《重生:弱妻逆袭》 一、幸福 温馨的卧室里,两个人相拥而眠,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寂静打破。 米妮醒了,把电话拿过来塞到她老公乔子胤手里。 乔子胤看都没看,挂掉,放回床头柜上,梦呓般的说:“这么早,别理,老婆,睡觉。” 话刚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 米妮虽然也有点儿烦再次被打扰,但还是拍了拍他的手,懒懒的说:“接吧,肯定是有重要事。” “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呐,我说了,今天除了陪你,其他的事都不理会。”乔子胤翻了个身,继续享受温馨的睡眠。 铃声执着的又响了起来,乔子胤拿过来正要关机,瞥见了屏幕上的号码,手滞了一滞,悄悄瞄了眼身旁像洋娃娃一样粉嫩柔美的女人,起身下床又走了几步才按下了接听键。 大概对方就说了两句,乔子胤紧张的说:“你就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到。” 听他着急的声音,米妮关心而慵懒的问:“什么事呀?” “没什么。”乔子胤顿了顿,补充道:“哦,就是公司有点儿小事,我很快处理完。” 他如此急切,怎么可能是小事。米妮知道他这样说,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体贴的说:“去吧,公事重要。” 乔子胤轻拂开遮了米妮小半脸的大卷发,在额头落下一吻,抓着电话就去了更衣间。很快出来,连洗都没洗,就出门了,临走前留下一句“我会尽快赶回来。”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尽快”很可能是一整天。而今天,事情似乎发生得更加突然、更加紧要,怕是会连续忙上几天。 米妮心里有些失望,昨天,他俩才计划好今天要怎么重温恋爱时的浪漫。现在,唉……米妮拉起被子蒙住头,打算睡个天昏地暗。 没多久,她的手机响了,撇撇嘴,拿过来,见是老公乔子胤发来的,心想肯定是告诉他今天不能陪她了,失望的自语:“看样子今天我只能一个人纪念了。”却不想入眼的是“老婆,我在游艇上等你,聚心岛东一公里。” 米妮笑了,那个地点,是乔子胤向她求婚的地点。她还记得当年他煞费心思的花了一天时间亲自在岛上的沙滩布置了好多烟火,却忽略了涨潮,结果,两人在海面上等了好久,也没见一朵烟花腾空。她笑他傻瓜,也笑着嫁给了这个傻瓜。一晃结婚已经七年了,儿子也六岁多了,两人仍是宛如热恋。 带着满满的幸福,米妮选了条最飘逸的裙子,赶到了港口,驾着摩托艇向目的地出发了。她知道,他最喜欢看她在摩托艇上裙袂飞扬的美。 乔子胤没在船舷边等她。可能是太阳太晒,他又不知她几时赶到吧!米妮停好摩托艇,提高裙摆上了船。 甲板上安静得很,遮阳蓬下的桌子上空空的,他不是总在这里放着他的红酒她的果汁吗?今天日子特殊,他改变了,想给她惊喜? 真的很惊,喜,却是完全没有。 二、背叛 带着幸福的微笑,米妮往船舱走去,未到舱里,已有不太正常的喘息声传进了米妮的耳里。 米妮停下了脚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老公送给她的游艇,以她的名字命名,说这里是只属于他二人的世界,除了他俩,就只有儿子上来过,就连他的亲弟弟,她最好的闺蜜,都未能涉足。 他在看某种片?米妮脸红红的笑了,他还需要看这个?一会儿定得好好取笑他一番。 舱内,确实是大片上演,不过,是真人版直播。 那男人,她熟悉到每一寸。那女人的身形,只一眼,她也知道了是谁。 米妮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叫喊、也忘记了流泪,就像一尊雕塑,捂住张大的嘴、瞪大一双眼睛把这一幕尽看眼里。 而他们所说的话,更让她听得心如刀割。 那女人慢吞吞的说:“胤,你已经陪她过了六次结婚周年纪念了,今天,我要你陪我整二十四小时。” “那你也不用拿跳海来吓我啊!哪次不是你一句话,我就丢下她赶来了?” “是吗?我半夜给你打电话,你有出来过吗?” “她在我旁边呐,总不能老是公司半夜有事啊!” “那你说说,你爱她,还是爱我?” “当然爱你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娶她?” “不是跟你说了好多次嘛,我娶的是米家。” 女人满意的笑了,推开他,身无一物的站起来走近石化了米妮,得意的说:“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吧?” 男人大吃了一惊,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米妮,翻身下床,惊慌的抓起散落地面的衣裤快速的穿上。“老……老婆,你……你怎么来了?” 米妮脸色惨白,只是瞪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女人拿起他的手机笑着晃了晃,男人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把地上另外的衣服揉成一团塞给了那女人,“穿上。” 女人睨了他一眼,反以轻责的语气说:“她又不是没见过,你那么急急的穿上衣服干什么?” “穿上!”男人有些不耐烦且尴尬的低吼。 女人就在他们面前,慢吞吞的抖开了内衣,再慢吞吞的穿上,脸上始终带着炫耀的笑容。 米妮揪着心口,那种锥心的痛已经让说不出话来了,一个是口口声声说爱她胜过他的生命的老公,一个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的闺蜜,竟然一起背叛了她。 三、秘密 “老婆,你听我说。”乔子胤去拉米妮的手,被她甩开。 米妮愤怒的瞪着他俩,胸口急剧的起伏,她想骂他们,但此时此刻的一切,就如天堂直坠地狱,巨大的落差让她差点儿晕过去,一时找不出与他们的无耻相匹配的词语,只一个“你们”后面的话再没说出来。 “你不听他说,那听我说吧!”她的闺蜜穿好了衣服,以胜利的姿态双手交叉相抱,口吻更是刺激性的炫耀。“其实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到现在都还不明白的话,就真不是一般的蠢了。” “杜蕾蕾,你给我住口。” 乔子胤的喝声不仅没能让杜蕾蕾住口,她反而说得更起劲儿了。“妮妮,胤从来没有爱过你,这么多年,你霸着她的人、霸着与他的名份,也够了。你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该怎么做,你是聪明人。” “杜蕾蕾!”乔子胤大吼,一耳光甩向了杜蕾蕾。 那重重的耳光并不能阻止杜蕾蕾,她捂着被打的脸说得更加有兴致了。是对乔子胤,也是对米妮说。“胤,你现在还有什么顾忌的呢?她爷爷奶奶早已死了,她手里的资产也差不多都到你名下了,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没有谁还能约束你管制你。哦,对了,妮妮,你爷爷奶奶出的车祸你到现在还以为是意外吧?哪来那么多意外?你可真是不孝啊!” “杜蕾蕾,你不要胡说。”乔子胤一把扼住杜蕾蕾的手腕,把她拖出了船舱。再折返回来对着背靠门框全身发抖的米妮说:“老婆,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一句话,以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势承认了那意外是他造出来的。 跟着乔子胤返回来的杜蕾蕾也驳斥了他的话。话,说得很嚣张。“你没有吗?胤,我可是有证据的哦!不过,我不会给妮妮看,永远不会,你放心。妮妮呢,你就死心吧!你想查都不查不出来的。” 米妮自幼父母双亡,是她爷爷奶奶把她抚养长大,而乔子胤,没有她爷爷奶奶,不会有今天的地位。他竟然忘恩负义的害死了她最亲的人!杜蕾蕾在十二岁成为孤儿后,就是由米家收养的啊,她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她怎么可以在说他们的死亡原因时都只有幸灾乐祸? 背叛与丧亲之痛让米妮的忿恨暴发了,就近一把揪住了乔子胤的领口,目光再移向杜蕾蕾,大吼出声:“王八蛋,你们不是人!” “老婆。” “闭嘴。”米妮将杀人的目光再回到乔子胤脸上。“我不是你老婆。乔子胤,我……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平时从不说粗话脏话的米妮在气极下,更不知怎么骂人,吼的几句,根本不能表达她的愤怒。 米妮冲出了船舱,乔子胤也冲了出去,拉住了她,很紧,她挣脱不了。 杜蕾蕾唯恐天下不乱的说:“胤,别看妮妮平时挺温柔,这些事,怕是她不会放过你了。” 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了,米妮压制着沉重的声音说:“对,我不会放过他,同样,我也不会放过你。” 四、惨死 五、重生 穿过白茫茫的浓雾,米妮眼前出现了很多场面,是过往经历的回忆,不同的是每一件事都有着阴险与丑陋的另一面,就像她临死前得知的背叛与秘密,让心伤无可伤。她想停下来去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却只是看得真实,怎么努力都触不到。 眼前滑动的画面变慢了,一切,更加的清晰。米妮看到了爷爷奶奶出车祸时开的那辆车行驶在出城的路上,前面,正是车祸中相撞的油罐车,还有周围的场景,与她当年从监控录像里看到过的一模一样。 车祸即将要发生了吗?一定要阻止! “爷爷、奶奶,靠边停车、靠边停车。”米妮大喊着向爷爷奶奶冲去,她要阻止这场车祸。 好像,可以阻止呢! 米妮发现眼前一幕不再如电影,而是真实的存在,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身旁的车流和脚底的疼痛,她也发现自己已经与爷爷奶奶的车平行着奔跑,更欣喜的看到爷爷踩下了刹车。 她确定那确确实实是刹车,可是,车为什么比踩尽油门的速度还快? 眨眼间,一声巨响,一团烈焰,米妮听到自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然后,所有的画面消失,所有的感知也消失,米妮再次陷入了一片白茫茫中。 不会是又死了吧? 不是的,米妮确定自己活在人世间。她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那不是乔子胤还会是谁?他在讲电话,语气中少了一惯的温柔,有着质问、有着讽刺,还有担心与怒气,他是和谁在讲?与谁有那么大仇恨,要把人家正常的人弄进精神病院去? 再听了一会,米妮愤怒了。原来乔子胤是和杜蕾蕾在讲电话,他俩竟然正商量着要怎么把她当成疯子送进仁康医疗集团下的精神病院,让她一辈子与疯子为伍,永不见天日。原因是她重生后的昏迷期间多次梦呓过乔子胤害死了爷爷奶奶,她要他偿命。 对,她就是要乔子胤和杜蕾蕾偿命,不仅是为在她眼前惨死两次的爷爷奶奶,还为上一世她的死无全尸和杜蕾蕾对她儿子的残害。 米妮想站起来冲过去与乔子胤拼命,可是,她连眼睛都睁不开,身体稍微一动,就像散架了一样软痛无力。 疼痛,让她对外界的感知更加清晰,她清楚的知道了现在的时间地点,也清楚的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惨剧,还清楚此时发生了什么奇迹。 心,已痛得麻木,剩下的只有愤怒与仇恨。 幸好她不能动,冲动不了言行,可以保有更多的理智想得更多。 很快,米妮有了主意,在心中冷冷的笑,默默的说:“杜蕾蕾,谢谢你给了我灵感,我会让你爱的男人亲手把你送去与疯子为伍。” 六、异样 身体的疼痛渐渐减弱,手指能动了、手臂能抬起来了,米妮睁眼,看到乔子胤已坐到她身边,对她露出了她熟悉的关爱与笑容。 但此时,米妮觉得那是世上最丑陋的笑,她也知道那笑容背后隐藏的是什么。她不发泄发泄,怒气定会让她爆炸。抬手就是一耳光重重的甩了过去,再一脚把他从病床边沿踹到了地面。 乔子胤等的就是她醒来后近乎疯了的举动,他就可以按之前作好的吩咐,让精神科权威丛医生前来确诊米妮疯了,然后明正言顺的把她关进精神病院去。但米妮不会让他如愿,她在动手前早就想好了对策。 在乔子胤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时,米妮已滑下床去,连滚带爬的扑到他面前紧紧的抱住了他。 “胤,对不起,对不起。”米妮不停的道着歉,任谁都能听出她的悔意、无奈与矛盾。 乔子胤愣住了。她不是应该继续打他和骂他吗?为什么会为打了他道歉?这样,他的招术就不好使了啊! 接下来要怎么做?丛医生那个人比较死板,不会说谎话,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很容易说漏嘴。一旦为米家守护资产的团队问起来,就是他乔子胤麻烦了,那些人,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 他想不通米妮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不知可以说什么,动作僵硬的回抱住她。 米妮在他刚抱住她时松开了想勒死他的手,用掌覆上被她打得通红的左脸,眼里闪着谁见谁怜的泪光,轻声问:“疼吗?” 米妮的本意并不是想打他?乔子胤的心划过一丝怜惜。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会采纳杜蕾蕾提出把米妮送进精神病院的提议,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的以为要好得多,也许,他可以继续给米妮营造一个爱的假相,还能轻松达到他的目的。 握住她抚他脸的手,紧贴在脸上摇了摇头,“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米妮的眼泪汹涌了,“疼,我知道很疼,对不起,胤,对不起。”心痛与后悔之后,米妮以急切的期待之情问:“胤,你告诉我,爷爷奶奶没有死,对不对?爷爷奶奶的死与你无关,对不对?” 尽管之前在米妮的昏迷中,乔子胤已听到米妮说他害死了她的爷爷奶奶,但在此时听到,他仍是有着坏事被揭穿的心虚。仅仅一丝、仅仅一秒,他又肯定了他策划的车祸不可能被他和杜蕾蕾之外的人知道。 米妮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呢?是因为现场目睹了爷爷奶奶的死,受到了刺激胡言乱语?不像。如果是受到刺激,昏迷中不会说他乔子胤是凶手,他可是她最爱的人。再则,如果是受到了刺激,醒来一定是持续的疯狂,不应该是矛盾的反应。 乔子胤需要答案。 七、解释 一脸的悲情,乔子胤告诉了米妮爷爷奶奶已经于车祸中丧生的事实,也以一副恨不能剖腹挖心明心迹的神情激动的告诉米妮他们的死与他无关。 米妮回应的当然是相信他,就如上一世,从未有过怀疑他的任何话言话语一样。 但这次事态严重,她总得为她相信过、又怀疑过,打了他,又后悔的行为有个合理的解释啊! 似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的吞吞吐吐,米妮向乔子胤说出了原因。“可是,可是蕾蕾告诉我,说是你做的。她还让我赶去了那儿,然后,我就看到爷爷奶奶的车撞了,起火了。”猛的,米妮扑进了乔子胤怀里,搂住他,害怕的全身颤抖。“爷爷、奶奶、他们、胤,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相信是你做的,你对我们那么好,我不相信。可是,蕾蕾……” 米妮从来不会对他说谎话。 乔子胤的脸沉了下来,他开始怀疑杜蕾蕾跟他说过的话,在车祸前几分钟,乔子胤给杜蕾蕾打过电话,确定杜蕾蕾正陪着米妮在家睡觉,但在几分钟后米妮就出现在距家三十多公里的车祸现场。那速度,连开车都来不及,米妮她又哪来飞天遁地之术? 如果是因为杜蕾蕾在那之前早告诉了米妮,再对他撒了谎,那么,米妮为何在车祸现场出现就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难怪米妮在昏迷中会说他害死了爷爷奶奶,难怪米妮在醒来后打了他,又会心痛、后悔、矛盾,难怪杜蕾蕾提议把米妮当疯子关进精神病院,原来,杜蕾蕾早已处心积虑的要害死米妮。可米妮现在不能死啊! 所有的一切,乔子胤有了答案。 安抚着米妮,继续说着他不会干那种丧心病狂的事的理由,米妮听得连连点头。“胤,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 “蕾蕾如同你的亲妹妹,她的话……”乔子胤似顾着米妮与杜蕾蕾亲如姐妹的关系,以一声叹息替代了对杜蕾蕾的不满,然后以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让米妮为难的语气说:“老婆,我不知道蕾蕾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只要你知道不是我做的就行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不要去质问她,免得影响了你们的感情。” 乔子胤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已经恨上了杜蕾蕾,他不会就如对米妮所说一样放过她,谁知那个疯女人会不会拿出证据来,到时,他所做的一切都白废了。 米妮当然也不会放过杜蕾蕾,她要借乔子胤的手来先惩治了杜蕾蕾。 继续说着相信乔子胤的话,继续为乔子胤抱不平,让他注意不了她从他口袋里悄悄掏出手机的小动作,再塞进了被子里。胃正巧很配合的咕噜了两声。 乔子胤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问:“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米妮想吃人。但这话不能说,她现在需要是他短暂的出去一会儿,一分钟就够。“就在医院的食堂里随便买点儿吧!让人专门做的话,太慢。” 乔子胤答应了,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转身出去。 八、失望 米妮见门一关上,扯起被子使劲的擦着额头被乔子胤吻过的地方,再嫌弃的把被子用脚踢到一边,手机正好就露了出来。 打电话才是重要的。米妮把手机抓起来拨下了杜蕾蕾的号码,压低了声音以很惊恐的语气说:“蕾蕾,我在仁康医院,你快来救我,胤说我疯了,要把我关到精神病院去,你快来呀!” 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米妮立即挂了电话。给人感觉就是情况紧急下被人夺了电话。 那头的杜蕾蕾笑了,笑得很得意,从衣橱里选了件火红的紧身衣裙,包裹出她妙曼的身姿,在镜子面前得意的转了一圈,甩了甩那头咖啡色的波浪长发,带着胜利者的笑以最快的速度向医院赶来。米妮被当成疯子关进精神病院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错过这一幕定会遗憾终身啊! 病床上的米妮放下电话,望向门口,她在等着乔子胤的脚步声响起。 就在门锁被转动的同时,米妮再将没音的电话放于耳边,提高了声音说:“蕾蕾,你别问我什么事,我现在就要见你,你过来,现在就过来,快点儿,我等你。” 乔子胤没想到米妮会让杜蕾蕾来,有些心虚,他不知道米妮在他进来之前还说过什么,他怕杜蕾蕾会带来证据。 快步走过去搂住米妮劝道:“老婆,爷爷奶奶的后事重要,他们也不想看到两孙女闹矛盾,先别管蕾蕾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问。我刚问了医生,你醒了也就没事了,我们吃完东西先去领回爷爷奶奶的遗体吧!” “不,我就要现在问。她凭什么诬陷你?”米妮少有的坚持,把手机塞到乔子胤手里,含着泪气乎乎的瞪着门口,就像等着杜蕾蕾一来就要劈头质问。 乔子胤一摸口袋,果然手机没在,暗暗骂自己如此大意,手机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滑出来也不知道,这么巧就给自己制造了麻烦。 不能让她俩现在碰面,必须赶紧带米妮离开。 可是,米妮以对乔子胤的爱为前提,说出让他不能反对的话。“胤,我不能让她冤枉你,我不能让爷爷奶奶带着对你的误会去到另一个世界,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乔子胤有些坐立不安,但又只能留下来陪着她、安抚她,脑子里想着要怎么见势不对先下手为强。 杜蕾蕾很快来了,推开门,却是见到米妮偎着乔子胤轻泣,乔子胤搂着她是那样的关心。 这哪是要送她去精神病院的样子? 杜蕾蕾看好戏的笑容在脸上僵住,又慢慢变成不相信、惊愕、疑惑。她很想问乔子胤为什么不按他们商量好的计划去做。但状况不明,她不能贸然把那计划说出来,也许,乔子胤正在实施着那计划,只是改变了过程。 故意的发出咳嗽声,以告诉相拥的两人该注意一下她的存在了。 其实,米妮早在杜蕾蕾推门进来时就知道她来了,故意的没把脸从乔子胤肩膀抬起来,反而更显亲昵,就是要刺激杜蕾蕾,让她明白,只有她米妮在任何场所与乔子胤有任何举动才都是见得光的,而此时的刺激绝对比其他时候更具效果。 果然,杜蕾蕾的脸就像调色盘,黑红白青紫,应有尽有。 九、逼问 乔子胤未松开搂米妮的手,只扭头以冷厉且带着警告的眼神看向杜蕾蕾,看得她心惊。她不懂他的眼神里表达的意思是什么,更不敢说什么了。殊不知呆呆的站立那里,给了乔子胤她是心虚的感觉。 乔子胤更加相信米妮跟他说的话,在心里暗暗的说:“杜蕾蕾,是你先起害我之心,休怪我对你不念旧情。”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病房里的气氛很压抑,米妮在心里笑了,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稍微一想爷爷奶奶的惨死,米妮的泪水就流了下来,恨不得此时手里有把刀,可以把眼前两人千刀万剐。但就算是能做到,也不过是让他们一时之痛,哪及他们赋予她的残酷之万一。 暗暗的狠掐了自己的手心,转移了些许想向他们宣泄的愤怒。米妮抬起头看向杜蕾蕾时,已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问话的声音,更是弱弱的。“蕾蕾,我们是好姐妹,对吗?” 杜蕾蕾看看乔子胤,没得到任何指示,再把目光移到米妮身上,木纳的点了点头。 米妮继续问:“我们说过,不仅要对彼此好,还要对双方的亲人爱人好,对吗?” 杜蕾蕾又是点头。 “我们不能做任何对不起对方的事,对吗?” 杜蕾蕾像是被问住了,愣了愣,又才点头。同时,想给自己澄清,“我没……” 米妮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反正她说出来的也全是谎言。无视她的声音,再问:“爷爷奶奶的车祸与胤无关,对吗?” 杜蕾蕾看了眼乔子胤,又忙不跌的使劲点头。 这神情,看起来就像是受到了乔子胤的威胁而不敢说实话。 乔子胤更加确定了杜蕾蕾的危险性,庆幸之前跟米妮解释了那么多,她不会相信杜蕾蕾。 但米妮有点儿小激动了,从乔子胤的搂抱中挣脱出来,快步走到了杜蕾蕾面前,略微提高了声音质问:“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胤要害死爷爷奶奶?” 杜蕾蕾惊得张大了嘴。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 米妮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紧接着,米妮悲痛的握住了杜蕾蕾的双臂,笃定了某些事实的:“蕾蕾,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爷爷奶奶会出车祸?你告诉我,我知道你肯定知道的,不然,你不会让我赶去现场,我刚去,车祸就发生了。你一定知道是谁做的,你告诉我。我要听实话!” 杜蕾蕾又看向了乔子胤,迎向她的,是比她刚进来时更加凌厉的目光。她竟然有种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感觉,吱吱唔唔了好多声,仍不知该说什么。 米妮有生气的情绪出现了,摇晃着杜蕾蕾,几乎用吼的问道:“杜蕾蕾,你说话,他们也是你的爷爷奶奶,他们对你就像亲孙女一样,你怎么可以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你说出来,是谁?我没能力替爷爷奶奶报仇,胤可以,他一定会替爷爷奶奶报仇的。” 十、反咬 杜蕾蕾她说不出来啊!不停的把目光移向乔子胤,但她感觉到乔子胤不会帮她。 那就是说,乔子胤已经相信了米妮的话? 杜蕾蕾为这个认定而心生恐慌,搞错了解释的对象,推开米妮,几步上前抓住乔子胤的手臂,口口声声的说:“我没有说过,胤,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过。” 乔子胤生气的拂开了她的手,把米妮重新搂进怀里,以保护的姿势,就像怕杜蕾蕾会伤了米妮一样,对杜蕾蕾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客气了。“蕾蕾,我可以不在意你中伤我,但是,你为什么明知爷爷奶奶有危险不去阻止,还让妮妮去到现场,使得她也差点儿丧命。他们都是你至亲的人啊!本来,我不相信的。现在,我真的有些怀疑是你害死了爷爷奶奶奶来嫁祸到我头上。” 明明是自己做的,竟然斥责别人得如此义正词严,上一世为什么就没有发现他如些丑陋的嘴脸?米妮想吐。但为了报仇,她必须忍。 “报仇为上,恶心自己。”杜蕾蕾在心里提醒自己,深吸了口气,再以叹息吁出,一副完全相信乔子胤的态度继续bi问杜蕾蕾。“蕾蕾,你别再跟我说是胤做的,我不会相信的。说实话,我要知道是谁害死爷爷奶奶的?是谁?你今天必须告诉我。” 同时,乔子胤也向杜蕾蕾发出同样的问话。 杜蕾蕾有点儿想说出是乔子胤了。她看到他现在反应就是要她来承担一切,她还替他隐瞒什么呢? 但目光触及乔子胤时,她总能预感到说出事实来会带给她不能承受的后果,她又不敢说了。 杜蕾蕾的踌躇间,米妮的追问没有放松一丝一毫。“蕾蕾,你不要一副想陷害胤的神情,他不可能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来。是不谁威bi你了,你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你说啊!说啊!” bi问得急了,杜蕾蕾把米妮拉到了一边,悄悄跟她说:“就是你老公乔子胤。” 米妮在上一世临死时已经从两人口里得知,重生后又听到了乔子胤在与杜蕾蕾的通话中亲口承认,还有什么是不能确定的呢?但确定了又怎样,她能仅凭杜蕾蕾的话就能把乔子胤绳之以法?想车祸当年,虽然她没有怀疑过乔子胤,但她也怀疑过是人为,她动用了那么多关系,花了那么多人力财力,最后查出来的结果都是意外,她不相信现在事情能如此轻易。还是从有把握的事情做起,先收拾掉杜蕾蕾吧! 趁着杜蕾蕾与她离得近,米妮附耳阴森森的轻语:“不止是他,还有你.你们把刹车改成油门的技术真好,油罐车里装上一碰即燃的引线也很好。买人命、害人命,不错,不错。被你们害死的我,在投胎路上还看到了你和乔子胤对我的背叛,在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开始了,很快乐吧?我不是人,我是鬼,我是来找你们报仇的厉鬼。” 说完,快速的推开了杜蕾蕾,像是刚听完杜蕾蕾的话后很痛心。“蕾蕾,怎么到了这时候,你还陷害胤呢?他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你竟然不惜帮着外人害了爷爷奶奶,还来嫁祸给他。还有我,我又得罪你了吗?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你也想借着车祸害死我?” 十一、被疯 米妮在此话前的轻语,已经让杜蕾蕾感到了恐惧。她不相信那是真的,但除此鬼神之说的原因外,米妮不可能从别的渠道知道她和乔子胤勾搭成奸的事,更不可能知道她和乔子胤两人设下的车祸的局,但为什么她像亲眼看到了一切,这怎么可能? 米妮真是鬼? 杜蕾蕾惊恐的喊了起来,“米妮,她,她,她不是人。” 米妮万分的委屈,“蕾蕾,你怎么了啊?” 杜蕾蕾向后退着,躲开米妮要拉她的手,很害怕的绕到了乔子胤身后,拽着他的袖子说:“胤,米妮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在投胎的路上什么都看到了。” 这是正常人应该说的话吗?乔子胤非常欣喜杜蕾蕾会有如此反常的反应,反手一把扼住了杜蕾蕾的手腕,就像紧紧抓住可以说杜蕾蕾疯了的机会一样,立即下了断言:“蕾蕾,你果然疯了。” “我没有!”杜蕾蕾大喊起来,她要挣脱乔子胤的手逃离,她已猜到了乔子胤的举动,她之前还跟乔子胤说把米妮当成疯子送了精神科,再让医生怎么往疯里治的建议,现在,那些建议要在她身上实现了,只是想想,就很恐怖。 她哪能逃得掉,不仅乔子胤不会让她得逞,米妮更不会。 但做戏要做足,米妮对杜蕾蕾还是一惯的呵护,不满乔子胤对她重手相扼,拿开了乔子胤的手,把杜蕾蕾紧紧抱住,大声的喊着:“蕾蕾,蕾蕾,你镇静点儿,我是妮妮,你的姐姐,你听话,别闹了。” 杜蕾蕾虽然真实感觉到抱她的人有正常的温度,但被揭穿的心虚、被遗弃的心痛、被诬陷的愤怒,还有米妮对她的恐吓和乔子胤即将付诸的行动,她不可能镇静下来。在米妮的怀里使劲的挣扎。 米妮本就没有几两力,再加上刚从昏迷中醒来,只几下,米妮就虚弱的跌坐地面,杜蕾蕾立即向门的方向冲去。乔子胤伸腿一勾,杜蕾蕾就扑倒在地,然后乔子胤像警察擒犯罪分子一样将杜蕾蕾就地摁住,把双臂反剪于背后,对着米妮说:“老婆,快,让护士去把精神科的丛医生喊来。” 丛医生是精神科的权威啊!这还是她向乔子提议利用的人,杜蕾蕾顿感自己干了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害怕得连死的心都有了,声嘶力竭的喊着:“我没疯,乔子胤,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那么的爱你,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为了你才……” 乔子胤不能让她说出他的秘密,抬手在杜蕾蕾的后颈一掌劈下。杜蕾蕾软软的趴在了地面。 但杜蕾蕾喊出的几句话已足让他在米妮面前尴尬,毕竟,米妮才是他明谋正娶的老婆,又为他生下了儿子,用心的爱着他、爱着他们的儿子、爱着他们的家和家人,绝对贤妻良母,他履行爱她胜过他生命的承诺也已成习惯,尽管那是表面现象,是为了达到他的一些目的,终觉有那么点儿理亏也是人的自然反应。 米妮在心里冷笑着想,人家乔子胤伪装得也不容易,反正早就知道了他那些破事,何必在没有把握前去揭穿呢!干脆装作急切的喊护士,没有听到杜蕾蕾的那番话,继续让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十二、担心 丛医生很快前来,正要按乔子胤之前吩咐的来后以最快的速度确诊跟乔子胤闹的女人精神出了问题,却见眼前有两女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其中一个还安静得睡着了,虽然睡的地方不对,关健是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搞错了吧?还好没有贸然开口。 暗暗庆幸后,丛医生恭恭敬敬的垂手相问:“大乔先生,您让我来有什么吩咐?” 米妮担心万一乔子胤说出来的话与她所预计的有出入,先几步走过去拉住了丛医生的手臂,把杜蕾蕾反常的举动挑重点的说了,恳求道:“丛医生,我知道你是最好的精神科医生,请你帮我好好看看蕾蕾,她好像真有点儿不太对劲。” 乔子胤立即附和了米妮的说法,抱起被打晕在地的杜蕾蕾塞给丛医生。“她的言行确实很反常,你带回院里去好好检查一下,再好好治疗。” 这女人可是安亦扬的老婆,且不说安亦扬与他同事三年,他拂不开面子不告诉一声就把人家老婆送精神病院,还有安亦扬那安居集团接班人的身份,他还靠着这关系买了套按市场价他一辈子不吃不喝都买不起的房子。 那房子是丛医生年迈父母的心愿,眼巴巴的等着年底交房,要是这一做,那房子,不就飞了吗?他怎么跟为他吃了一辈子苦的父母的交待? 可眼前这位,又是给他发薪水的人,乔子胤还答应了他只要按着要求去做,他儿子治病的庞大费用全由医院承担。他不能不顾儿子的死活啊! 丛医生非常的为难,抱着杜蕾蕾又重,放又不敢放,嗫嗫喏喏的说:“大乔先生,要不,给安医生先说说?” 这事能让安亦扬知道吗?乔子胤就是趁着安亦扬昏迷先把杜蕾蕾关进去往疯了里治,等安亦扬醒来,杜蕾蕾精神有问题就成了铁定的事实,谁还能有话说?当然,这话不能实说,他另有很充分的理由。“就是因为安医生的昏迷刺激到了她,她才出现精神不正常的现象。你现在怎么跟昏迷的安医生说?你现在要做的,是在安医生醒来前把他老婆治好。”是不是真要治好,乔子胤在之后会另行吩咐。 米妮之前还担心安亦扬会很快得知这事把杜蕾蕾从精神科带出去,没想到,他竟然昏迷了。 他怎么昏迷了呢?不会是杜蕾蕾暗地里下的毒手吧? 当着丛医生的面,米妮将疑问问了出来,这话正好可以将此作为杜蕾蕾精神出了问题的又一证据。 乔子胤怔了怔,反问米妮:“你不知道?” 米妮茫然的摇摇头,“我该知道什么?” “亦扬在事故现场被汽车碎片伤了。” 乔子胤尽量的说得轻描淡写,但米妮却从他话里感觉到这事定与自己有关。回想车祸现场,米妮隐约记起好像有个人影在车的爆炸那一刻把自己扑倒了。难道那并不是幻像,而是安亦扬?可他怎么会在车祸现场出现呢? 十三、心计 “你是说安亦扬救了我?” 乔子胤点了点头,他无需隐瞒,他还要感谢安亦扬救了米妮呢!此时的米妮不能死啊! 当初乔子胤娶米妮时,米家二老为了给米妮婚姻生活的保障,让乔子胤立下了承诺,如果他和米妮离婚,米妮不仅保有自己全部的资产还要分去他一半的身家。如果米妮非寿终正寝,属于米妮的所有资产全部捐给慈善基金。而二老也立了遗嘱,他们身故后所有的遗产全部由米妮继承,如果米妮比他们先死,所有遗产则全部捐出。这些,全都是经过了公证,并有专门的律师及监督机构执行。 乔子胤要米妮活着,他要加倍的对她好,才有机会让米妮心甘情愿的把她手中的财产转给他,也只有这样,那些资产守护人才无计可施。 安亦扬不止是救了米妮,还保护了他庞大的资产啊!但他心里又莫名的浮现一丝不安,好像安亦扬救米妮不是巧合,而是带着某种目的。 让米妮去见安亦扬吧,也许,会从他俩的对话中得到答案。尽管现在安亦扬还昏迷着,但医生不是说了,他不会昏迷太久的吗?早点儿去,显得有诚意,在他醒来时一感动,防备心会小很多,不该说的话也就很可能无意识的溜出来。米妮又从不会对他说谎,到时,他只需一问,什么都知道了。 从丛医生手里把杜蕾蕾接过来抱住,乔子胤就有了不陪米妮去看安亦扬的理由。“老婆,亦扬在外科的icu病房,我让护士带你去吧!我先和丛医生去把蕾蕾安顿好。” “蕾蕾是我妹妹,你一定要给她最好的环境和最好的治疗啊!”对乔子胤说了,米妮又拜托丛医生一定要尽快治好杜蕾蕾。最后,才拉着昏迷中的杜蕾蕾的手,柔声说:“蕾蕾,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的。安亦扬你就别担心了,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还有爷爷奶奶的后事,胤一定会好好办理。”不需要杜蕾蕾听到,米妮本就是说给乔子胤听的。他会伪装骗她,她会比他伪装得更好。 说到最后一句,米妮偷瞄了眼乔子胤,心道:他们可是你害死的,我看你怎么面对他们烧焦的尸体。 这话,也让米妮想起了当年她凭着法医的dna鉴定报告去认领尸体时的情景,只一眼,她就晕了过去,根本没有看到乔子胤的反应。现在想来,如果没有晕倒,也许,那时就会怀疑上乔子胤了,他也就不会有机会在上一世骗去她的财产再害得她死无全尸。 米妮恨自己上一世的娇弱。 爷爷奶奶,请恕孙女不孝,这么多年错把仇人当爱人。现在不会了,我会让自己变得强大,我会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十四、舍命 icu病房里,安亦扬侧头趴在病床上紧闭着眼,上半身裹得像木乃伊,身上这样管子那样线的布满了,病床上方挂着红的白的黄的几袋液体,正一滴一滴的从输液管里流向他的体内。 伤得这么严重?米妮喊了两声,没有回应,伸手去探鼻息。 “他只是暂时昏迷,死不了。” 突然响起个男声,吓了米妮一跳。刚才陪她进来的是女护士啊!而icu病房也不是随便哪个都可以进来的。 站直、转身,竟然是她的小叔、乔子胤的亲弟弟、混迹于仁康医院里神经外科的乔子恒。 吓是没吓着了,却起疑了。他怎么在她刚到就来了,不会是他哥让他来监视她的吧? 心里顿时对他少了好感,语气稍有不悦,“小乔,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安亦扬是后背受伤,与你神经外科没关系吧?” “大嫂,你现在正站在神经外科的地盘上。” 啊?抓起床头的住院信息卡,果然写着是神经外科。 那又如何?她来看病人,名正言顺。米妮又理直气壮了,倒是乔子恒,赔着笑脸解释:“大嫂,亦扬如果只是背上受伤,早应该醒了。我们怀疑他的头受到了撞击,做了脑部ct,确实有脑出血,幸好不多,不需要手术,等自然吸收后,他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所以,大嫂,你不要太内疚。” 安亦扬救她受了伤,该内疚的是那起车祸的制造者,当然,如果那两位还有点儿良知的话。她也许根本不需要救,老天让她再次亲临那一幕,就是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但或许重生的机会也需要条件,所以有了安亦扬的相救。不管怎么,他救了她,她应该有的就是感激,不是内疚。 乔子恒他不是没学过汉语的人,怎么用词不当呢?米妮反问:“我为什么要内疚?” “哥没跟你说?”乔子恒有点儿惊讶。 “他只说安亦扬救了我。” 乔子恒耸了耸肩膀,理解的说:“哥确实不好说得太详细。大嫂,说句不该说的,亦扬救你的拼命劲儿,怕是哥都做不到。十米的距离,他竟然在眨眼间就扑到了,完完全全用他的身体把你护住,为你挡住了满天飞的汽车碎片。那就是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啊!我是受到震撼了。要不是你是我大嫂,我铁定要你对亦扬以身相许。” 这不是一个小叔对大嫂该说的话,何况谁知他说这话会不会有别的意图。米妮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但坦荡的乔子恒没感觉出来那一眼的意思,还以为是米妮不相信他所言,强调的说:“那段监控录像我复制我电脑里了,不信,你去看。”说完,又想起监控录像中更清楚的是车祸的惨烈,让她去看她爷爷奶奶怎么丧生的,太残忍了。立即改口,“哦,我忘了,我不是在我电脑上看的,在哪儿看的呢?哎呀,我不记得了。” 车祸怎么发生,米妮全都知道,现场的情景,在当年她千百遍的看过录像,每一个细节都记得,现在,只是多了一个安亦扬救她的情节,又听乔子恒说了,没有看的必要。懒得拆穿他的谎言。心中的问题,问不问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想少一会儿见到乔子胤那恶心的嘴脸。拉了个凳子在病床边坐下。 十五、情感 十六、飞醋 米妮在跟安亦扬说那些可能性的时候,脑子里顺着就出现了那些残酷的画面,安亦扬看到她泪水中的眼底有深深的伤,怔住了。 报刊杂志上不都说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娇女,从不知悲为何物吗?而他所看到的她的一切也正是如此,为什么此时眼底的伤只看上一眼,就能让看到的人也悲从心中来?这不只是丧亲之痛带来的,那个伤里有着恨、怨、甚至是深深的仇恨。 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安亦扬心的痛超越了身体的痛。他再也趴不住了,扯掉了身上那些仪器的连线,硬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床将米妮拥进怀里。“妮妮,把心里的难受都哭出来吧!” 她心里何尝只是难受?除了再一次亲身经历丧亲之痛,她心底还装着背叛、残害与杀戮的伤,这些已经超越了一个人承受残酷的底线,有个温暖的臂膀靠靠绝对是一种抚慰。 米妮没有去想这个臂膀是谁的,她只知道这个陌生的怀抱给了她依靠,让她可以静静的任泪水肆意流淌。 突然,“咣”的一声巨响,是病房的门被暴怒的踢开,随即,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一个是乔子恒,他说的是劝解消火的话;另一个怒气很大,就如捉到老婆出墙想杀人的怒火,是乔子胤。 而此时安亦扬与米妮的相拥,在乔子胤眼里正是出墙被抓个现行。 多年情感的隐藏,安亦扬在乔子胤面前早已能做到表面的坦然。他一点儿不慌乱的放开了米妮,刚才的搂抱是他的情不自禁,他不想为她带来困扰,以他这几年看到的情况,乔子胤就是她的幸福。他,只能为她守护幸福。 安亦扬的话如同正常的朋友关系那样的随意,“胤,你来了。” 乔子胤没理,板着脸把米妮拽过来,反手推了安亦扬一掌。放在平时,安亦扬肯定能避开或是再反击一掌,但此时,他那弱不禁风的身板,只一下就跌倒床上,仰面倒下,背部的伤有撕裂之势。 安亦扬忍着疼站了起来,不是为乔子胤对自己的举动生气,他是不满乔子胤对米妮那粗鲁的拉扯。像警告又像提醒:“老婆是娶来疼爱呵护的。” “我怎么对我老婆不劳你费心。” 本来,安亦扬是不用费心的,但这场车祸,让他对乔子胤已经不是很放心了。那样危险的场面,米妮独自出现,就说明了乔子胤对她保护不周。好吧,那个可以解释为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但刚才那差点儿让米妮跌倒的拽又怎么解释呢?安亦扬觉得乔子胤还是不是米妮的幸福需要重新评估。 安亦扬看乔子胤的眼神渐渐变了,像是护食的猛狮,而他所护的食,是米妮? 与安亦扬认识了十年有余,乔子胤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很是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松开了拽米妮的手。 但乔子胤又哪是示弱的人?仅仅数秒,嘴角扬起了示威的笑,双手捧起米妮的脸,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以此吻告诉安亦扬,他烙下了他的印,她是属于他的。 十七、对恃 十八、鼓励 安亦扬知道自己隐藏了太久的感情已经流露,乔子胤有所觉察,熟悉他了解他的乔子恒怕是猜到了更多。可那样的危急关头,哪容他再掩饰自己的真情实感。他宁可自己没命,也要保护他至爱的女人不要受伤。 受伤,还有另一个层面的意思,安亦扬当然会持续保护。 装作不懂乔子恒所指,只就他的伤而言。“养伤,伤好了继续做医生。” “你知道我不是说的这个。” “对我来说,只有这个。”沉声说完,安亦扬把头别到了另一边,不理会乔子恒的絮絮叨叨。 乔子恒的话,其实也是分析给自己听的。他很矛盾,一个是他的血缘兄弟,一个是他交命的异姓兄弟。 “亦扬,你还有很多事可以做的,比如……”乔子恒的话嘎然而止。天,差点儿就说出鼓励他去挖自己大哥墙角的话。还好还好,不然想掐死自己的人一大片。但他真的不想看到安亦扬如此的压抑自己,想当年,安亦扬可是一腔正义的豪气霸气,敢想敢说敢做敢当,以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势存在,被道上那些人尊称为爷,谁又知道那时他还不到二十岁。 安亦扬看似没听,其实乔子恒的每句话他都听进了心里,默默的忆、细细的想,心中涌起了壮志未酬的热血。扭回头将乔子恒未说完的话追问。“比如什么?” 没料到安亦扬会接话,乔子恒心中也就没有预备好的说辞,愣愣的“呃”了两声,不太流畅的说:“比如……比如……”心一横眼一闭,“就是做你想做的事,什么都行,我都支持你。” “诈奸犯科的事也支持?” “你不会做那些事的。” 他会,为了米妮,他连命都不惜,还有什么是不会做的?安亦扬将目光看向了门的方向。乔子胤,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对米妮一丁点儿不好,我要不要取而代之呢? 安亦扬嘴角渐渐晕开的笑,像极了壮志十足的将军,乔子恒猜测他定会为米妮有所改变,那是好还是坏呢?再看吧,凡事都有多面,矛和盾也有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时候。但提醒的话还是要说的。“安爷,为她,你失去的会比得到的多得多,值得吗?” 安亦扬为这个很久没再听过的称呼不满,瞪了乔子恒一眼。又叹了口气,似问乔子恒,又似在自问,“得是什么?失是什么?” 乔子恒答不上来。 其实,安亦扬同样没有答案,他又怎会为难乔子恒?终结了话题。“受了伤的身子禁不起折腾,我没精力应酬你了,你忙你的去吧,我睡了。” 他要睡得着才怪。不过乔子恒也没再说话,给安亦扬重新扎好针,再检查了一遍才离去,留下清静的空间让安亦扬去权衡斟酌。 十九、认尸 米妮和乔子胤从安亦扬的病房出来后,米妮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拉着乔子胤的手轻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语气却是相反的意思。 米妮噘起了嘴,眼眶也湿了,柔柔弱弱的解释:“胤,对不起,我一时感动,我没想到安亦扬因为救我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又跟我说起爷爷奶奶的车祸,我就……我当时根本就没去想他是谁。胤……” 听了米妮的话,乔子胤释然了,搂住她的腰放慢了脚步。“老婆,是我小气了。可那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我忍受不了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 忍受不了别的男人多看我一眼,却要我亲眼观赏你和我的闺蜜亲密无间,像你这样自私无耻的男人怎么不遭受天打雷劈呢? 米妮不想听他无耻的话,借着爷爷奶奶的后事要处理,哭哭啼啼的催着他带她去领遗体。 米家二老的身体己烧得如黑碳,别说样貌看不出来,就是身形,也小了很多。纵是米妮亲眼见到车祸发生,确定爷爷奶奶己死,再有与上一世一样的认尸场景,她仍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悲痛的吼着:“他们不是我爷爷奶奶,不是!我爷爷奶奶没死。” 米妮抹去泪水就要离开。乔子胤抱住她,接过法医的鉴定报告,肯定的告诉她这就是事实。 米妮颤抖着身子转身,目光偷瞟向乔子胤,他果真一直未敢正视那两具焦尸。 心虚了吧?害怕了吧?我会让他们此时的形象永远留在你深深的脑海。米妮在心里愤恨的冷嘲,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到乔子胤背后,喃喃的说:“他们不是爷爷奶奶,不是。” “是的,爷爷奶奶己经死了。” 是死了,被你害死的啊!明知是事实,米妮还是摇着头,把他推得离焦尸更近,说出她不相信的依据。“没有,你看他们哪点儿像爷爷奶奶了?爷爷和你身高差不多,你看看这个,比你足足矮一个头。” 为了证实所言不虚,米妮伸过手去把尸身上的白布揭开了。又吓得躲回乔子胤身后,让他独自去面对。 由于躯体死前卡在座位上被烧得固定了姿势,为了将其平平摆放,手腿关节处都被硬生生折断,有些部位露出了红的肉和白的骨,让黑黑的尸体更加可怖。 乔子胤未曾见过死状如此恐怖的尸体,再加上心虚,壮着胆看了一眼,就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刚好踩上米妮的脚。 米妮一声尖利的“啊”在阴森森的停尸间响起,将乔子胤又给吓了一跳,还以为诈尸了呢,拔腿就要跑。 米妮怎么会放过他?抱住他的胳膊问:“胤,看清楚了吗?真是爷爷奶奶吗?” 乔子胤哪还敢去仔细辩认,随口一连串的“是,是。” “为什么成了那样?”米妮有点儿相信了,但仍抱着侥幸的央求乔子胤。“我怕,我不敢看。胤,你帮我再仔细看看,我不相信是爷爷奶奶啊!” 乔子胤哪还敢看啊?闭着眼探了探头,又赶紧缩回来,搂住米妮向外走,一边很肯定的告诉她,那就是爷爷奶奶。 二十、折磨 杜蕾蕾是米家的养孙女,安亦扬就是孙女婿了,可这两人一个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一个在医院里养伤,都不能来参加米家二老的葬礼。 米妮以此为由要求将爷爷奶奶的尸体先存放于殡仪馆的水晶棺里,等杜蕾蕾和安亦扬都康复了,再举行葬礼。而她,拉着乔子胤守了好几个小时的灵,还在遗体面前眼泪汪汪的请求乔子胤找出害死爷爷奶奶的凶手。 这对乔子胤来说,绝对是身心折磨。 且不说米妮拿他的身高与烧缩了的爷爷身高相比,已让乔子胤很膈应。又遇到领尸当天的晚餐,家里的厨娘鬼使神差的做了几道烤肉,特别是那道洒了不少黑胡椒粉的骨肉相连,让乔子胤直接想到了米家二老黑黑躯体上撕裂的关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哇哇的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吐完后,一抬头又看到餐桌上那些烤肉,气就不打一处来,想掀桌子,可刚刚吐得身体乏力,根本动不了分毫,只好吼了厨娘吼佣人,一个个都被吼得愣头愣脑的,低头垂手,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米妮心中很明白,却同样表现出不明所以,关心的问他怎么了。 乔子胤指了指桌面,米妮仍是不明白,“这些菜都是你平时喜欢吃的啊!今天做得不好吗?”米妮把烤肉端面前来看了,故意指着骨肉相连问厨娘:“吴嫂,你以前都是用牛肉做的,今天怎么用鸡肉了?你明知大乔先生不喜欢吃鸡肉。” 不管是什么肉,乔子胤都会想到那烧焦的尸体。 米妮终于恍然的懂了,又为爷爷奶奶的离世流了一会儿泪,再体贴的吩咐厨娘为乔子胤熬碗白米粥。 乔子胤仍是吃不下。 米妮端起粥,用勺子舀起放自己嘴边吹吹,再送到他嘴边。“胤,不吃东西怎么行?公司离不开你,爷爷奶奶的后事离不开你,我和儿子更离不开你。你可不能倒下啊!” 米妮的劝说,乔子胤忍着胃的难受把整碗粥都喝下了。搂住米妮心中感慨,原来,还是老婆好啊!幸好没有被杜蕾蕾那个恶女人挑唆,不然,把米妮当成疯子关了进去,他失去的可就太多太多了。 “老婆,睡觉吧!”折腾了一天,乔子胤确实很累,不只是身,还有心。 米妮推开了他,心情极不好的说:“想起爷爷奶奶,我睡不着。胤,你睡吧,我去儿子房里待会儿。” “我陪你。” “不用,你也累了,你休息吧!” 好懂事的老婆、好疼人的媳妇。乔子胤心里有了一丝丝歉疚。“对不起”三个字已经滑到了嘴边,但他没有说出来。 独自躺在宽大的床上,他哪能睡着?从对米妮的一丝歉疚开始,想到米妮即将继承的庞大遗产,心就开始澎湃了。计划用什么方法把那些资产收归自己囊中,憧憬他的未来会有多么的辉煌。 辉煌,差点儿就毁在了杜蕾蕾手里,这个疯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此,乔子胤一个翻身起床,快速的把衣服穿好,抓起车钥匙就要出门。 二十一、摆布 卧室的门刚打开,乔子胤就被门口的人影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本能的伸手去推,却见是米妮惊愕的站着。 “老婆?” 被乔子胤吓着了的米妮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衣着整齐的乔子胤,问道:“胤,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他哪能说他要去精神病院质问杜蕾蕾,含糊回答:“哦,我,睡不着,出去转转。” 米妮关心的说:“我就是担心你睡不着,给你热了杯牛奶。可是,被你一吓,全洒了。” “我不知道你这时会来,吓着你了,对不起。” “胤,你别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米妮拉着乔子胤回到卧室,两人坐在沙发里,米妮靠着他的肩膀跟他说着她与爷爷奶奶的故事。 乔子胤瞌睡了,可米妮仍断断续续的回忆着,不时还问问他的感想,他也就只好强撑着。直到天边泛白,米妮窝在他怀里睡去,他才闭上了眼。 睡着才一会儿,米妮在睡梦中大喊着爷爷奶奶,把身旁的乔子胤喊醒了。米妮也像是受了惊吓的弹起来,扑进乔子胤怀里跟他说着让她害怕的梦境。血淋淋的残酷,听得乔子胤的心也揪得难受。原来,谋财害命也需要超强的心理承受力。 乔子胤强撑颤抖的心,轻抚米妮的背,安慰着:“没事的,只是梦,没事的,有我陪着你。” “可是,爷爷奶奶没有人陪啊!”米妮说得可怜兮兮的,请求着:“胤,我们现在就去殡仪馆吧,在爷爷奶奶的最后一程陪陪他们。” 乔子胤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去。他看到他们会心虚、会害怕,好像他们随时会跳起来扑到他身上,之后就再也甩不掉。但不去,又有什么理由呢?硬着头皮,乔子胤再一次出现在二老的遗体面前。 还好,葬礼的事情已经差人在着手办了,水晶棺里的遗体整个遮上了白布,再有灵堂前进进出出的人,倒也消减了一些恐惧。 坚持了两天,乔子胤仍受不了了。以中华民族千年的传统作为理由劝说:“老婆,赶紧让爷爷奶奶入土为安吧!不然,外面的人会说我们不孝啊!” 米妮也很为难。“可爷爷奶奶的孙女不止我一个,蕾蕾总得来见他们最后一面,送他们最后一程吧?”接着,又叹了口气,“你说,这蕾蕾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呢?要不,先让她出来,等葬礼完了再进去?” 乔子胤才不会让杜蕾蕾出来呢!自她进去后,他有想过去质问她。但这几天他寸步不离的安抚米妮的丧亲之痛,根本不能分身去见杜蕾蕾。在没有搞清楚杜蕾蕾的动机之前,他不能冒险让她出现在人群之前,万一她把那件事说出来,谁能保证不被媒体大肆渲染呢?到时,他所做的一切不但白废,说不定自己还得给二老陪葬。 “老婆,你这样做,是识大体重情义,但蕾蕾如果在葬礼上再有什么异常举动,你想过人们会怎么看她吗?还有安家,他们的面子往哪儿放?你也知道,蕾蕾嫁进安家两年,他们都仍然不喜欢她,再让他们得知此事,会借机难为蕾蕾的。” 乔子胤的这个理由非常的好,米妮之前都还没有想到呢!米妮又了有主意,心中暗喜,脸上却布满愁容,“那怎么办?” 二十二、劝说 乔子胤既然那样说了,自然有他接下来的安排,不用米妮问,他就说了出来。“爷爷奶奶的葬礼重要,先办吧!安亦扬的伤是可以坐着轮椅来的,我们跟他说好,找个杜蕾蕾来不了的理由,同样的说法,再是有人怀疑,也绝不会往她疯了方面想。” “可是蕾蕾不能来,总是遗憾啊!” “我们把葬礼录制下来,等他康复了给她看,她就不会遗憾和自责了。” 如此甚好,米妮一定会记得让摄像师把爷爷奶奶的遗容摄得倍加清晰,在杜蕾蕾出院时作为最好的礼物迎接她。 鉴于乔子胤如此为杜蕾蕾着想,也感激他顾全大局,米妮答应了先举行葬礼,让那些急着为米家二老送行的名流显贵们早了心愿。 但这事总归要去和安亦扬打个招呼啊!已经几天了,杜蕾蕾进精神病院的事对谁都还瞒着的。安亦扬以为杜蕾蕾在忙爷爷奶奶的葬礼,无暇来照顾他。而安亦扬受伤的事也没有告诉家里人。安家的人只知道米家二老出车祸死了,也就顺理成章的以为他俩在忙着处理后事。若到时葬礼上,却见不到他俩,安家的人追问起来,难道撒谎吗?会被揭穿的,乔子胤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只是一想起那天小气幼稚的举动,乔子胤不好意思去见安亦扬,再想起安亦扬噎他的那几句话,他更不想去。哄着米妮说:“老婆,你去跟亦扬说蕾蕾的事吧!再听听他的意见,看怎么说最合适。” “我不去。” “去嘛去嘛,老婆最好了。你看吧,让我一个大男人去跟人家讨论他的老婆。这很尴尬的。” 他面对安亦扬尴尬才好呢!想起那天他气结的样子,米妮就想忍不住牵动了嘴角,不过,此时不能以笑容展现,立即改为把嘴一噘,不高兴的说:“我就不去。万一某些人再凭白无故的吃干醋,又给我甩脸色怎么办?” 乔子胤赔着笑脸。“对不起嘛,老婆,那天是我小气了。” 曾经百用百灵的招,现在对米妮已经不管用了,任他说干了嘴,她就是不答应,她还要“忠贞不渝”的待在他身边谋划复仇呢!可不能在这时误会个情敌出来。耍着小性子把头扭到一边,不太讲理,又说得有那么点儿道理。“反正蕾蕾来不了,就说安亦扬也来不了好了。对,说他和蕾蕾去旅行了,绕了大半个地球。再遇到海啸地震劫机什么的,一时半刻的回不来。” 这确实可以当成理由,但以安家的名誉地位和对杜蕾蕾的态度来说,他们可以不理会杜蕾蕾出不出现,但安家对外宣布过的接班人安亦扬是绝对不能缺席这个葬礼的。 终于,米妮让步了。“我去也行,不过,你要陪着一起去。话,也可以由我说,你要在旁边听着看着。” 二十三、生疏 在葬礼的前一天,米妮和乔子胤去了医院,安亦扬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乔子恒还像狗皮膏药一样守着,美名其曰是为他的生命安全负责到底,其实,就是耐不住好奇八卦人家的隐私。 乔子胤和米妮进去时,正听到安亦扬不满的轰乔子恒出去。 乔子胤本就不想看见安亦扬,借此,走过去把乔子恒一搂。“走吧,我正有话要跟你说。” 米妮没想到乔子胤连这种小事都会说话不算数,愣愣的目送着弟兄俩向外走去,数声“喂”,只换来乔子胤一个期待与信任的眼神。 保持着一惯的温顺贤淑,米妮乖乖的留了下来单独与她相处,空气都清新了好多,安亦扬发自内心的对米妮展露了一个笑脸,就要坐起来。米妮怕他坐起来之后就是站起来,再之后相拥也就一个伸手的事。赶紧把他按住。“你有伤,还是趴着吧!” 按下了他,快速的缩回手,又把凳子移得远了点儿才坐下。那动作,恨不能在两人间隔起一层玻璃幕墙。 安亦扬的笑变得酸涩。“妮妮,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就因为那天乔子胤的误会吗?” 那天是不是误会,都要引以为鉴,她不能让乔子胤对她生出疑虑。也许,他此时正在门外偷窥偷听呢! 米妮的语气充满了礼貌的生疏。“没有,那天因为刚刚发生过一些事,情绪都有些不稳定,说话冲了些,我代他向你道歉。哦,对了,我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该怎么谢你呢?” 安亦扬的心有些受伤,但他不能表露出来,配合着米妮的语气,话,也说得有点儿生硬。“哪算得上救命之恩?那种情况下,不管是谁,我都会那样做,只是刚巧碰到是你了。不用说谢的。妮妮,那件事别放心上了。” 米妮嘴上没话了,垂下了头。在心里默默的说:“重生,我就是要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如果,我在报仇后仍然健在,你的恩,我会报答的。”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安亦扬才开口问:“妮妮,爷爷奶奶的葬礼哪天举行?” “明天。”米妮回答了才想起此行来的目的,试探着问:“安亦扬,这几天蕾蕾没有来看你,你没什么想法吗?” 安亦扬回答得理所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又趴医院里帮不上忙,够她累的了,她哪还有时间来看我。” “那也不会忙得连电话都没有吧?” “打了的,她……”安亦扬谎话出口,又立即承认了那是谎言,延续之前的认为说:“爷爷奶奶的后事要紧,打电话给我这个帮不了忙的人,只会浪费时间。” 这就是他的答案?米妮皱眉。乔子胤,你的保密工作真是做到家了,就连你亲弟弟都没有消息可泄露,难怪上一世可以瞒骗得我那么惨。 米妮怜悯自己的时候,突然觉得安亦扬也挺可怜的,自己的老婆与自己的好友勾搭成奸,老婆又被好友所害,他竟全然不知,还处处为老婆着想。他们眼里,把他置于何地啊?要不要把事情真相告诉他呢? 二十四、失态 细心的留意她每一个动作的安亦扬看出了她的犹豫,柔声的,鼓励她说出来。“妮妮,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说吧!我们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这儿也没有别人,你把我当成闺蜜,什么话都可以说。” 闺蜜?米妮现在非常的反感这个词语。在她的思维里,闺蜜就是杜蕾蕾的代名词。米妮虽然只比杜蕾蕾大几个小时,但她从来都把杜蕾蕾当亲妹妹一样照顾呵护,凡是她有的,杜蕾蕾也同样有一份,甚至,她没有的,只要杜蕾蕾喜欢,她也想尽办法为她办到。而杜蕾蕾,又是怎么回报她的?背叛、残害、杀戮,不止是对她,还有她的爷爷奶奶和儿子。米妮的脸上怒气浮现,脸涨得通红,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大。 “妮妮,你怎么了?”安亦扬向米妮挪近了身子,拉住她的紧握得关节泛白的手摇晃了几下,才把她从怒气中稍微唤回了些意识,温柔的说:“妮妮,有事别放心里,说出来吧,心里会好过一些。是不是乔子胤欺负你了?” 啊?刚才怎么了?米妮拍了拍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 清醒了,她仍是不明白自重生后,在乔子胤面前能伪装得无一丝破绽,为什么在安亦扬面前两度失态。 这是很危险的啊!安亦扬和乔子胤相识已超过十年,就算他们有一时的对恃,也不能否认安亦扬不会把异样告诉乔子胤。 只能从丧亲之痛上来作解释。“不好意思,我刚刚想起了爷爷奶奶。”说起爷爷奶奶,米妮按压不住的悲从心中来。 这个表情来得迟了些,之前的反应安亦扬已经看在了眼里,那是浓浓的仇恨,是对谁呢?安亦扬没有问,他会用自己的方法去了解。 “妮妮,你只是来看我明天能不能出席葬礼的吗?” 米妮点了点头,又摇头。“如果,我跟你说,明天的葬礼上,你看不到蕾蕾呢?” “看不到?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天,她并没有为爷爷奶奶做点儿什么?” 这人太聪明了。米妮点头,算是作答。 安亦扬仔细的想想了,不相信的眼神在重新看向米妮时,转变成了相信。“蕾蕾也太不懂事了。是不是她又只顾着去玩了?妮妮,还有些什么事是我能做的,你只管说。” “我不要是你去把蕾蕾找回来。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蕾蕾发生了什么事。” “她能发生什么事?”安亦扬的语气缺少了关心,这是出乎米妮意料的。在她以为,安亦扬和杜蕾蕾的关系是非常好的。想当初,安家极力反对他俩结婚,他向他爷爷妥协,答应在婚后逐渐接手安居。只是,这接手的过程长了些,两年多,才学会看报表,还是一个月积压一个月。 二十五、异常 从安亦扬对杜蕾蕾比较冷漠的态度上,米妮有了较好的预感,她觉得她把杜蕾蕾的消息说出来后,安亦扬不会成为阻挠,甚至,可能会帮她。虽然,那对她来说是奢望,但心灵产生了些许依靠之感让她对复仇增添了信心。 下意识的,米妮把凳子向安亦扬的病床挪近了点儿,坐得还是非常的端正,以解释之势说出了杜蕾蕾的情况。“在你救我受伤后,蕾蕾可能受到了刺激,言行上有点儿不太正常,我们已安排她接受丛医生的治疗。之前因为你的伤太重,我们怕影响到你,就瞒着没有说。对不起啊!” 安亦扬一点儿不介意他们的擅自作主,准确的说,应该是不介意米妮的任何决定。他没有问杜蕾蕾现在的情况,甚至连杜蕾蕾不正常的反应是什么都没有问。只认同的回复:“蕾蕾就是你的亲妹妹,你肯定比我更加关心她。你做出的决定,对她都是最好的。” 米妮的嘴差点儿没合拢。在她的记忆里,安亦扬和杜蕾蕾的感情是很好的,可是,为什么在重生后却是不一样的感觉,难道,早就如在死后看到的那些画面,全都有着另一个面吗? 如此甚好,不就可以借着安亦扬来报复杜蕾蕾了吗? 那是不是该先弄清是怎么回事? 似对杜蕾蕾的关心,米妮把安亦扬对杜蕾蕾不正常的反应问了出来。 安亦扬当然不会说出其中缘由了,反问米妮:“我要什么样的反应,你才会认为正常呢?”不待米妮回答,他作出了解释:“妮妮,我了解蕾蕾,也了解你。你对蕾蕾只有关心爱护,你不会有害她之心。倒是她,性格有些偏激,我早就担心她继续下去出现问题,这次,她去接受丛医生的治疗,未偿不是件好事。妮妮,我还要对你说声谢谢。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作不出决定。” 怎么会这样?米妮再次惊讶。目不转睛的盯着安亦扬,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却只看到他眼里无波无浪的平静。就像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米妮继续问:“那,明天爷爷奶奶的葬礼她不能参加,怎么对外人解释呢?” “你认为怎么合适就怎么说吧!” 米妮实在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虽然她很喜欢他这种反应。但此时的她已变化的心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安亦扬面前,她不能再失态。 对杜蕾蕾多年的呵护,说起保护杜蕾蕾的话来很容易。米妮轻吼:“安亦扬,蕾蕾是你老婆。你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是什态度,你信不信我踹你?” “我信。”安亦扬微微笑了。“妮妮,蕾蕾有你这样好的姐姐是她的福气。” 是啊,对她是福气,对我是晦气。米妮不耐烦的命令:“明天总得有个理由,怎么说,你是她老公,你决定。” “就说她去旅行了回不来吧!反正她经常出去旅行。” 米妮很想告诉安亦扬,杜蕾蕾跟他说的去旅行,其实并没有离开苑市,是住进了乔子胤用别人名字购买下的别墅,等候乔子胤以加班之名的不回家。这是米妮在死后看到的画面,相信,那些就是真实的存在。 那么,安亦扬冷淡的反应,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知道了杜蕾蕾的背叛?可是,在上一世她临死前,她都能确定安亦扬是不知道这个秘密的,而在她死后看到的画面里,也没有安亦扬知道的迹象。 二十六、受伤 米妮正在训斥安亦扬对杜蕾蕾不够关心时,病房的门开了,走进来的只有乔子恒一人。 “小乔,你哥呢?” “哦,他说有点儿事要处理,让我一会儿先送你回去。” 米妮立即猜测乔子胤很可能去精神病院找杜蕾蕾了。这些天,她跟他寸步不离,他没时间去找杜蕾蕾,想来对杜蕾蕾的责骂质问怕是压制不住了吧! 压制不住也不给你机会。米妮拿出电话拨通了乔子胤的电话。通了,没人接,再拨,仍没人接。 米妮一脸的焦急,匆匆留下一句“小乔,明天麻烦你用轮椅推安亦扬去葬礼。”就离开了。 乔子恒看看己关上的门,对安亦场摊了摊手,婉惜的说:“你好像并没有珍惜独处的机会。” 安亦扬面无表情的回应:“我要是你亲哥哥,我会掐死你。”他确实心静无波,这些年,他早己习惯了没有奢望的守护。 出了病房门的米妮立即向医院的后门走去,从那儿出去十几分钟的步行就能到仁康的精神病院,她断定乔子胤是往那儿去了。 果然,在门口,米妮看到了乔子胤疾步前行的背影。她停下抬腿欲追的脚步,以前的日子里,她从未跟踪过他,现在贸贸然的追上去,他会不会起疑呢?不行,不能太明显,尤其是在杜蕾蕾的事上,她必须让乔子胤百分之百相信她。 躲在门外的树杆后,米妮又打通了乔子胤的电话,这次才响几声,就见他没有犹豫的接上了暗暗点了点头,快步的退进后门往住院大楼返回,同时对着电话松了好大一口气,才说:“胤,打你几次电话没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死我了。” 刚说完,米妮一声惊叫,然后“哎哟哎哟”的呼起痛来。 “老婆,你怎么了?”乔子胤的声音还是有着关心的。 “我踩空了,脚好痛。” “你在哪儿?” 米妮告诉了地方,再赶紧往那儿赶。 走楼梯上下的人极少,又没有监控,米妮瞅了瞅四周,将上楼的步伐改为了下楼,再故意踩空。乔子胤赶来时,她正坐楼梯上抚脚落泪。 乔子胤蹲下身去抬起她的脚,看了看状况,还好,只是崴了一下,未伤及筋骨,为她揉着,一边放心的轻责:“好好的电梯不坐,走什么楼梯啊?” 米妮像做错了事的跟他解释:“电梯人太多了,我看也没几层,就想走下来。以后我会注意的,再不让你担心了。” 乔子胤把她抱了起来,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宠溺的说:“老婆,我又没责怪你。一会儿,我让人增加一部电梯给你专用。” 乔子胤,你太会演戏了,表面把我宠上了天,背地里却没有哪件事不是伤害。要不是我己知一切,这一世还会被你再残害一遍。想质问他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嘴上只说感动且为他着想的话。“不用了,你还希望我经常到医院来?别为我一年来不了几次弄专用电梯,让那些老家伙又有理由找你碴。” 借着米妮的担忧,乔子胤不放过丁点儿机会为之后的计划作铺垫,深深的叹了口气。“唉,什么时候可以把那些老家伙们踢出董事会就好了。爷爷奶奶这一离世,怕是他们更加不把我放眼里了。” 乔子胤口中的那些老家伙,还不是把米家二老也包括了进去?他俩正是被他用最直接的方法踢出了董事会,他想取而代之啊!米妮心知肚明,安慰的话说得一点儿不含糊。“胤,我会帮你,相信爷爷奶奶早立下的遗嘱也会有妥善的安排,他们绝不会让人欺负我最最亲爱的老公。” 乔子胤是听得心花怒放,好像那些多到无可计数的资产正张手向他扑来。抱着米妮脚步也轻快了好多。 二十七、指责 葬礼排场很大,前来吊唁的高官巨商不少,都很给面子的携眷出行。要不是场面肃穆,来宾们都着深色的庄严礼服,这样的场合,会更像一场名流盛宴。 乔家、安家都是米家的亲家,加上米家在商界的地位,米家二老的葬礼,这两家自是一人不缺的全部到场,米家现存的两位主人又分别是这两家的媳妇,凭这关系,乔、安两家人争相摆出主人的架势,让一股暗流悄悄涌现。米妮暗暗将每个重量级人物的反应记在心里。她相信,其中有些人在将来必会为她所用。 “节哀顺变”是葬礼上几乎每个人都说的话,但接受这话的人却少了一个,那就是杜蕾蕾。 虽然她是米家的养孙女,但二老把她当亲孙女养了十几年,她怎么连爷爷奶奶的葬礼都没有出现呢?再看到杜蕾蕾的老公安亦扬坐着轮椅由他母亲推着出现,各种暗自揣测变成了窃窃私语。 安家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数次问安亦扬,杜蕾蕾到底去哪儿了。安亦扬都只说她去旅行未能赶回来。 这是理由吗?从二老去世到现在,飞机都可以绕地球几个圈了,又不是要她用脚走,会回不来? 米妮肯定知道真正的原因。安亦扬的父亲安长青上前问询,得到的答案与安亦扬所说一样。 安长青顿时就愤怒了,当场斥责杜蕾蕾忘恩负义,不配做米家的孙女,也不配做安家的媳妇。 米妮像是没有想到安长青会不分场合发脾气,愣住了,在他骂了杜蕾蕾好多句后才反应过来。用同样的气愤回敬,“安叔,你怎么能这样说蕾蕾呢?她虽然嫁到了你安家,但她还是我米家的人,爷爷奶奶的葬礼她不能来参加,我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说她?” 安长青对米家的顾忌一向存在,对米妮的印象也很好,对她的顶撞没有太在意,反像讲道理一样跟她说:“妮妮,杜蕾蕾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你说,她什么时候去旅行不好?爷爷奶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有心在外游玩,这是一个子孙该有的行为吗?唉,也不知她给亦扬灌了什么迷魂汤,娶她这么个女人进家门。” 米妮对杜蕾蕾的维护是众所周知的,安长青的话激起了米妮更大的愤怒,但她压制着,没有进行人身攻击,涨红了脸,声音带着颤抖,不失大体的说:“安叔,就算你对我家蕾蕾不满意,但她已经嫁到了你安家,你还这样抵毁她,丢脸的怕不只是她吧?” 米妮的话也起到了提醒作用,但已经晚了,两人那么大的声音,很多人都已经听到了。议论的声音大了起来,全是指责杜蕾蕾的,只是碍于米妮对她的维护,说得比较含蓄。 尽管含蓄,但在安家人听来也非常的刺耳,安长青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进去。他老爹又狠狠的剜了他好几眼,一副之后再找他算帐的样子。又悔又气的安长青一口气没缓过来,晕了过去。 二十八、暗涌 安长青晕倒,站在他身边的米妮立即扶住他,但因为娇小的身体,这些天又心悲身累,安长青人高马大的身体她根本扶不住,向旁倒下,当了安长青的垫子。 幸好旁边的人不少,及时把安长青扶开平躺在地,否则米妮不够力气把他推开。乔子胤赶紧把米妮抱起来,心疼的关心她哪里受伤了没。 米妮顾不及自己被擦伤了的手腕,着急的跟乔子胤说:“不用管我,我没事。赶紧喊救护车吧,安叔的心脏一向不好,可别再发生什么事了。” 不用她说,安长青的老婆柳月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安亦扬也从轮椅里起来,蹲到安长青旁边按压心脏。现场还有不少仁康医院的医生,大家都表现的展示了自己的精湛医术,等救护车来时,安长青已经醒了。 米妮一脸的歉意,在安长青未醒前就跟柳月说着:“对不起,柳姨,我不该顶撞安叔。” 温温柔柔的柳月一向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在家也是吃着斋拜着佛,就是没有道歉,她也不会有责怪,更何况米妮那么浓的悔意。她反过来安慰着米妮。 在众医生的救治下,安长青很快醒后,米妮又是对安长青道歉个不停。 安长青摆了摆手,自家儿媳妇不懂事惹出来的事,又怎么怪得了别人呢?只叹了口气,喃喃的说:“同一个屋檐下长起来的两姐妹,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 米妮没再争辩,伸手去扶安长青站起来。她不计嫌隙的表现,再次赢得了大家的赞赏。连带的,乔家在气势上以绝对的优势压过了安家。乔子胤和他的父母脸上都满溢着与葬礼不协调的笑容,特别是乔夫人乔余思凤,开口闭口都是对米妮这个儿媳妇赞不绝口,更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到米妮为他乔家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孙子,让安家的脸黑了一大片。 谁都感觉到了乔家的得瑟和安家的郁闷。 葬礼的味道已经变了,米妮看清他们的嘴脸,对复仇会伤及无辜的担忧消失了。但对会不会伤及乔子恒和安亦扬,她还是有着顾虑。刚才比较含蓄的闹剧中,他俩人更多的是冷眼旁观,看得出两人都不会是与其同流合污的。也是他俩向各自的家人提醒这是葬礼,别让二老走得不安心。 葬礼在极少数人真正的悲恸和众多人装出来的悲伤中结束。 前来吊唁的人一拨一拨的告辞离去,只留下了乔家与安家的人在米家二老的新坟前。 乔夫人又打着关心的旗号旧话重提,向安亦扬问起杜蕾蕾是不是真的去旅行了。 不待安亦扬回答,米妮挽住乔余思凤,抢先说:“妈,蕾蕾真的是买不到回来的机票。” 乔余思凤立即喊了起来:“怎么可能?十倍票钱买不到,一百倍还会买不到?安家不愿出这个钱,蕾蕾自己也拿得出来啊!再不然,我们给也是没问题的啊!还有什么是比爷爷奶奶去世更重要的?” 这话不是明显的在打安家的脸吗?乔子胤的父亲乔野轻吼出声:“思凤,你给我闭嘴。人家家的家事,与你何干?”然后对安老爷子点头致歉,拉住乔余思凤的手,跟米妮说他俩带着孙子先离去,再叮嘱乔子胤乔子恒兄弟俩好好陪着米妮。 二十九、究问 没有了乔余思凤言语的尖酸,整个气氛好像都倾向于安家。安老爷子板起了脸问安亦扬:“亦扬,你跟爷爷说实话,你老婆到底去哪儿了?别说什么旅行不旅行,我不相信。” 安亦扬仍是一口咬定杜蕾蕾就是没有买到回来的机票。 安老爷子眼里已显怒意,要不是安亦扬身受重伤,相信他会一巴掌打下去。 乔子胤表现出对安亦扬的维护,不冷不热的说:“安爷爷,你觉得是让人知道您的孙媳妇疯了好,还是让所有人认为蕾蕾去旅行了好?” 乔子胤的话,场面顿时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只几秒,米妮对乔子胤发表了不满。“胤,我们不说好了,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事的吗?” 这也是之前与米妮商量过的,在被安家人逼问得再瞒不了时可以说的话。他知道米妮不想他说出来,但他想说,他本来还想在葬礼未结束时说得人尽皆知,等到现在才说,已经是给安家很大的面子了。 何况他有着很充分的理由。解释,是面向米妮,实际上是说给安家人听的。“老婆,让他们知道,这事才能更好的隐瞒。你想想,如果连安家的人都对蕾蕾不能在葬礼上出现的事抱怀疑态度,外面的人怎么可能相信呢?” 确实是这个理,米妮不说话了。 安家有人提出意见了,“那也可以说成是她为爷爷奶奶的离世,伤心过度病了才来不了的啊!也不致让她的不孝之举影响到我们安家。” 为了杜蕾蕾,米妮没有什么话是说不出来的。脸一板,就吼回去,“你嫌蕾蕾影响到了你们安家,你让安亦扬和她离婚啊!我还不信,不能给蕾蕾找个更好的婆家。” 乔子胤拍拍米妮的手,让她不要激动。他继续向安家的人解释:“蕾蕾病了,肯定是住进仁康医院,你们认为记者一旦得知是生病,不会去仁康医院挖消息?蕾蕾真正来不了的原因很容易就被挖出来的。权衡一下,哪个理由更让安家丢脸?” 确实啊,不能让人知道安家钦定接班人的老婆疯了。安老爷子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但脸色终是很难看。 安亦扬当然知道家人一直对杜蕾蕾没什么好感,等他们都没有说话了才开口。“爷爷,蕾蕾是因为担心我受伤醒不过来一时给急出问题的,现在已由最好的医生在对她进行治疗。我们本是不想让你们担心,但你们非得追根究底。这事,就到此为止。同时,我也跟你们说,你们不要想着以这为理由,让我和蕾蕾分开。” 安长青对儿子的说法很是不满,怒斥:“你什么都瞒着我们,什么都跟我们反着来。受伤了不说,老婆疯了不说,你还有些什么瞒着我们的?” 安亦扬没有丁点儿愧疚的看向安长青,缓缓的说:“爸,我这么做,你很清楚。” 安长青立即不说话了,拂袖而去,柳月推着坐轮椅的安亦扬紧紧跟上。 安老爷子也没有说话了,礼节性的向米家二老的新坟再鞠一躬,带着安家的人也离去了。 三十、追秘 乔子胤和米妮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同时把目光移到了乔子恒身上。 乔子恒猜到他们会问什么,扯起嘴角假假一笑,就想脚底抹油。 米妮伸手挡住了他。“小乔,安亦扬是不是对蕾蕾有什么秘密?” “我不知道。”乔子恒回答得干脆利落。 “不知道?”米妮眯起了眼,细细的缝里闪现了危险的信号。“不知道干嘛心虚?” “我有心虚吗?”他想不心虚来着,在这个问题上,他也确实不应该心虚,可惜他做不到,谁让他和安亦扬的关系好过血缘亲兄弟呢? 乔子胤也不相信他不知道,摆出哥哥的架势,“小乔,说吧!” “我真不知道。”见两人都是不相信的眼神,乔子恒举起手指发誓。 乔子胤相信了。米妮就算相信,也要表现出不相信,这么多年以来,她在关心杜蕾蕾的态度上从来不会含糊。现在,她更要知道得更多。知已知彼,才能连根拔起。“小乔,安家一直不待见蕾蕾,也许,这就是其中的原因。你不知道也得给我打听清楚,我不能让蕾蕾不明不白的受委屈。” 乔子恒已听他哥说了杜蕾蕾不正常的言行,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也点儿蹊跷,但他相信哥哥嫂嫂的确定,和精神科权威丛医生的确诊,还有安亦扬,他这个当老公的都相信了,那么,杜蕾蕾肯定就是精神出了问题。 乔子恒为大嫂抱屈。“我说大嫂,你的好妹妹都想害死你了,你还对她那么好?” 米妮不以为意的回答:“她不是精神出问题了嘛,她做那些事,是不受自己大脑支配的。等她好了,就会还是原来的蕾蕾。” 乔子恒不赞同她的说法。“至少她有过害你之心,才会在疯了后从潜意识里反映出来。” 米妮生气了,戳着乔子恒的胸膛质问:“小乔,你是不是一直对蕾蕾有陈见啊?当初我把她介绍给你时,你就推三推四的,她到底哪儿让你看不顺眼了?还是你根本就反感女人?是不是你喜欢安亦扬,见她嫁了给了安亦扬,你就更加看她不顺眼了?” 这个结论可够惊悚了。乔子恒忙不跌的赔笑脸,他生怕他大嫂在他父母面前拿这事抹黑他,那么,本就催他赶紧娶妻生子的母上大人必定会安排一连串的相亲,说不定还会以一哭二闹三绝食什么的手段相bi,那他的逍遥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惨剧发生。乔子恒一个劲儿的对米妮说着好话,又请大哥帮忙说好话。乔子胤自是与米妮同一战线,对他的话完全当作没听到。 米妮趁机提出交换条件,“不说也行,你,三天内给我想要的答案。” 乔子胤哭丧着脸说:“大嫂,安亦扬看起来很好说话,可是,他骨子里不是一般的倔,我可没那本事把他心底的话掏出来。三天,太短了。三个月吧?” 米妮让步了。“一个月。” 乔子恒讨价还价。“两个月。” “半个月。” 这越讨越少了啊!乔子恒不说时间了,建议:“要不,大嫂,你去问。我觉得他对你会知无……” 后面的字,乔子恒硬生生的给咽下了,他感觉到了他哥想杀人眼神了。讪讪一笑,告诉自己,以后见大嫂,还是先把黄历看清楚了,确定那黄道吉日是对死人还是对活人的。 三十一、噩梦 爷爷奶奶已经入土,但米妮相信他们并未安宁,残害他们的凶手还没有得到报应。米妮发誓,她会用乔子胤和杜蕾蕾的精、气、血来祭祀。 可是,现在的亲人只有儿子,儿子才两岁多,不可能帮到她。朋友、爷爷奶奶的旧部?能人是不少,可是,连好到交心交命的闺蜜、结婚七年的丈夫都背叛了她,还能信谁?还敢信谁?复仇之路,只能靠自己。 回想短短数天里发生的幸福、背叛、死亡、重生、丧亲,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血腥,她就想快刀刃仇恨。可是,她不得不压制住仇恨,表面还要对仇人伪装出温柔。她要仔细的想对策,她要复仇得明正言顺,也要复仇得惊天动地。 只是孤军作战的过程,会是多么的无助,米妮想到之后的艰难,躺倒床上一动不动。她不是在丧气,她要养精蓄锐。 重生后的这些天来,她一直不敢深睡,生怕梦中衍生出的更多更残酷画面会让她按捺不住,睁眼就给乔子胤来一顿不痛不痒的拳打脚踢,那样,血海深仇怎么得报? 但米妮实在是太累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梦中,米妮号游艇上无耻的一幕再次出现。她很气愤,向他们吼,却因嘴被塞上,除了哼哼的鼻音,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想过去扇几耳光踹几脚,又因身体被绑得牢牢的,动弹不得。 她的爷爷、奶奶、儿子为她不平,指责乔子胤和杜蕾蕾,却换来如涡轮一样的刀旋在身上,飞起片片皮肉,洒起起满天血花。他们向她求救,她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血淋淋的倒在自己面前,然后在死不瞑目中魂飞魄散。 当只剩下米妮一个人时,杜蕾蕾又是那样不知羞耻的走近她,奸笑着向乔子胤提议把她关进疯人院去。然后,他俩向她伸出了手,一人一只胳膊架住她,越过被血染红的海面,摔进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里,旁边,立着“精神病院”几个大字。 挣扎着、呼喊着,米妮噌的坐了起来。 原来是噩梦一场。 为什么手臂还如梦中一样被人抓住,看去,那是乔子胤,他正一脸关心的问:“老婆,怎么了?” 她能说出那个梦境吗?不能!米妮嘤嘤而泣,“我梦见爷爷奶奶了,车祸、火光、爆炸,很惨。” “都过去了,别去想了。”乔子胤温柔的为她抹去额头的冷汗,扶她重新躺好,再为她盖好被子,留下温润的一吻。“这些天你太累了,什么都不要去想。我会在旁边陪着你,好好睡一觉。” 不想是不可能的。米妮闭起眼将刚才的梦境细细回想,她就是要让那一幕循环播放,一次次的将心撕裂,让心不会因乔子胤伪装的深情而柔软。 三十二、心悸 心被撕裂的疼痛,让泪水夺眶而出。乔子胤温柔的俯身吻掉她的泪水,一只手也抚上了她的脸。 米妮顿觉恶心得想吐,忍着胃里的翻腾,一把把他推开了,坐起来双手抱住双腿,把头埋膝盖上哭了起来。为自己数年的有眼无珠,也为明知他的恶心却要忍受的委屈。 乔子胤认为二老都已下葬,她的悲伤也就随着二老入土了,她应该恢复到之前的以他为天,可眼下她仍是过度的悲伤,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好发作,压住不满装作关心的问:“怎么了?” 米妮摇头不说话。 再问,她只有一声声歉意的“对不起”。 乔子胤在此时还会为她的柔弱而柔软,真正的关心问道:“老婆,到底什么事?你说出来,有我在。” 米妮怯怯的一指乔子胤身后,低啜着说:“我刚刚看到了爷爷奶奶,全身黑乎乎的站在那儿,跟我说他们死得不甘心。” 米妮的话听得乔子胤背脊发冷,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他不敢去看米妮所指的方向。 但米妮就是要他承受做了恶事的心的拷问,一边装作害怕的拉他挡在身前,一手指着一个角落,“胤,他们还在那里吗?他们是爷爷奶奶吗?为什么看不到样子?是天黑了吗?他们看上去好黑好黑。” 乔子胤眼前立即浮现了烧焦的躯体,心有微微的颤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坦然,乔子胤把头扭向米妮所指的方向,只是,他把眼睛闭了起来。 米妮微一侧头就把他的神情看尽眼里,然后在心中冷嗤。“你也会害怕?慢慢享受吧,以后还有更多让你享受的。” 冷讽乔子胤的话,只能在心里说,嘴上,米妮弱弱的解释:“胤,我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亲眼看着他们出事,却救不了他们,我心好难受。我一闭眼,总是听到他们在责怪我。”米妮一脸的自责,眼泪源源不断的涌出,让悲情渲染得解释更加无懈可击。 乔子胤说了几句安慰话,仍安慰不了米妮的自责。 “那天我不该自己一个人去,我该跟你说,你一定能阻止那场事故。胤,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他是能阻止,但是他不会阻止,否则,还不如不去花那份心思设计了。 “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别去想了,那是意外,与你无关,再说了,爷爷奶奶那么疼你,怎么会怪你呢?乖,别胡思乱想。” 在他面前,她必须“胡思乱想”。而乔子胤,此时也想了很多,他告诫自己,要尽快的摆脱阴影,跟自己一遍遍的说着谎言:“爷爷奶奶就是死于意外,与我无关。” 但谎言终是谎言,乔子胤越说,心悸得越厉害,好像二老就站在了他面前以血和泪一声声的质问着他。 三十三、探讨 冷汗从乔子胤额头、脖颈、手心不停的渗出,在空气中轻易的就感受到了凉意。不,对此时的他来说,用阴风惨惨来形容更贴切。他两手埋在被子里抓紧了床单,闭眼在心中说:“爷爷奶奶,你二老不死也死了,就别再折磨我了,我会找人给你们做法事,多烧些香蜡纸烛,你们赶紧去投胎吧!” 看到乔子胤的神情,米妮就知不仅成功的打消了乔子胤对她身体的念想,还名正言顺的折磨了一下他的心,相对满意的在心里暗吁了口气。转了话题与他探讨起杜蕾蕾为什么想害死她,为什么要陷害他,为什么明知有人残害爷爷奶奶,也不说出那人是谁的问题来。 乔子胤心虚与担心的小心回答米妮的问题,把一切罪责都以猜测性的说法推到杜蕾蕾身上。 米妮不过是试探乔子胤对杜蕾蕾的态度,听到他的说辞,满意了。表面上却有着因盲目维护杜蕾蕾而表现出的不赞同,她说:“我不相信那是蕾蕾的本意,我觉得还是她的精神上出了问题。你也知道,安家的人除了安亦扬和他妈,没一个对她好,她心里肯定难受,久了就会很压抑,难免出问题。你不是说那天安亦扬差点儿醒不过来嘛,她那么爱他,情急下有那些反常举动也是正常的。” “那之前呢,她跟你说爷爷奶奶要出车祸的事呢?那时亦扬可没有受伤昏迷。” 米妮被问住了,歪着头想了想,不太讲理的说:“反正我就是不相信蕾蕾会害我们。” 乔子胤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说:“你呀,就是把凡事都想得太好。” 就是因为上一世,把凡事想得太好,才被你营造的假相蒙蔽了眼睛,这一世,你就等着看我给你的假相吧! 米妮抓住乔子胤的手臂,请求道:“胤,你一定让丛医生好好给蕾蕾治疗,让她早点儿好起来。” 说起杜蕾蕾,乔子胤就心堵,偏偏米妮一如既往的维护她,他不想再继续这个憋屈的话题,敷衍的应了声“我会的。” 米妮听后不是很放心,掀开被子起身。“我还是去看看蕾蕾,这些天只顾着忙着爷爷奶奶的后事,也没时间去看她,不知现在情况怎样。那丛医生到底行不行啊?” 乔子胤才不会在他未见杜蕾蕾之前让米妮见杜蕾蕾呢,紧跟下床拉住了她,情急间说了个蹩足的理由:“老婆,己经过了探病时间,明天再去吧!” 果然,米妮噘起了嘴,“喂,你堂堂仁康医疗集团的总裁还受探病时间限制?你就是二十四小时之外去医院探病,谁又能阻挡?” 乔子胤的脸微红了。“呃,我是不想在小事上行使特权。老婆,很晚了,睡觉吧,明天我陪你去。” 三十四、谎言 “可是,我不放心啊!”米妮的愁容看上去绝对发自内心。她也确实不放心,她要去看乔子胤有没有把杜蕾蕾往疯里治,她要去确定乔子胤对杜蕾蕾的态度。 乔子胤尽力的安抚:“放心吧,放心吧,丛医生是精神科最好的医生,我又特别交待了他,蕾蕾得到的绝对是最好的治疗。” “真的吗?”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上一世骗了七年还多,这一世,又在继续骗着,竟然可以说得如此坦然,这人是为谎话而生的吧?米妮心中摇头,行动点头,算是答应先不去精神病医院了。 “老婆,睡吧!很晚了。”乔子胤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米妮低头抿嘴,怔了怔,扭捏的从乔子胤手里缩回手,在他诧异中微羞的指了指他,“我还是去儿子的房间睡。” 乔子胤耍赖的圈住她,“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米妮拿开他的手,抱歉的说:“胤,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不想像刚才那样扫了你的兴。” 刚才确实很扫兴,但总不能为此而小气啊!乔子胤拿过睡袍裹在身上,微微俯身侧抬头看向米妮,摆出受了打击的模样问:“原来,在你眼里我就只会做那事啊?”不待米妮回应,双手握住她的双肩,一本正经的说得很深情。“两个人相爱相守更重要的是讲心。” 好一个正人君子的形象。米妮想扬起巴掌打烂那嘴脸,再质问他和杜蕾蕾讲的是什么? 有一天,她会问,但不是现在。伪装,就要骗过所有人。幸好是延续原本的自己,只要控制好仇恨,没什么难度。 “我没那样想你。胤,对不起,是我自己的问题,你给我点儿时间,我会调整好我自己。” “那也不用去儿子房间,让我陪着你。” 让他陪,是件多痛苦的事啊!米妮理由充分的坚决拒绝。“我怕影响到你,这段时间忙爷爷奶奶的事,你也很累,公司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你。你好好休息吧!” 踮起脚在他脸颊一个轻啄,留下个微悲的笑出去了。 独自留房间里的乔子胤深深的叹了口气,怨毒的看了眼已经关上的房门,坐在床沿,心中烦躁,又起身找了盒烟站到了窗户边。 点燃,吸了几口又狠狠的掐灭、丢掉,脱了睡袍用力掼到地上,再一脚踢开,低声咒骂:“娶你回来就是伺候老子的,反要老子看你脸色,等你心情。哼,要不了多久,老子会让你连不字都不说不出口。” 三十五、早出 儿子的房间,还不是她儿子六岁多时的布置,现在,仍是婴儿房的装饰,那是米妮怀孕期间亲自设计并监督施工的,可惜在儿子三岁多患病前几乎没有用过。在她生完儿子满月后,乔子胤的妈就霸占了孙子,她只起了个奶妈的作用。断奶后,儿子直接接到乔子胤父母的住处,她要去看儿子,除了和乔子胤一起去外,独自去还要提前电话预约。直到儿子确诊患了不治之症,才被送回她身边,他妈再天天催着她再生一个。 现在才发现,那时竟是逆来顺受。天,上一世怎么软弱成那样?米妮窝火了,对着门的方向双眼射出愤恨的光。 这一世,她不会再任由他们揉捏。儿子,她一定要在现在就带回自己身边,她绝不会让儿子在这一世再患不治之症。不对,那本是可以避免的病。在上一世临死前杜蕾蕾说了,是她故意残害的。 米妮眼里的恨意更浓,牙都快咬碎了。“杜蕾蕾,这几天忙得没顾上你,等着吧,很快,我就会无微不至的关照你。” 整夜无眠,米妮想了好多好多。 早上,乔子胤在习惯了的时间点醒来,身旁空无一人,顿感失落。想起是整晚的孤枕独眠,心里更不是滋味。踢了被子,连衣服都懒得去取,随手把昨晚丢弃地上的睡袍捡起来又裹上身,向儿子房间走去。 但房间里己经没人了。 “夫人去哪儿了?”乔子胤冲下楼,遇到个佣人就问。 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回大乔先生,夫人没说。” “什么时候出去的?” “有两个小时了,天刚亮时。” “为什么不早点儿说?” 都是主人家,佣人敢去打扰他的睡眠吗?但辩解无用,佣人只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头垂手,静听教诲。 骂了几声,乔子胤也无趣,他猜测米妮定是去看杜蕾蕾了。 打她手机,从楼上传来欢快的歌声。看来走得还挺急,连电话都没带。 乔子胤就不明白了,这杜蕾蕾到底有什么魔力,都要置米妮于死地了,米妮还死心塌地的维护她。如果把她对不起米妮的事全说出来,米妮还会对她关爱有加吗? 呸,想什么呐?乔子胤啐了自己一口。那些事能说吗?别没逮到狐狸,反惹一身骚。赶紧去精神病院吧,希望来得及阻止或挽回杜蕾蕾的胡言乱语。 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乔子胤开着快车上路了。 途中,乔子胤给丛医生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关机。不会是他正被米妮缠着问这问那才关了电话吧? 心中一急,一脚油门踩到底,“呯”的一声,与前面的车追尾了。所幸是在红灯时停下后的刚提速,不然,车毁人亡的剧情该是由他当主角了吧! 三十六、受阻 乔子胤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米家二老的车祸,想到他们惨死后的遗容,好像变成了自己,心头一颤,冷汗冒了一身。 “靠,你们还就缠上我了?那又不是我的主意,要找就找你们那不孝孙女杜蕾蕾去。” 乔子胤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骂了几句脏话,也忘记了撞车后是需要处理的,开车就要离开。 刚发动车,被从前面车上下来的人拦住了。对方对他的行为极其不满,“开名车就可以横行霸道,撞完就跑?” 乔子胤瞥了一眼被他撞了的车,只有五成新,别说现价,就是原值也不及他车价的十分之一,不屑的说:“不就是想讹点儿钱嘛!老子我给你。”一摸口袋,却发现忘记了带钱包。摸裤袋的手触到了几张,可那拿出来作赔偿挺寒碜的,倒不如不拿了。 对方见他伸进口袋的手半天没拿出来,用相同的态度回敬。“原来开好车的除了有钱人,还有一种叫司机的。你充什么有钱人?赔不了吧?老子我报警。” 不用报,交警己经来了。只一眼,就知道是谁的责任。 交警向乔子胤要求出示证件,乔子胤急着去精神病院,把证件一甩,语气强硬的说:“不就撞了个破车嘛,有什么大不得了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去,改天我让人去你们队里交罚款,我现在有事,先走了。” 如果他态度好一点儿,可能还有得商量。但冲他这股嚣张劲儿,对方岂可罢休。一句“交警同事,法津法规面前人人平等吧?”,没有异议的让乔子胤被留下了。 抬腕看看时间,离米妮从家里离开已经三个多小时了,肯定早已见到杜蕾蕾,她们说了些什么,杜蕾蕾有没有把所有事情告诉她?乔子胤心急如焚。 “老子我不要车了行不行?”乔子胤气乎乎的弃车而去,不理会身后交警说要拖车严处的警告。 米妮确实大清早的就去了精神病院。只是见杜蕾蕾费了些周折。 她到精神病院时不到七点,身为副院长的丛医生还没有来医院,而杜蕾蕾是丛医生收治的特殊病人,他特别吩咐了,没他应允,谁都不能探视杜蕾蕾,谁违反谁走人。但米妮是他们的总裁夫人,说话同样很有份量。 向丛医生请示吧,手机关机,让大乔夫人等会儿,她根本不同意,她要现在就见到杜蕾蕾。这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非常为难。 “大乔夫人,安夫人有攻击性,丛医生昨天还被她打了呐!万一你这进去……我门怎么向大乔先生交待呢?” 米妮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皱眉看了看说话的医生。“蕾蕾不会凭白无故打人,肯定是丛医生惹了她。我是她姐姐,她不可能打我。你说的话对我不是理由。” “可是……” “没有可是,带路吧!”要不是米妮不知道杜蕾蕾住在哪儿,她才不会在此与他们浪费口舌,早就直接闯进去了。 三十七、探病 还是米妮以大乔夫人的身份占了上风,值班医生把她带到了杜蕾蕾的病房。 从密封的玻璃窗看进去,这间病房超大,里面布置挺温馨的,粉红的主色调,病床都是由浪漫的公主床替代,同色系的纱质窗帘和幔帐,地上还有一大块纯白的长毛地毯。唯独不协调的是门,像监牢的黑铁栅门。 “住个精神病院都能住得如此享受,那我一定让你在这儿享受个够。”米妮在心里说着,让带她来的医生把门打开。 “钥匙只有丛院长才有。” “那如果里面的人发生了意外,姓丛的又没在,不怕出人命?你们也太不负责了,当着医生,干着草菅人命的事。” 至于那么严重吗?医生的脸色不是很好,又碍于她的身份忍着没有反驳。米妮也意识到话说得有点儿重了,但出于对闺蜜的关心,话说得过分了点儿也是能原谅的吧? 语气倒是缓和了些,“麻烦你跟丛院长联系,说我在这儿等着的,请他来了之后帮我开一下门。” 医生应了,告辞离去。至于是不是按她的话去联系丛医生,米妮就不管了,反正她在人前要做的这一幕也差不多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米妮拍着铁栅门,亲切的喊着杜蕾蕾的名字。 可是,米妮又哪知道,这些天来,杜蕾蕾经常在睡梦中听到亲切的呼唤声,只要一答应,就会有个温柔的声音给她讲述很多不可思议的话,依着话又勾画出如身临其境的场面,再问她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随后又给出超乎常理的答案,奇怪的每次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如此时一样,她以为又是那个呼唤声出现了,懒得答应,翻了个身后继续睡。 “做了那么多坏事,你竟然还睡得着,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米妮心中愤恨未表现出来,提高声音焦急的大喊出了杜蕾蕾的名字。 这次,杜蕾蕾一惊的翻坐起来,看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铁栅门上。 米妮高兴的喊:“蕾蕾,我是妮妮啊!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蕾蕾!”杜蕾蕾眼里闪现的是怨恨的目光,米妮当作没看到,为她的没有答应一声声的呼唤得如泣如诉。 杜蕾蕾听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把被子一掀,冲到了门口,对着米妮吼:“少他妈的在老娘我面前装可怜了!” 米妮像是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脸的惊愕,许久,才摇着头喃喃的说:“蕾蕾,你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让你变成了这样?” 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语气,是那么的关爱,可是,杜蕾蕾却看到了她灿烂的笑容,还听到了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说她是疯子,说她会在这里孤独终老。 甩了甩头,眨了眨眼,杜蕾蕾再看向米妮时,仍只有那一脸的疼惜。 刚才,又出现幻觉了? 杜蕾蕾在心里骂了,“乔子胤你个王八蛋,你果真指使姓丛的把老娘我往疯里在治。等着吧,这笔帐老娘我迟早向你连本带利讨回来。还有米妮,你以为你是天之骄女就是一辈子的事,你也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 三十八、追问 趁着杜蕾蕾些微的出神,米妮将手伸进铁栅门抚上她的脸,不动了,就用掌心贴着。 手,冷得像冰。 这不像人体的正常温度。再有米妮将重生后说过的她是厉鬼回来报复的话幽幽的又说了一遍。惊得杜蕾蕾心生恐惧,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但她并没有注意到这只是很小的一步,拉开的那一点点距离让米妮的手仍抚在她的脸上,依然冰冷。 这可是大白天啊!杜蕾蕾壮起了胆,“米妮,你别装神弄鬼了,我不怕你。你根本就是人。” “我本来就是人啊!蕾蕾,你这是怎么了?”米妮的关心转为了气愤。“姓丛的肯定是庸医,这都多少天了,病情一点儿进展没有不说,反像是更严重了。不行,我得去问问他。” 啊,果然让姓丛的给治出问题来了?杜蕾蕾心里一惊,把这怨气转到了米妮身上,抓住米妮抚在她脸上的手,气乎乎的质问:“我没病,米妮,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米妮一头雾水的眨了眨眼。“蕾蕾,你这话从何说起?”然后又是一副疼惜。“唉,蕾蕾,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总憋心里,你的病会很难好的。” “不要你的假惺惺。”杜蕾蕾以命令的口吻说:“我要出去。” “可是你的病没有好啊!蕾蕾,冷静点儿,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米妮把之前在让乔子胤以为杜蕾蕾精神出问题时问过的问题再次问出。 杜蕾蕾自是全部否认,说疯了的是米妮。 米妮摇头叹息。收回抚杜蕾蕾脸的手,从包里取了ipad,翻出爷爷奶奶遗容的照片递了过去。她不信杜蕾蕾会无动于衷。 果然,杜蕾蕾还只是在米妮未提前告知的情况下看了一眼,就吓得抬手打掉了ipad,狂乱的叫喊着:“不是的,这上面的不是他们。米妮,你不要随便弄几张死人照片就来吓我,我不怕。”嘴上说不怕,声音里透出的颤抖已将她的真实内心出卖。 害怕就对了,害怕了才能让她有更多不正常的举动。 就这片刻的安静,米妮听见走道的那头响起了几个人的说话声,应该是给她带路的那个医生和丛院长。 米妮延续了杜蕾蕾被送精神病院前的追问。“蕾蕾,爷爷奶奶的死肯定不是意外,不然,你不可能提前知道并让我赶去现场。蕾蕾,是谁在害爷爷奶奶?又是谁让你诬陷胤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告诉我!”不理会杜蕾蕾中途数次打断,米妮把要问的话一股作气的问了出来。 这让杜蕾蕾更加的憋气,只得等她问完了才辩驳。“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出事,又怎么可能跟你说那些话?我倒是要问你,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说那些话是我说的?” 米妮一口咬定,那些话就是杜蕾蕾说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跟她说:“蕾蕾,你真的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还是你说的时候不受自己思维控制?蕾蕾,爷爷奶奶一直当你是亲孙女,从未厚此薄彼,现在他们死得这么惨,你忍心让他们死不瞑目吗?说出来吧!爷爷奶奶都在天上看着的,他们都在等着知道真相啊!” 听米妮说得多了,杜蕾蕾心里本就烦,再有最后一句听得心虚,一时不慎,说了句不经大脑的话,“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不就是说她是知道的吗?杜蕾蕾心中一紧,慌乱的纠正:“没有,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神色,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米妮趁此重重的叹了口气,“唉,你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得跟胤说说,再找个更好的医生。” 三十九、受伤 这几天以来,杜蕾蕾被关进精神病院接受往疯里治的强行治疗,刚刚又在米妮身上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的两种完全相反的反应,自己的话也说错了,她感到强行的治疗对她的精神已经造成了伤害,她害怕自己哪天真的疯掉。现在又听说要找个“更好”的医生,那不是加快让她疯掉? 杜蕾蕾抓紧了米妮的手臂,大吼着:“我没疯,你为什么要说我疯了?”抓住米妮的手用力一拽,米妮一个不稳,额头碰在了铁栅门上。 疼! 但这疼与米妮心底蚀骨的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她决定让伤更重一些,正好让越走越近的医生护士们看到。 米妮向后挣了挣,不仅没挣脱杜蕾蕾的手,还被再次向里拉拽,米妮的劲本就比杜蕾蕾小得多,这下,额头重重的再次撞在了铁栅门上,伴着痛呼,额头有血流下。 米妮用那只未被杜蕾蕾抓住的手捂上了伤口,在触到黏乎乎时放了下来。血,因为那一捂晕染大了面积,看上去触目惊心。吓得杜蕾蕾松开了手。 米妮没有显露出对伤口的痛感,有的只是心痛,在听到杜蕾蕾吼声后加快脚步赶来的医生面前表现出来。 米妮对伤没在意,但丛医生就在意得不行。拉起米妮就走,还催促同来的医生更快的去准备伤口处理所需药品。 “我没事。”米妮甩开丛医生的手,更在意的是杜蕾蕾的病情,大有丛医生不给个满意的交待,她就任血流干之势。 丛医生急了,请求着:“大乔夫人,您就让我先把你的伤口包扎了吧!” 米妮从包里取了张纸巾捂在伤口上,知悉丛医生心思的说:“不就是怕你们的大乔先生责怪嘛?没事儿的,这只是点儿小伤,我会告诉他与你们无关。你先跟我说说蕾蕾的情况,她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这才是与你有关的。” 丛医生心知肚明,却不敢说实话,敷衍的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米妮对这个答案非常的不满意。“什么抽丝?我看是加丝,还是加了很多丝的那种。丛医生,你到底会不会治?” 杜蕾蕾听到米妮被她伤了还在帮她,那种无助中遇到一援手的激动让她重新靠近了门,抓住铁栅跟米妮说:“妮妮,我根本没病,是他,是他把我往疯里在治,我刚才一恍惚,才会误伤了你。妮妮,你放我出去,不然,我会被她害死的。” 米妮立马瞪向丛医生,问他是不是这样的。 丛医生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说谎话的人,说这些话,已经让他全身都在冒汗,但这个谎他必须得说下去。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心中颤抖,嘴上强硬的说:“大乔夫人,安夫人在发病时你和大乔先生也亲眼见了,与此时的情形是差不多的,怎么可能是我误诊呢?再说了,安夫人是安医生的夫人,安医生又有恩于我,还有您和大乔先生的吩咐,我怎么可能不尽心尽力去把安夫人治好呢?” “对哦!当时确实是这样的。”米妮点了点头,接受了丛医生的解释。“对不起啊,丛医生,刚才误会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无理,请你一定治好蕾蕾的病,拜托你了。”说完,米妮还向丛医生深深的鞠了一躬。 四十、求瞒 这就是说,米妮相信了丛医生的话?她还得继续在这里接受非人的治疗? 杜蕾蕾为这一结论害怕不已,疯狂的举动再次出现。大骂丛医生、大骂米妮、大骂乔子胤。 在她刚开口骂乔子胤时,米妮就吼了回去,“蕾蕾,你不要再诽谤胤。他是我老公,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你别仗着脑子有问题就胡说八道。” 而丛医生在杜蕾蕾刚开骂时,就在开门了。医生和护士都冲了进去,杜蕾蕾立即被按住,一针镇静剂注入她的身体。药效真好,米妮的话她都没有听完全,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杜蕾蕾闭眼,米妮停止了对她的训斥,关心的问起她此时的情况。“丛医生,蕾蕾她没事吧?” “她的情绪太不稳定了,让她安静的睡上一觉对她有好处。大乔夫人,你还是让我把你的伤处理一下吧!”至此,丛医生都不忘米妮额头的伤。 米妮看了看已熟睡的杜蕾蕾,点了点头,放下手,顺带的也取下了捂伤口的纸巾。本已快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 从受伤起一直未喊过痛的米妮在消毒、包扎的过程变得娇弱,每每轻碰一下就喊着痛,还流下了几滴眼泪,让并不重的伤口在医生护士的意识里变得严重。 丛医生无不担心的建议:“大乔夫人,撞着了头,可大可小啊,我看还是去做个脑部ct吧!” “不用了,我只是碰了一下,头也不晕,不会有事的,别浪费资源了。”再三拜托丛医生一定要好好照顾、医治杜蕾蕾,就告辞离去。 刚走了几步,又调转回来,向医生护士们双手合十做了个请求的动作。“各位医生护士,今天的事情请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大乔先生,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受伤的事,否则,他定会迁怒蕾蕾。” “可是,你的伤很明显啊!” 米妮摸了摸刚包好的额头,把头发向前捋了捋,好像遮不住,“嗯,我会跟他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很多人看到你到医院来了,大乔先生问起来,我们不说,别人也会说的啊!” “那你们就说我是来过了,但是你们没让我见蕾蕾,然后我就走了。” “可是……” 米妮没让他们再把可能性说下去,打断了。“哎哟,哪来那么多可是,总之,你们随便用什么理由都行,只要让他不知道我的伤与蕾蕾有关就行了。好了,我走了。”扭头,再次叮嘱,“一定不要让他知道。” 四十一、袒护 从精神病院出来,米妮觉得有必要去看看安亦扬,问候一下,顺便让他看到她的伤,让他对他老婆的病情发展有进一步的了解。 才走出十几米,米妮就看到乔子胤急冲冲的走来,刚好身旁有棵树,米妮闪到了树后。如果稍微留意,就可发现。可此时的乔子胤只想着精神病院里会发生的事,哪有暇分神注意其他。 看乔子胤进去了,米妮决定改变线路,不去探望安亦扬了,改向精神病院后的海边,那里,从精神病院每个医生办公室都可以看到,这是她今天来后无意中发现的。她说的让他们不要告诉乔子胤,但她笃定,他们不仅会说,还会很详细的把一切过错推到杜蕾蕾身上。地点应该就在某个医生办公室。 果然,米妮在沙滩上没坐多久,乔子胤就出现在她身边。没有喊她,只是定定的站着、定定的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的解释。 抬头看了一眼,又略慌乱的低下头,让头发侧垂掩住伤痕,不太自然的问:“胤,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那神情里有委屈、有伤心、有心虚。 唉,这伤又不是她的错,而她还为了不让他担心让知情人隐瞒,也为了不让伤她的人受惩罚而说谎,如此善良,他又怎么能责备她呢? 但乔子胤心里总归是不爽啊!没有回答米妮的问题,挨坐她身旁拂开了她的垂发。 米妮看到他脸上写满微愠与关爱,伸手在触到她额头的纱布时又怕碰疼了而缩了回来,带着轻责的口吻问道:“是不是要告诉我你走路不小心撞墙上了?” “不是。”米妮快速的否认,又心虚的把头垂得更低,没有底气的说:“是……是撞到树上了。” “你呀,根本就不会撒谎。”乔子胤好气又好笑的把她拥住,疼惜的说:“老婆,你太善良了。” 善良二字对重生的米妮来说充满讽刺的意味。心中冷嗤,善良的我已经被你们害死,不过,我今生仍会让你们充分感受我的善良,我要你们在我的善良中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要你们为所做的恶行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 心里的恨不知不觉中流露了出来,乔子胤看到了异样,但他并没有发现真正的意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以他的理解问:“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气杜蕾蕾伤了你?” “气杜蕾蕾伤了我?”米妮把他的话一重复出口,心中立即一惊,刚才,好像是没有把情绪把握好,让他看出来了吗?该怎么挽回? 米妮正要否认,乔子胤已经摇了摇头,感慨的说:“我倒是希望你生杜蕾蕾的气。可是,老婆,你好像没有生气细胞啊!” 确实没有,软弱无用的生气细胞不过是徒增自己难受,她不需要,所以她带着它们一起涅磐重生,升华为了灭世的恨。 这恨,他还不配看到。 那么,对杜蕾蕾仍旧展现她无限的疼爱,庇护的申辩:“蕾蕾她没有伤我。” “老婆,他们都跟我说了。” “他们说什么了?” 乔子胤把丛医生告诉他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米妮噘起了嘴,不得不点头承认,但她还是要一如既往的袒护杜蕾蕾。“胤,蕾蕾是因为有病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要我说,这得怪丛医生,都治了这么多天了,也不见蕾蕾的病有好转,我看,那姓丛的就一庸医。” 姓丛的是不是庸医,杜蕾蕾是不是真病,乔子胤心知肚明,他欣慰的是丛医生没有迂腐的坚持原则,已按他的要求把杜蕾蕾往疯里在治,似有了效果。只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杜蕾蕾为什么要害他。 四十二、念起 既然要害他,那杜蕾蕾与米妮单独相见时肯定说了些什么。看着在他面前从不掩藏秘密的米妮不像有话掖着,乔子胤还是疑心大起。“老婆,是不是杜蕾蕾又跟你说我坏话了?” 米妮摇摇头,“她今天倒没说你什么。” 乔子胤不是很相信,“那她怎么要伤你?我还以为是她说我什么,你为了维护我与她理论才激怒了她。” “没有,我只是追问她害死爷爷奶奶的人是谁。” 这确是实话,但也是最让乔子胤心颤的话。心里紧张,不待米妮说完,急切的打断了问:“她说了吗?是不是又说是我?” “不是,她说她不会告诉我是谁。唉,胤,你给查一下吧,到底是谁。蕾蕾认识的人我都认识啊,没有谁会有那坏心的。我担心蕾蕾被我不知道的坏人控制了。不然,她不会不告诉我。” 总让米妮在这事上纠结,一次一次的去问杜蕾蕾也会是件很麻烦的事,乔子胤想彻底打消她的这个念想。“她不是脑子不正常嘛?脑子不正常的人说的话,你怎么能信以为真呢!我看呐,她根本就是胡乱说的。” 米妮表现出对他话的认同,但她也有疑惑没有得到解释。“我也希望他是胡乱说的,可是,为什么那么巧,她告诉我后我一去就确实出了车祸,难道是她有预测之力?” 这倒是个不错的说辞。乔子胤趁此说:“这没准儿,不是报道说一些人正是有超常人的能力,才在另一方面表现得不像正常人嘛?也许,蕾蕾就是这类人。” “那她也应该能预测到是谁在害爷爷奶奶。” “她就是会预测,也不是万能的,怎么可能无所不知呢?老婆,别去想了,爷爷奶奶的事已经让你很难过了,当心把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想多了,你也会脑子不清醒的。” “有时,我还真希望自己脑子不清醒。”感叹中,米妮说的也是实话,只不过在乔子胤听来,她想不清醒的对象是杜蕾蕾,因为,他认为她已经确定了杜蕾蕾精神不正常是事实。 米妮不管乔子胤是不是真的认为杜蕾蕾疯了,但只要他表面上没有说出来,她就要用她的不动声色让乔子胤对杜蕾蕾痛下狠手。 米妮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一惊呼。“对了,蕾蕾今天跟我说了爷爷奶奶出车祸时的车刹车被改成了油门,因为改的技术很高超,车毁后查不出来。胤,我们把这个告诉警方,让他们重新查。” 乔子胤大惊。这是只有他和杜蕾蕾两人知道的事。当初为了实施得更加隐密,他俩亲自学的技术,再亲自实施的啊! 现在米妮知道了,除了杜蕾蕾说,不会再有第二人选。乔子胤更加担心了,他怕杜蕾蕾哪天把所有事情说出来,并拿出证据,那他就完了啊! 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乔子胤兴起了灭杜蕾蕾口的念头。 四十三、民主 不过,乔子胤这个念头刚刚兴起,就理智的打消了。 在他看来,以米妮和杜蕾蕾的关系,如果杜蕾蕾死于仁康医院的精神病院,米妮一定会纠着他找出凶手,首当其冲肯定是丛医生。丛医生是听他的话,但在生死攸关之时,难保他不说出真相。那样,米妮必定会闹他个天翻地覆,更别说还有个安亦扬了。在米家二老车祸那天受了那么重伤的安亦扬与他的对恃,都已让他有了不好惹的感觉,他可拿捏不准安亦扬是否有隐藏的实力。 想到此,乔子胤还真不敢贸然要了杜蕾蕾的命,那就先阻止了米妮的想法再作打算吧! 像是经过了一番全为他人着想的深思熟虑,乔子胤的话非常的有说服力。“老婆,如果把这话告诉警方,警方问起来,你说是谁说的?说是蕾蕾说的?他们肯定会当面去问。以蕾蕾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见他们,否则,她的病情就会被人知道,那她以后怎么见人,安家又怎么容她?”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米妮面露愁容。 趁机,乔子胤继续说着增强说服力度的话,“再说了,蕾蕾现在的情形,警方怎么会相信她的话?” 米妮的愁容加深了,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很为难的征求乔子胤的意见。 这正是乔子胤想要的效果,但他不从正面作答,他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话,以他一惯的伪民主风范,让米妮说出他想要的结果。“老婆,爷爷奶奶的事,我们已经给了警方不少压力,若真是人为,他们不可能查不出来。但结果确定是场意外。老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再去找公安局长说说,大不了,我再加大悬赏。” 米妮相信,车祸是意外的结论,定是乔子胤从中做了手脚的。想当年,她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调查的结果都是意外。要不是在上一世临死时听到他俩亲口承认,她根本不会相信他们能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来。现在,他应该也早就做好了各方面的措施,她又何必急着一时去做无用功呢?留在他身边,给他制造假相,不愁找不到证据,或者说,找不找得到这件事的证据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她已知真相,更知她今生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对乔子胤别有用心的民主不再心存暖意,真想顺着他虚伪的话来一句“我和你一起去找公安局长说说。”,看他是什么样的反应。可那不过是逞了一时言语之快,连最低级的复仇都算不上,还不如按着上一世的痴傻说出为他着想的话。 “胤,对不起,我不该为难你,更不该要你去为难公安局长。爷爷奶奶的事,其实我已经接受了事实,只不过心里不舒服,总想有个借口让我发泄悲痛。” 乔子胤知道他的话已经达到了目的,心情一松,宠溺的摸着她的头说:“那你找我发泄吧!” “我才舍不得呢!”米妮努力的牵动嘴角,给了乔子胤一个在这种情形下不可能美丽起来的笑,撒娇般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四十四、无理 “老婆,额头还痛吗?” 米妮噘着嘴委屈的点了点头,又立即摇头说“不痛。” “你呀!为了蕾蕾,连命都可以不要。”乔子胤无奈的低笑,揪了揪她微皱的鼻子,“老婆,暂时别再来看蕾蕾了,我可不想你再受伤了还跟我说不痛。我的心很痛的。” 肉麻的情话曾是她最爱听的,现在,除了恶心,就是想一脚踹他个丧失语言功能。偏偏还不能将任何一种憎恶表现出来。乖乖的答应:“我一周不来好不好?你让姓丛的一周后还我一个正正常常的蕾蕾。” “神医也没那么快啊!老婆,乖,别去找丛医生的麻烦了,他会尽力。”乔子胤当然不会说为谁尽力,也不会说尽力的是什么。 一周,够杜蕾蕾的病情发展了,到时,明摆的严重,米妮最多也就是伤心一会儿,责怪丛医生几句,疯了的人还是得继续在精神病院待着。只是不知安亦扬会不会在杜蕾蕾没有完全疯前去看望她,会不会发现什么? 去看看安亦扬吧,确定一下这些天他没去看杜蕾蕾是什么原因,最好让他继续不去。 “老婆,我们去看看亦扬吧!顺便告诉他蕾蕾的病情。” 米妮恍然的抬头坐正,气乎乎的说:“你不提他我都差点儿忘了,是得去,昨天葬礼上人多我给他面子,今天,我要去质问他为什么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去看看。” “他不是为救你受了重伤,卧床不起嘛!”乔子胤这会儿倒帮安亦扬说话了。 米妮哪不知安亦扬是为她受的重伤呢?这恩,她会牢牢记在心里,她会找机会报答,但不是现在。在乔子胤那小心眼面前,她不能表现出对安亦扬的关心。不讲理的说:“他伤的是背,又不是脚。哦,是伤得重了点儿,影响了行动。可昨天葬礼他不是坐着轮椅出现了吗?那他为什么不坐着轮椅去看蕾蕾。” 越说越气,站起来拉起乔子胤就走。 走出沙滩,乔子胤问米妮车停哪儿的,顺便向她要车钥匙。 “大门口的门卫不认识我,不让开车进,我停外面停车场了。”米妮才想起之前看到他是走路来的,故意看看四周,“咦”了声,“门卫不会也不认识你吧?” “不是,我车在来时路上让交警扣了,我打出租到大门口下的。” 米妮一听,大致猜到会是什么,紧张的问:“出什么事了?怎么交警会扣你的车?是不是撞车了?你有没有事?” 想起撞车的事,乔子胤就窝火,拉住围他转圈打量有否受伤的米妮,语气不是很好的说:“看你一惊一乍的,我就不该告诉你。没什么事儿,就是我追尾了。” “追尾?”米妮更加紧张了,反抓住他的手臂,声音中透出颤抖,“胤,爷爷奶奶就是追尾出的车祸,你又追尾了,怎么连续出这种事?胤,会不会是我们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心里却说,追尾怎么不追死你,你死了,也算是现世报了。不,别追死,追你个半身不遂、鼻歪口歪、缺胳膊少腿、大小便失禁。 四十五、追尾 乔子胤之前还未将两件事联系起来,现在听米妮一说,又牵涉到了灵异,心底的心虚浮上来转变成害怕,下意识的看看身后。 凑巧,太阳钻进云层,天色突然一暗,惊得乔子胤渗了一背冷汗。 米妮因乔子胤身体明显的一颤静止了动作和声音,在他背后冷冷的看着。 十数秒后,米妮开口,是慌乱的问话:“胤,你怎么了?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吗?” 乔子胤又是一惊,但他不会说他刚才脑子幻想出的米家二老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的画面。 见乔子胤未说话,米妮一副小女人的害怕模样偎紧了他。“胤,我……我今天早上在路上也差点儿和前面的车撞上了。” “你也差点儿和前面的车撞上了?”乔子胤已感觉到他心惊的事正在进一步得到证实,但又不愿相信,对米妮的话有些许的质疑。 米妮很肯定的点头。“那会儿路上的车不多,我开得很慢,不应该会那样。就半分钟的事,我像是被谁摁着手脚在开车,突然的加速,再突然的刹车。半尺,只有半尺的距离就撞上了啊!”米妮把乔子胤的手臂抱得更紧了,颤抖着声音问:“胤,你在追尾发生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是与不是,乔子胤已经想不起来了,但当时很急躁倒是真的。现在听了米妮的话,下意识的对号入座了。“好像那时的感觉是有些异样。” 米妮的指甲己掐进了乔子胤手臂的肉里,一是想突显她的害怕,二是她真的想掐死他,但他的思绪全在追尾事件是否灵异上,未感到疼痛。 米妮不失时机的继续说:“胤,会不会是爷爷奶奶怪我们没有追查出真相?” “不会的。”乔子胤希望不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说。但自米家二老死于他一手制造的意外后,他的心一直没有安宁过,这个感觉不是说个“不”就能骗过自己的。偏偏他们下葬后他第一次独自开车又发生追尾,真的是他们来找他了?可米妮并未害他们,也差点儿追尾,是他们以此给她提示吗? 乔子胤更加的心惊,本想悄悄做场法事来让心安的打算也改变了,他怕悄悄做的法事阵势太小起不到作用啊!跟米妮提出由他亲自大办,以让二老的灵魂得到安息。 不用你和杜蕾蕾的命去祭祀,他们怎么可能安息?米妮在心里暗暗说着。她要他想自欺欺人的安心机会都没有。 嘴上却是极其为他着想的说:“你出面影响不好吧?做法事毕竟是迷信活动,别到时那些股东董事的又咬住你不放。这事还是我去办吧!我一定会办得很妥当的。到时就算有人说,你就说你根本不知道。” 乔子胤听得感动,紧紧的搂住她,心里有了一丝愧疚。唉,当初不听杜蕾蕾的挑唆就好了,凭米妮对他的深情,哄好了她,何愁两老家伙不尽心待他。现在搞得整天为那事心神不宁不说,还得揪心接下来的遗嘱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对他有诸多约束,会不会让他得不偿失? 想到此,乔子胤对杜蕾蕾更加怨恨,想立即打上她几耳光,再把要问的话全问出来。 四十六、质问 米妮还在替乔子胤数落着仁康医疗集团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不近人情没人性,听得乔子胤起了深深的共鸣,不时的点头赞同,同时,心也更加的暖。但他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他怕他心软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精神病院,想起米妮说的要去质问安亦扬,他也想去质问杜蕾蕾啊!两人分开去进行? “老婆,今生娶了你是我最大的幸福。”讨好的话一说完,转了话题。“好些天没来医院了,我先去各处看一看,顺便处理些事情,你去看亦扬吧!” 米妮正要以他那次吃飞醋作理由拒绝,乔子胤先她说出打消她顾虑的话。“老婆,我对那次的无理再次向你道歉,保证永不再犯,我百分之百相信你,也相信安亦扬。” “百分之百相信”这个程度正是米妮上一世对乔子胤和杜蕾蕾的态度,然而,真相却是完全相反。现在,她是不是也该用如同他俩无耻的行动对乔子胤说的“百分之百相信”扇上一几响亮的耳光? “好吧,你忙你的事去,我去看安亦扬。”米妮顺从的答应,不露声色的带着报复的心情向安亦扬的病房走去。 在推开门的那一刻,米妮将荒唐的念头打消了。安亦扬是她的救命恩人啊!他也是被乔子胤和杜蕾蕾伤害的人。今生的复仇是自己的事情,怎么能去伤害无辜,怎么能去恩将仇报? 预先的想法在突然间转换,米妮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僵在门口,一时没迈动脚。 安亦扬见到米妮前来,欣喜的翻身下床迎了过去,从那敏捷的身手看来,伤势应该好了很多。米妮放心了些,想给他笑脸,再关心的问上几句,表达一下谢意。但她未忘记此行来的目的,面带怒意,对地进行一连串的质问:“安亦扬,我看你复原得很好嘛!那为什么任蕾蕾一个人在精神病院,你都不去看看她?你不知道那不是人待的地方吗?你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吗?你有问过她的病情吗?你是不是蕾蕾的老公?你还爱不爱蕾蕾?” 安亦扬安静的听她说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甚至连杜蕾蕾的名字都未提,反对她额头的伤更感兴趣。不,应该是很关心。 鉴于之前米妮表现出的疏远,安亦扬己谨记在心,虽是不愿,也未做出难为她的举幼,隔着两尺的距离指了指她的头。“妮妮,你额头怎么了?昨天看你都好好的。胤对你动手了?” 难道在外人眼里,乔子胤对他并不好,而上一世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如果真是那样,可悲得都不配得到自己的原谅了。虽然在上一世临死前己确定自己就一悲剧,在重生后又再次肯定,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乔子胤的恶行。 板起了脸,瞪起了眼,喝斥道:“安亦扬,你什么意思?你满脑子想的就是女人该被男人打?难怪你任你老婆一个人在精神病院待着,你都不去看一下。” 让米妮对他有这种误会可不是好事,安亦扬赶紧解释:“我不是那意思,你来,肯定就会说蕾蕾的事,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不急这一两分钟。你现在在我面前,我当然应该先问问你的伤。哦,这纯粹是出于礼节问题。” “我自己碰伤的不行吗?”米妮气鼓鼓的说完,立即泄了气,软软的坐在病床边的凳子,只手扶住床沿,无力的说:“安亦扬,你知道蕾蕾的病情有多严重吗?你不去看她也好,你的伤还没有好,万一她再伤了你,也确是不好。” 四十七、理由 四十八、赌约 轻轻的一句话,如惊雷在米妮耳边炸开。她听得出这话的分量,这不是他应该对她说的啊!可是,这话为什么让她的心软软暖暖的? 错觉,一定是错觉。米妮定了定心神,板起脸冷冷的说:“安亦扬,你的决定,请你去跟蕾蕾说。对了,我刚问你为什么不去看蕾蕾,你别偏离话题,赶紧回答。” 安亦扬指指屏幕已被摔得如蛛网的ipad,“因为那些新闻。你来时有没有看到医院大门外的记者?听说,就是在蹲守与这相关的新闻。这种状况下,我能去见蕾蕾吗?” 米妮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没有看到记者,因为,她去的是精神病院,然后从医院后门进来的,那条路,通常只有医生才走。 “你可以走后门过去啊,那里,没有狗仔。我就是从那儿过来的,一路上连人都没见。”确实没见人,在她的思维里,她已经不当乔子胤是人了。 “那是他们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我和你打赌,我现在出去,他们就会一窝蜂的涌上来。” “赌什么?赌你输了立即去看望蕾蕾?” “我去看她是应该的,不能算为赌注。我赌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那不行,万一你提出的是要我去杀人放火、作奸犯科,我可做不到。” “听你的意思,你已经肯定了你会输?” “对啊!这个赌我一定会输。”米妮回答得非常干脆利落。她想输给安亦扬一个要求。她在他说出赌她答应他一个要求时,她隐隐的有种预感,这个要求,会在将来某一天为某件事情提供名正言顺的理由。 而这也正中安亦扬下怀,只是这个赌注来得如此轻易,轻易得感觉不踏实,追问:“那你也就是接受了赌注?” “不就一个要求而已嘛,有什么不接受的?放心,我一定愿赌服输。” 米妮说得很豪气,听得安亦扬将欣喜而满足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微微的向上扬了扬。“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我却不怎么相信你。”米妮虽然接受了安亦扬的理由,也和他友好的达成了赌注,但仍没有给他好脸色,提醒道:“安亦扬,等风声不是这么紧了,你一定要去看蕾蕾,她现在的病情不但没好转,反而更严重了,我想,她最需要的是你的关心。她是因为担心你而精神出的问题啊!你要是敢不去,哼,你就看着我怎么找你算帐吧!” “好好,我一定谨遵教诲。”安亦扬夸张给她作了个揖,弯腰的动作牵动了背部的伤口,一声轻“啊”唤起了米妮的疼惜,扶他重新趴回病床。 “安亦扬,你多大个人了,明知自己的伤没好就不要乱动嘛!” 不知不觉中流露出的娇嗔听得安亦扬希望在她面前伤口永远不要好。 四十九、起疑 五十、谬论 真诚的,安亦扬问:“妮妮,我能为你做什么?” 米妮却是横眉瞪眼的纠正:“安亦扬,你又说错了,你应该说你该为蕾蕾做什么。” “你是蕾蕾的姐姐,你做什么都是为了她,我在这件事上为你做点儿什么,不就等同是对她做的吗?” 听起来有那么点儿道理,米妮的脸色缓和了,她也不想强装出一副蛮横的模样对待她的救命恩人。“对不起,安亦扬,我的语气有些重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对我情绪影响相当大,有什么言语得罪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出于对蕾蕾的关心。”话锋突然一转,安亦扬试探的问出:“妮妮,你有没有想过蕾蕾的话是真的呢?也许,正是乔子胤做的。” 还用想吗?那本来就是那王八蛋做的啊!但米妮不能把这话说出口,她以保护者的姿态又变得张牙舞爪了,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说:“安亦扬,刚给你点儿好脸色,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自己也说过,乔子胤没有害爷爷奶奶的理由。车祸时,他也没在现场。你当那车是遥控的?” 米妮恍然的像是想起了什么,点点头,连续几个“哦”之后,弯下腰,与趴床上的安亦扬目光平行,对视着说:“安亦扬,我还怀疑是你呢!说,你怎么那么凑巧的出现在现场?” “我刚好经过,看到你在车流中跑着,我就停下了车。”心中无愧,安亦扬自是回答得非常的坦然。 “刚好经过?有那么巧吗?”米妮不相信的扬起了嘲讽的冷笑。“安亦扬,你不觉得你的嫌疑很大吗?蕾蕾与你的关系最近,你的言行举止,蕾蕾是最清楚的。对,肯定是这样的,不然,蕾蕾在最初告诉我时不会那么难以启齿。” 这什么逻辑啊?安亦扬没想到自己的大胆猜测竟然把自己给猜测进去了,哭笑不得的说:“妮妮,你的想象力也太活跃了吧?” “不是想象力活跃,我还想不到原来凶手就在身边。安亦扬,你还我爷爷奶奶的命来!” 米妮对安亦扬高高的扬起了手,但没能落下,被乔子恒给抓住了。一改平时的玩世不恭,乔子恒很严肃的说:“大嫂,你因为失去了至亲的人,有什么过激的言行,我们都可以包容,但你不能胡说亦扬是害死爷爷奶奶的凶手。你忘记了,他救你时,完全是以自己的命在换你的命。能为你舍弃自己性命的人,怎么会去伤害你的亲人?” 这些道理不用乔子恒说米妮也知道,她更知道安亦扬与爷爷奶奶的车祸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但她不能流露出对安亦扬的好感啊!她已经意识到安亦扬的舍身相救,让她对他产生微妙的情感变化。而之前乔子胤表现出的醋意,她知道自己必须避免的事情是什么。她是带着仇恨,以复仇为目的得到的重生,她知道今生的使命是什么。不然,她也不会在感觉到门外有动静时,说出那些诬蔑安亦扬的话。她以为,又是乔子胤来了。 五十一、明志 乔子胤此时怎么会来呢?他支使米妮去见安亦扬,他就立即去了精神病院。还给他弟弟乔子恒打了电话,说是让他照顾一下他大嫂,实则就是让他在米妮离开时通风报信一声,以便做好假相瞒过去找杜蕾蕾的事实。 吩咐丛医生以不会引人怀疑的理由调走了杜蕾蕾所在楼层的医生护士,关了这层楼的所有监控,再让丛医生把风,乔子胤才走进了杜蕾蕾的病房。 杜蕾蕾对乔子胤的出现是又气又恨又怕又期盼,一行泪水,在凝望中流了出来。 乔子胤不为所动,脸色很难看,目露怨毒,手也握成了拳头,站在距离杜蕾蕾较远的门口,没再前行,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一拳挥出。 两人僵持了两分钟,杜蕾蕾扑入他怀里,刚柔柔的喊了声“胤”,就被乔子胤扼住手腕一拽一摔,劲大得杜蕾蕾踉跄退了三两步后跌倒在地。 数天以来精神的折磨和此时他带给她心的伤痛让她委屈的泪水更加汹涌,以手撑住坐地板的身体,抬头对乔子胤喃喃的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只相信她的话?” 乔子胤冷眼看她不说话。 杜蕾蕾苦涩的笑了。“我和你只是比她少了个名份,可我跟你的时间比她长,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对我一点儿情都没有吗?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可以做,甚至连爷爷奶奶都不要了,你真忍心把我往疯里治?你是要我冤死在这里?” 乔子胤还是不说话,但因为她出的话是他的忌讳,他的眼神更加的阴冷,落在她脸上如一盆凉水浇进了心里。 他真对她一点儿不念情?他真要她在这里永不见天日? 杜蕾蕾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他要出去,必须出去。 从地上爬起来,杜蕾蕾快步走到茶几边,抓起水杯摔碎在地。 乔子胤还以为她是发泄心中怒火,却见她捡起碎片压到了手腕处,用坚定的眼神看向他。 “杜蕾蕾,你又发什么疯?”乔子胤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厌恶。 杜蕾蕾非常的冷静,“胤,你以为我真的疯了吗?我没有,我可以以我的血向你保证,我没有疯,我也没有向她说过任何不该说的话。我是被她冤枉的。” 乔子胤不相信,米妮说出来的事,是不会有他和杜蕾蕾之外的第三人知道啊! 他不认为杜蕾蕾有划下去的勇气,藐视的瞟了一眼她的手腕,无情的说:“有本事你就以死明志吧!反正谁都知道你精神上出了问题,自杀,也是正常的举动。” “好,我如你所愿。”话音未落,杜蕾蕾用力一划拉,左手腕上立即有鲜血流出。 这下乔子胤慌了,两步冲过去抓住她的手打掉了玻璃碎片,再紧紧掐住了受伤的手。 血,未因为他的紧掐止住,房间里又没有可供止血包扎的物品,乔子胤只得给丛医生打电话,让他赶紧带了所需用具过来处理。他再把床单撕成了细条扎到她伤口的一端。 杜蕾蕾顺势靠进他怀里,像被遗弃的孩子重获温暖,可怜兮兮的说:“胤,你还是在乎我的。” 她受伤,他的心也软了,搂住她言不由衷的说:“蕾蕾,我当然在乎你了。你怎么又干傻事呢?” 趁着他的感性,杜蕾蕾抓住机会表白,“胤,我真的没有跟她说,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真的?” “真的。”心里,乔子胤说的是相反的话。那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他怎么可能相信? 只是眼下不适合刺激她,等丛医生来把她的伤口处理好了再说吧! 丛医生很快来了,看到两人身上血迹斑斑,愣了愣,紧张的问:“大乔先生,你也受伤了?” “我没事儿,你看看她。”在外人面前,他不能表现出与杜蕾蕾的亲昵。将紧掐的手递到了丛医生面前。 检查了一下杜蕾蕾的伤口,丛医生松了口气,“伤口不深,没割到动脉。包扎一下就行了。”说完,埋头处理伤口。 乔子胤的神情在瞬间回复到刚来时的阴冷,碍于丛医生在旁,要说的话只说在心里:杜蕾蕾,这就是你用血向我明志的诚意? 利索的包扎好,丛医生建议:“大乔先生,安夫人今天的情绪有些失控,您还是离开吧,免得她再伤了您。” 乔子胤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怎么可能听丛医生一句话就离开。装作没听到,对丛医生发出赞扬:“丛医生,你不在精神科待了,去外科也会是一把好手。” 丛医生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快速收拾好药箱告辞离去。 杜蕾蕾见苦肉计没能瞒过乔子胤,但她相信多少还是起到了点儿作用,再次用理用情去感动他。“胤,我真的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不该说的话。我也是参与者啊,我说出了你,自然也就会牵连到我,其间的利害关系已经将我俩绑到了一起,我就算要害你,也不可能连着自己一起害。何况,我是那么的爱你,爱到甘愿见不得光的跟着你,爱到为你嫁给安亦扬,爱到不能为你生宝宝,去做了绝育手术,爱到看着你和她亲热,还要表现出为你俩的幸福而高兴。”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了。 让一个女人无名无份的跟着自己,连做妈妈的权利也失去,乔子胤从心底升起了疼惜,说服自己相信杜蕾蕾。 可是,米妮是怎么知道的? 乔子胤很矛盾。 “她怎么知道的,我确实不知道,但我真的没有说啊!胤,你相信我。”杜蕾蕾一次次的跟乔子胤强调。 从她的神情里看来,她不像是说的假话。 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五十二、承认 问不出答案的问题,那就先放一边,乔子胤要问的问题还有很多。安亦扬救了米妮,是他感激却又最介怀的。那天安亦扬的语气很不友善,他担心安亦扬在车祸现场发现了什么。而那天,安亦扬是不应该出现的,偏偏他不只出现了,还那么巧的在车祸发生的刹那间出现。 怀疑,又回到了杜蕾蕾身上。她是安亦扬最亲近的人啊! “那你跟我说说,安亦扬怎么提前回来了,又怎么刚好出现在现场救了米妮?” 杜蕾蕾又只有回答不知道。 她也确实不知道,她在事发前一天给安亦扬打过电话,他告诉她的是至少还有三天才能回来。 杜蕾蕾想起来还一肚子的气呢!要是没有安亦扬,米妮就在车祸现场丧身了,该是件多么爽心的事啊!那样,自己也不会被她陷害让乔子胤狠心的关进了精神病院。更可气的是安亦扬,自己老婆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你不闻不问,却为救别的女人受伤住院。 杜蕾蕾越想越气,正好乔子胤见她未作回答,不是很耐烦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杜蕾蕾没好气的说出了刺激乔子胤的话:“谁知他俩是不是早勾搭成奸了,几天不见,就想方设法的在一起。” 乔子胤当然了解米妮对他的忠贞不二,再说了,他是男人,男人的面子很重要。不悦的吼了一句:“你以为妮妮和你一样?” 杜蕾蕾被怒意十足的吼声给惊醒了,意识到话说得过了,作出回旋,半撒娇的说:“我怎么了嘛?我还不是因为爱你,才甘愿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乔子胤拂开杜蕾蕾挽上他的手,“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我给你打电话时,你不是说你在家正陪着妮妮的吗?才几分钟,她怎么到了车祸现场?” 乔子胤给她打电话时,米妮确确实实就睡在她旁边啊!只是,她在挂了电话后突然就睡得很沉,再醒来就是乔子胤打电话告诉她事已成。那时的一睁眼,没看到米妮,只以为她去卫生间、厨房或是别的房间了。在她得知米妮出现在车祸现场,她也是非常的惊讶的。 就凭这一点,杜蕾蕾的实话就很难让人相信啊! 杜蕾蕾也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了。可不说,他肯定不会放她出去。 看着乔子胤越来越黑的脸,听着乔子胤一声声的bi问,杜蕾蕾只得承认自己曾经起了害死米妮之心,打算骗她到车祸现场一起丧生,在米妮刚刚出门后,又因姐妹情深想阻止这件事,就跟安亦扬说了,让他去救米妮。 “果然是你说的。” 不是,不是,不是。杜蕾蕾在心里狂喊,嘴上以百用百有效的撒娇吃醋说出那样做的原由:“谁让她可以风光嫁你,我却只能嫁给不爱的人,还跟你偷偷摸摸不能见光。胤,我爱的是你啊!” 乔子胤无情的一句话“谁让你不是米家的正牌孙女?”将杜蕾蕾的心狠狠的刺伤。 是,她不是米家的正牌孙女,她是十二岁时家里出了事成为孤女后被米家收养的挂名孙女,连请求改名,都以名是她父母所起,米家无权更改为由没有被答应。 为此,她恨,恨米妮有个那么卡通可爱的名字,而她,在初中入学时老师点名都点成了杜蕾斯。虽然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给她道歉了,却是反起到了强调的作用。那三年,没有一个同学喊她杜蕾蕾,英文名也众望所归的成了durex,也因此,她没再踏入高中的校门。凭什么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除了一样的父母双亡外,其他的都不如米妮? 她也不是没有身价的人啊!她是带着她父母外婆留给她的庞大遗产进驻的米家,她一直坚信,米家现今的财势地位是依靠她带去的遗产壮大起来的。米家,应该把她这尊财神捧起来供着,而不是视有她无多无她不少。她要把她所受到的不公命运让米妮也充分享受。 杜蕾蕾不能把真实的内心表露出来,她知道乔子胤娶米妮的原因。当初,乔子胤刚坐上仁康医疗集团总裁的位置,一群虎视眈眈的家伙早就蓄谋以待,随时想着把他踹下去,他只有娶米妮,才能得到财雄势大的米家的出手相帮。 乔子胤的位子坐稳了,他们的儿子出生了,杜蕾蕾又发现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米妮了。偶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让他离婚,他总以离婚米家就会立即把他打回原形为由说不能离,要等到他把一切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时才行。 杜蕾蕾让乔子胤离婚的话说得多了,乔子胤就要求她尽快嫁给安亦扬。 杜蕾蕾不觉得嫁给安亦扬有什么好处。钱,她不缺,她名下的财产不少;她想要的,不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乔子胤都可以满足她。那个不争傲世家产,却甘愿做一名儿科医生的安亦扬在她眼里就是怪胎一个。当初要不是米妮把安亦扬当宝一样介绍给她,她为了让米妮认为她会感激,连交往都不会有。 不想,安家不接受杜蕾蕾为安家媳妇,乔子胤以一座山的开发权为嫁妆,让安家同意了婚事;杜蕾蕾迟迟不答应结婚,乔子胤又万般劝说,说她再不与安亦扬结婚会引起诸多猜疑,他俩的关系一旦暴露,会有很多麻烦,他就没有能力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他承诺等他的地位稳了,没人可以管制他了,他就会和米妮离婚娶她。 杜蕾蕾相信了他的话,与安亦扬举行了婚礼。 婚后安亦扬对她很好,也为了她与他爷爷达成交易,愿辞去儿科医生一职,逐渐接手家族生意。但这个接手一而再的拖着,拖到她心烦。尤其是某天,她知悉了安家的秘密后,认为那是安家欠她的,应该由安亦扬来偿还。不,不仅是偿还,她还要借助乔子胤的手对安家实施报复。 这一切,都要在暗地里进行。到如今,都还只是开始,所以,无论如何,杜蕾蕾都不能在乔子胤面前表现出以爱他为借口之外对米妮的不满。 五十三、圆谎 为爱疯狂是个很好的理由,也容易让男人生出满足感,变得相对感性。乔子胤接受了杜蕾蕾的理由,但他还需要杜蕾蕾另一个重要的解释。 “为什么跟米妮说害死爷爷奶奶的人是我,这也是你爱我的表现?” 杜蕾蕾想说实话,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实话,乔子胤根本不会相信啊!她只能把罪名全部承担,她只能以承认错误来获得他的原谅。 围绕着对米妮的幸福的嫉妒原因,杜蕾蕾说:“对不起,胤,是我妒火攻心,一时糊涂用那话去气她。我以为她去了车祸现场不会生还,就不会把那话说出来。她不能说出来,也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可你又让安亦扬去救她,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把那话说给了安亦扬?” 本是想用谎言让事态在乔子胤眼里变得不那么严重,可急急的说出来欠缺了考虑。被乔子胤一问,杜蕾蕾心中一紧,赶紧思考要怎么圆谎。 乔子胤没等她再开口,数落着她的又一条罪状。“杜蕾蕾,你明知那两老家伙死了,遗产全给米妮,你也知道米妮非寿终正寝,我是得不到米家一分财产的。你在这个时候让米妮死,就是要我死。” 杜蕾蕾大惊,乔子胤是有很强占有欲的,他的东西不容任何人侵占,这个定论一旦成立,她怕是就在精神病院颐养天年了。 “对不起,胤,我真没想到这一点,我不是故意的。”杜蕾蕾拉住乔子胤的手,温温柔柔的道歉:“胤,我错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不会做事不慎重考虑了。以后,我做什么事情都先征求你的意见,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全听你的。胤,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乔子胤笑了,轻轻的吐出个“好”字。杜蕾蕾正要欣喜,又听他用温柔的声音说出残酷的决定:“做错了事,是要得到惩罚的,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 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啊!那面善心狠的丛医生对她的治疗会让她真疯。“胤,我不要待在这里。她不是即将继承遗产了吗?那可是富可敌国啊!你让我出去,我帮你把遗产全夺过来,绝对能强大你的实力,到时,仁康集团的那些老东西们,谁还敢给你半点儿脸色?” 害死二老的目的就是要夺得那庞大的遗产,杜蕾蕾也确实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乔子胤有了一点儿心动,停下了要离去的脚步,定定的看着杜蕾蕾。 他没忘记她住到这里的原因,他不确定她不会再因妒成恨,再在米妮面前胡言乱语,加上米妮至今都对她呵护有加,万一米妮听任了她的话,对他的计划会有极大的影响。 不行,不能冒这个险。 轻轻的拿掉杜蕾蕾抓住他手臂的手,拍拍她的脸,笑得很是邪魅。“蕾蕾,乖,先在这里住着,我过几天再来看你。需要什么,尽管跟丛医生说。” 铁栅门“咣当”一声关上,乔子胤头也没回的离去。 走道里响起的脚步声,一声声的踏进杜蕾蕾的心里,化为恨意从目光中散发出来。 乔子胤从杜蕾蕾的病房离开后去找了丛医生,吩咐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丛医生犹犹豫豫的,在乔子胤要出门了才壮起胆子说:“大乔先生,安夫人再怎么也算是您夫人的妹妹,这样做,不好吧!” 乔子胤冷哼了声,“丛医生,你这是指责我了?” 丛医生赶忙说:“不是不是,大乔先生,我哪敢。” “那就是你心里还是这样想了。” “我真的没有。”丛医生嘴笨的不知说什么好,一急,又溜了句更不该说的话来,“安夫人本来就没病啊!” “没病?”乔子胤的脸立妈黑了,“要是你认为她的病状不够明显,你就让她明显一些,尤其是在我老婆面前。然后再慢慢给治好吧!” 乔子胤不再给丛医生表达不同意见的机会,丢下话后快步离去。 那样做是很缺德的啊!丛医生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摇头感慨,缺德的事还要继续下去啊! 不过在继续缺德之前,丛医生让护士把杜蕾蕾用的药送到了他的办公室。一件件的拿起来端佯,再一件件的放回原位,不过,拿起的与放回去的有点儿不一样。 五十四、腹黑 乔子胤来到了安亦扬的病房接米妮,却只见安亦扬趴在床上对乔子恒的训导充当复读机,引得乔子恒直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 “妮妮呢?”乔子胤很没有礼貌,进来后也不先问候一下伤者,直接就问他老婆的下落。 乔子恒据实回答:“大嫂不知道你要来,先走了。” 安亦扬则是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乔子胤,也不与他打招呼。 乔子胤为那眼神一震,他好像从他眼里看到了之前在杜蕾蕾那里得到的担心。 他真的知道了吗? 试探,先从礼节性的问候入手。“哦,亦扬,伤好些了吗?我还没有正式谢谢你救了我老婆。” “凑巧而已,无需言谢。” “原来是凑巧?我还以为是你专程去的呢!” “专程?”安亦扬抬起了头,眉毛微皱,语气平缓的说:“胤,你这话有点儿奇怪啊!好像是说我事先知道要出车祸?” 乔子恒抱不平了,不满的说:“哥,你和大嫂是怎么了?亦扬救人还救错了?他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你们却一个个都来怀疑车祸与他有关。你们也太忘恩负义了吧?” 看安亦扬的神情,看乔子恒的反应,救米妮的事应该是凑巧了。那就是说杜蕾蕾又说了谎话。 乔子胤在心里骂了杜蕾蕾几句,然后又庆幸自己的决定英明,没有心软放她出来,也庆幸安亦扬什么都不知道,同时欣慰米妮并未因安亦扬的相救而对他生出深的情感。 上天是眷顾我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乔子胤心中一得意,语气变得很好,道歉的话脱口而出。“瞧我这嘴笨的,我没表达清楚。我本意是我们太有缘了,碰巧的事也能像预先彩排过的,又快又准。” 这是牵强的解释还是冷嘲热讽?乔子恒噘嘴与安亦扬交换了个眼神。 安亦扬还是那平静无波的淡然,微笑着附和了声“确是有缘”。 话题似由此画上了句号,三人都没再说话,低头等待对方打破沉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愈加压抑,乔子胤终是忍不住了。“亦扬,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乔,我还有事,先走了。” “慢走。”安亦扬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这让乔子胤心中不悦,关门声不觉得大了点儿。 乔子恒向门的方向扮了好几个鬼脸,忿忿不平的对安亦扬说:“要不是他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我定几巴掌抽他个面目全非。你舍命救的是他老婆,他那表情倒像是你抢了他老婆一样。” 安亦扬只是笑笑,没有丁点儿与话一般见识的味道,但脑子里盘旋着乔子胤那句解释为没表达清楚的话,加上米妮跟他说过的话,安亦扬觉得疑点太多。 “小乔,帮我个忙。” “哎哟,跟我还客气啥,直说。” “把你哥家近半个月的监控录像悄悄借来我看看。” 乔子恒没正经的问:“卧室还是卫生间的?” 安亦扬瞪了他一眼,“我没那变态的嗜好。我只要大门外的。” 乔子恒没有听到米妮之前的话,安亦扬也没有告诉过他的怀疑,贸贸然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大门外的?能看到什么?” “我想看看花园里的花,听说很美。” 绝对是假话,乔子恒下巴一抬,威胁的说:“不说不偷。” 安亦扬正了神色,严肃郑重的说:“小乔,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看到我想看的。等我看完,确定了一些事后,我再告诉你。” “你要确定什么事?” “我现在真不知道,你先帮我。” 乔子恒耸耸肩,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听说我哥今天没开车来,我献殷情去,顺便悄悄借来你要的东西。” “谢了。” “讨厌,跟人家还这么客气。”乔子胤翘起兰花指点了一下安亦扬的额头,嗲声嗲气的叮嘱他要老老实实的趴床上养伤。“你可要乖乖的哦,不要让人家心疼哟!” 安亦扬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床,求饶的喊了声“小乔”。 乔子恒得意的一笑,恢复了正常声音,“趁你成为弱者时不欺负你一下,我对不起我自己。走了,晚上把你要的东西拿来,让你的夜生活不再无聊。” 晚上齐子恒满载而来,四个4t的硬盘给了安亦扬,外附一张数千元的发票。“报销。我买了四个一样的硬盘去换的。不止近半月,也不止大门外,大概是上下五千年该录不该录的都在里面了。你慢慢欣赏。” 安亦扬收下了硬盘,对发票只是瞟了一眼,像话家常的说:“我看完了,你就可以把硬盘还回去。新硬盘是你哥家用的,你去向你哥报销吧!” 乔子恒的脸顿时黑了。不是在意那几千块钱,是明显的又受了安亦扬的欺负不舒坦啊!咬牙说了声“你狠”,随后又笑了,别有用心的说:“我以德报怨,该给你的东西一件不少。我就要让你良心不安。” 电脑,被乔子恒搬了进来,还体贴的配了电脑桌,正好够安亦扬趴床上看。 只是在乔子恒走后,安亦扬发现这套外表看起来崭新的电脑里面是老掉牙的旧配件,接上后从头开始看只是偶尔卡一卡,一旦快进倒退或是使用搜索功能,立马蓝屏。 气得安亦扬也不管是不是半夜,拿起电话就拔乔子恒的号码,不想,鬼使神差的打去了米妮那儿。 “安亦扬,你打错电话了吧?” “好像是。”这是个美丽的错误啊!安亦扬心喜的问米妮一切可好。 “不好。” “怎么了?”安亦扬有些紧张。“是乔子胤欺负你了?” “你半夜三更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你会好吗?” “这倒是。”安亦扬轻笑,“反正我的错电话吵醒你了,不如和我说会儿话,好吗?” “好,你说,我听。”米妮完全没有了白天在他病房的咄咄bi人,温软的语气听得安亦扬恨不能从电话里钻过去。 东南西北闲扯了很多,安亦扬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时候米妮身边应该有乔子胤在,以他的小器来说,他不会容忍别的男人半夜三更与他老婆聊上近一个小进的电话。 那就是说乔子胤没和她在一起。 安亦扬的怒意上来了。米妮刚刚丧亲,葬礼在前一天才举行,今天头又受了伤,乔子胤无论如何都该陪在她身边。 他竟然没在!? 安亦扬,你难道希望他拥着你心爱的女人? 可是,他是她的幸福啊! 他真是她的幸福吗? 他就确定你不能给她幸福? 安亦扬的脑子里出现了两个声音相互讨伐。他不知他该跟米妮说些什么,他不想他的真情实感造成她的困扰。“妮妮,谢谢你陪我说了这么多话。很晚了,你休息吧!” “我……”米妮顿了顿,意犹未尽的道了声晚安。她很想和他多说会儿,虽然不能将心里的怨恨倾诉,但她发现听他说话能得到一时的平静。 这个感觉她又有点儿害怕,害怕无意中让乔子胤发现会小气的去害安亦扬。 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为何没有半点儿睡意?看看所处的房间,是形同虚设的儿子的房间。不由悲从心中来。 儿子,妈妈很快就接你回到身边。 五十五、法事 在爷爷奶奶的生前住所的草坪上,立起了九支黄色的高幡,上面密密麻麻写了着谁也看不懂的符咒,中间的供桌上摆着祭祀用的三牲,供桌前一个半人高的铜铸香炉里点上了一米多高的高香和儿臂粗的红烛。一位身穿乾坤八卦图案道袍,头扎发髻的老年道士拿着拂尘念念有词的甩来甩去,不时拂向火烛,腾起高高的火焰。看上去有非常高深的道行。 米妮虔诚的跪于一旁的大瓷火盆旁,按道士的要求将祭祀用品一件件移入火堆,乔子胤则在一旁定定的看着。他也想参与进来以显诚意,但道士说没有血缘的旁人参与进来会减寿折福,还会影响到他的法力,甚至对随时可能会出现的逝者魂魄造成干扰,严重的会让其魂飞魄散。 突然,道士歪倒在地上。 米妮和乔子胤还以为是这法事的一个步骤,只是看了两眼,烧祭祀用品的继续烧,站着的继续站。 数分钟过去,道士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两人觉得奇怪了,走近拍了拍道士的肩。 没有反应。米妮告诉乔子胤一个事实,“他好像晕倒了。” “他不晕倒,我就上不了他身啊!。”一个幽幽的却是熟悉的声音就近响起。 随着声音,道士的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很端正的盘着双腿,双手合十,眼睛闭得紧紧的。刚才没见他的嘴动啊,声音从何而来。也许只是没注意吧! “喂,喂,你没事吧?”乔子胤问了几声,道士都没有给予反应。 乔子胤不解的看向米妮。 米妮也伸手过去,谁知她刚一接触。道士的身上就发出了“妮妮乖孙女儿”的声音。可是,嘴仍是没有动,吓得米妮缩回手,整个人向后一退,靠在了乔子胤身上,不相信指着道士结结巴巴的问乔子胤:“胤,是……是他发出来的声音吗?他……他刚才喊我什么来着?” 乔子胤也是疑惑的看向道士,想了想,不太肯定的说:“好像,好像是在喊你乖孙女儿。” 米妮含泪笑了,从乔子胤怀里挣脱出来,惊喜的向道士扑去。“爷爷,果然是爷爷。我就说这语气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爷爷在喊我。爷爷。” 手臂平平抬起,手掌却是无力的耷着,道士阻止了米妮的靠近,声音虽仍是刚才一样幽幽的虚弱,但给人感觉如在世时一样的严慈,嘴仍是没动。“妮妮,别靠近,爷爷已经死了,只是放心不下你,回来看看,叮嘱你一些事情。” “爷爷,你让我摸摸你的手。”米妮流泪请求着。 “唉,你哪能摸到爷爷的手,爷爷这是借的别人的身体在跟你说话啊!”重重的叹息声里已经预示着他还有很多没有了却的心事。 这话在乔子胤听来,非常的心虚,他本就对鬼神之说半信半疑,现在亲眼见到灵魂附体的人说话都不用嘴,心里除了惊,还有怕,他怕爷爷在死后知道了死的真相,此来是向他复仇的。脚步不自禁的向后慢慢的移动,额头也有冷汗滚落下来。 “爷爷,你和奶奶是怎么死的?” 米妮的这一问话,让乔子胤停下了脚步,心脏像跟着一样停止了,摒住呼吸听“爷爷”怎么说。 “爷爷”缓缓的摇了摇头,像是有难言之隐,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声音再次响起,“唉,这都是命啊!我和你奶奶果然逃不出这场早就被预言了的意外之劫。所以,妮妮,你别伤心了,也不要去怀疑谁了,那真的是场意外,上天注定的意外。爷爷奶奶要的是你幸福,只要你幸福了,我们也就瞑目了。” “爷爷”的回答,乔子胤重重的吁了口气,这口气就像是气球里的气被放出来,整个人一蔫,差点儿栽倒。原来,鬼神也不是万能的,早知如此,还做这场法事干什么,倒让自己紧张了一把。 可是,他的话里好像还隐藏着什么未说,他会不会说出来?乔子胤壮起了胆子走向前,他还谨记着道士说的,只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靠近,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很容易让逝者魂飞魄散。 带着目的性的手伸向了“爷爷”,嘴里说着:“爷爷,起来坐着说话吧,地上凉。”扶他的动作,却是使上很重的暗劲,旁边的米妮看不出来,被附身的人身体感觉到了疼痛,哼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像筛糠一样。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米妮焦急的问的同时,乔子胤把双手又搭到了“爷爷”的双肩,像是要避免他身体因晃动会跌倒,实则又暗暗的使了一大把力。 “妮妮,爷爷要走了。” “爷爷,你不要丢下妮妮,爷爷。”米妮大喊着,拽住他的手妄图强加挽留。 “妮妮,爷爷只是来告诉你,带着我的曾孙奇奇和胤搬回家里来住,这里的风水可以庇佑你们。你们现在住的是凶宅,赶紧卖掉,切记啊!胤,拜托你好好照顾妮妮和奇奇。我要走了,希望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 声音在渐渐飘远,道士的颤抖也渐渐止住。 静止了,突然的又是一个猛晃,手还搭在“爷爷”肩膀的乔子胤惊得缩回了手。 “啊嚏、啊嚏。”道士打了好几个喷嚏,睁开了眼,揉着鼻子揉着眼,像刚睡醒的惺忪问两人:“我刚才怎么了?” 乔子胤注意到,他现在的声音是正常的从嘴里发出来的。 米妮正要告诉道士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乔子胤比她更急的反问道士:“你会腹语?” “腹语?腹语是什么?”道士一脸的茫然,似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哦,没什么,我就是刚才见你说话时嘴没动。” 道士把手轻放到嘴边,试着嘴不动说话,努力了好几次,都只有鼻子发出的嗯嗯声,奇怪的问乔子胤:“说话嘴不动,怎么可能,你跟我开玩笑吧?” 神情里只有奇怪,看来不像是装出来的。 法事继续进行着。 五十六、多疑 “两位亲人的灵魂已经得到了安息,不久,他们就会去投胎转世,再世为人的。”法事完毕,道士一边收拾着他的法器,一边跟乔子胤和米妮说。 米妮担心的问:“我们身边的小人有没有请走?这几天,我们连车都不敢开,总是提心吊胆的。” 道士拿着罗盘,不时的眯眼看看米家的这座宅子,不时的又点点头。“二位,这座宅子可是人杰地灵好风水啊,小鬼是不可能来这里的。你们是不是在其他地方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说完,眼露精光看向乔子胤,点点头,深沉的问:“你没住这里?” “是啊,我们都没有住这里。” “唉,我说你们呐,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住,唉……”后面的话,道士以叹息替代,摇着头,像是无比婉惜。 “你的意思是说……” “言尽于此,不可多说。二位,告辞了。” 任米妮和乔子胤再三挽留,想从他那儿知道得更多,他一句话不说,把收拾好的袋子往肩上一扛,走了。在上车的那一刻,两人还清楚的看到他那一脸遗憾之色。 “胤,爷爷让我们回来住,道士也说这里好。干脆,我们就搬回来吧!”米妮柔柔弱弱的征求乔子胤的意见。 乔子胤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是,他脑子里还留着爷爷离去时说他还会回来与米妮相见的话。他觉得,爷爷的魂魄回来,就会是回到米家的大宅。 他也不想住到这个能让他心堵的地方,更不想离去的人再出现。 “老婆,你把这个道士的电话给我,我让他先去看看我们家再说。” 米妮立即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递到了乔子胤面前,“这是他大徒弟的号码,哦,就是那个布置好这里后退出去的人。听说这个道士不用电话的,找他都是经过他的大徒弟排队预约。我没排队,是多花了两倍的钱,也给了他大徒弟说了不少好话塞了不少钱。要不,还是我去联系吧,一回生二回熟,应该可以不用等。” “不用了,这场法事的东西你一人准备了多天,也累了,这点儿小事,让我来吧!” 这是小事吗?在乔子胤心里,绝对不是,而且,他还有更重大的事。 趁着米妮回米家大宅收拾东西的时间,前两天在米家做法的道士仍由他大徒弟陪同到了乔子胤的家里。不过,迎接他的不是乔子胤,而是一对看起来很稳重的中年夫妇。 道士看了看他俩,又把客厅扫视一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把一柄三寸长的桃木剑和一个罗盘分别放于两手心,那两件平摊于手中的物件在未受能见之力的作用下立即转得呼呼的。 道士从客厅进到主卧室,叹了口气,东指指西指指,对他徒弟耳语一番;进到书房,叹了口气,同样对他徒弟耳语;进到小孩房,不仅叹气还摇头。 中年夫妇跟在道士身后不明所以,不停的发问,道士和他徒弟却是充耳不闻。 终于,道士像虚脱了一样跌坐进沙发里,再在他徒弟的帮助下坐端正了运起吐纳之功调节气息。 中年夫妇坐立不安的等到道士睁眼,急切的问结果。 “二位不是这宅子的主人。” 道士肯定的话让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明明把这房间里能显示原来主人是谁的物件都换掉了啊!中年男人咳了一声,不太自然又尽力镇定的说:“大师这可说错了,这宅子我们刚刚买下,所以让您来看看风水。” 这么大一处房产,要看风水定会在买房之前,又不是菜市场买菜,买后发现风水不好,就退回去或丢掉。 道士还是摇了摇头,虽不相信他们的话,倒也没有揭穿。“既然如此,那我奉劝二位,这座宅子只适合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人住,你俩,”说到此停住了,再仔细的看了两人后,缓缓的说:“你俩与这宅子的主人一样,命中带三阳。入住必定会相冲相克。那小孩房,本是阳气最重的,可惜,一直空着,让小鬼们赖上了。” “那能把小鬼赶走吗?” 道士叹了口气,由他徒弟替他回答:“请小鬼走容易,但走了还会回来。这房子的阴气已带出了煞气,尤其是主卧。” 听得两人的脊背冷嗖嗖的。 “那要怎么做?” 道士没有回答,把法器放进袋子里,临走了,奉送几句话:“三阳的人,子嗣须得留身边,否则,小事可成,大事皆破。还有,两位,你们没有夫妻缘份的,不要勉强,以免破了各自的家庭,将来悔之晚矣。” 道士离去之后,假扮夫妻对视了一眼,似不愿相信道士的话,却又不得不相信一样。中年男人皱眉说:“果然是有些道行的。我们扮夫妻从未被人识破过,他只一眼就知道了。哦,你现在就上网把我俩的八字查一下,看是不是他说的什么三阳。还有什么阴年阴月的说法,你一并看看。” 很快,得到的答案果真如此。两人看看房子,背脊的凉意更盛,不禁打了个寒颤。“走吧,这里还是少待的好。” “那我们怎么跟大乔先生说?” “按实说啊!他只是让我们确定这个道士是不是真有能耐,再有这房子是不是真有问题。这两个不是都有答案了嘛?” 说完,他俩也离开了。 五十七、歹毒 第二天乔子胤回医院上班的时间里,米妮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人告诉了一个让她怒不可遏的消息,有人出高价要他做一场法事,目的是让两个亡灵魂飞魄散,而那两个亡灵正是米爷爷和米奶奶。 虽然在米家大宅的法事是演戏,那道士师徒也非真的会通灵,但米妮是相信灵魂的存在的,不然,她不可能重生。现在,乔子胤竟然要害得爷爷奶奶的肉身消失于这个世界后,还要让他们的魂魄消亡。世上怎么能有如此歹毒之人,还就让她遇上了? 米妮紧握的拳头,指关节已经泛白,指甲也陷进了肉里,她都感觉不到疼痛,咬牙冷哼着问:“有没有什么法事可以把活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对方愣了,然后很诚实的回答:“我们的法事都是骗人的。不然那天早被他抓呀捏的给整魂飞魄散了。” 她不是,她的法事会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会让乔子胤从天堂直坠地狱,去充分享受那极致的落差。 对方见米妮久没有说话,又等了会儿,征求她的意见:“他要求的法事,我们要不要做?” “做,为什么不做?你不是说法事是骗人的吗?那就骗过他去。对了,做这种法事是很损阴德的,收费嘛,比高价再高那么个十倍八倍。然后想个理由离开一段时间,要他找不到你们。需要时,我自会跟你们联系。” “放心吧,我们一定办得妥妥的。” 法事在米家二老坟墓对面的山头进行,乔子胤亲自督阵。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法事一完,乔子胤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他又哪知那风起云涌的变幻不过是道士做出来的障眼法,对道士的道行更加的深信。 虔诚的请求:“大师,再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改改我家的风水。” 道士把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点点头,“你住的地方风水确实有问题,戾气太重,已经入侵你的躯体了。”突然,道士像是想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乔先生,你身上的这股戾气好熟悉,和我前几天去看的一处宅子很相近。怒我冒昧问一声,那是不是就是你的家?” 不待道士详细描述房屋的地址布局,乔子胤已经承认了。 “原来,乔先生对我的道行是有所怀疑的啊!”语气里已明显的不悦。 乔子胤立马陪着笑脸说:“大师,因为今天的事实在是太重要了,我必须得有十成十的把握啊!得罪之处,请你包涵。” 道士低头沉思片刻,“也罢,这事确是太重要了。乔先生,我也希望你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就是我徒弟,也不能说。我不想被同道中人唾骂。” 乔子胤有种抓住了别人把柄的得意,觉得自己与他已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拿出不会出卖他的诚意,“今天我们有做什么事吗?不就是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向你请教房子的风水问题嘛!” 道士的脸色有所缓和,人也放松的席地而坐,与乔子胤像朋友一样交谈起来。从他家的每一间房的不利之处说起,再说到可改之法。 乔子胤正欣喜改动改动就可以不用搬家时,道士严肃而认真的说:“不过,风水这事,能改一时,不能改一世。乔先生,与其如此大费周章的改一处不值得改的地方,不如直接搬去现成的风水宝地。” 那宅子终归是住过被他亲手害死的人,心里总是膈应得很。坦言不想入住的原因:“那宅子不是刚死了两人嘛!” 道士拍拍他的手,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那天说了他还会回去的。” “他说?哪个他?”得知了是米老爷子后,道士反而不解的问了:“你在哪儿听到他说的?他死了,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又不会通灵,怎么可能你能听到他的话。你产生的幻觉吧?” “不,那天他借你的身体还魂了。” “不是吧?”道士大惊,站了起来,然后又沮丧的跌坐到地面,“难怪我那天回家后就像被谁在撕裂,疼了整整一晚,差点儿就去见阎王了。已经十年没有再出现过的事,又发生了,又是冤魂啊!他定有很多未了的牵挂。唉,我不该答应你做这场法事的,作孽啊!” 乔子胤不懂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道士没有回答,反问他那天附身的魂魄还说了些什么。 乔子胤如实相告。 道士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看起来就像做着放疗化疗的癌症晚期病人,摇摇晃晃的坐都坐不稳了。 乔子胤为这情形吓了一跳,扶住他问怎么了。 道士气息虚弱的说:“乔先生,这是一场不该做的法事啊!我已经得到了惩罚,我的法力正在消失,我再也不能从事这行了。” 道士能不能从事这行不是乔子胤关心的,他关心的是米家二老是不是确定已经魂飞魄散了,是不是不会再来找他了,他以后是不是不用再心惊害怕了。 道士使尽全身力气的点了一下头,气若游丝的说:“乔先生,那天他还魂说的话,你最好照着去做,对你有利而无害的。” “必须得搬进去吗?”乔子胤还是不怎么愿意,但他的问话,道士已经不能回答,他晕了过去。 乔子胤摸了摸他的脉搏,翻翻他的眼皮,站起了身,轻轻踢了两脚,见仍是没有反应,打算离去。 刚走两步,又倒转回来,把做法事的东西全收拾到了车里,再把现场清理了一遍后,才把道士搀进了车里,他决定还是先送他去医院。他徒弟虽然不知他今天做的法事是什么,但知道今天和谁在一起,如果他出事,和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 乔子胤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再摸了摸脉搏,好像越来越弱了。心中暗喜,他这种奇怪的病应该是不能治的吧?只要他一死,他的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还有他开出的那张一长串零的转帐支票,他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去转吧?而自己也尽到了送他去医院的义务,他出了意外,谁也不能怪自己头上了。 乔子胤的嘴角扬起了笑意。 可惜事与愿违,气息微弱的道士到了医院后刚被抬上活动病床就坐了起来。脸色仍是苍白,嘴唇已经恢复了血色。看看周围的环境,从病床上翻身下地,一把握住乔子胤的手不停的说着感激的话。 乔子胤心中那个悔说也说不出来,还得挤出笑脸表现出救人于昏迷中是应该的。 “乔先生,谢谢你,我告辞了,我要回老家去重新修炼,快则五年,慢则十年八年。我到时回来一定会再为你效力的。” 在护士的惊愕中,道士离去。法器什么的,他送给了乔子胤,毕竟人家花了那么多钱,也该留点儿纪念。 五十八、转变 道士对乔子胤所居是凶宅的定论已在他心中扎根,每进到屋里就浑身不对劲,尤其是进到卧室,总觉那盏吊灯的每一颗水晶球都是一只潜伏的鬼眼,盯得他心里发毛。以致他白天工作也有些恍惚。今天,大额付款审批单上多写了个零都没看出来,还好米妮去接他时发现了,并告诉了他。 米妮装作对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关心的问:“胤,这几天我在注意观察,你一直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家里真有不干净的东西?那道士什么时候来,让他治一治。” “道士来过了,说治了也没太大效果。” 米妮惊问:“他那么高道行,不可能治了没效,要不,我明天去找他,再多花点儿钱。” 乔子胤不想她与那道士再有联系,他已让道士停了那米妮唯一知道的联系方式,但他也没有让米妮走弯路,“不用了,老婆,听说他回老家了,联系不上。” “那怎么办?他可是法力最高的啊!他说没有办法的事,其他人更是没辙。”米妮很是担心,抿嘴犹豫了一会儿,挽住他的手臂柔柔的说:“胤,要不,我们搬到爷爷奶奶家去,那天爷爷和道士都说那儿对我们有好处。” 不只那天,后来也说了啊!只是,他还抱着最后的侥幸。现在看来,似乎唯有住进米宅才能趋吉避凶。 开始为一直以来不同意搬过去找台阶,“老婆,你嫁给了我,我反要和你住娘家去,别人会怎么看我?” “以前不是爷爷奶奶在嘛,现在他们没在了,那房子就是我们的了,我们住进去,也是住进自己家啊!别人能说什么?再说了,别人如果真要说什么,不管我们做得多好,也会说的。就像你为仁康尽心尽力,那些老家伙还不是挑你的刺。” 说起仁康的那些老家伙,乔子胤就来气。 趁机,米妮跟他说:“胤,爷爷说住过去可以庇佑我们,爷爷不会骗我们的。可惜那天时间不够,不然,我就可以问得清楚。但我有预感,住进去后你的事业会青云直上,很快,那些老家伙们就要看你的脸色了。” 那是他期盼了好久的事啊!乔子胤被她说得心动,又想起了家里卧室的那盏灯,心无由来的一紧。立即再无什么顾虑,答应选个最近的黄道吉日搬家。 “哦,对了,老婆,既然我们就要搬家了,那就这两天去把儿子接回来。” 米妮心中暗喜,这比她预计的时间提前了呢!她本打算在搬过去后再提出来,没想到乔子胤尽信了鬼神之说,这么着急就要把儿子接回来了。脸上,却是一副担心的神情,“妈不会同意的,她那么喜欢奇奇。” 乔子胤想得更多的是怎么有利于自己,那天道士说了,儿子是纯阳的命理,是助父之命,能给他带来好运。原来,自己的事业一直止步不前,就是因为儿子没在身边啊! 一想到这儿,乔子胤对他妈就有些责怪了,不悦的说:“她喜欢就到家里来看看,儿子需要的不是爷爷奶奶的溺爱,他需要的是严父慈母。就这么决定了。”抬手一看表,“老婆,时间还早,干脆我们现在就去接儿子。” “现在?”米妮惊讶的一问,赶紧从包里翻找电话,一边说:“那给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拿过电话塞回她的包里,乔子胤不满的说:“不用,去接自己的儿子还需要预约吗?你呀,把妈惯了一身的臭毛病。” 米妮笑了笑,娇嗔而偏袒的说:“哪有,妈也是为了我们好嘛!” “你就是这么的善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儿子吗?但你总为妈着想,明明很想儿子,却宁可自己去儿子房间流泪,也不说出来。有时啊,你还是得为自己想想。” 是为我自己着想,还是要我为你着想?如果不是这次利用鬼神之说让你相信儿子能助你事业大成,儿子还不得让你妈继续霸占着?米妮在心中冷嗤,表面仍是一如既往以夫为天的小女人样,低声细气的回答:“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那柔弱委屈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都感觉是很讨打的,米妮恨不能咬掉说这些话时的舌头。回想上一世,在乔家人面前竟全是类似的话,实在不明白那时为何就觉得天经地义? “报仇为上,恶心自己。”米妮一再的提醒自己,不然,她真没有继续温柔下去的勇气。 五十九、抢子 乔子胤的父母家,乔余思凤的脸阴沉沉的,把正端着的碗筷往桌上一摔,冲着乔子胤吼:“说什么都不能带走奇奇。” 乔子胤已经说了很多好话了,只是他没有说出道士之言。见他妈仍是如此,也生气了,吼了回去:“奇奇是我儿子。” “奇奇是我孙子。” “妈,你讲点儿理行不行?你霸占住奇奇几年了,该还给我了。” “什么?你竟然说我不讲理?你竟然说我霸占了你儿子?”乔余思凤腾的站了起来,一脚踢开椅子,咆哮起来,“我一把屎一把尿给你们带孩子时你怎么不说我霸占了?现在奇奇长大了,利索了,会跑会跳会喊爸妈了,你们就来抢走。” 三岁不到的乔乐奇什么时候见过这阵势,睁着惊恐的大眼愣了一会儿放声大哭起来。米妮一副怕怕的样子,抱着奇奇拍着哄着。 乔余思凤一见孙子哭了,快步绕过餐桌从米妮怀里夺过奇奇,抱住就往楼上走。 乔子胤一把又抢了过来。“我的儿子,我自己会哄。” 乔余思凤又抢了过去,“你带过奇奇一天没?哄,就你?赶紧带了你老婆回去。” 两人把乔乐奇当东西一样抢过来抢过去,根本不理会他的大哭,米妮好心疼,冲过去也要抢儿子。刚靠近,乔余思凤的身体因抢奇奇未站稳,撞到了她身上。 米妮改变了主意,不加入到抢奇奇的阵势中去,她要继续扮演弱者。借着那一撞,侧倒在了地上。 两人仍在拉抢着,都无暇理她。倒是奇奇,不知是看到妈妈摔倒了,还是向米妮求救,用哭哑了的声音喊着“妈妈”。 一直未发言的乔野忍不住发火了,一声大吼:“够了!妈不像妈,儿不像儿,你们要翻天了。”他的声音震住了抢孩子的两人,他走过去把米妮扶起来,再抱过奇奇塞到米妮怀里,用平常的声音说:“妮妮,走,我送你和奇奇回去,让他俩吵去。” 乔余思凤不依了,嚎啕大哭起来,数落他们全合起来欺负她,骂他们没良心,为自己哀哀怜怜。 米妮这个柔弱的小媳妇自然是低声下气的赶紧承认错误,说她不接奇奇走了,还保证以后要来看奇奇,一定先打电话征得同意。 气头上的乔子胤又怎么容忍米妮不与自己统一战线。冲米妮也吼了起来:“米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懦弱?之前人家想害死你,你连脾气都没有发,还尽为人家说好话,现在人家抢你儿子,你也忍气吞声。真不知我娶的个什么异类?” 乔子胤的话顺利的让他妈止住了哭声,她以为乔子胤说她想害死米妮。抬手一抹眼泪,急急的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一甩,斥责着:“儿子,话可不能乱说。妮妮是我儿媳妇,又是我孙子的亲妈,我怎么可能害她?”说完,又走到米妮身边牵起她的手呵护在手心,忙不迭的表态,“妮妮,我一直把你当亲女儿,我绝对没有过丁点儿害你之心。“乔野对乔子胤的话也是大吃一惊,但他是了解自己的老婆的,虽然有那么点儿自私刻薄不讲理,但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把谁往死里害,乔子胤那话定是说的别人。“胤,把话说清楚,谁对妮妮不利?” 乔子胤刚开口说出“就是”二字,米妮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怯懦提高声音抢话了。“没有的事,胤他气头上乱说话,你们别当真,什么事都没有,真的什么事都没有。“米妮哪是会撒谎的人?她一开口就能听出来。再说,当爹妈的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不可能说没根据的话。 乔余思凤在发问之前为自己澄清,表现出急切的关心问米妮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关心,也就发现了米妮刻意用刘海挡住的额头的伤。“妮妮,是谁伤了你?”不待米妮回答,又转身问乔子胤了。 乔子胤再次看到了米妮对杜蕾蕾的袒护,纵是想说出来,也考虑以后还有很多事得依靠米妮,顺着她的意对自己才会有好处而改口。“妈,妮妮她没事,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没休息好,又念着奇奇,不小心碰着头了。我们来接奇奇回去,也是这个原因。” 乔余思凤恍然的“哦”了声,一改刚刚的关心之情,脸又拉得长长的,阴阳怪气的说:“果然是有了媳妇就不要妈了。儿子,你就不能有志气点儿?为了媳妇和自己的妈抢东西,会天打雷劈的。” “你抢我的儿子就不怕被天打雷劈?” 两人又是妈不像妈,儿不像儿的争执起来。乔野看着头大,不声不响的离开了饭厅。 乔子胤见他爸离开了,胆儿大了,拉住他妈,扭头对米妮说:“你带儿子先走。” 米妮弱弱的喊了声“妈”,似征求她的意见,又似在向她告辞,脚下,已经在向门的方向移动了。 “我看谁敢带奇奇走!”乔余思凤撒泼的对着乔子胤两手快速的上下翻飞,不是打了乔子胤的肩膀就是打在他的胸膛,终于有一下打在了他的脸上,发出的脆响让她停下了手。 但这时,米妮已经带着奇奇离开了。 米妮并没有听乔子胤的话带着儿子回到他们的住所,而是带着儿子住进了酒店,手机也关了。 惹了一肚子气的乔子胤回到家没有看到这对母子的身影,对着佣人一通吼,才知道他们没有回来。打电话,又打不通,着急了。万一他俩出了事,他将什么都得不到啊! 先是问交警队,询问有没有车祸发生,得到的否定答案之后,再是打电话给派出所,要求出警找人,可这才联系不上两小时,又没接到勒索电话,怎么能浪费警力呢?乔子胤只好托关系让人帮着找。 正在折腾的时候,米妮的电话打来了,刚通,就被乔子胤一通吼。然后,电话里就有了一男一女、一小一大的哭声。小小的男声抽抽泣泣的说:“爹哋坏,爹哋坏。”成人的女声则是一个劲的道歉,像是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一样。 “好了,别哭你,你俩在哪儿,赶紧回来。” “胤,我怕妈到家里来,我不敢回家,我带着儿子住酒店了。” 六十、离开 想想也是这个理,他那不讲理的妈很可能会上门来再抢孙子的,乔子胤也没再责怪了,跟米妮说了声对不起。“老婆,我是担心你出事啊!你不知道我回家没看到你们,电话又打不通时都快急死了,所以刚才语气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啊!你在哪儿,我过来陪你们。” “先别,胤,我刚刚想过了,我们接走奇奇,妈肯定很生气,要不,我们出去待一段时间,等妈气消些了,再回来?” 乔子胤犹豫了,二老的遗嘱定于身故后两个月公开,他猜测定是对这两个月有什么特殊的约定,可惜米妮也不知道,他只好陪在她身边表现出好老公的风范。现在已经过去半月了,他有些急了,得赶紧背着米妮打听打听,就算这半个月里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在剩下的时间里也好弥补和计划。这要是一走,回来没准就是遗嘱宣读的时间了,那时,想做点儿什么都是来不及的。而米妮能离开这段时间,未尝不是件好事。至于道士说的要留儿子在父母身边,现在,儿子是跟着米妮的,与这话没有违背,况且,这就是为了让儿子能长久留在身边做争取啊! 越想,乔子胤越觉得这样做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 电话里除了呼吸声,没有说话的声音,米妮就知道乔子胤又在盘算了,以怯怯的声音问:“胤,我是不是说错了?那我带着奇奇回家吧!” “不,你说得很对。”乔子胤故作为难的说:“我是在想我没时间陪你们去啊,公司的事我这段时间管得少,那些老家伙们又有意见了。” “那妈如果来找奇奇怎么办?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敢对妈说一个‘不’字。” “要不,你带儿子出去玩几天。我在家正好做做妈的思想工作,等她想通了、接受了,你们再回来。” 正中米妮的意,但她还是装作不舍的说了几句想他也一起去的话。 “乖了,老婆,带着儿子出去走走,当是散散心,也当是与儿子培养更深的感情。我会抽时间去看你们。想去哪儿,我把票订好,给你们把行李准备准备,再过来送你们。” 对乔子胤,米妮是能少看一眼算一眼,她想拒绝他的相送,但儿子没有身份证,户口本也在家里,只能让乔子胤送过来。 没想到,“户口本”三个字提醒了乔子胤,他拿着户口本凭着关系连夜补办了一张米妮的身份证,再才把户口本拿给了米妮。 看着只有她的几件换洗衣服的行李箱,米妮把小女人臭美的天性表现了出来,微噘着嘴嘟囔,“你都没有把我最喜欢的衣服拿来。” 乔子胤一看,只想着赶快去办证,随便抓了几件衣服也确是太敷衍了。但哄哄她是多么简单的事,把她肩膀一搂,从钱包里取了张卡放到她手里。“你一个人带着儿子,东西再拿多了挺麻烦的,出去了,需要什么就去买,这样不累。” “还是你想得周到。”米妮像上一世在耍了小性子被他哄好后一样,踮起脚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拖起了简单的行李,由乔子胤抱着已熟睡的儿子走出了酒店。 临上机前,乔子胤拿出一部手机交给米妮。“老婆,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怕妈会给你打电话,几句软话一说,你就忍不住把地址告诉她,她就会来抢走儿子了。” 给就给,反正这些天里,她早就把手机里该记的号码记住了,把该删的号码全删了,那个手机连同卡于她来说,有与没有都无所谓,给谁同样无所谓。到了异地,她会重新买个手机办个太空卡,让乔子胤无从得知。至于乔子胤给的电话,那就用来让他感觉到她对他的无比信任吧! 离苑市千里之外,米妮刚到就找了个亲子教学班,与儿子一起玩各种增加情感的游戏,再在吃穿住用行上让儿子充分感觉到她浓浓的爱意。 天生具备的血缘关系,加上发自内心的真爱,两天,小家伙就黏得一秒钟也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与儿子的相处,是米妮重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可惜,这种日子不能一直继续下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首先,她要与爷爷奶奶的遗产律师联系,她知道乔子胤定会趁她没在身边时去找律师问一些事情,也许,现在已经有了行动,但律师与米家的交情早在她出生之前,相信就算面对巨额的诱惑也不会立即被买通,这时,正是她能了解乔子胤计划并实施对策的最佳时候。 深夜,米妮把电话打过去,对方听出来了米妮的声音,却因为她用的是陌生的异地号码,有些不相信。“妮妮,真是你吗?” “是的,湛律师,是我,米妮。” “你怎么没在苑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想起乔子胤白天拿着经过公证的米妮的委托书来找他,而他打通了米妮的手机听到的声音明显不是米妮本人的事情,而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正常情况下不会这个点上打电话,心里有些紧张了,他担心米妮出了事。 米妮平缓了语气说:“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带着儿子出来散散心。” “你真没事?” 语气中透出浓浓的关心,让米妮心中一暖,将称呼也改为了在家人一起时才喊的“湛叔”,“是啊,湛叔,怎么了?” 两种称呼的交替出现,湛律师相信她真的是米妮,但他仍不相信她只是出去散心。“你真的只是出去散心?对了,奇奇不是一直在他奶奶那儿,谁也不能带走的吗?可我今天下午还见着他奶奶了。” “是胤让我带着奇奇出来的,他说孩子总是跟着爷爷奶奶会被娇纵坏,接回来我们自己带,又怕奶奶会到家里来闹。” 好像事情露出了那么一点点端倪,湛律师问出了后面的话:“然后你就给乔子胤出了委托,让他全权处理你爷爷奶奶的遗产事宜?” “没有啊!” “真的没有?”湛律师的问询得到再次的肯定后,立即问米妮在哪儿,他要连夜赶到。 六十一、求证 带着熟睡的儿子,米妮在凌晨到机场接到了湛律师。 看着比葬礼上更瘦的米妮,再看看放平的副驾驶位睡着了的奇奇,湛律师的眼眶泛红了。咳了声,掩住有点儿唏嘘的声调说:“妮妮,你不用来接我,告诉我地址,打个出租就到了。” “湛叔,你是为我才不辞辛劳半夜飞来,我来接你是应该的。” 米妮对湛律师是心存好感的,不仅是因为他几小时前在电话里流露出的真切关心,还有两次的葬礼,一次是前些天爷爷奶奶的葬礼上,他身上的散出来的悲伤没有丝毫做作,完全是发自内心;还有她在上一世死后,隐约看到自己的葬礼上,湛律师向乔子胤对她的死亡发出了疑问,被乔子胤着人赶了出去,还说要追究他诽谤的法律责任。至于后来怎样,她没有看到。她相信,以乔子胤的凶残和小心眼,定不会让他好过。 他是真正为自己好的人啊! 米妮心里一暖,差点儿就要跟湛律师倾诉了。但她咬了咬唇,把话咽了下去。那些狠毒的背叛与残害,她不敢再轻易相信谁,哪怕是这位看着她长大,视她为亲侄女的德高望众大律师。 湛律师见她站于车门旁没动,以为她累了,体贴的说:“妮妮,机场离市区还远,我来开车,你看着奇奇,车上睡觉再怎么也不稳当。” 米妮发现自己走神了,不好意思的一笑,拒绝了湛律师的好意。“不,你坐了几小时飞机也累了,还是我开。” 两人客气的推让,流露出的关心如亲情渐渐变浓。 米妮已经变得理智,甩甩头,用冷凉的手贴在脸颊,她不能让自己迷失在也许是错觉的亲人情感中。 把车钥匙交给了湛律师。他开也好,夜晚行在不熟悉的道路,不能分神,在交谈中,会有更多真实信息流露出来。 湛律师开得比较慢,他也有很多疑问急需米妮解答。首先就是那份代为处理遗产的公证书。“妮妮,你不是会违背你爷爷奶奶意愿的孩子,我不相信那委托书是你出的。” “如果我说是我委托的呢?” 湛律师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身子面向米妮。黑暗中,他看不到米妮说这话的神情,但用心去感觉,他感到听似平静的语气中有他未在她身上见过的……深邃,就像深不见底的潭水,淹没了很多很多实际存在的东西。他想潜下去探个究竟。 湛律师没有数落她的对或错,像有极好耐心爱心的老师和颜悦色的问犯错的孩子,“能告诉我原因吗?” 米妮当然不会说实话,如她上一世对乔子胤的无比信任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他是我老公啊,不委托他我还能委托谁?” 湛律师不相信的再次确认,“真是你亲自委托,并在委托书上签的字?” 没有半分的犹豫,米妮肯定的点头,“是啊!” “那你告诉我委托书的具体内容。” 米妮哪知道?面对湛律师不容拒绝的要求,米妮愣了愣,按之前电话中湛律师问过她的话说:“委托他全权处理爷爷奶奶的遗嘱。” “我再问你一遍,真是你委托的?” 米妮被问得有点儿心虚了,但仍是言不由衷的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湛律师非常笃定的否定了。“妮妮,你爷爷奶奶的担心确是有必要的,你对乔子胤的信任太过盲目。我现在可以非常确定的跟你说,那委托书长什么样你都不知道,甚至,你连他有此举动都不知道。” 米妮还想嘴硬,无奈,事实面前,她的谎言根本持续不下去,抿紧了唇,低下了头。 湛律师继续说:“妮妮,委托书中写的是你委托他全权处理你爷爷奶奶留下的遗产,不是委托处理遗嘱。遗嘱是是死者的遗愿,任何人是无权另行处理的。现在离遗嘱公开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遗产从何谈起,谁能说你爷爷奶奶的遗产就是留给了你呢?” 遗产是全部留给了她,米妮确定。在上一世,就是那样安排的,她相信,立于她重生之前的遗嘱,没有她的介入,不会有改动。她也知道遗嘱为何要定于二老身故后两个月才公布的原因,不是乔子胤想的那么复杂,只是二老想等米妮的丧亲之痛淡一些了,可以比较理性的接受他们的安排。 但她此时不能用所知来驳斥湛律师的疑问,她还不敢完全相信他。 “妮妮,你的签名,我是很熟悉的,那个委托书上的名字确是很像你写的,但下笔太重,我想,是乔子胤模仿的吧!” 又是早有预谋,相信上一世,他就以用这无耻的模仿替她签了很多她不知道的文件吧!米妮很想看看那委托书,看看他把她的字迹模仿到了什么程度。但湛律师拿给她的却是一封她爷爷留给她的书信。还告诉她,他对那委托书产生怀疑时,并没有揭穿,而是以遗产的转继承或转处理必须是双方当事人亲自到场,再连同公证处及相他相关部门当场确认才能具有法律效力为由拒绝了。拒绝后,乔子胤很是不甘心的拿回了委托书。“由此,我更确定那个委托书是假的,而我,也有必要把这封信在此时给你。” 米妮有些疑惑的接过来,展开,信的内容让她大吃一惊,竟然是爷爷奶奶提醒她对乔家人不能尽信,谨防他们觊觎米家的财产会对她不利,叮嘱她必要时,去保险箱里取出能助她的东西。另有一把保险箱钥匙和一张密码纸条,而保险箱的地址,里面并没有提到,只说要去取时问湛律师,还说湛律师是绝对信过得、会真心实意对她好并且会全力帮她的人。 那信,米妮确定不会有假,但她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她在爷爷奶奶身故后直至她死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过这封信。那就是说上一世,乔子胤并没有伪造委托书去找过湛律师,湛律师也就觉得没必要把那信给她?那么,上一世那封信在哪儿呢?乔子胤知不知道? 六十二、信任 因为爷爷奶奶生前已是对湛律师当自己人一样的信任,把身后所有事情也托付给了他,还有不能骗过自己的感觉,米妮对湛律师的防备之心减了很多,没怎么细想就把想问的话问了出来:“湛叔,这封信是不是一直由你保管着,你没有给过我,也没有给过乔子胤?或是乔子胤从别的渠道取到了这信,他问了你地址去取了保险箱里的东西没?” 米妮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湛律师一头雾水,半天没消化过来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米妮哑然笑了,她把自己当成了仍在上一世啊! 上一世的悲剧赋予今生的复仇使命,将会有着艰难的过程,如果只靠自己一人之力,不知何时才能成事,而爷爷奶奶的遗嘱不久就要公开,那么庞大的遗产将会全部由她继承,以她现在的能力,别说发展,就是守护那些资产都是妄想。所以在上一世,她相信了乔子胤,以致把自己的所有双手奉送给他,连她的命也一并奉送了。 一切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不会再让悲剧上演,她要铸造另一个自己,把遭遇的残酷加倍奉还,对受过的恩惠涌泉相报。但这是需要时间的。 既然爷爷奶奶百分百相信湛律师,那么自己也就应该相信他。米妮下车来,迎着清晨的凉风让自己更加清楚的在权衡之后作出了决定。 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平缓了语气说:“湛叔,如果我跟你说我不是原来的米妮,而是来自四年后的米妮,你信不信?”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呢?湛律师借着晨曦的微光盯着米妮的眼睛细细凝视,见她神色自若,不解的问:“妮妮,你没事吧?” 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仅凭一句话又怎么去让人相信呢?米妮没有直接回答他,只将爷爷奶奶把遗嘱的公布时间定于身故后两个月的原因说了出来。 湛律师皱起了眉头并用一根手指按压在眉心,这是他思考时特有的动作。米妮知道他已经在思量自己的话的真实性了,继续把遗嘱的内容说了出来。 遗嘱的内容还未说完,湛律师抬手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一双疑惑的眼里有着相信,但因事情实在是难以想象,再次确认性的问:“妮妮,你说的是真的?” 米妮坚定的点了点头。“湛叔,你应该很清楚爷爷奶奶没有告诉过我遗嘱的内容,你是最有职业cao守的遗产律师,更不可能把委托人的遗嘱泄露分毫。但我却能像是照着遗嘱念出来一样。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除了米妮是早已经历过,确实没有其他解释。 湛律师不解的是她怎么会从四年后回到现在,四年后,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问她,只说是意外,至于怎么意外的,意外了些什么,她都没有说。 但在这简短的几话里,湛律师感觉到了她浓得化不开的恨意。他猜测,这恨意很可能来自乔子胤,不然,以她对乔子胤绝对的盲从,不可能不把她所知告诉他。如果告诉了,乔子胤也就不用拿着伪造的委托书来问两月之期有什么附加条件,并要求提前看遗嘱。这就说明重生后的她是防着他的。为什么会防?想必是四年后她遭遇到了他对她的伤害,会是什么样的伤害能让她从四年后来到现在?直觉的,湛律师认为是非人的残酷。 “是乔子胤?” 米妮尽量淡然的点了点头。 湛律师的怒气上来了,一巴掌拍在车的引擎盖上。“混蛋,米家哪一点儿对他不好了,他竟然恩将仇报。” 重重的声响让车内的乔乐奇的揉着眼醒了过来。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坐起来看向车外,静静听着两人隐约的谈话声。 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乔子胤果然是恶人。”湛律师的话,又加重了米妮的恨意。 “是。”简单的一个字回答,米妮说得是锥心刺骨,湛律师听得打了个冷颤。 天呐,是四年后的什么遭遇让一个快乐天使变得仇恨满满?湛律师很心痛,有了更多想保护米妮,让她重获笑容的决心。 湛律师没有再问被伤害的细节,他知道那无异于将结痂的伤口重新掀开,他不忍米妮再受伤痛。他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去帮她。 “妮妮,你早已知道遗嘱的内容,半夜给我打电话就不可能是问遗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做?” 米妮坦言她重生是为了保护米家的财产。“我不能让爷爷奶奶辛苦创下的基业落入恶人手中。”至于爷爷奶奶是怎么死的,她还不能告诉湛律师,她知道湛律师与爷爷奶奶的感情很好,如果说出来,他说不定会沉不住气拿把刀就冲到乔子胤面前。乔子胤死不足惜,不过,一刀砍死太便宜他了,而且,把湛律师的命搭上就更不划算了。 “湛叔,之前柔弱的米妮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会再辜负爷爷奶奶。” 湛律师听到米妮坚决的表态后很欣慰,也庆幸自己在最适合的时机里把米老爷子的信给了米妮。“我能为此做些什么?” “本来我有些不够成熟的想法跟你讨论,但现在看了爷爷留给我的信,那就先把东西取出来后再作打算。” 未驶回酒店的车原地调头,奔向了机场方向,顺利的买到了回苑市的机票,也顺便买了套中老年服装和小孩裙子。 数小时后,从苑市机场走出来的米妮完全就是带着孙女的大妈,与湛律师拉开距离各自乘车,再到约好的地点相见。 银行的保险柜库,两人凭着身份证进入了大门,再以指纹取得了银行配制的一次性电子钥匙。湛律师带着米妮走到角落,指着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柜门让她将从信封中取得钥匙连同电子钥匙同时插入,输入了密码后,保险柜的门仍是打不开。 “湛叔,是不是弄错了。爷爷奶奶不可能租用最小号的保险柜吧?米家又不是没有钱。” “米老爷子用了很多个人的名字租完了这整间保险柜库,但用的,就只有这一个最不起眼的。为了安全。”湛律师说完,从夹缝里拉出指纹识别器,伸出留指纹通常都不会用的无名指按到了识别区,听到了轻微的解锁声。 柜门开了,抽屉还未拉出,米妮放拉手上的手微微颤抖。保护得如此周密,里面的东西,重要程度超过了遗嘱吧?米妮不由感慨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上一世我没看到信,不知道有这保险柜?不然,也不会落得……”后面的话,米妮没能说下去,以一滴眼泪划上句号。 六十三、奇奇 湛律师感觉到了她的悲与恨,心里有些难过,对自己在还未来得及参与的未来里没完成米家二老所托有些内疚。“对不起,妮妮,可能是我疏忽了,在你的上一世把信弄丢了,或是忘记了给你。” “不,湛叔,你不可能弄丢或者忘记,肯定因为别的原因。再说了,上一世,我对乔子胤太过盲从,任谁的话都听不进去。那样的状况下,你就算是给了我,我也不会相信。你没拿出来,反倒是好事,不然,也许我不会在四年后才死,也许,那时是已经死了四年。” 湛律师又是大大的震惊,“妮妮,你是说四年后,你被乔子胤害死?” “上一世,是的,这一世,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那你就不要再回到他身啊!妮妮,现在就带着奇奇走,去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不,我不会离开。”米妮说得非常的坚定,“湛叔,我必须得待在他身边,上一世,他怎么对我和我的家人的,这一世,我会分毫不少的向他讨回。” 湛律师有些急了,他怕米妮再遭毒手。“那也不用冒着危险待在他身边啊,办法会有很多种的。” “他是个多疑的人,我只有在他身边继续上一世软弱,才能让他不设防。湛叔,那些仇恨我必须亲手向他讨要。” 一向柔弱的米妮能说出这番话,着实让湛律师感受到了她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只是一个薄得像没有装东西的文件袋。 米妮和湛律师相对一望,把目光再落到了文件袋上,对那里面的东西有着质疑,但又寄予厚重的希望。 两人都不敢轻易打开,他们很忐忑。 被两人暂时忽略的奇奇踮起脚尖从米妮手中把文件袋拿下,米妮和湛律师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准确的打开封口,双手倒拿着开口的文件袋抖出里面的东西。 三张白纸飘落在地,这与两人预期的确是相差甚远,两人都没有去捡,只是看着,希望能出现奇迹。 奇奇就没有他们那么多的想法了,捡起来递到米妮面前,稚声稚气的说:“妈咪,你的。” 奇奇的声音,让两人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现在的小孩子很聪明,他已经快三岁了,很多事都能听得懂了,刚才的话,他听到了多少,记住了多少,他会不会无意或是在乔子胤的引诱下说出来? 两人担心的相互一对望,米妮蹲下去,摸着他的脸蛋问:“奇奇,知道妈咪和湛爷爷在说什么吗?” “妈咪,奇奇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尤其是坏爹哋。” 有条有理的话不像是从三岁孩子嘴里说出来,米妮和湛律师很惊讶的像是不认识他了。 “你们怎么了嘛?我是奇奇啊!”奇奇小嘴一噘,又像炫耀般的说:“妈咪,你现在好聪明,奇奇是妈咪的乖宝宝,奇奇也很聪明。” 米妮惊得张大了嘴,第一个反应就是奇奇和自己一样,也是带着今后数年的记忆来到的现在。可是,要问的话,她却不知该怎么问。 确定了米妮的重生,湛律师觉得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他反倒比米妮镇定得多。弯下了腰,微笑着问奇奇:“奇奇,你有没有看到过比现在更老的湛爷爷?” 小宝贝眼里带着笑回答:“湛爷爷不老。” “湛爷爷会老的啊!老了的湛爷爷头发白白的,脸上会有好多好多的皱纹,你见过没有?”湛律师勾画出老人的形象引导着奇奇,抬眼在额头上皱出很多皱纹。 “没有,奇奇没有长大。” 这话乍一听,是答非所问,但米妮听后心痛如同被尖利狠狠一刺,她猜测奇奇在她死后不久也失去了生命,然后和自己一样有了奇遇,虽然重生是件好事,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有很大机率的不让自己惨死、不让奇奇夭折,但想到奇奇没能长大的原因,米妮压制到心底的恨从全身散发出来。 不仅湛律师感觉到了,奇奇也感觉到了。奇奇抱住米妮在她脸上蹭了一脸口水。“奇奇永远和妈咪在一起。” 紧紧回抱住奇奇,米妮的眼泪汹涌而出,“奇奇,今生妈咪会陪着你长大。” 湛律师从两人的话里也听出了点儿门道。可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乔子胤他竟然连禽兽都不如? 湛律师抱着侥幸问:“奇奇,是你爹哋害死你的?” 奇奇点头,又摇头。“我听到坏爹哋和坏蕾姨说妈咪被他们推下了海,我要他们赔我一个妈咪,他们就把我送去了医院,没有医生给我治病,也没有人来看我,虫子把我脑子里的神经和血管咬断了,我就……” “不要说了,奇奇。”米妮再也听不下去了,更紧的抱住奇奇制止了他的话,泪流满面。 那个噩梦是真的,爷爷、奶奶、儿子和自己都惨死于那对狗男女手里。她不会让他们好过,她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相比米妮的蚀骨恨怒,奇奇却没有眼泪,情绪也比米妮稳定得多,那不是正常人应有的神情啊!他还淡定的安慰米妮:“妈咪,我们比别人多活一次,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 湛律师肯定了正是乔子胤这个畜牲害死了老婆儿子,但他不明白虫子是怎么回事。“什么虫子?怎么在你脑子里?” 米妮说得咬牙切齿,“我的好姐妹杜蕾蕾干的事。”详细的细节,米妮实在是说不出口,那太残忍,只是想想杜蕾蕾在自己临死前说出的那几句话,就犹如把结痂的心用尖刀一点点挑开。今生,她要阻止惨剧再次发生。“对了,明天,我带奇奇去医院检查一下,在上一世,奇奇在三岁半时查出来脑子里有寄生虫的,一查出来,已是严重到没法医治。现在奇奇快三岁了,就算有,也应该是来得及治疗的。” 湛律师怒不可遏的一拳砸在那面保险柜墙的金属面板上,“嗵”的巨响吓了米妮和奇奇一大跳。 声响让米妮紧张的抬头看了看四周,奇奇也跟着四处打量,没有一点儿被吓到了的模样。 “这里没有监控,手机信号也屏蔽了,隔音效果特别好,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刚才那砸出来的巨响没能引来工作人员足以证明湛律师所言不假,米妮放心不少,这儿倒真是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 那就把要说的都在这里说完吧! 米妮将掉落地面的白纸捡了起来。此时,展现在面前的是纸的另一面,仍是几乎整幅面的空白,只是每一页的右下方有爷爷奶奶的亲笔签名。 事情太多,脑子有一时的堵塞,米妮想不到这几页纸的用意,有些失望的问:“湛叔,这……” 六十四、帮手 湛律师拿起那三页纸来翻来覆去的看,没发现上面有隐藏的其他文字,但他看出了纸的纹理与签遗嘱时由米老爷子提供的纸是一样的,那是专制的纸,世上仅此一套。眼前这三页的号,正是总编号中的最后三张,之前的,已全部用于了遗嘱及相关资料。顿时,湛律师明白了。“妮妮,这上面可以写任何内容。” 经过湛律师的提醒,米妮也想到了该怎么用,接过他的话,“也可以标注任意时间。”再引用湛律师之前的话别有意味的说:“遗嘱是死者的遗愿,任何人是无权另行处理的。” 湛律师惊问:“妮妮,你要改遗嘱?”虽然这已在他的猜测中,但真要实施,他还是有些不安。做了几十年律师,做了十几年遗产律师,一直的坚守承诺已成为他的道德标准,他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湛律师,我不改遗嘱的任何一个字,我只是要附加一个时间期限。” “多久?” “一年。” “一年后再宣布遗嘱?” “不,遗嘱的宣读日期是已经定了的,到时不公开,乔子胤定会生事。我是要加上一个我接管遗产的时间。一年内,米家的所有资产由遗产管理委员会代管。我会在这一年里,学会所有应该学的东西。” 米妮虽然现在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但她连大学文凭都是花钱混的,学的还是声乐,对生产经营管理从未涉足,社交圈也很小,根本不会应付各形各色的人,一切都得从零开始。一年?湛律师非常不乐观。但他不能泼米妮的冷水,嘴上爽快的应着,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再给她找几个可靠得力的帮手。就像古代辅佐小儿皇帝一样,她只需有那个身份就够了,其他的,由臣子们来做。 湛律师,就是摄政王。 果然,米妮也是这样打算的。 “湛叔,遗产管理委员会的负责人我请求由你来担任,其他的人,我信不过。我会以米家现在资产的十分之一作为酬劳在我接手的那一天一次性支付给你。这点,会在这里写明。”米妮扬了扬手中的那三页纸。她相信,如亲人的信任关系,再加上巨额的回报,这个帮助定会是死心踏地。 湛律师的帮助确是死心踏地,连天价酬劳也拒绝了。“妮妮,这些年,老爷子给我的太多太多,可惜我都没有来得及回报二老,他们就离去了。完成他们的遗愿,照顾他们的子孙,是我仅仅能为他们做的啊!我一个人,无儿无女,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当年,要不是他二老,我早就成孤魂野鬼了,哪还会有今天的成就?” 米妮不知道湛律师与米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能不能问问是是怎么回事?好像有点儿唐突。奇奇就没那顾虑,拉拉湛律师的衣角,“湛爷爷,奇奇要听你和祖爷爷祖奶奶的故事。” 湛律师微微一笑,向二人将陈年旧事娓娓诉来。那确是一件感人至深的事,只要是有良知的受惠人都会尽力去回报。 米妮对湛律师的信任再次增加了。 “妈咪,奇奇饿了、奇奇瞌睡了。”把湛律师的经历当成故事听完的奇奇蹲地上捶着自己的小腿,好像真累得站不起来了。 可爱的小模样,牵动了两人的嘴角。米妮把装着三页纸的文件袋放回了保险柜,一手牵奇奇,三人离开了保险柜库。 刚出了银行,湛律师的手机响起。 电话里是湛律师的爱徒,他焦急的抱怨:“师父,你的电话怎么老打不通啊!大乔先生来找你了,说是有很急的事情要跟你说。” 已经知道了乔子胤的恶毒,湛律师恨不得一脚跺扁了他,哪还有好言好语。对着电话那头自己的爱徒也没好语气,“只想着别人着急,你就不想想电话打不通会不会是你师父我出了什么事?” “师父,我当你神一样的存在,神怎么可能出事嘛!”徒弟自解兼拍马屁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里的声音已换成了乔子胤的。“湛律师,我的公司打算聘你为长年法律顾问,我来与你谈谈细节问题。” 湛律师知道他的用意并不在此,他肯定是急着与他谈遗嘱和遗产的事,怒从心中来,生气的说:“我是遗产律师,如果大乔先生不久于人世需要立遗嘱,倒是可以找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 奇奇歪着小脑袋对湛律师笑着说:“湛爷爷,你好凶啊!” 忘记了有小孩子在旁,那态度会吓着小孩子的。湛律师尽量平缓了声音说:“对坏人就得凶一点儿,不然,会反被坏人欺负的。” “你是说我的坏爹哋是坏人吗?”不待米妮或是湛律师回答,小家伙又说出了让两人吃惊的话:“奇奇不喜欢他。可是,奇奇会让他觉得奇奇是喜欢他的。湛爷爷,你也要让他觉得你是喜欢他的。” 个中原因,湛律师哪能不懂,只是刚才一时性情流露了,暗自摇了摇头,暗叹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子的城府,为了米妮,怎么能在现在与乔子胤对立呢? 湛律师突然觉得有些事可以和奇奇商量,他的智慧绝对不止是三岁小儿。蹲下去与奇奇平行了故意问:“为什么呢?” 奇奇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没有回答,拉起他妈的手给湛律师挥手再见。 奇奇不就是米妮的好帮手吗? 湛律师一声“等等”喊停了母子俩的脚步。“奇奇,你会是你妈咪的好帮手,你会保护你妈咪的,对不对?““那当然。”小家伙头一仰,展现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自信。“我不会让谁欺负到妈咪的。” 湛律师相信奇奇做得到。乔子胤防谁都不可能防自己的亲儿子,更别说他还未满三岁。他会为米妮起到很好的掩饰作用。 湛律师顿时信心满满。“妮妮,既然现在还不能和他翻脸,那我们就要伪装好。我现在回事务所去会他,你俩就赶紧回辰市去,别让他怀疑到什么。我今晚把遗嘱的补充部分拟好传给你看。我会去办个无记名的电话卡和你联系,你也要注意着你的电话。” 六十五、遇抢 大妈装束的米妮带着女孩儿装扮的奇奇返回辰市,还未登机,奇奇就嚷着要恢复男儿身。 “妈咪,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让人看到我不男不女,将来找不到老婆你可别怪我。” 同样是死后重生,为什么儿子能不怒不惊,还能保有纯真的笑容?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他太小不懂得什么是恨? 但不可否认,儿子的笑很有感染力,米妮的心情难得大好,看他身着裙子确别有一番趣味,再有那略微显长的西瓜头发发型,长密的睫毛呈弧形配在那近乎卡通的大眼上,说是女孩子,也不会有人怀疑,忍不住逗起他来。“你本就是女宝宝啊!” “那我不能要女朋友了,妈咪,我找男朋友。” “妈咪帮你找,说说想要什么样的?” 没能占到上风,奇奇把嘴一噘,头别到另一边,一副生气的小样。 上一世,儿子四岁半前的生活米妮几乎没能参与,儿子回到她身边时因为与她接触得少,很生疏,再加上他知道自己的不治之症随时都可能没命,变得沉默而成熟,在她面前哪有过此刻的娇嗔。当她好不容易走进了他的心,她又死于非命。儿子,是她上一世最深的愧疚。 今生,她会倾尽所有来弥补。 心柔软而疼痛,把奇奇搂抱于怀,亲吻着他的脸蛋。“再坚持一会儿,衣服存在机场的,等我们到辰市,一下机就换回来。” 奇奇一改刚才的撒娇生气,了解的接着她的话说:“没人知道我们回苑市,也就不能让人看到我们现在从苑市离开,对吧?” “我的宝贝说得对极了。乖,再一会会儿,就换回之前的衣服。然后妈咪带你去商场买好多好多男子汉的衣服。” 再是有着比现在年龄多几年的经历,终究是个孩子,听到如愿的话,立即欢呼起来。 这又是米妮在上一世极少看到的举动,喜,却又滑落了一滴眼泪。 奇奇将泪珠接在手心,像看懂了米妮的心,跟她说:“妈咪,我们以前没能做的事,现在可以重新来过。”又附到她耳边轻语:“妈咪,奇奇已经九岁了。而且,奇奇的智商比九岁的小孩子高出许多哦!” 这点米妮在上一世就已经确定,奇奇脑子里的寄生虫群在威胁他生命的同时,可能也起到了激活脑细胞疏通脑神经的作用,奇奇学什么都快,尤其是在数字上简直就是天赋异禀。 上一世,米妮有想过在儿子的有生之年将他的聪明展示于天下,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实现。今生有了机会,米妮却不再有那个想法,她要的是儿子的健康和快乐。可是,乔子胤是他的亲生父亲,杀子,固然狠毒,弑父,在世人眼里更为凶残,会受到千夫指万人骂,米妮不想儿子参与进来,但他今天表现出来的态度,已明确表示他会与她一起对付他们共有的仇人。 下了机,米妮还在想着要怎么让儿子远离残酷,经儿子的抗议才带他去洗手间换回本来的衣服,然后又忘记了自己停于机场的车,牵着奇奇打了出租向市区而去。而出租车司机听她说去买东西,直接把车开到了大型商场后面全是摊贩的那条步行街。 米妮仍有些心不在焉,牵起奇奇从那些摊贩中走过。 正逢周末,步行街两旁摆满了小摊,有很多吸引小孩子的东西,奇奇时走时停的把注意力全放到了那些小玩意儿上。 突然,奇奇消失在米妮的视线,吓得米妮一边大喊,一边原地转圈眺望。 前方,人群骚动,米妮直觉与自己有关,小跑过去,扒开人群,只见一纤弱清秀的女孩拉住奇奇与一看起来很稳重的中年男人争吵。 这是什么状况? 米妮稍一听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但看热闹的人不明白啊!人们还当是不懂事的姐姐带着弟弟离家出走,被爸爸找到了要带他俩回家。女孩子的争辩在中年男人的稳重气息中像极了叛逆的借口。 “啪”的一声,男人甩出重重的巴掌,女孩嘴角流出了血。“你要离家出走,我就当没有生过你,你弟弟还那么小,你竟然要他流落街头?” 男人用力拽过奇奇,就要抱起离开,女孩一手捂脸,一手紧抓住奇奇,拦在了他面前,无畏的说:“你这个人贩子,你放下别人的孩子。” “死妮子,有你这样说自己老爹的?”男人再次盛怒。 又是“啪”的一巴掌响起,不过是米妮打了在中年男人脸上发出来的。米妮用与此行为极不协调的温柔说:“抢人家的孩子,还要冒充老爹,一个大男人能不要脸到你这程度,也挺不容易的。”在对方刚要发怒时,米妮又一句“要不要我把我儿子的老爹喊来与你聊聊?” 奇奇配合的抱住米妮的大腿,仰起头甜甜的喊了声“妈咪”。中年男人脸色顿变,转身快速的挤出了人群,不见踪影。 万一刚才没有那女孩的阻拦?万一自己没有发现来得晚了呢?米妮抱住儿子后怕的轻责:“儿子,遇到坏人怎么不喊呢?” “我知道妈咪不会让坏人带走我,还有这个姐姐,她一直在阻止坏人啊!”奇奇一点儿不怕的说得很是自信。听得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感叹,这小娃娃太淡定了。 见儿子没事,米妮赶紧向救了她儿子的女孩致谢。 女孩被打的脸又红又肿,但她却倔强的没有流泪,甚至连哼一声都没有。米妮想起自己如她这个年纪时,爷爷奶奶是怎样的捧在手心里呵护。米妮突生了呵护她的念头。手抚上她的脸,柔声的问:“疼吗?” 女孩愣了愣,想说不疼,又觉太假,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跟那人争辩呢?坏人被揭了底都是容易恼羞成怒的。” “我只是不想这么可爱的小弟弟一生毁在人贩子手里。” 被打都没有流泪的女孩在说这句话时眼里噙上了泪水,那哀伤像是自己有感而发。 米妮问:“你遇到过人贩子?” 女孩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只说:“我得去看着我的摊位了。” 米妮随着她来到她的摊位前,塑料布上摆放的小饰品全都毁了,看样子像是被故意踩坏的。 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走过来替女孩卷起了塑料布,塞进一旁的蛇皮袋里,无奈的说:“小姑娘啊,那些人哪是你惹得起的?不要再来这里了,他们不会让你摆得了摊的,幸好人没事,换个地方去吧!” 女孩语气强硬的问:“为什么,他们可是在偷抢小孩子啊!难道你们早知道,却没有人站出来阻止?” 老太太叹了口气,“那不是你管得了的。小姑娘,赶紧走吧!说不定他们一会儿还会来,这里被打的人不少啊!赶紧走吧!” 如果在苑市,米妮不会怕这些恶势力,仅以她米家的名头,就可以达到不小的震慑作用,可是,现在她在人家的地盘上,俗话都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她只是一条刚刚复活的蛇。 “听这位大妈的话,先跟我走,你是为了救我儿子得罪的他们,我一定会给你妥善的安排。” 想了想,女孩点点头,收拾起她的东西,提了一大包,跟着米妮走了。 六十六、保姆 酒店里,米妮问了女孩的情况。得知她名叫普雅,刚满十五岁,自小被人贩子拐卖,那家人开始对她倒还不错,只是后来那家得了儿子,嫌她是个多余的,又把他卖给了人贩子。这时,她已经十岁了,在途中跑掉,又不记得最初的家,只得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靠捡废品和乞讨为生,好不容易攒了点儿钱开始了摆地摊。今天的一毁,又让她身无分文了。 但她挺乐观的,一指那沉沉的大袋子,“我就不信坏得没一件好的,就算没有,我也可以修好,到时,卖便宜些也是能卖出去的。” 米妮何时有过这样的经历,感觉那是在为生活艰难的挣扎,她想以自己的能力帮她,当是回报。 “普雅,我给你开个店,第一次的货也由我负责进,之后,是亏是赢就靠你自己了。” 这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普雅却拒绝了,她说她已习惯了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 “开店也是靠你双手啊!” “但那是你出的钱,我不能要。” “店是我的,你给我看着,我付你工资。不过一次性付,我记性不好,每月付的话不一定记得。” 普雅还是摇头,她说她摆摆地摊还凑合,经营一家店肯定以关门收场。“谢谢姐姐了,你不用给我什么,我只是因为恨人贩子才会那样做,你真的不用感谢我。”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米妮的心里又升起了一丝暖意,看着普雅清纯的眼睛,好想留她在身边。 奇奇像与米妮心意相通,在她念头才起,他就走过去如大人握手一样向普雅绅士的伸出手。“你好,普雅姐姐,你留下来陪我玩好吗?我妈咪好忙的,忙起来就会忘记我。万一再有人贩子来抢我,她怎么顾得上呢?姐姐,你不想我被人贩子抢走吧?” 要人家留下也不用抵毁你妈,把你说得像没人管一样。米妮撇撇嘴。但儿子的话正是她想说的。接下来的时间,她确实会很忙,忙起来肯定对儿子照顾不周全,那样,乔余思凤更有理由带走奇奇了。找保姆是必然,但找个合适的保姆很难,现在有这么适合的女孩子如果答应,那是最好不过。留她下来试试,趁这几天还没有开始大忙,可以好好观察一下她。“普雅,你看奇奇那么喜欢你,你就帮帮我的忙留下来吧!我会给你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稍后奇奇上学了,我也安排你去上学。” 对于从小颠沛流离的普雅来说,稳定是最为渴望的,上学,更是奢望,现在,都能实现,她动心了,再加上奇奇撒娇耍赖卖萌,她答应留下来当保姆,对米妮的称呼也有由姐姐改成了小姨。 “小姨,我先去取我的东西。” 米妮知道她的东西无外就是几件衣服,要不要都无所谓,一会儿出去买几套就行了。 普雅坚持,“小姨,我的衣服都好好的,可以穿。你能给我稳定的生活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能再花你的钱。” 米妮听得感动,也就由着她。“那我送你去吧!” “不用不用,小姨,我住的地方脏乱差,你不会习惯的。” 米妮还真想去看看脏乱差是什么样的。上一世,她的眼里所有一切都是美好的,哪知最后却是另一面,相信,她所看到的优越环境之外,有着另一个她未见过的世界,也许,那个世界反而更加真实,她想把这个世界了解得更多。 无奈普雅就是坚持,米妮只好叮嘱她一定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出了酒店,普雅绕过几条街进到一处快拆迁的老房子,抓起木板床上早已装了东西的老旧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新款的品牌手机拨了串号码,边走边说:“很顺利,他俩主动提出让我当保姆。米妮不像你说的那么柔弱啊,打人贩子那一耳光可是下了狠手。还有,乔乐奇一点儿不像三岁不到的孩子,说话很有条理,遇事也很沉着冷静,还懂得人情世故。咳,我说啥那都是讲故事,等你亲眼见到,你再看你是什么反应吧!” 电话讲完,取出电话卡折断了连同几乎全新的手机都丢进下水道,看了眼手里的布包,信心满满的向米妮住的酒店而去。 从普雅离开新店后,奇奇就盯着钟数着数,不时的问:“妈咪,普雅姐姐还有多久才回来呀?” 两人相识不过才一小时光景,奇奇怎么就难舍难分了?米妮奇怪的问:“宝贝,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普雅姐姐?” “因为妈咪喜欢。”小家伙纵到米妮身上,重重的吻了她一脸口水,认真的说:“妈咪,我会让普雅姐姐好好照顾我,你忙你的事,不用管我。” 小小人儿的嘴里说出如此识大体的话,米妮非常的不适应,“奇奇,你知道妈咪要做什么事?” 奇奇歪着脑袋,眨着聪慧的大眼,“知道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妈咪,我……” 米妮一把抱紧了他。九岁的灵魂是怎么进驻到了三岁的身体啊!米妮的心又被揪得好痛好痛。 敲门声适时响起,打断了米妮的悲伤,抬手轻沾掉眼角的泪水,吸了口气,对奇奇展露了一个笑容,才去把门打开。 门外正是普雅。 “小姨,你怎么哭?出了什么事吗?”普雅看到米妮的眼有些红,关心的问着,还探进了头要一看究竟。 米妮下意识的抬手到眼下,那里,并没有泪,但她的动作已将掩饰的举动出卖,虽不会造成影响,两孩子也不会介意,心中还是暗暗叹了口气。原来自己不是不能好好控制情绪,在其他人面前这样可是不行的,尤其是乔子胤,定会生疑。米妮决定从今天开始,在儿子睡后后几部可以让情绪产生剧烈波动的电影看。相信感受得多了后,面对乔子胤那大恶人也可以笑颜如花,可那样会不会麻木到淡了仇恨? 米妮和奇奇除了在飞机上小寐了一会儿,已超过二十四小时未睡觉了,米妮仍无睡意,小孩子就撑不住了,歪着头靠在沙发里睡着了,一双小手还牢牢抓住他妈的手。 米妮感觉得到他心底透出的丝丝恐惧,那是由上一世带来的吧?米妮不忍放开他的手,陪着看着想着,心里又是阵阵难过普。 普雅很识相的坐到奇奇的另一边,用自己的手替下米妮的手让奇奇抓住。“小姨,你去休息吧,我陪着奇奇。放心,我不会睡着的。” 听起来像受虐的小女佣,米妮不要她有这样的思想,她要用自己的真心去换取她的真意。尽管上一世,真心得到的回报是那么的惨无人道,但普雅还只是个孩子,应该不会成为第二个杜蕾蕾,或是她只需留意一些,也是能及时的扼制。 “普雅,不要有比人低一等的想法。你是在帮我照顾奇奇,说感谢的应该是我。” 普雅感动得流泪了,将她之前在养父母家受过的磨难低声的说了出来:“我在收养我的父母家,他们就是要我守着弟弟不能睡觉。” “晚上也不能睡?” 普雅回答:“可以靠床边打盹。” “那白天呢?” “白天要做事。” 竟然有如此狠心对小孩子的人,米妮很想带着普雅上门去找那两人理论。“你这样有多长时间?” “一年不到,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们就把我卖了。” 米妮对那两人很生气,但也庆幸他们把普雅卖了,这样,至少她不会受非人的折磨了。疼惜的坐过去轻揽住普雅,“普雅,小姨不会再让你受苦的。” “谢谢小姨。” 六十七、回家 普雅对奇奇的照顾相当尽心,奇奇非常喜欢她,这让米妮放心不少。与湛律师商定的事情进展很顺利,湛律师给她的学习资料也掌握了不少,就是每天晚上强迫自己看的残酷电视剧取得的效果不尽人意。每每结合到乔子胤的恶行时,她还是按压不住想掐死他的怒意。 当然,米妮对自己的言行都非常的谨慎,她不会让别人看出异样,就是在儿子面前,她也不表现出儿子已知的仇恨,她不要儿子参与进来,她要保护儿子,让儿子在她的爱里健康成长。 奇奇似乎也在刻意隐藏,除了比同龄人聪明很多,在表现出对妈咪的爱时,也会提到他的爹哋,要不是米妮知道他的经历与真实想法,要不是儿子在与她单独相处时会悄悄提醒她伪装与防范,她定会被他展现出来的假相蒙蔽。 已经在外待了大半个月了,该回去了,精神病院住着的杜蕾蕾还等着她去关照呢! 但米妮又不想回去面对乔子胤,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以最低级的怒火扰乱了复仇大计,几次拿起电话又都放下。 这天,米妮趁着普雅出去买东西的时间,故意问:“儿子,你不是很喜欢普雅姐姐吗?对她也要伪装与防范?” 奇奇一边翻着湛律师给他的妈咪学习资料,一边用与他郑重神情完全不相称的稚声稚气说:“遇人且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对你好的人不会因你不说真话就对你不好,要害你的人,抛心相待也不会感动,而且,对那种人,抛心就是抛命。” 事实的话从三岁小孩儿嘴里说出来虽少了沧桑感,但有种说不清的意味让人悲从心中来。 米妮又有想哭的冲动。 奇奇合上书本,抬头凝视他妈的眼睛,继续说着成熟的提醒:“妈咪,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里为动不动就哭给出名正言顺的理由。当遗嘱宣读后,你也可以再哭一两次。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有活着的人该有的生活,不管是改变命运还是复仇报恩。” 奇奇的话再次让米妮震惊。这些道理,她无数次的跟自己说过,只是从儿子嘴里说出来,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通全通,已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瞬间回流。 看了多天的残酷电视剧,远不如儿子的一句话来得有效。 米妮拿起电话不再犹豫,拨了乔子胤的号码,柔情的撒娇:“胤,我想你了,我想回来。” 乔子胤在米妮离开的这些天,对湛律师威胁利诱好话坏话说尽,好像有了那么点点的松动,他不想她这么早回来黏着他。“老婆,妈天天来家里守着,你带儿子回来,她看到了哭几声说几句,你又心软,你肯定会让她带走儿子。再过段时间吧,等她对奇奇的感情再淡淡,反正离遗嘱宣读也还有段日子。” 提到“遗嘱”二字,米妮很想质问他不就是打的遗嘱的主意吗?可是,她忍住了,儿子话对她起到了很好的心境改变作用,用着上一世撒娇的语气说得很自然。“可我就是想你了嘛,胤,我出来已经二十天了,我都数着指头的呐!难道你就不想我?” 奇奇一旁帮腔,“爹哋,奇奇也好想你啊!” 儿子第一次跟他说想他,心底的柔软被触动,乔子胤立即感性的说:“儿子,爹哋也想你,你和妈咪现在就回来吧!我给你们订票。” “不用了,胤。”米妮还要带普雅一起回去呢,她知道现在说的话肯定会被拒绝,她要先斩后奏。以一声不好意思的轻笑说:“其实,其实,我一直盯着电脑的订票系统,信息都输入好了,就是在等你答应。” 乔子胤的心又是一阵柔软。“买好票告诉我时间,我去机场接你们。” “哦吔,回家了。” 奇奇在欢呼声中挂了电话,搂住米妮的脖子亲昵的说:“妈咪,回家了奇奇也会一直和妈咪在一起。我不去爷爷奶奶家。” 米妮又想问儿子从数年后回来有多长时间了,他的聪慧有没有被现在的乔野和乔余思凤发现?可她仍怕一问就会勾起奇奇的伤心。想了想,又忍住了。现在,这个问题还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那天带着去几家医院检查得出的都是健康的结论,她已万分的满足,她会陪着儿子健康长大,看着他学成、恋爱、结婚、生子。 她不想儿子再生活在乔家的气息下。“奇奇,回家后我们住祖爷爷家去好不好?” “妈咪住哪儿,奇奇就住哪儿。”奇奇回答得很乖巧。 “可有人不想住怎么办?” 奇奇歪着头想了会儿,“是爹哋不想住吗?奇奇会让他去住的。” 米妮问了奇奇的办法,竟与她之前实施的计划不谋而合。 米妮不知自己该悲还是喜。儿子能帮到自己,自己也有点儿依赖他的意识了,可是,这与不让儿子参与进来的初衷相悖了,这对儿子来说,是福还是祸?但有些确实由奇奇做会好很多。该怎么办呢?米妮的眉头显现了愁容。 “妈咪,你在愁什么?”奇奇伸手在米妮的额头轻抚,“妈咪,你放心,奇奇会做得很好的。” 当天,米妮就带着奇奇和普雅回辰市。拿着花钱为普雅买的高仿身份证,米妮心里很是紧张,捏身份证的手心满是汗水,借着不停看手机,干脆站到队列的最后去了。哎,之后湛律师念出自己增添的补充遗嘱,可千万不能紧张成这样啊!米妮告诫自己心里承受能力还需加强。 必须得应付过眼前。 米妮把自欺欺人的话拿了出来。“这证是真的,给我证的人说了是从派出所办出来的,我又不会辩真假,当然认为是真的了,就算查出来,又不是我伪造的。”一遍又一遍暗暗跟自己说着,说得真相信了,手心的汗也慢慢的干了。轮到她递证件过去时,手一点儿不抖。 没有任何意外,三人顺利上机下机。 米妮的信心增强了,谁说假的不能成真呢?只是她不知道,那身份证是真的,是普雅早已备好的数个身份中的一个,借制假的人的手交到她手中的。 六十八、搬家 乔子胤亲自到机场来接,看到米妮身边多了个女孩,不悦的问:“她是谁?” “胤,她就是我跟你说的救了奇奇的女孩儿啊!”米妮拉过普雅,“来,普雅,这是奇奇的爹哋,你可以喊他叔叔。” 普雅一个“叔”字才出口,乔子胤皱眉打断了,生硬的说:“你还是喊我大乔先生吧!” 机场人多,乔子胤还是挺顾面子的,轻责米妮的声音不大。“就算她救了奇奇,给上一笔钱不就行了,你还带她回来干什么?” “奇奇需要人带,她又无依无靠,正好给奇奇当保姆。” “家里又不是没佣人。” 是啊,家里是有佣人三四个,个个都是与她在上一世同个屋檐下生活了七年的人,因为拿着乔子胤的工资,又见她软弱,一个个对她都阳奉阴违,不过,几个如蚂蚁一样的小角色,还不值得她花费心思来对付,只需清扫出视线范围就行了。这清扫的事嘛,等回到米家,自有老管家祁伯代劳。 上一世的米妮对乔子胤的话几乎未有过反驳,此时,她同样的表现出来,只是嘟囔得有点儿不甘,垂下头给奇奇递了个眼神。 奇奇知道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一把抱住普雅就放声大哭起来,眼泪还流得有模有样。“我就要普雅姐姐,我就要普雅姐姐,爹哋坏,坏爹哋。我不喜欢你了,我不要跟你走。” 这话让乔余思凤听到了还不借机把奇奇带走,那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儿子抢回来的功夫不就白费了吗?白费了本也不要紧,关键是道士的话一直在耳边盘旋,儿子不在身对自己不利啊! 乔子胤将脸的线条放柔和,蹲下去单手抱住奇奇,一手抹着他的泪水,哄道:“奇奇,爹哋没有说不要你的普雅姐姐啊!” “你说了,你就说了。”小家伙一点儿不给面子的就差地上打滚了。 米妮和普雅也加入到哄奇奇的行列里来,三人都保证了普雅会陪着他,他才破涕为笑,一手牵起米妮,一手牵起普雅,把他爹哋晾在身后。 乔子胤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这儿子,怎么一点儿不向着自己。唉,看来,还是从小没在身边的缘故,没什么感情。可现在哪有时间和他培养感情啊! 乔子胤摇了摇头。打算回去后跟米妮说一下,让她好好教教这孩子。 离家越近,奇奇越喊头晕的厉害。 米妮关心的问:“儿子,是晕车吗?” 乔子胤接过话,“这么小的孩子哪知什么是晕车。都快到家了,晕也晕不了多一会儿。” 普雅把对乔子胤发出的鄙夷目光藏在眼睑下,抱住了奇奇,与米妮同样的关心。“奇奇,姐姐抱着你,你睡会儿。” 奇奇乖乖的窝进了普雅的怀里闭上了眼睛。看得乔子胤又是一阵嫉妒。他可是自己的儿子,却对一个外人那么亲近。 到家了,奇奇睁开眼后就是不下车。“妈咪,我不要住这里。” “这是我们的家啊,以后,奇奇就和爹哋妈咪住这里了。” 在米妮的劝说下,奇奇牵住她的手进到了家里,表现得极不自然,甚至眼里出现了害怕的神情。 在乔子胤看来,奇奇对这个家太陌生,有如此反应也是正常的。但当他带着奇奇往卧室走时,奇奇的手越拽越紧,小小的身体向后挣着。乔子胤几乎是用拖的把奇奇带进了卧室,刚进去,奇奇抱住乔子胤的大腿埋头一声惊叫把他给吓着了。 “怎么了,奇奇?” “我不要住这里,我不要住这里,这里有好多丑娃娃。” 乔子胤扫视了一圈,哪有什么丑娃娃,就是连人形或动物形的玩具都没有啊! “你说什么丑娃娃?”乔子胤已经有点儿鬼怪的想法了,但他希望不是。 非常不幸的,奇奇描述出来的正是他这些天来心里阴恻恻的东西。 米妮也一副害怕的样子东看看西瞅瞅,拉了拉乔子胤的衣袖,低声说:“胤,听说小孩子火眼低,能看到我们不能看到的东西,看来道士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不能再住这里了。都怪我,如果不带奇奇出去,我们早就搬了,也不会让奇奇看到不该看的。搬吧!” 米妮的提醒,乔子胤再次想起了道士的话,也惊觉自米妮带着儿子出去这些天,好像他诸事不顺,就一个遗嘱的事,拖拉了这么久都没有见效,看来,真是与房子的风水有关啊! 乔子胤这些天来本在丧失的侥幸和坚持瞬间一丝不存,也不去选什么黄道吉日了,吩咐佣人们立即收拾收拾,带上必须用的,今天就搬去米家大宅住,其他东西之后再来搬。 果然,奇奇到了米家大宅,头也不晕了,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乔子胤甚至感觉到儿子喊“爹哋”都亲切了好多。 米宅果然是旺自己的风水宝地啊! 六十九、拒欢 乔子胤心情好了,对所谋划的事多了信心,看着谱雅把奇奇照顾得很周到,对她也不再板着一张脸。 晚饭后,乔子胤懒懒的靠坐在沙发里,像个慈善的长辈对普雅说:“普雅,你也累了,带奇奇回房休息吧!你只管陪好奇奇,其他事让佣人去做。” 普雅受宠若惊的赶忙顺应乔子胤的话带奇奇回房了,佣人早养成没有必要不在主人眼前晃的习惯。客厅里只有乔子胤和米妮两人。 自米妮重生后以丧亲之痛为由未与乔子胤有过亲热,之后又外出了二十天,他有没有从别的渠道解决,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今天不会放过她。 乔子胤与杜蕾蕾在游艇上的无耻,他俩联手对她的残害,她现在已经可以以笑相对,但她忍受不了乔子胤对她身体的触碰。 该用什么名正言顺的理由来拒绝呢? 乔子胤已搂住了米妮,柔声的感叹:“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米妮总觉那话里欠缺了应有的情感,像是仅用字面意思牵强的表达。上一世,相同的语气应该也有好多好多,只是自己从未去细细感受过。上一世,过的是怎样糊涂可悲的人生啊? 心中再是不愿,话语上还得迎合。靠在他的肩头,米妮微叹了口气,“是啊!我盼这一天好久了。胤,其实我一直都好想好想儿子在身边。只是……” “我知道,这几年委屈你了。” 他还知道委屈?他还能说出人话?米妮心中冷笑,表面弱弱的请求,“胤,不要再让妈带走奇奇,好吗?这段日子和奇奇相处,我一刻也不忍不见到他。”借这话,米妮放开了乔子胤,“我去看看儿子。” 乔子胤拉住她的手往回一拽,她整个人被他抱住,比刚才更紧。“别去,不是有普雅嘛!你陪他这么多天了,也该陪陪我了。” 意图非常明显的表达出来,米妮很反感。她可以刻意的掩饰表情,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她控制不了,身体为之一僵。 熟悉她身体的乔子胤感觉到了,问:“怎么了?” 理由理由,用个什么理由呢?越急越想不到,只得以娇羞之态低下了头。 “怎么了?”乔子胤再一次追问。 米妮总算是想到了用儿子作为理由。“儿子回来了,他看到不好。” 生活里突然多了一个出来,确是会有些不习惯,乔子胤相信米妮此时的反应只是一种不习惯。逗笑道:“凡事从娃娃抓起,正好他看到了我就告诉他,他是怎么来到这世界的。以后呀,他就可以让我们早早抱上孙子。” 米妮真的被他后半句话逗笑,那是她在儿子刚出生时就想过的画面,上一世是完了,这一世,希望能实现。 但是,能实现吗?米妮心里涌出酸涩,挣脱他的紧箍,“我还是先去看看儿子。” 乔子胤不高兴了,“妮妮,我是你老公。” “奇奇是我儿子啊!” “没有我,你哪儿来儿子?”乔子胤说完又笑了,自己竟然和儿子吃醋呢!不就是老婆嘛,温温柔柔唯他是从,还会搞不定?抱住米妮,在她耳旁吹着气要求:“我们再生个女儿。” 米妮碰都不想让他碰,哪还会和他生女儿? 还能用什么理由拒绝呢? 乔子胤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里,炽热的温度已告知她紧接着会发生什么事了。 客厅,这是客厅啊! 米妮抓住他的手说出了理由。乔子胤微微一笑,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在唇上落下一吻。“你呀,就是放不开。” 就是因为我的放不开,你就跟我的好姐妹那么放得开了?你们是不是在你俩偷情的别墅里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甚至屋外的草地什么的全都放得开?米妮心里说着,脑子里自动勾画出一副副两人交缠的画面。 心竟然感觉不到一点儿痛。 是心死了吧!既然心死,还在乎这身皮囊干什么?他要做什么尽管做去,她会当成是又一笔血债,在之后尽数向他讨要回来。 米妮咬紧了唇闭上了眼,手也紧紧的攥住床单。正兴致浓浓的乔子胤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按他的思维开始他的行动。 突然,乔子胤停下褪她衣物的动作,愣了数秒扯过被子重重的盖在她身上。极度不满的抱怨:“明知我的忌讳,你也不说。” 他的忌讳?他的忌讳不少呢!米妮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不过,不管是什么,能让他主动停止动作也是非常好的。 乔子胤光着身子进了卫生间,在门合上的同时,米妮快速翻身起床。身体突然的动作,明显的感觉到大姨妈她老人家驾到后没得到迎接的怒意。 真是老天垂怜啊! 米妮快速整理好自己,把床单扯掉,拿出干净床单坐在床边。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米妮也开始铺床单了。 乔子胤腰间裹着浴巾,脸色阴沉的出来,米妮一副小媳妇的歉疚小心翼翼的解释。“胤,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个会提前十来天。你等等,我马上就换完。” 家里的床单全是佣人在换,她何时做过啊,动作那么生硬,拉正了这边,那边又斜了,累得满头大汗,还没弄好。乔子胤心软了,从她手里接过床单的一角,双手扬起重重一抖,比她忙活半天的效果好多了。 看米妮还是那一副歉意的样子,乔子胤怜惜的搂住她,“老婆,我刚刚语气重了些,你不要放心上。” “我真的想不到提前了这么多天啊!” 乔子胤这时倒是非常的理解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又累,身体受到影响是容易造成紊乱,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他不去拿奥斯卡的小金人真是可惜。米妮对他的柔情不会再有丁点儿心动。她要找另外的医生咨询,有什么药可以让大姨妈多住几天。只要能避过乔子胤,她宁可大姨妈每月造访两次,每次居住半个月。 乔子胤对这事特别忌讳,正好,她安全了,胆儿也大了,她要小小折磨他一下。 本来她想再闹腾点儿灵异,可这是自己选的风水宝地,她总不能在入住第一天就犯风水吧? 柔情蜜意的环住他的腰,跟他诉说二十天来的相思之情,不时的动动身体,撩撩发丝,惹得乔子胤心痒难耐,在渐渐急促的呼吸声中几次都差点儿没忍住,但他的忌讳根深蒂固,终是喘着粗气放开了米妮。 看看卫生间,再看看通向外面的房门,乔子胤选择了后者。“老婆,我出去一会儿。”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我出去吹吹冷风。” 至于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米妮才不去追究呢!反正在他不会起疑中让他难受就够了。他最好是养成他在外另找宣泄渠道的习惯,那样,她的复仇在世人眼中更加名正言顺。 体贴细心的为他取出衣服穿上,叮嘱他别凉着了,早点儿回来。 这点可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他就是半夜说出去,她也以为是公事,对他没有过一丝怀疑。上一世,正是她的信任助长了他的背叛,今生,她会继续助长下去,也许有一天,可以成为事成前她不对他履行妻子义务的理由。 要不要找个私家侦探收集证据呢?米妮想想还是算了,他那些罪恶她又不是不知道,收来证据不过是恶心自己的双眼。目前重要的是要自己暗地里变得强大,跟踪取证他出轨这种没必要的行为万一被他发现可就得不偿失了。 累了一天了,还是睡觉养足精神吧! 还有人没有睡,在乔子胤出门后,一个身影从二楼的窗户翻了出去,在乔子胤发动车时,悄无声息的钻进了后备厢。 七十、无耻 还是住了二十几年的地方有归属感,米妮自重生后第一次无梦睡到清晨自然醒。 醒来不见乔子胤,更是重重的松了口气,嘴角带着笑意换了衣服去到儿子房间。宽大的床上只有儿子小小的身影,普雅衣着整齐的侧趴在沙发扶手上睡得正熟。 这孩子,怎么就把自己当佣人呢?米妮心疼的拿了条薄毯轻轻为她盖上,看到了她手背有血渍刚干的伤口。 奇奇有一点儿磕着碰着,普雅就查看得非常仔细,而她自己受了伤,似看都看不到。能遇到如此用心为自己儿子的人,真是老天的眷顾啊! 米妮正沉浸在对儿子和普雅的感慨中,楼下传来大呼小叫声,米妮知道是乔余思凤来了。 本来,米妮只需用乔余思凤发过不进米家大宅的毒誓来提醒,或是以她从没见过的强硬相对,她自会退出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反正乔子胤不会让他妈带走奇奇,那这件事,就交由他处理。 米妮拨下乔子胤的号码,在乔子胤未睡醒的迷糊“喂”声后,惊慌的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她。 “什么?她这么早就跑来了,消息真够灵通的。”乔子胤有些急,掀被下床的声音和身旁第二人的声音都未作掩饰。“你先拖住她,我马上回来。记得,一定不能让她带走奇奇。” 挂了电话,米妮睡到了奇奇身边,装作熟睡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她断定,以乔余思凤的性格,就是在米家当了三十年管家的祁伯都拦她不住,她定会一间房一间房的找,直至找到奇奇。 果然,在祁伯毫不客气的逐客声中,乔余思凤推开了房门,看到睡着的奇奇就冲了过去。 米妮正要说阻止的话,普雅冲了过来,挡在乔余思凤面前,“你是谁?” “我是谁你管不着,滚一边去。”乔余思凤冷傲的瞥了普雅一眼,想以她的气势让其知趣退让。 普雅才不管呢,一把抓住了乔余思凤向奇奇伸出的手,回敬的话一点儿不吝啬:“你这个疯婆子,抢孩子抢到别人家里来了,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还要不要脸?” “哪来的野丫头,给我滚一边去,我乔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乔余思凤仗着在米妮面前向来的颐指气使,根本不把十几岁的女孩放眼里,语气中尽显瞧不起。 奇奇被吵醒了,睁眼看到普雅姐姐与他奶奶拉扯的场面,“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像八爪鱼一样扑到米妮身上紧紧挂住。 三位女性都忙不迭的哄他。奇奇总算是止住了哭声,附在米妮耳边极轻的说:“妈咪,这老太婆也不是好人,你要防着。” 米妮微怔了一下,在她所知里,上一世乔余思凤对奇奇还是很疼爱的,只是在后来确定奇奇的病是不治之症才放弃了他的。难道是在她死后,乔余思凤奇奇做了别的什么事。 米妮好想问,但她没问,一是此时不是问的时机,二是她怕,怕儿子说出来的话是两人都不能承受的痛。 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以回应他她听进了他的话。 乔余思凤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对米妮说话的语气也不复之前的忌惮。“米妮,你嫁进了我乔家,就是我乔家的人,做什么事得先征求我的同意,你没资格不说一声就带走奇奇。你要知道,你生的是我乔家的孙子,他姓乔,不姓米。” 米妮很想一巴掌打过去。但她深知此时自己根本无须出手。自有管家祁伯替她说公道话。祁伯对乔余思凤本就没有好印象,只是碍于她的身份,话说得还是比较礼貌,只是提醒:“乔家夫人,这里是米家,不是你乔家,请注意自己的态度。” 乔余思凤对老管家还未放在眼里,当他不存在,继续对米妮说教。 普雅也替她还击了,挥掉乔余思凤指向米妮的手,同样张牙舞爪的凶回去:“你这死老太婆怎么说话的?有本事,你自己生个孙子啊!不过,看你这就要进棺材的年纪,想生也想不出来。” 乔余思凤最忌讳别人说她老,普雅的话把她激怒了,抬起双手劈头盖脸的就向普雅打去。管家祁伯赶紧去拉架,米妮也放下奇奇了去拉架。但她真的很柔弱,被乔余思凤一脚给踹到了地上,疼得没能爬起来。 奇奇去扶,可他不到三岁的劲儿哪能扶得起一个大人,转身冲到乔余思凤面前,拉了拉她的衣摆,甜甜的喊了声:“奶奶,抱抱。” 乔余思凤大喜,对普雅又是一脚踹开,打算趁此抱起奇奇离去。 哪知,就在她抱起奇奇后,奇奇一口就咬上她的脸,很用劲儿,立即就一圈渗血的小牙印。 乔余思凤已经五十开外,仍不甘心的死拽着年轻的尾巴尖,一张脸是当成了命根的在保护,她知道这一咬,至少会让她半月不能见人,就是好了,也得用很厚的粉底来掩饰。气急败坏的直接就把奇奇往地上摔去。 奇奇可是米妮的心头肉,她前世对儿子保护不力,今生,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儿子。忍着腿痛翻滚过去,正好接住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第一次对乔余思凤指责。“有你这么当奶奶的吗?他还那么小,你也不想想这一摔的后果吗?” 乔余思凤捂着脸,狠狠的说:“谁让他咬我?这狗东西。” 恨恨的,一巴掌又向奇奇打了过去,被米妮转身用背承受了。 打奇奇的妈,也能解恨。乔余思凤又抬起了手。 普雅扑过去想护住米妮和奇奇。 但巴掌没有落下。 眯起一只眼的普雅慢慢的抬头,只见乔子胤扼住他妈的手,一脸怒气像是要吃人一样。“如果你还想我喊你一声妈,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你、你、你……”乔余思凤气得说不出话来。 被奇奇咬了一口,她哪还想带他走;被儿子如此一吼,她更是气;还有米家的老管家提醒她发过的不进米家大宅门的毒誓,都让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甩开乔子胤的手,对几人一声诅咒,狼狈的离去了。 乔子胤扶起了地上的米妮和儿子,疼惜的问他们有没有受伤,奇奇这才像严重惊吓后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那泪水就像打开了的水龙头,成线的滚落。 米妮心疼的抱住奇奇哄着,乔子胤更加生气了,自怨不该整晚不归。然后,他把目光落在了门外的几个想溜走又想继续看戏的佣人身上。 怒火聚积,乔子胤几步跨过去拽住其中一个,拉了个趄趔,再对着他们吼:“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看到有人上门来找麻烦,你们全都年轻力壮的也没有一个来阻止。就会看热闹是不是?还不如人家一老一小。”乔子胤的话里明显有着自己的人逊了的意思,可事实如此,他也就只能骂几句泄泄愤。 有个胆大点儿趁他骂的间隙里轻声的说:“来的是老夫人啊,我们不敢说话。” “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你拿的谁的钱?” 祁伯在昨天看到与大小姐一同回来的还有乔子胤请的佣人,他就不想他们在米家宅子里进进出出,他之前就觉得他们对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小姐不尽心,但那时大小姐在乔家,他没办法,现在大小姐住家里来了,他想把在二老在世时米家的老佣人们找回来伺候她。 趁此,祁伯开口了,“大姑爷啊,不是我老头子搬弄是非。刚才乔老夫人进门就骂骂咧咧的,我已知情况不对,让他们帮着拦一下,谁都装作没听到。不然,大小姐不会受伤,孙少爷也不会受惊吓。” 正气头上的乔子胤受此话一激,指着门的方向向那几个昨天才从乔家搬过来的佣人大吼出一个“滚”字。 几个佣人求饶了,乔子胤也不理会,再一次的驱赶,佣人们都离去了。 深夜,冷静下来的乔子胤有些后悔赶走了他带来的佣人,虽然那几位今天做得不对,平时有些事也不尽他意,但好歹跟他几年了,不管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真的相处出了感情,对他倒算是忠心。而且这一赶走,乔子胤顿感自己在米家像是孤家寡人了,之后的事情还有很多,米妮是不防他,他却是需要人监视她的行踪,为他的谋划提供信息的。 现在,剩下的两人里,祁伯是米家三十年的老管家,米家早当他是亲人,从米家二老那代算起,加上奇奇,伺候四代人了,想买通他是不可能的;普雅,是米妮找来的,他不知底细,不敢贸然拉拢。被赶走的人,又怎么去喊回来?重新找,可靠性也不高。 想来想去,乔子胤把主意打到了他父母家的佣人老常身上,从年限上来说,老常在乔家也有十好几年了,一直对乔子胤是赞不绝口,相信对他的好不逊于祁伯对米妮。 第二天早上,说是去公司的乔子胤买了些养颜护肤品到了父母家。 一进门,就迎上了乔余思凤的怒目。 “你还敢回来?你昨天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我可没忘。我没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滚!” 要是以往,乔子胤定是比他妈更浓重的火药味还击回去,今天,他是有求而来,语气软软的喊了声“妈”,走过去亲热的搂住她的肩膀,一手把他带来的东西拎到了她眼前,讨好的说:“妈,我这不为昨天的事给你道歉来了嘛!妈,脸还疼不疼?我一大早去找了美容顾问,说是这种产品消痕美肤的效果非常好,我就给你买来了。” 听说对伤痕有好处,乔余思凤的眼睛都有光了,赶紧拿过来细看。是她昨天刚刚打听到的产品。脸上的线条柔和了。 趁机,乔子胤又说了些道歉和诱惑的话。“妈,对不起嘛,别生气了。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嘛,奇奇有助我的命格,你也想我有一天能完全掌控仁康是不是?所以,奇奇必须得在我身边。一是旺我,二是可以让米妮没有时间去管她爷爷奶奶留给她的遗产。你也知道,那些遗产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你想想,那些只要一入我手,别说公司里的那帮老家伙们不敢再给我脸色,就是米家的那些企业,还不是都得改姓?到时,你儿子我就是苑市商界第一人了,跺一脚,苑市都得抖三抖。你是我的妈,有这样强大的儿子,你在你那些姐妹面前,不就更有面子了?不就是个孙子嘛,你想他了,随时可以去看他的啊!再不然,过些日子,我把你接过去。” 要是没有被奇奇咬那一口,她倒是想尽可能多的与奇奇相处,可那一口,咬得她心碎了。抚着微肿的脸颊,乔余思凤生气的说:“不去了,我怕那养不熟的小东西再咬我。” “我已经骂过了奇奇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过两天,我带来跟你道歉。妈,你就别生气了。想想以后你的荣耀,是不是心情就好了?妈,笑一笑嘛,会漂亮很多哦!” 经过乔子胤的一番讨好,乔余思凤终于有了笑意,语气也好了很多,两人总算像是母子一样说起了贴心话。 “妈,我现在还需要家里有个人帮我。” “你不是有几个跟了你几年的佣人嘛?” “被我一时生气赶走了。”生气的原因,乔子胤不能说出来。为了不让他妈问起将他作了这么久的铺垫毁了,又赶紧改口。“哦,我为了让米妮消气,就昨天你走之后,我给赶了,所以,他们不能再回来。现在我又住进了米家,那祁老头就像自己是主人一样,尊卑不分。所以,我想让老常过去。” 乔余思凤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妈不让老常去,我是觉得他去了对你没好处。那姓祁的在米家已经三十年,老常去了,也得听他使唤。你认为老常的性格受得了?到时两人闹起来,讨不到好的定是老常,那是米家的地盘。”至此,乔余思凤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唉,我说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搬去了米家?我当年跟米老头吵那架时,发誓不会踏进那房子一步的,你是我儿子呐,怎么一点儿帮着妈。” 乔子胤为搬进米家也心有不甘,跟他妈吐着苦水。“你以为我想搬过去?搬过去了,听到姓祁的对我一口一声姑爷的,就别扭,好像我是米妮的附属品一样。就连刚给奇奇找的保姆,也被姓祁的要求着给米妮喊大小姐,给我喊大姑爷。是我娶她,现在倒搞得我好像是上门女婿一样。” 当年就是因为不让儿子当上门女婿,乔余思凤才与米老爷子吵了一架,现在儿子却明知住进去不舒坦还住了进去,乔余思凤一肚子的气,责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搬过去?你脑子进水了啊?” 乔子胤将风水之事简明扼要说了出来,乔余思凤不是很相信。“当年买你的房子时,我也是请风水先生看过的,没说有问题啊!” 乔子胤已经把那道士的话信进去了,对他妈所谓的风水先生嗤之以鼻,结合他这两年事事不是很顺意的事情活灵活现的把他所见说了个详细,只是,他隐掉了魂飞魄散那场法事。 乔余思凤听完也相信了,借活人还魂的事虽听得毛骨悚然,也有点儿遗憾没有亲眼所见。“那道士那么高深的道行,你让他给你改改运啊!” “这不就是为了改运才住进米家的嘛!不然,你以为我想住进去啊?” 乔余思凤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儿子,委屈你了。” “所以,我要想办法改变这种局势啊!” 听乔子胤一说,乔余思凤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儿子失利自己也没脸啊!把周遭的人都想了一遍,没有一个合适的。 “夫人,用早餐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早已摆上桌的早餐因为母子两谈话而被遗忘,那些佣人又不敢来打扰,但早餐凉了夫人又会骂人,只好求着管家老常来提醒。 老常的出现,也正好提醒了乔余思凤。她一拍大腿,恍然的问:“老常,我记得你有个儿子在做厨师是吧?” 老常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 “他一个月能挣多少?” “包吃包住三千。” “我给他另找一份工作,包吃包住,一个月六千。” 老常的眼睛一亮,不相信这么好的事会掉到自己儿子头上。望着乔余思凤说话都不流畅了。“夫人……您……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去我儿子家当厨师。” “他那手艺一般,怕是……” “就家常饭,不是做满汉全席。” 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总比随便找一个的好,乔子胤也附和着说:“对,就是家常饭,要吃大餐,我也不会在家里了。” 两个主人家都这么说,老常相信了,立即一个电话就把他儿子常春喊来。 “春,以后你就跟着大乔先生。” 看上去老实本份的常春实打实强调:“我只会炒菜。” “我就是需要厨师。常春,你回去收拾收拾,以后就住家里,我会再给你找个打下手的,活不多。” 常春与他老爹一样,都在最初听到时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落到自己头上,愣愣的看着乔子胤。 “还不快谢谢大乔先生。” 在老常的提点下,常春才木纳的道了声谢。 乔子胤挺失望的,这人一点儿不机灵,能不能帮到自己啊?唉,先凑合着看看吧!希望他的血液里流着与他老爹一样的忠诚。 把这事儿落实了,乔子胤才去了公司。可是,他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想着遗嘱的事,想着再寻帮手的事,还有住在精神病院里的杜蕾蕾,他也念着。昨晚的那个女人跟杜蕾蕾比起来,不管是身体还是技巧都不在一个档次,凑合得他很不爽。 越想,越是心痒难耐,好想杜蕾蕾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 反正无心工作,不如去精神病院看看。 走在两个医院之间的僻静路上,乔子胤接到了丛医生的电话。“大乔先生,您夫人一早就来看安夫人了,可是,安夫人的情绪很不稳定。” 怎么忽略了米妮回来就会去关心杜蕾蕾这事儿呢?乔子胤懊恼的一拍头,急急的向精神病院加快了脚步。同时急急的问:“她又伤了我老婆?”其实他是更担心杜蕾蕾跟米妮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是,他不好问得太直接。 “差一点儿。” “怎么个过程?” “您夫人不让我跟着,我也是听到动静大了才过去的。幸好隔着铁栅门。” 那就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乔子胤把堂而皇之的责怪话说了出来:“你明知杜蕾蕾不正常,就不要让我老婆接近啊!万一伤了她怎么办?你有没有脑子?” “您夫人坚持要去,我没办法啊!” 说的也是,在杜蕾蕾的事情上,米妮可是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拦,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乔子胤也不为难丛医生了,只说:“算了。杜蕾蕾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不是很好,这种地方一个人单独住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久了,脾气难免变得暴躁。更何况……”后面的话,丛医生小心翼翼的咽了下去,他可不敢再说他是按乔子胤的意思把杜蕾蕾往疯里治。 乔子胤本是想如果杜蕾蕾把这段时间的“治疗”当成是教训,意识到了她的错误,有改过之心,他还是打算放她出来。只是近来事情太多,就是在丛医生向他汇报杜蕾蕾的情况时,也总是忘记了吩咐他要改变的方式。没想到就起作用了,现在这样,明显的不能让她出去啊! 责任一惯都是别人的,乔子胤不懊悔自己忘记了说,反怒其不争的说了句“蠢女人,再这样疯下去,我拿什么理由放你出来。” 本是自言自语的话,在乔子胤忘记了挂掉电话的状况下,丛医生听到了,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了两遍,乔子胤又挂了电话。不知所以的丛医生只能拿着电话瞪大了眼,许久,摇了摇头,拿起桌面那页写了几句话的纸,看看,叹了重重和一口气,把纸撕得粉碎。 快到精神病院的门口,乔子胤放慢了脚步,再走几步,干脆停了下来。他在想自己在此时是折返回去,还是进到里面去,进去后遇到了米妮怎么说?说他是跟踪而去,还是说他去关心杜蕾蕾? 实话一句不能说。对,就说是去关心米妮,丛医生不是打电话告诉了他嘛!他是知道了她面临危险才赶来的。 这个理由完全行得通。 乔子胤有了决定后,脚下也轻快了,轻快到在楼道听到米妮的声音后没有声响的溜了过去,他要听听米妮在他之外的人面前会说些什么。 米妮对杜蕾蕾果然是真正的关心啊,将病情问得很详细,问得丛医生都有些难以招架了。只得在米妮问护理杜蕾蕾的护士情况上主动的说得详详细细,细到连护理的护士相貌、性格、资历和家庭背景都说了。他觉得这是必须要交待清楚的,以作为他安排的这个护士对杜蕾蕾的病情恶化没有起到任何外在影响因素的证据,证明他对杜蕾蕾的病情是很尽心的。 从杜蕾蕾变得易怒易暴的情形来看,米妮大致也猜到丛医生在乔子胤的授意下做了些什么,可是,如果真让杜蕾蕾疯了,那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米妮向丛医生提出要求了,“丛医生,你说蕾蕾的情绪暴躁,是因为一个人待得太久了,那你就把她安排到大病房,与那些病得轻的人住一起。这样,说话的人多了,她的病肯定就容易好了。” 丛医生深知杜蕾蕾本是没有病的人,单独关起来,再加上他对乔子胤的阳奉阴违,她不会真疯,最多就是脾气坏一些,但如果把一个正常人与真正的疯子放一起生活,就算不疯,也会患其他的心理病。他不想太缺德。可用这个理由去跟米妮说是不可能的,只好另找了个。“安夫人有攻击性啊!” 米妮不讲理的问:“她攻击谁了?就算是她打了谁,我赔钱还不成吗?我陪到对方满意,谁还能说什么?” “这……”大乔先生没发话啊,丛医生不敢自作主张。可大乔夫人的话,他也不能一口拒绝。搓着手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推诿。 米妮也不专横,给出了另外的方法供选择。“那我找几个专业陪护来陪蕾蕾说话散心。” 这也不是丛医生作得了主的,继续找理由,“护士们都很专业啊!” “情感,知不知道?陪护是需要投入真情实感的。算了,陪护我还真不放心呢!还是我自己来吧,从今天开始,我天天来陪着她,我就不信,有我在,她的病会好不了。” 乔子胤被这话惊到了。杜蕾蕾好像并没有他预期的完全疯,来时路上有过的庆幸,在矛盾中变成了后悔,他觉得自己该早点儿问清情况,督促着丛医生让杜蕾蕾彻底疯了了事。以致于不用担心杜蕾蕾会再跟米妮说不该说的话。可是从内心深处来说,让她疯了,他还真是舍不得。 还是只能把她俩隔绝开来。 乔子胤赶紧进去,人未到声音先到。“丛医生,就按我老婆说的做。哦,我是说杜蕾蕾这么久了病也没好转,换个环境也许会有帮助。你就给她安排到大病房去,试几天看看。”说完,还特别的叮嘱,“丛医生,你可要好好的治啊!有什么情况立即告诉我们。” 吩咐完丛医生,乔子胤拉着米妮离开了精神病院。 出了门,米妮甩开乔子胤的手,站定了,噘起嘴抱怨:“你那什么权威专家嘛,连这么个小病都治不好,还要我一个外行来出主意。” 乔子胤陪着笑脸搂住她的肩解释:“精神上的病确实不好治嘛!老婆,我会督促丛医生尽力尽力再尽力的。” “只是尽力有什么用,我要蕾蕾的病好。” “好,我让丛医生把蕾蕾的病治好。” “几天?” “三天。” “哼,就知道哄我。”米妮白了他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胤,其实我知道蕾蕾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我太心急了。不过,我真的想给她换个医生试试。国外这方面的专家应该很多,你帮我打听打听。” 那可不行,换个医生就多一个人知道秘密,掐不准对方死穴,风险也就越大。他才不会冒这个险呢!哄着米妮说了丛医生的医术,再以去其他地方保密工作不会有这里好为由,终于让米妮打消了那些念头。但米妮要时常来探望的决定他打消不了,毕竟姐妹情深,亲人的关心也有利于康复。 说到探望,米妮想起了一个对杜蕾蕾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安亦扬来看过蕾蕾没?” 好像丛医生在某次提过,乔子胤记得不是很清楚,敷衍的回答:“听说来过,但蕾蕾不见他。” “为什么?” “不知道,她就是不见,然后,亦扬很难过的走了。” “那安家那边就没有怀疑过这么久联系不上杜蕾蕾,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乔子胤确实不知道,这些天以来,他很忙,一门心思忙着算计遗嘱会出现的种种可能性,谋划要怎么哄得米妮把一切拱手相送,哪有时间去管杜蕾蕾。 不过,现在他必须得再去见见杜蕾蕾。他知道杜蕾蕾还没有真疯,现在又要与更多的精神病人接触,虽然那些人的话说出来不容易让人相信,但就怕听者有心,很多话,即便是杜蕾蕾疯了,也是不能从她嘴里一次次的说出来。而杜蕾蕾还不能真疯,否则,米妮天天烦着他也是件恼火的事,他没那么多精力来应付这些破事,遗产才是最重要的啊! 乔子胤皱起了眉头。真是麻烦,要不是有米妮的保护、要不是她是安亦扬的老婆,这事也不会这么棘手了。现在要封住杜蕾蕾的口,怕是得低声下气的去说好话了。 送走了米妮,乔子胤再次返回了精神病院。他要去见杜蕾蕾,他要去跟她谈谈心,希望她再回到以前对他的柔情似水、听之任之。 可是,对现在的杜蕾蕾来说是有难度的。尽管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能承认,只能以温柔可怜唤起他的同情,以得到他的宽恕放她出去,但这些天压抑出来的脾气坏得不受自己控制。见到乔子胤前来,下意识的就想对他发一顿火。 同样的,乔子胤看到杜蕾蕾就想起她对米妮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低声下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不带任何感情的,乔子胤问道:“已经一个月了,感觉如何?” 杜蕾蕾没好气的回答:“你关这里一个月看看是什么感觉。” 乔子胤扬起一抹冷魅的笑,冷冰冰的说:“看来,这一个月对你没起到任何作用,你想再住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杜蕾蕾的火被瞬间浇灭了,低垂下头赶紧承认错误,“胤,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再乱说话,我保证完全听你的话,你不要把我再关在这里。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声泪俱下再加上跪地抱腿,还把他们之前的柔情蜜意低低诉来,尤其是说到她对他浓浓的爱,爱到不能为他生孩子就干脆做了绝育手术,听得乔子胤一声叹息。虽是没有名份,但也有几年的夫妻之实,说一点儿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只不知某天他知道了杜蕾蕾去做绝育手术的真正原因,会是什么反应。 但此时,他的心软了,这对杜蕾蕾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把杜蕾蕾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人在床边挨着坐下。乔子胤执起她的手放嘴边吻了一下,叹喟着。“蕾蕾,你要是今天对米妮温柔点儿,我还能说你病好了让你出去。可是,你说你吧,原本亲如姐妹的关系,怎么见面就想杀了她一样?这么多天了,你为什么不能冷静下来?” 冷静?他都把她往疯里治了,她没把这事实说出来,她没蹦起来暴打他一顿,已经很冷静了。不知真相的她庆幸自己的意志力坚强,也庆幸自己身体的抗药性利害,一个月了还能保持着清醒。 所以,她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虽然,带着憋屈的情绪,她有些管不住嘴。她把她对米妮发飙的理由说了出来,“是她拿那两个老家伙的葬礼录像来吓我的。” 乔子胤不认为那是吓,毕竟米妮不知二老死亡的实情,毕竟那是养了杜蕾蕾十几年的亲人,再则,那葬礼录像还是他建议录制的,米妮拿给她看,合情合理啊! 杜蕾蕾有些不甘,她还想解释,“胤,你不知道,她当时说……” 乔子胤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杜蕾蕾,米妮对你怎么好,大家都有目共睹,她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说过你一句不是,即便是你要害她的命,她都不相信,仍对你一如既往的呵护。葬礼上,在那么多人面前与安亦扬的老爹起了冲突,都是为了维护你。她都这对你这么好了,你反说她的不是,你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一下?” 在没有发生米家二老的车祸前,米妮对她有多好,她是知道的。因为命运不同造就了不同的心性,她总认为米妮越是呵斥她,越表现出了米妮比她优秀,她就成了陪称的绿叶。而现在,她更加认定了米妮一个劲儿的说她疯,就是想要明正言顺的害她。 杜蕾蕾很想把这个认为说出来以示米妮的险恶用心。可谁会相信呢?米妮在任何面前都是表现得那么的完美。杜蕾蕾只说出一个“我”字,后面的话咽得很不甘心,但又不得不咽下,强迫自己违心的说:“胤,我错了,我会好好反省的。” “你会反省,我很高兴,希望你说到做到。”乔子胤说是高兴,但话里听不到一点儿高兴的味道。拍了拍杜蕾蕾的手,告诉她:“之后,丛医生会给你另外安排住处,趁着换个大的环境,把自己的心境也放得大些。” 没有说放她出去,却是换个大的环境,杜蕾蕾隐约猜到了是什么,颤抖着声音求证:“你们要让我去和那些疯子住一起?” 乔子胤没有回答,跟她比较有耐心的说:“蕾蕾,不管什么环境,那都是米妮对你的关心,我不想拂她的意,我也不想你一直待在这里,但你总得自己创造一个出去的条件啊!” “这里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怕我会真疯啊!” “别,我还舍不得呢!”乔子胤说着,已把手从她的衣摆伸了进去,上下游走,停留在他最迷恋的部位,附耳暧昧的说:“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你。” 顺势,杜蕾蕾贴进他怀里,诱惑的问:“她呢?” “她也比不上啊!蕾蕾,你别总拿她比了,你知道我娶她的原因,我爱的是你,只是,我们现在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还不是时候,你忍忍,再过段时间,等我得到了我需要的,我就会和她离婚娶你。所以……” 接过他的话,杜蕾蕾像是保证一样说出她应该有的态度,“所以,我要忍她,我要对她好,以后见着她了,还和以前一样做好姐妹,不能让她有一点儿起疑。” “聪明。”乔子胤笑着赏了她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带着歉疚带着无奈给她希望。“蕾蕾,把你关进来,我是迫不得已,这段时间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你也不要怪我。你好好表现,尤其是在她面前,只有这样,你才能尽快出去,等待我们还有大把大把幸福的日子。相信我。” 杜蕾蕾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顺着他的意去做,而且还要做到更好。“嗯,胤,我会让她相信我是病了才有那些举动,我也会让她看到我的病很快就好,然后,我再到她身边,帮你实现你的理想。” 以米妮对杜蕾蕾的感情,定不会有所防备,那样,确实可以对他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自己不正是在找帮手吗?眼前这位就是最大的帮手啊!乔子胤对目标的进一步实现加大了信心,心情大好,对杜蕾蕾的说话都柔情了好多。“对不起,蕾蕾,没想到你还如此为我着想。你放心,你在这里待着也就是做做样子,我会让丛医生关照你,我争取在遗嘱宣读前让你出去。” 还有一个月时间啊!杜蕾蕾是一天也不愿待,但她能怎么做?以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胤,这一个月里,你能不能天天来看我?” “可能不行,我不能让米妮怀疑啊!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你听话,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很快,我们就可以在外面相聚了。” 七十一、疯子 杜蕾蕾希望自己能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不受那些真疯子的影响。 可是,到了那样的环境下,怎么能不受影响呢?虽然丛医生已按乔子胤的吩咐把悄悄改小了剂量的药完全停了,催眠洗脑那些连做做样子也省了,但她在第二天早上被同病房把自个儿当成闹钟的精神病人滴嘀嗒嗒喊醒以后,有穿着病号服的人很有爱心的给她喂饭,不过,喂的方式与正常人很不一样;也有人很体贴的给她穿衣服,不过,把裤腿当成袖子给她套到手上脖子上;还有敲着盒子请她以感恩之心皈依佛门,更奇葩的以手为刀给她剃度。 杜蕾蕾终于知道了疯人的世界远比她所想象的要惊悚得多。 她宁可待在单人间里。 趁着丛医生查房的时候,杜蕾蕾把他拉到一边,轻声的说:“丛医生,你知道我本是没病的,这样的环境,我真的待不下去,你还是让我回原来的房间吧!等我出去,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大乔夫人提出来的建议,大乔先生又给予了认可,丛医生已经在大是大非面前悄悄的违背了乔子胤的意思,此时,他怎么会再明目张胆的违背呢?而且,他又哪能承认他曾为乔子胤做过那缺德的事。 做为以安抚病人情绪至上的精神科权威医生,丛医生顺着杜蕾蕾的意思答应了,博得杜蕾蕾一时的安静等待。只是他答应了之后,再没下文,连查房时都不现身了,在病人放风时,也只能远远的看到他。 倒是一直照顾她的周护士越来越上心,除了睡觉时间,几乎整天都陪在身边,一日三餐端到面前,就差给她喂了,给她讲这里病人的故事,带着她接近那些病人以消除她的恐惧。 可没两天杜蕾蕾就发现这不是好事,每晚,她都会做很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闹钟,双臂成了指针,一圈圈的划动,没有秒针了,再把脚加上;梦见自己头朝地走路,脚从头顶长出来,手也变成了脚;梦见自己头上犄角身后尾巴,吱吱乱叫;总之,都是稀奇古怪得让她心生寒意。半夜,还特别容易惊醒,醒来后一身的冷汗。而这时床旁还会趴着一张对她笑咪咪的脸,十分关心的问“你醒了?饿了吗?吃饭吗?”那声音幽幽得像是来自地狱,其后不理会她的拒绝,把白天吃饭时偷偷放口袋里的饭呀菜呀的抓出来往她嘴里喂,不时的还吐几口唾沫在上面,说这样才能增加黏性,可以捏成饭团。 每每这时,杜蕾蕾胃里铁定一阵翻江倒海,去厕所呕吐完后回来,床又被别人盘腿坐着抠脚丫,顺便还抠抠鼻子抹把口水了往床上擦。 刚吐完的杜蕾蕾又想吐了。 这天整晚,她就守在厕所里没有出来,宁可置身于臭气中,也不愿见到那一群疯子的疯言疯行。 捏着鼻子的杜蕾蕾一分一秒的盼着天亮,她知道天亮后周护士会来,护士一来,这些病人都会规规矩矩。可是这天,周护士没有出现,一个戴口罩、戴帽子,整个面部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的护士走进了厕所,伸手把她牵了出来,为她掸掸床单,转身把那些病人扫视了一圈,板着脸几声喝斥,一个个乖乖的坐到那一排固定的椅子里。然后护士拉着杜蕾蕾坐到了正前方的两个座位里。 “丛医生让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问?” 护士“嘘”了声,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神秘秘的让杜蕾蕾搞不清状况,也乖乖的坐着等她开口。 “丛医生让我问你,猫有多少颗牙齿?” “啊?”杜蕾蕾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个什么样的问题呢?猫有多少颗牙齿与他或是她有什么关系吗? 坐那一排的有个病人听到了,站起来张开了嘴,走到护士面前让她数。 “猫,回去坐好,让老鼠给你数。” 这话听起来很不正常,但杜蕾蕾知道,医生护士为了安抚精神病的情绪,通常都会顺着他们的话去作出回应,不正常的话也就变得正常了,她倒没有多想。 护士把那问题再问了一遍,杜蕾蕾搞不懂,问护士,护士又只说是丛医生要她来问的,她也不知道原因。 于是,杜蕾蕾想了想,胡乱给了个数字。 护士点了点头,也不说她的答案是对是错,又问:“青蛙的舌头能伸多长?” 立即又有个病人把舌头伸了出来,努力的向外伸得脸红脖子粗,像要窒息了一样。 “青蛙,你已经吃到虫子了,可以把舌头缩回去了。” 杜蕾蕾更加奇怪这个问题,随手指了指被称为青蛙的人,以不确定的试探语气回答:“青蛙的舌头就伸他那么长。” 护士又点了点头。 这算是答案?杜蕾蕾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护士又问她白雪公主和睡美人哪个更漂亮、丑小鸭吃下毒苹果后会不会变成白天鹅,龟兔赛跑中如果乌龟把壳给了兔子,兔子会不会就得第一了。杜蕾蕾眯起了眼,伸出手在护士面前晃了晃,“护士,我见过你吗?” “见过,我是指姆姑娘。我好小好小,你们要爱护我保护我哦!”护士蜷起了身子,以撒娇的姿态摇晃着,仅露出的双眼眨巴眨吧,像抽筋了一样。 杜蕾蕾怒了,一把扯掉她的护士帽和口罩,果然是同病房的一位病人。气乎乎的把扯掉的东西掷到那人脸上,吼了声,“你神精病!” 骂音刚落,骤想起她本就是疯子啊!那跟她说什么还不都等于零。可是,自己刚刚竟然被疯子给戏耍了啊!杜蕾蕾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了装扮护士的病人两耳光。 很响,在走道上听到了异响的米妮拉着丛医生的手加快了脚步,站在铁栅门外,正好看到了杜蕾蕾对嘤嘤哭泣的一个病人大打出手,而其他的,全缩到了墙角,有规律的颤抖着身体。 “大乔夫人,我就说了安夫人有攻击性吧?你看,这状况……”丛医生为难的看着米妮,这是她的建议,事实上证明,这个建议对谁都没有好处。 米妮要的就是杜蕾蕾有此反应,不然,她也不会买通周护士暗里做了那么多事。 本着对杜蕾蕾的维护,米妮把那天提建议时说过的不讲理的话又说了出来,“我说了会赔钱。你联系那个被打的病人的家属,问他们要多少钱。” “大乔夫人,这不是钱的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那你的意思让那病人的家属来把蕾蕾打一顿?” “不是不是。” “那我把蕾蕾接回家去,反正我早就不想让她在这儿。说不定换个环境,病僦好了。” 大乔先生可没有这么说过啊,丛医生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找种种理由说着接回去的弊端。米妮也有些不忍太过为难丛医生,再怎么,他也只是因被乔子胤拿捏了弱点才为之的。“丛医生,你是精神科的权威,你不能浪得虚名啊!你看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得想办法治好人才行。” 怎么治?那就没病的人一个。大乔先生不是说了她会听话的待一段时间吗,为何放任了,反而像疯了,以致今天会有如此暴力的举动。丛医生第一次对自己在精神病方面的能力有了质疑。 杜蕾蕾也懊悔自己刚才冲动了,为什么又这么凑巧让米妮看到,现在再装乖巧还来得及吗? 来不来得及都得试试。 杜蕾蕾放开了那个被她打的人,把头发捋捋,把衣服扯扯,面带笑容的走到铁栅门前,亲切的说:“妮妮,你来了啊!” “对啊,我来了。蕾蕾,你刚才怎么了?” “她装护士骗我,欺负我,我就打她了。你看,她还穿着护士服。” 米妮叹了口气,对她的说法不太相信。“蕾蕾,这里的病人我都是把情况了解了的。这个穿护士服的原本就是护士,她喜欢她的职业,护士服能让她心情平静,对康复有帮助,所以,护士给了她一套,她跟其他病人一样,都是受家庭暴力而患病的,她们的胆子很小,怎么会欺负你呢?唉,蕾蕾,你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她们胆子很小?杜蕾蕾从进来就没有一点儿感觉到。她们几个,完全有逼疯她的本事。真的,她已经深感情绪的起伏很大。杜蕾蕾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尽量的放平缓了语气,一声一声的跟米妮申明“我没病,我真没病。” 哪个疯了的人会承认自己是疯子呢? 见米妮失望的摇了摇头。杜蕾蕾力找证据向她证明自己是清醒的,把那个假扮护士的人问她的问题说出来,再说她以此揭穿了那人在戏耍她。 “那你回答了吗?” “回答了两个。”杜蕾蕾老老实实的回答,又觉不对,改口说:“没有,我只哄她随便说了几句。” “那些问题一听就不是正常人会问的啊!你还去回答。”米妮的话有些心痛的味道,扭头问丛医生,“蕾蕾的病是不是又重了?” 丛医生不知怎么回答,说重了吧,米妮会又说他是庸医,说轻了吧,她没准要立即带杜蕾蕾离开,他怎么向大乔先生交待呢?“这个……这个……要不,再观察观察?” “好吧,继续观察吧!不过,丛医生,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大乔先生,他很忙,别去烦他了,蕾蕾是我的妹妹,她有什么问题,你就跟我说吧!” 有了米妮的话,丛医生就像得到了赦免的金牌,松了好大一口气,他也不想让乔子胤知道杜蕾蕾有了真疯的迹象。 七十二、出院 因为杜蕾蕾数次出现不正常的举动,丛医生纵是听米妮的话没有向乔子胤反应情况,但乔子胤又不是死的,他会问啊,他还会问专门护理杜蕾蕾的周护士啊!周护士可是资深护士长了,她的话与丛医生一样的有权威。 趁着放风时间把杜蕾蕾独自留在病房,乔子胤溜了进去,一脸的不悦,语气透出不耐烦。“杜蕾蕾,你到底要闹哪样?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想,当然想了,杜蕾蕾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出去。但乔子胤的责问让她很难过,这些天受的委屈她好想有人可以倾诉。 靠近了挽住乔子胤的手,柔弱的说:“是周护士在害我,她想让我变成疯子,她天天跟我讲这房间里的疯子。” “她是让你了解这里的人,你才知道怎么应对。”关于这点,周护士早就跟乔子胤请示过,他也是同意了的。 但杜蕾蕾不知道啊,她继续按她的思路反问:“可是,为什么就那么巧,每次我被那些疯子气着了骂几句,都让米妮看到?还不是周护士故意设的套?” “你还是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总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乔子胤似对杜蕾蕾很失望,以他所知驳斥了她的说法。“周护士对你的护理够尽心力的了,米妮对你的关心更是没得挑剔。你的疑心太重了。唉,蕾蕾,你要再这么下去,我也没办法了。” 几句话丢下,乔子胤生气的拂袖离去。 杜蕾蕾心里那个郁闷憋屈啊,恨不能把所有人都给掐死。 接下来的日子里,米妮没有来看她,乔子胤也没有来看她,安亦扬倒是来过两次,只是她不愿见他,她对他舍身去救米妮的行为非常不满,要不是他,米妮在车祸现场也就丧生了吧,那么,她也就不会在精神病院关了这么久。 看不到出去的希望,杜蕾蕾反而变得非常的冷静,当然,这是表面的,在表面上她对那些患者的疯言疯行置之不理,每天都是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看书,心里的恐惧却在与日俱增。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内心烦躁的杜蕾蕾表面给人更加平静的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再不出去,指不定哪天就爆炸了。 这时,离米家二老遗嘱宣读的日子不远了,米妮想让她出来,再怎么说,杜蕾蕾也是米家的养孙女,二老遗嘱的宣布,她也应该在场,这是对逝者的尊重。再则,米妮想看杜蕾蕾面对遗嘱中二老对她杜家财产的交待和对她将来生活制定的保障时,她会不会捡回一丁点儿丧失掉的人性。 从周护士那儿米妮得知了乔子胤对杜蕾蕾病情前后不同的态度,如果这时以杜蕾蕾病情大好而跟乔子胤提出让其出院,他定会同意,但她不想让乔子胤去做这个人情,她要杜蕾蕾恨上乔子胤。 那就让安亦扬尽尽丈夫的义务吧! 打印着“杜蕾蕾的病已好,但有人不想让她出院”的纸条传到了安亦扬手里。 安亦扬对着纸条冷冷一笑,了然于胸的轻语:“杜蕾蕾,你太不了解乔子胤了。经过这一趟,你也该吸取教训了吧!” 安亦扬拿起电话,给米妮打了过去,开口就是关心杜蕾蕾的病情。 米妮不满的轻责,“安亦扬,你总算是想起关心蕾蕾了,这都多长时间了啊!” “我去过医院几次,她不见我。听说你常去,我只好问你了,医生护士对她毕竟与你的感觉不一样。” “那是肯定的,谁有我了解蕾蕾。”米妮嘴上说得理所当然,心里却另有一番讽刺苦涩的滋味。 “那你觉得蕾蕾的病严不严重?什么时候能好?” 米妮早想到安亦扬在收到纸条后会征求她的意见,也就早做好了答复的准备。听他问了,以对丛医生不满的态度说:“我觉得蕾蕾的病好了,她认人认物完全没有问题啊!我几次都说接她出来,可姓丛的总说还需要治疗,现在不能出院。真怀疑他就是欺骗患者家属的庸医。” 安亦扬轻轻的笑了,征求米妮的意见,“你觉得蕾蕾可以出院了吗?” “当然可以啊!”米妮想办法给安亦扬传递信息,就是要借他的手把杜蕾蕾接出来,她又怎么会说不行呢?完全站在关心杜蕾蕾的角度上,说出了充分的理由。“那疯人院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正常人待那里我都怀疑会疯掉。可不能让蕾蕾再住下去。再说了,即便是蕾蕾的病还没有好,我相信,换个好的环境,也会立即痊愈。” 安亦扬没有片刻犹豫,“既然你觉得她可以出院了,那我现在就去接她出来。” 丛医生这段时间为杜蕾蕾这个病人心力交瘁,安亦扬说出来前来的目的后,他像是遇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差点儿就磕头作揖了。 突然,丛医生的声音静止了。 杜蕾蕾出院与否,不是他作得了主的啊!他不敢得罪乔子胤,可眼前这位也是他不敢得罪的人,而他又是杜蕾蕾的合法丈夫,能用什么理由来拒绝呢? “丛医生,怎么了?” “哦!那个……那个……”丛医生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后面的话。 “是我老婆的病更加严重了,不能出院了?还是……”安亦扬故意停下了声音,看到丛医生的身体随之微微一抖,才继续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还是有人不想让我老婆出院?” “没没没有。”医生忙不迭的摆手,“让安夫人住在这里,完全是出于病情的考虑。没有谁有那样的想法。” “那好,我现在就接她出去。” “现在还不行。” “什么时候行?” 丛医生“嗯”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说:“要不,你明天来,我再确定一下安夫人的病情适不适合出院。” “丛医生,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位在仁康医院出了名的爱心大帅哥、公认脾气好得没脾气的安亦扬似乎火气很大,被诩为可以化解所有不和谐气氛的笑脸也被怒容替代。 丛医生又开始冒冷汗了,不安的瞟向安亦扬,正好迎接上他眼里的警示。心里一阵颤抖。“我……我……我去趟卫生间。” “请。” 安亦扬倒是说得从容,丛医生就紧张得混了方向,一头撞在了档案柜上。 要说这一撞能晕过去也不错,至少可以拖一阵时间。可他没晕啊,捂着头接受了安亦扬搀扶。 安亦扬关心的问:“丛医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精神病院待久了,压力太大。我给大乔先生建议一下,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吧!” 相信,大乔先生不喜欢听到安亦扬对他的关心建议。摆摆手,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安医生,这病人出院不是我一个说了算的,得几个医生会诊,都签下了同意书才行。” “这简单啊,你先把出院证签了,其他人我找去。”安亦扬从丛医生的办公桌上拿过空白的出院证明和笔塞到了丛医生手里,凌厉的眼神瞪得丛医生抖抖战战的提笔离纸不到一寸。 “不会写是吗?好,我说,你写。”安亦扬轻言细语的开口,语气里却透出重重的压力,不容丛医生说出拒绝。 丛医生额头的汗水密布,甚至滴落到空白证明上,他不敢抬手去擦拭,抖抖颤颤的按安亦扬的要求写下寥寥数字,签名处也有了签名,虽然相比平时的笔迹歪扭了些,但总归是他亲笔签名。 安亦扬满意的伸手,丛医生扯住一端不放,乞求的眼神看上去让人心软。如果是平时,安亦扬定会心软,但这次她是带着米妮的希望来接杜蕾蕾出去的,毫不留情的抢过了出院证,再要了另几位医生的姓名和电话。 临到门口,又不忍丛医生那为难的眼神,“丛医生,如果有人责怪你,你就说是我逼迫你的,让他来找我。” 有了精神科权威的签字,再加上是安医生本人来要求让其夫人出院,那几位医生谁也不想多事,连情况都不问,直接就把字签了。由周护士带着,一路通行无阻,安亦扬到了杜蕾蕾的病房。 杜蕾蕾又如前两次一样,转过身体躺倒床上把被子扯起来盖住整个自己。 “安夫人,安医生是来接你回家的。”周护士进到屋里对蒙住头的杜蕾蕾像哄孩子一样说。 杜蕾蕾一听,立即掀被坐起,抓住周护士的手问:“你说真的?” 周护士把出院证在杜蕾蕾眼前展开,微笑着说:“真的,你看,医生开的出院证都在这儿呢!” 杜蕾蕾一把抓过,又像宝一样小心呵护着,一字一字的看得很仔细。然后,看向安亦扬的眼里有了泪花。 她以为,来放她出去的会是乔子胤,她以为,安亦扬不会再来了,她以为,她会在这里关很久。 “亦扬,你真是来接我的吗?” 杜蕾蕾的话语可怜兮兮的,安亦扬心里微微一软,向她伸出了手。“是啊,蕾蕾,我来接你回家。” 七十三、家闹 出了院的杜蕾蕾并没有像她以为的回到从前的生活。安家除了安亦扬,没一个有对她的回归有好脸色。这点,她早有思想准备,但她没想到场面会是那样的火暴。 家还是那个家,人还是安家的人,难得的是住不住这里的安家人都无一遗漏的来迎接她的回归,只不过,那阵势十足就是三堂会审。 脚才踏进门,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特别刺耳。“哟,这不是去精神病院旅游的孙三少奶奶嘛?这么快结束行程,玩得不尽兴吧?” 这类话又不是第一次听到,杜蕾蕾冷哼了声,懒得理会,放开安亦扬的手转身向楼梯走去。 “果然是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养大她的爷爷奶奶死了都不当回事儿,现在遗嘱要宣布了,就现身来争夺遗产了?”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刻薄的响起。 安亦扬冷冷的说:“二哥二嫂,都是一家人,至于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杜蕾蕾则停下脚步,慢慢回转身以狠狠的目光瞪过去。 “瞪什么瞪,还想吃人了不成?”安亦扬的二嫂那不满的声音又响起。 “吃人,我也不会吃你啊!”伴随着杜蕾蕾温温柔柔的话音还有一记响亮的耳光。 被打的是安亦扬二叔的儿媳妇易潇,她是有些家境的,从小娇生惯养形成了娇纵的性格,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对待,立马就扑了过去,抓住了杜蕾蕾的头发拼命扯。 杜蕾蕾哪是受人欺负之辈,一脚就踢在了易潇的小腹,痛得易潇赶紧放手捂着肚子蹲下。紧接着,呼天抢地的喊痛,喊着“我的宝宝,我的宝宝啊!完了完了,肯定流产了。好痛啊!”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摒住了呼吸,目光齐唰唰的全集中到了易潇身上,包括杜蕾蕾,她有种闯了大祸的害怕,向安亦扬走近了点儿,牵住了他的手。 这易潇嫁给安家二孙子安亦抒已经五年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谁问起,她总说是年轻,还没有过够二人世界。只有安亦抒清楚,那是她年少时生活不检点,做了太多的人流手术,已经不能怀孕了。也因为这个原因,夫妻俩达成协议,人前装恩爱,人后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 所以,其他人是担心孩子,他则是不解的问:“你什么时候怀孕的?” “我……我……”易潇想骂他没默契,也想给他暗示,但此时的她是焦点,做小动作他们会看到的,她只好装痛连话都说不连贯,借抓安亦抒的手臂暗暗用力,希望他能懂得配合。 安亦抒懂了,恨不能掐死她。这是可以拿出来假装的事吗?但他不能拆穿啊,只好跟着演戏。 当婆婆的急了,“管她什么时候怀孕的,赶紧送医院去,可千万别有事啊!” 这不,刚想完的事就麻烦来了。这能送医院吗,那还不露馅了?安亦抒和易潇心知肚明,相视一看。安亦抒赶紧说:“我送她去医院,你们在家等着,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们。”抱起易潇就向外走。 可这种事,家人怎么放心呢?都说着要跟去,好有个照应,尤其是当婆婆的安家二儿媳,那个当奶奶的迫切之心,就像是去医院了就能抱孙子一样。。 安亦抒和易潇仍说不用。 安亦扬感觉到了异样,挡住了去路。“二哥,我先给二嫂看看,她的情况好像不太严重,我应该可以处理。” 安亦抒怎么会让他看呢?以不置信的语气说:“你?你只是儿科医生。” “我经常去妇产科,见得多了,知道怎么处理。”安亦扬下了决定,没达到也是不会放弃的。 安亦抒和易潇心虚,不同意。安老爷子对安亦扬是最看重的,他相信他。“别磨蹭了,赶紧把人放下,让小三子看看。” 安老爷子的话在家就是圣旨,谁都不能违抗。 安亦抒骑虎难下的把易潇放到沙发里,凑近了暗碰碰安亦扬的手臂,带着暗示用极轻的声音说:“你我是堂兄弟,你不会帮外人吧?” 外人?安亦扬为这个词感到好笑。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可是比外人都不如啊,此时倒来套亲戚关系了。也正是他的这几句话,安亦扬更加肯定她怀孕的猫腻。 没有回答安亦抒,安亦扬抓住易潇的手把起脉来。天知道他根本不会把脉,但他装模作样的的动作骗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安亦抒和易潇相握的手已经汗湿。 两三分钟后,安亦扬一脸疑惑的盯着易潇的脸,看得她更加心虚,脸红红的,还有了微汗渗出。旁人还以为是痛得厉害了呢!一个个都表示出了关心。 不想,安亦扬很肯定的说:“二嫂,你没有怀孕,又怎么会流产?” “没有怀孕?”有一半的人都惊呼出声。 易潇的脸皮不够厚啊,在众人的声音下,把头垂得低低的,那神情,什么都不用说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有的人脸上看戏的兴致更加浓厚,最后把目光全停在了安老爷子身上。 杜蕾蕾的反应是最强烈的,一改刚才的怯意,冲上前一把拽住易潇的手,把她从躺着的姿势改为了跌倒地上。杜蕾蕾也不想想自己作贱出来的不能生育的事,口不择言的乱骂:“你有本事再装啊!下不了蛋的寡母鸡。” 这话让安亦扬听着很不舒服,皱了皱眉头,轻吼着制止了杜蕾蕾再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 有了这一茬事,暂时把众人对杜蕾蕾的指责转移到了易潇身上。 可怜了易潇,安亦抒根本不帮她,在父母的责备下,把全部责任全推到了她身上,说他之前也没听她说过,刚刚得知,被当父亲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没想到去辩识真假,不然,也不会在她喊肚子痛时抱她去医院了。 易潇突然的孤立无援,把火向安亦抒发去。“安亦抒,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一点儿担当都没有,我是你老婆。” “你还知道你是我老婆?你哪一点儿有为人妻的样子?”当众给他难堪,安亦抒也不会给易潇脸面了,把她的风流事和不能怀孕的事全给抖了出来。易潇不能忍受安亦扬把污水全泼到自己身上,也把他的破事给说了出来。 狗咬狗的举动暴出了太多的秘密。 这比假装怀孕流产更加让人气愤,安老爷子抚着胸气得全身颤抖。除了安家老二一家,其他人都幸灾乐祸的露出鄙夷的神色。 杜蕾蕾更是揪住了借口,冷嘲热讽的还击回去。安亦扬的制止已经不起作用了,杜蕾蕾越说越欢,那一句句话,要多伤人有多伤人,连带的,把安家长辈也给夹带着讽刺了。 安老爷子中气十足的一吼,把场面镇住了。“反正丢人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今天就全给摆出来解决了。”然后吩咐三儿媳:“柳月,让张嫂去把东西拿出来。” 柳月为难的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安长青,安长青本就怕他老爹,一声不吭的低下头。柳月只好对佣人张嫂微微点了点头,也垂下头去不敢看儿子儿媳。 一定是与自己和杜蕾蕾有关,安亦扬猜测让张嫂拿的东西是米家二老葬礼后指责杜蕾蕾的报刊杂志,以转移眼前的闹剧,先为她辩解了:“蕾蕾没在葬礼上出现的真正原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也不想啊!再说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有必要再挖出来吗?这不是自己打自家的脸吗?” 谁都没有回答。 杜蕾蕾在精神病院过的差不多是与世隔绝的日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就不明白安亦扬这话的意思,也不管此时不太适合问,仍是问了出来。 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安亦扬干脆说了声“没什么”,。 “没什么?可是太有什么了,多么的辉煌,多么的震动人心。”原抱着前来看戏的二孙媳妇易潇从包里把一叠剪报拿出来向杜蕾蕾劈头盖脸丢去。她本就看不惯杜蕾蕾,现在,她被众人唾弃,还不得再找个垫背的。 早有好事的堂姐堂弟什么的快速捡起来,挑着经典的内容大声念出来。 安老爷子见快要失控的场面,气得骂了:“都给我住口,不住这儿的全给我立即滚回去。” 大家都怔怔的,但没有一个人有离开的迹象,好戏还没有看完呢! 正在这时,张嫂拖着两个大旅行箱出来了。众人的目光自然全落到了那上面。 安老爷子又发话了,“杜蕾蕾,你也给我滚出去。安家容不得你这种不孝的东西。” “不孝?”杜蕾蕾冷笑了,拂开安亦扬阻止她的手,单手指了一圈那些人,反问安老爷子,“你的这些儿子孙子孙女都孝你了吗?他们不都是看在你的财产份上才一个个把你当老祖宗,等你两腿一伸,他们除了抢着分家产,怕是连你瞑不瞑目都不会管。” “杜蕾蕾,你过分了啊!”安亦扬拉住杜蕾蕾用力的一扯,拽住就往屋外走去。 “爸!”“爷爷!” 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声的惊呼声。安亦扬一扭头,安老爷子正呈晕倒之势。 放开杜蕾蕾,冲过去从其他人手里接过爷爷扶住,唤了几声“爷爷”。 安老爷子还没有晕倒,只是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我安思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一群不肖子孙。” “爷爷,什么话都别说,我先送你去医院。”安亦扬抱起安老爷子就往屋外走,他老爹赶紧赶前面去开车了。 七十四、串通 医院的病房,只有安老爷子和医生。 医生正把各种检查仪器连线往安老爷子身上接,一边说:“老爷子,以您老的年纪来说,身体很不错了。” “贺医生,你就别安慰我了,要是身体好,我还能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儿就这么去了?你给我检查仔细点儿,别净说哄我开心的话。”说着,叹了口气,“公司啊,现在还离不得我。” “今天忘记吃降压药了吧?然后还生了好大一场气对吧?”贺医生熟悉安老爷子的情况,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安老爷子点了点头,说得有些难过,也有些无奈。“我家那些破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贺医生是安老爷子从学生时代就支助起来的,多年来,两人已是亦父子亦朋友一样的感情,说话也就随意得多,自是能了解安老爷子忧心的是什么,劝道:“老爷子,上年纪的人了,不比得年轻人的精力,身体最重要,该放手还是得放手。” 安老爷子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要是能放,我还不早放手了?你说说,那一帮混蛋,有哪一个能让我省心?除了亦扬,有哪一个能担起整个安居?” “亦扬不是答应回安居了吗?” “阴奉阴违。如果我跟你说他一份财务报表看了半年说还没有弄懂,你信不信?” “不可能吧?”贺医生停下了动作,看向安老爷子,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 “任谁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他还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我。到现在,连他的办公室的门朝哪个方向开,他都不知道。你说,我不把安居看着怎么办?” 贺医生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凑近了安老爷子小声的问:“要不要他立即接手安居?” 安老爷子腾的就坐了起来,满是期望的问:“你有办法?” 贺医生点了点头,“不过,老爷子,你得在医院躺一段时间,不是我咒你,我会对他们说你的病很重。” 缓缓的,安老爷子也点头了,脸上也有如狐狸的笑意。“我懂了。只要能让亦扬接手安居,别说只是装病,就是真病,我也愿意。” 贺医生心中升起浓浓的悲哀,眼眶有些泛湿。谁能想到叱咤风云的安老爷子在儿孙满堂的情况下连选个接班人都是如此的艰难。 趁着此时的悲情,贺医生走了出去,外面一群人个个都关心的询问老爷子的病情。 贺医生没有直接回答,神情更加凝重的对安亦扬说:“老爷子让你进去。” “只是他进去?”“为什么只是他?”“贺医生,你听错了吧?”“我也要进去。”“对,我们也要进去。”……闹哄哄的一片,嘴上都说是关心老爷子的身体,在旁人听来,是别有用意的关心啊!当然,其中还是有真正关的,那就是安亦扬和他的父母安长青柳月。 安长青劝大家不吵,被他们一句“你儿子被定为了接班人,你就在这儿装好人了?”而闭嘴。 贺医生很为安老爷子不平,但那是人家家的家事,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明目张胆的评论。他在心中鄙视这些道貌岸然的不孝子之余,只能站在医生的角度遵从患者的“意愿”。“这里是医院,请各位保持安静。安老确确实实只让安亦扬一个人进去。我只是传话。各位都知道老爷子的脾气吧?” 众人总算是安静了。 “进去吧!”安长青己从贺医生的神情中猜测到他老爹的情况不太乐观,也猜测到他老爹只让安亦扬一人进去的原因,拍拍安亦扬的上臂,叮嘱:“听爷爷的话,不要惹他生气。” 安亦扬点头进去了。 安老爷子面无血色躺在众多仪器中,微闭的眼睛己没有平日里的凌厉,身上连接的那些线让整个人看上去离生命的尽头不远了。 怎么如此严重?安亦扬不愿相信,看了看那些仪器上的显示,心情非常沉重。身为医生的他深知那些数据真的很让人担心。 安亦扬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希望贺医生告诉他这不是真的。“贺医生,我爷爷之前的检查报告不是说除了血压高点儿,其他都很正常的吗?这才多少天,身体不会一下子就这么差了吧?” 贺医生板起一张脸,关心中带着指责。“亦扬,你也是医生,你不知道血压高的人不能生气吗?你不知道血压高能引发很多病吗?老爷子身体再好,也是近七十岁的人了。” 这点安亦扬当然知道了,他只是不愿相信嘛!歉意的握住他爷爷的手,关心的问:“爷爷,你现在感觉怎样?” 安老爷子有气无力的说:“都躺医院来急救了,还能怎样?” “爷爷,你会很快好起来的。” “好起来了,还不是会被你们气死?” “对不起,爷爷,我会让蕾蕾来跟你道歉的,她说的话确实是过分了。但她这段时间受了太多委屈,希望你能原谅。” 安老爷子不乐意的别过了头,似因说这些话已累着了身体,闭目小憩。 风烛残年的老人啊! 安亦扬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去打扰安老爷子的休息。 没一会儿,安老爷子睁开了眼,有些认命的像是问安亦扬,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安居,小三子啊,你是要爷爷带着遗憾和不安就这么去了吗?” “爷爷,我......”安亦扬深知爷爷对他的期望,可他志不在安居啊!还有他的叔叔伯伯们,一个个都想占安居为已有,他若全盘接手安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他的老爹与其兄长弟弟的关系怕是水火不相容,他不想看到有着血缘亲情的家人形同仇人。 安老爷子知道安亦扬的顾虑,但除了这个孙子,其他人不管是能力,还是人品,根本不能担此重任,他不想他一生的心血随他一起入土,他必须在有生之年让安亦扬接手。 一行老泪从眼角滚落,话语几乎是请求,“小三子,你只顾与他们的亲情,就不管爷爷了吗?你想爷爷死不瞑目吗?” 话,听得安亦扬特别难受,抬手擦去爷爷的泪水,他有想过顺爷爷的意,但亲情关系是他最大的为难。“爷爷,其实,让大伯二伯四叔我爸他们各管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你想安居四分五裂?”安老爷子的态度变得强硬了,“小三子,实话跟你说吧,我早立了两份遗嘱。一份是你现在接手了安居,我死后的安排,这份内容很简单;另一份是你现在不接手,我在死后也会强行把安居交给你,如果你那时还不要,整个安居就会由遗产管理委员会强行解散关门。你能想像到那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你顾及的亲情又还会不会存在?” “爷爷......”安亦扬没想到他爷爷会有如此极端的安排。 “你还是不答应我是不是?”安老爷子气极的扯掉了输液的针,又因刚刚情绪激动的说了一连串的话,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贺医生赶紧把氧气罩给罩上了。安老爷子又一把扯掉。“那我就看遗嘱对你有没有用?” “爷爷,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治病养病。”安亦扬抱住了安老爷子。 安老爷子还是不放心,谁知他是不是继续用“拖”字诀。“你之前也答应过,可是过了两年,你都没有接手。” “这次不会了,我明天就去。”为了让安老爷子放心,安亦扬又是发誓,又是写保证的,才让安老爷子在承诺中松了口气,配合着贺医生重新扎针、戴上氧气罩。 又听了爷爷的一阵教诲,安亦扬才与贺医生一起出了病房。 刚出去,一群人就围了过来,不是问老爷子的病情,而是问老爷子跟安亦扬说了什么。 安亦扬早知他们的嘴脸,只是因为是一家人,他一直容忍着,但是,在老爷子病重之际,他们还是这样,他不能再好言相对了,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一圈。 这是他们都不曾见过的眼神,一个个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安亦扬更加冰冷的开口,“你们最不希望我答应的事情,我答应了,明天,我就全盘接手安居。” 安亦扬的话如水滴进了沸腾的油锅,大家都忘记了刚才那一股寒意,全冲他吼了起来。“不可能,你不是一直都没有答应的吗?”“老爷子是不是病糊涂了,我才是长子。”“不行,我们要进去看看,肯定是老爷子说胡话。”“贺医生,你让开。”…… 众人推搡着要往病房里挤,贺医生很不客气的一声吼,震住了他们的同时,干脆往一旁站开,指着病房门说:“你们是嫌之前没把老爷子气死要重新再气一次?今天你们谁有本事推开这扇门试试。” 一时,反倒没有谁去推门了,但从神情里,明显的看到他们很不甘心。 贺医生鄙视的哼了声。“如果各位被保安赶出去,怕是不怎么光彩吧?是自己离开,还是我请保安护送,说一声。” 面子,向来是豪门子弟们最顾及的,但没有人愿离去,一个个还望向病房的门,就像眼睛可以穿过去让安老爷子改变主意。 七十五、陪伴 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杜蕾蕾安分了很多,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生活,连手机也关掉了。 不是她在闭门思过,而是她知道自己的出院没有经过乔子胤的同意,她不敢出去,怕遇到了乔子胤,会被再关进精神病院去。 安亦扬果真在第二天一早就辞去了医生的工作,进到了安居。他会很忙很忙,忙得没有时间陪杜蕾蕾,于是给米妮打了电话,让她没事多来家里和杜蕾蕾聊聊闺房话。 米妮当然乐意,挂了电话就带着乔子胤和儿子,带着甜蜜的幸福到安家来了。 一个多月的监禁,杜蕾蕾瘦了,皮肤更白了,对化妆的心思也没有了,穿着睡衣、趿着拖鞋、披散着头发站在他们一家人面前。她不敢看乔子胤,她怕乔子胤眼里的责怪,她也不敢看米妮,她怕米妮那捕捉不清的感觉;就是奇奇,她也只是一眼后不敢再看,她觉得那里也有她害怕的味道。 奇奇只是个三岁小孩儿啊!杜蕾蕾在出院后第一次怀疑自己受精神病人的影响也出问题了。 “你们随便吧,我很累,我先回房了。”杜蕾蕾不想见到眼前任何一人,借口离开。 “蕾蕾,病了吗?”米妮关心的扶住杜蕾蕾,“我陪你回房去。正好,我带了些东西给你。” 这句话,对杜蕾蕾来说是那样的熟悉。在精神病院她伤了米妮的那天,米妮就是跟她说同样的话,然后把辩不出容貌的米家二老遗容照片给了她。 那照片太恐怖了。现在,她又要拿出同样的东西吗?想想,心尖都在冒冷汗。 一把挥开米妮,杜蕾蕾指着门的方向大吼,“你走,你现在就给我走,我不要看到你,你休想再来吓我。” 米妮空举着的双手都忘记了放下来,不解的问。“蕾蕾,你这又是怎么了?” 两人说话时,声音都是正常的,也全在乔子胤的视线范围内,乔子胤看不到米妮有半点儿吓杜蕾蕾的举动。而杜蕾蕾将害怕源指定为米妮包里装着的东西后,米妮从包里拿出来一盒杜蕾蕾最喜欢吃的巧克力来时,乔子胤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非常不悦的说:“蕾蕾,我看你还是应该住医院去,你疑神疑鬼的,我可不放心妮妮接近你。” 杜蕾蕾对精神病院已有了深入骨子里的害怕,听了乔子胤的话后,脸色越发的白了,一手抓住了米妮的手臂,以求助的眼神看向她。 米妮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把那盒巧克力塞到了她手里,扭头轻斥了乔子胤,“胤,你别这样说蕾蕾,她只是换了个环境,有些不适应。” 乔子胤立即反驳:“这里是她住了几年的地方,会不适应?你就护着她吧!” “她是我妹妹,我当然要护着她的。就像你是我老公,我也会护着你啊!”米妮转变了语气,撒娇的说完后在乔子胤脸上甜甜一吻,柔和了乔子胤面部的线条,也刺晕了杜蕾蕾的双眼。 幸好此时杜蕾蕾已让那盒巧克力消除了害怕,理智恢复,她清楚的知道了刚才的举动又犯下了大错,万不能再因一个吻而发脾气。定了定心神,叹了口气,以可怜兮兮的语气把前一天发生的事作为了刚才情绪失控的理由。 如果没有安老爷子的病倒,昨天的故事倒真是精彩。米妮在心里悄悄为那不要脸的易潇点赞,她觉得,用易潇来对付杜蕾蕾定能物尽其用。 改天吧!易潇人在那儿,跑不掉的,先让杜蕾蕾消除对她的“幻觉”。 剥了颗巧克力喂到杜蕾蕾嘴里,米妮像哄小孩子的说:“蕾蕾,你也好久没有出去了,我们出去走走,去购物。顺便看看安爷爷吧!” 杜蕾蕾一肚子的憋屈无处发泄,哪来出门的心,更别说很可能是做自己送上门挨骂的事。头一扭,嘟囔着:“我不去。他昨天都赶我走了。” “你昨天说的话也确实不对啊!”米妮完全就是慈母的神情,跟杜蕾蕾讲道理。“安爷爷是长辈,是一家之长,你再是不满,也不能当面顶撞。走吧,给安爷爷道个歉。” “我不去。”杜蕾蕾干脆转身背对着米妮。 “听话,蕾蕾。”米妮又把她扳了过来,耐心的劝说:“生病的人心比平时都容易软,这就是你最好的道歉机会啊!相信我,安爷爷一定会原谅你的。” 奇奇拉住杜蕾蕾的手扯着拽着撒着娇。“蕾姨,奇奇也要看祖爷爷。蕾姨,去嘛去嘛!”说着,涎着口水蹭了杜蕾蕾一脸。 小孩子都开口了,这么大个人还耍小孩子的脾气?乔子胤摆出严父的态度对杜蕾蕾说:“蕾蕾,妮妮与你一样大,你怎么就不能和她一样懂事呢?去看看老人还委屈了你不成?就算你觉得委屈,也得忍了,亦扬他是安老爷子的孙子,你总不能让亦扬两头为难吧?跟你说吧,亦扬为你今天一早已经跟我辞职了,说是要接手安居。” 杜蕾蕾昨天被安老爷子赶,之前又没受到什么好待,她才懒得管安老爷子的死活呢,没有跟去医院。之后谁都没有对她说过什么,她不知道安老爷子的病情如何,也不知道安亦扬在医院跟安老爷子说过什么后宣布的决定。 但因为有着安亦扬之前与安老爷子为她达成的交易,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直觉的认为安亦扬是为了他爷爷不赶她走而再次做的交易。 杜蕾蕾没有感动,在她看来,这是安亦扬早就该做的事,拖拖拉拉到现在,纯粹就是浪费时间。不屑的一句“这个木鱼脑袋总算是开窍了。” 米妮把对此话的不满放于心底,表面赞同杜蕾蕾的说法,附和道:“开窍得真是不容易啊!我这个当姐的一定要送个礼贺一贺。走吧,蕾蕾,我们现在出去,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你正好看看。” 杜蕾蕾还是不想出去,乔子胤又说了。“亦扬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现在刚接手安居,要面对的事情很多,你让他省省心不行吗?听你姐的话,去跟老爷子道个歉。就几句话,又不是要你的命。” 对乔子胤的话,杜蕾蕾还真有些不知如何拒绝。像是被说动了,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先回房换件衣服,再跟你们出去。” “我陪你。” 杜蕾蕾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向房间里去,乔子胤也不自禁的跟了上去。 米妮转身一叉腰,娇俏的说:“胤,你想干嘛?蕾蕾去换衣服,会脱光光的。” 乔子胤哪是想去看杜蕾蕾换衣服,他是担心安亦扬突然的把杜蕾蕾强行接出了医院,是发现了什么,再加上之前他和杜蕾蕾做的事,万一,她把她所知所想对米妮再反复说了出来也是很麻烦的。他在没有得到她确切的保证之前,他害怕她俩单独相处啊! 以杜蕾蕾之前伤过米妮他不放心为由,跟去守在了门外,不时的敲敲门,与其说是确定米妮无恙,不如说是提醒杜蕾蕾把握说话的分寸。 杜蕾蕾又不是傻子,经历了精神病院事件后,虽然有时会控制不住情绪,但还是知道哪些话不该说、哪些事不能做。她不会让那一幕重现,她会掩饰、她会伪装,当那不确定到底是幻觉还是自己多疑又或是米妮真说过那些不可思议的话是因精神出现问题而想象出来的,诚挚的握住米妮的双手,将道歉的话说了出来,原因,自然归咎于突如其来的精神问题。她以为,那是米妮坚信的原由。 米妮拥住了她,热泪盈眶,“我的好妹妹终于回来了。” “妮妮,对不起,我伤了你,也谢谢你,一直对我不离不弃。” 米妮以放声大哭来表现对杜蕾蕾病愈的喜悦。 门外守候的乔子胤一直留意房间里的动静,听到哭声以为又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一脚踢开了门,紧张的喊了声“老婆”。 两女人都愣愣的望向了他。 米妮脸上还挂着泪水噘起了嘴,指指那被踢坏了锁的门责怪:“胤,你干嘛?” 杜蕾蕾就不能将想问的话问出口了,只能在心中质问:“乔子胤,你不是跟我说你不爱米妮吗?你这么紧张她干嘛?又跟我说是假象吗?好,我配合,大家都演戏吧,看谁演得最好。” 那么,米妮呢?她是不是也是在演戏? 凝神看了几秒,不像。米妮不是个会伪装的人,她没有心计,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的。杜蕾蕾觉得自己对米妮确实多疑了。 暗暗吁出一口怨气,杜蕾蕾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出乔子胤能听懂的保证。“姐夫,你不是以为我欺负妮妮了吧?我那时是生病,管不住自己的言行,现在我己经好了,不会再发疯了,我保证。姐夫,你得相信我。” “我能相信你吗?”乔子胤可不敢轻易相信杜蕾蕾,她的因妒成恨是没有理智的,幸好米妮没相信她对他的指控,幸好他及时以精神病为由阻止了。 但此时杜蕾蕾的话,米妮是相信的。“胤,蕾蕾的病真的好了。你不要总戴同一副眼镜看人嘛!” “蕾姨,你病了吗?”奇奇歪着头看向杜蕾蕾。“病了要乖乖吃药哦!” 那明明是天使般的笑容,杜蕾蕾却没由来的心底一颤,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他只是个还抱着奶瓶的三岁奶娃啊! 杜蕾蕾甩了甩头,将那不太好的感觉甩了出去,像以往一样俯身去亲他的小脸蛋。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念头。“谁让你是乔子胤和米妮的儿子呢?你就认命吧!下辈子,千万看清了人家再投胎。” 七十六、遗嘱 那一闪即逝的恶毒,防备着她的乔子胤没看到,米妮却是清楚的捕捉到了。 从上一世奇奇患病的时间上来算,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段。 杜蕾蕾要对奇奇下手了吗?她怎么能如此狠毒? 米妮有点儿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紧握的拳头藏于身后,泛白的指关节像要撑破皮肤冲出来。 要不要一拳打她个面目全非?如果不是奇奇暗暗的提醒,米妮相信拳头己经挥出,而挥出的结果,没准就是被认为她也患了精神病。 奇奇在米妮身后像躲猫猫一样,用他的小手抚上拳头,当拳头放松为掌时,他把自己的手放进她的手心,温软湿濡的唇轻轻落在手背,然后探出脑袋仰头给了他妈一个甜甜的笑脸。 那笑如春风拂过,化解了一切戾气。米妮理智回归,重新整理了心绪。亲昵的一手挽杜蕾蕾,一手牵儿子,三人向外走去,乔子胤顿时像个多余的跟屁虫在他们身后。 上车,两女人和一小男人全挤在后座叽叽喳喳,充当司机的乔子胤连插话的间隙都没有,夸张的感叹地位的骤降。实则,他仔细的观察着两人,看米妮对杜蕾蕾是不是真的不设防,看杜蕾蕾的言行是否引起米妮的异样。 好像,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如此其好,自己从米妮这儿直接入手,再让杜蕾蕾从旁辅助,大事何愁不成。 乔子胤的心情大好,油门都踩得轻快了,吹起口哨也不自知。 杜蕾蕾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可谁又知道她每天伪装得很辛苦,做每件事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她在等待遗嘱的宣读,那之后,她在任何人面前学习她从未涉足的经营管理就会变得明正言顺,不用再每天人前浪费时间,独自一人时把一分一秒都榨得干干的。 终于到了遗嘱公布的日子。 米妮、乔子胤、杜蕾蕾、安亦扬四人一同来到湛律师的事务所,宽大的会议桌一侧只有湛律师在内的三名律师和公证处的两名工作人员。 乔子胤的心放下了,没有不相关的人,就意味着遗嘱不涉及外人,米家二老的所有财产应该是全部留给了米妮吧,或是给杜蕾蕾也分了一点儿,那还不就等于是自己的?早知这样,这两个月来在湛律师那儿耗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干什么。 乔子胤俨然就是米家的唯一继承人姿态,一反他这段时间在湛律师面前的低声下气,趾高气扬的说:“湛律师,还磨蹭什么呢,人都到齐了,赶紧公布遗嘱吧!” 湛律师向公证人员点了点头,才将一个密封完好的文件袋交于四人检视,那上面每一粘合处的封条都完好无损,封条与文件袋面交接处米家二老的亲笔签名和日期也清晰完整。大家都确定自立遗嘱到此时,这个文件袋是没有被打开过的。 一项项步骤确定完毕,湛律师当着大家的面将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出了里面的录音。那是米老爷子在立遗嘱前的一些交待,也确定了这份遗嘱的定立是合理合法的。 听着米老爷子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出,可说话的人早已不在同一个世界,米妮的泪水决堤,不停的呢喃着“爷爷、奶奶”。 见米妮情绪一时平静不下来,湛律师征求各位的意见:“要不改天再公布遗嘱吧?” 杜蕾蕾一直都认为在她成年时,米老爷子给她的那些钱财已是她的所有,遗嘱将不再是与自己有关的,早与晚,又或是公不公布都与自己没影响;安亦扬更是没有异议,在他认为,米家财产肯定是给米妮,他要做的是在米妮接手后默默为她守护;乔子胤可就等不及了,他暗害得米家二老归西就是为了遗产,两个月,他已经等得及太急太急,他要立即确定财产的归属,他才能早些将其掌于自己手中。 所以,乔子胤是不同意的,他迫不急待的说得光面堂皇,“遗嘱是逝者的愿望,我们不能违背。爷爷奶奶定于身故后两个月公布遗嘱定是有他们的道理,身为律师,职业道德很重要。” “职业道德”几字提醒了湛律师,不然,他听到乔子胤那个畜牲还有脸称呼米家二老为“爷爷奶奶”时,没准就是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向他砸去。但他还是不悦的把乔子胤一直想打听,却至今都以为公布遗嘱的时间是有什么特殊安排的答案生硬的说了出来。 乔子胤顿觉自己就像被人打了一耳光却连言语还击都不能的郁闷,铁青了脸,还不得不压下怒意。 把气发泄到了从纸盒里扯纸巾的动作上,狠狠一大把,塞给了哭泣的米妮,没有安慰的言语,只说着要她催促湛律师赶紧公布遗嘱。 这让安亦扬很是不满,但他又能用什么身份去安慰呢?碰碰思想抛锚的杜蕾蕾,悄声提醒:“你姐哭得很伤心呐,你不劝劝?” 杜蕾蕾这才惊觉自己忽略了该做做样子的事,慌乱中正要随便说几句,又怕给人姐妹情太假的感觉,瞥了一眼,看到乔子胤在跟米妮说话,也没细听,就回应安亦扬:“姐夫在劝,我怎么去人家夫妻间插嘴?” “他劝得好像有点儿不对呢!” 果然! 杜蕾蕾嘴角隐隐的向上轻扬,这正是她向米妮示好的大好机会啊!探过身去搂住米妮,以抱不平的保护之态向乔子胤表示了不满。“姐夫,你到底关心的是什么?你看妮妮伤心的。”再拿起纸巾轻柔的擦着米妮的泪水,“妮妮,别哭了,爷爷奶奶最喜欢的就是看到你的笑容。今天公布遗嘱,也是爷爷奶奶的心愿,他们一定在旁边看着的,你也不想他们难过是不是?”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指向会议桌一旁的空位,好像,爷爷奶奶就坐在那里。 乔子胤听到杜蕾蕾的话,被惊得目光飘移,只想给杜蕾蕾一通吼,再把米家二老的葬礼上摄制得非常清晰的遗容让她欣赏,看她还有没有胆说类似的话。可惜,环境实在是不允许。附和着杜蕾蕾的话说:“妮妮,蕾蕾说得对,爷爷奶奶也不想看到你哭,别哭了,乖。” 米妮真的停止了哭,她怒、她恨。爷爷奶奶是他们亲手害死的啊,他们怎么可以把话说得如此轻易,他们怎么一点儿悔意都没有,他们的心是什么做的? 米妮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直到嘴里有丝丝的铁腥味,她才松开,用手背擦干了泪水,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平缓了语气说:“湛律师,遗嘱公布的时间是爷爷奶奶生前就定下的,我们都不要去改了,你公布吧!我没事。” 遗嘱,最开始竟然是向杜蕾蕾交待杜家的财产,这让除了湛律师和米妮在外的所有人意外。 一份十几年前杜家出意外后杜家企业的资产评估报告递到杜蕾蕾手里,上面清楚的写着每一项数据,远比她所以为的要少得多,几乎是资不抵债。一大摞杜家企业在事发后被转卖和偿还债务的原始凭据也放到了杜蕾蕾面前,多得谁都无暇去细看。杜蕾蕾只看了帐本上最后的数字,同样,比她以为的要少得多。 那就是说,米老爷子在她二十岁生日时归还她的杜家财产只多不少,米家并没有侵吞杜家的钱财,还为她将为数不多的钱在近十年的时间翻了几十倍。 杜蕾蕾根本不相信,她不相信会有不爱财的人,她不相信米老爷子只是为了不被人说他侵吞杜家企业将其全盘卖出,她不相信卖得的钱他会好心的拿来为她以钱生钱。 总之,在杜蕾蕾的意识中,世上无好人。 不然,米老爷子为何在有生之年不跟她交待,而把这些事安排在死后才让她知道,他定是不敢面对自己的质问。不然,以她并非米家亲孙女的身份,为何在死后给她两处价值数千万的房产,每月还有一笔可观的生活费供领取,这不正说明了米老爷子怕霸占了杜家财产的恶行会在死后下地狱受惩罚才做出的弥补? 因为这些想法很久以前就根深蒂固,各种恨怨早已深埋心底,杜蕾蕾在面对时,真实反应已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反让人觉得她对钱财很淡然。 米妮在上一世就因无知与盲从被这样的假相蒙骗的,今生,她再不会眼瞎心瞎的错把恶人当亲人。 早已知道遗嘱内容的米妮暗暗的仔细观察乔子胤与杜蕾蕾的神情,捕捉每一个微小的变化,她希望能从他们眼底看到悔意,哪怕一丝丝、一毫毫,她都可以在将来的复仇中对他们留一分情。 但是,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反而是在湛律师公布了她继承的遗产有多么的庞大时,杜蕾蕾眼里出现了妒意与恨意,乔子胤眼里则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那贪婪的光芒持续时间并不长,随即的补充协议如迎头一盆凉水,浇得乔子胤像被冻僵当场。 米妮只有几套房产能即时接手,所有米家的企业,都要在一年以后米妮才能接手?这一年里,那么多的产业全由遗产管理委理员会打理?一年后,如果米妮不能通过遗产管理委员会成员的考核,他们还会继续掌管?最长代管时间是三年,若到时还不能接手,除了保障米妮的生活费之外,所有企业将会分别捐赠给不同的慈善组织? 乔子胤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再次问了遍,确定补充遗嘱中正是这样交待的。 这两老东西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自家的财产竟然拱手送给一群毫不相干的人去折腾,也不交给他这个正牌女婿? 乔子胤胸中憋的气急剧的膨胀,终于忍不住一拳拍在了桌面,向湛律师发出了对补充遗嘱真实性的质疑。 七十七、走神 所有的人都向乔子胤投去了鄙夷的一眼,湛律师更是在那一眼之后,不屑的扭过头去与一旁的公证员说着什么。 坐湛律师旁边的另一位年轻的律师站了起来,义正严词的对乔子胤说:“大乔先生,遗嘱的真假,在遗嘱开封前是得到了在座各位的确认,还有逝者生前留下的录音,足以证实遗嘱是绝对的真实。你对此发出质疑,是对逝者的不敬。” 乔子胤自知是没有理由怀疑的,他是气不过啊!可气不过,也不能在这样的场合里激动,乔子胤放软了语气牵强的解释:“我是说遗嘱的补充部分。爷爷向来做事果断,像立遗嘱这种事,他肯定是早就完全想好了,应该不会……” “你不是立遗嘱的人,你怎么知道人家的想法?”年轻的律师带着个人情绪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乔子胤的话,又觉于他身分是不恰当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清了清嗓子,以“补充遗嘱也是遗嘱的一部分,是同样受法律保护的。”作为开篇,开始向乔子胤讲述遗产法及其他相关法律法规,并且引经据典,以他丰富的学霸型学识再进行分析。 滔滔不绝的口才让乔子胤几次张口,都在无声中闭嘴。那个郁闷劲儿,看得好些人都把笑憋在了心里。 长篇的演讲终于结束,乔子胤有如被暂时洗脑,律师们再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觉得非常有道理。就是遗产管理委员会的成员亮相,乔子胤也没有表示任何异意。他也不能有异议啊,米家二老在遗嘱中根本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提。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乔子胤心的不舒坦才愈加的浓,他只想独自一人驾车去发泄发泄,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丢下米妮。 面无表情的为米妮拉开车门,驶出众人的视线后,乔子胤将车停在了路边,探身把她这边的车门打开了。“公司还有很多事要我去处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米妮知道他这副如丧妣考的模样是什么原因,却装做不懂的问:“胤,你怎么了?” 这个傻女人,她竟然问他怎么了?她不知道她在遗嘱公布时一味的点头是让他最生气的事吗?她就没有想过为立即继承遗产而争取一下?那样,从她手里取过来该是多么的轻而易举啊!而今,还要等,至少一年,也许更长。 越想,乔子胤越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冰冷着语气让她下车。 委屈中,米妮温驯下车,站在路边看着乔子胤开车绝尘而去。眼神随之变得冷峻,望了望四周,走向路旁的书店,随意的从书架上抽取了几本管理方面的书。 正要付钱时,书被人从旁拿了过去。 竟然是安亦扬。 米妮一把从他手里把书抢了回来,像宝贝一样抱在怀里,戒备的盯着他,生怕他再抢了去。 “妮妮,这些书不适合你。” 不适合就对了,这样才能显得她什么都不懂,才能让乔子胤主动上钩。 骗过乔子胤的戏码,在安亦扬面前也是需要演演的。他是杜蕾蕾的老公,有意无意的,他很可能会把今天遇到她的信息透露给杜蕾蕾,而杜蕾蕾知道了,乔子胤也就知道了。 米妮把几本书展开了,扬起一脸的迷惑问安亦扬:“为什么不适合?” 安亦扬微微一笑,没有指出她所选书籍的错误,温柔的说:“你想学,我教你。” 她才不要安亦扬教呢!乔子胤,才是她选中的老师,她要他享受自己教起来的徒弟是如何打垮自己的。 故意曲解安亦扬的意思来拒绝。“你可饶了我,看到那尖尖的针,我就手脚发软,用那动作给小孩子打针,多少下才扎得进去,还不得被人家家长给活剥了。” 怪自己没有说清楚,安亦扬非常好脾气的继续他如春风的微笑。“我是说你可以到安居来学习怎么管理公司。” 米妮不屑的“切”了一声,极尽藐视的揭短:“安医生,听说你看的那什么报表好像半年都没有看懂吔!” “那是我不想看。” “是吗?”米妮噘嘴皱鼻向他做了个鬼脸,把书递给了收银员,拖着长长的尾音说:“还是看书比较靠谱。” 安亦扬仍是笑笑,比她动作更快的付了书钱,替她拿提着一袋书一起走出了书店。“我送你。” “你知道我去哪儿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没有开车。”安亦扬的语气有些凝重了,“妮妮,乔子胤应该陪着你的。” “他公司里有事。” “那也该先送你回家。” “我想逛逛街了再回去。” “那他就应该陪着你逛。” “公司的事重要。” “对他来说,不是你更重要吗?” 安亦扬的话问得米妮有些招架不住,她怕自己一个激动就会说出不该说的话来,不再与他纠缠在这个问题上。眼一瞪,板起脸问:“喂,安亦扬,你是来跟我吵架的吗?” 安亦扬怎么舍得和她吵架呢?他是想她能看清乔子胤对她并不是她以为的深爱啊! 她以为他没有看到她是被乔子胤赶下车的吗?她以为他没有看到乔子胤那张比马脸还长的脸吗?她以为他不知道乔子胤对她的表里不一吗?还是她本就知道,只是不愿承认,让自己活在自己构筑的幻想幸福里? 细细想来,好像又不是。他自在车祸现场救了她之后,他发现了很多奇怪的现象,比如他看过的米家二老出事那天乔子胤家大门口的监控录像,再比如米妮在他面前几次显露出的悲与恨,尤其是他感觉到她的幸福感与以前有些不一样,很像是刻意在人前制造出来的假像。 女人心,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安亦扬想和她坐下来聊聊。 “妮妮,中午了,能不能赏脸陪我吃个饭?” “蕾蕾呢?你不是该陪着她的吗?”米妮的话带着明显的排斥。 “她说有事走了,让我不要打扰她。” “那你就该回安居去努力,你刚接手,怎么清闲得这么没天理?” 安亦扬为她的话而笑,也为她的话而伤。“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啊!我那么喜欢蕾蕾,你是蕾蕾的老公,再怎么我也得爱屋及乌。”看到安亦扬眼中的受伤,米妮知道自己拒绝得过了。他也算是家人了,何况,他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只是,他是她老公的朋友,是她闺蜜的老公啊!这样的身份,她怎么能不防? 但防得过头了,会不会起反作用呢?那就换作自己请他吃个饭,也算是点儿表示吧!“安亦扬,别一副受了委屈的小男人样,走吧,我说不陪你吃饭,是我想你能给我个请你吃饭的机会,我都没有正式向你道谢呢!” 安亦扬想说那件事是不需要谢的,想想还是算了,她能答应和自己单独相处,何必计较原因又或是谁陪谁呢? 进到一家普通的餐厅,米妮选了个靠近路边的落地玻璃处坐下,透明的环境,正好可以向乔子胤证明她与安亦扬吃饭是正大光明的,免得他又没由来的小气。 以前,也与安亦扬单独吃过饭,他也单独送过她,两人还一起逛过商场购过物,她甚至替杜蕾蕾与安亦扬拍了好些张浪漫唯美的婚纱照,再把面孔换成杜蕾蕾的,让嫌照相麻烦而跑出去旅行的杜蕾蕾省了这道繁琐。那时,乔子胤从未表现出过不悦,她也没有感觉到过拘束,重生,让一切都变了,所有与乔子胤和杜蕾蕾有关的人,她都筑起了防范的心墙。 但在安亦扬面前,她觉得自己的防范筑得很没有底气。他总能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让她很想靠近,又不得不强迫自己远离。 此时就是这样,米妮的心情很矛盾,她有很多话想跟安亦扬倾诉,却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点菜,都是安亦扬全权作主。 菜已上桌,米妮还是低垂着头在思索这种感觉。安亦扬夹着菜的筷子到了她面前,也浑然不觉。 “妮妮,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哦!”米妮惊觉的一抬头,看到了安亦扬眼里浓浓的关心,心跳猛的快了一拍。“哦,你,你是在跟我说话吗?”看看身旁,并没有其他人,哑然笑了。“对不起,刚才走神了。” “想什么想得走神了,能告诉我吗?” 实话当然不能告诉了,编造个谎言,对现在的米妮来说已是轻而易举。“我在想着爷爷奶奶的安排,你说,我连米家有哪些产业都搞不清楚,他们竟然要我在一年里学会后全部掌管,这可能吗?刚才,我脑子里全是他们的心血毁在我手里的惨状,比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更可怖。” 补充遗嘱对米妮来说,确是难为她了,但如果没有那补充遗嘱,按米老爷子前面笼统的说把那么多的企业全给米妮的说法,等同于直接交给了乔子胤。谁都会替米家不值、替米妮不值。 安亦扬是希望米妮能成为米家的新一任掌舵人,那也要她愿意才行啊!还是先问问她的想法吧!如果她愿意遵循遗嘱,他会帮她,一年后,定让她通过遗产管理委员会的考核,接手米家的企业;如果她想放弃,那……他还是要鼓励她、帮助她,用另一种方式将米家一切握于她手中,那样,乔子胤想给她脸色也得掂量掂量。这算不是算是为她守护幸福的一种方式呢?这样做又值不值、对不对呢? 这一想,也有些微的失神,轮到米妮问他了。“安亦扬,你不是被我说的画面给吓着了吧?” “那你有没有被那样的画面吓着呢?” 米妮滞了一滞,那神情已经说明了她的恐惧。她低下了头去,眼角的余光瞟到玻璃窗外有一个身影向这边匆匆赶来。 七十八、离间 米妮的双手抱住了装热果汁的玻璃杯,似在用那温暖来减轻她的害怕。 看得安亦扬的心生疼。她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啊,需要的是疼惜与呵护,怎么能残忍的bi她投身到商场的腥风血雨中? “妮妮……”后面的话是该鼓励她接受遗嘱的安排,还是劝她放弃,安亦扬也不知道。 米妮抬起了头,随手翻了翻旁边的书,为难的说:“爷爷奶奶的遗愿,我不去完成不行啊!” “我帮你。” 安亦扬坚定的声音刚刚落下,身后响起了一个冷讽的声音。“安少爷,你可真是现代活雷锋啊!不知,你想怎么帮我老婆呢?” 不用回头,也知这挑衅的话语是谁人发出来的。安亦扬故意的装作没听到,执起筷子夹了点儿菜放嘴里细嚼慢咽。 米妮则像个小媳妇站起来迎接乔子胤的到来,向他解释她是为了向安亦扬致谢才一起共进午餐的。 安亦扬听得心里有些堵,他光明正大的行为怎么像是图谋不轨似的? 乔子胤倒是挺满意,感觉自己在此阵上胜了安亦扬。亲昵的挨米妮坐下,只手揽住她的肩,扫视了一下桌上的菜肴,轻责米妮:“老婆,你就用这几样小菜来向安少爷致谢?太没诚意了。”又才转头跟安亦扬说:“亦扬,改天,我做足准备,再携同我老婆向你表示感谢。今天,确实还有事,恕我们先告辞了。” 展现了一个胜利的笑容,乔子胤拉起米妮就走。走了几步,米妮又疾步返了回来。安亦扬心中一喜,却见她抓起她选的那几本书,跟他说了声“再见”。 目光追随着米妮消失在转角,又向落地玻璃外投去,米妮的身影出现了,又消失在乔子胤的车里,他才收回目光,把盘子里的菜夹到对面的空碗里,对着已经没有人的空位轻问:“妮妮,你真的幸福吗?” 随乔子胤上了车,米妮还在怕他不相信,不停的向他解释她和安亦扬只是碰巧遇到。 “老婆,我当然相信你了。不过对他嘛,我真有所保留。”乔子胤握住了米妮的手,他感觉得到她的心完全在他身上,不然,她不会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共餐也发短信向他请示。 幸好及时赶来发现了安亦扬觊觎米家遗产的居心;幸好得知了安亦扬的方法;也幸好从安亦扬身上得到提示,他知道了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来之前,安亦扬还对米妮说过些什么呢?他要从米妮那儿挖出来,他才好编造出理由来让米妮相信安亦扬是冲着遗产而来。“老婆,安亦扬说要帮你什么?” 米妮坦然的回答:“他说帮我管爷爷奶奶留给我的那些公司。” 果然!乔子胤冷哼了声,轻抚着米妮的头发说得温柔疼惜:“我的傻老婆,你太单纯了。” 米妮干脆单纯的眨了眨眼,反问:“单纯不好吗?你想有个思想复杂的老婆吗?” “好,我的老婆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老婆,我才不想要其他的呢!”一阵肉麻的甜言蜜语哄得米妮如花的笑颜带上了娇羞,才把话转折。“不过呢,面对外人时,还是要多一点儿心眼。就说安亦扬吧,早不巧遇晚不巧遇,今天遗嘱公布时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一公布完见没自己的份就来巧遇你,说帮你管公司。你就没觉得有问题?” 既然装了单纯,那就单纯到底。米妮歪着头想了数秒,还是不是明白的问:“有什么问题?” “遗嘱公布前半月,他突然辞职接手安居,就是想制造出他具备管理公司的条件,然后在遗嘱一公布就来跟你示好,还不说明了他的居心?” “你不是说他辞职是为了蕾蕾吗?” “那是我不想伤他面子,也想蕾蕾会对他感动让两人关系更好才那样说的。其实,他根本没有跟我正式辞职,只是打了个电话说不想做医生了。他志在不安居啊,你爷爷奶奶留下的,比安居大多了。” “哦,我懂了。”米妮恍然的点头后又卖乖的晃了晃了手里的书。“所以我没有答应他啊!我自己学。” 乔子胤拿过米妮的那几本书翻了一下,说出了与安亦扬一样的话。“这些书不适合你。” 米妮很是不解,指着封面上的字问:“这不是写着经营管理吗?怎么你们都说不适合呢?” “经营分很多,管理涉及的领域更大。唉,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乔子胤突然扭过身来郑重的问米妮:“你是不是确定了要学习怎么管理公司?” 米妮一张脸拉得臭臭的,把满腹的牢骚话全说了出来。“不学怎么办?我什么都不会啊!真不知爷爷奶奶是怎么想的,把公司交给你不就行了嘛,非弄个什么遗产管理委员会出来,还要对我考核。真是烦死了,唉,我干脆不要那些了,让他们折腾去。” 米妮的话和她那选书都不会选的行为,乔子胤乐在心里。他相信,以米妮的资质和心性,相信她学上一年能打理一间小店面就不错了,让她管那么多家大公司的运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好在她对自己无比的信任,一定会在接手公司后把那些全乖乖的交到自己手里。就是那遗产委员会太讨厌了,必须得应付过去才行。那就让自己有针对性的教教她能应付人的东西吧,再找机会与遗产管理委员会的那些人拉拉关系,一年后,肯定会让她顺利通过的。 只是,米妮刚说的那最后一句话一定得掐死在萌芽状态。乔子胤双手握住米妮的双肩,面对面的把遗嘱说得十分神圣,让米妮深刻意识到错误,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生如此对不起爷爷奶奶的想法,她会把乔子胤当成唯一的老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保证的话说到后来,米妮已笑得没有一点儿忧心。 见她像小孩子一样把喜怒哀乐全挂脸上,乔子胤对自己的计划又添了一分信心,甚至有点儿遗憾让米家二老魂飞魄散了,不然,让精明的他俩看到有个如此蠢笨的孙女在他们死后亲手将其一生的心血易主,该是多么的难以瞑目啊!那样,是不是更加解气呢? 一高兴,脑细胞就异常活跃,不停地勾画着各种思想所触及的画面,二老的遗容也随着勾画了出来,是那样的触目惊心,乔子胤的笑立即僵住,刚发动的车被他猛踩了一脚油门也没有发现,“呯”的一声撞到了前面停着的车。 声响和震动让乔子胤清醒无比,拳头砸在方向盘上,骂了句脏话。 米妮惊魂未定的抚着被安全带勒得生疼的右肩,探头看了看前方。 从车上下来一位老人,侧面,有几分像去世的米老爷子。米妮有一时的恍惚,下意识的一声“爷爷”唤出口。 乔子胤随着她的称呼感觉眼前的人好像就是他害死的米老爷子,此时,他怎么活生生的来到面前?他,他,不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吗?他不是连魂魄都消散了吗?是冤死的怨气太重,回来找他算帐了? 近了,他向他走近了。心惊的乔子胤望向越走越近的老人快要停止了呼吸,汗水从四肢百骸里往外冒。 轻敲窗玻璃的声音响起,乔子胤又舒了口气,整个人虚脱了一样趴在了方向盘上。眼前这人不过与那死老头子年纪相仿,长相是完全不同的。 真是自己吓自己。乔子胤暗骂了自己,又在心中安慰:那两老家伙早已魂飞魄散,怎么可能出现呢? 乔子胤心中生起一把火,打开窗玻璃就要向老人开骂。偏偏老人和蔼而关心的问:“年轻人,我看你脸色不是太好,是不是受伤了?” 乔子胤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没有”二字回答得有气无力。 老人不是太相信,继续关心的说:“这一下撞得不轻,我看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放心。”目光再越过乔子胤看向米妮,问出了同样的话。 乔子胤哪还骂得出来?米妮也满是歉意的下车去道歉,主动提出要给予修车赔偿。可是,对方竟然说没关系,拒绝了他们任何赔偿,也没有让交警来处理,无声无息的开车走了。 这让乔子胤和米妮迷惘的对望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也太奇怪了吧?从对方的车来看,是不缺钱的主,但也不至于是故意把车停着等人撞了高兴吧? 乔子胤越想越心里寒意越重,米老爷子的音容笑貌在刚才那老人身上重合,乔子胤似乎又看到了那位道行高深的道士身上出现的附魂之事。难道,那场魂飞魄散的法事并没有成功?可是,那次元气大伤不是像是装出来的,乔子胤想找那道士问个明白。 去哪儿找?怎么找?这都是问题。而在没有找到之前,他只能和米妮探讨探讨。“老婆,刚才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奇怪的感觉?”米妮认真的想了想。“没有啊!” “你不是喊了声‘爷爷’吗?你是不是看到了爷爷?” 米妮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巧的事,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想爷爷奶奶,一看到老年人,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他们,就会下意识的喊出来。”米妮很想借此说出吓乔子胤的话,想想还是算了,让他搬进米家大宅已对他的心理有了折磨,在他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前,让他疯了就太便宜他了。米妮要说出让他安心的话。苦着脸,不解与失望的说:“胤,我原以为回到家住,爷爷奶奶的气息浓些会经常在梦里见到他们。可是,回家后反而一次都没有梦见过。怎么会这样呢?” 这样就对了。乔子胤暗吁了口气,在心里悄悄的骂自己不该疑神疑鬼的。真是疑神疑鬼的吗?那又怎么解释自学开车以来从未撞过别人车的自己,在他们出事后,这已是第二次撞人家的车尾了?上一次是撞时诡异,这一次是撞后诡异。 七十九、霸道 乔子胤突然好想问一问同为参与者的杜蕾蕾有没有同样的经历。 当着米妮的面,是不能问杜蕾蕾那些话的,乔子胤像呼吸一样自然的拈来个理由就打发米妮离去。“老婆,刚才接到你短信,我丢下了一屋开会的人跑来了,我现在得赶回去,要不那几个老家伙又有话说了。现在车又坏了,我不能送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奇奇在家等着你呢!” 米妮一副小女人的哀怨问道:“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我们好久没有单独一起吃过饭了。” 心中有事,乔子胤才没心情和她一起饭呢!好像很急的样子看了看手表,匆匆的说:“今天确实很忙。乖了,老婆,我先去公司忙完,然后尽快回家陪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要不,我回家后亲自做给你吃?” 米妮实在是太好打发了,几句甜言蜜语,就说自己打车回家,还关心的叮嘱乔子胤别饿着、别累着。 望着米妮所乘的出租车不见了踪影,乔子胤拨下了杜蕾蕾的电话。对方刚接,他就以不容拒绝的命令说:“赶紧出来,我找你有事。” 杜蕾蕾在经历了精神病院事件后,对乔子胤是有些害怕的,虽然她还有很多事需要利用乔子胤来助她完成,她会继续以爱的名义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但不是现在见他,她要缓解一段时间,等消除对他的怯意后。 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拒绝。“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好吗?我这会儿出不来。” 乔子胤的耐心极为不好,提高了声音掐断她也许会说的谎言。“别跟我说安亦扬在你身边守着的,那是假话,骗不了我。赶紧出来。” 米妮紧抿唇不说话。她担心今天的拒绝,会换来以后需要他时的不理不睬。但此时真的不想见他啊! “我再说一遍,马上出来。或者你说你在哪儿吧,我来接你。” “别,别。”杜蕾蕾连忙拒绝。“妮妮没和你在一起?” “废话,她在我能给你打电话?赶紧说,在那儿?不然,你去酒店开个房间告诉我地址。” 乔子胤的决定,杜蕾蕾一直没学会拒绝,可她此刻实在是怕他,连电话也不敢挂。怯怯中,总算找了个不让他太生气的理由来拒绝。“我今天身体不太方便,会犯你的忌讳,改天吧!” 还喊她不动了?还会找借口拒绝了?乔子胤嘲讽的说:“你以为我找不到女人了,只能找你?杜蕾蕾,别把自己看得太像回事儿。让你出来就出来,你知道我的脾气的。” 杜蕾蕾确实知道他的脾气己至忍耐极限,若再不按着他的意思做,她以后休想见他好脸色。“我现在就去,半小时给你电话。” “快点儿,我可没什么耐心。”乔子胤挂了电话向旁边的座位一甩,冷哼了声:“杜蕾蕾,你还想翻天了不成,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看时间,看看身旁那撞了的车,摸摸肚子,乔子胤有了饥饿感,管她等半小时还是一小时,先把自己喂饱了再说,顺便再等着把车送来。 果然是饱暖思淫欲啊!乔子胤吃得饱饱的到了杜蕾蕾那儿,想问的话丢到了脑后,只想着怎么尽享这道餐后甜点。 在手刚触及杜蕾蕾的腰间,乔子胤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停下了手不悦的问:“你是真不方便还是假不方便?” 杜蕾蕾本要说出个“真”字,在看到他冷冽的眼神时,把谎话咽下了。娇羞的低下头,轻声的说“我骗你的,今天很方便。” “是吗?” 杜蕾蕾点了点头,乖乖的褪了裤子让他检验。 乔子胤被取悦,心情好多了,拉过她搂于怀中,迫不急待的开始了他欲望的宣泄。 杜蕾蕾尽力的散发激情去讨好他,终于感到他对她的态度不再生硬,温温柔柔的趴在他胸膛,再次试探的说起爱他恋他想他的情话。其他的话,她只字不提。 大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对怀里如猫咪一样慵懒的杜蕾蕾轻柔的爱抚,像所有男人在偷腥时为自己找一个能得到宽恕的理由。“还是只有你最对我胃口,动静皆宜。那米妮,实在无趣,这段时间不是想死人就是想儿子,总不让我碰。她以为我想碰她啊,在床上就像死鱼一条。” 杜蕾蕾最是喜欢听乔子胤对米妮的不满,嘴角带笑,眉眼含春的向他发出邀请:“活鱼在水里会更活泛,要不要试试。” 乔子胤的心荡漾了,拖起她进到了浴室,投身到早己装满水的浴缸中。 精疲力尽后发火也会少了威力吧?杜蕾蕾尽可能的把他榨干,才静静的等他说话。她知道今天遗嘱的宣布让他烦怨至极,他稍后说的话肯定与此有关,是他要求她帮忙了吗?那要不要提出交换条件?嗯,只要他提,她就趁机提出,不然,过了这个村,下个店还不知在哪儿呢! 果然,乔子胤的话是围绕看米家遗产,杜蕾蕾不是米家亲孙女的话又被提了出来。 这次,杜蕾蕾没有再对乔子胤抱怨,顺应他的意把怨全说到了米家二老身上。 杜蕾蕾一顿牢骚话后,乔子胤又装正人君子了,带着微微的训斥责问杜蕾蕾:“杜蕾蕾,米老头给你的不少了,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对乔子胤,只能是顺从,最多就是娇嗔,还要站在他的角度。杜蕾蕾将头枕在他的胸前,噘嘴哀怨的低诉:“他才没有给我多少呢!是我杜家给他米家的不少。当年,他们不是看在我家财产的份上,会收养我?杜家那时也是有头有脸的,那么大的公司可能只有今天摆出来的那点儿价值吗?为什么要转卖掉?还不是说明了他米家想拿杜家的钱去发展他米家企业?给我的那点儿,不过是利息,本金早被他们吞了。”杜蕾蕾偷瞄着乔子胤说得气愤,在见他正要开口时,及时的语气一转。“不过算了,现在他们也不在了,那些都给了妮妮,也就等于给了你,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你好,我就满足了。” 话说得很好听,乔子胤却是轻轻的哼了声,他才不相信这是杜蕾蕾的真实想法。不过,那不重要。他只要她能为他所用。 “蕾蕾,你知道安亦扬在觊觎那些遗产吗?” 杜蕾蕾摇了摇头。 于是,乔子胤把之前遇到安亦扬的事告诉了杜蕾蕾,让她去探探安亦扬的消息,留意他是否有动作。 以杜蕾蕾对安亦扬的了解,那是不会有的事情,但她没有表示异议,从另一个角度撒娇去引导他说出能让她提出交换条件的话。“胤,我可是你的女人呐,你让我去盯着别的男人?你不觉得你老婆那儿更需要我吗?” “是吗?你能从米妮那儿为我拿来什么?她现在可是一点儿遗产都没有得到。一年后,还指不定是什么样。” “未雨绸缪。一年很快就到,遗产管理委员会的人也是人,是人都有弱点,容易过得去的。” “想得长远,不错。”表扬的话才刚刚说出口,杜蕾蕾都没有来得及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乔子胤已带着威胁的叮嘱:“你给我小心点儿,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你要再像上次把那两老家伙的事告诉米妮,看我不收拾你。” 这样的环境听这话没什么威慑力,杜蕾蕾的胆儿也大了些,想把她的冤屈说出来。“胤,我现在很清醒对不对?” 乔子胤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杜蕾蕾又问:“如果我现在跟你说,不该说的话我从未对不该知道的人说过,你信吗?” 乔子胤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那在他看来,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停止了游走在她身上的手,皱起眉。“过去己久的事有必要继续纠缠吗?杜蕾蕾,你觉得有意思吗?” 杜蕾蕾也知道总提同一件事没意义,但她心有不甘啊,明明那是她没有做过的事,还总让他拿来说事,对她太不公平了。强调的说:“我是说真的。” 乔子胤不耐烦了。“行了,管他是真是假,我只希望你以后别再让我失望了。” 杜蕾蕾的拗劲儿上来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那是你不相信我。” 乔子胤一把把她推开,翻身坐起,眼里透出危险的信号。“杜蕾蕾,我看你的病还没有好吧?是不是还想进去住些日子?” 杜蕾蕾对此已有了护身符,那就是米妮和安亦扬。这是她这些天得出来的结论,她感觉到米妮对她没有过一丝怀疑,一如既往的对她保护有加,米妮真的是当之前她是病了,现在病愈,又是原来的杜蕾蕾了。米妮不会让她再进精神病院的,还有安亦扬,他把自己从精神病院接了出来,也是不会再让她住进去的。再说了,上次是事出突然,让她措手不及,吃了一亏,还能不长点儿智慧吗?想想,心里有底了,不示弱的说:“我没病,你用这个吓不到我的。” 已经做好了会迎接乔子胤狂风暴雨般的怒气,却见他微微的笑了,伸手抚上她的头发,说得温温柔柔的。“蕾蕾,我知道你没病。”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杜蕾蕾想离开了。 “等一会儿,我送你。” “不用,让别人看到不好。我现在与你的关系还不能公开啊!” “安亦扬可以巧遇米妮,然后共进午餐,我为什么不能巧遇你,顺便送你一程?” 这是个很解气的理由,还可以让她与他走在光天白日下,杜蕾蕾很期待的伺候着乔子胤穿衣,再把自己也整理好了。 八十、恐惧 八十一、谎言如真 “别哭了,蕾蕾,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嘛!”乔子胤轻拍着怀里的杜蕾蕾,不停的安抚,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 心中的委屈得到了宣泄的杜蕾蕾仰起头,可怜兮兮的说:“胤,我好害怕,我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 灯光下,杜蕾蕾梨花带雨的神情引起了乔子胤的一点点怜惜,动作轻柔的为她擦去泪水,重新搂于怀中,疼惜的说:“怎么会不管你呢?蕾蕾,虽然我今天做的事情在你看来可能有点儿过了,但我相信你明白我的苦衷,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爱,没有一点儿减少。” 乔子胤扶着她站起来,脚刚沾地,钻心的疼又袭了上来。 “怎么了?” 杜蕾蕾指了指脚,乔子胤蹲下去把她的脚抬起来搁到自己的腿上,借着车灯看到了混着泥垢的血迹。 “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是她小心就能避免的事吗?杜蕾蕾抿嘴没有回答。任他把她抱到车的后座,再从后厢里拿出急救药箱为她处理伤口。 乔子胤的动作很轻柔很仔细,生怕把她弄痛了。还不时的用嘴吹吹,讲笑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一刻,杜蕾蕾忘记了之前所遭受的残酷,只觉受伤也是一种幸福。 “蕾蕾,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 “嗯?又不听话了?” 杜蕾蕾立妈噤声。 乔子胤一路上都是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杜蕾蕾的手握于掌心,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似用手与手的相握在作心的交流。至于交流中是否各怀鬼胎,就只有两人去相互猜测了。 快进入市区,乔子胤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看了一眼,牵动嘴角奇怪的一笑,将电话递到杜蕾蕾眼前,在她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时,按下了接听免提键。 电话里,安亦扬焦急的声音传来:“大乔,你看到蕾蕾没?她有没有去找你老婆?” 乔子胤笑而不语的看着杜蕾蕾,指指电话,示意她说话。 她能说什么?安亦扬打给乔子胤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她,又是在深夜,这让她怎么解释?如果是在乔子胤取得了米家的财产,并帮她实现了她的愿望后,她或许会考虑故意让安亦扬知道,从而与他离婚,再嫁给乔子胤。但此时,是绝对不能让安亦扬知道她单独和乔子胤在一起的。 乔子胤把电话拿得更近了。 杜蕾蕾急得额头冒汗,咬着唇,连呼吸都摒住了。 乔子胤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故意大声的说:“亦扬,你的蕾蕾正在我车上,我把电话给她,你跟她说吧!” 电话贴到了杜蕾蕾耳边。 安亦扬的声音清晰的响起,“蕾蕾,你没事吧?你不是说去找妮妮的吗?” 他是在怀疑她了吗?正想着谎话要怎么说,又听出安亦扬的话里只有关心,没有她所以为的怀疑。安亦扬说:“你的电话打不通,妮妮的电话也打不通,去她家,她又没在,我只好给大乔打电话了,你没事吧?” 事发突然,杜蕾蕾很慌乱,虽然,安亦扬并没有对她质疑,但她也觉自己该给他解释,吞吞吐吐的,脑子发闷的找着蹩足的借口撒谎。“亦……亦扬,我没……没事。我是去找……去找妮妮的,正好路上遇到乔子胤,哦,不,妮妮在山里的度假屋,我没开车,太晚了,乔子胤送我回来。嗯,就是这样。” 说完,自己都想一口咬掉舌头。这说的是什么话嘛,尤其是最后一句,画蛇添足,是人都会怀疑的啊!不过,安亦扬似乎没有听出什么来,只是“嗯”了声,说没事就好。 乔子胤却是听完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接着像老朋友开玩笑一样取笑她,声音说得很大,让电话那头的安亦扬听得清清楚楚。“杜蕾蕾,我正大光明的送你回家,你怎么说得像跟我偷情被逮住了一样啊?幸好亦扬知道我的为人,不然,他不得宰了我?” 乔子胤的为人,安亦扬很清楚;乔子胤和杜蕾蕾在一起的事,安亦扬也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怕米妮伤心难过,安亦扬确实想宰了乔子胤。 杜蕾蕾此刻同样想宰了乔子胤,但这话只能在肚子里说说,表面上,只是瞪了他一眼。 听不出安亦扬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像平常一样问:“蕾蕾,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快到家了。你就在家等我吧!” 杜蕾蕾匆匆说完,抢过乔子胤的电话就挂掉了,长长的吁了口气,抚着狂跳的心。 “安亦扬对你挺好的嘛!如果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不知还是不是一样的对你这么好?” 杜蕾蕾惊得立马坐正了身体,侧身说了句:“你疯了?这能说吗?” 乔子胤很认真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嗯,现在确实是不能说的。蕾蕾,你也要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杜蕾蕾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再一次强调,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吧!之后若再有他认定她犯的错,怕是他什么话都不会说,直接就把她丢去药用动物繁养基地当野兽们的食物了。 想想挺恐怖的,可是,为什么对这个残忍的男人除了利用的心理,还有着割舍不去的爱意呢?而对她那么好的安亦扬,为什么总是如鸡蛋里挑骨头一样的这不满意那不满意呢? 矛盾的自问着,车已停在了安家大门口。 听到声音,安亦扬走了出来。趁着还未开车门的那数秒时间,杜蕾蕾赶紧整理了心情,展露着微笑下车迎了上去。 她忘记了脚上的疼痛,脚一踩到地上,就痛得向前一扑,正好扑进安亦扬怀里。她也忘记了没有穿鞋,面对安亦扬的疑问时,她还回答了声“穿着的呀!”。 安亦扬的脸色变了,弯腰低头问坐车里的乔子胤,“蕾蕾的脚怎么了?” 杜蕾蕾想回答,可她更想听听乔子胤的回答是什么。 各种可能性都想了,就是没有想到乔子胤把她的脚伤说成是安亦扬弄的。他装得可真像,一脸的疑惑反问安亦扬:“不是你伤的吗?” “我怎么可能伤她?” “我以为是你伤了她呢,看她去找妮妮时那么伤心,还一瘸一拐的,我也没好意思问她。不过,我让妮妮问了。”乔子胤拿出手机,翻到一条发出的信息记录当作证据给安亦扬看,“喏,你看,我给米妮发了短信,让她问。至于她问了没,我就不知道了。”突然,他改变了语气,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喂,亦扬,你的头也有伤啊,你还说不是你俩互殴的?” “不是。”安亦扬摸了摸额头贴着的创可贴,跟他解释,“这是我今天去工地不小心碰的。” “哦,我还以为是因为今天的遗嘱把你排开在外,你回家向蕾蕾发脾气时两人大打出手的呢!” 安亦扬很想赏乔子胤一拳。那明明是他乔子胤想霸占米家的财产,竟然好意思栽赃到他身上。他以为他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找了湛律师多少次吗?他以为他不知道他找湛律的目的是什么吗? 但安亦扬没有说破,他会在暗中密切的关注着,如果乔子胤胆敢做出对米妮不利的事来,他自会有他的动作。何必此时与他争一时的口舌之快。毕竟,他是米妮的老公,是小乔的亲哥哥,以后,还会经常碰面,看在他二位的面子,还是不要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乔子胤就不一样了,似乎一时的口头上占上风也是一种胜利,责问安亦扬:“你说你怎么当老公的,你老婆伤着脚去找妮妮时,是自己打车去的,她回家,也不见你来接她。” “那有劳大乔先生了。”安亦扬扬扶好米妮,请乔子胤进屋去喝杯茶。 “太晚了,妮妮还在家等着我呢!”简单的回复了一句,乔子胤开车离去。 开出两三公里后,乔子胤猛的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他在回想见到安亦扬时升起的不安的感觉。那是什么样的呢?压力?威胁?心虚?好像都有一点儿,但好像还有别的,是什么呢?乔子胤也说不上来。 那么,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好像是在自安亦扬救了米妮后在病房里的那次对恃时开始有的,他已经尽量的去摆脱这种感觉,但每见安亦扬一次,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强烈一分。 这让他很不安,也很难受。 “安亦扬,我不会让你强过我的。”乔子胤恨恨的说了一句,心中有了想法,把安亦扬假想成油门,重重的一脚踩下。 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两点,宽敞的卧室里没有等待他的身影,冷冷清清,乔子胤有些恼怒的把脱下的衣服狠甩到床上,骂了句脏话,躺到了床上。翻来覆去了三两分钟,又猛掀被起来,裹了睡袍向儿子房间走去。 推开门,果然米妮搂着奇奇睡得正香,奇奇的手正放在米妮的胸前,那姿势,看得乔子胤的心有点儿小激动。那是该他放的部位好不好? “小屁孩子,小小年纪就跟你老子争女人了。”乔子胤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把儿子的手拿开了,小家伙在睡梦中不满的哼哼了两声,手一挥脚一蹬,不仅手放到了原位,连脚也搭到了米妮的腰上。 “我是不是不该把儿子接回来啊!”乔子胤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耸耸肩,退了出去。 明天,一定要和米妮好好谈谈,不能总让儿子霸占着,她都好久没有履行她对他的义务了。 八十二、扰人清梦 八十三、强迫学习 安亦扬换回了平常的衣服和平常开的车回到安家,天已经蒙蒙亮了,家里还是一片静悄悄。安亦扬悄无声息的回到书房,他不要有人知道他半夜出去,又在天亮前回来。 但有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那就是杜蕾蕾。 安亦扬出门时,她从车灯亮起,看到车灯消失在路上。然后去书房确认了出去的正是安亦扬。再然后,她就一直没有合眼了。她在猜测安亦扬半夜出门去干什么,猜测安亦扬为什么拒绝了她主动的亲热,甚至想象出安亦扬与别的女人缠绵的画面。 心,一直有着难过。 刚刚,她又站在窗帘背后看着他停车下来,微晃着脚步进了家门。等了许久,也不见他进卧室。那还不说明了他刚做完不该做的事怕她发现吗? 杜蕾蕾想得到更进一步的证实,身着睡衣微跛着脚去到了书房。书桌上整整齐的摆着一大摞文件,安亦扬正坐在沙发里仰头靠着,微睁双眼看向天花板,难掩一身的疲惫。 杜蕾蕾故意惊呼道:“亦扬,你看起来好累的样子,不是看了一晚上的文件吧?” 安亦扬抬起头来,看看杜蕾蕾,再看看时间,随口答道:“是啊,看了一晚上了,要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那你继续看吧!”杜蕾蕾没感情的丢下这句话,转身出来了。 安亦扬没去深想她的反应,继续靠着,闭起了眼,一晚上没睡,是该休息一会儿了。不然,哪有精神来烦恼。 杜蕾蕾回到房间就气愤的抓起枕头摔到地上,再狠狠的跺一脚跺下,刚好是伤了的脚,痛得她不得不停下,更加生气的坐在床边一边捶打着另一个枕头一边骂道:“安亦扬,你个伪君子,你表面对我好,背后还不是一样偷偷摸摸的出去鬼混。乔子胤他再坏,却是不像你那样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他做了就承认,比你光明得多了。我为你还内疚个屁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骂累了,杜蕾蕾躺倒床上,手拽紧了被子。然后,手又松开了。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哼了声,低声的自语:“米妮,凭你,一年后接管老东西留给你的公司?你有那能耐吗?你是做生意的料吗?还是我帮你吧!好歹我也算是米家的孙女,与其把你看不住的给了乔子胤,还不如让我代你尽孝。米妮,你得感谢我。哼!” 今天不就是遗产管理委员会跟米妮交待事情的日子吗?这么重大的日子,怎么能少了她这个好姐妹的陪伴呢! 杜蕾蕾快速起来,给自己找了套稳重的套装,把长卷发绾了起来用簪子固定住,看上去像极了干练的商场女精英。就是那受伤的脚裹了纱布,没有一双与她衣服匹配的鞋能穿得进去,倒是有双买大了一直没穿的运动鞋入了她的眼,也罢,总算是废物利用了。只是这商场女精英的形象得改为运动健将了,这让她有些遗憾。 没有跟米妮提前打招呼,也没有告知安亦扬一声,杜蕾蕾独自出了门去米家大宅,幸好伤的是左脚,又是自动档的车,开车影响还不算太大。 米妮就没有杜蕾蕾起得早了,就是在遗产管理委员会的秘书打电话通知她需要几点去聆听教诲与安排后,还在儿子床上赖着,梦呓般的说:“我就再睡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 乔子胤比她积极多了,早已衣冠整齐的催了无数次。被抱坐起来的米妮不停的抱怨。“怎么那么麻烦?爷爷奶奶在世时,也没有要我学那些,他们凭什么要求我做这做那?真怀疑他们是不是改了遗嘱,故意折磨我。胤,我不要那些遗产了,看他们还怎么管我?” 昨天才劝她消掉的念头怎么又出现了?乔子胤头疼,真想给她几耳光打清醒。但他知道不能打,只能哄。“又说傻话了?外人怎么可能改得了遗嘱?那绝对是爷爷奶奶的遗愿,你不能违背啊,不然,他们在天之灵也难以得到安慰。乖了,我陪你一起去。” 米妮很想用魂飞魄散那场法事来质问他,问他是不是因为做了那事,才在说起二老的死不再害怕。不知在某天,他知道那是她让人做的一场假法事,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不想去。”米妮又倒下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起来吧,听话。”乔子胤好话说了一箩筐,给她把外出的衣服配了好几套拿来给她选,把奇奇也拉来当说客,还有不请自来说是陪米妮的杜蕾蕾也加入到游说的队列,总算让米妮勉强答应了。 磨磨蹭蹭的换衣服、化妆、吃早餐,近中午了,米妮才带着奇奇坐进了乔子胤的车。 乔子胤早等急了,现在方向盘在手,速度由他掌握,恨不得一脚油门下去比飞机还快。跟在后面的杜蕾蕾几次加大油门,无奈,那只伤了脚总会在另一只脚用力时不自觉的也跟着用力,疼得她一踩一松的行进得像刚上路的新手。 遗产管理委员会的办公室设在湛律师的事务所,由湛律师任总负责人,其他几位主要负责人,也都是这个行业里德高望众的资深管理执行人。 他们对米妮的迟到不满,再见她带着老公儿子妹妹同来,全都一脸的失望。只有湛律师招呼她坐下。 有人提出了清场,乔子胤和杜蕾蕾都以是米妮亲人的身份要求留下来,米妮也顺着他俩的意说让他们来,是她的意思。如此,没有人再有异议。 遗产管理委员会的执行人今天要说什么,米妮早与湛律师商量好了,今天的话,其目的要借他们的口,让乔子胤更加清楚,想打米家财产的主意,就必须让米妮学会经营管理,他们会严格执行,绝不会有违逝者的遗愿。 例行公事的,执行人把米妮接手遗产要达到的要求一条条说了出来。 “……二十,米妮小姐必须独立完成指定的……” 都说了二十条要求了,还没有说完,米妮已经很不耐烦了,站起来打断了。“喂,你们列得出来,我还记不住那么多呢!也不嫌麻烦?你们要考我,那就干脆像学生考试一样,出几份试卷,得六十分就过关。过不了,我就……” “妮妮,这都是对你好的,你先听他们说完。”轮到乔子胤打断米妮的话了,他生怕她接下来的话又是意气用事的不要遗产了。拉她坐下,他则欠身赔笑对遗产管理执行人说:“因为爷爷奶奶的离世,她情绪一直没能平静下来,各位见谅。我会劝着她的,你们继续。” 说完,才坐下,一手拉住米妮,不停的暗示她要冷静。 米妮很听乔子胤的话,不再开口,就是听的态度不太端正,抱着儿子头一点一点的。那不是在打瞌睡又是在做什么? 终于,有位执行人忍不住了,严厉的对米妮进行批评。“米小姐,难怪米老爷子要成立遗产管理委员会,你这种什么都不会的米虫,任谁都不敢把偌大的产业交来让你败坏。我真替二老感到难过。” 米妮脸红的低下了头,不发一言。乔子胤想为米妮说几句话,又不想惹着了他们,之后,他还要找他们聊聊呢!杜蕾蕾对这样的场面是乐在心里,表面上的功夫她得做足。怒气冲冲的一拍桌面,十足维护米妮的话脱口而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妮妮了?要知道,那些是姓米的,你们不过是替她管理几天米家的企业,说到底,你们拿的是妮妮给的酬劳,还不把自己的位置摆正。给妮妮道歉!” 没人说出道歉的话,场面进入了僵局。静静的,似乎连心跳声都可以听到。 终于,湛律师咳嗽一声,对米妮说:“米小姐,我们想听听你的想法。如果你自认做不到……” “做得到。”乔子胤赶紧替米妮作答。 “做得到?”有位执行人冷嗤了声,语气里满是不相信。“做得到也不会让米老爷子死了都还在担心。我看,米家的企业迟早是要交到慈善组织去,这样也好,可以帮到很多有需要的人。对米小姐来说,也算是善事一件。” 乔子胤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牵着米妮的手站了起来,虔诚的保证:“我会教她,我保证,一年后,米妮会以优异的表现顺利通过你们的考核。” 湛律师提出了相反的意见。“大乔先生,你的事情也不少,你有时间教吗?再说了,米家的企业还涉及到了房地产,这是你仁康集团从未涉足的领域。隔行如隔山,我看,还是由我们安排的老师教米小姐合适些。” 杜蕾蕾也站了起来。“安居是做房地产的,安居的总裁够资格教米小姐吧?我老公安亦扬相信各位都知道,我保证,他也会是米小姐的老师。” 几位执行人听后沉思了片刻,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如果安总也出面的话,倒是可以。不过,我们需要安总亲自答复。” “好,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亲口告诉你们。” 八十四、两个老师 杜蕾蕾的擅作主张让乔子胤有些不爽,执行人对安亦扬比对乔子胤更多的信任让乔子胤更加不爽,可是,这样的场合,他能表现出不满吗?心中那口怨气化成一道凌厉的光向杜蕾蕾投去。 杜蕾蕾没有察觉,在打通安亦扬的电话把大致情形说了后,安亦扬表示他可以现在就过来向他们当面承诺。 可安亦扬答应教,也要米妮答应学才行啊!有位执行人说:“米小姐,现在,你的老师都找好了,就等你表态了。” 米妮十分不愿的说:“你们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我能说什么,学就学呗!” 虽然是赶鸭子上架,总算也是给赶了上去。接下来,就得探讨探讨学习内容了,他们要确保一年的时间不要浪费在没用的东西上。先向其中一位老师发问吧!“请问大乔先生,你打算怎么教米小姐,如果只是书本知识,相信,那是谁都可以做的事。” “我会把米小姐带在身边,言传身教。” “那她怎么有时间跟安总学习?这时间和方式还得再商量一下。”有人开始翻看文件,很快,指着某页对旁边的人说:“你看,米老爷子在仁康是有股份的,他生前也是仁康董事会的成员,我提议,让米妮进入仁康的董事会。这样不会太忙,时间上也自由得多,可以有更多的空闲时间学习其他的。”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所有人的认同。乔子胤也没有半点儿异议,他心里乐着呢!这不就是让米妮提前得到部分遗产了吗?那可是仁康百分之十的股权啊,握于米妮手,还不就等同于他在仁康所持的股份增加了,多一个自己人的董事,在投票时,也就多一票与自己意见一致的决定权。 可是,高兴得太早不是好事,乔子胤的喜形于色在听到接下来的话后变得比哭好看不到哪儿去。 遗产执行人说:“这只是给米妮入仁康董事会的资格,让她可以多学点儿东西,在没有通过考核的期间,她没有股权的支配权,对于董事会股东会的决议,在没有经过遗产管理委员会的同意,也是没有表决权的。” 这不就是说以后仁康的事还得由眼前这帮家伙们参与?乔子胤碰碰米妮,希望她能对此提出相反的意见。可惜米妮本就意不在此,抱着奇奇玩手指游戏。乔子胤又不好当众向她提出要求,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好发作,压抑着说:“仁康的董事会是不会让不能行使董事权利的人进入的。” 遗产管理委员会的人什么样的状况没有见过,连思考都不用,直接就说:“既然这样,那就由遗产管理委员会的人全体进入吧!大乔先生,稍后,我们会把相关文件送到贵公司的董事会。” 这不更加麻烦了吗?还会让仁康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们看笑话。乔子胤感觉自己就像被拴住了鼻子的牛,人家往哪儿拉,他就必须得往哪儿走。这个总裁当得真是窝囊。 得改变这样的局面,不然,这鼻子还就被拴死了呢!乔子胤将话回旋,“不过,凡事都是可以通融的,尤其是现在特殊时期。米家也算是大股东了,很多事情都得征求大股东的同意,一家企业,总不能因为出了点儿意外就什么事都不做了吧!” 湛律师听乔子胤这样一说,毫不客气的当他答应了,像是吃定了他一样,命令、威胁加诱惑的话都说了出来。“那就麻烦大乔先生和其他董事们商量一下,就这一两天把事情定下来。听说贵公司正在与国外的某家医院谈两个项目的合作事宜,一旦谈成,需要动用不少的资金,少了大股东的参与,怕是也有些难度吧?” 乔子胤大吃一惊,脸色都变得白白的,这可是暗里进行的项目啊,属高度的商业机密,湛律师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还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真不能小看了他啊!而乔子胤还担心之后这个姓湛的会不会再找别的麻烦。从之前这一两个月的接触来看,他不是好打交道的人。 乔子胤是想给他脸色的,但他是遗产管理委员会的总负责人,他的话很有影响力,不能得罪。乔子胤不得不强迫自己拿出诚意跟在座的各位表态,说他会尽快让米妮进董事会,会尽力去教会她,也请求在座的各位对仁康正商谈的合作事宜在未公开之前保密。 正说着,安亦扬来了。 如果不是为了米妮,他会不会这么快的到来?乔子胤一想,心就特别难受,就像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抢夺了去,而且之前有过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也再次袭来,而且更加浓烈。 安亦扬明显比他受欢迎得多,湛律师竟然起身相迎,这与对他的态度太有差别了。乔子胤开始怀疑让安亦扬给米妮当老师正是湛律师安排的。可据他了解,湛律师与安家并没有瓜葛,不可能被安亦扬收买。而这建议又是杜蕾蕾提出来的,她更不可能和湛律师串通。 应该是自己多疑了。 乔子胤暗暗的深吸气,把肺里的废气尽可能的挤了出来,他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要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把不好的感觉深藏在心底,表面上,绝对不能逊于安亦扬。 他也站了起来,微笑着和安亦扬打招呼,大度的替米妮谢师。“亦扬,妮妮的事就麻烦你了。她什么都不懂,你可得好好教她啊!” “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 鬼才和你一家人。乔子胤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满。很好脾气的代米妮向遗产执行人不耻下问。 见米妮不当一回事的态度,几位遗产执行人都很失望。但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他们要做最大的努力来完成逝者的遗愿,既然她老公有个好的态度,那就让他对她起到督促作用吧!遗产管理执行人对乔子胤的问题都进行了详尽的说明,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请各位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米妮辜负爷爷奶奶和在座各位的期望。” 该交待的都交待了,该表态的也表态了,这个安排会议终于散场了。米妮一副受他们的约束心中有气的样子,连招呼都没有打,带着儿子走在最前面。 “老婆,别这样嘛!”乔子胤紧跟其后,拉住她劝说。 米妮正生气呢!对他的称呼也改了,“乔老师,让我去透透气行不行?他们bi我,你也bi我吗?我不是做生意搞管理的料,你们现在是把我往死里bi,好吧,死就死,死前让我喘口气不为过吧?” 米妮强烈的抗拒情绪和真正的生气,与她平时或温婉或娇横是完全不一样的,乔子胤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那就由着她吧!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放到她手里。“去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今天我带儿子。” 奇奇才不离开他妈咪呢,像只考拉双腿缠着米妮的腰,双手紧紧把脖子搂住。 这时是很好的表现机会,杜蕾蕾亲昵的接过米妮的包,“妮妮,我陪你去。” “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 这点儿小伤与她的计划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杜蕾蕾一副姐妹大于天的豪气说:“只是蹭破了点儿皮,没事儿。” 杜蕾蕾她自己都说没事了,米妮也就答应了,反正没有看到伤,就当那真是无碍的小伤,到时痛起来的又是自己。不过,该有的关心举动还是得有,从杜蕾蕾手里拿过车钥匙。“我来开车吧!” 见米妮答应了,杜蕾蕾对乔子胤和安亦扬说:“两位老师,你们先交流交流以后怎么为人师表,再备备课什么的。妮妮可不是个乖学生哦!”再双手一拍,伸向奇奇,“来,奇奇,让蕾蕾妈妈抱,我们去买喜羊羊红太狼灰太狼。再买个平底锅,让你妈咪在以后的学习中不高兴了,拿来拍你老爹。” “灰太狼那么笨,才不要。我只喜欢熊大熊二。”奇奇一点儿不给面子的把杜蕾蕾的话反驳了,还把她当成光头强,从米妮身上滑下来,对着她大喊,“光头强,俺来了,你给俺站住。”小拳头随即如雨点般的落下。别说,小家伙还很有劲的,杜蕾蕾疼得想抓过他一顿好打。 但那能打吗?他可是乔子胤米妮的心肝宝贝,还有安亦扬,一直没有孩子,把奇奇当成自己的儿子打心底疼爱出来,她就是板起脸说几句都会引来不满,更别说众目睽睽下,她一个大人对小孩子动手,那几个遗产管理人中当了爷爷外公的老家伙说不定会爱屋及乌的揍她几下。 米妮似还沉浸在生气中,没有留意到儿子的行为。乔子胤见米妮都没有说什么,他也不好阻止,他还是有点儿心虚,怕一阻止,就会被认为是对杜蕾蕾的爱护。安亦扬也由着奇奇打杜蕾蕾,真正原因,是谁都想不到的,只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当着小孩的父母责怪人家的小孩。 八十五、腹黑奇奇 看着也差不多了,米妮才恍然的一把拉过奇奇,板起脸说:“奇奇,你怎么可以打人?” “我没打人。”小家伙噘嘴说得还委屈了。他不知道这话把杜蕾蕾气得脸都绿了吗?还好有后面一句话缓和了。奇奇补充的说:“我打的是光头强。” 就知道小家伙是故意的,米妮心中一笑,板起脸训斥着,却似因教育孩子的经验不足,教育的话说得不是很耐听。“就是光头强那样的坏蛋也不能打,你不是熊大也不是熊二。” 奇奇听明白了,把他的理解说了出来。“熊大说了,做熊,就要有个熊样。我不是熊,我做不了熊样,就不能像他们那样打光头强,对吗?” “对。” “妈咪,是不是做人也要有个人样?” “当然了,熊都有熊样,人如果没有人样,那不连熊都不如了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蕾蕾把这话对号入座到自己身上了,她一直在怀疑她所谓的患病期间,米妮在她面前的言行到底是真的出现,还是自己的幻觉。从这番话听来,像极了是意有所指。可就算是米妮所指了,奇奇不过是三岁奶娃,他怎么可能与大人的话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又想多了吧? 杜蕾蕾收拾回心情,正好奇奇在米妮的教训下跟她道歉,小嘴甜甜的一口一声“蕾蕾妈妈,我错了。”,拉着她的手摇晃着,求她原谅。 大人还能记小人过?杜蕾蕾偏头指了指脸,奇奇乖乖的凑近去蹭了她一脸口水。 经过这一场,米妮暂时忘记了刚刚会议上带来的不愉快,脸上有了笑容。趁此,乔子胤拜托杜蕾蕾陪米妮去购物,让她的心情再愉快一些。她的心情好了,她才会跟他学应付一年后考核的内容啊! 但乔子胤很担心,以米妮的抗拒,她不会有端正的学习态度,她在这方面的资质也很平庸,一年后,凭本事过关,是不可能的事。 目光回到已关上的会议室门,他想透过那里看清坐里面的人中有谁可以为他所用。 接下来的事情,任重而道远啊! 米妮故意忽略了杜蕾蕾不时露出忍耐疼痛的表情,逛了好几家商场买了大堆有用没用的东西。尽管商场提供了送货上门的服务,但购物还是要有个购物的样,两人手里仍是提了不少,增加到脚底的负荷让杜蕾蕾也痛了不少。 刷掉了大乔给的卡里不少钱之后,米妮的心情看上去好了很多,想起了杜蕾蕾的脚伤。“蕾蕾,你瞧我这破记性,都忘记了你的脚有伤了。你没事吧?” 杜蕾蕾很想说有事,可是,她不愿在米妮面前示弱,硬着头皮故做轻松的说:“没事儿。就是累了饿了,我们可是中饭都还没有吃啊!我现在应该可以吃掉一头牛。”杜蕾蕾弯腰一手捶着腿,一手拉住米妮像孩子般撒娇耍赖。 米妮把厌恶压心底,笑着揪住她的鼻子征求她胃口的意见。 她吃什么有什么紧要呢?让奇奇吃好才最重要。顺便,呵呵,也该开始培养他钟爱某类食物的兴趣了。爱心十足的蹲得与奇奇一般高,稚嫩了声音问:“儿子,蕾蕾妈妈带你吃大龙虾去好不好?” “不要!”小家伙今天的抵触情绪很重呢!别过头去还噘起了小嘴。 杜蕾蕾是铁了心要带他去,不然,她的计划怎么实施呢?双手比划了好大一个形状,诱惑着:“蕾蕾妈妈都没有见过的大龙虾哦,一只就可以做那大一桌的菜。还用果酱烧烤哦,甜甜的,有牛奶和草莓的味道。” 奇奇最喜欢喝牛奶吃草莓了,吃到这话,大大的眼睛更加明亮,还咽了口口水,仰头满是期望的问米妮:“妈咪,真的吗?” 在杜蕾蕾提到龙虾时,米妮的防范心已起。从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来看,奇奇的病差不多就是这从现在的。今生重新来过,事情还是要按原来的轨迹发生吗? “发生吧,就算是发生得再猛烈一些,我也不怕,我能重生,我就能逆天改命。”米妮的心底有个强烈的声音说得无比坚定,她感觉自己就是女战神,任何妖魔鬼怪都不能伤害到她要保护的人。那种气势,从身体上散发出来,带出目光中一丝凌厉,杜蕾蕾没有看清楚,只觉有一瞬间的心颤,但她根本不会想到米妮早已洞悉她的想法,还以为是自己的坏念头起来后的心虚。 奇奇还在为那诱惑等着他妈咪的同意呢!那小小的馋嘴样,米妮不忍拒绝。不过是去吃龙虾而已,只要都煮熟,寄生虫是能避免的。微笑着回答儿子的问题。“妈咪也不知道呢!要不,我们一起去尝尝?” “好咧!”孩子毕竟是孩子,得到应允,高兴得抱住米妮就狠狠的亲了两口。 “是蕾蕾妈妈请你吃哦,你不对蕾蕾妈妈表示表示?” 米妮故意让奇奇对杜蕾蕾表现出亲昵,她想看看杜蕾蕾的心,是不是真的残忍到对如此可爱无辜的小孩子痛下狠手。 结果让米妮非常的痛心,再次坚定了不会对杜蕾蕾手软的决心。 在海鲜餐厅,杜蕾蕾点了那里最大的龙虾,也按之前对奇奇所说的要求用牛奶腌制裹上草莓酱烧烤。刚点完餐,杜蕾蕾就以上卫生间为由出去了。 米妮猜测,她去的不是卫生间,而是厨房,凭着上一世奇奇患病的原因来看,她定是去吩咐那道牛奶果酱烧烤里的龙虾肉不要做熟,或是,她将早准备好的寄生虫卵伺机放进去。 米妮对奇奇附耳说道:“儿子,去,悄悄跟上蕾蕾妈妈,看她做什么了。她看到你了,知道怎么说吧?” 闪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聪慧,奇奇一挺小胸脯,懂事的同样轻语:“知道,妈咪,奇奇可不是只有三岁哦!” “去吧!”米妮放心的让奇奇跟去了。 小孩子毕竟不比得大人,才跟着转了两个弯就被杜蕾蕾发现了。做坏事总归是有些心虚,杜蕾蕾怔了怔,问奇奇怎么跟着来了。 奇奇看了眼几步之外指示牌上的“厨房”二字,指着念出“厕所”,然后拉起杜蕾蕾的手向前走。“蕾蕾妈妈,奇奇也要上厕所。” 小孩子不认识字,进去了却不可能不认识厕所还是厨房。杜蕾蕾拉住他,问道:“房间里不是有吗?” “在那里拉了臭臭,奇奇吃不下饭。” “真是麻烦。”杜蕾蕾嘀咕了声,摸摸奇奇的头,“走吧,我带你去。” 走的却是相反的方向。奇奇故意提醒:“蕾蕾妈妈,走错了,奇奇要去厕所,厕所在那儿。” “那儿是女厕所,你是男孩子,蕾蕾妈妈带你去男厕所。” 奇奇将好奇宝宝的精神充分发扬。“妈咪都是带我进女厕所,蕾蕾妈妈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长大了。” “我昨天还和妈咪进了。” “你今天又长了一天,比昨天大。” “你骗我,我早上量身高,爹哋说我一点儿没长。” “你爹哋肯定看错了。” “才没有,爹哋不会看错。哼!”奇奇不高兴的甩开了杜蕾蕾的手。“我告诉爹哋你说他坏话。” 这小家伙会对乔子胤怎么说?杜蕾蕾紧张了,她可不想乔子胤再对她有什么误会。立马堆起笑容把奇奇抱住。“对不起嘛,乖儿子,蕾蕾妈妈说错话了。” “那你带我进女厕所。” 杜蕾蕾本来就没有打算带他进男厕所,很爽快的答应。 可是,她忘记了她刚刚骗他的女厕所是厨房方向。她牵着他继续向前走,奇奇停住了脚步,拽着她的手要向后拉。“蕾蕾妈妈,走错了,女厕所在那边。” “这边也有。” “不嘛,我就要去那边的。”奇奇犟着就要去相反的方向。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难缠?杜蕾蕾没耐心了,吓唬他:“你再不听话,我把你丢了,让坏人捡你去当小叫花。” 奇奇才不怕她呢,拿出小孩子特有的招术,嘴一张,“哇”的就哭了起来。 “别哭了,再哭,我真丢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奇奇哭得更大声了,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着:“不要丢下我,我不要当小叫花,我会听话。” 这时,正有人经过,鄙夷的眼神看向了杜蕾蕾,鼻子里发出了哼声。杜蕾蕾想起了,到这家餐厅来就餐的,暴发户居多,这类人里,不少人的嘴都是苛毒的,她不想能为炮灰,赶紧哄奇奇。“喂喂,你别哭啊!我现在就带你去。你别哭了行不行。” 小家伙一点儿不给面子,她好话说尽,他就是站着不挪地儿,还哭得更伤心了,那哭声宏亮得把包间里的人都引了出来。自然,一句句都是责怪当妈的没把孩子带好。 杜蕾蕾只好解释:“我不是他妈。” 奇奇像是受了更大委屈,低声喊了声“蕾蕾妈妈”。 这一声如同一滴水滴进了沸腾的油锅里,周围的人声音大多了。 有直接说杜蕾蕾的。“还没当上妈就这样对孩子,当上后妈了指不定把孩子怎么虐待呢!”“真是狠毒,你有本事欺负孩子就当着孩子爸的面欺负啊!看不一脚踹了你。”“看样子肯定是自己生不了儿子,才这样恨别人的儿子。” 也有趁机哄骗孩子看紧风流老爸的。“看到没,这就是后妈,你不把你爸看紧点儿,当心他给你找个后妈。看你有没有好日子过。” 最可爱的是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拿出纸巾给奇奇擦泪水。“小弟弟,不哭哦,你后妈欺负你,你到我家来,给我爹哋妈咪做儿子,他们会非常非常疼你的。” 八十六、被疑怀孕 外面这么吵,米妮早听到了,故意的不出来。 杜蕾蕾她不就是想当个恶毒的后妈嘛,不,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她已经算是奇奇的后妈了,既然当上了后妈,又想残害这个孩子,那就尽情的享受指责吧! 杜蕾蕾虽处于劣势,却也不会忍气吞声。她放弃了哄奇奇,站起了对着说她不是的人群一声吼。“老娘我干什么关你们狗屁事,他也不是你们老公的私生子,你们更没资格管,到这儿来是吃饭的,还塞不住你们的嘴,是不是要用屎来塞?” 对骂的阵势拉开了,有些男人的拳头也握了起来,场面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米妮觉得是该自己现身的时候了,开门出来,小跑着到了杜蕾蕾和奇奇身边。奇奇可怜兮兮的喊了声“妈咪”,挂着泪水向米妮伸出双臂。米妮抱起来奇奇哄了两句,小孩子立即不哭了,趴在她肩膀像是累了,抽抽噎噎的闭上了眼睛。 米妮带着护短和责怪的语气制止了杜蕾蕾的叫嚣,再忙不迭的替她向众人道歉。 “米妮,你道什么歉?”杜蕾蕾有些气米妮的软弱。明明是他们不对,怎么倒搞反过来了? “蕾蕾,你住嘴。”米妮再次喝止了杜蕾蕾,向众人歉意的点点头,拉着她回到包间里。 门一锁上,米妮就很不明白的问了:“蕾蕾,你怎么那么多人争执了起来?”不待她回答,又关切的说:“我还以为是别人在吵什么,不然,也不会不早点儿出来。你怎么不喊我呢?要吵,我也可以陪你吵,至少先就不输了气势。现在那么多人,我可不敢再明着帮你了。你不怪我吧?” 怎么能怪呢?刚才的情形杜蕾蕾也看到了,要不是米妮出现熄了他们的火,怕是他们已经对她动手了。 “谢谢你,妮妮。”杜蕾蕾道了声谢,拉过她低声问:“妮妮,你有没有发现奇奇变了?” 米妮心中一惊,她以为杜蕾蕾发现了秘密。可那是匪夷所思的事啊,凭着一个小孩子的些微变化,怎么可以得出让人相信的结论呢?米妮出自于儿子的关心,赶紧问杜蕾蕾。“奇奇变什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奇奇跟着他奶奶时,脾气很好的啊,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今天总是闹别扭?” 米妮想了一下。“以前奇奇少跟着我,我倒没觉得。小孩子应该都是这样的吧?我看好多小孩子一不高兴,哭得又是踢腿又是打人的,还在地上打滚。相比起来,奇奇算是好的了。哦,对了,也许正是因为没有跟着他奶奶了吧?小孩子是这样的,换个环境,会影响到心情。怎么了,他跟你闹了?” 小孩子还是怕告状的,从米妮肩膀露出眼睛,乞求的望着她。 刚才那事很丢人,杜蕾蕾不想提,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唉,没心情吃饭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奇奇要吃牛奶草莓烤龙虾。” “改天,改天蕾蕾妈妈再请你吃。” “哼!大人就会骗小孩子。我不吃龙虾了,我不喜欢你了。”奇奇再埋头于米妮的肩膀,像在继续生气。只有米妮听到了他献宝的耳语。“妈咪,奇奇是不是很聪明,让妈咪很解气?” 被奇奇这一闹,杜蕾蕾本想说的话没心情说了,更别说吃饭。她只想离开,看都不想看这两母子。 如此状况,米妮当然是责备儿子了,不过,责备的话也是满满的宠溺。“奇奇,看你,把蕾蕾妈妈气着了吧?快道歉,不然妈咪不喜欢你了。” “哼,我没错。”小家伙气乎乎的把下巴仰得与脖子成一条直线了,眼睛望天。 “奇奇。”米妮扳起了脸,那架势就是不道歉就会打他了。 奇奇感觉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咬着唇,泪水已经眼眶里打转,但仍倔强的仰着头,不让泪水落下来。 这时不哭出声来,不代表下一秒不大哭啊!杜蕾蕾刚刚领教了奇奇的哭功和哭功带来的后果,现在还心有余悸呢!见哭势随时有可能拉开,赶紧哄道:“不用道歉,不用道歉,奇奇乖,是蕾蕾妈妈错了,你别哭啊!牛奶草莓酱烤龙虾马上就来了。哭着吃味道不好哦!”又转身劝米妮:“妮妮,奇奇还小,刚才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凶他。好了,好了,我不走了,我们都陪着奇奇吃完再走。” 菜很快上来,还真不少呢!除了为奇奇特备的那道菜外,还有几道是生吃的。曾经,米妮也喜欢吃这些,但自从在上一世得知奇奇脑子里生寄生虫的原因后,她看到生的东西上桌就想吐。这个条件反射自是带到了这一世。 杜蕾蕾不知道她的变化啊!给米妮夹菜的时候,还不忘哄着奇奇也吃。这在外人看来,是热情、是照顾。米妮却不是那样认为,她这才想到,杜蕾蕾总说肠胃不好,吃生的就会上吐下泻,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吃生海鲜河鲜容易患寄生虫病。米妮看着杜蕾蕾面前只放了一碗龙虾粥,也想起了上一世,她总喊着吃海鲜,而每次吃,她都只要一碗海鲜粥或是汤,再或是蒸的煮的,对刺身是从来都没有碰过一下。这不正是说明,她知道了生吃海鲜带来的后果从而对做熟的海鲜连带着有了排斥? 杜蕾蕾,原来,你早就处心积虑的在害我们了。 米妮没有再压制想吐的条件反射,在夹起一片生鱼片近到嘴边时,快速的放下,用手压着胸口就开始干呕。 “妮妮,你怎么了?”杜蕾蕾的记忆里,米妮是喜吃这些的,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反应呢? 该不会是怀孕了吧?怀孕的话,不就是怀的乔子胤的孩子? 杜蕾蕾的脸黑了,在心里恨恨的看着米妮呕吐。 奇奇懂事的跳到椅子上给他妈拍背,对杜蕾蕾大呼小叫的吩咐着端水递纸巾什么的。 有意无意的,杜蕾蕾把一碟醋喂到了米妮嘴边,米妮没留意,直接就喝了。杜蕾蕾装作端错了,又给重新拿了杯水,两口水下去,米妮竟然不吐了。杜蕾蕾的脸更加黑了,她认定,这就是怀孕的表现。 缓了几口气,米妮抚着胸口对杜蕾蕾还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怎么了,突然胃里一阵翻腾。” 米妮,杜蕾蕾自信有很多办法对付,主要是白白错过了对奇奇下手的机会,这让杜蕾蕾的心情不是很好,扫了一眼桌上几乎没动的菜,说得有点儿婉惜:“看来是菜不合你的口味,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奇奇指着他最喜欢的菜提出了打包带走。 虽然这道菜做得全熟,已经让寄生虫无法生存,但只要他喜欢,以后还是有大把的机会。杜蕾蕾又看到了希望,以后,就用这个理由单独带奇奇出来,一个小孩子还能翻了天去,还不得在自己手里想捏方捏方,想捏圆捏圆。 米妮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让杜蕾蕾送她和奇奇先回家去。杜蕾蕾却想以行动去质问乔子胤。他不是说自米家二老死后,他就没有碰过米妮了吗,那她怀孕是怎么回事? “妮妮,身体不舒服不是回家睡睡就好了的。反正仁康医院都是你家的,去检查一下还不就跟走几步路一样简单?去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杜蕾蕾说着,一边就打通了乔子胤的电话。 乔子胤算着这个时间杜蕾蕾是和米妮在一起的,她仍给他打电话,定是米妮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阶段,米妮可不能有事啊!乔子胤开口就是紧张的问:“是不是妮妮怎么了?” 听得杜蕾蕾心里非常不爽。乔子胤,你tmd就会骗我。米妮,你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人的宠爱?乔子胤,我要让你死心塌地的爱上我,米妮,我要让你失去你的所有。 表面上,声音却是无比的关心。“大乔,妮妮刚刚吐得很厉害,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东西,我现在带她过来看看,你安排一下。” “你们在哪儿,我来接你们。” “不用了,我开着车的。你一来一回也耽误时间。” 米妮对乔子胤是少见一眼就多一眼清净,她不愿去医院。“只是吐了几口,没什么严重,哪用去看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你呀,这么大人了还怕看医生。”又拉又哄的,杜蕾蕾硬把米妮拽上车。 乔子胤己亲自在医院门口等着,见到他们一同到来,上前就关心的问米妮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儿,是蕾蕾大惊小怪了。你看,我不好好的嘛?” “好好的怎么会吐了呢?你们去哪儿吃的,是不是不干净啊?” “妈咪都没有吃。” “那怎么回事儿?” 不管是因为什么,此时乔子胤是真的在意米妮的身体状况,杜蕾蕾心里酸酸的,表面上还是不表露出来,小心翼翼的扶着米妮,让乔子胤带着去妇科。 “去妇科?”乔子胤不解。之前在电话里不是说吃错东西吐了吗?关妇科什么事? 杜蕾蕾做作出来的神秘语气很生硬,她说:“去了再说嘛!” 正在这时,乔子胤手机响了,说是有急事要他立即过去。 米妮通情达理的说:“胤,你去忙你的事吧,我没事的。” “你确定?” “当然了。” 乔子胤又看了米妮几眼,她确实没伤没痛的。“蕾蕾,那就麻烦你带妮妮去检查吧!一会儿结果出来告诉我。” 当杜蕾蕾跟医生说验孕时,米妮才知道她把她的呕吐当成了怀孕症状。 怀没怀孕自己会不知道吗?但杜蕾蕾就不相信,她说得非常肯定。米妮不知她为什么那么希望她怀孕,又有什么阴谋?那就查吧,让事实说话。 万万想不到,尿检的结果竟然是早孕。 八十七、无辜躺枪 米妮第一个反应就是弄错了。但她在见到杜蕾蕾捏报告单的手紧得关节泛白,她不出声了。试问,哪个女人知道与自己有关系的男人和另一女人有了孩子,能高兴得起来呢?尽管吃味的女人才是小三,怀孕的女人是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女人的天性已经注定。 用一份错误的报告让她生生气也挺解气的。不止,还要她气憋心里,脸上不得不笑。 米妮一脸的不相信问:“蕾蕾,我真的怀孕了吗?” 杜蕾蕾扯出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是啊,你真的怀孕了。” 奇奇听到这个消息是最高兴的,扑到米妮身上摸着她的肚子喊妹妹。 突然,他又扑到了杜蕾蕾身上,摸着她的肚子问:“蕾蕾妈妈,肚肚里有妹妹没。爹哋说了,你会给我生个妹妹。” 这话任谁一听,都会怀疑杜蕾蕾和乔子胤的关系。现阶段这是绝对不能公开的啊!杜蕾蕾紧张的否认。 奇奇不高兴的说:“生妹妹,就要生妹妹,奇奇要蕾蕾妈妈生的妹妹做老婆。” 原来是这意思啊!吓死老娘了。杜蕾蕾松了口气。 紧张后猛的放松,眩晕袭上了头,杜蕾蕾晃了晃身子。 米妮看得心中好笑。让你做亏心事,在孩子面前都心虚吧?你这种日子过得有意思吗?以后还多着呢,够你享受的。 米妮似还没有相信自己怀孕,盯着杜蕾蕾手中的报告单像灵魂出窍。其实她在想这报告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杜蕾蕾也在看着那报告,越看越气,恨不得立即向乔子胤迎面砸去。 顾不得突然离去会让米妮生疑,杜蕾蕾以最低级的搪塞之词“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要马上做”,捏着报告单走了。 她是去找乔子胤去了吧?好吧,给你机会,送你充足的时间,你气不过的话,有那能力和乔子胤生个孩子也是可以的。米妮望着杜蕾蕾离去的方向,阴沉了脸。 奇奇一声“妈咪”,唤回了米妮的笑容。“儿子,我们回家吧!” 杜蕾蕾没在了,奇奇也不用给她面子了,把手中打包的美食往坐椅上一放,起身就拉住米妮的手要离去。 “浪费食物不是好孩子。”米妮把那些提在了手里。 领尸那天晚上乔子胤面对烧烤的过激反应米妮还历历在目呢!她为表体贴,己禁止了家里再做烧烤,但儿子要吃,又是杜蕾蕾提供的,她不能一下子伤两个人的心啊!难得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待会儿她要去超市买一支颜色最深的巧克力浆,给白的红的烧烤肉上再加点儿颜色,一定更加形象。 乔子胤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杜蕾蕾正坐在他的办公椅里把腿跷到办公桌上。这个姿势改变了运动短裙的下垂方面,美腿更多的露了出来,这是在上演办公室诱惑吗? 乔子胤一惊,后退几步把门反锁了,再大踏步的跨过来,一把拉起杜蕾蕾。告诉她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同样是他的女人,为什么她就得偷偷摸摸?为什么她就得把憋屈藏心底?杜蕾蕾有受够了的感觉。扬了扬报告单,甩到办公桌上,气极败坏的说:“恭喜你大乔先生又要当爸爸了。” 乔子胤抓过报告单,没有看名字,只看到结果那栏写着“早孕”二字,黑沉了脸问:“你怀孕了?不可能,你不是做了手术的吗?” “我怀孕就那么让你不屑?”杜蕾蕾的心好痛,冷笑着指指上面的名字说:“如你所愿,我没有怀孕,怀孕的你老婆。”最后一句,杜蕾蕾说得咬牙切齿。 乔子胤抓过报告单仔细一看,上面果真写着米妮的名字。 “不可能!”乔子胤把报告单重重的拍在了办公桌上。“杜蕾蕾,你又搞什么?昨天的事对你还没有起到作用吗?” “那你今天把我丢下去啊!”杜蕾蕾很大声的凶了回去,然后,整个人蔫蔫的靠在办公桌边,幽怨的说:“胤,你昨天把我丢下去还好了,我就不用在今天如此心痛。胤,我也想为你生孩子,可是,你让我嫁给了安亦扬,你又说不能让你的孩子给别的男人喊爸爸,我就去做了那个手术。我现在后悔了,可是,晚了,今生都不会有怀孕的那一天了。” 这是最让乔子胤愧对杜蕾蕾的,他的心软了下来,搂住她安慰着:“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与她离婚,不会让她带走奇奇,奇奇就给你喊妈咪了。” 她才不要那个熊孩子呢!但这话不能说出口啊!杜蕾蕾偎在乔子胤怀里顺从的点了点头。娇嗔的质问:“胤,你不是说你两个多月没有碰过她了吗?那她怎么会怀孕呢?哼,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骗我?” “我真没骗你。” “那她……”后面的话,杜蕾蕾欲言又止了。这样,应该能更好的表达她想表达的意思。 乔子胤从她未说完的话里得到了那么点儿,可是,他所了解的米妮不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啊!而且她天天和他在一起,也没有出墙的机会啊!对,她出去过一段时间,难道是那段时间里安亦扬也跟着去了?记得米妮出去后两三天安亦扬就出院了,说是回家休养,谁能保证他没有去到米妮去的城市? 放开杜蕾蕾,让她坐一边去,他则发了条短信。 很快,有短信进来,乔子胤看了眼,脸色变了。“果然是你。” “胤,怎么了?” “没什么!”乔子胤关了电话,望着黑黑的屏幕想了很多。他想起了在医院病床里与安亦扬的第一次对恃,想起了在杜蕾蕾不能出现在米家二老葬礼事件上的商量,也想起了安亦扬说他要帮米妮,在车祸发生之前,安亦扬从来没有过类似的言行举止。他肯定也是在觊觎米家的财产,才提前开始布署。 越想越像那么回事,甚至乔子胤猜测米妮这段时间以种种理由不让他碰,正是因为受了安亦扬的侵犯,觉得无颜面对他才有的反应。 对,一定是这样的。 乔子胤的手握成了拳头,浑身散发出怒气,把杜蕾蕾吓了一跳。“胤,你怎么了?” “安亦扬!”乔子胤说得咬牙切齿。 杜蕾蕾不明白他突然恨恨的提到安亦扬是什么原因。她不会往乔子胤所想去想,只以为与刚才那个短信有关。问道:“安亦扬怎么了?” 乔子胤还在积聚怒火,想着要怎么向安亦扬发泄,没听到杜蕾蕾的话。杜蕾蕾摇晃着他的身体再问了一遍。 惊觉过来的乔子胤恍然间把杜蕾蕾当成了安亦扬,一掌挥去。 杜蕾蕾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地面,委屈的泪水布满了脸颊,眼里流露出些许的害怕。 “蕾蕾?”乔子胤把杜蕾蕾扶了起来,也想起了刚才失控的举动。“对不起,蕾蕾,我不是故意的。伤了你没?” “好痛。胤,你怎么了嘛?刚才,你看起来好害怕。”她不再敢提安亦扬的名字。她已经感觉到他的怒气与安亦扬有莫大的关系,虽然她很想知道原因,但此刻绝对是不适合问的。 乔子胤也没打算告诉杜蕾蕾,毕竟她与安亦扬是夫妻,纵然再是不喜欢,她也不会愿意那个与她有着法律名份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有染,更别说还有了孩子。她知道后肯定会跟安亦扬闹,一旦安亦扬得知米妮怀了他的孩子,还不趁机与他争妻争产? 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乔子胤强迫自己缓和了神情,把谎言尽量说得温和。“对不起,蕾蕾,我跟你说了假话。那是我不想让你难过啊!我和她是有着法律名份的夫妻,有些事,是义务,我必须得履行。怀孕,真的是意外。但你要知道,就算她再给我生了孩子,对我俩在一起的事情也不会造成影响。等事成,我会娶你,我的孩子都会认你为亲妈。” 杜蕾蕾抱住他的手臂,仰起头,闪着希望之光问:“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 杜蕾蕾笑了,凑近乔子胤的唇,给了他一个长长的热吻。“我等你。” “你还得帮我。” 帮他,也就是帮自己,杜蕾蕾答应得非常的爽快。她相信,接下来的话,她也可以顺便把她的决定说出来,还明正言顺得让乔子胤不会起疑。“那是当然,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劝劝米妮,让她早点儿按那些老家伙的要求去做。” “就这样呀,简单,今天我已经劝过她了,她也知道其间的利害关系,说是这两天把心态调节一下了就跟你学习去,让我陪着,随时好提醒她。只是,现在,你确定她的身体状况可以吗?”杜蕾蕾在乔子胤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个弧形。“一年的时间刚好够怀孕生子坐月子。”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乔子胤正不想当便宜爸爸呢!相信,杜蕾蕾更不想这个孩子的存在。但他不会把话说得太直接,叹了口气。“她怀孕就是个意外,我都没有做好再当爸爸的准备。蕾蕾啊,你说,眼下事情这么多,我哪有时间去照顾她怀孕?真是添乱啊!” 杜蕾蕾听懂了他的意思,也不明说,心里开始谋划着用什么方法可以不动声色的让米妮流产。 八十八、澄清事实 乔子胤回家己经过了晚餐时间,米妮和奇奇都还等着他一起用餐。祁伯不满的数落了他几句,但技巧把握得很好,全是站在对米妮和奇奇的关心角度,让他想反斥几句都找不到理由,原本阴沉的脸更加阴沉了。 米妮笑颜如花的迎上去,奇奇一声亲切的“爹哋”,拉起他的手就往饭厅去,用稚嫩的声音讨好卖乖的说:“爹哋,蕾蕾妈妈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龙虾,我只尝了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哦,我等爹哋回来一起吃。爹哋,奇奇乖不乖? 儿子这么小就如此有孝心,乔子胤的心情好转,摸着儿子的头夸讲了一番。 当奇奇把红色白色黑色掺杂在一起的烧烤龙虾肉送到乔子胤嘴边时,乔子胤一声惊叫,抬手打掉了。再看到餐桌上还放看一大盘那样的东西,发疯般的扫落地面,双手在桌沿撑着身体,垂头闭眼压制想吐的感觉。 奇奇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呆住了,尽管米妮早己抱他于怀中安抚,几秒之后,奇奇还是“哇”的大哭了起来。 米妮疼惜儿子,对乔子胤不满的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己经不让家里做了。可是奇奇不知道啊,蕾蕾给他买时他就念叨着要带给你,回家后又要等你回来一起吃,难得这么小的他一片孝心,你忍忍,不伤害他不行吗?” 说完,抱起奇奇回房了。 乔子胤郁闷啊!他没想伤害儿子,只是心中的阴影总是散之不去。 他也无心吃饭,怏怏的回到房间。空空的房间、整洁的双人床,今晚又是孤枕独眠吗?一想到孤枕独眠的原因,乔子胤火气上来了,抓起枕头狠狠掼到床上。“安亦扬,你tmd混蛋,动老子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米妮,今天结果出来,你己瞒不过我,你还不打算跟我解释?”“你拿儿子当挡箭牌,躲进儿子房,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一句句的话骂出,乔子胤的气没有得到宣泄不说,反而更加气了。他要去质问米妮。 可是,当他推开儿子的房门,看到己睡看米妮枕头边那翻开的管理类书,又有些疼惜了。 米妮从小养尊处优,任何事情都没有受过强加,多年未翻过学习类书本,如今在他的要求下强迫自己拿起,这对她来说,己是超出极限的事了。 轻轻的为她和儿子掖了掖被子,退了出来。 但她怀孕的事没得到她的说法,他心里堵得慌。站在门口几次要打开门,又忍住了。他越想越多,也就越复杂越矛盾,他怕一旦把事情说破,米妮脸薄会想不开做傻事,那他就什么都得不到,或是她去找安亦扬理论,那样,就给了安亦扬争妻争产的机会。 非常时期,不能出意外啊!乔子胤决定把这口气忍下,相信要不了多久,杜蕾蕾就会让那孽种消失。 一夜无眠,乔子胤大早就出了门,途中,湛律师电话打来,询问米妮的学习态度。 乔子胤心中憋气,没好气的说:“她怀孕了,怎么学?” “怀孕?”湛津师不相信的问了一句。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现今的米妮对乔子胤有着蚀骨的恨,还有她重生的使命,就算能容忍乔子胤的亲热,也绝不会让怀孕拖累自己。 但这话从乔子胤嘴里说出来应该不会有假,湛律师担心了,担心这个意外会把很多事情改变。他要找米妮谈谈。 己经两天了,乔子胤都是早出晚归,见到米妮说话也有些隐忍。米妮知道定是受那早孕报告单的影响。 借着乔子胤那天的举动伤害到了奇奇幼小的心灵,米妮赌气的不理他,不给解释也不提去仁康学习的事,让他在猜测中难受去。 在与湛律师的谈话后,米妮也意识到这些小打小闹的报复没什么意思,要有做大事成大事的胸襟。 第二天一早,米妮亲自端着早餐进到了她已经久未睡过的卧室,见乔子胤还在睡,恨不得将早餐连同餐盘向他砸去。但她没有,只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胤,起床了,起床了。” 乔子胤睁眼,见是米妮坐在他的床边,好久没有这样两人独处了,嘴角含笑,手一伸,就把她揽倒在身。 米妮又怎么可能让他有下一步动作呢?趴在他的胸膛说起了报告单的事。“胤,你这几天连话都不想跟我说,是不是相信了那个报告单的结果?” 乔子胤没有回答,揽她的手也僵硬了。 他果然是介意的。米妮趁此推开他,有些生气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说:“我就猜到你以为那是真的。我有没有怀孕,你会不知道吗?你怎么可以相信一张纸而怀疑我?那报告我想过了,应该是在取尿后我洗手时把杯子放一旁与别人的拿错了。” 确实有这种可能,乔子胤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儿,翻身而起,轻责道:“你怎么不早说?” 米妮委屈了。“那天晚上是准备跟你说的,结果你那么晚回来,还凶了奇奇,我就生你的气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了解的,我以为不用我解释,你也会猜到是报告出错,没想到你竟相信了,给我摆了好几天的脸色。” 虽然此事不是检验的医生造成的,但事情发生在自家医院,又是自家人身上,乔子胤从心理上有点儿接受不了,半信半疑的又问:“真的?” 都说明了还被怀疑,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米妮眼眶泛起了泪光,拉起乔子胤就喊看去医院。“你找你最信得过的医生给我检查,看你还有什么怀疑的。” 乔子胤选择了强迫自己相信她。他跟自己说,就算是她这两天去做了人流,只要她不愿承认,那就当她说的是事实。 米妮的犟劲儿上来了,她就坚持要去医院再作检查。她要用事实取得他百分之百的信任,以免将来再有类似事情影响到她的复仇大计。 拗不过米妮,乔子胤只好带着她同到了医院。乔子胤当面对医生的吩咐,米妮听着比较含糊,她又加上了强调,不止查有没有怀孕,还要检查她近期是否有过流产。 医生搞不懂大乔先生和大乔夫人闹的什么别扭,他要出什么样的结果才能两人都不得罪呢? 见医生迟迟未有动作,米妮问:“怎么,我的要求很高吗?这么简单的检查你都做不了?” 乔子胤发话了。“你就按她的意思去做。” 按她意思去做没问题,关键是这结论要怎么出呢?万一按实出的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怎么办?医生求助的看向乔子胤。 乔子胤视若无睹,米妮就看得真切了。这医院的医生们怎么都那么听他的话?之前那个丛医生是,现在眼前这个也是,是因为他在他们心中德高望众吗?如果真是这样,想扳倒乔子胤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想到自己即将以学习为目的进入这家医院,会与很多人有接触,得给他们好印象啊,不然,乔子胤的坏事没被揭穿,自己倒被冠上坏女人的称呼,那就得不偿失了。 脸色缓和了很多,声音里也听不出指责了。米妮很诚恳的让医生实话实说。 结果,自如米妮所说。哼了声,把报告塞到乔子胤手里,米妮快步的就要离去。 乔子胤拿着结果是又喜又悔,见米妮真的生气了,几步追上去,把她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握着她双手跟她道歉。“老婆,对不起嘛!我那也是在乎你,我怕失去你,才宁可认下不是我的孩子。” “孩子?有吗?真要是有,怕是你不会这么说了。”米妮甩开了他的手,有点儿得理不饶人的说:“你说这话是想让我感动吗?不可能,我需要的是信任。” “我信。” “说的都不如做的。”米妮不相信乔子胤的话,她要用她的方法来让他完全相信自己不设防。“乔子胤,我想好了,为了避免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我要随时跟看你,在你眼皮底下,你什么都看着,看你还能起什么疑心。” 乔子胤首先想到的是时时在一起,那他就失去了自由啊!赌咒发誓的说:“我保任以后都不会随便相信别人所说。” “别人所说?哪个别人跟你说了什么?” 乔子胤还是知道不能把杜蕾蕾供出来,敷衍的说:“口头语,说习惯了。我的意思是说那报告,没有什么别人。” 米妮也不与他深究,继续说她的打算。“胤,我跟着你,不止是这个原因,遗产管理委员会给的期限只有一年啊,我得抓紧学习。蕾蕾跟我说过了,我不能让爷爷奶奶的心血握在外人手里。” 对哦,这才是最重要的。难得她想通。乔子胤赶紧说:“是啊,己经浪费好几天了。既然今天来了,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吧!” “董事会的老家伙们同意了没?” “函件己经发了,过两天上会,应该是定局。但这之前,你可以先在公司学其他的。” 这正合米妮的打算。 八十九、迈出一步 到公司学习容易,进董事会就颇多阻挠了。一个个都以米妮没经验为由拒绝。 乔子胤怒了,这仁康再怎么说也是姓乔的,虽然他是从他老爸手里接过,但他不是没有实力啊!这几年让仁康盈利不少,大小股东们的分红也都很可观,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跟他一条心,还处处为难他。 乔子胤每每在这时候就有些恼他爸,为了自己过清静日子,把仁康全给了他,所有职务退得一个不剩,如果他爸在董事会,那些持股的董事们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或是说他爸在退休前从这些持股董事们手里把股份买过来,再把他们全清理掉,也不至于他现在想增加点儿股份都不行,最麻烦的就是这些股东也不同意让仁康上市,也不同意仁康增资扩股引进外资,一个个都把手中的原始股攥得紧紧的,以致他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不然,仁康的发展也不至像今天仍在原地踏步。 乔子胤还恼他弟弟乔子恒,自由懒散不思上进,在他爸分配股份时,丁点都不要,把进董事会的资格白白放掉,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豺狼虎豹。乔子恒则悠闲的只在集团下属的仁康医院里偶尔做做神经外科手术,最多就是去中药材种植基地和药用动物繁养基地转悠一下,其目的,绝对是采摘一束市面买不到的药草花或是抱一只满月不久的动物幼崽去媚惑美少女。至于制药厂、医疗器械研制公司那些,连跟他说一下情况,他都懒得听。 乔子胤对弟弟抱怨得最多的“你想把你哥给累死吗?”都是换来乔子恒的无赖。他老是涎着一张脸说:“哥,你得成全你弟我成伟人的心。你看,老爹老娘的狐朋狗友的儿子孙子有几个不是为了争家产反目成仇的,你就让我成为他们汗颜的偶像吧!” 最可恨的还是米老头子,以持股百分之十位居仁康第三大股东,平时什么事都是不闻不问,每次的股东董事会上也保持中立,从来没有偏袒过他这个孙女婿。现在死了,都还把股份抓在手里,让那些董事们对他的信任度再次减少。 如果乔子胤现在不能让米妮进董事会,在遗产管理委员会的人面前就会失信,他自揽的米妮老师一职就会被剥夺,如果安排的其他老师居心叵测,教得米妮把一切抓在自己手里,米妮又听信了怎么办?特别是安亦扬,他也是遗产管理委员会给米妮指定的老师啊,安居全是他说了算,一旦得知乔子胤的安排不妥,他一句话,就可以把米妮安排进安居,到那时,两人接触的机会将大大增加,日久生情,乔子胤失去的将不止是女人,还会有无可估计的庞大资产。 想到此,乔子胤更加清楚权力的重要性,他一定要得到米家的所有。 第一次,乔子胤在董事们前面拉下了脸,以董事长的身份强压。“我是董事长,我的话要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有份量得多,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从这一刻起,米妮正式进入董事会。” “你这是要我们联名罢免你的职务吗?”有位董事说得淡淡的,却让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都变得沉重了。 乔子胤怔在当场,想服软,脸面会无处放,继续来硬的,与众董事撕破了脸,吃亏的只有自己。 米妮却是暗里欢喜。这才说明这些董事不像那些医生护士一样被乔子胤伪善的外表所蒙蔽,不管他们是看清了乔子胤的本性,还是对他不够信任,只要是对他没好感的,都可能成为她拉拢的对象。 如果此时,他们联合起来罢免了乔子胤,米妮会很高兴。但有句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乔子胤的心性,除非是把他所有的足全部砍掉,再给他一个不能生存的恶劣环境,否则,他会给自己赋予蚯蚓的特性,再获新生。 既然不能让他在此时下台,那就帮帮他吧! 米妮站了起来,很有礼貌的称呼了在座各位,把没有一个看好她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然后捧着乔子胤为她准备的述职报告站到了演讲台。“各位叔伯长辈,在以往的日子里,我确是生于爷爷奶奶这两棵大树下的菟丝花,现在,他们不在了,将希望寄予我身上,我不能让他们失望。请各位看在我爷爷奶奶的面子上,给菟丝花一个成长的机会。以一年为限,我会好好向各位学习。学习期间,我只会听取各位的意见,不会发表和参与任何决议。一年后,请各位对我进行考核,如果达不到要求,我自动离开,并将爷爷奶奶在仁康集团的股份封存。请各位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态度诚恳得已有少数几人的坚持动摇了,与旁边的开始了低声讨论。 乔子胤才想起,这些话,是他给她写的述职报告的开篇。唉,怎么自己在跟这些董事说的时候就忘记了把这些话拿出来说呢?如果这番话由自己说出来,也许早已经得到了他们的点头,那样,功劳是他的,他们也许对他也有好的改观。 多好的机会啊,就这样给浪费了。不过,还好米妮及时说出了那些话,不仅解了他的围,也让事情有了转机。 米妮,你好像还有那么点儿天分。 乔子胤仔细的观察着她发言的神态,他要确定他的学生不是学经营管理的料。 述职报告在米妮紧张的语气中宣读完毕,众人让米妮写下保证书,并由乔子胤签字担保,才勉强点下了头,米妮算是进入了董事会。 董事们都离去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乔子胤和米妮。 米妮瘫软的坐在椅子里,面色煞白,手心冰冷得全是汗水。 乔子胤坐近了握住她的手关心的问:“老婆,怎么了?” 米妮说话都带上了颤抖。“胤,我,我撑不下去。他们一个个看着我,我好害怕,刚才那些话,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念完的。以后,肯定还会有同样的场面,不行的,我应付不了。胤,我不学了。” 不学,那不就是把米家的一切拱手让与外人吗?乔子胤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再一次劝米妮:“老婆,你已经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你那么聪明,肯定会学得很快的。听我的,不要放弃。那是爷爷奶奶对你的期望啊!” 米妮为难的回答。“我知道,蕾蕾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可是……” 对啊,这次学习就是杜蕾蕾给劝的。杜蕾蕾的话比自己的话有效得多,那就让杜蕾蕾来时刻提醒着她。“老婆,别说可是,坚持一年,你就可以学会很多东西,到时上手了就轻松了。你如果觉得学起来枯燥乏味,我跟蕾蕾说,让她陪你学。” 陪着学?怕是更多的是监视她吧?米妮后悔提了杜蕾蕾的名字。转瞬,她又释然了。以乔子胤的多疑,就算她不说,他也会安排个人到她身边监视。相比起来,杜蕾蕾比其他人要合适得多,以后她就可以把一些黑锅让杜蕾蕾来背而不内疚了。 说到杜蕾蕾,乔子胤才想起这几天太忙,没时间去找杜蕾蕾,他还有好多事要向她问个清楚,尤其是她说米妮怀孕一事是何居心。那就打发米妮回家去吧! 挨近米妮坐得更近,把一杯开水捂在她手里,不时的喂上她一小口,渐渐的,乔子胤感觉到她身体不再颤抖,整个人也放松了,才说:“老婆,今天你也累了,要不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米妮顺从的点了点头。 这几天跟在他身边,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浪费时间。他根本就没有教她什么,只是让她看着他怎么签字,连那些单子的内容,她都没有看到。还不如她以带奇奇玩为借口,母子两一起学习学得多。这也多亏普雅的帮助,她时刻注意着乔子胤出现在他们身边的行踪,及时通知,及时准备,把他们的学习工具藏得非常隐密。米妮和奇奇一起学习了一个月了,乔子胤一点儿苗头都没有发现。 关心的话,还是得说,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乔子胤把米妮送到家门口,米妮依依不舍的拉住他问:“胤,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可是亲自找了大厨的,还让米妮下厨,祁伯又该有话说了。乔子胤不能说这个理由,他又从关心的角度出发。“老婆,家里有佣人,你又要照顾奇奇,从现在开始,还要看很多的书,就别累着了。我会心疼的。” “哦,对了,胤,如果你有空,回来时再买几本童话书,奇奇天天要听着故事睡觉,我都没有讲的了。” 家庭主妇就是家庭主妇,上不得台面,念一个小小的述职报告就紧张成那样,这几天,他也仔细观察了,她学什么都是兴趣缺缺。带儿子、看看童话故事,才是她的天性。不过,总是这样不行的啊,遗产管理委员会那关怎么能过? 乔子胤决定在买童话书的时候,也给她选几本学习的书,然后要正儿八经的教了,不然,以她的资质和性情,皮毛都学不会啊! 九十、无耻入住 杜蕾蕾还不知道那个早孕报告单是错误的,在乔子胤冷冷的质问是不是她从中搞鬼时,她冤屈的在心中诅咒米妮马上怀孕马上流产,诅咒乔子胤没子女送终。 但这些话是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口,她要在乔子胤面前好好表现,让他爱上她。可惜她跟了乔子胤多年,都没有真正了解这个男人,一个爱自己爱到对亲妈亲儿都是利用,对亲父亲弟都是抱怨的人,又怎么可能爱上一个女人? 当杜蕾蕾理据充分的证实错误报告单与她无关,再声泪俱下的自责没有弄清楚就去兴师问罪,乔子胤的脸色稍有好转,确实,杜蕾蕾没有必要弄一假信息给自己添堵。 “好了,蕾蕾,这事我错怪你了,你也别放心上。主要是这段时间的事一件件都不顺心,看起来是意外,可意外多了,就像是有人在刻意摆布,我也是担心你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啊!” 她有什么可被人利用的?杜蕾蕾自信的瞄了眼乔子胤,心道:“谁利用谁还说不一定呢!”面容上却是娇弱的破涕为笑,偎着乔子胤表达她对他的忠心。“胤,我跟她聊了几次,发现她很不定性,听了劝时雄心壮志,隔上一会儿就嫌麻烦什么都不想要。我很担心她哪天使性子了,会跟遗产管理委员会的说‘你们爱咋弄咋弄去,我不要了。’,那我们做的那么多事可就白废了啊!” 乔子胤为她的话皱起了眉头。 杜蕾蕾趁此说:“我之前说过的陪着她学,你觉得可不可行?我感觉她挺听我话的。再有,你不是说安亦扬在觊觎财产吗,我正好替你看住他,有什么动静,早跟你汇报,早有对策啊!” 乔子胤正是这样打算,只是,狡诈的他从来都是把他需要的话让别人主动说出来,而他,还不给明确的表示。“你多抽点儿时间陪陪她吧,你是她最好的姐妹,知道什么对她是最好的。” “那我要不要搬你们家住去?” 乔子胤的脸立即沉了下来。“蕾蕾,你又不知道分寸了是不是?你记清楚了,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跟你说。“杜蕾蕾噘起了嘴,撒娇且讨好的说:“我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不过,你们现在住的地方也是我娘家,我的房间还在,偶尔回家住住也不会被怀疑的。” 想想也是这个理,乔子胤不再禁止,只要求她有什么举动提前说一声。 “我现在就提前跟你说,我今天就住你家去。”怕乔子胤又会责怪,赶紧补充道:“她进董事会进得那么艰难,我怕她打退堂鼓,我趁着恭喜她劝劝,只有一年时间啊,她再是这样的态度,一年后,那些还是在别人手里。” “也行,你正好跟米妮说说,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你稍微诱导一下,她定会主动要你陪她,你顺着答应就行了。” 这点不用乔子胤教她也会做得很好,米妮那个没心机没城府的,还不就放手里想捏方捏方想捏圆捏圆。 当天,杜蕾蕾就留宿在了米家大宅,跟米妮说了很多虚伪的贴心话,就连晚上睡觉也要像未出嫁前一样两人挤一张床上说悄悄话。 米妮未把不满写在脸上,奇奇就没有任何顾虑的把不满用言行表现了出来。挤到两人中间用脚把杜蕾蕾往床下蹬,嘟着嘴说:“妈咪是奇奇的,妈咪只能陪奇奇睡。” 杜蕾蕾很想一脚反蹬回去,但那是不行的,她迎合着奇奇的稚嫩声说:“蕾蕾妈妈没人陪会害怕的。” 小家伙微皱起眉想了想,“让爹哋陪蕾蕾妈妈睡。” 小孩子的无心之言让心怀鬼胎的杜蕾蕾惊了一惊,好像她与乔子胤偷情的事被撞破一样,恨不能掐死他。还好米妮没有任何怀疑,还在纠正奇奇的想法,但那绝对是误导啊!“奇奇,爹哋睡着了会打呼噜,声音好大的,会吓着蕾蕾妈妈。所以,不能让爹哋陪蕾蕾妈妈睡。” 奇奇像是听懂了,恍然的一声“哦!”,据此作出总结。“妈咪,奇奇不能让爹哋吓着妈咪,奇奇不会让爹哋陪妈咪睡。” 杜蕾蕾听得在心里笑开了,不知这话让乔子胤听到,脸会不会黑得如乌云蔽日?借着这个理由说:“奇奇,蕾蕾妈妈没有人陪了哦,你就收留蕾蕾妈妈在你床上睡好吗?” “不好。”小家伙又是手推脚蹬,硬是把杜蕾蕾给赶到了他房间的小沙发上。 那里,就是把腿蜷起来都是容不下的。杜蕾蕾只得回到了自己未出嫁前的闺房。 奇奇溜下床去把门反锁了,抱住米妮邀功的说:“妈咪,奇奇把那讨厌的女人赶走了。我们现在可以学习了。” 米妮把奇奇紧紧搂在怀里,不时的低头在他脸上亲上一口。她总觉心中有愧,奇奇虽然有着九岁的记忆,但终是孩子,而且现在只有三岁的模样,那么小小的身子,手里拿的应该是玩具,应该有着幸福无忧的童年,可是,他却要带着复仇的目的帮着她掩饰、伪装,甚至和她一起学习,发挥他数字上的天赋,教得她这个数字白痴如今都能把各类报表上的数字算得清清楚楚。 疼惜的,米妮轻抚着儿子的脸。“奇奇,所有的事,都交给妈咪来处理,好吗?” 奇奇很坚定的说:“妈咪的事就是奇奇的事。妈咪,我们能重新活过,就要让这一世不留遗憾。” “可是,他是你亲生爹哋啊!” “才不是。”奇奇眼里流露出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恨意。“上一世,他的亲生儿子已经死了。”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是米妮第一次看到他眼里的恨意。原来,他有恨,那他平时的掩饰该是压制了多大的伤痛啊!而他只是个小孩子啊!这让她的心痛得快停止跳动了。但安慰的话,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很快,奇奇的恨意隐去,换上的一副天真的笑脸。“妈咪,等我们完成了我们该做的事,我要改名字,我要和妈咪姓,我要叫米奇。” “好,儿子,到时,妈咪一定给你改名字。”米妮心痛的眼泪落在了奇奇的后背,轻轻抚去的时候,感觉到那身体是那么的弱小。这么弱小的身子怎么能承受那么多的残忍?“今天我们早点儿休息,不学了,杜蕾蕾来了家里,不要让她有所发现。”关起门来学习,杜蕾蕾又怎么可能发现得了,米妮是心疼儿子天天陪着她熬夜,这么小的孩子,需要的是充足的睡眠啊! 奇奇的想法却是不一样的,他认为他妈咪担心的就是那话意,听话的躺床上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在想着明天要怎么把杜蕾蕾赶出去。 当然,米妮也不想杜蕾蕾住家里来,离得太近,总会防不胜防,特别是之前在杜蕾蕾面前有过一些让她生疑的举动,也许,她的故意接近正是来求证的,那么,她定不会像乔子胤一样对米妮完全相信。防乔子胤已经让米妮时常像是惊弓之鸟,如果再加上杜蕾蕾,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掉。 第二天早上,在吃早餐的时候,米妮关心的问杜蕾蕾:“好久没在家里住了,还习惯吗?” 在精神病院都住了一个多月,住这儿还有什么不习惯的。杜蕾蕾的回答很轻快。“当然习惯了,自己家啊!” “安亦扬可能就很不习惯了吧?蕾蕾,嫁人了,好好陪着老公。要回娘家小住,也带上老公。” “才不带他呢!我回家来是陪你的,对我来说,你比老公重要多了。” 米妮淡淡的笑了。这是她能强迫自己不发出冷笑尽的最大努力。但心中有股怨气还是很想出的。 米妮很清楚的记得,在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杜蕾蕾不会怀孕的事,后来从杜蕾蕾嘴里听得那是天生的残缺,她同情了好一阵子,为她想尽各种方法。而最终却得知杜蕾蕾用这个残缺来嫉恨了她,残害她的儿子。现在,她就用此刺激刺激她,她总会难受一点儿吧? 借着这话,米妮明正言顺的关心:“我能让你怀孕吗?蕾蕾,结婚两年多了,别只想着玩,该生个孩子了。奇奇还等着你生个小公主做他的新娘呢!” “唔,这个,我会考虑的。”杜蕾蕾回答得很敷衍。 倒是一直没发言的乔子胤在听了这话后提醒米妮不要去管人家夫妻间的事,让米妮觉得乔子胤早就知道了杜蕾蕾不能怀孕的事,似乎,那还是和他有关的。难道,这其间也有什么不能让人知的秘密? 脑子里装了问题,吃饭的动作明显慢了好多。 杜蕾蕾催促着。“妮妮,快点儿吃啊,你不是答应了会当个好学生吗?老师都要出门了。” “今天不去公司了好不好?”米妮用乞求的眼神看向乔子胤。 说实话,乔子胤不想她学,想她继续什么都不懂,可是,不学,一年后过不了关对他有害无益。学,必须学,学得皮毛,在能应付过关的时候,再让她荒废。 杜蕾蕾也是同样想法。劝着米妮,说她会陪着一起去。 不好学习、不思上进的假相,必须要在两人心里先入为主,并且深化。 米妮勉强答应了会学,不过,她说她已经在仁康和乔子胤学了几天了,也该让她放松一天。“就一天,真的就一天,明天,我一定和你去公司。” 乔子胤无奈的点了点头,让杜蕾蕾好好陪着米妮,再开导开导。 九十一、赶你出去 乔子胤一走,奇奇就缠上了杜蕾蕾,要她陪他玩。当着米妮的面,杜蕾蕾又怎么能拉下脸拒绝呢?耐着性子问怎么玩。 奇奇拉着杜蕾蕾的手向泳池跑去,要她教他游泳。还刺激她说:“爹哋最喜欢和妈咪一起游泳了,他们都不带奇奇。奇奇好想学。” 米妮一听,眼都瞪大了。不是因为奇奇杜撰她和乔子胤游泳有多亲热,而是担心游泳池给杜蕾蕾提供了害奇奇的最大便利条件,再受奇奇的刺激,什么疯狂的举动都有可能干出来啊! 几步跑过去拉住奇奇的手。“大清早的,水太凉,不能下水,会感冒。” 奇奇没让她牵,把那只手臂举了起来,显摆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肌肉。“妈咪放心,奇奇身体倍儿棒。““那也不行。”米妮心急的又去拉。 “行,行。”奇奇力气大得脱开米妮的手,拉起杜蕾蕾跑得更快了。刚到池边,奇奇脚下一滑,扑倒在地,伸出的脚正好绊住收势不住的杜蕾蕾,“扑嗵”一声,杜蕾蕾掉进了水里。 事发突然,没有任何防备的杜蕾蕾呛了好几口水。这里水倒是不深,扑腾了几下脚刚踩到底,又因慌乱滑倒,整个人再次跌入了水里。 米妮可不想家里出现个水鬼,她也正好借此表现姐妹情深,快速的跑过去,正要下水,听见儿子哭声,转身先把儿子抱了起来,摸摸小脸,说男子汉要勇敢,再叮嘱他原地站着不要动,一定不要动,才没脱衣服就跳进了泳池。 这是人之常情嘛,当妈的人自是把孩子放第一位。杜蕾蕾就是向乔子胤倾诉,把监控录像拿出来看,也不能挑出问题的。 米妮把喝饱了水的杜蕾蕾拖上了岸,累得气喘吁吁躺倒一旁,哪还有力气管咳着嗽吐着水的杜蕾蕾啊! 奇奇更不会管她,他只会管他亲爱的妈咪。无奈个子小小、力气小小,他抱她不动。哭着大喊起来:“祁爷爷、祁爷爷,救命啊!妈咪妈妈快要死了。” 顺带的把蕾蕾妈妈是死是活的信息也传达了,杜蕾蕾听到应该会觉得欣慰吧? 闻声赶来的祁伯见状,赶紧喊人把两人往医院送。 “不用,我只是累了,你看看蕾蕾,她呛了不少水。”米妮要在众人面前,尤其是乔子胤亲自找来的乔家管家老常的儿子面前,表现出她对杜蕾蕾的关心是有增无减的。 杜蕾蕾缓了这一会儿,也坐了起来,这个姿势更有利于把水吐出来。她也摆着手说不用不去医院。 见两人没什么大碍,祁伯问她俩发生了什么事。一听说是杜蕾蕾掉水里了米妮去救,就忍不住数落了。“二小姐啊,你也不小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走个路都能掉水里去?”又转着说米妮,“大小姐,你的身体一直都弱,这水又凉,你要救人喊一声啊,万一你有点儿什么,我怎么跟老爷老夫人交待啊?” 祁伯的无心之言,戳到了杜蕾蕾的痛处。亲孙女和养孙女不都是孙女,当初看在杜家的财产上,收养了她,就应该一视同仁,现在,两老家伙都死了,至于还要分别对待吗? 狠狠瞪了眼祁伯,杜蕾蕾有气无力的拿出无良主人家的语气,“祁伯,爷爷奶奶不在了,你也不能成为米家的主人,你仍是管家,做好你的本份,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祁伯老脸一红,张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站起来转身走开。 “祁伯。”米妮的喊声也没能让祁伯暂停脚步。 杜蕾蕾的话真的伤了他的心。 果然,米妮带着杜蕾蕾和奇奇进到屋里,正见祁伯拖着个行李箱出来,不用说,他是打算离开。 见到米妮,祁伯眼角的老泪滑落,哽咽着说:“大小姐,二小姐,祁老头子老了,做不了事了,也该回老家养老了。” 在米家三十几年,就这么一个箱子,米妮好心酸。走过去把行李箱拉手接过,放到一旁,再双手握住祁伯的双手,诚恳的挽留。 祁伯是生杜蕾蕾的气啊,见只有米妮说话,犟着就是要离开。 “蕾蕾,跟祁伯道歉。” 杜蕾蕾瞥了一眼转身,丢下一句:“我没错,道什么歉?” 米妮的声音提高了,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杜蕾蕾,让你跟祁伯道歉。爷爷奶奶在世时,对祁伯都不会是你这种态度。” “那正是被他们惯出来的毛病。”哼了声,杜蕾蕾说要回房换掉一身湿衣服,加快脚步上了楼。 重重的关门声撞进了米妮的心里,米妮的怒火“噌”的就上来了,拔腿就要跟上去。 祁伯拉住了她,“大小姐,别为祁老头子跟二小姐计较了。老爷老夫人不会想看到你俩不和的。” 祁伯重重的叹了口气,弯腰又去拉行李箱。 “祁伯,留下来。” 奇奇爬到了行李箱上坐着,“祁爷爷,不许走。你走了,奇奇会哭,嗯,很大声、很伤心的哭。” 祁伯其实也不想走,可是,杜蕾蕾虽是米家的养孙女,但再怎么也算是米家的主人,主人都赶了,一直受着尊重的祁伯又怎么受得了那气? “祁伯,我以后还有很多事要你帮忙,你真的不能走。” 祁伯是看着米妮出生,看着米妮成长,看着她失去父母,他对她的疼爱,不比米家二老的少。听着她挽留的话,他也不是那么太坚持了。“大小姐,有什么要我做的,你直接说,不要说帮忙不帮忙的。只要我祁老头子做得到,命都可以拿去。” 米妮很感动,但那些奇异的事,她不确定自己会告诉他。“祁伯,那你就留下来。有些话,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请你留下来,米家真的很需要你,我和奇奇也很需要你。” 米妮的神情很凝重,祁伯觉得那不止是为劝他留下而说的话。 “可是,二小姐……” “看我的。”奇奇从行李箱上滑下来,米妮还没有反应过他的举动,他已跑上了楼。 听着呯呯呯的敲门声,米妮知道那是奇奇在敲杜蕾蕾的房门,赶紧跟着上去。 只见,门已经开了,奇奇叉腰站在门口,奶声奶气却不失威风的跟杜蕾蕾理论她的不礼貌行为。“坏蕾蕾妈妈,你欺负祁爷爷,奇奇不喜欢你,你出去,你出去。” “小东西,这是我家。” 奇奇不示弱的回敬,“大东西,这是我家,我和爹哋妈咪的家。” 一大一小两人争执着,又是在家里,米妮坚信杜蕾蕾欺负不了奇奇,倒是奇奇这个鬼灵精,一定不会让杜蕾蕾好过。打了个冷颤,装模作样的说了声制止奇奇跟杜蕾蕾闹的话,就回房去换湿衣服了。 瞟了眼四周,无人,奇奇凑近了杜蕾蕾用与年龄相差甚远的低沉说:“杜蕾蕾,你死皮赖脸的留在我家里,是想害我吗?你害死了祖爷爷祖奶奶,以为,一样害得了我吗?” 这话是从三岁小儿嘴里说出来的?杜蕾蕾大吃一惊的后退了几步。定睛再看奇奇时,他还是那一脸稚气的怒意,时嘟嘴时呲牙的。 刚才出现幻觉了?可是幻觉为什么那么的真实?难道是在精神病院留下的后遗症又犯了? 杜蕾蕾怔怔的,她在回想之前同样确定不了是不是幻觉的米妮的言行。 仍是不能确定。 再细细的盯着奇奇,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那是一汪清澈的水啊! “外公、外婆。”奇奇突然的称呼,再高兴的推开杜蕾蕾向房间里奔了进去,仰头对着空气又说又笑,还不停的追问着:“你们真是我的外公外婆吗?”像是得到了承认,奇奇高兴的跑开了,边跑还边回头说:“你们等等,我去喊妈咪。” 米妮的父母,杜蕾蕾都没有印象的。当年,米妮的父母双双身亡后,为了不让米老爷子和米老夫人看到他们的照片会更加伤心,他俩的照片是一张未存。 奇奇竟然能看到他们?杜蕾蕾心中一阵毛毛的凉意。她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乔子胤,什么福荫之地,那荫,得去掉艹字头啊! 为了有证据,杜蕾蕾拿出了手机调到了摄像功能上,等待奇奇回来再次跟她看不到的人对话。 可是,把手机举了半天,奇奇也没有回来。 对鬼神的敬畏,在中华民族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就算是无神者,会拿这个话题出来讨论,也说明了他们心中其实同样存在鬼神,杜蕾蕾又怎么可能例外? 他们会不会知道了他父母的死是自己造成的?他们会不会知道了自己想要害他们的外孙?他们会不会告诉米妮很多秘密?再有奇奇刚才的言行,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又没有谁来打破她的想法,心里的凉意越来越浓,好像,他们的景象正在慢慢显现。 终于,杜蕾蕾忍不住了,她要离开,她不会再待在家里。在身后重重的把门关上。好像,那样,就可以把她看不到的人隔在了里面。 隔得了幻化的影象,隔不了现实中的言语。奇奇拉着米妮来了,米妮像是忘记了刚刚杜蕾蕾赶祁伯走的事情,兴奋的抓住她的手,问她是不是也看到了。 九十二、怀疑渐起 杜蕾蕾慌慌张张的离去,好像慢了一秒就会被鬼魂抓住。 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视线里,米妮和奇奇满意的回到卧室,手拉手高兴的转圈。 转晕了,米妮拉着奇奇一起躺倒床上。“儿子,你又腹黑了哦!” “有吗?”奇奇微微起眉头反问,撩起他的衣服跟他妈咪保证,他的肚皮白得连一颗黑痣都没有。 米妮笑着轻拍了一下他的肚子。“儿子,以后做什么先跟妈咪商量一下,你突然的动作会吓死妈咪的。” 奇奇嘴一撇,一点儿不给面子的说:“跟你早说,你的反应会看起来很假的。” 她有演技有那么差吗?米妮想了想,确实,偶尔她真的很想把某些人掐死,再剁剁剁,那时,也许会从眼神里流露出来吧?认命的点点头,“好吧,妈咪以后会很用心的改进。” “不要强迫自己,有奇奇在,奇奇会保护妈咪的。” 儿子,总能让她感动,眼眶又湿润了。 奇奇用他柔嫩的小手堵住了米妮的眼泪。“妈咪,多大的人了,还哭,羞羞。”换来米妮疼爱的一瞪,他又说:“讨厌的人已经滚蛋了,我们还是看看书吧,昨天浪费了整天时间。妈咪,你得将勤补拙啊!” 不能不承认,儿子似乎比他学得更好,特别是与数字相关的东西,儿子比她的理解能力强十倍,有些,还是儿子在教她。 米妮反倒像小孩子一样听话,赞同儿子的说法,连连点头,“哦,哦,我去喊普雅,让她把笔记本拿来。”刚走了两步,米妮停下了脚步,转身问奇奇:“儿子,我们学习的事为什么不瞒普雅?你之前说过对谁都要多一分防范。” 奇奇像个大人一样,说得非常有自信。“直觉告诉我,对她不用防范。妈咪,我感觉得到普雅姐姐对我们是真心的好。妈咪,她会不会和我一样,是你在哪一世的女儿?” “不会吧?!”米妮瞪大了眼看着儿子,能有一世的重生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她可不敢奢望这种事再而三的发生,那样,就意味着每一世都受尽残酷带着怨恨重生。她相信,老天不会对她如此残忍。而且,她的记忆里,也没有上一世之外的记忆。米妮更相信普雅是老天对她的眷顾。 想着想着,米妮笑了,走过去牵起了儿子的手,“走,跟妈咪一起去普雅姐姐那儿,我们让她也跟着我们一起学,好吗?” 奇奇突然变得很严肃,“妈咪,我觉得普雅姐姐会比你聪明,比你学得快。” 米妮一惊,以为他对普雅还有所保留,正要问,又听得儿子说:“妈咪,你不会有自卑感吗?” 有这么打击自己老妈的吗?米妮揪着他的小鼻子,使劲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语,拉着他一起去了普雅房间。 正要敲门,听到里面隐约的有说话声。 普雅不是一个人住的吗?她说她没有朋友啊,她在给谁打电话?不,她没有电话,她说她天天都是跟他们在一起,没必要用电话。奇奇把耳朵凑了上去,米妮把他拉开了,做个“嘘”的动作,贴着儿子耳朵说:“儿子,听人隐私是不道德的。”话刚说完,自己忍不住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奇奇丢给他妈咪一个鄙夷的眼神,恢复之前的动作。 可惜,里面一片静悄悄,好像,刚才那声音是他俩的错觉。 刚才没有声音吗?母子俩疑惑的一对望,耳边又有了细微的声音。 奇奇一扭门锁,从里面锁上了,抡起小拳头就砸门,大喊着“普雅姐姐”。门在下一秒就被打开。普雅正穿着长长水袖的古装,惊问奇奇怎么了。 奇奇的谎话说得特顺溜,“没怎么呀,就是敲门你听不到,我就大声砸门大声喊了。普雅姐姐,你这是在干嘛?” 普雅看了眼米妮,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笑了。“小姨,我,我……” “喜欢水袖舞?” 普雅点了点头,把两人拉进房来,又反锁上了门。“我给你们跳一段。” 伴随着普雅的清唱,长长的袖子如两条彩带在她手里放出去、收回来,形成各种飘逸的形状,尽管不专业,也有些生疏,但看起来还是挺养眼的。 米妮不是来养眼的,她只想知道她想知道的事。 “你刚才就是在唱着歌跳舞?” “是啊!” 普雅回答得很自然,米妮却感觉有谎言的成份在里面,她听到的声音,绝对不是歌声。 瞬间,米妮对普雅不再如来之前的信任。普雅,你为什么要说谎?难道,你会成为第二个杜蕾蕾吗? 心中冷冷的哼了声,让普雅把学习要用的笔记本电脑给她,尽量用平时一样的语气说:“普雅,喜欢跳舞的话,小姨可以送你去专门学习,奇奇你不用担心,祁伯会安排好的。” 这话大有把普雅送走的味道,普雅应该是听出来了,话有些像焦急的表态。“小姨,我只是觉得好玩,随便学学。” “是吗?” “真的。” 米妮也不勉强,淡淡的说:“那好吧,想学了,跟小姨说。” “我不会去学,我要好好照顾奇奇。” 再一次的表态,米妮没有受感动,刚刚升起的怀疑,怎么可能凭一两句话就消除了。“你趁着兴致多练练吧,我今天没打算去哪儿,我带奇奇就行了。” 没有再给普雅说话的机会,拉起奇奇出了普雅的房间。 垮下双肩,叹了口气的普雅撇了撇嘴,从床头柜底下拿了个手机出来,戳着屏幕暗骂自己。“普雅,你个蠢货,越来越没警觉心了,打个电话都不打得隐密点儿,看你被赶走了怎么有脸面对师父。”把手机丢到床上,一阵抓狂的手舞足蹈,普雅又认命的捡起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然后,这个手机被取下了电池,藏得更加隐密了。 回到卧室的米妮无心学习,对着笔记本发呆,奇奇每摇晃她一下,她就“哦”一声,终于,奇奇没耐心了,抓起她的手指一口咬下。 疼痛,让米妮完全回过神来。 “妈咪,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直接去问普雅姐姐啊!” “儿子,你还觉得普雅可信吗?” “为什么不可信?” 米妮没想到儿子是这样的反问。唉,毕竟是孩子,看人还是欠缺了。可是,自己是个大人,要不是有着上一世的记忆,这一世还是看不清坏人隐藏的模样,会继续在他们营造出的假相中享受着讽刺的幸福。那么,对普雅,又看清了吗?她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是很清楚的,她会不会已经把她所看到的告诉了别人?她会是乔子胤安排到自己身边来监视吗?她想想又不像,那会与谁有关呢? 米妮觉得有必要找人查一查普雅。在没有得到结果之前,她会不动声色,对她展现伪装。她要开始光明正大的学习,就算普雅跟谁说了,她也可以说自己天资愚钝,想悄悄的将勤补拙,只是,没有想到那么用功的补了,还是不补不起来。她要主动去向乔子胤承认,其后,她会让乔子胤看到她学什么都慢,学什么都难。 “奇奇,我们去爹哋的公司。” 奇奇从内心来说并不喜欢乔子胤,他和米妮一样,能少见一眼乔子胤就少见一眼,他妈咪又不是知道,还这样建议,他自是相当的不满,嘴都噘得像小猪嘴了,用鼻子哼哼的说:“不去。” 说完,又仔细看着米妮的脸,不解的问:“妈咪,你去公司就会多见到他,你不难受吗?” 怎么不难受?可是,报仇为上,就必须得恶心自己。 话不会对奇奇说得太直白,米妮只说学了这么多书本知识,需要进入实践了。 “我陪你去。” “不了,奇奇,所有的事,你让妈咪去做。你应该有个单纯的童年,我想送你上幼儿园,那才是适合你的环境。” “妈咪。”奇奇不得不提醒她一个重要的事实,“且不说我现在学的东西比很多成人还多,就说我的岁数吧,上一世和现在的岁数加起来,已经十二岁了,妈咪,你让十二岁的我去上幼儿园?我的天才表现,一定会被他们惊为天人,然后……你也知道天才儿童的悲催吧?” 那奇奇的天才表现普雅是知道的啊!自己的学习可以掩饰过去,可是儿子的学习怎么掩饰过去呢?米妮的担心再次涌起。但她一时也想不到应对的办法,好想有人可以商量,帮她出出主意。 对普雅的怀疑,让米妮再次对人心人性失望。谁能信得过? 想来想去,只有湛律师。 打去电话,湛律师在外地出庭,得一周以后才能回来。米妮怕电话里说不清楚,又或是影响了湛律师上庭的表现,只表达了平常的问候便挂了电话。 那就先找人查查普雅吧,等湛律师回来正好可以让他看看结果。 受托去调查的人,第一天,就告诉了米妮普雅没有任何登记信息。这在米妮意外之中,普雅的身份证是她花钱办的啊!只是,米妮吃惊假身份证竟然上飞机都没能查出来。 一定是还没有查到。 继续查。很快,又有消息给了米妮,这次,与之前普雅告诉她的身世一样,她正是被拐骗的孩子,幸好收养她的那家人给她报过户口,倒不至于是黑户。开始在网上查不到知道是因为普雅被收养的当地户籍管理相当落后,别说没有实行联网,就是户口登记也全是手工,很少有人办理身份证。 对了,米妮想起自己给普雅办假身份证时有问过她的信息,然后,就是按着那个提供给做假的人的。那么,一切都解释得过去。普雅对她没有说谎? 米妮稍感安慰。可是,那天,她为什么要说谎呢?米妮要亲自己去她房间查看查看。 九十三、玩转股市 米妮正犹豫着要怎么去普雅房间找线索,湛律师回来了。他记挂着那天的电话,他肯定不会是只问好那么简单。所以,他一回来,就以遗产管理委员会主负责人的身份通知米妮去律师事务所询问情况。 乔子胤挺不满,也趁机向米妮灌输不能放手米家企业的思想。“你看看,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他不过是代管一下,要真是管上手了,还不得把你踩到脚底下去?” 米妮不以为然的说:“他喊我去问我的学习情况也是很正常的啊!” 乔子胤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压制着想给她几巴掌打通任督二脉的冲动,叹喟的说:“我的傻老婆诶,你怎么就一点儿不知人性的贪婪与险恶?世界不是像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金钱权势的诱惑是没有人能挡得住的。” 米妮好想质问这话是不是他对自己的写照,可她不能,逞口舌之快于复仇大计没有丁点儿好处。遂以幸福之声说:“我的世界本来就很美好啊,还用想象吗?我有聪明可爱的儿子,有爱我疼我的老公,还有贴心的闺蜜,从不为没钱花担心,想买什么你从来也不反对,这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乔子胤觉得和她说话真不是一般的费劲。特别是这几天,米妮天天跟着他同进同出,他对她愚笨的天资很是无语。扪心自问,乔子胤敢打保票说自己是尽心尽力的在教她,一遍又一遍,米妮终是点头说懂了。然后,乔子胤信心满满的把刚讲的问题向她发问,她不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就说“啊?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是还没有学吗?”,最好的情况就是以她肤浅的理解勉强沾边的说上几句。 最郁闷的是还不能数落她,乔子胤的语气只要稍微带点儿责怪,她就会噘起嘴闪现几滴晶莹,可怜兮兮的像是饱受他的欺负。这让乔子胤放心的同时又闹心得不行,他一天哪有那么多闲暇时间浪费到她身上? 乔子胤把主意打到了杜蕾蕾身上,那么多心眼的人,应该比米妮学得快,就让他对两人一并教,再让杜蕾蕾去给米妮讲解。反正杜蕾蕾没有半点儿股份,又没有在米家乔家或是安家的任何一家公司里任职,就是让她学了,也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那正是杜蕾蕾早已做好铺垫的计划,乔子胤一说,她答应得非常爽快。可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看起来聪明人一个的米妮笨得不是一般,才三四天下来,杜蕾蕾也觉得教她教得心力憔悴。关键是她没想到那些东西学起来那么深奥,乔子胤讲的,她也只听了个似懂非懂。米妮这个笨学生呢,有时又还会把她胡乱编出来蒙混过关的话给揪出来。“蕾蕾,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你之前是说……” 于是,数天之后,正是湛律师让杜蕾蕾去事务所的这天,杜蕾蕾从大早就没有出现了。 “胤,你陪我一起去吧,湛律师挺凶的,谁知他会问些什么,我想我肯定答不出来的,到时,你帮我解解围啊!” 乔子胤是想去听听湛律师又要说些什么,但他不愿去见湛律师的脸色,这个时候,杜蕾蕾陪着去最合适的,可她以“姨妈带着怒气来报到了,需要好好接待”为由,赖家里就是不出来。 “老婆,你看,我马上还有个会要开,有些主管还是从临市赶过来的,我再让他们等着也不好。你自己先过去吧!我尽量把会议时间缩短,然后过去接你。” 非常勉强的,米妮答应了,一步三回头的不舍离开。 进到湛律师的办公室,米妮完全没有了小女人的娇柔。 “妮妮,是不是撑得很辛苦?” 湛律师的一声关心,米妮的鼻子泛酸了。吸了吸鼻子,把泪水强忍下,对湛律师展露了一个笑容。 笑容很美,湛律师却很心痛。“妮妮,非得用这种方式吗?我们换一种吧!” 米妮没有答话,湛律师犹豫了十数秒,说出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建议来。“雇个杀手,几百万,绝对干净利落。” 米妮眼里的恨意渐浓,咬牙说:“那样太便宜他们了。前世今生,他们怎么对我和我的家人的,我要一件一件向他们讨回来。” “可是,这条路很艰难。你看你,又瘦了。” 暖暖的一杯红茶递到了米妮的手里,抬眼看看如慈父般的湛律师,米妮眼里的恨意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湛叔,我选的这条路,不管多艰难,我都会坚持到底。” 湛律师知道她能做到,他只是有着他的心痛,他希望米妮可以无忧,虽然他清楚那在大仇得报之前是不可能的,但谁又能说报了仇后就会是幸福呢?矛盾中,还是找了个理由劝说:“那奇奇呢?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得为他考虑。” 米妮叹了口气。“这事,我唯独亏欠的就是奇奇,我不想他卷进来,却又不得不把他卷起来。” “是不是他的恨意也很浓?” 米妮点了点头,不想说,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奇奇在今生根本不认乔子胤,但他伪装得很好,隐藏得也很深。很多时候,我感觉不到他心底的恨意,如果不是他经常提醒我的那些话,如果不是他学东西比我还快,我都会忘记了他三岁的身体下是另一个灵魂。” “唉,一切都是命啊!妮妮,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会帮你的。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对我说。” “谢谢你,湛叔。” “妮妮,好像是应该我谢你。”湛律师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密密麻麻的数字单放到了米妮面前。 这卡,米妮知道是什么。她不说,他等着湛律师发问。 “这张银行卡是不是你给我办的吧?里面的余额一直在涨,几乎天天都有数笔大额的进帐和出帐,我查了,是与一个股市帐号相连的。”湛律师没有再说下去,他相信,至此,话意已经非常的明白了。 米妮承认了。“湛叔,你帮我太多,却连酬劳都不要,我只好用这个方法了。所有手续都是正规渠道办理,钱的进出都是在股市里发生的交易,就算被查,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可以放心。” 要是在以往,这是米妮根本不可能想到的事,而今,她做了,还做得很完美,由此可见,她的改变有多大。 湛律师以他的理解劝说:“妮妮,股市虽然能暴利,但风险也是很大的,你不要把太多的钱投进去。” “我没碰股票,我不懂,再说了,仁康没有上市,我现在学股票还太早。” “你委托人在操作?那风险更大啊!妮妮,撤回来吧!” “是奇奇在弄,我一共就给了他两百万,也不多,他喜欢,就让他玩去吧!” 米妮说得轻松,却是把湛律师惊得半天没有合上嘴。好一会儿,才指着那张清单结结巴巴的问:“奇奇?你是说你儿子乔乐奇?是他在操作股票?” 米妮看平时奇奇就是在电脑上轻松的按一些数字,不认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很是不解湛律师的话。“是奇奇在玩啊!有问题吗?还是他亏了?亏了也不过两百万,没什么啊!” “你给他的两百万,包不包括这张卡里的?” “不包括,这卡里我放的一千万。我手里现钱不多,不然,我可以给你多给一些。听奇奇说,他动了几次,但他跟我保证,钱一分没少。”猛的,米妮像是从这话里想到了什么,抓起卡翻来覆去的看了,可是,那是卡啊,上面没有数字记录的,又放了回去,问湛律师:“是不是这里的钱没了?这奇奇,他怎么能跟我说谎话呢?不好意思啊,湛律师,我会重新给你存一笔。” 米妮说得有些急,湛律师插话不易,只得等她说完了才解释:“妮妮,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这张卡里的钱不止一千万,昨天我查时已近三千万,相信今天又涨了。我特意打印了交割单,这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指着清单上几个数字让米妮看,以证他所言不虚。 换作以前,米妮看到这些数字就头痛,现在,她已能很快看懂。她吃惊了,也为儿子的厉害而兴奋。“哇,原来股市这么好挣钱,我回去让儿子教我。” “在股市里亏得倾家荡产跳楼的人不在少数。” 湛律师一盆凉水泼得米妮怔怔的一声“那……” “那是专业人士都很难做到的事。奇奇是天才,是奇迹。相信你给他的两百万也翻了好多番。” “那我回家要不要再给他点儿?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呐!多准备点儿钱总没有坏事。” 湛律师把银行卡塞到米妮手中。“妮妮,把这个拿回去,我之前就跟你说了,老爷子老夫人对我像亲人一样,给我的也够多了,为米家做事,是我的义务和责任。” 米妮以为湛律师误会了她的意思,赶紧说:“湛叔,钱我有,到时需要时就算不够,我还可以处理房产。这钱是给你的,你拿着。” 湛律师坚持不要,米妮只好收下。“我把这个暂时给奇奇吧!” 湛律师不赞同这个做法。“我认为不要让奇奇再玩股票了。股市有专门的监管机会,天天都有人盯着,如此大幅盈利的帐户,很容易引起注意,到时被查,会很麻烦的。你让奇奇不要玩了。” 米妮嘴上应着,心里一点儿不担心,她相信她的天才儿子早就做足了应对工作。 九十四、定有隐情 与湛律师又聊了一会儿,湛律师见米妮的话都不像是那天打电话想问他的,主动提了出来。“妮妮,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时就想过要说的,却为儿子的天才表现一时激动,忘记了,经湛律师一提,米妮稍微想了想,就说:“湛叔,我从外地带回来的奇奇的保姆普雅,你记得吗?” 湛律师回答得很快,像是对她的问题早有准备一样。“记得啊!那小姑娘挺好的,看得出来,对奇奇是真心的好。她怎么了?” “有天,我听到她好像在给谁打电话,但是她不承认。我担心,我重生后的举动与以前还是有差别的,被谁发现了,就安排她到我身边来监视我。我找人去查了,不知是不是所托非人,查到的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湛律师有些不解。“没有问题很好啊!你还担心什么?” 如果是在上一世,单纯的米妮肯定不会担心,重生后,心性改变得太多,思维也复杂了很多。她把她的担心说了出来:“就是因为查出来的结果与普雅告诉过我的一模一样,太过完美,完美得就像刻意制造出来的一样。我才担心啊!” 湛律师似跟着她的担心在体会她的想法。 又听得米妮善良与矛盾的说:“我想打发她走,可是,见她对奇奇那么好,奇奇又那么喜欢她,除了那一件事,我也没有发现她有别的什么举动,让她走的话我说不出口。” 湛律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米妮还真不知道对普雅怎么做,不然,也不会这么烦了。如果,能有个准确的答案,事情是不是就简单得多了?“湛叔,你有没有熟识的私家侦探,要能力超强的那种,帮我再查查。” “你真觉得她有可疑?” 米妮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查清楚了才能放心,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不能在今生再犯错误。那样,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米妮说完后,湛律师低下了头,像是在想谁可以担此重任。 好一会儿,湛律师抬起了头,凝重的说:“妮妮,不用查了。” “为什么?” “因为普雅是我安排到你身边的,她是我的徒弟。” 米妮一口茶呛得咳个不停。成稳老练德高望众的湛律师怎么看都不是干这种事情的人啊!其中定有原因。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米妮置疑的看向湛律师。 湛律师有些许尴尬,“嗯”了几声后,极不自然的说:“呃,那个,妮妮,普雅确是我安排到你身边的。我是想让她帮你。那天看到你半夜来接机还带着熟睡的奇奇,我就觉得你需要一个信得过保姆。” 安排人,总是要把理由跟人家说吧?米妮惊问:“你把我的事都跟她说了?” 湛律师摇了摇头,很肯定的回答:“你的事我谁都没有说过,这点儿分寸我还是有。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跟她说我是为了完成遗嘱而让她来帮你,让你有更多时间去学习。因为我是你爷爷奶奶的遗嘱管理人,遗嘱是怎么立的,的,我早已知道,我不会事先告诉任何人,但我可以事先做一些准备。希望你能理解。” 湛律师说得很诚恳,米妮有些感动。“你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你推荐的人,我肯定信得过啊!” “现在,你信得过。但那时,我感觉得到你对谁都缺乏信任,我与你又是刚刚接触,我怕你说我闲事管得太宽,只好安排了那种方式。” 瞬间,湛律师头上像闪现了光环,米妮拿他神一样看待。演那一出戏,不仅要把握人心,还要拿捏得准事态发展的分寸,那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关键是那是他对她细致入微的关爱。 米妮很感动,心中堵了几天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与湛律师再聊了会儿,告辞离去。 坐进车里,拿起了湛律师还给她的那张卡在眼前翻来翻去,想着要怎么让湛律师收下。突然,想起了这卡里增涨的金额是来自股市,奇奇玩股票的事普雅是知道的啊,奇奇还用她的名字开了个帐户呢,说是给她挣嫁妆。既然她是湛律师的徒弟,又是受他委派到自己身边来的,她不可能不把这些事告诉湛律师。那么,湛律师应该是早就知道奇奇玩股票的事,怎么会在得知时那么惊讶。那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这是不是说明了湛律师在说假话?他是帮谁在隐瞒吗?那个人又会是谁?是乔子胤吗?如果是乔子胤的话,那就太恐怖了。 米妮感觉冷汗从心里冒了出来。这世道,还能相信谁? 米妮向前探了探身子,侧仰起头看向湛律师办公室所在的方向。 那里,只有反光的玻璃映出蓝天白云,很清澈,像是在跟她说这个世界并不如再生的她以为的阴暗。 湛律师,究竟能不能相信?他手中可是握着米家的全部,想要占为已有,是很轻易的事。就他的言行来看,他没有那样的意思,就他为人来看,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当然,人不可貌相,上一世,她的眼里谁不是好人呢,可就是她认为最好的人,把她一切都夺了去。 恨,从心中再次升起,似乎看到乔子胤那禽兽坐阵米家企业的掌舵人位置的嚣张,牙咬了起来,握方向盘的指关节也泛白了。但眼前浮现湛律师的容貌时,恨意消失,甚至觉得米家的一切就算全到了湛律师手里也是一种幸运。或许,可以借湛律师的手来对付乔子胤,只要大仇得报,钱财,又有什么紧要呢? 想到此,米妮释然了。慢慢松开了口,长长的吁了口气,平静的开车走了。 而此时的湛律师正在打电话,话,说得很严厉,像是交易,也像是警告。“我已经跟米妮承认了我是普雅的师父,也承认是我导了那场戏让她去到的米妮身边,至于米妮相不相信,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希望你能做到你对我的承诺。否则,我会做出什么事,我自己都不知道。” 对方是怎么回复的,不知道,能看到的是湛律师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挂电话的动作里也没有怒意。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乔子胤还没有给米妮打电话说来接她,是会议还没有结束吗?屁,那本就是没有的会。米妮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他应该是对她愚笨的资质失望了吧! 失望就对了! 米妮主动给乔子胤打了电话,却是已关机。打到公司,秘书说他早已出去了。直觉的,米妮认为他去找杜蕾蕾,而一想到两人在一起,脑子就自动出现前世临死前在游艇舱里看到的无耻一幕。 如今,那曾让她心痛到无法呼吸的一幕对她已经没有了感觉。那会不会是没在再亲眼看到呢?她很想知道如果此时电话里传来的又是那靡靡之音,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许久,才有声音传来,听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你让我去教比猪还笨的人,我真没那本事。求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大概之前乔子胤给她打了很多次电话劝她继续教愚笨的米妮,打到她烦,打到她不去看来电显示也只认定了是他,才会毫不掩饰的把那话说出来。 米妮知道她话中说的人是谁,冷笑着在心里说: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你们会发现你们远不如比猪笨的人。 继续等着杜蕾蕾的下文。但杜蕾蕾没再说什么有价值的话,只催着对方开口。 那好吧,既然你催了,我就说话吧! 温温柔柔的,米妮满是疑惑的问:“蕾蕾,谁惹你生气了吗?” 相信杜蕾蕾只听到了最开始两个字,就拿起电话细看屏幕上的显示了。然后,电话断了。再然后,米妮的手机又响了。是杜蕾蕾打过来的,语气,完全变样了,装作一点儿都没有听到米妮的话,好像就是在吼完后本能的挂掉电话后发现是挂错了电话一样,与平常一样亲昵的解释:“妮妮,我挂了电话才看到你打来的。电话通了,你也不吱声,我还以为是安亦扬呢,看吧,无辜替他挨骂了吧?” 米妮才不相信她在电话里是向安亦扬发脾气呢,不过,米妮装作没有听清她在电话里说过的报怨,顺着她的话爱护有加的问:“你为什么要骂安亦扬?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找他算帐去。” “也没有了,就是他让我去劝说他那不成气的堂哥堂嫂,你也知道他们有多可恶了,我跟他们怎么有话说嘛!”谎话越说漏洞越多,但杜蕾蕾并没有觉察,还义愤填膺的数落着别人。 上一世怎么就没有发现她有满嘴屁谎的本事呢?杜蕾蕾摇了摇头,把电话丢到了旁边的副驾驶位,任杜蕾蕾说个够去,最多之后杜蕾蕾问她怎么没有反应,就说车进了隧道没信号。 不过,杜蕾蕾的话提醒了米妮已快忘记了的易潇。 易潇,最近日子不好过吧?杜蕾蕾现在可是凭着安亦扬的坐正成了安家主母,相比你被唾弃,你能咽下这口气?咽不下也得继续咽,气咽多了才能爆发得更有威力。 米妮按下了电话的录音键,当然,她不会那么笨的把录音直接给易潇,先放着,以备后用。 握着录完音的手机,杜蕾蕾把车停在了路旁。这个就是证据啊! 证据?这时,米妮才发现自己虽然知道了一切,但那全是让人难以信服的个人说辞,她根本拿不出实质的证据啊! 为什么疏忽了如此重要的事情?看来单纯的本性还需要经过很多磨砺才行。学习,才是目前的首要任务。 九十五、疑人也用 米妮去了爷爷奶奶的墓地,待到很晚才回家,算着应该已经睡下的乔子胤竟然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翻着报纸打着哈欠。 他是在等她吗?记忆中,这是破天荒第一次吧?才不相信他有那么好呢,还特意制造了一些感动的气氛在里面,定是在等着她回来跟他汇报今天见湛律师的情况。 乔子胤身上穿的银灰色的丝质睡衣,米妮记得很清楚,那还是他俩在订婚后不久他赖着她送的,说要穿一辈子,以证实“女人如衣服”这话的后半句对他来说不是想换就换,而是穿一辈子,穿到不能穿了,也要珍藏一辈子。 曾经,让米妮感动得在大街上抱着他哭了足足十分钟,而今,剩下的只有讽刺。他用骗去的爱裹住早已背叛的身体与情感,还能堂而皇之的展示在她面前。 米妮很想冲上去撕碎他的伪装,不止这层睡衣,还有睡衣下的那层人皮。 手缩进袖子里紧紧的捏成了拳头,站在原地,她怕上前会忍不住抬手挥出。 乔子胤当成了她被感动得愣在当场,微笑着走过去,揽住她的腰正想送上亲吻时,发觉手所触的身体并不柔软,好像有着强烈的抗拒。 “怎么了?” 米妮轻轻的推开了他,“胤,我想起了以前爷爷奶奶为我等门。他们也是像你一样,坐在沙发里,翻着报纸,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眼睛,一直看向门的方向。” 又是那两个死鬼!死都死了,怎么还阴魂不散?不对,魂已经散了,既然散了,你们就彻底消失啊!乔子胤非常不满的扫视了四周,似想用凌厉的眼神驱走存在米妮脑子里的印象。 但鬼魂之说总是让做了亏心的事人心惊。那天,奇奇喊着看到了米妮父母的话乔子胤是听说了的,他也向杜蕾蕾求证了。这几天心里正膈应着。一听米妮提到被自己害死的人,自己又被迫住进了他们住了近一辈子的家,再看这时间刚过零点,听说,这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心里的寒意就升了起来。 那找点儿话来分散注意力吧! “老婆,今天你不是去见湛律师了吗?谈什么谈到这么晚?” 米妮才不会像汇报一样把一切都告诉他呢!回家前,她就想好了他问时怎么回答。“他就是问了问我对一年之期有没有把握,问我这段时间学了些什么。” 果然,这是乔子胤最关心的问题。“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很想说实话啊!可是,我记得你和蕾蕾跟我说的话,我没有说气话,真的,一丁点儿都没有说。” 这么久的思想教育总算是没有白废啊,乔子胤考虑是不是需要酬酬神啊! 但这点儿话也不至于说了一天,乔子胤继续打听着他想知道的一切。才知米妮只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因为听得湛律师提到了爷爷奶奶,米妮想到有很久没有去看他们了,就买了些祭品去,没想到坐那儿竟然睡着了,醒来天已经黑。 米妮的话,让乔子胤懊恼得想打人,为什么不早点儿去接她,为什么不早点儿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才让她有时间去看那两个死了都闹活人心的老东西。 想起米家二老,乔子胤心里的寒意更浓,米妮去的是墓地啊,在那儿也能睡着,还在天黑了独自走过那长长的台阶,再转几道弯,穿过别人的坟墓,她不害怕吗? 乔子胤的背脊凉凉的,加上未关的窗户不时有冷风吹进,在他的意识里像极了阴魂的飘散。定睛看了一会儿,什么都不见,连窗帘都没有被冷风吹动。可是,看了几眼,似乎,窗帘又无风自动了。 太诡异了。 乔子胤手心冒出了冷汗,拉起了米妮的手,温温软软,稍微的有了点儿暖意。“妮妮,很晚了,回房休息吧!” “嗯!”米妮温顺的点了点头,主动挽起他的手臂向卧室走去。 进到卧室,米妮身上的香烛味与房间里淡不可闻的木香极不相融,两者像是在较量一样,香烛味胜了一筹,直钻鼻孔提醒着乔子胤米妮去过的地方能让他的心颤抖,他宁可独守空房。 主动的,乔子胤找了个理由把米妮打发走。“老婆,奇奇整晚都念着你,普雅哄了他好久他才肯睡,你去看看他吧!” 米妮故意走近,歉意满满的说:“胤,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冷落了你,你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 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怎么可能习惯一个人睡?乔子胤是郁闷在心口难开啊!嘴上还得故作轻松的说:“因为我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啊!儿子第一,我第三,再生个女儿,我就排第四,如果养只猫啊狗的,我就排第五了。去吧,去看儿子吧!” 乔子胤已扳着她的身体向门口走去。米妮扭过身体来圈住他,“难得他今天没有缠着我,我也该陪陪你了。” 挨得更近,烟熏火燎的香烛味更浓,乔子胤才不想受此折磨。“老夫老妻了,还怕没时间陪?去看儿子吧,我懂你,不看儿子睡不着的。” 像是他的话说中了她的心,米妮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在他唇边轻轻一吻,走出了卧室。 进到儿子的房间,门在身后合上的那刻,米妮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靠在门背差点儿滑跌。 天知道她刚才尽了多大的努力才向乔子胤发出违心的邀请。幸好,他拒绝了。 “小姨,你怎么了?”普雅关心的声音让米妮一惊后抬起了头。 微弱的光线下,米妮看不清普雅的眼神是否也如她的声音一样充满关心。凝神静望,普雅有点儿害羞的低下头,轻声唤了声“小姨”。 “哦!”米妮回过神来,对普雅勉强一笑,“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小姨没回来,我睡不着。”普雅的话总是那么贴心,米妮为自己对她心存有疑有点点内疚。但她又能怎么做呢,遭受太多残酷,她不得不多一些防范。 “回房去睡吧,有我陪着奇奇。”米妮说着,侧身让开,并打开了门,那动作就像是在逐客。 普雅抿紧了唇,向外迈了一步,在门正要贴着她的身体合上时,她转向跨了回来。“小姨,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既然普雅是湛律师的徒弟,米妮想当然自己见过湛律师的事普雅已经知道,也就没有隐瞒的说了。“之前确是有点儿误会,现在没有了,湛律师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如果说清楚了,米妮对她不应该是敷衍的态度,肯定还有未说清的事,遂问:“他怎么说的?” 米妮没有把原话说出来,她想试探两人是不是真正的师徒。“他只说你是他安排来帮我的。你师父这人太惜言如金了,有时的话让人只听了个半懂,再问,他也不说了。普雅,你师父跟你也是这样的吗?那他教你的你都能听懂吗?” 普雅稍微愣了一下。“哦,湛律师平时的话是少了些,不过,他教我时倒是很仔细。” 米妮像是想象不出湛律师用很多言语来教徒弟的场面,好一会儿,舒展开皱了好一会的眉头。其实,她是在想要怎么开口才能不动声色的把普雅送走。“呵呵,实在难以想象那是个什么模样。来,普雅,跟我讲讲他教你时是个什么样子。对了,你跟他是学的律师吗?可你还这么小,要学法律应该去学校啊!” “湛律师说实践比书本知识更重要。” 错,湛律师时时挂嘴边提醒他在律师事务所的徒弟都是说“法律都是按着条条款款来执行,你得多看书,不能只凭着自己的想法来。不然,你就是跟我天天上庭,你也只会是个失败的律师。” 湛律师不会厚此薄彼。 至此,米妮已经猜到两人并非真正的师徒了。她是谁的人?反正不像是乔子胤的,也不像是来害自己的,可除了湛律师,还有谁帮自己呢?湛律师为什么要帮别人隐瞒呢?那是不是说,那人是湛律师信得过的人?会是谁呢? 湛律师信得过那人,自己不知道信不信得过啊!不管是怎么回事,疑人都不能用。米妮又开始了婉转的劝说,希望她可以离去。 米妮叹了口气,抚着普雅的头说:“我真没有想到湛律师这样真心的帮我。普雅,难为你了,为了帮我,你连你的学业都耽误了。明天,我跟湛律师说,让你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我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很用心的学,我不会辜负湛律师对我的期望。” “小姨,你让我留下来帮你吧,湛律师很担心大乔先生会觊觎米家财产。湛律师会提前跟你说,就是想你多一些时间来学习,早点儿接手米家的企业。他怕你忙不过来,让我来照顾奇奇,为你分忧,再提醒督促你多学快学。我一定会按他的交待,做到最好。小姨,湛律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啊!” 湛律师,她口口声声的都提到湛律师,那不是明摆着告诉米妮再让她走,就是不给湛律师面子吗?想到还有很多事都得仰仗湛律师,米妮在普雅的请求下,顺应的就答应了。 九十六、笼络人心 从那晚之后,米妮和奇奇的学习时间里不再有普雅的陪伴,他俩学习的资料用具也从普雅的房间转移了出来,反正现在的学习已是光明正大,只需用点儿没用的书和装不懂就可以制造出她天资愚钝,再勤也补不了拙的表相。 米妮等着普雅把这事告诉湛律师,但很多天过去了,米妮也见过湛律师,甚至有意无意的提起了普雅几次,湛律师却是像把这个人忘记了一样。 好吧,忘记吧,那大家都把她的身分忘记。米妮也不再刻意的去纠结于普雅到底是谁安排到她身边来的问题,反正防了那么多的人,也不在乎多防她一个。 可是奇奇对普雅是一点儿不设防,米妮跟他说了好多次,他都说普雅是不用防的人。 “奇奇,你是不是把你和妈咪的奇遇告诉了她?” 奇奇保证的说,除了在米妮初见湛律师那次时对湛律师透露了一点,他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妈咪,普雅姐姐只知道我很聪明。她还跟我说,不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说要‘韬光养晦’。” 听得米妮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着担忧。严肃的问:“儿子,那你知道什么?” 奇奇不解的眨着大眼睛反问他妈咪:“我知道什么?” “普雅。” “我知道呀,普雅姐姐,天天都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妈咪,你怎么了,你不知道她了?” 如果现在的奇奇真的只是三岁,米妮会相信他的话,但是,儿子是与她一样有着奇遇的人,智商比她高得多,他会听不懂她的话意?故意的,小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在对她隐瞒什么。 米妮把脸一板,以威胁之势坐近了他身边,伸手落在他小小的鼻子上,脸上荡漾起美丽的笑容。“儿子,除了妈咪,没人知道你到底该算多少岁。所以呢,再一个月,你就三岁了,这年龄呐,就该上幼儿园了。你说,妈咪天天都这么忙,干脆把你送全托幼儿园去吧,正好锻炼你的独立能力。” 全托幼儿园是什么样的,奇奇知道。他可不想失去自由,讨好的抱住了米妮,像鸡啄食一样的动作蹭了米妮一脸口水,在她耳边说:“妈咪,奇奇最爱温柔美丽善良大方的妈咪了,一会儿不见就非常想念,去了那里,我会很久很久看不到你,我会很伤心的。还有,妈咪就奇奇一个宝贝,你会不想我吗?”说完,还对她忽闪忽闪了那清澈灵动的大眼。 米妮满在不乎的一甩头。“你又不是妈咪的乖宝宝,我为什么要想你?” “是,我是。”奇奇又是他最拿手的撒娇式猛吻。 米妮对此是一点儿招都没有,软下了语气,答应不强迫他,但话却是以交换条件的语气在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用防普雅。” 奇奇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说个实质出来。“普雅姐姐对我很好啊!妈咪,普雅姐姐真的不是坏人。” “我要知道原因。” “我与她天天相处,感觉得出来的。”这一次,奇奇的话说得很认真,认真得像是成熟稳重的成年人说出来的。“妈咪,你也需要人帮助啊!只是仁康里,现在就没有一个人会听你的,更不会有人帮你。普雅姐姐很能干的,就算她是坏人派来的,我们只要真心对她好,我相信,她也会真心的帮我们。” 奇奇的话提醒了米妮,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法。但就算普雅真的帮她,她也不能带普雅进到仁康啊! 奇奇给了她一个“妈咪笨笨”的眼神。再次建议:“妈咪,你要多找些能帮你的人,生活中、工作中。” 一开始,米妮就有想过找人帮她,只是经过了那么多事,就连重生后感动到她信任的普雅如今也不知是敌是友。叹了口气,抚着奇奇的头说:“妈咪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不过呢,”米妮停顿了,突然有了信心,亲吻了一下奇奇的小脸蛋。“现在的状况比起妈咪刚到这一世时好了太多,我本以为我会是孤军作战,没想到有我的宝贝儿子帮我,还有湛律师,妈咪已经很满足了。还会有谁,妈咪不奢望,但会去争取,正如你提醒的,笼络人心。” 笼络人心,对普雅非常的容易,只是多一句话,多一个笑容,她都会以更贴心更关心更用心来回报。 乔子胤请回来的厨师常春,老实巴交的,一分好,恨不能用十分好来回报。 但是,这方法在仁康里就行不通了。 米妮刚去仁康时就发现了乔子胤在员工心目中的地位很高,他们看她的眼神里会有尊重,全是她沾了他的光,想从他们眼中改变乔子胤的形象可想而知有多难了。后来看到董事们对乔子胤的态度,她有了希望,以为可以拉拢过来为己所用,不料,他们更加看不起的是她,连话都不和她多说半句。她也有想过做点儿成绩出来让他们看看,可是,现在的她才是最需要韬光养晦的。也许到了那一天,一鸣惊人,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吧! 继续延续着她的温柔和善,继续装着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不懂,有时,还会在乔子胤的下属面前问一些很弱智的问题,这让乔子胤很没面子,找了很多公司前期的报表合同报告什么,吩咐她除了开董事会,平时就待家里看那些。 待家里也不错,以为她看不懂的那些,正好让她更加清楚了仁康的情况。 几天,湛律师就知道了米妮的学习方法,亲自上门来找乔子胤,并对他下了最后通牒。“两个月的时间,我没有看到你教会了米妮任何东西。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米妮还是什么都不会,遗产管理委员会有权让米妮跟随她另一个老师进入安居学习。你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止。” 乔子胤只能听着应着,还不能说米妮什么都不会的原因是她不是从商的料。 湛律师一走,乔子胤就拉起米妮去了她爷爷奶奶的墓地,迎上墓碑上照片上二老的眼睛,他竟然也能顺溜的教训了米妮一长串。“你看看你爷爷奶奶,他们到现在眼里都是对你满满的期望,你为什么就不能争气一些?这两个月来,你说我有没有尽心尽力的教你?那些东西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你就是学不会?” 米妮很委屈的嘟囔:“蕾蕾还不是也没学会。她学不会就可以不学,为什么我就非得学。那些本来就很难嘛!” “当着爷爷奶奶的面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乔子胤的声音又提高了,“米妮,我跟你说,你要是想辜负爷爷奶奶,把他们一生的心血拱手让人,你在这儿当着他们的面说一声,那我也就不管了。如果你想让爷爷奶奶瞑目,你也在这儿发个誓,下个决心,以后保证做到。” 这个害死了爷爷奶奶的人竟然在他们的墓地前还敢大呼小叫说得理直气壮的,米妮不给他点儿小惩那就不是人了。 怔怔的望向墓碑,一会儿,米妮撇了嘴、噙了泪、低垂着头很虔诚的样子,“爷爷奶奶,我努力了,可我真的学不会,你们跟湛律师说一下,让胤接手那些吧!” 乔子胤的呼吸在听到米妮第一声称呼的时候已经摒住了,胆战心惊的瞟向墓碑,什么都没有看到。 米妮还在继续说着她的无能为力。乔子胤听得更加心惊,脚已经向后在退,他要甩下米妮赶紧离去。 低头的米妮一直用余光瞟着乔子胤的,见他已经走出了十来米,才站起来低沉着声音大喊了声“胤”。 乔子胤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微怔一下,加快了脚步。 米妮跑着追了上去,在拉住乔子胤的那一刻,脚一软,“哎哟”声伴着乔子胤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米妮是脚崴了,乔子胤,应该是把她的一拉当成了鬼怪的拉扯吧! 顾不得脚的疼痛,米妮关心的问乔子胤:“你怎么了?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他能告诉她他是心虚吓着了吗?找了一个谎言,“听到你跟爷爷奶奶说话,不想打扰你,就走开一些。” 米妮说得很失望:“我都好久没有梦到过爷爷奶奶了,在这儿,我也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胤,爷爷奶奶是不是已经去投胎了?” 那她刚才是在干什么?乔子胤试探的问:“你刚才没有看到他们?” 米妮回答得很坦然,“没有啊!不是你让我在爷爷奶奶墓前作决定的吗?” “那你的决定是什么?”似乎,这个问题相比起鬼怪更加重要,乔子胤是迫切的想知道啊! “当然是发誓好好学习了,我不能辜负爷爷奶奶,也不能辜负你啊!我一发完誓,就看到你走了,喊你都不答应。” “刚才是你在喊我?” “是啊!” 哎,又是自己在吓自己,连米妮那温柔的声音都给幻化成了鬼哭神嚎。 “好了,老婆,走吧!这段时间也挺难为你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可能是我教的方法不对,我得找人请教请教,改变一下方法才行。” 九十七、撞破好事 乔子胤还真改变了教学方法。 第二天进公司后,他把几个高管喊到了办公室,告诉他们他的身体出了点儿状况,需要休养几天,从今天起,米妮是他的全权代表,公司所有事务全由米妮作主。 被乔子胤斥过多次,米妮终于在众人置疑的眼神下表现淡定,忍到没有了外人,才关心的问:“胤,你身体怎么了?生了什么病?你不要吓我啊!” “我身体很健康。” “那你……”米妮一脸的疑惑,皱着眉,噘起嘴,看上去很可爱。 乔子胤笑了,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说:“我的傻老婆,不让你去独挡一面,怎么激发你的潜能?” “我有潜能吗?”米妮眼里闪着欣喜之光,随即又消失了,很有自知之明的说:“胤,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别说我作出的决定会错,就是签个字,我都不知签哪儿。到时,董事们不仅找我的麻烦,也会找你的麻烦。” 提到那些董事,乔子胤就恨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手里握了那么多股份。好在现在他已经离希望不远了,不禁又得意了起来。“哼,那些老东西,他们嚣张不了多久的,等你通过了考核,形势就大不一样了。所以,老婆,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米妮有着赶鸭子上架的无奈,无不担心的说:“那你不要真的去休养好不好?我真的不敢自己一个人去做,你陪着我,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乔子胤又怎么不知道米妮什么都不会呢,但只能放手,让她自己去接触得更多,才能多少学到些东西,再则,就是假相,他也需要制造一些了,这样,考核起来他也可以拿出事实来说话啊! 为了安抚米妮的不安,乔子胤答应米妮,他不会真的离开,只是隐身起来,她随时都能找到他,也保证有任何问题,他都会告诉她要怎么做。 米妮不放心的问:“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老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睁眼说瞎话的乔子胤爱意浓浓的亲吻她的脸,再移到了唇上。 米妮推开了他,指指门,提醒:“这是办公室,随时会有人进来的。” “你应该说是我的办公室。谁进来不得敲门?”乔子胤趾高气扬的说完,又换上了可怜兮兮的表情。“老婆,我都快不记得你的味道了!” 打开他的魔爪,米妮继续用那个理由来打消他的欲望,答应回家后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现在让我亲一下,只一下。” 乔子胤的话像是小孩子的请求,以夫妻关系来说,这要求一点儿不算过分,再拒绝,也确实说不过去,幸好这是办公室,他不会借着吻的诱惑力继续后面的动作。忍着恶心,闭目送上了唇。 就是两唇还离得有一厘米的距离时,门,没有任何预示的被推开,而且那声响绝对是打压欲望的超级杀手,乔子胤看都没看,极度不满的吼了声“滚出去”。 把一口怒气吼出后才慢慢抬头的乔子胤赫然看到怔住的小小身影,再是听到与小身板极不相符的超高分贝的哭声。 “儿子啊,你是你老爸的克星吗?早不来晚不来,怎么这时候跑来打扰了好事?”乔子胤在心中感慨着,不得不放开米妮过去哄儿子。 外面已有人听到如此惊天动地的声音,紧张的问着“什么事什么事”跑了进来,看到他们的总裁又是低声下气,又是挤眉弄眼的,尴尬的站了数秒又退了出去。 米妮也在哄儿子,但她的哄也起不到作用,好像刚才乔子胤那一吼,把奇奇吓得太厉害,奇奇哭声小了还一声声的说着“坏爹哋”。 好话说尽,奇奇总算是止住了哭声。乔子胤把他塞到了米妮怀里,对带他来这里的普雅怒瞪起眼,把怒气发泄到她身上。“普雅,你只是我家的一个小保姆,我公司,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普雅并不怕乔子胤,听他咆哮完了才以平常的声音不怒不弱说:“是奇奇要来。” “奇奇三岁,你也三岁?有没有一点儿头脑?我看你是被米妮给纵容了。你仗着是她雇回来的,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你滚蛋。”乔子胤心里一直对普雅没什么好感,总觉得她的出现有着蹊跷,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是看在她对奇奇很好,又挑不出什么过错的情况,再加上米妮和奇奇的面子。 现在,她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在不该打扰他的时候打扰了他,他还不借机发泄? 奇奇听到那些话,刚止住的眼泪又伴着哭声流了出来,不停的说着:“不许赶走我的普雅姐姐。” 米妮代普雅向乔子胤道歉了。 “这关你什么事?你就是这样软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乔子胤把米妮也迁怒上了。 普雅真心的待米妮好,看到米妮受委屈,才不管对方是谁,更大声的吼了回去。“你除了欺负女人孩子还会干什么?真不知小姨当初是怎么会嫁给你,我师……” 普雅的话突然停止,谁都听出她生生的咽下了后面的话。后面的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吗?她有什么秘密? 乔子胤走近了她,冷着脸问她后面的话是什么。 有了这几秒的缓冲,普雅已想好了挽回的说辞,也冷着脸相对,哼了声才说:“后面的话我没说,是给你留面子。既然你问,我就告诉你,我是说,你这种除了长了得好看点儿别的一无是处的孔雀男有哪一点是配得上我小姨的,我去菜市场里随便拉个卖菜的出来,也不像你一副棺材脸。” “普雅。”米妮听得心中微笑,面子上却不得不微愠的制止。再看到乔子胤更加黑的脸,像是立即就会狂风暴雨,一手抱奇奇,一手拉起普雅就出了办公室。 米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普雅,普雅先开口为米妮不平了。“小姨,你怎么能任他欺负呢?” 相比起乔子胤对她的残酷,那几句话又算得了什么呢?米妮实事求是的说得很平静:“刚才,他没有欺负我,是欺负你。” “我才不怕他欺负呢!”普雅脸一扬,语气里充满不悄。 “看出来了。” “小姨,你得学会还击。你不觉得你过得很憋屈吗?凭什么都以他为重?你说他不喜欢精明的女人,你要接管你爷爷奶奶留给你的遗产,都只能悄悄的学还让她以为你不会;你怕奇奇的高智商被他发现了会用来商业炒作,不让奇奇表现出来。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你不能连话语都不反驳他几句,再这样下去,他更是想把你捏成什么形状就捏成什么形状。” 普雅说得很激动,应该是确实不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一直相信的是她给出的缘由。 米妮又少了一份担心,这些话,就是让乔子胤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呢?防范,已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就如吃饭睡觉一样,不需要刻意了。 但对多疑的乔子胤,普雅似乎张扬了一些,米妮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普雅,他是奇奇的爹哋,看在奇奇的面子上,不要与他有冲突。如果他强行要你离开,我很可能会留不住你。” “那也要他赶得走我。” “我不要看我的面子。” 普雅说话的同时,奇奇冷不丁的冒了句话出来,听得两人一愣,尤其是普雅,她是第一次感觉到奇奇对乔子胤的敌意。这让她很不解,三岁小儿啊,就算之前一直跟着乔子胤他妈,与当爹的接触得少,但乔子胤对他也是挺好的,更别说血浓于水,天生的亲情也应该是亲切,这恨,从何而来? “奇奇……” 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米妮已敏感的打断了,以提醒的语气跟普雅说:“普雅,我从一开始就当你是家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普雅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懂这话的意思,摸了摸奇奇的头,对他一笑,“奇奇,饿了没,想吃什么,今天,普雅姐姐请你吃。” “好吔!我要吃肯德基。” 所有小孩子都一样,纵是多了n年的经历,仍是挡不住薯条鸡翅的诱惑。米妮鄙夷的哼了声,“垃圾食品,真没追求。” “妈咪,你不是喜欢吃肯德基的蛋挞吗?”小家伙歪着头,贼贼的笑了。“哦,妈咪,我知道了,你就是吃了太多的垃圾食品,所以,你变得笨笨的了。” 米妮佯板起脸,“儿子,你又皮痒了是不是?有你这么说你妈的吗?” “妈咪,那你买几只股票给我看看啊!”奇奇一脸的炫耀。 米妮无语,上一世她就是数字盲,这一世,算是开窍了,也仅限于看懂财务报表,会把那些数字加加减减,至于再复杂的,她怎么学都是稀里糊涂的。看着儿子好几个股市帐号上的数字像吹气球一样膨胀,她就是搞不懂怎么一买一卖就能进帐那么多,为什么那些人低时不去买,非得在高时才买,傻子啊! 终是认命的叹了口气,“儿子,妈咪以后只能仰仗你了。” 九十八、夫不像夫 奇奇对米妮勾勾手指,示意她蹲下,然后很大气的拍着她的肩膀说:“妈咪,你放心,你儿子一定不会嫌弃你的。” 惹得米妮对他一瞪,再紧紧拥他入怀。 小小脑袋从肩头抬起,“普雅姐姐,为了让妈咪聪明一点儿,我不吃垃圾食品了,可以换别的吗?” “当然。” “可我不知道我想吃什么啊!” 普雅脱口就说:“果酱烧烤龙虾。”她记得那天奇奇带回家被乔了子胤扫荡在地后那眼睁睁的可惜神情。 米妮条件反射的对海鲜升起戒备,放开奇奇站起来盯着普雅,她要确定她没有别的居心。 同样是上次与杜蕾蕾去的海鲜餐厅,只是点菜的换成了普雅,她点得很熟练,对做法提出的要求也很到位,让米妮放松紧绷的神经是普雅对点菜生说的那句“所有的全都要十成熟。” 米妮有了隐隐的笑意。不等米妮问,普雅先说了:“湛律师跟我说过,奇奇不能吃生的,尤其是海鲜,很拉肚子拉得很严重。” “湛律师真细心,我只和他提过一次。”米妮不会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顺着话说得理所当然。 菜很多,没吃完的果酱烧烤龙虾自是又被奇奇打包带回家,还说上次爹哋没吃,今天一定等他一起吃个够。 “蕾蕾妈妈也很喜欢吃,给她打个电话吧!” 奇奇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个光荣的任务,拿起米妮的手机拨了过去。 热烈的邀请受到了拒绝,奇奇拿出他的绝招哇哇大哭,“我告诉爹哋,说你不喜欢我,说你欺负我。” 杜蕾蕾有短暂的心虚,迫于这个小家伙不能明着得罪,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米家,因为有了上次奇奇看见去世的人的事,杜蕾蕾落荒而逃后再没来过。现在又要去,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想来想去,给安亦扬打了个电话,希望他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她一趟。 听说是去米家,又能见到米妮。本来还有个重要约会的安亦扬让助理代劳了,爽快的答应了陪杜蕾蕾。 杜蕾蕾不适应的问:“你不是天天都很忙吗?” “再忙,陪你的时间还是要抽出来的啊!” 不会是乔子胤之前说的他在觊觎米家的财产,从而把主意打到了米妮身上吧? 坏心眼的杜蕾蕾希望安亦扬在乔子胤面前表现出来,那样,看一场戏也是不错的。 以为有了人陪着,又是有着阳气的男人,再进米家,肯定小鬼小怪的近不了身。可是,一进门,心里还是阴恻恻的,好像后背有双眼睛盯着她。 看看,是祁伯转身进房,她认定那背脊发凉的眼神就是祁老头子发出来的,在心中骂了句“死老头儿”,笑着伸手迎向奇奇。 小孩子似对不愉快的事忘记很快,高喊着“蕾蕾妈妈”扑了过来。但他未用他的招牌亲吻向杜蕾蕾表示亲热,反把安亦扬的大腿抱住,甜甜的喊了声“安爸爸”,再拉他下来蹭了他一脸口水。撒开胖乎乎的小短腿向餐厅跑去,嘴里喊着:“蕾蕾妈妈,你快来啊!我今天欺负了普雅姐姐,花掉了她两个月的工资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 不好拒绝的杜蕾蕾只得跟在他身后到餐桌边,一看那大盘的烧烤,胃里就是翻江倒海,捂着嘴向卫生间冲去。 好像一个大男人也跟着进去不太好,安亦扬干脆坐下了,目光追随着进到卫生间的人,更多的留连在米妮身上。 米妮拍着杜蕾蕾的背关心的问:“蕾蕾,你怎么了?” 杜蕾蕾能说是上一次她给奇奇买的那些红的白的烧烤让乔子胤嫌恶后,把她训了一顿吗?之后,乔子胤让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把她按到电脑前独自欣赏了只有影像没有声音的葬礼录像。 那录像,拍得可真够清晰的,如果不是毛发烧得一根不剩,相信从画面上能数出来有多少根。这是杜蕾蕾第一次完整观赏,途中几次不敢看下去,都被站电脑屏幕后面的乔子胤强bi着睁眼。 那场半个多小时的葬礼录像犹如一个世纪那么长,在杜蕾蕾看完后,一连两天没能吃下饭,就是喝水,都好几次吐到干呕。再后来,那些画面都一直刻在脑子里,让她看到很多物件时都控制不住的与那画面相结合。 在看到那烧烤时,终于与乔子胤有了一样的体会。 米妮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她却不会说,她依着杜蕾蕾之前对呕吐的狭隘定义来故意刺激的问:“蕾蕾,你不会是怀孕了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吐得精疲力尽的杜蕾蕾正一肚子气呢,又听得米妮说出她根本不可能有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对着米妮一推,有气无力的质问:“是不是因为那次我搞错了,你就来故意刺激我?” “蕾蕾,你怎么这么想我呢?我一直都想你怀孕生子的啊!那天的事我也没有怪过你啊,我只是看你那么紧张怀孕的事,我以为你是在为自己紧张。” 这是个什么理由,听起来有些拗口,杜蕾蕾没时间细想,她又想吐了。 “蕾蕾妈妈。”奇奇把杯子送到了杜蕾蕾嘴边。 杜蕾蕾正为小家伙的体贴感到欣慰,但不料喝了口到嘴里后,更是吐了个天翻地覆。那哪是水啊,明明就是酸得死人的白醋。 小恶魔,老娘我与你命中相克的? 杜蕾蕾很想掐死奇奇。 这时,乔子胤回来了,见安亦扬坐在餐厅里,想赶人,可那不是身为主人家该做的事,忍着心中的不舒服走了过来。 在看到餐桌上的东西,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了。他不敢再看,别过头看到杜蕾蕾从卫生间出来。他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他又看到了不想看的东西,而上一次制造出这种东西的人又再一次出现。罪魁祸首不是她还会是谁? 顾不得当着人家老公的面,乔子胤冲着杜蕾蕾吼了过去:“杜蕾蕾,你又发什么疯?” 安亦扬只是看了两人各一眼,没有表态的等着下文。这很不像一个老公该有的反应啊! 杜蕾蕾感觉很没面子,更感觉到的是莫名其妙,望着乔子胤,满脸的疑惑。 乔子胤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近吩咐普雅把餐桌收拾掉。 安亦扬却是不答应,拿起一串烧烤放嘴边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着,话也说得慢条斯理。“胤,这么好的东西你都要丢掉吗?太浪费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是勤俭节约。” 乔子胤很想让安亦扬知道他的传统美德是拳头。 只是,拳头有什么理由挥出呢? 怒目相对,。自然,很清楚的看到对方一举一动,特别是面部。安亦扬吃得有滋有味的东西,正是乔子胤倍感恶心的。偏偏安亦扬无视乔子胤的怒气,又吃了一口后微笑着继续说:“还是,你不舍得让我吃,要留下独享,这可不是中华民族的待客之道。” 温柔与怒火相对,非但没能综合,反让火药味儿更加浓郁。 米妮在众人眼里是软弱的,这种场合,她都是怯怯的不吱声。以母性的天性保护性的抱住奇奇,垂下了头。 眼看两男人的战争就要爆发,奇奇像受惊吓般哭了起来。 普雅是极其心疼奇奇的,抓起桌上的烧烤就塞进乔子胤怀里,对他就指责起来:“当爹当到你这个份上,也是奇葩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不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吃。哦,小孩子想吃点儿什么还要迎合你的喜好?这烧烤怎么了,我花了两个月工资买给奇奇吃的,还差了不成?行,你不让吃,那你自己吃去。” 好大一盘让他难受的东西近距离的接触,乔子胤本能的松手让其全部掉到地上。浅灰色的西服西裤上沾上了不少红红的果酱,看上去像极了大姨妈光临的痕迹。 米妮想笑。 “普雅。”四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乔子胤怒气的喊她名字,是很正常的反应。杜蕾蕾似意外普雅的举动而发出的惊呼也很正常。米妮用一个称呼来制止普雅目无尊长的话同样很正常。唯独安亦扬,他不是应该对普雅的话鼓掌的吗,怎么他的语气中也带着制止的味道? 米妮不由多看了安亦扬几眼,没什么异样,仍是以迷人的微笑面对乔子胤,米妮不禁在想,刚才那一声到底是安亦扬的喊声,还是只是她听到的一个回音。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声音,在米妮的心里,有种心与心靠近的感觉。就如……在安亦扬住院期间她两度在他面前失态时的感觉。 啊?那自己有没有再度失态。 米妮赶紧整理心神。“普雅,道歉。” 普雅很听话,立即对着乔子胤鞠了一躬。“对不起,大乔先生,我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字面意思很有诚意,语调,就像早已背熟的课文一样,严重缺少了诚意。 乔子胤又怎么能和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去计较呢?哼了声,转身回房去换衣服了。 安亦扬看了眼乔子胤的背影,像是赞赏,又像是提醒还像是戏谑的对普雅说:“普雅,我怎么觉得你比女主人还女主人?小姑娘,你真得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然,随时都可能被大乔先生扫地出门。不过,被扫出来后,可以来投靠我。给你的工资不会比在这儿低。” 奇奇像个护花使者挺着小胸脯站到普雅面前,仰着头对安亦扬说:“谁都不能扫走我的普雅姐姐。安爸爸,你不许和我抢普雅姐姐,你已经有蕾蕾妈妈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安亦扬笑了,这小家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啊! 普雅脸上的红却是延伸至了脖子、耳根,低垂下头偷瞄着屋里一干人等。 九十九、知悉而忍 家闹发生得快,平息得也快。在安亦扬离去后,米妮对乔子胤又说了些安慰话,乔子胤的气也消了。他暗暗告诫自己,连两老家伙的家都敢住,连两老家伙的照片都敢看,不就烧烤嘛,有什么不能克服的。以后可再不能为这事难控情绪了,尤其是在安亦扬面前。刚刚,好像又被他占了上风。 想起之后米妮要跟着安亦扬学习,心里更加的难受,不行,绝对不能安亦扬有接近米妮的机会。 那就要更多时候的占有米妮,乔子胤带着霸气把米妮搂住了。 可他忽略了旁边虎视眈眈的奇奇,奇奇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妈咪的占有欲很强,好几次都在他情到浓时哭着喊着拖走了米妮。 今天,好像又要上演同样的戏码。 乔子胤很窝火,生个儿子来就是和自己抢女人的吗?微板起脸,以命令的语气说:“儿子,回自己房间去。” 奇奇用同样的话回敬过去:“爹哋,回自己房间去。” “这就是我的房间。” 奇奇看了看,认同的点了点头,长长了“哦”了声,拉起米妮的手,“妈咪,我们回房间去。” 乔子胤才不想放米妮走呢!拉住米妮的手问奇奇:“你多大了,还和妈咪睡?” 没有一丝的考虑,奇奇脱口反驳:“你比我更大,你为什么要和我妈咪睡?妈咪是我的,你要睡,和你的妈咪睡去。”奇奇的嘴噘得老高老高,大有再跟我抢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当妈的人,自是把孩子放在第一位,米妮踮起脚尖给了乔子胤一个敷衍的吻。“我陪儿子去了。” 乔子胤能说什么呢?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儿子抢走。 抢吧抢吧,他一会儿也抢别人的女人去。 那女人,首选杜蕾蕾。 但杜蕾蕾连接都没接,就直接挂了他的电话,再打又是关机。想想此时她定是陪在安亦扬身边才会不接他的话,乔子胤烦闷的把电话一甩,骂了声“姓安的,我不会让你好过。”抓起车钥匙出门。关门很轻,出门很小心,如果不是有心人,不会在深夜发现他出去了。 这个时候,米妮还没有睡,她以陪儿子为借口,正在儿子的教导下对数学进行扫盲。 普雅无声的溜了进来,附耳跟米妮说了乔子胤出门的事,米妮只是淡淡一笑,“随他吧!”笔,又在纸上写下了一组组的数字。 普雅对米妮和乔子胤分房而居一直不解。说俩人不是夫妻吧,除此一点外也没有别的异样,尽管关心得不是那么的真心实意,但听说结婚多年的夫妻都是这样,关心已成为了一种习惯,就如他俩。可在原则问题上,不会放任的吧? 普雅试探着问:“小姨,你不怕他出去找别的女人?” 米妮抬起头来,眼中没有一丝吃醋的神情,还带着微笑回答:“他就是找男人,我也不怕。” 普雅理解错了,惊愕的张着嘴。原来,乔子胤喜欢男人,难怪,两人不会睡到一起。那他这么晚了给杜蕾蕾打电话干什么?她以为她是找杜蕾蕾去了。难道看错了? 普雅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重新回到乔子胤的房间,把他遗忘了的手机拿起来再翻看了一下,确是杜蕾蕾的号码,时间,正是他出门前几分钟。 普雅又翻了翻通话记录,拨下几个数字,短信进来,她记下了几个数字,再删除了她造成的记录后,把手机分毫不差的放回原位。 按着这几天的习惯,米妮是和乔子胤一起去仁康集团。今天早上,已过了早餐时间,乔子胤还没有出现,米妮去敲门了。 空空的,平整度达到百分之九十的床告诉她,乔子胤昨晚没有睡在这里。米妮未想他是不是去找女人鬼混了,反正那是她希望的事情,希望他能混出一身治不好的性病。 米妮此时想到的只是乔子胤昨天在高管面前作出的安排,拉动了嘴角,极轻的说:“乔子胤,你真放心把仁康丢给我?不过,你还真是可以放心,一年内,我不会让你的仁康出问题的,我会在接手遗产后助你达到事业的顶峰。再之后嘛……”米妮哼了两声。 正想着,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头,不是乔子胤,而是普雅面露疲惫的进来了,喊了声“小姨”,欲言又止。她能告诉她,乔子胤与杜蕾蕾的电话联系频率远远超出姐夫与小姨子的范围了吗?她能告诉她,乔子胤昨晚喝得烂醉到现在都还窝在两个女人中间吗? 短暂的失神,米妮以为是她累了的原因,关心的问:“普雅,昨晚没睡好?时间还早,奇奇也没起来,你去睡会儿吧!我一会儿要去仁康了,今天应该会有很多事,没时间陪奇奇,麻烦你了。” 奇奇并没有睡,他在米妮出房间后就自个儿起床了,取了身帅气的纯白小西服穿上,还用水把头发抹得光亮服贴,像个浓缩版的商界精英。他知道他妈咪今天要在仁康独挡一面,他很不放心,他要跟着去。 话刚说完,奇奇进来了。“妈咪,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两人有约去哪儿吗?米妮没有一点儿印象。“儿子,妈咪是去上班啊!” 奇奇把她拉下来,在她耳边轻轻的问:“你确定你能看得懂算得准报价表吗?你确定你看着一堆文件不会脑子混乱吗?你确定你不需要我在旁提点你吗?” 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了吧?不过,有儿子相帮当然更好了。那么,顾虑呢?这才是最需要考虑的。同样的轻语:“妈咪不想让你的天资被别人知道。” “我是三岁小娃,我需要妈咪,于是,跟着妈咪上班,这是很正常的事。” 带着孩子上班不是正常的事好不好?而且米妮相信,今天遇到的麻烦会不少,说不定那些董事们早已得到消息,正坐她的办公室也就是乔子胤的办公室等着了。 “儿子,谢谢你。让妈咪先试试,如果不行,我一定回来接你去帮我。” “你肯定不行。” 米妮对儿子的定论有些微的沮丧。说实话,纸上谈兵与实际应用完全不是一回事,她至今都没有实践过,但她不会让儿子去面对人性的阴暗,她也要保护儿子不被别人发现超越了年龄的智慧。“儿子,你要对妈咪充满信心,你要鼓励妈咪,放心吧,我一直会记得你是我的坚持后盾。” “用那么麻烦吗?”孩子被拒绝,心里总是要难受些,倒也没有表示出强烈的抗议,只是有点儿失望的嘀嘀咕咕着溜回了自己房间。 果然,如米妮所料,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了一屋的黑脸,米妮已经怯场,好想退出去了,把门关上,再不相见。 机会没有,如果退出去,董事们让她留下的可能性都没有,硬着头皮挤出笑容。“各位董事好,不知各位今天齐聚一堂,所谓何事?”米妮尽量的让自己镇静,但就是表面镇静了,心也是镇静不下来的,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一群老奸巨滑的董事。 希望不要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米妮暗暗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结结巴巴的开口,将昨天乔子胤在作出安排后教她说的取信董事们的话说了出来。 那些话能取信董事吗?米妮相信,话意也许可以,做不到的是她的语气。当然,就目前来说,这次不用伪装也能达到她伪装的目,正是她所希望。 董事们的质问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问题越来越尖锐,米妮哪来经验作答,被问得怔在当场,眼里都急出了泪光。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乔子胤。米妮像遇到了救星,快上走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胤,你可算是来了,我……他们……” 乔子胤又哪会不知她的窘况呢? 像保护公主的王子,乔子胤牵着米妮的手站到董事们面前,自己站得稍微前一些,米妮则被他护在了身后。 “各位,我昨天做出这样的安排就想到各位会来。没及时通知各位,且未与各位商量,还请包涵。毕竟,我是仁康的董事长,个人持股也是最多的,只是身体抱恙,短时间内找个代理,这点儿权利还是有的吧?” 拿出权与势来强压,效果不是很好。那些董事们在每次的董事会上都故意刁难他,早就说明不怕他已养成了习惯。他们没有联合起来罢免了他,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胤,不要为我得罪他们。”米妮在他耳旁轻轻的说。 乔子胤二十几岁的年龄,正属于血气方刚之时,又长期受压于他们,听得米妮要他示弱,再也忍不住了。拉起米妮绕过办公桌,并把她按坐进椅子里,他则站立一旁。“我在这个位子上,就会为公司负责。我做出的决定,如果错了,我也会负责。就如我现在让米妮负责公司的大小事务,她出了错,就是我出了错,影响到了各位的利益,我会自己拿钱出来补足。这样,你们还有意见吗?” 有些人的口被这话塞住了,有些人还是不太相信的喊着“口说无凭”。 “那要不要正式召开一次董事会来形成决议呢?看来,各位对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关心了,我很高兴,以后,我一定会经常请各位来讨论器械厂要生产多少把手术刀,医院这边要配多少瓶消毒药水。” 董事们的脸色微变,他们可不想被限制了行动,反正乔子胤也作出了保证,到时公司受损自然唯他是问。 一百、制造意外 见董事们没意见了,乔子胤起身走到门边,很绅士的打开了门,做了个请的姿势。非常有礼貌的动作,在此时,却是十足的毫不客气在逐客。 董事们一个个沉着脸拂袖而去,那些憋得没有发出来的气,让乔子胤心里很是痛快。 这应该是他自接手仁康,担任董事长以来最扬眉吐气的一次了吧!不由自主的,乔子胤的脑子里又响起了道士之言,将点化之前与改运之后的事情一对比,状况正在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转换,果然,米宅护我、儿子旺我啊! 乔子胤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更多的希望。 心情随之大好,揽住米妮的腰很有信心的跟她说:“老婆,你一定能行的,相信自己。” 我当然行了!米妮在心里暗暗的说:乔子胤,我还会更行,你等着吧! 表面,仍是表现出无比的担忧。 乔子胤没有一点儿担心的离去。也是,仁康一直在正轨上运行着,又有那些得力忠心的高管和得力的下属,他就是消失一段时间,对公司的运行也是没有什么影响的。米妮的所谓决定和签字,不过是对他们已经做好的事认可一下。 这样的工作,还会有什么不会的呢? 但米妮仍给了高管们她什么都不懂,全是在听乔子胤的指示做的感觉。 每次,他们来请示汇报后,米妮都不会立即答复,只把他们带来的资料留下,再在一定时间后作出批示。 确实,米妮每次都向乔子胤询问。只不过,她在询问之前,自己会先想一想,有了自己的方法后,再才问乔子胤,看自己的决定和他的是不是一样,如果不一样,再比较谁的方法好。 才十几天时间,米妮感觉所学到的东西不比这几个月来学的东西少,关键是这几个月来学的知识在这些天里都能学以致用。这样的进步真的很快啊! 米妮有那么点儿沾沾自喜了,她跟乔子胤说:“胤,我觉得我现在进步了不少呢!以后,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拿主意,然后再跟你汇报吗?” 乔子胤立即答应了,他才不担心呢,反正公司近来也没有什么大的项目,就算是米妮批示错了,也不会给公司造成损失。 太过自信绝对不是好事。 仁康跟国外那家医院的合作项目乔子胤之前已经与其谈好了,就剩合同未签,再就是等签了合同后转款。这都是既定的事情,交谁手里都能很好的完成。 乔子胤是万分的放心。 米妮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只要仁康出了大状况,乔子胤难辞其咎,到时,董事们自会bi他下台。想想一个意气风发的总裁变成只我等着分红的股东,那么大的落差,没几个人承受得了吧,他会不会疯掉呢?那样,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吧?主意一定,其他的事都无心去想,只等着合同签订。 米妮再次肯定老天在今生对她的眷顾。合同很快到了她手中,除了单独的批示页面,合同正文没有任何人的签字或是盖章,最庆幸的是一并呈上来的还有电子版。 有了数天以来的习惯,来人将合同放下后,把主要的事项说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看着纸质合同,攥着装了合同的优盘,米妮心里难压激动。颤抖着手从抽屉里另拿了个优盘来复制上。 她没有选择用公司的电脑和打印机,而是去了几条街之外自助服务部,用那里的设备把修改了的合同打印了出来。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米妮还是有些心虚,打印完后看都没看就赶紧放进包里匆匆离去。 心的颤抖带动了手的颤抖,打了几次火,才将车发动。米妮没有回到公司,而是将车开到了僻静的地方,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原本的合同和改过的合同放一起细细端详,纸张、字体、颜色深浅、排版分辩不出差异,当然,有几处的内容是不能作对比的,比如付款的金额多了一个零,比如违约责任里的千分号变成了百分号,再比如某两处甲方乙方调了个个。 满意的看着改动了的合同,米妮似已看到乔子胤在董事们的唾骂中渐渐变小,小到如地上一只蚂蚁,再被一脚碾得粉身碎骨,风一吹,连影都没有留下。 好期待。 抚了抚仍在狂跳的心,米妮嘴角带着满意的微笑把原来的合同撕了个粉碎。 在正常的上班时间里,米妮坐到了总裁办公室,按着已经形成的规律,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取上一次送来的资料文件。 来取合同的是这次合同的主要负责人程副总经理。米妮在手触到那几页纸时已感发抖,她怕被看出来,贴着桌面把合同推到办公桌的对面,然后收回手垂到桌子下面,双手交互掐得紧紧的。心里祈祷着他千万不要发现。 米妮的担心是多余的。 程副总只是看了最后一页的签字,就让办公室主任把合同专用章拿过来盖了,附上授权委托书一并装进了密封袋,“大乔夫人,我会乘晚班机过去与对方把合同完善,等一切办妥,我会给您汇报,请您到时让财务部按合同规定转款过去。” 米妮尽最大努力的露出正常的微笑,站起来说:“预祝成功,我等你好消息。” 不管这举动像不像送客,程副总都已要离开了。 米妮在门开了又关上之后,整个人虚脱了般跌跌坐进椅子里,心狂跳,气却如游丝。 在许久之后的敲门声响起,米妮才勉强支撑着坐正,装模作样的翻着面前的文件,应了声“进来”。 是秘书,她礼貌的提醒:“大乔夫人,已经下班了,您是自己开车,还是给您安排司机?” 已经下班了吗?米妮看了看时间,可不是,都已经过了十来分钟了。“哦,你让司机下班吧,你也先回,我还等一会儿我儿子。” 这也是这几天养成的习惯,奇奇每天都会由普雅陪着来接她。 正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了进来,甜甜的对秘书招呼了声“美女姐姐好”,就蹿到了办公桌上,从这边爬过去,直扑米妮怀里。 米妮的心虚紧张一扫而光,抱住儿子只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儿子,想妈咪了没?” “没想。” 知道儿子与自己最亲,知道一会儿不见儿子就会记挂着自己,但听到他的话,米妮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 奇奇紧接着说:“妈咪就在我身边啊,我一伸手就能抱住妈咪,不需要用想的,用抱的,用亲的就行了。” 再有普雅在旁边把米妮最喜欢吃的蛋挞放到桌上,米妮脸上的笑满满的。等乔子胤得到报应后,这样的幸福就会长久了,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这场报仇没有让儿子沾染到,他不会在以后日子里受到不明真相的人的指责。 等待结果中,米妮失眠了两个晚上,终于,有消息传来,说合同出了问题,而发现问题的时候,正是在合同签完对方抱着合同离开之后,然后,对方要求按合同执行。那就是说,米妮的计划成功了。 得意的,米妮跷着二郎腿坐在乔子胤的办公室里,手指轻敲着桌面,她在等着乔子胤的质问,那时,她就可以对他一堆的反质问,然后告诉他,那是她做的。 突然,手机响起。 米妮拿起一看,是湛律师打来的。米妮笑了,正想和他分享胜利的喜悦呢! 但湛律师的语气像是出了什么大事的凝重,不容拒绝的要求米妮立即去见他。 “湛叔,等一会儿吧,我会带给你好消息。” 米妮所谓的好消息湛律师好像已经知道,而且,在他眼里,与她的认为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你是指仁康合同的事,那绝对不是好消息。你什么都别说,立即出来,我已经在仁康的楼下了。” 米妮还想说什么,湛律师急切的催促她务必立即去见他,否则,后果严重到只有再重生一次才能挽回。 是什么事如此严重? 米妮不敢掉以轻心,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办公室,就连秘书的问话,她都没有听到一样。 坐进湛律师的车里,只见他的脸黑得不比一般。 “怎么了?湛叔,出了什么事?” 湛律师没有回答,一脚油门提高了车速,还未绑安全带的米妮身子不稳,头在窗玻璃上撞得“哎哟”一声。 这是米妮从未见过的湛律师的莽撞,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米妮再次问出,湛律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车,驶到了湛律师带米妮拿过空白遗嘱纸的银行保险柜库。一阵繁琐的手续把库门打开后,开库的人知趣的退出,将厚重的门关上了。 这里,是绝对的安全。 米妮反倒不问湛律师了,她知道,他带她来这里,肯定是要告诉她的。 没有开篇这客套,湛律师劈头盖脸的就是对米妮一顿骂,说她做的事不用大脑,说她做事不想后果,说她做事没与他商量。 米妮一头雾水,她不明白自己什么事做错了。 对,之前有提到仁康合同的事。可那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湛律师不可能知道的啊!再说了,那不是天大的好事一件吗? 迎着湛律师的怒气,米妮小心翼翼的问:“湛叔,你能告诉我具体的事情吗?” 一百零一、认识错误 湛律师骂累了,扶着光滑的保险柜门慢慢滑坐到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喘着粗气。看来这一骂,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米妮也蹲下去,抚着湛律师的背,让他的气可以缓得快一点儿。 湛律师的气息平稳了,微抬起头,看着至今还不明所以的米妮,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明显的柔和多了。“妮妮啊!你还是缺了经验,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仅凭着一个合同,你是动不了乔子胤的。” 不可能啊!那些董事们把利益看得很重,这次合同出了问题,公司要么按合同多付出十倍的钱,要么就是取消合作并支付上亿的巨额违约金,如此大的金额,董事们还不把乔子胤生吞活剥了? 看来米妮真的没有意识到事态的轻重缓急,湛律师语重心长的教导:“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对于乔家,拿出几个亿的闲钱来是没有问题的。他之前也说了,如果在你和他的手上,损害了股东们的利益,他会拿钱出来补足。而且,这事上,他负的责任并不大,倒是你,会被他推出来承担所有的过错。所以,这件事,股东董事们只是关心自己的利益,他们只会要求乔子胤赔钱。妮妮,你不应该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经湛律师一提醒,米妮也想到了,这确实是不应该犯的错。回想当初的决定,她懊恼自己一时被复仇冲昏了头,尤其是率先臆想出乔子胤的下场,随后就一根筋的扑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去细想。 诚恳的,米妮向湛律师道歉。 “妮妮,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这种死了还能重新来过的机会不是谁都有的,你不能再有遗憾和后悔。” 顺着湛律师的话,米妮越想越后怕。如果湛律师不知道这件事,或是他晚一会儿给她电话,她肯定已经向乔子胤说出了所有不该说的话,那样,深仇不能得报不说,没准在盛怒的乔子胤手下连小命都会再次丢掉。 老天会垂怜可怜的人,但不会眷顾没脑子的人。 米妮骂了自己一连串的“笨蛋、白痴、蠢货”,又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下手很重,右脸在泛白后又瞬间变红。 “妮妮……”湛律师是很疼惜这个子侄的,拉住了她又抬起的手,更加平和了语气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别自责,先看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 米妮已经没有了主意,问:“湛叔,我现在该怎么做?” 湛律师皱着眉头,他在一些事情没有得到确认前,还不能作出决定。“这事你跟哪些人说过?” 米妮很认真的想了,肯定的摇头,“没有,我谁都没有说过。” “普雅呢?她知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 湛律师松了口气,点点头,非常郑重的说:“那就好。妮妮,你现在必须当做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管谁问,也不管怎么bi问套话什么的,你就一个信念不知道。” 这个可以有,但是,米妮想了想那个画面后,觉得有难度,老老实实的说:“问起来,我会心虚。我怕我会说漏嘴。” “心虚什么?”湛律师的话变得严厉了,“妮妮,你想想上一世乔子胤对你做的事,你做的这点儿能及得他对你的残忍的多少分之一?你这是明正言顺的报仇,只是早了点儿,方法也用得不对。但不管你做什么,心虚的都应该是他,而不是你。” 想想上一世的的残忍,想想本以为大仇得报,却不想反差点儿坏了大事,已经压成了的星星怒火又有了燎原之势,从米妮眼睛里射出来,就是湛律师也为之一震。 那是多么深的恨意啊!湛律师隐隐觉得那恨也许来自比他所知的更多残酷。 他想问,也想安抚米妮,但话到嘴边,他又不知如何问出口。紧抿唇静默的在旁观察着米妮。 米妮急剧起伏的胸口终于正常了,整个人还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总这样沉默着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而且这时仁康集团的总裁办公室肯定很混乱,乔子胤肯定出现了吧,他应该正对董事们解释着,也应该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米妮身上吧? 米妮也该出去面对他们演一场戏了。 然而,话在要说出口时,湛律师脑子里闪现了另一个念头,话意完全变了。“妮妮,不急,你现在出去后还可以悠闲的喝茶,只要不被人看到就行。” 喝茶?米妮非常的不解。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那闲情逸志去喝茶? 湛律师给予了解释,“就当你被这件事给吓着了,不知怎么面对,匆匆从公司跑出来,躲了起来。让乔子胤先气个半死了你再出现,然后,你装弱者,装无辜,跟他道歉。” 没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心里正有气呢,听到还让她跟乔子胤道歉,语气极不好的的问:“凭什么要我向他道歉?” “凭你想报仇。”湛律师拍了拍米妮的手背,轻言细语的跟她讲道理。“妮妮,你现在还不是乔子胤的对手。他在仁康是很有威信的,就是那些董事,他们对他总是诸多要求,好像什么都很苛刻,其实不然。你想过没,如果真如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为什么他们不把乔子胤推下台去?这说明,他们对乔子胤还是很看好,他们是督促着乔子胤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收益。” 怎么这么复杂呢?那董事里面还有没有可以收为已用的人?米妮突然发觉自己的单纯是很难应对这样的局面,不禁信心大失,颓然的低下了头。 恨,是最能激发人的斗志。很快,米妮又抬起了头,眼里闪烁着为报仇会不惜一切的坚定。“湛叔,我懂了,我会跟他道歉,我还会用实际行动来让他相信这是我的无意之错,让他坚信,我的心是向着他的。” 米妮把她的打算跟湛律师说了,湛律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是无比疼惜的说:“妮妮,委屈你了。” “只要大仇得报,这点儿委屈根本算不得是委屈。湛叔,以后,我会凡事从多方面去考虑,我也会和你商量,不会再独断独行了。” 有了米妮的保证,湛律师放心了,也把这事可能会出现的后果先跟米妮说了,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米妮之前确是没有想到这些,但她的重生真的让她开窍了很多,只要稍微一点醒,就能领悟。 事情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两人就要离去。手,放在门把手上时,米妮停住了,转身看向湛律师,眼里有着疑问。 “怎么了,妮妮?” “湛叔,我做的这事很隐密啊,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了。” “谁?”米妮问出后,不待湛律师回答,她又继续说了:“不会是普雅,她不可能知道。湛叔,是不是你在我身边还安排了眼线啊?会是谁呢?” 米妮的话是半开玩笑半认真,也不是很期待他给答案。湛律师很想告诉她,他从来没有安排过眼线,就连普雅也不是他安排到她身边的。但跟他说了实话,她会接受吗?湛律师不能去冒这个险,忍了忍,还是没有把实情说出来。“除了普雅,真的没有了。你还记得遗产管理委员会第一次让你去,给你安排老师的那天吗?我说出了仁康和国外医院合作的事,那是我无意中得知的,然后,我就留意了,本是想找机会从中给搅黄,就让人盯着,但一直没机会,却意外得知了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啊!米妮相信了,对湛律师微微一笑,先他离开了。 从银行出来的米妮并没有回家,她打车去了海边,本想驾着米妮号游艇去到她上一世惨死时离得最近的海岛,以此提醒自己,要为那些锥心刺骨的残酷讨个公道,就必须忍辱负重。然后在调节好心态后,等到晚上,就跟乔子胤打电话说她因为工作失误,害怕了,躲到了海岛,现在天黑了,她更害怕了,让他去接她。她一定能让他不会为合同的事对她产生一丁点儿怀疑。 到了海边码头,才想起米妮号游艇是在第二年的夏天才买的,离现在,还有半年时间啊! 米妮摇了摇头。半年后,不知那艘游艇会不会如期出现在自己面前,乔子胤会不会如当年一样浓情蜜意握她手共同在艇身题字?那时,自己将会是怎样一个心情? 半年后,肯定还不具备与乔子胤抗衡的能力,我该怎么做? 目光落在海面,米妮像以往一样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 为什么这次的心没有抽搐的感觉?米妮睁眼,猛然发现面对这片自己曾经被噬血生物残食的海域已经没有了畏惧。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米妮很想跳下大海去寻找那丢失的感觉。 脱掉了高跟鞋、袜子,米妮赤着脚走到了延伸至海面的木板桥断头。外套肯定会束缚身体,米妮脱下丢于一旁,纵身一跃,溅起了一团浪花。 水里,米妮像鱼一样的灵活,上一世,她也有着同样的好水性,只是,最亲的人的双双背叛,已让她心痛到不能呼吸,再有乔子胤置她于死地的掐脖子,她根本施展不了技能,否则,也不会死得那样惨烈。 突然,米妮的脚踝被什么抓住,有着上一世被乔子胤抓住脚踝推下海的经历,米妮本能的有了反抗的动作,另一只脚快速的蹬去,身体也像虾一样弓起,在被抓的脚脱离了禁锢时,一个翻转,双手向对方推去。 一百零二、再次相救 对方没有被米妮的一推向后退去,反迎向她,承受了水中失去力道的一掌,再次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会是他? 米妮一惊,咕嘟,呛了一口海水。 苦涩的海水呛得很难受,米妮想吐出来,忘记了水里的呼吸与地面是不一样的,吸气,再次灌进了一口水。顿时,嗓子像打开了阀门,任海水汹涌而入。 完了,上一世死于大海,这一世又要葬身海底了。 米妮似看到了那群曾吞噬过她的生物正游过来。 身体变轻了,向上面飘去,如同上一世死后被谁拉着离开一样。 我又死了吗? 米妮感觉得到自己的手能动,脚也能动,头,虽有点晕晕的,但也尚算清醒,对外界有明显的感知。 是再一次的重生吗? 米妮不相信老天会对她如此偏爱。可刚才呛了海水真让她感觉到了死亡,然后一切的感知与上一世死后到重生也是一样的,一样得在重生后都看到了安亦扬的脸,只是,上次重生时,安亦扬的模样模糊得她在小乔的提醒下才想起,这一次,他的脸很清晰的在她眼前,清晰得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安亦……”后面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米妮感觉到嗓子里的苦涩,咳了起来,肚子也咕咕响了几声。 有双手轻柔的把她扶着坐了起来,让她靠在一个与她身体同样冰冷却很有安全感的身体,然后背上有手在拍着,帮助让她吐出更多的海水出来。 担心、轻责的话语在耳边同时温柔的响起,那是安亦扬在责怪她不珍惜生命。“不就一个合同出错了嘛,而且也不是你的过错,你怎么就想不开了呢?是不是大乔斥责了你?我去跟他说,合同的事,我可以给他摆平。” 他竟然以为她跳海自杀?还是因为一个破合同? “安……”这次才说一个字,涌上嘴里的海水又呛了一上,开始了猛咳。 安亦扬继续误会,说的话越来越让米妮感觉到他的心痛。 他是为她而心痛吗?可能性应该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米妮不希望有这样的感觉。吐得差不多了,拍着胸口缓了缓气,推开了安亦扬,还单手伸出挡在面前不让他靠近。 安亦扬也就乖乖的坐在离她一米远的距离,关心的问她现在好些了没有。 米妮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沙哑着的声音说:“安亦扬,我跟你说,我没有自杀,连想都没有想过。第一,我只是想到海里游游泳。” 快到冬天的天气,就她那柔弱的小身板还想冬泳?安亦扬不相信,但他没有拆穿米妮的话,听她继续说。 “第二,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抓住了我的脚,我不会受到惊吓呛水。第三,正如你所说,不就一个合同出了问题嘛,我只负责签字,责任应由那个合同的主要负责人承担,而且,还有乔子胤善后,他不会让我有事。综上所述,你还认为我是自杀吗?” 不是自杀就好,安亦扬放心了,跟米妮道歉:“不好意思啊,看来是我搞错了。” “停。”米妮打断了安亦扬还要继续说的话,她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仁康那么重要的合同出了问题,不可能这么快就对外公布的,湛律师知道,是因为他一直在盯着,那么安亦扬呢,他也一直在盯着仁康的一举一动?还是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米妮向前趋了趋,眯起了眼,带着威胁的气息问:“安亦扬,你怎么知道合同的事,又怎么这么凑巧的在我一跳下水就跟着跳下来了?” 忽略了第一个问题,安亦扬只回答第二个,“我是凑巧路过看到你往海边来了,好奇,就跟着过来看看。” “你上一次救我,是凑巧路过,好奇的想看看我做什么,就凑巧的救了我。这次又是凑巧加好奇?安亦扬,这也凑得太巧了吧?” 安亦扬的神情严肃了一点儿。“那我说是因为知道了合同的事不放心,跟着你来的,你信吗?” 信,当然信了,他都把合同出事这么隐密的事情说出来了,相比之下,跟踪是多么简单的事,有什么不信的? “你怎么知道合同出事了?这是仁康的合同,不是你安居的。” 安亦扬有半分钟的沉默,然后徐徐而说:“仁康集团里有个从不露面的股东,你知道吗?” 神秘股东,米妮听说过,但就连乔子胤都不知道是谁,只知这人持有仁康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仁康第二大股东,奇怪的是,他没有进入董事会,没有在任何场所露过面,就是分红,也是凭着一纸十几年前的授权书,由仁康直接将款转到一个慈善基金。长久以来,仁康董事们对其都是敬佩不已,董事会早已有个未成文的决议,就是只要这人出现,他的决定可以一票抵三票。 难道这个神秘股东是安亦扬?不可能,米妮立即否认了,那可是十几年前的授权书,安亦扬那时最多十岁,他知道个啥?米妮才不相信安亦扬有着与她儿子一样的奇遇。再说了,如果是安亦扬,乔子胤不可能不知道。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肯定的回答:“我只知道那股东不会是你。” 安亦扬说得也很肯定。“对,就是到现在,都可以说不是我。但只要我想,立即就是。” 又是和安居一样,放在那儿,只等着他接手?那就是说,股份是安老爷子的了。可安老爷子在事业上不是个低调的人,放着这么多股份不管,不是他的风格。 米妮的猜测有一半是对的。那股份确是在安家人的手里,不过,是已过世多年的安老夫人。安老爷子对安亦扬的独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安老夫人,从安亦扬出生,安老夫人就给了他十足十的爱,她名下的所有资产也全给了他,只是有些未过户而已,比如仁康的股份。 这么多年,看似那些股份没人管,但不代表没人关心。在董事会里,还是有一个半年知道内情的人,那人会把每次会议的内容都告诉安老爷子。现在,安老爷子还在休养,对外又宣称安家的一切都由安亦扬接管,汇报的对象自然也就是安亦扬了,所以,他能很快知道。更别说,他一直都关注着米妮的。 安亦扬话,没有说出目的。米妮想着他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她能感觉到的是善意,以致升起了拉拢安亦扬的想法,但是,他是杜蕾蕾的老公啊,与乔子胤相识十多年了,与乔子恒的关系又是极好。米妮到口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仅凭感觉,怎么能确定他是敌是友呢?还是先弄清一些问题吧!米妮戒备的问:“你跟了我多长时间?” 安亦扬很老实的回答:“你从仁康出来,上了湛律师的车,我就一直在跟着的。” 这家伙,自家那么大的公司不管,跑到别人家公司门口来盯梢,有何居心? 安亦扬解释:“本来,我是来找小乔的……” 米妮接过他的话就说:“刚好凑巧遇到了我,好奇,顺便就跟上了,是吧?安亦扬,你的凑巧是不是太多了?” “这是我也解释不了的凑巧。” 凑巧,人家就一口咬定了凑巧,米妮还能说什么呢?板起脸,很严肃的问:“你现在回答我一些不是凑巧的问题。你跟着我,看到了什么,想了些什么。” 安亦扬把他一路跟来所见的都说了,没有添加一点儿,也没有说漏他能看到的。 “还有呢?” “没有了。” 米妮最想知道他看到她和湛律师进了银行那么久是什么想法,但再追着问,不反说明了她的心里有鬼吗?万一,他把她的言行告诉了多疑的乔子胤,乔子胤很可能就会认为是她在合同上动的手脚,那她的复仇大计何以实施? 强作坦然,米妮说:“还好,你说的都是事实,我希望你对别人也不要胡说。公司出了这事,董事们一定会骂死我,我之后还要接管爷爷奶奶留给我的企业,我禁不起风言风语。” “我明白,我不会乱说的。” “谢谢你。” “合同的事,可能会让遗产管理委员会对你印象不好,要不要我做点儿什么?” 这事,她怎么能假手他人呢,她还要拿出解决的诚意,让乔子胤对她的信任再度增加。 米妮感激的笑笑,摇头拒绝了安亦扬的相帮,把她的打算了出来。这样,借他的口让杜蕾蕾知道,再由杜蕾蕾跟乔子胤说,比她自己说出来的效果要好得多。 “合同的事,让公司亏了很多,虽然不是我的直接责任,但我确实是失职。如果我看得细一些,如果我多问几句,也不会是这样糟糕的后果。我想弥补,我跟湛律师要求,希望可以先从我爷爷奶奶留给我的财产中拿些出来。我又不知拿多少合适,就去银行查了一下我能拿出来的有多少。差的其实也不多,没想到,湛律师拒绝了,说一定要按遗嘱严格执行。我心里有些烦,就想到海边来走走。” 安亦扬是相信米妮的,安慰她:“你先不要急,看看大乔的态度再说。放心,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安亦扬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先起身把不知他什么时候捡回来的米妮之前丢掉的衣服鞋包那些拎了起来,再伸手把米妮拉了起来,“走吧,你需要换身衣服。” 看看同样湿漉漉的安亦扬,米妮也笑了,“不管怎么,我都要谢谢你再一次救了我。” 一百零三、怒火中烧 米妮并没有按安亦扬的安排去换衣服,她以新衣服都要洗过才穿的洁癖为由,穿着那湿湿的一身让安亦扬送她回到了家里。 奇奇、祁伯和普雅看到两人的模样,都吓了一大跳。 祁伯赶紧拿来毛巾,张罗着让厨房熬姜汤,普雅像长辈般的爱护一边数落着米妮,一边拉起她回房间去换衣服。奇奇跟着米妮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歪着小脑袋问安亦扬:“安爸爸,你和我妈咪去游泳的吗?” 在书房里等着米妮回来的乔子胤听到外面的动静正出来,刚好就听到奇奇的这句话。本就一肚子怒火,这一下,立即就如火山爆发了,几步冲过去揪住了安亦扬的衣领,怒吼一声“安亦扬”,另一只手握拳挥出。那么快的速度竟然都没能击中,安亦扬只是把头偏了一偏。 乔子胤哪会甘心,快速的收回来又要挥出。安亦扬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硬生生的给扳到腰部以下。嘴角含笑的问:“大乔,这是你的待客之道?” 落了下风,嘴上却丁点不示弱的大声反问:“你是客人吗?你有一点儿客人应有的素质吗?” “上门都是客,何况我救了妮妮。”安亦扬一脸鄙视的看了乔子胤一眼,用另一只手把他揪衣领的手拿开了。 乔子胤还以为安亦扬说的是几个月前米家二老车祸现场救米妮的那次,心想几次说感谢,安亦扬自己都说是顺便救了而已,不用谢,几个月过去了,现在又拿出来说,很是反感。“怎么,仗着你救过米妮就可以为所欲为?” “注意你的用词,大乔。”安亦扬拿起挡乔子胤手时丢到一旁的毛巾再擦了擦手,对着乔子胤说教:“老婆是娶来疼爱的,不是出了事用来当替罪羊的。为了你那破合同,妮妮已经自责得去跳海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掂量。” 米妮去跳海,是乔子胤怎么都想不到的,在他的思维里,米妮很怕死的。看来这件事,米妮真的是很自责。乔子胤的心受到了很大的震憾,曾经有过的一点点怀疑消失殆尽。只不过,这个消息由安亦扬告诉他,又是安亦扬救起的米妮,让乔子胤很懊恼气愤加嫉恨,感谢的话没说半句,还嫌乔子胤多管闲事的说:“安亦扬,我家的事不劳你cao心。” 已经要走了的安亦扬转过身来,又是那柔和的笑容,话,说得也很温柔:“大乔,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生来就是cao心的命吗?” 这话,绝对不是表面意思的那么简单。乔子胤厉声的问:“安亦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亦扬笑笑,没回答,已向大门方向走去。 乔子胤跟着上前,想拽住安亦扬问个明白,刚刚还像看戏一样晃着脑袋谁说话看谁的奇奇拉住了他,往反方向拽着。“爹哋,自杀是不是就是死掉?我不要妈咪死掉,我要去看妈咪。爹哋,你和一起去看妈咪。” 望着安亦扬已经出门的背影,再看看仰看着自己的可爱的小脸,乔子胤吁了口恶气,斜过眼去看了看挂二老遗像的墙面。心里对道士的话有了那么点儿质疑,不是说米家大宅能佑自己的吗,怎么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 小家伙又在催了。“爹哋,妈咪没有死,就不是自杀对不对?我们去问问妈咪啊,我要妈咪好好的。” 缺乏逻辑的话,在乔子胤听来,脑子里闪过这事是阴谋的念头,同时,他也庆幸米妮没有死,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也许,这就是米家大宅的保佑吧? 多疑的乔子胤东想西想,还是跟着奇奇去了寝室,很多话,问问米妮会更加清楚。 合同的事,虽然米妮无数次的用意念跟自己说那不是自己做的,与自己无关,但面对乔子胤像看得透人的目光时,还是有了心虚,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干脆就借此让他有与安亦扬一样的想法吧!不过,她要确定安亦扬跟乔子胤说了些什么。 怎么向乔子胤套话呢? 奇奇像与她有着心灵感应一样,扑了过去,抱得紧紧的。“妈咪,安爸爸说没和你游泳,是你跳海自杀,说什么破合同。妈咪,你不能丢下奇奇,奇奇比破合同重要。” 奇奇的话,米妮听懂了,她很欣喜安亦扬帮了她,更加装作是那么回事的沉默着。她在等乔子胤开口问,她要确定乔子胤的态度。 乔子胤进来就是问她话的,当然会说,只是,他不希望有外人在场。挥了挥手,“普雅,你带奇奇出去玩吧!” 普雅一副不相信乔子胤的神情,好像,乔子胤要对米妮不利一样,牵着奇奇的手站于一旁只是看着。 乔子胤见一个保姆都使唤不了,声音不免提高了。“我让你带奇奇出去,听不懂是不是?” 普雅还是没动。奇奇歪着个脑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时而噘嘴,时而皱眉,表情丰富得不知他脑子在想什么。 乔子胤在董事们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本是要向米妮发泄的,结果没能发泄不说,又在安亦扬那儿窝了一肚子的火,而米妮的跳海让他根本不可能向米妮发火,于是,普雅就成了他发气的对象。一脚踢了过去,没想到乔子胤会当着米妮的面有此动作,普雅反应慢了,向旁移动只是让他的那一脚踢得偏了点儿,贴着腿侧而过,也让普雅一个不稳向侧倒去。与她最近的奇奇赶紧去扶。可是,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小了,倒被普雅碰得一并倒下,而且,还被压在了身下。 只一瞬,普雅向旁一滚,坐了起来,伸手去抱奇奇。那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乔子胤怀疑又起。伸手拽过普雅,“你一个保姆怎么身手这么好,你练过?” “练过什么?”普雅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但也淡淡的透出像被乔子胤说中了的味道。 米妮在乔子胤动脚时已经去保护普雅了,只是,她的动作慢了,普雅已从地上起来,还抱起了奇奇。她能做的,就是对乔子胤的疑问作出回答。 因为乔子胤对普雅的那一脚祸及了儿子,护子情结让米妮语气差得明正言顺。“胤,你对一个半大孩子这么凶干什么?要不是普雅翻得快,儿子都给压坏了。上次,妈来带走奇奇时,也是普雅这样保护了儿子。我那时就问过,她一个流浪孤儿,为了在受人欺负时保护自己少受点儿伤,有了那点儿身手是很正常的,再说了,那点儿身手只是比我灵敏了一点儿,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想什么?” 乔子胤有些理亏,对普雅言不由衷的说了声“对不起”,解释公司的事让他烦了,态度难免就差了些。普雅没和他争辩。 场面气氛有点儿僵,米妮让普雅带奇奇先出去了。 门一关上,米妮先低低的说出了“对不起”。 乔子胤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以为她是为那一段长长的反责而道歉。“老婆,你说得对,我不该把情绪向无辜的普雅去发。” 米妮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有着更多的歉意。“不,我是说合同的事。” “合同”二字,乔子胤立即头痛了。那合同出的纰漏让仁康的间接损失无可估算啊!那些董事们已经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大的指责就是他不该一意孤行的把米妮安排去接手他的工作。 乔子胤据理力争了,甚至连不该说的话都说了,那些唯利是图的董事们总算是答应给他补救的机会。 怎么补救?乔子胤在回来的路上就想过了,与对方重新谈判是不可能的,对方抓着这个已签订的合同要求执行,否则就诉讼法庭,跨国的官司打起来劳民伤财不说,时间也会拖得如八年抗战。庭外合解吧,那也是过亿的数字,他自己根本拿不出来,公司的钱还不能动,他爸乔野倒是有钱,但在他接手仁康时,他爸明确表示了,仁康已全权交给了他,以后,是生是死是兴是衰都是他的事,不能向他爸求助。虽然他知道他爸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仁康关门,但他去求,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如果换作米妮和小乔去求助,结果就一样了。 他要说动米妮,让她出面,同时,心里又是怨恨的,毕竟自己才是乔野的亲儿长子,竟然不如儿媳妇。 乔子胤的语气又不好了。“米妮,你说你能干什么事?就一个合同都不知道看仔细点儿,你就不知道你那一个签名下去的严重性吗?你真是把我给害死了。” 米妮低声下气的道歉、解释:“实在是对不起,胤,我以为他们拿来的合同跟之前那些要签字的一样,把什么都弄好了。我看你信任他们,我也就跟着信任了。” 米妮说的话在乔子胤听来就是实话,他早知道她不是经商的料,仍把她bi去仁康。乔子胤颓然的坐到床沿,是啊,在商场打滚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想不到人心难测?程副总再是跟自己了多年,看起来言听计从,但没有谁能抵挡得住巨额诱惑,这不,合同一签完,连电话都打不通了,还不说明他躲了起来?而自己竟然依着董事们的指责,把所有过错只归结于米妮身上,原来,真的是自己错了。 一拳头砸在身旁,乔子胤咬牙切齿的说:“程虽,你个王八蛋,你有本事躲得让我找不到,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一百零四、善后弥补 米妮心中一惊,自己这事做得真是太没有脑子了,当初怎么就没有想想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呢,可如今形势如此,不是他背黑锅,就只能是自己站出来说明真相。 真相,自己绝对不能说,那就只好对不起程虽了。米妮在心里暗暗的道歉与承诺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把小巧的钥匙塞到乔子胤手里。 “这是什么?” 米妮还是万分的歉意。“这是我保险箱的钥匙,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我所有的财产,全给你。” 米妮的财产有多少,乔子胤不是很清楚,但想来她既然是米家的孙女,那两老家伙又那么疼她,财产应该不少吧! 乔子胤心动的接了过来,微露欣喜的面向米妮,正要向她问保险箱的地址在哪儿。又听米妮轻语:“我知道那些钱远远不够,但我只有这么多了。对了,我去清理一下我的首饰,应该也能凑个几百万。” 啊?几百万?乔子胤心里惊呼一声,庆幸没有把到嘴边的话问出来,他现在需要可是上亿的资金啊! 这点儿钱不如不要,脑子一转,乔子胤把钥匙塞回了米妮手中,很有男人气概的说:“老婆,我是男人,怎么能拿你的钱呢?这事我会处理,你就不要管了。” “可是,胤,这次合同的事,是我大意了。” 乔子胤这会儿倒是很大度了,搂住米妮说:“不就合同惹了点儿麻烦嘛,哪有你重要。老婆啊,你以后可不要再吓我了,刚才安亦扬跟我说你跳海,我的心都差点儿停止跳动了。对了,你现在感觉怎样。唉,这事出得,我脑子都乱了,也忘记了关心你。” 换作上一世,米妮一定感动得一塌糊涂,幸好啊,已经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总有一天,所有的质问都会砸向他,那时,什么怨恨都出了。现在,就继续伪装吧!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没事,在跳下海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不能死,我死了你怎么办呢?我得与你一起解决问题。” 乔子胤真的有了点儿感动,说着安定她心的话。 米妮内疚得头低到了与身体九十度角,声音小得像蚊蝇,“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这就对了嘛!”乔子胤心里着急,面上轻松的说:“公司这边你暂时不要去,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再说,不会太长时间。” “那我能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在家陪奇奇,休息几天吧!” 米妮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在乔子胤的几次追问下,才为难的开口。“胤,安亦扬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事,他说有需要的话给他说一声,他可以帮忙。他说只要你去……跟他说。” 米妮问这话,是笃定了乔子胤不可能去问,也希望他听了这话后,以后连问的想法都不会有。 果然,乔子胤听后很是气愤,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让我跟他说?怕是想我去求他吧?我乔子胤是求他的人吗?他也不照照镜子自己够不够格。” “胤,听说这事很棘手啊!他既然这样说了,要不……”米妮还是很担心。 “能有多棘手,不就是钱嘛!我找我爸去,我还不信了,他能坐视不管。” 乔子胤与他爸的关系,米妮是知道的,他爸是欣赏也相信这个儿子的能力,但在他做事的很多方式方法上却是不赞同的,为此,两人闹过好几次大的矛盾,也因为此,乔野说了,他不再管仁康的事。他也确实这样做了,把在仁康的职位退得干干净净,把仁康的股份一丝不剩的全给了乔子胤,其后,仁康有过两次危机,他真的是没有伸出半点儿援手。 现在,乔子胤去求他爸,肯定希望落空。 米妮是喜闻乐见的。 乔子胤却不会让她袖手旁观,他已打定了主意,求助的话,他会让米妮去说。 话,已经跟米妮说了出来,米妮又怎么能拒绝呢!“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明天,那些董事们肯定又会给你脸色。胤,对不起啊!” 米妮把那把钥匙攥在手心,这将是她去乔家求助的一个道具。 两人出得门来,乔子胤又给他弟弟乔子恒打了电话。“小乔,公司出了点儿事,你知道吗?” “出什么事了?”乔子恒一惯的漠不关心,话都问得懒洋洋的,就如同当初让他进董事会一样,完全就没当那是与他有关的事。 乔子胤听着就来气,但眼下要求他相帮啊,忍着气把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换来乔子恒漫不经心的一声“哦”。 乔子胤再也压制不住怒气了,冲着电话大声吼道:“乔子恒,你能不能认真点儿,仁康是爸的心血,你也是爸的儿子。” 想让乔子恒认真,还真是难事。延续了之前的语气,乔子恒懒懒的说:“哥,你说吧,你要我这个爸的儿子做什么?是不是要赔钱?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查一下我的名下有多少财产可以动用,一会儿拿给你。” “我不是要你的钱。再说,你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够解决什么事?我现在回家去,你也过来,跟爸说说,让他借我点儿钱。” “哦。” 也不知乔子恒这声“哦”是答应的回家去替他说话,还是只是对他的话表示知道了。乔子胤还想问,电话已经被挂掉了。乔子胤很是无奈,不说几句话,心里憋得难受,可是说出来,更加难受啊,他不能在米妮面前发泄出怒气,他要给米妮一个良好的形象,要她对他不会产生一丁点儿反感。 单手握住米妮的手,站在对乔子恒的关心角度说:“小乔越来越不像话了,年纪轻轻的也没点儿上进心。老婆,长嫂如母,你经常要说着他点儿,他好像比较听你的话。” 长嫂如母,前提是亲妈不在了啊,你家老妖婆现在都还生龙活虎的揪着年轻的尾巴花枝招展呢!你要是让她听到这话,还不得被你这个不孝子给气歪了脸?米妮在心中说着,表面乖巧的答应了。 已经能看到乔野夫妇的住所了,乔子胤把车停了下来,再次跟米妮交待她要说的话,然后让她给乔子恒打电话,看他什么时候能到。 乔子恒根本没有前来当说客的打算,那声音就像是在睡梦中的呓语。“大嫂啊,又不是什么大事,亦扬他能搞得定,你跟他说一声不就行了,你还走弯路送上门去让老头子骂干嘛?我说,我哥就那么值得你你死心塌地?” 不知是不是该为乔子胤点一柱香,自己的亲弟弟对他都这么个态度,这哥当得面子里子都没了,真是悲哀。 米妮偷偷的瞟了乔子胤一眼,还好,他正趴在方向盘上深思,应该没有听到这番会打击他的话。现在,也确实不适合让他听到。米妮把手机音量调小了,再贴到了另一侧的耳朵,这样,他更不会听得到电话里声音。她这次可是真的帮他啊! “小乔,你回来一趟吧!” 米妮都没有想到,刚刚还说她不该帮乔子胤,她才说一句话,乔子恒就立即答应了。“半小时,我一定赶到,你们是不是已经到了,那就先进去,让老头子训他一顿。” 只要小乔答应了来,米妮也不会再提要求,挂了电话,拍了拍还趴着的乔子胤。“小乔他一会儿就过来。胤,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带奇奇来,爸妈好久没有见到奇奇了,肯定很想,有奇奇在,气氛会好一些。要不,我们去接一下吧?” 乔子胤能说他妈现在都还对奇奇咬了她脸一口的事耿耿于怀吗?“现在再回去接也耽误时间,算了吧,下次再带奇奇来。” “我……” 乔子胤明白了,米妮哪是要接奇奇来缓和气氛,她是怯场了啊!双手握住她的双肩,鼓励的说:“你怕什么嘛?爸对你的话都是有求必应,你只管按我说的去说就行。其他的,我来说。” 车再向前行驶了一段,停在乔家大门,除了那只狗跑过来蹭了几下,乔野夫妇都没有出来。 乔子胤的心有些不安,他猜测他爸可能已经知道了,正在生气中。示意了一下米妮,让她下车。 米妮一脸的担心,坐车里不愿下来。乔子胤绕过去打开了车门,半牵半拉的把她带进了屋。 “爸,妈。”乔子胤喊了好些声,乔野才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身白色绸缎的唐装,精神奕奕,哪有他从仁康退出去时说的什么人老心衰,那脸严肃的表情不怒自威,凌厉的目光在乔子胤身上扫过,乔子胤突然有了不该来的想法。硬着头皮喊了声“爸”,又问:“妈呢?” 刚问完,乔余思凤出来了,很随意的裹了件少女版的粉红色睡裙,以一条纱质的披肩遮住惹隐若现的肩,乍一看,曼妙得引人遐想,当然,这是在没看脸的情况下,要是看脸呐,别说小孩子会吓哭,就是米妮,也被猛然的一吓紧了紧乔子胤的手,这乔余思凤脸上敷的那层厚厚黑色面膜实在是恐怖。像什么呢?米妮开始还没有想到,从乔子胤比她还惊恐的反应中,米妮想到了惨死的爷爷奶奶,那活脱脱就是诈尸啊! 米妮怯怯的喊了声“妈”,再拉拉乔子胤的手,作了个暗示的动作,但暗示的是什么,乔子胤没明白,也无暇去想,冲着他妈吼起来。“妈,你要装鬼就躲在自己房间里,你出来想吓死人啊!” 一百零五、请求相助 乔野对乔余思凤的那身装扮也着实不满,但他猜得到乔子胤前来的目的,对他更加不满,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没做亏心事,还怕见到鬼吗?”又对乔余思凤说:“快六十岁的人了,老了就老了,我又没嫌弃你,一天到晚瞎折腾这些干什么。” 在晚辈面前受了斥责,乔余思凤有些气,又不太敢对他还击,杵在那里不动。乔野懒得理她,坐进沙发里端起茶悠闲的抿了一口,不说话。 气氛有些僵。 米妮小媳妇的特性在此刻需要很好的展现,躲在乔子胤的身后,那声“爸、妈”喊得比蚊子的声音还小。 “哟,这儿媳妇几日不见,越发温柔了啊!”乔余思凤对米妮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客气,说得阴阳怪气的。反正不想带她儿子了,反正她爷爷奶奶都死了,她现在的亲人只有乔家,还怕她去告状不成,态度自然就变了很多。 乔野是听不得这样的话,斥责了乔余思凤几句,让她回房间去。乔子胤趁机碰了碰米妮,低声催促:“快说啊!” 乔野听到了,虽然他已经猜到了会是什么,还是很慈爱的问米妮:“有什么事吗?你说吧,一家人,不要这么拘束。” 米妮按乔子胤之前所教,把经她手而出事的合同的事说了出来,把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万分后悔、万分诚恳的请求乔野借一亿解决问题。说她会在接受遗产后立即归还。 乔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让米妮坐下,才像慈父一样包容的说:“妮妮,你什么都不懂,你去学,你出的错,就是老师的错。所以,这钱要借,也不是你借,还,更不能是由你来还。” 乔野说这些话的时候,看都没有看乔子胤一眼,但乔子胤却感到有万根利箭射到了他的身上。 乔余思凤是八卦型的人,按乔野的意思是转向了回房间的方向,只不过脚下移动得特别的慢,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呢! 听完米妮的话,乔余思凤已经想骂米妮了,但她以为乔野会去当这个坏人。不想乔野说出来的反是责怪乔子胤的话,心里很不舒服了,他怎么能不护自己的儿子,反帮着外人呢? 当妈的总是护子,对乔野的话进行了反驳。“有你这么向着外人的吗?明明不是儿子的错,你要儿子来承担什么责任?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乔野瞪了她一眼,“他就是让你惯出来的毛病,总想着有人给他揩屁股,做什么事都大胆妄为、自以为是。” 乔子胤听得心里很不舒服,无奈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他只能忍着,乖乖的聆听教诲,还得制止他妈继续说下去,他怕惹得他爸烦了,会起反作用。“妈,这事确实是我错了,我应该承担责任。” 乔余思凤见儿子对自己的袒护没有领情,冷哼了声转身,这次,她是真的回房去了。 乔子胤认真的跟乔野认错,恳求出手相助。 乔野没有表态,乔子胤很尴尬的垂手站立一旁,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他妈偷情生的别的男人的孩子,让乔野当了便宜爸爸,不然,他怎么总是看自己不顺眼。 “爸。”米妮见乔子胤站着,也站了起来,为乔子胤说情了,“爸,这次真的不关胤的事。是人心难测,我们实在没有想到那个程虽利用了我们对他的信任。以后,我们一定会有防人之心的。” 乔野还是没有说话。 米妮把那把钥匙拿了出来,放到乔野面前的茶几上。“本来,我们想自己解决的,可是,我和胤的所有钱拿出来也不够。我去找过湛律师,希望可提前把爷爷奶奶的遗产给我一部分,他不答应。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只能求您了。爸,您帮帮我们吧!这是我的保险箱钥匙,里面的东西值得不多,但那已是我的目前的所有,我先押在您这儿。” “老爸,你就帮帮吧,一两亿对你来说又不算多。你看你现在,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不打牌不打球,让你去环游世界,你还嫌累,成天家里花鸟虫鱼、拳棋书画,我算过了,你一天的开支要不了一千块钱,那么多钱,你得用几千几万年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飘了进来,那不是乔子恒还会是谁。 “你也是来当说客的吗?”乔野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指指门的方向,告诉他,他可以出去了。 “老爸。”乔子恒对谁都是那副嘻皮笑脸的神情,被赶也不恼,反凑近了乔野身边,像兄弟般把手搭到他老爸肩膀,“好久不见,你就一点儿不想我吗?” “你也知道好久没回来了?” “嘿嘿,忙嘛,可我无时无刻不是想着你的。老爸,你看。”乔子恒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狭长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湖笔狼毫。 乔野的脸上的线条柔和多了,拿起那支笔看了一会儿,脸上竟然有了笑容。 乔子胤在一旁看着懊恼不已,自己可是来求老爸出手相助的,怎么就没有想到买份礼物来体现诚意呢?难怪老爸喜欢小乔,他确实比自己会讨人欢心。认命的向后退了两步,静静的等着小乔的出口相助。 乔子恒的嘴很甜,几句话哄下来,乔野答应了拿钱出来,不过,乔子恒一直是站在为米妮考虑的角度在说,也就是说,乔野答应了也是因为看在米妮的面子上。这让乔子胤很郁闷,但这事总归是得到了解决,他也就暂时不去计较原因了。心里,还是要给自己寻找一个平衡。“等着吧,一年之后,米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会强大得让你刮目相看的。到时,你求着要帮我我都看不上。” 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乔子胤也不想留下来再看他爸的脸色,以奇奇依恋米妮,一会儿不见就很想念为由,带着米妮先走了。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乔野和乔子恒,父子两的气氛融洽多了。 乔野单手搭在沙发背,侧身对着面对他也侧着身的乔子恒发出了感慨。“小乔啊,仁康是哪一点儿入不了你的眼,你竟然什么都不要。” “老爸,我不是不想要,是没那能力啊!我总不能把你的心血付诸流水吧?我这绝对是负责的做法。” 两个儿子的能力他都很清楚,甚至,小儿子比大儿子更胜一筹,只是,小儿子志不在此,他不想bi儿子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因而,乔野是无奈的,叹息着拍了拍乔子恒的肩。“我很担心你哥,他的野心太大,你帮我看着他一点儿。这次合同的事,我相信不是程虽做的。程虽跟我了多年,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合同出错,很可能是威逊公司弄出来的,他们的实力很强,但口碑很差,你哥坚持要和他们合作,从一开始就是在走钢丝啊!” “哦,我会留意一下的。” “不只是留意,你要放在心上。” “保证。”说是保证,但那话听起来没有一点儿保证的味道。 乔野给了乔子恒一个电话号码,“这是程虽现在的联系方式,出事之后,他也吓着了,第一时间跟我说了情况,他原来的号码不敢用了,人也没有回来。你哥找不到他,肯定会找他的家人,你把他的家人暂时送出好好安置吧!” “爸,让哥知道了,还不得劈了我?” “你胆子这么小吗?小乔,有些事,爸没说出来,不代表不知道。” 乔子恒扮了个鬼脸,不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应下了这件事。 乔子胤回到家里后不仅郁闷,还很生气,气他老爸对他的态度,气他妈没有真心帮他说话,气乔子恒和米妮在他爸的心目中都比他有地位,更气的当然是程虽了。 米妮很乖巧的陪在他身旁,什么话都不说,给他点了一根烟又一根烟。 当整个房间里烟雾弥漫,米妮的咳嗽声由短变长。乔子胤有了一丝感动,“老婆,你先去休息吧!有些事,我还需要好好想想。” 米妮早就想回房了,一听这话,留下几句关心的叮嘱,去了儿子房间。 奇奇闻着她一身的烟味,捏起鼻子,皱起了眉头。“妈咪,你熏死我了。” 在事情里烟雾里待久了,出得屋来后已感空气异常新鲜,听了儿子的话拉起衣服使劲的闻了闻,确实。“哦,那我先去洗个澡。” “等一下。”奇奇拉住了她。“妈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要赔钱?” 米妮不想儿子知道得太多,敷衍的说:“差不多就那意思吧!” “我有,我拿给你。”奇奇那话,就像是给一个棒棒糖的轻易。 “儿子,上亿啦!” “不就九位数嘛,我的钱应该上十位了。” “咳咳。”米妮吓得一口口水给呛着,猛烈的咳起嗽来。 奇奇赶紧替她拍背,一边糗着他妈。“妈咪,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几个数字就吓成了这样。”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米妮睁着不相信的眼睛问:“儿子,我只给了你两百万,这才多久时间,你竟然跟我说有了那么多?” “是真的啊!” 其实,在米妮那次把卡给湛律师时,湛律师已经帮她算过这个帐,只是,现在儿子亲口告诉她,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毕竟,眼前的儿子看上去只有三岁啊! 那些钱,现在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米妮抱住奇奇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而且,那事本与她无关。 “既然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帮他?”小家伙生气了,叉起腰质问。 “因为这是件小事,我不帮他,也会有别人帮,不如由我做这个顺水人情。有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 奇奇应该是懂了,抱住米妮吻了一下她的脸。 一百零六、谁在相帮 不出乔野所料,乔子胤把米妮打发出去后,打了几个电话,都是让人去找程虽和他的家人的。 另一边,米妮在奇奇睡着之后,也在打电话,她打给的是湛律师,现今,她实在不知道除了他还能相信谁。 “湛叔,我真的错了,连累了无辜。程虽,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但我相信他还没有回国,你能不能动用你的关系,帮我把他和他的家人妥善安排?” “程虽?”湛律师只知道合同出了事的真相,乔子胤和其他人所以为的表象他还不是很清楚。 米妮把事情现在的发展状况跟他说了,也把自己担心的原因说了。湛律师才知道黑锅让一个人背了,这样的情况会是很严重的,说不定明天就会有报纸刊登出灭门惨案的头条。“妮妮,你把程虽的情况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可惜,米妮也不是很了解。这事可不能拖了啊!米妮未想其他的,脱口就说:“我现在回公司去看他的档案。” “不行,你不能去。妮妮,现在是半夜,你去被人看到了,你怎么说?再说了,人事档案也没有在你手里,你去了怎么能看到?” 也是啊!米妮一拍额头,急切的问:“那怎么办?乔子胤已经不让我去公司了,我明天也不能查到资料啊!我怕会出事,说不定乔子胤这会儿已经让人行动了。” 听着米妮急得快哭了的声音,湛律师安慰了她几句,保证性的说:“你别急,我认识的人里有些能人,相信只凭着名字工作单位就能找到的他的家人的。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有事我会给你电话。” 想着无辜的一家人会因为她的大意陷入危难,她怎么睡得着?站在窗前迎着凉风向天祈祷。 湛律师自然也是不能入眠的,他在犹豫着要不要给那个告诉他合同出事的人打电话说说这事。那人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并且告诉了自己,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人,而且,他这个举动已经说明了他是在帮米妮的。 时间就是生命,不能再犹豫了,湛律师拨下了那人的电话。 只响一声,电话被接起。湛律师一听到那声音,没由来的松了口气,好像事情已经办妥了一样。 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对方告诉湛律师不用担心,因为,他已经把程虽一家人都安排好了。 “真的吗?”湛律师心里已经相信,但还是求证的问了一声。 “我可以把程虽的电话告诉你,你打过去核实一下。” “不用了,我相信你。” “没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等一下。”湛律师问出了久久萦绕心头的问题,再次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有什么重要吗?你只要知道我是真心帮米妮的人就够了。” “那米妮问起来,我怎么跟她说?” “湛律师,这个问题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吧?米妮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所有帮他的事,都是你在做啊!”对方轻笑了两声,挂了电话。 湛律师拿着手机轻敲脑袋,怎么都想不出这人是谁。他也有查过号码,结果如他所想的,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但愿你是真的帮妮妮。” 突然,电话响了,一看,是米妮打来的,她很担心。 “妮妮,已经安排好了,程虽一家人不会有危险的。” 明显的听到电话里松了一口气。 “睡吧,妮妮,没事了。” “湛叔,谢谢你。” 湛律师在心里问自己做了什么呢?不过是传个话而已。话,传给的谁呢?普雅应该知道。“妮妮,明天,你让普雅来我这儿一趟,我找她有点儿事。” “嗯,明天我陪着她一起来吧!好像乔子胤对她有点儿怀疑,我怕他会找人跟踪,我跟着一起来,就可以跟他说我是为帮他来找你预支遗产的。” 第二天早上,乔子胤在家磨磨蹭蹭到十点多了还不出门,他看上去很累,昨晚没有睡吧,到现在还在为程虽一家人去向不明而气愤吧? “胤,要不,今天别去公司了。钱现在是筹到了,可是,你甘心把那么多钱给那些坏人吗?” “不然怎么办,打起官司来,更麻烦啊!” “我去问问湛律师吧,看他有什么办法。” 乔子胤当然是不甘心把那么多钱拿去赔偿的,昨天事发得突然,他也有些乱了方寸,才会只想着用最快的速度把问题解决,半夜,他想了很多,越想越窝气,他甚至想过不如把这一亿拿来买凶,杀了威逊的人还能出口气。 现在听米妮这么,更加不愿把钱拿出来了。“也好,你去向湛律师咨询一下。” 这不就明正言顺的带着普雅出门了嘛! 米妮已经跨出了大门,乔子胤追了上去,米妮还以为他改变了主意,不让她去了。没想到昨天还说得很硬气的乔子胤低声跟她说:“老婆,如果湛律师不行的话,你去找找安亦扬吧!” “找他干嘛?”米妮故意的问。 “咳,就合同的事啊!” “哦!”米妮有些担心的问:“我去跟他说,他卖不卖帐啊?” 凭直觉,乔子胤觉得米妮去说一句话,比他说上百句都管用。“你先试试吧,不行的话,你找杜蕾蕾,你俩那么好的关系,让她跟安亦扬吹吹枕边风,他肯定就答应了。” “那我先找湛律师,还是先找安亦扬?” 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乔子胤耐着性子仔细吩咐,细到见到谁说什么、怎么说。 米妮很艰难的听完,断断续续的复述,还拿出纸笔要记下来。 乔子胤把纸笔拿掉了,“妮妮,你什么时候能变聪明点啊?” 米妮不懂他话意的眨了眨眼。“我真的很笨吗?” “唉,你去吧,想到什么说什么,宗旨就是花最少的钱把这事摆平。” “最少是多少?我怕我说的与你想的不一样,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乔子胤才不愿意看到那两人呢,偏偏米妮还跟他碎碎念着她的不会、她的害怕。 “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乔子胤为她拉开了车门。在米妮一上车,又把门合上,说了声“再见”。 米妮自然是去了湛律师的事务所,她没有去见安亦扬打算,安亦扬救自己两次的人情都还不知怎么还呢,她可不想因为乔子胤再欠下一份人情,关键是这一份人情还起来会不甘不愿啊!就让乔子胤用钱自己去解决吧! 进到湛律师事务所,米妮才跟普雅说她师父要见她的事。 “师父?”普雅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牌子愣了愣。“哦,你说湛律师啊!”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说谁?你有很多师父吗?” “我是有好几个师父,有教我跆拳道的,有教我厨艺的,为了当保姆,我还去拜了个大婶为师呢!” 米妮更加坚信了湛律师不是普雅的师父。因为湛律师说是临时想起让普雅去帮她的,也就是说,之前普雅根本不知道要当保姆,又哪来时间去学怎么做保姆?还有刚刚提到师父时的反应,也说明了普雅心中对湛律师这个“师父”是没有概念的。 普雅后面的人是谁? 普雅和湛律师的谈话很快结束。米妮出来后就带着普雅去买手机了,还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她办了电话卡“普雅,以前,我以为你无亲无故无朋友,用不上手机,也就一直没给你买。你为了我,连自己的师父想见你都找我传话。你应该有你圈子的人要联系,你把这个手机拿上吧!以后还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对我说。” 普雅没有推辞,明正言顺的拿个手机,就再也不用打个电话都偷偷摸摸的了,打完还把手机藏了又藏。高兴的,跟米妮道了谢。她哪想到米妮是想根据这个电话的通讯记录来查与她联系的人到底是谁。关键是,普雅从来没有认为米妮会那么聪明,看她学习得那么吃力就知道了,再勤都是补不了拙的。 “小姨,你给我买了手机,我也该表示一下,我请你们吃饭吧!” “上次一顿饭,请掉了你两个月的工资。” “我有钱,我师父给我了不少呢!” 普雅绝对是个不缺钱的主,而她的钱,不可能是湛律师所给。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湛律师给的,也绝不可能给得多到她大方到一顿饭几千元眼都不眨一下。 看到米妮眼里的疑问,普雅又补充了。“还有奇奇,他实在是太厉害了,让我开个户,什么都不用管,户里的钱就噌噌噌的涨着。” “嘘!”米妮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普雅,奇奇玩股票这事你可千万不能对别人说,不然,人家会把奇奇当成怪物的。特别是他爹哋,如果让他爹哋知道了他的天赋,会bi着他学一些他不感兴趣的东西,那样,奇奇哪还有童年可言。” “我知道,我谁都没说。” 真的是谁都没说吗?普雅自问时,还是有点儿心虚的。她可是把这母子俩的情况都告诉了她师父啊!尤其是奇奇,她简直惊为天人,说时不仅道尽了全部事实,还极尽了夸张之能事。 一百零七、温柔威胁 米妮带给乔子胤的信息是湛律师说打起官司来胜算很小,也不同意提前预支部分遗产;安亦扬那儿呢,则是要让乔子胤自己去说。 如若是在车祸现场安亦扬对米妮舍身相救之前,乔子胤会亲自找安亦扬去,但那之后,他与安亦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他看到安亦扬恨不能捏死,怎么可能去相求,于是,乔子胤决定就把从他爸那儿借来的钱拿去息事宁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威逊公司那边不愿意庭外和解了,说按违约条款来赔偿,比起按合同合作亏了太多,要求按合同条款继续合作,至于合同价,可以让五个点。 那明摆着就是坑爹坑爷再坑祖宗十八代。 难不成真的要去低声下气的求安亦扬?他安亦扬怎么就有法子摆平呢?自视过高的乔子胤不是很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安亦扬说得很肯定,事到如今,也只能试一试了。”分析事态的话说完,米妮很为乔子胤着想的建议:“胤,我再去跟安亦扬说吧,和蕾蕾一起去求他,他应该会答应的。” 乔子胤不知道米妮之前根本没有去找过安亦扬,只想如果他会答应的话,早已经答应了。但要乔子胤去,他真的是万分不愿。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事情还没有到绝路。最后关头,他爸定会出面解决。 不过在乔野出面之前,还有个人可以出面去找安亦扬,那就是乔子恒。 这次,乔子胤没有在电话里吩咐,而是很有诚意的去到了仁康医院的神经外科,进到了乔子恒的办公室。 听乔子胤说完来意,乔子恒很惊讶的说:“我还以为那事情解决了呢!你早说安亦扬有办法,我也不用去挨老头子一顿好骂了。你是不知道啊,那天你们走后,老头子差点儿没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记得走时,老头子对乔子恒是慈眉善目的,乔子胤不相信的说:“没那么严重吧?” 乔子恒很郑重的回答:“有,比那还严重呢!爸把从我们生下来起,我们都不记得的陈年烂事全拿来说事了。”乔子恒充分发挥了他三寸不烂之舌的功能,滔滔不绝的说得乔子胤话都插不进去。 终于,乔子胤把他的长篇说书给打断了,烦躁的说:“小乔,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不就是被爸数落了几句嘛,你和安亦扬的关系那么好,他不会数落你的,你去跟他说一下,只要他能摆平,我把准备的赔偿金付他一半。” “他视钱财如粪土。” “那你就用你和他的感情去说动他。” “哥,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是在说基情呢?我和他的性取向可都是正常的。” 乔子恒总是把正话岔开,太让乔子胤头痛了。他没有耐心再说下去,“我跟你说不清楚,我让你大嫂来跟你说。” 乔子恒竟然会怕温柔无害的米妮,听到这话立即投降了。“别,哥,你还是让嫂子歇着吧,这事儿我现在就去跟亦扬说。至于成不成,我就不能保证了。当然当然,我会尽力。” 如果小乔去说都不能成的话,那就更加说明了安亦扬只是为了借机羞辱他,他也就没必要在受辱之后还继续面对那棘手的合同。 乔子恒把医生袍一脱,塞到了乔子胤手上,指指墙上的钟。“哥,我这不是跷班,我是在做领导临时安排的事项,你可不能扣我全勤工资哦!” 又是废话连篇,他乔子恒在仁康,早已被称为无冕之王,再说了,他的工作无可挑剔,人缘又好,只要没有手术,迟到半天,早退半天,谁会去管他? 乔子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眼下还在求人办事呢,总不能用控制丛医生的招术来对付他吧,何况他也没有可要挟的把柄和顾虑啊! 在安亦扬的办公桌上,乔子恒几乎是半躺着了。 “喂,你要展示你的魔鬼身材,建议你脱光了衣服,我会给你安排很多观众。”本在偷闲玩网游的安亦扬见乔子恒进来后没有了平时的玩笑,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局促不安,拿余光盯了他好几眼,终于以他们相处的方式开口了。 “去,我烦着呐!”乔子恒起身,换了个盘腿之势继续坐在办公桌上。 安亦扬漫不经心的问:“大姨妈来了?” 通常,乔子恒会一句“你大姨妈才来了呢!”回敬,但今天,借这话开始了他的啰嗦说辞。看来会说很多,先把安亦扬的紫砂水杯拿过来喝了几口,清清嗓子。“这事很严重,非一般的严重,你要是不解决,我看妮妮的大姨妈就长住不走了。你是不知道啊,这事,把大乔给烦死了,他烦了呢,妮妮也就烦了,他们都烦了呢,是绝对不会让我不烦的。我烦了呢,就只能来烦你了。亲爱的亦扬,你不会想我烦的哦!” “少废话,说重点。” 乔子恒立即干脆利落的一句话概括,“重点就是那个破合同惹出来的麻烦你得解决掉。” “我没那能力。”安亦扬回答得更干脆。 “没那能力就不要在妮妮面前吹牛,既然吹了,你就得有能力。不然,以后我不会放心的把她交给你。” “你还是她家长了不成?就算是,婚姻感情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那好,我一定会在妮妮面前尽最大努力抹黑你。”乔子恒说完翻身下桌,转身就要离去。 乔子恒的威胁成功了,安亦扬关掉了即将获胜的游戏界面,双手撑桌沿,愠怒的瞪着他的背影低吼了声“滚回来”。 乔子恒知道有戏了,换上了笑脸,是阿谀奉承的那种,再卖萌的眨巴了几下充满期待的眼睛,看得安亦扬想一巴掌给拍个稀烂。恨恨的问:“要我怎么解决?” “随你便,只要解决了就行。” “要什么样的结果?” “哦,那个呀,你看着办吧!” “又废话了是不是?”安亦扬真是服了乔子恒,也只有这个家伙有本事让他的温文儒雅消失殆尽。偏偏两人超过二十年的关系还从出现过裂痕。 乔子恒把他之前喝过的那杯子端起来递到安亦扬面前,献媚的说:“喝口水,消消气。” 安亦扬向后仰了仰,嫌弃的拒绝:“杯子连水都送给你了。” “谢谢。”乔子恒没有丁点儿客气的收回水杯,又喝了一口,得寸进尺的说:“嗯,这茶叶不错,一并送了吧!” 安亦扬很想掐死他。像出恶气一样吁了口长气,弯腰从身旁的矮柜里拿个陶瓷罐出来,向着乔子恒就甩过去,他是笃定了乔子恒能接住。 确实,两人像是很有默契的,一甩一接的动作配合得相当完美。 茶叶罐在手,乔子恒转着看了看外观,再打开了密封盖,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赞道:“好茶!谢了,你忙吧,我走了,不用送。” 他忘记了他来的目的吗? 没有。 临到门口,转身倾城一笑。“给妮妮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意思,这个人情,不能由我来做。对了,我只是来向你讨了茶叶,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乔子恒吹着口哨开门离去,经过美女秘书的身边时,不忘赞美几句,顺便要了电话号码。 房间里的安亦扬笑了,今生有此兄弟,实在是幸之又幸。 这两天,乔子胤以处理事情为由没有去仁康,他实在是难以招架董事们的指责与追问。听到安亦扬主动打电话与米妮谈那烦心的事,语气中透出他会帮忙解决的信息,立即比划着让米妮答应去和他见面详谈。 “妮妮,你在家吧?我过来接你。” 乔子胤觉得这是赤祼祼的上门挑衅,心中虽气,也不得不忍下,谁让这事要仰仗人家呢!抓紧安亦扬赶来的路途时间,一边跟米妮详细的交待见到安亦扬要说些什么,一边亲自为她选了套性感妩媚的长裙。 “太露了,我不穿。” 乔子胤看看,确实胸口低了点儿,纵是再想借米妮让安亦扬的帮助达到他的要求,可这女人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啊,男人的尊严还是尽量不要丧失的好。 换了一条半高领露肩的半长礼裙,优雅中不失性感。 米妮看了看,还是不穿,理由是“还是太露了,去见个安亦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穿得这么正式干什么?我就穿这身长袖长裤的休闲服就行了。” 那也太随意了吧?乔子胤不答应。 可这选衣服确是有些难度,要顾及男人的本性,又不能显得刻意。乔子胤在衣橱里继续扒拉着,比较钟意的拿出一套装,上面是长袖高领的西方宫庭式衬衫,配一件小香风外套,上半身都能遮严实了,那条短裤是短了点儿,但里面穿上肤色的连裤袜,既能露出一双美腿让人看得心动,又占不了便宜去。 外面已有喇叭声响起,普雅也在敲着门告诉他们安亦扬来了。再选,也没有时间了。米妮不是很乐意的换上,在乔子胤的叮嘱下出了卧室。乔子胤则留在了房间,他不想与安亦扬面对面,他已提前跟家里的人都说了,安亦扬来了问起,就说他不在家。 一百零八、幸福一家 “妈咪,你好漂亮。” 米妮一出现在客厅,奇奇就从等候米妮的安亦扬身上滑下来扑了过去,抱住她的大腿拍着马屁。 “妈咪天天都漂亮。”米妮回应得一点儿不谦虚。拧了拧他的小脸蛋,“在家乖乖玩,妈咪和你安爸爸出去有点儿事。” “我要去,我要去。”抱大腿的手没有松一点儿,那架势就是不答应誓不松手。 “今天不行。改天,妈咪一定带你去。乖了,放手。跟普雅姐姐玩去。妈咪回来时给你带泡芙。” “可是,爹哋说了,妈咪不能和别的男人出去,得让奇奇陪着。妈咪,我要问问爹哋。”话音一落,向着楼梯方向就大喊“爹哋、爹哋。” 米妮在心中笑了,小家伙绝对是故意拆穿乔子胤的谎言的。 安亦扬也笑了,他早就猜到乔子胤在家。但他只限于笑笑,他不想用言语拆穿以致米妮会尴尬。起身走过去摸了摸奇奇的头,对米妮说:“带上奇奇吧!” “哦吔,安爸爸最好了。” 欢呼的童言,在楼上卧室门口进出两难的乔子胤耳里听来,又是极大的嘲讽。一拳砸在门框,轻骂了句,“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有奶便是娘。” 随之,却是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不用去面对安亦扬了。“姓安的,你等着吧!我乔子胤不会总让你占了上风。” 原本安亦扬打算带米妮去的是环境高雅清静的咖啡厅,在那静谧得能让心交流的地方感受单独相处的时光。现在有奇奇的同行,儿童乐园成了首选。但他没有怨言,他相信,只要是和米妮在一起,每一种不同方式的相处,都会带给他不同的欢喜。 看着奇奇投入到海洋球蹦床水床转球那些玩耍里面,两人就近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这一刻,是轻松的,两人都暂时忘记了烦心事,目光不时流连在上蹿下跳的奇奇身上,偶尔啜一口充满童真的饮料,吃上一块卡通的糕点,嘴角的笑意如涟漪一样扩散开来。 这是米妮自重生后从未有过的惬意,贪婪、奢侈的小心感受着。 安亦扬紧抓住此刻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期盼着这样的场景就是他今后的生活。 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幸福的一家。 静静的,时间流淌。 米妮好像对乔子胤心急火燎的事不是很在意啊!这都坐了许久了,还只字未提。 安亦扬为这一发现有着青涩少年初谈恋爱的欣喜,看着米妮,不由面露傻笑。 “喂,安亦扬,你就差流口水了,有点儿定力行不行,不就两美女嘛,说不定魔鬼的身材,有着的也是魔鬼的面孔。”米妮根本没有想到安亦扬的目光中心是自己,扭过头去看了看背后,正巧看到两长腿细腰披肩发的背影。没有任何惊艳的回过头对安亦扬说教了。“蕾蕾绝对比刚才那两女人漂亮十倍,你别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我很专一。”安亦扬说得很深情。 米妮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哪知道安亦扬这话的真正意思呢!安亦扬很想告诉她,他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不,在变,变得越来越深了。他也想告诉,他对杜蕾蕾,有的是尽可能的补偿,用物质、用心,只不过用的心里没有爱情的成份。 米妮的目光又在搜寻奇奇了,安亦扬也把目光从米妮脸上转进了乐园。幽幽的说:“我什么时候能有个像奇奇一样可爱的孩子啊!” 米妮咬住了嘴唇,她不敢开口了。也许,安亦扬已经知道杜蕾蕾不能生育,她再把实情说出来无异于是伤口上洒盐。也许,他还不知道,可上一世到此时,她也是不知道的啊! 算了,还是连安慰的话都省了吧! 见米妮欲言又止,安亦扬没作他想,就连刚刚米妮的话题,他都没有去想,只问:“妮妮,是不是想说合同的事?不要有顾虑,说吧!他要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去做。” 米妮低头,过了会儿,为难的说:“能不能,让威逊那边把现在这个合同作废,按之前谈好的条件重新签订合同,再按着条款执行?” 安亦扬之前已按正常的思维把乔子胤会有的想法都想了一遍,万万没有想到,乔子胤竟然这样的痴心妄想。 冷笑着哼了声,“乔子胤他想得太天真了吧?别说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可以,他就不想想出了这样的事,还能合作下去吗?” “不能。”米妮回答很肯定。 “就是,你都知道不可能的事,他还好意思说出来。他当我是他的死士啊,凭他一句命令,不要命也会去给他办妥?我是看在你和小乔的面子上才帮他,我没有对他的义务,更没有对他的责任。” “哦,办不到就算了,我会跟他说的。”没有一丝勉强的说完这话,米妮一口口吸着饮料,抬头,也只是看里面玩耍的奇奇。 没下文了吗?乔子胤让米妮来跟自己说的绝不会这么简单,他应该提出的是阶梯形的要求,由高到低一步步降低。 好像是米妮不想再说。 安亦扬有些奇怪,以他对米妮的了解,米妮对乔子胤的事情一惯是竭尽全力的去成全,为什么今天从一开始就好像不想帮乔子胤解决那个麻烦呢? 她不想解决,他想,他已经决定了会把这件事办妥,因为这事多多少少和米妮是有关系的,他不想乔子胤因此而责怪米妮。尤其是看到米妮在出事后跳海时,他的心都要死了。 他要米妮幸福。 安亦扬把自己的底摊了出来。“妮妮,我能做到的是让乔子胤赔偿一千万,对方就息事宁人。” 这么轻易就解决?米妮好不甘心,再怎么也应该让乔子胤把那一亿给赔出去。 但这话能说吗? 看着米妮眼里重重的失望,安亦扬还以为是没有达到米妮的预期,些许歉意的说:“妮妮,我只能做到这步了,如果他不愿意拿来钱出来,没关系,我给。” 有帮人帮到这种地步的吗?米妮哭笑不得,再不表态,说不定他还真就一手给办了,那她才叫郁闷呢!赶紧说:“不不不,安亦扬,这已经比我所想的好了太多太多。只是,只赔一千万,人家能同意吗?” “我与那边的人还是有些交情的,这两天,我已经跟他们交涉过了,这是他们答应的。” “只赔一千万呐!”米妮很想把到嘴边的话说出来,非常艰难的忍下去。看看安亦扬点了点头,像是暗示一样的又问了一遍。 安亦扬隐约觉得有点儿什么,但他又哪会往别的方面去想呢!“只要这个结果你还相对满意就行了。” “太满意了。安亦扬,你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赞扬,倒有点儿贬义的味道。米妮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儿呢!不对,是从那次在车祸现场救了她之后,她就有点儿不一样了。 安亦扬很想能和她促心交谈,但他总记得好几次米妮在他略微表现出关心时隐隐扬起的爪子。她对他是有防备的。她在防备他什么呢?不,她像是在防所有人。 这时,奇奇从里面跑了出来,满头大汗的扑进米妮怀里,随手拿过米妮的饮料猛吸了几口。 “妈咪,饿了,我想吃牛排。”后面的话没有米妮什么事了,奇奇是跟安亦扬说的。“安爸爸,你可以请我吃牛排吗?” “荣幸之至。”安亦扬很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奇奇一手牵安亦扬,一手牵米妮,蹦蹦跳跳的拉着他俩并肩同行。 那俨然就是幸福得让人羡慕的三口之家。 而用餐的过程更是羡煞旁人。 奇奇主动要挨着安亦扬坐,米妮只好单独坐在他俩的对面。奇奇那个小懒虫以不会用刀叉为由,向米妮张一下嘴,等待她喂进食物,再向安亦扬张一下嘴,让他也喂他一口。不时的还说:“安爸爸,你好偏心,你都不给妈咪喂,妈咪会吃醋的。” 借着他的话,安亦扬立即叉上一小块送到米妮嘴边。米妮感觉别扭,但见儿子高兴,还是在犹豫了一下后张嘴吃掉。 几次之后,米妮习惯了,来者不拒,脸上的笑也越来越自然了。 奇奇玩得兴起,冰淇淋不用勺子了,直接用手抓,抓起也不是送自己嘴里,而是就近抹到安亦扬的脸上,安亦扬搂过奇奇往他脸上反蹭。两人乐呵得目无旁人。 看到儿子开心,米妮打心底笑出来,在旁人看来,那洋溢着幸福的笑是在纵容那一大一小两男人。 玩得累了,奇奇窝进安亦扬怀里半眯起眼瞌睡了。安亦扬拿起湿巾细心的为他擦拭那一脸一手的黏乎,再轻拍着他睡着了,才为自己擦拭。可他看不见自己的脸啊,擦了几下后还有残留。 米妮已被刚才的气氛感染,很自然的拿过湿毛巾探过身子去为他擦拭。 他俩都没有想到,高档餐厅里有也有偷拍,他们那温馨的一幕在第二日就传到了乔子胤的邮箱里。 一百零九、雨夜相送 米妮很感激安亦扬。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乔子胤都没有陪奇奇开心玩过,也没有像安亦扬一样对奇奇细心的照顾。偶尔的一同外出,奇奇睡了他也是塞到车的后座,更没有脱过自己的衣服为儿子挡寒。而没有血缘关系的安亦扬却是那样的有心,在奇奇刚睡时就脱了自己的外套包裹在奇奇身上,抱得很轻柔,连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生怕吵醒了他。上车,也是让米妮坐好,才把奇奇放入她怀里。 这样细致贴心的好男人,杜蕾蕾怎么还要去背叛? 米妮不忍心安亦扬被瞒骗。 “安亦扬,你知……”,话刚开了个头,米妮停下了。谁知安亦扬是不是和乔子胤一样给了所有人假相?杜蕾蕾已经背叛他这么长时间,他会什么都没有觉察?也许,他俩就如安亦抒易潇夫妇一样,早就有了各自出轨的约定。 人家的家事,还是不要去管了。自己还有一堆的事要做呢! 只是,米妮有些奇怪,她说了半截的话,安亦扬为什么没有追问呢?是他没有听到吗?这个可能性太小。那就是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心细是装的。 米妮在后座偷瞄着后视镜里的安亦扬,可光线比较暗,她看不清他的神情,能感觉到的是这个狭小空间让她很放松,放松得不需要去防备,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车开得很慢,对安亦扬来说却是太快。今天的相处,撩动了他强压平静的心,他恋上了这种温馨,他好想车驶去的方向是他的家。 今生,会有那一天吗? 安亦扬苦涩的笑笑,以更慢的速度缓缓将车滑到路边停下。侧转身体,在黑暗中看向后座的母子俩。如剪影的轮廓,在他眼前幻化成各种笑颜,苦涩的笑慢慢的晕染上了幸福。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微笑着。 夜已经深了,又下起了雨。虽然车里开了空调感觉不到一点儿凉意,但雨夜总能让人想寻得更多的温暖。 要是能拥米妮入怀该多好啊! 安亦扬把椅背放下了些,向后侧靠着离米妮母子更近了一点儿。但他并没有半点儿逾越的动作。 突然,外面响起了“呯”的一声,米妮被惊醒了,怀里的奇奇也被惊扰了,翻动了身体把米妮抱得紧紧的,还咕咙着说了两句梦话。 那撞击声与米妮心底的记忆很相似,她犹如又来到了爷爷奶奶的车祸现场。只是,这次脑子里想着的是要保护好儿子。本能的弯曲了身体,紧了紧双臂,像为奇奇挡住伤害。 “啊”的轻呼声来自米妮。安亦扬极快打开顶灯,整个上半身都探了后去,扶住她的身体,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手,动不了了。” 用同一姿势抱了奇奇三四个小时,不麻木才怪呢!安亦扬把副驾驶位放平了,抱过奇奇轻轻放上,再扭过身体去拉过米妮的胳膊轻揉着。 那动作,关爱、温柔、体贴,却又保持了让人放心的距离,米妮没有缩回手。况且,这会儿要靠自己活动来舒缓经络也是很困难的。 “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看看窗外,有两辆平行相撞的跑车,车上的人都没事,已下来相互骂得很有劲儿。看样子,是醉酒飙车的结果。米妮摇摇头,感慨的说:“现在的年轻人呐,过的是怎样糜烂的生活。” “别说得老气横秋的。妮妮,你最近是不是过得不开心?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吧,看我能不能帮到你。”安亦扬借着气氛总算是把他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米妮怔了怔,看到他诚挚的眼,竟然有了倾诉的冲动。 但她经历了那么多么之后,心理上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把目光再投向车外,放下车窗,伸手接了几滴雨水。“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 接下来说什么呢?米妮有点点局促,担心安亦扬再问出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安亦扬似很懂她,打破了沉默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啊,很晚了吗?”米妮看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怎么感觉和安亦扬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为什么自己会抱着儿子在他这个外人面前睡得如此踏实? 这是不应该有的啊! 米妮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不要去胡乱猜想。 “不好意思打扰你到这么晚。”米妮开门下车。 安亦扬极快下车,绕过车头到了米妮面前。让米妮坐了回去,他则站在车外俯身问她:“你去哪儿?” “太晚了,我打车回去。”米妮的话尽量说得生疏。 安亦扬怎么可能让米妮带着奇奇打车回家呢!“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打车不安全,又下着雨。” 他也知道下着雨吗?那还站在车外任雨水淋湿了头发、衣服? 米妮向里挪了挪,让安亦扬坐进来。然后,又为这一心软的举动有点点后悔。她心里对安亦扬那特别的感觉总在若隐若现,她想逃避。 “今天麻烦你太多了。” 安亦扬很想说,他希望她麻烦他一辈子,不,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可那样说,定会吓着米妮。他以轻松的玩笑开口了:“反正麻烦了我,不在乎多麻烦一点儿。好了,妮妮,我们也算得是一家人,你跟我没必要这么客气。你和奇奇可是我带出来的,不完好把你们送回去,大乔会找我拼命的。” 生疏的表现适可而止,再拒绝就会显得矫情了。 米妮点了点头。 “那你可不能再下车了?” 安亦扬再次确定后,又从雨中绕过来,坐进了驾驶位。 回到米宅,客厅灯光大亮。米妮心暖,一定是祁伯在为自己等门,还有普雅,虽然身份仍然存疑,但每次不管多晚都会等她回家确定她安好后才会睡意外了,等她的是乔子胤。 这是他第二次等她了,可惜,两次都不是为等她而等她,合同的事比她重要得多。 米妮在心中对他鄙视的哼了声,但言行上非但不能拆穿,还要演戏。 米妮在门口从安亦扬手里接过奇奇,“谢谢你送我们回来。”话说得挺有礼貌,含意和挡在门口的动作却是丁点儿没有请人家进屋坐坐的意思。 乔子胤对此比较满意,故作大方的说:“亦扬,谢谢你这么晚了还送我老婆回来。进来坐坐吧!” “太晚了,改天吧!”安亦扬回了一声,对离他近的米妮柔声留下一声“晚安”。 乔子胤对米妮的晚归有着不悦,从他没表情的脸上就能感觉出来。米妮当作没看到,把奇奇抱到他面前伸了过去。“先抱儿子回房睡下吧!” 乔子胤勉强的伸手接过,看了看两人。“外面不是在下雨吗?” “是啊,下得好大。” “你们身上怎么一点儿没湿?” 乔子胤的话里有浓浓的怀疑,米妮听着很不舒服,故意把本没想告诉他的实情说了出来:“我们上车后才下的雨。” 乔子胤眼里的怀疑更浓了,也停下了脚步,扭过头说:“下了几个小时,你们一直在车上,这些时间,绕城十圈都够了。” “我和奇奇都在车上睡着了。” “是吗?”乔子胤不相信这个理由,把米妮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又问:“安亦扬他没有对你做什么?” 自己是那种人,就把别的男人也想得一样龌龊。米妮很想质问他,在她出门之前为她挑选那几条性感裙子的目的,那不是要她去色诱安亦扬还会是什么? 米妮板起了脸,从乔子胤怀里把奇奇抱过。不像上一世的娇嗔,而是今生才会有真正生气,但她表达得很有技巧。连名带姓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再一字一句的说:“这种没根没据的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你要是在蕾蕾面前胡说八道,影响了人家夫妻的关系,我会跟你没完。” 乔子胤听后释然了。米妮对杜蕾蕾是那么好,就算安亦扬有什么想法,米妮也不会让其发生的。 脸部的线条柔和多了,轻揽着她的肩,道了声“对不起”,无耻的说:“我这不是紧张你嘛!看到你这么晚没回来,又是和男人单独出去的,难免就会有想法了。” 米妮一扭身,摆脱了他的手,气乎乎的问“是谁非要我去的?乔子胤,我就那些钱,全赔给你,那事我不管了。我也不学了,管他们把爷爷奶奶的遗产拿去怎么做。” 不管可不行啊,这事眼下只有安亦扬这条捷径可以摆平,他可禁不起对方再提出别的条件。后面还有那庞大的遗产,又怎么能拱手让人呢? 讨好的堆起笑脸,说着甜言蜜语,赶在米妮前一两步把奇奇房间的门打开了,再开灯、铺床,在米妮把奇奇放床上后,又为奇奇脱掉鞋、盖好被子。米妮看都不看他一眼,脱了鞋,和衣躺到了奇奇身边。 “老婆,别生气了嘛,是我说错话了,我这也是太在乎你了。” 乔子胤蹲在床边好话说尽,米妮又才坐了起来。“安亦扬跟对方说好了,你给威逊一千万,那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虽然乔子胤有过很过分的奢想,但最切实际的想法是他赔掉一亿把事情摆平。现在听米妮说出超出他实际预期的结果,大吃了一惊后又有了种种猜测,甚至猜测这事就是安亦扬搞出来的。 但这仅限于猜测,他不敢把想法说出来,万一不是那样的呢,惹怒了安亦扬,他撒手不管,事情会变得比之前更加棘手。不是很诚心的跟米妮说:“替我谢谢安亦扬。” “要谢你自己谢去。” 一百一十、安排出行 事情的解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没有几个人知道是安亦扬的功劳。安亦扬也低调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对他来说,只要米妮知道就够了。 乔子胤得知安亦扬不会跟别人说那事,于是,在董事们面前厚颜无耻的把这事归功于自己,还说他那几天没有来公司就是亲自去国外找威逊公司的负责人,费了好大的努力,才总算是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原本这个合作是能给仁康带来很大利益的,董事们在希望后失望,再看到对方不道义的提出了那么多的苛刻赔偿,也就死了合作的心,对事情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只想能早点儿解决,哪怕是一次性的大家都损失点儿钱都可以。现在,事情能有这样的结果,他们是相当满意的,再没有为难乔子胤了。但对于米妮在仁康暂时全权替代乔子胤的事情是坚决的反对。 出了这事后,董事们不说,乔子胤也不想米妮再留下。只是,她不在仁康跟着自己学习,遗产管理委员会就会让她去安居跟着安亦扬学习。 这是让乔子胤很头痛的。 乔子胤还没有给米妮说结果时,她也早就猜到了,再一次后悔自己在合同上动手脚时没全面想想。 她真的不想去天天面对安亦扬啊! 乔子胤当然是更加不想,他宁可米妮什么都不学,也不要与安亦扬走得近。至于遗产管理委员会那边,他打算用钱去买通,到了临考核时,再猛补一下。 主意一定,乔子胤跟米妮说:“老婆,这段时间的事也让人很烦心,现在解决了,你带着儿子出去散散心吧!” 米妮本以为乔子胤会想让她在一年期满顺利通过考核而劝她去和安亦扬学习,她正想着要不要用撒娇耍赖来推掉。却未想他先提出来这样的建议,立马答应。“好呀,我真不是学管理的料,我只适合带孩子。你赶紧买票吧,不然,我担心湛律师又会把我喊去一顿说教。” 米妮很兴奋,让乔子胤安排,随便去哪儿都行,她现在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儿子。 当米妮把这个消息告诉奇奇时,奇奇很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妈咪,你不知道玩物丧志吗?” 米妮也用同样的神情回应了一眼,更正他的想法,“我们出去一样可以学习的。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奇奇非常的不赞同,“你现在要学的就是走百万公里路都学不会。你需要去实际的学,纸上谈兵是打不了仗的。” 没有外人在,奇奇从不掩饰,表现出来的全是成熟的言行。米妮虽已习惯,每次,还是忍不住赞赏。“哟嗬,小家伙,你的口才越来越好了啊!” “可是,我却发现你越来越笨了。”奇奇接受了赞美,却没有礼尚往来的回赞,反把米妮给糗了几句。 “可是,妈咪不想去跟你安爸爸学习啊!” “为什么不想,安爸爸很好啊!” 米妮能把原因说出来吗?肯定不能。奇奇却像个好奇宝宝不停的追问,米妮只好找了个理由。“你不是说妈咪很笨嘛!这是安爸爸不知道的秘密,如果我去学,安爸爸知道了,妈咪会很没有面子的。” 奇奇相信了这个理由,撇撇嘴,心中纵是不愿,也以实际行动支持他妈的决定。“那好吧,我们就先出去玩几天。”然后赤着小脚跑到他的玩具柜前,把他那可以当车坐的小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拖过来把他从不在米妮和普雅之外的人面前用的笔记本电脑放了进去,再抓了些衣服塞进去。 看着那身高离一米还差一点点的小人儿忙碌的跑来跑去,米妮看得心软软的。“奇奇,让妈咪来。” 小家伙竟然有了大男子主义,拍掉她要整理衣物的手,“不用,在大男人面前,哪能让小女人累着。妈咪,你休息着,我一会儿给你收拾行李去。” 如此贴心的儿子,让米妮突然有了借这次外出带着儿子永远不回来的想法。毕竟,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今生,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会这样想,只是因为此时眼里看到的只有儿子,当她转头看到自己、儿子和乔子胤的合影照片时,这个想法消散了。他的手里有着包括在她在内的三条人命啊,不,应该是四条人命。如果在儿子的上一世,他能多一些关心,多一些用心,儿子不会在绝症中忧伤的死去。都是至亲,都是死得那样惨烈,这个仇,比天高比海深,又哪是能一笑而泯的。 那自己在现在出去旅行不是很不应该的吗? 去安居,去向安亦扬学习,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儿子,如果妈咪改变主意,我们不去旅行了,你会不会怪妈咪?” 奇奇很肯定的摇头,“不会,妈咪你做任何事情,奇奇都会支持你。” 感动的抱住奇奇,在他的脸蛋上一吻。 “我给湛爷爷打电话,湛爷爷会让我们留下的。” “我们自己留下不行吗?” “刚答应了人家,反悔总得要个理由吧?” 母子两这边商量的同时,乔子胤把普雅喊了过去,拿出两万块现金给她。 普雅不明所以,看看钱,没有伸手。“大乔先生……” “放心,不是解雇你,你也说了,你是我老婆请回来的,我没资格解雇你。”说到这话时,乔子胤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但是,他现在有求于她,还是尽量的平缓了语气。“普雅,之前因为公司有些烦心事,我对你态度不好,我在此向你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 普雅是来帮米妮的,乔子胤的态度怎样,她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听他这样一说,想起自己也有针锋相对,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大乔先生,我之前态度也不好,该我说对不起。” 矛盾好像就这样化解了。 乔子胤把钱拿起来塞到普雅手里,“我已经给你、你小姨和奇奇买好了机票,你们出去玩玩吧!我呢,是拜托你帮我好好照顾他们,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不要让他们受委屈。等你回来,我会再感谢你的。” 让我替你监督米妮才是目的吧?普雅又哪听不出他的意思呢!在心里鄙视了乔子胤,装出一副被钱吸引了的模样,双手微颤的捏着,双眼冒光,连连说:“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姨和奇奇的。” “照顾他们不只是饮食起居,你还不能让别人接近他们。你小姨太单纯了,容易被人蒙骗。如果有谁去找她,你一定要告诉我。”乔子胤把话说得更加明白。 普雅很郑重的点头。“大乔先生,你放心,我保证每天都跟你说。哦,我不会让小姨知道的。” 乔子胤满意的点点头。“去吧,你小姨这会儿应该在收拾东西,你去帮帮她。” 普雅告辞出来,不屑的看了眼手里的钱,在心里哼着。“两万?乔子胤,你真当我是为了生活来当保姆的?你就是给我两千万也休想收买我。” 普雅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发了个短信,再才去了奇奇的房间,见两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装作不知道的问:“小姨,你这是要去哪儿?” “哦,我们出去玩几天。刚跟奇奇说时他太高兴了,我也就忘了跟你说,你也去收拾一下吧,明早我们就走。” “我也去吗?” “当然了,我一个人可照顾不了奇奇。” “哦!”普雅退了出来,她在想,要不要把乔子胤跟她说的那些话告诉米妮。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算了,反正她又不会按乔子胤的意思去做,给米妮说了万一去质问,乔子胤定会找她麻烦,同在一个屋檐下,没有必要,还是与乔子胤和平相处吧! 第二天一早,乔子胤亲自送他们去了机场,看着他们进了安检,才转身。还未走到大门口,听到广播说米妮所乘的航班因航空管制要延时,准确时间待定。 乔子胤看看时间,再半小时就是湛律师上班的时间了。根据以往情况,在每次有点儿什么事后,湛律师都会在上班时间准点给米妮打电话。今天应该也不会例外,他肯定会阻止米妮出去旅行的。 乔子胤又折返回去了,边走边打米妮的电话。“老婆,刚听说飞机晚点到不知什么时候,我给你重新买一趟的吧!” “不用那么麻烦了。反正没事,等会儿吧!” 米妮才不改时间呢,现在晚点正好,她就可以借着湛律师的命令,不走了。不然,按昨晚与湛律师说好的,还得去了外地再飞回来。 真是老天助我啊! 乔子胤就在机场守着,他要确定米妮他们走后,他才会放心。 乔子胤不时的抬手看时间,又不时抬头看航班信息。当指针指着九点时,乔子胤的心紧张起来,把手机攥得紧紧的。 突然的振动,吓了乔子胤一跳。是米妮打来的。 看来,他们走不了了。 果然,米妮告诉他湛律师要她现在去遗产管理委员会。“胤,怎么办啊?我不想去,去了他一定不会让我走,要我继续学习。我学不会啊!” 早就想好了湛律师找米妮,他要怎样教她推脱。“你别理他,关机。” “可是,他说如果我执意要走,爷爷奶奶留下的遗产就会由遗产管理委员会管理三年,然后交由慈善基金。” 湛炀,你够狠!乔子胤咬牙切齿在心中骂道,无奈的跟米妮说:“那你还是先去见他吧!” 一百一十一、一身坏水 拖着行李,米妮怏怏的走到了乔子胤面前,嘀咕着:“那湛老头儿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真怀疑他是不是在你身边安插了卧底。” 米妮的牢骚话,无意间给乔子胤提了个醒,他把知道合同麻烦已解决的事的人都在脑子了里滤了一遍,把目标人物初定到了他的助理小董身上。小董是除了董事之外,唯一全程都在的外人。 可他一直对自己惟命是从,社会关系极为简单,没什么不良嗜好,人品也不错,嘴很严,有贿赂他的,他要么是拒绝,但凡拒绝不了的贿赂品全都交给了乔子胤,助理应有的职业道德他全有,按说这样的人是不会干出卖自己的事。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之前那些贿赂的东西,很可能是诱惑不够,又或是他有心机的将其中一部分拿出来收买了自己的信任。他也就借着信任,暗地里背叛。合同他可是很容易接触的,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也是参与者,与程虽勾搭成奸。 想起程虽和他的家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乔子胤就是肝火上升。他不想小董成为第二个程虽。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人。 惩罚小董,不就小菜一碟,轻车熟路的方法不但不会破坏他在员工们心目的威信,还会让他的形象更加亲民。 “爹哋,后面那个叔叔在骂你傻b,说你只会停车不会开车。”奇奇趴在椅背对着乔子胤的耳朵大声说,指了指后面。 确实有人把头伸出车窗一边骂着一边不停的按喇叭。 乔子胤皱起了眉。 那是生气的表现。奇奇贴心的双手互挽起袖子,露出肉肉的粉嫩小胳膊,“爹哋,我替你去教训他。” 这么小小的人儿能去怎么替他出头呢?但他小小年龄就知道护着当爹的,让乔子胤感动得差点儿热泪盈眶,气也不是那么大了,微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但他是有一个有丁点儿仇恨就会记恨并报复的人,他不会宽宏大量的原谅骂他的人。 扭转了头,没看到车牌,再看后视镜,也看不到号码,探出了头,看到了那样的模样,只是,车牌号仍是看不到。他又不愿下车去,吩咐奇奇:“儿子,看看车牌号,告诉我。” 奇奇听话的看了说了,问的话问中了乔子胤的打算。“爹哋,你要悄悄的砸了那个车吗?” 儿子,你要不要这么聪明?被说中心思的乔子胤脸色微变,旋即换上了笑脸,温柔的说:“爹哋是那样的人吗?爹哋只是想记住了车号,以后再遇到这种没素质的躲得远远的。” 乔子这话也不全算是假话,他确实不会去砸人家的车,他不过是让别人去让车或是人受一点点惩罚而已。至于这个而已的度,可以很不小心的掌握不好。 “哦!”奇奇听了他的话,像是相信了,缩回坐位里偎着米妮。 若是上一世,米妮也会相信乔子胤的温和善良,现在,她看清了乔子胤的心是狭隘的,肯定会打击报复。 普雅则把那车号记下了,稍后,她会留意结果的。 湛律师的电话又打来了。米妮气乎乎的给乔子胤看了一下后直接摁掉。“催催催,催死个人啊!胤,他很烦呐!” 乔子胤更是烦他啊,可是,人在矮檐下,就不得不低头。好言好语的相劝,还亲自把米妮送了过去。 到了律师事务所楼下,米妮赖在车里把嘴噘得好高,乔子胤又是一阵温柔的相劝,还鼓动奇奇相劝。 奇奇的理由是他喜欢吃湛爷爷那儿的果脯,让米妮带着他去。乔子胤不好把财产二字总挂嘴边,只说着尊老,让她顺着湛律师的意上去,听听他会说些什么。哄着、搀着,总算是把米妮带到了湛律师的事务所。 这次,所见的人不只有湛律师,像是三堂会审一样,遗产管理委员会的人全都到齐了,而且安亦扬也坐在同一张会议桌。 不会是安亦扬加入了遗产管理委员会吧? 明知这个可能性很小,乔子胤还是投去了怨恨嫉妒的一眼。因为有另一个可能性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乔子胤本就有些黑的脸更加黑了,但鉴于一屋的人此阶段都是上帝,他也不能说什么,拉着米妮在他们对面坐下了。 “大乔先生,米妮似乎不能在贵公司待下去了吧?” 湛律师缓缓的开口,乔子胤已知他的下文是什么了。果然,湛律师说出了安亦扬名字,并征求了其他几位管理者的意见,提议米妮从现在起,跟着安亦扬学习。 米妮在昨晚奇奇对她提醒后,已经作出了决定,也调整好了心态,对此,她没有再提出异议。她需要伪装的信息,已经在之前都表现给乔子胤看了,她现在的沉默,在乔子胤看来,也只会是无奈的认命。 眼下的形势,乔子胤还是看得清楚的,他也是不能提出异议的,何况,他在看到安亦扬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时,气出了他的算计。故此,干脆表现得有气度一些。拍拍米妮的手,口不对心的劝说:“妮妮,大家这是为你好,我也想你留在仁康,但那些董事们都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去吧,安居是亦扬说了算的,他一定能给你更多更好的学习机会。” 米妮皱了皱眉,撇了撇嘴,表示了她的不愿意。 “如果,你担心会引起什么误会,你可以让蕾蕾陪着你。” 趁机,乔子胤把杜蕾蕾也推了出来,有她在,安亦扬想对米妮做点儿什么也会有所顾忌的。乔子胤的如意算盘还是打得不错,他也是很有把握会让杜蕾蕾按他的意思去做。而且,以米妮的心性,会很好控制的,让她明正言顺的去了安亦扬身边,定能获取到很多他想要的信息。相信,这就是颠覆安居的第一步。 相对乔子胤的叵测居心,安亦扬很坦然,他对米妮早已习惯了发乎情,止乎礼,只要米妮幸福,他会一生默默为她守候。对乔子胤的提议当场表态,“我会跟蕾蕾说的,让她陪着妮妮。各位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会教会妮妮,让她在期满后可以顺利通过考核。” 差不多的言语,在之前的会议上乔子胤也说过,为什么他们露出的神情与现在大不一样呢?那完全就是不看好乔子胤,而信任了安亦扬嘛!乔子胤心里更加的不痛快,把恨意在安亦扬身上进行了叠加。 米妮表现得像个牵线木偶,在会上对任何安排都心不在焉的点头应允,乔子胤相信,米妮完全没有把那些老家伙们的叮嘱听进去。当然,他是听了个仔细,那些对他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啊! 会议结束,其他人散了去,湛律师把米妮、乔子胤留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对米妮再次提醒学习与遗产间的利害关系,米妮还是一副蔫蔫的样子。 湛律师很失望的摇头叹息。 “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如果你还是想辜负你爷爷奶奶,那我也没办法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会想的。”米妮敷衍了一句,拉起乔子胤的手连告辞的话都没有说就出去了。 一路上,米妮都没有说话。直到乔子胤开着车驶过商业中心时,米妮要他停车。“心里憋得慌,我想去买点儿东西。” 女人一烦,就会买东西发泄,这个公认了的定律,乔子胤自是以顺她意为原则,立即拿了卡出来,同时吩咐普雅陪着她去。 “不用,我只想一个人逛逛,你们先带奇奇回去吧!” “那你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乔子胤关心的说了几句,将车驶走。 拐过前面的路口,乔子胤把车停到了路边。“儿子,爸爸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 乔子胤拿了一小沓钱给了普雅。“普雅,你每天都带着奇奇,也没有休息,今天放你的假,你去买点儿你喜欢的东西吧!”说的同时,给她递了个眼神,用下巴指了指车的后方。 普雅明白了,他是让她去跟踪米妮啊! 这男人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老婆都这么重的疑心,还玩跟踪? 普雅打心底鄙视他。但她不会表现出来,机灵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然后下车向后面走去。 其实,普雅也很想知道米妮是不是真的一个去逛。跟在米妮身边这些时间,她能感觉到米妮有着很多的秘密,有很多事是瞒着乔子胤的,跟乔子胤的关系也有着说不清的奇怪,她有想过,却是怎么都想不透是什么原因,能跟她师父说的事情就很有限了,再这样下去,她都有无颜见师父的感觉了。 普雅跟得很仔细,但当她把米妮只是逛商场购物的事情向她师父汇报时,她师父很不满的说了:“普雅,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是让你去照顾她和她儿子的,不是让你去监视她的。她是完全自由的人,她想做什么,只要没有危险,你就不要有意见。” 普雅嘟起了嘴,埋怨她师父,“不跟着她,哪知有没有危险嘛!你偏心你偏心,我不理你了。” 一百一十二、各自居心 一百一十三、入驻安居 离安居越近,米妮的心跳得越快。离得还有两百米时,她干脆将车停到了路边。 想与做果然有太大的差距啊! 能打退堂鼓吗? 米妮把手机拿起,选到湛律师的号码,看着屏幕黑了亮、亮了黑,又亮了又黑了,还是没有拨出去。 突然,手机震动,米妮一惊,是短信进来,呵,是奇奇用普雅的手机发来的“妈咪别怕,学习重要,加油”。 儿子都知道这个理,并且鼓励自己,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要让小孩子失望吗? 米妮单手紧握手机贴于胸前,深深的吸了口气,让心跳尽量正常,用另一只手发动了车。 安亦扬己在大门口等着,正是上班时间,惹得一个个故意放慢了脚步。他们很惊讶,会是什么重要人物让他们可亲可敬的安大总裁一大早就亲自守在门口,据说己经半个小时了。 “亦扬老总早。”“安总早。”“安先生好。”一声声的问好,安亦扬都微微点头,不过显得很敷衍,他的目光一直未离开车行来的方向。那些好奇心太强的就大胆站于他身后数米,所看方向与他保持一致。 他们以为会隆重的出现一个车队,再不然就是超奢华的车上先下来一个全身黑的保镖,然后再踏出一只穿着锃亮皮鞋的脚,向上看,一位意气风发的商界大佬。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大老总迎向一辆小巧的淡黄色甲壳虫去了,并亲自为其拉开车门,绅士的伸出了手。 哇,容貌气质具佳的美女! 虽与之前以为相差甚远,但养眼美女是能弥补差距的。 只是,他们都非常不解,不是有传闻说他们的老总对女人没兴趣吗?甚至传闻他结婚数年未有孩子的原因是他不近女色。他们也确实没有听到他与女人的绯闻,就是到公司来访的女性,除了六十岁以上十岁以下的,不管身份地位再高,都是由他的特助接待。 眼前这位美女是何方神圣? 安亦扬对周围各种目光和猜测不闻不见,与米妮并肩向电梯走去。 电梯里只有他俩。 安亦扬有着小孩子吃到棒棒糖的兴奋,问“妮妮,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的声音都微微颤抖。 “说实话,我是不想来。”好坦白的话,安亦扬心里揪了一下,又听米妮说:“我晚上不想睡,早上不想起。现在要我像上班一样守时,简直要命。” 安亦扬笑了,这个原因在他看来是可爱的。不知哪天,他在早上一睁眼就可以把睡得慵懒的她从床上挖出来。 思想开小差,就暂停了言语,电梯的狭小空间让独处的气氛有些局促。还好电梯很快到达楼层,开门即是宽敞的办公室,大半圈的整面墙全是玻璃,干净得如若无物,视野更加开阔,心境自然也就跟着开阔了。 米妮慢慢的走着,看着,不时摸摸身旁的物件,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安亦扬,哦,不,我现在是你的学生了,又到了你的公司,也可以说是员工,我得改口,喊你安老师还是安大总裁?” “我想你像我的朋友们一样,喊我亦扬。” “不是很习惯呢!”米妮觉得还是生疏一些比较好,岔开了话题:“安亦扬,你不是打算把我的办公桌安在这里吧?” 那样,抬个头转个身都会看到,那感觉可不美妙。米妮早想好了他一旦回答“是”,她要用什么理由去拒绝。而这个肯定的回答,她觉得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没想到的是安亦扬的回答是相反的。“不是,我打算让你去销售部任经理,那里能接触到各形各色的人,对你以后应对各种人能学到不少经验。你觉得怎样?” “不行不行。”米妮大摇其头,“我可没那口若悬河的本事,到时一套房子都卖不出去,不丢死人了?” 就知道她理解错了,安亦扬拿出公司的人员部室结构图摆在她面前,指着销售部那一块跟她说:“不是挂名去推销介绍卖房的销售小姐,是真正的销售部经理,管理整个销售部的工作。” 米妮可没想到安亦扬会给她安此大任。摆着手说:“那更不行了,我连签个字都可以搞错。销售部那么重要的部门你让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去管?安亦扬,你不要这么想不开行不行?” 安亦扬是真心教他啊!销售部,是最能学到东西的地方。他也有想过带她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可他怕太近太多的接触,压制在心底的情感会失控。虽然他早已知道一些事情,但在米妮心中乔子胤就是她的天,他要她幸福,就要为她撑起那片天,而不是换天。 “妮妮,你行的,我对你有信心。” “我对我没有信心。” “我会让销售部的总经理教你的,我跟他说了你的情况,他会不遗余力的教你。” “哎哟,你早说嘛!”米妮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很担心,“安亦扬,我很笨的,你之前应该听蕾蕾说过,我俩同样学,她懂了,我没懂,她再教我,结果,我把她都给气了个半死。销售部的总经理身体状况怎样?有心脏病、高血压那些没?” 安亦扬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带着浓浓的宠溺,一句“没有,他很健康。”的回答后,发现这个动作不是很妥当,收回了手,不小心袖口勾住了发簪,轻轻一带,长及腰的微卷青丝垂了下来,像有动感的瀑布,安亦扬看得有点儿入迷了。 “喂,你弄乱了我的头发。” “哦,哦。”安亦扬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把你当成了奇奇。” 睁眼说瞎话,三岁小孩儿的身高与她差太多了好不好?米妮瞪了安亦扬一眼,“搞不清小孩子的身高呢,就自己赶紧生一个。” 说完,米妮就后悔了,这话太刺激人了,紧接着道了个歉。 可这道歉也不对啊!在安亦扬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话是很上正常的,如果按上一世事情发生过的轨迹来看,安亦扬此时是不知道的。 那他到底知不知道呢? 米妮很想知道,小心翼翼的瞄着安亦扬,小心翼翼的问:“喂,安亦扬,你和蕾蕾结婚三年了,怎么还不生个宝宝呢?我儿子可是一直念叨蕾蕾妈妈给他生个妹妹当老婆。” “奇奇才三岁,你就教他这些?”不知是安亦扬不想在米妮面前谈论他与杜蕾蕾生孩子的问题,还是杜蕾蕾不能生孩子是他心里的痛,他没有直接回答米妮的话。 刚好这时有人敲门,米妮还想问点儿什么也只好终止。 进来的是一位成熟干练的……中性人?不,是长得比较娘的男人吧?一向对这类型男人没好感的米妮皱起眉头。 米妮还没有去找答案,安亦扬已跟她介绍了:“妮妮,这位就是销售部的总经理星岚。” 型男?唉,有点儿对不起这个名字啊!米妮暗暗的撇了撇嘴,对着型男伸出的手礼貌性的握了握。 哇,他的手好柔软,米妮忍不住在松了一下后又握住了。 他不是男人? 这是米妮握手后的感觉。好想直接问出来,可那样太唐突了。他一点儿没胸啊! 型男笑了,“米小姐,很多人都有你一样,是不是觉得我像伪娘?” 米妮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我是羡慕你的手保养得太好了。” “我可以教你的。” 让一个伪娘教自己保养?想想都别扭,米妮尽量礼貌的拒绝了。 安亦扬也笑了,“妮妮,星岚是女人。你想想,我怎么敢把你交给一个男人去教呢? 正想着以后跟这位伪娘学习,会不会都只教她一些保养的经验,米妮就有些头大,当着人家的面,又不好拒绝。听得安亦扬这样说,松了好大一口气,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早说?” “因为我知道她是女人,自然就认为你也是知道的。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米妮也不与他计较,安排一个女人来教她,是最好的。而这个女人如此的特别,定是有很多过人之处,不然,也不能在本市建筑业龙头企业里的重要部门当主管。 米妮对之后的学习有了信心。 亲切的握住了星岚的手,“星岚姐,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以后就拜托你了。” “别说得这么客气,我只听从安总的安排,你要谢,也是谢他啊!”安亦扬她自会去谢,但不是现在。现在的她没有那个能力,至少,也会是在接手了米家的一切之后。 但此时,说一句谢谢也是可以的。 只是,安亦扬不希望她说谢,在星岚说那话时,他就说让星岚带着她先到处去看看。 “米小姐,我们现在去吧!” “你喊我米妮吧!米小姐听着好疏远。” 两人正要离去,安亦扬再次跟星岚交待,一定要尽心尽力的教。 “安总,你就放心吧!你之前已经跟我交待了几百遍了,你的人,我绝对毫不保留的教。” 什么他的人?米妮对这个说法很不满,但也当面纠正好像会伤了他们的脸面。看了眼安亦扬,他倒是好像挺受用的。 稍后,一定得跟他俩分别说说。 一百一十四、防范试探 在米妮晕晕乎乎中,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今天做了些什么事呢?见到了无数的人,看到了无数的笑脸,但除了记得星岚是谁,其他的,只觉得所有人好像长着同一张脸,名字呢,姓张姓王姓李的应该都有吧! 自己果然是不适合与人交际的。 米妮沮丧的坐在她的办公室面对眼前一大摞的文件。怎么比起之前乔子胤给自己看的要难多了?难道自己学了这几个月,却连基本功都没有学会,那之后怎么利用爷爷奶奶留下的产业去向乔子胤复仇? 敲门声响起,米妮赶紧揉了揉脸,努力挤出笑容,她不想让人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随着她的“进来”,门被推开,是安亦扬进来了。“妮妮,下班了,你还不走?” “哦,这就走。”嘴上是这样说,却没有离开的动作。 安亦扬坐到了她办公桌的对面,关心起她今天的学习情况。 米妮本想跟他逞能,说她什么都会,但话到嘴边,变了。随便翻了份面前的报告,翻到其中密密麻麻的一页数字给他看,再翻几页,指了几个专业术语出来。“我可以跟你说,我看个报告都看不懂吗?” “可以。”米妮本以为是取笑她的话,却听安亦扬说得很真诚,“在我刚刚接触这些的时候,我也不懂。” 安亦扬把那叠让米妮烦的文件资料挪到了一边。跟她讲起他的学习情况。 “妮妮,你知道吗?我爷爷一直就想我接手安居,他给我安排好了学校、专业。我也有听话的去了,但那只是做做样子,我根本不喜欢那些,看着就头大,我悄悄的去学医了。我的经济、管理、建筑、销售那些成绩,全是别人帮我考出来的。直到你介绍杜蕾蕾给我认识,并希望我娶她时,我与爷爷达成了交易,说会慢慢接手安居。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那能力。也就是那时,我才开始了学习。只是看一份财务报表,我都学了半年的时间,更不要说别的了。你说你笨,相比起来,我比你更笨。你再看看我现在,不是把安居打理得好好的?这就说明了,没有学不会的。你现在才刚接触嘛,慢慢来。” 米妮才不相信安亦扬笨呢!他看财务报表看了半年,那是他无心接手安居,故意拖延他爷爷的啊!总说不会,在安老爷子以生重病相bi的情况下,立即接手,也没见有一点儿措手不及啊!而他之前一直在仁康医院里任一名儿科医生,他没有在任何企业去学习过。 但米妮知道他安慰鼓励她的心意,她很感激。 很有自知之明的说:“安亦扬,我的笨与你的笨是不一样的。我担心的不仅是学不会,我更担心的是我学了个表皮把遗产管理委员会的人哄弄过后,我怎么去管理我爷爷奶奶的企业,我想到最多的就是转卖。” 安亦扬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决定,想了想,支持她的决定。“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接手,转卖掉也是可以的。” “但那是爷爷奶奶一生的心血啊!”米妮突然一扫矛盾,双眼冒光,很是期盼的对安亦扬说:“我爷爷奶奶的企业中也有房地产公司,要不,在我能接手时,直接交给你吧!与其在我手里生死难卜,不如交你手里不造成社会失业人员的增加。” 这更是安亦扬没有想过的,他不会要,他否定了米妮的这个说法。 不知怎么的,米妮想起了乔子胤跟她说过的安亦扬觊觎米家企业,再加上她对人性的不信任,她的话已由最初的随心而发变为了试探。“安亦扬,你救过我的命,我把那些作为报答给你总是能接受的吧?” “不能。”安亦扬说得很诚恳,“妮妮,你不要老是把这件事挂嘴边。救你,真的只是巧合。在那种情况下,换作别人,我也会救的。” “对你来说是好心的巧合,对我来说是命啊!没有你,我早死了。人都没在了,还怎么去继承遗产?所以,你受之无愧。” 好像那作为感谢的企业正放在了面前,如果不推掉,就会硬塞他手里。安亦扬拒绝得更加的坚决。“妮妮,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回报。这事,别再提了。” “是不是嫌少?我可以再加的,我不想欠你人情。” 话,伤了安亦扬的心。米妮从他的眼睛里看了出来。她在说那话时就已经知道了很过分,但她不相信除了湛律师,还有不打米家财产主意的人,而湛律师是为了报恩,安亦扬呢?据她所知,他没受过米家的恩。 所以,她要试探,再伤人的话她也会说;她还会防范,防除了奇奇、祁伯和湛律师之外的所有人。 米妮又说了米家另外的企业,问安亦扬对哪几家感兴趣。 安亦扬起身打断了,失望的说:“妮妮,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都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希望你在以后可以多了解我一些。下班了,我先走了。” 安亦扬刚出去,门又被推开了,米妮以为是安亦扬折返回来,想着要不要为刚才过分的话道道歉,却见是星岚。“星岚姐,已经下班了,你还回来?” 星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八卦的问:“我刚见安总黑着脸出去了,喊他也没有理,你是怎么把他给气着的?从他来公司后,听说没有板过一次脸,大家都说他是没有生气细胞的人呢!” “是吗?”米妮淡淡的应了声,低头心不在焉的收拾着桌面。她很想说,那是他们没有看到安亦扬发脾气的样子,那可不是一般的生气愤怒,只是轻言细语的几句话,只是一抹高深的笑,给人却是比暴怒更大的心悸。 星岚不到四十岁,又是个女人,能坐到安居销售部的总经理位置,就不会是个不会看脸色的人。她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关心,是此刻的需要。“米妮,今天还适应吗?” “说实话,不是太适应,我以前没怎么在公司等过,不懂的太多了,我想立即学会,又不知从哪儿开始学起。” 星岚一拍脑门,“诶,怪我,今天一着急,把你丢在公司了。明天,我让劳资部给你准备一身去工地的工作服,我带你去工地转转。” “你是说正建筑中的工地吗?” “是啊!” “销售还要去工地的吗?”米妮实在是不懂,销售,不是就和商场里的售货员一样,只管卖东西就行了吗?怎么还要去工地与那些建筑工人打交道? 星岚觉得这个讲解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干脆坐在了米妮的对面,跟她开始讲起来。 “不止是销售部的会去工地,就是办公室、财务部正常情况下每月也会定时去两次。公司里各种部门分工不同,却都是相互联系的。就说销售部吧,简单来说就是卖房子。而卖的房子都是以期房为主,对于处于设计中就开始销售的楼盘,我们要去和设计院沟通,对于正在修建中的楼盘,我们更要实地去了解,工地,是不能让人随意进入的,会有危险,我们就要把自己的眼睛当成是顾客的眼睛,去替他们看清房屋的情况。这样,在介绍起来,才会给人信任感。” 米妮听懂了,更感要学的东西太多,有些后悔当初想得太简单,也把自己想得太能耐,只给了自己一年的时间。现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了,真正学到的东西几乎没有,如果到时让遗产管理委员会不通自己的考核而延长时间,乔子胤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她不想乔子胤去找那几位蒙在鼓里帮她的人的麻烦。 唯今,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和了。 “星岚姐,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麻烦你尽量多教我,我会给你报酬的。” 时间不多?星岚大吃了惊,仔细看了看她,又像老中医一样把了把脉。不相信的问:“米妮,你气血色脉像都没有异常啊,是不是误诊?” 看来安亦扬并没有告诉星岚太多,米妮对安亦扬的好感倍增,对星岚这位外人的关心有着感激,拉住她的手说:“星岚姐,我身体没问题。我是说我从学习到接手家里企业的时间没多久。” 米妮把她的大致情况跟星岚说了。她也想以此让星岚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情况不会出现在他们俩人身上。 呃,这误会闹的。星岚不好意思的笑了,“对不起啊!” “没关系的,星岚姐,你不知道嘛!” 两人聊着聊着,时间不觉中有些晚了。 “星岚姐,打扰你到这么晚,连饭都还没有吃,我们先去吃个饭吧!哦,对了,你是不是还得回家给老公孩子做饭?你打个电话吧,我们去接上他们一起。” “我没有人可接的。倒是你,如果家人没有意见,我可以陪你吃到很晚。顺便给你讲讲课。” 最后一句话,是最吸引米妮的,而第一句话呢,则是让米妮好奇却又不好意思问的。 一百一十五、激化矛盾 乔子胤在这天早早就回家等米妮跟他汇报第一天上班的情况,可是把正常下班时间加上路途所需时间后又过了一小时,米妮还是没有回来。 奇奇已经等着肚子饿了,不停的问乔子胤:“爹哋,妈咪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去接妈咪一起回来呢?” 乔子胤他本是打算去接的,只是他不想碰见安亦扬,绕车到了安居门口反一脚油门提速离开了。 当然,这个话他是不能说的。哄小孩子嘛,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 奇奇又让他爹哋给他妈咪打个电话,乔子胤看了看时间,还早,就算是安亦扬和她在一起,俩人最多也就是一起晚餐,那种场合下不会发生什么实质的事情。如果这时打过去,万一安亦扬取笑他对老婆不信任,米妮听了心里不舒服呢? 不行,这个电话不能打。 面对奇奇的再次催促,乔子胤只好装出一副特懂米妮心的语气说:“儿子,妈咪今天第一天上班,得给人好印象,要请人家吃饭,会回来得晚一些。我们不要去打扰她。” “妈咪说的吗?” “当然了,爹哋还会骗你吗?” “哦。”奇奇回应得很勉强,噘着嘴,爬到餐椅上端起了饭碗没精打采的扒拉着,看得乔子胤更加没有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害得他请回来兼顾着监视作用的厨师常春从厨房伸了好几次头,又不安的缩了好几次头。 饭后,普雅带奇奇回房间玩,佣人们自是各做各的,宽敞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乔子胤一人。 他有些烦躁,不时看看时间,不时又看看门。还是没有动静。 定是安亦扬缠着米妮不放。不然,她那么恋子恋家的人不可能这么晚还不回家。对,一定是安亦扬。 乔子胤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几次站起,也把车钥匙抓在了手里,结果都是颓丧的坐回原位。他不能去捉奸啊,万一他们只是在大庭广众下和安居的人吃饭,丢人的不会是安亦扬,而是自己;有想等到米妮回来后对其进行质问,或是看到安亦扬送她回来把两人一顿好骂,又怕因此而惹怒了米妮,会影响到之后向米妮哄骗米家财产的计划。最怕的还是安亦扬会趁虚而入。他只对米妮表现出盲目的好啊! 已经十点了,米妮还没有回来。 乔子胤更加坐不住了。可是……可是……乔子胤矛盾中有了太多的顾虑。 算了,不等了,回房睡觉去,睡着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才走几步,穿着睡衣的奇奇来了,拉起乔子胤的手,说妈咪没有回来,要他给他讲故事,不然,他睡不着。 乔子胤哪有讲故事的心情?“让普雅姐姐给你讲。” 被拒绝,小家伙不高兴的噘起了嘴。“我就想听爹哋讲。” “爹哋不会讲故事。” “你可以照着书讲。” “爹哋没有童话书啊!” “奇奇有。全是画画的,一看就懂。” “那你自己看看不就行了。” “爹哋,我是想你陪我。”奇奇坐在乔子胤的鞋面,抱住他的大腿,嘟嘟的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看得乔子胤心软了,不忍再拒绝他的要求。 进到奇奇的房间,小家伙立即把一本写着故事的书塞进乔子胤的手里,然后往床上一蹦,钻进被子里只露了头出来眨巴着眼睛。 “爹哋,开讲。” 乔子胤把那书一翻,果然全是画面,只是一幅幅图好小,一页排了二十个,每个图的内容都不是能连贯起来的。 这怎么讲? 老老实实的,乔子胤告诉奇奇他看不懂。 “妈咪都看得懂,普雅姐姐也看得懂,安爸爸也看得懂。” 最后一句话刺激了乔子胤,正要被放下的书又被拿了起来,认真的翻了好几页,仔细的看了好几个图,才发现每个图下面有几个用书名号括起来的字,那像极了一个个故事的名字啊! 也就是说,这就一本故事目录。 目录很多,列出的故事很多,关键是乔子胤就是听过那也是很小的时候,现在哪还记得啊! 只是因为有了安亦扬的会,乔子胤不愿承认自己的不会,跟奇奇说:“儿子,童话故事是哄小女孩的,你可是顶天立地男子汉,不能听这些阴柔的东西。” 小家伙不赞同他老爸的说法,把他妈咪的话拿来说教。“妈咪说,男子汉也要有温柔的心。多听故事有益身心健康。” “那是对不听话爱打架的孩子来说的。儿子,你是好宝宝,所以不需要听那些。” 奇奇没有被他的话唬住,用他的所见所闻所理解来反驳。“不对,安爸爸给小朋友看病的时候都会讲故事,对每个小朋友都讲,还有小朋友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在听。” 安亦扬、安亦扬,你tm还阴魂不散了。打着我老婆的主意,觊觎我的财产,还对我儿子进行洗脑,你是不是想替代了我?哼,没有那么容易,只有老子才能替了你。 心中所想,对儿子又没防范,一个不留神从神情上泄了出来。那如目录的故事书被他捏得变了形。 奇奇“哇”的哭了起来,“我的书,坏爹哋,你赔我书,那是安爸爸给我买的书。” 一听又是安亦扬,乔子胤的火就不打一处来,抓起那本书撕了个稀烂不说,还丢地上用脚使劲的踩。奇奇去夺,也被乔子胤给推搡到了地上。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乔子胤走过去拉开,看是普雅和祁伯,对他们一通吼。“老子教训儿子轮不到你们下人来管,给我滚,要是谁再敢来敲门,哪只手敲的我剁了哪只手。” 祁伯和普雅都是护奇奇的,挤着要进去,可两人哪能强过乔子胤,脚都没能跨进半步,就被推了出来。 门被反锁。 房间里充斥着乔子胤的吼声。“还有什么是安亦扬给你买的?你给老子拿出来。” 奇奇这时反倒不哭了,可能是因为被吓着了吧!按着乔子胤的话又拿了些出来,还有几件玩具。 乔子胤一把抓过,该撕的撕,该踩的踩,房间的地上一片狼籍。 发泄得气喘吁吁,乔子胤才坐在床边渐渐的冷静下来。 一看奇奇脸上挂着泪水,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乔子胤也意识到刚才的举动过激了。拿手到奇奇面前晃了晃,没反应,他有一点儿吓着了。抱住奇奇,摇晃了几下。“奇奇,你没事儿吧?你别吓我。” 奇奇这才像回过神来,目光有了焦距,缓缓的看向他,再看了那一地被损的物品。哭声腾空而起。那声音,气嘶力竭,好像随时都会接不上气而晕死过去。 乔子胤真给吓着了,抱住他不停的道歉,不断的说着好话,奇奇像听不到一样,就一个劲儿的哭。 乔子胤是见识过奇奇的哭功,只是想想都心有余悸,此刻见到这个比那几次更加惊悚的哭声,乔子胤不知道怎么办了。 普雅,奇奇很喜欢她,她应该是有办法的。 乔子胤放开了奇奇,打开房门站门口大喊普雅,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妈的,都死哪儿去了。”乔子胤没忘记他是有求于人的,咒骂的声音很轻,看了看四周,咧了咧嘴去到楼下找。 祁伯站在楼梯口,板着一张脸,仰头对乔子胤进行数落。“没见过像你这么当爸爸的,儿子哭成那样你还吼,有多大个事儿,奇奇才三岁。你有没有把他当你的亲儿子?现在找普雅是你哄不了奇奇了吧?告诉你,普雅出去了。你就自己哄去。” “奇奇哭成这样,她还出去?她还想不想干了?” “是谁把她从奇奇房间赶走的?”祁伯瞪了他一眼,看了看楼上,心疼的咬了咬牙,回到了自己房间。 “那她去哪儿了啊!你倒是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乔子胤的话,换来的只有祁伯“呯”的关门声。 “妈的,一个个都不把老子当成这家里的主人。等着吧,有天老子会把你们全都给扫地出门,让你们当乞丐去。” 乔子胤骂骂咧咧的回了奇奇房间,刚刚好像小下去了的哭声怎么还是那么震耳。这小东西的嗓子是用什么做的,哭了这么久都哭哑? 而奇奇此时见到乔子胤,含糊不清的喊着妈咪,说着坏爹哋不喜欢他,欺负他,没当他是他的儿子。 我的小祖宗吔,这话是不能乱说的,你要说,也要等你老子我拿到了米家的财产以后啊!乔子胤在心里说着,看看身后,进门一脚踢上了门,几步走过去捂住了奇奇的嘴,“儿子,爹哋错了,你别再哭了好不好,爹哋现在带你出去找妈咪。” 奇奇点了点头,乔子胤才放开了手。 奇奇抽抽泣泣的说出他的要求:“我要安爸爸给我买的书。” 这个名字听着就有火,但现在实在是不能再发了。乔子胤压着怒火直点头,“买买,爹哋买来赔给你。只是,儿子啊,现在很晚了,你先不要哭了好不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买,买好多好多。” 奇奇指了指那一地的残骸,一点儿不贪心的说:“我不要好多好多,我就要那一样的。一模一样。” 老子要是给你买了老子就是你儿子。乔子胤在心里说得咬牙切齿,嘴上还是敷衍的说:“行行,一模一样的,明天就去买。那你现在可以睡了吧?” 奇奇可能也是哭累了,重新钻进被窝,闭起了眼,时不时的抽搐几下。 “老子上辈子欠了你的。”乔子胤轻声的说完,弯腰开始拾他弄出来的一地狼籍。 一百一十六、淡定相对 米妮回来已是深夜十二点了,乔子胤自然没有为她等门。等门的是普雅,只是,她等的地方在米家大宅外两公里处的黑暗处,看到米妮的车开近了,她才站出来招手拦车。 米妮尽管刹车及时,也差一点儿撞到普雅了,吓得米妮按着狂跳的心赶紧下车,这才看清,竟然是普雅。 一双眼睁得老大,“普雅,怎么是你?” “我来这儿等你的。” 米妮第一反应是乔子胤把她赶了出来。“是他向你问我的情况你没有说?普雅,没关系的,我跟你说过,你可以说。我每天的生活都是透明的,你就让他知道,免得他为难你。” 米妮的为她着想,让普雅好感动。“小姨,他欺负奇奇了,我在门外听到,他是对奇奇的安爸爸不满,迁怒到奇奇的。” “那奇奇现在怎么样了?”米妮是很关心儿子的,第一反应不是问原因,而是带着轻责问:“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的电话打不通。” 米妮拿出手机一看,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看来,以后得常常看看手机的情况,并备块电池在身。“对不起啊,误会你了。奇奇现在怎样?” “大哭了一场,已经睡了。” 米妮松了口气,让普雅上车后把发生的事详细说来。 听完普雅的话,米妮的反应很淡定,这让普雅很奇怪。“小姨,你对大乔不生气吗?” “普雅,你还小,你不懂男人的心理,他这是在乎我的表现,他不愿意我与别的男人走得近。我今天第一天去安居,又回来这么晚,他有想法也正常的。我会跟他解释,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普雅又哪知米妮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是恨不得把乔子胤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普雅又告诉了米妮,就在她回来之前,乔子胤开着车出去了。按说,这个时候,他是不应该出去,而是该陪奇奇的。 米妮巴不得他不在家呢,少看一眼就多一眼清静。只是,在旁人眼里,那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反应,以信任的语气说:“他可能是出去找了我吧!我的电话不是没电了嘛!” 是这样的吗?普雅敢肯定绝对不是,乔子胤一定又是出去找那个女人去了。她想告诉米妮,想告诉米妮那个女人是谁,可是,她师父让她一定不能说。 真是憋死人了,怎么会有那样的女人呢?暗示明示的问米妮:“小姨,你就没有想过男人都是不甘于只有一个女人的?” 米妮笑了笑,像教导一下跟普雅说:“夫妻间需要的是信任,我相信他不会。” 狗屁,什么不会,他就是那种贱男人。普雅好想说出事实来,鉴于师父的淳淳教诲,终是忍下了。她想不通师父为什么要她这样做,她不能理解米妮的态度,叹息米妮的懦弱与盲从,叹自己不知还得在米妮身边帮称多久。 艹,哪天忍不住了,要不要直接把姓乔的给咔嚓了? 进了家门,两人轻手轻脚的回到各自的房间。普雅赶紧把这一状况跟她亲爱的师父汇报了,也不管时间是不是太晚。因为她本就带着发泄的情绪,谁让她师父对她限制这限制那的。 米妮呢,刚趴倒奇奇身边,就有张温暖湿濡的小嘴凑到了她脸上。 “奇奇,你还没有睡?” 奇奇干脆起来把床头灯调亮了,盘着粗短腿坐在她身边,撒娇的说:“妈咪,你没回来,我睡不着。” “对不起,妈咪以后会早早的回来。” 不想,奇奇却不是很领情。“不用,妈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奇奇在家不会寂寞的。” 一听这话,米妮猜到了他今天折腾得让乔子胤发怒的事。“你就是为了排解寂寞,惹你爹哋生气了?” “他不是我爹哋。”小家伙的话像极了成年人语气,就是他上一世的九岁加上这一世的三岁,也没有那样的成熟。 米妮正要跟他说现在不能说这话,奇奇先她而说:“妈咪,我这些话只会在你面前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觉察出来的。我会以三岁小孩子的无理哭闹去烦死他。” 能烦死他固然好,但这不能建立在儿子的自我伤害上啊!米妮疼惜的抚着奇奇的头说:“可是,你这样折腾了后,你自己的心里难不难受?你哭得那么大声那么久,你的嗓子怎么承受得了?奇奇,你现在既然在所有人眼里只有三岁,你就过着三岁孩子应有的生活,不要去想别的,所有事,有妈咪,妈咪会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我们母子有重生的奇遇,就是老天给我们同样的使命。妈咪,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辛苦的。”奇奇的话,让米妮感动得不知如何拒绝。 “好吧,妈咪答应你,不过,你以后不要在他面前提你安爸爸,我不想你安爸爸因为你受到无妄之灾。我更怕他听得生气了,会伤害到你。” 只要答应了,奇奇就高兴了,至于之后会怎么做,那是可以先斩后奏的,他相信,不管他做什么,他妈咪都会原谅他。抱住她的脖子,完全是三岁孩儿的性情,撒娇加卖弄的把他今天是怎么戏弄他爹哋的情景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米妮听完后,心道:活该被儿子气,你竟然连儿子经常拿手里的有声图书都不知道。看得到的东西忽略了,那听得到的发声的点读笔也不知道吗?说明你对儿子根本没有过关心。你这样的爹哋,要来何用? 奇奇像是米妮肚子里的蛔虫,“妈咪,你是不是也觉得奇奇做得很对?本来嘛,哪有当爹哋当得对儿子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可是自己的想法啊,奇奇怎么会知道呢?米妮吃惊的问:“你知道我想什么?” 奇奇哼了声,把鼻子仰到了天上,满脸鄙视的说:“你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谁看不出来?” 啊?!都练了这么久,竟然还控制不好情绪。该反省了啊! 看米妮丧气的脸,奇奇又安慰她了。“其实我妈咪还是很聪明的,这么久了,都没有让他起一点儿怀疑,在上辈子,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就你小嘴甜。”米妮赏了他一个吻。“睡吧,宝贝,很晚了。” “可是,妈咪,你还没有跟我汇报你今天的学习情况。”孩子毕竟是孩子了,思想比成年人单纯得多,他没有去想他妈咪是不是和他安爸爸有什么,或许,那正是他所希望,只是目前还不是说破的时候。 米妮能怎么汇报呢?今天的学习除了有个好老师,其他的很不尽人意啊。米妮不想让儿子失望,跟他说今天只是与各部室的人认识一下,再看看文字性的资料先了解一下安居,还没有开始正式学习。 但就与人认识一项,奇奇就很担心,提醒的说:“妈咪,你可得看清人啊,不要别人对你好一点儿,你就当他是好人。” “不会的,现在的妈咪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幼稚了。” “但愿吧!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妈咪,要不要带着我一起去上班啊?我好像比你聪明哦!” “再聪明也不过是个三岁奶娃娃。”米妮故意糗他。 奇奇噘起了嘴。 米妮继续说:“你不是说你现在是九岁加三岁吗?怎么还没有戒掉奶瓶呢?” 这是奇奇自己也很无奈的。他多次的有想戒掉,可是,他戒不掉啊,晚上不抱着奶瓶喝一瓶奶,他就是睡不着觉。看来,会像上一世一样,得到五岁。所以,每每米妮说他是戒不掉奶瓶三岁奶娃时,他一定闭嘴了装睡。 时间确实不早了,再有那一阵的闹腾,奇奇一闭嘴闭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中,还不时的噘噘嘴,好像在对他妈咪继续表示抗议。 守奇奇睡着的过程,米妮好想也睡着,可是,她一想到只有九个月时间,心里就急得像猫抓。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清醒些,起来后又去洗了个冷水脸,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了奇奇那一米二高的玩具柜上面,站着看才不会睡着啊! 按星岚跟她讲过的,米妮查看了好多专业术语,为明天的学习提前备课。建筑工地,她之前连走进去看看都没有过啊,她怕明天会如同听天书,一天下来又是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脑子没能得到好的休息,记什么都很困难。硬撑着看到天快亮了,米妮实在熬不住,趴柜面站着都睡着了。 乔子胤对米妮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但他从杜蕾蕾那儿知道了安亦扬回家很早,心里舒坦了些。但他已经和杜蕾蕾在床上了,他可不想什么事都不做就回家。 清晨,天还未亮,乔子胤有些疲倦的回到米家,看到米妮的车,疑问又起来了,米妮没和安亦扬在一起,那她是和谁待到那么晚?有多晚?乔子胤走过去摸了摸引擎盖,凉凉的,他不能确定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她不就知道了自己昨晚没在家? 乔子胤干脆掉转了车头,向之前与米妮住的地方而去。 一百一十七、心惊胆战 从与米妮结婚起住了三年多的家,从搬到米家大宅后只是回去取了几次东西,而且都是在大白天有人陪同的情况下。这次回来时天还没有亮,进屋打开灯,到处都是遮灰尘的白布,在灯光下晃得头晕目眩。而那些白布,与米家二老死后盖的白布像极了,乔子胤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里果然诡异! 真tmd鬼使神差,怎么又跑回来了? 惊慌的瞅瞅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乔子胤跟自己说,不要自己吓自己了,那两老东西已经魂飞魄散,不可能来这里的。 想归想,心里的怯意还是浓浓的,乔子胤把灯全打开了,暖黄色的光像极了明晃晃的太阳,总算感觉房间里的阳气盛了些。 但那一幅幅白布遮着还是让人在目光触及时心里发悚,总想着那下面是不是盖了什么。乔子胤走过去,把客厅里的所有白布全扯开了,然后在他以前在家里最喜欢躺的一座长沙发里躺了下去。 还是这里的沙发躺起来舒服啊,不像米家那又贵又硬又老气的黄花梨木沙发。 呃,是什么东西硌着了背? 乔子胤把手伸进去,摸出来的是一个像插头一样的东西,一端连了好几根各种颜色的细线,另一端全是散着的。 这对别人来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不知道是什么,但乔子胤不仅知道,而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是他在米家二老车上动手脚的重要材料啊! 乔子胤也很清楚的记得,那东西是他学会了后自己动手做的,而且就做了那一个,家里是不可能再有的。眼前这个从何而来? 目光在楼梯口瞄瞄,脑子里出现了儿童房里那盏让感觉诡异的灯,灵异的想法立即入侵。乔子胤回转目光再看了看手里的玩意儿,吓得翻身坐起一把丢掉,惊恐的看着,后背已有冷汗像泉涌。 越想越害怕,乔子胤噌的跃起,随手一抓放茶几上的车钥匙,仓皇的冲出了门去,扶着车身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除了这个问题,乔子胤脑子是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想起此时最应该做的事就是赶紧开车离去。打开了车门,去插入钥匙时,才发现手里握的并不是车钥匙,而是之前那让他害怕的东西。惊呼一声,打开车门就扔了出去。 是刚才慌乱中抓错了吗?可如果不是车钥匙,车门是怎么打开的? 乔子胤已无暇去细想到底怎么回事,车钥匙也不敢回房去取了,在晨曦中沿着公路快速奔跑,就像身后有鬼在追他一样,根本不敢回头去看。 就在乔子胤开跑后,有一个纤细的黑影从粗壮的树杆后走了出来,弯腰捡起被乔子胤丢掉的东西,再从窗户翻进那房子,打着手电,慢慢的把一幅幅白布将家具又遮了起来,在遮乔子胤躺过的那座沙发时,从裤兜里掏了个东西放下。满意的看了看全屋,原路退出。 其实,只要乔子胤仔细的看,他是可以发现那让他害怕东西与他之前拿去害人的用具还是有差别的。可惜啊,那种状况下,做了亏心事的人又哪敢去细看呢? 乔子胤再次回到米家大宅是坐的出租车,到了家门口要下车时才发现门钥匙不知道哪儿去了。 敲门吧,这个时候会被人知道的,到时米妮问起来又说公司突发事件去处理了?好吧,就用这个理由。 为了让这个理由更像,乔子胤干脆不进家门了,让出租车司机载他去了公司。 保安对他们的总裁大人这么早出现很是惊讶,正犯困的他们全都清醒无比,齐刷刷的站到门口列队。 进到办公室,乔子胤像平时累了一样往沙发上躺下,因之前刚刚在沙发上发生的事形成了条件反射,立即弹跳起来,把房间的灯开得更亮,细看着沙发上每一个角落,还用手去摸了,确定没有异样了,又才躺下。 很累,他想睡一觉,可是一闭上眼睛,那惊心的一幕就立即浮现。因为所处的环境不同,心中的畏惧倒是减了不少。他能慢慢的去想他记得起的每一个细节。 越想,越像那么回事。 杜蕾蕾此时应该没有回家,她是跟安亦扬说她出去旅行而住进的他俩的秘密爱巢。乔子胤把电话打了过去,将他所遇到的事跟杜蕾蕾说了。 之前乔子胤强bi着杜蕾蕾看了那场葬礼的录像,她一直认为是他居心不良,自己害怕也要把她拉下水,现在听到又是吓人的话,她不相信。“胤,你不要说这些话来吓我行不行?” “我不是吓你,是真的。那个东西真的出现了,不信,你去我家门口找去,肯定能找到。就在我的车边。” “切,我才不去找那没影的东西呢!胤,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要不,你过来啊,我陪你好好休息。”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幸灾乐祸啊!乔子胤不满的说:“有你在旁边,我能睡得好吗?” 杜蕾蕾在那头轻笑,乔子胤挂了电话,骂了几句。 为什么连杜蕾蕾都不相信呢?她也是遇到过类似灵异的事件的。乔子胤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自己因为睡眠不足而出现的幻象。 为了求证,在上班时间后,乔子胤跟刚接替小董的助理说:“再喊个几个有力气的人,跟我一起去搬点儿东西。” 其实,他是想多几个人一起陪他去那房子里一探究竟。 又有怪异的事情出现了。 助理伸手递了个东西给他。“大乔先生,您的车钥匙。” 乔子胤拿过一看,正是他昨天所开车的钥匙。可这钥匙不是应该在他之前的家那儿吗?遂问道:“你从哪儿来的?” “楼下保安给我的,说是在您的车边捡到的。”新任助理回答得恭恭敬敬。 “车边?”乔子胤更加奇怪了,自己的车停在凌晨去的那个地方啊!如果是公司保安捡的话,绝对不可能是在那里。乔子胤从窗户探出头去,看到他凌晨开到那个家去的车正很没规矩的停在公司大门口,挡住了正门,使得进出的人只能从两旁进入。 受了极大惊吓的缩回了头,大声的问:“我的车怎么在楼下?” 突然的大声把助理吓了一跳,继而是这个只有乔子胤自己才能回答的问题把助理问倒了。这个助理刚来没几天,摸不着乔子胤的脾性,回答吧,那是他不知道也管不着的事。不回答吧,不是一个助理应有的工作态度。苦着脸,垂手站立一旁。 “去,把捡钥匙的保安喊上来。” 助理走了两步,乔子胤又让他停下来,“我和你一起去。” 只是捡了个钥匙,还劳烦大乔先生亲自去致谢,看来,这个保安升职有望了。两人一同到了保安室,助理才知道不是他想的好事,而是当值夜班的几个保安可以回家了。 乔子胤才问了几个问题就是很大的火气了。“别说我的车被人开来这里你们不知道,就算是其他人的车塞到了公司的大门口,你们也应该阻止的。你们倒好,连谁开来的都不知道。像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万一哪天有暴徒把炸弹什么的放到公司来,那一栋楼的人不全都完蛋了?公司要你们这样的人来干什么?通知人事部,换人。” 一下子解聘好几个人,助理余心不忍,提醒乔子胤可以看看监控录像。 保安们一听,好像有回旋的余地,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了监控室,随后跟进去的乔子胤正好看到他的车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车里坐的人是谁。但从他停车下车的动作和脚下影子来看,肯定是人,还是一个矮胖得走路像大猩猩直立行走的人。 那人在东张西望,然后对着摄像头走近,尽量的把脸仰向前,给了个面部特写,那正是大猩猩的模样啊!呲牙咧嘴的几个怪相一扮,又转身对着镜头大幅度的扭了几下屁股,再摇晃着身躯走出的监控的范围。 那是十足十的挑衅啊! 乔子胤气得肺都要炸子,抓起旁边的水杯就向屏幕砸了过去。“你们一群废物,足足五分钟的时间,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老子养一帮废物何用?滚,全给我滚。” “大乔先生,这事要不要报案?” 助理小心翼翼的问,换来乔子胤恨恨的一瞪。“报什么案?你嫌我还不够丢人,要搞得全市都知道吗?蠢货,全是蠢货。” 助理不敢再吱声,站于他身后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发泄了一通后,乔子胤冷静了些,把这段视频拷贝了下来,拿回办公室里,他又仔细的看了无数遍。确定画面中的大猩猩是人扮的,胆颤的心安稳了一些。 那是他还没有想到,很多时候,人比鬼更害怕啊! 乔子胤此时满脑子的问号都是这人是谁?他知道了他所做的事?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些问题没能得出答应,但监控录像给了乔子胤,他想起他那个家里里外外都是有监控录像的。从办公室找出了备用的钥匙,把地址告诉了助理,让他去他家把监控的硬盘全部取来,顺便看看有没有进贼,有没有被乱翻或是其他什么的。 一百一十八、很没面子 现在这个助理办事挺利索的,很快就把乔子胤家里的监控硬盘全取了来,顺便,把他家里到处都遮得整整齐齐的状况汇报了。 因为知道了是人为的,乔子胤看到在他离开后客厅里遮灰尘的白布全覆回了原位,不再害怕,有的只是愤怒。他猜测,定是中间有段画面被剪掉了。剪辑的手法很高明,平行滑过看不出有剪辑的痕迹,以致看上去很像是灵异事件。 他是理智的,他想从录像中找出蛛丝马迹。把录像时间往前倒,在他这次推门进家前几秒的画面,竟然是他上一次回家取东西后离开的画面,这一段如后面一段一样,也是从他进家门到离开后。再往前,又有两次类似的画面。继续倒,则是他们搬离后的静止画面,从时间上看大概有几天。选择到硬盘记录时间的最初点,是米妮带着奇奇出去旅行后的日子,那段日子没有什么可看了。 这个时间的显示,让乔子胤想到了看那几段看似连贯实则不连贯的录像的时间。每次有画面的时间都没有错,只是中途那些时间里为什么监控录停止了工作?应该是有人在操作,在他每次出现时进行cao作,或是拉闸合闸。这人把时间把握得太好,那就是说,这人掌握了他的行踪。肯定是身边的人,会是谁呢? 乔子胤仍是想不到。 既然这些事情是发生在那房子里,定然留有痕迹。乔子胤决定自己去查看,顺便的,找了个私家侦探。 很快,就发现了端倪。那是不需要人去盯着乔子胤的行踪,问题出现在开门关门上,那里,有一个触碰型的开关,很小,小到不易察觉。就是么一个小玩意儿对监控设备起到了开与关的作用,因为监控设备自带的计时电源,所以,断了电,时间会计,画面却不会录了。 妈的,就这么简单个原因就可以拿来吓人。可这人是谁呢?他明明不用跟踪自己,为什么这次跟着如此紧,那在仁康集团大门口停车后的一幕肯定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他就没想过那样会露出了马脚,煞费苦心弄出的灵异事件就变性了吗?那人是当他白痴吗? 乔子胤气得把那细如发丝的电源线拽掉,拿手里想扯成几截,不想那细细的线很坚固,用力一扯,像刀一样的锋利在手上划出几道口子,血,滴了下来。 疼痛让乔子胤怒了,一边骂一边去拿出了急救箱。私家侦探对处理伤口的事也挺娴熟的,很快消毒止血包扎,还安慰了他几句。 气,消了那么一丁点儿。乔子胤开了张金额可观的支票给了私家侦探。“查,给我查,是哪个王八蛋到我家做了手脚。还有,你先查查这屋子里还被弄了些什么。” 收受了报酬,私家侦探立即投入工作。“大乔先生,看你的监控系统用了一些日子,硬盘里却没有多少东西,你是不是换过或是删除过?” 乔子胤很认真的想了,肯定的说:“没有。从安上一直就没有动过。不是说这个录满后,会自动把前面的依着时间删除给新录的腾空间吗?” “确是这样。我奇怪的是这里面的东西太少,可以肯定,硬盘是新放上去的。”私家侦探拿起硬盘,指着上面的生产日期让乔子胤看,果然,生产日期是在安装了监控之后两年多。 从现有的录像时间来看,换的时候,应该是他还住这里的时候,那期间,家里是没有离过的人啊,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有人的家里来偷换硬盘,又是谁会对一个家庭的监控录像感兴趣?幸而从住进来到搬走期间,在这房里能监控到的区域里也没有做过什么不能见光的事,被人拿去看,也不会对他造成威胁。但这人肯定有不良的居心。 乔子胤这才开始觉得人比鬼更加可怕。 不知米家大宅里,会不会也被人布了一些对他不利的东西。“走,你跟我再去一个地方看看。” 乔子胤带着私家侦探到了米家,米妮已经去安居上班了。正修剪花花草草的祁伯看到来人带了那么电子仪器,在门口就给拦下了。 私家侦探好脾气的说:“没关系,我就从屋外检查起。” 祁伯的脾气就很不好了,把私家侦探刚打开的箱子盖“呯”的给盖了回来。“这里是你说检查就检查的吗?你要是公关机关的人,麻烦先出示证件,再拿出执行任务需要检查这里的证明来。否则,别怪我老头子会砸你的家伙。” 乔子胤早看祁伯不顺眼,但因为米妮的关系,他不敢得罪祁伯,陪着笑脸说:“祁伯,他是我请来的,这是为了安全考虑。” 祁伯才不卖他的帐呢!微仰着头看向比他高一个脑袋还多的乔子胤发出一连串的质问:“大姑爷,你的意思就是说大小姐住这里不安全了?请问你,大小姐从生下来就住这里,已经这么多年过去,出过什么事了吗?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了些风流债,怕被人上门寻仇,借着检查来安一些什么东西?还是你对这屋子里人不放心,怕我们会偷东西出去?我祁老头儿在米家待了几十年,做的事对得起天地良心,老爷子和老夫人在世时,都没有怀疑过我,你现在倒怀疑起我来了?” 话,有些不讲理,一句句的,却也问得乔子胤不知怎么回答了。只含糊的说:“祁拍,不是你想的这样,不是你想的这样。” 祁伯一点儿不给面子,板着脸瞪眼过去,“那是怎样?你以为我看不出这人是谁吗?私家侦探。他带着这么些仪器来,你能跟我说他是来讨杯水喝的?” 气得乔子胤在心里把祁伯咒骂了几百遍。 私家侦探也是个有脸色的,看到了雇他的人虽然很有钱,也是个知名人士、成功人士,但在这个家里应该只是个上门女婿,还是个需要看管家脸色的上门女婿,可想,他的地位是多么的低下啊!如此,还是先离开的好,反正,之后可以借用的理由有很多的。 私家侦探的离去,乔子胤心里更加不舒服了。本是找私家侦探来探家里的情况,现在倒好,让人家把自己的隐私给探了去。万一哪天他不讲职业道德向媒体爆了料,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压制着怒气说:“行,祁伯,他走了,不会再来了,如你愿了吧?你可以去继续做你的事了。我也不碍你眼,我走了。” 祁伯啥话没说,看了他一眼,继续去弄那些花花草草。 乔子胤连门都没进,离开了。 站在楼上窗帘背后的奇奇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像中年人一样的冷沉,对身旁的人说:“普雅,我们是不是不该给他留下痕迹?” 普雅满不在乎的说:“怕啥,我不相信他还能查得出来。还有那私家侦探,我看也就一怂货。要不要我俩打个赌,我可以把他买过来对付大乔。” 未置可否,奇奇淡淡的说了句“先休息一段时间吧!”迈着粗短的腿爬上了床,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打开了看看股市,绿绿一片,又合上了。“没劲,晚上再看欧洲股市吧!” 普雅坐了过去。“奇奇,你是从外星球来的吧?” “我是从妈咪肚子里来的。” 普雅噘了嘴移坐到旁边去了,她也习惯了,每次问奇奇类似的问题,他都不会给予正经的回答。他不知道她对他的崇拜上比天上银河下比黄河长江吗? 要不要威胁他一下? “奇奇,你再不跟我说,我就让所有人都认识真实的你。” “你不会的。”小家伙一点儿不担心的说完,坐到了床沿,看着普雅很真诚的说:“普雅姐姐,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普雅垂下了头,自己可是他岁数的五倍啊,竟然被他吃得死死的,太没天理了。可是,谁让他比自己聪明了那么多呢!谁让他对自己那么好呢! “奇奇,我真的很好奇嘛!为了你,我连师父的话都有好多没有听。”普雅还不放弃的跟他打听。 奇奇才不为之所动呢,挑出了她的语病说:“不对,你听了,只是没有照做而已。” “就是啊,我可是为了你啊!” “那你告诉我你师父是谁。” “呃!”普雅堆起了谄媚的笑,对他的问题打着哈哈蒙混过去。“奇奇,你还没有吃早饭呢,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不待奇奇回答,普雅已经溜出了门去。 看着合上的门,奇奇的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普雅,我这一辈子都会吃定你。” 坐在床上的奇奇盘着腿,单手支撑着下巴,大眼睛左转转右转转,拿起了手机拔了他妈咪的号码。甜甜的喊了“妈咪”,就说了很多很多想她的话。 米妮听得甜在心里,“妈咪现在在工作,你乖,让普雅姐姐带你出去玩。” “那我可不可以到安爸爸的公司附近玩,我想你在下班时间能早一些看到我。” 米妮有理由说不吗? 奇奇像得了圣旨似的,赤着小脚就跑下去,拉住正在厨房跟常春说要做什么样的餐点给奇奇吃的普雅,“普雅姐姐,妈咪答应我去安爸爸的公司找她了。你快带我去啊!”然后又跑去了花园里,抱住祁伯撒娇,“祁爷爷,我要去妈咪那儿,你给我安排车嘛!” 祁伯对奇奇,完全就像是对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笑得咪起了眼,抱起他,“祁爷爷开车送你去。” 一百一十九、笼络人心 在安居,星岚教米妮很是尽心尽力,不仅是销售方面的,其他的,只要是她会的,也都毫无保留的教,只是,她毕竟不是专业的老师,想到哪儿教到哪儿,想到什么教什么,米妮学起来比较混乱,只得把手机的笔记本功能发挥了,每天都会记下数千字的文档,再在晚上进行整理、复习。 半个月下来,米妮确定自己重生后的智商比上一世高出太多,星岚教她的知识基本都懂了,只是运用上,还需要很多的实践。 米妮主动提出担任售楼小姐的工作。 星岚惊住了。这段时间米妮的学习态度已让星岚刮目相看了,她可是个什么都不做都可以挥霍十辈子的千金大小姐啊,她去接手公司,在星岚看来也就是做做样子。她现在竟然去做售楼小姐,她可知道那份工作是受气的? 一定不知道。 星岚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米妮,你想好,这个工作可是得做好受气打算的。而且,很多时候,你是对的,鉴于顾客是上帝的宗旨,销售主管不敢说你,我也会当着顾客的面责骂你。你确定你能受得这了份委屈?” 这些天虽然外出的时候比较多,回到公司后又待在办公室里看资料,但米妮总会趁着让眼睛休息的时间站在百页窗后面看前面的销售情况。她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礼貌的,有蛮不讲理的,有心细如发问到销售小姐都无力招架的,也有粗枝大叶问几句就下订的,这类人里,又有很多种情况,比如有的是为了显摆的土豪,有的是对生活质量没有什么要求。 原来,人与人的相处才是最大的学问。 米妮记得在书本上看到过,管理一家企业,不是要自己什么都会,也不要担心别人的能力强过自己,而是要学会管人,让比自己能力强大得多的人为自己做事,为自己创造更大的利益。 道理懂了,但米妮不知道要怎么去做,平时接触的人还是太少,现在,正是个机会。 所以,当星岚把那番话告诉了她之后,她还是坚持。 星岚尊重了她的选择,“好吧,我会让人带着你。有什么问题,不要逞强。还有一件事就是安总让我要教你的东西,不会因为你做了销售就停下,我会在你工作时间外再教你。” 米妮好羡慕星岚的单身,可以有那么多的时间供自己支配,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不为感情烦恼。 这也是米妮的变化,在上一世,她只会认为女人嫁一个爱自己养自己的好男人,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生一双儿女才是最幸福的生活。 嗯,今生,等大仇得报,自己也可以过幸福的单身生活了,不,会比她更幸福,因为自己有个好儿子。 米妮的嘴角扬起了甜美的弧线。 星岚看得都有些着迷了。定定心神,收回目光。“米妮,我现在把我们的销售之王喊来先跟你讲一些销售必要的知识。” 销售之王不愧是王级别的,就凭他那滔滔不绝的口才就让米妮羡慕不已。 听了整整一下午,米妮又是听得云里雾里,她才知道,销售并不如看起来那么简单,要想售出更多的房,得用眼用脑用心。 米妮想到了一个词“看相”,突然觉得自己还可以去学学这个和心理学,那样,一定可以把人看得更清楚。可是,那些是很耗费时间的,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但笼络人心这一点她还是会的。“我今天算是第一天加入到销售第一线,下班后,我请大家吃饭。” 这是拉拢人际关系的第一步吧? 绝对是,立即赢得掌声一片。然后一串串的发问,听着是很客气,实则没有一个是客气的。叽叽喳喳的问着“是不是想吃什么都行?”“可不可以带男(女)朋友啊?”“可不可以带我们去那种能遇到有钱人的会所啊?”“去的地方有没有很多帅哥啊?”“吃完饭还能不能请我们去唱歌啊?” “喂喂,你们别过分了啊!人家米妮再有钱,也不能任你们宰啊!”星岚挺护着米妮的,轻斥了他们后,转身又对米妮说:“别听他们瞎起哄,你请大家吃饭,你做主就行。吃什么无所谓,重要的是大家聚一起联络联络感情。” “没关系的,星岚姐,我到销售部来,没少麻烦各位,趁这个机会,让大家高兴高兴,钱不是问题。” 星岚微笑着点了点头。像老大一样跟那一帮年轻人说:“看看人家米妮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要懂得投桃报李。” “是,星大人,我们知道了。”众人齐唰唰的弯腰,回答得异口同声。 这样的场面,米妮已经有些感悟了,好像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不是那么复杂。 但这个想法在一餐奢华夜宴后,就完全改变了。 红酒,全是拉菲,上万元一瓶的价位是普通工薪阶层不敢问津的,这晚,米妮应他们在最初提出的要求后就一瓶一瓶的上,有几个已经喝得胡言乱语了,有几个自制力好的,看不下去这种场面,劝了几句。但喝醉了的人谁听得进劝呢?无礼的话已经说出了口,带着情绪的话也说出了口。 场面已显混乱。 星岚从一开始就只浅酌了一杯,一直都很清醒,看到越来越失控的场面,愤然恼怒,拍着桌子厉声的让他们安静下来。 不想,平时对她恭恭敬敬的下属中有几个脸红脖子粗的冲她反吼了,什么雌雄同体的变态,什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结婚的老女人,什么生不出孩子的老母鸡。 话是越说越难听,米妮都听不下去了,为星岚抱不平的与他们争吵起来。 却见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星岚反而没有了声音,悠闲的坐在位子上跷起二郎腿,拿着手机冷静的录制着。 米妮的眼睛都瞪大了。那些人可是在骂她啊! 有人也发现了星岚的动作,不知是醉了还有个清醒的心,还是装醉借酒发疯发现被录了下来,骂骂咧咧的扑过来要抢星岚的手机。 星岚很轻易的就躲过了,反让扑过来的人扑到了椅背磕到了下巴。 “米妮,我们走吧!”星岚对着米妮说得很轻松,就像眼前一幕只是发生在屏幕里的故事。 米妮没有应对这种场面,可请客的人是自己,就这样把他们丢下好像不太道义吧?遂问星岚:“那他们怎么办?” “让服务生打110吧,派出所有醒酒室。” “醒酒室?”米妮平时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不过,在电视剧里倒是见过不少醒酒的方法,那里,不会也是一样吧?“是不是用扇耳光泼冷水那些方法?” “不是,现在是以人为本,警察叔叔会给醉酒的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医生看护,保证他们毫发无损的醒来。” “真的?” “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你见识一下。” 米妮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呢!让星岚打了电话,准确的告知了地址、醉酒人数。不一会儿,警察开来了一辆十几坐的客车来了。 真的很人性化呢,或两警察扶一醉鬼,或背或抬,把那些人全弄上了车。 星岚跟警察说着谢谢,把他们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捧上了天。 “放心吧,今晚他们就在派出所里,不会发生意外的。明天,等他们醒来,我们自会让他们各自回家的。” 米妮第一次对警察升起了浓浓的崇敬,目光一直追随到他们消失还没有收回来。 星岚伸手在她眼前晃动。“行了,米妮,你果然是什么都不懂。你以为这真是学习雷锋为人民服务啊?那是有偿服务的。今晚是没危险了,等他们醒了,支付费用时就该哭了。” 米妮的观点不是太一样,她很赞赏这种有偿服务,钱,本来对她来说就是没有忧过的东西。“醉酒了没人照顾是很危险的,警察这样做已经是救了他们的命。能拿钱买命,多付一些也是值得的。” 星岚一副被米妮打败的样子垂下了头,“果然,咱贫民的脑细胞与你们有钱人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星岚姐,你别这样说我嘛!”米妮不觉得自己有说错,可星岚的表情,她知道她的话说得缺少了天时地利。 “米妮,你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家吧!” 确实,安全第一,米妮没有异议,跟着星岚出门上了她那辆据说是公司奖励给她的宝马。 今晚的闹腾,时间也不早了,米家大宅与这家餐厅在城市的相反方向,星岚又选择了穿城而过,车的速度自是受到了限制。等到家门口时,刚好过了深夜十二点。 下车了,米妮对星岚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今晚,又打扰你到这么晚。” “不晚,如果不是你要回家交人,我还会拉着你继续给你上课的。”星岚说着,伸开了双臂,“不过,我喜欢听人说感谢我的话,我更喜欢给一个感谢的拥抱。” 米妮没有丁点儿犹豫,两步上前给了星岚一个熊抱。 站在熄了灯的房间窗户边的乔子胤正好看了个清楚。 一百二十、私家侦探 那人不是安亦扬,这点乔子胤百分百肯定。他想下楼把这人看清楚,更想把这个大胆的奸夫爆打一顿。 但他忍住了,为了米家那庞大的家产。 黑暗中,回到床上,蒙头窝进被子里,越想越来气,在心中骂米妮、骂安亦扬,还骂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奸天。 私家侦探!乔子胤噌的掀了被子坐起来,心想,老子给了他那么多钱,还没有具体给指派任务呢! 不管是不是太晚,一个电话打过去,“你给我查我老婆的奸……”乔子胤及时的停住,那话说出去很没面子啊!立即改口为:“查我老婆现在工作的那间公司对我老婆有没有不安全的因素。” 乔子胤的老婆是谁,最近在干什么,自那天在米家看到乔子胤不被管家放眼里之后就去查了,尽管查得不多,也知道了个大概。米妮去的地方算是她妹夫的公司了,又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企业,她还是在销售部门任经理,夏天热不到,冬天冻不到,能有什么不安全因素?那就是情感上的不安全了?可谁都知道她有那么高的身份地位,又是有夫有子的,谁敢打她主意? 不过想想也难怪,他在老婆家那么没有地位,不把老婆看紧点儿,万一哪天一脚踹了他,他哭死都还不对死在哪个对手手里。唉,娶个比自己有钱的女人真是压力山大啊!私家侦探的怜悯心泛滥了。决定看在之前乔子胤付了他不少报酬还没有开始回报的份上,把米妮查个仔细。 可惜,螳螂捕蝉黄鹊在后。 他的侦探工作才展开,就有个天使一样漂亮清纯的女孩背了个与纤细身材不相称的大背包到了他的居所。家里没人,女孩是怎么进去的,他不知道,他看到她时,她在他的沙发里睡着正香,怀里,抱着一个大背包,看上去应该很沉。 戒备的看看门窗,完好无损,再把每个房间打开了来看,东西不见少一样,反倒是客厅女孩睡觉面前的茶几上多了几个盛着菜的碟子和一副碗筷。 她还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竟然明目张胆的喊了外卖。 看着那碗里盘里都剩着大半,私家侦探的肚子咕咕了几声,对着色相没有流失的菜肴咽了口口水,他的上一餐还是昨晚的宵夜啊,到现在已经快二十个小时了。 这会不会是狠毒皇后的毒苹果? 私家侦探这点儿上自我保护的意识还是有的,恋恋不舍的扫过菜肴,强迫自己进厨房去自己做安全晚餐。 不对,自己应该先把那陌生的入侵者喊醒,可一想到她那无害的熟睡模样,耸了耸肩。算了,一个小孩子没什么伤害性的,就让她睡吧! 私家侦探重新回到厨房。 “真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贤慧。其实,我为你准备了晚餐,不然,我也不会喊那么多了。为啥不吃?”看看厨房,再看看外,女孩子悄然的“哦”了声。“放心吧,没毒的,不信,你热一下了,我陪你一起吃。”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正在煎蛋的私家侦探把锅里的蛋掉到了锅外。 哦,怎么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个人呢? 私家侦探对着地面煎了一面熟的鸡蛋撇了撇嘴,侧过头对着门口的小身影问:“小姐,哦不,大姐,大姨,大奶奶,请问,如此娇小玲珑的你,是变成苍蝇从缝里飞进来的吗?” 女孩不屑的皱了皱娇俏可爱的鼻子,一点儿不给面子的说:“你这算是笑话吗?一点儿都不好笑。” 私家侦探耸了耸肩,“那么,请问你是怎么进到我家里的?” 女孩子更加的鄙视了,从绾起的头发里抽出两根软软细细的钢丝放到他面前。“亏你还是干私家侦探的,家里的防护措施这么差,我就这么戳了几下,门就给打开了。进门我还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了红外线什么的,结果,送外卖的人进来都没有触发开关。我忐忑的心啊,总算是回到了原位。” 像是被人戳了脊梁骨,私家侦探为自己解释了几次。“我家本就没有安装防护设备,我不需要。” 女孩赞同的点了点头。“我看也确实不需要安装。”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呢! 女孩爽快的解释:“只会帮男人去盯梢不会出轨的女人,是不可能有仇家的。” 这是他正进行的工作啊,自认是干得很隐密的,除了雇主,不会再有别人知道。可这女孩为什么像是意有所指。她知道了什么? “你觉得我知道了什么呢?” 女孩笑得非常好看,话在私家侦探耳里听来却有那么点儿背脊发凉。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愣愣的看着女孩。 猛然,他想到了。这里是自己的地盘,那件事是他干的事,凭什么要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片子交待? 脸一板,眼一瞪,对着女孩就凶了。“屁大点儿孩子闲得蛋疼是不是?滚,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女孩子听了他的话后一点儿不气,完全就是厚脸皮的表现返回沙发上一躺,跷起脚拿起电话喊外卖,报的地址却不是这里,而是私家侦探的另一个窝的地址,附带把他的名字麦琛和电话号码说了出来。 私家侦探琛这才意识到这个女孩来者不善,而且,她的本事不像外表看起来无害。抢过电话,对着说了句“订单取消,我朋友恶作剧,送去也没有人。” 女孩什么都没有说,微笑着看他说完,把电话塞回她手里。她拿起扬了扬,无声的询问他要不要再打个重新叫外卖。 面对那无畏无邪的笑,麦琛生不起来气了,语气变得温柔,平心静地的和聊家常一样。“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女孩把背包拎到他面前,拉开拉链,里面竟然全是成捆的美元。看样子,是给他的。可这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啊,她哪来那么多钱? “假的吧?” 女孩嘴一撇,不屑的“切”了声。 其实,麦琛在第一眼看到时已知是真的,他只是太惊异。现在看她的反应,对这个孩子不敢小觊了,再次认真的问她找他有什么事。 女孩笑得很纯真,说的话却透出邪味儿。“这些钱可以立即属于你,只要你不再查别人让你查的事,要什么答案我给你,你去告诉那人就行。” “你知道我在查谁?你知道雇主是谁?” 女孩子没有说名字,只道出了几个地方的缩略称呼。 至此,麦琛确定她是确确实实知道乔子胤让他去查的事了。 “谁让你的来的?” “我自己。” “你怎么知道的?” “只要我想知道,我就能知道。” “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包钱很多吗?”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给你送钱的人,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我高兴。” 说了等于没说,麦琛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真正的答案。眯起了眼,据她所说的话来计算她的话有多少可性度。 百分之五十吧,如果她能说出指派她来的人是谁,就能全信了。 “很晚了吔,你再不表态……”话停顿了下来,麦琛以为她会说她要带着钱离去的话,却不想她来了句:“你再不答应,我就睡觉了哦!” 这是他的家好不好?再有,他是个男人好不好?她再小也是女性,她竟然不设防的在一个陌生男子家睡觉? 她不怕,他还怕呢!他怕指使她来的人会找上门来,那人定会是个不简单的人,如果没有那个人,正如女孩说的是她自己的主意,拿来的是她自己的钱,那这个女孩更加的不简单,他可拿不准她留下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大姐啊,干我这们这行的,得讲个职业道德。虽然,我很想你那包钱属于我,只是,分个先来后道吧?” 女孩不讲理的说:“你就当成我在先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也需要纠结吗?视钱财如粪土吗?但你是正在成长的庄稼,你需要的就是粪土,故作清高,长势不好会被人给铲了的。” 后面的话,寓意悠长,麦琛又怎会听不出来。他不知道眼前这人的深浅,但他知道乔子胤的能耐,权衡之下,再加上利益的因素,他决定还是按眼前这人的意思去做。 “你不会把我找你的事告诉那人吧?” “不会。” “真的吗?” “正如你说的,我不会跟钱过不去。” “可是,做无间道的收入会更多哦!” tnnd,他麦琛也不是没原则的人,现下作此选择不是被形势所bi的吗?她得了便宜还来卖乖。麦琛想质问她,无奈拿人手短,不满的把本想说的话咽下。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大姐,我已经答应你了,你不用再玩我了吧?”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过,你竟然说我玩?那好吧,我不玩了,我走。”女孩说着,拿过背包甩到了背上,那么重的东西,她却是很轻松一样。 麦琛吃了一惊,这人不能得罪,还有那已经吃到嘴里的鸭子,怎么能再飞掉呢! “我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一句话,女孩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把背包放下,拿出一张早写好的纸条递过去。“有事电邮。我走了,不用送。” 一百二十一、努力学习 在安居工作已近一个月时间了,米妮曾最担心与安亦扬不知如何相处的事情一次都没有出现,就连安亦扬的面都没见过,电话,也没有打过一次,意外得米妮以为他失踪了呢! 失踪就失踪吧,反正自己的学习目的达到了。干脆不去想,就当安亦扬是不存在的,还轻松得多。 这天,来买房咨询的人特别多,米妮已有些晕头转向了,笑容有点儿僵硬,但还是态度很好的向人介绍房屋的情况,尽管有那么点儿机械得像背书。 面前,又有人走近。已成习惯的,米妮开口问好并询问购房意向。 “我不买,我只想打听一下房市行情。” 换作以往,米妮多半会是一句“你吃饱了撑的”塞回去,现在,米妮只是微愣了一下,想法也大不一样了,她觉得打听,说明是关心房市的,是潜在消费群体。仍是笑脸的把他当成有购房意向的人,指着楼盘就开始了介绍。 来人也没有打断,听她娓娓道来。 说了几句,米妮觉得这人有一股她熟悉的气息。猛一抬头,呆住了。很快又反应过来,玩笑的说:“呃,安总亲自督查员工的工作情况?看吧,大家都非常用心的在做事。你应该为你有这样一群员工而骄傲。” 骄傲就该表扬一下大家吧?米妮是这样以为的,安亦扬则把她当作一群人的代表,话只对她一个人说:“我看到了,你很认真。星岚跟我说时,我还真不敢相信你会主动提出来从最基层学习。刚刚看到你的态度,听你说得也很专业,我不得不相信。妮妮,你真的很用心。相信你这段时间也学会了不少东西。现在,销售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了,走,今天我带你去学点儿别的。” 销售部的事情,米妮觉得自己还有太多太多要学,她不是不想学别的,只是一样没学会,又学第二样,会如猴子掰包谷一样,总在把前面的丢掉。 安亦扬却是很自然的拉起了她的手,速度有些快的拉着她向外走。“快点儿,不然来不及了,对方只给了我一小时的时间,这是你难得的学习机会。” “那你也让我换换衣服啊!”安居的工作服是大方得体,但米妮还是习惯在工作地点外穿自己日常的外出服。 “不用换了,你穿什么都漂亮。真的来不及了。现在距定的时间不到半小时了,而车程,正好需要半小时。” 安亦扬催得急,米妮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也来不及问了,任他拉着手跑出了销售部。停门口的车的车门都是开着的,看来事情真是急得连开门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啊! 坐进了车里,安亦扬又催着司机开快点儿。 什么事这么急嘛? 事急,米妮不急,他既然喊上了她一道,她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不需要急在一时。趁着车行中还没有开始那着急的事,跟安亦扬说:“你有事你早点儿跟我说嘛,进来了还听我废话那么久。我要是没感觉出是你,继续说的话,你肯定会错过时间。” “我算着时间的。你再继续说,我也会打断了拉你走。” “那你之前可以多算一些时间进去啊!” “我突然想起的。这些天出差在外,早上刚回来,一忙起来差点儿把你是来学习的这件事给忘记了。”安亦扬边说,边从身旁的包里拿出几页纸。“你先看看,一会儿用得上。” 密密麻麻的,全是同一材料不同规格的价格。 那材料是什么,米妮不懂,但她能看懂不管哪种规格价格都不高,她很是不解。“去谈采购的事?还是同一种东西,单价也很低,安大总裁,你公司不是设有专门的采购部吗?你只需让他们去做就行了啊!哪需亲自出马?还有,现在是买方市场,商家众多,不是应该商家们找上门来推销自己的东西吗?” “学这段时间,懂得了不少啊!”安亦扬赞扬着,也告诉了她,这次他亲自去的重要性。“这是一种新型的环保节能材料,用于建筑上能降低成本。为保证专利技术不外泄,现国内只有一家厂在生产,而市场需求量极大,厂家手中的订单已排到了两年后,现在根本不敢再接订单,他们又没有能力扩大生产线,这才另寻合作商,我打算买下这项专利技术,并连同那家厂收购。” 好大的手笔,米妮很吃惊。“你想垄断市场?” 安亦扬说得很轻松。“这就看从什么角度来说了。不过,这事我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去做。这种材料对安居来说,是很需要的,如果被别人拿去,万一以此制约安居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也对啊!安居的对手可不少呢,安亦扬说的这种可能性绝对存在。比如乔子胤,他这段时间就像是在密谋什么,如果正是此事,再让他得手的话,安居肯定是他第一个打压的对象。而那些股东们一直也不满仁康集团只限于医疗方面的生意,早就想涉足房地产了,如果一旦能成,他们定会注资。那样,对安居确实非常不利。 可是,安亦扬呢?他会不会在得手后打压同行呢?虽然米妮所了解的安亦扬不是那种无良奸商,但她还是把话问了出来:“那如果你拿到手了,你会不会以此去制约别的房地产建筑企业?” “我除了满足安居的需要,我还要利用这项专利挣钱呢!那投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我第一期就会分片区建四家厂,降低运输成本,就近满足需求。你说,作为商人的我,会不会不计回报呢?” 这个理由是非常的充分,何况还有安亦扬亲自做的规划书。随便翻了几页,里面对专利的保护措施、解决生产满足不了市场的方法、投资收益、社会回报都说得非常的详尽、周全。至少,以米妮现今的知识面来看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尤其是社会回报中讲到了将利润的百分之多少拿出来助学,是最让米妮感动的。她相信,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只是,这么重要的事,他不是应该带着他的得力干将去的吗?为什么连助理都没有带,只带着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因为这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学习?他竟然还是用这个理由?他一定是忙晕了没想到其中的利害,急切的提醒:“安亦扬,你要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只会连累你给对方的印象变差,继而影响你的大计。” “对自己要有信心嘛!” 谁不想对自己有信心?关键是得要有信心的资本啊!米妮自认没有这个资本,指着那几份资料说:“这材料是个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信心?你以为是二氧化碳啊,吸吸空气就能释放出来?” “那你就当它是二氧化碳好了。”安亦扬回答得非常轻松,像是一点儿没考虑到她急得想哭。 米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安亦扬,你不要什么都不当一回事好不好?” 安亦扬的神情变得很认真了。“妮妮,正因为我很认真的想了,才有这个决定,我要你来执行这个项目,从现在开始参与,从立项开始,到建厂、生产、销售、盈利、分配、助学。” 这话比之前的话更让米妮惊悚。“安亦扬,你疯了,那不是我能干的事。再说了,那些事是半年能建成的吗?我哪有那么多时间?” 米妮的问题对安亦扬来说都不是问题,他早想好了。“这最能让你学到你需要的东西,我会和你一起做这件事,当然,还有一些专业人士。至于时间,与你到时候接手家里的公司是没有冲突的。那时,你已经学会了管人,事情,都让他们去做,很多时候,你只需要动动嘴动动眼就行,反而会清闲很多。而且,我相信你主管这个项目,遗产管理委员会会在对你的考核时加分,你会更容易过关。” 安亦扬的话让米妮把侧重点转移了,虽然那考核的事是她和湛律师定出来的,但遗产管理委员会的其他人并不知道真相,在考核时,湛律师也绝不能把原因告诉他们,他们会对她的考核严格进行,她也想可以一次顺利过关,那样,就能说明的她的实力,也能让复仇正式进入实施阶段。 这事,不管多难,她都决定了要去做,问话的语气变得坚定了。“那我去能做什么?你交待好,不然,我说错话把事情弄砸了就麻烦了。” “之前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今天只是做最后定夺,有三家,三选一。” “另两家是谁?你确定我们能中?” 安亦扬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只是自信的说:“你就看我的表现吧!” 米妮隐约有会遇到熟人的感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她不想去。“既然你一个人去就能解决的事情,我还是要不去了。我等事情定后,再配合你的工作,跟你学习也是一样的。” “我带你去,主要是让你看看、听听,多了解一些,对你将来的工作是很有用处的。这样的机会不是很多。妮妮,听话。” 一百二十二、仇恨加深 不是工厂,也不是办公室,只是酒店里的套房,茶几充当了办公桌,上堆了几摞资料,沙发上坐着三个身着中规中矩深色西服的中年男人,无一例外的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却又透出一丝迂腐一丝执拗,好像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米妮和安亦扬进去后,除了这三人未见其他人。另两家没来,还是已经走了?用眼睛余光扫了扫茶几上的资料面,也看不出来过与否的痕迹。 当那三人示意他俩坐下开始陈述,米妮松了口气,应该不会遇到不想遇到的人了。 安亦扬的讲述很精彩,内容面面俱到,加上他充满诚意的语气,米妮想如果自己能作主的话,一定当场拍板按安亦扬的意思签下合同。这绝不是任人唯亲,而是她真的被他说服了。 偷偷瞄向那三人,似对安亦扬的规划也很满意,不时轻点头,不时眼神交流。 安亦扬讲完了,米妮比她更紧张的看着三人,等他们发话。但那三人把头凑到同一本报告的上方,这页指指、那页指指,半天不开口。 敲门声响起,米妮不由得心中一紧,之前有过遇到熟人的不安预感袭来。 会是她所想的那个人吗?米妮看看那三人,没有一个有起身去开门的动作。 这里,算起来米妮是最不重要的人,她主动说:“我去开门吧!” 其中一人点了点头,米妮忐忑的去了。手在门把手上还犹豫了数秒,猛的一开,果然,是乔子胤和他新任的助理。 米妮有种做错事被逮到的心虚,看了他一眼后低下了头。 乔子胤也很意外米妮会在这里出现,再看看里面扭头对他微笑的安亦扬,脸色立即沉了,低声的问米妮:“你怎么在这儿?” 安亦扬把这话听到了,起身向他迎来,伸出了右手。碍于里面的三个人,乔子胤不好不做个场面的应付,不甘不愿的伸手过去,暗暗用大力一握,发泄了些许怒气后才放开了手。 安亦扬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没一点儿情绪波动的说:“大乔先生,真想不到,你会对医疗事业之外的事情也感兴趣。我正好谈完了。请。” 不料,里面的三人中有一人站了起来,“不用再谈了,我们已经决定把专利和厂子一同卖给安居。” 乔子胤不服的问:“为什么?你们都还没有听我谈规划就下决定。这样,对我和另一家是不公平的。” 执拗的人作出的决定是难有回旋余地的。那人说得很肯定,完全断绝了乔子胤的侥幸。“该说的,之前已经说了。今天,只不过是对之前的谈判作个总结。我们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安居的规划是最好的,我们最欣赏的是他提出的公益这一方面。这是我们这些书呆子想过却一直不敢去实现的事情。”那人说完后,几步上前握住了安亦扬的手,对他有着感激,也有着信任与崇拜。“谢谢你,帮我们完成了梦想。” 乔子胤至此并不明白他们的梦想是什么,问了。 当他得知他输在了从利润中拿出一部分来助学这点上,更加不服气了。“我不用等到以后,不就是助学嘛,我现在就可以拿钱出来。要多少。” 刚才说话的那人不屑的说:“很可惜,你这话说晚了。很可惜,你太没有诚意。钱,固然重要,但,尊严也同样重要。” 另一人说得就比较含蓄,也比较文绉绉了。“仁康是从事医疗事业的,这是造福人类的事业,希望你能在自己熟悉的天地里为人类带来更大的福音。” 一直没发言的那位更是像说教:“年轻人,多想想回报社会的事情,不要总想着自己的利益。要付出,才会有回报。” 乔子胤的脸色是相当难看,因为这三人的话,也因为气安亦扬又一次胜了他。 米妮则是惊讶的微张着嘴半天没合拢。她有想过安亦扬会成功,但没想到他是第一个进行讲述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可想而之,安亦扬在这次的竞争中是下了多大的功夫,佩服,由然而生。 乔子胤看到米妮对安亦扬那崇敬的眼神,更加有气了,拉起她的手就要离去。 安亦扬挡住了。“大乔先生,米妮小姐现任安居的副总经理,现在又是上班时间,好像不应该由你拉走吧?” “对啊,我是安居的员工。”虽然米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安居的副总经理,仍是像恍然的醒悟到她跟乔子胤走是不对的,甩开他的手,向后退一两步。“胤,有什么事,晚上下班回家再说。” 平时都唯他是从的老婆,此时却站于他对头一方,乔子胤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气愤的离去。 米妮转过身去,对着三个没太明白状况的人道歉:“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乔子胤是我老公。” “那你怎么没在仁康工作?”正常情况下来看,像乔家那种大户人家,是不会让老婆去到别人家的公司的,三人对此都有着疑问。 米妮不好意思低下头,她在想要不要维护乔子胤的脸面,还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安亦扬替她说了:“夫妻俩在同一家公司,容易产生矛盾,影响感情。” 三人并不是很赞成这样的说法,比如说他们自己,不就带着的老婆在同一家单位吗?他们书读得太多,看起来呆板,但他们从书中学到的更多,他们也知道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以劝的语气说:“不在同一家公司,有矛盾,同样还是会有矛盾的。年轻人,好好处理自己生活上的事。我们不希望因为个人情感的事辜负我们对你的希望。” 不知是对米妮所说,还是对安亦扬说的,米妮有了一点担心,她怕乔子胤会因为安亦扬的胜出而暗里做些小动作。安亦扬倒是很坦然。“放心吧,各位,我们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这次规划书里的很多建议是米小姐提出来的,就是因为她太有主见,所以,不适合夫妻一起工作。” 我没有提过半个字的建议好不好?连这事都是在一个小时前才知道的,你说我提出了建议,人家问起,我怎么回答?米妮在心里抗议,也在想着一会儿一定要问问安亦扬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然后再告诉他,她要应对的是遗产管理委员会的考核,不是眼前这三位学究。他不能给人造出她什么都会的假相,一定得尊重事实。 可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不能让儿子和湛律师之外的人知道的,尤其是乔子胤,一定要让他以为她是愚笨的。那么,到安居后的一个月来的表现是不是有些急进了?没关系,米妮已经找到了理由。 当晚上回家后,乔子胤黑着一张脸质问米妮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在之前告诉他,米妮委屈的跟他说,她是临时被安亦扬拉去的,之前,她什么都不知道。顺便的,也说了她这段时间在安居看起来好像做什么都挺有成绩的,其实全是安亦扬让人给她制造出来的假相,说是这样可以帮她过关。 乔子胤自是相信米妮的,几年了,她的资质他怎么会不清楚呢?他是气自己没有安亦扬奸诈狡猾,竟然没想到自己做些成绩来算到米妮身上,如果早这样做,公司不会出那件大事,米妮也不用去到安亦扬的公司。 可是,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懊恼又有什么用呢?不如想想补救的方法。最气人的是杜蕾蕾,怎么说她都不答应去安居替他看着米妮和安亦扬。 看来,不能再跟杜蕾蕾好言好语了,得用点儿bi迫的手段。还有米妮,也是要充分利用的。她不是和安亦扬离得近嘛,让她去取信于安亦扬,然后给安居制造点儿麻烦也是好的。 眼下这事不就是个好机会吗?米妮要全程参与,只要向她打听清楚进展情况,弄些障碍出来也不是难事。 想到此,乔子胤语气软了下来,跟米妮道了歉,说是因为筹备了许久的事泡汤了,心情不好,刚好她当时又在场,他就迁怒于她了。 握住米妮的手,乔子胤说得信誓旦旦:“老婆,为表道歉的诚意,我向你保证,虽然我不是你的老师了,但我不会安亦扬那样弄一些假相出来,我会继续教你,让你实实在在学到有用的东西,将来你一定可以亲自把爷爷奶奶留下的企业打理得风声水起。” 米妮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他这样说,会不会是在试控她?米妮嘴一噘,“不是说好了我只要混过了遗产管理委员会那一关,就由你替我管理那些的吗?你不能说话不算数的。” “老婆,你总得做做样子嘛,不然,人家会说闲话的。” 现在就可以顺着这话说了,米妮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可是,我从现在起要学要做的,与仁康的事情不一样啊,一个是医疗,一个是建筑,差别很大的。你怎么教,我怎么学?” 又是主动喂到乔子胤嘴边的话,他还装腔作势的想了想。“是啊,怎么教怎么学还真是个问题啊!”好一会儿,猛一拍沙发扶手,像是突然想到方法的兴奋,“对,为了这事,我也做了很多工作的,只要你跟我说说他吩咐你做的事,我就可以教你该怎么去做,保证让安亦扬对你另眼相看。” 米妮在心中冷笑,这些话,也就能哄哄上一世信他信得人神共愤的米妮,现在,他见不得光的想法,竟然也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其脸皮之厚,也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吧? 一百二十三、安窃听器 乔子胤跟米妮说好了,他觉得接下来应该去找杜蕾蕾。这事,只靠傻傻的米妮是不够的,得多一层保障,才能把安亦扬的一举一动弄清楚。 哼,杜蕾蕾,你这死女人,给你两分颜色就不知天地厚了,早让你去,你就这推那推的,害得我这次又输给了安亦扬。明天还不知那些得知结果的股东董事们又给会什么脸色看。 越想越生气,已是夜深人静时,孤枕独眠的乔子胤还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给杜蕾蕾打了电话。他从杜蕾蕾那儿知道,自从安亦扬接手安居后,只要在家几乎每晚都是在书房看文件资料到半夜,然后就睡在了书房。当时杜蕾蕾还问乔子胤,会不会是他俩的事让安亦扬知道了。乔子胤回答得很肯定,不会。他以一个男人的心思来说,发现自己的老婆与别的男人有染,绝对会有大动作的。乔子胤倒是认为安亦扬觊觎米妮,才会与杜蕾蕾疏远,只是,他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他不想杜蕾蕾去和安亦扬闹,以后,需要杜蕾蕾替他暗中去对付安亦扬的事情还多着呢!得让他防不胜防。 睡梦中的杜蕾蕾被吵醒,不耐烦的喂了声,然后以最快速度挂断了电话,再看了看身旁,并没有安亦扬的身影,松了口气,再确定性的看了来电号码,果然是乔子胤。对着屏幕骂了几句,就要关机。 电话又响了,静夜里格外的刺耳,惊得杜蕾蕾差点儿掉了电话,无意中碰到了接听键,杜蕾蕾愣了愣,把耳朵凑近,里面,乔子胤不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声音不大,看来他还是有顾忌的。 杜蕾蕾此时没顾忌啊!声音不用压制,不满的情绪流露出来。“乔子胤,你疯了,又是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你想吓死人是不是?你就不怕安亦扬睡在我旁边会听到?” 乔子胤的声音也大些了,“听你这声音,他也不会在你身边。出来吧!” “这么晚出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乔子胤,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我现在再怎么还顶着安夫人的头衔。你想让他爷爷再把我扫地出门啊?” “那么,安夫人,我来接你吧!” “你敢!”杜蕾蕾嘴上说着,心里还是有些心虚,她怕乔子胤真的会发疯。语气随之软了,“胤,你也说了,现在我们必须得收敛一些。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吧,等你从她手里拿过了属于你的东西后,我们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说起米妮,乔子胤的气又上来了。米妮可是他的老婆啊,可她已经忘记了这个身份。从她爷爷奶奶去世时,她只记得她是孙女的身份,要为他们守丧什么的;其后,奇奇回家,她又只有了妈妈的身份,对儿子是陪吃陪喝陪玩陪睡。她把他这个当老公的置于何地啊?要不是看在她之后会有那么多财产的份上,他怎么会对她忍气吞声? 从米妮那儿得不到的,他从其他地方取得,难道也算是错吗? 乔子胤出轨得理直气壮。不,这理直气壮只是他对杜蕾蕾的一个说辞,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不敢表露出来。 这不,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乔子胤立即把电话拿离了耳朵,往被子里一塞,再细细听了门外,没有声音了,又才把电话拿出来,他担心有人在外偷听,不再坚持让杜蕾蕾出来,只是贴着电话压低了声音说:“好,我听你的话,为了们的将来,我就在家好好待着。不过,明天早上,你去别墅等我,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杜蕾蕾答应了。乔子胤挂了电话,赤脚极轻的走到门口,慢慢的转动门锁,再猛的拉开。楼道里静悄悄。出门走几步,凭着栏杆看下去,旋梯和客厅也不见人影。 刚才是听错了吗? 看看走道拐角外的监控摄像头,叹了口气,唉,好好的东西,怎么就只有当摆设的命呢? 要不要让家里进个贼什么的,这样,他有就理由让监控用起来,那么,他就可以多知道太多的事了。 可是,家里从来都是不离人的,这个好像也不是太行得通。想来想去,乔子胤把目光落在了手机上。听说,在那里面安个跟踪器、窃听器什么的不容易被发现。 要怎么安呢?乔子胤打算去找人学学,然后又想到他之前主动说相信米妮、保护她的隐私、给她自由的空间、从不翻看她手机的话,他已经没有什么机会拿到她的手机了。 安装到首饰上?上网查了一下,米妮喜欢的首饰都是比较纤细的,现在的技术还没有发达到安装在那上面而不被发现的。 送她一个包?不行,她的包太多,天天换,总不能每个包都安装吧? 重新送她一个手机?对,这个应该可行的。她总不会没事天天换号换卡吧? 可惜,事不遂人愿,乔子胤费了好大劲儿去学以致用,把安装调试好的手机献宝一样送给米妮时,都还没有拿热,就被奇奇抢去,说爹哋偏心,只给妈咪送不给他送。 乔子胤又拿了过来给米妮,哄奇奇说:“小孩子不能和大人争东西哦,爹哋明天给你买一个更好的。” “不,我就要这个。”奇奇的嘴噘得好高,眼泪也快流出来了。 米妮当然迁就儿子,更别说她根本不想要乔子胤的礼物,她巴不得儿子拿去玩坏了事。把手机给了奇奇。“儿子乖,不哭了,拿去玩吧!” 乔子胤怕奇奇弄坏他好不容易才弄好的设备,又不好再抢回来,轻责了米妮一声“慈母多败儿”。 没见你妈慈,你还不是给败得比败类还败?米妮心中反驳得激,嘴上说的话正符合乔子胤所指的“慈”。“一个手机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儿子才三岁,手机对他来说,只是个玩具。” 乔子胤还能说什么呢? 算了算了,也许米妮会把一天的事跟儿子叨叨,手机在儿子那儿,也是能听到点儿有用的。 乔子胤刚刚自我安慰完,再一次不如愿就发生了。 奇奇玩手机上的游戏太投入,憋得尿急了才赶紧往卫生间跑,还舍不得放下手机,慌忙中,手机掉进马桶。他一泡尿尿完,才跑出房间大喊:“妈咪,救命啊,我的手机掉马桶里淹死了。” 乔子胤比所有人更快的冲进去,果然,手机正泡在淡黄色的液体中。头一下子就大了,再次怀疑儿子不是助他,而是来克他的。肯定是那道士搞错了,他要再找个半仙问问。 乔子胤扶额郁闷的出来靠在墙面叹气。就这会儿时间,手机已捞起来,据说,奇奇嫌臭,用他那满是奶香的沐浴露给手机洗了个泡泡浴,再喷了点儿香水。 确实很香,奇奇卖弄的拿到乔子胤鼻子下让他闻呢! 乔子胤没好气的把手一挥,手机掉地,可怜还没有发挥过通话功能的手机被摔得肢离破碎。 奇奇又哭了起来,连杀人犯的词都用到了乔子胤身上,说他把手机杀死了。米妮帮着他把破碎捡了起来,奇奇拿过盒子把那些装起来,说要去花园里建个坟立个碑。 乔子胤彻底怒了,连着盒子抓过再次用力的掷到地上,用脚去踩,这一踩,掉了个黑黑的小扁圆出来,在那些些白色的碎片中特别显眼。 奇奇眼尖手快,一把就捡了起来翻来覆去的看。“妈咪,手机生蛋了。” 乔子胤怕米妮看出那是什么,从奇奇手里抢过来,有点儿心虚的说:“手机又不是鸡,生什么蛋?就一碎片,丢了。”说是丢,却攥手里紧紧的。 奇奇又哭了起来,“坏爹哋,你杀死了我的手机,还要杀死我的机蛋。你赔我,你赔我。” “胤,你跟小孩子较什么劲儿?”米妮也不满乔子胤对儿子过份的举动了,要他把那个小机蛋还全奇奇。 乔子胤心虚,他才不会拿出来呢!瞪了米妮和奇奇一眼,转身就离去。 奇奇就跟他卯上了,冲上去硬从他手里抠。 “乔子胤,你有没有个当爹哋的样子?”米妮也生气了。 祁伯也说:“大姑爷,你是奇奇的爹哋,你怎么好意思跟他抢东西?” 普雅在一旁也很鄙视的嘀咕了几句。 乔子胤只好拿出来给了奇奇,他不会知道那是什么的,也就玩个新鲜,一会儿就会丢的。 确实只玩了一会儿,不,准确的说只玩了一下,就被普雅接过去了。她拿起来仔细看了,摊手心伸到米妮面前,“小姨,这个和电视里演的窃听器好像啊!” “你确定?”米妮看到奇奇玩时,也有过怀疑,但她并没有见过,也认为乔子胤不可能给她安装那种卑鄙下流的玩意儿。她在他面前掩饰得很好啊!但普雅既然说出来了,她就顺着问问。 把那个从普雅手中接过,伸到乔子胤面前,板起脸问:“这是什么?” 乔子胤本想抵赖说不知道,可是,谎言只能骗过一时,米妮她会去向别人确定的啊!到时,更不好说了。干脆承认那是窃听器,还承认是他装的。 米妮气愤的往桌子上一拍,声音也大声了,“乔子胤,你太过分了,你不相信我,你就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伯听说了那是窃听器,也生气了,质问起乔子胤来。 乔子胤才不理会他们呢,拉起米妮的手就往房间走,解释的话,单独对米妮说会很有效,但如果有外人在旁帮腔,米妮很容易就会受他人话语的影响。 一百二十四、出差风波 房门一关上,乔子胤就是不停的道歉,还抓起米妮的手打在自己的脸上。 碰他一下都嫌脏,趁着这个可以生气的机会,米妮有明正言顺的理由对他表现出厌恶,缩回了手,把头别到一边。。 乔子胤赔着笑脸,又去握米妮的手。“老婆,你不要生气,我这也是因为爱你啊!” “爱?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从现在起,我哪儿都不去了,我就在家里,你把这里弄成牢房,把我关起来。”米妮推开了他,向后退了几步,随手把摆在之前买来放这房间里的几本管理书拿来撕了。“我也不去安居了,我不学了,我什么都不学了。” 不学怎么行呢?乔子胤只得哄了又哄,在米妮面前骂自己、丑化自己。 果然,米妮还是比较好哄的,没多一会儿,气就消了,也不怪他了,说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还答应明天继续去安居学习。 乔子胤那一肚子的气就难得消了。他甚至气自己没有当着米妮的面把男人送她回家、在门口还拥抱的事情说出来,看她还有什么理由跟他发脾气。他手里可是有照片为证的啊! 算了,看在那么多财产的份上,继续忍吧!反正证据在手,总有一天会用得上的。 午饭时分,难得乔子胤和米妮都在家陪着奇奇吃饭,气氛却不怎么融洽。米妮嘴上是说当上午那件事没有发生,但心里是做不到的,对乔子胤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连奇奇都感觉出来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闷闷扒着白饭。 乔子胤努力的想营造出温馨,给米妮夹菜、给奇奇夹菜,主动的讲笑话,也没能把人逗笑。看着他夹的菜,母子俩谁都没有动,也失去耐心了,放下碗筷,说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出门去了。 仁康的运营都在正常的轨道上,能有多忙,米妮还不知道吗?况且今天是星期天。他多半又是去找杜蕾蕾了。他每次在米妮这儿不舒坦了,大部分是去找杜蕾蕾,偶尔也会找别的女人。他当她不知道吗?她不过是没有拆穿罢了。 奇奇像是知道乔子胤的行踪,故意的要去破坏。眨巴着眼睛跟米妮说:“妈咪,好久没有看到蕾蕾妈妈了,我想她了,我要给她打电话。” 米妮凑过头到奇奇耳边,轻声的问:“手机的事,你是故意的吧?” 奇奇回答得很直接,声音同样很轻,“我不喜欢他送你东西。” “妈咪也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蕾蕾妈妈。” “那你为什么还说想她,要给她打电话?” “我想烦死她。” “那样你也很累啊!儿子,不要管这些事了。过两天,她就会去安居跟我一起上班,我会有很多机会收拾她的。” “妈咪,我是男人,我应该保护妈咪,收拾她的小事由我来做就行了。” 儿子,总是她心暖,也总是让她心痛。米妮的眼眶又湿了,搂住了奇奇。 电话响了,是安亦扬打来的,问米妮能不能和他一起出差几天。 米妮首先想到的就是只有他俩,那不就是单独相处了?不行。 安亦扬见米妮没有说话,问:“是不是因为要陪奇奇。这不是问题,你可以带着奇奇一起去,还有奇奇的普雅姐姐,她一道去,就可以帮你照顾奇奇了,你做事也就不会分心了。” 这样的组合出行也不太恰当啊!米妮还是问出了出差有没有其他人的话。 安亦扬早就想到了她的顾虑,虽然他很想只有他和她,但公事和私事他还是分得比较清楚的。“还有我的助理和项目部的部长。我们是去西北看建厂的场地的。” 米妮放心了,答应了。 “那你准备一下,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们。” “不用了,我自己去机场就行。” “不要。”奇奇一直偷听着电话呢,看他妈咪说要自己去,立即喊起来:“妈咪的车没有安爸爸的车坐起来舒服。安爸爸,我就要你来接我。”说完,抢过电话挂掉了。“妈咪,我们回房收拾东西。” “我没打算带你去。”米妮还为他的自作主张有意见呢!故意板起脸。 奇奇才不怕她呢,明确的告诉她,她的决定无效。“是安爸爸邀请我去的。”说完,还扮了个鬼脸,大声喊着:“普雅姐姐,普雅姐姐,我们出去旅行了,快,打包行李。” 祁伯不知怎么会突然有这决定,笑咪咪问奇奇。奇奇安慰的说:“祁爷爷,这次奇奇不能带你去,下次,奇奇带祁爷爷一起去。” 看来,问小孩子是没有结果的,祁伯去问米妮了。他是知道米妮的考核与学习的,赞同的说:“大小姐啊,看来二姑爷是很用心的在教你,你好好学吧,家里有我,不用担心。只是,你带着奇奇去,会不会防碍你做事,要不,让他在家里,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奇奇生怕他妈咪会顺着这话把他留下,赶紧说得好贴心。“祁爷爷,妈咪会想奇奇的。奇奇会照顾好妈咪的。” 米妮跟祁伯说带奇奇的理由是:“从我去安居学习后,乔子胤总在怀疑我跟哪个男人走近了,今天上午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带奇奇去,他会放心些。我和他毕竟是夫妻,能避免的矛盾还是要避免。” “大小姐怎么会是那种人,是他多疑小器。” “祁伯,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我和他已经结婚了,儿子都这么大了。看在我和奇奇的面子上,我没在家时,不要和他起冲突。” “放心吧,大小姐,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普雅很能干,也很懂米妮的心,无需米妮动口,她就把要带的东西全收拾好了。 门外,响起了喇叭声,是安亦扬来接他们了。 奇奇看到安亦扬,欢快的迈开小短腿就跑过去扑进他怀里,亲完这边脸,亲那边脸,还强袭了他的唇,那亲热劲儿,怕是乔子胤看到了,会难受得想杀人,从而对安亦扬再增加一分恨意。 看着他们离去。祁伯突然有种他们才是一家人的感觉。摇头叹息,甚至怀疑当年米妮本是要嫁安亦扬的,因为杜蕾蕾喜欢而相让,正好就让乔子胤趁虚而入,让米妮怀了孕,奉子成婚。 乔子胤回家后才得知米妮带着儿子跟安亦扬出差了,确实气得不行。打电话,关机中。那打安亦扬的吧?瞪着号码看了好久,也没能按下,好像,打个电话都会失了面子。把火发到了祁伯身上,“祁伯,大小姐要走,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吗?” 祁伯对他是不会有好语气的。“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是她老公,你都不信任她,她敢跟你说吗?再说了,我又不是替你监视大小姐的。” 说完,不再理会,泡了杯茶回房间去了。 乔子胤只能懊恼今天不是他的黄道吉日,送个手机都能被奇奇毁掉,不然,他也就可以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对,还有普雅,她是能用钱买获的,让她报告行踪。可是,他不知道普雅的号码啊! 郁闷的把电话打到杜蕾蕾那儿。 “刚分开,你就想我了?”杜蕾蕾暧昧的声音立即传来。 乔子胤才不会有好言好语,冲着她就怪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安亦扬带着我老婆儿子出差的事?” “安亦扬带着你老婆儿子出差?”杜蕾蕾她真的不知道啊! “你之前就没有听他说过?” “没有,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出差了。” 乔子胤很不满杜蕾蕾连自己老公的行踪都不知道。“那你还不赶快去安居把他看着?” “他现在出差了,肯定得几天吧,我去了安居也看不到他啊,等他回来了我再去吧!” “让你这样做,对你也有好处的。” 杜蕾蕾不觉得有什么好处。她去了,安亦扬想和米妮发生点儿什么不是更不容易了吗?她可是希望他俩发生点儿什么好抓住把柄,那样,让安家丢丢脸也是不错了,还有之后在离婚时,可以以此为他出轨的依据多分去一些安亦扬的身家啊!当然,不是现在,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机会,看来越来越近了。 米妮心情不错,挑逗的跟乔子胤说:“其实呢,胤,你有没有想过跟安亦扬谈谈,你俩干脆换妻得了。” “换什么换?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不觉得这样对安亦扬不公平吗?你得到了他的女人,他可没有得到你的女人哦!” 乔子胤恨恨的说:“我就是要让他什么都得不到。” “那我呢?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你不能让我只做见不得光的情人嘛!” 乔子胤觉得这正是个说服杜蕾蕾别再对他阳奉阴违的好机会,温柔的说:“不是没到时候嘛!等事成了,我会休她娶你的。现在啊,你必须得帮我了,不然,你只能一直做情人。” 乔子胤的机会,也是杜蕾蕾的机会。她一直都留意着这两男人,现在,乔子胤对安亦扬越来越恨,乔子胤就会坚定对付安亦扬的心,她只要从中稍用点儿力,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我当然会帮你了。你看之前那事,我帮得是多么的死心塌地。现在一样,只要你一句话,我一定会去做。这也是为了我们幸福的将来嘛!” “那你这次一定说到做到了,不然,我就是拿到了米家的东西,我们还是很难在一起的。必须得让安亦扬没有能力找我们麻烦。” “没问题,我今晚就给他打电话表示关心,然后在他回来时亲自去接他,再温柔的去安居帮他。这样,你满意了吗?” “就知道你是识大体的聪明女人。” 一百二十五、机场出丑 一百二十六、邀请入住 一百二十七、同进安居 一百二十八、受到鄙视 米妮顺便还给杜蕾蕾透露了她会在接手米家的企业后就交给乔子胤去打理的想法。 杜蕾蕾觉得很吃惊,那些企业的资产可是天文数字啊!求证的问:“那么多家企业啊,你全给乔子胤?” 米妮回答得理所当然。“不给他给谁呢?我又不是能管理公司的料,这段时间的学习我是学了不少东西,可是,那离管理一家公司的能力还差得十万八千里,而且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我不想爷爷奶奶的心血葬送在我手里。等遗产管理委员会的人撤了,我把公司给胤一交,就轻松了。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了给你的,一定会给你。” 杜蕾蕾一副完全是为米妮着想的样子,搂住她说得很是担忧,“我不是担心这个,你的我的,不都一样嘛!我是想,你把全部都给了乔子胤,你就不怕他有钱了不要你了?” 那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米妮心里冷哼,面上不担心的笑笑。“蕾蕾,你想多了。他现在也很有钱啊,也没见他不要我。你也看到了,我和他感情那么好,我们的儿子都三岁了呢!” 杜蕾蕾心中冷笑,你这个傻子,你老公从来没有属于过你,你还以为他只爱你,真不是一般的蠢,等到了那天,你就哭死吧!现在,你这样想倒是极好的,我也就不用需要花太多精力来说服你了。 确定了米妮的打算,杜蕾蕾又开始打小算盘了,这可是好消息一件啊,她正好利用这个向乔子胤邀功,过程,她当然会说成她费了好大的口舌对米妮进行洗脑,之后,还会持续,以保证米家的一切全都转到他的手里。 迫不急待的,杜蕾蕾要把这个消息当面亲口告诉乔子胤,以致她忘记了让安亦扬中午请她和米妮吃大餐的事。也许,她是故意忘记。还未到午餐时间,撇下米妮独自溜了。 一上午杜蕾蕾都待在米妮办公室,已让星岚不满,现见她又早退,更加不满了。在她走后就来跟米妮说了。“妮妮,你得提醒着她点儿,她本来就没资历,一来就任组长,别人已经不服,又是这种工作态度,会影响到大家的工作情绪的。” 米妮本想道出杜蕾蕾的身份,鉴于安亦扬都未说,她不好说出来。“星岚姐,我知道了,我会说她的,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就好了。” “星岚姐,”米妮挽起她的手,真诚的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像今天你说的好啊!我不懂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谢谢你用心教我,这段时间太麻烦你了,以后,还要继续麻烦你。”米妮是打心底感激啊!星岚教得是毫无保留,也未收取米妮的任何馈赠,两人倒是常在外吃饭,星岚也抢着付了好多次钱。 “说这客气话干嘛呢!你要谢的话,也是谢安总啊!” 安亦扬,她肯定会谢,但不是现在。 正说着,安亦扬来了,推门就问:“妮妮,可以走了吗?” “走?去哪儿?”米妮一时没想起来杜蕾蕾约了一起吃午饭的事。 星岚礼貌的喊了声“安总”就要离去。米妮拉住了星岚,她想起了一起吃午饭的事,杜蕾蕾走了,她不能和安亦扬单独出去啊!“星岚姐,一起去吃午饭吧,安总订好了位子的。” 安亦扬是个绅士的人,他也说:“星岚,一起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星岚才不愿意去打扰人家呢!说完就退出办公室,把空间留给了他俩。她总觉得安总对米妮挺特别的,虽然听说各自都成了家,但现今社会离婚再婚也是很普遍的事。让他俩单独相处去吧! 米妮告诉了安亦扬杜蕾蕾有事提前走了的事,然后建议改天再一起吃饭。 “她有事,我们也得吃饭啊!妮妮,走吧,正好我跟你说说材料厂建设的事。你之后的工作会很忙,销售部这边你得继续学着,那边的事你也要兼顾。” 安亦扬这样的计划正合米妮的意,“没问题,我就怕学得太少过不了关呢!” “学习是需要体力的,你早饭都没有吃。走吧,一边吃饭我再一边跟你说。” 如此一说,米妮她还能拒绝吗? 餐厅的环境很优雅,适合聊些浪漫的事,可安亦扬和米妮完全把这里当成了办公室,养眼的美味与繁忙中的盒饭差不多了,只起到了填饱肚子的作用。安亦扬对此已经很满足了。 安亦扬送米妮回到销售部,在门口,正好遇到回来的杜蕾蕾。杜蕾蕾看到安亦扬,自然是一副亲热样走过去。手刚碰到安亦扬手臂时,安亦扬把手拿开了,轻声说:“蕾蕾,我不想你因为我的关系而在这里享有特权。那样,你是什么都学不到的。” 杜蕾蕾噘了噘嘴,把手收回来,挽起米妮不满的应了声:“知道了,安大总裁。” “快进去上班吧,以后别再迟到早退了。” “是,谨遵安大总裁的吩咐。”杜蕾蕾鼻子一哼,昂头跟米妮进入了销售部。 门口的一幕,已让正在上班的员工们看到了,直觉的,他们认为是杜蕾蕾缠上了他们的安总,而安总并不喜欢她,却又因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不好拒绝,才把她安排来了这里。 这种关系是让人唾弃的。而他们更看好米妮和安亦扬,他们都是那么的待人真诚,没有架子,他俩能走到一起,倒是让人喜闻乐见的。 所以,当两人进来后,立即受到了不同的礼遇。 对米妮,他们自是笑脸相迎,有几个看到安亦扬来接米妮一起走的销售小姐立即八卦的问米妮是不是去吃午饭了,是不是只和安总,去的地方是不是很浪漫,话意透出浓浓的暧昧。 纵然这是杜蕾蕾希望的,但再怎么说,她才是安亦扬明正言顺的老婆啊!更别说这些人看她完全是用鄙视小三的眼神,她的气上来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安亦扬是我老公。”面对他们半信半疑的目光,杜蕾蕾气得又吼了一声:“要不是我拿结婚证给你们看?还是我现在就让安亦扬过来给你们证实?” 最后一句话的可信度很高啊!那几个鄙视了杜蕾蕾的销售小姐立即不作声了,有几个正在选房的顾客也转移了目光。 米妮拉了拉杜蕾蕾的手,悄悄提醒她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当然,米妮也给她证实了,她确实是安亦扬的老婆,也是自己最好的妹妹。 星岚把米妮拉到一边,轻问她怎么不早说。 “安总不让说啊!”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为安总可惜,怎么娶了个无才无德的女人。我觉得,你才配得上安总。” 米妮正要为这话澄清,不想,杜蕾蕾听到了,她把星岚一拽,“我怎么无才无德了?你们一个个什么居心,想挑拨我们姐妹俩去争同一个男人吗?告诉你们,我倒是希望他可以娶了我的好姐姐。” 杜蕾蕾口无遮拦的话把米妮吓了一跳,制止杜蕾蕾再说下去。“蕾蕾,你胡说什么?安亦扬帮我,是看的你的面子。” “我是说真的。”杜蕾蕾用同样鄙视的目光回敬到那些人身上,意有所指的说:“与其让别的女人觊觎安亦扬,倒不如让安亦扬身边多个与我关系好的好女人,那样,别的女人休想有立足之地。” 这是什么理论啊?米妮已经看到那些销售小姐的眼里的怒火,怕杜蕾蕾再说下去会致场面不可收拾。米妮是希望一旦出现失控的场面,杜蕾蕾会被爆打一顿,但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啊,她得护着杜蕾蕾。 拉起杜蕾蕾的手,在众人的怒气中冲出了销售部。 “妮妮,你怕他们做什么?”杜蕾蕾不满米妮的懦弱,一出销售部就甩开了她的手。 “蕾蕾,你太不忍气了,你要注意你的身份和你的形象啊!你这样,也会让别人说你老公的闲话的。” “谁要说说去,我不在乎。”从小到大,听到的闲话还少了吗?更别说还有安亦扬陪着被人说,她是真的不在乎。 “你老公是安居的总裁,他在乎啊!” 杜蕾蕾用一种不认识米妮了的眼神看去,“妮妮,到公司混了一段时间后,变了啊!” 米妮心中一惊,她不知道杜蕾蕾觉察到了什么,稍微一想,有了说辞,“是不是比以前多了些大道理?没办法的,刚到公司时,我不是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嘛,得罪了不少人后才懂了要改,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不习惯。不过想想也是,反正都是些不相关的人,跟他们去生什么气嘛!他们有哪里比上得我们,会说那些话,是羡慕嫉妒恨啊!” 听了米妮的话,杜蕾蕾的气消了一些。“反正我不会在这里待了,我现在就找安亦扬去,让他另给我换个地方。” “你去别的部,怎么陪我?” “你也换个地方不就行了?” “遗产管理委员会的也说我在销售部是能学到东西的,对之后的考核有用,我不能走。” 这是个谁都不能忽视的理由,杜蕾蕾想了想,无奈的说:“那好吧,我留下来陪你。” 一百二十九、杀人之心 因为都知道了杜蕾蕾的身份,也见识了她那天的无理,而杜蕾蕾每天还在销售部进进出出,虽然她对所有事情都不闻不问,只是跟在米妮屁股后面转,但整个销售部的气氛都变得有些沉闷了。他们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她得罪。 杜蕾蕾看到他们对米妮总是笑脸相迎,也有过想缓和关系,每每米妮买吃的喝的来慰劳大家时,她都抢着把钱付了,但当她把东西放到大家面前时,大家得知是她买的,都礼貌的拒绝了。 为此,杜蕾蕾又发了两次火。她一发火,那些销售人员都像做错事一样一个个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米妮只好充当和平使者,替杜蕾蕾说好话。 米妮的话可好使了,她一说,大家都微笑着说没事没事,还听她的话,拿起了本已拒绝的糕点饮料。 艹,有得吃有得喝你们还要分人,信不信老娘我什么时候借米妮的手给你们放些巴豆拉死你们?想归想,杜蕾蕾还是不敢这样做的,人太多,中毒的话动静太大,很容易给查出来的。可是,为什么同样的行为得到的是两种不同的结果呢?她到底哪一点比上不米妮? 杜蕾蕾对米妮的恨意加深。 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多次,星岚都感觉得到大家对销售工作的积极性减弱了,她不想因为杜蕾蕾而影响大家的工作情绪,继而影响到销售业绩,决定带米妮和杜蕾蕾常去工地转转,看规划、看修建、看装修、了解万丈高楼从地起的情况。 米妮之前已去过几次,知道需要学的东西不少,这些都将用于安居即将开始的新型材料厂区建设,米妮提前就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工作。而杜蕾蕾根本没把心放到学习上,她满脑子想的米妮的受欢迎与她的受排斥。要怎么出出这口怨气? 当三人到了工地,米妮对学习的求知欲与杜蕾蕾嫌工地脏乱差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不过因为施工负责人知道杜蕾蕾是他们安总的夫人,尽量的客气着。但那客气的语气,杜蕾蕾能感觉得出来,根本就是对她的不屑啊!杜蕾蕾对米妮更加怨恨了。 坚持不换工地三防鞋的杜蕾蕾才进工地就一脚踩到了铁钉,铁钉未扎穿她的高跟鞋底,也垫得鞋子不平,一个不小心,杜蕾蕾崴了下脚,没什么大碍,只是疼了一下,也足以让她生气,想把高跟鞋甩了,可没鞋扎到的就会是脚了。只得让施工负责人帮她拔了钉子后再穿上。 杜蕾蕾没有说谢,反抱怨“什么破地方,连路都没有个平的。”不愿再跟他们继续到楼上去看了。“妮妮,回吧,这破地方又脏又乱,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当工人修房子,跑这儿来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施工负责人轻摇了下头,语气生硬的说:“安夫人,工地确实不是您适合来的地方,我让人送您回去吧!” 谁送?肯定是星岚了,她才不愿意呢,建议道:“安夫人,要不,我先扶你去办公室坐坐吧!这儿离公司远,来一趟也挺费事的,米小姐的学习任务还没有完成呢!麻烦你等一会儿。” 星岚说完,米妮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杜蕾蕾巴不得去哪儿歇着,只是,当她进入到工地办公室,立即嫌弃了,那是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看着是白白的墙,稍微细看一下,就能发现有些深色的印迹,并列摆放的几张办公桌,上面放的东西也很整齐,但用手一摸,再干净的地方都有一层薄灰。木质的沙发上,同样一摸一手灰。米妮强忍着坐了不到十分钟,让库管给她拿了双新三防鞋和新的安全帽,她宁可去跟着米妮他们到处走走消磨时间。 从底层的楼处看到他们就在楼上几层,杜蕾蕾拒绝了人家好心的陪同,说自己上去就行了。不就是走几步路嘛,没有娇贵到要有人搀扶。 皱着眉头上了两层,杜蕾蕾再次想打退堂鼓。看看这边,报怨一声:这些人会不会修房子啊,这楼梯不把地砖贴上,怎么走啊?再看看那边,又有话说了:栏杆也没有,想让人摔下去啊?再看看一个大大的门洞,只有两块竹板交叉着挡住,那高度还不到腰部,上下一看,一股冷风上下贯通,妈呀,这是干嘛用的,运送材料宽度也不够啊! 运送材料的宽度不够,但是落下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杜蕾蕾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歹毒的念头,在那边上比划了几下,点了点头。 杜蕾蕾拨通了米妮的电话,“妮妮,你在哪层楼?我上来了。” 除了电话里的声音,杜蕾蕾还听到米妮的声音从那个直通上下的大孔洞里传来,带着回音。“蕾蕾,你先别上来了,你的脚不方便,你就在那儿等着,我们一会儿就下来。” “我没事了,我想上去看看。” “那好吧,我们等你。”然后就听到米妮在问星岚这是几层楼了。 爬得可真快,十八层了,正好,我就让你下十八层地狱。杜蕾蕾加快了上楼的步伐。她可是从一楼开始的啊,平时又缺乏锻炼,一鼓作气上了五层就气喘吁吁了。 他们是手脚并用爬上去的吗?刚才电话里怎么没有听到他们喘粗气呢? 杜蕾蕾扶着墙歇气,又嫌墙面脏,只扶了一下,收回手,调节了呼吸,继续向楼上走。 又上了几层,杜蕾蕾已感头晕目眩脚打颤,别说扶墙,就连地都顾不得脏了,就地坐下,把三防鞋也脱了下来。“妈的,什么破鞋,这么重,是在给人上刑吗?” 这是多少层了啊?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在那个大门洞旁看到用白色粉笔写的数字。 怎么才十五层?这不要人命嘛?可是,不到十八层,不能实现她的希望啊! 咬咬牙,杜蕾蕾把重重的鞋套到了脚上,弯着腰揉着腿继续向上走,到了十八层,却没有看到人影,听到有声音从楼上传来。 你们是不是人啊?爬了这么高还能像没事儿人一样说话。杜蕾蕾的话只能在心里说了,连动动嘴皮子都像没了力气。 好不容易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正在楼梯边等她的米妮扶住了站都站不稳的杜蕾蕾。“蕾蕾,这么高了,你就别上来了。来,先坐下休息一会儿。” 坐的地方是脏兮兮的地面啊!杜蕾蕾很嫌弃的不愿坐下,米妮把自己的工作服脱了下来铺在地面。 杜蕾蕾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感动,但她的目光落在那大门洞上,眼里一晃闪过歹毒的光。 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气顺了些,手脚还在发抖,杜蕾蕾已挣扎着要起来,说着让星岚以为她转性的话。“走吧,还要继续向上看,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翩翩倒倒的蹭着米妮,杜蕾蕾刻意却装作步履不稳的把米妮往那门洞处蹭。施工员负责人最是注意工地的安全,哪些地方是安全易发区,他都了然于胸,只要到了近处,心中的警钟自然就响起。见到此时的状况,两手同时伸出,一手抓米妮,一手抓杜蕾蕾,向着相反方向一拉,两人都远离了危险区。 只是米妮反扑的位置不是很好,那是楼梯的下行面,若从那里滚下去也是会受伤的。星岚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把米妮推了一把,米妮侧侧的倒在两楼梯交替的平面上。却苦了星岚,她在推米妮时脚后踩空,仰头跌下了楼梯。所幸楼梯上有几袋水泥,挡住了她的身体,也没让头直接撞到硬水泥面。 伤的应该是腰,米妮和施工负责人去扶她时,她连坐都坐不起来,脸色嘴唇发白,额头全是冷汗,肯定是痛出来的。 米妮不知怎么做了,一手抓星岚,一手抓施工负责人,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除了反反复复的一句“怎么办”,再不知说别的话。 还是施工负责人有经验,立即打了120的电话,也通知了工地医务室。顺便还多要了一副担架,看杜蕾蕾那累着的样子,自己走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贵为总裁的夫人,让工地上穿得脏兮兮的男人去背也是不合适的。 很快,星岚和杜蕾蕾都被送到了仁康医院,闻讯的安亦扬也赶来了。 经检查,杜蕾蕾没事,几处小小的擦伤连包扎都不需要,酸软的腿只需要休息两天就好。星岚的伤就很重了,伤的腰椎需要上钢板,然后在床上躺三个月不能动,之后还不能使重力,再两年后,才能拆掉钢板。 米妮哭了,从星岚出了手术室就一直握着她的手,不停的说着“对不起”“谢谢”之类的话。 刚动完手术的星岚很虚弱,声音小小的反安慰米妮。安亦扬来看过星岚、施工负责人来看过星岚、销售部的同事也来看过星岚,可他们安慰得更多是米妮,谁让她哭得那么伤心呢? 只有杜蕾蕾,借着脚酸软得发抖走不了路而躺在本不需要住院的病床上。她从医生处知道了情况,也从安亦扬那儿得到了落实,嘴上说着内疚的话,心里把那个施工负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要不是他出手,米妮此时已躺在了医院的太平间,她就可以出了怨气,与乔子胤更加无顾忌的在一起,对付的人也就只有了安家,那本是多么美妙的事情,现在,全给搅了。特别是自己,根本不需要他多事的相救,她早瞄准了抓手的地方,把米妮推下去后,她可以毫发无损,现在倒好,手心手背都有几处擦伤,还不知好了后会不会留疤。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杜蕾蕾不小心把怨恨的话说了出来。 安亦扬听到了,问:“蕾蕾,你说什么?” 一百三十、阴暗心态 杜蕾蕾不愧是说谎话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被安亦扬的问话惊了一惊后立马就恢复如常,恨恨的把那话再重复了一遍,不过,她把骂的对象换成了自己,但脑子里却是那个施工负责人的模样,因而,她那恨很像是深深的自责。 安亦扬没有起疑。握住她的手,安慰着:“蕾蕾,这不是你的错,工地上的事情你不熟悉,也怪我,我不该在星岚跟我说时立即就同意了,我该让她先跟你讲解清楚注意事项后再去的。” 杜蕾蕾趁机把矛盾拉到了星岚身上,“你说,会不会是星岚故意不跟我说的啊!你也知道,我在销售部,他们个个都看我不顺眼。她就借着这个机会让我出危险。” “星岚不是那样的人。听说当时是妮妮扶你,你站不稳,两人才差点儿倒下的。星岚根本就没有碰到你。蕾蕾,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等你好了,你去谢谢施工负责人,如果不是他,你和妮妮很可能都从电梯井掉下去了。” 米妮这才知道了那个大井洞是做什么的。“电梯井?就是安电梯的地方?” “对啊!” “电梯是房子建成后最后安装是不是?” “是。” 米妮又有了另外的说法,不仅不会去道歉,她还想借安亦扬的手让那个阻止了她害米妮的人从安居滚蛋。“那就是施工负责人的责任了,他明知还有那么久才用的地方,也不做好安全防护措施,再怎么也应该安个牢实的栏杆挡住,再不工地上那么多砖啊水泥的,先封起来,用时再拆也行啊!亦扬,我不应该去谢他,是他的失职才让我们差点儿出了危险。” 安亦扬对杜蕾蕾的说法很不满,不悦的问道:“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妮妮也是害你的人?或是说他们三个人联合起来害你?” 如果她说米妮害她,安亦扬也会相信的话,她会说,但安亦扬不可能相信那话,她再把那话说出来,不仅安亦扬会轻看了她,了解她的乔子胤很可能还会起疑的。杜蕾蕾只能违心的回答:“妮妮当然不会了,妮妮和我可是好姐妹啊!还好妮妮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星岚和那个什么施工负责人的。” 至此,还在恩将仇报。安亦扬的脸沉了下来,“蕾蕾,你不要总把别人都想成坏人,你的心态能不能阳光一点儿?” “我说的是事实啊!”杜蕾蕾还嘴硬。 安亦扬轻轻摇了摇头,冷冷的说:“行了,你好好休息,顺便想一想,你是该谢谢人家,还是该怨恨人家。” 安亦扬阴沉着脸出去了,乘电梯只下了两层楼,突然改变主意按了对应的楼层键出去,改乘另一部电梯上到了神经外科的楼层,他想听听乔子恒这位神经科医生的分析。 单独的医生办公室里,乔子恒正跷脚在办公桌上翻看花花公子,见有人进来,只抬了抬头,又埋头于书间。 安亦扬夺过他的书丢于一旁,瞥了眼几乎全祼的封面女郎,挖苦的说:“小乔,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画饼充饥?” 乔子恒一点儿不示弱的回敬过去,“那也好过有饼在手还饿着肚子的人。” 安亦扬知他所指为何,那是一个不知在今生有没有结果的问题,无谓多言。转移了话题,“我想问问星岚的病情真的严重到要躺三个月吗?” 乔子恒眯起眼看了他半晌,像想了许久一个很有难度的问题却发现这个题目出错了一样。“安总,你学医的,如果连这种起码的医学知识都不知道,那麻烦你出门右转第三间办公室敲敲门,给星岚做手术的冯医生应该在里面,他定能给你权威专业的解答。走好,不送。” 安亦扬投降了,在乔子恒对面的椅子里坐了下来,有些丧气。 乔子恒放下了脚,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桌面,看得安亦扬不自在了,才说:“说吧,是不是又是因为我大嫂?” 安亦扬点了点头。 “不是没出事嘛!” “这次是没有,下次呢?小乔,我总觉得不是意外,是人为。” 乔子恒根据他的表情,假设出了一个没多少可信度的答案。“你不会说是你老婆吧?她是不太可爱,可我想她没那么狠毒吧,她和妮妮可比亲姐妹还亲。” 安亦扬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俩的关系呢?他也详细的问了施工负责人当时的情况,那确实是意外。只是人为的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他的心揪得发痛。“就是想来不可能,我才不确定我的感觉是不是错了。” “我看你是太在意妮妮了。”乔子恒叹了口气,鼓励的说:“我说,安大少爷,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不就是个女人嘛,你喜欢就去抢啊,默默的、悄悄的、暗暗的,你这么隐忍哪还像个大老爷们儿?” “如果……” “停,”乔子恒打断了安亦扬话,“你又会说‘如果你是我哥,一定掐死我’。如果他掐死了我,妮妮能嫁给你,我死也瞑目了。关键是你现在的行为让我很想掐死你。我都鼓励你去抢我的亲大嫂了,这还不够说明你和妮妮才是最般配的吗?你还在顾忌什么?” “你能让妮妮不喜欢你哥而喜欢上我吗?” 乔子恒耸耸肩、摊摊手,无奈的说:“我确实没那能耐。” “那你可以闭嘴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打住没问题。我在想,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心理医生?” “我用不着,你自己留着吧!” “可是,你为妮妮已经紧张过头了。”乔子恒对安亦扬的状况还是有些担心的,他必须得提醒他。 “真的只是我紧张了吗?我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儿。”安亦扬把他从施工负责人那儿问来的情况跟乔子恒说了,听起来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但就是说不清那感觉是从何而来。 乔子恒听完后以肯定的话安稳了安亦扬的心,“意外,我敢肯定,那就是一场意外。是你想太多了。” “是吗?” “绝对是的。我的判断力你还不相信吗?” 乔子恒的判断力安亦扬当然相信了安亦扬是相信了,乔子恒的心却揪了起来,他更相信的是安亦扬的直觉。他也知道他哥和杜蕾蕾的苟且之事,只是他不懂安亦扬明明知道,不仅自己忍了,还不让他说出来。 唉,男人心才是海底针啊! 相对女人来说,乔子恒反而觉得了解些,他知道女人的嫉妒之心是可怕的,因而,杜蕾蕾做出伤害米妮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安亦扬走后,乔子恒去看星岚。其实,他根本不认识星岚,也没必要去表示关心,但他觉得要寻找蛛丝马迹以鉴定安亦扬的直觉是否准确必须从星岚那儿入手。 病房里,米妮守在一旁,哭过的痕迹还很明显。乔子胤也来了,他是第一次正式见到星岚,也是这时,他才知道了之前送米妮回家、与米妮相拥的男人是这位男相女性,心中舒了好大一口气,致谢的话说得很有诚意,还说所有费用全由他的仁康医院来承担。 可星岚并不领情。“大乔先生,公司有为员工购买工伤保险,我这属于工伤,自有社保报销医疗费用,公司也另有补贴,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费用那些你就不用管了。” 被人拒绝心中总是不快,见乔子恒进来,乔子胤寻了个台阶下来。“小乔,你来得正好,这位是救你嫂子的人,你多照顾一下。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得走了。” 出了医院上了车,乔子胤才啐了一声:“不男不女的东西,不识抬举。要不是在我的医院里,定治你个半身不遂。” 米妮继续守在星岚身边,其实,她也做不了多少事,只是那样的陪护,她能心安一些。 到了晚上,米妮还不回去,乔子恒安排了护士专门看护星岚一人,再万般保证不会出半点儿问题,米妮才总算答应回家。 送走了米妮,不当值的乔子恒又返回了病房,遣走了护士,他要向星岚问清当时的情形。 开门见山的,乔子恒说出他来的目的。“星大姐,我是米妮的小叔乔子恒,我想问问你,今天的事到底意外还是人为?” 星岚目光闪烁了一下,又犹豫了两秒,然后很肯定的回答:“当然是意外了,你以为摔折了腰是没事儿玩玩的?” 目光敏锐的乔子恒已经从星岚那一点犹豫中捕捉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凑到她头的上方,似笑非笑的问:“真的吗?” “是真是假我的伤不就是最好的说明?” “你知道我不是指你的伤。如果你不明白,我可以跟你说得更清楚一些。我是问今天在工地上,我大嫂差点儿掉进电梯井果真是意外吗?” “是。”星岚直视着乔子恒的眼睛,回答得很肯定。 越是肯定,怕越是在隐瞒真相吧?乔子恒觉得离真相近了,直直的盯着星岚的眼睛,“恐怕不是吧?” “你不相信,又何必来问我。你大嫂是当事人,你可以问她去。”星岚毫无畏缩的回瞪着乔子恒,话,听起来很像是那么回事儿。 但乔子胤相信自己的观察力,嘴角含笑,目光中的不相信渐渐把星岚感染了。 星岚别过了头,“乔医生,我想休息了,你请回吧!” “告诉我真相,我就回去,不然,我今晚就在这儿陪你。”乔子恒竟然耍起了无赖。“反正我大嫂要我好好照顾你,那我就亲自照顾你。” 星岚又岂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对他的举动根本不放在眼里,淡淡一笑,“那就有劳乔医生了。” 一百三十一、暗示明示 一百三十二、委以重任 两人转换了话题,气氛好多了。安亦扬进来了,与其说他是来探望星岚的,不如说是制造一个碰巧来接米妮。 米妮是能和安亦扬保持距离就尽量的保持,她不打算与他同行。“我今天开了车,我一会儿要去的是售房处,从这儿去售房处与公司又不在同一方向,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一人开一辆车不利于环保哦!”安亦扬玩笑了一句,正色道:“妮妮,今天我带你去谈本市一家废弃厂房的收购,是为在本市建厂找的地方,离市区有些远,路不好,你就别开车了。” “本市建厂房的地方还没有选好吗?”在米妮的思维里,当然是先选本市,再选外省。现在外省的厂址已经开始办审批手续了,本市的怎么还没有开始呢? “这项工作的所有步骤都是你要参与的,只是刚开始,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你还不会规划,我会逐步告诉你。妮妮,从现在起,你的工作节奏和强度会如同魔鬼训练。” “我不怕。”米妮回答得很有自信,刚说完,发现这样的语气是很不妥的,刚刚还说过防范之心,她还需要伪装的。堆起讨好的笑容用手指比划了一段小小的距离,问安亦扬:“只是在原来的工作时间上加一点点吧?周六周日还是一样的休息,对吧?” “可能不行。” 米妮噘起了嘴,“我还要陪儿子啊!”又指了指躺病床上的星岚,“还有星岚,她需要人照顾啊!你也知道,她没有家人,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呢?你很有爱心的对不对?” 星岚一点儿不配合米妮,“妮妮,学习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在医院,这里有很多的护士,又是你家的,凭这关系也会特别尽心的照顾我啊!你就别担心了,赶紧跟安总去吧!也许我的伤拖得太久,安总解雇了我,我正好等着你接手你家的公司后去投靠你呢!” “安总,”米妮歪着头挖安亦扬墙角了,“要不,你就把星岚姐给辞了吧,我算了算时间,半年后她正好可以重出江湖,我就请她去我的公司。” 安亦扬一点儿不介意,倒是听得心情非常好,“行,你说了算,到时啊,你需要什么人都可以从我这儿挖去。” “我得把你的话录下来,将来你才不能抵赖。” 米妮还真的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安亦扬也认认真真的把那话一字不变的再说了一遍。 星岚看着忽视了她存在的两人,越看越觉得他俩很般配。她就不明白了,米妮的老公乔子胤看上去不比安亦扬差啊,为什么会对他没什么好感呢?是不是因为她敬重的安总娶了个狠毒心肠的女人,为他婉惜,刚好又对米妮有好感,就自然把他俩凑到一起了? 可能吧!星岚撇了撇嘴,告诉两人该走了。 安亦扬看了看时间同,“哦,是得走了,开车过去还得一个多小时呢!星岚,你好好养伤,这段时间,我会替你教米妮的。” 嗯?她不是听他的要求在教米妮的吗,怎么倒说成了是她拜托他一样?好吧,那就顺着他的话把米妮当成是比他更熟悉的人,顺便也是提醒。“安总,妮妮有些小迷糊呢,走路都会看不到脚下的小石子呀什么的,你除了教她,还得别让她磕着碰着。” “我会的。走吧,迷糊的妮妮。” 两人出了医院,直接就往郊外驶去。一路上,安亦扬跟她说了很多与建厂相关的知识,也跟她说了生产与销售的事情,太多,米妮有些消化不了,不时的把他前面说过的话又变成了问题拿来问他。 一路上的学习,好像路程缩短了好多,当车停在一道斑驳的电动闸门口,米妮看到那坑坑洼洼甚至还有积水的地面时,才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她今天穿的可是五吋细高跟啊,那样的路面还不得一踩一个小洞?说不定还会顺着那小洞失去平衡,倒下去可就丢死人了。 厂区里面有两个人走了出来,电动门却不见开,看来,那是坏的。那样,至少得走过一两百米远的距离。安亦扬已经下车,她总不能就坐在车上吧?一咬牙,把高跟鞋脱了,慢慢的伸出的一只脚刚要落地,竟然看到有一双运动鞋入了眼帘。抬头,是安亦扬和熙的微笑。没有多话,只是“穿上吧”三个字,已让米妮感动。 整个厂区的转让谈得很顺利,价格也远远低于米妮以为的价格,之前谈专利连同厂子的转让,上次去外省选址的事,都是那么的轻易,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他办不妥的事。米妮对安亦扬的佩服又增加了。 “安总大人,当你的员工可真好,都不用做事就能拿到高薪。” 安亦扬回答得很谦虚,“我接手安居的时间不长,我也需要对公司的事情多熟悉,顺便,带着你一起学习。这是一举多得。” “那接下来起草合同打印合同也是你亲力亲为吗?” 安亦扬摇了摇头,“我不做,后面的事情交给你了,你决定就行。哦,我是说四个建材厂的项目。现在一个是选址新建、一个是原厂扩建、一个是对现有厂房的改建,后面一个厂,你可以参照着这三个来选择要怎么做。” 他是说得轻描淡写,米妮可给吓了一跳,不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 得到了安亦扬肯定的回答后,米妮抗议了:“安总,你儿戏了吧?那些是我能做到的事吗?” “我相信你做得到,试试吧,你可以在每做一件事情后及时告诉我,那样,就算错了,我们也能商量着给予补救。” “那不如我在决定前先跟你请示。” “不一样的,你不自己放手去做,你永远都会缺少决策的魄力。” “我本就不是个有魄力的人啊!” “妮妮,你可以的。” 一天之内,两个人跟她说了同样的话,还有早上出门时儿子给予的鼓励和昨晚与湛律师通电话时对她所学的肯定,跟自己暗暗的说:“对,我可以的。” 再与安亦扬说话时,已经有了几分的自信。 接下来的工作确实很忙。销售部,安亦扬一直没安排正式接手星岚工作的人,全是米妮兼着,幸好如星岚教她的,她只需对几个中层管理进行过问与安排就行了。但因为还有建厂的事,安亦扬说到做到全丢给了她,事情一下子多了好多,每天,大清早的出门,晚上,工作的事忙完了还要去看星岚,顺便跟她请教一些问题,回到家里都没有在晚饭时间之前。不时的还会出差,无例外的,米妮都会带上儿子和普雅。 除了这些心甘情愿的忙,米妮还要应对跟在她身边的杜蕾蕾。她不知道是不是乔子胤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或是防着她与安亦扬走得太近,才让杜蕾蕾来贴身监视她的,还是杜蕾蕾一直在瞅着害自己与害奇奇的机会,才跟得她那样紧,连跷班的情况都几乎杜绝,陪同出差更是一次不放过。 有了杜蕾蕾的相守,安亦扬与米妮保持了距离,有什么事情,多是通过电话联系,米妮也尽量的当着杜蕾蕾的面给安亦扬打电话请示,尽管有时并没有拨下安亦扬的号码,只是做做样子,也足以让杜蕾蕾知道她的能力再怎么提高,也仅限于听人指挥的地步。 杜蕾蕾把这些消息反馈给乔子胤,乔子胤还不是很放心,叮嘱杜蕾蕾要更加尽责的保护米妮。 不过,乔子胤所说的“保护”在杜蕾蕾那儿就故意往反面去理解。本来嘛,她就看不得乔子胤对米妮好,哪怕是为了夺得庞大财产的原因。况且,天天陪在米妮身边,不做点儿什么是多么的无聊。 本打算把安亦扬和米妮拉近,让他们发生点儿迤逦的事,逮住每一次安亦扬与米妮相见的机会,制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浪漫氛围,却都是看到他们的交谈仅限于公事,就连烛光晚餐里的烛光都被他俩嫌太暗看不清图纸呀文字的。看来,这个计划是彻底流产了。 失望的,米妮再次跟乔子胤汇报:“胤,你不用怀疑了,安亦扬对米妮根本就没有兴趣,安亦扬成天忙安居的事都够呛,哪还有能力去打米家公司的主意。米妮也只把安亦扬当成她的老师和上司,为了能通过考核,学习得很努力,可惜啊,天生资质愚钝。你还是从遗产管理委员会那边想想办法助她一把吧!” 杜蕾蕾又煞费心思的给米妮制造意外,比如高空坠物、鞋跟给划个半断、车子刹车上做点儿手脚等等,可米妮根本没有受到那些危险,好像,她根本没有动过手脚。杜蕾蕾感觉有双无形的手在帮米妮。仔细的观察了,又没有任何发现。 对米妮无可奈何,那就故伎重施的诱导奇奇去吃海鲜吧!小孩子总是要好对付些,但结果又是反被奇奇捉弄。气得杜蕾蕾上火得额头冒出了几颗痘痘。 一百三十三、再受谋害 米妮其实也不轻松,自那次听到星岚的暗示后,对杜蕾蕾的一举一动都在防范,最重要的是要防得不动声色,就只能时刻都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特别是杜蕾蕾在与她出差的日子里,每天晚上都要和她住一间房,有时,还要与她挤一张床。 米妮把奇奇和普雅安排到了旁边的床,倒是不用担心杜蕾蕾会趁着半夜大家熟睡对奇奇不利,她担心是的自己说梦话,万一把不该说的话全说出来了就麻烦了。 每晚,她都不敢睡得太熟。这样,谁都熬不住啊! 终于,米妮累倒了,晕倒在了外省正扩建的工地上。如此难得的机会不做点儿什么怎么对得起自己呢?杜蕾蕾四下看看,果然是好机会啊,视线之内没有其他人,那就是说,把米妮往楼层边缘一放,待她醒来肯定会翻身,那样,她还不得跌下去?厂房的二层,高度有四米了,不一定能摔死,但摔个手断脚断是肯定的。这不是更好吗? 杜蕾蕾脑子里浮现了米妮捆得像粽子一样躺在病床上不能说话不能动的画面,嘴角笑意渐浓。 打定了主意,观察好地形,杜蕾蕾把米妮拖到了楼层宽敞铁栏杆的空口边缘侧躺着,一条腿自膝盖以下伸出了悬空。 “不信你又能好运气的逃过。”杜蕾蕾哼了声,满意的拍拍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到了外面,杜蕾蕾遇到正下工的项目经理,向他传输了米妮有事先行离开的信息。她却忘记了两人是同坐一辆车来的,这地方又没有出租车,米妮独自离去的交通工具呢? 项目经理没忘,见杜蕾蕾坐进来时的车里只有她一人,皱起了眉。想想,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拨下了米妮的电话号码。没人接。看看身后的厂房,进去看看的想法很强烈。 没人接而断了的电话被无意中碰到,米妮的电话通了,项目经理听到了歌声,绵柔忧伤的旋律不可能是工地上工人用的铃声。 循着铃声找去,近了,但不见人,仔细听,抬头,那一截伸出来的腿吓了项目经理一跳,噌噌噌跑上楼去,更吓得呆了两秒,才以最快速度跑过去,抓住米妮的手用力一拖,不管会不会脱臼,先离开危险才最重要。 那一拖真的没有考虑其他,劲大得胳膊像被拽断了一样,痛得米妮睁开了眼睛。项目经理把她扶坐起来,米妮揉揉疼痛的胳膊,一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躺在地上。“我怎么了?” 与她相问的同时,项目经理也问了:“米总,你怎么晕倒在这儿?不是说你有事早离开了吗?” 晕倒?离开?米妮想起来了。看看四周,不是晕倒前最后一幅画面,看看项目经理,问道:“你把我拖过来的?” “是啊,你倒地的位置太危险了。” 不是宽敞的平地吗,有什么危险的?看看正前方,那里的栏杆空隙很大,栏杆外是什么,不用看也知道。米妮大致想到了怎么回事,肯定又是杜蕾蕾起了害她的心,她想得到百分之百的确定,问项目经理:“谁跟你说我先离开了?比我后离开的人是谁?” 看似两个问题,其实就是同一个,项目经理没有犹豫的答道:“与你同来的杜组长啊!” 果然是杜蕾蕾,你就这么急着要把我置于死地?要不要继续容忍,助长她更加嚣张,再给予致命一击? 不,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完全相信她,这次已经太明显了,要不是项目经理,她已经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之后的事情还很多,对有着预谋的她,是防不胜防的。上一世已经死于她手,今生有了防备还死于她手中,那是死了都不能原谅自己的事。 直接跟她挑明了说吗?米妮想想,觉得这事更适合让乔子胤知道,而且,还不会引起谁的怀疑,毕竟,他俩是夫妻嘛,有什么事,当然是向老公求助了。 米妮一个电话打给乔子胤,要她立即赶来。 “老婆,出什么事了吗?” “你赶紧来吧,大事,很大的事,你赶快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米妮说得很神秘,乔子胤想不到是什么事,想给在米妮身边给他当眼线的杜蕾蕾打个电话问问,又想起米妮那句“不要告诉任何人”。那就先不要给杜蕾蕾打了,他相信米妮不会对他撒谎,更不会有害他的心。 连夜赶去了米妮所在的城市,再打了出租去到她说的地方,竟然是建设中的工地。米妮在这里?他不相信,打她手机,又关机了。问了问门口值班室的人,得知米妮确是住在这里。 乔子胤的心提了起来,米妮什么时候住过这么脏乱差的地方?肯定是她所说的出了很大的事。 会是什么事呢? “你带我去找她,我是他老公。”乔子胤把自己的身份亮了出来,门卫还是不相信,不让他进,但给项目经理打了电话很快,项目经理打着手电出来了,披着一件军大衣看上去很像农民工。 这下轮到乔子胤打量他了,这哪有一点儿当领导的样子。 项目经理为他打开了铁栅门上的小门,“进来吧,米总等你很久了。”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人,乔子胤觉得很不寻常,“我老婆出什么事了吗?” “去了就知道了。” 乔子胤的心更加紧了,不是担心米妮,是担心自己所处这个地方会不会有危险,犹豫着要不要跟这人进去。看看里面,光线很暗,四周黑乎乎的,来时的路上也是荒无人烟。自己怎么就凭米妮一句话来了这个鬼地方呢? “大乔先生,米总等你很久了,她很需要你。” 项目经理见他没有移动脚步的动作,催促了几声,自顾自的走了。乔子胤想了想,还是跟在他后面去了。 戒备的在不平整的地段走了几十米,带路的人在一排简易板房前停下了,敲了敲门,没听到里面有应声,就把门拧开了。 房间里,有一个昏暗的白炽灯泡照着,看得出房里很干净,可是,太简陋了,只有一床一柜一桌一凳。米妮,正拥被坐在床上。看到他进来只是望着她,眼里闪着害怕,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怎么了?”乔子胤问完项目经理,不等他回答,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抱住了米妮。“老婆,出什么事了?” 米妮这才像回过神来一样抱住了乔子胤,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 米妮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哭。 乔子胤一边安抚着米妮,一边扭过头去问项目经理:“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米总差点儿从楼上掉下来。” “楼上?”乔子胤直接就认为是很高的那种,惊问:“怎么会这样?” 米妮抽抽泣泣的说自己晕倒了,倒下时明明是一块平地,却被人挪到了楼边,要不是项目经理相救,她肯定在醒来后翻身就掉下去了。 “是谁把你挪到边上去的?” “我不知道。但……”米妮咬住了嘴唇,把头埋在乔子胤胸前,像是有难言之隐。 乔子胤着急了,摇晃着米妮问:“但什么,你说啊!” 项目经理替米妮说了:“大乔先生,这事是人为的。虽然我没有看到是谁,但我怀疑是杜组长。” “哪个杜组长?” “与米总一起来的那个女人。” 乔子胤当然知道和米妮一起来的人是谁。“她?你为什么会怀疑她?” 项目经理把杜蕾蕾单独离去前跟他说的话说了,而米妮也说了自己进到楼房里去看时是和杜蕾蕾一道,而且没有其他人。但米妮也说了,她不相信杜蕾蕾会那样做。 乔子胤却是相信的,在米家二老的车祸事件上,杜蕾蕾已经向他承认了有害死米妮的心,还付诸了行动,要不是把她关进精神病院去冷静了一段时间,不知会怎么对米妮呢!现在,她再次那样做,一点儿都不奇怪。 乔子胤把他的推断说了出来:“老婆,你和蕾蕾出差都是吃住一起,你整晚没有回去,杜蕾蕾给你打过电话没?” 米妮拿起电话给他看,“没电了,我没带充电器,不知道她打了没。” “那她打不通你的电话应该更着急,短信肯定发了的。”乔子胤把米妮的手机拿过来,取出卡,放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开机,没有杜蕾蕾的来电提醒和短信,有普雅和奇奇打进来的,随后有湛律师的、也有安亦扬的,唯独就是没有杜蕾蕾的。 从时间上看,也不早了,像是他们都找过米妮,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打给自己,问问他或是告诉他找不到米妮的事?乔子胤有种被排外的感觉,心里很不爽。气,总要找个地方发泄。 乔子胤把那些翻给了米妮看,带着气愤肯定的说:“我看就是她。” “会不会只是凑巧啊!我不相信蕾蕾会这么对我。” “怎么不会?她……”乔子胤差点儿就说漏嘴了,及时的停住,及时的改口,也及时的变换了语气。“妮妮,我也不希望是她,当然,现在只凭着猜测,我们也不能肯定是她。这样吧,我们找到她再问问。” 一百三十四、满嘴谎言 乔子胤用他的电话米妮的号码拨了杜蕾蕾的电话,通了,但久久未接,再打,又是等到断线,不懈的打,杜蕾蕾总算是接了。“妮妮,深更半夜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响起的自然是乔子胤的声音。 这让杜蕾蕾立即变得无比清醒。看来,是自己的计划成了,不然,米妮的电话不可能在乔子胤手里,他定是接到了米妮出事的通知连夜赶来的。米妮现在成什么样了呢?杜蕾蕾有些激动,电话里听不出来,一句“胤,是不是妮妮受伤了?”的话听起来像极了因关心而紧张,却是忽略了说这关心的话是需要有前提条件的。 这个前提条件,乔子胤已从她的话里得到了肯定,没有回答,只说:“你到工地上来吧!现在。” 工地?受伤了不是应该去医院吗?难道是已经不需要去医院了,死了?不会,米妮死了的话,乔子胤不会如此平静。 杜蕾蕾感觉不太对劲儿,她有些退缩了。“很晚了啊,胤,工地的路我不是很熟,等天亮了我再过来吧!” “妮妮可当你是亲妹妹,你有事,她从来不管是什么时候。” 杜蕾蕾犹豫了一会儿,不情愿的答应。她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忐忑不安,一小时能到的路,杜蕾蕾硬是磨磨蹭蹭了两三个小时才到。 这时天已微微亮了,离工地百十米时已能看到工地很平静。突然松了口气,又有点儿失落,杜蕾蕾也不知自己此时是希望米妮出事,还是希望米妮不出事,机械的开车到大门口,下车,问门卫米总在哪儿的同时,也问了问昨天工地上出了什么事没有。 后一个问题问了等于没问,门卫一句他刚来接班,什么都不知道。杜蕾蕾心中没底,愈加忐忑,走路的步子放得特别慢。 但要面对的还得面对,杜蕾蕾鼓起勇气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是乔子胤,背着光线,她也能感觉到他怒意的脸色。是因为米妮受伤了,还是因为他知道了她所做的事? 杜蕾蕾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低低的喊了声“胤”,觉得不妥,又改口为“大乔”。 “进来。” 乔子胤带着怒气一把杜蕾蕾拽了进来,再推到米妮床边,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米妮也看着她。她呢,迎上米妮的目光后,又垂了下去。终是做了坏事,心,还是有些虚的。她在揣测现在的状况是什么。 乔子胤冷冷的开口。“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沉浸在独自思想里的杜蕾蕾被突然的声音微惊了一下,抬头看向声音来源。乔子胤的脸很寒,目光更寒。 “我……我……” “你什么你?”乔子胤咄咄bi人的语气让杜蕾蕾的心颤抖。 她的举动已很明显的提供了乔子胤想得到的信息。 “看来,你什么都不需要说了。”乔子胤对着杜蕾蕾说完,也走到床边,一把推开了她,坐到床沿执起了米妮的手。“老婆,到现在,你还维护她吗?” 米妮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杜蕾蕾,微微的摇头,仍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许久,她还抱着侥幸问:“蕾蕾,你不会害我的,对不对?只是我晕倒时你并不知道,你没看到我,以为我走了,你才走掉的?” “米妮。”乔子胤为米妮到现在还不接受现实而气恼,提高了声音连名带姓的喊出来,摇晃着她的双肩,“你清醒一点儿行不行?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你怎么还不相信?” “我要蕾蕾亲口对我说。”米妮的话是对乔子胤说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杜蕾蕾,有着满满的希望。 如果房间里只有盲目相信她的米妮,杜蕾蕾会用谎话给米妮一个所希望的假相。但乔子胤是了解她的,比与同她一起长大的米妮更加了解她,她的谎言会被立马拆穿。 杜蕾蕾咬着嘴唇,半天不开口,在米妮的催问下,她点了点头,承认:“妮妮,是我把你弄到楼边的。我希望你醒来一翻身,就自己掉下去。那样,就是一场意外,与我无关。” 米妮眼里的希望消失了,一股雾气蒙了上来,“不是的,蕾蕾,你不会害我。” 反正话已经说出来了,杜蕾蕾也不再掩饰了,肯定的说:“是我,是我害你。” “为什么?” 杜蕾蕾冷笑了声,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在你进了安居后,我明明不喜欢工作,受着那些冷眼也要跟在你身边吗?” 乔子胤为杜蕾蕾的话暗里吃惊,他以为杜蕾蕾会说出是他指使她去的。抢先她说出原因,“你是不是因为安亦扬与米妮走得近了,心里不舒服?” 杜蕾蕾本打算说的也正是这个原因,听见乔子胤这样说,确定这样说出来会是最合适的,也更容易得到乔子胤的原谅。接过他的话说:“对,就是这个原因。我很爱亦扬,我看不得他对别的女人好,就算是我最好的姐妹,也不行。”扭头面对米妮继续说:“所以,我要在你的身边,我要他与你保持距离,可他对你太好了,这不是我能忍受的。” “所以,你就要害我?”米妮为她的话作出总结。 “是,只有你死了,他才不会一心只想着帮你。” 米妮又哪会不知这是她的谎言呢?不过,既然她说得像那么回事,那么,暂时也就不要去拆穿了。就让她用谎言去为自己堆彻出一个个一戳就破的泡泡,不过,这个戳的时间不是现在。 米妮为自己辩解,“蕾蕾,安亦扬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吗?我有爱我的老公,我们的儿子都三岁了,我们过得那么的幸福,我怎么可能去接近别的男人?而且还是我最好姐妹的老公,我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吗?我进安居学习,是你向遗产管理委员会推荐的安亦扬。我当初已说过不去,是你劝的我,非让我进去的。那时你跟我说的话你忘记了吗?安亦扬并没有亲自教我,是给我另找的老师,这次要不是星岚姐出了意外,他也不会亲自教我,但他亲自教我时,你都在旁,根本没有你所想的事情,我不知你是怎么起的误会。蕾蕾,既然你这样认为,好,从现在起,我不去安居了,我不再学了,我回家去带儿子去,连安亦扬的名字都不会提,这样总可以了吧?” 米妮不理会乔子胤数次的打断,一鼓作气的说完了长篇演说,也有了生气的表现,把头扭到一边,抹着只她自己知道有没有的眼泪。 杜蕾蕾总觉米妮的话在含沙射影,却是不好一点一点的指出来,不说话了,反正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他们爱咋办咋办。大不了就是与米妮和乔子胤撕破了脸,报复安家的事就由自己独自去做好了。 乔子胤也没有说话,一双恨眼瞪着杜蕾蕾,她当作看不到。 气氛充满了高压,压制得杜蕾蕾很难受,她站了起来,“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就不需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乔子胤拉住了她,没有任何预警,一耳光狠狠甩到了杜蕾蕾脸上。清脆的声音,米妮为之一震,旋即,安静的看着他俩。米妮知道,乔子胤又要开始演戏了。他肯定会让杜蕾蕾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再继续跟在她身边。 果然不出米妮所料,乔子胤骂杜蕾蕾忘恩负义、恩将仇报,骂得累了,声调低了,语气软了,像回忆往事一样诉说着米妮和杜蕾蕾的姐妹情深。说得杜蕾蕾心生悔意,流下了忏悔的泪水,几步走到米妮床边跪下了,声泪俱下的说:“妮妮,对不起,是我太小器了,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保证,以后我都不会再做对不起你、伤害你的事了。” 一对狗男女,也算是有默契了。 米妮在心中冷哼,本想就此把杜蕾蕾赶离自己身边,但她相信,之后他们仍会想方设法再近她身,倒不如继续给他们假相,让他们认定她的痴傻与柔弱。于是配合着他们的演戏。掀被子下床把杜蕾蕾扶了起来,摸着她被乔子胤打肿的脸,柔声的问:“蕾蕾,痛吗?” 废话,你挨一巴掌试试痛不痛。杜蕾蕾心中的答案只能放在心里,面上,回握住米妮的手,贴在脸上,“不痛。是我该打。妮妮,是大乔打醒了我、骂醒了我。我知道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们是好姐妹,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呢?” “那你原谅我不嘛?”杜蕾蕾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刚刚还是才样的场面,现在立即可以跟她要残害的人撒娇,而且,还是那么的自然,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件事。 “当然原谅你了。” “谢谢你,妮妮。” 杜蕾蕾感激的抱住了米妮。 短暂的沉默,杜蕾蕾好像反省了,松开手,歉意的拉起米妮的手抬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妮妮,你有没有受伤?” “受伤了也不会在这儿了。”乔子胤仍是语气不太好的替米妮回答了杜蕾蕾的问题,然后说:“要不是项目经理相救,杜蕾蕾,你就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了。你得去好好感谢人家。” “我会的。”杜蕾蕾的答应很有诚意。 话,表面听起来很正常,米妮心中却升起了警备,看来自己又连累无辜了。这次乔子胤肯定不会出手,项目经理不会像他之前无辜的助理小董一样消失,但杜蕾蕾会用什么手段去对付项目经理,乔子胤是不会干涉的,得跟湛律师说一声,让他找人保护项目经理。 嘿嘿,好像湛律师的能力挺大的呢,上次程虽和他全家人的安全转移和保护可是做得让乔子胤怎么都没找到啊! 一百三十五、多些坦诚 一行三人离开了工地,若不是杜蕾蕾脸颊的红肿,车里有说有笑的气氛根本不像风刚发生过生死情仇的事。 酒店,急得半死的普雅带着奇奇在大堂里翘首等着,见米妮完好的回来,抱住她喜极而泣,不停问她昨晚去哪儿了、电话怎么打不通,还说她去报警了,警察说失踪时间不够没有受理。 米妮很感动,但她不能说实话,只说工地上有事拖住了。 奇奇很高兴,想抱妈咪,见被普雅熊抱住无从下手,借机为他事前的远见成熟的对普雅表示了不满,“我说了妈咪不会有事,你还担心了整晚,看,这不回来了吗?凡事,往好里想,知不知道?” 这不是三岁孩子说得出来的话啊! 乔子胤用奇怪而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奇奇,好像眼前这孩子是他不认识的。 米妮也听到了这话,怕乔子胤起疑,从普雅的相抱中挣脱出来,见乔子胤和杜蕾蕾都看着奇奇面露惊讶,蹲下去抱住奇奇亲亲小脸蛋。“宝贝长大了,会把妈咪说的话拿来安慰人了。” 其实,是米妮担心过头了,乔子胤也就是奇怪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会想到他娘俩的奇遇。但他从奇奇成熟的话里感到儿子长大了,该上幼儿园了,米妮也不该被安亦扬派遣着出差,该在学点儿能应付过关的本事后就待家里相夫教子。 “老婆,跟我回去吧,只是学习,没必要跑这么远,挺不安全的。” “可是这边的事还没有办完啊!政府是答应了我们先改建,可是有些新增的设计都还没有出来,购置的机器设备也没有送来,我……” 乔子胤不耐烦的打断了米妮的话,“什么办不办完,你做每件事都是打电话向他请示,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把你当成是给他跑腿的,你刚说的那些,你真的懂是什么意思吗?你就是个傀儡,还以为自己真被重用,走,回去,让他安排别人来。” 这是米妮制造出来的工作假相啊,乔子胤竟然知道,不是杜蕾蕾告诉他的还会是谁呢?米妮心知肚明,却表现出不相信安亦扬如乔子胤所说那样,单纯的辩解:“他说一件事我做一件事,也是在教我啊!胤,我真的学了不少,我现在知道办什么事去什么部门。” 乔子胤恨其不争的说:“是学了不少,但那些不是你一个要当总裁的人去学的。”看米妮抿起了嘴唇的委屈样,语气又软了,拿出关心说:“就近一样可以学到不少,你不能去仁康了,但我在你身边啊,我可以教你的。老婆,我是真的不放心你一个跑这么远。” “不是有蕾蕾、普雅和儿子陪着的嘛!” “有他们我也不放心。特别是……”后面的话乔子胤没有说,瞪了杜蕾蕾一眼。 米妮当然知道后面的意思是什么,大度的说:“我不是没事嘛!胤,你也想我多学些东西应付过关吧!只有半年的时间了,爷爷奶奶的公司里也有搞建筑建材的,眼下这个学习机会很对口啊!你就放心吧!” 杜蕾蕾附和着说:“放心吧,我会替你照顾妮妮的。” 杜蕾蕾的话换来乔子胤更加狠的一瞪。照顾?怕是又往死里照顾吧!转念一想,好吧,既然米妮要继续留下,那带走杜蕾蕾她也就安全了。 冷着脸问:“杜蕾蕾,那你该回去了吧?” 杜蕾蕾知道和乔子胤走会被他教训,她想留在米妮身边躲过他的怒气。挽住了米妮的手臂,“我还要协助妮妮工作,工地上全是些大男人,她一个女人来来去去不方便。” “是你想要方便吧?”乔子胤不顾会不会引人生疑,拽起杜蕾蕾的手就走。不过,他不忘很老实的告诉米妮,他带杜蕾蕾回苑市。 米妮自是给乔子胤一副她理解的样子。 普雅就不一样了,对着他俩离去的背景鄙视的说:“狗男女,还明狗目张狗胆的在一起了。” 米妮听得很清楚,故作没听清的问:“普雅,你在说什么狗?” “呃,我,我有说话吗?”普雅微微一惊的神情立即变成了茫然,看着米妮,还眨了两下眼,似强调自己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米妮没再问,反正她已知普雅是真心帮她,就当她真是湛律师的徒弟。不过,她好像知道杜蕾蕾与乔子胤的事。她怎么知道的?她还知道些什么?她对谁说过这事?要不要问问她?如果她跟自己说了,自己又要怎么做? 想想,暂时还是不要问的好。 “小姨,你在想什么啊?” “哦,我在想工地上的事。” “嗯,我也觉得工地上的事要好好想想。”普雅意有所指的说完,拉起米妮的手回到了房间。 关上门,没有避开奇奇,普雅凭着她的观察,揭穿了米妮的谎话。“小姨,我不认为是工作让你昨晚没回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大事,不然,大乔先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杜蕾蕾的脸不会有伤,肯定是她做了什么让大乔先生生气的事,大乔先生刚才带她走时可是恨不得吃人呐!” “你认为会是什么事呢?”米妮不想把那件事说出来。对普雅和儿子,她会自然而然的少了防范,很容易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那样,对她并无益处。 普雅心中有猜测,但她觉得那个猜测太过大胆,思量着要不要说出来,奇奇却开口把她所想说了出来,“妈咪,是不是杜蕾蕾想要你的命?” 米妮吃了惊,本能的捂住了奇奇的嘴,然后看到房间里并没有需要特别防范的人,微松了口气。蹲下去面对奇奇,郑重的说:“奇奇,这话以后不可以再说。” “但我说对了,是吗?” 米妮点了点头。 奇奇有点儿怨气的说:“妈咪,你错过了惩罚她的机会。我看得出乔子胤很生气,说明他还是紧张你的,你就应该趁这个机会,让他去对付杜蕾蕾。” “他对付杜蕾蕾,最多就是打一打骂一骂,我不信他会杀了她。” 冷不防的普雅说出如此有见地的一句话,让米妮再也忍不住要相问了。“普雅,我觉得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普雅点了点头,诚实的说:“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也知道乔子胤和杜蕾蕾背叛你的事,但之前我以为你活在被瞒骗出来的幸福里,我不敢打破,就一直没有说。后来奇奇跟我说你早已知道了那些破事,我也就不用再瞒着你了。” 米妮也就承认了,也把自己的学习归结于这一个原因,重生的事,上一世的经历,她相信奇奇没有跟普雅说,她当然也就不会说出来。但她说出来的,也是真实打算的一部分。“是,我早就知道了,正因为我知道了,我才会认真努力的去学习,等我有了能力,我就不用依附乔子胤,我可以提出离婚。” “嗯。”普雅认同的大力点头,这也是她自从奇奇那儿知道后为米妮拼命的学习而想到的理由,现在听米妮说来果然如此,表明心态:“小姨,我支持你,我有他们偷情的证据,到时,我拿出来,你很轻易的就可以分去姓乔的一半身家。哦,小姨,你说,如果再找一些他更坏的证据,能不能让他一分钱都不能留下?” 米妮笑了,“再怎么也给他留下一分钱啊!”心里,米妮没有那么仁慈,她要做的不是让他一分钱都留不下,她会让他和杜蕾蕾为他们的凶残狠毒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说了这些话后,米妮感觉与普雅的关系又深了一分,搂住她笑着要求公平交易。“普雅,我告诉了你我的事,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说说你的真实身份?” “我确实是湛律师的徒弟。”普雅把之前对米妮说过的谎言,现在的事实很郑重的说了。所增加的内容,是她并不是跟湛律师学着打官司、处理法律文书什么的,而是暗里替湛律师做一些不被法律允许的事情,但那些违法的事情,在世人的眼里看来,却是情理之中。 杜蕾蕾相信普雅的话中除了师父另有其人外,其他的都是真的。她能对自己坦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米妮没有奢望,玩笑的说:“原来,湛律师还是黑道判官啊!” 湛律师可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普雅在不久之前又因为让谎言变成真实才不算欺骗米妮为由拜了他为师,现在自己这个新入门的徒弟抹黑师父,可真是不道德啊!普雅讨好着米妮说:“小姨,这话你可不能跟我师父说啊!他会把我扫地出门的。” 米妮想知道的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最终的答案总有一天也会知道,她自是不会去向湛律师求证的,给普雅一个顺水人情,“放心吧,我不会说跟湛律师说,也不会跟其他人说。” “妈咪,我想说。”奇奇的话引得两女人同时的一瞪,奇奇立即改口了,“我是说我想说,我好饿,能不能去吃点儿东西?” “小狐狸,也就你脑子才转得这么快。”普雅笑嗔了奇奇,牵起他胖乎乎的小手说出了一大堆的美食让他选。 一百三十六、凶残惩罚 被乔子胤带走的杜蕾蕾心生恐惧,她不知乔子胤会怎么惩罚她。趁着候机室人多,杜蕾蕾谄媚的堆起笑脸凑近了乔子胤,“胤,对不起嘛,我再也不会了,我保证,我保证以后都把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保证不会让她磕着碰着。” 乔子胤的脸就像腊月初一的夜晚,又冷又黑。杜蕾蕾硬着头皮厚着脸皮继续讨好,总算让他开口了,只不过那话听起来更加阴冷。“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错在哪儿,瞎保证有个屁用。” 不是认错了嘛!怎么还说她不知错在哪儿?杜蕾蕾努力想了好一会儿,恍然的点点头,原来,他是嫌她没干净利落的做彻底啊!早说嘛,害她担心半天。 杜蕾蕾感觉自己得到了乔子胤赐予的尚方宝剑,信心十足的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乔子胤不认为杜蕾蕾理解了他的话,他不想她胡乱理解瞎作主张,他要指引她正确的方向,“你知道我希望的是什么?” “知道知道。明天,我就回到她身边去。”杜蕾蕾话里透出的信息就如同她是他肚子里蛔虫。 乔子胤的话依旧冰冷,“是什么?” 杜蕾蕾拿手比划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果然,她理解错了。 乔子胤没好气的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碍于大庭广众,压低了声音说:“杜蕾蕾,没有比你更蠢的女人了。” 说完,不再理她,靠在椅背闭起了眼等待登机的广播。 杜蕾蕾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各种揣测愈加不安,悄悄的站起来,想趁他看不到就要溜掉。岂料乔子胤像另有双眼睛在看着她,她刚迈出一步,就被抓住了手腕。 “去哪儿?” 杜蕾蕾不敢看乔子胤的眼睛,低头说得很是心虚,“我……我……我去卫生间。” “我也去。” 进到卫生间,杜蕾蕾半天不出来,乔子胤也不催,就是在广播指名道姓的催促他俩登机,仍是悠闲的坐在离卫生间最近的座位上翻看随手买的闲书。 有地勤人员走过来了,问乔子胤所乘航班是哪趟,乔子胤笑着指了指卫生间,“她还在里面不出来。可能我们会错过这趟机了。不过,我会继续等,等到她出来。错过了这班机,还有下班机、下下班机。但是错了过她,就没有下一个她了。 听得地勤人员好感动,进到卫生间找到杜蕾蕾,把乔子胤的话跟杜蕾蕾说了,还不忘添加自己的意愿,劝杜蕾蕾不要使性子,要珍惜眼前人。杜蕾蕾有口难言啊! 踌躇间,被地勤人员拉着手出来了。“两位赶紧登机吧,错过了彼此是遗憾,错了航班,也会有那么点儿遗憾的。” 乔子胤对这位负责的地勤人员道谢,当着她面,尽扫之前面对杜蕾蕾的阴霾,对杜蕾蕾说得很深情。但他拉杜蕾蕾的手暗里使劲儿,几乎都给捏碎了,疼得她冷汗直冒,还只敢心中暗骂,嘴上随着乔子胤向地勤人员致谢。 “祝你们幸福。” 乔子胤笑得很深情,“谢谢,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此时的“幸福”二字,在杜蕾蕾听来寒意浓浓。 乔子胤根本不理,拖起她往登机口而去,在刚刚那位地勤人员眼里看来,那是就是两人奔向幸福的节奏。 转了个弯,前后都看不到人时,杜蕾蕾实在忍不住了,带着泪水哀求,“胤,求求你,放手吧!”不移动脚步几乎要跟他跪下了,总算让乔子胤甩开了她的手。 抖动着疼痛的手,杜蕾蕾的脚步又慢了下来,她想奔于相反的方向,但手上的痛感提醒她要清楚形势。咬了咬牙,加快步伐跟上大步迈着的乔子胤,然后乖乖的坐于他身旁默不作声。 整个飞行的过程,乔子胤没有对她说过半句话,杜蕾蕾在飞机降落中悄悄打开了手机,给安亦扬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因为很想他,她提前回来了,希望在下机后就看到他。安亦扬出现要带走她,乔子胤是不能的阻止的吧? 不想,安亦扬一条短信回过来,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开会中。” 这意思还用再说吗?杜蕾蕾非常失落。 乔子胤这才冷哼了声,“怎么,被你老公拒绝了。” 他怎么知道的?杜蕾蕾惊得把手机揣到背后。但那藏得住吗?乔子胤伸手就拿了过来,翻到那一发一收的信息,牵动一边的嘴角笑了笑,取出电话卡,稍一用力就折断,再把空机还给了杜蕾蕾,还很温柔的对她一笑。 这绝对是残酷的折磨,杜蕾蕾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她要改变这种状况,主动握上乔子胤的手,想用交心的方式唤起他的怜惜,话说得像是发自肺腑。“胤,这件事是我错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想怎么惩罚我,你直接说。你现在这样,我很害怕。胤,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对我就没有感情吗?” 乔子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杜蕾蕾,这么多年,我对你远没有安亦扬对你好,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你就那么犯贱吗?” 杜蕾蕾有想一耳光甩过去,但她对乔子胤的冲动永远限于脑子里想想,他是她要利用的工具,也是她想收获的幸福。以情感制造感动是最有效的,轻轻一句“我爱你啊”,乔子胤的心柔软了一分。 可惜,乔子胤爱的只有自己,再有他多疑的性格,他早已认定杜蕾蕾因妒成恨,爱他,绝对不是唯一的理由。他把他所认为的说了出来。“你是嫉妒米妮吧?只要是她的东西,你都会抢过来。” 以爱为理由能掩饰很多的阴暗,杜蕾蕾干脆承认了因爱生妒。“我为自己争取幸福有什么不对吗?”只是,她万不该在之后加了句“你不也在为你自己争取财富吗?” 乔子胤为自己争取财富是事实,但他不喜欢这个事实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会如揭他的底一样。脸,又阴沉了下来。 杜蕾蕾心中一颤,却未想过来自己又在哪儿招惹了他。暗暗撇撇嘴,尽量的缩着身体,在意识上感觉了自己渐渐缩小,缩小到不被人看到。 自欺欺人的动作起不到任何作用,乔子胤一把揽住她,看似亲密实则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话又是不相称的温柔,“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又记不住了是不是?” 杜蕾蕾还想通他所指是什么,谁让这人在她面前是喜怒无常的。但他的话,她不回答又不行。“我没有跟米妮说什么啊!” 飞机已稳稳停下,乔子胤用眼神告知了杜蕾蕾该识时务,于是,想下机后溜走的杜蕾蕾打消了想法,紧跟乔子胤的步子到了停车场,在乔子胤打开车门的同时,拉开另一侧的门坐了进去。 压抑的气氛中,车停在了仁康的药用动物繁养基地。有了那次生死边缘的擦肩,杜蕾蕾的恐惧浓浓袭来,一手抓住车门把手,一手抓住安全带。 乔子胤命令的“下车”,杜蕾蕾反握得更紧了。 “我的耐心很有限,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下车是死,不下车可能死得更快。杜蕾蕾硬着头皮下了车,跟着乔子胤走在那让人心生怯意的如牢笼一样的通道。 这次,乔子胤没有从梯子上去,在前面拐弯直行,来到一排小平房面前。进去,很干净,也很空旷,尽头一间有一半是铁笼,未走近,已有血腥和膻骚气扑来,杜蕾蕾哪感受过这些,顿时干呕起来。 乔子胤倒也有那么点儿怜香惜玉了,没有催她,还拍着她的背让她吐得更顺,最后,拿起纸巾轻拭她嘴角的污物。 “还吐吗?” 杜蕾蕾摇摇头,身形有点儿不稳的半靠在乔子胤身上,想以虚弱换得他带她离去。 乔子胤牵她手向那铁笼走去,近了,杜蕾蕾的心有强烈的窒息感,不是因为那愈浓的气味,而是角落那几个直立的黑色大块头发出凄惨的呜咽声,是无助的哀鸣,也是认命的隐忍。它们似已对插入身体的管子形成习惯,粗壮的爪子都没有去拔拉,而是爪子如同粘到铁栏杆上支撑着站立的身体,插管子部位的毛湿濡一片,由于本身是深色,看不出是水还是血。管子的另一端分别放入几个玻璃瓶中。 这就上电视里报导过的活熊取胆吗?为什么守着的人都没有,是他们也不忍心看这场残酷? 杜蕾蕾反正是看着心里特别难受,扭头闭上了眼。 乔子胤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蕾蕾,你说,这种方法可以用于取人胆吗?熊胆汁取了可以再生,人可以吗?还有,这些取了胆汁的熊需要补养,用什么肉最好?” 每一个问题不都暗指向她吗? 那难闻的气味已变成了死亡的气息,杜蕾蕾忘记了带给恐惧的正是眼前这人,像抓救命绳索一样拽紧了他的手臂,埋头于他胳膊,瑟瑟发抖。 乔子胤像不懂她的反应,奇怪的问:“蕾蕾,你怎么了?” 杜蕾蕾已经没有开口的力气。 乔子胤又问了两遍,她惊觉死亡的到来,想推开他,又不够力气。 乔子胤怎么可能要了杜蕾蕾的命呢?她在床上是最能取悦他的,她还可以助他从米妮和安亦扬手中夺得他想要的一切。只是,她有时的不够听话必须得到一些警示。现在看来,差不多了,乔子胤满意的点点头,一手相扶,另一手揽住她的肩,几乎用抱的把她带出了残酷的现场。 一百三十七、威宠并施 出了小平房,杜蕾蕾感觉松了口气,但当她看到门口多了一辆很干净的电瓶车,四周却是不见其他人影时,心又提了起来。是这儿的人训练有素,也太懂乔子胤的心思吗?在她受到威吓的时候都不会来打扰一下,看来,自己就是葬身此处,也不会被外界所知。 杜蕾蕾颤抖着喊了声“胤”,乔子胤没有回答,只把她粗暴的塞上了车,由他驾着驶向丛林深处。 耳旁有猛兽的低吼,还有扑向铁丝网的撞击声,杜蕾蕾担心那铁丝网会被冲破,然后自己就成了它们的食物。害怕得整个人都贴在了乔子胤身上。可那感觉就像是抱住一头随时会噬咬她的猛虎。 心快停止了跳动,抓乔子胤手臂的手指也掐进了他的肉里。乔子胤的心偶尔还是会柔软的,没有因为自己的疼痛而斥责她,反而放缓了开车的速度,单手轻揽她并拍了拍肩。“别怕,蕾蕾,你就当这是在逛动物园。” 动物园与这里的感觉可大不一样啊!杜蕾蕾也想,也尽量的做到。环境给她提供了机会。出了这条通道,眼前豁然一亮,是大片空旷的草原,有不少顶着角的梅花鹿、马鹿自由自在的晃悠,对闯入它们世界的两人一车视若无睹。这些家伙比吃人猛兽可爱多了。 静静的坐正了身体,任乔子胤继续开车前行,也不去问他要带她去哪儿,她已能肯定他只是吓吓她而已,他不会对她真的狠下杀手。 心呢轻松了一点儿,周围的风景也变得美丽。 电瓶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里面走出两个穿工作服的人,这是杜蕾蕾两次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俩向乔子胤打了声招呼,乘另一辆电瓶车离开了。 这别墅是给工人住的,太奢侈了吧? 米妮也就心里说说,她才不会问出来,谁知乔子胤这时的心情是什么。 乔子胤的心情似乎不错,绅士的伸手到杜蕾蕾面前,等她将手放于他手心,轻柔的牵她下车,向屋里走去。 里面很干净,见不到其他人,却有人气有生机,最重要的是有她熟悉的感觉。对,房间的风格,与她和乔子胤偷情的那栋别墅的装修如出一辙。 杜蕾蕾有些感动,那栋别墅的装修,她提了不少意见,也按她的意见去做了,这里,在此之前她是根本不知道的,乔子家没有这两处的影子,可见,她在乔子胤的心里还是有很有位置的。 紧紧的搂住他,头靠在他胸前听他渐渐加快的心跳,身体更多的紧贴,杜蕾蕾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软软一声“胤”,充满了诱惑,也迎合了乔子胤的欲望,浓情很快从客厅的宽大沙发上弥漫了整个房间。 两人一直腻在客厅,光线渐渐的暗了,杜蕾蕾还窝在他怀里,懒懒的说:“胤,我饿了,我们走吧!” “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吃了多少次,还饿,好吧,我继续喂你。”乔子胤邪魅的说完,翻身又把她压在了身下。 杜蕾蕾半推半就,有些顾虑的说:“胤,胤,我是说真的,我们该走了,一会儿那些工人该回来了。” 杜蕾蕾再不敢喊饿了,她相信乔子胤敢把她带到这里来,定不会有其人会进来打扰,何况,她也没有起来的力气,让肚子发出的咕咕声来告知乔子胤她肚子很饿的事实。 乔子胤听到了,笑了笑,去到厨房,几分钟就端出两大盘食物。杜蕾蕾本以为是速食面什么的,心想能填填肚子也不错了。不想,盘子放到她面前,看到的竟然是色香味俱全的牛排,边上配的西兰花、西红柿、洋葱那些也很有到艺术性。 杜蕾蕾望着两盘美食咽了咽口水,又抬头看向乔子胤,傻傻的问:“这能吃吗?” 乔子胤的思想果然复杂,杜蕾蕾不过是因为美食出现得太快太突然而产生的本能反应,他却当成了是杜蕾蕾对他好意的怀疑,眉毛一挑,有些许不悦的说:“怎么,你以为我这是给你最后的晚餐?爱吃不吃。“乔子胤一声冷哼后,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拉过一盘到面前优雅的吃了起来。 杜蕾蕾看着更饿了。 “胤,我不是那个意思。”杜蕾蕾把她为什么会问那话的原因说了出来,并把他扬了一番,说她从未见过他下厨,竟然能这么快做出不逊于餐厅大厨的美食来。 乔子胤的脸色缓和了,坐到了杜蕾蕾的身边,把那盘子又端了过来,细致的切了一小块喂到杜蕾蕾嘴里,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一顿饭花去了不少时间。 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暖暖的灯光,倒是很让人依恋。乔子胤牵着杜蕾蕾要去楼上的卧室休息。 杜蕾蕾拉住了他,“胤,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啊!” 杜蕾蕾相信,不然,这里也不会与只有他俩住的那栋米妮都不知道的别墅一样的风格。只是,之前,明明看到有两个工人从这里出去,看他们的着装,确是工人啊!她把疑问问了出来:“不是有工人住这里吗?” “是有两个工人住这里,是看房子和收拾的,也是厨师,我只要进了这里,他们就会知道,做好该做的事情,就去宿舍里住。刚才的牛排是他们做的,我只是放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看你大惊小怪的。你当我真是那么心狠手辣?蕾蕾,你跟我的时间算起来比米妮还长,我怎么可能害你?” 这好像是乔子胤第一次跟她如此耐心的详细解释,杜蕾蕾又有些感动得忘记了了乔子胤对她的不好。偎着他,撒娇的说:“可是你老吓唬我啊!你都不知道,今天刚进来时,我差点儿给你吓死了。” “谁让你不听话呢,不给你点儿教训,你就是记不住。”这样的话从乔子胤嘴里说出来竟然带上了宠溺语气。“走吧,回房去,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不用回卧室了吧?”杜蕾蕾确实很累了,她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再承受他的疯狂了。 “我想做什么还用分地方吗?我也累了,我今晚只想盖着被子与你纯聊天。” 杜蕾蕾笑了,也不顾白天还给安亦扬发短信说她因为想他提前回来的事。没有任何异议的和乔子胤去了卧室。 卧室与他们那栋偷情的别墅里的卧室布置差不多,连接着的台上也有一架相同款式的秋千椅,这让杜蕾蕾的心中又是一暖。 趁机,乔子胤说:“现在知道了我是多么在乎你吗?” 杜蕾蕾幸福的点头,眼眶也有些泛湿了。 “所以,蕾蕾啊,你别再吃些无谓的醋了,更不要因为无谓的醋意去做不该做的事。” 不该做的事是什么,杜蕾蕾心知肚明。这个理由真不错,她顺着就说:“我之前不知道嘛!放心吧,以后我真不会了,我会很听你的话,你说怎么做我才怎么做。” 乔子胤抚着她的头发,说得很是宽容,“你之前不知道,我不怪你。” “胤,你真好。” “知道我对你好就行了。”乔子胤在杜蕾蕾的额头上落下不带欲望的一吻,拥她坐在露台外的秋千椅里,“蕾蕾,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还有一段很艰难的路要走。所以,你不能由着性子乱来。” “我知道了嘛!” “我知道你现在知道了,但说着容易做着难啊!我还是给你说得更清楚一些,免得你在哪天又觉委屈了再做错事。你对米妮的嫉妒,我能理解,我也不喜欢她,只是,她手里的财势太大太大,我不把那些拿过来,永远都不能成为强者。只有我成为了强者,我做任何事情才不会被别人左右。到时,我就可以与她离婚了娶你。” 这些话,之前乔子胤也对杜蕾蕾说过,现在,再一次的强调,杜蕾蕾更加认定了乔子胤对她的心意。“我会时刻提醒自己的。”停顿了一会儿,杜蕾蕾提议:“胤,还有方法可以让你变得强大,你要不要试试?” 乔子胤是个对权势财势都有着贪婪的人,杜蕾蕾的提议他怎么会不感兴趣呢?“你好像很有把握嘛,说来听听,也许,我不用借助米妮也能让我们在一起。” “不,米家的那些,你已经快到手了,不能放弃。我是说你还可以想想安居。”杜蕾蕾要让米妮失去一切,安家,她一样要他们失去一切,这是个很好让乔子胤替她去实现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乔子胤,也该是为她所用的时候了。 一百三十八、狼狈为奸 对于杜蕾蕾说的把安居拿过来,早在乔子胤的计划之中,只是,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去动安居,他是计划在得到米家的财产充实了自己的实力之后再向其下手。现在杜蕾蕾说来,也许是有她的办法,不动声色的从试探入手:“安居?那可是你老公的。你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她的胳膊肘从来就没有向安亦扬拐过好不好?杜蕾蕾噘起了嘴,委屈的表明心迹:“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为了你才嫁给安亦扬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他,要不是你老婆把我介绍给他,还把他说得像天人一样,说得像是如果我不嫁给他,就很对不起她一样,我会嫁吗?胤,我可是牺牲了自己来替你瞒过米妮的啊!” “我知道,确实让你受委屈了。”安抚了杜蕾蕾,乔子胤的话就说得恨恨的。“我当初也没有想到那两只老狐狸会给我设了那么多的限制,就是死了都不让我顺利得到他们的家产。” “别气,这不是快了嘛!更别说还有安居,也会是你囊中之物。” “我现在动不了安居啊!”趁机,乔子胤开始套杜蕾蕾的话了。 “我帮你。” 这就是她的办法?乔子胤心中冷嗤了声,他不相信杜蕾蕾有那个能力,虽然他一直认为她的智力高于米妮,但安亦扬的能力不容小觑。 见乔子胤在沉思,杜蕾蕾也想到凭自己这一句话,他是不可能相信的。献宝一样跟他说出她的办法,就是让米妮继续留在安亦扬身边,在取得了安亦扬的信任后,让米妮给安居制造危机。“米妮很傻的,她又那么信任你,要她怎么做,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乔子胤相信这是行得通的,他也相信安亦扬觊觎着米家的财产,打着米妮的主意,这样的人,让米妮去是很容易诱惑的,只是,乔子胤比别的男人更加自私,他即便是霸占了别人的女人,也不要自己的女人被那个男人染指。他想米妮远离安亦扬。 “胤,米妮对你来说本就是工具,工具,就要发挥应有的作用。你想想,如果她与安亦扬有了什么,我很容易就拿到证据,这对将来你和她离婚是最有利的证据,她哪还来理由分去你的财产?” 杜蕾蕾的说辞,让乔子胤的心稍微开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趁机,他也把他对杜蕾蕾的要求说了出来。“她也很信任你啊!所以,在我们没有得到我们的东西前,你一定不能再做错事,你也要让她充分的信任你,那样,除了我跟她说之外,你再鼓动鼓动,才会更加有效,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也才能更早到来。” 杜蕾蕾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那天,她一定会像女王一样在米妮面前炫耀,把她给气个半死,那将会是多么美妙的一幕啊!杜蕾蕾偎在乔子胤怀里还大发“善心”,“胤,我们在一起之后,就成全了安亦扬和米妮吧!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们正好看看贫贱夫妻百事哀是什么样的。” 乔子胤沉着脸否认了。“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安亦扬碰米妮一下。” “胤……” “我说不行就不行。” 杜蕾蕾又献一计。“那我们想办法让安亦扬爱上米妮,却让他永远没办法拥有米妮。” 乔子胤没有说话。 杜蕾蕾知道自己的话有了那么一点儿功效,观察着他的脸色继续说:“有句话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到时,她拼了所有来找我们算帐也是麻烦的,不如在我们得到一切后永绝后患,让她消失,而在消失之前,让安亦扬爱上他。这样,安亦扬就会生不如死了。” 杜蕾蕾的话很如乔子胤的意,但他嘴上不给予肯定。只说:“蕾蕾,一日夫妻百日恩哦,你对安亦扬是不是太残忍了?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杜蕾蕾才不会说出真正的原因呢,她给出的理由是,“跟不喜欢的人睡在一起就是最残酷的折磨,久了,自然就恨上了。胤,我们得让计划早点儿实现,我等不及了。” “多的时间就等过去了,还等不了这一年半载的?” 杜蕾蕾满意的笑了,似实现了她心中所想。 两人又商量了一阵,本想一起度过这个夜晚的乔子胤带着杜蕾蕾离开了,送到市区,给她打了辆出租车让其回到安家。他自是回到米家大宅,在众人眼里,他可是有着模范丈夫的光辉形象。 杜蕾蕾用钥匙轻轻打开门,像贼一样蹑手蹑脚的摸黑进到卧室,打开灯,又嫌晃眼关掉,凭着熟悉走到床边,回想今天进到那别墅后的一切,抚着被乔子胤吻过的唇、颈,笑得很满足。她不想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气息。反正安亦扬好久都没在这儿睡了,他不会发现的。 仰头倒下,感觉背后有一软中带硬的东西,条件反射的立即弹跳起来,快速打开了床头的灯。 妈呀,床上有人,是安亦扬,而且,他已经醒了。 那么,她刚才的动作他看到了吗?杜蕾蕾心虚得站起来离他远些,她怕他闻到她身上有别人的气味。 “蕾蕾,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累了不想洗就不洗,睡吧!”安亦扬向另一侧挪了挪,话说得很自然,对她晚归没有任何怀疑。 杜蕾蕾哪敢挨着睡下?一是怕他发现异样,二是她这会儿再承受不了男人的爱,就算是温柔如水也不行。向卫生间走去。“我还是洗洗吧,一身臭汗。” 安亦扬也不勉强,说了几句平常的话,翻了个身继续睡。 如他所料,杜蕾蕾很久没有出来。安亦扬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真正睡了。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在卫生间里待着的杜蕾蕾并不好过,她很瞌睡啊!坐马桶上,靠得了背,撑不了头;洗漱台,可以趴,没得坐。最后,杜蕾蕾把两条大浴巾铺进了浴缸,自己睡了下去,可那还是太硬。 杜蕾蕾又折腾了一阵,干脆放满水调到恒温,放上些花草,泡了进去。 这样好,安亦扬进来看到,也只会认为她是累得睡着,不是故意避开他。 只可惜,杜蕾蕾泡得全身发白起皱了,都没见安亦扬进来。 杜蕾蕾很生气,从浴缸里爬起来裹上浴袍就冲了出来。床上已经整齐得不像有人睡过,看看时间,不过清晨六点半,他这么早起床去哪儿了?他是愿意躲着自己吧,不然为何洗漱都没有进她所在的卫生间,也没有进去关心她数小时未出去是不是晕倒了。 哼,安亦扬,你的心是不是如乔子胤所说的扑在米妮身上了?那好,我成全你们,再让你们一同下地狱。 骂着、咒着,杜蕾蕾扯掉了安亦扬睡过的被子丢在地上,还狠狠的跺了几脚。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身运动装的安亦扬,外套系在腰间,上身那紧身的背心如第二层肌肤显出他精健的肌肉,微湿的头发贴了几缕在额头。 为何从来没有发现过他这样的性感迷人? 杜蕾蕾的心狂跳了一下,伸手向他胸膛上摸了过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亦扬取下系在手腕上的毛巾擦汗,随意的向卫生间移动的脚步刚好让她的手落空。不,不只是手,杜蕾蕾的身体也向前趋了一下。 站稳,只够看到安亦扬的背影。 是了,他一定是心中有了米妮而故意的躲开她,不然,地上那么明显的被子他不可能看不到。杜蕾蕾心中想着,眼里恨恨的目光扎到他的背上。“哼,给脸不要脸。”轻哼了声,头一甩,窝进了她刚换好的被子里。上床之前,不忘把地上被她蹂躏的那床被子拖到床上,丢于脚那头。 安亦扬又怎么会没有看到那地上的被子呢?而且,他进来时,也正看到了杜蕾蕾对那被子在施暴。 双手撑于洗脸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垂下头去,脑子里浮现各种画面。掬一捧冷水浇在脸上,十数秒都没有把手拿下来。 当双手再撑到洗漱台的边缘时,镜子里的安亦扬眼里多了丝无奈与伤痛。那伤痛是为杜蕾蕾吗?看来不像。他正厌恶的看了眼那一浴缸的水,从旁边的浴室柜里取了自己的浴袍搭在臂弯,另一手拿了他用习惯了的剃须刀和剃须泡沫走出来。 杜蕾蕾正蒙着头,正好省了他多费唇舌,直接去到了别的房间。 杜蕾蕾在听到门响后坐了起来,看看未关上的卫生间门,又看看已经关上的卧室门,一个枕头甩了出去。 想想,还是气不过,掀了被子下床,赤脚跑到门口拉开了门,冲着外面就如河东狮吼的喊出了“安亦扬”。 大清早的,声音特别响,早起的柳月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赶紧往他们的房间走来。人未到,声音先到,“蕾蕾,发生了什么事?” 想喊来的人没喊来,却把这个一天吃斋念佛不问世事的人喊了来,杜蕾蕾有气都发不出来,但让她笑,也是笑不出来的,面无表情的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安亦扬的东西掉了,我喊他一下。” 说完,转身进去关上的门。 听到杜蕾蕾的吼声时,安亦扬刚脱了衣服要洗澡,当他裹上浴袍出来时,正好看到杜蕾蕾无礼的关门把他妈关在了门外。 走过去,搂住柳月的肩,歉意的说:“对不起,妈,我送你回房去。” 一百三十九、至亲关爱 柳月点了点头,由着安亦扬把她送回她的房间。她没有让安亦扬走,而是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才从之前他对她说的“对不起”开始。“跟妈不用说对不起,儿啊,妈是担心你,你俩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自从你那次车祸救人受伤后,我总觉得你的心没在蕾蕾身上,蕾蕾的心也没在你身上了。” 安亦扬不想让他妈担心,轻松的说:“没有啊,妈,我和蕾蕾挺好的,你想多了。” “儿啊,你是我生的,又是我一手带大的,你就是皱下眉头,妈妈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此时的柳月也皱起了眉,安亦扬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他不想让她担心,微笑着拥住她说:“真没事儿,妈,你别担心我们。”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是我儿子啊!妈妈平时是对任何事情都不闻不问,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亦扬,你跟妈妈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你救的人?” 安亦扬心中一惊,这事他可是注意了又注意,从没有在乔子恒之外的人面前表现出来,更没有说过,他妈妈是怎么知道的? 不能承认。“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没有的事儿。我喜欢的是蕾蕾,蕾蕾才是我老婆。” “儿子,你总是把什么事都放在自己心里,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你的变化,其他人可能看不到,或是以为是因为你工作的改变有些不一样,但妈知道你的变化与工作无关,是因为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安亦扬还是口硬不承认。 “我很担心你,你和蕾蕾之间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你真是因为公司的事忙得睡书房吗?”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最爱自己的妈妈。 就他这微微的一愣,柳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是她最担心的。“亦扬,你可知道她是有老公有儿子的人,在名义上,她又是蕾蕾的姐姐,你不该喜欢她啊!” “我……”再否认有什么意义呢?只会徒增妈妈的担心。这么久了,心中的事,也该与至亲的人倾诉了。 安亦扬整理了思绪,郑重的开口了,“妈,我确实喜欢米妮,不过不是现在才喜欢上的,在她结婚之前就喜欢上了,不,不只是喜欢,是爱,是深深的爱,爱到愿为她做任何事情,爱到可以为她不要性命。” 柳月缩回了放在安亦扬手背上的手,不置信的看着他,她很震惊,她只以为情感才刚刚滋生,没想到已是如此的浓烈。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发觉呢?回想之前,真的想不起有任何的迹象。也许是那时只盼着儿子成家立业,把很多细小微节给忽视了。 柳月的心痛了,她算了算他说的时间,那至少也有四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爱着一个女人,娶的却是另一个女人,还要对娶的女人尽心尽责,可想儿子这几年心中苦有多重啊!心疼的埋怨:“儿子,你为什么不在她结婚之前跟她说出来?” 曾经的顾虑、曾经的优柔寡断、曾经因不能让人知的事情所耽误,安亦扬的悔是一言难尽,叹了口气,化作一句“一切都是命啊!” 安亦扬说出这样的无奈的话来,当妈的自知他压制了心底多少的痛,但她一个不问外事的妇道人家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劝儿子,“既然是命,你就认命了吧!儿啊,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要放下,妈不想你过得太辛苦。” 能默默的守候心爱的女人,那是一种幸福,安亦扬不觉得自己辛苦,只是,妈妈的话,他不想去反驳,他只能说出让她能接受的理由。“我有试过。与蕾蕾结婚,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她,但是我做不到。” “你们该有个孩子了。” 也许两人共同孕育了孩子会不一样,但今生是不可能的。安亦扬想告诉柳月,杜蕾蕾跟他说过,她在一次手术的意外中造成了后天的不孕,已是不可挽回的事实。但那样,柳月只会更加的担心,他不能说,就像从他知道后一直对任何人都没有说,也让杜蕾蕾不要再提一样,当没有那回事。顺着他妈的意点点头,“妈,我和她商量一下。” 不想,这话已经让柳月担心了,“为什么还要商量?你们是夫妻啊,生孩子不是天经地仪的事吗?还是她知道了你喜欢米妮,她生气,不愿意生?” 安亦扬能说他早就知道杜蕾蕾和乔子胤的偷情的事吗?他能说杜蕾蕾不生孩子反倒是好事,万一生个孩子出来还需要去做亲子鉴定,而鉴定出来孩子的亲父并不是自己的话吗?不能,所以,他只能前半句真后半句假的话来宽他妈的心。“蕾蕾不知道我喜欢米妮的事。妈,我的意思是说蕾蕾的玩性比较重,生孩子,她就没时间出去玩了,我得提前跟她说,让她有准备才行。” 柳月总觉这理由有些牵强,但想想这理由也合情合理,对小夫妻俩的事,当妈的也不好置入太多自己的意见。只叮嘱:“既然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你就赶紧结束了那不该有的感情吧!不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也不要毁了自己的家庭。对蕾蕾好一些,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知道,妈,是我们安家欠她的,我……” 安亦扬突然的住口已经来不及了,柳月已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的话,从她站起来的速度看,她很震惊。 安亦扬头一低,也站了起来,想开溜。“妈,公司今天的事情挺多的,我先走了。” 柳月怎么可能在这时让他走呢?两步上前,拦住了他,神情凝重的问:“亦扬,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否认,在此时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安亦扬沉默了一会儿后终是点了点头。神色有些黯然。 柳月心惊,颤抖着声音问:“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都知道了。蕾蕾的家人,是被我爸害死的。” 柳月吓得松了开了抓儿子的手,旋即又再抓紧,害怕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话已至此,安亦扬也就实话实说了,“在我和蕾蕾结婚之前,就是在爸强烈反对我娶蕾蕾,你去劝他时,你们在房间里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柳月身形不稳的晃了晃,安亦扬赶紧扶住。“妈,你没事吧?” 柳月的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妈没事,妈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你为什么会娶你不爱的女人了。儿子,苦了你了。” “妈,我不苦。蕾蕾挺好的。”安亦扬尽量让语气很透出真诚。 女人的心思缜密些,当妈的,对孩子的一举一动更加仔细。柳月又怎不知儿子这话有很多的安慰成份。她好心痛,“儿啊,那债是你爸欠下的,不该由你来还。” “妈,别当那是还债。也许在当初得知时,我有过补偿的心理,但后来,我觉得蕾蕾真的不错,我也就决定与她安心的过日子。” “你真的能安心和她过日子吗?” “当然。” “当然的后面是不安心吧?”知子莫若母,柳月继而把他的心再说了出来。“亦扬,你最初决定要娶蕾蕾,与还债与否无关吧?” 安亦扬被他妈说中心思,本能的否认,欠缺了逻辑的考虑,话,说得吞吞吐吐。“哦,那时,那时不是有逆反心理嘛,爸越是反对,我越要那样去做。后来,听到你们的对话,我更觉得我该娶蕾蕾。” “你是决定了娶蕾蕾,才带她回家来告诉我们的。在此之前,你们的开始、进展,我们都不知道。”从来说话都不bi人的柳月第一次把安亦扬的谎言当场拆穿,她要迫使他正视自己的真实内心。 哦,是那样的吗?安亦扬回想了一会儿,好像是。那么,为什么会娶杜蕾蕾的初衷能说出来吗? 犹豫间,柳月已有答案。“儿啊,因为蕾蕾与米妮走得很近,你想通过娶蕾蕾,能明正言顺的更多看到米妮。” 儿子的想法,瞒不过妈妈,安亦扬承认了。但他也告诉她,他确实努力的把对米妮的爱往杜蕾蕾身上转移,但他只能做到形,而做不到心。“妈,我一直觉得挺亏欠蕾蕾的,所以,在任何人面前,我都会护着她,哪怕她做错了事,很错很错,我也会护着。爸欠她四条人命一个家,我有心补偿,却始终做不到把心放她身上,我欠她的是真正的幸福,这是我用一辈子都还不了的。” 安亦扬没有说的是他对杜蕾蕾的袒护已经超越了男人的底限。他是想,既然护了,那就让自己去承担所有的过错,不要让家人对她不满。 维系着现在的关系,不要打破表面的平静,对大家来说确是好的,但儿子过得太苦是柳月不想看到的。她又能怎么做呢?鼓励儿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追到手了,儿子就真的幸福了吗? 柳月很矛盾。她轻轻的握住了儿子的手,后悔的说:“儿啊,要是当初我和你爸坚持反对你娶蕾蕾就好了。” 安亦扬微笑着安慰他妈,“妈,我的性子你也知道,当时,爸反对得多么厉害,不惜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可结果呢,还是妥协了。我会有这样的选择,不是当时的一时冲动,我也是考虑了的。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就会为这选择负责。心,做不到一心一意一个人,言行上,我不会负了蕾蕾,也不会给米妮造成困扰。” “可是……”后面的话,柳月再也说不下去了,只留下一声叹息。 一百四十、多方求证 今天,对于安亦扬来说,是无心工作的一天。 早上,他妈跟他说的那些话,让他不得不再次正视自己的情感,考虑将来要走的路。他问自己,对杜蕾蕾的袒护是不是太放纵了,这次她差点儿就害了米妮的命啊! 如果得到的消息是米妮已经死了,他会怎么对杜蕾蕾呢?这个问题,在前一天凌晨零点得到米妮遇险又无恙的消息时,他已问过自己,但他不愿去想答案。 答案是不去想了,脑子却控制不住的蹦出上一次工地上米妮和杜蕾蕾差点儿掉下电梯井的意外事件,他有过是人为的怀疑,被乔子恒几句分析给打消了,现在那个怀疑又起,并且直指杜蕾蕾。唯独想不通的是那个意外中,两人是搀扶在一起的,如果掉下去,也是两人一起丧命,杜蕾蕾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陪葬啊! 既然想不通,那就去工地看看。可惜事隔多天,楼道的装修已在进行,每一层的电梯井门也都用木板牢固的挡到了一米三高,他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施工负责人闻讯赶来,正是事发当天在现场的那位。安亦扬让他把当天的情形再一次详细说出来,听完后,仍不觉得什么异常,那真的就是一次意外啊! “安总,是不是星总的意外有什么问题?”施工负责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哦”了声,告诉了安亦扬在星岚手术后的第二天,他去医院时有个医生向他详细的问了星岚受伤的情况,那医生也到现场来看过。 “哪个医生?叫什么名字?” 施工负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问他,他没说。” 安亦扬倒是猜到了是谁,求证的问:“那医生长什么样?” “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白白净净的,很帅气,脸上总有笑容,很和蔼很阳光,他不去当明星还真是可惜了。” 安亦扬更加肯定了那人正是乔子恒。原来,他早就有怀疑。虽然安亦扬明白乔子恒的良苦用心,但两人从来是无话不说的,这件事上,宽了安亦扬的心,他独自去寻求答案,不就要是牵涉了杜蕾蕾在里面嘛,这家伙也太小瞧了自己。对他对自己的误解,安亦扬给了个很不客气的定义,“嗯,标准的小白脸,是不是?” “呃。”施工负责人没想到他们的总裁大人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一时还接受不了。那医生的脸是白,但小白脸这词有太浓的贬义色彩,用那医生身上怎么都是不合适的。纠正吧,又没必须为个无相关的人拂了自己衣食父母的意,顺着点了点头,勉强的说:“是吧!” 安亦扬的嘴角扬起了笑意,迫不急待的想把这话告诉乔子恒,他很期待和蔼的笑在那白脸上消失的样子。 “那天的事,太谢谢你了,之后,工伤保险科的人会来现场调查,你照实说就行了。” 安亦扬多此一举的叮嘱,让施工负责人很是疑惑,堂堂老总对工伤保险赔付的事也需要亲自过问吗? 出了工地,安亦扬就给乔子恒打电话了,却是告知关机。看看时间,大上午的,这个时候关机,多半是在手术,安亦扬直接去了医院。顺便的,再去星岚那儿了解一下。 星岚还是平躺在床上不能动,见他们的安总亲自前来,感激的想起身。 安亦扬几大步跨过去按住了她,“星岚,你不要动,好好养伤,销售部的那帮猴孙子还等着你回去坐镇呢!” “销售部经理的位置空太久不好吧?安总,要不,你先安排个人顶替我。” “安排的米妮啊!不过……” “不过什么?”星岚比安亦扬还紧张的问出话来。 安亦扬自然是捕捉到了她对米妮强烈的关心,看来,她是很关心米妮的,那么,这关心不会只是在现在才有的,也许从一个关心的人嘴里说出来事情会不一样。于是,他把米妮在去外省视察新型建材厂遇险的事情说了出来。 还未说完,星岚就得出了结论,“肯定又是杜蕾蕾做的。” 安亦扬抓住了这个“又”字,“星岚,你是说之前杜蕾蕾也有害过米妮?” 星岚咬住了嘴唇。杜蕾蕾是什么身份,她是眼前这位安总的夫人啊!自己却当着他面说他的老婆是害人的凶手,这让人家怎么接受?没暴打自己一顿已是网开一面了。 不语,也不想收回说过的话。她相信那天看到的就是事实的全部。 安亦扬从她的神情看出了她的顾虑。 “星岚,你也是安居的老人了。我爷爷最看重你的就是实话实说,我和我爷爷一样,重事实,轻关系。你不要担心什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能说吗?说出来,他会相信吗?不说,米妮的危险会一次次的出现,躲得过一次两次,多了呢,总会出意外的。那个姓乔的医生说了会保护米妮却如同放屁,不然,米妮也不会再差点儿出意外了。斟酌了一阵,星岚觉得也许让杜蕾蕾最亲近人知道了杜蕾蕾的所作所为,从根本上去制止她再犯错,对米妮来说会更加安全。 深深吸了口气,星岚尽量中肯的说:“安总,我也只是猜测。当时,我看到您夫人站不稳的倒向米妮身上,眼睛却看向的另一边,在施工负责人出手之时,她的手已经抓住了墙角那一团没有通电的电线,她之前看的正是那儿。” “是本能吧?她不可能知道那些电线没电的。” 星岚不是很满意,甚至有点儿意料之中的自嘲的笑,“果然我不应该说出来。安总,我没有别的可说了。”说完,闭上了眼睛,那样子,就是被伤了心后在逐客。 “不,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也不是袒护她。我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事实到底怎样,你最好是去问你老婆。我毕竟只是个外人。” “外人往往看事情更加客观。” “但外人的话也往往让人难以相信。安总,我的话就说这么多,信与不信,那是你的决定,我不能左右。不过,我希望你能从米妮的安全考虑,让你老婆远离她。” 在来此之前,安亦扬已是这样想过,他确定了杜蕾蕾差点儿害死了米妮,之前那件事是不是她做的,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对这个决定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她要袒护杜蕾蕾,也要保护米妮,那么,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杜蕾蕾离开米妮身边。只是,他又听说在这件事上,米妮很大度的原谅了杜蕾蕾,两人的好得就像那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以她俩的关系,能将他俩分开吗? 分不开也得分,最多就是自己多一些时间陪在杜蕾蕾身边,对她更好一些,也许,她会断了与乔子胤的关系,对任何人不再有伤害,那么,自己也就真的安安心心跟她过日子吧!也正好省了让妈担心。 但他作出决定时,已经晚了。杜蕾蕾已在早上出门后就飞去了米妮那儿。再一次忏悔的眼泪,甚至是跪地认错,态度虔诚得就算犯了滔天大罪也是能得到原谅。何况米妮早知她的虚假,也猜测是乔子胤指使她这样做,同样的,她也给予伪装。在杜蕾蕾的认错中一次次说着原谅的话,扶她起来,坐下,拉住她的手像上一世一样亲热的聊起闺中密话。 做完手术出来的乔子胤见到安亦扬还坐在星岚的病房,一把拽起他就出了门。在楼道里压低了声音问:“你的女人差点儿害死你的女神,你还能坐这里聊天?” “你不是跟我说蕾蕾不可能害米妮的吗?” 安亦扬用乔子恒之前宽慰他心的话给堵了回去。乔子恒瞪了他一眼,“我之前判断失误行不行?亦扬,去带走你的女人吧,听说她又去找米妮了。你也知道米妮的性格,根本不相信世上有坏人。你的女人要是再害她,她死了都还会说杜蕾蕾是她的好姐妹。” 安亦扬也是刚刚得知杜蕾蕾的去向,他有想立即去带回她,可是,理由呢,总不能实话实说吧?而乔子恒也这么消息灵通,不正说明了他对这件事的关心吗?那么,关心的前提,定是他早知道一些事情。“你不是在做手术吗?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乔子恒一点儿不客气的说:“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这是事实就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上一次工地上星岚受伤,是不是属池鱼之殃?实际上也是杜蕾蕾要害米妮?” “那重要吗?这一次的事情已足够说明。” 其实,早已经能够说明,安亦扬从米妮爷爷奶奶的车祸事件中,已有隐隐的感觉,只是同样因为没有真凭实据,他不愿相信杜蕾蕾会对姐妹手足相残。如果,从那时起,他就一直防着杜蕾蕾,是不是米妮也就不会遇险了? “我说安爷,你是不是对你的女人还要继续纵容下去?”乔子恒是怎么都想不通安亦扬对杜蕾蕾的袒护是为什么。 其他的事情,安亦扬可以纵容,包括她背叛他与乔子胤偷情,但对米妮的伤害上,他不能纵容,但他能做的,也只有阻止。 一百四十一、设计出轨 一百四十二、小小警示 杜蕾蕾把自己清理干净了,才想起她进来是照顾米妮的。地上这滩污物让人来收拾还说得过去,米妮身上那些就不得不打理了。杜蕾蕾何时干过这活,根本不知醉酒了的人比清醒时更加沉重,她的劲儿只够把米妮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折腾得自己出了一身的汗,不但没把米妮的衣服脱下来,还把她身上的污物糊了一床。 米妮被她那翻腾又吐了,房间里酸腐的味道越来越浓,杜蕾蕾也阵阵作呕。她想弃她而去,无奈让她照顾米妮的又是安亦扬,挥手在鼻子前扇动以赶走浊气。 室内空气不流通啊!杜蕾蕾才想起关闭的窗户,过去全部打开,她则站在一扇窗户前大口的呼吸着室外的空气。 记得米妮以前是有几分酒量的啊,今天的量应该是刚刚好够她显现媚惑,她什么时候酒量差成了这样?杜蕾蕾摇摇头,早知,就不灌她的酒了;早知,就另找办法去促使她和安亦扬了;早知,就不这么早跑到她房门口来了。可惜,没有那么多的早知,只能暗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回头一看,床上的污物好像又多了,杜蕾蕾眉头皱得更紧了,决定还是去找普雅。 手刚放到普雅的房门上,突然想起了那个抢自己手机的身影,高矮胖瘦和普雅差不多的。 会是普雅吗?越想,越像。 “服务员,麻烦你开下房门,我把房卡锁里面了。” 因为他们几人在这儿住了好些天,又是同进同出,服务员没有任何怀疑的打开了门。 进去,杜蕾蕾就是到处一阵翻。 门口有个声音冷冰冰的传来,“二小姐,安夫人,奇奇的蕾蕾妈妈,你是不是进错了房间?” 那不是普雅,还会是谁呢?普雅对杜蕾蕾的入侵并没有表现出生气,只是双臂抱于胸前,很淡然的看着她,慢慢向房间里走进。 杜蕾蕾冲过去就向她伸出了手,“拿来。” “什么?” “别装糊涂,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怎么会在我这儿?” “你刚刚抢去的。” 普雅就属弹簧的,你对她温柔,她也就温柔,你对她剧烈,她就会把你反弹得更重。声调一下子就提高了,“我吃饱了撑的抢你手机?我从你和小姨奇奇去吃饭时起就没有见到你,你的手机被抢了,凭什么找我要?” 看普雅清澈的眼神,确是不像她抢的。对了,抢她手机的人,似乎也没有她那一头长发。搞错了吗?可能吧,刚才翻了那些,也没见异常啊! “不好意思,我搞错了。” 普雅听得出那话里极没有诚意,得理不饶人的说:“哟,这么紧张,是不是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曝光啊?那你可得赶紧了,别到时出现什么‘艳照门’的事就不好了。如果艳‘照门里’的男人是你老公还好,如果不是的话……哦嗬,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被普雅说中前面已经让杜蕾蕾恼怒了,后面的话,更让杜蕾蕾有心虚的感觉,气得一指她的鼻子,怒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普雅回答得很无辜,眨了眨眼,茫然看看杜蕾蕾,又看了看站杜蕾蕾身后的人。 顺着普雅的目光,杜蕾蕾也发现了她的身后有人,扭头,那不正是抱着奇奇的安亦扬吗?安亦扬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而奇奇,脸上那抹天真的笑看上去充满了邪恶。 杜蕾蕾甩了甩头,对她刚才的言行进行解释:“我在找我的手机。” “给你,蕾蕾妈妈。” 那不正是自己的手机吗?怎么会在奇奇手里。杜蕾蕾惊得摒住了呼吸,拿过来按亮了屏幕,是正常的上锁状态,他们不知道密码,应该没有看到里面的东西。心稍微松了一点儿,仍是紧张的问:“奇奇,你哪儿来的?” 奇奇一指身后的地面,“地上捡的,安爸爸说是你的,我们就拿来给你了。” 普雅这下更有理由了,阴阳怪气的说:“原来是自己丢三落四啊,还来怪我抢的。你怎么不把自己弄丢了再怪谁抢了你去?” “对不起,普雅,蕾蕾可能是紧张了一些,这个手机对她很有纪念意义的。”安亦扬替杜蕾蕾说了好话,至于那手机是不是真如安亦扬说的有纪念意义,普雅也就再没有去究问到底了。 普雅看了眼安亦扬和杜蕾蕾,旋即当他俩不存在,弯下腰去问奇奇:“奇奇,你妈咪喝醉酒了哦,我们去照顾她,好吗?” “好,安爸爸再见、蕾蕾妈妈再见。”小家伙很乖巧很有礼貌,只是那笑容,杜蕾蕾总觉得很刺眼。 普雅带着奇奇去了杜蕾蕾的房间,留下安亦扬和杜蕾蕾两人面对一间敞开门的房间。那意思,就是表现了她的坦然,告诉杜蕾蕾爱搜搜去。 杜蕾蕾不敢看安亦扬,她不确定安亦扬是不是看了她手机里的照片,她的密码设得并不复杂,想问,又问不出来。 安亦扬淡淡的说:“回房吧,你也不是会照顾人的人,就让普雅去照顾,你今晚也别去打扰妮妮了。” “哦。”通常都是在做错了事后才会如此乖巧的任安亦扬说什么是什么,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房间。 进到房间杜蕾蕾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她把手机拿出来细细查看,最关心的相册里,今天拍的一张照片都没有。是当时没有拍上吗?杜蕾蕾试着随便照了张,很正常啊!那就是被人删了?回收站里再找,有一张,是最不能说明安亦扬与米妮有奸情的照片。 杜蕾蕾的心紧张了起来,这就说明人家把她照的照片全都看过了啊!为什么看了删了又把手机还给了她,是在警告她吗?这人是谁?手机是安亦扬和奇奇捡到的,会不会是安亦扬看的删的?那么,在她刚刚拍完就能及时抢去她手机的人又是谁指使的呢?也是安亦扬吗?他有预知的本事? 杜蕾蕾恨不能把目光隔着卫生间的门穿过去看透安亦扬。 敲门声响起,“蕾蕾,你怎么了?” “哦,哦。”被突然打断思绪的杜蕾蕾反应过来自己进来太久了,慌乱的按下了马桶的冲水开关,打开门出来跟安亦扬解释了一句“有点儿便秘。”手,却是心虚的紧握了手机。 “蕾蕾,以后别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了。” 安亦扬轻声的一句话,杜蕾蕾将她拍照的事对号入座了。“你看到了那些照片?” “什么照片?” 安亦扬疑惑的不像是装出来的,杜蕾蕾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现在要怎么圆谎?“哦,没什么。我是说废掉的宣传照片。” 安亦扬没有深究,只是很郑重的说:“蕾蕾,我帮妮妮,是因为你,我与她走得近了些也因为工作和学习,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 后面本来不应该有的话,安亦扬没有说;至于无意义的事是什么,安亦扬也没有说。杜蕾蕾不敢去问,她怕得到的答案是把自己的行为揭穿。暗自揣测着,从她想要米妮出意外开始,每件事都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所有都是安亦扬所指。 话,还是说明了好,杜蕾蕾不想安亦扬自己给事情去下定义,她要用她的说辞把他所想扭转过来。 坐近了安亦扬,挽起他的手,把在旧厂房里将晕倒的米妮推去楼边的事主动说了出来,反正那已是众所周知的事,与其让他从别的渠道知道,不如自己承认了,把原因归结于爱他,再加上忏悔,那样,都是能得到原谅的。 果然,安亦扬静静的听完后,没有半句指责。“知道错了,知道改,就行了。蕾蕾,我明天就回去了,你跟我一起走吧!这边的事情妮妮一人忙不过来,我再安排两个人过来帮她。” 她不能走,安亦扬也不能走,她答应了乔子胤,要制造收集两人出轨的证据,就算走,也要带上米妮。 杜蕾蕾以种种理由进行游说,终于让安亦扬决定了大家一起走,这边的事情另派人过来接手。那就再留两天吧! 这两天还能制造机会吗?要不要弄点儿催情药什么的?不行,那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反正还有近半年米妮才接手米家的企业,也就是说,她至少有半年时间去促成两人出轨。那么,就让他们去慢慢培养感情,到时,出轨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有了主意,瞌睡也就上来了,杜蕾蕾跟对着电脑的安亦扬道了声“晚安”,蜷到了床上。 看着杜蕾蕾已睡下,安亦扬电脑的画面切换了,那正是他今晚和米妮接触得最近的照片。一张张的细细看过,留在了脑子里,再按下删除键。当屏幕上一片空折时,仰靠在椅背,单手伸到额头揉起了太阳穴。 又过了许久,天边已隐隐泛出灰蓝,安亦扬睁开了眼睛,也不知他是睡到这时才醒,还是在这几个小时里都在冥思苦想。看看时间,看看床,走过去,轻轻的揭开被子睡了下去,与杜蕾蕾保持着近一尺的距离。 但是,他躺下却又睡不着了。对于身旁这个女人,他已不知道是他欠了她,还是她欠了他。 一百四十三、制造遗弃 杜蕾蕾变得老实本份了,米妮一时反而不适应。因米妮在工厂旧厂房发生那件事后,普雅也特别的留意着杜蕾蕾的一举一动,见她除了和乔子胤仍保持着那种关系,其他的什么小动作都没有做,在她说过的对安亦扬的占有欲上也变得大度了。普雅也不适应了。 有天,普雅问米妮:“小姨,杜蕾蕾是不是良心发现改邪归正了?”在普雅看来,反正那两人出轨的事已成事实,米妮其后也会为此与乔子胤离婚,那事自是可以忽略不计。 米妮回答得是云淡风轻,“可能是吧!”就像那是与自己无关的事。 “不,我不觉得。”普雅摇着头说:“我坚信,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米妮笑了,“普雅,她好歹也算是我妹妹,你积点儿口德。” “她都要你命了,还妹妹。小姨啊,我说你是好了疮疤忘了疼。” 是吗?她会忘记吗?那是不可能结疤的创伤,一直都血淋淋的,痛到了骨髓里,又哪来愈合? 不过,她没有打算把那些告诉普雅。 面对普雅的关心,要做的就是让她放心。米妮非常乐观的说:“我现在不是没事儿嘛,你也说她改了很多,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就怕是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那我们就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吧!” “要打胜仗的将军时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放松点儿,弦崩得太紧容易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 争论让普雅只得望天长叹。 别看普雅岁数小,忧患意识比米妮强多了,她看米妮不当一回事,决定去找师父商量一下。 不想,她师父比米妮还乐观。“没事没事,米妮有灵光护体,你看她哪次不是顺利躲过。何况还有你在她身边嘛!安全、绝对安全。” 普雅没大没小的反驳了两句,换来爽朗笑声一片。 “笑笑笑,我祝愿你笑到面瘫。”普雅气乎乎的说了一句后,悻悻然挂了电话,她决定由自己去把米妮保护得更周全。 把米妮跟得紧了,奇奇自然在她眼皮底下的时间就少了。这正好给了杜蕾蕾可趁之机。反正杜蕾蕾在安居的销售部只挂了个组长的名,大家又已知她的身份,她去与不去也没人管,她有大把时间去替米妮照顾奇奇。 “干儿子,又被丢家里了?走,蕾蕾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杜蕾蕾又寻着米妮和普雅都没在的时间里去了米家。 “除了海鲜外,什么都行。” “海鲜不好吗?”杜蕾蕾列举了好多海鲜美食,尤其是奇奇最喜欢的那道牛奶草莓酱烤龙虾。 好像那道菜已经放在了面前,奇奇咽了口口水,别过脑袋说:“电脑上说的,海鲜和生肉里有好多寄生虫,会把人吃掉的,我怕怕。” “洗干净了煮熟了就不会有了啊!我会让他们弄得很干净,煮得很熟。”杜蕾蕾还不死心的从这上面入手。 “那我要问妈咪。” “蕾蕾妈妈已经问过你妈咪。” 杜蕾蕾把那道烤龙虾再细致描述,说得奇奇已难挡诱惑,为难的说:“妈咪不让吃。” “那你想吃吗?” 奇奇眼里闪烁着灵动的光,点点头,“想。” “那我们不告诉你妈咪不就行了?奇奇,蕾蕾妈妈保证,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别人谁都不会知道。” “好。” 两人拉钩。 杜蕾蕾得意的笑了,小屁孩,对付你还不小菜一碟。 但出去后,奇奇就不是那么乖巧温驯的跟她直到目的地,而是一会儿要这玩玩,一会儿要那看看。停个车也很难找到停车位,杜蕾蕾哪有那么好的耐心,直接就把车开到了吃海鲜的地方,也不问奇奇想吃什么,一口气全点了些生冷的,再配上这样果酱那样果酱的。 奇奇正为她没让自己玩生气呢,当菜一上来,他就把果酱当成了礼花到处乱喷,还弄得杜蕾蕾身上脸上都是。 杜蕾蕾气急了,给了他几巴掌,然后,奇奇那一发不可收拾的哭功就开始了。上一次的哭已让杜蕾蕾心生寒意,这次情景再现,杜蕾蕾直接不知该怎么做了,干脆丢下他独自离去。 奇奇也不跟着走,看她走后,停下了哭声,倒在沙发里睡觉。直到服务生发现他时,他才噘起嘴告诉服务生,他被他的蕾蕾妈妈丢下了。 哪有当妈妈会真的丢下孩子,服务生哄着他,让他等等,说一会儿她妈妈就会来接他的。 “蕾蕾妈妈不是我妈咪。妈咪不会打我不会骂我。” 小孩子一句话,再看看孩子的穿着,服务生第一感觉是豪门后妈为争家产虐待嫡子再抛弃的事件,赶紧的跟经理反映。 很快速的,有几个人进来了,和蔼可亲的问:“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奇奇。” “你几岁了?” “三岁。” “那你知道你爸爸妈咪的电话号码吗?” 奇奇摇头。 “你住哪儿呢?” 奇奇还是摇头。 “那你知道爸爸妈妈的名字吗?” 奇奇继续摇头。 一问三不知,这可不好办了。那就报警吧! 一会儿警察也来了,一位漂亮的警察阿姨也问了之前同样的问题,奇奇除了告诉他们他叫奇奇和他已经三岁外,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在哪儿上幼儿园呢?” 奇奇反问:“幼儿园是什么呀?” 警察差点儿没晕倒,这都是什么父母啊,对孩子太不负责了。 要不先送福利院吧! 奇奇眼泪花花的拉住警察阿姨的手摇着晃着,说得可怜兮兮的:“美女姐姐,我不去福利院,我不是孤儿,我有爹哋妈咪。你们帮我找好不好?” 不知道幼儿园,却知道福利院?看来,这孩子肯定不是第一次被丢弃。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他那小可怜样实在是谁见谁怜。警察阿姨心软了,给奇奇拍了照片,让人送到电视台播放寻人。 寻人很快滚动插播。 然后,正在开会的乔子胤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妈乔余思凤打来的,那声音,绝对可以把耳膜震破。“乔子胤,你个不孝子,你把我孙子弄丢了?害得我的牌友打电话来质问我怎么当奶奶的。我都没带那小子好久了,我怎么知道?你赶紧去给我把那小子找回来。” 乔子胤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早上出门时,奇奇不是还在家睡觉吗?这才半天时间,家里又有管家又有佣人,怎么可能会丢了呢? 看着那一束束惊疑的目光以自己为中心凝聚,乔子胤向外走去,一边压低了声音说:“妈,你声音小点儿,你说清楚,奇奇怎么了?” “自己看电视,这会正播着寻人。” 乔子胤几个箭步回到办公室把电视打开,果然是为小孩子寻找父母的,那一脸哭相的孩子,不正是自己的儿子吗? 乔子胤惊掉了,不置信的问:“怎么会这样?” 乔余思凤更加不满的吼:“我还问你怎么会这样呢!赶紧去领回来,别再丢人现眼了。” 乔子胤顾不得再听他妈数落,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冲出了公司。去到派出所,那位漂亮的警察阿姨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了有了新欢踢了旧爱、宁可让儿子受后妈虐待也不让亲妈带走的坏男人,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对其就是一顿训斥。 从训斥中,乔子胤也大致了解了是什么情况,心里骂着:“这杜蕾蕾,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终于聆听完教诲,保证会好好照顾儿子,承诺会尽快送去幼儿园,这才让他领走了奇奇。 坐进车里,乔子胤板起了脸问奇奇:“你不知道爹哋妈咪的名字吗?你不知道住哪里吗?你不知道你妈咪的电话吗?你故意让我出丑是不是?” 一连串的问话,奇奇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呆呆的看着他,眼泪欲流未流。 乔子胤的心软了,儿子才三岁啊,突然被丢下独自一人,肯定很害怕,哪还能想起平时交待的事情。伸手抚上儿子的头,声音温柔了许多,“奇奇,没事了,爹哋来接你回家了,以后,再不会有人把你丢下。爹哋会骂蕾蕾妈妈的。” 正要开动车,见一辆车快速的停在了自己的车面前,差点儿就撞上了,刚要骂,却见下车的是米妮。她也没看四周,急冲冲的就往派出所里冲,后面跟着安亦扬和普雅。 乔子胤没有喊住她,下车跟着进去了。 只见米妮很焦急的进去就问儿子在哪儿。 美女警察抬头看了看她,问道:“你是他妈妈,还是妈咪啊?” 这有区别吗? 三人都一愣,米妮最先反应过来,“我是奇奇的妈咪。” “那就对了。”美女警察以她所理解正要告状,乔子胤几步跨了进来,拉起米妮的手就向外走,告诉她:“儿子我已经接上了。” 美女警察看这一幕,更加相信了这个男人不愿让孩子的亲妈知道真相,匆忙中告诫:“奇奇的亲妈,你要把孩子的抚养权拿过去,孩子跟着后妈只会受虐待的。” 除了乔子胤,谁都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米妮想问,乔子胤拽她离去的脚步更快了。 出了派出所门,普雅见米妮已坐进了乔子胤的车,笑着对安亦扬说:“安总,我这个小角色就不敢劳您大驾相送了,我自己会坐公交车回去的。” 安亦扬点了点头,开车走了。 普雅转身就溜进了派出所,她要八卦的打听其间发生的精彩故事。 一百四十四、命令生女 米妮见儿子平安无恙,放心了,温言软语的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奇奇就把杜蕾蕾带他出来,不让他玩,还打他,把他一个人丢下的事说了。至于自己怎么顽皮,他是一个字未提。 当爹妈的又怎不知自己儿子的顽劣呢,但作为一个成年人,用那样的方式对一个三岁小孩也太过分了。 乔子胤顾不得忌讳,直接就给杜蕾蕾打去了电话,厉声的质问她为什么把他儿子丢下。并警告,“从现在你,你不许接近我儿子一步,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 有了乔子胤的白脸,米妮自然就扮起了红脸。“蕾蕾肯定是让奇奇给惹生气了,一时气急才会不考虑后果。唉,也不知怎么回事,奇奇和蕾蕾不见面呢,想得不行,见了面呢,又总是出状况。” 只是在电话里对杜蕾蕾一顿骂,乔子胤在警察那儿受的气哪能消得了,听到米妮袒护杜蕾蕾的话,把出气对象转移了。“你就知道包庇她。算了,不说她了,说你吧!你要是在家陪着儿子,杜蕾蕾她能带走儿子吗?女人,就该乖乖在家带孩子。成天在外瞎忙些什么。” 米妮委屈的说得很小声,“是你要我工作学习的,我又不想去。” 乔子胤立即噤声了,是啊,她去学习正是为了自己夺得米嫁的财产啊!不能拿这个说事,万一她又不去学了,眼看就要到的期限又会无期限的后延。 换上了另一副面孔,歉意满满的说:“老婆,对不起,我也是太担心儿子了。你不知道,我看到寻人时吓得手脚都发软,丢下一屋子开会的人,一路闯着红灯过来的,我现在只恨不能把杜蕾蕾打上一顿。说话的话气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我以后会多些时间陪儿子的。还好只有三个月时间了,等我拿到那些,我就可以全交给你,然后天天陪着儿子。” 这话如同兴奋剂,乔子胤瞬间心情好了很多。希望那天能早点儿到来,更希望可以顺利从米妮手中取得一切。 再加点儿外力吧! 杜蕾蕾那儿能起到的作用现在看来也有限,他想到了另外的人。 “我送你们去妈那儿吧,她好久没看到奇奇了,挺想他的,今天还是她先看到电视告诉的我。去让她看看,也免得老人担心。” 米妮才不相信乔子胤与他妈母子情深,担心他妈会担心呢! 果然,去了后,乔余思凤不冷不热了问了奇奇有没有被吓着,再嫌弃的说了几句他们把孩子养瘦了的话。 “孩子长个子,瘦点儿很正常,就你会带孩子,人家亲生父母反而还不会带了?”乔野不满的轻斥了乔余思凤,抱起奇奇出去玩了。 “看吧,你爸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关心,我这辈子嫁给他真是瞎了眼。”乔余思凤唠叨了几句,冷着脸问:“今天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看孩子的,闹得孩子上电视找你们,你们也不嫌丢人。” 乔子胤就把大概情况跟他妈说了,他妈自是对米妮一顿数落,什么交友不慎、遇人不淑的话都说了出来,再“好心”的说如果两人忙不过来,就把奇奇送过来让她带。 米妮轻声的说:“我们可以带的。” “可以?可以的话,会出现今天这么丢人的事吗?”乔余思凤冷哼着驳斥了米妮的话。 米妮拉了拉乔子胤的衣摆,她这个向来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怎么能说出反对的话呢,这话,得让乔子胤去说。 “妈,这事怎么丢人了?这就是一个意外,稍后我会送奇奇去幼儿园,那样,大家都会轻松很多,也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情。” “随便你们吧!”乔余思凤自那次被奇奇咬了脸,对这个孙子也没感情了,她会说说,只是作作样子。转头对米妮说:“不过,你那什么好姐妹的,你有多远就离她多远,你想死,我还舍不得我孙子死呢!” “我知道了,妈。”米妮回答得是顺眉顺眼。 “还有,赶紧把你们手头的事情忙完,再给我生个孙女,还是女娃娃省心些。”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乔,妮妮那个什么考核的差不多了吧?” “还有三个月。” “那你们现在不是正好怀孕吗?到时她一接手就交给你,你忙起来身体会差些,对生孩子有影响,就趁现在赶紧怀上,正好到时再有那什么谁的干涉也没有理由。” 主意打得可真好!米妮心中冷笑,你们以为我还是上一世的米妮,任你们编摆?你们从我这儿怎么拿去的,我会让你们加倍还回来。嘴上却是顺应的答应了。 答应了他妈,也就意味着告诉了乔子胤她会和他同床共枕,可她做不到啊! 回到家里,乔子胤果真提出了再生个女儿的事,米妮推开了他,满脸担忧的说:“一个孩子我都没看好,再生一个怎么带?” “今天的事是意外,以后杜蕾蕾不会再接近奇奇了。” “可这样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你也知道,她是我最好的妹妹。” “你就别护着她了,杜蕾蕾这人真的很有问题。上次对你那样,这次又是对奇奇,我觉得你还是离她远些好。”乔子胤说的是实话,杜蕾蕾这几件事可是把他给烦透了,他不想在从米妮手里接过米家的一切之前节外生枝,而杜蕾蕾总是给他添乱。现在时间越近,米妮都是一接手就把所有交给他的打算,杜蕾蕾也起不到多少作用了。他不仅让米妮远离,他也想着自己要不要与她暂时断了往来。 “让我想想吧!” “回房去想,我陪你一起想。” 米妮知道他说的房是哪儿,她才不会去呢!“我要看着儿子,我害怕,我怕我一不看着,儿子又会丢。” 又是儿子、儿子。乔子胤有些气馁,今天他已经把米妮最敬畏的婆婆都搬出来下了命令,竟然也不奏效。虽然他这大半年来已经认同了这个理由,也习惯了孤枕独眠,但她终归是他的合法妻子,平时两人看着感情也不错,却大半年没有了夫妻之事,这算什么嘛? 用强?在现阶段绝对是不可以的。 摇了摇头,又安慰自己,反正再生个孩子也是为了让她没有时间精力去管理米家的企业,现在奇奇已经起到了这个作用,那就由着她吧!再三个月,米妮接手那些产业,紧接着他就可以打造他的商业帝国,到时,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米妮,你算什么,杜蕾蕾,你又算得了什么? 但就床上而言,杜蕾蕾对他还真算得了什么。他试过了很多女人,始终还是迷恋杜蕾蕾的身体。也许,这就是他几次想与杜蕾蕾了断却仍不舍得的原因吧! 电话打过去,被直接挂掉了。杜蕾蕾也知道了今天的事她做得过火了,乔子胤肯定是兴师问罪的,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让他听到她的声音。 杜蕾蕾不接,乔子胤就一个劲儿的打。 终于,杜蕾蕾妥协了,拿起电话投降的说:“我怕了你了,胤,你总是晚上打电话来,安亦扬在家啊!” “你没有关机,就说明他没在你身边。”杜蕾蕾还打算和他敷衍几句,乔子胤没给她机会。“行了,废话少说。你之前动我老婆,我已跟你说了利害关系,现在人又动我儿子,你得给我个交待。” “你儿子真的是魔星啊!小小年纪,一肚子坏水。” 亲爹哪能容许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儿子,立即把杜蕾蕾骂了一顿。 听他骂完,杜蕾蕾很认真的跟乔子胤说:“你先听我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的。奇奇真的很奇怪,不像是三岁的孩子,设计我时,是一套一套的,有时,他的目光都会让人心生寒意。” 乔子胤冷哼了声。“你不是说奇奇被谁附身吧?蕾蕾,你别搞那么多事出来行不行?” 杜蕾蕾知道自己的那番话说出来是不可能让人相信的,但她真的有那种感觉嘛!想想,还是先不要和他争辩,顺着他的意来说,之后,她会找到证据的。 “对不起嘛,我今天不该把奇奇一个人丢在餐厅。明天一早,我就去跟米妮认错,去道歉,去请求她的原谅,总行了吧?” “不用了,你离他母子俩远点儿。” “离她远了,怎么帮你呢?” “我怕你越帮越忙。你好好给我守着安亦扬,打听清楚他公司的动向。米妮这边的事,你不用管了。” “好吧!”挂了电话,杜蕾蕾对着已经黑屏的手机皱了皱鼻子,哼了声,“你让我不管就不管了?你让我离她远点儿我就离她远点儿?乔子胤,我可不是你那听话的扯线木偶。” 第二天一早,算着乔子胤还没有出门,杜蕾蕾竟然跑去了米家。 “你怎么来了?” “妮妮让我来的。” 正好,米妮也下楼来。乔子胤不相信的问了。 米妮回答:“蕾蕾为昨天的事很抱歉,正好今天我们都忙,就让她来陪奇奇了。” “你就不怕她再把奇奇弄丢?” “不会的,他们今天就在家里玩。” 乔子胤倒是相信杜蕾蕾不会再犯昨天的错,奇奇不会有危险,只是,他没想到米妮对杜蕾蕾的信任程度如此之高,看来,杜蕾蕾还是得留在米妮身边。留下一句话:“让普雅不要离开奇奇半步。” 他又哪里知道,杜蕾蕾今天是抱着找证据的目的前来。而米妮会那么放心,是她昨晚听了奇奇把他演的戏讲了一遍。 一百四十五、钱与人性 奇奇昨天被杜蕾蕾丢了在餐厅,今天见到杜蕾蕾时面露怯意,拉着普雅的手向她身后躲。 杜蕾蕾在心里哼了声,她相信,奇奇的神情是装出来的,他根本不怕她。 今天,她就会录到强有力的证据,到时,看乔子胤还能怎么说。 “奇奇,到蕾蕾妈妈这儿来。”说完,像变戏法一样手里多出了两支巧克力棒棒糖。“是维尼小熊哦!” 棒棒糖的吸引力大些,奇奇走了过去,怯怯的问:“蕾蕾妈妈,你不是用棒棒糖把我引去卖了吧?” 要是能把这小东西卖去偏远山区,她还真想那样做。“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可能卖了你?乖,别怕,昨天是蕾蕾妈妈不好,可是,你也不够听话啊!你昨天可是把那么多果酱全喷着玩了,好浪费的。” “我以后再不喷果酱了。蕾蕾妈妈,我们今天再去吃好吗?” 再去?杜蕾蕾才不上他当呢,谁知他去了又会闹成哪样。“不,今天就在家里玩。” “那在家里玩什么呢?” 是啊,玩什么才能让他把他超乎年龄的狡黠表现出来呢? 杜蕾蕾这才发现今天自己会以失败告终。她不甘心啊,对方只是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就搞不定呢? 冷静,冷静,找个安静的地方想想要怎么做。 “奇奇,蕾蕾妈妈想起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办,我先走了。” “不嘛,我要蕾蕾妈妈陪我玩。”其实,在奇奇的脑子里,已经有很多可以捉弄杜蕾蕾的方法,她又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机会不想错过。 只要杜蕾蕾留下来,也许就能捕捉到她想要的证据,可惜,她舍近求远了。“蕾蕾妈妈真的有事,我保证,我下次来一定给你带好吃的。” “好吧!”奇奇噘着嘴目送杜蕾蕾离开了米家。 转身,奇奇把棒棒糖塞到了普雅手里。 “我才不吃这小孩子的东西呢!” “就算你想吃,你也得先检查一下能不能吃。哼,昨天丢下我,今天就跑来示好,你以为我真相信她的忏悔啊?没得玩了,回房去。”奇奇悄声的说着与他年龄大不相符的话,蹬蹬蹬的迈着小短腿上楼了。 普雅把棒棒糖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又把其中一个掰开,里面的软馅又闻了闻,再舔了舔,很正常啊!对着奇奇离开的方向嘀咕:“她没那么大胆下毒吧?你可是乔子胤的亲儿子,她害你了,乔子胤还不得亲手掐死她啊!” 不过,普雅不喜欢杜蕾蕾,连带她的东西,也不喜欢,把棒棒糖丢进了垃圾桶,撇撇嘴,上楼去找奇奇了。 奇奇正趴床上用笔记本电脑看股市呢!见普雅进来,翻过身子仰躺着问:“普雅姐姐,你说,我现在的钱能不能把仁康买下来?” 普雅知道他挣了不少,但具体的数字她是不知道的。不过,那没有关系,仁康是不会卖的。普雅没有把这一事实告诉奇奇,而是说:“花那个冤枉钱干嘛?等你妈咪和他离婚时,自是分去他一半的仁康。你现在去买,还不便宜了他?” 奇奇用脚把电脑合上,叹了口气,像是问普雅,又像是自问:“那我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妈咪不需要,我想买下仁康又不可能。” “先放着吧,总会用得上的。” 奇奇盘腿坐起来,支着手肘撑着脑袋,问了普雅很深奥的问题:“钱财的诱惑力大到可以害死至亲吗?” “不知道,可能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吧!” “那你呢?” “我啊,我不会,我也没有亲人可以去害。” “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现在很知足了,你帮我用钱生的钱,够我一辈子挥霍的了。” “就是啊,为什么有些人已经有用不完的钱了,还想要更多更多,他拿那么多来有什么用呢?” “刚不是说了嘛,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 “反正我不是想不通。” 两人头顶对头顶的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起了关于钱与人性的高深话题。 另一边,也正谈着类似的话题,是米妮和湛律师。 湛律师有点儿担心的问:“妮妮,只有三个月时间了,你自认学到了多少,够不够用?要不要到时增加难度,让你过不了关,好继续再学一年?” 米妮回答得很坚决:“不用,我等不及要实施复仇计划了。” “你决定了?” “是。”米妮眼里闪烁着灼人的火焰,似要用那怒火去把她的仇人烧为灰烬。 湛律师的回答也非常的干脆利落。“好,要我怎么做?” 米妮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湛叔,乔子胤不是一直来收买你嘛,你这次就别让他失望了,收下吧,哦,你还可以要价更高,然后在考核时,顺他的意把题做得简单些,我的答案不会很好,但你们要让我一次过关。” 湛律师想都没想就说:“这没问题。多从他那儿要去些钱也能削弱他的财力。那些钱我会以遗产管理委员会的名义捐出去,我也不想被反贪污受贿局请去。” 米妮很感激,歉疚的说:“湛叔,为了我,让你违反了很多原则,对不起。” “只要能帮到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湛律师想起米妮和奇奇经历的惨死,就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湛律师大骂了乔子胤,发泄了一些怒气好多了,从电脑里打印出几页纸递给米妮。 米妮翻了翻,整页的数字她已经能看懂。看懂了,也就吃惊了,指着不是太相信的问:“湛叔,这是各公司汇总的帐?米家的资产有这么多吗?” “不止。”湛律师从一旁的抽屉里取了两个文件袋出来,“有两处国外岛国的资产,到现在都还没能清查。不过,从他们传过来的报表看,都是盈利的。这几个月的报表都在里面。”说完,又从中拿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一串数字说:“他们每年两次给这个帐户上汇款,金额都不小。” 米妮一看,那个帐号是自己和奶奶联名户,开在国外的一家银行。看到奶奶的名字,米妮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乔子胤、杜蕾蕾,你俩给我等着。” 话,说得咬牙切齿,浓得化不开的恨意让湛律师的心紧得快停止了跳动,就如米妮第一次跟他说出乔子胤害死了她和儿子时一样,这么久了,她的恨没有减丁点儿,可见,上一世是多么残酷的伤害啊! 湛律师的嘴动了动,他想问米妮那残害是怎样的,声音终是没有发出来。 但米妮像是回忆过往一样,闭起了眼睛,仰靠在椅背,将最残酷的背叛缓缓道来,就像在讲“从前有座山,山个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一样,听不出感情色彩。 湛律师却感觉到了她的恨如静水流深,也感觉到还有更多的残酷她没有说出口。 此时,他倒是冷静了,绕过办公桌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说:“妮妮,他们会得到报应的。” 米妮睁开眼来,如深潭,让人看不到底。轻抬手指抚去眼角的泪水,深深吸了口气。接着看文件袋里的资料,刚才那一幕像是从没有发生过。 米妮打开资料一看,是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应该是在地球的另一边,记忆里,爷爷奶奶出国的时间并不多,想来他们那时只投了资,后来说不定忘了都有可能。去那两家公司得跑半个地球,还不知他们说什么语言,米妮想想就头大。“湛叔,找当地的机构评估一下,以优惠价格卖掉,摊子多了也管不过来。” “委员会是无权处理资产的。等你接手了你作决定吧。好在那两处都是米家独资,其中一处还是你的名字,处理起来比较容易。” 米妮不认为那是容易的事情,不同的国家,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但若让自己去办,连从哪入手都不知道。既然湛律师比较了解,那些又属于爷爷奶奶的遗产,她觉得还是拜托湛律师比较合适。“湛叔,我能不能拜托你处理这件事情?” “这没问题,我会和中国驻当地的使馆联系,请他们帮忙。” “如果麻烦的话,你可以考虑把公司赠送给当地的慈善机构。” 湛律师吃了一惊,拿过报表指着一栏的数字对米妮说:“妮妮,这可是不少钱啊!” 米妮淡淡的笑了,“湛叔,你说,人的一辈子能用多少钱?” 湛律师愣了愣,想了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那看怎么用了。” 米妮拿过纸笔,在上面写出数字告诉湛律师答案,“以我在安居去工作这段日子所了解的,在边远的穷困山区,很多家庭一年的收入只有一千块钱,他们生活得好好的;安居的不少员工,一个月工资三千块钱,这数字往往连我买一件衣服的钱都不够,可他们都过得挺开心的;再说有着上百亿身家的人,他们与平常人一样,吃不过三餐,睡不过六尺,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也就是在他们手里过了一过,而且还为那些东西诸多担忧。所以,我觉得钱够用就好,太多,反是累赘。” 湛律师赞同的说:“是啊!所以,你再给我钱于我又有什么用呢?吃穿住用行我都不缺,还远远比月挣三千的一族好很多,就算我活到一百岁,我现在的钱也用不完。” “为什么很多人都看不透这点呢?” “这就是人性的贪婪吧!” “贪婪害死了多少人,还是让人不能觉悟。” “人与人不同啊!” “我有时真想把那因贪婪而凶残的人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样的。” 一百四十六、考核过关 三个月的时间过得忙忙碌碌的,倒也算平安,转眼就到了米妮考核的日子。乔子胤比米妮更紧张,湛律师收他的钱收得很勉强;前些天打了几次电话问会出什么样的题目,湛律师都是没好气的一句“到时不就知道了”;上门去找湛律师,被闭门谢了客;昨晚打电话,湛律师更是直接挂掉了。他怕湛律师会临阵反悔,说不定还会把他给的钱当着众人拿出来砸他,再以这为借口把题出得很难。 如果米妮不能过关,至少得再等一年啊!他的耐心已达到了极限。 整晚,乔子胤在辗转反侧中度过,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他比佣人起得还早,给自己穿戴整齐了就去儿子的房间喊米妮起床。 米妮翻了个身,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迷迷糊糊的说:“讨厌,走开。” 乔子胤用甜得腻人的话轻喊:“老婆,起床了,今天要去考试。” “让我再睡一会儿,十分钟,真的,就十分钟。” 乔子胤不敢勉强她,万一她一个不高兴,就会影响今天的情绪,考核过不了关才是大事啊! 坐在床头看着时间,十分钟一到,他伸出手去拍米妮,顿了顿,收了回来,又等了五分钟,再次伸手拍米妮了。“不止十分钟了,让你又多睡了五分钟。现在该起来了吧?” 米妮翻身坐起,抓过床头的钟一看,气呼呼的指着告诉乔子胤,“现在还不到七点,离考试还有三个多小时。”瞪了他一眼,倒头又睡下,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乔子胤坐在床边像个老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从家里去湛律师那儿得一个小时,你换衣服、化妆、吃早饭不得一个小时,奇奇昨天也吵着要去,还要给他穿衣、喂饭,也需要时间的,真的不早了,你总得提前几分钟到,给人家一个好印象吧?再说了,委员会的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我们怎么也得表现出尊重嘛!” 听得米妮烦了,掀了被子坐起来,吹着粗气瞪着他。 乔子胤非常好脾气的堆起笑脸,像哄小孩子一样说:“妮妮,亲爱的老婆,乖了,别睡懒觉了,起来吧,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去。” “什么都不吃。” “不吃怎么行,要不,我给你熬点儿粥去?” “你不是说时间很紧吗?你还有时间熬粥吗?”米妮带着抵触情绪反问了两句,又换上了娇嗔的表情,“胤,你就让我再睡一小会儿吧!我真的好困,昨晚我好紧张,半夜才睡着。” 天知道她昨晚睡得有多早多踏实,是她自重生以来少有的,她要给自己一个好的状态,迎接新一轮的挑战。 看她那朦胧的睡眼,乔子胤只好妥协。“好吧,你再睡一会儿,我去让佣人把早餐备好了再喊你。奇奇就让他睡醒了由普雅带过去吧!” 乔子胤走到门口,回头不满的看了床上一眼,鼻子里发出了几乎听不见的一声冷哼。“我看你还能恃宠而娇多久,很快,就是你来求我了。” 已经被喊醒,米妮哪还睡得着。在乔子胤关上门的时候,她就坐了起来,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想了一遍,带着满满的自信起床,从衣橱里拿出昨天就准备好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放下,才去了卫生间洗漱。 梳头、化妆,还真如乔子胤所说花了不少时间呢! 今天,她可是要给人一个花瓶的形象啊!长卷发披散着,一件湖蓝色的半长休闲西装敝穿着,里面是乳白色的暗花衬衫,下配一条白色短裤,肉色的连裤袜像隐形了一样,包裹出细腻如丝的长腿,脚上一双与外套同色的高跟鞋从视觉上将腿拉得更长。 米妮对这个形象是很满意的,只是她的眼里透射出的不是欣赏,而是浓浓的恨意。渐渐的,恨意变淡,米妮努力给了自己一个甜美的笑容,拿起包就下楼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去参加选美呢!”乔子胤由衷的赞赏了一句,走过去像绅士一样单手伸出掌心向上到米妮面前,将她的手放于掌中牵带到了餐桌旁,再为她拉开坐椅。又像侍应生一样把桌上碗盘上的盖子取掉,为她盛上一碗粥,放嘴边吹吹,才递到她面前。 乔子胤平时表面上对米妮是好,但做到今天这样的程度还是很少见的。米妮哪不明白他心中所想,暗暗笑道,我今天过关是一定的,但对你约束还有很多,你就等着哭吧! 乔子胤带着米妮到达湛律师的事务所。按指引来到临时设的考场,门口的坐椅,已是安亦扬和杜蕾蕾坐着,里面遗产管理委员会的成员都到齐了。他们坐成一排,前面空旷处放了一把椅子,明显的,没有留观众席位。乔子胤对那一排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再鼓励了米妮几句,看了几眼湛律师,见他并没有像他之前所想的把钱拿来砸他,略松了口气,出到门外与安亦扬坐到一起。 安亦扬脸上仍是那和煦的笑,对乔子胤点了点头。乔子胤想回应的笑一下,脸上的肌肉却很僵硬。杜蕾蕾喊了他一声“大乔姐夫”,又低下了头。 乔子胤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压抑,站起来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才吸两口,就有个面无表情的职员走过来,拿了个“请勿吸烟”的牌在他眼前晃晃,再将牌子放在他面前的窗台上。 乔子胤瞪了一眼,恨恨的把烟掐灭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扭头,目光所及之处正是考场的大门。 里面在说些什么呢?考题是什么呢?米妮答得怎样呢?太多的问题驱使他很没道德的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其实,门的隔音效果很好,他根本听不到什么。可越是这样,他的心越忐忑,他拿不准湛律师的态度。万一,他没把钱拿来砸他,而是在开考时拿出来告诉众人这一事实呢?乔子胤后悔没在米妮身上安个窃听器。 安亦扬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宽慰他:“大乔,你放松点儿,这大半年时间,妮妮在安居各个领导层都干得挺不错的。” 乔子胤对他的话挑刺了,“各个领导层?你把你的位置让她坐了吗?她可不是把爷爷奶奶的企业后只任中层管理的。” 安亦扬耸耸肩、摊了摊手,“我的位置确实没有让她坐,我有打算过,我爷爷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原来你并没有全力以赴的教她。” “但她所学到的,过关,肯定没问题,你要对她有信心啊!” 乔子胤对这句话很是不悦,这话,不就是说米妮之前在仁康学得差吗?瞪了安亦扬一眼,限于此时环境,他只把那话放在了心里,说出了另外一话,“我老婆,我当然有信心了。” 安亦扬没有介意他的语气,笑了笑,坐回原位,倒是杜蕾蕾,对乔子胤那声“我老婆”投去了怨恨的一眼。 考试进行了两个小时了,乔子胤更加的坐立不安,走到门前几次举手要敲,但都忍住了。再一次举起手时,门开了,他意外得把那动作保持数秒才放下来。 “怎么,想打人?”开门的委员哼了一声,“要不是连老湛都说过,我才不会让个连那么简单的问题都浪费那么长时间,还答得不尽人意的女人过关。” 接着又出来了一个,也是摇摇头,对乔子胤说了句:“以后啊,你能帮就帮她一下吧!我真为那些企业的前途命运担心啊!” 出来的第三位,看了看乔子胤,又回头看看里面,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里面还有以湛律师为首的另一位委员,也就是他的徒弟,两人正交头商量着什么,米妮坐在那考试的位子上,一脸愁容的咬着嘴唇,看那样子,考核成绩肯定如之前出去的委员所说的很差。 乔子胤进去了,安亦扬和杜蕾蕾也跟着进去了。米妮把头低低的垂下,一副败将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样子。 乔子胤不解,不管成绩如何差,只要结果是他希望的不就行了吗?疑惑的问:“老婆,不是过关了吗?” “过是过了。”米妮声音低如蚊蝇,后面的话没有说了。 “过了不就行了?”乔子胤的话里已经透出兴奋,连米妮后面没有说的话都忽略了问,走到湛律师面前,态度恭敬的问:“湛律师,请问米妮考核是不是通过了?” 湛律师点了点头,把几个委员一致通过的考核评定书递到了乔子胤面前,乔子胤如获至宝,捧起来看了又看。态度,立即就变了,得意忘形的说:“湛律师,现在你没有理由再把属于米妮的东西拽在自己手里了吧?什么时候办交接手续?”也不待湛律师答复,乔子胤就顾自定了时间:“不如就今天吧,改天再一来一回的也浪费时间。” 湛律师看都懒得看他,跟徒弟说:“后面的事,由你跟进。”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怎么回事儿?乔子胤感觉不太对劲啊! 一百四十七、事出意外 见湛律师的徒弟还在埋头清理资料,乔子胤一把抢了过来,往桌面一放,很凝重的问道:“告诉我,后面的事是什么?” “什么后面的事是什么?”湛律师的得意门生欧瑞鄙夷的睨了他一眼,说道:“那与你有关系吗?” 乔子胤回答得理所当然:“我老婆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与我有关系吗?” “你就肯定后面的事是你老婆的事?”欧瑞抱起文件,夸张的做了个甩头的动作,出去了。 回头,才看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米妮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不知道呢?再到门外,走道也是空空的,安亦扬和杜蕾蕾也离开了? 乔子胤轻骂了声:“妈的,你们一个个都丢下我是不是?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后悔。” 猜测他们应该是去了湛律师的办公室,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做,乔子胤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可千万别再出意外了啊! 有那么点儿后悔得意得太早,对湛律师的语气嚣张了点儿。现在,看来还得去低声下气。暗骂了自己几句,再告诉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喜悦一定要放在成功之后,断不可再提前表现出来。 不过,乔子胤也不是太担心。他认为,至少,湛律师收了他的钱,也按他的意思办了事,让米妮过关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而且,现在是投入小钱,之后收获的是数不清的钱啊! 去到湛律师的办公室,乔子胤礼貌的敲了门,半天没有人应。没人?还是没听到? 乔子胤推开了门,好像是没有人,他看到了湛律师办公桌上那一厚摞档案盒,直觉的认为那定与米家相关的资料,他回头看了看,没人,就向里迈开了脚步,刚跨进,有人像幽灵一样在他身后说:“湛律师在会议室里。” 不舍的看了眼那桌面,乔子胤退了出来。 会议室,除了湛律师、欧瑞和米妮、奇奇外,安亦扬和杜蕾蕾也在座,另几位挺眼熟的,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乔子胤心里更不舒服了,自己老婆家的事关他们这些外人什么事?而自己这个家人反倒是最后一个进来。但目前状况不明,他也不好表现出什么,他怕会有如前一会儿一样的后悔。 湛律师指了指位子示意乔子胤坐下,才说:“现在人都到齐了,大家在上一次宣读遗嘱时都已见过,在这里,我就不再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再作介绍了。” 乔子胤想起来了,确实,那几位正是上次的那几个。只是,遗嘱不是已经宣读完了吗?他们又再次出现,还有公证人员,难道是又有变故? 乔子胤的心已经紧了起来。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都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连三岁的奇奇都静静的坐着,一双小胖手搁桌面支撑着双腮。乔子胤跟自己说:“不会有意外的,一定不会,别自己制造紧张空气了。” 刚把这个念头传输到全身,乔子胤稍微放松了些,坐的姿势也没有那么僵硬了。湛律师开口了。“这一年里,米妮通过学习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经营管理能力,但距米家二老的要求还有一段距离,根据遗嘱要求,米妮现在可以从遗产管理委员会接过遗产,同时接受遗产管理委员会的监督,所有重大决定都必须在经过委员会成员一致通过后方可执行。” 不记得上次宣读的遗嘱和补充遗嘱里有这一项啊!乔子胤不相信的要求把这一项拿给他看。 确实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之前没有一点儿印象?乔子胤总怀疑这是他们后来添加上去的,但看起没有任何破绽,他又无凭无据,怎么能把这个怀疑说出来?谁让自己上一次没有要上一份复印件。 为了防止下一次再有什么状况出现,乔子胤提出了要复印件的要求。 “不用了,家里有。”米妮低声告诉他,在上次宣读遗嘱后,原件仍保存在湛律师这里,湛律师给了她一份复印件。 米妮的话让乔子胤为之一震,“真的?” 米妮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乔子胤心里又有想法了,他坚信,上一次他确确实实没有听见过这一条要求,当时他也翻看过,记得,上面也没有那句话,不然,这么重要的话他不可能不记得。他决定回家把复印件拿出来核对。悄悄的打量了一下众人,附到米妮耳边轻语:“你放在哪儿的,我觉得我有必要回家去取一趟。” “为什么?” “上次宣读遗嘱时并没有这些附加内容,你不觉得可疑?” 米妮很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米妮小姐、大乔先生,如果二位有什么重大事情需要商量,关于遗产的后续事宜,我们可以另安排时间的。”湛律师为两人的窃窃私语发发出了意见。 乔子胤是多么的心急,他才不会让时间延后。今天可是开始交接了啊!“我们没什么商量的,我只是公司有急事需要现在去处理。” “那请便。” 湛律师做了个请的手势,跟其他人说:“我们继续吧!” 乔子胤出了事务所,坐进了车里,才走不远,越想心里越不踏实,自己这一走,谁知他们会不会又搞什么动作,以米妮那傻不拉叽的智商,哪玩得过湛律师?安亦扬又会不会打什么主意?杜蕾蕾在他们面前还要当个乖乖女,不能作指望。 思前想后,乔子胤觉得不能走。 乔子胤给家里的厨师常春打了电话,告诉了他需要的东西在什么地方,让他去取了送过来。然后他调头回到了湛律师的事务所。 安亦扬见是他来了,打了声招呼:“大乔,你办事效率好高。” 乔子胤是不想理他的,只是人前,他不能表现得太小气,“让下面的人去处理了,总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乔子胤用进来前想好的理由敷衍过去,坐到米妮身边,问现在进行到哪儿了。 米妮一脸愁容的说:“湛律师说从明天开始正式办移交手续。听起来好麻烦。本来我想让你去直接接手,就跟他们说是替我接的,可是,爷爷奶奶在遗嘱里说了,不行。” 乔子胤心中骂了,这两老东西防老子防得也太严密了吧,还指名道姓了。真该早些弄死他们。 湛律师更正、也算是补充了米妮的话,“遗嘱里写着,不能让任何人替代接手,所有一切,必须是米妮亲自去做。” 乔子胤的心又稍微好了一点儿。他倒是从来没有想替代米妮去接手,那样容易落人话柄。反正米妮在接手后会交给他的想法一直没有变,就算湛律师和遗产管理委员会的从中作梗,那些财产已经在米妮手里了,想拿过来也会很容易了。 这一天,相信只要在办了移交就会很快到来。乔子胤安慰米妮:“你这一年学了不少东西,只是移交,你轻松的就能应付。我不能去帮你,但我精神上无限的支持你。” 米妮勉强的笑了一笑。 杜蕾蕾在一旁也说:“妮妮,我们也支持你啊,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谢谢你们。” 乔子胤对杜蕾蕾使了个眼色,杜蕾蕾立即领会。揽住米妮的肩,亲切的说:“妮妮,不让人帮你去办理交接手续,但没说不让人陪啊,放心吧,我会陪着你,在身边时时刻刻鼓励你。” “蕾蕾,还是你对我最好。”米妮为自己这句装出来的由衷之言感到恶心。 “我也可以陪着你啊!”乔子胤趁机也说了。 “妈咪是我的,只能是我陪。”奇奇扑过去把他俩的手都掰开了,独占了米妮。 湛律师的徒弟欧瑞开口了,“只是去办理交接手续,又不是去打群架,去那么多人干什么?有我跟着米妮小姐和遗产管理委员会的人一起去就行了,所需要的文书我会在今天做出来,不会影响到明天的正常交接。”这话绝对是对乔子胤和杜蕾蕾两人说的,因为他说了这话之后,探前了身体,堆起满脸可爱的笑,连声音也稚嫩了好多,对奇奇说:“宝贝,我不是抢着要陪你妈咪哦,我是工作的需要。如果你真的想陪着你妈咪,那也只能在车里等。你也不想别人说你妈咪做事不专业吧?” 奇奇重重的点头,很肯定的给了个“嗯。” 眼看会议就要结束了,乔子胤要的东西还没有送来。他到现在更加肯定今天的这些约束在上次遗嘱宣读时,是绝对没有听到过的。 姓湛的,你到底把遗嘱改了多少? 乔子胤有些着急的看了看表,他急着把家里的复印件拿来证实湛律师撰改了遗嘱。到时,他一定会追究湛律师的法律责任。 终于,手机响了,乔子胤借故上厕所去拿到了,翻到今天所看到的那页面,确实有遗产管理委员会监管的文字。难道之前听错了?那么这个不能替代接手的呢?乔子胤翻遍了也没有看到。 果然还是有问题。 一百四十八、大家都忍 进到会议室,乔子胤对遗嘱的真实性提出了质疑。 湛律师两手分别拿起一个文件袋,一个是打开的,一个是密封的。他先举起打开的那个说:“米老爷子生前吩咐了,如果米妮在一年之期通过了考核,我就打开这个。”再举起另一个密封的,“如果没有通过,也就是说三年都没能通过的话,我就会在两年后的今天打开这个。” 乔子胤要求把密封的那个也打开,湛律师说:“我必须遵照逝者的遗愿,这个不需要打开的,我不可能打开,我会当场烧掉。” 说完,湛律师从徒弟手里接过打火机和瓷盆,把那个密封的文件袋当着众人的面烧掉了。 乔子胤还是有疑问,“之前我们为什么都没有听说?” “什么时候做什么时候的事,提前说出来,那就有违我们遗产律师的道德了。” “我怎么能确……”乔子胤没有再说,去怀疑遗嘱的真实性是件很愚蠢的事,那签名,那与遗嘱一样独一无二的纸,不是在他们身故后能仿出来的,他也不能让大家在现在看到他的居心。立即改口:“我怎么能去质疑律师的道德呢?刚才言语上有冒犯,请各位见谅。” 其实在乔子胤的心里,很想质问湛律师收他的钱是不是有道德,但这话怎么能说出来呢!他可不想被冠以行贿的罪,更不能因为这事的曝光而让米妮好不容易才过的考核无效。不过,换个时候就能说了,稍后单独相处时,他会引导湛律师亲口说出来,他会悄悄录下音,只要手里掌握了湛律师的把柄,看他还怎么不听自己的话。 现在乔子胤担心的是之后会不会又有别的补充遗嘱。碰碰米妮的手臂,让她问出他的意思。 米妮听话的向湛律师发问了。“湛律师,我爷爷奶奶的遗嘱有完没完?之前是让我学习一年,好,我学习了,要考试,我也考过了,你们要监管,也行,监管多久,没个明确说法,我也懒得问。之后呢,是不是监管完了又有遗嘱出来。我还要被遗嘱控制多久?”米妮越说越气,“我不玩了,我没时间没精力没耐心跟你们玩下去了,你们爱怎么做怎么做去。” 怎么这脾气又上来了?再怎么说,那些财产权势已经到手了,总比握在别人手里有利多了。这女人,真是头发长识短。 但这话还不能骂出来,他只能哄。“老婆,别意气用事,你不能辜负了爷爷奶奶对你的期望啊!他们监管是很让人烦,但那也是对爷爷奶奶的心血负责,你得理解。” “可是,这一次又一次的补充遗嘱,让人很烦呐,你会怀疑没错,我也怀疑啊!”米妮叹了口气,“唉,可惜这个怀疑没用,那确实是真的。” 湛律师对米妮的怒意还是很在意的,让他的徒弟去复印了一份全部的遗嘱,当场经过公证人员的公证,交到了米妮手里。“遗嘱全部在这里了。” 米妮拿起来翻了翻,很严肃的跟湛律师说:“你得给我个明确的答复,将来不会再有什么补充的出现。” 湛律师保证:“在我手里,确实没有了。” 乔子胤想得就比较多,他问:“言下之意,是说在别人手里还有?” 湛律师是懒得跟乔子胤说话的,欧瑞代为回答了:“应该也没有了,遗嘱都只是交由同一个律师。除非是伪造,否则不会出现两份都具有法律效力的遗嘱” 乔子胤突然升起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想到造一份假遗嘱先湛律师拿出来呢?可惜现在已经晚了,白白浪费了一年时间啊!只希望之后别再出意外。碰碰米妮,提醒她该表态了。 米妮哦了声,想了想。“湛律师,这样的话,最好,如果再有别的,我也不认了。” 湛律师点点头,“那明天就按我们刚才说的正式进入交接阶段。” “明天,我一定会准时到。”米妮带着强烈的抵触情绪无奈的又说得趾高气扬。然后先其他人转身走了。 出了事务所的门,安亦扬和杜蕾蕾向米妮道贺。米妮哭丧着一张脸,“你们是恭贺我苦难日子的开始吧?” 安亦扬真诚的说:“还是蕾蕾说的那句话,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你现在可还是我安居的副总经理哦!” 米妮一拍脑袋,“对啊!我还得去办辞职手续呢!” 安亦扬笑了笑,“不用,把这名挂着吧,到时有需要,也方便一些。” “我手里的一些事情也要作个交待啊!” “你看你的时间吧,有空时再去,别影响到你的事情。” “但那会影响到你的事情。” “没关系的。” 乔子胤见两人聊起得当他不存在一样,本就不想米妮和安亦扬走得太近,此时还不有多远甩多久,生硬的说:“我看妮妮还是去辞了职的好。安总,我老婆现在有自己的公司要管,而且规模比安居大得多,她哪有时间再管你安居的事,兼着你安居的职,出去别人问起她怎么说她的职务呢?” 难得米妮对乔子胤的话以认真的口吻进行反驳:“胤,你怎么能这样说?安亦扬这段日子帮了我好多,要不是他,我今天肯定过不了关。安居的职务怎么了,有出来很炫耀的,你出去看看,有几个人能担任?” “是吗?”乔子胤冷哼了声,“你该感谢的人是我。”原因,现在还不能说出口。 米妮按自己的意思理解了,跟乔子胤说了声“谢谢”,“是啊,我真的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支持我,我又怎么能顺利过关呢?谢谢你,胤。” 暂且就让她这样去理解吧!真相,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的,不过,那一天也就是自己成功的一天。乔子胤想着想着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但只有一瞬间,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有那样的表情是不合适应的。 牵起米妮的手,乔子胤跟安亦扬和杜蕾蕾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胤,你对安亦扬好像很敌视啊!”坐在了车上,米妮对乔子胤发表了不满,“安亦扬这人挺好的,工作能力强,对人也友善,没有害人之心。” 奇奇附和着说:“嗯,安爸爸真的好好哦!” 普雅也跟着说安亦扬的好。 一听自己的老婆和亲儿子当着自己的面称赞别的男人,乔子胤的火就上来了。但对普雅这个外人,他就可以借机发挥了。“普雅,还轮不到你一个佣人在我面前说谁好谁不好,你要是觉得他好,你就到他家去啊!我又没有强留你在我家。” 米妮把普雅揽住,安抚了两句,护短的跟乔子胤说:“我从来没有把普雅当过佣人,要不是她,儿子早不知被谁拐走了。” 米妮的话,在现阶段是非常有分量的,乔子胤立即住嘴了,专心开车。其实他心里恨着恼着,但他理智的压下了,米妮,这么久都忍过去了,短时间还能忍不过去吗?不理普雅了,讨换上了讨好的笑脸跟米妮说:“老婆,你没发现你老公我比他好上千百倍吗?” 亏他好意思说这话,米妮想几巴掌打他个面目全非,反正他的脸早就没有要了。 忍吧,报仇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正在这时,乔子胤的手机响了,是他妈打来的,那声音,从来没有淑女过,大声的问着今天的考核怎么样,什么时候米妮能把遗产拿到手。这些话可以说是关心吧,但她不该再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动手”,更不该在说这话时还是那么大的声音,坐于一旁的米妮都能听到。 乔子胤急了,冲他妈就喊:“妈,我正开着车和妮妮、奇奇回家呢,一会儿到家了我给你打过去。你就别影响我开车了。” 难得的,乔余思凤挂了电话。 米妮装作没有听到那不该听的话,关心的问:“胤,妈怎么了,好像很急的样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了,她一天到晚都神神叨叨的,我们回家。不,今天考核通过了,我们该去庆祝一下。” 跟他吃饭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米妮才不去呢!“考试是通过了,可我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我本以为考过我就轻松了,没想到还有更重的事情压了下来。真不知爷爷奶奶是怎么想的。” “但爷爷奶奶的遗愿你总得去做到啊!乖了,明天去接吧,自己先试试,如是实在不行的话,再看是不是由我来帮你。” 说得可真含蓄啊!装吧,我也会,米妮高兴的说了声“谢谢你。” 乔子胤相信这是米妮发自肺腑的话,对,就是要她有这种态度,仍是客气的说:“夫妻俩这么客气干什么呢?” 坐在米妮旁边的奇奇也跟着说:“妈咪,欧瑞哥哥答应我跟你一起去工作,奇奇会帮你的。” “是,奇奇最乖了。”米妮在奇奇脸上亲了一下,她没有打算带着奇奇一起去,接下来要做的事也许会有违伦常,也许会有血腥,她不想儿子参与进来。将来有什么骂名、有什么罪过,都由她来承担吧! 一百四十九、小跟屁虫 第二天早上,米妮又是在乔子胤的三催四请下才从被窝里爬起来。她一起来,奇奇也跟着起来,搂住她的脖子撒娇的说:“妈咪,你昨天答应了我的,你会带我一起去。” 米妮是不想他去的,乔子胤更是不想他打扰以致影响交接工作,耽误了时间可是会急死人的,把他抱来哄着说:“妈咪是去工作,很忙很忙,没时间照顾你,乖了,爹哋陪你玩。” 奇奇挣脱乔子胤的怀抱,叉腰跺脚,不讲理的说:“我不要爹哋玩,我不要妈咪工作。” “妈咪工作可以给奇奇挣好多好多钱。”在乔子胤的价值观里除了钱还是钱。 “哼,我不稀罕。我有好多好多钱,养妈咪一辈子都用不完。”不屑的说完就要拿钱给乔子胤看。 米妮吓了一大跳,她怕儿子把他那天文数字的相关证明拿出来献宝,赶紧引导:“儿子,妈咪知道你有好多好多钱,两个猪猪存钱罐都装不下了。不只养妈咪,养爹哋也够。” 奇奇站了一下,歪起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才又转身去从另一侧的柜子里抱出了那两个存钱罐,拿到乔子胤面前说:“爹哋,你看,满满的,都塞不进去了。” 乔子胤哪知其中经历了什么变化,把那于他根本不能入眼的存钱罐放到一旁,笑了笑,哄着奇奇说:“爹哋再给你买个超级大的。” 奇奇眼里闪着光,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圈,问:“有这么大吗?” “有。” “好,你现在去买,我陪妈咪去挣钱来放里面。”顺理成章的,小家伙就要支走他。 不信小孩子都搞不定,乔子胤继续说:“样式好多,奇奇自己去选。” “什么样的都行,只要是爹哋买的,奇奇就喜欢。” “可人家说了,大人去不卖,只卖给小孩子。” “换一家。” “别家没有。” “没有就不要了。” 好说歹说,奇奇就是不听他的,非得跟米妮去不可。又继续的哄骗诱拐,奇奇总算给出了个选择,跟乔子胤去仁康,说他也要和爹哋妈咪一样上班。 乔子胤只好答应了,去吩咐普雅为奇奇准备外出的东西。 趁着两人独处的时间,米妮问奇奇为什么要这样做。 奇奇回答得理直气壮,像个大人一样,“我就是想帮你看看报表的数字,看他们有没有骗你,你对数字还是太迷糊。在他们眼里,我是小孩子,谁都不会防我。我能看到很多你看不到的东西。” 米妮没想到奇奇的想法如此成熟,明知又忍不住故意问:“那你去仁康也是同样的原因?” “对啊!”奇奇回答得很欢快,“妈咪,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奇奇又狡黠的一笑,压低了声音说:“妈咪,我把仁康值多少钱打听清楚,到时你想买过来才不会花冤枉钱。我们不能让坏人占便宜。” 她怎么可能让坏人再占便宜呢?她也不会那么简单的只是把仁康买过来。就算买吧,也绝不会让一分钱流入乔子胤手里,何况,她还没有打算买,她已计划之后凭着所持仁康的股份进入股东会,再从中去了解仁康的核心,之后用别的办法把乔子胤赶出仁康。虽然那样比起让儿子去当间谍会费时费力些,可她真的不想把儿子牵扯进来。“儿子,妈咪知道你懂事,但这些事,你让妈咪自己去做。” 奇奇又道出另一个理由,“我答应了湛爷爷,要做你的好帮手。妈咪,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就让我帮你吧!” 已经有太多次对他说同样的话,他的坚持,米妮已不知还可以怎样去拒绝,抱住奇奇吻着他的小脸,告诉自己要加复仇的步伐,早点儿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就能早点儿还儿子快乐的生活。 叮嘱了儿子要注意安全,凡事不要逞能之后,米妮和儿子分别去不同的地方。 普涯都不能跟着去,闲得无事,她在他们离去后告诉祁伯说没事出去逛逛街,买些日用品,还体贴的问祁伯需要什么她买来送他。 祁伯从最初普雅的印象都非常好,摸着她的头和蔼的说:“祁伯什么都不需要,你安安全全回来说行。” 普涯感动的亲了一下祁伯的脸,出门了。 普雅并没有像她说的去逛逛商场什么的,她去了一家公寓式酒店,熟练的用卡打开了一间房间。几分钟后出来的人是个穿休闲装的纤瘦小伙,挎个相机包,左手提个滑板。一出电梯,就施展了他高超的滑板技术。一路行来,看呆了无数路人。 奇奇随乔子胤进到仁康集团大楼后,表现得特别乖,小嘴特别甜,“帅哥哥”、“美女姐姐”、“漂亮阿姨”的喊着,大家又都知道他的身份,到哪儿都通行无阻,还能赚到不少小玩意儿。 仁康的部门实在是太多,奇奇串了半天的门后也累得不行,回到乔子胤身边,蔫蔫的垂着头,坐到沙发里就趴下。 “怎么了,奇奇?”正看着文件的乔子胤抬头看了眼,随意的问。 “爹哋,你的公司好大啊!” 听着儿子满满的崇拜语气,乔子胤得意得飘飘然,“那当然了,仁康可是有着本市最大最先进、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还有在全国都排前的药械厂……” 乔子胤还没有说完,已听到奇奇略微沉重而均匀的呼吸声。奇奇已经睡着了。 “真是只小猪。”乔子胤笑了笑,埋头又看文件。 没多一会儿,奇奇醒了,疲劳劲儿消失了,伸了个懒腰,“爹哋,明天你再带我来好不好?” 睁眼竟然是这样一句话,乔子胤不明白公司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有什么可吸引的,但天天带着来,也不是很合适啊!“这里是爹哋工作的地方,你是小孩子,怎么能天天来呢?” “可是我想来啊!” “等你长大了,爹哋要退休时,一定把仁康交给你,到时,你就可以天天来了。” “好吧!”小家伙不情不愿的噘嘴应着,然后告诉了乔子胤他的决定,“那我从明天起跟妈咪去上班。我想妈咪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屁大个小孩子就知道威胁人了? 乔子胤脸一板,把文件夹往桌面一拍,“什么都是你妈咪你妈咪,我看你妈咪死了你跟谁去?” 奇奇听后没有哭,而是恨恨的瞪着他,瞪得乔子胤心里突生起一股寒意。他感觉到那恨不是小孩子生气时瞬间的不满表现,而是很深,像是深到骨髓里的恨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一个寒颤让他清醒了一点儿,觉得那不是儿子应有的,再细看向奇奇时,不见刚才那恨意。用力眨了眨眼,只见奇奇撇着嘴含着泪,小可怜的样子看得人心疼,哪来的半点儿恨意啊,刚才看错了吗? 那么,刚才那强烈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乔子胤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那里有一个非常扎眼的东西落入他的眼底。心里的寒意再次升起。 从座位里起来,乔子胤走过去拿起茶几上那个扎眼的东西,只几秒,又脱手丢掉。 这不是在米家二老车上动手脚的重要材料吗?怎么会再一次出现?还是用那些线中的两根系在一个小小的玩具车上面? 乔子胤弯腰把那个又捡了起来,递到奇奇面前问:“哪儿来的?” 奇奇看了一眼,别开了头,不理他。 乔子胤提高了声音,“我问你,这个从哪儿来的?” 被追问了几次,奇奇非常不耐烦的说:“不知道。” 乔子胤指着茶几上那一堆小玩意儿问:“那你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送的。” “都是哪些人送的?” 又是问了好几遍,奇奇才说:“不认识。” 说完,把那一茶几的东西扫落在地,就要往处跑。乔子胤一把把他拉住了,小家伙竟然张嘴去咬他。 乔子胤怒了,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奇奇小小的身子哪禁受得住,一下就倒在了地上,但他倔强的坐起来,恨恨的瞪着他。 看来这小子不是个服硬的人,乔子胤蹲了下去,放柔了声音说:“奇奇,你已经三岁多了,不是小孩子了,要懂礼貌、要听话,你再这样,爹哋只能不管你的抗议把你送去幼儿园全托了。” “你送啊!”奇奇不示弱的喊起来。“妈咪才不会像你一样蛮不讲理。我不要你了。” 乔子胤真想再给他几巴掌,但打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想了想,看来这话还是重了点儿,可乔子胤真的觉得和儿子的沟通越来越难。压住怒气,蕴酿了好一会儿感情,尽量放柔声音问:“儿子,爹哋刚才打痛你了吗?” 奇奇不说话,把头别到一边。 乔子胤又再把那连着线的插头拿到他面前问是从哪儿来的,奇奇始终给的话都是不知道。 想来也是不知道,那么多人给他了那么多的东西,他又才三岁,哪记得住啊! 不过,公司里到处都有监控摄像头,他倒是可以看一看儿子和哪些人接触过,相信就是看不到谁直接给的,也可以用排除法找出是谁给的那东西。最让乔子胤范嘀咕的是这事不应该有人知道啊! 一百五十、太过紧张 奇奇还跟乔子胤闹着性子,不时的出言几句说他坏,说他没有他妈咪好,说他没安爸爸对他好,说到后来,把他说成了十足的恶父。 乔子胤想揍他一顿,可这是在公司里,奇奇的哭功使起来的阵势怕是很快他真的被冠以恶父之名,叹了口气,只得给米妮打电话。 正在忙着交接的米妮在第一次看到乔子胤打进的电话时,直接压掉了,回了“很忙”两字的短信,但刚发出,电话又打进来了。 接起来一听,有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乔子胤,才说几个字,她都没有听清楚,就被另一个声音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了,那是奇奇一边大哭,一边喊着“妈咪、救命”。 米妮一下就慌了,对着电话吼了起来,“乔子胤,你是不是人,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在米妮身旁的其他人也被这一声吼给吓着了,纷纷惊愕的看向她。乔子胤,不就是米妮的老公,她儿子亲爹吗?发生什么事了?亲爹对亲儿做什么了,以致以温柔著称的米妮如此大火气? 米妮没有听乔子胤的解释,挂了电话,也没给任何人解释,急急的就冲了出去。 欧瑞给众人说了声抱歉,紧随其后也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给湛律师打了电话,特别把米妮的那一声吼一字不漏不说了。 湛律师一听,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在电话里就把乔子胤骂得三荤七素的。但他也挺理智,精简的骂了几句后就问欧瑞:“徒儿,你现在是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米妮在我前面已经开车走了,她没有带上我。” “那你赶紧追啊!” “我没车啊,师父。” “你不会打出租吗?” “视线范围内,我看不到出租车啊!”欧瑞哭丧着脸,他亲亲的师父很少这样着急,看来事态严重啊!不敢再有半点儿玩笑,可他说出的话,却玩笑成份很重。“师父,你放心,我现在就跑着去追。” 从电话里听来,欧瑞的呼吸重了,湛律师哭笑不得,这两条腿的能跑过四个轮的吗,而且米妮开的还是极品四轮,仪表盘上的时速最高数字已标到了三百有多,再加上外力怒气的驱使,那就是音速啊!他也不忍心为难爱徒,“你先路边歇着,我给米妮打电话,事情就算很严重,应该也有挽回的办法。” 湛律师的电话,米妮从来不会不接。当湛律师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时,米妮也说不上来,只说乔子胤给她打电话,儿子在喊救命。 湛律师冷静得多,他问:“妮妮,奇奇是他的亲儿子,现在又正是你接手他觊觎的财产之时,他巴结你和奇奇还来不及,不可能做伤害儿子的事。我反倒是觉得奇奇戏耍他的可能性要大些。” 想到儿子的精灵古怪,仗着骗过所有人的岁数,做着谁都不会怀疑的举动,要他吃亏,确实有难度的。不觉放慢了车速。 “妮妮,我觉得你还是给乔子胤打个电话先问问怎么回事,你贸贸然跑去质问的话,他会对你生疑的,原本的你对他可是绝对的盲从,根本不可能对他发脾气的。” 湛律师的话提醒了米妮,她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可我刚才在电话里已经吼了他,好像还很凶。” 湛律师从欧瑞那儿已经知道了她是怎么吼的,想了想,“你吼他的话想来问题不大,在突发的情况下,一时冲动是正常的,都是可以解释得通的,你现在打电话过去,温柔一些,他不会起疑的。” “可我恨不能……” 米妮的话被湛律师打断,“妮妮,你已经对常人不能忍的事忍过了一年,现在就要进入实施阶段了,你万不可小不忍而乱大谋啊!” 米妮听了湛律师的话后,放下车窗,把头伸到窗边吹了吹冷风,再缩回头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总算是压住了想去找乔子胤拼命的念头。将车停在路边,拨通了乔子胤的电话,以焦急的口吻说:“胤,儿子,儿子,儿子好像出事了。” 乔子胤看了看视线里玩玩具的儿子,不解的问米妮:“儿子出什么事了?谁跟你说儿子出事了?” “我刚才接到电话,是儿子在喊救命,也不知是谁打来的。我一急,不知怎么把电话也给挂了。” 刚刚明明是自己打的啊,儿子是在喊救命,米妮不是还吼了自己吗?这是个什么状况。乔子胤搞不懂了。“刚才是我给你的打的电话啊!” “不是吧?儿子怎么会喊救命呢?我也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啊!”米妮说完,似相信了乔子胤的话去翻看了号码,很惊异的说:“天呐,真的是你的号码。刚才是怎么了?唉,我一听到儿子喊救命,就慌了,连号码都没有细看。奇奇他是不是又跟你闹脾气了?” 米妮重重的松了口气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的传到乔子胤耳里,乔子胤相信了她是因为紧张儿子而有的过激反应。安慰了几句,也让奇奇在电话里跟她说了话,在米妮的放心中,才挂了电话。 米妮没有想到,她过激的反应给了乔子胤一张王牌,他对之后从米妮手里夺得所有资产又增加了一份信心。“哼,米妮,你要是将来不遂我意,儿子,就会是你致命的软肋。” 有了乔子胤和奇奇的说话,米妮还是不放心儿子,她知道乔子胤对奇奇没有多少感情,儿子如果还继续耍性子的话,很可能会被揍一顿。儿子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米妮到了乔子胤的办公室,见乔子胤坐在办公桌盯着电脑屏幕,儿子则不见踪影。米妮的心顿时紧张了。“儿子呢?” 乔子胤回答得很轻松,“不知又跑哪个部室玩去了。” “儿子才三岁,你让他自己跑去玩,还不知道去哪儿了?”米妮的话里带着些许责备。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我儿子,都由着他玩呢,不会有事的。” “才三岁的孩子啊!走个路都会磕着碰着。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找儿子。” 米妮说着就要向外走。 这会是件让乔子胤脸上无光的事啊!“老婆,我让助理去找,你也累了,坐下休息一会儿,我保证奇奇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很快,奇奇又是满载而归,纸飞机、画了孩儿脸的橡皮、可以弯曲的铅笔、小摆件什么的又像献宝一样放到乔子胤的办公桌上。乔子胤特别小心的看了,没有再发现那个让他心惊的东西。扭头瞄了眼电脑屏幕,再瞄了眼脚边的垃圾篓,他已看了很久了,也没见到那东西是从哪儿出来的。 不过,只要米妮没有看到就好。只是乔子胤没有去想,就算摆在米妮面前,她也不会知道是什么。 堆起笑脸像邀功一样跟米妮说:“看吧,你儿子玩得不亦乐乎,哪需要我们担心?” 米妮也松了口气,是自己对儿子太过紧张了。但有了上一世的前车之鉴,她真的怕乔子胤对儿子不利啊! 蹲下去抱住了奇奇,“儿子,妈咪来接你回家。” 不想,奇奇摇着头说:“我不回家,我要陪爹哋。” 米妮瞪大了眼,这绝不是儿子的心里话,他还在想着要替她探得仁康的更多情况,佯吃醋的说:“那你就不陪妈咪了?” 乔子胤对他俩的母子情深常常都会嫉妒,此时见米妮丢下交接的工作前来,心里已生怨恨,只是他不敢表露出来。堆起笑,关心的问起她今天工作的情况。 她不会告诉他交接工作比她预期的顺利,她也不会告诉他各个公司的情况与她之前所了解的一致。她让他知道了她接得艰难接得无奈,好想干脆什么都不要了。 “蕾蕾不是陪着你的吗?” “交接是多么沉闷的事啊!蕾蕾她哪待得住、要不是不能辜负爷爷奶奶,我也早随她溜了。” 这个杜蕾蕾,做什么都不能做指望。乔子胤又想好好收拾她一顿了。当然,在米妮面前不能表现出来。“老婆啊,你不能只是一味的护着她,她也不小了,该做点儿正事了。她才是自家人,让她帮你放心些。” 杜蕾蕾才是最不放心的人好不好?乔子胤,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可惜,你不知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米妮在心中不屑的冷嗤,嘴上顺应乔子胤的话答应她会好好找杜蕾蕾谈谈,让她进到米家的企业里帮她。 乔子胤听了心中又是一阵窃喜,这个米妮太听话了,太好控制了,再加上个听自己话的杜蕾蕾,大事,指日可待了。目前,还是督促着米妮赶紧把那些拿到手里吧!揽住米妮的肩,把她往门的方向推,“老婆,你去忙你的事吧,儿子由我带着,你不用担心。” 米妮能不担心吗?可奇奇就是不跟她走,反催她:“妈咪,你不是要工作吗?翘班可不是好妈咪哦!” “你不是说要跟妈咪上班的吗?妈咪现在带你去。” “妈咪,你先去混熟了,我才可以像在爹哋的公司一样,大家都喜欢我。” “奇奇。”米妮喊得很无奈。 奇奇扑进她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妈咪,我会很容易拿到机密的,你去做你的事吧!” 米妮只好叮嘱他要乖乖的玩、听话什么的。 一百五十一、正式接手 米妮的交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乔子胤非常关心进展,每晚米妮回家第一件事就回答他的问题。“今天去的哪家公司”、“交接工作中有没有什么困难”、“公司的报表能不能看懂,资产多少、利润多少”,“这家公司还有几天能搞清楚”,米妮只好每天在回家前都想好一套说辞。 但每天都对乔子胤说着真假掺半的话,米妮觉得好累,她不仅要把当天说过的话记录下来,还要时刻让自己记得并提醒自己不能说错。这样一来,米妮自己有时都会混淆,分不清到底哪是真哪是假。她也担心哪天不是说漏嘴,就是自己疯掉。 米妮把这一情况告诉了湛律师,希望他可以出出主意。 湛律师对此倒是挺乐观的,“妮妮啊,我觉得是你防备得过于紧张了。你现在做的事情都在明面,瞒他也是瞒不过的,你只需要让他知道你一直都有把公司交给他的想法,让他觉得你对那些很反感,让他觉得你没有能力去管理公司,就算你表面上做得不错,那也只是赶鸭子上架。我把欧瑞安排到你身边的用意之前就跟你说了,你把你自己的主意决定推到欧瑞身上。欧瑞就是你的挂名军师、挡箭牌。” 欧瑞这小伙子挺好的一个人,尊师重道,做事很专业、专心、专注,米妮不想他牵连到自己的事里来。她怕他会成为乔子胤失踪了的助理小董,从失踪之日起算不到一个月时间,找到时,已是残废的叫花子,疯疯颠颠,口不能言。湛律师托人带小董去治了,到现在也好几个月,一直没有起色。通过催眠,他们只知道他经历了非人的惊吓。米妮和湛律师都肯定是乔子胤找人做的,但苦于没有证据,只限于猜测阶段。但这个仇,他们一定会替小董报的。 米妮把她的担忧说了出来。 湛律师一点儿也不担心,“放心吧,妮妮,欧瑞是我的徒弟,我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的,再说了,他有自保的能力,也有防范之心,不会有事的。我让他帮你,对他也是好事,他需要这个学习机会,律师可是需要全面的知识。最重要的是,他是信得过的人。” “那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不知道,我是打算到哪一步告诉他哪一步要怎么走。毕竟年轻,嫉恶如仇又容易沉不住气。慢慢来,他的性子也会缓些。” 米妮的顾虑稍微消减,带着依赖和信任像话家常一样,对她爷爷奶奶生前所做的事发出了很多疑问。“一年了,我都没有想通爷爷奶奶用什么方式把七家规模不小的企业分别管得好好的?为什么不以集团公司的形式统一管理?那样不是要方便得多吗?为什么还有几家自投资建成后几乎不过问生死存亡的公司也能照常有进帐,而这进帐为什么是都是进到以我名字开的帐户?他们自己有了这么多企业,为什么还在别人家的公司入股?他们是为企业而生的吗?” 湛律师静静的听着,脑子快速的转着,这些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只能说,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人生观、价值观就发生了变化,与常人有所不同吧! 米妮听完湛律师的回答,笑了,这不正如他们之前探讨过的人性一样吗?他俩是认为钱够用一辈子就可以停止不前,而爷爷奶奶想到的是创造更多的社会价值。“湛叔,我没有爷爷奶奶的那个能力,也没有他们的那个心襟。所以,我有个想法,我想在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做完后,把这些企业全部转手卖掉,把卖得的钱投资公益事业。” “不给奇奇留一家?” 米妮摇摇头,“不留。我不会规划他的未来,让他自己去创业,我相信,以他的能力,将来定能有一番作为的。” 湛律师盯着米妮看了好一会儿,感慨的说:“妮妮,你的想法比以前成熟了太多太多。” 米妮苦笑,“经历了那么多,再世为人,想不成熟也难啊!” 眼看米妮又想起了伤心往事,湛律师岔开了话题。 交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就算这样,米妮正式任上七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也花去了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里,米妮真的很忙很忙,虽然各个公司都有原本的负责人管理,但就是定期的请示、汇报,都听得她晕头转向的,都是在人家汇报完后才从交来的资料上去恶补,各家的情况她是记得了,但谁是谁她就总是搞错。 再一次搞错了来人所属的公司,被对方含蓄的指出来后,米妮及时的纠正了错误,却在人家走了之后趴在办公桌上大发感慨:“都这么久了,还搞错,真是丢死人了。我万分怀疑我是爷爷奶奶从垃圾桶边捡来的,不然,为什么我就没有丁点儿米家的优良基因呢?” 欧瑞与米妮正式相处也有两个月了,在人前他是毕恭毕敬的特助,在没有其他人时,与米妮就像姐弟一样,说话也比较随意些。他弯腰把脸贴在了桌面,与米妮扭转着180度相对,那个角度看到的人脸是倒着的,虽觉怪异,倒也有新意。 米妮有气无力的说:“欧瑞,你别倒着,看得我头晕眼花。” 欧瑞一本正经的说:“你不是本就晕了吗?我这样倒着,你再晕,正好负负得正。” 米妮被他的话逗笑了,抬起头来,坐正了身体,话,说得还是有些沮丧。“我根本不是经商的料啊!” 欧瑞连起码的客套话都没有,很肯定的点头:“你本来就不是经商的料啊!你应该是十指不沾铜臭的天使,挥着翅膀在阳光里无忧的飞舞。”到此,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选择了荆棘铺路,那你就专心对付荆棘,旁边那些冒出来的杂草,你管他叫什么名字。” “可他们不是杂草啊!杂草是用来拔的,他们一个也不能拔。” “我不是说要拔,因为他们都是给你荆棘路上铺的草垫,杂草越茂盛、草垫越厚,荆棘也就不容易刺伤你。对了,提拔也是拔啊!” 这个解释也行?米妮想了想各个公司的负责人,很认真的告诉欧瑞,“我不知道还可以怎么提拨他们。” “我不是说打提拨他们,我是说你需要再提拨与他们能力相当的人。你的公司规模都不小,一人独大对你来说是不利的,当心篡位哦!” 欧瑞把他从遗嘱执行时,也就是一年前开始,已经对这七家公司的历程进行了资料收集整理,现在,他把精简了的七份资料交给了米妮,让她看到了这些公司的鼎盛期都是有着左右丞相的相辅佐与相制约。 但是,她的本意并不是把爷爷奶奶留下的企业做大做强,她只是借助他们去实现自己的复仇大计。 看来欧瑞还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只是认为她需要以更强大之势去压倒乔子胤,最多也就是把仁康集团吞噬,让乔子胤成为他的臣民。 米妮没打算告诉他,却也纠正他的想法。“欧瑞,你好像想错了。” 欧瑞不觉得自己有想法有错,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一个只会打扮花钱带孩子的闲妻在一年里完成了蜕变成为商界女强人,还不是为了向老公证实她不是花瓶?可她说了不是,那么……欧瑞把他数次听到米妮说的要把公司在接手后交给乔子胤的话联想起来,猛的一声惊呼,“妮妮姐,你不会是想以自身的强大去帮助你老公变得更强大吧?” “错,不是自身的强大,我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自己有哪儿强大,你看我,连个人都分不清楚,我是想让我爷爷奶奶留下的企业在我老公手里做大做强。” 米妮说这话时突然升起的幸福感让欧瑞感到很意外。据他所知,米大小姐和大乔先生是貌合神离啊!他总有种米妮在乔子胤面前是在演戏的感觉。可此时,她不需要演戏啊! 皱起眉,不相信的把身体探过办公桌,盯着米妮说:“妮妮姐,你不能有这种想法,你用自己的实力把老公变得强大了,他的翅膀硬了,就会去护鸠,让鸠霸占你这只鹊的巢,你呢,就会无家可归、一无所有。” 米妮嘴角扬笑,信心满满的说:“我老公才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都一个德性。我敢说,我如果有那样的机会,我也会变。”欧瑞为了话的分量,不惜贬低自己,把自己与他不屑的男人放到一起作了联系。 “这只能说明你是个卑鄙小人。” 一个男声非常不满的从身后传来,惊得欧瑞猛的一个转身。真是白天不说人,晚上别说鬼啊!那不正是乔子胤吗? 欧瑞嘿嘿一声讪笑,被乔子胤用冷利的眼神扫了去,阴沉加阴损的说:“真不知那湛老头是不是老糊涂了,是人不是人的都往我老婆身边塞。什么遗产执行中的监管,我看就是另有居心。” 讽欧瑞贬欧瑞,欧瑞都是可以承受的,但要说他师父哪点儿不好,他就会像遇到仇人一样,伸出利爪就刨了过去。不过,他不是用爪,是用他的灵牙利齿。“是呀,我就是另有居心,我想把七家公司全拿到自己手里来,然后统归到现有的集团公司之下,哇,那会是多么闪耀的光环!光环护体下,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别说女人随手拈来,就是对看不顺眼的男人,一脚踩死也是轻而易举。再来个商业垄断,把曾经的对手公司bi死bi绝,那又是多么的痛快啊!” 欧瑞只是把通常情况下出现比率较高的状况说了出来,巧不巧的正好撞上乔子胤的心声。 这仇结下了。 一百五十二、钓鱼理论 米妮意识到欧瑞的话犯了乔子胤的禁忌,她怕欧瑞再说下去会把乔子胤当场激怒,一旦让他不好下台了,她也不好挽回,事后他定会给予最残酷的报复。遂以比较严厉的语气赶紧把欧瑞支走。“欧瑞,你不是有事要处理,还在这里废话浪费时间?” 欧瑞还想说什么,看了看米妮的眼色,只翕动了两下嘴唇,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的走了。 一出办公楼,欧瑞就给湛律师打了电话,把所有情况以发泄的情绪说了。 湛律师没有安慰他,反把他责怪了一番,“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你去和乔子胤争执能起到什么作用?不管米妮接手公司的目的是什么,你把你的目的搞清楚就行,你是辅佐她的,不是去给他增加麻烦的。你看看普雅,岁数比你小得多,又是女孩子,做事多周到,你可不能输给她啊!” 被师父教训,欧瑞觉得挺委屈的,师父还拿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子来把他比下去,更加郁闷,抗议的喊道:“师父大人,我才是你的徒弟啊!” “普雅也是我徒弟,你的师妹啊!”湛律师说完后突然灵光一现,“对啊,普雅可以和你一起在工作上帮米妮啊!” 在湛律师跟米妮说普雅是他的徒弟后,米妮持着怀疑的态度干脆让普雅把这个名变得光明正大,以为了给普雅一个好的未来为由,给她举行了拜师仪式,乔子胤当时也是见证了的。但欧瑞知道,那只是挂了个名,湛律师并未真正教她东西。 “师父,普雅只是保姆,在工作上怎么帮米妮?” “她不是……”湛律师差点儿就说出普雅的真正身份,顿了顿,改了口,“她不是拜了我为师嘛,我没时间教她,你正好替我教她啊!她比你心细、比你冷静,在你身边能提醒你别再犯今天一样的错。” “师父,你不爱我了。”欧瑞说得很哀怨。 湛律师深知徒弟的秉性,抛下一句“爱之深,责之切”后挂了电话。 欧瑞发现自己想问的问题都忘记了问,看看身后的办公楼,皱了皱眉头,反正自己这会儿不能回去米妮的办公室,不如去骚扰师父。他老人家近来好像清闲得有些有没天理。 果然,湛律师清闲得有两三天没去律师事务所瞧瞧了。悉知他习惯的欧瑞驱车去到海边,看到了站立垂钓的湛律师。一身纯白的丝绸唐装,看上去没有了平时的精明严厉,宽松的衣衫在海风中带出几分飘逸,有了仙风道骨的感觉。 “师父,你跑来修身养性,你徒弟我可就非一般的惨啊!”欧瑞像受了欺负的孩子想寻求安慰。 意料中的,又落空了。湛律师缓缓从容而语:“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 哀叹一声,欧瑞席地而坐,耷着脑袋说:“关键是我以为的大任却是与虎谋皮啊!” “谋吧,当你把虎皮谋下,你就成功了。”话,好像是随口说的,说完,才想起重要的问题,恍然问:“对了,你说的虎是谁?” 欧瑞瞬间被打败,仰躺在地,“师父啊,你徒儿我好命苦哇!”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湛律师又是那种漠不经心的书本大道理,然后嘘了声,指指海面,再就看到渔线动了,一条肥大的鱼连着渔线出了水面。 欧瑞一扫郁闷,兴奋得像个小孩子,拖着拽着把鱼拉上了岸。“师父,这就是今晚的菜了,想怎么做,你说,我下厨。” “知道师父为什么能钓起这么大的鱼吗?” 欧瑞一边取着鱼钩把鱼放进桶里,一边说得理所当然。“师父你都钓鱼的老手了,钓这斤多两斤的鱼本就不在话下。” “少拍马屁了。”湛律师没有再下钩,而是开始收杆,话,说得意味深长。“这钓海鱼啊,除了掌握鱼的习性,配的饵要适合鱼的口味,还要看看季节、水流,当然,耐心也是很重要的。” 欧瑞听得慢下了手里的动作,歪起脑袋问:“师父大人,你这不是在讲钓鱼吧?” 湛律师白了他一眼,“鱼都已经钓起来了,我当然不讲钓鱼了,我要讲怎么吃鱼了。” 欧瑞已经有所感悟,接过湛律师的话,借鱼而说:“乔子胤就是这条鱼,我要砍砍砍、剁剁剁、蒸蒸蒸、炖炖炖,吃得连刺都不剩。” “刺可是能伤人的哦!” “师父,香酥鱼骨也是一道菜。” “那你会做吗?” 欧瑞信心满满的回答:“只要师父让我知道鱼的性格,那样,就算是变成老虎,别说把皮谋来,就是骨头,我也能拿来熬汤。” 湛律师当然能听懂徒弟的话,点点头,认同的说:“我知道了,你说的虎是乔子胤。” “我只是不明白米妮为何要为虎作伥。”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的更多是虚。徒儿啊,师父可以告诉你的是,米妮不会真的把米家的东西拱手让人的,尤其是乔子胤。” “你的意思是说她还是会把米家的东西给姓乔的一部分?而那一部分就是钓鱼的饵?” 湛律师笑了,拍拍欧瑞的肩膀,“走吧,回家做饭去。” 师父的话还是有些高深,欧瑞觉得以两人的关系没有必须这么拐弯抹角的含蓄,讨好的跟他问起更多的问题。 湛律师不再作答,他答应过米妮,不把她的事告诉任何人,也不把她的计划告诉任何人。就是那个真心帮米妮的人,至今,知道的也仅限于表面的假相。 在米妮办公室里的乔子胤自是对欧瑞表现出极其的不满,顺带的,湛律师也成了他被骂的对象。 “胤,你跟他们生什么气?他们也是遵照爷爷奶奶的遗愿在办事,其实,湛律师已经没管了,让欧瑞跟着,不过是做做样子,好给遗产管理委员会一个交待。” 乔子胤很不赞同这个说法,哼了声,寒着脸说:“我看是他师徒俩狼狈为奸图谋不轨吧!” “不会呀!”米妮的回答里透着涉世未深的天真,这正是众人眼里的米妮的本性。 “什么不会,就你笨得什么都不懂。” 让乔子胤觉得她什么都不懂,那就对了。米妮为他嫌弃她的笨而恼,继续说她要说的话:“欧瑞挺好说话的,我正想着把他拉拢为己用,那样,我就算不能直接把这些公司交到你手里,但我可以把公司的钱转到仁康去。再怎么说,我也是仁康的股东啊,我注资,没有谁会阻止吧?” 受了湛律师一伙的限制,乔子胤早急得不行,米妮的这个建议正好解了他的愁。嘴角渐渐浮起了笑意。 走近,搂住米妮在她脸上落下一吻。“仁康确实需要发展了,上一次合作被破坏的事,虽然已将损失降到了最低,但还是伤了仁康的元气,董事股东们也对我含怨在心。如果你能及时给仁康注入资金,那形势就大不一样了。” “我该注入多少呢?” 乔子胤很想狮子大开口,又怕米妮给吓着,会适得其反,狡猾的说:“你才刚接手,手笔不能太大,免得被人说闲话。人言可畏啊!老婆,我不想因为我让你成为流言的中心。” 米妮经过一年的磨砺,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的柔弱,在工作上,她有了逆反心理,这点,乔子胤已经抓住,米妮自是配合着表现得淋漓尽致。蛮横的说:“之前公司被他们抓在手里,我没办法,现在公司已经全在我手里,他们凭什么说三道四?公司又不是他们家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我把整个公司给了你又怎么样?哦,不,这个现在我还真没那能力去做。行了,注资的事就这么定了,公司里谁敢说什么,我就让谁滚蛋。” 有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借助米家的资金把仁康做大做强也是很不错的。乔子胤满意的跟米妮商量了以什么理由注资后,就让米妮赶紧着手落实。 米妮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怎么了?” “胤,我说大话了。”米妮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注资是大事,得经过遗产管理委员会监管的通过才行。” 乔子胤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湛律师又不是什么正派的律师,何况他收受让米妮考核过关的贿赂证据乔子胤都掌握在手里,他要是不答应,识趣呢,就再给他一笔钱,不识趣呢,就施展一下威胁的功力。“不就湛老头儿那儿嘛,你去跟他说说,不行的话,我再去找他。” 米妮将一件事实告诉乔子胤。“他现在不怎么管事,很多事都只是问欧瑞的意见。” 小的,还不比老的更好对付?乔子胤不认为那是问题,说得很轻松,“那你跟欧瑞说啊,他现的身份不过是你的助理,你一句话,他还敢反对?” “他很倔,吃软不吃硬,我担心他真的会反对。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去跟湛律师告我们的状了。胤,刚才你怎么那么冲动呢?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米妮悄悄观察着乔子胤的神情,做出副像是在使劲想话后的词是什么。“对,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胤,现在把我手里的资产交给你才是大事,到时,什么都是你作主了,一个欧瑞,一脚可以踹得滚上十圈八圈的。你现在去得罪他这种小人干什么。” 确是这个理儿,可不得罪也得罪了,乔子胤才不会去向欧瑞赔罪呢,不是有什么话都听他的米妮吗?让她去摆平欧瑞不就行了。 “好吧,我去试试。” 一百五十三、窃听启示 乔子胤短时间内不会因为欧瑞的开罪而对其采取报复了,米妮暗暗松了口气,继续给乔子胤描绘美好的未来。 乔子胤听得心情好了很多。 “胤,这两天,我把几家公司的财务状况再了解一下,看看哪家的资金容易调动一些。你也想想以什么项目来融资,要多少钱,把详细的步骤告诉我,我好跟欧瑞说,让他去游说那些老家伙。对了,你得做一个让监管的那些老家伙们挑不了毛病的策划书,不然,我没依据跟他们说啊!” 乔子胤吹了声口哨,由衷的赞道:“老婆,看不出你现在懂得很多了啊!说起话做起事都像模像样的了,要不是你无心经商,好好下一番功夫,说不定就成了商界大鳄呢!” 米妮嘴一撇,认命的说:“算了吧,我要有那本事,等上十世八世的也许有点儿希望。胤,你就别戳我的伤心事了,赶紧的让我借助给你的投资取得可观的回报,早点儿有了成绩,也就让他们的监管早点儿撤掉。没有他们的碍手碍脚,什么事都好办了。” 乔子胤比米妮更加希望这天的早点儿到来。“好,老婆,我们分别行动,我现在就回去考虑项目,你也抓紧时间看看最大资金的调动是多少,我根据你的资金额度来做策划书,这样,你才不为难,那些老家伙也才不好挑刺。” “那我还要注意些什么呢?” 乔子胤把目前能想到米妮要做的事的注意事项都说了,又再三交待,才满意的离去。 门一关上,米妮的目光就变成了冰刀,唰唰的想透过那门刺到乔子胤的身上,扎得他体无完肤。 “乔子胤,你就天天算计怎么从我米家夺去资产吧!我会让你如愿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份去消受了。”说完,米妮的嘴角扬起了如意的冷笑。 米妮不需要看哪一家的资产报表,她早已将那些装在了脑子里,她也早想好了抛给乔子胤的第一个饵是什么,需要多大。 此时,她反而无事可做了,就像投好了饵只等着鱼儿上钩。 米妮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了,退到沙发处,脱了鞋,躺了上去。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下,有时也感觉挺舒服的。不过,这个沙发有点儿硬,没家里那个舒服。 说换就换,米妮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把她的要求说了。 秘书办事效率挺高,一会儿就拿了本图册进来,全是米妮说的类型,把已经初选出的几款让米妮定夺。 秘书出去了,米妮闲着无事,把沙发往旁边推,这一推,就推出问题来了。有一个银灰色的小不点滚落了下来,米妮第一反应是窃听器,拿起一看,果然。从上面贴的封条来看,日期在一个月内,也就是说,这是最近让人放上去的。究竟是哪一天呢?米妮不能确定。 细细回想这家商贸公司的办公室她是从哪天开始入驻的,进来后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有哪些人在她在时来过,又有哪些人在她没在时可以进来等等等等。 一条条的在纸上列举,除了有过给她安窃听器跟踪器的乔子胤外,米妮还把怀疑目标放到了米氏商贸的几个高管,因为她接手公司后,公司里都在疯传着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传言,虽然她已表示之前的管理层不会有变动,但人心的多疑不是凭短时间内的一两句话就能消除的。 看看办公室的四周,这里也该安个监控了。 可是,监探安了,要找个什么信息也是很费时费力的啊!米妮觉得还是从平时的一举一动上去防范要好些,谁知其他地方会不会出现同样的东西呢?七家公司都有她的办公室啊,她是轮着去,平时都空着,钥匙自己却是从来不拿,由谁掌管她都不知道,谁要想做点儿什么手脚不是很方便的吗? 本是选的一组纯白色沙发,跟之前的深灰颜色反差太大,进来的人看到肯定都会有反应,但如果换的沙发颜色款式都比较接近的话,就只有特别在意沙发的人才会留意,这样,有可能就会发现是谁安的窃听器了。 米妮给秘书打了电话,说还是换与原来差不多款式和颜色的,只要坐起来软一些的就行。 握着窃听器在手心,米妮又想了很多。 把窃听器用泡沫纸裹得密密实实的,再装入一个密闭的小盒子里,确保不会有声音从那里传出,再放进了抽屉。相信,窃听器的监听那边,许久听不到声音,会怀疑是不是窃听器出了问题,会回来查看或是再次安装的。这样,不更是有可能知道是谁了吗? 等着秘书把沙发换了,米妮让秘书再把她办公室的锁也换了,留下一把钥匙给秘书,“我没在时,不能让其他人进入我的办公室,就是打扫卫生的大婶,也必须在你的眼皮底下工作。” 秘书吃了一惊,赶紧问:“米总,是不是你的办公室里不见了什么东西?” 米妮坦言,“是办公室里多了东西出来。” “多了东西出来?”秘书松了口气,心想只要不是少了东西就好,至于多出来的,定是有谁送去讨好米总的礼物,不过,看来米妮不是很喜欢这种事,保证的说:“米总,我以后一定会加倍注意的。” “不止你注意,我也得注意啊!”米妮这是说的实话,但在秘书听来,是一个警示,她的工作中有一项重要的事情,就是看好办公室,不能让任何人在米总不在时进入到办公室。 其他几家公司的办公室要不要也这样做?米妮打算回家后跟普雅商量一下,她对这些事很感兴趣呢! 米妮回家后跟普雅一说,普雅果然很兴奋。“小姨,对付这些下三滥的伎俩我有的是办法。” 接着,普雅说出了一些的对付的手段,听得米妮乐了。“普雅,明天你跟着我一起去公司吧!算是正式上班好不好?” 普雅更加兴奋,抱住米妮亲了一口,“小姨,你真的和师父商量好了的啊?” 米妮不明白她何来这样一句话,反问:“我与湛律师商量什么了?” “你没和师父商量吗?”普雅有些意外,“小姨,就在你回来之前,师父给我打电话说了,让我就这几天开始跟你去公司。师父说欧瑞那家伙做事有些冲动,让我看着他点儿,顺便嘛,跟你学学怎么做生意。反正大乔知道我拜了湛律师为师,你也跟他说了不能让我一直当保姆,要给我一个好的未来,我跟你去学,他不会有怀疑。” “湛律师还没有跟我说呢!”米妮顺着普雅的话想了想,赞同的说:“不过,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我早就想你能在工作上去帮我,只是一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现在正好,今天我给他抛了个饵,他心情不错,我就以你是自己人,帮我做事方便些为由,他定不会反对。” 普雅附到米妮耳边,像炫耀般的说:“他当然不会反对了,他还以为我早就被他收买了呢!” 米妮好心情的问:“我要不要替乔子胤悲哀呢?” “不用。”普雅夸张的说:“他没花冤枉钱,我可是给了他信息的。”然后又换上得意的表情,“虽然,我给的信息都是他知道的表面现象,但好歹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我并没有拿钱不办事啊!”接着,她又正经的问:“小姨,那奇奇怎么办呢?我不能时时守着,我怕那只套套又来对奇奇使坏。” 普雅对杜蕾蕾的爱称总让米妮忍不住笑,再担心的事情在听到这个词后都会降低担心值。米妮告诉普雅她打算把奇奇送去幼儿园。 普雅不是很赞同,“小姨,以奇奇的聪明程度,上幼儿园太委屈他了。” 米妮的理由是:“去幼儿园,不是要他去学习知识,我是想他能接触更多的人。我有想过送他去小学或是初中,但他才四岁啊,别人会以看怪物的目光看他。先让他在幼儿待上一段时间了再作打算。” “就怕他不答应。” “我会说服他的。” 普雅耸耸肩,不是很乐观的说:“那你去说服奇奇吧!我出去买些东西,明天,我要先找找还有没有窃听器跟踪器那些。” 普雅正要走,米妮拉住了她,指了指房间,压低了声音问:“家里会不会也有那些?我们刚才的话会不会让人听了去?” 普雅做了个威武的站姿,抬了声音说:“放心吧,小姨,家里有我在,怎么会有那些肖小东西,我就是门神,往家里一站,小妖小鬼的全都进不来。” “哪有女孩子说自己是门神的。再说了,门神都凶神恶煞的,有你这么漂亮的吗?” 普雅开门,门口已经站着奇奇,他噘起了嘴,“我听到你们说什么了。” 两人一惊,压低了声音问:“你听到了什么?” 奇奇噘嘴不答,小模样看上去看是生气。 米妮和普雅相对一望。她们不是担心奇奇听了去,而是相互提醒以后要注意,家里要防的人也是有的。 “哦,奇奇,你妈咪有话要跟你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普雅自知自己是说不过奇奇的,就干脆别去掺和了,反正自己有事要做。 一百五十四、与儿相商 奇奇其实并没有听到什么,房间的隔音效果好着呢,只是他看到两人关起门来说悄悄话没有叫上他心里有点儿不高兴而已。对此,他向米妮提出了抗议。 抚着他的小脸,米妮说得很是疼惜,“儿子,妈咪和普雅姐姐哪有避开你,是我回来时你在睡觉嘛!” “你可以喊醒我啊!”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米妮说完,想起眼下要跟奇奇说的事情在他看来是重要的,改口说:“哦,我是说刚开始说的事情不重要,就是普雅姐姐从明天开始要跟妈咪到公司去上班。后来倒是说到了重要的事。奇奇,妈咪接下来会有很多事要做,普雅姐姐要帮妈咪,没时间照顾你了,妈咪打算送你去幼儿园。” 奇奇对此是极为抗拒的,把他说烂了的理由又拿了出来。“妈咪,你让十三岁的我去上幼儿园?你让超越成人智商的我去上幼儿园?你让挣的钱可以买很多家幼儿园的我去上幼儿园?” 米妮静静的听他说完了,才拍着他的小屁股,故意逗他说:“可惜啊,你只有小屁孩儿的身板。” 奇奇嘴噘得老高,他无奈啊,除了他妈咪和湛律师,没有谁知道他的奇遇,也没有谁会相信他的奇遇,而这奇遇现在还不能说出来。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反正幼儿园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的。” 米妮把她跟普雅说过的是为让奇奇接触更多人的理由说了出来。 奇奇不认为那理由是充分的,反驳道:“妈咪,并不是每个小孩子都要依靠上幼儿园去融入社会的,你想我接触更多的人,可以让我跟着你去上班,祖爷爷祖奶奶留下的公司有商贸、地产、矿产、航运,涉及得多,可以接触的范围更广。我可以像我去仁康一样,用我的方法去接触他们,他们还不会对我设防。我能比你更清楚的了解他们,知道比你更多的秘密。” 就算他把前世和今生的岁数都加起来,那也不过十四岁的年龄,这个年龄是不应该与这些阴暗龌龊的事情联系起来的,米妮希望儿子今生可以平安健康,她要送他去幼儿园,就是要他过去正常孩子的生活。“你那种相处方式是不正常的啊,我想你有正常的生活。” 奇奇对应的话说得很严肃,“我们的生活本就非同于常人,妈咪,你不能以常人的习惯来要求我。没有哪个正常的人有重生的经历。这是老天给我们的又一次机会,我们一定要珍惜,一定要活得与常人不一样。妈咪,不管你怎么说,幼儿园我是不会去的,就算你强行送我去,你也应该知道,我要从里面跑出来的方法超过一百种,或者,我把幼儿园闹得鸡犬不宁,那样,看哪个幼儿园敢收我。” 这是米妮之前没有想过的,现在听儿子说来,相信他是绝对做得到的。可是儿子在众人眼里来看,已经四岁了,早过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不仅乔子胤经常跟米妮说该送他去幼儿园了,就是祁伯,也跟她说了好多次了,还有乔子恒、乔野、安亦扬、杜蕾蕾他们也都在说,米妮的解释从来都只有一句:“奇奇不想去。”,这个理由的份量一次次的在减弱,到现在,她都有些说不出口了。 但米妮还真想不到理由来说服奇奇,重复着没有多少说服力的话。“奇奇,妈咪会很忙,没时间照顾你啊,普雅姐姐要帮妈咪,也没时间照顾你啊!” 奇奇的回答就是大人的语气,还透着自信的嚣张:“我不需谁照顾。妈咪,你也不用担心我。不就是个杜蕾蕾嘛,她哪次从我这儿讨了好去。我要是感觉生活无聊了,首先就会选择她来消遣。” 米妮可不赞成他这个危险的想法。“她不来找你,我就阿弥陀佛了,你还主动去找她?我就是怕她对你下毒手,她有心害你,会无所不用其极的,那是防不胜防啊!” 奇奇才不担心呢!但他也没有坚持对杜蕾蕾的不屑一顾。“妈咪,她没那能耐的。我会谨记,只要是她碰过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吃。我也不会与她去只有我和她两人的地方。再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给你和普雅姐姐打电话,这样,你放心了吧?” 说了这么多,还是改变不了奇奇的想法,米妮也只好退让了。“奇奇,那妈咪和普雅姐姐没在家的时候,你要多跟着祁爷爷,去哪儿也让祁爷爷带着你,不,你去哪儿都带着祁爷爷。你绝对不能单独跟杜蕾蕾出去。” “好吧,这些我都答应。那么,妈咪,你再不能跟我提上幼儿园的事。大乔如果跟你说,你也要为我推掉。”奇奇趁机提出条件,“还有,妈咪,你偶尔要带我去公司转转,我想看看祖爷爷祖奶奶的公司是什么样的,以后,我要让这些公司在我手里强大到让世人仰望。” 这是奇奇第一次在米妮面前表现出来的豪气雄心,米妮为之一震,儿子已经把这些企业当成了是他的,自己却是打算在事成之后全部卖掉的,想法的分歧,会不会影响到母子的感情?儿子这么小就流露出来的霸气,是不是好事? 还是趁着他刚有这个想法先跟他谈谈吧! 严肃认真的,米妮问:“奇奇,你是不是很在意这几家公司?” “当然在意了,这可是自家的公司啊!” 米妮的心紧了一下,觉得儿子的想法正是她的担心,但她不是很肯定,试探的问:“如果妈咪跟你说,我不想你碰这些公司,你会怎么做?” 奇奇没有想就说了出来,而且说法很成熟,“妈咪,我不觉得你是做生意的料,你的心也不会放在公司上,你只是想借公司报仇,甚至会以本伤人,你会在大仇得报后对公司撒手不管,那是祖爷爷祖奶奶的心血啊,也关乎到上万人的生计。你的责任,就只能由我来尽了。” “啊?你妈咪我……” 米妮的话还没有说完,奇奇又说了:“我说的责任,还不只是报完仇之后,现在,我也要多了解一下公司,多在你身多提醒你,不能做损人不利已的事,你既然从祖爷爷祖奶奶手里接过了一切,你就得为这一切负责,从现在开始负责。” 原来儿子的想法是出于责任、出于孝道,米妮松了口气,为有超乎常人懂事的儿子倍感欣慰与自豪,也为自己不负责任的想法有些许汗颜,她告诉自己,在把要做的事情做完后,想法也要与时俱进。 奇奇见她没说话,以为她在担心什么,反安慰她说:“妈咪,你放心吧,你的儿子不会是贪婪无度的人,经历过生死,很多事情,早已看淡,名与利,不会是我追逐的。” 米妮好感动,搂住儿子,落下了几滴热泪。“这几家公司最后会怎样,妈咪一定会和你商量后再作决定的。” 用胖乎乎的小手抚去妈咪脸上的泪水,奇奇也跟她承诺:“妈咪,奇奇有任何决定,也会先和妈咪商量的,不会让妈咪为我担心。” 儿子,是米妮今生最大的幸福,如果重在早一些,来得及阻止爷爷奶奶的车祸,她也许会原谅乔子胤和杜蕾蕾,只是带着亲人远离财权的纷争去过平静的生活,但重生的一刻正是至亲遭受残害之时,她注定了为仇恨而重生,随之而来的伤害,更是注定了复仇是重生的大业。儿子既然一直都在坚持,那么,也就不要再去强迫他,以后的事情,母子俩一起去并肩战斗。 晚上,乔子胤带着一身酒气由司机搀扶着回来,满脸的得意、醉熏熏的步伐,米妮猜测他定是听了她说的注资的话后高兴得去与谁庆贺了一番,杜蕾蕾吧?心中鄙视,却也虚情假意的表示了一下关心,与普雅扶他回房。 趁此,米妮告诉乔子胤她要带普雅到公司帮她,理由是自己人,放心。 乔子胤当然放心,他也当普雅是“自己人”呢!满口赞同米妮的提议,还拍着米妮的手口齿不是很清的说:“你怎么这时才想起,还好,还好,不算晚。老婆啊!自己人,一定要重用啊!” “我知道,公司那么多,让普雅先熟悉着,以后也好帮你啊!” 把乔子胤放床上睡下后,两人出来,米妮碰碰普雅的手臂,轻声说:“晚上,他肯定会喊你去训话。” 果然不出米妮和普雅意料,夜深人静之后,乔子胤把普雅叫到了厨房,装作是来倒水喝的偶遇,给普雅提了好多醒,交待了好多注意事项。然后,普雅又得到了两沓钱。 “去吧,好好做,将来得到的会更多。” 闪着贪婪的光,普雅把钱塞到腰间,拉下睡衣摆挡住,双手宝贝的捂住,东看看西瞧瞧,一副贼贼的样子溜回了房。 乔子胤对着她的背影鄙视的轻啐了口,“哼,没出息的东西,这么轻易就能买获。” 进到房间的普雅把钱不在意的随手一丢,立即打电话像讲故事一样巨细无遗的告诉了米妮。“小姨,明天我请你吃大餐,两万块呢,我迫不急待要花掉。想想,明天吃啥。” “吃就算了,我怕消化不良。你拿去买点儿东西孝敬你师父吧!他很喜欢钓鱼。” “知道了,谢谢小姨提醒。” 这是需要外人来提醒师父的喜好是什么的吗?不过,米妮不会去究问,普雅对自己真心的好是勿庸置疑的。 一百五十五、险被拆穿 钱的威力果然是势不可挡,乔子胤第二天下午就跟米妮说他已经把策划书做好了。 米妮吃了一惊,突然有点儿紧张,按下了电话的静音键后还捂住电话的通话孔压低了声音问欧瑞和普雅:“怎么办,他什么都准备好了?” “什么准备好了?” 普雅和欧瑞这时正才开始听米妮跟他们说注资仁康的事,还没有说到昨天乔子胤在听后的反应,现在米妮突然的一问,两人当然是不懂这话的意思了。 普雅在昨晚倒是听米妮提过一点儿,但她也不是很清楚。在不清楚之前最好就是别给出意见,也让米妮什么都别说。“小姨,你就说在开会,过会儿回他电话。” 米妮按普雅的话说了,挂了电话,才松了口气,整个人软软的坐进沙发里。 普雅向来不喜柔弱,看到米妮为这屁大点儿事紧张得连话都不知怎么说了,有些恨其不争的说:“小姨,你有没有发现你很没出息啊?” 米妮老老实实的回答:“发现了。”她也恨自己刚才的表现。对付乔子胤可是早就想好的事,怎么到了开始实施之时就掉链子了呢?米妮真想给自己几巴掌。 普雅本还想说她几句,见她懊恼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说了。建议道:“小姨,你把你要说的话继续说完,我们才好一起帮你想对策。”说到此又摇了摇头,“不对,你是在给他送钱,对什么策啊?我说小姨,你是不是想好了,你确定要给他注资一大笔钱?” “那是投资好不好?”真正的理由,米妮说不出口。 “不好!凭什么给坏人钱。”普雅头一甩,回答得干脆利落。 欧瑞也很想不通她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的帮乔子胤,他一直都认为乔子胤不是好人,只是打着她财产的主意,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傻呢? 欧瑞觉得有必要让米妮看清一个事实,拿着他和普雅忙活一上午从三家公司的米妮办公室里用仪器查出来的窃听器。从款式、日期各方面来看都如出一辙,由此可断定是同一人所为,而这一人的可能性就只有乔子胤。 欧瑞问:“米总,事实已摆在面前,你怎么还盲目的信他?” 米妮不承认是盲目,给出了充分的理由:“他是我老公,我儿子的亲爹,我不信他信谁?再说了,这些东西你们就肯定是他放的?我想不到他放这些的理由。” “可你到这的些地方,他都是去了的啊!如果说是公司的人,他们也只能是在一个地方放,不可能是这么多地方。再说吧,如果是公司的人放的,不可能几个地方的东西都长一个样。” 米妮想了想,他两人还以为她会想通,不料米妮说了句:“欧瑞,我到的这些地方,你也都到过啊!” “我?!”欧瑞的眼瞪得如牛眼,然后是受了委屈的气愤,“米总,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了?” 米妮的心滞了一下,这话很伤人啊!赶紧解释:“我不是那意思,欧瑞,我怎么可能怀疑你呢!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这比方对我来说就是侮辱。” “对不起,我真不是那意思。” 普雅有想把米妮掐清醒的冲动,但她做不到,抓起那几个窃听器重重的拍在米妮面前的桌上,“小姨,我们就拿去问去,如果不是他做的,我把这些吞下去。” 欧瑞也凑合过来赞同普雅的说法,还说他也可以一样的保证那就是乔子胤所为。 见两人的同仇敌忾,米妮想告诉他俩她的行动计划。可要怎么说呢?倒不是米妮信不过他俩,而是……米妮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跟他们说的确实原因,好像有很多顾虑,又好像是不知从何说起,还觉得一说出来,就像把他俩拉进了无尽深渊。 米妮的沉默,两人更加着急。尤其是普雅,几乎是目无尊长的拍起了桌子,半吼的一声声质问米妮。“小姨,你不知道那俩狗男女背叛你的事吗?你早就打算自己强大后和乔子胤离婚,现在正是机会,你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你还想着他能回心转意吗?出轨了的男人不能原谅,而且这男人还是勾搭上你的最好的闺蜜?” 欧瑞从刚开始的云里雾里听得义愤填膺,乔子胤真是男人的耻辱啊! 迫不及待的,欧瑞要把这事告诉湛律师,他相信,湛律师定是不知道的。不然,他不会不告诉自己。 米妮没想到普雅在气愤之下把与她说好不告诉任何人的话说了出来,想否认掉普雅的话,已经来不及,她能做的,就是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态。 很严肃认真的,米妮说:“我这样做,就是想要他回心转意。我知道他和杜蕾蕾背叛了我,但为了奇奇有个完整的家,我可以当作不知道那事,我要用我的真心实意去让他悔悟,让他回到我身边。” “奇奇……” 普雅就要说出奇奇并不喜欢乔子胤的话来,米妮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比她声音更大更急的说:“奇奇需要爸爸,你也不想我家破吧?” 普雅感觉到了米妮在欧瑞面前刻意的隐藏什么,不再开口,像是米妮质问到了。 欧瑞则以为那就是米妮的真实想法。确实,现实生活中,委曲求全的女人太多太多。他虽极不苟同,但他毕竟不能以自己的主观意识去破坏人家的家庭。叹了口气,憋着一肚子的郁闷嘟嘟囔囔的说要去找湛律师寻求安慰。 米妮相信湛律师自会有说通欧瑞的本事,自己,也该与普雅谈谈了,她与乔子胤等同分居的关系,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见欧瑞离去了,米妮拉近了普雅,说起了她这么做的理由,当然,不是最真实的原因,却也不算是假。“普雅,我应该早告诉你,我给仁康注资只是一个饵。因为我不想便宜了他俩,我要把他推到高处,让他尝尝站得越高,摔得越重的滋味。” 普雅是聪明的,米妮只是一点拔,她就懂了。点点头,赞同米妮的这种做法。“小姨,你这么想就对了,我之前也想着你只是与他离婚,真是便宜了他,我有想过跟你说,让你要惩罚他们,但我想你太善良了,不会答应,一直都急着的,现在你能这样想这样做,我好高兴。小姨,放心,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一定会按你的意思帮你的。” “普雅,乔子胤出轨的事,还有谁知道?” 普雅想说他师父也知道,不过,她师父是跟她说的不要告诉米妮,然后呢,她就跟她师父说了谎话,说米妮什么都不知道。米妮又不知道她的真正师父是谁,这话,干脆就省了吧,当她师父在米妮面前是不存在的。 “既然没有谁知道,那么,就越少人知道越好。欧瑞,我不是信不过他,而是,这毕竟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你就不要让他知道了。” “可是,他不知道真相的话,怎么理解你、怎么帮你?” 想想也是,湛律师那么信得过欧瑞,自己又那么相信湛律师,自己应该也是相信欧瑞的。那么,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欧瑞和普雅? 隐瞒与谎言真是件痛苦矛盾的事情。 米妮想来想去,决定等欧瑞去找过湛律师后再作决定。在此之前,她也不给湛律师打电话,不去左右湛律师的想法,如果他告诉了欧瑞,那么,自己也跟他和盘托出;如果湛律师也给了谎言,那么,谎言到了她这里就成了真;再如果湛律师沉默以对,那么,自己就把那个被欧瑞嫌弃的理由坚持到底。 没多一会儿,湛律师打来的电话,“妮妮,我已经跟欧瑞说了,你因为乔子胤和杜蕾蕾的背叛,会对他们进行报复,让他按你的意思去做。我没有说你和奇奇的奇遇,但也把他们说得很无耻,欧瑞听了,说以后不会再问你原因,你说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谢谢你,湛叔。” “跟我说这客气话干什么?只是,妮妮啊,你选择的这条路很艰难,你得想好,如果你助他达到了辉煌的顶端,却没有能力把他踹下来时,你要怎么做?” “如果结果是那样,我会抱着他一起跳下来。” 湛律师吓了一跳,“妮妮,你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为他那种人不值得。” “我只是说如果。”米妮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没底了。之前,她没有想过这个如果,她一直是势在必得的。现在,她忍不住问自己,如果真成了如果的话,怎么办? 在静默中挂了电话,米妮把她的计划从头到尾再一次的一步步想过,她要再好好规划一下,一定不能让今生的复仇以失败告终。 另一边的湛律师也是同样的担心,他在挂了电话后又立即打了电话,打给了他信得过,米妮却不知道的人。说出了他的担忧。 对方说:“我会尽我的全力去助她成功,请你对我不要有所隐瞒。” “那你呢,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坦诚相告?” “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了。现在不能告诉你的,在将来,也许就能告诉你了。” 湛律师已经习惯了这些话,不再追问,以一句希望他是真心帮米妮的话说完后挂了电话。 一百五十六、转怒为喜 湛律师那样告诉了欧瑞,米妮也就决定了对信得过的人就以这个为理由。 这个理由确实可信度比较高,欧瑞和普雅都相信了,都认真的帮她,也因此,乔子胤很快得到了一笔五千万的注资。 对此,乔子胤是很不满意的。他本来预计的至少会是这个数的数倍。虽然他在策划书里很含蓄的写了一亿,但他认为,米妮说的有两家公司的钱很松动,用个三五亿是没有问题的,那么,以米妮死心塌地的帮她的想法,三亿应该能成为囊中之物。 米妮已猜到乔子胤的反应,在注资达成协议的那天,签合同,米妮委派了欧瑞全权代表,她又故意关了电话,还很晚回家,一副怏怏的样子满是愧疚。 她知道乔子胤定是在等她,也知道他知道她回来了,不去找她,只蹑手蹑脚的回到儿子的房间坐着发呆。 果然,不到两分钟,乔子胤就推门进来了,板着的脸如千年寒冰,在开门的那一刻,米妮就感觉到了寒意,心里微微一颤,又有丝得意,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乔子胤什么话都没有说,走到米妮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米妮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会被老师斥责,立即又低下了头,而且比之前垂得更低,心里,对他表现出来的贪婪无耻鄙视到了极点。 乔子胤终是敌不过米妮柔弱的沉默,开口了问:“为什么只有我要求的一半,你不是说了你会让我提出的金额翻倍的吗?” 米妮低声的作出最简短的解释:“遗产监督会的几个人都不同意。” 乔子胤又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受他“收买”的普雅在遗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作出决定后的第一时间就把详细过程全部告诉了乔子胤,说米妮和欧瑞都争取了,但人家不同意。 “又是姓湛的从中作耿吗?” 米妮点点头,又摇摇头。 乔子胤尽管知道,但他还是要问米妮,一是他想由米妮亲口告诉他,二是他想求证普雅对他否忠诚。 米妮把上会的情况娓娓道来:“上会前,我和欧瑞已经找过湛律师,湛律师答应了在会上帮我们说话,事实上,他也说了,但其他人全不同意,湛律师在会上也就改口和他们保持一致了。他们说,以我俩的关系,这样做有转移资产的嫌疑,一旦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他们说,要转,也只能是在他们的监管期过后。再有我在公司里没有什么表现,第一次就投资这么多,会有很多非议。我跟他们吵起来了,可是,他们就是不松口。湛律师把我拉出去劝我不要吵,把这次投资当成是一个机会,如果能让投资有回报,就有理由让他们相信我了,也才会在以后的工作上对我的决定多一些相信。” 与普雅说的是一致的,乔子胤虽然气愤的在米妮面前骂了“tmd,果然又是这些老东西在作怪。”,但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至少,自己的“间谍”发挥了作用,至少,贿赂了湛律师还是有一些作用,最重要的,米妮想把那些转给自己的心一直没变米妮继续给乔子胤希望,“胤,湛律师其实还是挺帮我的。” 拿人手短嘛!乔子胤自是相信湛律师会起那么点儿帮自己的作用,但在米妮面前,那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反问:“不是说他答应了你,又转到了别人那边吗?” “四个人反对的形势下,他不转到和他们一致意见也是没用的,反还会得罪人。湛律师跟我说了,只要能见到高额的回报,之后的事都好说。胤,你能……” 乔子胤早就知道他们的说法,对此也早想好了对策。“不就是让他们看到赢利嘛?这很简单,只要在帐上做点儿手脚就行了。老婆,我会很快塞住他们的嘴。” “那投资盈利的钱,还要……” 米妮这种吞吞吐吐的举动,让乔子胤更加放心。试问,如此柔弱的她,怎么是干大事的人,还不是自己怎么说,她怎么去做了。只不过目前受了些限制,他在听到普雅跟他汇报后,已经想到了他需要做的事,根本不需要米妮把话说完,他说把她未说出口的要求全说了。“我会把分红转到出资的公司的。” 米妮不是很懂的问:“分红不是得到农历年过后吗?还有好长时间的。” 乔子胤更加看不起米妮,学习了一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欠缺了耐心的说:“谁有那规定?只要帐面过得去就行,想什么时候分红,只要董事会走走过场出个东西就行,反正仁康也没有上市,受限不多。我知道怎么做的。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等着分红到帐后拿去给那几个老东西炫耀就行了。” “胤,他们还提出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米妮很为难的说:“他们说我既然投资了,就应该进到入仁康的管理层,对资金的动用起监管的作用。更别说还有……” 乔子胤今天已经失去了耐心,认为米妮说的话全没有新意,都是他早就意料到的话,又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更别说还有仁康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不是?他们这群老东西倒是会算计。你自己说吧,你进到董事会去干什么?你又能干什么?” 米妮很有自知之明的说:“我确实什么都不能干。胤……” “又怎么了?” “湛律师说……” 再次打断了米妮的话,乔子胤已经站起来打算离开了,极不耐烦的说:“湛律师说,湛律师说,什么都是他说,你有没有脑子?” 米妮在心里把乔子胤剁了千百遍,嘴上还是很柔弱的说:“湛律师说我进了董事会可以帮你,你的决定,我只要投赞成票,从股份上来说,很占优势。对了,你不是一直想让仁康上市的吗,那些董事中有一半的在阻止,如果我去了,我肯定是向着你的,我的股份有百分之十呢,应该也有些分量的。” 对啊,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打算,怎么这会儿忘记了呢?还好,现在也不迟。乔子胤得意的笑了,这姓湛的转性了,还是开窍了?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看来什么时候再给他塞上点儿,后面的事情会更好办。 同时,乔子胤也想到了此时正是个提出条件的好机会。“算他说了句人话。好吧,我去跟董事们说说这事。不过,我在策划书里提出的一亿,董事们是知道的,现在只有五千万,我对他们没法交待啊!你就以这个为理由跟那几个老家伙提出来,让他们同意你把那差额补足,我就有办法让董事们同意你进董事会。” 米妮的表现就是盲目的听从乔子胤的意见,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着乔子胤的面就给湛律师打了电话,一阵的沉默后,米妮才挂了电话。“湛律师答应去和另几个监督的商量。” 这话不就是意味着没什么问题了吗?乔子胤对米妮在听自己话这方面又是满意的,这才不过几句话,又有五千万进帐。之后,让他们看到点儿成绩,再跟米妮要求,那钱,不就滚滚而来了吗?对,他们不是要成绩吗?那就给米妮出出主意,让她在他的授意下在几家公司里做点儿成绩出来给他们看,相信要不了多久,那个破监督委员会就会撤消,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有约束了。 希望又满满的回到了乔子胤身上,跟米妮说话的语气也变了,首先就是认错。“老婆,刚才我的语气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啊!我也是着急,我没想到他们一手遮天。老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你不能再这么柔弱了,你不能让他们摆布,你也该做点儿成绩出来让他们看了。” “可是,我没根本没那能力啊!我知道,我这次过关就是湛律师手下留了情都还过得很勉强。” “我会帮你。老婆,航运这方面我有门路,可以帮你的江浩航运签下长期的大客户,我在暗,你在明,让他们认为那是你的实力。” “我可以吗?”米妮问得非常的不自信。 “当然可以了,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只要出面做做样子就行了。” 米妮在心中笑了,她本来只是打算的在乔子胤上门来她再抛出五千万去实现短期的高额红利,没想到乔子胤竟然会有给江浩航运牵线大客户的想法。看来,他也是在放饵钓鱼啊! 好吧,那就看谁的饵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胤,谢谢你。” “谢什么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米妮敢拿任何打赌,他心里还有句话是“米家的企业就是我的企业。”不过,这就目前来说也是好事,乔子胤把那些公司当成了他的企业,他就不会使坏,米妮可以少花费一些力气就能让她觉得管理起来吃力的公司有不错的发展。那么,是不是可以借乔子胤的手来实现欧瑞说过的左右丞相同朝共事,相互辅佐相互制约呢? 一百五十七、得意忘形 这一次的五千万通过得非常顺利,时间上也是出乎乔子胤意料之外,两天,连着象征性的谈判、签合同、转款,几乎是一气呵成。 乔子胤顿时信心百倍,对监督管理委员会的成员们提出的让米妮进入仁康董事会的事情一口应承。这对他来说已不是难事,在他从米妮得知第二个五千万有着落时,他已经跟董事们沟通了,米妮本就有着仁康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又投入了一个亿,他们也没有理由去拒绝人家啊!反正就一个女流之辈,也不能翻起什么浪,他们很放心呢! 而且,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米妮进入董事会后,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作为参考,但在一年内不能行使投票表决的权利。 米妮是不在意这点的,湛律师也说米妮初入商场,先学学是好事,其他监督人员也就顺应了湛律师的意见,乔子胤同样没有意见,在他看来,董事会的一帮老家伙再狡诈,他也是能对付的,米妮能不能行使投票表决权意义不是太大。一年后,很可能米妮的股份已经过户到自己名下,就算对这帮老家伙隐忍,也不过是一年的时间。最重要的,是这一举动让遗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的人看到了他的诚意,之后再借米妮之手去做什么,想来他们也会好说话得多。 乔子胤得意得有些忘形了,刚巧杜蕾蕾又给他打来了电话,告诉了他安居又要参与一个大的开发项目竞标了,她会在预算出来后想办法弄到,再给他透露报价。“胤,我听安亦扬说,那个标他是志在必得的,他已经拿到了标底,他们会按着最接近标底的预算去做。你现在可以找单位做准备了。” “我会的。”乔子胤嘴上说着,心里的打算却是另外的。他才不会挂靠单位去竞争呢!他只要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告诉给浩运地产的相关高层,让他们去争就足够了。浩运地产可是米家的企业,现在已到米妮的手里,相信以米妮的能力根本不会去过问这些事,但因为是米妮的公司,也是与安居实力差不到哪儿去的公司,她刚上任,那些管理层定是都想着做出成绩,定会死压安居。到时,就算没有争过安居,安亦扬与米妮定会产生矛盾,对乔子胤,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果然我是时来运转了! 乔子胤高兴得跟杜蕾蕾说:“看来那个道士说得没错,米家大宅和我儿子真的旺我啊!” 杜蕾蕾对与米家有关的一切都是反感的,一听乔子胤这话就反对了:“你那是迷信,事在人为,凡事也有一个过程,这些都是因为我们之前的努力,现在才到了结果的时候。” “这倒也是。”乔子胤心情好得不去计较杜蕾蕾的话。 杜蕾蕾就一得寸进尺的人,见乔子胤没有表示反驳,又说了:“再说了,你住进米家,已经一年多了,直要是米家风水好,就应该是立竿见影的。还有,如果风水好的话,米家也不至于老的小的都死于非命,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你说把儿子接回身边了旺你,他不是天天黏的是米妮吗,黏得你连你老婆的身都亲近不了,我倒更觉得他是你的克星。” 杜蕾蕾的话,乔子胤之前也有想过,只是他没有向任何人说过,现在杜蕾蕾说出来话也他的如出一辙,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真是那样的吗?乔子胤想和她谈谈,女人的直觉有时还是很准的。 乔子胤向杜蕾蕾发出了邀请,“蕾蕾,一会儿到家来吧,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摆我们眼前的是值得庆祝的事。庆祝,当然得和你了。” 杜蕾蕾知道他说的家是他俩偷情的别墅,心中乐意,口里却说着吃醋的话:“是吗?我又不是你老婆。” 乔子胤哄着:“我与她是一时,我与你才是一世。你吃这干醋干什么?一会儿早点儿过去吧,我还有点儿事要处理。你先打电话过去问问,需要什么,一并买上。我已经跟米妮说了,我今晚出差,要出去两三天。” 杜蕾蕾笑得更高兴了,明知故问:“那就是说,你能完完全全属于我三天了?” “是啊!” 杜蕾蕾非常高兴,“我也会跟安亦扬我要去旅行。” 乔子胤已有段时间没有以出差为掩饰与杜蕾蕾腻上几天,现在听到他说,杜蕾蕾还有些激动呢!巴不得马上飞过去,可是,这一去几天,自己还是安亦扬的老婆,总得给他理由啊,以前没事做时是可以说心血来潮要去玩,说走就走,现在呢,为了乔子胤,她可是蛰伏在安亦扬身边打探着安居的动向,还要经常在米妮身边以陪伴为理让她保持着完全接手后就把公司全部拱手让出的想法,再突然说出去旅行,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想来想去,杜蕾蕾决定去和安亦扬吵上一架,然后借着生气就离家出走,关了电话,让他找不到她。 想到做到,杜蕾蕾去到了安亦扬的办公室里,坐在离安亦扬较远的沙发里,气乎乎的说:“妮妮给仁康注资了一个亿。” 安亦扬漫不经心的“哦”了声。 “那可是一亿啊!” 安亦扬还是一声“哦”。 “她事先都没有跟我说。” “没说就没说吧!”安亦扬根本不认为那有什么问题。 杜蕾蕾继续问:“你是她师父,她有跟你说吗?” “她自己的事,没必要跟我说。” 杜蕾蕾顿时就气了,也不管之前进来时故意离得远,而怕安亦扬看出破绽,冲到他面前就是一巴掌拍在桌面。“安亦扬,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一点儿都不关心妮妮!” 安亦扬反问:“我为什么要关心她?就因为她是我徒弟?” 杜蕾蕾还真答不上来。 安亦扬绕过桌子走到杜蕾蕾面前,轻言细语的说:“蕾蕾,妮妮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去左右她的想法。公司也是她自己的,她想怎么做,是她的事。还有乔子胤是她老公,她要把钱转到她老公的公司,那也是他们的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们都不能在这些事上表示所谓的关心。” “什么叫所谓的关心?”杜蕾蕾挥着手臂,像是气极了的对安亦扬咆哮:“你总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你有重视过谁吗?你爷爷让你接安居,你也是一直推,直到你爷爷病重了,你才像是了他的遗愿一样勉强答应下来。” 安亦扬对她在“爷爷”面前冠上“你”字进行纠正,“我爷爷也是你爷爷啊!” “他有当我是他的孙媳妇吗?他还想着赶我走呢!” “一时生气的话,你也计较?” “对啊,我就是计较。”杜蕾蕾吼完,抓起她的提包就冲了出去。 安亦扬看着无辜被甩得快震掉了的门,觉得她的这通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 安亦扬是知道杜蕾蕾和乔子胤的关系的,按说,米妮注资给仁康,杜蕾蕾应该是高兴的,为什么是相反的反应? 安亦扬站到窗边,看着杜蕾蕾走出公司的大门,抬头看了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远,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总觉得她的脸上挂着讥讽的笑。还有她开车的从容,不像是气极下的动作。 就那一瞬间,安亦扬猜到了。 拿起电话,在对方问了“有何吩咐”后,安说扬却把到嘴边的话咽下了。“没什么,想你了,打个电话听听你声音。”然后就挂了电话,相信电话那头的人会惊得张大的嘴可以直接塞进鸡蛋。 安亦扬扬了扬眉毛,像是作了个决定,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了把钥匙,到了公司的地下车库,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坐进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大众。 车,迟迟未开。 车里的人不会是睡着了吧? 两个小时过去了,车终于发动,在市区里绕了几圈才向海边驶去。 这时天色只剩下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车驶到一幢别墅前放缓了车速,并按了下喇叭时,门立即打开有个女人跑了出来。只跑了几步,可能是因为看到的车不是她熟悉的,也不见车停下,失望的又退了回去。 车绕到别墅的背后,再向旁驶到另一幢别墅的路边,停了下来,再下车时,安亦扬已经不再是上车时的西装革履,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头上也多了顶鸭舌帽。 像是在散步,走近到之前那幢别墅,抬头看了看,几个纵身就上到了三楼,轻松的越进阳台,落锁的落地玻璃窗只是轻轻的用铁线样的东西拨了拨,就打开了。 安亦扬并没有进去,而是上到了屋顶,匍匐着向前到了斜屋面的气窗顶上躺下,像是在惬意的数星星。只是,满是云层的天空能看到星星吗? 一会儿,有汽车细小的刹车声传来,安亦扬略微抬起身体,看到那正是停在别墅门口的车。车,很熟悉,从车上下来的男人他也很熟悉,从屋里跑出来亲热的迎上去相拥的女人他更熟悉。 全身散发出浓浓的寒意。 一百五十八、知悉秘密 安亦扬觉得自己此举纯粹是自找难受,明明早已知他俩的关系,还巴巴的跑来,是嫌头顶的绿色不够闪耀吗? 安亦扬打算离开,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他从屋顶下到阳台时,目光落在了那被他打开锁的落地玻璃门上,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空旷的房间,除了落地玻璃门这一面,另三面墙全是镜子,没有家俱,只有地面上一个宽大的软垫,很像是练功房。 不过,据他所知,住这房间里的人都不是练武术舞蹈的人,他们练的只有床上功夫。 难道…… 安亦扬的脸变白了,紧握成拳头的手关节已经泛白。 他想砸了这里,再把那对狗男女也一并砸得面目全非。 但他是理智的、也是冷静的,正如乔子恒说他的,有时理智得不像人,有时冷静得像死人。 已有嘻嘻嘤嘤的声音放浪的传来,安亦扬向前走了几步,又猛的停住,转身,大跨步的退出了落地玻璃门,向侧一闪,背对着被窗帘遮挡的玻璃面而站。 男人女人急促的呼吸声清晰的钻进安亦扬的耳里,他的拳头握得更紧,脚下却像是被粘住了似了,没有移动分毫。 深厚而冗长的呼吸带着浓浓的怒意在安亦扬的口与鼻之间压抑的交替,渐渐的,他如老僧入定,对外界已没有了感知,像尊雕塑伫在那里。 当他以一口长而缓的吁气结束这个状况时,正是房间里安静之时。 但这安静是极为短暂的,男人与女人带着颤抖的声音再次传来,尤其是女人的声音,极尽狐媚的嗲声嗲气,像一支支利剑刺进安亦扬的耳里、心里,痛得他迈不动脚步,让更多的利剑不停的刺,刺得身心无一完好,也刺得他如死后重生。 “亲爱的胤,我跟你都快六年了,你还忍心让我见不得光吗?” 快六年?到现在,安亦扬和杜蕾蕾结婚才四年,乔子胤和米妮结婚还不到五年,正式交往也才六年,也就是说,杜蕾蕾在米妮刚认识乔子胤时就勾搭上了乔子胤。 既然乔子胤和杜蕾蕾已经在一起了,乔子胤还娶米妮,并对她表现出爱她胜过生命,给她打造了一个虚假的爱的世界,他的居心显而易见。杜蕾蕾,米妮可是待你如亲妹妹啊!你竟然在那么早就背叛了她,这么多年,你都能做到在她面前若无其事,杜蕾蕾,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安亦扬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画面,是虚是实,他一时也分不清。 脑子很乱。 安亦扬想不通杜蕾蕾对乔子胤那么的深爱,为什么还要嫁给自己;他想不通杜蕾蕾明明早就上了乔子胤的床,为什么在与自己的新婚之夜还留下了处子印痕;他想不通杜蕾蕾为什么那么恨米妮,却还能在米妮面前装出好姐妹的模样;他想不通杜蕾蕾为什么在要求着乔子胤给她光明的名分还不与自己提出离婚;…… 太多的想不通,在今天全都有了答案,不仅这些想不通的问题的答案,更有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真相和惊人的秘密。 乔子胤在杜蕾蕾絮絮叨叨的哀怨中给她承诺,只要他得到米家的一切资产,他就会立即与米妮离婚娶她。 这话,杜蕾蕾数不清听过了多少次,她从最初的满抱希望到现在听着就来气,只是不好表现得太强烈,借着其他事情表示了她的不满。“之前有遗产管理委员会,现在又有遗产监督委员会,谁知之后又会出现什么会。那两老家伙死了都还折腾人。胤,我总觉得到你说的娶我的最好时机那一天好遥远,六年了啊,我等得好辛苦,胤,我不想再等了。” 乔子胤劝她:“就是嘛,多的时间都等过了,再就一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了,很快的,乖,再等等,不能前功尽弃啊!我保证,到时,我一定会给你最的婚礼,让你做最漂亮的新娘。” 勾画是美好的,实现呢?杜蕾蕾在这点上应该说是从未抱奢望,有,当然好,没有,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也是足够的。杜蕾蕾不能让乔子胤看出她的真实想法,撒娇中带着蛮横的说:“那还要等一年啊,一年的时间好漫长,我等不了了,我明天就跟他们摊牌,我要明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 乔子胤的语气不太好了,轻吼着:“你发什么疯?现在能节外生枝吗?你有没有脑子?“杜蕾蕾柔弱的低泣,说出来的话却是很有分量的。“我是没脑子,不然也不会为你连绝育手术都去做了,永远不能当妈妈了。” 这点,一直都让乔子胤内疚,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搂住杜蕾蕾抹着她的泪水,说得满是疼惜的柔情。“蕾蕾,你太傻了,你不愿跟别的男人生孩子而有此下策,也该先跟我商量商量。我可以给你一个孩子,我不介意孩子暂时喊别的男人为爸爸。反正我最终都是会娶你的,到时,孩子还是回到我身边认祖归宗的。” 杜蕾蕾“哇”的大哭了,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乔子胤身上,“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为什么?” 早先,乔子胤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从一开始都是不让杜蕾蕾怀她的孩子的。他认定就这样,才迫使杜蕾蕾去做了手术,乔子胤怀着歉疚的心任她打着,没有还手,也没有斥责,只是轻声的安抚着:“科学发达、医学昌明,会有办法的,到时,我们多生几个。” 外面的安亦扬已听得麻木了,心不再痛,眼角有一滴泪水滚落,为自己因为无法控制的爱上米妮而对杜蕾蕾心生的愧疚划上了句号。 而杜蕾蕾也是极度后悔的,她在心底问自己在做手术前为什么不全面考虑。如果生的是乔子胤的孩子,就先瞒着安亦扬,让安亦扬当个便宜爸爸,等他把孩子养大,再告诉他孩子根本不是他亲生的,那对他的打击该有多大啊;或者生的是安亦扬孩子,在之后带着孩子跟了乔子胤,给孩子改姓乔,让安亦扬失去儿子,那也是很大的打击啊。也就是说,不管是生的谁的孩子,都可以成为安家的沉重打击啊! 为什么当初没有想到这一点?为什么当初只一股气想着要让安亦扬断子绝孙?现在悔之晚矣,任何医生告诉她的结果都是连做试管婴儿的可能性都是没有的。 杜蕾蕾越想越气,恨恨的吐出了两个字“米妮”。 “米妮怎么了?”乔子胤问。 杜蕾蕾再掩饰不住恨的根源,跟乔子胤抱怨,“为什么米妮什么都比我好?我和她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乔子胤相信这正是杜蕾蕾的真情流露,女人的嫉妒心啊,是可以演变成深仇大恨的。而他,正需要有着仇恨的杜蕾蕾去帮他完成他的心愿。继续给予安慰。“蕾蕾,老天是公平的,他不会差别对待你们的。她先你享了福,你的福分在之后,我保证,你将来会比她更幸福的。” “那为什么要她先,为什么不是我先?” 这个问题太没道理了吧?乔子胤不想回答了。 杜蕾蕾却恨恨的说:“对,不管谁先谁后,我成了孤儿,她也必须得成为孤儿,只可惜让她多享受了那么多年的亲情。我们真该早些动手,让那两老东西早些死去,说不定,他们的遗嘱也不会这么折腾人。” 安亦扬差一点就撞门而入了,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米家二老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这两人所为。 杜蕾蕾,竟然是这样可怕的一个女人。 安亦扬觉得自己再不能纵容杜蕾蕾了,就算是赎罪,这些年也够了。 只听乔子胤喝止了杜蕾蕾的话。“蕾蕾,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一定丁点儿都不能提。你知道吗?我发现有人是知道这事的。你记得上次跟你说过的在我和米妮结婚时的家里出现过那个东西,前些天,奇奇到公司去玩,公司的员工们给他送了不少小玩意儿,里面也有那个东西。” 杜蕾蕾的哀怨立即止住了,受到惊吓的问:“胤,会是谁?我们做得那么隐秘,连警察都没能查出来,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呢?你确定那东西正是我们用的吗?” 乔子胤给了非常肯定的回答。 杜蕾蕾的声音里透出害怕,她把这事归于了灵异。 比较迷信的乔子胤倒给了相反的肯定。“不会,我之前也这样以为,但从我发现之前那个家里的监控录像被人动了手脚之后,我敢肯定,有一个藏在暗中的人,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那我们怎么办?这事要被捅出,我们什么都会没有的。胤,你想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他不出现,我们不知道是谁。不过,看来这人手里的证据也是不充分的,不然,他为什么不去揭发,也不来向我勒索?” “那他万一把勒索对象换成米妮呢?” “换米妮?” “是啊,他把他所知拿去跟米妮交易。” 这点乔子胤倒是没有想过,现在听杜蕾蕾说来,他也有些紧张了。可是,他也很无奈,要想的办法他都想过了,都没能找出这个人来。 杜蕾蕾给他出主意:“你多找几个私家侦探,让他们去查啊! “你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啊?就是找了一个麦琛,我都后悔。现在,他的胃口越来越大,查到的事情没多少,要的钱却不少。我担心哪天他的要求我不能满足时,他会把他所知的一切诏告天下。” 杜蕾蕾阴恻恻的说:“那我们就让他开不了口。” 安亦扬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话,怎么是从杜蕾蕾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的呢? 与杜蕾蕾做了四年夫妻,之前,只知道她的红杏出墙,今天才知道,她是不仅是一棵出墙在外的老红杏,还是一棵黑心老红杏。 一百五十九、倾诉原由 室内,又是一片靡靡之音,安亦扬怕再听下去会冲进去将两人剁掉,强迫自己从三楼原路翻下。 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已感觉不对劲,只有半秒的停滞,就猛的拉开车门伸手将驾驶位的人拽了出来。 被拽人的很配合,顺着他的手劲和一声“滚出来”,真的在被抓出来后就地一滚,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油腔滑调的说:“安爷,小的是跟来给你提供刑具的,现有刀、斧、锤、剪、绳、迷药等等供你选择,如果不满意,你还可以提出要求,只要你想得到的,我就能给你弄来。对了,您老打算用什么将里面的人给收拾了?如果您老不愿脏了手,吩咐一声,小的免费代劳,还负责善后。” 安亦扬白了他一眼,径自坐进车里。只是坐着,目光涣散的看向前面。来人没再说话去打扰他,单脚着力,全身侧力靠于车身,等着他开口。 许久,安亦扬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开了口,告诉来人刚才所说的话是不对的。“里面的人是你亲哥。” 乔子恒并不认为这是问题,回答得正经八百,沉重的问题说得非常轻松,就像那与他没有一点儿关系。“我知道啊!我为有那样的亲哥而耻,我想替我老爹清理门户。” 安亦扬可不想乔子恒为自己而手足相残,指了指旁边的坐位,“走吧!” 乔子恒很不客气的挤进驾驶位。安亦扬不备,被他挤得向侧一倒,头重重的碰到了旁边的坐座靠背。反手一推,“喂,滚那边去。” “你滚过去吧!”乔子恒故意的再挤了挤,一手搭上了方向盘,另一手按动了车钥匙,“我来开车,我怕你把压抑的怒气发泄到爱车上,你磕着碰着了事小,把车给碰了事大。” 安亦扬又岂不知乔子恒是为了他好,故意说的反话,苦涩却又感激的一笑,不再言语,挪到了副驾驶位。 安亦扬没有问乔子恒把车驶向哪里,他很放心,把靠背放低,闭起了眼睛。看似睡着了,懂他的乔子恒知道他还在压制怒气。 今天,安亦扬去的地方他虽没有进去,但他知道是哪儿,也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在安亦扬给他打电话却又以想他为借口挂断,他已觉察不对劲,跟踪而去后,他的心也比安亦扬更加沉重。他有想过冲进去为安亦扬和米妮讨个公道,也有想冲进去把那两人教训一顿后再无声无息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想过一个炸弹把这里炸得尸骨无存。但最终他都忍下了,再怎么说,他与里面的那个男人是同胞兄弟,弑兄之事,说说可以,做,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缓缓的开车沿盘山公路而上,直至山顶,乔子恒才把车停下。 安亦扬仍是闭着眼睛。从他紧拧的眉头看来,他的内心在做激烈的争战。 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啊,他不是早就知道乔子胤和杜蕾蕾的不正当关系吗,他除了最初知道时有过短暂的杀人冲动外,之后都是当那是与自己无关的事。 今天的他很反常,是那屋里还发生了什么比那更严重的事吗? 乔子恒后悔自己没有进去看看。可当时真要进去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是难以预料的。 “安爷……” 安亦扬阻止了这个称呼,“别喊我安爷,安爷不会活得这么窝囊。” 顺着他的话,乔子恒问出纠结了许久的问题。“那你为什么甘愿活得窝囊?已经两年了,他俩勾搭到一起两年了,你一直忍着,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容忍?” “两年?”安亦扬冷哼了声,给乔子恒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六。 “六?”刚蹦出一个字,乔子恒已想到了可怕,抓起安亦扬的手看了又看,压下姆指和小指,掰起食指和中指,“这个。” 安亦扬笃定乔子恒懂得,只是,他一时也不能接受那个数字。 但不接受不代表那不是事实。 不让手势表示,那就用说的吧,安亦扬平静的说:“他们在一起六年了。” “呯”的一声,受惊过度的乔子恒忘记了这是在车里,腾起的身子让头撞到了车顶,痛呼了一声,一手捂痛处裂嘴皱眉,一手伸曲着指头数起米妮、杜蕾蕾、乔子胤和安亦扬、还有与自己相识的年数。 越数越惊心,“妈呀,这关系乱得是人都不能接受啊!亦扬,你和我那混蛋哥干脆把妮妮和杜蕾蕾互换了吧!” “想得出来!” “就是想出来了,我才说出来的啊!”乔子恒很为安亦扬不平,他今天就是要说,哪怕再大逆不道,他也要说。“安亦扬,杜蕾蕾从法律名份上来说,是你老婆,从情感上来说,妮妮才是你的爱人,可是,你两个女人都没有得到。他乔子胤凭什么明一个暗一个,还都是抢的你的女人?你不能再沉默了。去他妈的狗屁仁义道德礼仪廉耻,怎么做让自己舒坦怎么做去。” 乔子恒这番话,完全没有把乔子胤当成自家人,安亦扬听得很欣慰,但他做不到不去管仁义道德礼仪廉耻。 乔子恒也不知他的坚持到底是对还是错,乔子恒只知道,他的原则性让他失去了太多。“亦扬,你的原则太多了。想当初,你要是答应了他们,你现在……” 安亦扬没有让他说下去,接过话说:“我要是答应了他们,也许会让社团辉煌,但更多的也许是我早已横尸街头,也许被国际刑警通辑,也许,整个安居都会给我陪葬。” 乔子恒没有再说话,这些可能性确实存在,不只是他,还有自己也很可能会出现他所说的情形。 安亦扬见乔子恒没有说话,以为是他无声的反对,毕竟当年,他有过妥协的打算,也劝了安亦扬不要再坚持。安亦扬以事实说话。“他们的手段你不是没有见过,两三岁的孩子是多么的无辜,他们为bi我,放过了吗?” 乔子恒眼前出现了当年一个个小孩子在毒针下痛苦丧命的场面。那些人确实疯了,给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孩子打毒针都没有手软,就算是后来安亦扬屈服了、答应了,他们也没有停手,他们在毒品的作用下早已迷失了本性。 对此,安亦扬对毒品更加的深恶痛绝,把整个社团从上到下清理了一遍后对那些人进行了一次大伤元气的反击,然后,他离开了,恢复安家孙三少爷的身份去做了一个儿科医生,当是对那些无辜的孩子赎罪。 也是从那时起,安亦扬更加的隐忍,表面上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也只有乔子恒知道,他的内心背负着太多的沉重。包括两年前得知了乔子胤和杜蕾蕾的关系后,同样的隐忍,这也是让乔子恒最想不通的。 “亦扬,你要再继续忍,是你的事了,我忍不了了,我要去打醒大乔,我为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除了想得到米家的财产,还会有什么?”安亦扬轻缓的反问一语中的。 乔子恒又怎么会不知?耸耸肩,“他的目的我知道,杜蕾蕾想嫁给他我也猜得到,妮妮呢?你为什么也要瞒着她,你为什么帮着大乔给她一个幸福的假相?你又是为什么要任由他们?” “我不是任由他们,我只是任由着杜蕾蕾。”安亦扬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抵紧了唇后又松开,话说得很轻,却像一块巨石压进了乔子恒心里。安亦扬说:“我是在赎罪,为自己,也为我爸。” 乔子恒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中掏了掏耳朵,不相信的问:“你说啥,赎罪?搞错了还是骗我的?” “是真的,杜蕾蕾的父母、外婆、哥哥,四条命,间接丧命于我爸,直接丧命于我。” “什么?”乔子恒实在是想象不出这是个什么状况,盯着他不言不语好一阵,从他的神情中确定所言非虚后还是抱着严重的怀疑态度,“亦扬,别胡乱编造理由,给我好好说话!” 安亦扬又闭起了眼睛靠在座位背,像是回忆不堪往事一样,话,听得出泣血的味道。“是真的!虽然那对我来说是一场意外的凑巧,但我爸却是铁了心要置他们于死地的。” 安亦扬无比笃定的话,让乔子恒的脸慢慢僵硬,他终于相信了安亦扬的话,但其间还是有疑点啊!杜家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还是比较详细的那种。他问了出来:“十几年前的事,你怎么知道是你爸做的?又怎么跟你自己联系了起来?据我所知,杜家出事时,你并没有在国内。” “我在,只是没有谁知道我回来了。” 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那时,安亦扬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乔子恒有时都会充当他的替身替他处理一些事情。“既然没有谁知道你回来过,那你就当作你没有回来,那事也就不是你做的了。你就当是在国外做了一场梦。” “我也希望是梦,无奈,是真的。” “所以,你就抱着赎罪、补偿的心态,不管杜蕾蕾做什么事,你都没有天理的包容、放纵?” 一百六十、以婚弥补 安亦扬一阵沉默,乔子恒也沉默。只是,他沉默的只有声音,动作一点儿不慢的绕到后备厢,从里面拿了瓶红酒,附带两个高脚杯和几个餐盒。最夸张的是他还搬下了折叠的桌椅支撑开来,桌上放一个烛形风灯,再把餐盒打开,菜肴的香气就飘散了出来。 这家伙,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多东西到安亦扬的车上? 安亦扬正转头去看,一杯醇厚的玫瑰香气送到他的鼻子前,安亦扬接过,一饮而尽,把空杯递了回去,“倒满。” 乔子恒接过杯子放到身后的桌面,把那瓶红酒宝贝的抱在怀里,退后了两步吝啬的说:“你当是白开水啊?我就带了这一瓶,我还让不让我喝了?这瓶好贵的,本来我是珍藏着在我女儿出嫁儿子娶媳妇时用的,这时拿出来,本就浪费了,你还把浪费升级,没天理。” 乔子恒总是在气氛不好时用他的罗里罗唆来改变气氛。安亦扬的心涌起一丝温暖,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安亦扬开门下车来,坐到了简易的休闲椅里,放松,为自己倒了浅浅的一杯红酒,端起,要与乔子恒的酒杯轻碰。 乔子恒把自己的杯子向侧移开,“亦扬,庆贺得不明不白的酒我不喝。” “当是庆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不行吗?”安亦扬已经决定了告诉他。那些秘密藏心里太久,他真怕哪天会内伤。 乔子恒立即八卦的趴桌面凑近了回答:“行,行,简直是太行了。那么,安少爷,请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说说吧!” 憋在心里太久的事情,如今要与人分享,安亦扬竟然有那么点儿小激动,不知从何说起。 见安亦扬答应了说,又半天不开口,乔子恒急得把椅子拉近了,看了看几盒菜肴,从中选了符合安亦扬口味的脆皮乳猪讨好的奉上。“安少爷,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听众,说出来,你会轻松好多。说吧说吧,过了这个村,就不会再有这个店了,机会难得哦!” 安亦扬轻啜了口酒,把椅背放低,望着星空。“我该跟你说我是怎么爱上妮妮的,还是跟你说我为什么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娶杜蕾蕾?” “你都可以说,我时间大把,不介意听你说整晚,如果今晚说不完,明天白天、明天晚上,后天,所有时间全都属于你。” “但愿我讲的故事对你不会起到催眠的作用。” 安亦扬真的可以把罪过与赎罪的事情当成故事来讲吗?乔子恒不去追究,他能说出来,实属难得。 但安亦扬真的把一切都当成了故事,至少表面是这样,他的话波澜不惊,闭起眼,说得很是随意。 “其实,我在娶杜蕾蕾之前就爱上了妮妮,准确来说呢,是在你把妮妮介绍给你哥之前。” 乔子恒顿时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要是当年不拉这个红线就好了。懊恼的站起来,又坐下,垂着头,自责得就要认错。 但这事哪怪得了他,安亦扬从未跟他说过啊! 乔子恒和安亦扬是同时认识的米妮,而那时的安亦扬正在社团里刚坐上第一把交椅,一心扑在社团的事业上,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不立业不成家”。安亦扬也确实很忙,又因为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去了国外一段时间。乔子恒的心也没安定下来,根本未想过专心谈一场恋爱,自是只当米妮是普通女性朋友。但米妮的好,他是看到的。那时他哥乔子胤在他心目中是最完美的男人,他简直当他是偶像,自然而然的,他把米妮介绍给了他哥。他当时的说法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当安亦扬处理完事情从国外回来时,米妮与乔子胤已陷入热恋。他没有去打扰,他相信米妮与乔子胤相差太远的性格势必会以分手结束,他选择了等待。万万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两人结婚的请柬。 结婚前一天,他去找过米妮,试探了她的意思,他打算,只要米妮在语气中流露出丁点儿不愿出嫁的想法,他一定会在第二天的婚礼上把她带走,但是,他却从米妮脸上看到她无比的幸福,把抢婚的念头打消了。从那时起,他就选择了默默的守护。 乔子恒很不赞同这种自虐的行为,恨不能给他几下把他的心底话打出来,但那要跟米妮说才行啊!“安亦扬,你为什么不跟她说出来?” 安亦扬轻轻的一笑,“只要她幸福,对我来说就够了。”是够了,他的笑也带着幸福。但现在的米妮是真的幸福吗?他相信,那是因为她活在乔子胤给她营造出的假相里。而自己和同样知道真相的乔子恒,算不算是害她的帮凶呢?但让米妮知道了真相,她连假的幸福都不会再有啊! 乔子恒是不能理解他这种情感的,他认为,凡事都应该去争取,至于争取了仍得不到,那是另外一回事。他鼓励安亦扬去说出来。“如果你说不出口,我去。”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乔子恒就站了起来,那架势,就是要离开。安亦扬一把拉住了他,以命令的口吻说:“不许去。子恒,她是你大嫂。” “对啊,她是我大嫂,我都鼓励你去追她,我做兄弟的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你还顾虑什么?” 安亦扬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就当我是习惯了这种情感吧!” 只是为了米妮的一抹笑,安亦扬都可以做任何事情,已经明白这个道理的乔子恒还能说什么呢?也跟着叹了口气,问起另一个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安亦扬没有隐瞒,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杜蕾蕾父母哥哥的死是安亦扬的父亲安长青造成的。 十几年前的安居和杜家都是从事房地产开发的,两家实力不相上下,刚好两家都参与了同一块地的竞标,地价已经抬得比较高了,只剩下了他们两家还在继续,杜家看样子志在必得,若再争下去,利润将大幅降低。于是,安长青一狠心,让人去阻止杜家的人出现在最后一场竞标会上。 但听安长青吩咐的人会错了意,当成了安长青让他去把杜家的人做掉,于是准备了炸药,放入一个精致的密码箱里,就是通常用来装钱的那种。 在即将行事之时,那人向安长青作最后的确定,安长青明知那样做的结果是什么,也在利益的驱使下默认了。于是,装了炸药的密码箱被放到了杜蕾蕾父母的车上。 下手的人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放上后没多会儿又去取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凑巧,在国外读书期间偷偷溜回来参加一个非法却很有地位的摩托车比赛的安亦扬碰到了取箱子这一幕,把那人当成是窃贼,骑着他的摩托战车追上去把密码箱抢了回来,然后放回到杜蕾蕾父母的车上。 安亦扬只以为那是随手做的一件好事,不想让人知道,做得是悄悄的。然后,他就离去了,也就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炸弹是在杜氏夫妇和儿子快到竞标现场时才爆炸的,三人当场死亡。因为炸弹做得很精细,全是用的与车上部件相同的材料,用汽油代替了火药,以当时的技术,没能查出异样。那起事故,被确定为车辆自燃,由保险公司赔款了事。 “就因为你好心做了坏事,你内疚,所以不顾家人的反对娶了杜蕾蕾,想给予她弥补,也就容忍了她的出轨?” 安亦扬点了点头,“那可是四条人命啊,我做什么都是不足以弥补的。” “怎么又是四条人命了?车上不是三人吗?还有一个人是杜蕾蕾?不对啊,杜蕾蕾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车上是三个人,杜蕾蕾的爸爸妈妈和比她大十岁的哥哥。”安亦扬开始讲述了杜家血脉关系。“杜蕾蕾和他哥都是随的母性,她爸是入赘的。杜老夫人很早丧夫,她是从亡夫手上接过的生意,并将其发扬光大,被称为铁娘子。不仅是说生意场上的铁腕,还有她的身体也是铁打的,长年在建筑工地爬上跑下的,像是从不知道累一样。但再强的人,一下子死了三个血缘至亲的人,也是接受不了的,突发脑溢血,没能抢救过来,与他们三人在同一天去世。杜蕾蕾就成了孤儿。” 这确是人间惨剧,乔子恒总算能理解安亦扬为什么会对杜蕾蕾容忍下天下难容之事了。 将安亦扬话再次回想,话中的矛盾被乔子恒找了出来,问道:“你不是说你把那事忘得干干净净的吗?也就是说,整件事你根本不知道,就算听人说起,你也不可能与自己联系起来啊!亦扬,你要编一个能骗过我的借口也要先把破绽都补好了再说。” “我没有编,是事实。我是在家人,尤其是我爸和我爷爷反对得最厉害时,我去问我爸原因,听到他跟我妈说的。然后我去查,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从安亦扬的神情上,乔子胤不得不相信了。 一百六十一、不信真相 事实归事实,情感上,乔子恒还是希望那只是安亦扬弄错了,他需要确凿的证据。 “最初,我坚持要娶蕾蕾,是因为我想借娶蕾蕾来忘记妮妮,而蕾蕾是妮妮介绍的,我不愿拂了她的意。” 乔子恒有掐死安亦扬冲动。“那是能勉强的吗?”乔子恒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摆了摆手,“算了,不娶也娶了,离也是之后的事。你还是先跟我说娶杜蕾蕾的证据吧?” 安亦扬自是听得懂他的意思,反正已经说了,干脆就告诉他所有真相吧,也免得他时不时的就拿这事来训斥他。 “我最初是因为这个原因决定娶蕾蕾的,在我跟家里人说了后,不止我爸,就连老爷子都反对得特别厉害。没理由啊,他们就只听了听蕾蕾的家世就当面拉下了脸。我肯定,他们不是在意家世的人。我为那事跟家里闹得厉害,这你也是知道的。我妈去劝我爸,希望他能答应。刚巧我去问原因,就听到了。那话不会假,我后来也去跟爷爷求证了。” 乔子恒揪住同一个问题不放手。“可他们也不知道是你把炸弹拿去放的啊!你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啊!” 安亦扬对乔子恒的急性子施予白眼,可惜光线较弱,他完全无视。安亦扬只得详细解释:“在我是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只是,我从我爸的话里听到了一句他懊悔的话,说‘真不能有这个念头啊,自己不做,都会有人去完成。让你后悔都来不及。’,我不解,问他,他说他就随口一说。我觉得他隐瞒了我些什么,就自己去找答案了。我找到了当年放炸弹的人,是他跟我说当年把炸弹放上车后就悔过了,但事情就像注定了一样,他已经有了悔过的举动,把炸弹取了回来,炸弹还是被人抢去放回了车上。” 安亦扬的话还没有说完,乔子恒又打断了。“那也不能说明就是你啊!” “我从小挂脖子上的玉坠,在那人手里。” 乔子恒的呼吸窒了一窒,他是知道那个玉坠的,从安亦扬生下来就戴在脖子上,至十几岁时从未取过,算起来,不见的时间正是十几年前,记得,安亦扬为此还被他老爹狠狠的打了一顿。乔子恒对他的说法更加肯定了,可就是心认嘴不认,说了个极不可能的可能。“你送他的吧?” “那是能送的东西吗?”安亦扬突然觉得和乔子恒说话变得费力了,原来这人拗起来,真的很讨打。但他除了对乔子恒再甩一记白眼之外,还真下不了手去打他。“我的玉坠就是在那次参赛期间丢的,那人跟我说起当时的情形,完全就是情景重现。摩托车和我当时穿的衣服他是说得一点儿不差,那些装备现在还被我保存着,见过的人不多,当他再把玉坠拿出来,我总算是想起来了。确确实实是有那回事。” 乔子恒继续嘴硬,“那人怎么没被抓起来?你老爹这人并不坏,有那想法应该只是一时的,他事后定然后悔,他应该会问去那人当时的情景,说不定还会责怪上几句,那人应该会把实情说出来,再把玉坠拿出来,你爹就会知道是你。谁不想脱掉自己的罪啊!” 一连串的应该是不是存在,只有安长青知道,但他不说,谁也撬不开他的嘴。安亦扬也只是猜测,“也许,正是我爸知道才反对我娶蕾蕾的吧!” “有这个可能,他也怕一旦杜蕾蕾知道真相,你俩会不能相处。那人去找到那人,他是怎么说的?” “那人说他在我爸面前没有说事情出了意外,只说是他做的,因为他是冲着可观的报酬去做的。但实际上是他说了,还是我爸知道了不让他说出来,我也不确定。我能肯定的是,那事,确实是我做的。” 乔子恒听安亦扬说完,沉思了,然后沉重的问:“杜蕾蕾知道这事吗?” “怎么能让她知道呢?子恒,这事跟你说了也就到此为止了。”安亦扬不想这事被别人知道。 “明白,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你确定她不知道吗?” “确定。”安亦扬回答得很肯定。 乔子恒摇了摇头,“我的看法不一样,我觉得她对你的背叛就是对你的报复。” 这个可能性在安亦扬最初得知背叛时也有想过,但从时间上来说是不可能的。“她和你哥在一起时,我都不知道这事,她从哪儿去知道?我家的人不可能把这事挂嘴边,我查到的结果,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你跟我说了啊!” 安亦扬没好气的说:“我没当你是人,行了吧?” 乔子恒耸了耸肩,“好吧,我不是人。”端起面前的酒杯把酒饮下,神色凝重的说:“亦扬,就因为这事,你要弥补她,就娶了她?” 安亦扬老老实实的回答:“是啊,因为我和我爸让她成了孤儿,我想给她最好的生活,我想让她幸福。” 杜蕾蕾的生活有不幸福吗?乔子恒不这样认为。“虽然她是孤儿,但她很幸运,米家对她非常好,视她为一家人,妮妮有的,她全有。哦!”乔子恒恍然的说:“就因为妮妮有的,她全有,成了习惯,所以,妮妮有了我哥,她也要有我哥。这样一来,她比妮妮多了一个你啊,那你是不是也应该让米妮拥有你?” 这是什么逻辑?安亦扬懒得跟他说,重新躺下闭起了眼。乔子恒又把他拉了起来,把椅子搬到他面前与他更近距离的相对而坐,对他说的娶蕾蕾的理由给予分析。“亦扬,你想补偿她的想法没错,但好心不一定做的就是好事。你当时就不该娶杜蕾蕾,你并不爱她,而她也并不爱你。” “我以为她爱我,我也尽力的去爱她了,但我实在是控制不住对妮妮的爱。为此,我内疚,想对她更好,我做了很多,无奈,只能限于物质上,和兄妹般的情感。甚至,我在知道她和乔子胤在一起时,我的生气并不是因为她背叛我,而是气愤他俩一起背叛了妮妮。” “不是吧?”乔子恒不置信的看着安亦扬,好一会儿,问出了本是事实的话,“亦扬,你是不是男人?” 安亦扬苦涩的一笑,叹了口气,说得很是无奈。“感情的事,可以让人连人都不是。有时,我也怀疑自己不是人,既然人都不是了,性别还存在吗?” 这该是乔子恒看到最沮丧的安亦扬了。他知道安亦扬爱米妮的事,但他没想到这份爱已深入骨髓、融入灵魂。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杜蕾蕾和乔子胤在一起的事情,是完全可以让妮妮与我哥明正言顺的离婚同。离婚了之后,你就可以娶她了。” “我能忽视妮妮的喜怒哀乐吗?” 乔子恒又沉默了,确实,安亦扬这个笨蛋对米妮的爱已达到以她的喜为喜,以她的悲为悲了。他只想米妮幸福,哪怕只是用假相堆砌出来的,他也盲目的去守护。 “那你就这样与杜蕾蕾生活一辈子?亦扬,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现在的夫妻关系是名存实亡。” “是。” 乔子恒的目光从安亦扬的脸上往下移,意有所指的问:“你虐了自己,也把他给虐了吧?” “我不是随便的人。” “我倒是希望你随便得不是人。”乔子恒突然像长辈一样,语重心长的说:“亦扬啊,人生苦短,心理需要重要,生理需要同样重要,再说了,中华民族的传统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岁数不小了,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儿子?” “生个儿子?”安亦扬说完这几个字,又沉默了。 乔子恒感觉得出来他的悲痛。“怎么了?” 安亦扬反杜蕾蕾做了绝育手的事告诉了乔子恒。 乔子恒听完也惊住了,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因为不能生情夫的孩子,连生育能力都自愿舍去,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乔子恒担心安亦扬了。“亦扬啊,我看你还是跟她把婚离了吧,对自己都那么下得去手的人,我真担心你哪天早上醒来,身体上会少了个部位。”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想到她亲口说的与乔子胤害死米家二老的事,安亦扬有些按捺不住怒意,腾的站了起来,在月色下,散发出与月光一样冷的煞气。“我确实没有想到杜蕾蕾的心如此狠毒。” 未生过孩子就去做绝育手术确实够狠毒,只是,乔子恒觉得安亦扬所说的狠毒好像还有内容。乔子恒抓住这话又问了。安亦扬没有打算告诉他米家二老是杜蕾蕾和乔子胤害死的,这事,他只是听了杜蕾蕾说,但证据呢?公安、交警都是以交通意外告终,他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而乔子恒毕竟和乔子胤是血缘亲兄弟,不管乔子恒是帮他哥,还是帮安亦扬,都会是让他为难的事情。所以,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安亦扬相信,自己会有办法得到证据,并在适当的时候告诉米妮的。 “你说的杜蕾蕾的心狠毒,能不能有个具体的说法?” “这些,还不够狠毒吗?” “够,只是……” “子恒,你知道得够多了。通常呢,知道得别人越多的秘密,越容易被灭口。” 乔子恒更加肯定了其间还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还是比今晚所知更为严重的,严重到不能让他知道。 一百六十二、试探相问 安亦扬和乔子恒在山顶没有离去的打算,半夜的寒气浓浓袭来,乔子恒收起了桌椅,两人坐进车里。 无语的相对,又正是瞌睡最浓的时间,本应被瞌睡虫缠身的两人却没有丁点儿睡意,就是在放平了座位靠背,闭起了眼,也各自想了好多好多。 乔子恒数次坐直身子想开口发问,感觉到从安亦扬身上散发出来比他更加沉重的气息,又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就连叹息都放进了心里,不去打扰安亦扬,让他能更清静的去思考事情。 希望他能有正确的决定吧? 可是,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呢?继续守护着米妮虚假的幸福?把一切告诉米妮?与杜蕾蕾离婚了娶米妮? 乔子恒也不知道,他也是矛盾着的。尊重安亦扬的决定吧!就像他盲目的守护米妮一样,乔子恒也会盲目的遵从他的意愿。 凝重的气氛持续到朝阳撒下金光,乔子恒拍了拍一旁看似睡着了的安亦扬。安亦扬没有睁眼,只淡淡的说了声“走吧!”然后又是一副熟睡的样子,就像刚才的话并不是他说出来的。 憋了整晚的乔子恒再也忍不住了,越过自己的坐位探身到了安亦扬的上方,很严肃的问他的决定是什么。 安亦扬开始装作没听到,拗不过乔子恒的死缠烂打,以明知故问去敷衍。“什么决定?”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在听懂他的意思后不再追问。 乔子恒是铁了心要问出结果,列出数个选项让他必须选择。“揭穿、质问、离婚、示爱、抢人。可以多选。” 安亦扬淡定的反问:“这些关我什么事?我选择睡觉。” 乔子恒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眼都不眨,半晌,抓起纸巾盒向他砸去,一声咆哮的“安亦扬”很大声的响起。 “子恒,你干嘛?陪我一晚就这么大的火气吗?”安亦扬慢吞吞的话听得乔子恒想打人。 压制着怒气,回了声,“是啊,我的火气非常大。下车,你不觉醒,我不会载你走的。” 安亦扬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一个重要的问题。“这车好像是我的吧!” 男人不讲理起来,不比女人逊色,乔子恒眼一瞪,把安亦扬旁边的车门打开,蛮横的说:“你的又怎样,在我手里开着,那就是我的。下车!” 下吧,让清晨的凉风吹一吹,说不定矛盾了一晚上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乔子恒没想到安亦扬在他说完就乖乖的下车了。惊愕的瞪大了眼,这不是安亦扬的风格啊!而他只是说的一句气,要不要这么认真? 乔子恒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安亦扬沿盘山公路边沿慢慢的走着,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乔子恒开车跟在他身边慢慢的溜着,安亦扬似也没有发现。真担心他走到拐弯处也看不到,以直线走了出来。哪一处的拐弯下方都是悬崖。 乔子恒停下了车,走过去拉住了他。“亦扬,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的计较行不行?请上车吧!你要是有个好歹,我绝对就是千古罪人了啊!” “我只是想吹吹冷风,我的头脑太不清醒了。” “那你上车,我把冷气开到最大。” 安亦扬还是没有上车,不过也没有再走,他倚了在车头,目光落向远方,幽幽的说:“我想找妮妮谈一谈。” “哦吔,你终于开窍了。”乔子恒欣慰的说:“你早该这样做了。” 乔子恒以为他是去向妮妮表白,把鼓励的话说了一箩筐,还教了很多的甜言蜜语,安亦扬只是不时的点头,他没有说的是,他要去跟米妮说的话与表白无关。 乔子恒的性子相比安亦扬要急得多,连安亦扬打算的约米妮在午饭时间借说公事谈私事他都嫌慢,直接把车开到了米家。 米妮正要出门,看到他俩到来,很是意外。“发生了什么事吗?” 乔子恒知道乔子胤每次去和杜蕾蕾幽会,给米妮的理由都是出差,他也就借了这个理由。“没事啊!就是哥说他出差,让我来接你上班。” 这算不算是乔子胤还残存了一点儿良知?米妮心底冷笑,他们还当她是傻子,以为她不知道出差的地点吗?嘴上什么话都没有说,看了眼安亦扬。 乔子恒立即解释:“哦,我来的路上刚好碰到安亦扬,就把他捡上了。反正你有家公司离安居很近,与他顺路。” 谁说她今天要去的公司的是离安居最近的投资公司呢?应该是有话要跟也说吧! 米妮表现出一惯的温驯,对他们的话也没有提出反驳,温温柔柔的坐进了乔子恒开的车里,向他问起家常。“爸妈都好吗?这段时间忙得我都没时间去看他们。” 乔子恒的回答很不像个孝顺儿子。“都好着呢!老头子天天还是他的修身养性,老妈不是填皱纹就是把皱纹拉平。你说,都一把年纪了,还想打扮成小姑娘,那不是老妖精吗?” 安亦扬和米妮都为他的话笑了,米妮轻斥他:“小乔,她是你妈,你怎么这样说她。” “对啊,那是我妈啊!唉,我有时真怀疑她是我后妈。妮妮,你是不知道啊,妈对哥的纵容太过分了,就是对他去找女人……” 乔子恒为安亦扬之后说话做铺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亦扬打断了。“小乔,我看你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说完你爸说你妈,说完你妈说你哥,当心他们把你逐出乔家。” “出逐也是逐我哥。他……”乔子恒不甘心被安亦扬打断的放,重新拾起来要继续说,结果安亦扬还是不让他说出来。 “哼,不识好人心。”乔子恒哼了声,将车停在了路边。“我本来就话多,你总不让我说,我郁闷,我不送你们了。” 安亦扬以为他又是要自己下车,也不等他开口赶,先打开了车门。 “你干嘛?我只是说不送你们了,又没说让你们下车。你两坐好,我下车。” 话音一落,乔子恒已经站到了车外打电话,让人来接他。 “你上来吧!” “不上,跟你俩没共同语言。”说完,昂首阔步的向前走了。 安亦扬开动了车到他跟前停下,他还是不上,但借此,他弯下腰,对着安亦扬近距离的忽闪了几下眼睛,用极细小的声音说:“抓住机会,把该说的话全说了。”声音又提高了,“大丈夫说不送你们,也就不会让你们送我,走吧走吧,我跟你们不顺路。” 平时的小乔在米妮眼里是有点儿吊儿郎当和油嘴滑舌,但今天的举动更加怪异,看了看他的背影,问安亦扬:“这小乔,他吃错药了吧?” “不,是因为他今天没有吃药。” 安亦扬回答让米妮笑了,安亦扬顿感气氛轻松多了。那么,是该跟她说说关于乔子胤的问题了吗? 安亦扬还是有着片刻的犹豫,但再不说,米妮一直被蒙骗,现在已经给乔子胤投资了一个亿,之后,很可能把米家的一切都给他,到时,她再得知乔子胤的居心,她肯定接受不了。幸福的假相不会维持太久,还是早点儿让她知道吧! 安亦扬没有直入题,他怕太突然米妮接受不了,先从其他方面入手。“妮妮,听说,你给仁康投资了一个亿。” 这事已不是秘密,米妮自是承认。“仁康要扩大制药厂的规模,投资的回报很高的。” “你就没有想过投进去的钱会回不来?” “不会的,胤跟我说了,按季分红,一个季度的回报可以达到百分之十。正好,我可以用这个红利来堵住监督委员会的嘴。” “一个季度的回报就高达百分之十,一年就接近回本一半。这不是正常的回报。再说了,他要一个亿,跟他老爹开个口也是很轻松的事,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从你这儿去通过监督管理委员会?”安亦扬猜测这是乔子胤向她抛出的饵,志在后面向米妮要更多的钱去,但他没有证据,不能凭自己的猜测就说出结论来。就当这些话是对米妮进行试探吧,看他对乔子胤的信任度,再确定后面的话要不要说。 米妮似对安亦扬的话进行了思考才回答,只是她的回答从工作的角度来说非常不专业,但从感情角度来说,那就是爱的信任。“怎么会不正常呢?胤他不会骗我的。” “你在安居学了近一个月,你还不知人心难测吗?” “那是对外人来说,胤不会。” “你就那么信任他?” “当然了,他是我老公啊!” “有人说,最靠不住的就是老公。” “真的?”米妮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杜蕾蕾。既然她老公自己就这样说出来了,那肯定就是他的经验之谈。“我给蕾蕾打电话,让她要防着你点儿。” 安亦扬拿下了米妮的手机。“妮妮,我不是说我。” “那你说谁?” “乔子胤。” “那你就错了,一百个男人里有九十九个有外遇什么的,剩下的一个也会是胤。我相信他,绝对。所以,安亦扬,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不是了。我不会听的。” 一百六十三、改变主意 米妮的语气里透着对乔子胤无比的信任,安亦扬不知再说什么,他想载着米妮去到乔子胤和杜蕾蕾偷情的别墅。据这两年来他所知,只要是杜蕾蕾谎言的旅行,乔子胤也一准出差,除了一同去外地偷情,就是在那别墅里足不出户的缠绵上几天。这个时候去,那两人肯定还没有起床,那不就刚好捉奸在床了吗? 安亦扬在下一个路口改变了方向。 米妮看到路线不是往她所去的地点,以为安亦扬搞错了地方,提醒道:“安亦扬,如果你要去工地,你就在路边放下我吧!”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安亦扬话有些沉重,米妮隐约的觉得他会向她揭示她早已所知的秘密,现在不是拆穿的时候啊!她不能去。找了个借口说:“今天投资公司那儿有事,我得赶紧去。” “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安亦扬加大了油门,车速立即提升。 米妮几次喊停车,安亦扬都少有的未听她话。 近了,车速也慢了下来米妮暗暗紧握的手心已经汗湿。那是哪儿,她在重生前的画面中就已看到,在重生后,她又去确认过。昨天,乔子胤告诉她他要出差,她就猜到他很可能是来了这里。 安亦扬也知道这里吗?那他不就是知道乔子胤和杜蕾蕾的事吗?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之前吗,他为什么表现得像是不知道一样?今天,他来这里是干什么? 能想到的可能性一筛选,米妮猜定安亦扬是要把那两人的奸情暴露出来。虽然米妮想让更多的人亲眼看到他俩的奸情,但时机不对,此时,不能让这事打乱了自己的复仇大计。 米妮弯下了腰,捂住了肚子。与此同时,安亦扬突然加速,那别墅瞬间被抛出视线。 安亦扬注意到了米妮的动作,惊问:“我开得太快,吓着你了?” “没有,我……我肚子痛。”原本想来让安亦扬离开这里的理由因突然的改变来不及换一个,随口就说了出来。 安亦扬已经把车停下,侧过身去关心的问:“怎么了?” 瞥了眼已经远离的别墅方向,米妮压下想让安亦扬开回去再冲去撕破他们脸的冲动,把之前想好的理由后半句继续拿来说了:“不知道,就是痛,送我去医院吧!” “你忍着点儿,我现在就送你去。” 车调头向来时的路往回开,经过那别墅时,安亦扬略微遗憾的看了眼那房,在心底叹了口气。 米妮也是将一眼恨恨的目光投了过去,心中说道:“乔子胤、杜蕾蕾,你俩就抓紧时间嚣张吧!报应,会很快来到。你们是怎么对我和我的亲人的,我会更狠的还到你们身上。” 要是此时安亦扬不是担心着米妮所说的痛,以他平时对她的关注程度,他定会发现她不一样的眼神。 不过,米妮总算是松了口气。但这只是暂时的,立即,米妮的心又紧了,她很担心安亦扬在之后还会有这样的举动,那么,唯今之计,只有尽量的不见到他。 到了出租车来往比较多的地方,米妮让安亦扬停车。 “就要到医院了。” “我现在不痛了。” “那也要去检查一下,身体某个部位突然痛,有可能是某个病的初期症状,不能大意。” 米妮吞吞吐吐的给出理由:“不是病,只是每月的生理痛。” 既然是每月都有的状况,米妮不可能突然喊着去医院啊!而她喊时,正是在那别墅出现时,安亦扬猜测米妮也是知道乔子胤的杜蕾蕾的事,故意在避开。自己是为了弥补杜蕾蕾才放任她的,米妮是什么原因呢?不想失去乔子胤?不对,女人都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的,她就算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在家里,也肯定会和乔子胤闹,但这是连乔子恒都没听到点儿风声的事啊! 不管米妮知不知道,安亦扬决定要让她面对这件事情。 未停车,只是放慢了速度,安亦扬很严肃的问米妮:“妮妮,刚才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离开的?” 米妮一脸的不解,反问:“我故意让你离开什么?” “刚才经过的那幢别墅。” “什么别墅?”米妮像是根本没看到一样,问得很茫然。 安亦扬相信善良而单纯的米妮不可能说谎,难道刚才真的是巧合吗? 安亦扬的车开得更慢了,不时的偷瞟向米妮,他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他想要的信息。 重生一年多了,米妮的伪装已经炉火纯青,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展现出与乔子胤的恩爱,就算安亦扬心有怀疑,他也是找不出证据来的。 但安亦扬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让她知道,而且那不是能瞒一世的事情。当她被乔子胤骗去了所有后,再得知她最亲爱的老公和最亲近的闺蜜一起背叛了她,还害死了她至亲的爷爷奶奶,她怕是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还是从现在起慢慢的让她知道吧! 可是,从哪儿跟她说起? 安亦扬以试探的口吻迂回的话语说:“妮妮,你现在一下子接了七家公司,能应付得过来吗?” “很吃力。”这是米妮的实话。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本来是想通过了考核后就把所有的公司交给胤,可是,遗产监督委员会的存在,我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交给他。”这是在之前她就跟所有的人说过的话,一年后,还用上担忧的语气,可信度提升了很多。 这正是安亦扬最担心的,也是乔子胤最希望的。他要说服米妮打消这个念头。虽然他知道难度极高,但他会努力去做到。先从对米妮的劝说开始,“公司是你爷爷奶奶留给你的,你不应该交出去。那是他们对你寄予的厚望。” 米妮很丧气的说:“这近一年的时间我学得怎样,你也看到了,我根本不是那块料。爷爷奶奶的公司在我手里只会关门大吉。” 安亦扬的话满是鼓励,“我倒不这样认为,妮妮,你这一年学得很快,你学会了管人。公司的事情,不是要什么都自己去做,你只需要把人管好,就行了。” 可惜,鼓励的话对极了自知之明的米妮来说没起到作用,她很泄气。“管人得摸清人家的心性脾气,七家公司啊!我连高管的名字都叫不全,我怎么去管?” “你接手的时间太短,过段时间就可以了。” “我真的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你说吧,我现在的钱一辈子也用不完,还要去挣那么多钱来干什么?再说这钱也挣得太累了,我不想去做。” 从这方面说不通,那就用女人最担心被男人抛弃的事情来说吧!她好似知道乔子胤的出轨却不说,应该也就是害怕这样的事情。如果她不知道,那么,就当是从现在起循序渐进的让她知道吧! 安亦扬有一点儿难以启齿,“妮妮,你想过没有,男人一旦身家地位提高,都会犯喜新厌旧的毛病。到时,他有了别的女人,你怎么办?” 米妮听后噘起了嘴,眼眶泛红,安亦扬不忍见她的眼泪,立马解释:“我是说如果。妮妮,大乔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本来他就不是那样的人。”米妮的语气稍有好转。 狗屁,他乔子胤就十足那样的禽兽。安亦扬在心里骂着,到嘴边的好多话都不能说出来。 妮妮,你还要被假相蒙骗多久?如果能瞒骗得你一辈子幸福,我也就替你守护了,可是,现在看来,不会太久。 安亦扬在想,米妮也在想,不过,两人想的不一样。米妮突然像想了什么的“哦”了声,以怀疑的语气说:“安亦扬,你刚才说‘男人一旦身家地位提高,都会犯喜新厌旧的毛病’,这是不是就是说你是有亲身体会的?说,你是不是厌了蕾蕾,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劝她的话,她怎么想到了他身上?安亦扬有些哭笑不得。“妮妮啊,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米妮这时倒是挺干脆的,“好,我相信你。你是‘都会犯喜新厌旧的毛病’之外的男人,就要相信这世上有与你一样能做到的不喜新厌旧的男人。” 离米家的投资公司近了,安亦扬想说什么,也不够时间了,更别说他此时还没有考虑好要怎么说。 目送米妮进到办公楼后,安亦扬没有离去,而是把车停到了对面的停车场,那个位子,可以看到大门口的人进进出出。他还在想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在犹豫的事情,他希望自己能很快作出决定,如果要告诉米妮,他要让自己没有反悔的时间立即上前说出来。 思前想后,安亦扬确定让米妮知道真相才是正确之举。 米妮正好出来了,安亦扬就要过去,却见她身旁还有欧瑞和普雅。 有他俩在,那些话能说吗?安亦扬重新坐回车里。这是不是老天在暗示他不要说出来? 安亦扬远远的看三人离去,也离开了。 一百六十四、征求意见 回到安居,安亦扬打开电脑,点开了一段视频,熟练的找到几个时间点来回切换。 画面是米妮与乔子胤结婚后居住的家门口,显示的日期是米家二老出事的那天,数个小时的录像是从那天上午杜蕾蕾进去后,一直到事发的阶段。安亦扬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杜蕾蕾说,那天,她们两人都在屋子里睡着了,醒来后发现米妮不见了;米妮说是杜蕾蕾让她去的现场,她赶到时,正是车祸发生之时;杜蕾蕾又说她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车祸,怎么可能跟米妮说让她赶过去;米妮也说杜蕾蕾不可能提前知道爷爷奶奶会发生意外,但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应该就是杜蕾蕾的精神上出了问题而凑巧说的话吧! 可杜蕾蕾的精神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问题,安亦扬从一开始就持着怀疑态度。 安亦扬之前有反复的想过她们的话,都有理,却又透着解释不了的奇怪。他相信杜蕾蕾不可能知道会发生车祸,他有怀疑米妮说了谎话。但米妮确确实实出现在了事故现场,又是在事故发生的时候,如果没有人告诉她,她怎么可能去到现场的? 在昨天晚上亲耳听到杜蕾蕾与乔子胤的对话后,他这个一直未能想通的事情有了答案。他相信是杜蕾蕾让米妮去的现场,目的就是想让米妮与爷爷奶奶一同丧生。 可是,从监控显示的时间上来看,米妮出门时离车祸发生的时间很短,那样短的时间,她是不可能赶到的。而且,他清楚的记得救她时,她穿的是一条夏天的白色纱质长裙,而她从家里出来时,穿的是长袖长裤的卡通图案居家服,曾经怀疑过的监控录像时间有错,但经过把乔子恒给他偷天换日得来的所有监控录像鉴定后,确定时间是非常准确的。而米妮出门时的神情与安亦扬在车祸现场看到她时的神情是一样的,都是茫然得像是梦游。从这一点上来说,又是连贯的。 会不会就是米妮所说的当时是杜蕾蕾让她去的车祸现场,也告诉了她会发生什么事,她一时接受不了而出现的神情呆滞?而后米妮醒来后不愿接受杜蕾蕾残害二老的事实,大脑自动的将那部分记忆删除? 安亦扬还清楚的记得米妮在醒来后曾经出现过一瞬深深的恨意,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到恨意的来源。 现在,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答案。就是那时间短得不可能缩地成寸的疑惑,也因他在救米妮时暴发出的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来作了等量的解释。至于再有不能解释的,就暂时忽略吧! 经过了这一段录像的再次观看,经过了这些合理与不合理的推测,安亦扬觉得米妮其实知道的并不少,只是,她在逃避。这样的她,内心肯定是痛苦的。 一定得让她正视所面临的问题。不然,她连防范之心都不会有,以杜蕾蕾对抚养她十几年的爷爷奶奶都能下得去手的行为,谁能保证她下一个残害的目标不是米妮呢?安亦扬对杜蕾蕾是歉疚的,他不能用保护一个就要消灭另一个的方法去对付杜蕾蕾、保护米妮。 安亦扬没有冲动的直接去找米妮,从昨晚到现在,他的想法、做法都是一再的反复,他已不能确定怎么做才是对米妮最好的,他打算先去征求一下湛律师的意见。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与了解,他确定湛律师对米妮是比较了解的,也是真正关心米妮的人。 开门见山的,安亦扬跟湛律师提出来,要遗产监督委员会的不再通过与乔子胤有关系的任何注资,更不能让米家的公司易主。 “放心吧,乔子胤一家都不可能拿得去的。”湛律师很肯定的保证。 安亦扬觉得湛律师这话说得是有依据的,盯着他看了十数秒后,肯定的说:“湛律师,你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 湛律师不否认的笑笑,回应道:“你不也一样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吗?” 确实是的,安亦扬没有资格去质问湛律师,从一开始他跟湛律师提出要暗中帮助米妮时,湛律师都是凭着他诚挚的话语在作赌博。现在看来,这场赌博他押对了宝。也许,现在是让他知道一些事情的时候了。 但湛律师不说话,闲适的摆弄着茶道,不时的自斟自饮,也不时安把亦扬面前凉了茶水换掉。 本来,安亦扬等着湛律师先开口向他提问,他也就顺理成章的用湛律师想知道的问题去作为交易。现在看来,湛律师不愧是成精了的老狐狸,用他的淡定来bi得他失去了惯有的冷静。 一杯略嫌烫的茶被安亦扬一饮而尽,顿下杯子,像是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诚恳的说:“湛律师,我们都是想帮米妮的人,现在,我不知该用什么方法去帮,我需要你的指点。” 安亦扬把来意说明,似乎已在湛律师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仍是轻而缓的动作,语气,同样的没有丝毫急躁。“你不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去帮,而是你有太多的方法,不知该选哪一个了。你爱米妮爱得太深了,已经深到失去自我了。” 湛律师最后一句的感慨,让安亦扬心惊得带动身体都微颤了一下,自己在他面前从未多言,他怎么能一下子就看穿自己?乔子恒,与自己相识多年,是那么有默契的好友,也不能完全摸透他的心思,眼前这位已近花甲的老人可真不简单啊! 其实,湛律师也只是在试探,他并不能确定安亦扬对米妮的感情。不过,现在他确定了,他从安亦扬瞬间的惊异,再立即恢复表面自若的神情,他知道了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说吧,你的方法有哪些?” 已被湛律师看穿,安亦扬也不再掩饰,他相信湛律师的为人,不会在不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话,也不会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但他也不会把心里所想像倒豆子一样一颗不剩的全倒出来。“湛律师,我的方法确是有好几个,但在有一件事情没得到确定前,所有方法都是不成熟的。” 这该是两人坦诚的开幕吧! 湛律师以和蔼替换了故作的高深,称呼也由安总改为了亦扬。“问吧,只要是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安亦扬问得很直接:“妮妮知不知道乔子胤有别的女人?” 这个问题在湛律师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安亦扬把普雅安排到米妮身边,普雅自会把所知告诉他,而普雅已知米妮因乔子胤的背叛要对基报复,为什么没有告诉安亦扬?是因为出轨的对像是安亦扬老婆,她说不出口吗?可是以安亦扬的能耐,以他对米妮的关注程度,她不说,他也是有办法知道的。 现在,轮到湛律师想不通了,就算安亦扬因为爱上米妮不再在乎杜蕾蕾,但作为男人,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有别的男人? 湛律师想问,可这是关处乎男人自尊的敏感问题,还是咽肚子里烂掉吧!只对安亦扬的问题答了最简短的两个字“知道”。 “知道多久了?” 这个时间还真不好按实说,米妮在任何人眼里都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而她的复仇计划已经一年多了,她瞒过了所有的人,如果让安亦扬知道重生之外的实话,对她的印象会不会颠覆,继而在失望之余不再帮米妮?如果不跟他说实话,难保在哪一天他不会知道,那样,他肯定会认为自己欺骗了他,牵怒于米妮就麻烦了。于是先试探的反问:“这重要吗?” “不是很重要,我只是想知道她承受了多久的痛苦。”从湛律师的那句反问,安亦扬已经有了答案,他不会再问。“湛律师,你也不用纠结这个问题,我已经能想象得到她心中的苦和伪装的难。” “是啊!”湛律师想起米妮和奇奇在上一世遭受的残酷,眼眶都泛红了,为了不让泪水流出,他在泪腺即将分泌泪水之前先闭起了眼,仰起头,悲痛的说:“妮妮心中的苦不是常人能承受的。所以,她要让自己强大,她要保护她要保护的人和物,也要让坏人得到惩罚。” 原来米妮并不是隐忍,安亦扬是又高兴又心痛。高兴的是米妮终于不用再活在假相里,心痛的的是一个认为世界只有美好的人要面对那么多的丑陋。但就目前所看到的来说,米妮非但没有对乔子胤进行惩罚,反而助他事业攀升。 安亦扬将不解问了出来。“湛律师,你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还要给仁康注资?是不是她想借以挽回乔子胤?” 既然要对一些事情坦诚,那么,这个跟欧瑞和为雅说过的理由是同样可以告诉安亦扬的。“妮妮这一年来完全像变了个人,但她的能力还不足以撼动乔子胤,硬碰硬的来,她更不是对手,她只能忍辱负重。有一至理名言说得好‘站得越高摔得越重’。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安亦扬确实懂了,但以米妮柔弱包容的性格,忍辱负重需要的是更大的外力来驱使,只是出轨,显然分量不够。 一百六十五、说与不说 那就是说,米妮心中还有更多的伤痛。安亦扬把他昨晚从杜蕾蕾那儿听来的话拿来问湛律师:“是不是妮妮早就知道了爷爷奶奶是被他们害死的?” “他们?” 安亦扬以为湛律师是一时没有想过来,提醒的说:“就是乔子胤和杜蕾蕾啊!” “什么?”湛律师如有惊雷在脚边炸开,腾的跳了起来。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他希望自己听错了,但那话余音仍然在耳,他想问,又怕问得的话是刚才所听到的重复。 目瞪口呆的定了三两分钟,在安亦扬喊了多声后才回过神来。 猛的,湛律师从茶几上方尽力探过身体,一把揪住了安亦扬衣服的胸口处,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安亦扬原以为湛律师是知道,见他如此激烈的反应,愣了愣,没有掰开他的手,把刚说完的话又说了一遍。 湛律师听完,松开了揪安亦扬的手,缓缓放下,身体微微颤动,再颓然后一屁股坐下,望向安亦扬的目光有气有恨,胸口剧烈的起伏,像随时要爆炸一样,但他说话的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虚弱。“亦扬,你说的是真的吗?” 已经说出了口,没必要再隐藏,安亦扬点点头,坦然的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看来,妮妮她也是不知道的。” 湛律师顾不上去思考米妮知道与否,他要知道那事是怎么发生的。 “具体怎么发生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无意中听到杜蕾蕾和乔子胤的对话这样提到。”安亦扬把前一晚所听到关于米家二老是被害死的话说了出来。但是在什么状况下听到的,他就没有说了。 安亦扬听到的不多,又没有实质的证据,再加上车祸后所有查证都只证实了那是一场意外,仅凭安亦扬简短的几句话,湛律师怀疑是他弄错了。“杜蕾蕾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她虽然比妮妮多些心眼,但她不是这样凶残的人。” 安亦扬也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否认是没有意义的。“要不是我亲耳听到她自己说出来,我根本不会相信她会这样的凶残。那是养了她十几年的爷爷奶奶啊!她怎么能下得去手?” “会不会是乔子胤bi她做的?” 这个可能性安亦扬昨天就有想过,但他从杜蕾蕾当时说话的语气上来听,可以肯定她未受到任何强迫。安亦扬肯定的摇头,“与她结婚几年,我也是现在才发现她是这样的人。她掩藏得太深了。” 他是现在才发现,可自己不是啊!湛律师想起了米妮和奇奇上一世的惨死,杜蕾蕾的抢夫、夺财、弑姐、害侄,如此丧尽天良的事都做得出来,残害爷爷奶奶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湛律师倒吸了口凉气,想不通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狠毒的女人?眼前的安亦扬,是那么的温文尔雅,重情重义,他怎么就娶了杜蕾蕾这个女人呢? 不幸的米妮,不幸的安亦扬。 湛律师为他俩很婉惜,更对乔子胤和杜蕾蕾那两狗男女切齿,恨不能把他们剁了喂狗。愤怒化为言语从湛律师嘴里倾泄出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他并未因为骂起人来理智的欠缺而把米妮和奇奇重生的秘密说出来。 骂得嘴唇干裂,骂得没有力气,湛律师才瘫软的坐下,上气不接下气。 安亦扬为他递了杯水过去,他才想起刚才骂得不堪入耳的对象正是眼前这男人的老婆。 按说,自己的老婆被人骂,这个男人就算理亏,也会护短。可是,刚才,安亦扬并没有半句异议。这是不正常的。除非,他对杜蕾蕾已经没有一丝感情,甚至有的只是憎恨与厌恶。 唉,遇到那样的事,有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啊! “亦扬,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湛律师本意是问安亦扬要怎么处理他和杜蕾蕾的关系,但安亦扬心中,米妮的位置更加重要,他征求湛律师的意见,“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妮妮?” 湛律师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担心米妮会接受不了这件事,可是,她又是有权知道的。遂问安亦扬:“你告诉米妮的用意是什么?” 安亦扬毫无掩饰的回答:“我不希望她对乔子胤再抱任何幻想,她该识清他们的真面目。” “你不觉得她已经识清了他们的真面目吗?当然,我是指他们一起背叛她的事,从这点上来说,她已经知道她该怎么做了。” 安亦扬说出他的担心,“但妮妮很容易心软,她会被乔子胤制造的假相而蒙蔽。乔子胤会为了得到米家的财产而无所不用其极。我担心妮妮会少了防范,而被他们所害啊!” 湛律师倒不这样认为,因为有那一纸承诺对乔子胤的约束,如果米妮死于意外,他会什么都得不到的。安亦扬是不是不知道那个承诺书呢?要不要告诉他呢?湛律师还是选择了不说,抱着对安亦扬能力的信任,说得很是放心,“你会保护妮妮的,不是吗?” “我是会保护她,但我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着她,普雅在她身边的时间多些,可如果他们有心加害,会防不胜防,要妮妮自己有较强的防范才会安全得多。” 安亦扬的话很有道理,像乔子胤那种人,再加上杜蕾蕾在旁煽点儿阴风点点儿鬼火,意外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但湛律师清楚米妮对乔子胤和杜蕾蕾的恨意有多深,更清楚米妮会让他们付出同等的代价。反正结果是一样的,无所谓再多一个原因了,而这原因,会让好不容易从失去爷爷奶奶的悲痛中走出来的米妮再一次悲痛,这对米妮来说太残忍了。 湛律师思考了一会儿,对安亦扬说:“我跟她先谈谈吧!这事,你暂时不要告她。等我回信。” 一周时间过去了,湛律师也没有给安亦扬回信,而安亦扬非但没见到米妮与乔子胤杜蕾蕾保持距离,还要进行又一轮的投资。 安亦扬本打算去问湛律师怎么回事,刚好到他的事务所楼下遇到普雅。一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了不远处的咖啡厅。 僻静的角落,普雅垂头低声的一声“师父”,透露出她自知做错了事的信息。 安亦扬没责怪她,让她在他对面的座位坐下,指指她面前的鲜榨果汁,“还是把咖啡当开水喝?该改了,多喝点儿果汁,再不然白开水,都比咖啡对身体好。” 普雅乖乖点头,喝了大口果汁,低头不语。 安亦扬像话家常的关心她现在生活得好不好,现在的工作适不适应,有没有怨他让她去做保姆。 每一个回答,普雅都多一分歉意。她有很多话想说。 总算等到安亦扬问起米妮的情况。 普雅先来一声“对不起”,然后再说对不起的原因,“师父,小姨对我真的很好,很信任我,虽然我知道你是真心帮她,但我每一次跟你报告她的情况,我都有种罪恶感,好像我在出卖她一样。” 普雅说了因,安亦扬接过她的话说了果。“所以,你换了电话号码也不告诉我,我给你电邮你也不回?” “对不起,师父。”普雅又把头深深的垂下。 安亦扬伸手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什么对不起的,你能这样对妮妮,说明我没有看错人,我更放心。” 普雅听后抬起了头,满眼期待的问:“你真不怪我?” “是啊!我本来就是让你去帮她,而不是去监视她,你不需要把她的任何事情都跟我说,我只要知道她过得好就行了。你不该让我不能直接联系到你。我是你的师父啊!” 普雅吁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师父,你不早说,害我担心了好久。我现在“就把我的新号码告诉你,我也保证,以后你的电邮我一定第一时间回复。” “不过,师父今天得问你几个关于你小姨的问题。”为了消除普雅的顾虑,安亦扬先申明,“不是探密,是关心,因为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我担心她的安全。” 普雅紧张的问:“是什么事情会危及小姨的安全?” “我担心乔子胤和杜蕾蕾会对她不利。” “嗯……”普雅难以开口,却又不得不问:“师父,杜蕾蕾是师母吧?她怎么和大乔联系到一起了?” “你会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安亦扬这句话说得轻松,普雅却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的问:“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我早就知道了。普雅,你一直避着我,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普雅抿起嘴唇点点头,她确实怕师父知道后会难过。 “师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难过。我现在是担心米妮,你跟我说实话,她是不是也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是的,小姨知道了,她很生气,她打算和大乔离婚,但她不会那么轻易,她要让自己强大,然后让乔子胤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她要他一无所有。” “只是因为背叛的原因吗?”安亦扬总觉得只是这一个原因,米妮不会把自己完全改变。 但普雅知道的确实也只有这一个原因,而且这个原因在普雅看来,是天大的原因,可以因为这个原因做任何的报复,她还嫌米妮的报复计划不够呢! 从普雅这儿得到的信息和从湛律师那儿得知的差不多,安亦扬觉得湛律师对自己还是有着戒备的,就连着普雅,湛律师也是一并防着的。看来,很多事情还是得靠自己。 一百六十六、下定决心 不知这是安亦扬米妮失眠的第多个晚上了,他从入夜就坐在飘窗迎着冷风,陪伴他的半杯红酒端在手里,时不时的晃动一下,始终都没有送到嘴边。他一直在反复的问自己明天要不要跟米妮说出他的决定,甚至想以抓阄的方式来作决定。 结果,阄没抓,在自嘲的笑声中将红酒一口饮下。想那时在社团里叱咤风云时,是多么的果敢果断,而今,为一个女人竟然失去了自我。 可是,他无怨无悔。 在茅与盾中想到了后半夜,总算是有了百分之百的肯定,说,天亮就去找米妮,跟她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天,刚蒙蒙亮,安亦扬就驱车往米家而去。 乔子胤对他的到来表示了严重的不满,黑着一张脸,就差拿起扫帚扫他出门了。普雅也因为乔子胤的授意和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她与安亦扬的师徒关系,把他挡在了门口。 祁伯倒是表现得很热情,拉开普雅,招呼着:“二姑爷,进屋里坐。吃早饭了没,想吃什么?你好久没来了,工作很忙吗?” 安亦扬看了乔子胤一眼,微笑着回答祁伯的话,也是说给乔子胤听的。“是啊,祁伯,工作有些忙。今天也是公司有事要找妮妮,所以我才这么早赶过来。还真没来得及吃早饭呢!你知道的,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麻烦你了!” “说这客套话干嘛?我去安排。” 祁伯进厨房前,还不忘招呼安亦扬先坐下。 乔子胤恨不得一人一脚给踹出去。可惜,现在不行。幸好,也不会等得太久,等到不久的那一天,可就不是踹一脚那么简单了,他要他们为今天对他的不放在眼里付出高昂的代价。 忍是忍,但要让乔子胤在此时用笑脸对安亦扬那也是做不到的,尤其是安亦扬的一抹微笑在乔子胤眼里看来充满了挑衅,他更是连假笑都挤不出来。冷哼了声,拆穿安亦扬的谎言,“妮妮现在又没在你公司上班,你公司的事与她有何关系?” 安亦扬能选在乔子胤在家时来,就没把乔子胤放在眼里,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来之前也是想了一套说辞的,至于乔子胤相不相信,那一点儿都不重要,反正很多事情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把那一层纸捅破。 安亦扬说:“妮妮还是安居的副总经理,她之前负责的项目也还在进行,今天公司对此项目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需要妮妮参加。” 果然,乔子胤听完后不相信的冷嗤了声。“那是你公司的事。妮妮现在管着七家公司,哪有时间管你的安居?”上上下下的把安亦扬打量了一番,一脸鄙视的说:“我说安亦扬,你是来打米妮的公司的主意的吧?” 安亦扬没再言语,和熙的笑与乔子胤的阴霾形成强烈的对比。 乔子胤觉得自己不仅在气势上又输了安亦扬一筹,整个人还像是被赤裸裸的展示在了他面前面临解剖,心中的怒气更甚,拳头已紧紧的握起,只要安亦扬再抛出一丁点儿引火线,他定会全力挥出。 正在这时,米妮从楼上下来了。她也为安亦扬这么早的到来有点儿惊讶。 当安亦扬说明来意后,米妮一点儿都没有怀疑他的话,跟乔子胤说:“安居的事情我一直没时间交待,趁着今天,我去把那些事情作个了结也是好的。正好也去看看星岚,她身体恢复回去上班两个月了,我都还没有去看她。那次要不是她,我不知成什么样了。” 乔子胤对星岚也是没有好感的,但米妮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星岚确实救了米妮,间接的帮了他。但他不能让突发的事情耽误了他的大事,提醒米妮:“记得今天让监管委员会把议案通过。”那语气,就像是在支配自己有财产一样。 安亦扬知道那又是让米妮注资的议案。昨天,普雅已经传给他看了的,那就是以前仁康早已完成的项目再次拿来圈钱的。他很想当即进行质问,又不想闹得米妮为难。他特意大清早的前来,主要是为了看乔子胤对米妮的态度到了哪个程度。现在一见,安亦扬感觉乔子胤对米妮的态度已经是不容拒绝的控制,他确定他的担心没有错。乔子胤的贪得无厌会在米妮某一次的拒绝后对米妮造成伤害,更别说还有杜蕾蕾在此之前已数次对米妮谋害了。 欧瑞也来了,他的到来是名正言顺的。他自成为米妮的特助后,也担当起了司机一职,只要没有特别交待,他都会接送米妮。 他对安亦扬这么早的到来也有些惊讶,得知原因后,持着怀疑,悄悄给湛律师发了条短信告知这一情况。 收到短信的湛律师立即回复,让欧瑞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两人单独相处,然后,安亦扬的手机响了,是湛律师说有重要事相商,让他立即过去。 一周都没有音讯,在此时就这么巧的有要事相商了?不用深想,安亦扬都已知是怎么回事。 看看欧瑞和普雅,他猜测湛律师会突然来电话,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这个人只有可能是欧瑞。 安亦扬不会让人阻止了他好不容易作下的决定,在独自坐进车里后,给普雅发短信,让她把欧瑞带离米妮身边。 离开米家很远了,普雅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噢!” 这声音太过尖厉,吓得欧瑞猛的一个急刹。抚了抚胸前被安全带拉出的痛,不满的说:“普雅,你见鬼了?” 普雅与欧瑞在非正式场合总是以斗嘴相处,立即回应过去:“去你的,大清早的,你才见鬼了。” “那你嚎叫个啥?” 普雅霸道的说:“我带掉了重要的东西行不行?” 欧瑞只有应声的份。“行,普雅奶奶,您老是要回去取,还是在路上顺便买个。” 普雅白了他一眼。“优盘啊,装满资料的优盘啊,全是今天要用的,你当是在路上买瓶矿泉水么?当然得回家去取了。” 欧瑞嘀咕着,“我咋知道是什么东西拿掉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也能拿掉,我看你是人没老,脑子先退化了。” “是啊,我脑子是退化了,也好比你连退化的资本都没有。”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米妮指着手表打断了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安居那边的开会时间要到了啊,要不我们先去安居,反正上午也用不上那些,等会完了再去取吧!” 普雅也凑过去看了看时间,“小姨,安居的会我和欧瑞好像没资格参加呢,要不,你坐安亦扬的车先过去,我和欧瑞回去取。” 欧瑞再是与普雅斗嘴,也记得他师父的吩咐,要紧跟着米妮,不让她有与安亦扬单独相处的时间,找了个蹩足的理由说:“他会以为我们开了辆破车,坏了,才让米妮姐坐他的车,很丢面子的。” 普雅也谨记她的使命,一定要把欧瑞这家伙拐走。立即就反驳了他的理由:“上百万的车呐,才买几个月,你就说是破车?你想小姨每个月给你买辆上千万的车开吗?” 欧瑞急急的解释,“我不是那意思。” 普雅当然知道他不是那意思,但她就就是要误导得他没有话说,借他的话一通抢白。“好吧,既然没有那意思,面子不面子对你来说就不是问题。不过呢,别说我不为你着想,让小姨自己开车让安亦扬看到,我俩打车回去取优盘。放心,车费我不会让你掏的。” 欧瑞才不答应呢!“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回去取?那东西又不是我让你带掉的。” 普雅一副怨他不识好人心的样子叫起屈来。“我是为你着想好不好?你去了安居能进去会议室旁听吗?人家把你放到门外坐冷板凳,一个人孤伶伶的,多可怜。跟我走吧,我是为了你弱小的心灵不遭受打击。” 普雅的话,米妮觉得很有理,给行在他们前面的安亦扬打了电话,跟他说了原因,再让欧瑞停车。“听到了,不用担心面子问题了,你和普雅开车回去吧,我坐安亦扬的车先过去,你们取了东西到安居来接我就行。” 米妮的脚已经踏出车外,欧瑞眼见阻止不了,急急的伸手就要去拉米妮,也想把真正原因喊出来,“唉,不行……” 普雅一巴掌打掉欧瑞的手,再用力一把拽了回来,催促道:“赶紧开车啊!这一来一回时间可不短呢,万一安居的会只开一会儿,我们就来不及接小姨了。” 欧瑞看看坐进安亦扬车里的米妮,再看看一旁催他开车的普雅,一张俊脸垮了下来,他不知怎么和师父交待啊,更头痛的是在普雅的眼皮底下,他连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告诉情况的机会都没有。在心里说着:“师父啊,您老人家就不要怪我了,这绝对是属于不可抗力的因素,就是保险公司也不保的啊!” 一百六十七、死不承认 米妮坐进安亦扬的车后,安亦扬也确实带着她去了到安居,只不过,原以为的会议室成了安亦扬的办公室。 米妮环视了一周,问道:“安亦扬,今天没有会要开吧?” 安亦扬老实回答:“对,确实没有会要开。” “那你让我来是干什么?” 安亦扬很郑重的站在米妮面前,“妮妮,离开苑市,公司让管理委员会去经管,他们会让公司的业绩稳定增长的。” 米妮本就对自己的能力缺少信心,现在听安亦扬这样一说,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做得不好,以致一直鼓励她的安亦扬都忍不住让她认清事实。心,很不甘,为自己申辩,“安亦扬,你说过,我有能力把公司管好的。我不是要所有事都自己做,我只需把人管好就行,我已经很努力去做了,我现在的工作也没以前那么吃力了。凡事都有一个过程的,要不了多久,一定会有成绩的。你不能鼓励了我,又打击我。” 见米妮急得眼眶都泛红了,安亦扬赶紧解释,“妮妮,你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工作得很好、很努力、很用心……” 肯定的话还没有说完,米妮就打断了,急急的问:“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离开苑市?为什么要我把公司全交给管理委员会?我好不容易才通过考核从他们手里接过来,我不能让他们看扁,我不能让爷爷奶奶对我失望。” “我担心你的安全,我想带你离开这里。” “担心我的安全?你带我离开这里?”米妮重复了安亦扬的话后,皱起眉、眯起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安亦扬,你没事儿吧?”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从安亦扬无比认真的神态来看,那话绝不是玩笑。可是,他突然这样说是什么原因呢? 米妮也以无比认真的态度相对,“安亦扬,请给我一个带我离开这里的理由。” “妮妮,不要对乔子胤和杜蕾蕾再抱希望,他们不可能因为你的善良而悔改的。相反,我担心他俩会对你不利。” 她能说她根本未想过要他们悔改的吗?她只想他俩变本加厉的去使坏,那样,她的复仇才会名正言顺。她对他俩早已防范着,她也相信老天对她是眷顾的,杜蕾蕾对她一次次的谋害她才都顺利躲过。 米妮从安亦扬的话里听出了他已经知道乔子胤和杜蕾蕾的事,可是,他要做的不是去阻止他们吗?为什么反是要带自己走呢?就因为怕他们对自己不利?他对自己的关心好像过头了。 不管是为什么,她绝对不会走,尤其是跟安亦扬走,她的复仇大计才正开始实施呢! 想想,安亦扬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计划的,他说那些话,应该只是在知晓乔子胤和杜蕾蕾的关系后对自己的试探,那她就不能在他面前承认。就是可以拿到台面上给信任的人说的她现在所做的事情原由,也不能对他说。不是她不想说,其实,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她不敢相信他。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米妮表现出对乔子胤和杜蕾蕾一惯的绝对信任与袒护。“我不知道你让我对胤和蕾蕾不要抱希望,说他们不会悔改,是什么意思。我要说的是,胤是我老公,蕾蕾是你的老婆,你说这话是不是欠妥?” 安亦扬是知道她知道那两人的背叛的,见她不承认,问得更加直接,“你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在他面前,她就是不知道。坚持自己的伪装,话说得更加的袒护。“我只清楚你和蕾蕾的关系。安亦扬,蕾蕾是你老婆。” 见米妮在自己了已经说明了还嘴硬,他想得到是什么原因,为她对自己的不信任而心痛。可那是她已知的事实啊!“妮妮,乔子胤和杜蕾蕾一起背叛了你。这不是你嘴上不承认就不存在的事实。” 她还就不承认了,他能把她咋地?米妮继续用不相信安亦扬的语气说:“你说的背叛是什么?是说他俩在一起吗?不可能。安亦扬,他们一个是我老公,一个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比亲姐妹还亲的闺蜜,因为我的原因,他们走得近一些是很正常的事,希望你不要误会。” “我没有误会,我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米妮比他更清楚那是事实,但她的戏要演下去,就必须让人认定她对那两人信任到盲目。“安亦扬,我知道,你和蕾蕾这段时间闹了点儿矛盾。你是男人,你应该宽宏大量,而不是去诬蔑自己的老婆。更不要牵扯到别人。” 安亦扬不得不拿出有分量的话来。“妮妮,湛律师都跟我说了,你什么都知道,你现在所做,正是为了对他们进行惩罚。只是,你这样做太危险了,饵放得太多太大,只会让他的野心越来越大。当你有一天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时,就是他对你不利之时啊!之前,你遇到了一些危险,那都是杜蕾蕾对你做的,至于是不是在乔子胤的授意下,就难说了。所以,你在他们身边,随时都有可能没命的。” 至此,是承认还是否认,米妮也确定不了。这话到底是不是湛律师告诉他的?湛律师为什么会把这些秘密告诉他?是因为他与自己一样,同为乔子胤和杜蕾蕾伤害的人,想拉为盟友吗?湛律师就没有想过他的身份吗? 她想先与湛律师商量后再说。 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针对安亦扬说的要带她走发表意见。“安亦扬,你不要危言耸听了,我不会相信的。我要跟你说的是,你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要带我离开?姐姐和妹夫一起出走,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身份上确实有些尴尬。 要是没有世俗的那些眼光就好了。安亦扬暗叹了口气,自欺欺人的说:“只要我们去到别人不认识的地方就行了。” “那前提也是我愿意跟你走。”米妮因安亦扬bi她承认她不能在人前承认的事和不实际的打算对他暂时产生不满,但因为有着这一年来较多的接触,在潜意识里,对他还是有着信赖,在不刻意的去防备时,有些话就会欠缺了考虑在不慎中说漏嘴。“就因为乔子胤勾搭上了你老婆,你就想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吗?” 安亦扬并未因米妮的话而生气,只说出事实:“妮妮,你很清楚他们的背叛,你也很清楚他们的行事目的与手段。你想做的事,我替你做。” 米妮再提醒:“杜蕾蕾是你老婆。” 安亦扬嘲讽的笑了,“六年,她和乔子胤六年了,从时间上来说,我才是他们的第三者,我有资格称呼她为老婆吗?” “你们的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 “法律保护的也只是个名,事实呢,法律是无能为力的。我能向法庭提起诉吗?不能,这事,我不敢公开。” 米妮无言以对了。谁遇到这些事,都会有很多无奈的顾虑。 安亦扬今天的目的就是要米妮清楚自己的处境后远离危险,见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起到作用,把又一件事实说了出来:“你知道杜蕾蕾去做了绝育手术吗?” 米妮上一世时已知道杜蕾蕾不能生育,但杜蕾蕾告诉她是天生的,她带杜蕾蕾到处求医问药,中医西医巫医全都看过来了,求神拜佛许愿法事也都做了,全都说没有办法。米妮甚至要花天价去找研究克隆术的机构用杜蕾蕾的细胞克隆一个孩子出来,如果需要母体孕育,她可以代孕,结果被告知克隆人是绝对不可以的。实在没办法了,米妮说动了乔子胤,由他俩生个孩子过继给杜蕾蕾,只是还未来得及,就被他俩残害至死。 绝育手术,这是米妮无论在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想不到的真相。 当安亦扬把杜蕾蕾做绝育手术的原因说出来后,米妮惊呆了,好一会儿才不置信的问:“她自己去做的?没有人强迫她?” “是的,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决定,自己去的,乔子胤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安亦扬把乔子胤在这件事上对杜蕾蕾说的话转述了出来。 原来。杜蕾蕾一直都在把自己当猴耍。米妮暗骂自己,上一世,为什么就那么笨,活该被害死才得知所信非人。 米妮好想把自己的遭遇向安亦扬倾诉。咬咬牙,压抑下恨,仍然说着不相认安亦扬的话。天知道,她对安亦扬的每一句话都是相信的。“对不起”三个字,只能在脑子里盘旋。 “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给你找来证据。” “证据可以伪造。” 安亦扬第一次有极大的挫败感,“妮妮,你要怎么才能相信?” “我怎么都不会相信。”米妮暗暗的舒缓了几口气,说着伤安亦扬的话。“安亦扬,是你是因为得知了他们的背叛,才编了那些理由来诬蔑他们,让恨加深,对他们报复起来才不会手软吧?” 一百六十八、一半坦言 看着安亦扬眼里深深的伤,米妮再不能硬起心肠用言语去伤害他。缓缓的说:“报复,不需要更多的理由,背叛这一个理由就够了。”这话没错,对于背叛来说,有的只是报复,但米妮将对乔子胤和杜蕾蕾进行的,是报仇,那些不共戴天的仇恨是太多的原因汇聚成的,早已不需要理由。 “你总算是承认了这个事实。” 米妮点了点头,不再是防范得不近人情,却也很坚定的说:“我本不想对你承认,既然湛律师都信得过你,对你说了,我再在你面前否认,也不能否定掉你已知的事实。” “我帮你。” 米妮摇了摇头,她是不会把安亦扬牵扯进来的。这近一年来,安亦扬全心全力的帮她,从未求过任何回报,她对他的感激,不知从何处来报达,反而在有时的言语中,还要表现出对他的排斥。但就是这样,她也感觉得到,乔子胤为此对安亦扬是更加的痛恨,只是涉及他自身的利益,他压制着的,一旦安亦扬要危及到他的利益,他会用什么残酷卑鄙的手段对付安亦扬,就很难说了。再说了,她是带着滔天仇恨重生来报仇的,那些事不由自己亲手去做,也就辜负了重生的意义。 米妮像骄傲的女战神,拒绝了援军的出手相助。“那是我的事,要怎么做也是我的事。” 那话,也就是让安亦扬不要插手,安亦扬又岂会听不懂。对他们的报复,他可以不插手,任米妮自己去做,他要做的是保护米妮不受伤害。但报复本就是伤人伤己的事,更别说她的对手是那么凶残的乔子胤和杜蕾蕾,让他袖手旁观是不可能的。 他不想骗米妮,以另一个理由来说,“我自己要做的事也是名正言顺的。” 确实啊,作为男人,遇到那样的伤害,是不会沉默的,她没有理由去限制安亦扬。“那我们就各做各的,互不干涉。” “那你一定要保证不让自己涉险,有什么需要,一定告诉我。” 再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嘴上的应承,并不代表着一定要那样去做。米妮由衷的对安亦扬说了声“谢谢”。 沉重的一个话题结束,安亦扬考虑着另一个更加沉重的问题,就是要不要把米家二老的真实死因告诉米妮。但为米妮说的那句“报复,不需要更多的理由,背叛,这一个理由就够了。”犹豫了,再想想之前湛律师对这个秘密也持犹豫的态度,他说了跟米妮说,结果一周了,看样子他没有告诉米妮,想来,他是有很深的顾虑的。 安亦扬也是有顾虑的,他不知道米妮所说的背叛分量有多重,总认为分量太轻,担心米妮会委曲求全,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他想把车祸的真相说出来。 正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伴着喧哗。 门被踢开,正走向门口的安亦扬和米妮看到被两保安架住还在蹬腿的欧瑞。 米妮以为自己看错了,欧瑞怎么跑安居来撒野了,他平时也挺有礼貌的啊,惊呼中带着求证的语气喊了声“欧瑞?” 安亦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出于爱屋及乌,没计较他的无理,让保安把他放开,并让保安离去。 被放开的欧瑞几步上前拉起米妮就向外走。 “欧瑞,发生什么事了?” “监管会要开会了。” 那不是下午三点的一个形势上的会吗?只是做做样子,否定对仁康的又一轮投资。而现在还不到中午。 “时间还早得很呐,你急什么?”甩开欧瑞的手,米妮瞪了他一眼,要他为冒失向安亦扬道歉。 欧瑞急急的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是说监管会要通过这次的投资计划。” “什么?”米妮差点儿跳起来了,惊问:“不是说好不过的吗?”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你和安总的手机都关机,我才急着跑来找你的。” “怎么会这样?走,我们找他们去。”米妮很急,这次可是几亿的金额啊!如果监管会同意,她是没有理由不拿出来的。给乔子胤的饵不能这么大啊! 安亦扬也说:“我和你们一起去,监管会的人不可能这样糊涂的啊!” 欧瑞挡住了安亦扬,“安总,你还是别去吧,大乔把你视情敌呢,万一监管会的又恢复之前说好的不注资,他会把没能得到注资的事怪罪到你身上的。” “我又不怕他。” “你得给妮妮姐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啊!” 想想也是,安亦扬停下了脚步,叮嘱米妮先去问问怎么回事,他随时待命,听候她的差遣。 “你可是堂堂安居的大老总,我哪敢差遣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安亦扬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米妮和欧瑞心急火燎的出了公司大楼,上了车,欧瑞却没有把车开向设在湛律师事务所的遗产监管员会,而且他还开得很慢,完全没有在安亦扬办公室里表现出的急切。 米妮眯起眼打量了他一会儿,伸手一拍他肩,笃定的说:“欧瑞,刚才说谎话了吧?” 欧瑞很直接的回答,“知我者,果然非妮妮姐莫属。” “少油腔滑调,跟我说说为什么。” “师父听说安总找你,你又跟他单独去了,师父怕你会跟安总说不该的话,让我把你带走。” 是这样原因吗?之前跟安亦扬学习的时候,相处的时间可是不少,如果要说什么早就说了,那时,湛律师也没有交待过哪此话可以跟安亦扬说,哪些话不可以说,今天,在所有人看来,她就是应安亦扬的要求去把之前的工作作个了结,湛律师怎么会认为她是去与安亦扬说什么呢? 除非,湛律师和安亦扬之间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对了,今天安亦扬说了,是湛律师告诉的他,说她知道乔子胤与杜蕾蕾的背叛,因此对俩安进行报复。湛律师怎么那么相信安亦扬呢? “欧瑞,去找你师父吧!” “师父今天要接一个案子,他保证下午三点准时到会。” 湛律师不是说现在他只专职处理米家的事吗,他怎么还去接案子?米妮心里疑惑,嘴上没有问出来。毕竟,湛律师是行业里最有声望的遗产律师,自己家遗产的事情是有很多需要他,但也不能拴住他,让他只为米家服务啊!而且他已经让她最得意的徒弟欧瑞和不确定真假的徒弟普雅全力帮她,她应该是非常知足的。总之,湛律师是信得过的,安亦扬不知道也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就怎么吧!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吃午饭啊!我陪她回去拿了那么重要的优盘,她还不得好好请一顿以表感谢吗?奇奇听到我讹普雅的大餐,也跟着要来,他和普雅先去餐厅等着了。” 米妮笑了,“你也知道是在讹人家?她可是你的小师妹,你也忍心。” 欧瑞一点儿不难为情的说:“有什么不忍心的,她欺负我时你都不知我有多惨。” 工作的沉重,有欧瑞和普雅两人的调剂,倒也加入了轻松的气氛。 湛律师并没有去接什么案子,他是与欧瑞同一时间到达的安居办公楼,只是,他躲在了一旁,看到欧瑞带着米妮离开后,才向安亦扬的办公室走去。 安亦扬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因为有了刚才欧瑞的一闹,秘书很是谨慎,在湛律师刚出现在视线范围,就几步赶去他面前站着,把他盯着打量了又打量,希望可以得到是该让他进去,还是让他离开的确切答案。 看看身后开着的门,秘书压低了声音问:“请问,你找谁?” “我找安亦扬。” 哟,直呼总裁名字,脸上又看不出喜怒哀乐,是敌是友?秘书小心翼翼的问:“请问你预约了吗?” “没有。” “请问你找安总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有事才找他。” “请问你是谁?是干什么的?是公事找安总,还是私事找安总。” 在楼下远远看到米妮神情不太好的样子,湛律师已担心安亦扬把米家二老的真实死因告诉了米妮,但到底说了没,他要立即得到答案,才能有弥补的办法同,而这秘书还如此罗哩罗唆,湛律师很烦躁,语气非常的不好,“我叫湛炀,专处理死人的事情。” 湛律师的声音很大,离说话地点还有几十米距离的安亦扬纵是在沉思也听到了,赶紧出来,他也正要找湛律师呢! 话还未开口,湛律师已大声吼出:“安亦扬,我不是跟你说了,在我没有回信之前,那些话不能说的吗?” 湛律师的怒气是很少见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话?”安亦扬本能的反问,刚问完,就想起来湛律师所指是什么了,“我没说啊!” 湛律师不是太相信,如果没说的话,米妮的神情不会不正常,气又多了两分,也不管是不是当着人家下属的面,对他就训斥起来:“没想到你安亦扬也是敢说不敢认的主。大丈夫,说了就说了,做了就做了,偷偷摸摸、扭扭捏捏的干什么?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湛律师为米妮是真正的关心啊!安亦扬被骂没气,反而笑了,拉住湛律师的手,请他进到办公室,他觉得,他与湛律师之间不会再有隔阂了。 关上门,安亦扬再次的保证他没有告诉米妮她爷爷奶奶是被乔子胤和杜蕾蕾害死的。他只是让米妮承认了她知道乔子胤和杜蕾蕾背叛她的事,以此确定她所做是为了报复,以便他更明确了该怎么去帮助米妮、保护米妮。 一百六十九、议案被否 下午的会如时召开,没有意外的只是走了个过场,除了米妮很像那么回事儿的坚持注资议案可行之外,所有的监管委员会成员都无一不反对,理由说得很充分,投资公司的投资是多面性的,不能只对同一家企业注资,而且离上一次的时间太近,之前的注资没有见到效益,不能贸然再追加。 不过,他们也没有把这个议案一巴掌拍死,只是要把时间向后延,至少也是半年后再提,而且要看这半年里前一笔资金的运作情况再作商议。 “很多贷款的审批手续都还超过一年呢!纯粹的拿现钱投进去,半年,已经很短了。”“你爷爷奶奶留下的钱也不是天上掉的、地上捡的,你想对不起他们,我们还做不出昧良心的事呢!”“做人呐,要有责任、有担当。”“米妮啊,你果然还是不适合商场,我们的监管得到什么时候啊!”……米妮被各位委员说得无话可说。 正一副认错的样子低垂着头,手机响了,一看是,是乔子胤打来的,抬眼看看各监管委员,见他们的目光聚集在她手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把电话挂掉。 数落结束,米妮怏怏的走出会议室,手机又响了,还是乔子胤打来的。米妮在心里鄙夷的说:“连这点儿耐心都没有,还能成什么事。” 米妮再次挂了电话,又过了好一会儿,算着乔子胤等急了,才把电话打过去,不等乔子胤开口,米妮先向乔子胤投诉那几人,给乔子胤她为注资的事在会上受了很多气的感觉,然后也叹着气很中肯的说他们说的话也有理,嘟囔着问:“胤,前一笔钱什么时候可以见效益嘛?” 这一次的要求没有达到,乔子胤心里正窝火呢,米妮还向他催回报,心情立即更加不好了,语气重重的反问:“这才几天,哪有那么快?” “一个月了啊!”米妮一副对注资、投资与回报完全不懂的样子,拿银行的理财产品说事:“他们说,放银行投资理财产品,只按五的收益额算,那些钱一个月最少也能回几十万。你当时说的红利可是能达到三十了啊!那是不是就是五的六倍?那是多少钱?” 当时说的回报百分之三十是怎么回事,米妮又不是知道,那就拿出说给那些人听的,米妮可是说的“我又不是给外人的,管他什么回报,那是无偿投入,你只管拿去做你想做的事,挣了继续发展仁展,不挣也没什么损失。” 现在米妮只是听了那几个所谓监管委员的话,又这样说,乔子胤更加来气了,轻骂了声“白痴”后,还不悦的责骂:“你当是拿那些钱去当贩毒的本钱啊,一转手就能挣个满钵满碗?我做的是正当生意,得一分一厘的去挣。回报要是有你想的那么快,那些屁都不懂的家伙自己全都拿钱出来投资了。” 米妮很委屈的说:“是他们这样说的嘛,我又不懂,我只想能用他们在意的回报来堵住他们的嘴。你说说嘛,凭什么我自己的钱都不能自己支配?” 这就是共同话题啊!乔子胤顿时不再责骂米妮,顺着她的这句话转为把监管委员会的人骂了个遍,然后安慰米妮,“很快,你就能自己支配了。到时,让他们全部滚蛋。” “真的吗?你怎么做?” 乔子胤的脑子里一直有着憧憬,他相信,遇到米妮这样的笨蛋,会很快实现,说的话,也不禁有些目中无人。“他们不就是想着回报嘛,那多简单,随便怎么把帐做一做就行了,然后开个会,形成个决议,就把钱以红利为名目转过去。看他们到时还说什么。” “真希望那天早点儿到啊!”顿了顿,米妮很为难的说:“胤,他们还提出了我进仁康董事会的事,说仁康欺负人,上一次开会没让我参加,他们很生气,说我本就持有那么多份股份,又注资了那么多钱进去,不能只是挂名,连个董事会都不让参加,公司的运营肯定有猫腻,他们不会放心再投钱。” 这次会议审核没有通过,这两个原因确实都很在理啊!乔子胤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很明白的。 乔子胤在心里又开始骂仁康董事会的老家们了,明明答应了米妮进董事会,聘书都下了,偏偏上一次的会,那些老家伙们又反悔了,把米妮之前在仁康犯的那个合同的错拿来说事,说让一个给仁康造成损失的的人,不管是什么职务,都是没资格坐到董事的位置上的。 乔子胤后悔那天没有坚持。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倒正好可以把责任推到那些老家伙们身上,让他们在以后他提出提议时,少一些反对的说辞。顿时,心情好了,温柔的跟米妮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婆,先就这样吧,你也别去和他们争论了。” 挂了电话后,乔子胤越想,越不担心,一步步走来,他更清楚米妮要把一切都交到他手里的初衷没有变过。他需要的,只是想办法对付监管会的那些家伙们。 很快,乔子胤就有了想法,迫不急待的给米妮电话,问她在哪儿,要去接她回家。 “不用了,欧瑞会送我回去的。” “欧瑞”二字入耳,乔子胤又有了想法,这个人明着是湛律师派去帮米妮的,其实,就是替监管委员会在监视米妮的啊,他的意见和建议,在监管委员会应该是有些作用的。对,收买,还有那姓湛的,之前不就收钱为自己办事了吗?那就继续收买,只是,他的脾气又臭又硬,胃口还大得不行。乔子胤偶尔的想起,都会为上次给了他那么多钱而心疼呢! 还是普雅好啊,前前后后算起来,不过给了十几万,就给她提供了不少信息,虽然,那些信息的价值不大,但她拿钱办事的职业道德让乔子胤比较满意。可惜,她岁数太小、经验太少、学历太低,跟米妮身边,也只是个学习,公司里的很多事问起来,她都不懂啊! 想来想去,还是从欧瑞身上着手吧! 乔子胤一阵子的沉默,电话里传出米妮焦急的声音:“胤,你生气了吗?你刚才说不让你来接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怕你累着,你从仁康过来,要多开一个小时的车啊!” 言语上应付米妮是多么轻松的事。乔子胤柔情的说:“你对我的关心,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老婆啊,我是在想,欧瑞天天帮你处理公事,还要早出晚归的接送你,他才累啊!今晚,请他到家吃饭吧,我也该当面谢谢他了。” “只要你不生气就好。胤,我会跟他说的。我一会儿就走,顺便买些菜回去。” “不用了,我给常春说一下,让他去安排。” 这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米妮把乔子胤的邀请跟欧瑞说了,欧瑞第一个反应是小生怕怕的问:“妮妮姐,他不是要在饭菜里下毒吧?” “笨。”普雅拿起手中的文件拍在欧瑞头上。“要下毒也不会选在自己家里啊!你死了,他不就成怀疑对象了。像他那种死要面子的人,绝壁不会干这等没智商的事。” “对哦!还是你聪明。”欧瑞一副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模样,又立即换成可怜兮兮的告饶,“普雅姐姐,可你也别动不动就打我头,会笨的。” 比普雅大七八岁的欧瑞喊她姐姐,她也秀受用的应着,昂起头,拿眼角余光看向他,语气却是长辈的语重心长,“我是希望物极必反的真理能侥幸发生在你身上,虽然渺茫,但总得不停的去试啊!” 这还不是糗他笨嘛!欧瑞郁闷的耷下脑袋。普雅还不放过他,大力的一拍他肩膀,一本正经的说着没有可信度的话,“师哥,别泄气,要知道,穿越无处不在,重生随处可见,奇迹要多奇怪有多奇怪,灵异也很有爱。你天生的遗憾,会有奇遇来改变的。小说都这样宣扬的,你一定要相信希望永在人间。” 普雅是为了打击欧瑞,但这话在米妮听来却是吃了一惊。悄悄看了普雅几眼,猜测她是不是从奇奇那儿知道了自己和儿子的奇遇。 普雅还在欺负着欧瑞,米妮试探的问了,也算是替欧瑞解围,。“普雅,小说中的穿越、重生那些真的存在吗?” 普雅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不是太肯定的说:“应该有吧!不是说戏上有、世上有吗?” 米妮叹了口气,心道,确实是世上有啊!只是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她感慨的是:“要是我能有那奇遇就好了,我就可以回到在胤出轨之前,我就可以牢牢抓住他的心,或是穿越去别的时空,对他们的事眼不见为净。” 普雅一听就急了,“小姨,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他们那样对你,你不能不报复。” “可是我很累。” “我们会帮你的。”欧瑞也不赞同米妮的消极想法,赶紧表态。 米妮无奈的对他俩笑笑,没再说话。 她当然不会放弃她的复仇大计,只是她总会时不时的对儿子和湛律师之外的人生出戒备之心,她不想他们得知她的真实想法。经过了上一世的背叛,她怕啊! 一百七十、鸿门夜宴 一百七十一、遭受惊吓 饭后,乔子胤以欧瑞喝了酒不能开车为由亲自相送。 欧瑞更觉乔子胤早有预谋,不然为什么连未成年的普雅都喝了两杯红杯,奇奇也喝了一杯一度的果酒,就他滴酒未沾? 但这个不能拒绝的理由谁都提不出反对,欧瑞无奈的坐进了乔子胤的车里,更加的局促。欧瑞觉得自己快窒息了,看着旁边晃过的景色,希望可以快点、快点、再快点。 希望与现实往往是相反的,乔子胤将车速放慢了。欧瑞的心紧张得像要停止了跳动。 乔子胤拿出一个厚厚的大信封递了过去。“这钱你拿着,明早你还要打车过来接她们,要花钱。” 欧瑞一打开,看到里面好几沓崭新的百元钞票,手就松了,信封连着钱掉下,又弯腰拉起装进去,再丢到乔子胤前面的操作台上,那动作就像抓了个烫手的物件,话也是受了惊吓的结结巴巴。“大……大乔先生,这……这太……太多了,我……我不……不用。请你停……停车吧!” 欧瑞只想赶快离开,但乔子胤一句话让他目瞪口呆的坐在座位上如同雕像。 乔子胤毫无掩饰的说:“收下吧,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师父湛炀和师妹普雅都收了的。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帮我老婆,在与监管委员会有什么提议时,赞同我老婆的观点,顺便,知道的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告诉我,不管是你师父那还,还是我老婆那儿的。” 是真的在帮米妮吗?米妮提的提议不都是为他的利益吗?这,这不就是受贿于乔子胤背叛师父和妮妮姐吗?师父那么刚正不阿的人怎么会这样做?普雅,她是半路拜师的挂名徒弟,但米妮对她就像亲女儿,她怎么可以这样做? 欧瑞顿觉乌云蔽日,那一连串的问题更像变成了一只只乌鸦群飞头顶,连乌云蔽日的微光都遮住了。 是怎么抱着那装钱的大信封下车的,是怎么进家们的,欧瑞都是一片空白。 当他惊觉恐惧与心痛时,发现自己正抱着钱伸着双腿坐在门背后的地上。 刚刚听到了什么?欧瑞回想那些话后仍不愿相信,手中的钱告诉了那些话确是事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欧瑞不停的问,把那包钱重重的摔到地上。 整晚未眠,第二天早上也没去接米妮,发条短信说自己发高烧,请假一天。 其时这时他早己站在了师父湛律师的家门口,举手多次都未能按下门铃。他怕,他怕师父告诉他的与乔子胤所说一样。 湛律师出门,看到一脸憔悴的爱徒,拉他进门,关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欧瑞带着心痛的哽咽喊了声“师父。”低下了头。师父是他最最尊敬的人,他问不出口啊! 爱徒就是做错了事,也是有话说话,吞吞吐吐还是第一次,奇怪的问:“到底怎么了?” 欧瑞没有说活,只把昨天乔子胤塞给他的那包钱放到了身旁的鞋柜面。 湛律师疑惑的拿起,打开,看了看,不解的问:“给我的?” 欧瑞抬起了头,有点儿失望的问:“你很希望有人给你钱吗?” 湛律师更不懂这话的意思。 话,开了头,也就说得顺了。欧瑞将昨天乔子胤告诉他的话拿来质问。 湛津师听完,语气轻松的承认了他收了乔子胤好几百万,嘴角隐隐有了笑意,拍着欧瑞的肩,赞赏的说;“不愧是我湛炀的徒弟。” 欧瑞却更加失望了,他认为,师父赞同他收受贿赂。“师父,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你平时教我的做人要对得起良心,你这样做对得起良心吗?” “拿坏人的钱做好事,我怎么会对不起良心呢?” 欧瑞不懂了,用湛律师的话来反问:“拿坏人的钱做好事?” 湛律师回答得很坦然,“我拿来全捐了。” “全捐了?” “是啊,全捐了。” 欧瑞更加搞不懂怎么回事了。 湛律师微微一笑,“你去问米妮吧!” “我会去问的,那普雅收钱的事呢,你知道吗?是你默许的,还是她自作主张?”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可以问她,相信她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真的吗?” “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吧!” 一百七十二、询问真相 半信半疑的怀着期待,悉知米妮行踪的欧瑞去到了米妮办公室。米妮吃了一惊,“你发高烧还来公司?” “我没事。”欧瑞急急的说,他可有着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呢! 普雅是不会放过每一个糗他的机会,伸手探探他的头,可以肯定,只是做了个动作,根本没有挨到皮肤,就下定论了,“我看你是真发烧呢!谁没事咒自己高烧?” 欧瑞挥挥手,不耐烦的说:“去去去,烦着哪,我有话和妮妮姐说,没你的事。你出去一会儿行不行?” 普雅踮起脚昂起头,无奈,还是与欧瑞差大半个头,只好语气上不输的大声回应“不行!” “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屁孩儿听什么听?出去了出去了。”见普雅没反应,遂想起她是一吃软不吃硬的角色,可是,现下他对普雅有着很大的意见,说不出软话不说,还用不太友善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只能用郑重而生硬的语气说:“普雅,我有话和妮妮姐说,请你出去一会儿。” 出乎意料的,普雅没有再计较,嘴上说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还要支走我。”脚还是听话的向门口去。 米妮感觉事情有一定的严重性,走到欧瑞面前认真的问欧瑞发生了什么事。 欧瑞把那包钱放到了米妮的办公桌面,尽量平静的说:“大乔先生给我的。” 米妮立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问出她已知答案的话:“收买你?让你为他做事?” “是。”欧瑞回答得很肯定,把乔子对他说的话全说了出来。 米妮听完冷冷一哼,“昨天看他那样热情就知道不怀意,我没想到他会收买你。” 欧瑞脑子里把这句话和昨天普雅糗他的话联系到了一起,像遭受了打击的问:“妮妮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有收买的价值?” 米妮没想到欧瑞会这样理解,笑了笑,“可以让我把话说完吗?我是说,他收买你的钱太少了。他让你师父做一件事,可是给了一千万呢!” 一千万?师父收了乔子胤一千万?为他做一件事情? 欧瑞吓了好大一跳,如果湛律师在面前,他定会冲上去质问。幸好,办公室里只有米妮。欧瑞想了想,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有了清晰的头脑。原来,妮妮姐是真知道师父收乔子胤钱的事,那不就说明师父不是私自受贿了吗? 这个结果,比自己被看低对欧瑞来说更加重要,欧瑞已有些掩不住的兴奋,抓住米妮的手问:“妮妮姐,是不是师父其实并不是受贿,他是收了乔子胤的钱拿去捐助了?” “是呀!” 欧瑞重重的吁了口气,“果然还是我敬重的师父。” “还?”米妮脱口问出,又顿住了。她猜到这师徒二人定产生过误会,而这误会与受贿有关。欧瑞的反应,绝对是不赞同这种行为的,米妮倍感欣慰。回握住欧瑞的双手,拍了拍,很肯定的告诉他:“你师父是很有道德的人,他绝对不会做任何昧良心的事,所以,你不能对他有丁点儿怀疑。你应该为你师父而骄傲。” 欧瑞听得出这话的份量,他相信米妮的话,也确定师父所言不假,点点头,承认自己错了,向米妮问起捐款的细节。 “怎么,还不相信你师父?” 欧瑞肯定的解释:“不,我问清楚了捐款细节,我也把这钱捐出去。” 米妮提出了一个具体的问题让欧瑞去面对。“在乔子胤看来,你是收了他的钱,那么,你为他办不办事呢?怎么办?” 欧瑞根本就没想过要为他办事,现在被问起,想了想,摇了摇头,还真不知道呢!遂问:“我师父是怎么做到的?我没见师父做过什么啊!” 米妮没有告你欧瑞他师父是怎么做的,只跟他说:“你可以和普雅商量一下,她经验丰富。” “普雅?”欧瑞吃了一惊,但也有了较好的感觉,“妮妮姐,你是说普雅也收了乔子胤的钱,还为他做了事?” “是呀!” “那你不担心吗?” “为什么要担心,她全是按我的意思在做。她说之前都会和我通气。” 一百七十三、是否受贿 话至此,欧瑞懂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妮妮姐,我真该昨天就问你啊!你都不知道,我整晚没睡,我以为我失去了最信任的人。” “现在呢?” 欧瑞像个孩子手舞足蹈的回答:“我现在好高兴、好兴奋,整晚没睡,也没睡意。妮妮姐,接下来我只要敷衍他就行了对不对?” “当然,像普雅一样,真假掺半,他还会给你钱的。” 欧瑞正气凛然的说:“我才不要来路不正的钱呢!” “不由得你不要的。欧瑞,你既然要让他以为你在为他办事,不收取酬劳,他会相信你的话吗?” 想了想,也是啊!欧瑞拉着很是不愿,旋即,又像孩子一样笑开了,“妮妮姐,他给,我就要,我拿来捐出去也是好事一件啊!” “对啊!那你就该学习学习怎么不让他起疑了。” “一会我跟普雅讨教讨教。”欧瑞似已忘记了在不久之前才把普雅赶了出去。 米妮好心的提醒:“你刚才对她语气很不好呢,你得好好哄哄。” “哦!”欧瑞想起起来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刚才不是着急嘛!我怕你身边全是敌人的卧底,你却不知道啊!” 米妮很感动,正想煽情几句,欧瑞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了,普雅收的钱也捐了吗?” “没有,让我们挥霍掉了。” 米妮的轻松,欧瑞却是心中一紧。“那不就与受贿一样性质了吗?” “对普雅来说,构不成行贿,她的身份是保姆,受雇于我们家,乔子胤给她钱,完全可以说是工资,何况也是我让她收下的。” 欧瑞很郑重的考虑了这个问题后,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不能收这钱?幸好,我也没打算收。妮妮姐,你帮我捐出去。”说完,把那钱向米妮面前推了推。 能挡住金钱诱惑的人不多啊!米妮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欧瑞今后不会为此行为后悔,征询性的问:“你真愿意全部捐出去?” 欧瑞的回复很肯定,“这烫手的东西可不能捂手里,心里不踏实。” 米妮也放心多了,单手拿起那大信封在他眼前晃了晃,“没问题,我替你捐出去。今后,我会在你的工资中把你的损失补回来。” “不用不用。”欧瑞连忙摆手,“这本就不是我的,哪来损失一说?你不用补,真的,你给我的工资己经高得让别人眼红了。” 米妮暗暗赞赏,庆幸自己今生遇到的好人还是多啊!但米妮也是担心的,湛律师和欧瑞收的钱虽是自己一分未动捐给了慈善机构,湛律师也跟她口口声声说没事,但她知道,那是宽慰她的话,只要是收了钱于他们的身份来说就是违法的,万一哪天被查,他俩很可能律师资格都将失去,甚至会面临牢狱之灾。 对他们要怎么去报答?还有安亦扬,他帮自己太多太多,却连言语上有时都不能善待一些。只是这份歉意,都只能在心中化为一声“对不起”。 深深的叹息引得欧瑞伸手在她眼前晃动。“妮妮姐,你怎么了?” “啊!?”米妮回过神来,感觉脸上冰凉,手一摸,一片湿濡。怎么流泪了呢?“哦,被你们感动了,没有你们,我真没信心去对付他们。” 欧瑞听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两声,“我出去喊普雅吧!” “不止是喊,还得好好哄。” 望着开了又关的门,米妮笑得有那么点儿幸福。 一百七十四、再生妄想 欧瑞之前喝斥普雅出去得够轻易,现在去请她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欧瑞以为她在公司里闲转,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到,打手机,关了,看车的跟踪定位,就在楼下,向电梯方向跑了几步,才想起未满十八岁的普雅是不能开车的,那车的位置与她何干呢? 又返回往米妮的办公室走,没走到时又停下了,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好意思去问别人吗?可是,去哪儿找呢? 找不到,那干脆就不找了吧!反正知道她不是潜伏在米妮身边的祸害就行了,等她现身时再跟她请教吧! 大步流星的进到米妮的办公窒,轻松的说:“妮妮姐,普雅逛街去了,我们先工作吧!对了,妮妮姐,各个公司你现在都热悉了,没想过做什么改革?” 改革?米妮想起之前欧瑞有说过左丞相右丞相的事,那样对于公司的管理和发展来说是有好处,可是,那样做也势必会打破公司的平衡,也许,真会出现乔子胤的窍听器事件。那次之后,她再没作他想。“公司在爷爷奶奶手里己经很顺了,我现在好像除了熟悉了解,没什么事可做。” 欧瑞也有这样的感觉,“妮妮姐,那我们应该己经有了向乔子胤报复的能力和时间啊!为什么我也有种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感觉?” 米妮知道做什么,只是,她矛盾着的。就如这一次的注资,她和湛律师的初衷都是投,让仁康的实力增大,不是要先把他捧高的嘛,这样才能让他跌下时更痛。但一想到白白的给他几个亿,两人又都不甘心,尤其是湛律师一想到如父如母的米家二老的死因,恨不得把乔子胤碎尸万段,哪还有一丁点给他钱的想法,就连对上一次投入的一亿也心生不甘。在即将让监管委员会做做样子通过的前一天,临时与米妮决定先不投不说,还要bi他把之前的投入以红利的方式取回一些。 现在看来是成功了,可这成功是不是如表面看起来的一样真的成功呢?米妮深知这样离复仇大计反而更远了一步。 但米妮又不愿立即去找湛律师相商,自己的事从一开始就在麻烦湛律师,所谓的遗产管理委员会、遗产监督委员会,实质都是自己授意,湛律师cao控,这些事己让湛律师冒了很大风险,更别说还有那伪造补充遗嘱的事情。 那就先等等吧! 米妮能等,乔子胤等不及啊!时间才过一周,他又向米妮提出另外的办法。 “老婆,你正式进入董事会的事他们已经同意了,以后不会再排斥你。可是,你也要想想,凭你自己是做不出成绩来的,你不给我这儿多投资,我怎么帮你拿效益去堵住他们的嘴?” 听他这番话,就能猜到他又在打她财产的主意了,装傻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问到嘴边的话,乔子胤立即说了:“老婆呀,他们这个监管不知会监到什么时候,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你想办法把钱小额的转出来,别让他们知道,另成立公司。等成熟后,他们就算知道了,也是没资格对七家公司之外的公司指手划脚的。” 他还想得真好,化整为零,想把米家的公司掏空,再组零为整,再从她手里接过,成为他的资产。没那么容易!米妮强烈反对,理由充分得乔子胤没有反驳的理由。“一家我都管不了,更别说再增加了。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只有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 “你以为我有那么大本事吗?你当公司的会计师是死的?” “公司是你的,他们不能说什么。” “但监管委员会会知道的,到时,把监管期无限延长,或是再像之前一样,什么由他们来执行,那就更麻烦了。” 乔子胤倒没有这层顾虑,他相信他的办法是可行了。跟米妮好说歹说,米妮都以没那能力没那胆为由推却着。 一百七十五、我会帮你 七家公司的打理,其实并不如米妮与欧瑞所说的没有什么事可做。那些高管从公司的经营发展大方向来说确是没问题,倒是一些琐碎小事,让米妮头疼,普雅给她出主意了,“小姨,我有个想法也许可以帮到你。” “什么想法?” “让乔子胤帮你。” 米妮才不会答应呢!这也是她早和湛律师说好的,就算乔子胤提出来,也得让他靠边站。回复普雅,“他就这样想呢!要是让他管了,监管委员会还有什么意义呢?” 普雅把米妮按进椅子里,为她按摩着头问,一边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小姨,不是让他真管,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把你解决不了的事让他操心去。你就说监管委员会要看业绩,像上次签的航运大单一样,借他的能力来强大自己。他早当米家企业是他的,他定会尽心尽力。等时机成熟,再收拾他,不是更解气吗?” 这样的方法米妮不是没有想过,在湛律师那一次相问“怕不怕给了他之后让其壮大了没能力拿回来”后,她也想到了那样做风险太大,她怕乔子胤直接插手进来后迅速的把公司变成他的,到时,就算是监管委员会出面干涉,他也有能力霸住不理。但直接说,初生之犊的普雅又会说她顾虑太多,胆子太小什么的。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不想让他熟悉公司。” “再熟也拿不走,怕啥?” 话是这样说,但米妮知道乔子胤非泛泛之辈,她还有一层担忧,“他帮我了,到时我要对付他,别人会说我忘恩负义。” 普雅并不认为这是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带着无比的肯定说得有些炫耀。“我手里有他和那只套套偷情的证据,多方位多角度,高清版,绝对没有ps痕迹,平面的、立体的、静止的、动态的,看法院要什么,我们就呈什么。到那时那些一公开,谁还有理由说你什么?” 那些公开后,是能为自己争取到同情分,但她得顾及安亦扬啊!世俗中对于偷情啊出轨的原因都会去刨根溯源,刨着溯着就变味了,但凡稍有涉及的人都会被抹黑,安亦扬己是受害者了,怎么能再拿那些去伤害他?米妮有想过让普雅毁掉证据,但她没说出来,她又想自私一点儿,将那些留着以备后需复仇,为什么走那么弯曲的道路?要是能如湛律师最初说的找个杀手把乔子胤和杜蕾蕾两人杀了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不,痛快的要了他俩的命,只是复仇的最低境界,只会便宜了他们,爷爷奶奶在天之灵不会原谅自己,就是自己上一世的死都会永不瞑目。 自重生起,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复仇的进展如何?米妮想想就有些自责,还是自己不够强大啊,但这一年多时间,她己是脱胎换骨的变化,她尽力了。有些许的无奈,米妮感慨:“普雅,我的能力还不足以抗衡乔子胤啊!我怕其间会有意外,我不敢轻易迈出一步。” 不想普雅口气很大很笃定的说:“不会有意外的,我帮你。” 普雅是超乎一般女孩聪明能干,但她以前根本未涉足过管理,现在才刚跟着学,要学历没学历、要资历没资历,岁数也还是未成年,她帮?她拿什么资本来帮? 米妮眯起了眼,她细看着普雅,她觉得这话的依据是普雅真正的师父,可是,普雅的真正师父是谁呢?除了湛律师,还有谁这么真心对自己呢? 忍不住,米妮问了出来。 普雅像做错事被人逮住的慌乱之后,变得无比镇静,笑颜如花的说:“小姨,我师父当然是湛炀湛律师了。他一直都在想各种法子帮你啊!只是有时他不好直接跟你说,就借我的口说了。” 是这样的吗?湛律师与自己可是无话不说。 但米妮再问,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一百七十六、提醒恨意 就算是短时间的利益,米妮也不愿意便宜了乔子胤,总以监管委员会的不同意为由,让乔子胤一时找不到突破口,而米妮也像是回到了之前的学习期,只是换了个环境,每天都在几家公司之间忙碌着。这也是好事,在湛律师、欧瑞、普雅和普雅身后的无名高人的帮助下,一段时间下来,米妮对各家公司的情况更为熟悉,有些生产经营活动也不只是问管理者的意见,她会说出她的想法,也能指出他们施行中的不足。 “小姨,你现在好厉害了,我必须得视你为偶像。”普雅一脸的崇拜。 米妮作了个“嘘”的动作,满脸笑意的压低了声音说:“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我懂,我懂,特别是不能让那对狗男女知道。”普雅兴奋的说完,脸上的神情又有些消极了。“小姨,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我感觉你有点儿把他们当成了无所谓的路人,你会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啊?背叛啊、偷情啊、想抢你的财产啊,你不能当作只是一场梦的。” 普雅的话让米妮一惊,差点儿滑落了手中的水杯。双手抱住,头搁在杯盖上,米妮细细的回想起这段时间。 好像是有点儿,尤其是在忙碌和没有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是谁,她都会忘记。恨意,在看到他们时,也没有以前浓烈。只有在面对爷爷奶奶的遗照时,心底那股恨才想喷涌出来。而自己上一世遭受的最残酷惨烈的背叛,也随着时间的积累,慢慢的沉淀到了心底。唯独做不到的,就是与乔子胤的亲热。但这似乎也不是问题了,乔子胤已习惯了两人有名无实的关系,只是偶尔抱怨一下,也没有强烈的反应。 一切,似乎都成了自然。这是极为可怕的。米妮猛的一拍自己的脑袋,站起身来,“再不能这样了。普雅,谢谢你的提醒。”抓起车钥匙就向外走。 普雅拦住她,“小姨,你去哪儿,让欧瑞送你。” “不用。欧瑞他也挺忙的,我只是出去找个地方冷静的想一些事情。”米妮回答得很坚定,像是对一些事情作出了重大的决定,而且是充满信心的。 可普雅担心米妮的安危啊,特别这段时间以来,米妮对杜蕾蕾也像是少了防备,她一打电话问米妮在哪儿,米妮总是如实相告,还对她死皮赖脸的跑来献殷勤以笑脸相迎。万一今天那个套套趁着米妮独自一人对其不利怎么办?自己必须得守在她身边。 米妮倒是一点儿不担心。“放心吧,普雅,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保护自己。我保证,我不会关手机,我会让你随时找得到我,我也会在有危险时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我也保证不会打扰你,我与你保持两百米的距离就好。” 米妮坚持,“我再保证不接他们的电话,不告诉别人行踪总行了吧?普雅,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真的需要在没人的环境下好好想一些事情。” 拗不过米妮,普雅不甘的把她送到了楼下,看着米妮人和车从眼前消失,懊恼得直跺脚,“什么狗屁交规,凭什么歧视十八岁以下人士?” 在目光落到旁边一辆无人却又没熄火的拉风跑车时,骂声没有了,嘴角浮现狡黠的笑,快速的四周一看,敏捷的一个单手撑跳进驾驶位,一脚油门车就飙出去老远。回头,竟然没有人发现车被别人开走,有点儿小小的失望,撇了撇嘴,微微弯腰单手探到操作台的下方熟练的将gps终端拔了下来,免得人家是因为终端能实施对车的控制而淡定,在一会儿断电熄火可就不好玩了。 可是,拆掉了这个,行驶得也不顺利啊!普雅自信的车技在交警眼里就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啊! 在下一个路口眼见有交警走近展现了拦截之势,对自己扮了个鬼脸,她可不想被逮住无证驾驶,还是盗窃的他人车辆。原地一个快速的调头,吓得其他车纷纷让路。她开的车没撞,其他车就不能幸免了,听着呯呯的撞车声,看着惹出的祸,普雅吐吐舌头弃车而逃了。 可怜了车主,接受了怎样的处罚,作了多少赔偿,被问候了多少位家人,普雅就只能在心里说抱歉了。 一百七十七、预感不妙 这一闹腾,普雅觉得挺丢人的,更失去了近身保护米妮的机会。打开手机搜索米妮车辆的位置,不想,米妮在她的教导下也学精了,地图上看不到车辆的定位信息。 普雅耷拉下脸,仰天一声叹息:“噢,小姨,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欧瑞像幽灵一样的出现在普雅身后,对着她肩头拍了一下,突受惊吓的普雅本能的一脚向后踢出,正中欧瑞膝盖,痛得他腿一软单膝跪地哇哇的叫。 普雅像见鬼一样看着欧瑞。“你从什么地方飘出来的?”手上还是挺仗义的去扶他起来。 欧瑞一手由她搀着,一手捂着疼痛的部位,哀怨的说:“如果我真是飘出来的,你这一脚足够让我魂飞魄散了。你是女孩子,你就不会温柔一点儿?当心你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也不会要你养着。”普雅翻了记白眼,“谁让你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没一脚踹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已是脚下留情了。” 欧瑞呲牙咧嘴的咝咝吸着凉气,不与她的话计较我,他更关心米妮,问普雅:“妮妮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普雅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被米妮撇下,然后还跟丢了的事,嗯了一下后,简单的说:“小姨一个人去逛街了,我怕有危险。” 欧瑞松了口气,夸张的不顾年龄和两人怪异的称呼说道:“普雅姐姐,你是不是把自己身份搞错了啊?她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反倒像她妈一样了?她只是去逛个街,哪来那么多危险,你呀,别杞人忧天了。走吧,回公司去,妮妮姐没在,我们也不能闲着啊!” “你先回吧,我也要逛街去。” 欧瑞一把拉住普雅,他还有很多问题要讨教呢,普雅都一直有所保留,有机会问,就一定不能放过。“有什么好逛的?妮妮姐我让向你多学习呢!” 普雅才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她还要向她师父汇报紧急情况呢!拔开欧瑞的手,顽皮的说:“大叔,我逛街呢,是要去买女人的东西,你就是懂,也用不上,就别跟着我去自找尴尬了。”说完,比兔子跑得还快,噌噌几下就消失在人群中。 欧瑞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拿起了电话给湛律师拔了过去。其实,米妮单独一个人去逛逛街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 湛律师在接到欧瑞的电话时,也没觉有什么,但在挂了电话后,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收紧,他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他也想打电话,可是,电话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数次,还是没有拔出去,只是无根无据的一个念头,怎么去要求人家做什么。 那就直接给米妮打电话啊!多简单的事,至于提心吊胆的想得那么复杂吗? 不想,米妮的电话已关机。心,再次提了起来。 终于,湛律师还是打通了安亦扬的电话。“亦扬,妮妮的电话打不通,听欧瑞说是去逛街了,但我了解的她从不会在工作时间里去逛街,肯定是有什么事。而且我在一得知时,莫名其妙的很担心。这是极少有的现象。” 其实这时,安亦扬已经在去找米妮的路上了,在接到普雅的电话时,他丢下正与在商量工程方案的一干人等,风弛电擎的凭着感觉去找米妮了。他也在接到普雅的电话时有过与湛律师一样的不祥感觉。但在嘴上,他安慰湛律师,“湛叔,你是太在意妮妮了。她只是去逛个街,怎么会有事呢?要不,我去替你找找。” “那就麻烦你了,在找到她时第一时间告诉我。” “没问题。” 嘴上说得轻松,脚下的油门踩得更重了,眉头也深深的纠了起来,他真的很担心了,这可是两人同时有的同样的感觉啊! 一百七十八、墓地惊魂 米家二老的坟前,米妮已跪得双腿麻木,她还不起来,继续的自责着。责怪自己重生未能早一些,以致不能阻止车祸;责怪自己一直养尊处优懒散愚笨,以致大好公司交于手中都不能即时接过来;责怪自己眼瞎不识人,不听爷爷奶奶的劝阻,嫁给衣冠禽兽,以致让亲人无辜丧命,让自己丧命,让儿子丧命……一声声如泣如诉的自责,恨意一丝一丝的凝聚,米妮全身散发出冷得渗人的气息,让躲于不远处树后的杜蕾蕾都感觉到了。心中一抖,手中捧着作道具的白菊差点儿落地。 杜蕾蕾没听到米妮喃喃的低语了些什么,不明白她的恨意从何而来。是自己感觉出错了吗?杜蕾蕾疑惑中不自觉的向前移动了步子。 当杜蕾蕾发觉时,已到了墓前,本打算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不会现身,现在躲不开了,只好装得像是心有灵犀的巧遇,惊喜的呼了声:“咦,妮妮?这么巧,你也来看爷爷奶奶。”杜蕾蕾顺手把那束花靠放在了墓碑前,天知道这是她从哪个刚刚祭拜过的墓地前抓过的花。 真的冤家路窄,这都能碰上,但米妮坚信杜蕾蕾不可能那么好心来看爷爷奶奶,她定是凑巧看到自己后尾随而来。 亏她有脸前来,她敢正视爷爷奶奶的遗照吗? 米妮仍跪在墓前,拉近了杜蕾蕾,拿出纸巾递过去,“蕾蕾,给爷爷奶奶擦擦照片,听说,这样他们才能看到谁来看他们了。” 杜蕾蕾是心虚的,她才不敢让他们看到自己,她也不敢去看他们的照片,装作咳嗽,把纸巾拿来捂嘴了,再以脏了为名丢弃。 米妮是铁了心要她面对,重新再拿了纸巾递过去。杜蕾蕾侧身装作没看到。米妮没再勉强,说了声:“蕾蕾,给爷爷奶奶磕个头吧!” 杜蕾蕾再不好推却,跨前一步跪了下去,比米妮跪得前一些,让米妮看不到她的目光落于何处,这样,就可以继续无视擦照片的要求。 低垂着眼,杜蕾蕾将目光落于自己的膝盖。身后是米妮恨不能一脚把她踹死在墓碑上的目光。她自是看不到,但耳旁响起声音却是不能当作听不到,那是米妮在回忆爷爷奶奶如何疼她俩,感叹人生无常、生命的脆弱,就像爷爷奶奶正坐于面前与米妮话家常一样。听得杜蕾蕾的心都在冒冷汗。 胆怯中又有着好奇,杜蕾蕾半眯起眼,摒着呼吸看向墓碑,目光在左下角时停住了,眼睛在猛的一闭后又睁开来。没错,那里的落款没有了她的名字,但之前刻字的位置还在。 诧异让她暂时忘记了害怕,仔细看了墓碑,没错,是之前那块,与地的接触面也不见有动过的痕迹,那为什么少字了?怯意渐渐回归,伸手摸去的手己有些颤抖。在触到那冰冷光滑的碑面时,快速的缩了回来,整个人向后一仰,跌坐地面。 米妮自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一声冷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关心问道:“蕾蕾,怎么了?” 话未问完,杜蕾蕾一手抓住米妮一手指向刚摸过的地方,惊恐的问:“那里的名字呢?那里的名字呢?” 米妮奇怪的反问:“什么名字?” 杜蕾蕾双手握住米妮的双肩摇晃着,话说得结结巴巴,“碑上,我的名字,不见了。” 米妮看向墓碑,不解的说:“在啊!” “在哪儿?” 米妮更加的奇怪,指看那个角落,肯定的说:“这不是吗?” “为什么我看不到?” “不可能啊!”米妮一脸的不置信增加了话了可信度,她还把杜蕾蕾的手拉过去摸。 光滑无痕! 杜蕾蕾惊叫着缩回了手。 “蕾蕾,你怎么了?” “为什么我看不到我的名字?为什么?” 看不到就对了,她杜蕾蕾的名字根本不配出现在这墓碑上,米妮之前没想到前几个月的墓碑更换会有这样一场效果,看来,灵异的事在任何时候都是奏效的啊!这几个月都给荒废了,不过不晚,以后的生活会很精彩。 一百七十九、再生歹念 杜蕾蕾受到的惊吓不小,连腿都软了,米妮默默的在一旁陪着,心里,却是跟爷爷奶奶在许诺,说她一定会为他们报此血海深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杜蕾蕾表现出的只有柔弱,但米妮深知她本性的凶残,两两相比,恨意更甚,已有些压制不住,噌的站了起来,面向杜蕾蕾微弯着腰,一手指向墓碑,质问道:“你知道碑上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吗?”语气严厉,声音却是如一惯的温柔,但也足以让杜蕾蕾心惊,加上惊魂未定,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向米妮,那模样,明显的是不相信那话是从米妮嘴里说出来的。 米妮在她的眼神中惊觉到情绪的渲泄,现在还不是时候啊!灵光一现,干脆借助灵异再现,反正对爷爷奶奶的言行举止熟悉得很。 米妮的目光瞬间空洞得没有焦距,面无表情,动作变缓,声音延续了刚才的温柔,只有语气透出老成。“杜蕾蕾,枉我们把你当亲孙女养了十几年,你却恩将仇报,你竟然和乔子胤用那么卑鄙凶残的手段让我们在车祸中死于非命。你敢把你的名字留在我碑上吗?你配把你的名字留在我碑上吗?当年,我们就该由着你被送去孤儿院,我们是养虎为患啊!” 杜蕾蕾是听乔子胤说过灵魂附体的见识,又被奇奇装神弄鬼的吓过,刚刚也有过灵异的经历,在脑子里已有了类似的意识,但因为是熟悉且恨了许久的人,就是被说出了秘密,心中的恐惧仍不是很浓,反而有种被拆穿的怨毒,还有聚集心中多年的不满,正愁没机会当面质问那两老家伙。 杜蕾蕾把眼前的米妮完全当成是米奶奶,指着鼻子把多年心中积怨全骂了出来:“死老东西,你们当年收留我还不是看在我家巨额财产的份上?你们是要霸占我杜家的家产!不然,你米家哪有现在的强大,你们是强盗。说不定,我爸爸妈妈哥哥外婆的死就是你们一手造成的。事后还装好人,你以为装装就可以骗过全天下的人吗?老天有眼,让我知道了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米妮惊异中语气少了伪装。 此时杜蕾蕾在盛怒下,未能觉察,继续向她以为是米奶奶的米妮吼着:“少他妈的装作不知道,我说都嫌脏了我的嘴。死老东西……”一声声的咒骂不堪入耳。 米妮从不知道杜蕾蕾是这样想爷爷奶奶的,而且这想法应该是多年养出的根深蒂固,十几年她从未表现出来过,可见她的心机深到了什么程度,这太恐怖了。米妮很想知道她这些想法的依据是什么,但她以奶奶的语气问询,也没有得到答案,杜蕾蕾沉浸在怨恨的质问中,一声声如泣如诉,要是不明真相的人听到了,定会为她掬一大把同情的泪水。 米妮是不会让杜蕾蕾抹黑爷爷奶奶的,她未忘此时扮演的角色,针对杜蕾蕾说出的莫须有罪名进行有根有据的反驳,但被仇恨蒙蔽了的杜蕾蕾根本听不进去,反激起更大的怨恨,以致言语过激不说,还抓住米妮的双肩剧烈摇晃起来。 手指的劲道带来掐入肌肤的痛,米妮自知自己身体的柔弱是不能与杜蕾蕾抗衡的,千万不能第二次死于她手。 米妮借着在杜蕾蕾的摇晃中变换回原本的状态,皱着眉头轻说:“蕾蕾,你摇得我头好晕。” 弱弱的一句话,效果却是强大的。杜蕾蕾不但停下了动作,还对米妮表现出强烈的关心:“妮妮,你没事吧?”至于关心的什么,能肯定不是关心米妮的身体。 米妮单手扶头,虚弱的说:“我头晕,你干嘛使劲儿晃我?” 杜蕾蕾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数遍,才狐疑的问:“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米妮一脸的茫然,看看四周,反问:“我和你一直在这儿说话,我就恍惚了一下,嗯,好像打了会儿瞌睡。蕾蕾,你为什么就使劲儿的晃得我头晕?”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米妮比杜蕾蕾更加疑感。 那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再有杜蕾蕾对鬼神灵异的相信,她对刚才魂魄附体的事深信不疑。但她也有了担心,她怕米奶奶的意识保留在了米妮的身体,在某个时候迸出来就让她的秘密被曝光,那将会有太多的麻烦。 杜蕾蕾盯住米妮看了半晌,脑子里升起了歹毒的念头。 一百八十、恨下毒手 脸上,杜蕾蕾有的是淡然的微笑,挽住米妮的手臂亲昵的说:“走吧,时间不早了,我好饿。” 该说的话己说,该做的事己做,再有仇人的打扰,留下,确实己没必要,米妮答应了离去。 两人并肩走在不宽敞的下山台阶上,杜蕾蕾侧眼留意米妮的步子,心里默数着米妮迈步的频率,在瞅准了迈出的脚未落地的一刹,伸出自己的脚一勾,米妮身形不稳向前扑下。 杜蕾蕾站得稳当当的嘴角含笑看米妮滚落,这里可是好几十级石阶,这滚下去不死也得残。 杜蕾蕾得意还是未忘形,知道此时所处的墓地极可能有扫墓的人,刚才瞬间的动作不会有人看到,但后续难保不会被留意,装出一副急切的模样甩掉高跟鞋噌噌噌的顺着石阶向下跑。到了昏迷的米妮身边,一副悲痛至极的样子,做了做把整个人抱起却不能够的假动作后,跌坐于地面抱米妮于怀,眼睛却偷瞄四周,看有没有人走近。 杜蕾蕾是铁了心只要没人来干涉,她就守到米妮断气。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杜蕾蕾吓了一跳,看到是乔子胤的号码后,得意替代了惊吓,拍拍米妮的脸,把米妮很快不能再嘚瑟的消息告诉了乔子胤。 乔子胤一听就紧张了,厉声的问:“杜蕾蕾,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又嘛?”杜蕾蕾娇嗔的表示了不满,但她也不敢不说发生了什么事。“胤,我哪敢对她做什么?是她自己摔倒了,我正扶她呢!没想到她挺沉的……” 乔子胤懒得听杜蕾蕾罗唆,他需要重点,打断了她的话。“她怎么摔的,现在情况怎样?” “没有流血,只是昏迷。”杜蕾蕾尽量的把伤情往轻里说,她就是要耽误时间。 乔子胤却是了解杜蕾蕾的话,他断定情况定然严重,责问道:“那你还不召救护车?说,在哪儿,我让车过去。” “不用了吧!”杜蕾蕾才不想对米妮进行救护。“不就是摔昏了嘛,一会儿就会醒的。” 乔子胤才不相信杜蕾蕾的话呢!骂道:“蠢女人,你的心不要那么狭隘行不行?你就想她死,她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给我搞清楚,她现在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所做这么久这么多的事都会前功尽弃。你想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吗?” 得到米家的一切,那是乔子胤所需望的,杜蕾蕾并不热衷,她要的,只是米家家败人亡,死的不瞑目,生的身心折磨。只是她不能明着违逆乔子胤的意思。不甘不愿的说了地址。望着米妮在心里说:“现在就看你的命够不够大了。不过,摔这么多梯子血都没有流出来,那不是内出血是什么?你就等着当植物人吧!” 植物人?那不是要大脑缺氧吗?杜蕾蕾左看看右看看,不见有人,以人工呼吸的架势俯身,捏鼻子的同时,也捂住了米妮的嘴。 米妮虽是昏迷,但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有的,呼吸不顺畅的情况下,她的身子动了动。 杜蕾蕾以为她即将醒来,加大了手劲,捂得更严实。 “蕾蕾,妮妮怎么了?”身后有个男声响起,那是发自肺腑的关心。 杜蕾蕾第一反应是乔子胤神速赶来,对那语气不满,却也心虚的放开米妮,赶紧解释刚才的举动,“我见妮妮喊都喊不醒,我就给她做人工呼吸。” 可是,眼前的人是安亦扬啊! 杜蕾蕾板起险没好气的问:“你怎么来了?” 他能说他是在接到普雅和湛律师的的电话后找米妮找来的这儿吗?不能!又一句凑巧路过敷衍过去。 没有多的言语,安亦扬从杜蕾蕾怀里抱起米妮,大致检查了一下。“我送妮妮去医院。” 救护的时间能耽误一分是一分,杜蕾蕾以救护车就要到了为由,让安亦扬再等等。 “来这儿就一条路,救护车要是来了,在路上可以遇到。” 杜蕾蕾还想阻止,安亦扬己抱起米妮大步流星向他的车而去。杜蕾蕾只好尾随其后干瞪眼。而脚上还传来被硌的痛感,一声痛呼,后悔把鞋甩掉了。 安亦扬未听到杜蕾蕾的痛呼,还催她走快点儿,懊恼得杜蕾蕾用眼神在安亦扬身后刺杀了千百遍。 一百八十一、暗暗较劲 路上,确实有仁康医院的救护车前来,安亦扬迎面拦下了,把米妮抱上救护车,向前来的医生说了他初步检查的情况。 医生再问事发的详细情况时,安亦扬说不上来了,看看杜蕾蕾,她正像个无事人一样把脸别到一边。 “蕾蕾,妮妮是怎么昏迷的?” 安亦扬的问话,只换来杜蕾蕾淡淡的两个字“摔的”。 不仅是安亦扬,医生护士对此回答也是不满的,尤其是他们知道米妮的身份,更知道米妮和杜蕾蕾的关系,不约而同的提高了声音异口同声的问:“怎么摔的?” “摔还有很多种花样吗?”杜蕾蕾不耐烦的回答遇上了他们快怒了的目光,缩缩头,气势明显弱了,声音也温柔了许多,话更是说得近乎罗唆的详细。“就是下梯子时踩空了,有几十级吧,直接就滚了下去,我拉了,没能拉住,然后就晕了过去,我怎么喊都喊不醒,就给胤……大乔先生打了电话,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哦,我给大乔先生打了电话后见她还是喊不醒,我就给她做人工呼吸了。我只是看电视电影里是那样做的,也不知对不对。” 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就像是心虚。安亦扬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杜蕾蕾一眼,正巧看到她目光闪烁的看向米妮,更加肯定了心中疑惑。拳头暗暗的紧握起来,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也看向了昏迷的米妮。他好想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他有多想她睁开眼来。 可是,身份实在是个很大的障碍,安亦扬只能急在心里。 救护车突兀的停了下来,安亦扬以为撞车了呢,刚开车门,有个人影闯了进来,撞得安亦扬向后退去,要不是有个机敏的护士扶住,他准跌倒在急救床上压到米妮身上。 “你怎么在这儿?” 相撞的两人同时问出同样的话,都有着不相让的高傲,暗暗较着劲。作为米妮老公的乔子胤忘记了此时的反应应该是先关心米妮,而不是与安亦扬冷眼相向,安亦扬更是没把乔子胤放眼里,反认为他就一多余的人。杜蕾蕾则偷偷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把头转向了车窗。 气氛很怪异,车上的医生和护士都是认识这二位的,以前同在一家医院时,两人关系不错的啊!自然的,他们不再认为安亦扬辞职离开仁康的原因是回去接管家族生意。这二位之间定然发生了不为他们所知的事。 人的本性就是带着八卦的好奇,虽不好明着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但确定一下两人之间真有隔阂也是能让好奇心得到一点儿满足的。那位医生别有用意的扯起了笑脸,装作没有感觉到刚才的剑拔弩张,把乔子胤和安亦扬往近里拉,指着只要坐就必须得挤在一起的位子说:“车有些颠簸,坐一会儿吧!” 乔子胤和安亦扬相互一对视,安亦扬笑了笑,表现得很大度,“大乔,坐吧,到医院还有好一会儿呢!” 乔子胤也想用同样的笑脸相对,但他的修为终是差了些,板着脸的笑比哭还难看。不过,他总算是坐下了。 但这坐下也不对啊!从上车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对他处于昏迷状态中的老婆米妮表现出丁点儿的关心。如果只有自己一人,倒也无所谓了,关键是现在也算是众目睽睽了。 想到此,脸色更加的难看,起身,瞪了杜蕾蕾一眼,似在责怪她没有提醒他。但杜蕾蕾正望着窗外呢,根本没有看到。 乔子胤蹲到了米妮身边,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下,轻轻的说:“老婆,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你要赶紧醒来啊!”说了这几句话,又站起来问医生米妮的情况怎样。 医生绝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他很认真的对乔子胤说:“大乔夫人的情况安医生更清楚些,哦,不,是安总,我们到之前,安总已经给大乔夫人检查过了,因为还没有到医院,没能全面检查,我不敢随便下定论乱用药,我就只给大乔夫人输上了氧。” 乔子胤黑着脸问安亦扬,安亦扬以他一惯的云淡风轻说:“身上只是些擦伤,没大碍,昏迷的原因应该是碰到了头,具体情况,确实只能到医院后再检查。其他的,你问蕾蕾吧!” 其他的是什么呢?乔子胤已觉察到了,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狠狠瞪了杜蕾蕾一眼,憋着怒气,蹲回到米妮身边,以一种爱的期盼呼唤着米妮赶紧醒来。 一百八十二、老少交心 车程让乔子胤感觉好长,在他的怒气快要爆发时,仁康医院总算是在眼前了。 门口,已有乔子恒和乔野夫妇翘首等待,只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乔子恒就让父母站到不妨碍工作的安全位置,自己指挥着陪同等候的护士做好接病人的准备。 车一停下,乔子恒亲手与安亦扬和乔子胤把米妮连同活动救护床抬了下来,快速的往ct室推去。 安亦扬和乔子胤都被挡在了检查室外,随后慢吞吞的走来的杜蕾蕾自然也是坐到了门外的座椅上。乔余思凤的动作倒是快,在检查室的门合上的同时,已经把乔子胤拉到了一边。 “有话就在这儿说。”乔野拦住了两人,他的直觉,两人说的话有些见不得光,他非常讨厌这种阴暗的举止。 乔余思凤拂开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不悦的说:“我跟我儿子单独说说话也不行吗?你关心儿媳,你就到门口去等着去,少管我的事。” 乔野正要开口,瞥见杜蕾蕾一副看戏的神情,把到嘴边要训斥的话咽了回去,但也不甘不作回应,丢下一句:“我才懒得管你。”转身走到了安亦扬身边,不好意思的笑笑,“唉,让你见笑了。” 安亦扬的笑本就如春风一样和熙,说的话更让乔野心中慰藉。“乔叔,夫妻俩斗斗嘴有什么可见笑的,我家那些叔伯婶婶的闹剧,你见了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见笑呢!” 安家的家闹,乔野也是知道一些的,自安亦扬接手后,平静了很多,他以为他们现在转性了,但安亦扬提及,定然是仍然持续发生的事情,惊异的问:“安老爷子都住进疗养院了,他们还不收敛?” “他们把那当成是在修炼功力,正与日递增呢!怕是今后还会有更多让你见笑的。”趁此,安亦扬为今后的行事预铺了条路,“乔叔,到时,可能有些事情还会麻烦到你。” 乔野很爽快的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虽然我只是个闲得发霉的老头,但放到太阳下一晒,还是能反射点儿光亮的。” 乔野今年还不到六十岁,平时又注重养生之道,心境平和,看上去最多就五十岁,退休退得早,原因绝对不是年老体弱。与乔子恒走得极近的安亦扬自是从乔子恒的牢骚里得知了不少,相对直接的否定了他的话,“乔叔,你还年轻着呢!你是不想趟商界的混水,我要是哪天能像你一样把一切都放下就好了。” 乔野拍了拍安亦扬的肩膀,“年轻人,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别说这泄气的话。好好干,你会比你爷爷更强。” 这是肯定的,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当然,除了对米妮的情感这事以外。这是秘密,是不能说出来的,尤其米妮是眼前这位的儿媳妇。作为晚辈,还是隐讳、谦虚、婉转点儿的好。“乔叔,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 “现实与梦想总是有差距的,子恒又何尝愿意当医生呢?”说起这个让他颇为得意的儿子,乔野又是一声叹息,“我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子恒。” 安亦扬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乔叔,别这么说,子恒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他现在做医生也做得挺欢腾的。” “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一声谢,安亦扬诧异的退后了一退,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解的问:“谢我?” 乔野笑了笑,“是啊,谢你。”说完,走向了检查室的大门。 安亦扬在他身后撇了撇嘴,又挠了挠头,心道:身为小乔这只狐狸的老爹,修为怕是深不可测吧? 一百八十三、医院闹剧 不管关心米妮的动机是否纯粹,检查室外已经聚集着众多急于得知米妮状态的人。有询问声、有指责声、有叹息声、有焦急声、也有伪装出来的关切声,吵吵嚷嚷,医生护士就连保安都不知怎么做可以让这环境安静下来。只得去到通道的两头,拦住前来表示不满的人,顺带的给予安抚与解释。 闹嚷的场面中,以乔余思凤的声音最大,她摆出皇太后的架势对着拦在检查室门口的护士扫过一眼,那凌厉的眼神传达着“挡我者死”的信息。“看谁敢拦我,我儿媳妇在里面生死未卜,有个好歹,你们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这就是不讲理的说辞啊! 护士们捧的是她儿子的饭碗,不敢得罪她,可普雅不是啊!她才不管呢,反正跟这老妖婆针锋相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占了上风也能让人上瘾,逮到个机会哪能放过? 普雅以她青春靓丽的无敌美貌凑到了乔余思凤的面前,不用开口说话,笑得灿烂无比也不见半丝皱纹的脸对乔余思凤就是最大的刺激。 乔余思凤真想一巴掌招呼过去。 普雅是吃过这个亏的,在达到目的后迅速后退两步,用甜得腻人的少女之声说:“乔家奶奶,小姨是您老的儿媳妇,您老怎么能咒她出个好歹呢?唉,这心里难受,嘴上咒咒倒也罢了,您老又不是医生,贸贸然闯进去会惊到医生出医疗事故的。到时,您老的大儿子要你赔个老婆,小儿子为你遭受牢狱之灾……” “住嘴!”普雅口口声声的“您老”已让最介意年龄的乔余思凤恼怒,再有她编排的罪状,心里也是有点儿害怕的,不过,那话也对,理亏仍是蛮不讲理的吼起来:“我们乔家的事,哪容你一个下人说三道四?” 欧瑞平时总被普雅压榨,但他那是一物伏一物的享受,听到老妖婆狗嘴贬人,立即还击了。“不把自己当人的东西果然是说不出人话的。” 乔余思凤气得脸都歪了。乔子胤倒是想到两人都收了自己的钱,他一句话定能镇压场面,岂料,他一声让二人“住嘴”和“道歉”的命令后,两人异口同声的来了句“有其母必有其子,你也不是好东西。” 乔子胤的脸也气歪了,扬起手就要打去,欧瑞伸手挡住了,怒目瞪着他,“怎么?恼羞成怒了?” 乔野、安亦扬和湛炀赶紧救场了,劝劝这个、说说那个,以大家都是关心米妮的情况为由,让场面终于在怒气横扫中静了下来。 这时,检查室的门开了,一脸沉重的乔子恒带来的消息是米妮脑出血加脑缺氧,情况不是很乐观。 乔余思凤不是抓住乔子恒要求寻找医治办法,而是转身抓住乔子胤的手,微颤的问出最担心的话:“怎么办?她要是现在死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啊!” 情急下不经大脑的话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乔子胤的脸顿时像被狠扇了一耳光的火辣,尴尬的推了他妈一把,极度不满的说:“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妮妮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但这话因为了乔余思凤的话先入为主,在众人听来,已经变了味了。 乔子胤自己都感觉到了,但他不知能用什么话来改变众人的想法。 乔余思凤也意识到这话极不适合这个场所,撇了撇嘴,低头不语。 乔野早已见惯她丑陋的嘴脸,连斥责她的心思都没有,只瞪了一眼,再当她不存在,也不理会乔子胤,向乔子恒问清了米妮的检查结果,拿起电话就找号码,一边对乔子恒说:“我现在就给你师父打电话。” 一百八十四、私心昭显 电话在下一秒被乔子恒拿下。 乔野不明白乔子恒为何会阻止,担心的问:“是不是你大嫂的病情已无救治的可能?” 一句话,在场的人都紧张了,唰唰的把目光全聚到了乔子恒身上。 乔子恒一脸悲痛的说:“不是,爸,师父来不了了。我刚在里面给他打了电话,是师母接的,说师父肺癌晚期,已经间断性的昏迷。” 乔野惊问:“怎么都没听说?他身体不是一直很好的吗?” 乔余思凤则表现出不满,但有之前大声的说错话,现在谨慎了许多,无奈她的性格使然,不说自私刻薄的话会憋死,嘀嘀咕咕的说:“早不病,晚不病,需要他时就病了,多半是自知没那能力故意装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乔野斥了她一句,扭头不再理,继续问乔子恒他师父的状况。 乔子恒叹了口气,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是啊,师父身体一直很好,前些天打电话还中气十足。师母说就是突然感觉不舒服,一查,已经是晚期了。爸,我打算明天就过去,希望还能陪他最后一程。” 这话,让乔余思凤和乔子胤都不愿意了,一人一手抓住乔子恒的手,都说他去看一个已经没有救的人,却把还有救的人留下等死,是极不明智极不道德的行为。 要不是血缘关系,乔子恒有时真的很想做点儿大逆不道的事。无奈,他做不到,耐着性子的语气里只是透出了对他俩的指责。“妈,哥,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大嫂现在情况是危急,但医院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医生,冯医生不论是医术还是经验都比我高得多,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把大嫂的情况说了,他立即结束休假,连夜赶回来。明早就可以给大嫂给做手术。” “做什么手术?”乔子胤问得很急切,但他也是有医学知识的,刚问出就想到了是什么,接着又问:“这可是开颅手术,你能不能保证成功?手术的风险有多高?康复的机会有多大?类似的情况医院以前遇到过多少起?冯医生有没有做过这种手术?” 乔子胤可是真正的关心米妮何时能醒啊,正如他妈说的,米妮要是死了,或是醒不来,他就什么都得不到,他做了太多太多,他不甘心到头来一场空。只可惜,他一连串的问题都被所听的人自动赋上了别有图谋的色彩。 普雅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自是损了他两句,如湛律师一样老成的人倒是以大局为重,不予置言。乔子恒却是不能不答,但他的答复如重重的给了乔子胤一棒。“哥,冯医生要是不行,你能容他留在医院?对自己的员工要有信心,你当心你的话传到冯医生耳里。别说我没提醒你,他的脾气是很高傲的。可以这么说,大嫂的命就掌握在了他手里,你如果真想大嫂出事的话……”后面的话,只剩下一声冷哼,转身进去了检查室,连这道门都没有出,直接从室内的电梯把米妮送到了楼上的重症监护室。 当他再出来时,跟众人说:“大嫂已经在icu,我已经做好了安排,明天冯医生一到,就会做手术,现在你们守着也没什么用,都回去吧!” 众人听后都挪动了脚步,不过,不是离去,而是去到楼上的icu病房,一个个隔着厚厚的双层玻璃看着病床如睡着了米妮,只是,她身上比睡觉多了好些这样线那样线这样管那样管的。看得乔野、湛律师、普雅、欧瑞的眼角都有了点点晶莹,安亦扬没有泪水,但他的心已经痛得不能跳动了,单手撑墙,稳住身体不至跌倒。 一百八十五、两男动手 剩下的时间只有等待,但隔着玻璃的等待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反倒看着心里难受,相互劝着离去。 杜蕾蕾是最先走的,也是唯一没被谁劝主动要走的,她的理由是看着好姐妹这个样子心里难受,不忍心再看,也不管她老公安亦扬,独自离去;乔野实在是担心乔余思凤会闲得没事又尖酸刻薄说些让人生厌的话,领着她走了;湛律师也要带着普雅和欧瑞离去,但普雅坚决不走,还是在湛律师以奇奇还在家,需要她照顾为由,她才一同离开;乔子恒把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了,也走了,他要准备着去见他万里之外病危的师父。 病房外,只剩下了乔子胤和安亦扬。 乔子胤一副主人驱赶不速之客的语气冷冷的说:“安总,这里好像没你什么事吧,你是不是也该离开了?” 安亦扬透过玻璃看了里面一眼,再转移目光看了乔子胤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真的就要离去。 这是一种对他的漠视,还是对她的心痛?不管是什么,都让乔子胤心里堵得慌。 心里堵,就要找渠道疏通。乔子胤一把拉住了安亦扬,“怎么,心虚了?心疼了?” 安亦扬甩开他的手,仍没说活,就像刚才只是被树枝什么的挂了一下。 无视,让乔子胤更为恼怒,几步跨前挡在安亦扬面前,咄咄逼人的说:“被我说中了,是吧?告诉你,米妮是我老婆,就算哪天我不要他了,你也休想得到她。” 安亦扬缓缓的抬头,还是没说话,只用凌厉的眼神看得乔子胤心中一颤,不禁退后了半步。安亦扬绕过他,继续前行。 在安亦扬面前哪怕只是外强中干,乔子胤也要强撑。“安亦扬,你给我站住。” 安亦扬真的站住了,但他没转身,用冷冷的语气第一次在乔子胤面前表明了他的立场,话说得非常的坚定:“如果不是妮妮盲目的爱着你,我会给他真正的幸福。” “终于承认了你的奸情吧?”乔子胤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因为安亦扬承认米妮爱的是自己,就凭这一点,自己就胜了。得意的用安亦扬的话意去打击他,“可惜了,妮妮不爱你,永远不会爱你,在她心里,你是她的亲妹夫。” “她有亲妹妹吗?”安亦扬至此还没有直接揭穿乔子胤和杜蕾蕾的关系,但一语双关的话带上挑眉的浅笑,相信乔子胤是听得懂的。 乔子胤确实听懂了,也恼羞成怒了,没有任何前兆的挥出一拳,纵是安亦扬快速的作出了避开的动作,还是被拳头贴着耳朵擦出一股灼热。 安亦扬眉头都没有皱一皱,也没有伸手去缓释一下疼痛,更连看都没看乔子胤一眼,反看向玻璃间内的米妮,没有丝毫怒意的说:“我不想在妮妮面前对你动手。” 乔子胤的怒意更甚,“少拿我老婆作借口,你偷偷摸摸觊觎我老婆,你有什么理由对我动手?你有什么能力对我动手?” 比安亦扬略微壮实乔子胤相信就那十几二十斤的体重差距就是两人的力量差距,只要激起安亦扬动手,他就明正言顺有用这差距把安亦扬揍个鼻青脸肿。 可惜,预计失误,安亦扬动作之快、力道之大、命中之准是乔子胤避之不及的,更别说还手了,连续两下,一下是脸,一下是腹,乔子胤己蜷到了地面。 安亦扬蹲在他旁边,平静无波的警告:“你要想妮妮永远爱你,就别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我也就不把你的破事儿告诉她。如果你要变本加厉,那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恐怕你再聪明,也不会想得到。” 就在安亦扬站起来时,乔子胤忍痛扫出一腿,击中了安亦扬的膝盖,腿一软,安亦扬踉跄向前,刚巧扑进一个人怀里。 一百八十六、骗妈出马 “亦扬,你没事吧?” 充满关切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乔子胤抬起了头,不相信的瞪起了眼,那不是乔子恒吗?他不是早就走了吗?他不是应该关心他的亲哥哥吗?可他,却去扶住了打他亲哥哥的人。 这太没天理了。 乔子胤大声的提醒了乔子恒的身份,咬牙忍痛站起来,抹了嘴角的血迹,恨恨的把气发到了乔子恒身上。“胳膊肘向外拐的东西,你配姓乔吗?” 乔子恒没有回答这个无谓的问题,反鄙夷的说:“看在你我同一父母生养的份上,我奉劝你做事时找找自己的良心。当然,我很希望你还有那东西。” 说完,扶着并未受伤根本不需搀扶的安亦扬向外走去。气得乔子胤浑身发抖,想骂的话都骂不出口。 恨与怒在心中越聚越多,拳手紧紧握了起来,很快,又松开了,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他有了对付他俩的想法。 气息平缓了些,乔子胤给乔余思凤打去了电话。乔余思凤第一反应是米妮不行了,未等儿子开口,急急的出着主意:“是不是她死了?你别急,别乱了方寸,不要让人知道死讯,马上准备授权委托书那些,时间往前写,拿她的手按下手印,先把她的财产转过来。” 乔子胤大摇其头,直接说了他妈蠢笨。“要是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还用等这么久?行了,这事你别管,她没有死,我也不会让她死。” 乔余思凤不太乐意了,抱怨道:“那你打电话来干嘛?打扰了我做面膜。” 美容总是被她当成人生最大的事,乔子胤没好气的问:“你儿子还没有你的面膜重要吗?” 对哦,儿子也算得上重要,乔余思凤语气转变了一点儿,“我这不是接了你的电话嘛?换成别人,我才不接,说吧,儿子,什么事?” “我没事,我是让你管管你小儿子。” “切”了声,乔余思凤撇嘴道:“我才懒得管他,一点儿不像我,真怀疑是你老头儿跟别的女人生了抱回来调包的。” “妈。”乔子胤不耐烦的喝止了。他对他爸的为人,是非常了解的,这冤枉的话都说了几十年了,她不嫌烦,他可是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只是此时有求于她,不适合说斥责的话,就当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顺着劝道:“生娘不如养娘大,就算他不是你生的,你也养了他二十几年,多少也有感情的,你不也常催他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吗?” “谁让你只生了个儿子后就不肯再生了,好歹他也姓乔嘛!我只得bi他了。” 乔子胤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得如希望毁灭。“无望了,他不喜欢女人,他爱上了男人。” “男人?不是吧?他之前不是有过女朋友吗?” “妈,什么叫障眼法知不知道?我也不愿相信啊!可是,那是真的,那男人你也认识,是安亦扬。”最后的三个字,乔子胤说得是咬牙切齿,歪打正着的增加了话的真实性。 电话那头半天没声音,想必是给惊呆了。好一会儿,一声尖叫传来,乔余思凤大喊着“乔老头子,乔老头子,不好了……” “妈,你住口。”乔子胤才不会让这莫须有的事被他爸知道,那样,会达不到他要的效果。找个理由给了他妈,“你以为这事很光彩啊?当心把爸气得爆血管。” 乔余思凤立即噤声了。电话里听到乔野在问“又怎么了?” “赶紧说没事。” 在乔子胤的交待下,乔余恩凤说:“刚才看到只老鼠。” “一惊一乍的,你快六十的人了,还不稳重?” “不提我年龄你会死啊?” “懒得理你。” 电话里再剩下的是乔余思凤粗重的呼吸声,她又在生气了。 乔子胤只好耐起性子说了许多安抚的话,总算让乔余思凤记起他打电话的原因。“你弟真喜欢上了安亦扬?” “何止喜欢,是深深的爱啊!刚刚,我撞见他俩搂在一起,气得质问,他俩亲口承认了。我骂了他俩,结果他俩一起动手打我,警告我不许告诉任何人。” “儿子,你现在怎样?”乔余思凤一直对大儿子是偏爱的,虽然经常的两人妈不像妈儿不像儿,但听说儿子被打,还是很担心心急的。 “我没事,一点儿皮外伤。妈,我是担心小乔,他的这事难保不被人知道,到时,乔家脸面往哪儿放啊?你的那些牌友会怎么笑话你?” 这样的后果是乔余思凤最怕的,立马坚决的说:“我们乔家怎么能有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我现在就找小乔去。” 一百八十七、事有凑巧 一百八十八、出现奇迹 第二天大早,天都没亮,一大群关心米妮的人已聚到病房外,没有昨天的闹剧,就是对乔子胤脸上那一块淤青最感兴趣的普雅也不过是多看了他两眼。 奇奇比大人还要沉着冷静,敲门跟护士说明自己的身份,要求进去陪他妈咪。 “小朋友,你妈咪睡着了,你不要进去吵她,等她醒了,你再进去,好吗?” “不好,护士姐姐,我知道妈咪不是睡着了,妈咪也不想用这种方法睡觉,我进去,我不会吵不会闹,我只会鼓励妈咪早点儿醒来,电视里演的,很多昏迷的人就是因为有人跟他多说话,就会有奇迹出现。我相信,妈咪听到我说话,一定会醒过来。” 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惊呆了。奇奇不过是四岁多的孩子,怎么能说出那些条理清晰的话来? 湛律师知道其中原因,反应比较淡定,普雅早已见识了奇奇超凡的能力,更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乔余思凤碰了碰乔子胤的手臂,问出不该是她这个当奶奶的人问的话:“你儿子不是中邪了吧?” 还好,声音很低,旁人没怎么留意。 乔子胤正觉得奇奇的反应异于常人,听了这话猛的有点儿那样感觉,一把拉过奇奇来面向自己,盯着他的眼睛问:“奇奇,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要妈咪!”嘴一撇,立即伤心的哭了起来,没有半点儿刚才的小大人风范。 刚才大家都产生幻听幻觉了吗?乔子胤不确定了,被奇奇蹭了一袖子的鼻涕口水后,让护士给他穿上无菌服进到病房里。他很怕儿子的哭功啊! 进到病房,奇奇抬手用手背擦掉眼泪,走到米妮床边趴着,执起她的手到唇边,轻语:“妈咪,你不会有事的,你快好起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说着,把半个身子吊到了床上,谁让他个子矮呢,只有这样才能趴到他妈耳边说悄悄话。顺便的,留下一个湿濡的吻在米妮脸上。 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但相信米妮是感受到了,她的睫毛动了,手指动了、头也动了。 玻璃外目不转睛看着米妮的人都紧张了,他们不知这是好的反应还是坏的反应,呼喊着医生,也相互询问着。 奇奇表现得比所有人都淡定,脸上挂着微笑,好像,这是他早已预知的状况。“妈咪,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守了一夜的护士有些困,没有留意到米妮的情况,但她听到了奇奇的话,惊得噌的站了起来,几步到病床前,看看各种仪器,所有数据全都到了正常范围。虽然人还没有睁眼,但这已经是奇迹出现了。 退到一旁的隔间,赶紧拿起电话向冯医生汇报这一情况。 冯医生正踏进医院的大门,听到这消息,也不去办公室换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直接赶到了病房,就着icu病房里有的设备进行了检查后,发现米妮的病情出乎意料的好转,但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他不能立即得出原因,吩咐护士:“通知ct室,我马上要做脑部扫描。” 看着米妮从病房里推出,外面的人再次紧张,他们担心刚刚米妮的反应是回光返照啊! 冯医生行医做事向来谨慎,只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就不会说到百分之九十五。面对众人的担忧,他也是以他的风格老成的说:“我需要全面检查后才能告诉你们她的病情如何。” 这不急死人嘛! 乔子胤拉住了他,“刚才我们看到她动了,你总得有个说法吧?” 病人能动了,好像还成了医生的责任了?冯医生有恃才傲物的资格,对总裁大人无理的话也是不给面子的。“大乔先生,如果你要说法的话,就请你换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吧!我给不了你要的说法。” 当着那么多的人啊,乔子胤的脸顿时黑了,可是,米妮现在的性命可以说是握在冯医生手里,他可不敢这时得罪冯医生。嘴上道着歉,心里想着以后逮机会再收拾他,同时,也怨上了乔子恒在关键时候离开。哼,这个胳膊肘向外拐的东西,你就等着你妈收拾你吧! 一百八十九、不得其解 检查的过程让冯医生惊讶得如同见到了千年活人,这可是他行医数十年来第一次所见。屏幕上,本呈喷射状的血像影像回放,从哪儿出来流回到哪儿去,虽然看上去慢,但从医学角度来说,那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啊! 旁边年轻的小程医生同样惊讶,只是,他惊讶的是这台堪称世界品质第一的设备怎么突然就坏了呢!是谁买的设备,肯定是吃了回扣,一会儿一定要跟领导提议查一下。 但在提议之前,得跟冯医生解释一下以撇清自己的关系,“冯医生,我没想到机器会出故障。我之前明明有检查的,一切正常,而且之前刚刚做了一例检查,没有问题,还有,之前小乔先生大赞这台机器的灵敏度准确度极高,对,之前……” 一句话一个“之前”,听得冯医生也受影响,接着他的“之前”说:“之前,我也没有遇到脑出血会有如此奇迹,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机器没有问题。” 没问题?那刚才显示的一幕是眼花吗? 冯医生未与他解释太多,关了机器,沉思,不时的又在纸上写写划划,全是些看不懂的符号。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小程医生见冯医生还没有动静,再看看躺在检查床上的病人,委婉的提醒:“冯医生,检查完了,我先把病人送回病房吧!” “不。”冯医生摆摆手,看看时间,重新打开ct机,对米妮脑部再次扫描,发现脑子里出的血又吸回了不少。看样子,再一两小时出的血就会被完全吸收,那样也就不用动手术了。可是,她为什么自出了icu病房后一直未再有过苏醒的症状? 看屏幕是好转的现象啊,怎么冯医生又皱眉了?但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小程医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他哪能在权威的冯医生面前发表自己的观点。偏偏冯医生问他怎么看。 “冯医生,要不,会诊吧?”说完这话小程医生就有些后悔说错话。冯医生可是神经外科的权威啊,不止是仁康,其他医院有这方面的疑难病症,都是请他去会诊,他的诊断准确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他都搞不定的话,其他人不就更搞不定了吗?吐吐舌头,想更正,又不知可以怎么更正,杵在那里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冯医生再次检查了米妮的身体,一切正常。那就再等等,按着之前的估计,两小时后,再次的检查,确定脑子里出的血已经完全被吸收了,缺氧的现象也一点儿不见。 但她为什么就是不醒? 冯医生给乔子恒打电话了,把这一状况告诉了他,问他有什么意见。乔子恒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他奇怪得不得了。“冯医生,麻烦你把检查的各项结果发个邮件给我。我一会儿就到我师父那儿,正好我师伯也在,我好问问他。” 不只问了师伯,还有几位国外的脑科专家也被请来一起看那些报告,但最后的结果,只能用人体奥秘还有很多是没有解开的作答。 那么,现在能做的是什么呢?一致认为,是用真情去跟她说话,希望可以唤醒她。 一百九十、真心劝说 安亦扬有个很强烈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可以唤醒米妮。但乔子恒不让他走。“亦扬,你如果妮妮是由你唤醒的,你说我哥会怎么对你?” 安亦扬没停下网上订票的动作,头也未抬的反问:“我有怕过他吗?” 乔子恒把他的电脑合上,站到他面前挡住,像质问像劝说,“你是不怕,那你就让我把他和你老婆的破事儿公诸于众啊,让妮妮不得不正视我哥是个混蛋的问题,他们只要离婚,你也就不会考虑这担心那的。” “我不想妮妮伤心难过。” “那你现在回去唤醒了她,我哥一定会怒,一怒的话,他把你对她的感情说出来,她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吗?” 安亦扬停下了去抢电脑的手,再垂下去,黯然的说:“我不回去了。” 乔子恒拍着他的肩膀说:“也别这样沮丧,我会在陪完师父最后一程后,一点一点的让妮妮看清他们对她的背叛是无可饶恕的,我也要让她明白你对她的深情。到时,一切就明正言顺了。” 安亦扬当然希望可以这样,但是,他不想看到她的眼泪,又犹豫了。“这事,你别管,我自己会解决的。” “你怎么解决?” “我想想。” 乔子恒真想几巴掌打醒他。“你想了好多年了,都没有想通。我担心你再想下去,你会老得生儿子的能力都没有了。”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某个部位,“不,我怀疑你现在都已经没那功能了,不然,怎么做事没有一点儿男人的果断。”乔子恒说着就去扒他的裤子,“让我检查一下。” 安亦扬怎么可能让乔子恒得逞,反更准更快的抽掉了他的皮带,一个反剪,把他压到了床上。 “不错,身手还像个男人。”乔子恒赞赏的吹了声口哨,立即又转换了语气,“可是,你对我表现得再男人也没有用啊!你的对象是妮妮,你在她面前像个男人行不行?让她受点儿伤怎么了,让她哭了怎么了?那是让她不要再生活在欺骗中。你只要在之后把你对她的深爱拿出来,她会真正的幸福。” 会吗?米妮会在对乔子胤失望后爱上自己吗?她不是已经知道乔子胤和杜蕾蕾的事吗?她的理由是要让乔子胤站得更高摔得更以达到报复的目的,但谁能保证她不是在用助他成功来挽回他的身与心呢?刚刚,乔子恒的话里也透出米妮自欺欺人的在保护着那个假相。 安亦扬松开了乔子恒,坐到一旁,又是一句“我想想”、乔子恒快速的翻身起来,不轻不重的一拳砸在他的左肩膀,气愤的说:“想想想,再想,你就等着哪天偷偷摸摸的给她刻个灵位抱着吧!你的好老婆可是心狠手辣的。如果妮妮真的死于你老婆手里,你怎么做?继续容忍,还是为妮妮报仇?” 米妮这次摔下梯子的事,两人分析都是杜蕾蕾所为,这让安亦扬很后悔,后悔没能保护好米妮,发誓般的说:“我不会让她再有伤害妮妮的机会,绝对。” “那你了结了你老婆吧!” “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 在得知了安亦扬的秘密后,乔子恒知道让安亦扬对杜蕾蕾下手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以,不过,不是现在,杜蕾蕾是他将来某天揭穿他哥真面目的证据。现在,他需要做的,也是防范杜蕾蕾,保护米妮。 一百九十一、引诱换爹 安亦扬没有回去苑市,但他时刻都关心着米妮的消息,每天至少要给普雅打十个电话问情况。 已经一周过去了,普雅每次告诉他的话都是奇奇在她身边说悄悄话吻她,她偶尔会动一动睫毛,其他任何人跟她说话都没有丁点儿反应,说得都像是在背书一样了。 这一周,对安亦扬来说是度时如年,本以为米妮的病情出现奇迹会很快活蹦乱跳,但至今未有任何进展,他再也待不住了,除了证件钱包卡,其他的东西全都没带,独自跑去机场买了回苑市的机票。害得乔子恒在打不通他电话的情况下去报了警,从警察那儿得知他的出境记录,还被警察教导了几句,把他俩当成了同性恋人在闹矛盾。 “但愿你这次回去能让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对着天空,乔子恒说得不太乐观。 实际情况也确实不乐观。 安亦扬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由于对米妮的苏醒只能等待,人全耗医院也没什么用,只有普雅和偶尔能让米妮有反应的奇奇陪在身边。 安亦扬可是普雅最亲爱的师父,奇奇也是那么的喜欢他,乔子胤一再叮嘱的不能让安亦扬进去见米妮的话在见到他时全都抛诸脑后,还赶紧把他拉到米妮床边坐下,似乎,他俩都认为他能唤醒米妮。 “安爸爸,你让妈咪醒来好不好?” 安亦扬微笑着轻抚奇奇脑袋,对唤醒米妮更有了信心。 米妮就在眼前,除了没醒,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安亦扬的担心少了很多。此时,他只想静静的看着她,陪着她,更别说奇奇把她的手交于他手心,让他可以名正言顺握着。这样的静谧和温馨是他渴望多年的,虽然不是米妮的本意,他也好满足。 嘴角的笑如涟漪一样扩散,目光落在米妮脸上己移不开。 普雅早己猜到安亦扬爱的是米妮,看到此情更加肯定,不去打扰,牵起奇奇的手出了病房。 奇奇抬头闪着疑问的眼神看向普雅。 普雅笑得贼贼的,压低了声音问:“奇奇,你不是太喜欢你爹哋吧?” 奇奇不愿让谁知道他对他爹哋的真情实感,尽管与他朝夕相处的普雅早己有所感觉,但他嘴上始终不承认,对普雅的问题含糊其词。“嗯……还行吧!” “那不如换个真行的。” “什么真行的?”奇奇没听懂这话的意思。 普雅指指房门,“你安爸爸呀,他不觉得他很好吗?” “是呀,安爸爸最好了。” 普雅持续引诱:“你的安爸爸真的很好呢!对每个人都和蔼可亲,从没有害人之心,前段时间帮你妈咪帮得多尽心,出差都那么用心照顾你,为陪你丢下工作,他给你买的礼物比你爹哋买给你的还多,还有好多好多,我都数不过来了,我觉得你安爸爸比你爹哋更像爹哋。” 这都是事实,现在听普雅一次性列举出来,奇奇听得是双眼冒光。 诱惑成功!普雅说出了她的目的:“奇奇,想不想只喊他爸爸?” 奇奇回答得常爽快,“可以少喊一个字,当然想了。这样,每次少喊一个字,久了,就可以省下好多个字。” 这是什么理由?普雅翻着白眼,戳了戳奇奇的额头,“你还可以再省个字。” “对啊!我就喊他爸。” 一百九十二、正式交锋 最后一个字刚巧被乔子胤听到,还以为是喊他呢,虽然这个称呼让他很不习惯。他懒得纠正,他是听到安亦扬来探视米妮的消息特来撵人的。 安亦扬人呢?不是应该被这两小家伙拦在门外吗?怎么只有他俩站在门外反像是看门的?目光落在病房门上,乔子胤的目光带上了愠怒。不用说,姓安的肯定在里面,而且只有他独自陪着米妮。 乔子胤的气“噌”的就上来了,劈头给了奇奇一巴掌,“不是让你看着你妈咪,不许别人进去的吗?” 奇奇是倔犟的,被打了,反而不哭,噙着泪水的眼带上恨意瞪向他,说着惹怒他的话,“安爸爸不是别人,安爸爸是爸爸。” “哦!”乔子胤恍然想起他来时听到的那声“爸”,敢情是在喊安亦扬啊!怒气就如吹气球一样膨胀,拽住奇奇的胳膊扯近,一脚就踢上他的屁股。“我让你吃里扒外。” 普雅着实想不到乔子胤比老虎还毒,对没犯什么错的亲儿下此狠脚,保护的动作慢了两拍,再去护奇奇时只能以守为护,替奇奇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 好疼!奇奇挨的那脚肯定不比这脚轻,他还那么小。普雅心疼的抱紧奇奇,用自己的身体将他完全护住,同时一脚踹向乔子胤。可惜,她主要保护奇奇了,不仅失了准头,连力道也减了不少。 但这举动无异于给乔子胤怒火上浇了一勺油,举手就是用尽全力的一耳光扇过去。大掌扫过普雅和奇奇的脸,火辣辣的疼。 普雅不是受得欺负的,放开奇奇就要与他以命相搏,却见他再向前两步一脚踢开了病房门。 里面的场景已经在普雅脑子里迤逦化了。 那姓乔的看到还不得来一场地震海啸? 普雅下意识的闭起了眼,同时捂住了奇奇的眼。 但是,很安静、很安静。 好奇的,两人又都睁眼望去。 米妮己经醒来,正与安亦扬深情对望,乔子胤则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石化当场。 “妈咪,妈咪!”奇奇最先反应过来,迈着小短腿欢快的扑了过去,将静止的场面打破。 米妮惊觉的收回目光缩回手,安亦扬尴尬的笑笑也收下手撑于身旁,两人都不太自然的看向奇奇,也是这时,才用眼角余光看到了乔子胤。 米妮心中紧了一下,她不知刚才安亦扬唤醒她时说的那些动人心弦的话是否被乔子胤听到,但刚才两人的眼神交流应该是入了他的眼。 要怎么跟他解释,还是,直接揭穿他的伪善面目? 米妮不敢贸然作出决定,幸好奇奇扑过来的欣喜救了场,她可以借着搂抱儿子多一些思索的时间。 “妈咪,你终于醒了啊!我以为你不要奇奇了呢!奇奇真的很听话,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刚才被爹哋无缘无故的踢了屁股打了脸都没有哭。你看,你看。”小家伙侧着脸就凑到了米妮眼前,这哪是炫耀他的听话与勇敢,明明就是告状嘛! “奇奇……”乔子胤的阻止起不到任何作用。 奇奇的左脸通红一片,还有一道被指甲划过的血痕,那都是明摆着的。屁股上是什么样,有裤子遮着看不出来。但从脸上的伤痕来看,屁股上的不会轻。 儿子是米妮心尖尖的宝,她哪能受得了他受丁点儿伤害。顾不得久睡病床后身体的柔弱,硬撑着坐起来,把奇奇的裤子褪下。 好大一块透出点点血印的红痕,映在白晰娇嫩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小小的身体,承受了多大的伤痛,竟然忍着没有哭出来。这让米妮的心好痛。紧搂住奇奇泪水汹涌而出。 奇奇贴心的反去抹着她的泪水安慰她:“妈咪,不哭,奇奇不痛,真的,一点儿都不痛。” 那会不痛吗? 米妮的心更加的痛,抬起头双眼喷着怒火歇斯底里的吼出:“乔子胤,你混蛋,他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不是人!” 挥动双手想扑过去打乔子胤,可她刚刚苏醒的身体实在是虚弱,吼出那句话,做了那几个动作,已经是用尽了力气,软软的倒下,气息不匀。 乔子胤从未见米妮发过如此大的火,再则他确实并未因为什么而打了奇奇,心有些虚,走近想解释,顺便表示一下关心,却在离病床还有几步远时被一拳命中左脸颊。 一个趔趄,乔子胤向旁蹿了几步,稳住了身子,用拳头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再歪了歪嘴,把嘴里的血咽下。妈的,上次被安亦扬伤到了脸,他就发誓再不会让安亦扬有第二次对他动手的机会,没想到,这才没几天,伤过的地方再次受创。 有了上次被打的经验,乔子胤已知道安亦扬的身手并不似他以为的花拳绣腿,硬碰硬自己不会讨了好去,明智的不去还击,摆出疼痛难耐的样子,借以想唤起米妮的同情。 但今时今日的米妮又怎么可能同情他?她恨不得他被碎尸万段呢! 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安亦扬也不理他,喊过普雅,看了看她脸上的红痕,再看了看奇奇脸上的伤,关心的跟普雅说:“带奇奇去擦点儿药。” 奇奇不想离去,他还想看他的安爸爸怎么收拾他爹哋呢!“安爸爸,我不痛,我要留下陪妈咪。” “奇奇真勇敢。”安亦扬抚着奇奇另一边脸赞赏着,也哄着:“可是,不擦药,脸上会留疤,留疤了就不可爱不帅气不萌了哦!乖,跟普雅姐姐去擦药。” “好吧!”奇奇乖巧的答应了,探头看了看他妈咪,走过去在她脸上留下一吻,叮嘱道:“妈咪,你好好休息,我过一会儿再来陪你。”再走到安亦扬身边,拜托他替他好好照顾他妈咪。 乔子胤的眼都瞪大了,他才是米妮的老公、乔乐奇的爹哋好不好,怎么搞得安亦扬成了正主? 普雅和奇奇完全就当乔子胤是空气,离去时连声再见都没有跟他说。 被无视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乔子胤顾不得动起手来不是安亦扬的对手,一拳头就向安亦扬挥去。 安亦扬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凌厉的看过去,话,却是说得冷冰冰的。“大乔先生,我是该跟你好好聊聊了。”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你和我没聊的没关系,我和你有聊的就行了。”安亦扬一扫冷冽,笑得又如春风,收回抓乔子胤的手,向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吧!” 乔子胤不想与他独处,板着脸说:“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妮妮刚醒,她需要休息,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躺病床上的米妮很想说她不怕打扰,她希望他俩就在这里聊。但是,她是听到了安亦扬深情的呼唤与告白才醒来的,她怕安亦扬会当着面把他的情感再清楚明白的说出来,那样,她想装作不知道都不可能。她不能接受他的情感啊!她也不能让乔子胤认为她对安亦扬有感觉啊! “我很累,你们出去吧!”米妮侧过身,扯起被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乔子胤直觉那就是对他留面子的驱赶,他想发脾气,但是,为了达到目的必须得忍,尤其是今天已经让米妮发了生平每一次雷霆之怒,再不能惹她了。尽量的柔和了声音,俯身对米妮说:“老婆,你好好休息。我让冯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晚上,我们就回家。” 米妮没有回答,闭眼像是睡着了。 乔子胤在心里咒骂了声,先安亦扬出了病房。 天台上,安亦扬倚墙而站,双臂抱于胸前,看上去很是闲散,乔子胤却是紧绷了神经,僵硬的站于他对面,连呼吸都有些阻滞。 安亦扬未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乔子胤,看得他心中发冷。再僵持下去,怕是会冷得说话都打哆嗦吧!乔子胤忍不住先开口了:“你不是说跟我有话说吗?怎么,心虚得不敢开口了?” 天知道,心虚的是他啊!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安亦扬面前心虚,就像安亦扬知道他的根根底底,随时会把他揭穿一样。但安亦扬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事情的,这点,他非常肯定。 但这个肯定在下一秒就被推翻。 安亦扬仍是没有说话,只是抛了个东西过去,然后意味深长的挑挑眉。 只见乔子胤的脸色变了,是惊恐,然后又变得怨毒,把那东西摊手中向安亦扬走近,恶狠狠的问:“这是什么?你从哪儿得来的?” 其实,安亦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普雅给他时也说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她听奇奇说无意中看到爹哋对那东西表现出害怕,偷偷拿来说在挨揍了用去吓爹哋,他也就顺便的拿来试探了一下。看外观,是某种电器上的多线插口,但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没能找到插得上的。 面对乔子胤的问话,最好的回答就是什么都不回答,用莫测的高深让他自己去猜测,那绝对会让他寝食难安。 安亦扬转身就要离去,乔子胤疾步上前拦住了他。“你还知道什么?” 安亦扬能说他还知道乔子胤和杜蕾蕾的奸情吗?不能!丢下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该被人知道的,总会被知道的。至于知道的人会怎么做,你闲时不妨想想。” 乔子胤突觉周围布满了眼睛,一只只都把他的秘密看穿,惊吓中有些站不稳了,一手扶墙,一手把那插头紧紧捏住,咬牙切齿的轻说:“安亦扬,你既然知道了,那你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百九十三、心是口非 米妮醒来的消息在普雅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就开始散播。其实,她只跟欧瑞说了,然后,欧瑞告诉了湛律师,湛律师再告诉了谁谁谁,至于杜蕾蕾是怎么知道的,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得知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了米妮身边,充分表现出无比的关心。 握住米妮的手,杜蕾蕾是泪水涟涟的斥责与自责。“妮妮,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去墓地也不知穿双平底鞋,那么高的跟哪能走那么陡的梯子?看到你脚下一滑,我都没能拉住,眼睁睁的看着你从那么多步梯子上骨碌碌的滚了下去。我紧跟着跑下去,你已经昏迷了。唉,这也怪我没经验,当时就乱了方寸,只会抱着你哭啊喊啊,好久才反应过给大乔打电话。要是能早一些喊来救护车,你也不会昏迷这么久了。对不起,妮妮,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笨了。幸好你醒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着,天天都在为你祈祷,就盼着你能早点儿醒来。” 是吗?是这样摔下去的吗?米妮在醒来后想了是么摔的,好像是被杜蕾蕾绊了一脚才摔下去的,但那一摔发生得太突然,记忆终是有些模糊,现在听杜蕾蕾声泪俱下的说得感天动地,又好像如她所说。 真是意外吗? 看到米妮怀疑的眼神,杜蕾蕾举起手发誓的说:“妮妮,你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推你下去。” “我有说是你推的吗?”米妮更加怀疑杜蕾蕾那话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蕾蕾的心咯噔了一下,极快的作出反应,虔诚的低头承认以前的错误。“妮妮,我那次犯糊涂对你做过错事,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真的改过了,我从那之后绝对再没有过一丁点儿害你的心,你不要把那事再放在心上,更不要因为那事就一直怀疑我嘛!” 倒真会回旋!米妮已经确定她的摔倒是杜蕾蕾所为。看来,杜蕾蕾是一刻都未熄灭过害米妮的心。那好,大家都演戏,看这场戏到最后,谁笑得出来。 米妮的嘴角有了微笑,娇嗔的说:“蕾蕾,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语气了呢?我是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推我下去。你呀,就胡思乱想。之前的事,你不是早就向我认错道歉了嘛,我们一直都是好姐妹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米妮单纯的话,让杜蕾蕾松了好大一口气。米妮果真是个笨女人啊,这么好骗。那就让你继续活在虚幻中,等到那一天,你眼前的美丽泡沫破碎,你就坠入人间地狱吧! 杜蕾蕾得意的想着,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与米妮无间隙的聊起了东南西北。 有敲门声响起,杜蕾蕾像主人般的应了声“进来”,堆起甜美的笑打算给来人一个好印象。但她的笑容在看到来人时凝固了。 为什么进来的是安亦扬? 杜蕾蕾很意外,更多的是心里的不舒坦。“你不是出差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杜蕾蕾像是醋意的说:“刚回来就来看妮妮了,你真有心。”忽觉这话说得不太对,那次害米妮后给出的解释就是因为担心米妮与安亦扬走近,她说过是她太小心眼,以后再不会,怎么能在这时再说那话呢,那不就会让人怀疑她再次因为同样的原因推下了米妮的吗?改口为轻责:“也不先打个电话,万一妮妮没醒,你不就空跑一趟嘛!” 这话,好像也说得不太对。 杜蕾蕾不知该说什么了,有点儿尴尬的看了看米妮。她是那么的柔弱,柔弱得非常需要有人去呵护。心生一计,干脆把空间让给他俩去吧,这儿可是乔子胤的地盘,他随时都会出现,只要让他看到安亦扬和米妮单独相处,那不就有好戏看了吗? “亦扬,我去趟洗手间,你帮我看着妮妮,她才刚醒,就乱动,一点儿不听话。” 米妮断定杜蕾蕾这个理由是别有用心的,她防范着的。指指房间里的卫生间,“蕾蕾,这里有啊!” “嘘!”杜蕾蕾作了噤声的动作,凑近了米妮轻声说,却又让安亦扬可以听到。“我上大号,很臭的,不能在这儿污染空气。” 这个理由倒是很充分。 杜蕾蕾临到出门,还转头叮嘱安亦扬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的好姐妹。 别有用心的用意更加明显啊!安亦扬和米妮都感觉到了,但米妮继续装傻,还很幸福的对安亦扬说:“蕾蕾她太紧张我了,我没事。” 安亦扬不认可她的说法,问道:“你确定她紧张你?” “当然了。” 安亦扬没想到米妮会给出这样的答案,直接把一件事实摆到她面前。“你明明知道她和你老公的事。” 米妮没有否定的眨着眼,很单纯的说:“我觉得她已经知道错了,所以,她在悔过、在弥补。” 安亦扬摇了摇头,“妮妮,你把凡事想得太美好了。” 米妮反问:“把事情往好里想不好吗?” 不好,非常的不好。杜蕾蕾是什么样的人,乔子胤是什么样的人,安亦扬很清楚,但他清楚有什么用呢,米妮明知他们的背叛,说着要报复,却还是想着用本是报复的过程来挽回已经变质的人。 安亦扬不想米妮再傻下去。“妮妮,你醒醒吧,他们不可能悔过的。” 米妮当然知道他们不会悔过,她也不想他们悔过,那样,她下手才不会犹豫。对安亦扬,话是不能实说的,她只能说违心的话,还是用坚定的语气。“安亦扬,实话跟你说吧!就算他俩一直在一起,只要乔子胤还知道回家,知道他的老婆是我,知道他的儿子是我生的,我就会维持着这个家,我会用我的爱去唤回他的回心转意。” 安亦扬听得好心痛,自己能做到明知是伤害,还让伤害继续去伤害他心爱的女人吗? 必须得让她醒悟,哪怕此时残酷一些。 安亦扬坐到了米妮的病床边,侧着身体把双手搭上她双肩,神色非常凝重。 米妮也紧张了,她怕安亦扬说出来的话是她不能接受的,比如爱的表白。被唤醒时的那些深情的话,她可以装作没听到,现在清醒下,她总不能装昏过去吧? “安亦扬,我很累,我想休息,你出去吧!” “妮妮,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如果,他们的背叛不足以让你有正确面对的勇气,那么,加上爷爷奶奶的死因,你是不是就不会姑息养奸了?” 米妮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里不自禁的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这恨意让安亦扬很熟悉,他清楚记得那是米妮在米家二老车祸后醒来给他的感觉。那时,他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其后,同样的感觉在米妮身上又感觉过几次,同样的,他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自从湛律师处得知米妮是知道乔子胤和杜蕾蕾的背叛后,他似乎得到了答案,但现在看来,他得到的答案离完全的答案还有很大的差距。 试探的,安亦扬问出:“妮妮,你是不是早已知道?” 米妮明知他所指,仍装傻的反问:“我知道什么?” “爷爷奶奶的死因。”安亦扬说得直截了当。 米妮意识到果然是刚才的反应给了安亦扬她不想给的信息,她知道安亦扬是真心的关心她,甚至可以说是……爱,这个字蹦到脑子里,米妮又是浑身一颤,想起他唤醒她时说的那些深情的话,脸,不由得红了,心,也跳得没了正常的节奏。 不可否认,自重生以来,米妮感觉到有股无形的力量把她和安亦扬向同一个方向拉,两人间有一种微妙的情愫存在感越来越强,只是,两人都默契的不去说破,这也让她心底对他更加的依赖与信任。 她好想把压制在心底的秘密向他倾诉,可是,理智终比感性强大,米妮在极短的时间里已整理好状态,对安亦扬所说的爷爷奶奶的死因回答为众所周知的死因。 好吧,就当她不知道吧!他会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非常的郑重,安亦扬问米妮:“你就没有怀疑过车祸并不是意外吗?” “我也不想是意外,但公安、交警、私家侦探,能查的都查了,得到的结果是什么你很清楚,能容我不相信吗?” 确实,那些明查暗查的结果都是指向意外,但谁能说这中间没有被谁做手脚呢!安亦扬只怨自己知道得太晚,要毁的证据早已不存在,该制造的证据都已入档,现在再想查出真相翻案,几乎没有可能。 虽然没有证据,安亦扬也是能肯定那场车祸是乔子胤和杜蕾蕾所为。他的话说得很笃定:“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是乔子胤和杜蕾蕾所为。” 米妮眼里划过恨意,差一点儿就点头说是了。幸好,她低着的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让点头的动作受到了一定的限制,眼里的神情也因为低垂着头没让安亦扬看到。 一百九十四、2A血型 米妮似在斟酌安亦扬的话,可是,她太过沉静,让安亦扬更加肯定她是早已知道这事的。 那么,她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对乔子胤和杜蕾蕾无底限的包容?爷爷奶奶才是她最亲的人啊!这让安亦扬非常的想不通。 今天,他非得把这个问题弄清楚不可。 继续以他的推测试探的说:“妮妮,你在那次车祸后醒来时,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只是不愿去接受那事实。” 不愿接受的事实太多了,可她必须得每一件都接受,也正因为接受了、承受了,才有了今天脱胎换骨的米妮,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实现复仇大计,无辜的人,就不要拉下水了,尤其是安亦扬,她欠他太多太多。 米妮板起了脸斥责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亦扬,你凭什么诽谤他们?” 安亦扬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让米妮去面对现实,他岂会因为米妮的斥责而放弃。“我亲耳听到杜蕾蕾和乔子胤在谈论这事,我是从两个肇事者嘴里听来的,绝不是诽谤。” 是怎么回事,米妮怎会不知,但不能承认就要打死都不承认。“我更加不会信了,如果真是他俩做的,又怎么可能说出来让你听到。要知道,那事若是真,可是死罪,没人会那么傻的。所以,请你在说是非前,先把逻辑关系理顺。” 安亦扬骨子里的倔强可不像表面看起那么的好说话,米妮越否认,他越想跟她说个清楚明白。“妮妮,你是真不相信,还是有难言之隐?” “安亦扬,我说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我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你非得问我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和害死了你亲人的人在一起,能过平静的生活吗?” “你为什么就口口声声说他俩害死了我爷爷奶奶呢?”米妮好似对他很无语,却又不得不详细解释。“安亦扬,我爷爷奶奶对胤的帮助很大,他没有害他们的理由,更不要说蕾蕾了,她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她就是爷爷奶奶的亲孙女,她怎么可能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来?” “你刚醒来时,不是说蕾蕾告诉你,是乔子胤害死爷爷奶奶的吗?” 亏他还记得那时的事情。现在想来,那时那样说那样做是有些欠妥,但那时不那样做,进去精神病院的就是自己啊!而且自己进去后,怕是连出来的命都没有。幸好那时反应够快,幸好自己装得很像,骗过了乔子胤,也让杜蕾蕾有口难言。现在,就继续用那些谎言吧! 在心里对安亦扬说了声“对不起”,米妮很不客气的说:“当时蕾蕾不是脑子不太清醒嘛!怎么,你也不清醒了?安亦扬,你恨乔子胤抢了蕾蕾,你就像个男人去和他打上一架,把蕾蕾抢回去。如果你不满蕾蕾对不起你,你和她离婚就是了,何必强迫我去报复他们?” 安亦扬一点儿没为米妮的话而恼怒,他说得很真诚:“我不是要你去报复他们,他们自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妮妮,我是不想你过得憋屈,我希望你真正的幸福。” “我现在很幸福。”米妮仰起头,话说得有些赌气。 “真的吗?” 说“真”,还真有些说不出口,米妮以横蛮的语气回复:“真的假的与你有关吗?” 安亦扬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摇头微微的笑了,轻声感慨:“都说a型血的人性格很犟,我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了。” 安亦扬的笑,总能让米妮感觉到温暖,虽然她不承认事实,但她的语气也柔软了许多,她也愿意借此转移话题。“我看你也是a型血吧?” 安亦扬微愣了,然后笑了,点点头。“除了你,没人会说我是a型血。姓安的,全是o型血。”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啊! 米妮不相信的看向他。“你开玩笑吧?” 安亦扬还是那淡淡的笑,“我说的是真的,这是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包括乔子恒。但我可以告诉你。妮妮,我用我的秘密换你的秘密,怎样?” 潜意识里,米妮是相信安亦扬的。相信他,也就是说安亦扬的这个秘密会是惊天动地的,她好奇,但她不敢拿自己的秘密去交换。也许,在复仇大计得以实现之后,她会把一切真相告诉他,那时,她也许会有没负担的去了解他。 但绝对不是现在。 非常肯定的,米妮说:“我没有秘密与你交换。” 话题似乎就此打住,两人都沉默了。无声中,心没有沉默,彼此间那种微妙的感觉又出现了。 “哎……” “哎……” 好一会儿没说话的两人同时开口,语气是那样的一致,预示着两人将说的话也会是一样的。 那是不是就是心意相通呢?两人对视一笑,同时低了下各自的头。 这种感觉真好,这对安亦扬来说,是太久的期待。 既然期待太久,现在实现是否可以得到更多?不,他不是个信心的人,他信奉知足常乐,起身,向米妮告辞:“妮妮,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走了两步,忍不住折返回去,看了米妮数秒,俯身在米妮额头上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轻浅的吻。 米妮脑子瞬间空白了,安亦扬是走出去还是爬出去的,她明明目光追随,也没有看到。但有人却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那就是一直躲门外的杜蕾蕾。 不过,杜蕾蕾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副正去完卫生间返回来碰到安亦扬一样。“呵呵,有点儿便秘。你要走了吗?” 一小时的时间,便秘得不轻啊!安亦扬也不揭穿,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够了。 坦然的回答:“是啊!出差这么久,得去公司看看。你要走吗?我送你。” “我才不走呢,我要陪妮妮,你去忙你的吧!记得忙完来接我,顺便看看妮妮。”杜蕾蕾说得与他一样自然。 不过,她并未放弃挑起乔子胤对安亦扬的恨,她就是要他多一些接触米妮的机会。 安亦扬有所觉察,他又怎会怕乔子胤呢,他觉得他真该谢谢杜蕾蕾的成全,下班时间,他定会前来。 医院大门外,安亦扬看到湛律师开车前来,带着感激与尊敬,在车停稳的一刻为他拉开车门,很认真的称呼了声“湛叔”。 这声“湛叔”与平时所喊得很不一样,湛律师有些不解,但见他脸上洋溢的喜气,倒是不用担心米妮的安危。 “湛叔,谢谢你。” 这声谢让湛律师愣住了,“为什么谢我?不是应该我谢谢你的吗?” “谢谢你给了我帮助妮妮的机会,我才能让她了解我更多。” 听这话看他神态,湛律师猜到了大致,他也希望两人能走到一起,只是,现在合适吗?“亦扬,听说是你唤醒的妮妮,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用你的爱来唤醒妮妮的?” 安亦扬笑了,算是作答。 湛律师却皱起了眉头,拍了拍安亦扬的胳膊,声音不大的断言:“亦扬啊,你是在增加妮妮的负担啊!而且你此举很可能会让妮妮疏远你。” 安亦扬说得很自信:“不会,我感觉得到妮妮对我也是有感觉的。” “也许,但绝对不是现在,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我知道,我会帮她。” 湛律师摇着头说:“她不会接受你的帮助。这点,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让我给你帮她的机会。” 此时的安亦扬正值喜悦中,正憧憬着与米妮的美好未来,哪会去想一些扫兴的事情?心情大好的对湛律师再次道谢,“所以,我谢谢你啊!湛叔,去看妮妮吧,只有蕾蕾在里面陪着她,我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安亦扬不放心就不会走了,就如湛律师一样,他也很放心,因为他很清楚乔子胤的目的与顾虑,不担心杜蕾蕾会在此时此地对米妮下手,他想确定一个答案。“亦扬,你说,妮妮的摔倒是不是意外?” “我觉得是,但妮妮说不是,蕾蕾也赌咒发誓的说不是。” “你觉得是就行了,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安亦扬没有回答,说实话,他本应该做的事情却是做不到的。敷衍的点点头,“湛叔,我先走了,晚点儿再过来。” 望着安亦扬离去的背影,湛律师再抬头看看仁康的住院部大楼上乔子胤办公室的位置,觉得两者之间弥散着硝烟的味道,猜测着安亦扬是不是和乔子胤已经正式交锋。不行,得找安亦扬谈谈,不能让他破坏了米妮的复仇大计。 那么,米妮这儿呢,是不是也要和她说说? 湛律师整理了下思绪,迈步向医院里走去。 病房里,米妮和杜蕾蕾正有说有笑,乔子胤在一旁则黑着张脸,不,应该是黑着半张脸,另半张脸有红得发紫的一团。 那不是被人打的么?不用说,肯定是安亦扬了。 两男人的战争果真拉开了啊!湛律师心里暗呼不好,得想个办法稳住乔子胤。 可惜,乔子胤不行动,他妈乔余思凤已经去向安亦扬开战了。 一百九十五、被同性恋 安居,安亦扬的办公室门口,有一衣着妆容都年轻化的老太太坐在转椅里,不时的拿出带粉色蕾丝边的小小化妆镜左照照右照照,再捋捋丝毫不乱的发丝。 秘书是知道这位老太太的身份的,她不就是乔余思凤吗?她老公虽然沉寂了,但她对青春的追求可是赫赫有名的,那些时尚杂志上经常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大谈美容护肤保养经验什么的。曾经,这位秘书奉她为偶像,今天一照面,两米距离开外时,秘书的心是呯呯乱跳,乐颤颤的迎到了人家面前,却是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倒也没有介意,因为,大咖都是高冷的。接着,秘书闪着艳羡崇拜的目光看向心中的神,发现那脸上的沟壑是给填平的,唇形眉形眼形都是画出来再涂上色的。原来,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原来,ps的技术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再当这位老太太用鼻孔看人的态度对秘书颐指气使时,秘书暗暗发誓以后打死都不相信报刊杂志的报道。 失望之余,秘书还是尊崇职业道德,尽量挤出微笑礼节性的第n次劝乔余思凤离去:“乔夫人,安总出差还没有回来,您在这儿等也是没用的。等安总回来,我一定转告,请他前去拜访您。” 无意外的,又换来乔余思凤鼻孔里发出的一声冷哼。 秘书撇撇嘴,无奈的回到自己座位上,不时看向乔余思凤。她已经严重打扰到了公司的工作秩序,平时这层楼极少有闲杂人等到来,今天,她的到来,总裁的出差,一个个胆肥的都来晃荡了。 唉,怎么才能打发走这位夫人啊! 外面的蜂鸣声突然消失,替代的是一群杂乱而匆促的脚步声。当秘书一看究竟时,是他们的安总现身了。 自己这个秘书当得太不称职了,总裁出差时不知道,回来也不知道,赶紧道歉:“安总,对不起,不知道你回来,没派车去接你。” 话音未落,道歉的话再起:“安总,对不起,乔夫人执意要等你,我劝不走她。” 安亦扬没有责怪,只让秘书忙自己的事去。尊敬的对乔余思凤说:“乔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请里面坐。” 乔余思凤屁股像粘在了她拉到门正中的座椅上,侧仰起头阴阳怪气的说:“干嘛要进去说?安总,我这才发现你很有亲和力嘛,看你温温柔柔的,你是女角吧?” 安亦扬没听懂这话的意思,但言语间的讥讽味道浓得他不能忽视,只是鉴于她是长辈,还是乔子恒的妈,不与她计较,又喊了声“乔阿姨”,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问,乔余思凤很义正辞严的宣布了她的立场:“我绝对不会接受男人做我乔家的儿媳妇。” 这话是什么意思?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想,乔家有两个儿子,大乔已婚,虽然这婚不会太长久了。想到此,安亦扬的嘴角扬起了笑意。未婚的就只有小乔了,据他所知,小乔的性取向是正常的,不可能娶男人。 难道是他这次去国外,师父的离世让她受刺激了?就算是吧,他悲痛都来不及,哪有闲情逸致去勾搭男人女人? 安亦扬猜测着,迎上了乔余思凤厌恶的眼光,才惊觉这事好像与自己有关。对,乔余思凤的开场白!安亦扬将前后一连贯,懂了。 可是,自己与乔子恒相识十多二十年了,怎么突然来了这样的说辞,还是从乔子恒他亲妈嘴里说出来的?安亦扬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乔阿姨,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乔余思凤白眼一翻,发出一串串质问外加语重心长的说教。“误会?我会误会吗?我都没说什么,你就说到误会,这还不说明你是心虚的?安亦扬,你是娶了老婆的人,你就好好尽你当丈夫的义务就行了,男人终是和女人才能阴阳平衡。你不能娶个女人当幌子,来掩饰你不爱女人爱男人的丑陋行径。你老婆长得那么漂亮,身材也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你怎么就让她闲着,反喜欢上与女人凹凸相反的男人呢?好吧,就算你喜欢男人,那也是你的事情,我无权干涉,可是,你不能缠上我家小乔啊!他是那么的优秀,有那么多的女人等着他选、争着嫁他,我乔家也是要子孙繁衍的。好吧,再退一万步说,你要是真爱我儿子,非他不嫁,我也可以答应,整整容,穿女装,还有,你得为我乔家生几个孙子孙女。如果你做得到,行,你嫁进来吧,不过,我看你这样子,憋死都生不出半个来。” 乔余思凤肺活量看来是非常不错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阴损的话,连喘都不带喘的。 起初,安亦扬以为是误会,再听,觉得这不是空穴来风,很像是杜蕾蕾说的。她跟乔余思凤说这些,是博取同情,为将来某天嫁给乔子胤做铺垫吗? 好吧,你真想嫁给乔子胤,我成全你,当你嫁给他的那一天,我对你的补偿也就算圆满了,毕竟,我只是一半的安亦扬。 想到此,安亦扬释然了,干脆承认与杜蕾蕾无夫妻之实,但是,原因却不是他爱上了乔子恒,而是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乔余思凤鄙夷的皱起眉眼,更加阴损的说:“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三性?安亦扬,你的慌话也说得太假了吧?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除非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畜牲。” 话一出口,秘书倒吸口凉气给呛着了,咳咳的咳起来,让两人发现这里还有第三人存在。目光“嗖”的就扫了过去。吓得秘书缩缩头。妈呀,咋听到了这么火爆的秘密?歉意的一笑,赶紧向外走去。 其实,他们并不是赶她走。乔余思凤巴不得更多的人听到安亦扬的丑事,她在说那长篇大论时还后悔没有预先联系娱乐记者呢!她希望造大声势来让安亦扬丢脸,让他迫于舆论的压力不再缠着她小儿子。 她喊住了秘书,“有让你了解你们安总的机会你都白白放过吗?听听吧,看看你们的安总生活有多么的糜烂。” 安亦扬心中坦然,本也是不介意的,但话从乔余思凤嘴里说出来,那味道变质得太厉害。他可不想让人看到他被泼了一身脏水,对秘书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确实该出去了。 “不许走。”乔余思凤站了起来,戳着安亦扬的胸口就问:“你害怕了吗?害怕就不要做见不得光的事。”又扭头对秘书说:“那个谁,你去把你们公司的人都喊来,让大家看看你们的安总是怎样的衣冠禽兽。” 年轻的秘书没有见过这种阵势,被惊到了,怔了两秒,极速的跑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虽然,她知道把总裁大人一个人丢下去面对那横妇有些不道德,但她实在是不知道留下来的话小心脏不会破裂。 安亦扬的修养真好,被乔余思凤戳着胸口骂也没有动怒,还绕过她打开他的办公室门,礼貌的说:“乔阿姨,进里面喝口水吧!” 说了这么多,还真有点儿渴,乔余思凤不客气的进去了,环视一周后,心里不舒坦了。她儿子大乔也是总裁,为什么办公室就只有安亦扬的一半大?都怪米妮没用,自己的财产都做不了主,不然,大乔的办公室要多大就可以有多大。 乔余思凤越想越不舒服,甩着个脸看安亦扬更加的不顺眼,哼了声,强装出极度的不屑说:“不就是办公室大点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安亦扬装作没听到,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才以弄清事实为目的开口问:“乔阿姨,谁跟你说我爱上了乔子恒?” 乔余思凤当然不会出卖她最爱的大儿子,扭着老腰坐沙发里端起水杯,以东施效颦之优雅喝了几口水,挑眉问:“谁说的有关系吗?” 就这一句话,安亦扬知道自己之前对杜蕾蕾的怀疑不太对。以乔余思凤尖酸刻薄的性格,她会把那人说出来以增加可信度,而不是去维护。 她会维护谁?除了儿子也不会有别人,而这儿子也要分个等级,那就只有乔子胤了。 安亦扬把他的判断结果说了出来。 乔余思凤没想到他会猜到,身体颤了颤,立即又恢复了镇定,否认道:“不是,安亦扬,你休想挑起他们兄弟矛盾。” 他俩兄弟间的矛盾还需要外人来挑吗?要不是乔子恒念着血缘亲情没跟他计较,那早已是手足相残。只是,乔子恒的忍让并没有让乔子胤觉悟,他现在连亲弟弟都要中伤,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安亦扬很想将乔子胤的恶行向乔余思凤讲述,但她定不会听得进去,而且肯定还会反说是他在诬蔑。算了,公道自在人心,乔子胤是什么样的人,不久自有人评说。自己和乔子恒的关系,也不是谁说一句不正常就真成了那种关系。 安亦扬不解释,只肯定的说:“乔阿姨,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与乔子恒没有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一百九十六、故意误会 “是吗?”乔余思凤冷笑着,突然提高了声音吼去:“你还睁眼说瞎话?我亲耳听到你和他亲热的话。” 还亲耳听到?这怎么可能?安亦扬想问个明白了。“我什么时候说的?说的什么?” 乔余思凤却是不告诉她,因为她在那天电话里听到的那几句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伪造几句本是可以,但那是对于不知情的人说,对当事人,她还是知道会起反作用的。张了张口,把并不成熟的谎言咽下,傲慢的说:“我羞于说出口。安亦扬,我今天只是来告诉你,离我儿子远些,否则,我会把你的丑行公诸于众,你也知道,我跟很多媒体的记者关系都很好。” 威胁吗?他安亦扬可不怕,微微的笑了,温和的说:“乔阿姨,你现在就可以跟记者说去,相信,记者会来问我,那时,我一定会说,我不仅和你小儿子关系亲密,和你大儿子的关系更加暧昧。你说,这样会不会让人更有兴趣?” “你敢!” “我不知道我敢不敢,不过,乔阿姨,可以试一试。” 乔余思凤立马给噎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气势汹汹在安亦扬温柔的几句话里败下阵来,极不甘心,可是,她又不知用什么来占上风,气极败坏的把安亦扬的办公桌扫荡了。安亦扬也不阻止,交叉双臂悠闲的站于一旁,像是饶有兴趣的在旁观。 这让乔余思凤更加愤怒,抓起文件夹向他砸去,安亦扬轻松的避开了。乔余思凤又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紫砂茶杯,那对安亦扬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之脸上不再有笑容,话也变得得冷冽,“乔阿姨,看在你是子恒的妈的份上,我任你撒野,不过,凡事都有个度。希望你不要让我喊保安把你抬出去。” 乔余思凤还想撒泼,把泄愤中已经变得有些乱的头发揉得更乱,往地上一坐,“你喊保安来啊,我就让你公司的员工看看他们的总裁是怎么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的。” 有这样的妈,真是家门不幸啊! 安亦扬指了指角落,“最好的设备,图像清晰、声音清楚,可以发挥什么作用,不需要我说了吧!” 乔余思凤顺着安亦扬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个白色的镜头,不用说,是监控录像。怔了数秒,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扯扯衣服,捋捋头发,恨恨的看了安亦扬一眼,踩着重重的脚步不告而别。 关门声极大,震动得办公室都抖了抖,安亦扬只是瞟了一眼,拿起了手机,按下了乔子恒的号码,却没有拨出去。想想,乔子恒这些天正沉浸在丧师之痛中,就不要去给他添烦了。 看着一片狼籍的办公室,安亦扬也没有待的心情了,从柜子里取出个精致的小盒子,脸上有了幸福的笑。 当安亦扬再到医院时,米妮住的病房已经空了。匆匆的去到冯医生的办公室,开口就问:“冯医生,米妮呢?” “大乔先生接她回家了。” “她的身体怎样?” “一切正常,这真是奇迹啊!” 冯医生还想说什么,安亦扬以“谢谢”将他的话堵了回去,他急于见到米妮啊! 打米妮的电话,被告知关机,给杜蕾蕾打电话,她说她正要回家。“哦,子恒啊,妮妮出院了,我刚陪她回家,你要不要过来,你来的话,我等你。” 没有犹豫的,安亦扬说他立即去。但车行驶到一半的路程时,安亦扬给杜蕾蕾打电话过去,说临时有事,他去不了了。其实,他哪是去不了,他是不想去,那个家,乔子胤才是男主人,自己去算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 将车停于路边,把刚才从公司带出来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由形态各异的卡通米妮头像串成的手链,材质只是玫瑰金,却是花了安亦扬不少心思构思,再找著名首饰设计师交换意见、出稿,最后再由名匠打造。前前后后耗时一年。 对着手链,安亦扬轻问:“妮妮,什么时候我可以亲手为你戴上?” 不知是等着空中传来回答,还是别的原因,安亦扬一直望着项链,直到天黑,又才发动了车向前继续开去。在能看到米家大宅轮廓的地方,他把车又停了下来。把与刚才看项链一样的目光投向了某一点灯光。 “妮妮,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起我?”安亦扬对着灯光一遍一遍的呢喃。他从来没有想她想得如此强烈。他知道,那个轻吻,已经让他压制的情感喷涌而出。 几次的发动车,又几次将车熄灭,安亦扬最终还是理智的调转了车头,回到了自己的家。 杜蕾蕾难得的热情,在他刚进家门就为他盛了碗汤,跟在身后随他进了卧室,端到他面前,嗲声嗲气的问:“亦扬,还没有吃饭吧?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忙?” 安亦扬很不适应,接过汤碗放于一旁,很认真的问:“蕾蕾,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杜蕾蕾妩媚的眨了眨眼睛,“我就是关心你嘛!” “谢谢!” 杜蕾蕾亲热的挽住安亦扬手臂娇嗔道:“亦扬,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嘛?我们是夫妻啊!” 两人有名无实已三年,她还能说出这话?安亦扬很是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把她挽他的手拿开。“蕾蕾,我要换衣服。” “我帮你。” “不用了,我还是习惯自己换。” “我就要帮你换嘛!”杜蕾蕾撒娇的把双手放到她腰间,慢慢的四处移动,见安亦扬没有推开她,把整个身子贴了上去,在他唇边轻语:“亦扬,你想我吗?” 暗示得明显,作为男人,又是久不近女色,而且眼前这女人的身材绝对的惹火,最重要的是她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不会有心理负担,所以理由加在一起,换谁都难以拒绝。安亦扬有瞬间的迷乱,手刚有所回应,就听到杜蕾蕾媚惑的问:“男人的身体有我这么柔软吗?” 轻柔的声音带给安亦扬的一股零度以下的冷风,他听懂了那话,一把推开了杜蕾蕾,不怒自威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蕾蕾吓得吐了吐舌头,完了,这可是他想尽办法来隐藏多年的秘密的啊,自己怎么就不动脑子去揭穿了呢?可是,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再去掩饰也没什么必要。 不好意思的笑笑,含蓄的说:“亦扬,我只是听说了,想确定一下。” “听到什么?想确定什么?”安亦扬问得面无表情。 “啊?!那个……”那个词,当着安亦扬的面,杜蕾蕾难得有良知的没直接说出来,不过,她明显的避忌,反让肯定的意思更浓。她找了个蹩足的借口,“亦扬,汤冷了,我去给你热热。”快速的瑞起碗向外走。 她不说,他会说,正好看看杜蕾蕾反应是什么。“你听说我爱上了乔子恒是不是?” 一声脆响,杜蕾蕾手里的汤碗掉落地面破碎,“呃,那个……”杜蕾蕾猛的转身,堆起讨好而八卦的笑脸,“亦扬,那是不是呢?” 安亦扬反问:“你认为呢?” 实话,她以前从来没有认为,当安亦扬从某天起不再碰她时,她猜测的是不是安亦扬知道了自己和乔子胤的事,但他又没有说出来,她出于心虚,也不敢问,就由着他,两人分床而睡。后来,她感觉安亦扬对米妮很用心,认为安亦扬不碰她是因为喜欢上了米妮。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他做这一切都是在掩饰他那不敢让知道的秘密。 杜蕾蕾倍感轻松与欣喜,这不正说明他不知道她和乔子胤的事吗?就算以后知道,这就是最好的理由,她可以说是因他的原因,她才耐不住寂寞与乔子胤有了关系,她反会成为受害者博得同情。当然,如果她的报复事成,这话就可以省略掉,用真正的理由去刺激他。欣喜呢,自然是这个消息成为了她对安家报复的一个极好筹码,有需要时,把这个消息放出去,那将会掀起怎样的壮大波澜啊! 杜蕾蕾突然间变得非常的体贴外加通情达理。“亦扬,我会为你保守秘密,我也会帮你去瞒过所有的人。” 如果安亦扬真的爱上了男人,如果安亦扬不知道杜蕾蕾的所作所为,如果安亦扬不知道这事是谁造出来的,他会感动于杜蕾蕾,但事实是怎样的,他早已知道。“瞒得过吗?蕾蕾,你是自己发现的,还是听谁说的。” 杜蕾蕾没有隐瞒的说:“是大乔跟我说的,毕竟,那是他亲弟弟嘛,他关心,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事对他家来说,也是秘密,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说出去。” 真会是那样吗?乔子胤既然弄出那事,相信乔余思凤到安居去闹也定是乔子胤授的意,他志在弄得人尽人皆知,再说了,他是注重手足亲情的人吗?要不了多久,这事会是满城风雨。安亦扬想看看杜蕾蕾的态度。 “如果我告诉你我公司里已经有人知道了呢?” “不可能吧?” 安亦扬把乔余思凤去公司闹的事情说出来,反正那事瞒不住。 杜蕾蕾听完非常的吃惊,乔子胤告诉她时,还是三分之一不肯定的语气,这乔老太婆难道长的是猪脑子吗?她也不怕丢她乔家的脸。 不过,乔家安家的脸都丢了,对她杜蕾蕾来说也没有损失啊,反倒可以看场好戏。 “亦扬,她闹了也就那样,我是你老婆,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最有发言权。我会帮你的。” “谢谢。” 一百九十七、捡个女友 一百九十八、商谈交易 但要怎么让这女孩心甘情愿跟自己回去呢?怕是除了给钱,还需要点儿技巧。 乔子恒向后挪了挪,像投降一样举起双手以示他对她不会有非分之举。“我保证对你不会有任何逾越,因为……”乔子恒压低了声说:“我不喜欢女人。” “不喜欢女人跟我提那要求,你玩我是不是?”女孩捋了捋袖子一副想打人的架势,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凑近,将打人的手改为以肘轻柔的搁上他肩,嘴角有了点点暧昧的笑意,对乔子恒眨巴了几下眼。 乔子恒看懂了那意思,认同的点点头,凄惨的说:“我这个秘密被人发现了,现在,有人用这个秘密来伤害我和我的朋友。情况还是很严重的那种,很可能,我朋友会身败名裂,我,会被老爹扫地出门,失去工作。再然后,我们会一无所有的流落街头。” 这个情况确实很严重啊!女孩的话里开始有了点点同情心。“所以,你要找个女人来证实你不是gay?” 乔子恒也给出另一个总结:“所以,我对你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真的假的?”第一次相遇,已经是交浅言深了,还说出这样重大的秘密,女孩不是完全相信,仔细看了他的悲伤后,带着玩味万分遗憾的说:“唉,你也算是男人中的优良品种了,你不把爱洒向女人堆,会让很多少女的水晶心破碎到捡都捡不起。” 乔子恒一脸的无奈,耸耸肩,歪着脑袋说:“我试过多次,可是,我做不到,我也没办法啊!” 话,更加充满了悲情。女孩似相信了他的话,眼中闪着期待,鉴于乔子恒的悲伤,她压制住兴奋的说:“我决定了,帮你。只是,我从没与gay接触过,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你得告诉我,我才好配合你。”其实,她心里的话是说从来没有与gay接触过,这应该是件非常好玩的事情,一定要抓住难得的机大玩特玩。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人家女孩子都这么爽快的答应,他乔子恒也不能小器,豪气的问:“酬劳多少,你开个价吧!” 女孩对他扮了个鬼脸,反问:“为什么不是你开价我付钱?” 她帮他,还给他付酬劳?他是男人好不好,虽然他没打算自己出钱,但那酬劳由安亦扬来买单,也是天经地义的,谁让安亦扬去惹来的一身骚,然后,还让他找女人来摆平。花男人的钱,可以。收女人钱,她当他是什么啊?乔子恒严辞拒绝了。 女孩眼珠滴溜一转,闪过一丝狡黠,再凑近了乔子恒。“这样好了,你也帮我一个忙,正好就扯平了,你不用给我酬劳,我也不用给你酬劳。” 这个可以有。乔子恒以猜测的口吻问她要他帮的忙是什么。“是不是也让我假扮你的男朋友,不,应该是扮未婚夫甚至是老公,让那个想你做他女朋友的什么老大死心?” 女孩赞赏的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一语中的。” “话说,那位老大是啥来历啊?”乔子恒虽然不怕那位所谓的老大有多黑,但知道底细,万一哪天找上门来,也能早有防备。 女孩却是没有告诉他的打算,“管他啥来历,我只知道他现在出现的话,一定是来自医院。” 乔子恒不是个喜欢强迫人的人,既然人家不愿说,他也就不追问了。“好吧,不管他,但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年龄家世吧?当然,作为相互帮助的搭档,我也会把我的所有告诉你。”为表现诚意,乔子恒先自报了家门,基本上把自己能公开的简历背了一遍。 女孩听完,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发出遗憾。“如此优秀的你,确定这辈子就耗男人身上了吗?暴殄天物啊!当心雷公公有事没事的找你玩。” 就算是真的同性恋,也不至于招惹到雷公公他老人家吧?何况,他是冤枉的好不好?乔子恒很无辜的说:“你不是应该说,各方面完美的我没有去荼毒女人是人间幸事吗?” “好吧,就由着你良心好过一点儿。”女孩很大度的一笑,向乔子恒伸出了手,很郑重的自我介绍:“我,黎珞梨,今年二十二岁,出自书香门第,小家碧玉一枚,天生丽质难自弃,出得厅堂,下不得厨房,从小立志琴棋书画终是如愿,琴,我学会了对牛弹琴;棋,我学会了撒骰子的飞行棋;书嘛,只要是人看的,我都会看;画,鬼画符算不算?” 这样的琴棋书画真是对书香门第的辱没啊!幸好乔子恒也不是太正常的人,他听得是兴趣盎然,嘴角的弧线一直没能拉直,在她自我介绍完毕后好奇的问:“你没被你爹娘扫地出门?” 黎珞梨不觉得这是丢人的事,理所当然的回答:“扫了啊!不然,我也不会流落街头,被那莫名其妙的什么老大捡去bi婚,然后又被你捡到要假扮女朋友。” “你真坦白。” “事无不可对人言。” 真是这样的吗?乔子恒觉得她很多都没有对自己言,可是,自己又何尝对她说了真话呢?只要能达到目的,真与假就要不去计较了。只是,她报的岁数太虚了吧?二十二岁?看上去顶多就十八岁,自己可是二十七岁了啊!按古代的繁衍周期来算,差了一个辈份,他不自觉的就把她当成小孩子,捏着她的鼻子稚嫩了声音说:“小梨子,只要你好好帮我,你就是再加上出不得厅堂,我也不会扫你出门,怎样,这个条件优厚吧?” 黎珞梨用两根指头拈开他捏她鼻子的手,一点儿不客气的答应:“好呀,那我就赖你一辈子了,你得管我的吃喝拉撒睡玩行。” 乔子恒的心涌起了一股暖流,好像,这是他期盼已久的……亲情。揉乱了她一头披肩发,宠溺的说:“好,我养你一辈子。” 黎珞梨推开了他,警告的说:“养归养,不许占我便宜,否则……” 乔子恒接过她的话说:“否则,我就和那位什么什么老大一样。哦,不,他是不能碰女人,我是不能碰男人了,对不对?” 黎珞梨相信了他是gay,哪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点头肯定了他的问题,再问起了与gay相关的问题,问得那是个细致入微啊。可怜了乔子恒又不是真正的gay,对这种关系仅限于名词的理解,其间的相处之道,还是赶紧的找来资料恶补一下,不然,难以应对小梨子这个好奇美少女。 但此时已经问个不休的问题,总不能完全无视吧? 乔子恒佯板起脸,“喂,小梨子,我跟你很熟吗?这么隐私的事情能告诉你吗?” 黎珞梨抓住他的胳膊摇啊摇,“说说嘛,我真的很想知道。” “嗯,我比较含蓄,过几天,我带你回去,我一定会介绍我的朋友让你认识,到时,你问他。他一定会知无不言。” “真的?过几天你就带我去见你的男神?”黎珞梨很兴奋呢!相信,乔子恒的那位,肯定也是很不错的。 见乔子恒给予了肯定,立马答应:“好,我不bi着你问了,免得你害羞,我问他去。” 乔子恒心中那个得意啊!安亦扬,你让我找女朋友,我听你的话找了,那么,你也得做点儿什么吧,不然,怎么对得起“好基友”这个称呼。 万里之外,正与公司设计部开会的安亦扬突然打了个很大声的喷嚏,摸摸有点儿发烫的耳朵,微皱了眉。乔子恒这小子是不是在算计我啊? “今天的会到此结束,你们再各方面综合考虑,完善一下,这次的项目对安居很重要,我要求百分之百的满意度。” 丢下这句话,安亦扬快步回到自己办公室,拿起电话就给乔子恒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很干净的柔美女声。 安亦扬以为拨错了号码,看看,确定没错。难道乔子恒这么快就找到女人了?抬腕看了看时间,从吩咐他找女朋友到现在,不到八小时,这工作效率也太快了吧? “我找乔子恒。” “你是安亦扬?” 安亦扬确定,自己从没有听过这个女声,但这女人却接了乔子恒的电话并且知道他是谁,那说明她和乔子恒的关系不一般。要知道,乔子恒的电话从不让别人接,而他的电话里也从不存号码,根本不会从来电显示上看到来电人名。遂应道:“我是安亦扬,你是谁?” 对方肯定了他就是安亦扬,那兴奋劲儿,恨不得立即从电话里爬过去看看乔子恒的男神长什么样。噼哩啪啦的说得好激动:“我是黎珞梨,小乔称我小梨子,你也可以这样称呼我的。小安子,再过几天我就会和你见面了。我对你实在是太好奇了,你是不是帅得一塌糊涂啊,你和小乔那么熟,他怎么连你的照片都没有啊!你就没有觉得他对你不是真爱吗?你要不要考虑休了他,我可以给你介绍比他好十倍的男人。对了,我第一次见你,应该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你想要什么,说吧说吧,都这关系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安子?休了乔子恒?给他介绍好男人?都这关系了?安亦扬听得是张口结舌,已基本能想象得到乔子恒找了个多么奇葩的女朋友。 天,这样的女人带回来不是添乱的吗?安亦扬要和他好好谈谈。 “呃,小梨子是吧?请你把电话给乔子恒好吗?” “他说他睡着了。” 狗屁,电话里明明听到他邪恶的笑声。 一百九十九、拒绝相见 自米妮从医院回家后,安亦扬不仅一直没见过她,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这让他很焦急,只好向普雅打听情况。 “师父,小姨身体完全恢复了,只是这几天有些神不守舍。乔子胤跟她说进仁康董事会的事,她也没反应。然后乔子胤就以她需要休养为由,让她把仁康的股份转给他。小姨竟然答应了,还签了转让书。” 怎么会这样?安亦扬已经有一半认为米妮对乔子胤的恨意不会轻减,她难道真的如湛律师所承认的,要把乔子胤捧到高处再推下来吗?可是,乔子胤并不是易与之辈,他虽然没有像湛律师那样死心塌地帮他的人,但他却是能让人出于诱惑或是威胁而不得不尽力帮他,真正的拉开了战争,谁胜谁负不会提前有定论的。米妮的这种做法到头来说不定是把他捧到了高外,却把自己压在了谷底。记得湛律师说有提醒过米妮的啊!为什么,她还签下了股权转让书? 安亦扬不相信米妮有这样糊涂,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问普雅:“妮妮吃的东西都是你经手的吗?你能确定没有被谁暗中做手脚吗?” “你怀疑乔子胤给她下药了?”普雅肯定的回答:“不会。我现在是十分的警惕,根本没给任何人害小姨的机会。” 如果没有乔子胤使坏,那就得跟她再好好谈谈了。“普雅,你这两天选个时候带她出来吧,我要见见她,我有些话要跟她说。” 普雅很干脆的应下了。“好,我会带她和奇奇一道,就今天下午吧!出来了给你电话。” 可这事不是普雅说了算的啊!本来,普雅以为有了那天安亦扬的唤醒,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只要说是安亦扬想见她,她一定会立即就去。怎么都没有想到,米妮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还有气无力的一副病样爬上了床。 普雅对米妮的身体状况很了解,知道她是装出来的,掀了被子就拉她。“小姨,你别装了,起来,你在家里闭关了这么多天,都快发霉了,出去晒晒。” 可是,普雅带她出去见的不是太阳啊!扯回被蒙住头,嗡声嗡气的说:“安亦扬又不是太阳。” 借着太阳的寓意,普雅说得很美好。“我觉得他就是你的太阳啊,暖暖的包裹着你,给你一片明媚的阳光,他会让你的世界无风无雨。” 确实,安亦扬的笑让人很温暖,可是,现在的米妮有些怕看到他的笑,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感情,她怕会伤害了安亦扬,也让自己的复仇大计不能实现。翻个身,把被子抱得更紧,以坚定不起床的决心,同样借着太阳给予了反驳的理由:“太阳离得太近会把人烤死的。” “不会不会,我保证。小姨,不信,你去证实一下。” 米妮耍起了无赖,“说不去就不去,你哄我骗我激我都是没有用的。” 确实没用,普雅各种招都使了,米妮仍是窝被子里。“我去让你儿子来喊你。” 奇奇这几天也在家里憋着,早想出去了,听说还是去见他最喜欢的安爸爸,立即热情高涨,给自己换了身纯白的运动装,对着镜子臭美了一番,再来到米妮的床边故意用普雅叮嘱他会不灵的话喊她起床。“妈咪,起来了,我要去看安爸爸。”换得普雅一记白眼。 果然,米妮是不会起来的,连眼都没睁的如梦呓:“你让普雅姐姐陪你去吧!妈咪要睡觉。” 奇奇很懂事的说:“好吧,妈咪,你睡吧!”只是后面的话,就非常有威胁性了。“妈咪,晚上我就不回来了,爹哋问起,请你转告他,说我想让安爸爸做我的爸爸,我先去适应怎么当爸爸的儿子。妈咪,再见。” 米妮猛的一脚蹬了被子翻身起来扑下床就要去拽儿子,脚在落地时又赶紧收回。奇奇哪有真的再见,他正站床前得逞的向她笑呢!同时向普雅卖弄,“学着点儿吧,普雅姐姐。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来效果就是不一样。” “儿子,你厉害。”米妮由衷的佩服,在对人性的把握上,他确实不如儿子。 “妈咪,你这算不算是投降了呢?如果是,那么,请换衣服走吧!”奇奇把衣服塞给了她。 米妮拿起一看,立即瞪了奇奇一眼,小小年纪挑衣服的眼光也太独到了吧,乳白色短到腿根的短裤,只能敞着穿的同色及臀外套,里配冰蓝的抹胸,妩媚性感会看得男人流鼻血的。 而奇奇的目的也正是如此。“妈咪,你一定会迷死安爸爸的。” “我不会去见你安爸爸的。” “为什么?”奇奇和普雅同时问出。 借着奇奇的话,米妮说:“我不想把他迷死。” “那换身保守的衣服。” “换了也不去。” 奇奇和普雅又是同时问出“为什么”。 “不想去。” 米妮给出了一个没有原因的理由,两人都很不满意,继续深问。米妮叹了口气对普雅说:“我和他的身份太尴尬。如果他再打电话给你,你就这样告诉他吧!” 话间的无奈,普雅是听出来了,她也懂他们四人之间复杂的关系,确实不好捋顺啊!那就不说了吧,免得让米妮难过。对奇奇说了声“好好陪你妈咪”后,就出去了。 房间里只有米妮与奇奇,奇奇重新问了刚才的问题。 米妮很严肃的问:“儿子,你真的很喜欢你安爸爸吗?” 奇奇很认真的回答:“是的,我想他成为我真正的爸爸。” 儿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明确的表示出他的意愿,让她深感为难。她又何尝不知道安亦扬的想法,可是,两人要在一起谈何容易?仅仅是两人的身份,都会受到世俗的指责,而她还要复仇,她的双手也将沾上他老婆的血。他会不会为了他老婆,向她寻仇呢?然后,儿子又找他的麻烦,冤冤相报的桥段就会上演……想想,都让人很头痛。 这些事太残酷也太阴暗,能怎么跟儿子说呢? 米妮沉默了。 奇奇盯着她,见她半天不开口,反跟她说起了应该接受安亦扬的理由。“妈咪,安爸爸是喜欢你的。你上一世死后,他经常买你喜欢的花去你的坟前看你,他也买了很多你会喜欢的衣服到坟前烧给你,他很后悔没能在你活着的时候跟你表白,我看到他为你流过很多次眼泪。我上一世病重,他是最关心我的,丢下一切陪我到处求医问药,是他,陪我走到最后。相信,我死后,他也是最伤心的人。现在,我们重生了,这就是老天给了我们重新选择生活的机会,今生,不能让他再有遗憾,也不能让我们再有遗憾。妈咪,安爸爸真的很好,他会是我们真正的幸福。” 奇奇的话,说进了米妮的心里,她的心就像那天安亦扬用深情唤醒她时一样柔软,嘴角有了微微的笑意,目光里也含着了深情。 奇奇觉得有戏,眨着眼等待他妈咪带他去见他亲爱的安爸爸,然后,他一定会把他妈咪闪现过的花痴样大肆渲染后去博得安爸爸追他妈咪更大的信心。 可是,他等来的却是他妈咪重新躺回床上,泄气的说:“儿子,妈咪还是不要去害你安爸爸了。你爹哋的心有多狠,你也知道,他会不择手段。” 奇奇一点儿不担心的说:“安爸爸也不是吃素的啊!妈咪,你就算现在不接受安爸爸做我的爸爸,你也可以接受他的帮助。我相信,你俩联手,再加上聪明的我,一定会把乔子胤和杜蕾蕾打得落花流水。” “我要的不只是落花流水,他们欠我们的,我会翻倍的讨要回来。”米妮说这话里,眼里的深情已由仇恨替代了,看得奇奇颤抖了一下小小的身体。 拉了拉米妮的衣袖,奇奇轻声唤了声“妈咪”,米妮才惊觉自己真情流露了。“对不起,儿子,吓着你了。” “没有,妈咪,我是担心你这样会吓着安爸爸。” 安亦扬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的恨从何来吧?她纵是再在他面前矢口否认,那种彼此心知肚明,却不去揭穿的感觉,她很清楚。米妮不想让他再知道更多,叮嘱奇奇不要把两人重生的秘密和复仇的事情说出来。 “妈咪,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是,妈咪,”奇奇还不死心的劝米妮:“安爸爸其实也很可怜的,他为你付出了很多很多,你真要拒绝他吗?他只是想见见你,你都拒绝吗?你不觉得这样很伤他心吗?” 米妮被儿子问得哑口无言,普雅敲门进来了。带着微微的歉意,也带着希望跟米妮说:“小姨,安亦扬来了。哦,是我打电话告诉他你不会去见他。但我没让他来,是他自己来的。他就在外面,你还是去见见他吧!” “普雅,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米妮又怎会不知普雅是为她好,但她真的不想在此时见到安亦扬,她的心很乱。 二百、原来如此 奇奇已出去看了安亦扬几次,告诉他稍等,说妈咪在换衣服。 可这换衣服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安亦扬很有耐心的等着,奇奇很不耐烦了,再一次推门进来催促:“妈咪,你快点儿行不行?爹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让他看到安爸爸,会拳头相见的哦!” 米妮之前已见过乔子胤的拳头,虽然没打中安亦扬,还被反击,但她想着就是来气,也不管这话当儿子面前说来不合适,哼了声,“他自己在外偷情,反过来捉我的奸。我光明正大的见个男人,怕他什么?” “就是,怕他什么?”奇奇立即附和。“妈咪,那你还磨蹭什么,赶紧换了衣服出来啊!” 米妮换衣服的速度立即加快,还是穿的奇奇拿来的那套性感妩媚装,不过,她把抹胸换成了高领的欧式宫廷衬衣,只看上半身,绝对是添加了稳重与优雅。但下面裹了肉色裤袜的长腿还是性感加诱惑。 米妮的出现,安亦扬眼前一亮,不是因为着装,而是他确实太想她了。多天的休养并不见她面色红润,反有那么点儿憔悴。 几步迎上前伸出了手,停顿两秒又收了回来。毕竟,两人的关系还是有避讳的。但他未面露尴尬,很自然很亲切的问:“妮妮,身体没事了吧?” 本来,米妮想拉张脸赶走他,可是,见到他关切的目光,心有被融化之势,她怕眼睛会出卖自己的真实内心,垂眼不敢去看他,尽量生疏的说:“应该是没事了,不过,大脑的事儿不好说,就像我这次,该醒时醒不了,以为成植物人了,却又醒了。安亦扬,你再一次救了我,我该怎么谢你?” “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反正已经让米妮知道了他的心,话,可以说得直接些。 “没有谁应该为谁做什么。我欠你的,我记下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还你。” 安亦扬知道米妮虽然给人柔弱的感觉,但她的骨子里还是很倔强的,他不去与她对话进行计较,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也许,她的还,会让两人走得更近呢?安亦扬对未来是充满了希望的。 笑笑,问米妮是否可以坐下聊聊。 奇奇代他妈咪答应,拉起两人的手到了他卧室外的阳光花房,那动作,完全就像是一家人。不知乔子胤从他安家里的眼线厨师常春那儿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奇奇像大人一样张罗着让普雅泡茶、备点心,然后就把空间留给两人。临出去时意味深长的说:“妈咪、安爸爸,我到外面给你们看着,如果他回来了,我会立即告诉你们的。不过,通常他回来都是好几个小时之后的事。” 这话咋听起来像两人偷情,奇奇去放哨一样?两人都皱了皱眉头,旋即又各自心中坦然。米妮,她本是决定和安亦扬说清楚,她不会接受他,让他远离自己;安亦扬则认为自己表达自己的情感是没有错的,而且,在米妮没有恢复单身之前,他只会发乎情止乎理,用他的方式去继续守护。 此次前来,也是守护的一种。安亦扬为米妮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后,缓缓开口了,“妮妮,听说,你把你在仁康的股份转给了乔子胤?” 米妮直接就承认了,“是啊!” 早知的结果得到了肯定,安亦扬还是微微的吃了一惊。“你手里的可是仁康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没有想过一旦转到他手里,他会做些什么?” “做他想做的事。”米妮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是安亦扬最不想得到的答案,他希望只是米妮报复乔子胤的手段,但从米妮的话里听来,与他所想的是不一致的。“妮妮,你是想把他捧到高处再摔下来,还是只想把他捧到最高?” “当然是把他捧到最高了。” “为什么?” 米妮天真而充满希望的说:“我帮了他,他自会记得我的好,很快,他就会重新完全属于这个家。” “你应该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妮妮,你会失望的。” “不会。”米妮停顿了,她似觉得这话说得太满,又改了点儿口。“就算他不能完全属于这个家,只要他还知道回来,还知道他儿子是我生的,还知道我是他老婆,我就知足了。” 安亦扬对米妮的话很失望,“你真是那么想的吗?” “当然了,对女人来说,事业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安稳的家。我嫁给他,我们又有了儿子,我就要让这个家不残缺。” 米妮的回答很肯定,这让安亦扬有些心痛,他就是想不通,米妮为什么明知乔子胤是什么样的人,还傻傻的等着他回头。 他不能看着米妮被乔子胤夺去一切,最后只留下累累伤痕。他决定做点儿什么了。但他不独断,他要把他的打算告诉米妮。“你这样做,并不是明智之举。妮妮,我想,我会行使我百分十五的仁康股份的权利,我会站出来,我会直接进入股东会董事会。在仁康,没有股份的董事说话是没有分量的,听乔子胤话的董事再多,也不会有我一句顶用。再有,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的决定是一票抵三票。乔子胤就算股份再多,也只有一票表决权。” 米妮知道呀,在安亦扬早先跟她说起时,她就记在了心上,但她不会告诉安亦扬,这是她放心大胆把股份转让给乔子胤的原因之一。至于另外的原因,很快,安亦扬就会知道,到时,他会怎么想,那是他的事,她仍然是不该承认的不承认,该承认的一样不承认。 就如此时,她不会承认她对乔子胤的真实行动一样,她请求安亦扬不要出现在仁康的股东会,不要去跟乔子胤唱对台戏。 “妮妮……”安亦扬不知还可以跟她说什么,他以为,在医院唤醒她的那天,他跟她说了那么多,虽然到最后有很多话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但两人应该是有了默契。不想,今天才发现,他以为对他已经有了情感变化的米妮只是把他当作路人甲。 安亦扬的心很难受,他又不想离去,低头端着已经空了的茶杯慢慢旋转。话,还有很多想说,但米妮盲目的坚决让那些话只能在他脑子里盘旋。 突然,外面传来乔子胤的愤怒的大吼大叫声。两人都向声音的方向望去,没有意外的,门被大力推开,巨大的声响怕是把门碰都撞坏了。怒容满面的乔子胤冲到了两人跟前。身后,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米妮和安亦扬抱歉的举手到额角。 乔子胤并不知道安亦扬在这里,见到他时愣了愣,脸上的怒容加重,快速的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口,恶狠狠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安亦扬回答,乔子胤质问了:“又是凑巧?安亦扬,你他妈的凑巧也太多了吧?救我老婆凑巧,当她老师凑巧,与她出差凑巧,到坟地救她凑巧,唤醒了她凑巧,到我家来勾引她也是凑巧?鬼才会相信!” 安亦扬轻轻的拿掉乔子胤抓自己的手,微笑着说得很是温柔,“对啊,就是这么凑巧。” 乔子胤更怒,把手里的文件夹向安亦扬砸去,安亦扬只侧了侧身,文件散落于脚边。乔子胤又抓起了茶几上的茶壶,看样子,要用那个砸安亦扬。 安亦扬躲都不躲的站于他面前,米妮则想夺下茶壶,去拉乔子胤的手。 乔子胤一把推开米妮,茶壶也因太洒出的水烫到了乔子胤的手而掉落。 没能伤到安亦扬,乔子胤一脚踹翻了茶几,再把怒气撒向了米妮,原本,他这么早回来就是质问米妮的。他捡起了地上的纸张甩到米妮面前,怒吼着问:“你给我签的什么转让书,狗屁用都没有,你明明就没有资格转让,还签来让我空欢喜一场。” 米妮接过股权转让协议,看了看,不解的问:“股份是我的,我为什么没资格转让?这协议没问题啊,怎么会没有用呢?胤,你是不是弄错了?” “姓湛的老东西说的,说你不能独挡一面时,这些都不能动。你会不知道吗?” 他乔子胤不是更应该知道的吗?遗嘱及补充内容他全都有复印件,所有内容,他都是研究透了的。谁让他心里只有个贪字,在利益面前连他妈姓什么都忘记了,更别说一个小小的限制了。 “我真不知道啊!不是我接手了遗产,就都是我的了吗?这究竟怎么回事,我现在给湛律师打电话问问。” 米妮说得很委屈很无辜,安亦扬却从她眼里看到了得意的神色,虽然只是瞬间的闪过,也让他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能肯定了,米妮的一切都是在伪装,她要骗过所有的人,她要独自去实施对乔子胤的报复。 也是在这时,安亦扬猜测了米妮这样做的原因,她该是对自己不够信任吧?可是,妮妮,你知道你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限的吗?乔子胤,他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不过,我会全力帮你,我也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等你完成对他的报复,相信,也是我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时。 二百零一、跌宕起伏 此时的米妮已经给湛律师打完了电话,紧接着的动作就是用力的把电话摔到了地上,一声声的抱怨说了出来,话里还满是委屈,乔子胤知道自己确是误会了她。 轻轻的执起米妮的手放于唇边吻着,一声“对不起”说了出来。 安亦扬看米妮没有收回手不说,还偎在了乔子胤胸前,心里有那么点儿泛酸。他本想说几句,但她既然在演戏,那自己又何必说话激怒了乔子胤让他之后把气撒到米妮身上。 但他不说话,不代表乔子胤不说话。 看着安亦扬转身要离开的样子,乔子胤放开了米妮,走过去挡到了他面前,有点儿挑衅,又有点儿像找死的说:“就这样走了?” 安亦扬以他一惯的风格问道:“大乔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是有很多话要说,但乔子胤在安亦扬面前从来没有占过上风,他谨慎的没有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告诉自己要表现得大度一些,就如安亦扬一样,让人挑不出毛病来。深吸了口气之后,尽量平缓了声线说:“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唤醒了我老婆,也谢谢你有心来看她。” “不客气,说起来,我们也算一家人。” 安亦扬的话是实话,但乔子胤听着总觉有刺。心里不舒坦,语气也就不受控了,冷讽道:“怕是你只想和谁成为一家人吧,我可以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米妮听得出这话的所指,很想一耳光向乔子胤招呼过去,可她是温柔贤淑的,哪能干打老公的事呢?拉着他的袖子提醒:“胤,来的都是客,你别这样。” “没关系,妮妮。”安亦扬对米妮说完,再很有自信的看向乔子胤,“我们不妨打个赌,看我所想在这辈子能不能实现。” 乔子胤有自己会输的感觉,但那无所谓,他相信安亦扬在短时间内是做不到的,一旦自己从米妮那儿得到自己想要的,安亦扬想要米妮,拿去吧!不行,那是男人尊严的问题,就算自己不要米妮了,也要拴在身边,就是要让安亦扬难受,说不定,还能牵制他一辈子。 让他难受,就要让他看到米妮不好受,乔子胤趁着米妮为安亦扬说话,把手一挥,甩开了她的手,瞪眼质问:“我怎样了?我又没说你,你心虚什么?” 米妮咬唇低下了头,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 安亦扬看不下去了,两步上前拉起米妮就向外走。 乔子胤一把也把米妮往回拉,对着安亦扬咆哮:“安亦扬,你本事到上我家来抢我老婆了吗?” 安亦扬怕与乔子胤同时对米妮的拉扯会伤到米妮,松手了,以警告的语气跟乔子胤说:“我告诉你,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受你气的。” 乔子胤赌气一样用力一拽,把米妮拽到了身后,不示弱的说:“那是我家的事,你管不着。” “好吧!”安亦扬笑了,“你家里的事我管不着。会有我管得着的事。大乔先生,明天见。” 明天见?鬼才跟他见呢!乔子胤对着安亦扬离去的背影骂了一句,心里却有不祥的预感。甩甩头,放开了米妮,厉声问:“他来干什么?” “他就是来看看我。”米妮才不会跟乔子胤说实话呢! 乔子胤自然也是不相信。“看你,为什么不在客厅?为什么就你两人坐在这里?他不会只是看着你,你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吧?” “这里是全屋子里光线最好的房间,胤,我选在这里,就是想让你知道,我见他绝对是光明正大的。” 多疑的乔子胤又想多了,把她的话当成是在暗讽他和杜蕾蕾,有些恼怒的问米妮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米妮装傻,“什么什么意思?” 唉,她终是单纯的啊!乔子胤暗暗叹了口气,再次跟米妮说对不起。问起湛律师是怎么回答她股份转让问题的。 “胤,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不过,湛律师说不转让也是可以像转让一样的。” 乔子胤的双眼立即冒光,激动的问:“他怎么说?” “他说让你想办法让股东董事们答应让我与他们一样行使权利,这样的话,你的决定就是两票了。” 乔子胤变得有些丧气了。“这个问题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我也努力了,那几个老家伙最大的让步就是同意你进董事会,对你出了钱的单项投资可以过问。” 米妮很认真的想了,说:“胤,你之前不是说过让我把几家公司的钱悄悄转到一家新建的公司吗?那样,监管委员会的人就管不着了。你也可以把仁康的钱悄悄转到我投资的单项上去,那样,最大的投资方就是你我了,到时,哪还轮得到他们指手划脚,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 听着是有道理,也很诱人,但是,那是行不通的,仁康的项目太多了,每个都要顾及,根本不能把所有资金调到那一个项目上,而且一旦调动太大,那些老家伙一定会干涉的。但这个理由跟米妮说来似乎深奥了,乔子胤问:“跟你说过的那样做成了吗?” “没有啊!” “就是嘛,两件事是同样的道理,那一件行不通,这一件又怎么行得通呢?” 米妮随着他的话点头认同,心里却极其鄙视的说:当我是白痴啊!拿这逻辑来糊弄我,乔子胤,会有那么一天,让你见见真实的我。 那一天会是什么时候,没人能给出准确答案,但让乔子胤见到安亦扬的另一个身份却是在安亦扬离去时就已经告诉了时间。 第二天早上,乔子胤进到办公室,桌上已经放着一张召开临时股东董事会的提议,里面,没有说到具体原因,只说紧急,是大事,时间,就定在当天下午。 “小白,进来。” 接替小董的秘书白谨恭恭敬敬的垂手站于乔子胤对面,向他汇报那提议是由谁送来的,再有提醒开会的时间。 乔子胤不满的说:“知道谁送来的有什么用?现在我要知道的是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提议开会,原因是什么、内容是什么?” “对不起,大乔先生,送文件来的人没说。” “没说,你不会问啊?”乔子胤绕过办公桌抓起那纸向白谨面前一甩。 离脸很近,白谨本能的抬手一挡,纸的边缘如刀在他手背划了道口子。不他没管,捡起那张纸又放到了乔子胤面前。“大乔先生,我现在就去问。” 乔子胤看到了那不深的伤口上有血珠渗出,不好再指责了。而乔子胤也是知道的,有几个股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连带着,他们派来的人也是用鼻孔看人的,对他还稍微客气点儿,对他的助理,根本就是颐指气使。“不用了,你去问他们也不会告诉你的。刚才我一时气急,语气重了,你赶紧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白谨听话的出去,未到门口,乔子胤喊住了他。“你去开上一张几千块钱的礼品发票拿到财务报了吧!” 白谨知道这是乔子胤对他发了冤枉火后的补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久了,他也就习惯了当出气筒,习惯了接受乔子胤的补偿。“谢谢大乔先生。” “去吧!好好工作。” 白谨当然要好好工作了,他能在乔子胤经常看他不顺眼的情况下还能坐稳特助的位置,与他超强的工作能力是分不开的。 白谨出去后,乔子胤给其中一位关系比较好的股东打了电话,无奈,那位股东是附和型的,在其他地方也有投资,并没有一门心思放在仁康,只说他也是刚接到通知,说下午有重要的会要开,他正从外地赶回来。 时间紧迫啊,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到时自己来不及出谋应对怎么办?股东中比较有号召力的跟他又不对板,问,肯定是不会有结果。想来想去,乔子胤只得请他爸乔野出马,那些股东跟乔野的关系都挺好。 这也是乔子胤最郁闷的地方,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把跟他老爹的关系延伸到他身上来呢? 抱怨的,乔子胤跟他老爹说:“爸,跟你打江山的人又仗着功高盖主要翻天了。大清早的收到他们开会的提议,里面写着‘妥否,请批示’,实则,根本没有给我批示的机会,那就是直接通知我下午开会,最可笑的是为什么要开会,议会内容是什么全没都没有说。” 乔野一点儿不意外,静静的听完乔子胤的抱怨后“哦”声,“这事我知道,下午,我也会出席出会议的。” “那你不跟我说一声?” “仁康现在是你的,当家作主的是你,我参加股东会也只是列席旁听,跟你说不说都没有影响。” 每每这时,乔子胤就会怀疑自己不是他老爹亲生的,就如他妈怀疑乔子胤是乔野的私生子一样。不然,哪有当亲爹的不帮自己?但每次乔子胤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去问多一些消息。“爸,到底是什么事啊!” “说是要加入一位股东。” 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说对他没影响。乔子胤很想质问他老爹他有没有当他是亲儿子。但,不能问,打电话来的目的才是此时最重要的。“谁把股份卖了一部分吗?” “没有,卖股份的话,哪怕只是零点一股都得通过股东会一致通过才行。” 乔子胤当然知道转卖股份的程序了,他是完全不知道有卖股份的事的。那就是说,股份没有变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同意让米妮正式进入。 “是不是这人原本就持有仁康的股份?” “好像是这样提了一下,但具体的,他们没有说,我现在不是仁康管事的了,我也就没问。” 见乔野没有否定,乔子胤相信自己所猜没错。这是好事啊!乔子胤有些兴奋了,“爸,那你下午一定得支持啊!” “当然得支持了,人家可是持着实实在在股份嘛!” 二百零二、传说现身 挂了电话后,乔子胤更加兴奋,忍不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米妮。“他们终于同意你进仁康股东会触及核心了。” “真的?”米妮为此是真正的高兴,这样,她就可以得知仁康更多的事,对实施报复是极为有利的。 “当然了,下午你早点儿到。” “嗯,好的,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需要,你直接来就行了。记得,穿正规些,那些老家伙比较保守。” 叮嘱完米妮,乔子胤得意的为自己斟了杯红酒,提前庆贺他将迎来事业的攀升。 酒入口,迟迟没有咽下,就像时间静止,他的动作也跟着静止了。 动作静止,脑子没有静止,脸上的表情没有静止。乔子胤想到了一个不合理的问题,他们不是说了下午的会上这位加入的股东要到场的吗?可是他给米妮打电话时,米妮并不知道啊! 难道,新加入的股东不是米妮?那会是谁呢?股份并没有发生变化啊! 拿起电话,乔子胤想再给他爸打过去,可再打过去问同样的问题,一定会被看扁。电话放下,乔子胤决定自己抽丝剥茧寻找答案。 先是把各股东想了一遍,甚至猜测会不会是其中一位突然出了意外,为避免高额的遗产税,对外封闭了消息,紧急召开股东会赶紧以转让的形式把股份转给自己的子女,。 对,很可能是这样,不然,他们不会事先不说原因的。那么,还担心什么呢?他早已查过各股东的后代,除了两三个有点儿能力的,其他都是扶不起的阿斗,而那两三个的老爹都是健在的。 乔子胤的脸不再紧绷,把口里的红酒咽下,又将杯里的一饮而尽,对着空杯,当作是那些股东,藐视的轻语:“你们就玩吧,看你们玩不玩得过我。” 随手,乔子胤在写着股东名字的纸上写着各自的持股比例。猛然发现数字不太对劲。 算算,不够百分之百啊!记错了?不可能,那是熟记于胸的。比例没错就不会错。再算,仍是不够百分之百。 是什么原因? 一加一减,百分之十五的数字变得格外刺眼。 乔子胤猛一拍桌面,自责的说:“笨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这不能怪乔子胤,那位持股百分之十五的股东不只对他,就是对其他股东来说,都是个传说。 会是这位传说要现身了吗?他这么多年都销声匿迹,现在突然出来动机是什么? 乔子胤越想越有不好的预感,他最想知道的是这人是谁,他认不认识,可千万别是安亦扬啊! 这个名字一现,乔子胤惊得手一松,刚倒了红酒的酒杯倾倒,染红了桌上的白纸,也流到了桌边,滴落在他白色的长裤上。红得像火,似在吞噬他。 给米妮打了个电话,从她那儿确定了她并没有接到他之外的人的通知她开会的事情,乔子胤心更加急躁不安,他不知道下午的会上会是个什么场面。跟米妮说:“我搞错了,下午没有会,你不用来了。” 下午的会到底会怎么样?乔子胤矛盾的希望开会时间早点儿到来,又希望永远不要到来。 真应了好的不灵坏的灵? 离开会时间不到十分钟,乔子胤来到会议室,刚推开会议室门,安亦扬出现了,对他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先他进去。 乔子胤的眼都瞪大了,敢情,安亦扬当他是开门的,那要不要再给上点儿小费啊? 要不是会议室里已经有几位股东坐着了,乔子胤定会拉住安亦扬质问。 不过,看来安亦扬与里面的几位股东也是不相识的,他微笑着点头致意时,他们眼里都露出了疑惑之色。但疑惑归疑惑,这个从未在股东会出现的人此时现身,已足够说明他在今天的会议上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但见他只是坐到了最末位,还是那样的谦虚有礼,大家又有些不确定今天的会是为他而开。 乔子胤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确定,很想过去一把提起他甩出去。可惜碍于场合,只能强压着怒气。 又有人进来,是股东会里最德高望重的股东齐晓升,随同的还有他爸乔野,他强装出笑脸迎了过去。 安亦扬也站了起来,走过去主动伸出了手,分别与来的两人相握,称呼也是亲切的“乔叔”、“齐叔”。 齐晓升看了看会议室,见人都到齐了,向安亦扬做了个请的姿势,把他带到了会议桌主方正中左边第一的位子。 安亦扬看得出正中的位子是身为最大股东又是董事长的乔子胤的,右边自然是最有威望的齐晓升的,左边这个,也就是让他坐的位子则应该是乔野的,因为他是他们最尊重的曾经老股东。“我不能坐这个位子,我只是晚辈。乔叔,您请坐。” 乔野把他按进了坐椅,“你坐下吧,你是公司第二大股东,我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闲人,今天的会本是没有资格参加,我坐这里会招致笑话的。” 晓升都也说:“你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你坐这里当之无愧。” 众股东哗然了,他们不相信神秘的二股东竟然这么年轻。以乔子胤为首,好几个股东对安亦扬的身份提出了质疑。 安亦扬站了起来,谦和有礼却也不失威严的说:“我知道我出现得突然,大家对我有怀疑是正常的。我会向各位证明我是有资格、有能力进入仁康股东会,同时成为持有股份的董事。” 证明安亦扬资格的人如眼中钉一样出现在乔子胤眼前,那人正是湛炀湛律师。 乔子胤不冷不热的问:“我说湛律师,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儿?” 湛律师像是这才看到乔子胤一样,恍然的说:“原来是大乔先生啊,我们还真是有缘。” “这次,你又是为哪个死人办事?” 知道乔子胤暗骂安亦扬为死人,湛律师当作没听懂,以遗产律师宣读遗嘱时的郑重回答乔子胤的话,也是告诉众人:“秦舒月,安居安思源老先生的夫人,也就是安居现任掌舵人安亦扬的奶奶。她生前委托了我为她的遗产执行律师。” 秦舒月,他们是知道的,也知道她正是持仁康百分之十五股份的人。当年,她以垂帘听政之势为仁康做了很多事,却很少露面。当仁康稳固了,她就留下一纸把红利直接转到慈善机构的委托书,再不现身。她的低调,让人不知道她是安思源的夫人,她的低调,连死去了十几年都没有让同为股东的他们知道。 感慨曾经一起为仁康付出的岁月,也感慨生命的短暂,一片唏嘘中,不需要湛律师再拿出证明,他们已经相信秦舒月把股份转给了安亦扬,他们也相信安亦扬是有进股东会的资格与能力的。因为他是安亦扬,是安老爷子在子嗣众多的安家里选中的唯一接班人,而他接手安居后,安居的快速发展是有目共睹的,安居的企业文化也成为了苑市的骄傲,回馈社会、安居乐业,已不是口号,安亦扬带领的安居确确实实的做到了。 不需要投票表决,一片掌声中,安亦扬正式确定了在仁康的股东身份,也正式进入董事会,一票抵三票的表决权承诺仍是有效。 安亦扬成为仁康第二大股东,乔子胤是反对不了的,对于一票抵三票他有充分的理由强烈反对。“当初这样说,是基于对秦舒月老人的敬重,现在,秦舒月老人已经不在人世,她的后人未对仁康做出任何贡献,享此特权是极不合适的,这对在座各位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安亦扬早料到乔子胤会反对,幸好他不是个贪心的人,他也有信心凭着自己的一票之力一样可以牵制乔子胤。他很真诚的向各位鞠了一躬,“谢谢大家对我奶奶的敬重,也谢谢对我的信任,一票抵三票的表决权正如大乔先生所说,对在坐的各位不公平。我还是与各位一样,一人一票表决权。” 一票抵三票,这已是多年认同的决定,在他们心里,一直也盼着有一天可以实现,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终于等到了,却不能实现,在他们心理上就造成一种情感的失落。人,到了一定的程度,心境比权钱更加重要。 乔子胤难得的同意安亦扬的话,安亦扬坚持自己的决定,股东们对安亦扬的印象更好了,最后只好作出让步,以一年为限,一年之内,安亦扬一个人的投票算三票。 会议很顺利的结束,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有着笑意,只有乔子胤,他的脸比碳黑,比冰冷,连跟大家招呼都没有打,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粗暴的把办公桌上的物件扫落到地。 敲门声响起,乔子胤大吼了声“滚”。但敲门的人没有怯于他的怒气离开,反开门进来。 乔子胤正要冲着来人发火,一看是自己老爹,停下了摔东西的动作,站在那里怨恨的瞪着他。 乔野像是不知情的问:“大乔,你这是在发什么脾气?” 乔子胤的怒火一下就蹿了起来,冲着他爸就质问:“我为什么发脾气你不知道吗?我想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有关心过我吗?你有帮过我吗?你明明知道今天来的人会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是知道吗?还让我一定要支持。” 这话确是乔子胤的,他不是以为会是米妮嘛!被反问,本理亏了那么点点,乔子胤反恼羞成怒的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你是不是我亲爸?有你这样害自己儿子的吗?你配当我爸吗?” 要是在几年前,乔野几耳光扇不死他。这几年修身养性,把很多事情看开了,面对这样忤逆的话,也只是平静的说:“我也怀疑你不是我的亲儿子。” 二百零三、假意示好 乔野说完那句话就向门口走去,到门口时转身,“大乔,我是来告诉你,股东们晚上在晶帝家宴设宴欢迎安亦扬。” 乔子胤很没礼貌的一句话抵过去:“关我屁事。” 乔野面无表情的说:“关不关你的事,你自己决定,我只是来带话的。” 乔子胤望着合上的门,越觉乔野的态度不是当爹的该有的态度。拿起电话就给他妈打过去。“妈,我到底是不是乔野的亲儿子?” 乔余思凤一听就骂起来了,“死小子,你什么意思?你怀疑你妈不成?你不是我跟你爸生的,你还从哪儿来?你就是怀疑你爸也不能怀疑我,我这一辈子,除了你爸,别的男人连手都没有碰过,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毁我声誉,看我不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乔子胤也不过就是发泄一下情绪,哪想到会激怒他妈。结果,情绪没能宣泄,连安慰的话也没有得到一句,反多惹了一肚子的气不说,还得给他妈赔礼道歉,那个郁闷,让他好想把罪魁祸首安亦扬给挫骨扬灰。 一个电话打去给了经常收钱替他办事的人,要求把安亦扬做掉,提供了资料,说好了价格,也支付了预付款。 但一个小时之后,那人回信,说他不接这单生意了,还很有职业道德的把预付款连着违约金退到了乔子胤的帐上。 乔子胤很不高兴,这人为他办事他从来都不吝啬价钱,他已经习惯了给钱对方就办妥,从未受过拒绝,而这次给的价格更高,却被拒绝,从心理上来说就很难接受,像个不在意钱的暴发户,乔子胤很大口气的说:“这已经是你平时做事的三倍了,如果还不满意的话,你开价。” 对方很坦白的说:“不是价钱的问题。实话跟你说吧,你要做掉的人有人罩着,我不敢动他。” 乔子胤大吃一惊,受雇于他的人本事可是大着的,只要给得起价,商贾政要都敢下手,干净利落得警方都查不到凶手。现在竟然跟他说还有不敢动的人?那罩安亦扬人是何方神圣?问,得不到答案。退而求其次,“那你告诉我可以动他的人。” 那人一盆冷水就泼了下来,“我看你还是不要费这个劲了,圈子里没人会接的。” “圈子外呢?” 圈子外不知情的确是会接,但之后的下场一定会很惨,那人也不想去陷害同行,不过,有一个人却是可以利用后再借刀杀人让其毁灭的。对方给乔子胤提供了一个人名与联系方式。“只要给得起价,这人什么单都接,不过,你如果跟他说是我介绍的,他就一定不会接。” 后面的话不说乔子胤也懂,“谢谢,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 果然,乔子胤给这人联系上后,抛出高价,对方立马应下,还很贴心的问对死法有没有特别要求。 这才是专业人士啊!乔子胤解恨的说:“你是内行,怎么痛苦怎么来。对,古代的凌迟你知道吧!” 对方似没有想到乔子胤对死法会提出这样高的要求,轻吹了声口哨,“看来这仇恨很深啊!说实话,凌迟,我还真做不到。不过,我可以先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再泡酒精里消消毒,最后套个密闭的塑料袋在头上让他自由呼吸吧!” 这样也不错啊!乔子胤脑补了那个画面,心里舒坦多了,认同听说:“好,就这样做,你如果能给我提供整个过程的录像,我会再给你再加三百万。” “成交。” 对方正要挂电话,乔子胤喊了声“慢。” “还有什么要求?”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不会反悔吧?” 对方回答得很干脆,“出来做的,信誉最重要。初次合作,定金我也不要了,你备好现金,三天后事成,我来收钱。” 有了这句保证,乔子胤的脸上了有轻松的笑容,站在窗边望向安居的方向,得意的说:“好,安亦扬,相识一场,我会陪你吃最后的晚餐。” 晶帝家宴的最大宴会厅,各股东大多携眷出席,乔子胤更是让米妮精雕细琢了番,奢华的礼裙,精致的妆容,再有那全套的闪耀钻饰,绝对在那群珠光宝气的太太团里是最耀眼的。 其实,米妮很不喜欢这种高调,她觉得这是暴发户的土鳖行为,可是,她仍如上一世,任乔子胤摆布后拿出来展示。 她希望她只是个没有生命的花瓶陪衬在乔子胤身边,那样,她就不会在看到安亦扬时自己尴尬,他难受了。她希望安亦扬带了杜蕾蕾一同前来,那样,场面也会柔和一些。 但安亦扬是一人前来,不是他不带杜蕾蕾,杜蕾蕾也不是没有来,她找理由拒绝了安亦扬,却在得知了地点后定了旁边的包间,她很想看两个男人会不会在众目睽睽下为了米妮大打出手。 乔子胤故意搂着米妮的腰来到安亦扬面前,像是有着说不完的情话,到了安亦扬面前还说了几句才跟他打招呼。“亦扬,欢迎你加入公司股东会。”手,因为一手端了酒杯,一手搂着米妮的腰不舍放开,而没有伸出。 安亦扬碍于场面把手礼节性的伸向乔子胤看来是落了空,正要得到乔子胤的讥讽时,他微微一动,转向了米妮,“妮妮,你越来越漂亮了。” 米妮伸手与安亦扬点到为止的握了一下,松开,有点儿不太自然的说了声“谢谢”。 乔子胤觉得自己又没能占到上风,心中不悦,但转念一想,安亦扬已活不过三天了,何必去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呢!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安亦扬坐到餐桌的首位。 安亦扬才不去冒这个风头呢,毕竟自己初入股东会,还是谦卑些才不致招人不满。跟着乔子胤的步子走了几步,寻了个下座坐了下来。 “亦扬,怎么坐这儿呢?” 不止是乔子胤,另几个股东也觉公司第二大股东坐这里是不合适的,也让他坐到上位去。 不知谁提议了一下,按所持股份和公认地位排位。结果,乔子胤坐在了首位,左右分别坐了第二股东安亦扬和德高望众的齐晓升,米妮虽然只是在股东会挂了名,但她所持股是第三,被安排到了安亦扬旁边,也就是他隔在乔子胤和米妮中间。 没有一个人对此安排表示不妥。乔子胤怀疑他们是故意的,更气的是他爸都没有提出异议,将一丝恨意投到乔野和齐晓升身上。齐晓升这个老东西他迟早会收拾的,但这个不似亲爸的亲爸,是不是也应该让他受点儿教训?一步一步来吧,先把安亦扬这个祸害解决了。 想到安亦扬将不久于人世,乔子胤有些兴奋,不再计较,脸上有了轻松的笑容,率先正式举杯欢迎安亦扬的加入。 紧接着,一个个股东都向安亦扬表示了欢迎,频频举杯。米妮虽然持股多,却因为在股东会上没有发言权而留到了最后,她倒是一点儿不介意,她介意的是安亦扬为她进入了仁康的股东会,接下来,他定会跟乔子胤对着干,那样,乔子胤肯定会用残酷的手段对付他的。 这一杯欢迎的酒,她说不出欢迎的词来。把酒杯原样放下,“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告辞了。” “怎么了?”安亦扬和乔子胤同时问出,前者比后者似乎更为关心。 “没什么。对不起,各们,你们不要因为我扫了兴,你们继续吧!”米妮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向众人致了歉,独自出去。 乔子胤在衡量自己是把一屋的人丢下跟米妮,还是留下来让宴会继续。安亦扬离席,说要要去趟卫生间。 狗屁,乔子胤敢拿人头打赌,安亦扬绝对是去看米妮。 好,就让你去看,我还会很大度的让你看得心猿意马,却也只能是想想。 乔子胤跟着离去。正好看到米妮关了出租车门,与安亦扬并肩向他的车走去。 乔子胤赶紧闪到了暗处,看米妮犹豫了半分钟坐进了安亦扬的车里。 在车子驶动后,乔子胤快速的取了自己的车远远的跟上。太远,安亦扬的车里有什么他都看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他更是都听不到。只见车行到了滨海路,停下,两人却没有下车。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两人仍是没有下车,车里也没有灯光亮起。乔子胤分分钟都想过去一看究竟,可是,他又怕如果撞见了两人在做不该做的事,那样,会不会让米妮羞愧得出意外? 又强忍了一阵,车还是静静的停在那里,乔子胤愈加的怀疑两人正发生着孤男寡女共处最容易发生的事。再不能忍了,乔子胤感觉自己再不做点儿什么就会爆炸了。给那个杀手打去电话,把安亦扬的准确位置告知了,让他立即行动,那些酷刑也不去麻烦了,只要能马上要了安亦扬命。 这个杀手的办事效率真高,接了单就准备随时出手了,轻松的答应:“这容易多了,我一会儿就到,你等着听好消息吧!” “你一定要注意,不能伤了他身边的任何人。”米妮是绝对不能出事的,乔子胤说了后还再次叮嘱了一遍,“一定要记住,他身边的人一定要毫发无伤。” “放心吧,其他人你又没有付钱,我不会干亏本的买卖。” 对方的爽快,乔子胤的怒气消了不少,冷哼了声,开车离去,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宴会现场,他要有不在场的有力证据。 二百零四、急等消息 乔子胤回到宴会上,众人对他夫人表示了关心。 “谢谢各位的关心,她没什么大碍,刚好安总的老婆打电话来说家里有事,让安总立即回去,又听说米妮不舒服,让他带她去他们家了。哦,忘了跟大家说,安总的老婆是米妮的妹妹。” 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啊!有几人为自己有过的两男争一女想法略微红了下脸。 “安总让我替他为突然的离去跟大家说声抱歉,他说过几天,他会设宴向各位赔罪的。”乔子胤坐回原位,举起了杯,客套的跟大家说起感谢的话,说起安亦扬有多么优秀的话。 场面难得的和睦。只有乔子胤自己知道,他此时心里有多着急,不时偷瞄下手表,看看时间,不时的摸下手机,看有没有来电或是短信。 酒杯碰来碰去,已有几个不胜酒力的晕乎着离去。乔子胤还没有得到杀手的任何消息。他不想他们在此之前离去,他们是他最有力的不在场证据啊! 但酒席总是要结束的,乔子胤以酒喝多了头晕目眩为由留了下来,让服务生在楼上给他开了间房,并由服务生扶了进去。其后,每隔短暂的时间,他都会喊楼层服务生,不是要喝水,就是吐了需要清扫,再就是拉着服务生没有一点儿逾越的说些醉话。 装醉,很累,乔子胤的眼皮也有些沉了,服务生见他快睡着了样子,为他盖好被子出去了。 迷迷糊糊中,有条短信进来,他立马清醒的打开,简洁得不能再简洁的一个字“妥”让乔子胤噌的就从床上蹦了起来,那号码他知道是谁的,那个字的意思他更懂,对着那字看了又看,兴奋的对着那个字把手机亲了又亲。 “成了成了,以后再没有给我找岔添堵的人了。安亦扬啊,倒是便宜了你,死得太容易了。” 乔子胤不再喊服务生了,把门反锁,给自己舒舒服服冲了个澡,惬意的躺到床上在手机上翻看新闻。 安居的掌舵人死于非命呐,这可是很大的新闻,应该会很快出来的。哦,现在是晚上,也许,经过那条路的人太少,光线太暗又不容易发现。等等吧,明早,会是多么的轰动。 兴奋的乔子胤根本睡不着,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早上本市新闻的播出。 没有他想要的消息。 是不是杀手做得太隐密?想打个电话过去,又怕时间上太敏感。想了想,给米妮打了电话。“老婆,你在哪儿?” “我在家啊!胤,现在还好早。”电话那头,米妮的声音有点儿朦胧。 安亦扬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昨晚从宴会上出来,刚好安亦扬也出来了,他送我回的家。” “我说他昨晚怎么没有回去,原来送你了。他没带你去医院看看吗?” “没有,就一点儿头晕,没必要去医院,回家睡会儿就好了。” 乔子胤相信是安亦扬送她回的家,可这个过程,她省略了,这让乔子胤确定昨晚她和安亦扬是发生了什么的,不然,以她什么都告诉他的性格,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里的事都没说呢?他为昨晚的明智之举非常满意。他很想从米妮这儿知道安亦扬是不是已经死了,但又不好问得太直接,只问:“他呢?” “他应该是回他自己家了。” “什么时候回的?” “我不知道,反正他送我回家后就走了。” “他直接送你回的家?” 米妮听乔子胤问了这么多话,直觉的认为乔子胤跟踪了他俩,不再回答,只问道:“你不是又在胡乱猜测了吧?” “没,这不是昨晚喝多了,没能回家嘛,这会儿酒醒了赶紧问一下。” 可惜了这问没能问出想要的,乔子胤猜测,难道送米妮回家这段时间里杀手没有出现?嗯,有可能,可能杀手记得让他不要伤害安亦扬身边的人,他就等安亦扬一个人了才动的手。对,应该是这样,不然,以米妮胆小的性格,跟他说话不会这样平静。 挂了电话,乔子胤考虑要不要给杜蕾蕾打个电话探探消息。不行,不能让杜蕾蕾有所察觉,这女人,嘴不够严,况且,再怎么说她和安亦扬也是夫妻,自己做的事不能让她知道。 正在这时,杀手打电话来了,让乔子胤赶紧把钱准备好,他一小时后会来取。 “一个小时来不及,我准备不了那么多现金。” 对方不是太乐意了,声音有些凶狠:“谈生意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事成了,想反悔了?” “当然不会,我只是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本打算今天才准备的,这样吧,你给我点儿时间,下午五点钟,我一定备齐。” 乔子胤的话也合情合理,对方答应了。“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不过,如果下午五点,我拿不到钱的话……你懂的。” 乔子胤当然懂了,对这些亡命之徒是一点儿不能得罪的,否则,自己就会有无穷的麻烦了。陪着笑脸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保证下午五点银行关门前一定备好。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报道与安亦扬相关的新闻?只凭他一个字的短信,能确定他得手了吗?乔子胤有了点儿怀疑,“我能问问他现在在哪儿吗?” “我能跟你说要收钱了,自然会给你最有力的证据。追加的三百万你也准备好吧,我按你的初衷做的,包你满意。” 说得如此肯定,看来不会假了,乔子胤很是期待能早点儿看到安亦扬死前的痛苦。赶紧穿好衣服离开酒店,这钱,给得是物超所值啊! 出了酒店的门,乔子胤被冷风一吹,不再像之前一样得意,眉头微微皱起,这事儿,总觉哪儿不太对劲儿。想想,又说不上来。 算了,先筹现金吧,下午就会有确切消息了。 然而,未等到下午,只是午餐时间,乔子胤就看到了他以为已经死了的人正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和一男一女谈笑风生。 乔子胤使劲的揉了揉眼,没错,那人正是安亦扬,他为什么还在?而另一个男人不正是自己的弟弟乔子恒?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这个当哥哥竟然都不知道。还有那个看起来娇小的女孩,笑容里透着古灵精怪,她是谁? 乔子胤很希望这一幕是自己产生的幻觉。走了过去,那三个确是活生生的人啊! 乔子胤的心凉得透透的,很不自然的跟安亦扬和乔子恒打了个招呼就要离开。 女孩见自己被忽略了,不满意的站了起来,夸张的近九十度仰头,谁让她太矮呢?这让她很不适应,撇撇嘴,咕哝着:“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咕哝声成功的把乔子胤的目光引到了她身上,她立即换上纯真的笑,站到了椅子上,骤然的增高,总算可以平行的向乔子胤伸出手,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饱含深情的喊了声“哥”。 乔子胤没有回伸手,看了看乔子恒,乔子恒只扬扬眉笑了笑。乔子胤看看这女孩,不太客气的对她说:“我不记得我妈生了个妹妹。”再瞪着乔子恒也不管会不会是家丑,直接就问:“她是老爸在外的私生女?” 乔子恒夸张的张大了嘴,指指女孩,再指指自己和乔子胤,笑开了,“哥,你看她哪点儿跟我们长得像了?” “跟你哥是不像,跟你很像啊!” 安亦扬在旁冷不丁的开口,乔子胤心里更是疙瘩了,觉得这话就是在说他不是乔野的亲生儿子。脸立即黑了下来。 其实,安亦扬并不是那意思,他是说给乔子恒和黎珞梨两人听的。他俩很是臭味相投,她与他初次见面,就和乔子恒一样的熟络,默契得糗他一点儿不嘴软。 黎珞梨白了安亦扬一眼,“去,什么叫我跟他像?那是用来说儿子像老子的好不好?我和小恒恒这叫夫妻相。” 一语道清了她和乔子恒的关系,这让乔子胤吃了一惊。但他此时没有时间去问清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想着赶紧去找到那个杀手,问他为什么没有办事还说得那么肯定的要收钱。 黎珞梨硬是拉住乔子胤,主动的把他的手握住,“哥,你好,我叫黎珞梨,目前是你弟小恒恒的女朋友,你是过来人,你应该知道的,年轻人嘛,女朋友其实和老婆差不多,我们呢,也就只差个红本本和婚礼了。今天晚上我会和小恒恒回家跟乔爸爸乔妈妈商量,打算早点儿把该办的都办了。你是长兄,你晚上一定会到的哦!嗯,这话不用我说,你也会到的,是不是?你看我们多有缘嘛,我们刚下飞机,还说一会儿给你的电话,你就到了。哥,你说,乔爸爸乔妈妈会不会喜欢我?我给他们买了好多礼物的,对了,还有你的。哎,嫂子呢?听小恒恒说,嫂子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贤良淑德、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入得……” 乔子胤终于忍受不了黎珞梨的罗哩罗唆,甩开了她的手,黑着脸离开了。 二百零五、死错了人 黎珞梨从椅子上下来,对两人淘气的眨了眨眼,嘴角扬起无辜的笑。 两人也笑得很开心,除了乔子恒对她称他“小恒恒”提出第n+n次抗议之外。 突然,安亦扬站了起来,拍了拍乔子恒的肩,很郑重的说:“子恒,有小梨子这么好的女孩子,我真的很放心,你也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以后,你别再找我了,我想跟老婆生个孩子了。”说完,走了。 乔子恒万没有想到安亦扬会来如此一说,愣了愣,对着安亦扬的背影喊:“喂,你不能黑我。” 安亦扬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 黎珞梨捧住乔子恒的脸扳过来对着她,像是做出了无比大牺牲的语重心长:“小恒恒啊!虽然小安子各方面都是男人的中佼佼者,但毕竟人家是有老婆的人,你就别缠着人家了,男人跟女人争男人没什么出息的。唉,我决定自我牺牲,把你扳直。” 换来的是乔子恒五指罩她脸推后了两尺,轻蔑的说:“就凭你这发育不良的小豆芽?等你有吸引男人的资本再说吧!” “什么嘛?”黎珞梨踮了踮脚,把胸一挺,“比你有料多了。” “那是那是。”乔子恒故意打击她的搜寻了个大胸尤物,“看,那才是女人,那才叫有料,那才能吸引男人。” “哼。”黎珞梨很不服气的说:“她用的是加厚型超聚拢,我用的是超薄无钢托。” “不信。” “不信你过去把她的胸取下来,保证你会惊呼胸会随着胸罩没了的神奇。”黎珞梨看着乔子恒一脸的不相信,站起来跨了一步,“我现在就让你鉴证神奇。” 那架势,就是要去当众脱人家衣服啊!乔子恒相信她能做得出来,一把拉住了她,“我信,我信,你还是安份点儿坐着吧!” 这声信说得好勉强,黎珞梨不甘心的追问:“那是我有料还是她有料?” 乔子恒只得讨好的说:“你,当然是你了,我家小梨子最有料了。” 黎珞梨眼睛像抽筋一样抛着媚眼,诱惑的说:“小恒恒,要不晚上让你确定一下?” “你这算不算是在勾引我?” 黎珞梨回答得很坦白,“不勾引你,怎么把你扳直?” “你还是不要这么大牺牲了,我会过意不去。”这是实话,他已经利用了她,怎么能再借着交易,把人家给吃了呢?这种没道德的事,他乔子恒不会干的。“走了,别净想着弯啊直的事,与你没什么关系,等我的事摆平了,我一定会给你找个真正的男人把你嫁出去。” “跟你一起久了,我想,我可能不会喜欢上真正的男人,我很可能会和男人争男人的男人。” 乔子恒知道她这不过是玩笑话,顺应着说:“如果到时你好这口,我也会想办法满足你的。走了,时间不早了。” “现在走,是去你家吗?”见乔子恒点了点头,黎珞梨迅速的挽住了他的手臂,看上去更像是吊在他身上一样,一点儿不见外,把自己当成了乔家一分子。“小恒恒,你说,咱妈会不会相信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会信的。” “咱爸妈会不会喜欢我啊?” “会的,你人见人爱嘛!” 黎珞梨明知他的话是言不由衷,也很受用,笑得更甜美了,亲昵的往他眼前一凑,暧昧的问:“那我晚上是不是要和你住一间房啊?” “理论上是的。” “你房间有几张床?” “一张。” “哦吔,那我是不是可以和你睡一张床?”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跟女人睡。” “你可以当我是男人嘛!” …… 黎珞梨向乔子恒不停的问这问那,见乔子恒被问得烦了也努力挤出耐心,心里乐开了花。 经过这几天充分的培养恋人间的默契,她觉得乔子恒喜欢男人只是一时的迷途,她很有信心把他扳过来,发展成自己的真正男朋友,再进一步发展成老公。到时,带到老爹面前一交差,啊哈,她就可以做一个成功男人背后不务正业的小女人了。 这边两人嘻嘻哈哈,那边乔子胤就很难受了。 他给杀手打了电话,不待问,对方直接说做错了人。 乔子胤顿时就怒了,口不择言的骂了起来:“做不了还在这道上混个狗屁?杀个人也能弄错,你怎么没给蠢死?真没见过你这种比猪还蠢的东西,你还不赶紧重新动手?” 对方冷冷的说:“手,我已经动了。同一单生意,我不会动两次手。你先把前一单的帐结了吧!” 乔子胤只觉这人就是一无赖,哪有没干完事就拿钱的。“你杀错了人,怎么能让我买单?你还讲不讲职业道德?” 对方列出了理由,全是乔子胤的责任,“一,你只给我了照片,没提供其他信息;二,你让我等你提供地点就动手;三,本是三天完成,结果你要求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完成。我没时间去了解得更多,所以,出错不是我的事,我做的那人,与你给的照片上的人是一个样。” 乔子胤才不相信在同一个地方会出现两个长相一样的人。但对方把一段把活人折磨成死人的视频给他时,他只看了一点点残酷的画面,就再看不下去,不过,影像里那人和安亦扬还真有几分相似,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认错是很正常的。 但是乔子不胤认为那为是理由,他出了那么多钱,就是要事情得到完结。现在,安亦扬活蹦乱跳的,他凭什么要付那钱。但对方的口气很硬,乔子胤也不好说得太绝,毕竟,对方是亡命之徒,惹怒了,吃亏的只会是他。“那我再给你钱,你又说做错了,我难道就无休止的付下去?” “错一不会错二。” “万一呢?” “没有万一。” “你之前也给我保证了的。” “好吧,这事我也有错,你主动加的三百万我不要了,你把之前说好的给我就行。如果再要继续做,我们再重新谈。” “吸血鬼!”乔子胤气得把手机摔了。 不过,这次摔得还真是地方,卡在了沙发的缝里,那里软软的,手机毫发无损,还有很清楚的威胁传来。“大乔先生,你是想我们见面吗?” 乔子胤噤声了,他没来没有跟对方表明自己的身份,所用来联系的电话也是用的太空卡,对方是怎么知道是他的呢?被这类人纠缠上会很麻烦的。乔子胤思量了一会儿,决定只能以钱送瘟神。“你说吧,钱怎么给你。” “对嘛,早就这样,我们也不用说得不愉快了。你把钱装袋子里,放到你家精神病院后门的垃圾桶旁边就行。” “万一让别人拿去了怎么办?” “那可是好大一袋,又出现在精神病后门的垃圾桶边,谁敢胡乱捡,万一是尸体呀什么的不得吓死人。放吧!” “我说万一。” 对方回答得很痛快,“如果被别人拿去,也算是你给了钱,我不会再向你要。” 乔子胤答应了,看看时间,距五点钟还有两个小时,他打起了小九九。 准时五点,一个人影在仁康精神病院后门的垃圾桶边出现,放下了一好大个蛇皮袋。接着,一个躬腰驮背的人经过,扛走了那个袋子。不过,那负重的样子看起来很轻松,再接着,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出现,停在垃圾桶边看看,猛一脚油门,走了。再之后,乔子胤手机响了,是那位受雇于他的杀手打来的。而所拨的号码,并不是他那个太空卡。 乔子胤暗叫不好。 果然,对方报出了那个包里实际的金额,低沉的说:“大乔先生,你的数学学得不太好啊!会不会是你的指头不够数,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几个指头去吧!” 乔子胤听得懂这话是什么意思,懊恼的闭上了眼。一是为自己将付出更高额的代价,二是为给他办事的人遭了不测。 但事已至此,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吧!很诚恳的先道歉,以缓和情绪。“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会把其余的给你。” 对方一副极为通情达理的语气,“没关系,我不急的,大乔先生你还是先把数学学好。安居的安亦扬安总在数学方面应该是不错的,我让他算算,相信他很乐意把差额给补足的。” 这人果然能耐啊,把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的了。乔子胤除了说好话,一百万一百万的增加金额到对方满意为止,没有别的话可说。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今天银行快关门了,自动取款机也取不了那么多钱。明天吧,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方,把钱放下。如果你再算错了呢,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不会了,再不会了。”乔子胤抹了一头的冷汗,悔不当初。 现在多出来一千万不连号的现金,让他一天的时间去哪儿凑啊? 突然,手机又响了,乔子胤条件反射的以为是杀手又打来提出别的条件,愣着没敢接。瞥到号码是米妮的,松了口气。对啊,米妮有钱,也有可以拿去抵押的产权证。 本要转嫁的怒气在开口时成了柔情蜜意,“老婆,是不是想我了,催我下班陪你?我一会儿就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不是的,我和奇奇在爸妈这儿,小乔带了女朋友回来,你快过来啊!” 想起中午遇到的那个女孩,乔子胤就没什么好感。可是,他此时要求米妮,不能拂了她的意啊!只能应下。 二百零六、澄清诽谤 乔家。 黎珞梨先是用投其所好的礼物攻势,再用她的小甜嘴哄得一个个眉开眼笑。 相对她似火的热情,米妮就显得沉闷了,从进来后,只有几声招呼,没说几句话,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于一旁除了微笑,就是偶尔点点头。 乔余思凤早看她不顺眼,借机把脸板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看看,同样是女人,人家就能做到有心,你说你吧,每次来都只会带两张嘴来吃饭,话都吝啬说几句,还拉着个脸,像是我乔家欠了你似的。” 乔野最见不得乔余思凤的无理,轻斥着:“我有缺了你什么东西吗?你当长辈的总嫌晚辈没给你买,你也好意思?”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乔余思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立即就反驳回去:“我怎么了嘛?他们当后人的,不该孝敬我吗?我当年没熬成婆时,你妈一个眼神,我就得知道要做什么。被骂了,也只有听着,把眼泪往肚子里吞,有谁站出来替我说过一句好话?” 那就按她所说做个懦弱媳妇吧!米妮像做错事了的低头不语。她不会去计较她对自己的无理,她要跟她算的是上一世把奇奇丢一边自生自灭的帐。 米妮的反应,乔余思凤又不满意了,一戳她的额头,“喂,我说米妮,你不要一副丧妣考的样子行不行?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乔野再次说了乔余思凤,而且比较用了比较严厉的语气,她似觉丢了面子,反凶回去。 乔野转身去抱奇奇,他懒得跟她吵架。 乔子恒对她妈的言行也是不满的,但再怎么说,她也是他妈,他不能骂,最多也就提高了声音说:“妈,我没女朋友时,你催着我找,现在找了,也带回来,你就让她看到你对儿媳妇是这种态度,你是想吓跑她,让你儿子我一辈子打光棍是不是?我就跟你说吧,如果小梨子不嫁我了,我也不会再找了。” 黎珞梨一听这话,很配合的露出惊恐之色,向米妮身边挤了挤,就像是被吓着了在寻找保护。却在米妮耳旁轻声的说:“妮妮姐,别怕,我会保护你。” 米妮柔弱的点点头,对她感激的一笑。 奇奇从乔野身上滑下,跑过去拉了拉乔子恒的手,很有建设性的提议:“二爸,奶奶不喜欢女人,你应该带个叔叔回来。二爸,叔叔可以做我的二妈吗?” 乔子恒蹲下去揪了奇奇的小鼻子,瞪着他扮了个鬼脸,那意思是说:小家伙,你这是在提醒你奶奶关于同性恋的诽谤吗? 果然,乔余思凤得到了提示,拉过乔子恒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安亦扬跟你说了什么,你才找个女人回来骗我?” 乔子恒装傻反问:“安亦扬跟我说什么?我找女人回来骗你?骗你什么?” “你不是跟安亦扬一起出去的吗?”乔余思凤说得尚算含蓄。 乔子恒还是一头雾水,“是一起出去的,他有事,先回来了。” “你和他很亲密啊!” “哦!”乔子恒恍然的说:“妈,你的脑洞是不是开得太大了?”转声向乔野告状,“爸,爸,妈说我和安亦扬是同性恋。” 乔野听着就来气,哪有当妈当成这样的。但没等他说,乔余思凤噔噔噔的回去了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张照片,正是乔子胤和安亦扬在机场那亲密的一搂。“这是别人从同志吧里发现的,你还抵赖?” 乔野拿过一看,不以为然的说:“男人之间搂一下就是同性恋了?小乔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这么想他?” 乔子恒也凑过头去看了后说:“我还以为是捉奸在床的照片呢!这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乔余思凤把照片抓过来向乔子恒一甩,理直气壮的对乔野说:“大乔亲眼见到他和安亦扬搂在一起,为此,他俩还把大乔打了,威胁他不许说出来。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乔野愣了,他本是不相信的,但乔余思凤说得太肯定了,他需要想想。 米妮已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更感乔子胤的卑鄙和安亦扬的无辜。帐,记下了;恩,也记下了。 黎珞梨觉得自己该出场来证实乔子恒的清白了,脸上立即挂满了泪水,几步蹿过去抓住了乔子恒的手,可怜兮兮的问道:“小恒恒,你真是喜欢男人的吗?那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不能让你的孩子给别的男人喊爸啊!” 后面两句话绝对的震慑力,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乔子恒和黎珞梨的脸上,再移到黎珞梨的小腹。那里,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所有人都相信,那里面真有一个小生命。 乔余思凤在态度立即转变了,扶住黎珞梨就近坐下。“你真的怀了小乔的孩子?” “这能有假吗?不然,我们也不会急着回来跟您商量婚事了。可是……”后面的话,黎珞梨已泣不成声。 不会有假了。乔余思凤松了口气,安慰着黎珞梨:“误会,一场误会,我也就是想小乔早点儿成家,才出此的下策。小梨子啊,你别哭了,都怪我没跟你说清楚。” 这样牵强的理由也能拿出来说?黎珞梨暗暗撇了撇嘴,这乔老太婆果然奇葩细胞充沛。也难怪乔子恒不喜欢女人了,他妈给他造成了阴影,他不敢啊,他怕天下女人都与他妈一样。 黎珞梨觉得自己找到了乔子恒不爱女人爱男人的根源,很是同情,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扳得直直的。 黎珞梨收住了眼泪,这场闹剧至此该收场了吧? 没有,乔子胤的到来让下半场上演。 乔子胤进门看到这一屋的人就皱起了眉,烦心事都还没有解释,哪有心情来应付乔子恒那所谓的女朋友,她的罗唆,他中午已经见识过,很让人头痛。没有向里移动脚步,站门口也没跟谁打招呼,只对米妮喊:“老婆,走了,回家还有事。” “来了就要走,心虚吗?”乔余思凤要安抚黎珞梨,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得给个交待。走过去对乔子胤高高举起了手,落下时,却是比较轻的。 乔子胤正烦着呐,又进门就挨了一巴掌,抓住他妈的手腕,立即就吼了起来。“妈,你疯了?你无缘无故打我做什么?我什么心虚?” 乔余思凤低声说了句“我不先下手,你等着你爸打死你啊?”又才提高了声音责问:“谁让你说你弟是同性恋?同性恋能和女人有孩子吗?” 乔子胤立马想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不能承认是他说谎啊!煞有介事的说:“他和安亦扬亲口承认的啊,这还能有假?妈,你被骗了。你之前听小乔说过有女朋友吗?怎么你一去警告了安亦扬,小乔就带着个女朋友回来,还说怀孕了?你看她那瘦不拉叽的身板,有怀孕的样子吗?” 怀孕与胖瘦没太大关系吧?亏他还管着一大帮医生护士,这点儿常识都没有? 乔子恒给予了医学知识的科普。很有说服力的说:“哥,怀没怀孕,这是骗不过人的,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让事实说话。” 乔子胤冷笑了声,“就算怀上了,怕也不是你的吧?” 这就关系到男人面子的问题了,乔子恒借机翻脸,一拳头就照着乔子胤脸上招呼。 乔子胤正要还击,乔野喝住了。“亲兄弟也动手,成何体统?你们谁要敢再动一下手,就给我滚出乔家,从此不许再姓乔。” 乔子胤觉得乔野是在袒护乔子恒,不然,也得等他还上一拳扯平后再说那话。气得一甩手,冲米妮吼了声“走”,先自出去了。 米妮跟大家一一道别,才牵起奇奇的手出去。 外面,已经看不到乔子胤和他的车了。 送米妮和奇奇出来的乔野见状说:“妮妮,今晚就住家里吧,免得回去他又给你气受。” 米妮顺应的点了点头,与奇奇重新回到屋里。 乔余思凤正要说米妮几句,看到黎珞梨一副怯怯的样子缩坐在沙发里,不敢再让她受惊吓,语气变了,柔声的跟米妮说:“妮妮,没事的,大乔就一时的气,一会儿我劝劝他,让他回来接你。” “奶奶,爷爷让我和妈咪住下,你怎么要赶我和妈咪走呢?你不喜欢妈咪吗?你不喜欢奇奇吗?” 奇奇那充满童真的话,听得乔余思凤特别别扭。她怕黎珞梨会据此胡思乱想,赶紧解释:“奶奶怎么会不喜欢你们呢,怎么会赶你们走呢?奶奶巴不得你们天天住家里呢!我只是想你爹哋会很想你妈咪啊!” 奇奇听懂了的“哦”了声。 乔余思凤很有爱心的牵起奇奇的手,“乖孙子,马上要开饭了哦,你要乖乖的,不许挑食哦!” 不挑食还是小孩子吗?奇奇决定今晚就要故意挑到乔余思凤发火。 可惜啊,刚挑到乔余思凤的忍耐极限,乔子胤来了,把那火打断了。 乔子胤很贴心的说是来接米妮,还道歉说刚才一时气急,丢下他母子俩不是故意的。他知道错了,以后都不会再这样做了。 话,说得好诚恳。米妮猜想他定是又有事求于她。 二百零七、引诱失败 乔子胤表现出歉意,自然得对在场其他人也顺便的歉意,尽管说得是心不甘情不愿,总算得到了大家表面上的原谅。 一顿饭,是吃得各怀鬼胎。 乔子胤是最着急带米妮离开的。饭后,米妮还想和黎珞梨聊聊,乔子胤拉起她说奇奇的睡觉时间就要到了,该回去了。 奇奇以孩子的童真一点儿不给面子的拆穿了他,噘起嘴说着实话:“我从没有这么早睡过。” 乔子胤眼一瞪,“小孩子要有充足的睡眠,不能晚上不想睡,早上不想起,到了时候就得睡。走了,回家。” 奇奇很不高兴的把嘴翘得好高,米妮自是顺从乔子胤,抱起奇奇哄着,跟在乔子胤身后走了。 黎珞梨对乔子胤没什么好感,对他离去的方向扮了个鬼脸,再亲昵的挽住乔子恒的手臂,问:“喂,小恒恒,你哥大男子主义好强。你不会也是一样的吧?” 乔子恒单手宠溺的揉着她的头说:“我当然不是了,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什么不是依着你啊!” “现在是,谁知我生完孩子后你会不会变。” “不会不会。” “写保证。” “好,回房,写保证。” 两人恩恩爱爱的牵手向乔子恒房间走去。乔余思凤很不放心,站起了坐下,坐下了又站起,自语道:“不行,我得让他俩分房睡,这刚刚怀上孕,必须要注意。” 不能让他们有激情燃烧的机会,乔余思凤快速的去敲乔子恒的房门了。 开门的乔子恒已经换上了睡袍,一条腰带松松的系着,露了半个胸膛出来,让人一眼就会想到迤逦的情节。 乔余思凤把他的睡袍往紧里扯了扯,以把他裹得严实,压低了声音问:“小乔,这么早就要睡了?” 乔子恒回答得很自然:“小梨子累了,就陪她早点儿休息了。” “不行的。”乔余思凤把他拉出门两步,用更小的声音说:“你现在不能碰她。” “我和她就要结婚了啊!” “不是这么回事。亏你还是医生,这些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了,不过,他要演戏嘛,以他所从事的专业装傻的说:“妈,神经是不用怀孕的。” 乔余思凤本想的含蓄做不到了,直接就说:“年轻人在床上动作激烈,最容易让孕妇造成流产,尤其是怀孕前三个月。” “哦,你说这个呀!”乔子恒恍然醒悟,却为难的说:“可是,妈,我已经习惯了抱着她睡,不然,我会失眠的。” “失眠就自己失去。”乔余思凤推开了他,进到房间里,正好看到黎珞梨穿着性感的睡裙正从卫生间里出来。 黎珞梨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进去,愣在了当场。 乔余思凤赶紧从乔子恒的衣橱里随便抓了件衣服快步走过去把她包住。“天都凉了,穿这么点儿,当心身体。”转头又对乔子恒轻斥,“看什么看?现在不是你看的时候。去,客房睡去。” 黎珞梨其实早听到了他母子俩小心却又不小心的对话,觉得挺好玩,才故意换得如此性感,她想看看,这位准婆婆会不会是半夜进儿子儿媳房间给儿子盖被子的妈。 看来,还真是呢!不过,好像关心她比关心儿子多些。黎珞梨心里有那么点儿温暖。却被乔子恒一句“妈,你孙子都还没有出世,你就不要你儿子了。”泼了冷水。 对啊,准婆婆是在关心孙子,对她不过是捎带上的。看今天一副恶婆婆对儿媳妇的样子对米妮,改天,一定得问问米妮,是不是怀孕时也受过热情的关怀,然后就被打入冷宫。 乔余思凤见乔子恒还杵着没动,不耐烦的赶他出去。 “小恒恒,你别走。”黎珞梨抓住了听话的要去客房睡的乔子恒。她知道他正希望能明正言顺的不与她共处一室,她不会让他如愿。而她,却是在说出怀孕的消息时就打算今晚实施诱惑,真的怀个宝宝,她从来都是想到就要做到,乔子恒,你休想逃出我的掌心。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乔余思凤,娇弱的说:“乔妈妈,我胆小,不敢一个人睡。” 乔余思凤拍着她的手取笑带安慰的说:“都快当妈的人了,还不敢一个人睡。好吧,我陪你睡,这样不会怕了吧?” 她不需要陌生的母爱好不好?但乔余思凤的态度很坚决,初到乔家的黎珞梨不好太不听话,不情愿的松手,放乔子恒出去。 乔子恒很有爱的给了她一个晚安吻。趁着吻近,黎珞梨轻声而邪魅的告诉他:“晚上我一定会去找你研究怀孕的事。” 乔子恒感觉自己是在引狼入室啊!不过,这只狼最多也就是未成年的小母狼,想跟他斗,还早着呢!不是太放心的跟他妈叮嘱:“妈,小梨子就麻烦你照顾了。她睡觉很不安分的,总是踢被子,你要小心她着凉。” 自乔余思凤决定了要好好照顾黎珞梨肚子里的她的宝贝孙子,已有了主意。“你妈我把你都养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人吗?放心吧,我会让小夜猫来守着的,这样,就算我睡着了,她也会给她盖好被子。” 这样最好不过。 这个小夜猫可是他从仁康的护士里精挑出来的两个家庭护士中的一个,天生的夜猫子,从不会在晚上打瞌睡,总是跟其他人换着上夜班,也就得了小夜猫之名。 乔子恒把小夜猫的特长择重点跟黎珞梨说了。明显的看到黎珞梨一张俏脸垮了下来。乔子胤很是得意,拍拍她的脸,柔情万分的说:“乖,好好休息,不要想我。” “我累了,我睡觉。”黎珞梨为引诱没能得逞而生气的哼了声,钻进了被窝,闭起眼装睡。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在半夜时给乔余思凤和小夜猫吹点儿迷烟什么的。 乔子胤和米妮这边就睡得没这么早了。 在回去的路上,碍于奇奇在旁,乔子胤没有说什么敏感的话题。但一回到家,乔子胤就让普雅把奇奇带回房间,他则喊住了米妮。 “我去哄奇奇睡觉。”米妮才不想跟他单独相处呢! “老婆,你别只想着儿子,陪我说会儿话吧!” 看来,他确是有话要说,从他父母家到现在,一定是憋得很难受了吧?米妮真想不理他,让他难受去。可是,她现在是柔弱的米妮,她就得盲目的把他当成她的一切。 乔子胤没有直言主题,而是跟米妮讨论了怀孕生子的事,从他不相信黎珞梨怀孕,谈到了他俩再生个女儿。 跟他生女儿?除非地球毁灭。以站在为他着想的角度说:“哪有时间哪有心情生女儿啊!胤,再怎么也得等监管委员会撤了后,不然,总被他们约束着,我怕生个女儿都不会笑。” “可是,老婆,我们都好久没有在一起了。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乔子胤虽然没有强迫过米妮,但他还是会有那想法的。况且,他觉得那也一种让米妮更加信任他的方式。 见米妮没有说话,轻轻的开始了行动。当手挨到米妮的身体时,米妮的身体不自控的一僵。乔子胤感觉到了,这让他很沮丧。 米妮一脸歉意的说:“胤,对不起,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烦心的事情太多了,我心情不好,影响到你了。给我点儿时间,我会好好调整我的心情。” 虽然不能和她以亲热的方法去让她用财物来回报爱,但能让她心生歉意也是不错的。这时,提出来的要求她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好吧,先把那些烦心的事处理了再说。”乔子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老婆,你这儿有没有闲钱让我周转一下?” 说没有,乔子胤是不会相信的,米妮很“诚实”的把她的存款说了。 “怎么只有一两百万?” “动得了的只有这些,你要多少。” “两千万。”这是乔子胤要支付给杀手的全部金额。本来,之前的一千万已经备好,缺口是后来增加的一千万,但对他来说,当然是不动自己的钱为好了。 “我没那么多。”米妮还是如一往的信任,根本不去问他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只一脸愁容的担心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满足乔子胤。“要不,明天我让欧瑞算算,再去跟湛律师说说好话,看哪间公司的钱可以动用。” 让湛律师知道,哪会有钱可动?或是能动的话,也会让姓湛的霸去一部分。这次,他本也没有打她公司的主意,他是想把米妮的房权证拿上一两个抵押到贷款公司去。“这钱要得挺急的,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两个月就可以还给你。”装作在想办法,以商量的口吻跟米妮说:“要不,把你闲着的房子先拿去暂时抵押?” “抵押贷款手续会很慢的。” “找信贷公司,只要有抵押物,放款很快。” 只要不是把她的资产拿去直接卖掉,相信,湛律师和欧瑞会有办法拿回来的。米妮一点儿不担心的把爷爷奶奶在生时买到她名下的一幢别墅的产权拿了出来,没有丝毫犹豫的交给了乔子胤。 二百零八、一再被坑 房权证在乔子胤手里立即发挥了作用,第二天上午他就从前一天联系好的信贷公司贷出了两千五百万,这让他很是欣喜,打算改变策略,在米妮不能完全作主公司的事务前,先把她可以动用的私人财产转移过来。据他所知,她手里的动产和不动产有不少,还有不知道的呢,肯定远超他预期。 想着她的钱财很快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入自己腰包,再想到这次的这笔钱,自己的钱不用动,还能剩余五百万,乔子胤不是那么心痛了,很爽快的主动给杀手打电话,告诉他可以立即来取钱。 杀手非常有礼貌的提出要求:“麻烦你换成欧元吧!两千万人民币太重了,我拿不了。” “我可以放车里,你连车开走。” “开走你的车多不好意思,你的车都是上百万的,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谁说乔子胤会用他的车,几万块的旧车不也是车吗?但对方的意思根本与车无关。“还是麻烦你去换一下吧!” 杀手的话得那个客气啊!乔子胤却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强压着怒气说:“这么短时间你让我去哪儿换?会让人怀疑的。再说了,一下子换那么多,银行都不见得有现钞。” 对方挺通情达理的,“也是啊!那就别换了吧!”乔子胤正要松口气,对方又说了:“你分存几个卡了给我吧!” 这不是玩人嘛?之前说要现金,他跟信贷公司的人从几个地方取出钱后吭哧吭哧的扛去塞到车里,现在又要去换成轻便的卡。乔子胤再也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安居的安总一定不会嫌麻烦。”对方说得很温柔。 听到安亦扬的名字乔子胤就是气,口不择言的骂了起来,“你他妈的少跟我提他。” 被骂,也不生气,还顺着他的话答应。“好吧,不提他,提卡,快去办吧,那么多钱,点钞机数起来也需要时间的,到时存不完会比较麻烦的。哦,对了,别记错了密码。” 乔子胤能怎么办?忍气吞声的喊上助理,两人一起开车去各家银行。 助理挺有职业道德的,不问原因,只问要怎么做。听完乔子胤的吩咐,立即与熟识的银行人员打电话,只说自己需要开户存大金额款,让安排数人数个点钞机同时办理,并安排好不同时间段。 有安排有熟人就是好办事,不到下午五点,钱分别存在了十家银行的卡里。再在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把卡交给了杀手。 这事办完,乔子胤是身心疲惫,回到办公室就在沙发里躺尸,脑子里不停的翻滚着这两天的画面,顺便总结这次被讹的教训。 好像,还有不太对劲的地方。今天的贷款太顺利了! 把今天抵押贷款的房权证的复印件拿出来,多看了几眼,心开始不安了。按上面的地址找去。天,这别墅太大了吧!以他了解来估算,这绝对是上亿的价值啊! 难怪昨天说的贷两千万,今天对方主动提到五百万,还说贷期无限,看来,贷款公司很希望他不还。那他们一定会有动作的。 乔子胤立马打了电话过去,说明天就还款。 “大乔先生,这是不合规矩的。根据合同,不满三个月是不能还款的。” “一天时间,我付一百万利息总行了吧?” “对不起,这样不合规矩。” “规矩是人订的。” “真的对不起,大乔先生,这样做确实不行。” “你作不了主,找个能做主的来跟我说话。” “我联系不上我们老板。” 不论乔子胤怎么说,甚至发火怒骂,对方都很好脾气的说对不起,就是不给出实质性的解决方法。乔子胤骂到没脾气了,只得挂了电话。 难道只能等到三个月后?乔子胤觉得时间只是个拖延,就算三个月期满,对方也不会让他还钱取回。那怎么办?一个电话打给了麦琛,把情况说了后让他去查。 但乔子胤不知道麦琛已被普雅威胁加利诱而收买了,很快,麦琛把查到的消息的一并告诉了普雅。至于乔子胤那儿,他还没有打算这么早告诉他。 数天之后,普雅把那个房权证放到了米妮面前。 米妮一看,是自己给乔子胤的那本,她不明白怎么到了普雅手里。 普雅还不明白米妮怎么又让乔子胤占便宜。“不是说的直接把他压死吗?干嘛还把这个拿给他变现。” 米妮知道自己给普雅的理由有些反复,但她不敢把实情告诉普雅,尤其是她觉得普雅和安亦扬有联系之后。也许,这样的做法会让他们想得更多,但要不是自己亲口承认,都是可以用各种理由来搪塞过去的。 “我知道他拿去变现啊!他跟我说了,最多两个月就还给我的。他不会是拿这证跟你贷的款吧?这些钱你拿得出来的。” 米妮反问:“在他认为,我会为几千块钱而欣喜。一个为几千块钱而欣喜的人,会有两千五百万吗?” “你是说他拿这个去贷了两千五百万?他也太不识货了吧!” 普雅没好气的说:“幸好只贷了两千五百万,不然,去赎出来不得亏死我啊?” “你为什么要去赎?” “我想占便宜行不行?”普雅白了米妮一眼,语气又温柔了些,“小姨啊,对付那两狗男女很轻易的,不用弄得这么迂回,麻烦死了。” “也许,我根本不想报复他俩人吧!”米妮叹了口气,仰靠在椅背,拿起那房权证覆在脸上。“普雅,你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小孩,所以,有些情感你不懂。乔子胤再坏,他终是我的老公,我儿子的爹哋啊!” 普雅瞪大了眼,半晌,才拿掉米妮脸上的房权证,盯着她闭起的眼睛说:“小姨,你不会是想帮他,以期待他回心转意吧?不可能的,狗改不了吃屎。” 米妮没有睁眼,她怕普雅会从她的眼睛里发现什么。“只要我对他好,他终会感觉得到,人心都是肉长的,当他发现了我的好,自然就会回到我身边。” 普雅非常泄气的坐到一旁,耷着个脑袋,她在想,米妮要是还盲目着,将来怎么两袖清风一贫如洗的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找个能说会道的人给米妮洗洗脑? 但是找谁,普雅不知道。还是去向师父征求意见吧,这可是他深爱的女人啊! 以对米妮的大摇其头,普雅晃着步子退出了米妮房间。门一关,小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叽哩哇啦的喊起来:“师父,你的女人还想浪子回头金不换啊!看样子,师父,你就守着不爱的女人,看着爱的女人扑在别的男人怀里?你是不是该很明显的做点儿什么了?” 安亦扬听着有点儿心痛,更关心的是米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普雅把米妮的话加工得严重了一点点,但安亦扬听完后,却是很轻松的说:“你就由着她吧!” “什么?”普雅冲着电话就大声喊了起来:“师父,你没发烧吧?” “怎么跟师父说话呐?” 普雅才不怕安亦扬呢,像小孩子耍横一样无赖的喊了一遍又一遍“我就要小姨做我的师娘。” “会有那一天的。普雅,别去太干涉她的事情。她想怎么做,你就帮着她做就行了。”安亦扬已经猜到了米妮的打算,他一点儿不担心她会做得不妥,反正,他已经开始用他的方法去帮她了。只是,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就连自己的爱徒,他也不说。他想看看,他和米妮的默契能达到什么程度。 安亦扬的态度让普雅很不满,但她又觉得师父是被米妮拒绝了才生出这样消极的想法。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米妮,再让她知道安亦扬为了呵护她、关心她,做了多少事? 刚问出口,就被安亦扬否定了。 还好普雅是个听师父话的好孩子,心里纵是不愿,也按着师父的话去做。只不过,普雅并没有死心,自己说话没有分量,湛律师的话他们总都会听吧? 一个电话打到了湛律师那里,把米妮给乔子胤拿房权证低价贷款的事说了,连同一起的,告了安亦扬一状。 “就这事吗?” “这事不算事吗? “算吧!”湛律师说得很勉强,也很淡定,“我会提醒妮妮的。” 那话,听起来就像是嫌她多事一样。 普雅就不淡定了,威胁湛律师,“我不太爱按理出牌。如果小姨一直要做傻事,我会把那对狗男女的视频照片什么的放网上去,我保证,高清无码。” 湛律师倒是很想可以这样,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啊,他也赞成米妮的做法,不然,太便宜了乔子胤和杜蕾蕾。“普雅,把那些保存着,到了能放网上的时候,我一定会通知你。我也想看看他俩无耻到了什么程度。” 普雅没想一湛律师会来后面一句,一口口水给呛了,以她的理解说:“呃,湛律师,我不知道你还好这口,我明天就给你拿一套过来吧!保证高清无删减。” 二百零九、制造矛盾 米妮把普雅交给她的房权证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普雅说:“小姨,这绝对是真的,我可是找了好强硬的关系才以贷款价赎回的。” “我没有怀疑证的真假。”米妮觉得这证可以继续发挥用途,至于怎么用,她还没有想到。不过,这证的事是不适合大肆张扬的。米妮叮嘱普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房权证回到了自己手里。 普雅暗暗吐了吐舌头,在心里跟自己说,任何人里一定不包括安亦扬和湛律师,对,他们那儿不是我说的,是麦琛跟我说后延续的回音,刚巧,就飘到了他俩耳朵里。之后,乔子胤很可能会知道的。他那么精明的人,在当天就知道掉进了坑里,肯定会想尽办法去赎回房权证。中肯的说:“大乔当天就后悔了,想去还款把证取回,不过,人家没给,说了三月之期。之后,他去还款,人家拿不出证来,他不就会知道了吗?” “那也是三个月以后。没到期前,贷款公司的人不会傻到自己说出违规的事来吧?再说了,三个月时间不算短,谁能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普雅有所悟的眯起了眼,嘴角有了笑意,“小姨,你并不是很想让他占便宜是不是?你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对吧?” 米妮愣了愣,噢,在普雅面前忘记了掩藏。但话意已被普雅领会到了,再掩饰的话,会不会伤了普雅的心? 那么干脆承认事实的一部分吧! 米妮的神色黯了下来,带着些许矛盾说:“想起他俩的事,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我有时真的好想惩罚他们一下。” 普雅一副老怀安慰的样子松了口气,“小姨啊,你这样想就对了。惩罚他俩吧,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举动。” “我一直都不正常吗?”米妮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沉思数秒,不解的问:“难道不是该用包容去换得家的完整吗?我看了好多电视剧呀小说什么的,都说这才是聪明女人该做的事。” “哪个混蛋演的电视剧?哪个弱智写的小说?这纯粹就是误导人嘛!”普雅忿忿不平骂起来,好想把那些误导了米妮的人抓出来打死打残。 米妮还在认真的想普雅这个问题,再很认真的回答:“看得太多了,不记得是谁了。” 普雅被米妮的认真劲儿逗得噗哧一笑,“小姨,你真是非一般的纯洁。” 纯洁也能听出这话不是赞美,米妮噘嘴向普雅表示了不满。 “小姨,我绝对是说的实话。这样吧,不纯洁的事让我来做。” “做什么不纯洁的事?” “你不是有了惩罚他们的心吗?我把他俩的奸情公诸于众,一定什么恶气都出了。” 米妮像被吓着了一样站了起来,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说:“不行不行,那样,他们怎么抬得起头,乔家安家,还有我米家怎么抬得起头。绝对不行,普雅,赶紧把这个念头打消掉。” 普雅耸耸肩,做了个被bi无奈而放弃的动作。其实,她也就一说,连湛律师都反对的事,米妮又怎么可能答应她去做。 米妮把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房权证上,只一眼,收了回来,她有了主意。 要不要让普雅去做呢?米妮有种感觉,就是普雅的真正能力绝对超出她所知道的。 不知是不是关系好的两人在一起久了,产生了默契,米妮心中所想,与普雅所想竟然如出一辙。米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普雅就说了:“小姨,我把这个证拿去送给杜蕾蕾那蠢货吧?” 米妮不解的反问:“你不是说了不能便宜他们吗?” “这不是做钓鱼的饵嘛!”普雅凑到米妮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小姨,这证,她拿去也过不了户,就算到时起不到预期的作用,我们可以一个挂失,把证重新补办。” “你是打算让杜蕾蕾向乔子胤解释不清房权证的来历,然后就可以挑起他们窝里斗了?” “说得那么文雅干嘛?什么窝里斗,那就是狗咬狗。” “好吧,狗咬狗。” 花了那么多钱,安亦扬还生龙活虎的,乔子胤心里很难平衡,之前为他办事的人一听说是动安亦扬,直接就挂电话,可那个杀手还能找吗?绝对不能,像那种不讲江湖道德的杀手,只能当花钱送了瘟神吧! 但不找杀手,自己能怎么对付安亦扬呢?更何况有人罩着安亦扬,这要动手的话,也得惦量惦量。 乔子胤想到了杜蕾蕾,他安亦扬再防也防不过枕边人啊! 两人的私会别墅里,乔子胤和杜蕾蕾完全是合法夫妻的明光正大向佣人吩咐着做这做那。 看得躲在某个角落的普雅“呸呸”的不停吐着口水,这天底下脸皮厚的人还真是无敌了。 看你们能厚到什么时候! 普雅本是很有耐心的等着他俩吃完饭,但那两人吃饭反像是越吃越饿一样,对方用嘴咬着菜送进嘴里,还嫌没吃够的连着嘴啃,再加上其他亲热的动作,真是有碍观瞻。将手里的一个如衬衣纽扣的小东西顺便往卧室极不起眼的脚落一贴,翻墙溜走。 一会儿从耳机里听他们的靡靡之间已不知会不会得中耳炎,要是再亲眼看亲耳听,那一定会失聪失明外带失眠。 回到车里,普雅立即把一副外形较大的耳机挂到耳朵上,很有信心的边小憩边等待。她要冒着得中耳炎的危险听个仔细。 没多一会儿,那种普雅听一次想打人一次的声音传来,这对普雅来说已熟悉到无感。 “妈的,这到底是痛苦,还是享受啊?叫得像杀猪一样,还喊着加力加速。这套套还真不是一般的套套,经久耐用啊!” 在讽刺中等待精彩。终于,普雅听到了一个应该不属于香艳场面的声音,像是把什么东西用力丢地上发出的闷声。普雅知道好戏上演了,赶紧按下了录音键,她一定要把原汁原味的卑鄙龌龊让米妮死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心。 果然,紧接着的就是乔子胤对杜蕾蕾质问了:“这证怎么在你这儿?” 杜蕾蕾拿过一翻,那不是米妮的房权证吗,怎么到了自己的包里?杜蕾蕾当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乔子胤是以眼见为实的人,她只好以假话承认。“是妮妮给我的。” 显然,这话在乔子胤这儿通不过。他很厉声的说:“不可能,这证不可能在米妮手里。” 杜蕾蕾不知道米妮把这证给了乔子胤去向贷款公司贷款的事,仍坚持自己的说法。 乔子胤一耳光就甩了过去,声音却极不相称的温柔,“杜蕾蕾,你说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啊!你知道这证现在应该在哪儿吗?” 杜蕾蕾怎么可能知道嘛?实话实说,乔子胤是不相信的,那个三月之期明显就是故意拖延不想让他赎回,而现在证却出现在了杜蕾蕾手里。除了说明杜蕾蕾与那些人有勾结之外,还能说明什么?“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哪有。”杜蕾蕾倍感委屈。 “你就给我装吧!老实说,你花了多少钱去拿的,还是那贷款公司就是你的。你见到米妮名字的房产,就要低价占为已有?” 杜蕾蕾听懂了一点儿,但不明白的地方还有很多,不敢贸然回答,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胤,你拿这个去贷了两千五百万?” “怎么,你去还款给多了,亏了?” “没有没有,我只多给了一点点,嗯,就多给了几万,他们就给我了。我今天刚拿上,我正是打算给你的。” 这话,漏洞也太多了吧? 但多与不多,不是太大的问题,乔子胤能确定的是这个证不假,如果好好操作,走典当的路径,相信会变现得更多。这个唯利是图的人一点儿不客气的把那证拿过来,“既然你是打算给我的,那我就收下了。” 然后,乔子胤的心情明显变好了,对杜蕾蕾又很温柔了。杜蕾蕾却是迎合得很是心不在焉,她就想不明白,这证怎么就到了自己的包里。但这里,是米妮不知道的地方,她更不可能进来这里,而最近几天,她也没有遇到过米妮,最重要的是,米妮根本没有那些弯弯肠子。 会是谁呢? 杜蕾蕾很想跟乔子胤探讨这个问题。可乔子胤已经沉沉睡去。 杜蕾蕾悄悄起身,试着推了推乔子胤,见他没有反应,拿起了他的手机,把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全记到了自己的手机里。再若无其事的躺回到乔子胤身边。 普雅继续等,等得都睡着了,突然被一声惊呼给惊醒了,本能看看四周,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才想起那是来自耳机里的声音。 听来,杜蕾蕾和乔子胤已经说了一会儿了。听着现在的话,再去充分发挥想象力联系前面的话,突然惊得忘记了是在车里,直接一站,头碰得“咚”的一下。 那是乔子胤的声音,“你在姓安的身边这么久,他就算知道你与我的事,他不也从没放过屁吗?像这么懦弱的男人,怎么可能防身边的人?你把毒借他家与他有仇恨的人的手去放,你表面对他更好一些,到时,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 二百一十、该还击了 普雅不为乔子胤要害安亦扬而生气,反正他师父一定会平安无事,她气的是他竟然自己不动手,让一个女人去。这是男人做的事吗?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就骂了起来:“姓乔的,你他妈真不是玩意儿,自己不敢动手,让女人去做?你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话刚说出口,立即捂住了嘴。她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奇奇很不巧的就是他儿子啊,怎么能咒奇奇呢?打了自己一嘴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再改口为:“我祝你和套套生的儿子没jj,女儿没mm。儿子嫁男人,女儿娶女人。” 说完,又沉默了,这套套不是已经不能生孩子了吗?那这个诅咒对他俩起不到作用啊!那咒什么呢?普雅邪恶的笑了,自语得非常的温柔:“大乔啊,我祝你那儿萎缩成绣花针,套套啊,你那儿就直接变成顶针吧!哇,天造地设的完美一对。” 咒得非常爽,普雅的气也消了。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呵,这个时候,师父是孤枕难眠吧?所以,这个时候打电话不会显得不道德吧? 才响铃一声,就听到了安亦扬紧张的声音。“是不是妮妮发生了什么事?” “哎哟,师父,徒弟我想你了行不行?” “行。”明显的听到安亦扬轻了口气,“那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 “你猜我在哪儿?” 听普雅的语气,不是米妮有事,安亦扬的语气也轻松了,“普雅,学会调戏师父了是不是?” “我哪敢?师父,徒儿我是在这月黑风高之夜冒着寒冷现场给你传递消息的。嗯,大乔又找人向你下手了。”那语气,没有丁点儿担心。 安亦扬同样是满不在乎的说:“一千万没买到我的命,还多搭了一千万进去,肯定不甘心啊!这次他给了多少价?看看,我的身价有没有上涨。” “师父,你会很……失望的,你的身价直接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那亏本买卖有人接吗?” “有啊,杜蕾蕾那个蠢蛋接了。”这话好像说得不太合场合啊!“哦,不好意思,师父,我忘记了杜蕾蕾是我现任师娘。”可这提醒是不是更有故意的味道? 安亦扬沉默了。 普雅也后悔了,自己不该逞口舌之快把这消息告诉师父,男人在这方面的自尊是最不能伤的啊!自己又不是不能搞定,这臭嘴,真想啪啪几巴掌。 万分的歉意,普雅跟安亦扬道歉:“师父,对不起。” 安亦扬什么话都没有说,挂了电话。 他的心确实挺难过。他对杜蕾蕾除了没有爱人的深情真爱,如亲人般的关心,他是给足了的,在吃穿住用行玩上,都任由她恣意挥霍,就连她的出轨,他也视若不见。这真如《过火》那首歌唱的那样,是给她的自由太过了吗? 站到窗边,推开窗户,对着冷风轻语:“杜蕾蕾,是安家欠你,是安亦扬欠你,但我并不是安亦扬的全部,我也尽力的在补偿你,我已无愧于心了,对你的容忍,也该到此为止了。”脸上的线条渐渐变得柔和,心也变得软了些,转身靠在窗边,叹了口气,“杜蕾蕾,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没听他的话对我下毒手,那么,一切,都继续维持着原样吧!” 对杜蕾蕾容忍,不代表对乔子胤也会容忍,他已经三番两次的想要安亦扬的命了,也该做点儿什么了。要他的命吗?那是轻而易举的,而且还不像他一样,要花那么多钱,只需一句话,他就会从这世界消失。但那样,太便宜他了吧? 突然间,安亦扬觉得探到米妮的心了,她与自己一样,不会太便宜了乔子胤,把他推上至高点,再让他跌落谷底,享受那极致落差带来的天崩地裂。那才是对付一个人的至高境界啊! “妮妮,我会和你一起把他推到顶峰的,我希望,在我跟你说要把他推下谷底时,你能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杜蕾蕾这次没有听乔子胤的话对安亦扬下毒。她的想法也是只有对安亦扬慢慢的折磨,才是对安长青致使她家毁人亡的报复。但乔子胤那儿,她不能直接说,找各种理由推托着,甚至,她跟乔子说,她下毒的事安亦扬发现了,给了她暗示,她不敢再动手。 看到安亦扬一次次都幸免于难,再有与他的较量似乎每次都处于下风,乔子胤把原因归纠于迷信,他觉得安亦扬是自己的克星,既然硬碰硬不行,那就来软的,拉拢? 拉拢,就是投其所好,安亦扬物质上什么都不缺,他缺的只有米妮。擅于利用人的乔子胤把目光放在了米妮身上。 跟普雅用钱换到米妮的行踪,再掐着时间买了束超大的花站在了米妮要经过的人最多的地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米妮远远看到时,就警惕的停下了脚步。 “喂,小姨,他可是花钱向我买的你的行踪,你就给点儿面子装作很惊喜的过去吧!” “哦,普雅,你出卖妮妮姐?!”欧瑞瞪起眼就质问普雅。 普雅拿起米妮的包就向欧瑞头上拍去,声音当然是放得很低,“你见过谁出卖人出卖得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挡住落下的包,欧瑞很认真的回答:“这倒真没有。” 躲得过包,躲不过普雅的声东击西,欧瑞的小腿被普雅踢了一脚。见他喊疼,普雅才满意的说:“就你笨蛋,人家给你钱赚,还怕什么反贪受贿局,你这种小角色,谁管你收不收不义之财啊?告诉你,他给,你就收,要不要提供服务,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凭自己的心情,懂了吗?姐姐我这是在教你。” “哦,知道了,普雅姐姐。”欧瑞很虚心的接受,再不耻下问:“那他什么时候再收买我呢?我要怎么给他提供他想要的呢?” 普雅白眼一翻,“谁让你把他收买你的钱拿去捐赠了,还把捐赠的证明放他面前炫耀呢?人家还敢收买你吗?” “那你收买我吧!”欧瑞很无赖的拉住普雅的手臂晃呀晃,“普雅姐姐,我很好收买的,不会要很多钱。一千,不,一百,还是韩元,我一定会把妮妮姐每天的行踪都告诉你。” “爬开。” 欧瑞一点儿不听话继续压价,只求被收买。 这个欧瑞,就一扮猪吃老虎的货,普雅,表面聪明,也好像总是占了上风,实则却被吃得死死的。 米妮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斗嘴,装作没看到乔子胤像个花痴的站在人来人往的公司大门口。 “好了,你俩玩吧,我先走了。不然,他真的会等到怀里抱的花儿都谢了。” “妮妮姐再见。”欧瑞立即说完,拉起普雅先米妮冲出办公楼,在门口,对着乔子胤挤眉弄眼,那算是在讨好乔子胤,告诉他以后可以收买他吗? 乔子胤才懒得去想那是什么含意的眼神,对他来说,重要的是米妮。下月,仁康又有股东会召开,是再次商议医院的扩建,要投入不少,股东们不是太愿意。现在,安亦扬又进了股东会,还是一票抵三票,他的表决相当的重要啊! 不过,这话不能开门见山就说,乔子胤先是送花,表示了关心,又甜言蜜语说得米妮笑颜如花,再是哄着她去浪漫的境地吃了浪漫的晚餐,才选在回家的路上发表感慨。“妮妮,现在安亦扬进了仁康的股东会,对我们很不利啊!” 米妮很单纯的说:“有什么不利的?他安居的事那么多,他哪有闲心来干涉仁康的事,最多,也就是随波逐流。” 真要是随波逐流,他还担心个屁啊!这安亦扬在这与他摊牌后就曝光了神秘股东的身份,还趾高气扬的进驻股东会,绝对就是跟他宣战啊!他肯定,之后的任何决议,安亦扬定会与他对着干。叹着气,站在米妮的利益角度说出他的担忧。“你也知道,他和我的关系很紧张,下月召开的股东会,他定会与我对着干,到时,项目不能进行,我就没办法让你投资得到回报啊!那样,监管会的又会找你麻烦。” 米妮想得很乐观,“不会吧?医院现在确实生意很好,过道都加上了床位,这明显的就应该扩建啊!谁会有钱不挣?” “可是,投入也很大啊!” “不就几个亿嘛?我觉得这是回报很高很快的投资,我去跟湛律师说说,让他跟监管委员会的说说,应该可以的。到时,把投入增加到资本金去,压缩他们的股份。那样,我也就会有了在股东会上做决策的权力了。监管会的人也就满意了,再接着,他们就滚蛋吧,爷爷奶奶的所以企业我都可以自己作主了。” 米妮给乔子胤描绘了一个很好的蓝图,乔子胤真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他还是很理智的,他知道在股东会没有通过投资扩建的决议之前,那些都是空话。所以,安亦扬这个最特别的股东,一定得拉拢。 “妮妮,要不,你去找找安亦扬,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是什么态度。” 米妮很听话的立即答应,“哦,我现在打电话问他。” 乔子胤暗暗摇了摇头,这米妮,刚刚说的话挺聪明的啊,原来还是那么笨,拿下她的电话,耐着性子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看你这两天去找找他,当面问问,确定他是反对还是赞成。” 米妮很不解,坚持说这完全是不需要当面问的事。“胤,你和杜蕾蕾之前就为我和安亦扬因工作原因接触得多些不高兴,我才不会为这不需要的事情去见他。我不想影响我们的关系。” “之前不是误会嘛!乖了,老婆,就当是帮老公,好不好?” 二百一十一、丧失理性 米妮很想一巴掌把乔子胤那无耻的脸打个稀烂。但她忍住了,他的皮那么厚,能打疼么?反倒是自己的手,洗不洗得干净真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见米妮低头不说话,乔子胤继续说着好话。 米妮听得烦了,反感的挥开他突显亲昵的手,“停车,我要下去。” 乔子胤也有些不高兴了,他可是哄得嘴都干了,竟然还不识好歹的摆张臭脸。要不是有求于她,她那脸上早己印上五指印。 不理会米妮的要求,踩重油门,速度瞬间飙升,还穿行在车流中,让米妮不得不一手抓紧了车门把手,一手紧拽安全带的合扣处,双脚也用力抵在前方。 车驶出去很远,乔子胤惊觉米妮的反常,她是害怕坐快车的,为何今天一声不吭?哟,还长能耐了,会无声的抗议了? 那好,看你能抗议到什么时候。 出了市区,车流少了很多,乔子胤再次加快了速度,连弯道也不减速,左摇右晃的故意让米妮坐不平稳。 米妮咬牙闭眼把头扭向一边,就是不吭声。 乔子胤更来气了,开得更快,几次都差点儿撞到别人正常行驶的车。惊险动作上演得差不多了,总算冲到了家门口,一个急刹、熄火,下车,绕过车头把米妮拽下了车,步子快得本被吓得有些腿软的米妮更赶不上,几乎是被拖着走。 门,是被踢开的,等门的祁伯正打着瞌睡,被这声音惊醒,见乔子胤粗鲁的对米妮,无比清醒的冲上去厉声让他松手。 乔子胤用没抓米妮的手推了祁伯一个趔趄,“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管老子的事,滚开!” 米妮想扶一把,却被乔子胤拽得紧紧的,伸伸手,根本不能触及。她不想乔子胤伤了祁伯,尽量简单了说:“祁伯,我们就吵了几句,没事儿,你回房休息吧!” 祁伯是个犟脾气,又很爱护米妮,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欺负呢?转身跑去抓了拖把追到楼梯口就抡向乔子胤。 可祁伯毕竟上了年纪,被乔子胤徒手挡回后反打到自己头上。顿时头晕目眩的就近扶住墙。 有红色液体从额头淌下,米妮的惊呼与挣扎没能让乔子胤放手。乔子胤对祁伯冷哼了声,拽米妮上楼。听到吵闹声出来的普雅和奇奇被米妮喊去照顾祁伯了。 米妮被乔子胤拽到了她久未居住的卧室,反锁了门,重重的摔到床上。 乔子胤脱了外套随手一丢,向她扑来,米妮己知他要干什么。 向旁一滚,爬起来跌跌撞撞向门的方向迈开了步子。才跑几步,就被乔子胤抓住了。比刚才更重的,米妮再次被丢到了床上。头碰到了床头,纵是软皮的,也有一些眩晕。强撑着再起来,又被摁下,衣服瞬间处于被撕裂的处境。 “你放开我。” 米妮的呼声只换得他动作粗暴。 很快,米妮身无一物了,她又羞又怒的张牙舞爪,在乔子胤背上抓出数道红痕,手臂也有了一排牙印。但她终是柔弱的,这些不痛不庠的攻击在乔子胤眼中看来反是情趣,他更加的疯狂。 米妮放弃了挣扎,紧闭双眼,紧咬嘴唇,用身体的僵硬来作无声的抗议。 乔子胤喜欢的是像杜蕾蕾那样在床上风骚无限的女人,米妮像尸体一样毫无反应,让他很快兴致索然。掀起被子狠狠掼到她身上,赤祼着身体进到了卫生间。 米妮没动,任泪水汹涌而出,卫生间那哗哗的水声就如来自这泪水。 乔子胤是什么时候走的,米妮不知道,普雅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米妮也不知道。 地上与床上的狼籍,普雅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看米妮喊都没反应,更肯定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普雅这次没有冲动,看看门,再看看躺床上的米妮,为她擦掉泪水,盖好被子。才弯腰开始收捡散落地上的残迹,又进到卫生间收拾了一番,放了满满浴缸的水。正要去抱米妮进来,却见米妮身无寸缕的进来,跨到水里。 “小姨……” 米妮仍是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普雅真担心转个身她就会溺水身亡。 再一次喊“小姨”,甚至直呼其名,米妮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普雅不再言语,静静的陪于一旁。 全身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白,普雅再不让米妮泡在水里。拉扯,米妮像从梦中醒来,目光有了焦距。 “小姨……” “普雅,我没事,祁伯呢?” 太大的跳跃,普雅一时反应不过来。伸手拍拍米妮的脸。“小姨,你没事吧?” “我很好。”米妮给了普雅一个微笑,“刚才吓着你了吧?” 实话,普雅刚才真的被吓着了,但现在,她好像受的惊吓更多。普雅设身处地的换到自己身上想想,那绝对会把对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而米妮却是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这太不正常了。再次确认性的问:“小姨,你真没事?” “真没事。”米妮从水中起来,在普雅的惊愕中取了浴巾裹在身上。“普雅,我和他是夫妻,发生那些事很正常,只不过,这次带了点儿情绪。我一时有点儿难过罢了。” 真如她所说吗?普雅虽未有过自身体验,但电视电影的耳濡目染,她懂得很多,可是她不敢反驳米妮的话。跟在身旁,又不知可以说些什么。 米妮再次问了祁伯的情况,得知无大碍后松了口气,叮嘱她不要让奇奇知道。 所有的话几乎全是米妮在说。听得多了,普雅越觉不对劲儿,平时的米妮没有这么多话的。 听说,心里难过,说出来就会好很多,却不知,米妮用多说在掩饰积聚得更多的仇恨。 房间己经收拾得很干净了,只有凌乱的床在诉说曾经发生了什么。 普雅拉起米妮,“小姨,我们回房。” “这也是我的房啊!普雅,我今晚就睡这儿。”米妮说得非常的淡然。 “这里有什么好的,都没有奇奇的奶香味儿。” “奇奇大了,让他一个人睡吧!” 拗不过米妮,普雅去看了看奇奇后过来陪米妮。她的反应太不正常了,不亲眼看着实在是不放心啊! 米妮也就由着她。 同躺一张床,各盖一床被,背对的俩人都各有心事。 米妮是在凝聚仇恨,思索再发生类似事情要怎么应付。普雅则想着要不要告诉师父,怎么说。 不知想到了什么时候,两人才有了睡意。 凌晨,乔子胤回来了。房间对他来说很熟悉,不需开灯也能准确上床。但他不知道今天的床上与平时不同,拖看疲惫的身体就躺了上去。 有人,还是个女人。 乔子胤笑了,心道:女人就是犯贱,要她时装死,不要她却主动躺你床上。好吧,那就满足你。 殊不知,黑暗中有双眼带着笑在等待,一条弯曲的腿更是蓄势待发。 当乔子胤的手触上了身旁女人的胸,还没来得及感受,一股千钧之力落在了他的腹部,整个人像飞一样落在了地上。他只来得及“哎哟”一声,被更大的“抓小偷打色狼”的声音给压下了。 灯,亮了,两个女人站在了他面前。想骂,米妮很关心币蹲下扶住了她,普雅惊讶中歉意连连,他想骂,却因痛只能发出咝咝的倒吸凉气声。 普雅也在表示关心:“喊救护车吧,小姨。” 乔子胤连忙摆手,他清楚自己的身体没有大碍,只需缓一会儿就可以了。一旦救护车来,普雅和米妮定会实话实说,那丢人的事就会让他的头比挨的一脚更痛了。 两女人同时忽略了他的摆手,犹其是普雅,己拿起了电话拨号。 乔子胤bi出全身的力气扑过去夺了电话丢于地上。 米妮贴心的领会了他的意思。“普雅,别打电话。来,和我扶他起来。” 普雅的动作真重,指尖也如带上了针一样,乔子胤怀疑她是故意的,可她神情好无辜,不时问他还痛不痛。“大乔先生,实在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不对,是我不该陪小姨睡到你床上来,你还疼吗?要不,你也踹我一脚吧?” 话说得那么虔诚,乔子胤为显大度,怎么去说与她计较的话。坐在沙发里弯着腰,哼哼的说,“算了,我没事,你去陪奇奇吧!” 普雅才不放心独自离去呢,万一那禽兽再侵犯米妮怎么办。 “普雅,你去看看奇奇,有我在这儿就行了。” 米妮使了十几个眼神才总算让普雅一步三回头的出去。 普雅确实听话的去看了奇奇,只是,看完奇奇又溜了回来,站到门外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这门的隔音效果太好,还是他俩没有说话,里面静悄悄的。 里面确实没有说话,乔子胤挨的那脚像是把内脏踹得粘在了一起,说个话都像是使劲在扯开,疼得他呲牙咧嘴。 米妮自是恢复了小女人的娇羞,但又有点儿受了委屈的娇嗔。看得乔子胤忘了昨晚的不愉快,要不是腹部疼痛,他定会继续昨晚未完成的事情。 二百一十二、情的悸动 乔子胤本是回来缓和那件不愉快的事的,他在出去后不久己意识到那事对他是百害而无一利,想立即返回道歉,又觉事情刚发生,还是过一个冷却期的好,反正他的需求宣泄也需要时间。回来的路上,他己想好道歉的词,甚至作好负荆请罪下跪求原谅的准备,不过现在看来不需要了。米妮己经表现出歉意了。乔子胤有些自满自得,他享受着米妮关心的伺候。至于米妮心中的诅咒,那不是他听得到的。 痛己经缓解了不少,乔子胤知道自己也该有所表现了。坐起身来轻拥米妮,真诚万分的一声“对不起”道出他满满的忏悔。 那忏悔是为什么而发,米妮是再清楚不过。她厌恶他的脏手搭在自己身上,借着对他之前粗鲁行为的不满,米妮拿开了他的手,坐得远了几分。“胤,再给我点儿时间。” 乔子胤点了点头,反正她的身体对他来说早己失去了诱惑,现在最多也就算是鸡肋。 “老婆……” 后面的话他咽了下去,昨天那事己成导火索,现在还留有火星,还是不要再去点燃吧! 看他欲言又止,米妮又怎会猜不到他想说什么呢?但她故意扯到别的事上面。“胤,我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对不起。我看过心理医生,也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治疗。医生说,心理上的病治起来比较慢。胤,你……”米妮说得很是为难,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了很多,“你去外面找女人吧!只要你不动真情,不带她回家,不让我看到。我……我就当作不知道。” 傻得真是可爱。 乔子胤心里闪现了一丝惭愧,但仅仅是一丝,然后就只有理所当然,以及后来偷情被质问的明正言顺。 但现在,乔子胤在米妮面前要展现的是好男人好老公形象,他是不会主动承认他的出轨。义正辞言的,乔子胤对米妮表明心迹:“老婆,我怎么可能去干那样的事?是,这事上我是有些怨言,但那仅限于言。我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必须对家庭、老婆、儿子负责。以后,别再说这傻话了,我会生气的。” 他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得如此高尚?不知把普雅手中那些高清无码甩他脸上,会不会抽搐几下。 好,就让你的谎言越编越大,让你越站越高。米妮主动提起了昨天的话题。“胤,为了你,我决定去找安亦扬,去跟他说让他帮你。” 话,说得大有慷慨赴义的味道。乔子胤欣喜若狂,米妮出马,安亦扬还不乖乖被拿下?他表明自己的态度:“老婆,我百分之百相信你,蕾蕾也会百分之百相信你。”他真的是欣喜啊,后面一句话的不合适他都没有发觉。 米妮确定乔子胤不会再侵犯自己,主动靠在了他的肩头,“胤,他们对我的通过你得想办法,最好在下月的股东会之前能让我有表决权,这样,你才更有的胜券啊!我大概算过,这一票对你很重要的。” 乔子胤何尝不知道呢?但他实在是想遍了办法,那些股东就是嘴上应着,总不形成文字性的东西,让他一场欢喜一场忧。 好像……安亦扬是想米妮进股东会的,那么,让他提出,股东们会买他帐的,而他,又是可以通过米妮来控制的。等米妮去找过他之后,就该自己出马去找他了。 算盘,可以算得这样的如意。 等着米妮睡到自然醒,乔子胤把亲自下厨做的早餐端到了她床头,还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她。 哟,这种待遇是百年难遇啊! 米妮放心大胆的享用,然后再享受了一条龙服务。最后,米妮漂亮优雅的坐进乔子胤的车,由他开着驶向安居。 车停下,乔子胤绕过车头为她打开了车门,在她的脚刚踏到地上时,他俯身给了她一个吻,在耳边轻语:“老婆,我等你的好消息。” 要不要用七时高跟鞋的跟踏到他脸上去? 算了,他那张脸还需要大放光彩的。 米妮回以坚定的微笑,看着他开车离去,才有节奏的叩击着大理石地面进入了办公楼。 这栋大楼,米妮进进出出的时间也不少,认识她的人挺多的,一声声招呼声,让她有回家的感觉,很温馨。这是她在米家的七家企业里都不曾感觉到的。突然间,一股悲凉从心中升起。公司再大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等到报仇结束,把自己与那些公司的关系也结束了吧! 有人搂住了米妮的肩,还很亲热的吻了吻她的脸。好突然,吓得米妮在愣了三秒后一把向偷袭她的人推去。 “妮妮,练身手了?” “啊,星岚姐?”米妮看到星岚被自己推得后退了两步,赶紧扶住,一手轻放在她的腰间,紧张的问:“星岚姐,伤到了没?你的腰没事吧?” “你把我照顾得那么好,练一练,翻跟斗都可以呢,别担心。”星岚笑咪咪再次搂住她,在耳边轻问:“今天打扮得这么吸引人到公司,是不是我们安总有希望了?” 米妮把眼一瞪,“别胡说!我是来找你们安总有公事的。” “公事私事都是事,一样,一样。” “不一样。”米妮可不想与安亦扬被人扯到一起,虽然,那在很多人眼里已是事实,就是自己,心的深处也会有那么一点点期许,但,那是极不现实的。 星岚见米妮否认,不再争辩,笑了笑,拉起她的手说:“走吧,我带你找安总去。” “我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儿。”米妮抽出自己的手,从星岚的背后搭上她肩膀把她往另一边推。“星岚姐,快去忙你的吧!当心销售部那些兔崽子们又要闹腾了。 “他们现在可乖了,有比我厉害的人管着呢!我现在调总部了。” 听她语气里透出得意,米妮肯定的说:“那一定是升职了。” 星岚笑着点点头。 “恭喜星岚姐。”以星岚的能力,这是迟早的事。米妮真心替她高兴,关心的问她到了哪个部门任什么职。 “负责所有销售工作的总经理。”星岚回答得很是自豪。 “哇,已经是安居第四把交椅了。”米妮故意婉惜的说:“唉,本来我还想挖你去帮我,现在看来,安亦扬真的比我会收买人啊!” 星岚配合的说:“唉,是啊,我已经被安总给收买了。不过呢……”星岚拖着长长的尾音,更是让米妮着急了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帮他还不就是等于帮你,我敢断言,你俩会走到一起的。” 这不是一个两个人这样说了,米妮的心又有了一分悸动。 星岚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话该说到什么程度,她把握得很好。见米妮有了沉思,她知道她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不再继续,把话题放到了工作上。 两人背靠墙面站在那儿聊个没完,不时的亲昵动作从透明的玻璃墙外看过去,那就是一对情侣,还是甜腻得让人羡慕的那种。 但乔子胤就很不羡慕了。 乔子胤让米妮去找安亦扬,本是有着让米妮牺牲色相来达到他的目的的意思,但男人的自私让他连米妮被安亦扬碰碰小指头都不愿意。在送了米妮离开后越想越不舒服,又折返回来,好像自己守在了安居外,安亦扬就不会对米妮有所动作了。不想,却看到了另一幕出轨。 如果乔子胤多等一会儿,他就会看到他以为的奸夫是星岚这个女人。如果他不被妒火上攻,他也会对这个男人身份多想想。 可是,他的疑心太重,只停留在对表面现象的理解,笃定眼前所见就是事实的全部。 唯独他还牢记米妮的利用,没有冲进去现场发飙,而是紧握方向盘恨恨的离去。“米妮,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不让老子碰,老子还嫌你脏呢,以后,我不会对你再心软。” 乔子胤离去后不久,米妮和星岚也出了安居的办公大楼。 安居的建筑工地上,安亦扬和施工员一样,穿着蓝色的工服戴着橙色安全帽上上下下到处查看询问。 米妮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安亦扬,那种吸引力非常的特别,看得她目光粘在他身上没有离开。 星岚站她身后悄悄给安亦扬发了条短信,告诉他米妮来看他了,字语行间透出米妮对他的情感,看得安亦扬一阵小激动,乘坐输送材料的升降机下来了。 地面,升降机外正有一堆垒得四四方方的砖要装,叉车司机应该是没料到里面有人,已用叉车托起了砖,只等升降机一停就送进去。那一送进去,安亦扬还不得挤成肉饼? 施工员在楼顶,喊声淹没在嘈杂声中,米妮和星岚也在喊,但叉车司机也没听到。 米妮急了,甩掉高跟鞋就冲过去,一脚踏上叉车,拼了全力扳动方向盘。 “轰”的一声,砖撞在升降机边框,散落一地。 叉车司机正要骂人,却见升降机里有人,张开的口没能合上,他想到那堆砖放进去的后果。幸好幸好! 二百一十三、全部答应 米妮不确定砖是否伤到了安亦扬,赤脚踩在凌乱的砖上要进升降机。 砖,很不平,脚硌上面不仅疼,还站不稳,一脚踩空就向前扑去,安亦扬伸去牵她的手刚好够把就要扑倒的她搂住。 惯性,米妮向前,安亦扬退后,有了玻璃的阻挡,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 没如预期的摔倒,米妮自是如逃过一劫的松了口气,闭上了眼,放任自己靠在安全的怀抱依靠了十数秒钟,才关心的问:“你,没事吧?”身体未有离开的动作。 安亦扬没回答,反问:“你其实很在意我的,对吗?” 米妮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动了动身体,想离开,又依依不舍。 安亦扬感觉得到,心中暖意渐浓,收紧双臂把她抱得更紧。 什么话都不说,也没有别的动作,心却离得更近。 不远处,有个穿着蓝色工服戴着橙色安全帽的小小身影疾步走来,在近不到三米时,停了几秒又转身离开了,手中,好像出现过反光点。 星岚感觉挺奇怪的,那么工服太不合身了吧,那安全帽也戴得太低了吧,几步跨过去,喊了声“停一下”,那人没理,反加快了速度蹿进了楼里。星岚追了一段路,就看不到踪影了。 当星岚返回升降机处,安亦扬和米妮已是并排而站,施工员也在一旁,带着叉车司机一个劲儿的道歉,保证以后的工作中一定要提高安全意识,确保把所有的安全隐患都考虑进去,做好防范。 这事上安亦扬自己也有错,他也自我检讨了几句。 他俩似乎都没有留意到星岚刚才的举动,看她走过来,还以为她是上厕所去了。 星岚见他们不知道的样子,而自己也没有真凭实据,没有把这事说出来。只是不时的看看那人消失的方向,希望可以再现身。 米妮看到了她的目光总在一个地方停留,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成功的拉回她的目光,再用自己的眼睛去搜寻她看过的地方,那是干得火热的施工场面,不解的问:“星岚姐,你在看什么,看得都入迷了?” “哦,我刚才看到个工人,挺像我一个朋友的,可是,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想,我是眼花了吧!”星岚几句话搪塞过去,让米妮和安亦扬换个地方说话。她自己则以需要熟悉房屋情况为由留了下来,其实,她想在工地上看看,看那个奇怪的身影还碰不碰得上。 安亦扬带着米妮走了。 车上,安亦扬几次想握米妮的手,都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安亦扬微微摇了摇头,知道她来找自己肯定不会是星岚短信里说的她想他。不带奢望的问:“妮妮,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米妮很坦白的承认,她确是有事而来,但问她是什么事,她就犹豫了。那是替乔子胤来当说客的啊,接下来的话,对他会是一种伤害。 米妮的反应,安亦扬已经猜到了几分。不就是帮乔子胤,在仁康股东会上作表决时统一战线嘛!这有什么,他早就有了这个打算,要与米妮一起把乔子胤推到至高处。 安亦扬不想米妮有欠他人情的负担,主动把这话说了出来,还说这是他的主意,不是帮米妮,而是相信乔子胤会给仁康带来更好的发展,作为股东的他,也可以多分些分红捐给慈善机构,这可是好事啊!当然,他不会盲目,他会在做出表决前先全面评估,再在项目实施中予以监督。 米妮不相信这是安亦扬的真实想法,他俩人已经起过正面冲突,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帮乔子胤呢? 话,不能问得太明。 那就不去管他是什么原因,只要现阶段达到乔子胤的要求,她就可以让复仇计划得以推进。 这样算不算是利用了安亦扬呢?米妮觉得是。歉意的话在说出口时变成了“谢谢”,天知道这声“谢谢”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你跟乔子胤说吧,只要他提前给我一份开股东会的资料,做到有理有据,我就会想办法在会上说服其他股东。” 米妮轻轻的点了点头,低下,又是沉默不语。 米妮带回的消息让乔子胤雀跃,一扫白天看到米妮“出轨”带来的不悦。讨好的说:“我就说我老婆最能干了,连安居的安总都听你的话。这样,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老婆,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肉麻的话是乔子胤的强项,他说得顺溜,米妮听得就心里发毛了。拂开他的手,一副很累很累的模样,有气无力的说:“我先回房了。” “怎么?身体不舒服?” “我……”米妮抿了抿嘴,没有说后面的话,起身,要出门。 乔子胤拉住了她,疑惑她累的原因。 她还是不说,她就是要他胡乱猜想。她对他利用自己去找安亦扬不能释怀,尽管她知道这样做很幼稚,但她就是忍不住。反正,她可以为累做出很多的解释。 果然,乔子胤在他的多疑下,认定安亦扬对米妮做了什么,还很直接的问了出来,只是用“他”替代了名字。 米妮怒瞪着他,让他再次理解错误。提高了声音问米妮:“告诉我,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米妮不解的问:“谁对我做了什么啊?” “安亦扬!”乔子胤说得咬牙切齿。 米妮不依了,“喂,乔子胤,你让我去找安亦扬之前是赌咒发誓说的相信我,你这是相信应有的态度吗?”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啊!” 这是什么话?米妮拿出了她的娇横质问起来:“不相信他,你还让我去?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当成肥羊送去狼口?你就想着他对我做了点儿什么,你就可以以此为要挟命令他做你要他的做的事了?乔子胤,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工具。” 这女人变聪明了啊!看来,古人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是真理,这米妮才学了多久,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事实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的。 乔子胤耐起性子哄着米妮。“老婆,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你可是我的老婆啊!他要敢动你一下,我肯定直接摘了他的头。” 不管乔子胤怎么哄,米妮仍是很生气,抓过乔子胤的电话就给杜蕾蕾打了电话。 杜蕾蕾看到号码以为是乔子胤呢,娇滴滴的声音听得米妮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蕾蕾,你干嘛呐?” 米妮的声音,让杜蕾蕾吓了一跳,她可还没有当众承认她和乔子胤奸情的勇气。赶紧找借口,说什么正看电视剧,看到闺蜜帮着试探闺蜜的老公有没有出轨,自己就效仿了一下。 “那正好,你过来吧,当面替我试探一下。不过不是试探胤,是试探另一个人。” 乔子胤悬起的心落到了原位,猜想,她不会是让杜蕾蕾试探安亦扬,以给自己证明吧?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怎么试探?结果会有用吗?说实话,他很想通过试探得知安亦扬和米妮有没有发生什么实质的事情。但那只是米妮随口的一说,她没那么无聊无耻,让杜蕾蕾去试探安亦扬呢! 米妮没有说试探谁,只说了个地方让她带着安亦扬立即过去。她要他们都知道自己的立场。她更希望在这样的场合里,安亦扬可以在得知她的想法后对她死心,那样,她对他才可以少一分歉疚。 哪知,乔子胤利用了这个机会,当安亦扬和杜蕾蕾赶到后,根本没给米妮说话的时间,就当着米妮的面提出由安亦扬去提议让米妮进入仁康股东会的事,还说这是米妮的想法。 重生后的伪装就是给做给他们看的,米妮知道自己失策了,只能强装出温驯的样子,不对乔子胤的话进行反驳,还说自己确实是那样想的。 “妮妮,你对大乔真不错啊!”安亦扬换上了玩笑的语气说出非常郑重的话题:“大乔,你说什么妮妮就做什么,你可不能算计她啊,米家的产业是她爷爷奶奶留给她的,对不起死人的事,想来你也不会做的。” 被安亦扬一激,乔子胤头脑一热,举手发誓说自己绝对不会有那想法。早有准备的安亦扬把那段话悄悄的录了下来。然后很痛快的答应了,“我明天就跟股东们联系,把这事跟他们说说。” 乔子胤见计谋得逞,想进一步的压倒安亦扬,搂住米妮的肩,像恩爱夫妻的共同致谢。语气,用安亦扬的语气倒敬回去。“那最好不过,谢谢安总,我和妮妮等你的好消息。我想,你一定不会让妮妮失望的,对不对?” 安亦扬大度的微笑点头,杜蕾蕾听得心里很不滋味,两个男人都看米妮的面子,她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凭什么她的脸就大些?冷哼了声,不阴不阳的说:“自己公司的事都管不过来,还去别人的公司里插一脚,妮妮,你是不是有病啊?” 米妮很单纯的点头承认:“我真的被湛律师那帮人bi出病来了。他们一直管着我,这样做要请示,那样做要汇报,我只能从其他方面来做成绩让他们相信我,早点儿放手。” 米妮的话说到乔子胤的心坎上,要是只有他和杜蕾蕾在,杜蕾蕾铁定又会被乔子胤训话一番。 二百一十四、分手受阻 安亦扬说话是算话的,才三四天时间,齐晓升给乔子胤打来了电话,说写个任命文件在下次的股东会上念一念,米妮成为与他们拥有同等权利的事情就算定了,放到第一事项上,接着就可以对项目的事进行表决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仁康扩建提案会通过了? 乔子胤在高兴之余对安亦扬却是更加的怨恨了,凭什么他们就那么卖他的帐,而自己努力讨好了他们那么多年,为他们拼死拼活的挣了那么多钱,他们还把自己当成为他们拉磨的驴? 快了,安亦扬听米妮的话确定会帮自己,米妮也即将进入股东会享有表决的权利,仅从持股比例上来说,三人联手,以绝对的优势压下其他股东加起来的所有股份。唯一麻烦的就是小股东数量太多,从中作点儿梗,也是会有不少麻烦的。等项目通过进入实施阶段,一定想法办稀释他们的股权,再进一步就可以慢慢的把他们扫地出门。 乔子胤越想越得意,看着眼前的米妮,突觉她对自己来说有太大的利用空间,而杜蕾蕾,经常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不是该弃了杜蕾蕾回到米妮的身边,反正自己需要的是财势权势,女人,到哪儿不能找,更何况米妮明确的说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像这样通情达理的女人已经绝迹了啊,应该珍藏起来。 那就与杜蕾蕾断了吧! 但杜蕾蕾不会答应啊!她跟了乔子胤这么多年,受的委屈不少,一直忍受不表现出来,就是要报复那些她认为对不起她的人,如今目的都没有达到,分手,就意味着多年的忍辱负重白费了,她会死不瞑目的。 在乔子胤试探性的跟杜蕾蕾提出来时,杜蕾蕾是声泪俱下的说如果分手,她就不活了。 这话,把乔子胤吓了一大跳,再怎么说,杜蕾蕾还是安亦扬的老婆,如果她留书说自己的死与他有关,那安亦扬还不得找他麻烦,正是公司即将有重大决策的关键时候,可不能节外生枝。 赶紧找了个借口回旋,“蕾蕾,我是说如果。你也知道我俩这关系一直不敢让人知道,我担心哪天让米妮或是安亦扬发现了,会闹得不可开交,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所以,我有时也挺矛盾的。想和你结束了吧,可我又确实很爱你,一直下去吧,对你,又太不公平。而且,他俩,真的是个大问题啊!” 杜蕾蕾不想后果的说:“那就让他俩消失好了。” “蕾蕾。”乔子胤轻斥了她一声,说得很是正义。“那是两条人命,能说消失就消失吗?做事,还是要讲道义的。” “切,又不是没做过。”杜蕾蕾不当一回事的说得很轻松。“那俩老家伙多嚣张,还不是一个碰撞一把火就没气了。这两个,不比那俩老家伙好对付?” 乔子胤心中一紧,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他还是有着心虚的,他怕被人知道啊!“蕾蕾,这话不能乱说。” “这里又没别人,我俩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乔子胤真想几耳光打醒她,要是米妮死了他可以得到一切,他早这样做了,关键是那么多的限制,让他不敢动米妮不说,还要低声下气讨好着、故做关心保护着。而安亦扬,花了那么多钱那么多精力,只惹得自己一肚子的气,他已深知,安亦扬不是他能用那种方法动的人。 但这些话乔子胤不能跟杜蕾蕾说,他只能装出正义的样子,提醒杜蕾蕾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就是在行的时候也还要先跟他商量一下。 “我不一直都很你的话嘛?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其实,米妮也不想他俩痛快的死去,那样,报复有什么乐趣呢?她觉得,把对米妮的报复,和对安家的报复作为终身事业,让他们永远的痛苦,才是她的幸福。 乔子胤,你什么时候才会对安居对手啊?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等得很着急了。杜蕾蕾窝在乔子胤怀里越想越急。那就催一下吧!含蓄的,杜蕾蕾轻问:“胤,安居现在发展得挺不错的呢,你还没有什么打算?” “暂时让安亦扬打理着吧,到时,我接手时,不是会更好吗?”乔子胤说得很是自得,但他很清楚那不过是在杜蕾蕾面前的强撑,他每跟安亦扬照一次面,都有自己逊他一线的感觉。安居,真的是他能觊觎的吗? 应该会有那一天的。只要下月的股东会能通过仁康扩建的议案,他就有了进军房地产的理由,再在股份问题上策划策划,一年之后,仁康与现今的地位定是不可同日而语,自己在仁康的地位也会是大幅提升,到那时,想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人就可以决定的。再有米妮那傻女人的财物支持,想怎么去对付安居,不都很轻易了吗? 想到此,乔子胤又信心十足了。 当然,这得按着自己的计划走,不能出意外。而杜蕾蕾不多叮嘱,就会成为意外。“蕾蕾,这个月我们就先不要见面了吧!” “为什么?”杜蕾蕾噘起嘴撒娇的赖到乔子胤身上,甜得腻人的说:“一个月呐,那么长的时间,我想你怎么办?” “那今天我们把一个月里的事全做了吧!”乔子胤想到一个月的时间不碰杜蕾蕾也是有点儿遗憾,迅速的开使了行动。 杜蕾蕾在乔子胤看不到她的脸时,得意的笑了。“哼,乔子胤,你能脱得了我的手掌吗?” 杜蕾蕾答应了乔子胤在仁康开股东会前乖乖的每天去安居混班,她确实做到了。 普雅不习惯了。在她看来,这个满脑子坏水的女人是从来不会安份的。她本想告诉她师父安亦扬,可是,她想起杜蕾蕾的身份,想起上一次说话的不经大脑,对着已经拨通的电话咽下了话,以想师父了,想听听师父的声音搪塞过去。幸好,她平时也有过这样的疯疯颠颠,安亦扬也没有觉得有异样。 普雅只好把这个发现告诉了米妮。“小姨,你说,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啊?” 米妮一点儿不担心的回答:“就算是台风来了又怎样?乔子胤不会让她对我不利的。” “就怕她连乔子胤都不说。” “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嘛!没事的。别去管她,我们该做什么做什么。”米妮对对普雅的看重宽了她的心,转而问起如果要对仁康继续投资,哪些公司的资金可以动用,额度是多少。 “小姨,你怎么还要投啊?那姓乔的不是好东西。”普雅对乔子胤很反感,不想米妮的钱就是一分也不能去便宜了他。她不知道监督委员会存在的真实情况,她以为监督委员会那边不会答应,倒不是特别的担心。 米妮对她笑了笑,“去喊欧瑞吧,我让他做了计划。” “什么?”普雅这才意识到米妮是决定了要投资给乔子胤,相信,她也借欧瑞的口去对湛律师进行了说服,那样,监督委员会通过的可能性已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 “你告诉我,你这样做是报复他的过程。” 米妮突然很认真的对普雅说:“对,这就是对他报复的过程之一。” 普雅不是很懂,但她从米妮的神情上感觉到话是真的。那么,就不需要再去追问理由。“好,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这件事,可以征求师父的意见了吧? 普雅在事后数小时单独一人时,给安亦扬打了电话,把这一情况汇报。 安亦扬听完后也说:“大乔的扩建计划不错的,我看了,我也打算支持他的提议,也决定出资追投。” “啊?”普雅吃了一惊,师父和乔子胤不应该是有着夺妻之恨的仇人吗,他们怎么和平相处了?利益,就是那么的有诱惑力? “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你和小姨知道,我却不知道的?” “你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我能再跟你说的是:爱一个人就要爱得盲目,哪怕她做的事是错的,也要义无反顾的去支持。” “爱情的力量有这么伟大吗?”普雅在疑问中挂了电话,感叹:“唉,我是要能遇到个像师父这样痴情的男人就好了。那我会不会为这样的男人义无反顾呢?” 普雅托着腮反复的想,反复的问,欧瑞在她面前摆了一堆吃的她也没有发觉。 “回魂了!回魂了!” 欧瑞夸张的呼唤,终让普雅板起脸瞪着眼看到了他的存在。“你才丢魂了呢!欧瑞,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跟欧瑞,普雅从不会拐弯抹角,直接就问:“如果你爱上一个女孩子,你愿意为她什么事都做吗?” 欧瑞看着普雅,眼神有了神采,肯定的说“会。” 普雅却是皱起了眉,怎么男人都这么不理智呢?“如果是伤天害理的事呢?也做?” “我觉得她不是做坏事的人,虽然偶尔有点儿不讲理。” “不讲理也是优点?” “在爱人的眼里,优点是优点,缺点也是优点。” 这是什么理论?是不是男人一旦爱上了谁,都会像她伟大的师父一样变得盲目。“这么说,你已经有爱的女孩子了?” “是啊!”欧瑞嘴角的笑渐渐浓了,俯身用手肘撑起身体凑近了普雅问:“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是谁与我有关系吗?” 普雅的话里听不到一丝吃醋的问题,这让欧瑞很失望。他做了那么多,她竟然都没有感觉的吗?声音变得低沉,甚至带着一丁点儿的哽咽,“普雅,我还有事,我先去了,你慢慢吃。” 二百一十五、遭受暗算 普雅觉得男人是种不可思议的动物,这个定论在诚心去和湛律师讨论米妮是否该帮助乔子胤的问题后,更加确定这类物种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趋于正常。可身边的人全是这类型,自己不去随大流反而会成为异类。但她就是不甘心啊! 把所有的银行卡清理了一遍,普雅发现自己的存款已经是八位数了,这该能牵制一下乔子胤吧? 普雅把所有的银行卡放到了奇奇面前,“奇奇,我要买仁康的股份。” 奇奇侧着头像看怪物一样盯了半晌,告诉她一个她已知的事实:“仁康没有上市,买不了。” “买得了我就不找你了。”普雅坐得近些,搂住奇奇讨好的说:“你是玩股票的高手,啥烂股你都能玩得只赚不赔。你一定有办法玩得仁康的股份。” 奇奇翻着白眼,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说这么白痴的话呢?他也不跟她讲道理了。“普雅姐姐,仁康是我爹哋的,我再玩也不能玩他的公司啊!所以呢,你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吧!” “切,我不认为你和你爹哋感情很好。” “但他怎么说也是我爹哋啊!普雅姐姐,我要尊老,你要爱幼,懂了吗?”奇奇不等她回答,指指墙面的钟,“时间不早了,小孩子要早早睡觉,不然会影响身体发育。” 奇奇的话说得太成熟了,他在股市玩得也太精了。普雅难免又怀疑起他的岁数来。“小家伙,告诉我,你真的只有四岁?” “这绝对是有正史考证的。” “我不信。” “那你取我的细胞去检验吧!” “就凭你这话,就不是小孩子说得出来的。” “我聪明啊!” “连幼儿园都没上过,还聪明?” “正因为我没有上幼儿园,我才没有被灌输那些没用的书本东西,我可以学很多同龄人学不到的东西。懂了吗,普雅姐姐,我真的好困,我要睡觉。”说完,迈着小短腿跑到床边爬进了被子里,露个头出来跟普雅道了声晚安。 普雅还不知道他的习惯,哪有这么早睡。坐到床头去揭开了被子,咯吱着他笑个不停。 “普雅,你想干什么?”奇奇被骚扰得实在忍不住了,从床上跳了起来,求饶的说:“好吧好吧,你想玩股份就去玩吧,我只能告诉你可以去找安爸爸,问他没有认识的股东愿意卖点儿股份出来。其他的,我真没办法了。” 安亦扬才不会答应她做这事呢!她才不会自讨骂挨。“你安爸爸不会卖我的帐的,人见人爱的小奇奇,这事,就拜托你了。等事成,我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小美女。” 奇奇小小年纪也听得脸红了,但他会反击啊,笑着就凑近了普雅,“普雅姐姐,你比小美女好看多了。要不,你先让我睡觉,我赶紧长大,等我长大了,就娶你,好不好?” 这下轮到普雅脸红了,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这些话是比较敏感的,说话的对像反而不是很重要。 见普雅不发一言的出去了,奇奇觉得有必要给欧瑞打个电话,告诉他追普雅应该用什么招。不,还是跟妈咪说,让妈咪转达比较好。他可是四岁小宝宝,什么都不懂的。 顺便的,奇奇把普雅来找他做什么的事情也说了。 米妮很感动。 “妈咪,你不是打算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普雅吧?你会吓着人家的。” 米妮摇了摇头,把奇奇抱在怀里,叹息的说:“妈咪不会说,肯定不会说,我只是觉得我亏欠的人太多了。我该怎么去报答他们?” “妈咪,你嫁给安爸爸就行了啊!普雅姐姐和湛爷爷,你认一个亲侄女,认一个亲叔叔,成了一家人,什么都好说。” 小孩子终归是想得简单些。却也让米妮挺羡慕,如果自己能不去顾忌世俗的目光,这真的是极好的。 就因为顾忌着世俗的目光,接下来的一个月,米妮都没有见安亦扬,但这天,她不得不见了。 仁康的股东会,乔子胤为了体现他的诚意,一大早就说尽好话让米妮去接安亦扬。 米妮是那么的听话,亲自开车去到了安家。 开门的是杜蕾蕾,她从乔子胤那儿已知米妮前来的原因,很是亲切的给她盛了杯果汁。“早上喝一杯,最养颜了。” 见米妮喝下,杜蕾蕾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差点儿忘了你是来找亦扬的。他早起来了,在房间里看电脑呢,我带你过去。” 杜蕾蕾把她带到了安亦扬的房间,连门都没敲,推开门就让米妮进去。 米妮没去想会有什么不妥,这毕竟是在安家,有安亦扬的父母和名媒正娶的老婆。但她没想到就是这位名媒正娶的老婆,曾经以爱安亦扬为由而对她下毒手的安亦扬的老婆,又把她算计了。 这房间进去,是一个客厅,再走过一道门,看到不是米妮以为的书房,而是卧室,安亦扬也并没有如杜蕾蕾说的早已起来在看电脑,他,还在床上睡得正香。 这不对啊!以她对安亦扬的了解,他是不睡懒觉的。看看时间,距仁康股东会的时间也只够车程了。那就喊喊他吧! 米妮走过去,拍了拍安亦扬,又喊了几声,他才睁开了朦胧的睡眼,看到米妮,以为眼花的使劲揉了揉眼。“啊,妮妮?”看看四周,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妮妮,你怎么在这儿?哇,都这么晚了。我今天怎么睡着了?” 安亦扬坐起来,却一阵眩晕,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好像更晕了,单手撑住身体才没有倒下。 米妮看到了异样,近了点摸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感冒了?” “应该不会。只是头晕。” 他的额头不烫,米妮收回了手,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是不合适的。“我去喊蕾蕾来照顾你。” “不用了,我没事。” 安亦扬硬撑着要起来,身体摇晃着像是随时都会倒下,米妮不忍,走近了扶住他。 手刚刚接触到他的身体,米妮的心跳突然加速,脑子里生出想抱他的想法。 米妮一惊,松开了手,但那想法却更加强烈。 怎么会这样?又不是没有见过帅哥,至于犯花痴吗? 不对,不是一般的犯花痴,那就是想把人家给吃掉啊! 米妮的脚步迈不开了,身体不受控的贴近安亦扬,看他的眼神也变得迷离。但她的意识还是相对清醒的,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掐着自己的手心,艰难的对安亦扬说:“凉水,我需要凉水,快,快。” 安亦扬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但他想不到原因,问米妮,她只反复的说着这句话。他只好听她的话把她抱进了卫生间。 米妮用最后一丝的理智扑到淋浴器下打开了水。 这可是冬天,那么凉的水冲到身上会有出问题的。安亦扬关掉水拉她过来。 被冷水淋了的米妮比刚才清醒了一些,反推开他,重新站到淋浴下再次打开水。为了防止安亦扬再次的关水,她喘着气,打着哆嗦说:“安亦扬,我被下药了,我必须得冲凉水,你别管我,你出去。” “下药?”安亦扬吃了一惊,她这情形确实像,可是,这是自己家里,米妮从他家过来是有一段距离的,如果被人下药,早就发作了,怎么这时才发作。会是谁?安亦扬稍微一想,立即有了答案。“杜蕾蕾?” 米妮咬牙点了点头,嘴上却说:“我不确定。” 安亦扬本想出去质问杜蕾蕾,看到米妮坚持得很辛苦,也站了冷水下,抱住了她。“妮妮,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法。太伤身体了。” 冰冷下,米妮的头脑很清醒,她听得懂他的意思,她不敢顺着他的话意去想,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猛的推开他,说着伤人的话。“伤身体也伤我的身体,与你无关。” 安亦扬听完,什么话都没有说,靠在同样冰冷的墙面,以距离告诉她,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米妮不敢去看他,他那一身薄薄的睡衣早已湿透,头发也滴着水滴,很让人心痛。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 终于,米妮感觉到自己除了冷,已再无别的感觉时,跌坐在地面。她已经站不起来,她所有的力气已用在了颤抖上。 安亦扬走过去对她伸出了手,她的手,也没能抬起来。 安亦扬蹲下去,抱住了她,她没有抗拒,她确实是没有了力气,连说话,都做不到。 “妮妮,这笔帐,我会替你算的。”安亦扬的眼里滑落了一滴泪水,落在米妮的手背,带给她一丝温暖。 安亦扬为她脱去了外套,手,停下了,然后把她抱到了床上,掀起被子把湿湿的她整个盖住,然后出去了。 很快,有个中年女人进来,安亦扬把卧室与客厅之间的门从外关上。中年女人来到米妮身边,为她脱去了全部的衣服,擦干了她的身体,再从柜里取了毛毯为她裹上。 中年女人出去了,安亦扬进来了。 二百一十六、与谁般配 看到安亦扬,米妮好想大哭一场。可是,她全身连同声音都像被冻僵了一样,只能望着他默默的流着泪水。 那眼神,很让安亦扬心痛,过去把她隔被抱在怀里,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 “这又不是你的错。”米妮终于可以发出蝇蚁一样的声音。 “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一会儿就好。” 被下了药,又冲了那么久的凉水,是一会儿就能好的吗?不过,去医院,也就是输点儿水,还不如在家里让身体慢慢暖和,喝点儿姜汤,如果有什么症状再去医院也不迟。而且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是刚刚,他出去看到了杜蕾蕾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凌厉的眼神望向她,望得她心虚的闪躲,似有解释之意。安亦扬没再理她,转身回房了。米妮,更需要他的照顾与安慰。 安亦扬静静的抱着她,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稳。 这时,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刚才给米妮脱衣服的那个中年女人,她把从米妮身脱下来的湿衣服烘干熨平了。 “三少爷,要不要我给米小姐换上?” 安亦扬指指一旁,“放那儿就行了。一会儿要换时,我喊你。” 中年女人退了两步,站住了,犹豫了一下,对安亦扬说:“刚才夫人问起了。我说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再出去,夫人还会问,我怎么说?” 安亦扬想了想,点点头,“你让三少奶奶去回答夫人的问题吧!” 让杜蕾蕾去说?她还不得胡说八道?米妮可不想因为自己让安亦扬被他妈误会,从安亦扬怀里挣开,要先去见杜蕾蕾,看她怎么解释。“我现在就换衣服,彭嫂,请你帮我。安亦扬,你出去吧!” 安亦扬担心的说:“可是,你的身体……” 米妮打断他的话说得很坚决:“我已经好多了。安亦扬,我们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会,我也没时间躺这里等完全恢复了。” 彭嫂多看了米妮几眼,他俩的相处很奇怪呐!她以为,米妮与安亦扬发生了什么,想想又不对,这是在安家,有安亦扬的父母和妻子在,不应该会发生那样的事,而且看上去,两人是清清白白的,可是,这个女人现在祼着身体裹着毛毯躺在安亦扬怀里,言语间有着关心,却又有着生疏。 她搞不懂了。 搞不懂就搞不懂吧!现在是该听米小姐的话为她穿好衣服,还是听三少爷的话先出去等着吩咐?为难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彭嫂,你帮着她穿一下吧,我先出去了。”安亦扬从来不是个会刁难人的人。 米妮本想自己把衣服穿上,但身体还是软弱无力,穿起来很吃力。“彭嫂,麻烦你。” “咳,说什么麻烦。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米妮因为和杜蕾蕾的关系,之前经常到安家来,安家的佣人是认识的她的。 “可能吃错了东西吧!” 彭嫂的眼神不是很相信的样子。米妮又能说什么呢,难道把实情告诉她?杜蕾蕾不嫌丢人,她还不好意思说出口呢! 彭嫂帮助着米妮换衣服,一边感慨的说:“米小姐,有些话不该我一个下人来说,但你对我们从来没有架子,我也就放肆一些了,你多多包涵。” “彭嫂,人都平等的,别把自己当下人,你也是凭着自己的双手在工作。” 彭嫂听得挺感动的,拉住了米妮的手,“米小姐,你要是三少奶奶就好了。” 米妮惊得缩回了手,“彭嫂,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知道,这不是没有别人嘛!”尽管没有别人,彭嫂还是压低了声音,“米小姐,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分居很久了。我知道三少奶奶是你的妹妹,可是,她跟你真的没法比,你看她那胸大腰细狐媚眼,哪有当少奶奶的风范?米小姐,我觉得你和三少爷很般配。” 这话,米妮听着很悦耳呢!可是,现在不是能听这话的时候,微板起了脸。“彭嫂,你这些话确实说得放肆了。” 是逾越了。彭嫂红着脸说了声“对不起”。 “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也希望不会有别人听到。” 两人不再言语。 换了好衣服,彭嫂搀着步子有些不稳的米妮出去。到了楼下,安亦扬和他妈柳月已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虽然没有与安亦扬发生什么,但米妮的脸不是不自禁的红了,低头喊了声“柳姨”。再转头问安亦扬:“蕾蕾呢?” “心虚得走了吧,我出来就没有见她。” 看来柳月是知道了这事,一脸的歉意,却没有明说,只让米妮再休息一会儿。 “谢谢柳姨,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得走了。” 正说着,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乔子胤打来的。安亦扬已猜到,第一次很无礼的从她手里拿过电话,看了,果然是乔子胤,很不客气的直接挂掉。“他就知道命令你做这做那,他有没有真正关心你?” 米妮浅浅一笑,没有对他的话作答。“安亦扬,走吧,今天的会很重要。” 安亦扬很想说不去,在看到米妮期待的眼神后,他叹了口气,从柳月手里接过车钥匙。“妈,我先走了。” “去吧,路上好好照顾妮妮。” 柳月竟然牵起米妮的手交到了安亦扬手里。这让两人都愣了一愣,相碰的手像触电了一样立即分开。然后,安亦扬又很自然的握住了,牵起她向外走去。 在门口,米妮的回头,看到了柳月脸上有着重重的担忧。这是她不想看到的,可是,似乎一双双手都在把他俩牵到一起。最后,她会亏欠了谁呢? 刚出门,电话又响了。米妮拿给安亦扬看,“他又催了。” 安亦扬看了眼号码,反感的说:“别理他,等得了就等,等不了那也是他的事。谁让他连自己公司的股东都搞不定。” 米妮很郑重的说:“安亦扬,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米妮这才接了电话,里面是乔子胤焦急的声音,问他俩怎么还没有到,说股东们都到了,就等着他俩。 米妮表达了万分的歉意,再说了补救之法:“要不,你们先开会吧,我们到了,按你的意思表决就行。” 要是能让他俩人缺席,他也不会打几次电话催了,不耐烦,却又不得不耐起性子说:“第一件事就是说你成为有表决权的股东,这关键时刻你到不了,能说得过去吗?” “对不起,出了点儿意外,我们正赶来。你跟股东们说说好话,再半小时,一定到。” “快点儿。”乔子胤催促了声,挂了电话。 米妮看看窗外景色晃过的速度,再看看仪表盘,那指针才在四五十的线上。这是车流较少的绕城路啊!“安亦扬,开快点儿吧,股东们全等着的。” “我还想带你去逛逛了再去呢!” 时间可耽误不得了,米妮很认真的说:“安亦扬,别开玩笑了,赶快吧,今天的会真的很重要。” “对他重要,还是对你重要?” “对我们都重要。” “好吧!”安亦扬不再bi问,加快了速度。 到仁康时,距已定的开会时间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大门口,乔子胤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不时看看手表,不时看看车来的方向。见千等万等的两人终于到了,埋怨的话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嫌我们来晚了,那在改天的会,我们早些来。今天的会就先不参加了。” 安亦扬的转身,吓得乔子胤赶忙陪笑脸道歉。米妮真想把他那丑陋的嘴脸挖下来摆到展柜里示众。 进到会议室,众人对安亦扬的晚到并没有怨言,只是关心的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让各位久等实在不好意思。飞机在天上多盘旋了一个小时,说什么航空管制,我打不了电话。” 这个理由是不可抗拒的啊!那就会议开始吧! 如安亦扬答应的乔子胤,米妮很顺利的成为了有表决权的股东,只是,她对自己持有的股份是不能买卖的,尤其不能卖给现有的股东。这没关系,反正米妮是自家人,在她手里,反而多占一票表决权,还有安亦扬,也会听米妮的,,这很有利。 接下来再如米妮告诉乔子胤的,安亦扬对他的提议投了同意票,并且,对于投资额度,安亦扬给了向上的很大弹性,这让其他股东信心大增,也纷纷同意按持股比例投资。 这对乔子胤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一面是他的扩建计划能很顺利的实施,坏的一面是他想稀释股份的打算落空了。 这,相对算是满意了吧! 会后,乔子胤握住了安亦扬的手,“没想到你会如此支持我,谢谢。” “相识这么多年,能帮的,又是对我有利的事,我肯定会去做。我等着多分点儿红利呢!” 乔子胤心中鄙视的一哼,他哪有杜蕾蕾说的清高,还不是一样利字当先。 看来呀,这个杜蕾蕾越来越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消息都弄错。眼下,大局已定,杜蕾蕾,真的可以甩开了。 二百一十七、使小心眼 仁康的扩建项目非常的顺利,安亦扬的第一笔投资在会后三天就到帐了,看到了真金白银的投入,其他股东也加快了动作。最让安亦扬想不到的是湛律师这次特别好说话,收他的贿赂也不多,就让遗产监管委员会开了绿灯,米妮这儿的款虽是最后到的,却也是最多的。 资金到位,什么手续办起来都快,因为先前已做足了工作,不到一个月,项目就进入了施工招投标。按照规定,本是要公开招投标的,但那比较耗时,乔子胤以安居是本市实力最强信誉最高,又是公司大股东为由,与大家商定直接交由安居。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 这个项目是由乔子胤一手负责的,他的事情还是很多。借此,乔子胤以为忙为由不再理会杜蕾蕾,就是杜蕾蕾在属于他俩的别墅里足足等了他四十八小时,他同样以忙为借口没有出现。甚至用她的号码打他的电话,都是正在通话中,而换个号码打,都不会占线。以致到后来,但凡不熟悉的号码,乔子胤都不再接。 打不通乔子胤的,那就打米妮的吧!杜蕾蕾气乎乎的打算把自己和乔子胤的关系告诉米妮,让米妮跟他闹去,他不理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 但在听到米妮的声音时,杜蕾蕾还是把那些话给咽下了,她不能把和乔子胤的关系给断了啊,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他。话,成了很关心的问候,问米妮过得好不好,工作忙不忙,家庭生活幸不幸福。 米妮的回答让杜蕾蕾全身冒火。因为,她从米妮那儿得知乔子胤现在成了特别恋家爱老婆的好老公,每天早上亲自送米妮去公司,中午会去陪她吃午饭,下午早早回家,有时还会亲自下厨做几道米妮喜欢吃的菜,周末会带米妮和奇奇去游乐园、公园、商场,还计划着过些天闲了一家人出去旅行。然后米妮很期待的向杜蕾蕾征求意见,问去哪儿玩好。还问杜蕾蕾想要什么礼物,到时买给她。 听着米妮晒幸福,杜蕾蕾一口牙都快咬碎了,手中的手机也快要捏碎了。 忍,忍,忍不了还得忍,杜蕾蕾还不敢在米妮面前暴露出自己。 通话结束,手机无意外的与地面猛烈接触,以粉身碎骨宣告灭亡。杜蕾蕾的气还未得到发泄,抓起能抓得动的东西一样样的摔到地上,一边怒吼着:“这就是你的忙?乔子胤,你他妈的混蛋、禽兽,你对得起我吗?” 一阵疯狂的摔砸,房间里狼籍遍地后,杜蕾蕾跌坐在地面,恨恨的随手抓起身边已破碎的东西要进行第二次毁灭。 疼,从手掌传来,杜蕾蕾抬手一看,那是一片白色陶瓷碎片,属于哪件物品,她不知道,只知道此时染满了手血让她希望是乔子胤和米妮的。 “凭什么你们的幸福要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凭什么我流血了都得不到你的呵护?凭什么……”吼到后来,杜蕾蕾的声音越来越小,匍匐在地,恨恨的,声音却是小小说:“米妮,男人是你的幸福,好,我给你男人,我要让你享受不同的幸福。” 杜蕾蕾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安家。客厅里很热闹,原来,出去休养的安老爷子回来了,安家的子孙们个个都跑来表示关心。 杜蕾蕾对这样的场面很是熟悉,她知道,一个个都不是真正的关心,不过是觊觎老爷子的财产。不屑的哼了声,理都懒得理他们,径自向楼上走去。 她以为,会有人喊她,毕竟,现在安家是她老公安亦扬在当家,他们要讨好安亦扬,自然得给她几副笑脸。但是,不知是她的出现场太缺少气势,还是安家的人故意的忽略了她,反正,就是没有人理她。 这让杜蕾蕾很生气,进到房间就拿靠垫出气。 门,被推开了,安亦扬进来了。 杜蕾蕾的气小了一点儿,不料,安亦扬并不是来关心她的,而是不带一点儿感情的说:“蕾蕾,爷爷回来了,你下去打个招呼。爷爷身体不好,你不要惹他生气。” “我还生气呢!”杜蕾蕾咕哝着,特意把自己缠着绷带的那只手扬了扬。 安亦扬根本没有去注意她,从衣橱里的保险柜里取了个古色古香的小木盒后,喊她跟自己一起下楼。 杜蕾蕾把头扭向一旁,气鼓鼓的说:“不去。” 安亦扬还是很平静,“蕾蕾,如果你觉得这个家里的人让你看着不舒服,你跟我说,我放你离去。” “你放我离去?”杜蕾蕾对这话还是有点儿吃惊,以她的理解,是离婚,是赶她走。以前,安亦扬对她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就是她发现自己几次对米妮不利的事都被安亦扬发现后,尽管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认定他永远不会说,她相信,那是安亦扬知道他安家做了对不起杜家的事后的补偿。第一次听来,心里有种难言的失落。她缓缓的站了起来,盯着安亦扬的眼睛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不过,在你还没有离去之前,希望你能跟我去哄哄爷爷。” “那谁来哄哄我?” “如果你需要我哄,你说,我会照做。” “我不是乞丐,我不需要摇尾乞怜。”杜蕾蕾说得很是硬气,从安亦扬手里夺过那个小木盒,“不就是哄你爷爷嘛,我去!” 安亦扬一声“谢谢”说得非常的生疏,把两人的距离立即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跟在安亦扬的身后,杜蕾蕾走得极不情愿,看着手里的小木盒更加气愤,趁在安亦扬背后他看不到,悄悄的打开了。里面,是一个翡翠扳指,只是看水色,就知道价格不菲。杜蕾蕾很想摔碎,但那样势必安亦扬立即撕破脸。不行,凡事都得留条后路。 杜蕾蕾把扳指放回盒里,伺机而动。 楼下,喧闹声依旧,那哪是在关心,是生怕不能把安老爷子吵死啊! 杜蕾蕾正是需要这样的大声,那么,她做点儿什么发出的声响定能被掩盖下去。果然,她把手中的盒子用力的碰在楼梯汉白玉的栏杆时,那声音,她自己都听得不是很清楚。至于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还能保持完好,就看它的造化了。 杜蕾蕾温驯的跟安亦扬走到了安老爷子面前,乖巧的把那小木盒递过去。“爷爷,这是亦扬花了很多心思买给您的。愿您身体健康。” 安老爷子接过盒子并未急于打开,而是拿手里慢慢端详,似已知道里面是什么,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他人都很想知道里面的是什么,安静了下来,瞟一眼安老爷子面前茶几上堆着的大大小小的礼盒,那些,不贵也重啊!好像都没有这件能入安老爷子的眼,果然,还是这个三孙子讨老爷子欢心。一个个眼里除了期待,还有嫉妒。 盒子终于被打开,大家的目光都凝聚到那小小的物件上,不就一个玉扳指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关键……好几个人的眼里有了笑意。安亦扬,你就拿个块破玉来哄骗老爷子吗? 已有人讥讽的开口了,“三少爷,再好的玉,也禁不起碎啊!”“出土文物果然不能保持完好。”“啊,出土文物?有裂痕也不碎开,果真是件宝物啊!” 杜蕾蕾听得心里更是得意,看来自己那一碰是达到了目的的,至少让安老爷子失了心头好。这气,多多少少也会迁怒到安亦扬吧,让他挨挨训也是不错的。 确实。安老爷子的脸色不是很好了,但因为那是他最爱的孙子所送,他又不想因这点儿小事让那些不肖子孙拿来说事,把盒子小心翼翼的盖上,一手拍在红花梨木沙发椅的扶手上。“不识货的东西,都给我闭嘴!你们懂不懂这是什么?这扳指是大有来历的,贵重之处,就在于这道裂痕,那是很有典故的。你们以为是用来戴的吗?用脑子想想,现在谁还戴这么大个扳指在手上?这是用来收藏的。” 刚刚还一副副奚落安亦扬的嘴脸立即大转变,嘴里说出的话也变成了阿谀奉承。 “真会见风使舵。”杜蕾蕾不客气了评价了一句。实则,她是在宣泄心里的失望,她不确定安老爷子的话是真还是假。 这次,没有谁对她的话反驳,就是安老爷子,也赞同的把那话对着那几个重复了一遍。 只有安亦扬知道,这件宝贝受损了。只是,他不知道是怎么受损的。那个保险柜,除了他,没有谁能打开,打不开,就不可能动得了。刚刚拿出来后,是经了杜蕾蕾的手,但她一直跟着自己的,也没见摔着,怎么就破了呢? 这样的场合,疑问是不能问出来的,安亦扬也没有时间去想到底怎么回事,微笑着配合安老爷子的话,随口胡谄了个故事。 这样一来,轮到杜蕾蕾郁闷了,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啊! 二百一十八、歪打正着 杜蕾蕾自己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有人看到她做了什么。 在杜蕾蕾再次被众人忽略,烦闷的走到屋外去,有人从背后喊住了她。声声音很好听,话,却让杜蕾蕾听着很不舒服。“没有达到目的,很不甘心吧?” 回头,是安家大孙女安静的老公姚春夫,有美得让女人都会垂涎的容貌,却是大事不会干、小事不愿干、只会吃喝玩乐、几次被安静捉奸在床的男人。他有一个很好听的绰号,名酒剑南春,谁都知道那是把贱男春给修饰了一下。 杜蕾蕾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吃软饭的小白脸,转回了头,当他不存在,向草坪的秋千椅走去。 贱男春跟了上去,为杜蕾蕾推动了秋千椅。 杜蕾蕾还是不理他。 “弟妹,一家人,别装作不认识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呢!” 若是不知道这人的底细,定会让他温柔的声音给迷醉。杜蕾蕾自是属于知道的一类,扭头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月圆之夜,月色尚算明亮,杜蕾蕾看到了他脸上那一抹有意图的笑,有了那么点儿不好的预感,好像,他知道了她的秘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贱男春拉住了晃动的秋千椅,站在后面离杜蕾蕾更近,话,说得千娇百媚,“弟妹,瞧你这话说的,多不雅啊!” 艹,要不要给他配上一兰花指和一副高挺的胸?杜蕾蕾一点儿不留面子的说:“要雅,你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咳,女人,还是温柔一点儿的好。” 杜蕾蕾噌的就站了起来,转身面对贱男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开了:“老娘我温不温柔关你屁事?你别以为老娘我是安静,你想捏方就捏方,想捏圆就捏圆,没那么好的事!你在安家不过是一条寄生虫,你看清楚现在安家是谁当家,我随时可以让亦扬断了你的生活费。” “是吗?”贱男春一点儿不惧的微笑反问。 这让杜蕾蕾心里咯噔了一下。平时,这家伙没有这么嚣张的,难道,他的手里真有她的什么证据?语气不免软了些,“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吧!” “让你看点儿东西。” 贱男春把手机拿出来放了一小段视频,杜蕾蕾的脸色立即变了。她曾坚信,她在栏杆上用力碰盒子的事不会有人看到,万万没想到,那一动作竟然被贱男春给录了下来。 如果,杜蕾蕾不是心虚,如果,那确实是她无意的甩手太过力,她完全可以把这一动作解释过去,但是,她的意识里只有被人抓住把柄的惊慌,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问:“你想干什么?”同时,伸手去想抢过手机。 贱男春早料到她会去抢,比她更快的收回了手,将手机放到身后,再后退两步,柔声的说:“大家都看得出,那个翡翠扳指上的裂痕并不是你老公讲的故事,老爷子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这正是杜蕾蕾不确定的,现在听贱男春一说,也觉这才是事实,心更虚了。 贱男春长年流连女人堆,怎会看不出杜蕾蕾的反应是为何,凑到了她耳边轻声的问:“你说,里面的人对这段影像感不感兴趣?” 杜蕾蕾阴沉着脸,轻吼道:“你敢。” “敢不敢,试试不就知道了?” 杜蕾蕾可不敢试,妥协了,“说吧,你想要什么?钱,十万八万的,我还拿得出来。” “十万八万,我也拿得出来啊!你要吗?我可以给你。” “那你想要多少?” “我不要钱。” 这个回答让杜蕾蕾心里咯噔了一下,钱都解决不了的事,会不会很棘手?不过,他既然来跟自己谈价,应该是自己能拿得出来的东西。心安了一些。“直说吧,要什么?” 贱男春一点儿不遮掩的说:“要你的姐妹米妮。” “米妮?”从贱男春嘴里说出来的女人的名字意味着什么,杜蕾蕾很清楚,她心里笑开了,这真是天助我也,今天才刚想着给米妮找几个男人,贱男春就自动送上门来了。当然,她嘴上是不能立即答应的。“你想要她做什么?” “你说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是要做什么呢?”桃花眼里泛滥的春情,已经把他的意图表达得淋漓尽致。 杜蕾蕾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蹿了起来,义正严辞的说:“姚春夫,我警告你,米妮就是我的亲姐姐,你休想动她一下,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我会把你赶出安家。” “要不要我俩比一比,看谁先被赶出安家?”说着,贱男春扬了扬手机。 杜蕾蕾正是需要这个威胁来作为她奉上米妮的理由。 呆住了,像是在做剧烈的思想争斗。几次张口,又几次欲言又止。贱男春哪知她是在装模作样,缓缓的,再次说出威胁。 杜蕾蕾细心的观察着,揣测着他的心理,看样子,他对米妮志在必得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请求:“大姐夫,你放过妮妮吧!她是有老公有儿子的,我给你另外找女人,一个不行,两个、三个?” “我把录像复制成一份、两份、三份,可好?” 杜蕾蕾不说话了,低着头,再次给人感觉在进行思想斗争。 终于,她像是痛下决定,闭起眼,低侧着头,“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你是聪明人,要怎么做还用我说吗?弟妹,你就全权安排吧!我等你消息,不过,我的耐心不是很好。不要超过一周。否则……”贱男春又扬了扬手机。 杜蕾蕾再次伸手去抢。 竟然,如愿到手。 杜蕾蕾欣喜的同时,又有点儿遗憾,抢得了证据,不就没有理由让他去疼爱米妮了吗? 只有极短的时间,这个想法就被推翻了。贱男春告诉杜蕾蕾,他已经把这段视频发到了自己的邮箱里。“手机里的,送给你了,你拿去好好欣赏吧!不过,你要小心点儿,别让你老公看到了。” 没用的手机,拿来有屁用啊!杜蕾蕾用力的塞回了贱男春手里。“你狠。” “谢谢夸讲,也谢谢你的成全。记着,一周之内。”说完,脚步已向屋内移动。 “等一下。”杜蕾蕾喊住了他,“你不能让妮妮知道是我。” 贱男春举起了手指,“我保证。” 他的保证对杜蕾蕾来说没有任何可信度,但就算知道,她也是被bi的啊!不过,眼下还是先把米妮奉上,把视频给换回来了稳妥些。 讨价还价的问:“是不是我按你的要求做了,你就把视频还给我?” “当然。”贱男春答应得很爽快。 “那你怎么保证你不复制留底再来威胁我?” “我对女人的兴趣只有一次,你手里还有别的女人让我感兴趣吗?”贱男春涎着脸在杜蕾蕾脸颊边扫过,“本来,还有你,不过,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你还是窝里草,更不能吃。这点,我还是很会把握的。所以,你不要吃醋。” 对他这种贱男吃醋?这话听着就恶心到想吐,要不是怕惹恼了他直接就把视频拿里面去让大家观赏,杜蕾蕾几脚踹他个不举。 贱男春进去了,杜蕾蕾又回到了秋千椅上,她要想想,用什么方法把米妮送到贱男春嘴里,还要做得与自己无关一样。 前来讨好安老爷子的人都已散去,杜蕾蕾还未回房,她还没想到最后的办法。 安亦扬站在了她面前,说出听不出关心的关心话:“夜很凉,进去吧,别冻感冒了。” 杜蕾蕾很听话的跟在他身后进去。 走了几步,安亦扬回头,见她走得心不在焉。突然,安亦扬想起之前两人也是这样出房间到客厅的,那么,她在他背后做了什么也是看不到。也许,真该在家里安上监控。 安亦扬没有向杜蕾蕾问出心中疑问,很多时候,只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够了。 到了楼梯口,安亦扬停下脚步扫了一眼楼梯,“你先回房吧,我还有些公司的事要处理,今晚就睡书房了。” 这话在杜蕾蕾听来就是多此一举,他早以种种理由与她分房睡或同房不同床两年多了。他打不打招呼,已经没有感觉,机械的点点头,回房了。 安亦扬没有去书房,他去了安老爷子的房间向他道歉。 安老爷子淡然的说:“不就一块儿玉嘛!没有这个,还有其他的,这些年你给我买的不少,还不都是放着?你有这份心,爷爷已经很满足了。” “但这个扳指你想了很久。” “换个角度放不就行了?”安老爷子把翡翠扳指裂面转到后面,完好面平行于眼前。 从这个角度看去,确实很完美。 “我还是要弄清怎么会破。” “不要徒增烦恼了。”安老爷子像是已知怎么回事,拍着他的肩说:“很晚了,睡吧!” 安亦扬拿过盒子,“我明天找人用黄金把裂痕包起来吧!” “不用了。再有裂痕,它也是独一无二的。” “破了看着总是不顺眼。” “你已经把他送给了我,我觉得顺眼就行了。 安老爷子坚持不用,安亦扬拿起了盒子来仔细端详,他把每一分每一寸都看得很仔细,他要去沿路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二百一十九、离婚遭拒 如安亦扬所猜测,在楼梯的栏杆处发现了与木盒颜色相似的一丁点儿印迹,再从那里去回想盒子上不明显的凹痕,是怎么回事,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安亦扬对杜蕾蕾非常失望,他没想到她连这么点儿事上都动着歪心眼。那在她出去时,姚春夫跟着出去,两人定是又有歪得离谱的勾当。怎么坏人坏事全凑到安家来了,是不是安家的祖坟没有埋好啊? 抬头看向楼上,安亦扬对自己说,对她的纵容,够了,对她的补偿,也够了,是时候跟她提出离婚了。 看看时间,很晚了,安亦扬想想,没去打扰她,进到了自己书房里的休息室,像平常一样,看了几页书,就睡下了,第二天早上,他才礼貌的敲开了杜蕾蕾的房门,非常平静的对她说:“蕾蕾,我们离婚吧!” 杜蕾蕾有听错了的感觉,愣了愣,求证的问了他一遍。得到的自是相同的答复。 这几天是什么日子,她的两个男人都要甩掉她?杜蕾蕾不淡定了,提高了声音,“为什么要离婚?我不离。” 安亦扬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里已明显有着她是明知故问的意思。 杜蕾蕾看得有点儿心虚,但她更多的是气愤,跳了起来,狂吼着“不离不离不离”。一边把床上的枕头、靠垫、甚至被子都向他掷去。 安亦扬后退几步,躲开了她的攻击,等她吼累了、掷累了,气息也平缓了后,又才开口:“蕾蕾,我们已经分居两年多了,这在法律上来说,早已具备了离婚的条件。我俩有没有感情,是什么样的感情,你应该很清楚。我对你来说,反是一种束缚,大家都放手吧,不要活得太累。” “我不累,亦扬,我真的不累。”杜蕾蕾的气焰灭了下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挽住了安亦扬的手臂,腰身也弯着,显得娇小柔弱,说的话,更是让人听着心软。“亦扬,不要离婚,我有时是有些任性,有些事情也做得不对,但我是爱你的。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说,我改,我一定会改。亦扬,我真的爱你啊!我不离婚。” 长年的背叛,她竟然还能说她爱他?她真以为她的所做所为他都不知道吗?要不要把她和乔子胤的事摊到她面前? 安亦扬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无耻的女人,离婚的想法更坚定了。他没有揭穿她,反把责任说成自己,“蕾蕾,谢谢你爱我,但我已经不爱你了,就当是我辜负了你,请你答应和我离婚吧!” “你爱上了米妮?” 是,他爱上了米妮。但这个话,他不会现在在她面前承认,他不想她迁怒到米妮。她问的这句话时,语气里已经有了妒与怒。安亦扬想到了一个笑话,拿那个来回答,“我爱上的是乔子恒。” 那话,对杜蕾蕾来说不是笑话,她的脸变得煞白。她曾经在乔子胤对安亦扬的诬蔑后表明态度,说她会给安亦扬证明,证明他是正常男人,但在数天后与乔子胤故意安排的娱乐记者照面的时候,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把安亦扬是同性恋的信息很明显的暗示了出来。只不过后来的报道中,她说的话完全变成了正面的意思。她为此还找过那位娱记。被对方给骂了,说她害得他差点儿丢了饭碗,还被人威胁了。当时杜蕾蕾就想到了安亦扬,但安亦扬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提过丁点儿,完全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几天之后,她也就当那事没有发生过。 此时,听安亦扬说来,她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恼羞成怒的吼了起来,“安亦扬,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你把我当猴耍是不是?” 面对她的咆哮,安亦扬没有一丝怒气,也没有否认,“我确实是知道一些,但那些事已经发生了,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呢?” “对,说出来没意思,就如你安家欠我杜家的一样,你瞒着我,就最有意思了。” 安亦扬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他以为,杜蕾蕾是不知道那件事的。那么,她从哪儿得知的,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了多少?安亦扬不敢贸然开口,满是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 杜蕾蕾怒火腾腾的瞪着他,片刻之后,再次吼了起来:“对不起,你说得太轻巧了。一声对不起就能换回我杜家四条人命?一声对不起就可以把你安家的罪孽一笔勾销?一声对不起就可以让你们过得心安理得?安亦扬,这是你安家欠我的,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那件事,安亦扬确实很抱歉,他没有对那事解释,再一次的道了歉,并问杜蕾蕾他要怎么做,才能弥补。 面对安亦扬满满诚意的歉意,杜蕾蕾发不起来脾气了,深深的几次呼吸后,语气平静了许多。“安亦扬,你娶我就是因为你要替你爸补偿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安亦扬点头说“是”,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声音,那是在说,他不只是替安长青在补偿,他是在为自己赎罪,不,是为自己的另一部分在赎罪。至于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杜蕾蕾是绝对不会知道的,他也不会说出来,他不想伤害杜蕾蕾,他也不敢让杜蕾蕾知道他是直接害她亲人的凶手,虽然那是好心做的坏事,但造成的后果,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歉意。 安亦扬深深的低下了头去,此刻的他,仍是希望可以尽自己的一切能力去弥补。 “蕾蕾,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话已经说出来了,有些不需要再隐瞒的话也可以说出来。杜蕾蕾实话实说:“在我们结婚之前,你带我回家,我在你爸书房外听到你们的谈话。” 回想,那时的一幕出现在了安亦扬脑子里。 安亦扬:“爸,你为什么要反对?蕾蕾她哪点儿不好?” 安长青:“他只是寄人篱下的养孙女,配不上安家。” 安亦扬:“她是嫁给我,不是嫁给安家。” 安长青:“那好,你们的婚礼,不会有一个姓安的出现。你现在就搬出去吧!安家以后立碑,上面都不会有你的名字。” 安亦扬:“爸,你没有门户之见的,不然,你当年也不会娶了妈。” 安长青:“娶妻求淑女,你外婆家虽然没权没势,但也是书香门第。” 任安亦扬说尽了各种道理,都没能扭转他爸的想法。 安亦扬负气的说:“反正我是决定了要娶蕾蕾,你同不同意的结果都是一样。我现在只是通知你们,我的婚礼我会以安家的名义,并让媒体知道,要来与来,你们决定。” 安长青举起了手,落下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柳月的惊呼声、劝解声、叹息声重叠着在安亦扬的耳边响起,那些说的是什么,他没有听到,他被他妈一句“儿子啊,杜蕾蕾的父母哥哥的死与你爸有关,我不想你将来知道了不知如何面对他。”给震住了,然后满脑子就只有那句话在盘旋。 安亦扬不相信,只以为这是父母为了阻止他娶杜蕾蕾编造的说辞,但安长青神色很凝重的告诉他,同为房地产开发公司,安家与杜家为了一块地的开发权,明争暗斗数月,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两家共同开发,这对正被安老爷子看重的安长青来说是很不利的,他本想通过这次的夺地来证实自己的实力,让安老爷子定他为安居的接班人,于是,听了某人的唆使,头脑一热,就要让杜家的人从这场争夺战中消失。就有了后来的雇人放炸弹和再后来的车毁人亡。 当安长青把这番话说完,书房里静止了至少半小时。 随后,安亦扬作出了最后的决定,坚持娶杜蕾蕾,他要照顾杜蕾蕾,用他的方法去补偿。 他以为,这事可以瞒过杜蕾蕾一辈子,不想,她早已知道。可他为什么知道了还要嫁给自己,是她用她的出轨来惩罚自己吗?所以,她一直保持着与乔子胤的关系? 瞬间,安亦扬竟然有些欣慰。 他没有向杜蕾蕾求证自己猜测的原因是否正确,他也给杜蕾蕾的任性胡来猜测了合理的原因。 离婚的打算变得可有可无。他本着补偿的心态征求杜蕾蕾的意见,“蕾蕾,这是我欠你的,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 趁机,杜蕾蕾提出了不离婚的要求。 安亦扬答应了,也按她所说,保证以后都不会再主动提起离婚的事,如果她想离,只要她说出来,他就会照办。 杜蕾蕾突然的变得通情达理,并对安亦扬知道却没有责怪她的事主动认错。“亦扬,我知道你喜欢妮妮,所以,那天我有想成全你们,可是,我用错了方法。对不起。” “知道错了就行了,以后别再做那种事了。”安亦扬也第一次在杜蕾蕾面前承认了他对米妮是有感觉的,只是说得比较浅显。“我是有点儿 二百二十、差点失身 安亦扬以为,两人在这次坦诚以后,很多事情都得到了解决。但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一天就给彻底打碎。 杜蕾蕾上班从来都是三天晒网两天打渔,她去不去上班,都算是很正常的现象,但这是在与安亦扬促膝谈心后的第二天,她刚刚保证过她要认真工作,所以,这天的缺勤,安亦扬觉得不太正常。打她电话,一直处于占线中。安亦扬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去到他隐秘的场地利用手机信号的定位功能查到了她所在的位置。 购物中心?本来,这也是很正常的,但安亦扬没由来的心慌,总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安亦扬坐不住了,驱车前往。在一家酒店的门口,他看到了杜蕾蕾的车停在那儿。再打她电话,仍是占线。她在给谁打电话? 安亦扬把车开过去,寻了个最近的位子停下,他想,车在这儿,相信她会出现的。 没多会儿,杜蕾蕾果然出现了,拿着电话以通话姿势站门口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人。 杜蕾蕾没事,那为什么心中的不祥还是没有消散?难道这个不祥感是来自杜蕾蕾所等的人? 安亦扬很好奇,坐在车里等着杜蕾蕾所等的人出现。 这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是让安亦扬厌恶的。前两天晚上杜蕾蕾和这人在安家屋外见过面的画面在安亦扬脑子里出现,直觉的,两人定是在做什么坏事。 离得远,听不到他们说话,只看到杜蕾蕾把一个卡片状的东西递到了姚春夫的手里。 两人又说了几句,杜蕾蕾向外走,姚春夫向里走。 跟着谁呢? 安亦扬看了看杜蕾蕾离去的方向,再看看那酒店,不安的情绪好像与后者有关。下车,尾随进去,已不见姚春夫的身影。 走向服务台,说了杜蕾蕾的名字,都被告知住进来的客人中没有这个名字。 “不会呀,我刚在门口遇到了她了,她有事走得急,说她把房卡给了与我同来的人,我去停了个车,我朋友就先上去了,我忘记了问房号。”安亦扬把自己的手机扬了扬,“喏,他手机忘我这儿了,我又联系不上他。” 看安亦扬说得着急,服务生很好心问起他朋友的相貌。安亦扬刚说几句,服务生就知道了。“你朋友搀了个喝醉酒的女人来的。” 喝醉酒的女人?是谁?不管是谁,有姚春夫出现,定不会是好事,先套问出房号才是最重要的。很肯定的对服务生说:“那应该没错了,喝醉酒的是我妹妹。” 服务生不疑有他,把房号告诉了安亦扬。 安亦扬快速的赶到房间门口,紧锁。瞟了眼监控,是极不适合暴力撞门的。于是,很礼貌的敲了几下门。 里面传来很不耐烦的声音,正是姚春夫的声音。“谁?” “服务生,送东西来的。” “我没让送东西。” “是一位姓杜的小姐让我送来的。”安亦扬回答得是毕恭毕敬。 门,被打开,只在腰间裹了条浴巾的姚春夫出现了,看到是安亦扬,愣了两秒立即关门。 门已经打开了,安亦扬岂会让它关上,稍用力一推,门就大开。 姚春夫见状,干脆不拦了,于一旁靠墙而站,双臂交叉于胸前,懒洋洋的问:“三少爷,你冒充服务生来替你姐抓奸吗?” 这问题,安亦扬连回答都怕脏了自己的嘴,只看了他一眼。 姚春夫果然够贱,根本不把在外胡来当成是耻辱,反而嚣张的说:“安静对这事都是默许了的,你来多管闲事,很有趣吗?” 安亦扬没理他,快步走到床边。 心,顿时被揪得差点儿停止了跳动。床上的竟然是米妮,从旁边散落的衣服来看,被子下的她已是身无一物。 安亦扬缓缓转身,眼里冒出的怒火吓了姚春夫一跳。 不过,姚春夫并没有意识到那怒火的由来,还满不在乎的说:“干嘛?不就是个女人嘛!哦,对了,她是你老婆的姐姐。不过,这与你没太大关系啊!我又没动你老婆。而且,是你老婆把她姐姐送给我的。” 这个说法让安亦扬如被敲了一棒,怔怔的问:“你是说杜蕾蕾?” “当然。”姚春夫早忘记了跟杜蕾蕾的保证,把自己欲行的不轨之事是受杜蕾蕾的成全当成是炫耀。 安亦扬怒了,杜蕾蕾的帐稍后再算,眼前这个,绝对要先付出代价。 没有在安家人面前发过脾气的安亦扬重重的挥出了一拳,平时流连于女人堆里被掏空了身体的姚春夫哪禁受得住,胸前才挨一下就躺倒地上直不起身。 “安亦扬,你没权打我!” 安亦扬一脚又踢了上去,然后抓起他的手腕把他拖出房间,顺便在关门前把他腰间的浴巾扯了下来,带进了房。 门“呯”的被关上,姚春夫惊觉自己赤身祼体得很不是地方,拍起了门,哀求着:“三少爷,三爷,你开开门吧,求你了。” 安亦扬既然那样做了,又怎么会浪费这个让他出臭丢人的机会。连应个声都没有。反而是其他房间的门打开了,然后,安亦扬就听到走道里喧闹起来。 冷冷一笑,安亦扬再次走到米妮身边,弯腰去捡起地上的她的衣服。 手,停下了。把衣服捡起来后,能给她穿上吗? “妮妮,妮妮!”安亦扬喊了几声,见米妮没有反应,决定给她穿上,她醉了酒,应该是不知道有人想侵犯她,只要消灭这些证据,她就不会难过。 但是,给醉酒的人穿衣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尤其是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赤祼在眼前,却不能有任何迤逦的念头,那是身心的巨大折磨啊! 叹了口气,安亦扬把她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放于床头,为她掖了掖被子,再把姚春夫留下的衣服用脚踢成一堆,并踢到门外。 走道里已经安静了,姚春夫不见了踪影。他是怎么离开的,想来应该很有趣。 身后,有一阵咳嗽声,安亦扬赶紧关门进去。 米妮难受的掀了被子趴在床边哇哇的呕吐。 安亦扬坐了旁边去拍她的背,手刚触到光洁的肌肤,又收了回来。这样的接触不太妥当啊! 拉起了床单把她遮住,隔着层布拍背让她吐得顺利一点儿。 吐完了的米妮没有醒,动了动身体,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而安亦扬的腿,正好被她当成了枕头。 要不是呕吐物让房间里很难闻,安亦扬会一直让她枕着。 房间被他喊来的服务生收拾了干净,也跟服务生打听了那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是怎么离开的。 继续守着米妮,电话响了,挂掉,再响,关机。他不想任何人任何事来打扰他陪伴米妮。 就这样看着她、守着她,半天时间过去了,米妮才揉着额头睁开了眼。动了动身体,手抚上枕头,却感异样,顺着看上去,瞬间无比清醒。“安亦扬,你怎么在这儿?” 惊异间的坐起,被子滑落,再次受惊,胡乱的拉扯,遮不住身体。 安亦扬为她拉上被子整个裹住。 米妮低下了头,她记得杜蕾蕾灌了她的酒,她记得杜蕾蕾把她扶进了房间又走了,她记得杜蕾蕾走后进来了一个男人,她肯定那不是安亦扬,她也记得自己被脱了衣服,她有喊,但有什么东西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随后,她没有印象了。 而现在醒来还是在之前的房间,眼前的人却是安亦扬,自己的身体没有异样,她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谢谢你,安亦扬。” 米妮的这一句话,让安亦扬松了口气。他在这几个小时里,最担心的就是米妮醒来后误会是他对她无礼。 扬起了一个微笑,问米妮饿了没,想吃什么。 米妮摇了摇头,“安亦扬,我能不能再靠你一会儿?” 安亦扬求之不得呢!忍着腿脚被枕得麻木的难受,挪得离米妮再近点儿,隔被揽住她的腰,让她的头靠在他有肩膀。 米妮的眼泪流了下来,这些日子来,她撑得很辛苦,却从来没有谁的肩膀是可以让她依靠的。 她知道安亦扬对她的心,此时,要不要放纵自己一次,也算是对他的报答? 米妮悄悄的放开了抓被子的手,慢慢的绕到了他的腰。 安亦扬感觉到了,心里浮过激荡,将自己的双臂合了过去,轻问:“妮妮,你想好了?” 米妮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说实话,她没有想好,也许,这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她不想骗他,没有回答他的话。 安亦扬放手了,把滑落的被子为她重新裹好。“妮妮,我不要你有一丁点儿勉强。” 有勉强吗?米妮不确定,她只知道她现在就想这么做。本性没有豪放的基因,米妮的声音说得又小又羞涩,“对救命恩人应该以身相许,更别说你救了我几次,也帮了我太多。我没有勉强,我想……” “我不要你感激,不要你报恩。我说过,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愿意的。妮妮,我要你完全没有思想负担的接受我。” 二百二十一、表明心迹 安亦扬总是给米妮不一样的感觉,她对他除了感激与歉疚,像爱一样的感觉在每见他一次,就增加一分。 米妮知道这是不明智的。那唯一的办法只有不见他,遂下了逐客令:“我没事了,你走吧!” “让我再陪你一会儿。” 安亦扬说得很是深情,米妮差点儿就点头答应。那么,他留下来之后呢?身体不会发生关系,她的心会被他占据更多。 米妮理智的拒绝了。“安亦扬,你走吧,你是有老婆的人,我也是有老公的,我俩独处同一间房很不合适。你老婆还是我的妹妹,我老公又是你的朋友,我不希望因此让他们误会,影响了彼此的关系。” 如果米妮不提他们,安亦扬不会主动提出来影响两人的心情,但米妮对乔子胤和杜蕾蕾至今都还抱着希望,他就有些不能接受了。“朋友妻不可戏,我没有乔子胤这样的朋友。杜蕾蕾她做了什么事,你也很清楚。她配做你的妹妹吗?他们不是一次两次的意乱情迷,六年了,他们在一起六年了。” “我知道。”米妮说得很平静。 安亦扬大吃了一惊。“你知道?” “是,我知道,在我刚刚认识乔子胤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米妮的话里听不到怒气,确实,乔子胤与杜蕾蕾偷情的事与对她和她亲人的残害相比,算得了什么呢?就这件事而言,米妮早已没有了感觉。违心的,她只能跟安亦扬说:“他俩在一起后,乔子胤仍是与我结婚,到现在都没有与我离婚娶她,说明了什么呢?那还不是说明了我比蕾蕾对他更重要吗?还不是说明了家对乔子胤更重要吗?安亦扬,你早已知道他们的事,你为什么不和蕾蕾离婚呢?这不同样说明了,你在等着她回头吗?” 安亦扬摇摇头,“她没有等,我从没有对她回不回头抱任何希望。只要她想做的事,我都会由着她。”米妮正要问原因,安亦扬先说了:“我是在补偿。” “补偿?”米妮不明白了,“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蕾蕾的事吗?” 安亦扬没有隐瞒的坦言:“我害死了她的父母哥哥和外婆。” 米妮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怎么可能,安亦扬那是么善良的人,他怎么可能做出害人的事情来? “是真的,这是我们安家欠她的。”安亦扬把他爸和杜家曾经的生意之争跟米妮说了。“本来,我爸已经后悔了,让放炸弹的人去把炸弹取回。没想到就是那么凑巧,那个炸弹是放在一个精致的密码箱里的,我看到了,把那人当成了小偷,揍了他一顿,把密码箱抢回来放到了蕾蕾父母的车里。我本以为是做的好事,不想,却是要了他们的命。” 安亦扬的讲述,米妮是相信的,但她怀疑那事又是一个凑巧,“你怎么能肯定你当时拿的箱子就是装炸弹的箱子?炸弹又是在你离开后才爆炸的,公安部门都没能查出来是炸弹爆炸,只当成是交通意外,你怎么把这两者联系起来的?” “当年我确实不知道,我是在娶蕾蕾前,我家反对得厉害时,我爸妈告诉了我他们反对的原因,我才知道我爸做了对不起杜家的事。我不希望那是事实,我就去查,结果,就查到了直接害死杜家的人其实是我。这事没有人知道,我也不敢跟任何人说,我要做的就只有对蕾蕾尽力去补偿。” 如果这事是真的,这个原因确实能解释他对杜蕾蕾盲目的容忍。米妮为安亦扬而心痛。“所以,她的所做所为已经触到了男人的底线,你也容忍着?” “是,我欠她的,用一辈子去补偿都不够。” “这就是你当年家里反对得那么厉害,也坚持要娶她的原因?” “这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你。” “因为我?”米妮努力回想了,怎么也想不到安亦扬坚持娶杜蕾蕾的原因是什么?“蕾蕾是我介绍给你的没错,但我没有bi你娶她啊!” 安亦扬笑了,他的心暖暖的,他觉得与米妮的距离更近了,他要把他的真实情感表达出来。 很认真的,安亦扬面对米妮而坐,看着她的眼睛说:“妮妮,我爱你,在很早以前就爱你了。” 米妮被他的话说得脸一红,垂下了头。这话,她在昏迷的时候,也听安亦扬说过,只是,那时她可以借着昏迷当作那是梦,现在,在她清醒的状态下,同样的话,她不能再当作没有听到。她不知可以怎么回应。 安亦扬并没有想她回应,他是要表达他的情感。“我在你还没有与乔子胤交往前就爱上你了,只是,那时有些事情耽误了,我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当我把事情处理完时,你和他已经定了婚期,也怀了他的孩子。我不敢再打扰你。但我又忍不住不看到你,我要知道你过得幸不幸福,所以,我决定娶你最好的姐妹,那样,我就可以借着你们姐妹的相聚,经常看到你了,也能从她那打听到你的消息。” 这是米妮想不到的时间,他竟然爱了她那么久那么执着。没有羞涩,没有欣喜,米妮嘲讽的笑了,“老天真的很会捉弄人,造就了两对不合适的婚姻。安亦扬,如果那时我知道乔子胤和杜蕾蕾在一起,我不会把蕾蕾介绍给你,我也不会嫁给乔子胤。如果,你在他之前跟我说今天的话,也许,我嫁的人是你。” “我们可以结束这个错误的。” 会的,她会结束,不过,现在为时过早,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对安亦扬摇头,“就算结束了,这个错误也曾经存在过,也带来了很严重的后果。就这么错下去吧!我已经适应了这个错误。” “妮妮,你不能这么消极的。你只要一天与乔子胤有着夫妻关系,蕾蕾就会想着怎么去对你不利。” 米妮当然知道杜蕾蕾一直在害她,这些帐她都记着呢,有朝一日她会向她一并讨回的。只是,刚才听安亦扬讲了杜家家破人亡的事后,她有些同情杜蕾蕾,再有安亦扬把本应给杜蕾蕾的爱给了自己,她有了点点歉意,还有安亦扬对杜蕾蕾的容忍,她也有了没什么事是不能宽容的想法。感慨而说:“蕾蕾她可能是因为年幼丧亲,需要寻求心理平衡,才会做一些不好的事。我与她生活那么久,她的本性并不坏。” “你的意思是说,你会原谅他俩的背叛?” 如果只是身体的背叛,米妮她会原谅。“这话看从什么角度去说了。如果从时间上来说,她与乔子胤在一起比我早,我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也许,该是她原谅我。” 当然,那些锥心蚀骨的残害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只是这些话,米妮没有说出来。 “蕾蕾要是有你一样宽阔的心境就好了。”安亦扬对米妮时不时出现的危险很是担心,他有必要提醒她。“妮妮,防人之心不可无。蕾蕾对你做过太多的伤害。就如今天……” 后面的话,安亦扬觉得说出来不是太妥,毕竟,差点儿失身对于女人来说,是恐惧。米妮反倒没这样的想法,她把今天的事像讲故事一样说了出来:“从她今天来约我吃饭我就意识到了。” “那你还喝了那么多酒?” “酒,喝得并不多,醉了,可能是掺杂着喝了几种,或是里面放了东西吧!” 米妮说得轻描淡写,安亦扬就不一样了,他对杜蕾蕾下药的事深恶痛绝。“你明知她不怀好意,你怎么就不懂得防范呢?妮妮啊,上一次被她下药的事你还没有吸取教训?这次,差一点儿,就出事了。” “不是没有出事吗?安亦扬,谢谢你。” 米妮越是说得轻松,安亦扬的心越沉重,今天,要是他来得晚些,后果真是不堪想象。杜蕾蕾已是一而再了,他很怕会再而三,他可一次两次救了米妮,但他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着米妮啊!万一…… 安亦扬不敢去想了,拥住了米妮。“妮妮,与乔子胤离婚吧,离得他们远远,你就安全了。” 米妮挣脱了他的怀抱,提醒了他一个世俗所不容的事实。“我与乔子胤离了,你和杜蕾蕾离了,然后,他俩结婚,我俩再在一起,别人会怎么说?你想过你的家人吗?他们能让这样的事情的发生吗?舆论的压力是很大的。我们何不就维持着现在的关系,好与不好,也都是人生短短几十年的光景,一晃就过。” “正因为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我们才应该让自己过得幸福一些。” “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呢?对我来说,是奇奇。有了奇奇,我就已经很幸福了,而乔子胤再怎么也给了我表面的幸福,够了。”后面一句话,只有米妮自己知道说得有多违心。“安亦扬,你也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的生活与心境会完一不样的。” 话音刚落,米妮意识到这话说错了。杜蕾蕾没有生育能力了啊,还是安亦扬亲口告诉她的原因。 二百二十二、吻的意义 关于生个孩子的事,就算杜蕾蕾能生,安亦扬也没有和她去完成的打算,他早已把乔乐奇当成自己的儿子去宠爱,他甚至想过,在乔乐奇长大后,把安居交给乔乐奇。再就是如果有朝一日能和米妮走到一起,相信到时,她定会为他生孩子的。所以,孩子的事,并不是他心里的伤,米妮的话,他当成是一个美好的祝愿。 要那个美好的祝愿成为现实,首先就要保护好能为他实现愿望的人的安全。安亦扬再次劝米妮远离乔子胤、远离杜蕾蕾。 米妮反问:“以我和他们的关系,我离得了吗?” 确实,那是很难的事,乔子胤第一个就不会让米妮离开。但他安亦扬要作的事,也是能做到的,关键是米妮要愿意才行。问:“你想不想离开?只要你说想,我现在就带你和奇奇离开。” 如果可以,米妮真的想带着奇奇与安亦扬远离恩怨是非,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但她要做的事,不允许她离开。“你带我们离开算怎么回事儿呢?安亦扬,很多事,不是由着性子做就可以的,我们需要顾及的方面太多。” 顾虑,是安亦扬心里最大的后悔与遗憾,同时,也是他的无奈,他有想想抛开一切由着心去做,但那仅限于想想。“就因为我的顾虑太多,所以才造就了今天的错误。妮妮,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米妮深知,他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有他帮着她一起对付乔子胤会事倍功半,但她要报复的对象不止是乔子胤,还有杜蕾蕾,杜蕾蕾是他老婆,虽然两人关系不好,但他对杜蕾蕾的补偿心理会让很多事都很为难。米妮不想安亦扬为难,不想带给安亦扬麻烦,那些是自己的事情,就由自己来处理。 拒绝了安亦扬的好意,“你什么都不需要再为我做,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来报答你。安亦扬,我与乔子胤的事,你不要管了,杜蕾蕾要怎么对我,你也不要管了。你不要说什么愿意和应该,那对我来说是很大的压力,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会窒息,我会死亡。” “好吧,我答应你。”安亦扬回答得很爽快。他没有对答应的什么事作明确的认定,他是用这话宽米妮的心。尽管米妮很多事没有亲口承认,但他已笃定米妮要做的是什么。他会暗中用他的方法去帮米妮,就如一直以来的那样。 米妮对安亦扬是相信的,稍放心了些。 不知不觉间,两人聊了很久,米妮看看时间,再次催促安亦扬离去。“安亦扬,你该走了” “一起走。”安亦扬指指一旁的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米妮的脸微微一红,天呐,自己竟然一直只裹着被子跟一个男人聊了那么久!虽然两人清清白白,但心里总是会心虚,而后再和他一起走出酒店,这不就说不清了嘛! 米妮没有答应和安亦扬一起走,除了这个原因,她还另有打算,她要让乔子胤知道杜蕾蕾设计让贱男春来侵犯她的事,也该是乔子胤和杜蕾蕾反目的时候了。 “安亦扬,你先走吧,我不想我俩一起出现惹人误会。” 这个理由很充分,不想给她制造麻烦的安亦扬只能答应。 在安亦扬的手搭上门把手时,米妮叫住了他。他心中一喜,以为米妮不舍他的离去,转身,看到了她眼里的请求。“今天的事情,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吗?就算贱男春跟你对质,你也说你根本没有出现过,好吗?” 只要是米妮的要求,安亦扬自是不问原因的全部答应,但他也有他的要求:“那你也要答应我,警觉性高一些,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 安亦扬的话听得米妮心中暖暖的,笑意也从心底发出来,带着点点娇羞,“知道了,这话你已经说了一百遍了。快走吧!” 安亦扬笑了笑,走到米妮身边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goodbyekiss,离去。 米妮愣住了,她感觉得到这个吻的意义,那是两人间的情感进了一步的标志啊!伸手抚着被吻过的地方,笑得幸福而苦涩。 二百二十三、布一假相 安亦扬走了后,米妮把被他叠放得整齐的她的衣服全部抖开,任意的丢于床边的地面,床单扯得更加凌乱,枕头也丢到地上,再把已经捋顺的头发揉乱,这才重新蜷进被子里给乔子胤打了电话,电话中的惊慌与恐惧吓到了乔子胤,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乔子胤到了酒店才发现他不知道房间号,再打电话给米妮,听到米妮哭哭啼啼的只说是杜蕾蕾带她来的,她被灌醉了,不知道房间号。 服务台近在眼前,乔子胤忘记了问,满脑子的要向杜蕾蕾质问,怒气冲冲的打了电话过去。 杜蕾蕾听乔子胤那怒气冲天的语气,相信事情已成,欣喜之色从话语间表现了出来。“你不是说对她已没有感情吗?那你还心疼什么呢?” 乔子胤迫切要见米妮,对杜蕾蕾的幸灾乐祸没有时间去计较,吼着问她米妮到底在哪儿。 杜蕾蕾刚说完房号乔子胤就挂了电话,冲到房间,敲门,没人开,一脚就踹了上去。门没踹开,乔子胤更加的气了,又是更重的一脚踹去,门“咣”的一声撞在背面的墙上。 冲进去的乔子胤被眼前一幕惊得呆立当了场,直接就是想到米妮已经遭受了侵犯。 “杜蕾蕾,我不会放过你的。”乔子胤的第一反应不是安慰米妮,而是怎么找杜蕾蕾算帐,一个电话打过去,让杜蕾蕾立即滚过来。 “我没时间。”杜蕾蕾挂掉了电话。至于她得意的神情,乔子胤此时是看不到的。 他很生气,气得把房间里能摔的东西全摔了,才坐在米妮床大口喘着粗气。气息渐渐的平缓了,他听到了米妮的低泣声。一手拍在额头,后悔刚才搞错了宾主。乔子胤尽量的把语气放得轻柔的喊了“老婆”,挪近了位置,伸手去搂裹着被子靠在床头的米妮。 米妮惊恐的看了他一眼,挥手挡开他的手,身子向侧再挪了挪。 “老婆,是我,我是胤啊!” 米妮还是挥着手不让他靠近,那情形,确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乔子胤半跪到床上一把拉过她把她抱住,提高了声音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几遍。这才像是喊回了米妮的魂,她望了他半晌,突然把他的脖子紧紧搂住抽抽泣泣,双臂的劲儿快把他勒到喘不过气。 乔子胤去掰她的手,她却搂得更紧,嘴里不停的喊着“胤”。 乔子胤只好忍着那难受。 真的快要窒息了,米妮松开了他,用力的一把推开,让没来得及喘气的乔子胤莫名其妙,揉着脖子奇怪的看着她。 米妮扯起被子蒙住了头,躺倒床上,喊着“走开走开,你们都给我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乔子胤不知道米妮指的是谁,走过去再次抱住了她,他希望这样的安抚可以让她平静下来,以致他可以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房间里的声响太大,被踹坏的门又敞开着,自是有服务生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乔子胤更想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可此时问米妮是没有结果的,不如向服务生打听一下别的。率先,乔子胤表明了所有损失他会全部赔偿。 服务生的脸色好多了,礼貌的问:“请问您是?” “别管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来之前,这房间里还有谁来过?” 这个问题,服务生可有兴趣了,把一个赤身祼体的男人被赶出门的场面描绘得非常细致。 米妮听得是一点儿不担心,她知道,安亦扬定然作了安排,没有谁会说他来过。 二百二十四、绝对信任 乔子胤安慰了米妮很久,说得嘴都干了,米妮才总算开口把今天的“遭遇”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乔子胤最关心自然是米妮到底有没有遭到侵犯。 米妮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没有,姚春夫被我一脚踢中了,然后被我赶出了房间。” 听到米妮说她没有受到侵犯,乔子胤的心放下了不少,多疑的性格又冒了出来,他怀疑米妮一个人不可能把兽性大发的大男人赶出房间,他认为这里还有人出现过。会是谁呢?乔子胤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名字是安亦扬,这让他很不安,他需要确定。“老婆,你这么柔弱,怎么把他赶出去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呐,胤,那种情况下,难道你想我任他……”米妮的鼻子吸了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欲流未流。 乔子胤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婆,我是希望有人可以帮你啊!” “谁来帮我?”米妮气乎乎的推了乔子胤一把。“要是有人来帮我,我至于到现在都没有衣服穿吗?” 米妮说着,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乔子胤这才想起米妮只是裹着被子,衣服都还散落地上,捡起来看了看,没破的也皱了。这穿出去像什么话?乔子胤说:“让普雅送衣服过来吧!” “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尽管没有让姚春夫得逞,但总是被人给脱去了衣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乔子胤起身,“那我去给你买吧!” “胤,你不要走,陪陪我,我怕。” 米妮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乔子胤重新坐下,用手抹去她的泪水说:“妮妮呀,这不行那不行,你总不能不穿衣服出去吧?” “我给蕾蕾打电话,让她送来,正好她认识姚春夫,让她去给我报仇。” 米妮天真的语气,让乔子胤大为叹气。“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认为是杜蕾蕾和姚春夫勾搭成奸要害你的呢?” “怎么可能嘛!蕾蕾可是我妹妹。”米妮对杜蕾蕾表现出百分之百的信任。 乔子胤觉得非常有必要让她看清人心的险恶,拿了几件新闻里说过的案来讲述,最后总结了一句:“亲妹妹还会害亲姐姐呢,更别说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反正我不相信与蕾蕾有关。”米妮把应该相信杜蕾蕾的经过说了出来,“胤,蕾蕾看我喝醉了才扶我来开的房间,她把我安顿好了,才离开的,她走时跟我说了,她有事。姚春夫那混蛋是在蕾蕾走了后才来的。肯定是他无意中看到我们,跟踪来的。” 乔子胤一口气差点儿没给憋晕过去,这就是她相信杜蕾蕾的理由?她就不想想姚春夫是怎么进来的。唉,跟没脑子的人说话就是费力。乔子胤懒得跟她辩解了。“好吧,你给杜蕾蕾打电话,让她给你送衣服来吧!你再跟她说这事,看她什么反应。” 米妮拿过乔子胤的电话就拨,一眼看到了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正是杜蕾蕾,心中冷笑一声,装作没发现的按号。 杜蕾蕾看到是乔子胤的号码,没有接,但也没有挂掉。几次,都是响铃到传来无人接听的语音。 “看吧,她心虚到不敢接你电话吧?” “才不是,我用的你的电话打的,她肯定没有听到。” 乔子胤自是明白怎么回事,不接电话没关系,她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二百二十五、盲目信任 哭累了的米妮像是有了安全的依靠,蜷着身子睡下了,睡之前,央求乔子胤不要离开,梦话说的也是让他陪着她。乔子胤几次想走,都被她紧紧的攥住手,他真怀疑她是在装睡。 喊了几声,回应的只有惊恐的梦呓。 乔子胤不能离开了,坐在床头一手握住米妮的手,一手拨通了助理白谨的电话,告诉了尺码和大致类型,让他买了衣服送到酒店大堂,再由之前那位收了他钱的服务生去取了送进来。 米妮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说实话,她根本就没有睡着,脑子里像演电影一样放着各种片段,有真实的,也有勾画出来的。就这样,也耗了很久,睁眼时,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影像,她知道那是乔子胤,但她故意发出害怕的叫声,再用力一脚踹了过去,挥动双臂闭紧双眼大喊着:“滚,混蛋,你给我滚,滚。” 乔子胤真是冤枉啊!百无聊赖的陪了她数小时,保持着那个坐姿身体有一半都麻木了,结果还被一脚踹到地上。以他的性子,他想一脚反踹回来,但跌倒在地的姿势是不能踹到米妮的,在起身的短暂时间里,乔子胤很理智的想到必须顾虑一下想踹的对象,不,是顾虑一下想踹的对象所带的超高附属价值。 气,心里不能完全憋住,漏出的一点儿从语气上体现出来,比米妮刚才更大的声音吼去:“米妮,你看清楚了再打再吼行不行?” 米妮被吓得一呆,咬住了嘴唇,再满是歉疚的低下了头。 最看不得的就是她这副动不动就像受了千年万年委屈的样子,乔子胤语气不是很好的说:“好了,把衣服穿上吧!天都黑了,该回家了。”还好,他没有把送来的衣服劈头盖脸的朝她甩下来,算是比较体贴的放在她面前,还尽量低沉了声音问:“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我想洗个澡。” 米妮哪是想洗澡,她是故意借拖延时间去烦乔子胤呢!大仇未报之前,让他付一点点利息也是应该的。 乔子胤早不想待这里了,听她这样说,很不耐烦。“回家洗吧,这都几点钟了。一会儿奇奇就要打电话催了,你儿子很烦人的。” 米妮当时就想以“什么我儿子,他不是你儿子吗”反斥过去,但一转念,这不是好事吗?他最好不认奇奇,反正他也不配当奇奇的爸爸。 窝在被子里把内衣穿好,几乎是穿得遮住全身后才掀开了被子穿外套。出门,也像做错事一样低垂着头跟在乔子胤身后。乔子胤几次回头都看到她那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打一处来,也得压制着,压制不住了也就只能发泄一点点。“我说米妮,你一副受我欺负的样子摆给谁看?自己说说,多少岁了,保护自己都不会。你这次是幸运,谁能保证下次不出事。我告诉你,离杜蕾蕾远点儿。” “反正我就是不相信蕾蕾会害我。” 米妮越是对杜蕾蕾充分信任,乔子胤心里对杜蕾蕾越恨,要是此时她出在他面前,他定会把她撕成碎片。 一路上,乔子胤语重心长的跟米妮说了很多杜蕾蕾不好的话,当然,不管是真实还是杜撰,他说的全是与他无关的事情,目的都是让米妮远离杜蕾蕾。但米妮怎么可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对杜蕾蕾的憎恶呢,她一味昧的袒护,反说乔子胤应该多接近杜蕾蕾,对她多一些了解。气得乔子胤不再说话,只使劲的踩油门或是刹车出气。 二百二十六、让他害怕 能不撞车的回到家,米妮觉得那就是奇迹,再以受到了路途的惊吓和白天的遭遇为由,谁都没理直接回房了。 乔子胤本想去找杜蕾蕾算帐,但想到米妮白天才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尽的关心好像好不是很到位,晚上必须得好好弥补一下,她可是他的财神,现在不能惹她不高兴。 讨好的备了饭菜端到米妮面前,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要喂她吃。看得奇奇都有点儿鄙视她了。“妈咪,你还是小孩子吗?你儿子我都是自己吃饭,你羞不羞啊?” 乔子胤把眼一瞪,“奇奇,你妈咪今天发生了点儿事,心情不好,你别闹了,回房去。” 奇奇才不会让他妈咪与乔子胤独处呢!听了他的话后,干脆爬到床上把米妮搂得紧紧的,充分发挥小孩子的优势,很天真很无赖的说得很神气:“妈咪是我的,爹哋不许跟我抢妈咪,我跟祖爷爷祖奶奶告你的状。” 奇奇的祖爷爷祖奶奶是谁,乔子胤再清楚不过,如果换作之前,他会心惊胆战,但现在,他在二老的家住了这么久,再有那不知是不有效的魂飞魄散法事,他早已经对二老没有丁点怯意,有的,只是憎恨,恨他们死了都让他不能顺利得到米家的财产,害得他一个大男人还要在小女人面前委曲求全。这过的是啥日子嘛? 乔子胤想着就有气,再听奇奇就像看到了二老一样对着空气说话,一把就揪着他的衣领从床上拎了下来。“你祖爷爷祖奶奶都不知投胎成什么了,哪还在这里,小小年纪就会胡说八道,滚回自己房间去,大人说话,跟你没有关系。” 奇奇“哇”的大哭起来,“祖爷爷祖奶奶,爹哋欺负我,我不要坏爹哋。” 很像那么回事的模样把乔子胤吓着了,慌乱的看了四周,并无异样后,也不能确定奇奇的话是真是假。 米妮知道奇奇是在演戏,配合的下床去抱住奇奇,问道:“奇奇,跟妈咪说,祖爷爷祖奶奶在哪儿?” 奇奇指着刚刚面对说话的方向伤心的抽噎着说:“妈咪,祖爷爷祖奶奶就在那儿啊,他们正骂爹哋,你怎么听不到呢?” 越说越真,乔子胤的背脊升起了股股寒意,蹲到奇奇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奇奇,他们真在那儿,他们在怎么骂我?” 奇奇止住了哭声,奇怪的看看他俩,不能理解的又把头扭向所谓的二老的方向,疑惑的问:“祖爷爷祖奶奶,他们怎么看不到你们,也听不到你们说话呢?” 乔子胤和米妮都顺着奇奇说话的方向看去,米妮像自语一样也说话了:“爷爷奶奶,我好想你们,你们怎么舍得丢下我一起走了呢?爷爷奶奶,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好多好多,我可以把你们的心血管理好了。” 奇奇拍了拍米妮的脸,“妈咪,爷爷奶奶没时间听你说。” “你不是说祖爷爷祖奶奶在那儿吗?” “祖爷爷祖奶奶在骂爹哋啊!” “为什么?” 奇奇摇了摇头,又像是听懂了什么的问米妮:“妈咪,什么叫忘恩负义、狼子野心、不仁不义?” 这不正是米老爷子生气骂人是最爱用的成语型国骂吗?乔子胤自然而然的对号入座,心跳加速了。 还有更让他心跳加速的呢! 奇奇又问了:“妈咪,真是爹哋杀死了祖爷爷祖奶奶吗?” 米妮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乔子胤抢先否认了。“他们死于车祸,公安交警都是有报告的,不是人为。” 米妮也表现出对乔子胤的信任和对这话的否认。 “可是,祖爷爷祖奶奶是这样说的啊!”奇奇非常的不解。 乔子胤的心跳得快从胸膛出来了,捂住奇奇的嘴,他不想再听到任何让他心惊的话。 二百二十七、求得庇护 对着乔子胤送到嘴边的手,奇奇一口就咬了下去,可惜人小力微,使劲的一口也不过只是让他松了手,反换得屁股上一巴掌。 奇奇又喊起了祖爷爷祖奶奶。 乔子胤拉起他就出了房门。 米妮怕他对奇奇一顿好打,赶紧跟了出去,从他手里抱回儿子,“儿子还小,他懂得了什么。你别对他又是打又是骂的。小孩子火眼低,是容易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你不要认为他是在说谎话。” 乔子胤已经相信奇奇没有说谎话了,那些话,不是一个四岁小儿能说得出来的。 乔子胤心里又添了一堵,那次做法事是不是被唬弄了,得找到当时做法事的道士问个清楚。可他当时的神情也不像是假的啊!那是那两老家伙的比道士更厉害? 先不管怎么回事,找到那道士再说。眼下还是先把米妮哄好。 顺着米妮的话,乔子胤跟奇奇道了歉,暗暗的,用自己的大姆指用力的掐住无名指,听说,那是能避开脏东西的。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那两位已经离开,反正奇奇是没有说了,乔子胤看看四周,心里还是有点儿怯意。他决定,今晚要与米妮住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他相信,那两位不可能害亲孙女,而他和他们的亲孙女离得近,他们定会害怕错手,所以,只有离他们的亲孙女越近,他才越安全。 大声的喊着普雅来带奇奇回房,他则半推半哄的让米妮回了房。就刚才的事,他慎重的问了米妮。“你刚才也看到了你爷爷奶奶吗?” 米妮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我刚才没有看到,但奇奇说看到了,肯定是真的,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看到了。” 想想,心里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乔子胤不想住这里了,语气中听得出他的怯意。“妮妮,我们搬出去吧,听说,家里出现这些不好。” 当初让他住这里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是出乎米妮意料,没多长时间他面对二老的遗像也神态自若,根本就当那亏心事是不存在的,现在,她要重新唤回他的心惊心怯。这,才是开始,她怎么可能放弃呢!不以为然的说:“自家人,有什么。之前道士不是说这里才是你的风水宝地,才会旺你的吗?他们出现,正说明了他们是惦着我们的,会助我们的。” “可是,我并没有觉得有多旺我啊!你想啊,要是旺我的话,遗产监督委员会会存在吗?” “但你也得承认,正因为有了之前的遗产管理委员会和现在的监督委员会,那么多家企业才能在经营上没有出现问题。你想想,如果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交到我手里,我怎么做?还不是卖掉了事,那可是他们的心血啊!” 米妮的话很有理,乔子胤总不能说他俩死了,正好他接手啊!只能顺着她的话点头称是。“胤,住在家里,我才能感觉得到爷爷奶奶没有离我而去,不要搬出去,好吗?” 米妮撒娇带请求的说着,乔子胤更加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妮妮,很晚了睡觉吧!” 米妮温顺的点点头,走到床边轻轻的掀了被子躺下去,侧过身背对着乔子胤。 那是明显的拒绝啊! 但乔子胤没当回事,他靠近了她,他觉得只有这样,米家二老才不会在夜晚趁他睡着了来害他。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与一个美丽的女躺同一张床上,这个男人要是没有想法,那他就不是男人了。乔子胤他当然是男人了,挨着米妮才两三分钟,想法就由刚刚的庇护变成了纵享美餐。 二百二十八、借机拒绝 当乔子胤的手触到米妮的肌肤,米妮迅速翻身坐起,惊恐的双手乱挥,嘴里还喊着:“滚,你给我滚。” 白天不是没被侵犯吗,怎么这么大反应?乔子胤对白天的事又执有了怀疑。强抱住米妮使劲摇晃,“米妮,是我。” 米妮更加的惊惧,闭紧双眼摇头,手用力的乱打在他身上,指甲划到了他的脖子。乔子胤一把抓住她的手一拽,再重重的搡到床上。 米妮静止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恍然惊觉喊了声“胤”,再重重的吁了口气,整个人像被这口气泄得瘫软,垮下双肩,垂下头轻声的道了句“对不起,我以为是……” 那神情,看得人心痛。 乔子胤收回的手再次放到了米妮的腰间,本只是纯纯的安慰,米妮却是过激反应的向后一退,“不许碰我。”突觉眼前的并不是白天那个对她不轨的人,又叹了口气,眼眶里也盈满了泪水。“胤,对不起,我……你不要离我这么近行吗?” “我是你老公!” 米妮紧咬了嘴唇,可怜而又无奈的乞求:“胤,我……你这样,总让我想起白天,差那么一点儿,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儿……你能不能给我点儿时间?” 米妮说话间眼里又透出浓浓的恐惧,乔子胤只好放开她,坐到了床尾,没好气的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对不起。” “米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懦弱?”乔子胤的指责让米妮把头低得更低。“我看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就只会受人欺负,我看你哪天被人欺负死了,临终遗言都还是只会跟我说些没用的废话。” “你说了你会保护我的,你不会让我被人欺负死的。” 米妮的话让乔子胤一愣,好像自己是有说过这话,但记忆中已经很遥远了,她竟然还记得?现在说来,是拿来质问他吗?乔子胤心里很不舒服,站了起来,丢下一句“你自己不争气,谁保护你都没有用。”就要离开。 “胤,你去哪儿?” “我去书房。” “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你不是让我离你远点儿吗?你不是不让我碰你吗?” 乔子胤的话,让米妮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解释的话。 乔子胤见状,更不满的哼了声,“之前你爷爷奶奶死了,你一伤心就是一年多不让我碰,现在这事,你更有不让我碰你的理由了吧?真不知我娶个老婆来干什么?” 门被乔子胤用力甩上后,米妮下了床,站到了窗户边。她据他的习惯断定他肯定不会安份的去书房或是客房渡过他的夜晚。 果然,乔子胤出了门,在打开车门时,还转过身看了看米妮所在房间的窗户。 他是去找杜蕾蕾了吧?相信,这一次找杜蕾蕾他一定会为她申张那么一点点正义,只是,今天怕是杜蕾蕾不会见他。 应该是的,乔子胤出去半小时就折返了回来。带着米妮爱吃的烤翅没敲门就进来了。 从时间上来算,他没去找杜蕾蕾,是到附近她常去有那家烤肉店买了外卖。要是在上一世,米妮必定会献上吻,再撒娇的窝进他怀里。但现在,她知道他骂了自己又来讨好自己的目的,她只觉恶心,连最爱吃的烤翅经过了他的手都变得让她闻着就想吐。 “妮妮,你不是最喜欢吃这家的烤翅的吗?” 米妮点了点头,为难的解释道:“今天,我就是和蕾蕾去吃的烤翅喝的酒,然后……” “我就说了是杜蕾蕾在害你,你还不相信。”乔子胤刚说完,想起米妮对杜蕾蕾的袒护,又说:“不说她了,老婆,以后,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她,不,我不会让再伤害你。” 不会让谁再伤害我?米妮心中冷笑,谁对她的伤害有他来得残酷? 二百二十九、借手阉人 米妮借那事作为拒绝乔子胤亲热的理由,顺便的让乔子胤对杜蕾蕾心生厌恶,这两点上,成功了。她没有想到的是,乔子胤也利用了这事,拿来当成是她需要保护的理由,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了她身边,就是她去公司上班,他也跟着。 这完全就像是被监控着,米妮想做什么事都做不了。为他着想的说:“胤,仁康的扩建不是刚开始吗,你有很多事要忙,就不要把时间花在我身上了,万一有点儿什么,那些股东董事们又要找你的碴了。放心吧,有普雅和欧瑞在身边,我不会有事的。” “我看他俩就一对欢喜冤家,一斗起嘴或是一对上眼,就把你撂一边了。我不放心他们。”乔子胤对那两人并不相信,要不是他俩在旁边,米妮对他俩又比较信任,他不会把话说得这么好听。 普雅和欧瑞相互一对视,不满的同时皱起鼻子彼此一哼,同时对乔子胤的话进行反驳。“跟他(她)?怎么可能?” 乔子胤这下更有理由了。“看吧!两人的话连字都不差一个,语气也一样,你说我怎么能放心让他俩保护你。” 普雅可受不了被人看不起,站到了距乔子胤较近的地方抬起了头很认真的向他发出质问:“大乔先生,我以前是有过疏忽没有保护好小姨,但我已经深刻反省了,这半年来,小姨有再出过事吗?” 乔子胤立即拿出事实来证明她的保证不可靠,连之前米妮请他不要把那件事告诉任何人的话都忘记了。冷嗤了声,“你连她出没出事都不知道,还说保护得好?五天前,她差点儿被人强jian了。” “胤!”米妮的阻止已经来不及,乔子胤把话已经说完。 “什么?”米妮和欧瑞都瞪大眼跳了起来,这么大的事他们竟然不知道。 这事比较敏感,欧瑞不好问米妮,碰了碰普雅的手,普雅推开他手瞪了他一眼,侧着头回忆了这几天的事,除了有天米妮回家一副很累的样子之外,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事啊,再说了,发生那么大的事,不会没有反应的。她不是很相信,但乔子胤能当着米妮的面说那话,也不应该是假的。转身,双手放到了米妮的胳膊上,看着她的眼睛问:“小姨,真的吗?” 已经被乔子胤说了出来,再否认已经没有必要,但这话要在她眼中的小孩子面前说出来,也有些尴尬,她不承认也不否认的说:“普雅,我这不好好的嘛!” 话意已经很明显了,普雅很不淡定了,挥动手臂就想打人了。“这么说是真的了?谁,哪个王八蛋,小姨,你告诉我,我去阉了他。” 乔子胤一听,心里乐了。他有找人把姚春夫打了个鼻青脸肿,却没想到这一招,正好,让普雅去做吧!可是,普雅这么一个半大孩子能做得到吗?乔子胤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普雅做不到没关系,他会助她一臂之力,到时,普雅就有把柄握在自己手里,她是米妮很信任的人,让她为自己做事,不就轻而易举了,看她还敢不敢再像之前一样,收了自己的钱还顶撞。 米妮知道以普雅的性格很可能会去做的,她不想把事情闹大。那姚春夫不过是杜蕾蕾利用的工具,虽然可恨,但不至于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米妮撒了谎:“普雅,我没看清那人是谁。“乔子胤急切的拆穿了她,“妮妮,你维护杜蕾蕾也就算了,你怎么还维护起贱男春来了?““贱男春?谁啊?姓什名谁?对了,与杜蕾蕾也有关?他两人勾搭起来的?”普雅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米妮无从回答。 普雅的话还远不止此,她的性格是不吐不快,继续说:“杜套套那货就不是个东西,谁沾上她再好的风水都会被破。小姨啊,防火防盗防套套,这么有哲理的口号你不知道吗?” 乔子胤和杜蕾蕾的关系挺近,从正常心理来说,听到有人这样说与自己亲近的人,心里还是不痛快的,神情有些不正常了,想申辩几句,又出师无名,只好隆重推出贱男春来转移普雅的话。 刚开口,米妮抢话了。“普雅,这事你别管了,他又没能得逞,当天还出丑了,他应该也受到教训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普雅才不是善类呢!像是得了理一样的不饶,“得逞了还了得?那就不是被阉这么简单了。还有杜套套,不给她点儿颜色看,还真止不了害人的念头。” 米妮板起了脸,提高了点儿声音,以命令的口吻说:“普雅,这事说了不要管就不要去管,杜蕾蕾是我妹妹,你更不能去伤害她。” “小姨!”普雅极为不满,却又只能听她的话。 乔子胤尽量的不去逆米妮的意,“普雅,听你小姨的话,别管这事了。” 然后,他借着上卫生间,给普雅发了条短信,让她有时间时单独给他去电话,他会帮她做成她想做的事。 二百三十、夜晚密谈 以普雅高傲的性格,她是不会给乔子胤打电话的,但是,米妮没有给她更多的关于贱男春的信息,要自己查,还得花不少时间,乔子胤愿意说,这是最快的捷径了。于是,在看着乔子胤故意离开米妮身边的时间里给他打去了电话,乔子胤让她晚上家里的人都睡后到餐厅里谈事。 不就一个人的相貌姓名住址,电话里几句就能说完的事,还要郑重其的事专程约时间约地点去谈。看来,所谈的内容不会是那么单纯了。 姓乔的会附加什么坏水呢?普雅很期待深夜早点儿到来。 蹑手蹑脚的到处查看了,普雅到了餐厅,乔子胤已以半夜喝水的动作坐在餐厅里。 “大乔先生,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啊!”普雅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一副作贼的样子。“你让我来,是要跟我说什么呢?” “普雅,你白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你是不是真的想阉了那人为你小姨报仇?” “当然了。” “那好,我帮你。” 乔子胤说出的话很合乎常人的心理,毕竟那位叫贱男春的家伙犯冒的是他的老婆,作为男人,想怎么收拾那家伙都是合情合理的,而阉了他,在普雅看来是最佳手段。答应的非常的爽快,只是,她不能让乔子胤看到她的真实能力,一副为难的样子请求乔子胤给予帮助。 这在乔子胤的断定之中,给了她一张卡和一个电话号码,“这里面的钱足够你给这个人支付费用,你让他去做吧,他会做得很完美的。当然,你可以全程监督。” 普雅听后第一反应是乔子胤打的什么坏主意,再一看那号码,心里笑了,那个号码她可熟悉了,哪用付钱办事,只需她一句话就行了。但她不能说出来啊,什么都不知道的问:“为什么你不直接找这人。” 乔子胤早想好了说辞,“因为你小姨不喜欢我与黑道上的人有联系。” “那小姨定然也不会喜欢我与黑道上的人有联系。” “你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 “那你也可以做了不让她知道啊!” 乔子胤叹了口气,很像那么回事的说:“我不会撒谎掩饰,她一问起来,我肯就坦白交待了,那她不就知道了?我不想她生我气。” 苍天啊!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人,都快成谎言的鼻祖了,还脸不红心跳的说他不会撒谎?要不是表面得装出与他同一战线,普雅真想对着他那张厚到无可救药的脸呸呸吐几口口水。然后学了他的一丁点儿无耻来美化自己。“我也不会撒谎掩饰啊!小姨一问起,我也会说,那她不就生我气了?不行不行,小姨定会骂我。” 乔子胤安慰道:“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小孩子,你就算做得再错,她也会原谅你。再说了,你是因为关心她,才那样做的啊!我保证,她不会说你。” “真的?”普雅眨着单纯天真的眼睛问。 “真的,我保证!” 普雅露出了笑容,然后很郑重的答应了他,说她明天就跟那人联系,然后与那人一起把想对小姨图谋不轨的男人阉掉,阉掉的东西一定得拿去喂狗,让贱男春想续上都没有可能。 普雅说得希望满满,好像那一幕已经圆满完成。突然,她想起了一件重的事情。“哦,对了,大乔先生,贱男春是什么人呢?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是干什么的,我怎么可以找到他?” 乔子胤带给普雅的信息让她吃了一惊,贱男春竟然是她师父安亦扬的堂姐夫,安家真是家门不幸啊!不知师父知不知道这事,要不要跟师父请示一下呢?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她担心以师父重情重义的性格,会赦免了那只禽兽。先斩后奏的事她又不是没干过。 二百三十一、夺去性福 二百三十二、丢人现眼 安静手忙脚乱了,大呼小叫的喊来了佣人,又是打电话喊救护车,又是打电话报警,还给她父母和二叔三叔四叔安老爷子和现今安家的当家人安亦扬打了电话。 当安静的老爹安长生终于能打进安静的电话提醒也不可把这事张扬时,安静才意识到她的此举有多么的愚蠢,但已经来不及了,家里已聚集的几位警察和离得较近以关心为由赶来的堂弟堂妹更以言行让她悔得五脏六腑都青了。 现场拍了大量照片、留言纸条和银行卡被当作证物由警察收起来这些暂且不说后果,那段过程录像从姚春夫的手机里被发现并播放出来后,在场的除了晕倒的姚春夫外,就连安静都是哭笑不得。 “这是一件多么雅致的艺术啊!” 不知谁的一声感叹,换来全场百分之九十的人的笑声。没笑的是安静的二叔安长林,这再怎么也是安家的事,身为安家长辈的他只觉得丢脸,赶子侄们离去。可这样的好戏,本就幸灾乐祸惯了的那些堂弟堂妹又怎么会放过,打着关心的旗号从细节入手问得很是仔细。安长林怒骂他们也起不到作用。 刚赶来的安静的老爹安长生看到这一幕也是气得不行,但这事能怪谁呢?还不是自家的女儿缺心眼,上前就给了安静一耳光,“蠢货。” 可是,打骂能挽回已失控的场面吗? 安长生不想安静再在这里丢人现眼,拉起她要离开,警察拦住了。“安静小姐一直在事发现场,我们需要她配合调查。” 安静正有气呢,立即对警察发泄了,“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又指指姚春夫这个最有力的证据说:“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晕过去了,肯定当时是被人下了迷药。不然,我会看着凶徒这么对他吗?我说你们警察是猪啊,这么简单的道理的都不懂,这些事该你们去查,不是来问我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我们自会去查,但现在,是查的第一步,请安静小姐配合。” 安长生自是猜到定是姚春夫又去惹了风流债才落得如此下场,警察去查,只怕会查出更多丢人的信息,那样,安家脸面何存啊?他堆起了笑脸,想跟警察消案。但警察不同意啊,安家可是苑市有头有脸的,这事瞒不住的,如果他们就此罢手,轻则落个不作为的骂名,重则什么处罚重就来什么处罚,他们才不敢拿这个当儿戏呢! 正说着,救护车到了,场面更加失控,大家就关心仍是昏迷的姚春夫的伤情为由,向医生发出一连串的问题,别有用心的味道已非常的明显了。 安亦扬也来了,只是他在大门外看到热闹的场面就离开了,他要赶紧去善后,虽然他在给里面的人打了电话问了情况后已没有了完美善后的把握,他还是要去尽力,他不想火爆的报道气坏了爷爷。 事情确实瞒不住了,好事的堂哥还是堂弟早已把现场实情转给了狐朋狗友,再经过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加点儿油加点儿醋的扩散了出去,网络上已是一片红火。当安亦扬跟当地报社的人交涉时,对方反请他做个顺水人情,说反正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就让他们跟个风,以借着当天的晚报头条提升一下销量。 二百三十三、神秘女子 二百三十四、计抢证件 安亦扬有好多话要和乔子恒说,这女孩子在这儿很碍事呢!几次以“大人说话不适合小孩子听”为由赶她走,都没能成功。只得给乔子恒使眼色,但这个乔子恒有了爱情就没了智商,那么明显的眼色,黎珞梨都有些看不下去,把安亦扬的意思明白的翻译了出来,他才后知后觉的说:“小梨子,我们渴了,你去给我们买两瓶水好吗?” “好呀!”黎珞梨答应得非常的爽快,把手伸到了安亦扬面前。 安亦扬不懂,问:“干嘛?” “买水不用钱吗?当然是拿钱来了。” “呃,”安亦扬差点儿让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瞪了笑得有些傻的乔子恒,回过头问黎珞梨,“你的小恒恒虐待你了吗?连零花钱都不给你给?” 嘟起嘴,黎珞梨点点头,把衣服裤子的口袋一翻,确是空空,委屈的说:“寄人篱下能有口饭吃,有个地方睡就很好了,哪还敢有别的奢望啊!” 乔子恒一看这架势,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拿出钱包塞到她手里,“全给你,看你再抹黑我。” 黎珞梨从里抽出一张卡片样的东西,蹦蹦跳跳的后退了几步举起来晃晃,兴奋的说:“身份证吔,小恒恒,明天,我们总可以去领结婚证了吧!” 乔子恒的脸立即垮了下来,“姑奶奶,这结婚不是领个证就行了的。” 黎珞梨很无赖的说:“我不管,我就要领结婚证。你不去,我就拿你的身份证去找个和你长得差不多的人跟我去。”说完,撒腿就跑。 乔子恒相信,她绝对是做得出来的,一跃而起,拉起安亦扬只说了一个字“追”。 于是,一个女孩子和两个大男人在大马路上前后狂奔。 跑了一段路,安亦扬把乔子恒拉住了,些许气喘的说:“有人愿意嫁你是好事啊,何况小梨子挺不错的,你干嘛不答应啊?你让人家一个女孩子主动到这个份上,你还不知足?” 乔子恒理据充分的回应:“你也看到了,她底细不详、来路不明,我能糊里糊涂的就娶了她吗?你也知道,之前我捡她回来时,她可是被个什么老大bi婚的,你想,她会是善类吗?” 安亦扬不认为他这番话是理由,“是善类的话,也不对你的胃口了。你不知她的底细,是因为你喜欢她、信任她,你才没有去查她,你相信她会自己把一切告诉你。” 乔子恒被说中了心思,认命的说:“你又给了我一个想灭你口的理由。” 安亦扬的神情突然凝重了,对乔子恒说:“她的背景应该不弱,与黑道绝对有很大的关系。雇杀手杀我的事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我是在那事被阻止了后才知道的。我刚才听了她的话后有个很强烈的感觉,她是第一个知道的人,阻止也与她有关。” 这就真的不简单了,通常来说,那种事都是一对一的联系,除雇主和被雇人之外,很难有被第三者知道的,如果她知道得那么及时准确,并且阻止了杀手的行为,那么,她真的就不是一般的人物了。 乔子恒对黎珞梨的身份也有很大的惊异,他已经不想等她自己的交待,他会很快去查的。 安亦扬这时倒一副懒散的样子了,倚着路旁的护栏很随意的说:“我觉得吧,你不用去费那精力了,明天和她领了结婚证,她就会告诉你。” 二百三十五、幸灾乐祸 现在换作乔子恒的神情凝重了,摇摇头,“听你说了,我还真不敢与她领证了。也不知是我捡了她,还是她拐了我。想想她这段时间一个劲儿的黏着我,我开始怀疑她的目的了。” “她的目的就是你,直觉告诉我,她不会害你。” “算了吧,你的直觉,我不太认同。”乔子恒毫不客气的否定了他的话。“那你凭着你的直觉告诉我,是谁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恨,要用那么凶残的手段来杀你?” “不用直觉,我知道是谁,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乔子恒不相信这话,把他不希望的另一个想法说了出来:“不会是我哥吧?” “不是。” 安亦扬答得越干脆,乔子恒越认为这个答案是正确的。盯着安亦扬看了好一会儿,坚定的说:“亦扬,我们应该是无话不说的。” “正因为无话不说,我才来找你,安家出事了。”借此,安亦扬岔开了话题。 “出什么事了?”乔子恒比安亦扬还紧张。 “安静的老公被人阉了。” “阉了?”乔子恒一改刚才的紧张,吹起了欢快的口哨,眼里闪着光问:“这是好事啊!那家伙早就该阉了,也就是你姐能忍受得了他,他简直就是男人中的败类。喂,是谁替天行道了啊?我真想给他送个锦旗。” 安亦扬白了乔子恒一眼,尽管他也很讨厌贱男春,但他再怎么也挂着安家女婿的名衔,身为安家的当家人,某些时候还是得面子上维护一下的。 乔子恒无视他的白眼,兴趣盎然的问:“怎么阉的,什么时候的事,说来听听嘛!” 安亦扬知道不满足他的好奇心,这家伙不会有作为的。瞪了他一眼,还是把所知说了出来:“现场至少两人,一人动手,一人录像,过程全录了下来,我还没有看到,听说手法很娴熟,被阉的人都没有感觉到痛,阉后还把那东西油炸后拌上调料给他家的宠物狗吃了。” 乔子恒又是一声响亮的的口哨,感叹这人太有创意了,他一定要知道是何方高人,然后登门拜访。 安亦扬深知他的个性,也不计较,反提供了信息。“应该是老手。那人用姚春夫的手机录的,是不是还用别的录了,就不知道了,录像里只能看到一双操作的手,这是唯一的线索,但仅凭一双手,警方或许无从查起,但我相信你有办法的。” “我有办法,你不就更有办法?亦扬,你不会是来找我帮你把下手的人找出来吧?”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这事网上已传开了,晚报会有详细报道。” 乔子恒立即知道他来找自己的原因了,不当回事的说:“让晚报出不了不就行了。找人去拉闸断电。” 这个事,安亦扬也有想过,但现在不比原来,那时做点儿旁门左道的事也天经地仪,现在,他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但这个提议,他还是有点儿心动的,“总不能天天断电吧?” “断个三五天,新闻也就成了旧闻,没人登了。反正你家老爷子不上网只看报,你这几天好好陪他在家不出门,他就不会被气着了。” “好吧,这事交你办了。” 安亦扬说完,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乔子恒望着逐渐消失的车,目瞪口呆了半天。 真是交友不慎啊! 二百三十六、就要嫁你 这时,黎珞梨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踮起脚勉强把胳膊搭到了他肩上,暧昧的说:“我的小恒恒,是不是被你的小安子欺负了?” 拍下她的手,乔子恒脸一板,把自己的手向她面前一伸,“身份证还我。” “才不,我就要和你结婚。”黎珞梨干脆把双臂绕过他脖子,吊在了他身上。 相信,她早把他的身份证藏在了他找不到的地方,不然,以这个姿势,他定会从她身上搜出来。但乔子恒还是摸了她的几个口袋,果然没有。他倒也不失望,反搂住她的腰,低头说:“你现在和我吃住行都在一起,结不结婚有什么差别?” “有,有得大了,我得对你负责。” 咳咳,这话不是应该他乔子恒说的吗?好吧,既然她提前说了,那他也应该有所表示。“小梨子,那是不是得先让双方父母见个面,谈谈聘礼、婚礼什么的,我可不想委屈了你。嗯,就今天吧,你不是铁了心明天就领证的吗?作为儿女的,先斩后奏可不好。” “好,有什么不好的,我老爸巴不得我抱着他的外孙回去就喊他外公呢!” “哟,这是什么样的老爸,我必须得先见见。” “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有机会的。”黎珞梨才不要这么早让乔子恒见她老爹呢!他老人家的要求那么复杂,万一吓退了小恒恒,她上哪儿去找这么合适的人选。不,还有个合适的,那就是安亦扬,可惜啊,他正经、专情得不是人,才不是她喜欢的菜。所以呢,一心一意的诱拐小恒恒就行了。“我说小恒恒,‘老爸’都喊了,也就是说明天的婚你答应了,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许耍赖哦!” “我还真没耍过赖。”乔子恒认真的回答让黎珞梨正要高兴,却听他又说了:“明天,我一定得试试。” 黎珞梨的嘴唇翘起好高,不依不饶的搂住乔子恒使劲摇晃。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乔子恒对黎珞梨很是喜欢,早放弃了当初拐她的初衷。结婚,就目前来说虽然不积极,却也不反对。至于她的身份会不会很震撼,他本来也不介意,但今天,他很想知道。“结婚也行,你告诉我你是谁。” “黎珞梨。” “除此及性别之外的一切,好好说。” 黎珞梨把她第一次见他时的自我介绍郑重的背了遍,听得乔子恒揪住了她的鼻子,也很郑重的说:“明天我一定耍赖。” 黎珞梨堆起她看似无害的灿烂笑容,捧起乔子恒的脸说得很是献媚,“小恒恒,别这样嘛!你不是从来不问我这些的吗?我保证,我是好人,绝对的好人,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把什么都告诉你。好了嘛,小恒恒,你就娶了我嘛!” 乔子恒不吃她这一套,故意的把脸板得死死的,哼着声说:“不行,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娶个来路不明的媳妇。” 黎珞梨也哼了声,不屑的说:“不娶就不娶,有什么大不了的嘛!”突然,换上了可爱的笑,温柔的说:“那我嫁你总行了吧?” 乔子恒一时不察,随口就应了,“这个可以有。” 黎珞梨瞬间“哦吔,小恒恒答应我嫁他了。” 乔子恒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反悔,“谁说我答应了?” “你刚刚就是答应了。”黎珞梨拿出铁一样的证据,那是她刚录下音,绝对是有预谋的,声音刚好卡在她问的那句“那我嫁你总行了吧?”和他的“这个可以有。” 乔子恒心里有那么丁点儿不舒服,他讨厌被人算计。脸色真的变得有点儿阴沉,拿开了黎珞梨的手,没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先她走了两步才说:“医院里还有个手术等着我做,我先走了。” 黎珞梨在原地对着手机抿紧了唇,然后,把那段录音删掉了。 二百三十七、他不见了 算着乔子恒的下班时间,黎珞梨等在了医院门口,她是诚心诚意来向他道歉的。但是等得过了一个小时,还不见他出来。去到停车场,他的车呢,怎么也没见? 黎珞梨跑去了乔子恒所在科室,一问,得知他整个下午根本没来,更别说做什么手术了。 转身,眼泪就流得个稀里哗啦的,可她也没办法啊!老爸bi得她太紧了,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期限了,虽然,她可以撒娇耍无赖延长期限,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爸的心血落到外人手里,她必须在这一个月内拐到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好老公。现在,怎么办呢?黎珞梨很着急,望着电话屏幕上乔子恒的照片说:“小恒恒,我错了,对不起,我要向你坦白。” 可是,屏幕怎么能听到呢?黎珞梨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如石沉大海;打他电话,没人接;赶回家,他也没在。 自己做得真的很过分、很让他生气吗? 黎珞梨自我检讨了十分钟,确定自己今天的行为是有那么点儿过了。可不过也过了啊,那就先找到他道歉吧! 去哪儿找呢?对,找小安子,他俩人好得跟同性恋似的,一定知道乔子恒在哪儿,顺便求他说说好话。 为体现诚意,黎珞梨拿出了曾提过与安亦扬交易的照片,再很有诚意的打了电话,说的话更是诚恳得安亦扬不出来见她都不好意思。 “你的小恒恒在哪儿我真不知道。”安亦扬见到黎珞梨第一句话就说得很肯定。 黎珞梨立马眼泪流了下来,也不说让他找人的事,只是可怜兮兮的问:“我是不是bi得他太紧了?” 安亦扬当然知道她所指,坦言:“有点儿。” 黎珞梨嘴撇了起来,“啊?!你也觉得我做得有点儿过了?天呐,身为当事人的他,该有何想法啊!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安亦扬不忍心不安慰她。“小梨子,小乔是喜欢你的,相信,他已有娶你的想法,只是,他还没有完全做好结婚的准备,你给他点儿时间。” “可是,我没时间了啊!”黎珞梨说得很是着急。 “你没时间?”安亦扬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好贸然猜想,皱起眉头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黎珞梨咬了咬嘴唇,像是做出好大一个决定。“我老爸给了我结婚的期限,如果做不到,后果很严重。亦扬哥哥,别问我严重到什么程度,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一声“亦扬哥哥”听得安亦扬浑身不自在,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是喊我小安子吧!” “喊什么都一样。你先看这个吧!” “什么?” “就是之前跟你说的对你来说会造成影响的照片。” 黎珞梨把那几张照片递给了他,安亦扬接过一看,那不是工地上米妮救他的一幕吗?画面很有爱,安亦扬嘴角扬起了笑。 “你还笑,你差点儿就死了。” “意外嘛!”安亦扬说得满不在乎。 “不是意外,你看这儿。” 按着黎珞梨所指,安亦扬看到开叉车的司机眼中的凶光,再从另一张上看到迫不急待的开动叉车的动作。他有些不解,“那天我坐货运升降机下来是突然决定的,他不可能在这儿守株待兔。” “你得罪了谁都不知道吗?” 放以往,安亦扬还真不知道,现在,除了乔子胤应该不会再有谁想置他于死地,明知故问:“我得罪了谁?” 黎珞梨指着照片上温暖的拥抱,提醒道:“你抱的是别人的老婆。” 安亦扬笑了,很笃定而幸福的说:“她很快就不是了。” “她是我嫂子呢,你竟对我毫不避讳?” 是啊,为什么不避讳呢?安亦扬想了想,觉得她不是需要避讳的人,甚至有些秘密都是可以告诉她的。 二百三十八、下手更狠 安亦扬扬了扬手中的照片,说得毫无顾忌,“你不都看到了吗?” “你真的很嚣张呢!”黎珞梨的话没有一点儿贬义,还满是赞赏赞同。“不过,你确实有嚣张的资格。亦扬哥哥,我支持你。” 安亦扬对这个称呼很不自在,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更正道:“你还是别叫我什么哥哥了,我听起来感觉是个充满危险的陷井。” “才没有,我不可能害你的。至于原因,嗯,以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叫你了。”黎珞梨给了他一个很认真的承诺眼神。“你先帮我找到乔子恒好吗?” 安亦扬从最初就猜想到她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而他,只要是对自己不会造成威胁的人,他都不会去刨人家的根源。对眼前这女孩子,他还挺喜欢的,也觉得她和乔子恒真的很般配,也就不去问原因,按她的要求想了想,轻声自语:“他不会亲自去做了吧?” 黎珞梨听到了,立即紧张的问:“亲自去做?去做什么?有没有危险?” 听见她对乔子恒的关心,安亦扬笑了,把下午找乔子恒商量的事告诉黎珞梨。她一听,带上了两分轻责,“哎哟,杀鸡哪还有牛刀。这点儿小事,你交给我就行了啊!” 安亦扬权当她开玩笑,吐出一个带着百分之百质疑的字:“你?” “是啊是啊!就是我啊!”黎珞梨的俏皮中有着坚定,她有了打算,也不找乔子恒了,反跟安亦扬说:“我现在就去给你办得妥妥的。” 安亦扬来不及问她要做什么,她已经跑了,宠溺了说了声“这个小梨子。”把目光温柔的落在照片上。 第二天一早,安亦扬听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苑市所有的报社都瘫痪了,据说是黑客入侵,电脑里什么都没有了,现在的新闻自是发不出来;发出来可以重新写吧,可是,紧接着的第二个消息让报社这个想法也不能实现。因为,另一个消息是印刷厂的机器的机器也全坏了,据说是电压突然飙升给烧了。 “不会是小梨子干的吧?”安亦扬第一个反应是给黎珞梨的电话打求证。 一个朦胧的声音“喂”了下后,就是电话换人的话,“小恒恒,你亲爱的小安子找你。” 乔子恒似对被人扰了清梦很不满,同样睡意朦胧的嘟囔:“大清早什么事啊?事情不是摆平了吗?”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很温柔了。” 那也叫温柔?安亦扬把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惊得乔子恒睡意全无,几乎是用吼的为自己申明:“那不是我做的,绝对。” 安亦扬相信不是乔子恒做的,他的做事风格,当了二十年有余的兄弟又怎么会不理解呢? 黎珞梨,你的道行可不浅啊! 要不要告诉乔子恒他的怀疑呢?算了,让小梨子自己说去,反正她有很多秘密需要和乔子恒交待。安亦扬说了声“那没事了,你继续睡吧!”,挂了电话。 安亦扬稍微松了口气,至少爷爷这儿不用担心了。 接下来要不要查一下谁对姚春夫下的手?安亦扬本意是不想查的,但他作为现今的当家人,再怎么也得给大伯一家有个交待,他必须做做样子。至于查到的事实是什么,安亦扬很不屑的笑了笑。 二百三十九、产生共鸣 安亦扬第一个怀疑的是乔子胤找人做的,因为仁康里不乏有那样娴熟手法的医生,而最近姚春夫得罪的人也只有乔子胤了。只是,他看了那段录像后,实在是从主刀医生中找不到与之吻合的手。 第一步遇阻,安亦扬借势干脆不查了,他不想再通过以前的渠道去查,那样,他好不容易隐藏转变的身份就会曝光了。 三天,安亦扬没能给出答案,安静沉不住气了,直接跑到了安亦扬的办公室去问他,还是那种质问的语气,好像这事的彻查就是他的责任,他如果不给查出来并给个说法,他就是千古罪人一样。这样的态度,说话的语气自然不会好。安亦扬要不是看在她是安家人,早让保安把她轰出去了。 安亦扬自然脸色不会好看,最重要的一点,安亦扬实在是恨其不争,在她无理的撒横下,拍桌而起,厉声的吼道:“他会出这样的事,明摆就是惹出了风流仇恨,你还把他当个宝干什么?你能不能有点儿志气?” 安亦扬是很少发火的,尤其是对家人,哪怕他们做得很过分,过分到想把他排挤出安家,他也不过冷眼看几下。 安静被他的气势给吓着了,低下了声音,眼泪流得哗哗的,很是无奈的说:“他是不好,我也有过很多次要离开他,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是爱他,很爱很爱,不管他做了多少世人不能容忍的事,也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我都会陪在他身边。” 安静的话是发自肺腑的真情,安亦扬听得有了共鸣,虽然姚春夫和米妮没法相提并论,但自己和安静的爱都是一样的专情与痴情,愿为所爱的人付出一切。这是安家人特有的共性吗? 安亦扬微微摇头苦笑了,语气也好了很多,走近安静,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姐,这事对姐夫来说,未偿不是件好事,虽然他在某些方面缺失了,但这也让他没有了出去胡来的资本,相信这次他已经得到了教训,他会好好的守在你身边,守着你们的家。” 安静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是……”突然,安静给安亦扬跪下了,泪水流得更加汹涌。“三弟,求求你帮帮我。我爸bi着我与阿春离婚,如果我不答应,爸就与我断绝父女关系,我妈这次也不站在我一边了。” 安静无助的神情让安亦扬心痛,扶起了她,话,也因为长辈的介入而与刚刚说过的话有了不同的说法。“姐,你是不是想好了要和他过一辈子?你还年轻,你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安家只有你一个孙女,谁都希望你能幸福。” 安静回答得傻傻的:“我的幸福就是他啊!” 安亦扬见安静说得如此肯定,叹了口气,“好吧,你既然想好了,我会说服爷爷,让爷爷去跟大伯说的。” “谢谢你。” “一家人,何必说什么谢。” 这个问题已得到了解决,安静不忘来的初衷,她又问起了是谁对姚春夫下的毒手。 从内心来说,安亦扬还挺感激那人的,他才不会再去查呢!敷衍的心态,认真的语气,安亦扬跟安静讲道理:“姐,这事我确实没有查出来。你也看到了,他们敢嚣张的进到你们家里做,还录了像下来让大家看,说明了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查,真的是很困难,何况这事再怎么说也不是很光彩,只能悄悄的查,这就变得更加困难。”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害阿春的人逍遥法外?”安静真的很不甘心啊,而姚春夫是更加的不甘心,他躺在病床上连说梦话都是要查出凶手是谁。也就是这样,她才厚着脸皮来找安亦扬的。 “姐,你想过没有,如果查出来了是谁,交到警方,他们定会提起诉讼,然后这事就会人尽皆知。这几天,善后的工作一直让人在做,就连网络上,都已经压了下去,你想再掀起,搞得人尽皆知吗?到时,怕不止是大伯和大伯母要你离婚,爷爷肯定也会提出同样的要求,关键是,在铺天盖地的舆论下,你和姐夫受得了吗?” 这个后果,安静也有想过,但是,此时的姚春夫听不进去,她不能无视他的要求,但明显的站在他的角度,安亦扬是不会帮的,只好说成是自己,“可我真的不甘心啊!” 换作谁,也不会甘心的吧?这是人之常情,安亦扬想了想,应了下来,“我会找人暗地里查,但我不能保证能查出来,到时,有了结果,我再告诉你吧!” 二百四十、不再忍受 安静对姚春夫的痴情,唤起了安亦扬对米妮压制的思念。在送走了安静后,安亦扬坐进办公椅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落地落窗远远眺望,那方向,正是米妮的家所在;然后,他又看向另一个方向,那里,是米妮去得最多的公司。 她这时在做什么?她有没有过得开心一些?那件事情发生后,对她有什么影响?她与乔子胤现在关系怎样?她有没有想过来是杜蕾蕾在害她,她还是对杜蕾蕾那么信任吗? 一个个问题在脑子里盘旋,安亦扬很后悔那天答应了她不再见她,也不过问她的情况,更不能帮她做一些他认为该做的事。 要不要继续做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不要。安静为了自己的爱情,可以活得那么的卑微,自己在爱情面前的高傲已经让自己失去了太多,安亦扬拿着电话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拨下了米妮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安亦扬有点儿小激动的喊了声“妮妮”,然后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嘲讽的男声,“妮妮是我老婆,你喊得那么亲热干嘛?还要不要脸?” 那不是乔子胤的声音又会是谁? 安亦扬根本不当他在说人话,心平气和的说:“我找妮妮。” 乔子胤见这人这么不识趣,气乎乎的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就是一脸的得意,他觉得自己终于赢了安亦扬一次。 当他把手机还给米妮时,迎上的是米妮的怒目。他不以为然的笑笑,“老婆,对这种无耻之徒就不能客气。也不自己掂量掂量,打的是谁的老婆的主意。” “是谁要我去找无耻之徒拉票投资的?”米妮瞪眼看着他,“把自己老婆推到无耻之徒身边来达到自己目的人,是不是比无耻之徒更无耻?” “你……”乔子胤万万没想到一惯温柔如水的米妮会如此顶撞他,惊愕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本来,米妮仍是打算继续在他面前装柔弱,但这些天来,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粘得她很烦,尤其是他对她公司的事都要插手,摆出一副公司是他的样子,她已经不想忍他了,此时的电话正是导火索,她可以借此发挥把他赶离身边。 “乔子胤,别忘了,你的仁康扩建命脉掌握在人家手里。” 米妮不说,乔子胤还真的一时得意而忘记了呢!但那又有什么呢,安亦扬投资的钱已进仁康,扩建搞不好,他的钱同样打水漂,作为商人,不可能不重利益的。乔子胤毫无惧意。 米妮把他当初求她去找安亦扬的顾虑担忧说了出来。 乔子胤感觉被揭了底,恼羞成怒,把米妮办公桌上的物件一扫到地,拍着桌子吼道:“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你的老公,那你去找姓安的啊!” “好啊!你反正不是一次两次让我去找他了,我现在就去。”米妮抓起包就要向外走。 乔子胤本是笃定自己吃定了米妮,哪想米妮再一次让他意外。慌了神,几大步跨过去,拉住了米妮。 米妮冷冷的瞪着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把他抓她的手拿开,然后把手伸向门把手。 门,刚被打开一条缝,乔子胤一脚给踹上了。 “让开。”米妮伸手推了推他,但她的力气太小,乔子胤纹丝不动。 但这个动作让乔子胤更加生气,今天,她已经创造了很多的意外,在他看来,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这是他陌生的,也心中有点儿忐忑的。一把拽住米妮的手臂膀,往旁一带,甩得米妮差点儿跌倒。 要是以往,米妮定是满眼泪水的可怜样,而今,她只是在一个趔趄后散发出怒气。 “你就这么急着去见他,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他了?是不是那时跟他所谓有的学习时就勾搭到一起了?” 乔子胤的话越说越难听,米妮一耳光就甩了过去。 二百四十一、提议约会 “你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打我?” 乔子胤再次拉住米妮,另一只手去撕扯她的衣服。“你不让我碰,就是要便宜安亦扬?没那么好的事,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突然,米妮发出竭斯底里的尖叫声,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到了地上。 乔子胤被这举动吓着了,也蹲了下去,“你怎么了?”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滚,滚。” 那反应,就如同姚春夫欲对她施行不轨那天一样。乔子胤的心微微的软了,向后退了几步,举起手以示自己无害。“妮妮,我不碰你,不碰,我离你很远了,你放心。” 米妮还是惊恐的瑟瑟发抖。好一会儿,她才抬起了头,满脸的泪痕看得乔子胤想拥她入怀,但他一走近,米妮的双眼里又露出了惊恐。 这个表情他不陌生,自那事发生以来,只要是男人离她近一些,她就会戒备加害怕,他,连她的卧室都没有再进过。 乔子胤心生起一个念头,他想看米妮在安亦扬面前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反应。 那要把米妮哄到安亦扬面前去,就先得让她消除对他的怒气。道歉,是能最快求得原谅的。 看米妮的情绪稳定了些,试探的伸手去扶她站起来坐进沙发里,乔子胤坐到了她的对面,与她保持了数米的距离,很诚恳的跟米妮说:“对不起,老婆,我刚才又失心疯了。可是,那是因为我太爱你啊,我不能忍受别的男人觊觎你。” 多么光面堂皇的理由?米妮心里冷嗤了声,看在现在还不能闹得太僵的份上,就给他个台阶吧!“安亦扬是我的妹夫,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救了我几次,帮过我多少,你也知道,现在,他又是仁康的第二大股东,这次的投资又把大家连在了一起,这些关系加在一起,是不能视同路人的。” 乔子胤只有点头的份。“确实啊!刚才我的态度太恶劣了,老婆,我们去跟他道个歉吧!” “安亦扬不是小器的人,你打个电话给他就行了。”米妮不想去见安亦扬,她怕自己见他一次,对他的情感会再增加一分。更不想和乔子胤一起去,两人剑弩拔张的气势,她也挺为难的。 但乔子胤想去啊!而且这些天总是陪在米妮身边,对杜蕾蕾的质问都没有时间,一想起她仍在消遥,就有些迫不急待的要惩罚她。“要不,你给蕾蕾打个电话,我们一家人也很久没有聚聚了。” 与乔子胤一起和杜蕾蕾聚,米妮是很乐意的,她可以不动声色的让杜蕾蕾气到内伤,但有安亦扬在场,她怕会伤到他的心。 拒绝了乔子胤的提议。“虽然我刚说了与安亦扬不应该显得生分,但你既然介意,我觉得我还是能不见就不见。” 乔子胤听得心中一暖。 米妮提议只约杜蕾蕾出来,故意说给乔子胤听:“也不知她这些天在忙什么,我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她都没接。要不,你给她打打。” “她连你的电话都不接,怎么会接我的呢?”乔子胤嘴上说着,手指已经按下了号码。 杜蕾蕾这些天都在观察着,见乔子胤一直没有找她,她相信,指使姚春夫做的那事乔子胤没有到怀疑到她。想来米妮也不会把那不光彩的事告诉他。此时见到他的电话,也就放心了。她以为,乔子胤上次跟她说的分手终是抵不过对她的眷恋。 不过,她不敢再嚣张,而是小鸟依人的说出对他的想念。 乔子胤没说约她出来坐坐是米妮的意思,只说一起吃个饭。自然,她的理解就是二人世界,立马答应。 二百四十二、三人相见 特意打扮得像春情泛滥的孔雀,杜蕾蕾欢快的来到乔子胤面前,一个紧紧的拥抱外加一个热吻,吓得乔子胤忙不迭的推开她,压低的声音带着严厉的警告:“你给我收敛点儿,米妮去了洗手间,随时会出现。” 杜蕾蕾的嘴撇了下来,向后退了两步,坐到他的对面,不满的问:“你既然约了我,为什么还要带她来?你就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吗?” 乔子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你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 “谁啊?”杜蕾蕾一时没反应过来。 乔子胤可不这样认为,他讨厌装模作样,语气更加不好了。“少装了。米妮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都没接,心虚吧?没脸见她吧?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她是我老婆!” 杜蕾蕾最是听不得乔子胤口中挂着的老婆是米妮,气也上来了,声音不觉高了些,“谁让你要跟我分手?我做不了你的老婆,我就要她成为别人的女人。” 这声音已经引得旁人的侧目,乔子胤恼怒的扬起了手,但未落下,米妮的声音响起。“蕾蕾,你来了。” 乔子胤反应也够快的,在空中挥动手臂,同时五指张合,像是在捉飞虫,再很自然的再垂下,趁着米妮尚未走近,低声再次警告杜蕾蕾:“你要是敢让她发现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 杜蕾蕾听得很憋屈,想申辩几句,米妮已亲热的走近,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分别执起她的双手欢乐的转圈。“蕾蕾,几天不见,你又长漂亮了。” 杜蕾蕾笑不出来。她就不明白了,这米妮怎么能做到不受任何事情影响呢,真是没心没肺的人吗? 米妮似根本没有发现她的极不自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蕾蕾,近来很忙吗?我给你打电话都没接。哦,蕾蕾,到公司来帮我,我实在是忙不过来。这些天,全靠胤在帮我,害得他连仁康都顾不过来。蕾蕾,你就过来帮我吧!” 说到后面一句时,米妮已是撒娇的小女儿状,杜蕾蕾心中更有气了,原来乔子胤把自己踢开,是真的全心全意去陪米妮了,他是想浪子回头吗?哼,那也得看回头的方向是什么。 挤出要多假有多假的笑,杜蕾蕾把米妮曾经答应在接手米家企业后送一家公司给她的话说了出来。“别说我不帮你,是你自己没把公司交给我。你交给我一家,你就少管一家,也就会少忙一些。” 米妮满是歉意的说:“我跟监督委员会说过这事,他们不同意,我没办法。对不起啊蕾蕾,所以,我想,你先到公司来,先熟悉了,等到可以交给你时,也顺手。” 乔子胤还不知道米妮给杜蕾蕾有过这样的许诺,心里更加堵了。米妮的公司就是他的资产啊,怎么可以让杜蕾蕾来侵占?乔子胤搂住了米妮,“老婆,爷爷奶奶留下的公司虽然是几家,但这几家是一个整体,爷爷奶奶不希望看到四分五裂的。再说了,以安家的社会地位,他们怎么容忍自家的媳妇到其他公司抛头露面?” 了解乔子胤的米妮怎么听不出他的意思呢,她只是不说罢了。而杜蕾蕾,更是听得出来的,心里骂了句乔子胤自私,嘴上却是一点儿不敢得罪他,万分不舍的对米妮的提议拿乔子胤说到的理由进行拒绝。 二百四十三、故秀恩爱 拒绝就拒绝呗,反正米妮也从未想过把公司交给残害爷爷奶奶的凶手,她只会用利用公司的财力物力来为惨死的爷爷奶奶报仇雪恨。见此时不动声色的几句话,已经让乔子胤对杜蕾蕾又生间隙,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但那连支付利息都是不够的。 米妮像是这才发现三人成了旁人注目的焦点,指指座位,“坐下再聊吧,让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乔子胤自是和米妮坐到了同一侧的沙发。那沙发就是为情侣准备的啊,那么近,两人坐下后自然就挨得很近,看上去很亲昵。对面而坐的杜蕾蕾感到很刺眼,恨不能把面前的茶水泼过去。 米妮捕捉到了杜蕾蕾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拿起菜单,优雅的翻开,递了过去,“蕾蕾,你看看,想吃什么。” 杜蕾蕾已经无心吃饭了,随便点了几样应付了事,但米妮很为乔子胤口味和身体着想的把那几道菜全给否定了。拿过菜单挨得离乔子更拢了,顺便提着建议。乔子胤又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按着米妮的建议去点菜。 杜蕾蕾很想把她对乔子胤的了解说出来对米妮的话进行反驳,但她哪有说话的机会呢? 米妮已礼貌的微笑着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米妮还叮嘱着什么味放重点儿,什么味放轻点儿,什么又是几成熟。再不好意思的对杜蕾蕾歉意的笑笑,“蕾蕾,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胤了,今天就委屈你点儿,迁就一下他的口味。不过,这里的菜品都挺不错的,你当是换换口味。” 乔子胤听得心里暖暖软软的,不禁收紧了搂上米妮肩膀的手,米妮借着他手臂的用力向前侧趋了趋,正好,脸挨上了转头过来的乔子胤的唇。 这明摆着就是在自己在面前秀恩爱啊! 杜蕾蕾心里蹿起了好大一股火,脸色也变得红一块白一块的,酸酸的说:“哟,你俩当我透明的啊?这可是大庭广众啊!” 米妮害羞的低下了头,脸红红的。 这个姿势看不到她的眼神了吧? 杜蕾蕾瞪了垂头的米妮一眼,把目光转到了乔子胤脸上,恨恨一瞪,让乔子胤感觉到了她的恨意、醋意与委屈。 今天真是失策啊!乔子胤也有些后悔事前没经过充分考虑,这样很容易惹怒了杜蕾蕾的,万一她发难,让米妮发现两人的关系就麻烦了。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再极小动作幅度的指了指她和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 杜蕾蕾看懂了,稍有安慰。 很快,菜上来,一道道的很精致,看上去就胃口大开,米妮很主动的为乔子胤和杜蕾蕾夹菜,只不过,为杜蕾蕾夹的是放到她碗里,为乔子胤夹的,就是喂到了他嘴里,还不时的拿起餐巾为他擦拭嘴角的汤汁。 那恩爱的程度,看得旁边的男人眼里都是羡慕。这羡慕可不止是喂菜这一件事啊,而是他们看到了先前乔子胤和杜蕾蕾的一幕,现在看来,那就是两女共事一夫啊!哪个男人不想自己也左拥右抱? 这时,有细小的声音传了过来,话意大致就是把羡慕之意表达了出来。尤其是有个喝了几分酒的人,借着醉意就到了他们面前,举着一杯酒就要跟乔子胤干杯,嘴里对他的齐人之福满是崇拜,讨教经验的话也问了出来。 乔子胤和杜蕾蕾对视了一眼,脸色中都添加了三分黑色。 米妮站起来澄清了,“别胡说,那是我亲妹妹。” “兄弟,你真是幸福啊!”对方拍着乔子胤的肩膀,用醉话再次说出对他的恭喜和自己的遗憾。“可惜啊,我他妈么就没有找个有姐妹的老婆?” 乔子胤挥开那人的手,正要有进一步的动作,对方踩着不稳的步子,嘴里唱着:“带着你的妹妹,带着你的嫁妆,坐着马车来……” 高雅的餐厅里也传出了哄笑声。 二百四十四、仍会难过 乔子胤和杜蕾蕾脸上有些挂不住,起身要走,米妮满不在乎的说:“干嘛要为一个酒疯子弃了这一桌好菜?坐下吃吧,管他们说什么笑什么。你是我老公,你是我妹妹,我难道还不相信你们吗?坐下吧! 两人都很吃惊,他们正是很担心米妮会信了那话怀疑他们啊! 不置信的盯着米妮。 “干嘛啊你俩?” “哦,没什么。”乔子胤先反应过来,坐回原位搂住米妮,在她脸上落下一个轻吻,“谢谢你,老婆。” 杜蕾蕾被那个吻和那声“老婆”惊醒,眼里飘过复杂的眼神,很不自然的坐了下去,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米妮的脸。 杜蕾蕾不心虚,也不胆怯了。遇到这么个傻子,还不充分利用,对得起自己吗? 杜蕾蕾的嘴角浮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当这个笑容扩大时,米妮看到的就是姐妹亲情的笑容了。 “妮妮,我就怕你误会呢!”装模作样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刚刚吓死我了,被人冤枉的滋味真不好受。” 乔子胤也赶紧附和:“是啊是啊,这些人大白天的喝酒干什么?喝醉了自己出丑不说,还污蔑无辜的人。” 三人都重新执筷继续开吃,乔子胤和杜蕾蕾显得心事重重,米妮看上去倒是很轻松,但她的内心是否和她表面一样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强装,强装到吃进嘴里的菜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眼前的两人确是自己的仇人,但与他们特殊的关系和她不得不有的伪装,让她的思想中掺杂着矛盾的情绪,有时,也会难免泛起如同自己所属之物被人抢夺却又无力夺回的难过。幸好,那只是偶尔的一丝丝。 一顿饭各有心思的吃得暗地里别扭至极,乔子胤似乎也有所察觉,在结束时,他本想跟着米妮一起走,顺便解释一下,但他更想单独带走杜蕾蕾。他给自己的理由是要去质问她为什么那么不听话,为什么一次次的对米妮下毒手,但真实的内心,似乎还有别的想法,承认却又潜意识里总在否认,但不管是哪种,迫切的想和杜蕾蕾单独相处的想法是最强烈的。 看看四周,再看看米妮,乔子胤开口建议:“老婆,蕾蕾没开车来,要不,我们送送她吧!” 米妮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要送了。这个问题还用得着问吗?走吧!” 话刚说完,米妮的手机响了,是普雅打来的,说公司有很紧急的事需要她回去处理。 电话里的声音很大,旁边的乔子胤和杜蕾蕾都听得清清楚楚。杜蕾蕾以为他们不会送她了,本来,她还想着只要两人送她,她就会有机会与乔子胤单独相处。如果错过了这次,不知以后乔子胤还会不会再躲着她,这是难得的机会,一定要把乔子胤留下。 “哎哟”声出口,杜蕾蕾弯下了腰,一手按住肚子,一手抓住了米妮的手臂,很用力,快要掐进米妮的肉里了。米妮怀疑她是故意的,但她那像是真的很痛的动作,她不能直接去说出猜测。借扶她的动作,把她的手拿离胳膊,关心的问:“蕾蕾,你怎么了?” “肚子好痛,不知是怎么了。”痛苦的神情越看越像是真的。 米妮和乔子胤都说:“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不要,你公司有急事,你们走吧,我歇一会儿就好。” 一听这话,米妮还真就答应了。 杜蕾蕾急了。这不是米妮一个人走,是乔子胤也跟着走啊!提高了声音,更加痛苦的“哎哟、哎哟”起来。 “老婆,要不你先回公司去,我送蕾蕾去医院,然后再赶过来。” “也好,你送她去,医生检查也会仔细些。”米妮安慰了杜蕾蕾两句,扶她上了乔子胤的车“不用管我,我打车走就行了。” “你小心点儿!”乔子胤留下了一句关心的话,带着杜蕾蕾离去。 二百四十五、鼓动捉奸 米妮见他们走了,正要拦车,旁边有个娇小的人影蹿了出来,压下她的手。 “普雅?!”米妮没想到普雅会现身这里,再看到她脸上得意的笑,立即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普雅,公司没有事吧?是你想又想玩什么了?” “公司要多正常有多正常,欧瑞那家伙都闲得没事可干了。”普雅堆起了神秘的笑,以肘碰了碰米妮的手臂,“小姨,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米妮笑着点了点普雅的额头,嗔道:“无缘无故打什么赌?” “赌那对狗男女没去医院,而是去鬼混了。” “这有什么好赌的,他俩在一起,不鬼混才怪了呢!” 普雅上下打量了一眼米妮,些微惊呼:“哇,小姨,你这么有见地?” 这算什么见地?这些天,乔子胤为了自己的目的几乎二十四小时守在自己身边,哪有时间去见杜蕾蕾,更没有时间去找别的女人,而她这段时间更有拒绝他亲热的充分理由,相信乔子胤已经憋不住了,正好又碰到杜蕾蕾,还不正是苍蝇遇到了臭肉。 普雅听完米妮的比喻,笑得前俯后仰。然后,鬼灵精怪的低声问:“小姨,要不要让那块臭肉被世人唾弃?要不要让大家都来打苍蝇?” 好像会是件很好玩的事,米妮来兴趣了,同样笑问:“你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呀!”普雅眨眨看似无辜却绝对满是诡计的眼,再转身拦了辆出租车,也没有告诉米妮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不仅是没有告诉米妮要去哪里,就是对出租车司机,普雅也一句“你先直着走吧!我一会儿再告诉你。”为表不是把司机当玩的,拿了张百元钞票塞给了司机,“你反正是打表,多开了路对你没损失。” “普雅,我们这要是去哪儿?”米妮再次问出疑问。 普雅对米妮一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程序,米妮看到了地图,还看到一条正在行进的轨迹。 “这是什么?” “最简单的车载gps定位啊!” 米妮当然知道是车载gps定位,她的车被乔子胤用过同样的装置,但没多久被普雅发现拆除了,之后,乔子胤再有过几次的举动,但都在普雅制造的表面意外中丧失了功能。米妮看普雅的神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问了出来:“定位的谁的车?” “当然是你老公的。” “他竟然不知道?” “他要知道的话,我们还能看到吗?”普雅得意的扬了扬头,“小姨,我们去捉奸吧!” 司机定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同样身为男人,没有站在男人的角度劝慰几句,反是很为女人着想的说:“有这么漂亮的老婆还去偷情,这样的男人就不是东西。说,在什么地方,我以最快的速度带你们过去。” 普雅把街道名说了,司机立即加大了油门,没有防备的普雅头碰到了前座椅背,揉了揉额头,不满的说:“喂,司机大叔,你不用开这么快吧?” 司机大叔抱不平的说:“快,一定得快,捉奸这事可耽误不得,像偷情这类的人,纵欲过度,也就是两个节拍的事,慢了,他们完事了,没能捉个现形,不会承认的。” 米妮是比较含蓄的,低头笑了笑,虽然这个笑很不符合为人妻的反应。 普雅则佩服的竖起大姆指,“司机大叔,你说得太对了,就两个节拍完事的人还好意思出去偷情,真的应该拉出来示众。” 二百四十六、借人出手 很快,出租车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司机大叔还很热心的问要不要帮忙。 “谢谢你啊,大叔,毕竟是家丑,我们自己去解决。” 普雅很大方的没有要司机找零,拉着米妮下车了,但却没有进酒店,而是走到了距离这家酒店几十米远的咖啡厅里。 米妮不明白了,“普雅,你不是要捉奸吗?” “他们没在这家酒店。” 米妮更加不懂了,“那你带我到这儿干嘛?” 普雅指了指另一边,“他们应该在那儿。” “那还等什么,走吧!”米妮觉得那会是很解气的一幕,有点儿小激动,转身就要向外走。 “不行!”普雅拉住米妮,“小姨,你如果不是想现在就跟他们撕破脸,你就不能留下你出现的蛛丝马迹。” 米妮早就想和他们撕破脸了,但是,现在还没到时候,点点头,也停下了脚步。“那我们来这儿有什么用?” “这个奸还是要捉的,我去。” “你去?”普雅观不希望小小年纪的普雅去看到那丑陋的一幕,“不用了,反正他们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让他们再嚣张一段时间,我会向他们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他们有很久没有付利息了啊!我等着着急,想讨一点儿来。小姨,我先去探探再说吧!” 这次换米妮拉住她了,“哎,你去也会被人看到的啊!” “我会化了妆去,不会让谁认出我来。”普雅把米妮按到能看到外面的落地玻璃墙边上,为她点了一杯咖啡和一碟蛋糕后,自己起身了。“小姨,你就在这儿喝咖啡吧,我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普雅很自信的出去了。很快,她给米妮带来了消息,房号、入住时间、登记证件、谁和谁都打探得清清楚楚。 “小姨,接下来要怎么做由你决定。”打扮成男孩子的普雅很随意的坐下,把米妮未动的蛋糕拿起来咬进嘴里。 “我不做。”米妮未说完的话让普雅一口蛋糕给噎着了,米妮起身过去拍了拍背,才在她耳边轻语:“我报警,让警察去做。” 米妮把已经换上与湛律师秘密通话的太空卡的电话拿起来按下了“110”,普雅抢了过来,拿捏着声音举报酒店有人卖yinpiaochang。挂了电话才对米妮说:“小姨,你太没心眼了,你那声音原汁原味的,之后警察如果跟你了解情况时,还不得被听出来?” 是啊,在普雅去打探的时间里,自己想了那么多要怎么怎么做,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米妮再次感到了自己的心眼实在是不够用。 警察的办事效率很高,才十分钟,就鸣着警笛出现了。再十分钟,穿着酒店房间里白色浴袍、趿着拖鞋的一男一女被带了出来,尽管两人都低垂着头,其中一个长发遮住了整个脸,米妮也知道那正是乔子胤和杜蕾蕾。 普雅撇撇嘴,不满的说:“警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人道了,还让他们穿上衣服。哼,太便宜这两狗男女了。” 普雅噌的就站起来就冲了出去,米妮喊她的声音只有一个拖着长长尾音的“哎”。 十足男孩子样的普雅有快蹿到了看热闹的人群里。想来警察是有意让行使不良风气的人丢脸,故意把车停得较远。这正好就给了普雅去做点儿什么的机会。 人群有些许的骚乱,有数人向前趋倒,有一声尖利的惊呼声响起,那是杜蕾蕾的浴袍被拉散了腰带,紧接着是一片惊呼声响起,那是众人看到了浴袍下什么都没有的娇好身体。 杜蕾蕾在有些好事者拿着手机的拍照中抱紧了胸,不知怎么抽手出来去捡起掉落地上的浴袍。男警察在执行任务中对女人通常保持距离的,他们也怕本是好意的动作会做得不太妥被反咬一口,而那女警此时的反应尤为迟钝,在男警察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弯腰把浴袍捡了起来裹到杜蕾蕾身上,再推了她一把,不屑的说:“这会儿知道羞耻了?早有羞耻之心,也不会现在丢人现眼。” 杜蕾蕾能说什么呢?只能在肚子里把所有人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二百四十七、领人回家 这场戏看完了,米妮觉得挺解气的,等普雅换回女装后一起回到公司,像是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正常的进入工作。 但这表面的平静很快被打破,从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让米妮放下手中的文件站到窗边远眺。 “小姨,是不是派出所让你去领人啊?”普雅已从米妮的话里听到了一些内容。 米妮点了点头,问普雅:“我是去还是不去?” “当然要去了。” 米妮咬了咬唇,说出她的顾虑:“可我刚才想了,我不知道我去了该用什么样的反应。” 身为人妻,那种场面要用什么样的反应,普雅不知道,但她知道不应该是幸灾乐祸的那种,虽然她很想那样做,想了想,“那你带上我和欧瑞,我们直接去给他们一顿好骂,你只需冷眼旁观就行。” “我在想,要不要把声势闹大点儿?” 普雅一听,双眼冒光的出主意:“通知老妖婆?让她大闹派出所?再找上几个记者报道一下?” 米妮倒没有这样想,她是个温柔娴慧的媳妇嘛,怎么能在事情不明之前去公婆面前告丈夫的状呢?她只是想要不要带着律师去领人,毕竟,那也算是法律程序,带律师去是天经天仪的。 “我们去接上湛律师一起吧!”米妮对普雅说出了她的决定。 普雅立即赞成,“好,再有我和欧瑞。我是关心你,陪你去的,欧瑞是湛……师父的得意门生,又是你的兼职司机,我们一起去,没有非议。” 正合米妮意,揪了揪普雅的鼻子,米妮说得很是宠溺:“普雅,我怎么发现你是那么的邪恶呢?” “对邪恶的人,要拿善良相对吗?小姨,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我得用我的邪恶来感染你。” 米妮笑了笑,揽住普雅的肩膀,“走吧!” 磨磨蹭蹭的,四人到派出所时已经是三四个小时后了。想来这段时间里,乔子胤和杜蕾蕾度时如年吧?派出所的警察叔叔、警察阿姨有没有给他们上思想品德课呢? 应该是上了课的,他们进去时,两人正像小学生一样端正坐着听得只有点头的份儿。 女人的脸皮终是要薄些,杜蕾蕾听到他们的声音后,把头垂得更低了,而乔子胤的脸皮就是要多厚有多厚了,居然抬起头来喊了声“老婆”。 米妮没有答应,只瞪了他一眼,转身背对着。 “我叫湛炀,是乔子胤老婆米妮的律师,受米妮委托,特地来前。”至于前来做什么,湛律师没有说了,他很想借此把乔子胤送进监狱里去,但这点儿事太小,又是相识的人,很容易就被开脱成无罪的。要定罪就得定重罪。 警察看了湛律师的证件,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米妮一副压制着生气的样子承认乔子胤是他老公,承认杜蕾蕾是从小寄养她家的妹妹。普雅就沉不住气了,骂着冲过去对乔子胤和杜蕾蕾扬起了手掌。 米妮跟过去阻拦时,乔子胤和杜蕾蕾的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好几个耳光。 杜蕾蕾在众人面前丢人理亏,心中再是怨恨怒意,终是不好发作。乔子胤就忍受不住了,要对普雅还手。欧瑞可是把普雅护得紧,极快的挡住了乔子胤的手,“怎么?在派出所还想打人?你信不信我们不领你不说,还诉你一条故意伤人罪?” 警察对乔子胤更是没有好感,谁让他被捉了现形到派出所后还大呼小叫的摆出高人一等目无法纪的嚣张样,要不是警察不能打人,他们早比普雅下手更重了。所以,警察对普雅的行为当作没看到,对欧瑞的说法也很支持。对乔子胤又训斥起来:“你老婆能来证明你俩不是卖yinpiaochang已是难得的大度,你还有理了不成?你再这态度,我们完全可以关你二十四小时后再做出治安处罚。” 湛律师很赞同这个说法,还劝米妮就让他俩受点儿教训,别领人了。 米妮叹了口气,幽幽的说:“算了吧,湛律师,不管怎么说,一个是我老公,一个是我妹妹,家里的丑事,就放家里去解决吧!麻烦你给办下手续,我先走了。”说完,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了欧瑞,“你去交罚款吧!” 看到米妮的举动,警察更是有了训斥乔子胤的理由。“你看看,你都如此对不起你老婆了,她还给你交罚款,我要是你啊,一头撞死算了。”然后,警察又对杜蕾蕾说:“你老公是不会来领你了,你要想走,自己去跟你姐姐说,看她领不领你走。” 杜蕾蕾真有点儿开不了口呢!但这几小时的冷眼,她受够了,她一刻也不想待在派出所里,厚起脸皮挽留了要出去的米妮,求她替她也交了罚款,说出去后加十倍还给她。 “十倍还?我加一百倍让警察叔叔不放你行不行?”普雅挡到米妮面前,极尽鄙视的斜视着杜蕾蕾,“你怎么到现在都不知道羞耻?连半个‘对不起’都没有说,你就待这里反省吧,什么时候有了悔改之意,什么时候再出来吧!” “对不起,妮妮,对不起……”一连数声,可惜语气里听不出真正的歉意。 米妮冷着脸,一言不发。 湛律师对杜蕾蕾又是语重心长的一番说教,从米家二老和米妮对她的好说起,任何人听到,对杜蕾蕾都只剩下白眼。 二百四十八、让她难堪 未办完后续,米妮已经离开;办完手续,湛律师也离开了;乔子胤和杜蕾蕾两人穿着浴袍出来时,就只有普雅和欧瑞陪着。 在车流人流都较多的派出所门口,普雅把领人时顺便领的两人脱在酒店的衣服迎头向他们掷了过去。“我呸,真是脏了我的手。” 这里,不是换衣服的地方,打车,两人都没有钱,至于之前落在酒店的钱包是警察给没收了,还是普雅给扣下了,他们也不好问,讨好着普雅让她赶快打开车门让他俩上车。 “哟,穿着严严实实的浴袍还嫌丢人,那你们在光溜溜的时候就不嫌丢人了?还是,你们想在这里也光溜溜?”普雅说着就伸手去拉他俩的浴袍。 普雅就是故意的在这里延长时间,现在好事的摄摄族不少,这样,就可以借他们的手把大乔先生光辉的形象进驻广大民众的心里,这绝对能充实大家茶余饭后的娱乐生活。 看着也差不多了,普雅让欧瑞打开了车门,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车里,均重重的吁了口气,压制着对普雅和欧瑞的不满,礼貌的说:“请你送我们回去。” “送你们回去?米家还是安家?你俩想公然住一起吗?”普雅故意的问了几句,对欧瑞使了个眼色,转过头来假笑着对两人说:“倒真是有个地方适合你俩住。” 看着窗外的景色,乔子胤知道他们驶去的地方是哪里了。“停车!” 普雅笃定他俩在时速一百二以上是不敢跳车的,晃着头得意的说:“不停,有本事你俩跳啊!如果你俩一起跳车死了,也可算作殉情吧?”说完,怪声怪气的唱起了《化蝶》。 两人当然不敢跳了,再说了,欧瑞很听普雅的话没给他们提供跳车的条件。 当车停在乔子胤父母家的门口时,两人却又不下车了。 “好吧,我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出来迎接你和你给他们偷来的儿媳。” 电话还未打,乔余思凤已经开门出来了,板着脸拉开了车门,“滚下来!” “妈!” “你做什么把米妮气成那样?我第一次见她像个木头人,不说话没反应的只流泪。”乔余思凤的话音未落,“咦”了声,“你怎么穿成这样?”再看到同样与儿子同样穿着的杜蕾蕾时,更惊讶了,“你们这是拍戏还是干什么?大白天穿件浴袍出来,玩时尚啊?” “对啊,玩时尚,现在不仅流行穿浴袍到处晃,还流行穿到酒店呀、大街啊、派出所这些地方去晃呢!”普雅从手机上把已经被传上网的照片找出来递到乔余思凤面前。“奇奇的奶奶,你看,这就是时尚。” 乔余思凤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儿?拿起普雅的电话就向杜蕾蕾掷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儿子怎么说也算是你姐夫,你勾引谁不好,你勾引我儿子。”又一把拽住乔子胤的衣领,骂道:“不争气的东西,这个女人能给你什么?虽然都是米家长起来的,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养孙女,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主次?” 这话是杜蕾蕾心里的伤啊!乔余思凤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杜蕾蕾正没地方发的火就蹿了起来,拿乔余思凤的痛脚去还击了。“我是养孙女怎么了?我就勾引你儿子怎么了?我有那资本,我是鲜花一样的年龄,你一大把年纪,就算是花,也不过是脸上贴了朵开败了的菊花,拿什么去勾引人?” “你……”乔余思凤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不是杜蕾蕾坐在车里,要不是两人中间还隔着乔子胤,乔余思凤的双爪肯定挠了上去。不痛不庠的打了碍事的乔子胤几下,对他又骂了起来。 “妈,你少骂几句行不行,这事已经这样了,你想着要怎么解决。就知道骂,骂有用吗?” “你这死小子,你还有理,训起你妈来了。滚下来,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乔子胤下车,让普雅送杜蕾蕾回安家去。普雅拒绝了,“小姨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让我保你出来,现在不知哭成什么样了,你还惦记着那女人,你良心让狗吃了啊?我才不送。”又扭头对欧瑞说:“欧瑞,你也不许去送,否则,我跟你没完”再对乔子胤说:“大乔先生,要送,你自己送去。还有,这是小姨的车,能让对不起她的人坐了这长的时间,已经是容了天下人难容之事,你休想再脏了小姨的车。” 随后,杜蕾蕾也被赶下了车。 看看此时的杜蕾蕾,也挺可怜的,身着浴袍、脚趿拖鞋、一头散乱的头发,红肿着脸红肿着眼,怀抱一堆凌乱的衣服,没钱、没电话。乔子胤还是有那么点儿心疼的,但他不能去送她啊!用几乎不可听见的声音对她说了声“对不起”,随他妈进了屋里。 普雅和欧瑞也跟着进去了,走前,自是不忘锁了车门。杜蕾蕾一个人被遗弃了。 二百四十九、遗弃在外 二百五十、如此教诲 “我说米妮,你不哭了行不行?”乔余思凤终是伪装不出极好的耐心,以不满的语气向米妮训话了:“你这只知道哭的性格,谁受得了?你少在那儿装可怜搏同情了。”又伸手就把乔子胤拉了起来,“跪什么跪,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都还没有弄清楚,就肯定是你做错了?” “跪下!” 乔野一声大吼,本就跪得腿麻木的乔子胤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那事,他在老爹面前确实说不出口啊! 当妈的要心疼儿子些,又伸手去扶,被乔野阻止了。“他就是让你给惯出来的臭德性,做了错事也不知悔改。今天的事你还想知道什么?我让曾局长去派出所给你把笔录拿来?” “啊?笔录?”普雅恍然大悟的把手机拿了出来,翻到了几张图片递给乔野,“乔爷爷,笔录全在这里。你不提,我差点儿都忘记了。” 乔子胤大惊,踉踉跄跄的起身去抢。他知道那笔录写得非常的详细,还有杜蕾蕾为证明两人不是卖yinpiaochang而说出的两人有深厚感情基础的事实依据,甚至连他俩的秘密爱巢都供了出来。这让他老爹知道了可不得了啊! 乔子胤的动作很快,离得那么近的普雅都没来得及挡住,手机已到了他手里。一看,果然是笔录,很多页,删除肯定耗时,干脆用力的摔在地上。当作是被冤枉的发怒掩饰,“普雅,你想陷害我是不是,那根本就不是我说的话。” “是吗?手机坏了,储存卡没那么容易坏,我们可以拿出来鉴定一下,照片是真是假。”见乔子胤又要去捡起地上已摔坏的手机,普雅哼了声,伸手向欧瑞要来了他的手机,提高防范的后退几步,站到茶几上把内容读了出来。再有欧瑞的阻拦,乔子胤再是近不得身。 乔野听得浑身发抖,乔余思凤也气得给了乔子胤几下,“臭东西,看你干了些什么事?你不知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这个道理吗?你要找女人,找哪儿的不好?她是你老婆的挂名妹妹,这事怎么可有瞒得住?” 这是在教乔子胤要怎么变本加厉而不被发现啊!乔野都不知怎么去骂这个女人了。 欧瑞开口了,“哟,乔老夫人的意思就是鼓励你儿子在外找女人了?难怪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胡来。幸好,奇奇回到了妮妮姐身边,不然,我真担心他小小年纪就变坏。” 乔余思凤不经大脑的话经常都是在被遭讽后才反应过来,而反应过的结果必定是恼羞成怒。指着大门的方向对欧瑞和普雅吼道:“这里是乔家,轮不到你两个外人来说三道四。“滚,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怎么滚?像你到米家来抢奇奇那次被自己的儿子赶着滚的那样吗?”普雅挑着乔余思凤丢人的事来说,冷笑了声,“你想把我们赶走了,就好欺负我善良的小姨吗?告诉你,没那么好的事儿。我就是我小姨的贴身保镖,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乔余思凤也是体验过普雅的彪悍的,倒不敢把她得罪得太厉害,见她这样说了,也就嘴软了。反正这事普雅与欧瑞比自己知道得更清楚,儿子在他俩面前早把人丢完了,再想丢,也没东西可丢了啊! 二百五十一、母子闹剧 事情的经过逾加的清楚。米妮像是现在才知道真相,抬手用袖子擦掉眼泪,如怒极反笑的轻轻吐出两个字:“离婚。” 声音虽小,却极具震慑力,让三位姓乔的都停快止了呼吸。 乔子胤和乔余思凤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财产的重要性。静观、想对策,必须要一招打消她这个刚刚冒起的念头。乔野则是为米妮心痛,想想她的性子是那么的柔弱,以乔子胤为天,此时竟然沉着的说出“离婚”二字,这是需要多大的伤害去促成。他不知自己该劝和,还是劝离。 普雅也有短暂的震惊,随后,与欧瑞一起鼓起掌来。“小姨,你早该下这个决定了。我之前就跟你说了,你给再多的机会,都不能让狗改掉吃屎的本性。” 这个比喻是难听了些,话意却浅显易懂。 乔野缓缓的站了起来,想确定米妮是否早已知道,但那话他问不出口。 乔余思凤更想知道,她开口问了。 乔子胤为自己辩解:“妈,你胡说什么呐?我与杜蕾蕾也就今天的事,还是她勾引我的。哪来什么之前?”这可与笔录有极大出入,乔子胤顿了顿,找了个蹩足的理由为自己辩解:“哦,笔录,那个是为了不被警察误会编造的,不是真的。” “误会?编造?”普雅仰头到他面前晃了晃,退到乔野身后像寻到了保护伞,再探出头非常气人的说:“我有你和套套的高清无码运动影像套装,时间很具有追溯性。你说,我拿去大马路上喊着照片五元一张、碟子十元一盘、套装买一送一,会不会很好生意?” “你敢!” 乔子胤喊出的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谁都知道了。 乔野一耳光就扇了过去,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晃着身体坐下,垂头以单手支撑,用放弃了劝和的无奈说:“妮妮,委屈你了,想离,就离吧,爸支持你。” 乔余思凤一听就急了,冲着乔野吼起来:“死老头子,有你这样不帮自己儿子的爹吗?” “儿子?我没有这样混帐的儿子。” 乔余思凤耍横了,指着乔野骂了起来:“你是不承认他是你儿子了?也就是说你怀疑我了?乔野,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也要离婚。” “人家又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心虚吗?”普雅本就看不惯这对乔姓母子,抓住话意故意往歪里曲解,“哦,你这么一提示,我想还真有可能呢!不然,同一个爹妈生出来的儿子不可能差别那么大。说说,大乔是不是你在外面跟别人生的?现在隐藏不下去了,只得离婚了?” “普雅,不许胡说。”米妮喝斥住了普雅,在她心里,她很尊重乔野的,她不想无辜的他也伤及了,向他道歉:“爸,普雅这孩子说话没分寸,你别放心上。” 乔野不放心上,但乔余思凤不可能不放心上。她把普雅的话抓住不放手了,非得要她下跪道歉。“话都说成这样了,你还说让不放心上?她凭什么说我儿子不姓乔,我当年不过是……” “妈……"乔子胤的一声大喊止住了他妈要说下去的话。 乔余思凤立即单手捂住了嘴。天呐,怎么差点儿把那不该说的话说出口来呢?看来真的是被气糊涂了。咳咳两声,装出高贵的神色似不屑与小人一般见识的转过目光。 好像很有故事呢!普雅和欧瑞互换了下眼神,他俩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不能贸然而问,查吧,他们会把事情弄清楚的。如果乔子胤不是乔野的儿子,那么,一定会有好戏看。 二百五十二、反咬一口 有门铃响起,打开,是安亦扬拖着杜蕾蕾。杜蕾蕾怯怯的低着头,安亦扬一脸的阴霾让整个房间如乌云蔽日。 乔余思凤和乔子胤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这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再有他俩的加入,那还不乱得解都解不开。 乔子胤先下手为强,很不客气的指责杜蕾蕾勾引了他,让安亦扬把她领走。 安亦扬冷笑了声,把杜蕾蕾向前一拽,嘲讽的说:“对不起,大乔,我要是早知道杜蕾蕾与你相爱,我就不会娶她了。现在,我不会再是你们之间的阻碍,我亲自把杜蕾蕾送还给你。稍后,我会让人把她的物品送过来。” 杜蕾蕾没想到安亦扬会是这样的决定,她以为他拉她进来,不过是找乔子胤算帐。现在这话太伤面子太伤自尊了,他把她当成了什么啊?“亦扬,你不能这样对我。” 安亦扬拿开了杜蕾蕾抓住他胳膊的手,平静的说:“蕾蕾,你爱着大乔,却为了顾及与我的名份,偷偷摸摸这么多年,太委屈了,以后,好好和大乔过日子吧!” 在场的其他人除了普雅谁都想不到安亦扬会这样说这样做。但他们能怎么说呢?杜蕾蕾做的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容忍的事啊! 乔子胤做的,又是女人能容忍的事吗?借着安亦扬的话,米妮也表态了,“是啊,这些年,确实委屈了你俩。我是不是也应该说声‘对不起’?以后,我也不会成为你们相爱的阻碍。看在与你夫妻一场,与蕾蕾姐妹一场的份上,你俩结婚时通知一声,我会为你们上祝福的。” 说完,米妮喊上普雅和欧瑞就要离开,安亦扬也没有留下的意思。 这看上去就是两人同行啊! 乔子胤突然觉得这是安亦扬的阴谋,冲上前去揪住了安亦扬衣领,“安亦扬,我知道了,原来是你在陷害我。我知道你早在打我老婆的主意了。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为了得到我老婆,为了破坏我的形象,不惜要自己的老婆来勾引我,然后就借着这事甩掉自己的老婆,抢走我的老婆。” 安亦扬不怒反笑了,“乔子胤,你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 米妮也为他的无耻感到恶心,“乔子胤,在事实面前你都可以颠倒黑白,真是可怕。” “老婆,你竟然这样说我?”乔子胤像是恍然的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你俩人早勾搭成奸,是你俩一起设局在害我,然后你俩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在一起了。休想,我不会让你们阴谋得逞的。” 这才是事实的真相吗? 乔余思凤自是相信自己的儿子,质问起米妮来。 乔野也有过同样的想法,但他更相信就算这事真是一个局,那也绝对不会与米妮有关。至于安亦扬,如果真如儿子说的喜欢上了米妮,在情感的驱使下,倒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是无凭无据,不能只听儿子一面之词就去指责人家。再怎么说,自己儿子与人家老婆在一起偷情被抓到派出所是真的吧? 乔野为乔子胤的行为向安亦扬道歉,表示乔家不会容许杜蕾蕾进门。而后一句“乔家大儿媳妇的位置永远只属于米妮。”,也给了安亦扬乔家不会任由他抢走米妮的暗示。 二百五十三、请求谅解 与乔野生活了几十年的乔余思凤是很了解乔野的,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他并不是之前所说任由乔子胤和米妮离婚的隐意,如吃了颗小小的定心丸。 心定了,也不能不做点儿什么。首先就是态度问题,一定要让儿子有强烈的悔过之心,至少表面必须得这样。 乔余思凤悄悄的拉了拉乔子胤的手,给了眼神暗示,乔子胤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几巴掌已经落在了他身上。 乔子胤一边挡,一边不满的问:“妈,你干嘛?” “干嘛?打你这个不争气东西。”顺着乔野对米妮身份肯定的话,乔余思凤表明自己的态度:“臭小子,我告诉你,乔家大儿媳我只认米妮,你有本事换人,看我不打死你。” 乔余思凤这次是真的打呢!刚刚想明白她的暗示是什么的乔子胤在挨了几下感觉到痛后,忍不住一边躲闪,一边抬高了声音为自己辩解:“妈,我没有,你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只会打我骂我。我是你儿子。,你难道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对啊,安亦扬是外人,还是个男人,一个优秀的男人。乔余思凤本就不高兴别人比自己儿子好,这下听了乔子胤的话更加觉得儿子是受了安亦扬的陷害,但她是个势利的人,有些怯于安亦扬的身份地位,指责的话不能直对安亦扬说,可是,不说点儿什么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也不是她的个性。借着对儿子的责骂,转移了责骂的方向。“你没有就能保证别人没想法?妮妮这么好的女人,世上有几个,谁不虎视眈眈的啊?这种情况下,你更得小心谨慎,不能给别人空子可钻。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儿子,这么浅白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吗?”每一停顿,乔子胤都会挨一下打。 “妈,很疼的。”乔子胤被他妈打烦了,抓住了他妈的手,不耐烦的说:“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你别打了。” “知道错了还这种语气?天下的不肖子也就你这样子了。”普雅最看不得这对母子的惺惺作态,拉起米妮继续向外走,“小姨,别看他俩演戏了,眼疼。走,回家,奇奇都给我打了几次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被拆穿的人本应脸上都挂不住的,好在乔余思凤的脸皮很厚,挤了个笑容出来,讨好着普雅说:“看你说的,我这是真的在教训我这个臭儿子啊!” 普雅很不给面子的说:“可对他好像没有起到作用啊!你看看,他有一点儿认错的举动吗?” “哦哦。”乔余思凤看看米妮,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又一巴掌打上去,“还不给你老婆道歉,你是想她让别人带走吗?” 乔子胤也反应过来了,只是,当着安亦扬的面,他不甘心言行上示弱啊!可是不向米妮拿出诚意来,米妮真要坚持离婚,再加上普雅、欧瑞的鼓动和安亦扬那无声的气场,他也是很担心的。 思前顾后,乔子胤扑到米妮面前忏悔的跪了下去。这次,没有借助外力,看上去有诚意多了,声泪俱下的把今天的事归为糊涂事。 米妮没有扶他起来,冷冷的看着他,话也说得很冰冷:“那你干糊涂事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儿吧?乔子胤,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吗?我一直都装作不知道,更加的对你好,就是希望你们能悔改,但你们……”米妮冷笑了声,“不然,爷爷奶奶的遗嘱里,不会什么都不交给你,而是bi着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从头学起。但我还在继续为你争取机会。现在看来,我错了,很错很错。乔子胤,我现在只想你认真的回答我,之前蕾蕾要我的命,前几天指使人要来强jian我,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又或是你两人的意思?” 什么?要她的命?还找人强jian她? 乔野和乔余思凤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不是乔子胤干的吧?两人都望着乔子胤,希望他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乔子胤当然是否定了,只不过他的否定只是为自己开脱,把所有的罪过全推到了杜蕾蕾身上。 “可怜的杜蕾蕾哦,这就是你爱的男人吗?我都替你不值。” 普雅的话适时响起,让杜蕾蕾咬得嘴唇都破了。她还在强忍着,她拿捏不准眼下的形势会怎么发展,她只能忍。 “原来,你是知道杜蕾蕾做这些事的。”后面的话,米妮再也没有说,她用泪水表达了她的失望与痛心。 乔余思凤惊得捂住嘴,把惊叹的声音都捂住了。乔野则被事实给气得呼吸不畅,双腿一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二百五十四、低声下气 乔子胤挺感激他爸这一晕倒的,这样,大家都把重心转到了乔野身上,暂时没有谁再来揪住他不放。 为了充分利用这一机会,乔子胤表现得非常积极,把他爸送到了医院后,凭着他的身份全程跟在医生身边,对他爸的检查一步不离,好像他比医生更加内行。 他希望这个查检可以很长很长时间,但他不能说,而医生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还当成他的举动是在催促,所有检查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几次,他想提出再增加检查项目,但有有安亦扬和乔子恒对检查项目的熟悉,他想以增加项目来拖延时间都难以做到。 检查结果,无外就是老人病,好好休养,不能生气。 大家都松了口气,除了乔子胤,他担心刚刚停下的话题会因为乔野的身体无恙而重新说起,那阵势,就是把自己当成千古立罪人而几堂会审。他后悔在检查中没有寻着机会做点儿手脚。 守在床边后悔着,也想着老爸醒后继续责难的对策。 乔野很快醒来,入眼的是乔子胤那紧张的脸,很不领情的把他喝斥开,把目光转向了米妮,也看到站在米妮旁边的安亦扬,目光从对乔子胤的凌厉转向对米妮的和蔼,再变成对安亦扬的疑惑。 他怎么还没有走呢?他不会是关心自己的吧?真如乔子胤说的,他喜欢上了米妮?自己的儿子再不好,总归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媳妇的好是没得说的,又怎么能成为别人家的儿媳妇? 乔野自知这个想法有点儿自私,但这个自私,是能得到原谅的吧?他向米妮伸出手。米妮走近握住了乔野的手,轻喊了声“爸”。 乔野一脸歉意的说:“妮妮,对不起啊!” “爸,别这样说。” 乔野欣慰的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张了几次口才说出来:“胤错得实在是太离谱了,可是,爸还是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你们结婚五年了,是有感情的啊!或者说,就算是为奇奇着想吧,他已经四岁多了,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乔余思凤赶紧附和,“是啊是啊,妮妮,你得为奇奇着想。” 米妮也不是真的打算借此事离婚,现在还不是离婚的时候,她只是想借此避免一些麻烦的事。 不再言语,像是为他俩的话在重新考虑。 乔余思凤又暗示了乔子胤,乔子胤懂了的跟米妮再次道歉,并赌咒发誓的保证他不会再犯。 普雅才不相信他的话呢,立即一句话质问过去:“吃屎的狗能改得了吗?” 普雅的话刚说出口就遭到了米妮的轻斥:“普雅,说话有点儿分寸,这里是医院。” 普雅耸耸肩,撇撇嘴,退到一旁无声的摆弄手机,耳朵和目光自是一直注意着这边。 见儿子的话起的作用并不是很大,乔余思凤豁出去了,对着米妮就跪了下去。 这个举动把米妮吓了一跳。她知道她这一跪的原因是什么,暗叹当妈的真是伟大,伸手去扶她。“妈,有什么话,你起来说。” 乔余思凤拒绝了米妮的要求,很虔诚的说:“不,妮妮,是我没把这个臭小子管好,是我这个当妈的错了。妮妮,对不起啊!请你原谅我吧!以后,我一定会严家管教,我保证,我保证他不会再犯这些错。” 这就是护子的话啊!在米妮看来,乔余思凤的话适得其反了,要不是还不到时候,她会不留情面的拆穿。心中的恨,让她再也伸不出相扶的手。 乔子胤虽然平时跟他妈会儿不像儿妈不像妈的发生争吵,但母子亲情还是有的,他不忍妈为自己低声下气的下跪求人,强硬了扶起了她,冲着米妮就吼了:“米妮,你别太过分了啊!该解释的我解释了,道歉也道了,你还想怎样?你是不是要我妈给你跪完,我爸再给你下跪?” 米妮无惧他的吼叫,轻言细语的应对:“乔子胤,你不觉得你犯下的错,应该由你自己来承担承吗?” “我犯了什么错?”乔子胤嘴硬了起来,但这硬得没有底气啊!只一句,乔子胤的声音软了下去,“对不起,老婆,以后,我不会再见杜蕾蕾,你回仁康来吧,天天盯着我,看我的表现。” “有那个自觉性,就不需要谁来盯着。乔子胤,我能不能理解为这些天你天天跟着我,其实是在盯着我,怕我与谁有什么不轨之举?”米妮冷哼了声,“乔子胤,你不要把自己的小人之心行为强加到别人身上。” 二百五十五、欲擒故纵 乔子胤的这个提议得到了乔余思凤的认同,她跟米妮说:“妮妮,去仁康吧,你在仁康的股份不少,现在在扩建上又有投资,那也就是你的公司了,去吧,多看看,你不是也需要全面学习吗?” 进入仁康,这个提议正中米妮下怀。那次让合同出问题而被股东赶出仁康后她就后悔冲动了,那事直接影响到了她进入股东会。事隔一年多,她好不容易正式进入仁康的股东会,终于可以计划参与仁康日常事务,以便知已知彼,一击即破,但总是难以找到理由。她试探过乔子胤,他也把那合同的事拿出来作推托。她努力,想借乔子胤的口主动说出来。此时,他说出来了,他妈也说出来了。 米妮在暗喜之余倒也未忘形,她还要猜测乔子胤和他妈希望她进仁康的居心。以他俩的性格,绝对不会拿这个来作为他们忏悔的诚意,肯定对这件事还赋予了附加值。那么,以他们嗜财如命来说,应该是打着她的钱财的主意。 钱财就是拿来给乔子胤筹就辉煌的,米妮告诫自己成大事,一定要甘心着他暂时的受利,那些,都会在不久的将来让付出更高昂的代价。 米妮不担心了,但嘴上,她不能立即答应,何况,她此时还要为乔子胤与杜蕾蕾的奸情生气呢! 她还需要一个台阶。 乔野充当了这个台阶。“妮妮,去仁康替我看着大乔吧!他的性格太要强,与人相处又不够圆滑,那些股东们对他颇有微词,我很担心,以他的脾气,哪天会跟股东们闹出更大的矛盾,这于公司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米妮早知这个情况,这也是她想进仁康的原因之一,她想进去后让乔子胤强大,那样,他才会从更高的地方跌得更痛。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掩饰自己已有的强大,担心的说:“可是,爷爷奶奶留下的公司有七家啊,我已经忙不过来了。” 乔野也知他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但他不想失去这个好儿媳。为难的再次请求。 乔子胤渐渐的也想到了对自己另外的利好。米妮管理不过来自己公司,自己不就有更多的机会了吗?仁康,始终是姓乔的,不用担心会失去。米家那七家‘浩’字公司到现在还是完全姓米啊!他要让他们改名换姓。呵,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乔子胤懊恼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乞求原谅的话一句又一句的从乔子胤嘴里说出来,米妮终是点头答应了。 “谢谢你,老婆。”乔子胤高兴的抱住米妮在她脸下落下一吻。 米妮把他推开了,看向之前安亦扬站的方向。咦,人呢?他什么时候走掉了? 米妮松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想让安亦扬看到乔子胤对她有亲热之举。但她也知道,在之后的日子里,乔子胤绝对会在安亦扬表现出更加的亲热举动、指着乔子胤,不让他靠近,米妮的脸仍是板着的。“乔子胤,不要带着别的女人的气味来过渡到我身上。” “我洗过了。”这话不对啊!乔子胤立即改口:“老婆,我以后保证不会了,真的,我保证我身上不会再沾一丁点儿别人的气味,不只是女人,男人的也不会沾。” “就凭你几句话?” “那你还要我怎么做嘛?” “分居,以一年为限,我们再约法三章,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我看你这一年里的表现,到时,我再决定要怎么做。” “一年?”乔余思凤惊呼了声,再掰着指头数了数,走到米妮面前堆起笑脸说:“妮妮,这一年时间也太长了吧,胤他正值精力旺盛的年龄,这……这……” “他精力旺盛就找杜蕾蕾去啊!身边的人,又轻车熟路,多方便。” 二百五十六、不当回事 乔余思凤被这句话给噎着了,讪笑了两声,转身,看到儿子想要解释的样子,沉下脸又打了他几下。“死东西,什么事不好做,做这么些破事,真是气死我了。我不管了,你自己去解决吧!” 乔子胤不认为这是需要解决的事情,他反正对米妮的身体早已不感兴趣,严格来说,近两年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过正常的亲密,一年,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接下来的一年里,与杜蕾蕾断了关系,找别的女人隐密些,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表相,是很好展现的。 “老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改过自新,我一定会让你感受到我百分之百的独爱。” “独爱?怕是狠毒的毒吧!” 普雅毫不留情面的抵触了一句,气得乔子胤想掐死她,但碍于米妮,他又只能强压下去。 米妮没再跟乔子胤说话,跟乔野说了声“好好休息”,就带着普雅离开了。 出了医院大门,普雅看看停在不远处乔子胤的车,唾了口口水,硬气的扭过头,在米妮面前撇撇嘴,摊摊手,“小姨,没车。” “打出租不就行了。”米妮根本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向前走了几步,就要伸手。 普雅不相信的凑近了米妮的脸盯着看。 “看什么?我脸花了?” 普雅摇摇头,“没,小姨,璀灿的夜色霓虹,你看起来更加美丽迷人了。”极快的,话音一转,问道:“小姨,你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的事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其实,米妮更想说这点儿事相比起他们对她米家的残酷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普雅不会这样认为啊,毕竟她经历的事情比较少,更别说那些她根本想不到的事情,对她来说,但凡看不过眼的事都会从生气开始,以报复结束。现在,杜蕾蕾的帐又要加上一笔。清了清嗓子,“咳,我不是说那事,我是说你的车被套套毁成了那样。” 米妮更加的不在乎,“不就一个车吗?她毁了,乔子胤会替她买单的。” “不一定。”普雅说这三个字时,却是非常的肯定,“买单的人来了。” 米妮回头一看,安亦扬开着车停在了她身边。“妮妮,回家吗?我送你。” 米妮不想与安亦扬走得太近,今天,虽然是乔子胤错在先,但明显的,乔家人把一部分问题的根源放在了安亦扬身上,她不想他被误会,她更不想给他带来麻烦,拒绝了,“不用了,这里打车很方便的。” “上车吧,我有话要和你说。” 普雅对米妮的性格也算是比较了解,她觉得自己必须推波助澜一下。弯腰与安亦扬的视线平衡了问道:“安大总裁,我记得有让你带汽车销售商来的。你带的人呢?你老婆把我家小姨的车毁了,现在,没车了,你只是送送我小姨回家就算了事了?” 安亦扬很有诚意的说:“我现在就是来带你小姨去选车的。” “这还差不多。”普雅站直身体,很不客气的拉开车门,把米妮推了过去。“小姨,上车。” 米妮很不意思,感觉像是自己在向人讨要东西自己不好开口,让别人代劳一样。“普雅,不就被砸了几块玻璃,换换就行了,哪用买车。你别瞎起哄了,你当买车是买菜啊?”扭头又对安亦扬说:“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别理她,你去忙你的吧!我还想在附近逛逛。” 现在可是深夜了啊,又不是孤魂野鬼,逛什么逛?普雅很好心提醒米妮。 米妮眼一瞪,“你也知道是深夜,那去哪儿买车?” “现在生意不景气,白天工作又很忙,哪有时间去买东西啊?商家都改成了通宵营业。”普雅一本正经的回答完,又向安亦扬求证:“对吧,安大总裁?而且,你定有相识的,你一个电话,人家肯定把各种车列成队让你选,对吧?” 二百五十七、送她回家 安亦扬笑了笑,不予确定,下车绕过来对米妮说:“上车再说吧!” “真不用了。” 人家都下车来请她了,怎么还是拒绝,普雅着急了,抱住米妮说:“这是人家安大总裁的诚意。再说了,安大总裁买辆车,还不就跟买棵白菜一样。买一棵白菜还需要磨磨蹭蹭的吗?去吧去吧!” 普雅几乎是强行的把米妮塞进了车里,以她耳边轻轻的说:“小姨,安亦扬这人真的不错,你别老是拒绝人家,会伤人家心的。” 确实,一次次的都在伤他。米妮心软了,对普雅轻点了下头,表示她会乖乖的坐在车里。 普雅直起身给安亦扬抛了个得意的眼神。等安亦扬发动了车,见她还未上车时,正要问,她告辞了。“小姨,我有事,我先走了,你不用管我,我保证我会平安回家。说不定,还比你先到哦!” “诶!” 米妮再喊普雅时,她已一溜烟的跑远了。米妮不好意思的笑笑,对安亦扬说:“对不起啊,安亦扬,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我的车就碎了几块玻璃,换一下就行了,你别听普雅胡说八道。再说了,车是蕾蕾砸的,要赔,也是她,你别什么事都揽上身。” “事情总得有人负责啊!” “但不是该不该你负责的都由你负责啊!” “都一样。” “不一样。蕾蕾还是我米家的人呐,自家人毁坏了东西,自家人承担就行。安亦扬,你真的不需要赔我车。” 米妮一再的强调,安亦扬也不坚持了。“好吧!那我送你回家总不会遭到拒绝吧?妮妮,很晚了,你一个人打车不安全。我只是送你回家。” 这确是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再有最后补充的一句,米妮也不好意思再跟人于千里之外。 一路上,自然不会相对无言,谈到最多的,还是米妮对乔子胤和杜蕾蕾被抓进派出所的事情的打算。 米妮叹了口气,“本来,我还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现在,事情已经摊到了明面上,他父母也知道了,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不过,我不会离婚了,我会去仁康,我会跟得他更紧,这样,他就不会有机会再去与杜蕾蕾一起了。” “你原谅他了吗?” “不原谅又怎么办?奇奇都四岁多了。” “你去仁康,只是这个原因?” “还有,我要帮他。” “为什么?” “希望可以感动他,让他的人和心都回到家里。” 安亦扬听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加大了油门。 空气很沉闷,米妮觉得不开口说几句话挺对不起安亦扬,问起了出这事后他的打算,安亦扬笑了笑,反问米妮:“你希望我离婚吗?” 米妮没想到安亦扬会问这个问题,愣住了。 安亦扬也没有要她给出答案,自答了:“只要她不提出来,我是不会主动离婚的。” “为什么?”话一问出口,米妮就有点儿后悔了,那是人家的事情,以自己和他现在的微妙关系,这话是容易引起误会的。“对不起,我问多了。” “也许有一天,我会主动离婚。” 说这话的时候,安亦扬的眼里闪过希望的光亮,那光亮是落在米妮脸上的,米妮感觉到了,别过头望向窗外。 二百五十八、自找心堵 送回了米妮,安亦扬并没有回家,她不想回去见到仍是若无其事的杜蕾蕾。 开着车晃荡了许久,不管时间太晚,给乔子恒打了电话。“小乔,出来喝杯酒吧!” 已是凌晨两三点钟了,乔子恒早已睡下,迷糊着声音不满的问:“喂,安大爷,半夜三更,你说我是出来吹冷风,还是在家软香温玉?” 以前经常通宵玩乐的乔子恒竟然这么早就睡了?安亦扬很意外,那个小梨子是不错,但也不至于把乔子恒改变成恋家男人吧?直接的问了,乔子恒很直接的回答了他一个“是”。 “可我今天很想喝酒。”安亦扬略显不讲理的说。 乔子恒像赶快苍蝇一样不耐烦,“想喝就自己喝去,大不了你喝酒,我买单。” “我买你陪我喝酒行不行?” “大爷我卖声不卖身。” “重色轻友是不是?” “这个色可是你让我去捡的,捡到了,总得负个责吧?” 乔子恒理由充分得让安亦扬无言以对。正要挂电话,小梨子的声音传过来了,“小安子,来家里吧,好酒好菜招待你。”接着又听到乔子恒的抱怨,说什么很晚了,为什么要让别人来打扰,还说什么小梨子不对他一个人好了,那声音听上去,整就一怨男啊! 安亦扬本来已打消打扰他的念头,现在一听,来劲儿了,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前往。 开门,乔子恒看到空着双手的安亦扬,不满的嘀咕了声:“还真是来喝酒的啊!” 安亦扬在乔子恒面前的脸皮是最厚的,完全不理会他的不满,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真来喝酒的,你不是肯定了我会来的吗?不然,你穿得这么严实干嘛?好像怕我非礼你似的。” 黎珞梨一听这话,双眼冒光的凑了过来,煽动的说:“小安子,你是怎么非礼小恒恒呢!要不,现在非礼来我看看?” 安亦扬脸一沉,瞪着她问:“哪有女人像你这样的?”又转身问乔子恒:“小乔,我是该同情你,还是该羡慕你?” “你同情我吧!”乔子恒诉起苦来,什么被bi婚啊,不让他见她父母,又不要他给聘礼彩礼,还不许他沾酒,说要生孩子。 安亦扬听得想把酒向他脸上泼去。“打住,乔子恒,你这是在诉苦吗?你这是炫耀。告诉你,以炫耀打击他人的行为是会遭到天谴的。” 黎珞梨听得咯咯的笑,坐近了挽住乔子恒的手讨好的说:“小恒恒,趁着没遭天谴前,娶了我吧!我会陪着你有难同当哦!” “去,不见你父母,你休想让我娶你。” 黎珞梨眨着眼睛强调一个说了多次的事实:“我妈早没了啊!” 乔子恒根本不相信她所说。“那也要见到你爸了求证。” 安亦扬也觉得那话可信度极差,补充了他的建议,“你得先求证见到的是不是她爸。” “对哦,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黎珞梨嘴一噘,起身跺了两脚,软软的喊了声“亦扬哥哥”,听得两男人同时抱住各自胳膊做了个全身发抖的动作。 “你俩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黎珞梨抓过安亦扬面前的酒瓶,抱走了。 “你惹她生气了吧?” “你惹她生气了吧?” 两人又异口同声了。 互一对视,安亦扬邪恶的抖住了乔子恒,“小梨子的建议不错,我俩结婚吧!” 二百五十九、太平静了 二百六十、左右为难 乔子恒其实也很为难,他一直是站在安亦扬这边的,但是,乔子胤毕竟是自己亲哥哥,他可以去打他一顿骂他一顿时,但能去要求他离婚,再劝说大嫂另嫁他人吗?老爹老娘不把他扫地出门才怪。可是,乔子胤做的事情太过分,他这个当弟弟的早就看不下去。 思前想后,乔子恒决定去找他哥好好谈一下,大不了,就是在谈不下去时动拳头。 熟悉他的安亦扬从他的沉思与神态变化大致猜到点儿什么。“小乔,这事,你别管了,你必须顾及你父母的感受。我会自己解决的,放心吧!” 要是安亦扬能解决,也不至于拖到现在都还在默默的守候。乔子恒为他心痛。“你怎么解决?这事你瞒不过家里,你家那些虎视眈眈你位子的长辈肯定已经把这事告诉了安老爷子。” 对啊,怎么忘记了这事,说不定爷爷已经知道了,该不会给又气得入院了吧?看看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难怪会一直这么安静,也许,家里已经把他的手机打爆了吧?安亦扬有些担心的告辞,“我还是回去吧,爷爷再不能生气了。” 乔子恒站起来对着安亦扬拍了拍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亦扬,你就是为别人考虑得太多了,你该为自己想想了。你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了。” 回应一个浅浅却充满感激的笑,“谢谢你,我知道有你们支持我,我很高兴。事情不会一直拖着的,很快,就是了结的时候了。” “但愿吧!”乔子恒说这话时,心里有着浓浓的不安,是为谁呢?他说不上来。 望着安亦扬坐过的位子,乔子恒目不转睛的盯着,好像他还在那儿。黎珞梨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听到。伸出手掌晃到了他面前,乔子恒才回过神来。“干嘛?” 黎珞梨挨着他坐下,头靠在他的肩膀,关心体贴的说:“这事对你来说也确实为难了。你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吧,我去做,我没有你顾虑多。” “他是你大伯,你做了,将来怎么面对他?” 黎珞梨笑了,“小恒恒,我知道你的想法了。这事就交给我去做吧!将来的事情我们谁都不能预料,到时见招拆招就行。” 乔子恒眯起了眼,第n次打量她。“小梨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胆子很大啊,我看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黎珞梨仍是那甜甜的笑,“哪有那么厉害?我就是你的小梨子,温柔、贤慧、聪明、可爱、漂亮……” “停,你就少在我面前自夸了。”乔子恒制止了黎珞梨的恬不知耻,一戳她的额头,“安份点儿!这事你真的不要去掺和。” “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你想做什么而不好去做时,跟我说。” “说到做到啊,不听话的话,我不会娶你的。” “我当然很听话了。” 乔子恒觉得她这话的可信度不高啊!不过,她要做什么就做去吧,也许,事情会柳暗花明又一村。 二百六十一、不眠之夜 安亦扬回到家里,客厅的灯是亮着的,轻轻的打开门,却是出奇的安静,一看,竟然连人也没有一个。这时,不是应该坐着一屋子的人吗?安亦扬反倒不适应了。 看看空荡荡的房子,耸耸肩,心想,也许是联系不上自己,又太晚,他们等不及都各自散去了吧!也好,先睡个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好应对他们的兴师问罪。 但今晚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 安亦扬的房间里,杜蕾蕾摆放了几个大大的旅行箱在贵妃椅旁,她则身裹半透明轻纱曼妙的斜躺于椅上。 她没睡着,见安亦扬进来,对他展露了妩媚的笑容。 安亦扬似若无睹,径自从衣柜选了要换的衣服进到卫生间。这就是在父母眼皮下分居又要隐瞒的麻烦,很多事还得与分居的对像在同一个房间里进行。 很快,安亦扬洗漱完毕出来,看都未看向杜蕾蕾的方向,就向门走去,他要去书房,借着看文件就睡在了那里。 再不喊住就来不及了,杜蕾蕾甜美的喊了声“亦扬”。 安亦扬停下前行的脚步,没有回头,只问了声“什么事”。 “亦扬!”比前一声高了一个调的嗲声透出有事相求的诱惑。 可惜对安亦扬无效,他早已炼就了对米妮外无视任何女性诱惑的功力,声线没有丁点儿起伏,“有什么事你说吧!” “你就不看人家一眼么?亦扬!” 既然要求,那就看吧,反正看也是白看,他不会受她诱惑的。安亦扬转身,看到她骚姿弄首的模样,心中升起浓浓的反感。结婚几年,她从未对安亦扬做过的事情看起来是那么的轻车熟路,还不是经常在乔子胤面前展示出来的经验?冷冷的提醒:“你搞错了对象吧?我不是乔子胤。” “干嘛提他嘛!”杜蕾蕾噘起嘴撒娇的说:“亦扬,我错了嘛!我再也不会去找他了。亦扬,你过来坐坐嘛!” 安亦扬未受她所诱,目光落在那几个大大的旅行箱上,听不出感情的说:“你是要去旅行还是搬去和乔子胤住?” “亦扬,我这不是怕你不原谅我嘛!”杜蕾蕾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伴着泪水说:“如果你不原谅我,赶我走,我也就只好走了。哦,当然,我不会去和他住的,我不能对不起妮妮。” 对不起妮妮的事情你还做得少吗?真亏了你还有脸说出来。安亦扬很想由着性子说“你走吧!”,但那份对杜家的亏欠,他说不出口。违心却又有些真实的说:“爱谁没有错,但不要打着爱的幌子去伤害别人。” “我错了嘛!” 她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安亦扬不会去追究,只淡淡的说:“那就希望你知错能改。” 杜蕾蕾很诚恳的保证:“改、改、我一定改。” 安亦扬点点头,转身,留下一句“走,如果是为得到你的幸福,我不留;继续住在这里,我还是给你优越的物资生活,但面子上的事情,你要过得去。”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 安亦扬一出去,杜蕾蕾一扫刚才的柔弱,扯去身上的轻纱揉成一团,擦掉脸上残留的泪水,再把那轻纱掷到地上,一脚踢向旅行箱。只一脚,全部散乱,原来,那不过是空空的道具,她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 杜蕾蕾站在那些散乱的箱子前,以睥睨天下的目光阴恻恻的说:“以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就要我感激,呸,要不是我还没有把你安家搞得天翻地覆,我会忍气吞声吗?乔子胤,你是不是男人,都这么久了,还不能强大自己的实力为我所用。” 发了一顿气后,杜蕾蕾又不得不弯下腰去把那些被她甩到地上的东西收拾好。如安亦扬所说,在安家一天,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过得去的。 二百六十二、忧心忡忡 安亦扬从房间里出来正向书房走去,推开门,见灯亮着,吓了一跳,书房不应该有人啊!心中升起紧张,走近一看,是他妈妈柳月。 更近到身边,安亦扬揽住柳月的肩膀,亲昵的说:“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睡得着?”柳月一脸的担忧,拉住安亦扬的手说:“儿呐,你和蕾蕾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妈都看在眼里,只是见你不说我也就没有说。但今天这事,你不能再忍了啊!” 安亦扬没有给出自己的决定,先关心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妈,爷爷知道了吗?” “你爷爷应该是还不知道,今天睡得挺早的。” 不会吧?那些叔伯兄弟的会不来向爷爷告状?安亦扬觉得这个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 确实,要他们没有任何动作是不可能的,柳月实话相告,“来了,被你爸全挡了回去,你爸气得不行,但跟他们说了利害关系,他们倒也答应了暂时不告诉爷爷。”柳月垂下头,有些为难的说:“儿子,和蕾蕾离婚吧!” 这么直接的话,不是他妈的风格,安亦扬有所悟的说:“妈,你从不会说这话。” 柳月叹了口气,“能过得下去,当然要一起过了。可是,儿子,出了这样的事,听说网上已经传开了,很多人都在谈论,你还要忍受吗?” “妈,我知道怎么做的。”安亦扬说着安慰的话,但他很没有底气,他很想由着性子去做,那样,却又是会有着自责。 柳月向来是不干涉儿子的事情的,只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她必须要儿子做出决定,咬了咬唇,还是开口说了。“他们……他们说了,明天听不到你的决定,就会把这事告诉爷爷。” 果然他们是不安份的。安亦扬心里哼了声,问他妈的声音还是比较柔和的,“他们想要我什么样的决定?离婚?” 柳月点了点头。“不然,他们就会告诉爷爷。” “那就让他们告诉去,反正这事也捂不住。” “可是,爷爷的身体不能生气啊!” “妈,你也知道我娶蕾蕾的原因,我会去跟爷爷说的。”看着柳月担心的眼神,安亦扬很笃定的说:“妈,你放心吧,我有分寸,我会以顾及爷爷身体为前提的。” 柳月是相信儿子的,但这事情真的很严重啊!那已经不止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整个安家的脸面。安家前些天才发生了长孙女婿拈花惹草而被阉割的事情,虽然从各方面压制了,但还是有信息流出,反因遮掩而传得更加玄乎。这次又是安家现今当家人的老婆被逮住与别的男人偷情被逮进了派出所,而与之偷情的人的关系又是那么的敏感。这两件事,会让安家的人都不敢出门的。 柳月心疼的说:“儿子啊,你爷爷的想法会和他们一样的。说句妈不该说的话,这几年,你过得苦啊,不如趁此就离了吧!欠她杜家的,不是你,不应该由你来背负这个责任。” “不,妈,我也有责任的。”安亦扬很想告诉妈,那件事的巧合,但那势必会说起他那次是悄悄的回来,而原因呢,一个不小心,会让妈担心的。想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柳月只知道事情是自己老公造成的,而后果却让儿子承担了,更加心疼,“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儿子,妈不想你过得这么苦。” “妈,我不苦。” “你不用瞒着妈,妈看得出来,你心里是有你喜欢的女人的,你要为自己争取幸福啊!” 妈妈的关心,让安亦扬再也忍不住把心中所爱说了出来。字语行间,柳月听得出爱的深、爱的苦、爱的累、爱的幸福。 “为什么老天跟你们开了这么大个玩笑?”柳月叹息着,她更加的担心了,儿子爱上的是一个不该爱的人,她可以因为爱儿子而接纳儿子所爱的女人,但家里的其他人呢?以她的了解,绝对会是百分之百反对。为什么儿子在爱情的路上会是这么坎坷? 二百六十三、只为留下 二百六十四、子恨生父 二百六十五、陈年旧事 从家里出来,乔子胤憋了一肚子的火,他有想找米妮发顿火,可是,米妮就是一座金山,是属于自己的金山,他不能让火把金子损耗分毫。他温言软语的跟米妮倾诉心中的不满。 奇奇却不给他倾吐的机会,一副被吓着了的样子,窝在米妮怀里寻求安全感。乔子胤的每一句开口都会换来他小小身体的颤抖。 “奇奇,别怕,有妈咪在,妈咪会保护你的。”米妮安抚着儿子,也看到了儿子对她狡黠的眨眼,非常配合的,米妮对外界的话充耳不闻。 乔子胤说了一会儿,见无异于自言自语,无趣的闭嘴了。 其实,两人都听着的,他俩都为乔子胤到底是不是乔野的亲儿子而好奇。但这个时候,乔子胤已经没有再说了,郁闷的开着车。 离家还有好远一段距离,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奇奇很快就睡着了。米妮这才抱不平的问起乔子胤为什么他爸对他和他弟的态度不一样,问他质问他爸的话是不是真的。 这事本就在乔子胤心里憋了很久,今天在家里发泄后又没能得到安慰,刚才跟米妮发泄她也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正憋屈万分,现在有人主动问起,也愿意倾听,他巨细无遗的抱怨了一大堆。 原来,乔余思凤有个初恋情人,就是在她嫁给乔野并生下了乔子胤后,两人都还有着频繁的往来,经常的,她会带着乔子胤去见那个男人,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玩,每次回家都会带着那男人买给他们的东西。看到他们就像一家人,乔野怀疑乔子胤不是自己的儿子。 为这事,乔野与乔余思凤没少吵架,但乔余思凤仍是我行我素。一次,在吵架中,乔余思凤说乔子胤是她和那个男人生的,乔野一怒之下将两人赶了出去。几天后,乔野有点儿后悔了,毕竟他已和乔子胤生活了三年,还是有些感情的,还有她留下的小儿子乔子恒才一岁多,天天哭闹着要妈妈。可是,他去找他们时,得知自乔余思凤被赶出来后就带着乔子胤住进了那男人家里,而那男人未娶妻生子,天天带着他俩同进同出。这还不说明了他们才是一家人?乔野断了他娘俩的经济来源,发誓他的生活里不再有他们。 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乔余思凤来仁康找他,见面就跪了下去,说乔子胤意外从高处摔下正在仁康医院急救,要输血,医院血库没血,她也没有钱交费,求他救救儿子。也是这时,她才承认那次说的是气话,乔子胤是他的亲生儿子,还说她与那男人什么事都没有。 乔野相信了乔子胤是自己儿子,因为那有医学证明为证。但乔余思凤与那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凭她一面之辞哪来可信度。而那男人已经因意外死了两年了,他总不能去地底下与其对质吧? 只是,乔野没有想到,那个男人死后,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她还被他的家人赶了出来,连个栖息之所都没有,又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只能做些又累又少钱的杂活。那两年,乔余思凤带着儿子过得很艰难。 乔野给乔子胤输了血治好了伤,看在她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重新接纳了她。 乔余思凤回家后倒也做起了贤妻良母,但那事总是两人心中的刺,乔野不愿面对她,把精力全放到了工作上,每天早出晚归。当他蓦然发现儿子长大了时,也才感觉到乔余思凤为儿子付出了很多。他开始补偿她,对她好一些,才发现她的性格已经大转变,变得多疑,说是乔野做了对不起家的事情才会弥补。得知不是那么回事,又不讲理的说是乔野知道自己理亏才作出补偿,她要理所当然的承受。 乔野说那是病,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拒绝、反抗、把医生开的药也全丢了。渐渐的,她的病成了习惯,变成了她的性格,再也改不掉了。总认为所有人都欠了她的,经常为一些小事对稍有不满的人恶言相向。 乔野觉得她的改变与自己是脱离不了关系的,再加上那三年对乔子胤不闻不问的愧疚,在乔子胤成年后不久,就把仁康交给了乔子胤,自己早早退休,守在她身边,让她不再有胡思乱想的理由。但十几年的性格已经那样培养成,又怎么改得过来。两人也就这么凑合着、容忍着过到了现在。 事至此,谁对谁错已没有固定的评判标准,米妮不知该站在谁的角度来说。原来打算借乔子胤非仁康的正统继承人的事来做文章的念头,现在也打消了。 二百六十六、抢先设计 二百六十七、利益为大 安亦扬为什么要见我?我为什么要答应见他?米妮挂了电话就后悔了,她怕见到安亦扬那深情的眼。“不,我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去见他,也就是说,我在利用他。”米妮本是宽慰自己,可“利用”二字被默语出来,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歉意。鼻子一酸,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十分钟时间很快过去,米妮没有出门,反站窗户边向下望去,安亦扬那辆低调的银灰色宝马已停着了。 去?还是不去? 犹豫着,乔子胤进来了。他没有敲门,正好看到米妮的神情。“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哦,传签函的事,安亦扬说要见我一面了才决定签不签。”米妮不认为这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实话实说。 他想干什么?乔子胤第一个反应是安亦扬要从中作梗,皱了皱眉头,问:“就他一人没签字了吗?” “是。” “那他为什么不签?” “他没说。” “没说?”乔子胤看了米妮一会儿,再想想她对自己的盲从,倒也相信米妮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也就催促着米妮:“那你赶快去见他啊!” 乔子胤不太耐烦的催促换来米妮的侧目,他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问了声“怎么了?” 米妮冷冷的说:“你就那么想我见他?乔子胤,你明明是恨安亦扬的,你根本不愿我见他。现在,为什么?” 乔子胤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说得太急切了,透露出他重利大于重她的意思,赶紧拿话挽回。“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以前,米妮从不会追问,乔子胤以为只要这样一句话就可敷衍过去,但今天米妮把这话抓住了,非要他说出个意思来。 乔子胤一下子说不出来啊!想了好一会儿,才牵强的说得很不顺畅:“哦,他也是自家人,见你肯定是有事,他可能是让你帮他做什么吧,你去看看,自家人的事,能帮就帮。” “他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的呢?论能力,他比我强多了。他搞不定的事情,我能搞定吗?” 乔子胤更没有想到米妮会咄咄bi人,一个“那”字后,不知该再说什么。以前的米妮不是这样的啊!自从那次她提出离婚后,她对他不再是事事顺从,不时的顶撞却又是很有理,再加上乔子胤有错在先,又当着父母的面约法三章,他根本没有对她发脾气的理由。 不过,米妮凡事也适可而止。见乔子胤语结,摆了摆手,“算了,我不问了,你的想法我知道,在你心里,仁康的利益是最大的。我现在就去见他,让他签下字,成全你。” “谢谢你。” 米妮没有作回应,拿起包出去了。 乔子胤见门关上,几大步跨到了窗户边,从那里看下去,看到米妮走出公司大门,看到米妮坐进安亦扬的车,再看到他们消失在人的视线里。 然后,乔子胤的脸沉了下来,一拳头砸在玻璃上,咬牙切齿的骂了几句。 二百六十八、盲目成全 安亦扬带着米妮到了海边,宽广的海,温柔的风,心情变得不错。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却很默契的在沙滩上踩出一排排很齐整的脚印,就像是手挽手的两人同时落脚印上去的。 “妮妮。” “安亦扬。”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默契的同时开口,相互一对视,笑了。这一笑,好像又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一步。这种感觉很舒服,但随之,又有隐隐的不安。 米妮低下头,望着左右交替移动的脚尖,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安亦扬侧头看着她,等了十数秒,开口了。“妮妮,好久不见你了啊!” “嗯。” “最近过得怎么样?工作的事顺不顺心?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还行,你……”米妮吞吐着,她觉得见到安亦扬后,想与他保持距离很难。关心的话不能说出口,米妮强咽下去了,尽量生硬的问:“你今天让我出来有什么事?” “我如果说是我想你了,你什么反应?”安亦扬说完,立即转换话题,“妮妮,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确定让仁康收购那个并不存在的厂?” 在电话里,米妮可以回答得镇定,面对乔子胤,她也可以把假话说得比真话还真,但面对安亦扬,谎言很让她心虚,不敢看他,别过头去望向大海,说的话也少了底气。“那个厂怎么不存在呢?你只是没有去实地看罢了。” “好吧,我确实没有实地去看。”安亦扬承认这是事实,但他所了解,并不需要实地去看啊! 安亦扬注视着米妮,他从她的神情里确定了他与她通电话时的猜测,不用再问得明显,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明天,我会把字签好了让秘书送过去。如果资金方面有什么问题,你只管跟我说。” 来见安亦扬之前,米妮还有过担心他会问到她回答不上来,现在,他只问了一句就答应签字,米妮很意外,也有些感激,她觉得自己应该对他有所交待。“你……不想再知道什么?” 安亦扬侧低着头看向她,笑得很温柔,说得很坚定。“我知道你想有这个收购就够了啊!妮妮,我说过,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米妮叹了口气,沉重的说:“安亦扬,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行不行?真的不值得。” “又说这话了,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我认为,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就是值得。” 同样的话,安亦扬对米妮已经说过,每说一次,米妮的心都会软一分,也会心痛一分,更会亏欠一分。尽量的把叹息声放到轻柔得听不出来。“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欠你太多太多,我还不起。” 安亦扬回答得很轻松:“你欠了我什么?需要还什么?妮妮,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会这样做,是因为我想这样做。” “可我不想你这样做啊!” “你为什么要不想呢?我这是做的我自己的事情。” 米妮还能说什么呢? 对他,注定是亏欠了。米妮只能将复杂的情感化为一声“谢谢”。 二百六十九、共醉夕阳 米妮和安亦扬在海边又走了一段,言语不多,心却越靠越近。米妮不想给安亦扬希望,要告辞离去。 “妮妮,陪我再走一会儿。” 要陪她吗?米妮犹豫了片刻,想走,又不想失了他意。伴着他的脚步继续向前。 两人仍是没有说话,静静的走着。是什么时候,安亦扬牵上了她的手?米妮心中微微一颤,悄悄的看向那手,是疼惜、是呵护、是依靠,米妮感到很温暖,不舍放开。 那就纵容自己一次吧! 继续装作不知道,米妮由安亦扬牵手踏浪。 近黄昏,灰蒙蒙的天映上了落日的红晕,却没了夕阳的感慨,而像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充满希望。 米妮脸上有了重生以来第一次轻松的笑,时时注意她的安亦扬看得入神了,脚步也停下了。 他有很多话想说,又怕声音会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米妮不能再装作没有感觉,缩回了手,又想装作豪放的坦然,脸却忍不住红了。低下头,看着脚尖,同样有很多话想说,但那些话是违心的,也是老生常谈的话,人家听着不烦,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了一次又一次。 “妮妮……”安亦扬刚开了个口,又停住了,他与米妮的想法是一致的,多说,只会徒添她的困扰。把最想说的话咽下,改口为:“现在天天去仁康,自己公司的事顾得过来吗?” 说实话,她恨不得时间每天有四十八小时,但她不想让安亦扬担心,故作轻松的说:“安老师你不是教我要学会识人用人管人吗?我觉得我这个学生已尽得真传,你应该欣慰了。” 自米家二老去世后米妮的变化,安亦扬是尽看眼里,那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啊!其间所吃的苦、所受的累,也非常人所及。这让安亦扬每每想起就心痛不已。他不相信米妮会处理得得心应手,看她那素颜下不再红润的面容,他好想捧进手心里呵护,但那仅限于想想,他怕被拒绝到连朋友都不能做。尽量问得客气:“妮妮,真不需要我帮你?” “你已经帮了我太多太多。” 安亦扬却认为自己为她做的太少太少,以致她到现在仍有那么多的担忧顾虑与逃避。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嘴上答应了她的要求,但他会怎么做,会如他所说他只是在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天黑了,海边的大排档出现了两人的身影,相对而坐,几盘海鲜、几罐啤酒,像老朋友一样天南海北的聊起来,当然,除了爱情这个敏感的话题。聊得开心了,啤酒已不能尽兴。 本来,在那次被杜蕾蕾设计灌醉之后,米妮已发誓不再碰白酒,但今天,她很想喝,也想醉,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总之,就是想。那就任性一次吧! 安亦扬也就由着她要了瓶低度白酒。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虽然安亦扬很不想米妮回去,但他理智的知道此时不能做的事情是什么。 “不用,我可以开车。”米妮拒绝了安亦扬,微晃着站起来。 安亦扬伸手相扶,:“你喝了酒,怎么开?” “你不也喝了?”米妮斜眼一挑,露出千般妩媚。安亦扬看得呆住了,她自己却没有发觉,手拍在他的胸前,豪爽的说:“放心吧。就那一点点酒,没事。”说是这样说,头晕的感觉却是不能否定的。 扶她稳住了身子,安亦扬也放弃了自己开车的念头。“那都别开车了,打车送你吧!然后我再回家。很晚了,不送你安全到家,我不放心。” 但这个时候还在这片地方吃饭的人多半是在喝酒,醉鬼不少,之前也出过不少事,所以出租车都避开了这儿,两人等了好久也没见一辆。 总不能就等在这里吧?安亦扬凭着自己的好酒量,征询米妮的意见:“吹了这阵风,酒早散了,现在可以开车了吧?” 米妮此时反而头更晕了,眼皮也沉沉的,对安亦扬的话都欠缺了回应的力气,摆摆手,又点点头,然后头一偏,又晃晃悠悠的。 二百七十、同看日出 安亦扬扶住了米妮,本来酒量就不好的米妮迷糊中感觉到了依靠,致谢一样的浅笑后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呢喃,靠着他放心的闭上了眼。 “妮妮,妮妮……”安亦扬喊了几声,米妮都没有听见,以为自己躺床上呢,动了动身体,似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踏实的睡了。 你这是站着的好不好?安亦扬宠溺的笑了。横抱起米妮放进了车里,再把位子靠背放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站于旁边细细的看着米妮,嘴角的笑一直没消失。 米妮在睡梦中动了动身子,晃动了安亦扬眼里的静止。他轻轻的把车门关上,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发动了车,习惯性的向旁一看,微弱光线下的面容更加有吸引力,他又不舍得把目光离开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度过,安亦扬还没有开动车。 天边,已经有了微微的鱼肚白,看看时间,与她独处了十几个小时啊!安亦扬心中的幸福感很强烈。他好希望以后的日子里,都有她陪伴,看日落,看……日出。 正想着,米妮睁开了眼,美美的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没有睡在熟悉的床上。头,还有一些些沉重,单手拍了拍,想起了昨晚的事,猛的瞪大了眼,再向左一转,惊呼:“安亦扬……” 一个温柔的笑脸展露在她面前,安亦扬温柔的问道:“妮妮,你醒了?” 那声音让她的心很踏实,点了点头,揉揉眼,声音有了放松的慵懒,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正好看日出。”安亦扬指向海面。 朝阳的一线红晕已经露出海面,天与海的色彩就像渐变色一样在逐渐变化,米妮看得呆住了,不是因为景象的美,而是那些云彩的变化让她眼前浮现了很多画面,悲的、喜的、苦的、涩的,眼角有泪水滑落。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安亦扬似能懂得她的感受,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给她递着纸巾。 当面前堆了一大堆白花花的纸,米妮的泪水终于止住了。她没有哭后的悲伤与沉重,反而无比轻松。用手背擦掉最后一滴眼泪,深深呼吸了一口,笑了。 安亦扬也跟着笑了。他能感觉到米妮又经过了一场蜕变。 “妮妮,能陪我吃早饭吗?我饿了。” 米妮为他的知心贴心再次感动,列举了很多早点的名称让他选择。 舍弃了奢华,安亦扬点了最大众化的豆浆油条。坐在小小的早餐店里,米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安亦扬的身份地位,吃几元钱的早餐?这放乔子胤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边给他递筷子,一边疑惑的问:“你……能吃得习惯?”她打算在他只要说出“不习惯”,就会立即缩回递筷子的手。 “习惯。”安亦扬已用手拿起油条咬了口,“你不也经常来这里吃吗?” “你怎么知道?” “我路过时见过你几次,然后也来吃了,确实不错。” “可这里很小很简陋很便宜。” “我没那些讲究的。” 小小的细节,米妮感到两人的心又近了一步。米妮心惊,暗骂自己:这是早己知道的事实,为什么还要与他独处这么长时间?米妮,你想干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垂头匆匆吃了几口,米妮将语气变得公式化,“安总,请你今天记得把传签函签了,我让人去取。” 安亦扬未想过来她突然的转变,愣了愣,看向她的眼,眼里有丝丝慌乱与躲避。懂了,配合的说:“好,我一会儿回公司签完就让秘书给你送过去。” “谢谢。” 米妮拒绝了安亦扬送她去公司,只让他把自己送到昨晚停车的地方,自己开着车回家了。 二百七十一、郁闷生气 家里,乔子胤己经出门了,奇奇还睡着懒觉,普雅在客厅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米妮。 听到车的声音,普雅赶快迎了出去,围住米妮转了两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全打量了遍,最后将目光停在她脸上。 看着普雅的笑意逐渐扩大,米妮奇怪的问:“干嘛?” 普雅的笑色色的,语气中也带上了暧昧,“小姨,你面色红润、眉眼含春,是不是昨晚安大总裁的功劳?” 虽然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两人的独处,心境的变化还是让米妮心虚的脸红了。嗔怪一声“说什么呐?”,转身向屋里走去。 普雅来兴趣了,紧随身旁,向米妮打探两人昨晚相处的细节。 “没有细节。”米妮佯板起脸,“我是去和他谈仁康收购药械厂的事。” “知道呀!昨天你说了的。”普雅一本正经的回应,转了话继续追问她感兴趣的内容。“安大总裁那么听你的话,一句话就谈妥,需要整晚的时间吗?小姨,说说嘛,你俩干什么了?” 话意所指谁都听懂,但她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一戳她额头,“小小脑袋想些什么呐?没有,什么都没有干。” “好吧!”普雅根本不相信的认同,然后告诉她乔子胤从昨晚回家到早上出门脸有多黑。 “他还好意思黑脸?”米妮一脸的鄙视,“昨天你都没见他那嘴脸,一听说安亦场要见我一面才签字,恨不得把我立即双手奉上。” “是剥光了奉上吗?” 米妮瞪了普雅一眼,不过,她也承认如果安亦扬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未偿不会那么做。 普雅也相信那会是事实,话语有些赌气的说:“那你就趁机做点儿让他更脸黑的事。反正他也这样认为了,你就别浪费大好机会。” 如果可以,她也许会做,但那是绝对不可以做的事情。米妮叹了口气,“普雅,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 “那你就说到我懂啊!” “改天吧!今天我累了,我先回房了。” 回到房间,米妮本想今天不去仁康了,乔子胤问起就说在家补觉,让他多生点儿气。但又一想,这样会给安亦扬增大仇恨值,还是换了衣服去到了公司。 乔子胤正在生气。前一会儿安亦扬的秘书送传签函来时,他问了很多安亦扬的行踪,尤其是昨晚,秘书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随身跟从,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就算知道,安老爷子培养起来辅助自己孙子的秘书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主子,自是不管乔子胤问得有多诚恳甚至拿利诱惑都是回答不知道,脾气更是好得不像话,礼貌的微笑和客气的语气让乔子胤火都发不出来。 乔子胤恨自己身边没有那么忠诚的人,更恨一个小小的秘书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在安亦扬的秘书走后,他扫翻了台灯,摔碎了茶杯,推乱了桌上的文件,气乎乎的喘着粗气。 米妮学会了乔子胤总把她的办公室当成自己的一样,没有敲门就直接推开了。 乔子胤正愁没有人可供发泄,几句粗口就排着队要冲口而出,但只说出半句话就停下了。他看到了脸色不是太好的米妮,愣愣的有些尴尬。 米妮没有像往常一样关心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走到他办公桌边看有没有传签函。很显眼,桌上被推得乱七八糟的中间正正当当的放着的就是所有股东签完字的传签函。拿起来翻了翻,又拍到桌面,冷冷的说:“不是已经签完了吗?还有什么是不满意的?” 传签函他当然满意了,他不满的是米妮整晚未回家,也未跟他有交待。这晚她和安亦扬做什么了,他不认为那家莫须有的公司可以瞒过安亦扬,为什么安亦扬一见她就签得那么爽快,还不够说明安亦扬得到了他想要的,那就是米妮啊! 乔子胤很想知道,但那话他问不出口。 米妮更不会主动跟他说昨天的事,只将一张支票放到了传签函上。“既然已经签完了,那就进行下一步吧!这是浩翔担保公司的支票,你让财务去办理吧!” 乔子胤一看,差不多是收购款的百分之五十,吃了一惊,“还没有见到股东决议,监管会就同意了?” “这次没有经过他们。刚好担保公司有笔款进帐,我先给扣下了。”米妮说得很轻松。 乔子胤再次吃惊了,这种事他都不敢干呢!米妮是不知道其间的利害吗?那就让她不知道吧,反正事情被监管会的知道也只会责怪也,自己可是不知道这笔钱来得有问题,等到他们追责起来,这笔钱早用来把那些股东赶出仁康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啊! 二百七十二、都在算计 乔子胤也不提醒米妮,顺着她的话说:“嗯,不经过他们确实方便很多,只是,还差的百分之三十什么时候可以拿出来?” 就知道钱!明明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没想过要她的,本性还不是随时都会显露。不满从语气中透露出来,转过身去丢下一句“最快也得两个月。” 乔子胤见米妮没有继续说的打算,拉住了她。“为什么还要两个月,那从时间上来说根本来不及啊!你之前不是说没问题的吗?” 米妮甩开他的手,不冷不热的说:“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实话跟你说吧,这笔钱要是经过监管会的话,别说两个月,就是两年都出不来。我是先找湛律师商量了,他给出的主意,才有这些钱,其他公司的帐款监管会都看得特别严,我一个人根本动不了,只有浩翔担保,往来帐中可以打点儿掩护。下一笔大额进帐在两个月后,差不多够百分之三十。其间的小金额倒是不少,但我总不能连续动每一笔吧?” 确实不能连续动,那是极易被发现的。“那怎么办?把收购延后?”乔子胤可是已经策划好了这次的虚假收购,不仅可以得到米妮一大笔钱,还能很快让那些股东们滚蛋,再过两个月,难保不会夜长梦多。 乔子胤打起米妮房产的主意。“要不,把你名下的别墅先抵押贷些款出来?” “别墅?”米妮想起之前的一件事,然后说了出来。“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之前用我的别墅去抵押贷款的那个呢?还没有还回来吗?那可是价值最高的一处,用来填补这个百分之三十差不多了。” 那处房产是乔子胤心中的痛啊,低价贷了款拿去付杀手佣金,却发现杀手杀错了人,钱被坑了,接着发现贷款也被坑,想赎回,却莫明其妙被杜蕾蕾掺了一脚,至于杜蕾蕾是怎么做的,他至今都没想明白。再后来,那房权证拿哪儿都没有人给贷款,一问,都说那个证是贷过了款没有还的。没有还怎么会到了自己手里呢?又是乔子胤解不开的迷。 现在乔子胤不能确定那本房权证到底有没有价值,也不敢肯定那处房产是不是被那家贷款公司超价吞噬了,那处房产现在的归属他更不知道,他不敢跟米妮说实话,他丢不起这个脸,硬起头皮说那证已经取回来了,只是忘记了给米妮。 米妮心中冷笑,他果然不知道那本证已让普雅动了手脚,不动声色的说:“那正好,你就拿那个去贷个短期的,两个月就可以还上。” 乔子胤能怎么说呢?只得考虑是不是自己想办法拿钱出来。可是,他为了打造自己的商业帝国,一有闲钱就投了进去,手中能动的资产极为有限。该怎么办?乔子胤东算算西算算,如果向老爹伸手,钱根本没法凑齐,但向老爹开口,这个计划很可能泡汤。最后,乔子胤决定像米妮一样,在自家公司的帐上做点儿手脚借出来,两个月后再还回去。 对,这招可行!两个月后,那些碍事的股东已滚出仁康,这笔钱还与不还都不重要了。反正自己吸纳了那些股份对仁康已是绝对控投,米妮又是自己人,等同股份是自己的,再有她能左右安亦扬,仁康已经没有人可以对他指手划脚了。 乔子胤打响了如意算盘,决定就那样做了。 另一边,米妮也开始了她的计划,她就等着收购款划出后将真相公诸于世,然后,等待乔子胤的将公是牢狱之灾,再接着,仁康会晚主,至于新主是不是自己不重要,只要别人有意收购,她不介意平价卖出手中股份。 但乔子胤也有他的打算,而且早已把米妮算计了进去。 这就看谁的道行高或是运气好了。 二百七十三、祸不单行 一张付款审批单放在了米妮面前,那是转至中介公司的收购款。米妮等的就是这一刻,她没有去想为什么凭空多了家中介公司,没有去想为什么是一次性付全款。从抽屉的最里面拿出一支并不是平时惯用的签字笔把字签下了。 剩下的,就是等待。 很快,有条消息反馈到米妮这儿,就是那家中介公司幕后的真正老板是乔子胤,只是取证还需要些日子。 米妮觉得这真是天助自己,等待着证据到手就把所有消息爆料。正在这时,乔子胤紧急召开了临时股东会,把与米妮差不多的意思先她说了出来。 乔子胤坦言那家药械厂的不存在,责任自是推给了境外的这家中介公司,而此时,中介公司已经消失,也就是说所有钱款已无从追讨。 米妮很想把那家中介公司的情况说出来,但手中无凭无据,仅以自己一言怎么去取得众人的相信。她看向了空着的那个座位,如果安亦扬此时坐在这里,他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揭穿了乔子胤? 想归想,米妮还是庆幸安亦扬出差来不了。不然,他……米妮甩了甩头,警告自己不能因为安亦扬总帮自己而成为习惯,一旦有事就想着他的再次相帮。深吸了口气,镇定的坐看众股东们的反应,也猜测着乔子胤此举的用意何为。 众人哗然,更有米家遗产监管会的人推门进来追寻那笔钱的去向,不,他们只是来落实,确定得知的消息是否准确,乔子胤给了他们不确切的答案,但谁都听得出其间有问题。遗产监管会的人要求仁康立即归还此笔钱,否则诉讼法院。 米妮跟监管会的人争执起来,说那笔从浩翔转出的钱由她负责,听得乔子胤有那么点儿感动。他有想替米妮说几句好话,但他又怕事情摊到了自己身上,保持着沉默。孤军奋战的米妮一言难敌众口,语气有了横蛮的味道,言语的冲撞,让监管会的态度更加强硬。 “你们是怎么这么快知道消息的?是不是这事就是你们一手策划的?”一直在观察形势想着对策的乔子胤终于开口了,把监管会给拉进了这趟混水。 正有些慌神的股东们一时也未去细想,受乔子胤的话的引导,也向监管会的发出了质问。 “不可理喻!”监管会的人懒得跟他们胡搅蛮缠,丢下“你们等着法院的传票吧!”,拂袖而去。 “怎么办?”“怎么办?”一时间,会议室里只剩下这句话。 “这事我会解决的。”乔子胤的一声大吼没能压下股东们的担忧,他们又开始问乔子胤要怎么解决,然后趋于理智的问起事情的始末。 “我现在给不了你们准确的回答,我也是受害者啊!” 吵吵嚷嚷中,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仁康医院的院长风风火火的冲到乔子胤面前一阵低语。 没有旁人听到的消息被乔子胤的惊呼公布了出来,“你确定这几起都是医疗事故?你也确定事故责任都在我方?” 院长见大乔先生都说了出来,也不隐瞒了,坦言道:“是的,大乔先生,问题出在药上,这些药正是仁康制药生产的。” 乔子胤跌坐进座位里,目光呆滞。 “什么?几起医疗事故?怎么个情况?死人了没?谁开的药?这事谁负责?” 围绕着院长带来的消息,各种问题蜂拥而出,院长已经回答不过来了。 二百七十四、态度骤变 一连出几起医疗事故是米妮怎么都想不到的,这在仁康也是前所未有。第一反应,她怀疑是乔子胤为达自己的目的而制造。可转念一想,他视仁康如第二生命,不可能做出如此能致仁康于死地的事情。 真是制药厂出了问题?那可就是大事啊!相信不只是仁康医院出事,销售出去的同类药也一定会造成同样的事故。 米妮拍着桌子吼了起来:“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下,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怎么解决问题。” 一向说话都没有大声的米妮突然的高分贝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安静下来,静得都能听见心跳声了。一个个望向米妮,等着她的下文。 米妮转身拍了拍乔子胤面的桌面,“胤,赶紧召回出事的药,要以最快的速度。要求药厂立即自查,再与死者家属联系。” 乔子胤像是乱了方寸,听了米妮的话只有点头的份,却不知该怎么行动,愣愣的坐在那儿。 平时事事都是乔子胤拿出意见来跟股东们商量,现在,他没有了主意,股东们也急了,他们不知该怎么做,听着米妮的话就会催乔子胤。 “你们催什么催?这事又不是大乔先生一个人的事情,你们身为仁康的股东,也是要想办法解决并一起承担责任的。” 米妮的话引来了反对的意见,“为什么要我们承担责任?仁康一直都是大乔先生在打理,他做什么、怎么做,我们也就是听听他的汇报,风光时,是他,有事时,就要把我们也牵连上?世上哪有这个理。这事,你们看着办吧!如果处理不了,就请大乔先生引咎辞职。” “好,现在大乔先生就辞职,事情就由你们解决去。” 米妮自作主张的替乔子胤作出了决定,乔子胤受到了最大的震惊,他一扫刚才的不知所措,站起来很有担当的说:“医院和制药厂出了如此大事,我不会推卸责任的,你们放心,我会全力解决,给各位股东、给社会一个满意的交待。” “胤……”米妮拉了拉乔子胤的衣袖,以暗示自己相反的意见。 乔子胤甩开了,反瞪了她一眼,跟股东们说:“刚才米总的话只是一时气话,你们不要计较,我不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你们放心吧!” 众股东正是需要有人出来承担下一切呢!见乔子胤这么说,一个个又是赞赏的语气了。“对嘛,年轻人就是要有担当,这事情呢,谁都不想发生,但既然发生了,就要有积极的态度。好,这事,你就全权处理了,我们回家等你的好消息。” 股东们一个个告辞,从离去时的眼神上来看,他们对米妮是不满的。 乔子胤看得真真切切,心中得意,自己不觉察的在嘴角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巧不巧的就让米妮瞥见了,虽然她不能肯定那是不是眼花,但她在得知此事时的最初想法变得强烈了。 这事,绝对不会是表面的情况。乔子胤,你到底想做什么? 二百七十五、不得其解 二百七十六、拒绝辞职 米妮让普雅悄悄打探了,她也亲自去与当时用药的医生和药房配药的药师了解了情况,都看不出任何人为的迹像。是自己多疑了吗? 然而,在乔子胤得知她的动作并训斥她多管闲事之后,她之前那想法又回归了。理直气壮的对乔子胤说:“于公,我是仁康集团的总经理,在公司也有股份,公司有事,我不能坐视不理;于私,你是我老公,你有事,我不能不闻不问。” 米妮的理由无可挑剔,乔子胤也意识到了态度问题,语气好多了,一副为米妮着想的关心说:“这事太棘手了,监管会告的虽是仁康,但你是浩翔担保的法人,以我俩的关系,这事在外界看来,已经是一场笑话了。如果稍有一点儿处理不好对你和七家浩字公司的影响都不小,你还是不要管了,让我来处理。妮妮,你辞了仁康的职务吧!” 为什么在此时让她辞职?这不合逻辑。仁康眼下面临的困难,有她任总经理,会更容易的筹集资金来解决,监管会所说的起诉也会因她的存在而只是说说而已,乔子胤不可能想不到这层利害关系,况且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让她辞职? 米妮愈加感到这事并不是所看到的表面现象。 她更不能离开了。一旦离开,很多事她就不可以触及了。“胤,我们是夫妻,你有事,我怎么能独善其身呢?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每一个理由都很充分,乔子胤找不出再让她离去的理由。但他己感觉得到米妮己非昔日那个没有主见唯他是从的女人了,甚至她的强大己崭露头角,今后,她还会有怎样的变化,会不会变得他驾驭不了,他己有点儿担心,对她,应该设防了。 话,是绝对不能明说的。乔子胤深情的拥住米妮,“谢谢你,老婆。你己帮了我太多,为仁康投入了不少钱,我怎么让你再拿钱出来付赔偿款呢?”叹了口气,“老婆,你还是辞职吧!”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要她拿钱出来吗?没问题,就看这钱由谁、又用什么理由赔偿到死者家属手中了。 米妮仍是拒绝辞职,主动说会尽快筹钱到仁康解决医疗事故的赔偿事宜。 假惺惺的,乔子胤说会给米妮写借据,会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支付利息。 这件事算时暂时缓解了,见乔子胤似乎松了口气,米妮提醒了他需要面临的另一个问题。“胤,这边的事情要解决,境外那家中介公司也要赶紧找,那可是十亿美元啊!” 乔子胤胸有成竹的说:“那么大笔钱,跑不了,我一定会一分不少追回来。” 当然跑不了,不是进了你的腰包吗?只是至此米妮仍想不通乔子胤冒着被股东发现极可能被撤掉职务赶快出仁康的危险倒腾这么大笔钱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很在意仁康的,他一直都是把钱投入仁康,这次为什么弄了个骗局来把仁康的钱挪出呢? 不知彼就不能出战啊!米妮要先确定了他的用意才行。 二百七十七、计划落空 收购国外药械厂被骗、又连出几起医疗事故使仁康的形象一落千丈,但米妮发觉乔子胤并非焦头烂额,而且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好的赔偿也迟迟不履行。死者家属在仁康医院的吵闹与静坐更让医院不少患者未痊愈也出院了,而一连数天,像是苑市的人全都身体健康,前来求医问诊的都没有一人。 这不是医院要关门的节奏吗? 股东们坐不住了,己有数人一起到乔子胤办公室逼宫了。 乔子胤的态度与之前的担当完全不样了,一句话就甩了过去:“你们说得简单,有本事,你们来处理啊!” “你是董事长,又是公司法人,这就是你该处理的事。” “怎么,担心你们的股本金会缩水?你们之前得到的回报还少了吗?分红时你们怎么不跟我急?说到底,就一个字---钱,好吧,你们怕亏,我不怕,我买了你们的股份,可以吧?我一分不少的付你们的钱,真金白银绝不拖欠。”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米妮会觉得那是乔子胤说的赌气的话,但现在,她似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乔子胤你是用虚假收购筹得钱来收购其他股东的股份,也就是说,为了逼得股东愿意出让股份,用些极端的方法也确是你的风格,你是想置诸死地而后生吗?好,我让你死不瞑目。 米妮权当乔子胤是气话,跟股东陪着笑脸道着歉,尽量缓和气氛。 乔子胤一把拉过她,恨其不争的吼道:“米妮,你有点儿骨气行不行?这事又不是我的全错,你干嘛低声下气的?女人,就是胆小柔弱没担当。” 米妮咬着嘴唇委屈的低下了头。 “最烦你这副像谁都欺负了你的可怜样。”乔子胤狠狠一推,松手,气冲冲的离开了。 “啧啧,他还能了呢!”“向女人发脾气算啥爷们儿?”“就他那是解决事情的态度吗?”众股东扶住了被推得脚步不稳的米妮,一边从言语上发泄了对乔子胤的不满。 米妮待得站稳,来不及抹去泪水,拉住最德高望众的齐晓升的手,先是替乔子胤道着歉,再是乞求着:“齐叔,求求你们,别为难大乔先生,出了这些事,他也很烦心的,语言上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们包涵。他己在尽力挽回弥补了,你们就支持他一下吧,我保证,如果你们的股份缩水了,我拿钱给你们补上。你们不要把股份丢给胤,他拿不出钱来,他还在想法怎么去填补公司的洞呐!” 一不小心的,米妮透露出仁康帐款有问题的信息。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以齐晓升商场磨砺的老辣,不动声色的把问号打在了脑子里,做了个顺水人情,“米总,他那么对你,你还如此为他着想,我们怎么能没有人情味儿呢?我们答应你,所有股东不会更名,持股比例也不会有变动。” 其他股东也附和着表了态。 米妮一个劲儿的说着“谢谢”。 众股东散去后,米妮吩咐普雅和欧瑞去买了很多份礼物,再亲自按着仁康股东们的地址一家家去登门拜访,其意无不是请求大家对乔子胤要手下留情,并保证她米家的七家“浩”字企业会是仁康的坚强后盾,而监管会的起诉,她也会去尽力的说服取消。 股东们感动于米妮对乔子胤的深情,也得知自身的利益不会受损,自是全部答应对乔子胤以宽容之心。 二百七十八、怒火爆发 乔子胤从某股东处得知后,恨不能掐死米妮,但她是好心做了坏事,他总不能说出自己的目的吧? 可是他都破釜沉舟了,怎么甘心以失败收场呢?乔子胤是急得肝火上升,一夜间竟然冒了好几根白头发出来。早餐时,米妮看到了疲倦的乔子胤提着公文包下楼,步子沉重却不稳健,那样子,应该是一夜未睡。米妮自知是什么原因,故意表现出关心:“胤,这么早就去公司吗?” “嗯。” 要不是从利益考虑,乔子胤连这个“嗯”都不想发出。 继续表示关心:“胤,看你样子很累,今天在家休息一天吧!昨天我己经跟股东们说好,他们不会bi你买股份了。” 昨晚还是从旁侧得知这件事,乔子胤己气得不行,现在从米妮嘴里像邀功一样说出来,乔子胤顿时压制不住怒火了。将手中公文包甩向米妮,幸好距离够远,或是他并不敢真伤了米妮,包只是虚张了一下声势,掉落地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做错什么了?”米妮不明所以的问得很委屈。 乔子胤哪能说出事实呢?冲着她吼道:“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他妈的全错了。” 米妮眼眶里己噙上了泪水,弱弱的喊了声“胤”。 “少他妈在我面前装可怜了!米妮,你己经很能耐了,你扮柔弱给谁看?” 米妮心中一惊,难道他发现了自己隐藏的实力?不管是不是,绝不承认。 借着乔子胤扼住她手腕的一搡,身形不稳的蹿了几步,向地面栽倒,柔弱在那一刻完全展现。 但普雅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眼前。她在听到乔子胤的嚷嚷时就冲了出来,正好扶住了米妮。 待得米妮一站稳,她就松手冲向乔子胤,同时一掌向前挥出,她要乔子胤尝尝被推搡的滋味。可惜了她身材娇小,巧劲是有,蛮力却不足,这没有技巧的一推未能撼动乔子胤分毫,反惹得他把她骂为护主的狗。 普雅回敬过去:“狗怎么了?狗还知道感恩。小姨为你做了多少,你还向她吠,你连狗都不如。” “你……”乔子胤气急得骂都骂不出来。 普雅却是伶牙利齿,“我什么我?我说得不对吗?小姨昨天为了你,低声下气的去挨家挨户求人家,受了多少冷眼和委屈,总算求得那些家伙对你的宽容,你不识好人心也就罢了,还乱咬,那不是连狗都不如还会是什么?” 这是乔子胤心中的痛啊!却在任何人嘴里说来,他不能有反驳的理由,这让他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 米妮还沉浸在伤心委屈中,似没听到普雅的反击,未有任何制止,让乔子胤被抢白气得肺都快炸了。捡起被他甩地上的公文包,气冲冲的夺门而出。 乔子胤一出门,奇奇就从沙发后钻出来,拉住米妮的手让她蹲了下来,用小手抹去泪水,再献上一个香吻。“妈咪不哭,奇奇会保护妈咪的。” 抚着奇奇的小脸蛋,米妮露出了一个笑容,“妈咪没哭。” 二百七十九、求证灵异 乔子胤出了门,先是一脚踢上车轮胎,再是用力开关车门,发动、踩离合、踩油门、扳方向、换档,无一不是在宣泄怒气。 在高速路上发泄的狂奔,进入市区的车流,速度不得不慢下来,乔子胤脑子里反复出现的疑问渐渐理顺,觉得米妮并不是与自己故意为难,她纵是在事业上变成女强人,那也只是表面,她柔弱无害的本性不可能生出害人之心。 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却没有暴怒,抚方向盘的手反变得轻柔,叹了口气,“米妮呀,你怎么跟我就没有一点儿默契呢?” 乔子胤打算给米妮打个电话道歉,一摸习惯放手机的裤袋,没有。哦,可能放到公文包里了。一手把握着方向盘,一手伸进包里。手机确实在那里,只是拿出来后,他看到了手机上连着一个让他触目惊心的东西。本能的向旁一甩,再猛的向路边打方向,一脚急刹,就是他大口喘着粗气。 眼睛向旁边胆战心惊的瞄了两眼,他希望刚才是眼花,可是,入眼的确是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是谁?是谁把他害米家二老出车祸的那个电源连接器放进包里的?它的出现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乔子胤更多的是愤怒,一时也就少了怯意,伸手捡起来拿到了眼前,确实,与之前出现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与当初自己做的是一模一样,就连各颜色的线的排列顺序都是一样的。 是谁,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这人又不把这事告诉米妮?一次次的让其出现在自己眼前是什么意思?今天,这东西又是怎么出现在自己公文包里的? 他确定这个包是今天早上才换的,里面的东西都是自己一件一件从另一个包里拿出来再放进去的,而那个过程里绝对没有这个东西的出现。之后,提着包下楼,除了用包掷向米妮,包没有离开过手,而掷到地上的那一会儿时间,包也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没有任何人接触过。那东西怎么就出现了呢?还是用充电器连接在了插口中? 乔子胤越想越得不到答案,该不会是灵异事件吧?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理由。他从电话里找出很久拨不通的号码拨了过去,竟然通了。有一点儿激动,以致语无伦次。“你恢复了?魂飞魄散的事是不是真的?为什么我感觉他们还在?你到底做了没?” 得到一句“神经病”后,电话被挂断。 再打,电话里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像是来自幽远的天边,“我想起你了,事隔两年你找我什么事?” 听得乔子胤打了个寒颤。今天是见鬼了吧?不过,那声音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熟悉,就像那人做法事时的声音。 乔子胤透过车窗玻璃看了看耀眼的太阳,胆子大了一点儿。“你别装神弄鬼了,我现在要见你一面。” “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现在已形同废人,再没有法力了。我悔啊!我当年不该做那有违天命的法事。”话后,是一连串的叹息。 乔子胤现在是迫切想知道那出现了几次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灵异,是不是与米家二老有关,他要见那道士。“就算你没有了法力,但你在那方面总是比我知道得多,我必须见你,我会给你一大笔酬劳。” 在乔子胤看来,钱,就是能达到一切目的的手段。果然,这次也生效了。对方犹豫了片刻,答应了他,不过,不是今天相见,而是让他明天等电话。 似乎一天的等待对乔子胤来说也是长了,他追问道:“明天什么时候?” “与今天同样的时间吧!”几声咳嗽声后,对方挂了电话。 二百八十、低声下气 那个东西还被乔子胤攥在手里,看到,还是有些心怯。打算把它丢出窗外,手已伸了出去,未松手又收了回来。 他觉得灵异的可能性还是小,他想拿着那东西去测试一下家里及接触自己较多的人的反应,也许,从其间可以寻出答案。 调转了车头向回家的方向,转念一想,不太妥当,如果真是家里的人,自己突然回去拿出这个,会让人生出防范之心,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在下一个路口,他再次调转车头,不是去公司,而是去了股东里最有号召力的齐晓升家里。 “齐叔。” 乔子胤恭敬的称呼换来的只是齐晓升的横眉冷眼和一连串不近人情的问话。“你来干什么?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死者家属没有到医院闹了吗?医院的经营恢复正常了吗?你什么事都没有做,跑来找我做什么?是要我出面去解决吗?” 乔子胤在心里把他咒骂了千百遍,但脸上却不得不挂起讨好的笑容,继续垂手低头站于坐沙发里不拿正眼看他的齐晓升旁边。“齐叔,那些事我一定会处理的。这不,事情让您费心了,我特来看望您老。” “不需要,你还是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厚着脸皮,乔子胤把来意说了。“齐叔,是这样的,这事太棘手,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停顿了一下,观察了齐晓升的表情,可他目光仍落在报纸上,根本看不出他的想法。叹了口气,又才继续说道:“实话相告吧,也许,仁康会以破产收场。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这些年,您老为仁康投入的财力精力都不少,我不能因为我的失误,让您的付出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我想买下您的股份,由我来承担一切损失。” 齐晓升冷哼了声,几乎是用鼻子在说,“你挺有担当的了。” 乔子胤觉得那话有答应的迹象,心中略微一喜,继续讨好的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没想到齐晓升一句话“可惜我没打算卖掉仁康的股份。”,让乔子胤的笑僵在脸上,再像被受到撞击的挡风玻璃,布满破碎的痕迹。 齐晓升瞥了一眼,更加没有人情味儿的说:“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恕不相送。” 如果不是要达到此行的目的,乔子胤会用世上最狠毒的话相送,但他只能压制住怨毒,卑谦的说:“齐叔,我是真的不想您蒙受损失啊!这是做晚辈的一点儿心意,您就成全了吧!” “好吧,说说,你给什么价?” 以为还要费一翻口舌,齐晓升让他意外了。乔子胤想好还未说出口的大串说辞让他噎了一下,不太顺畅的开口:“哦,您老也看到了公司现在的形势,想给太高的价,我也没那能力,我就倾尽我的最大能力,按实际价值付给您吧!” “你走吧!” 乔子胤一听急了,“齐叔,价格好商量嘛!” 齐晓升放下了手中装模作样的报纸,总算是抬起头来看向乔子胤。“价格好商量?昨天你老婆才来求我,让我们不要拿股份给你压力,说你拿不出那么多,今天,我怎么听着觉得你急着想买去我们的股份,而且为此准备的钱还不少呢?” 目的有这么明显吗?乔子胤赶紧自我检讨。说什么女人的私心重,做事只想到自己,不为别人着想,以突显自己是完全为了股东们着想的大仁大义。 思索了几分钟,齐晓升倒也没有明确的拒绝,只说:“明天给你答复吧!”齐晓升看了看表,“明天这个时候你过来一趟吧!” 明天?怎么也是明天?明天与那道士说好了的,没时间啊!可是,又不能让齐晓升改时间。算了,明天再说吧! 二百八十一、都是梦魇 二百八十二、老怀安慰 受痛而松手,松手前不忘反击的一甩,奇奇跌倒在地。乔子胤对他抬起了手。 祁伯冲过去用背挡住护住,把奇奇搂在怀里。那一巴掌落在了祁伯背上,祁伯皱眉哼了声。真疼,这下要是打在奇奇身上,还不得打出个好歹来?祁伯忍着痛站起来,谨记自己的身份压住怒气对乔子胤说:“大小姐从来不舍得打奇奇半下,请大乔先生动手前还是考虑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得怕米妮了?这让他一个大男人多伤自尊啊!不过,在祁怕面前,他的自尊一直没能撑起来过。恨恨的瞪了一老一小几眼,大跨步的离去。 祁伯才懒得理他,轻拍了奇奇身上的草屑,疼惜的问:“奇奇,有哪儿痛吗?” “我不痛。”奇奇抱住祁伯亲了他一脸口水,小手抚上他的背关心的问:“祁爷爷,你疼吗?奇奇给你拿药。” 确定奇奇没事,祁伯放心了,再有了奇奇关心的话,祁伯很感动,泪水有夺眶而出之势,吸了吸鼻子,认真的跟奇奇说:“祁爷爷一点儿都不痛。” “让我看看。” 祁伯当然不会让奇奇看了,他知道,背上肯定会青红一片,小孩子看到了会害怕,也一定会给米妮说。到时,米妮定会为他讨公道跟乔子胤吵。虽然他很不喜欢乔子胤,甚至私下希望他俩离婚,但想归想,老年人的想法中还是认为离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怎么都不是好事情,更紧要的他认为离婚不会是米妮所想,不然,出了乔子胤与杜蕾蕾偷情被抓进派出所的事,她还让他回了这个家啊! 祁伯岔开了话题,抚着奇奇的小脸蛋说:“奇奇,人家小孩子三岁上幼儿园,你都五岁了,确实该去上幼儿园了。” 奇奇眨着眼睛反问:“祁爷爷,我这么聪明还需要上幼儿园吗?” 祁伯当然知道他聪明,懂的知识也不少,但社会认可的固有模式不应该打乱吧!祁伯理由牵强的说:“可是,小孩子都要上幼儿园。环境不一样,学到的东西也会不一样。” 奇奇的道理更加充分。“不同环境学到的东西有不同的用处啊!每个人都不可能到所有环境去学会所有东西,我不去学幼儿园的东西,别人也不是全都可以与我一样的环境学东西啊!” 奇奇的话是很道理,祁伯想了想才找到比较牵强的理由来说:“我是说去幼儿园可以学会怎么与人相处啊!” 奇奇就像是在辩论一样,立即又说上了他的观点。“我以后肯定是经商,我现在已经跟妈咪去公司学习着与人怎么相处了,我比的小孩子学的东西更实用。祁伯,纸上谈兵不如实践学习。” “你呀!”祁伯还真找不到理由了,宠溺的揉着他的头笑了,“祁爷爷说不过你。走吧,祁爷爷带你去重新买飞机。” “不用了,祁爷爷,我先玩其他的,爹哋会买来赔给我的。”说完,转身进屋。 望着奇奇像大人一样沉稳的背影,祁伯欣慰的笑了。奇奇太成熟太聪明太懂事了,相信米家的企业将来会在他手里大展鸿图,大小姐一个柔弱的女儿家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辛苦。 双手合十,仰头向西,祁伯一行老泪伴着笑意落了下来,“老爷、老夫人,你们一定要保佑大小姐和小少爷啊!不要让坏人害他们。我会给你们多烧些香烛纸钱的。” 二百八十三、无意拆穿 猛的想起今天正是初一,是给二老循例烧纸的日子,可是有些东西用完了,祁伯决定亲自去买。 在冥品一条街,祁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乔子胤吗,他来这里干什么?千万别说他是来给米老爷子和米老夫人买祭品的。他不相信。 祁伯远远的看他进了一家冥品店,那正是自己常去的那家,与老板很熟了,所以就只是远远站着数时间,等他出来再进去问问就能得到答案。 半小时,乔子胤出来了,一手各拎一个超大的黑塑料袋,沉沉的,让他迈步都有些吃力。 看他走得稍远,祁伯进了店,熟络的与老板打了招呼,报出自己所要的东西,再像随口话家常的说:“现在年轻人来买这些东西很少见啊!刚才那人还买了那么多。” 老板一边取着祁伯要的东西,一边说:“是啊!刚才那个年轻人挺有孝心的,说是祭奠过世的爷爷奶奶。” 他妈死了怕是他都没那份心,他爷爷奶奶去世十几年了,他有印象吗?猛的一个念头闪现。他该不会是去祭奠米老爷子和米老夫人吧?祁伯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最近他公司出事太多,他定是想去求得庇佑。拿了少许香烛纸钱装进袋子。“佘老板,我突然想起有急事,先走了,那些东西麻烦你送家里去,帐先记着,回头我过来给你钱。” 祁伯从店里出来早不见乔子胤的身影。他是去了二老的墓地吗?管他呢,自己好久没去墓地看二老,今天就去坟前烧纸吧!如果乔子胤去了,自然就能看到。 祁伯到了墓地,远远的就看到二老坟前站了个人,果然是乔子胤啊!跟二小姐偷情都偷进了派出所,还好意思来见二老? 祁伯正要冲上前去质问他,但见一穿道袍绾道髻的人像是从地面冒起来。祁伯心中起疑了,以他行在梯子上低于他们的高度,他看不到这道士之前是蹲还是跪,如果是跪,会是什么原因。乔子胤带个道士来干什么? 为了弄清楚,祁伯到了米家二老墓地下一阶的别人的墓前,装作是祭拜的人,弯着腰一副要烧纸的样子,竖起耳朵听上面两人的声音。 但米家二老的墓地占地太大,乔子胤和道士所在位置看不到祁伯,祁伯的位置也听不清他们的声音。 全神贯注的又听了一会儿,还是小如蚊蝇,偶尔飘进三两字更让祁伯生疑,如此小声说话,肯定是在密谋见不得光的事情。 祁伯按捺不住了,返到主阶梯噌增的跑上去再冲到墓前。 乔子胤为他的出现相当惊慌,伸手有去收那些祭奠用品之势,话更说得结结巴巴:“我……你……你来干……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祁伯狠瞪了眼乔子胤,又转头看了看坟上贴着鬼画符样的符,扯了张递到道士面前中气十足的问:“这是在做什么?” 道士愣了愣,像是想了个谎言,目光闪烁的说:“祭拜。” 祁伯更加怀疑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拽住了道袍大声的质问:“只是个祭拜需要道士吗?祭拜需要整个坟上贴满鬼画符吗?说,你究竟在做什么?”祁伯很激动,抓道士衣领的手己有些颤抖。 道士很害怕,结结巴巴的只吐出“我、我们”这样的字,而目光在祁伯与乔子胤之间来回移动,看向祁伯时是胆怯,看向乔子胤时是求助。 二百八十四、杀人之心 乔子胤慌乱了,捡起地上的铁锹就向祁伯头上拍去。祁伯哼都未哼一声就立即贴着道士身体滑了下去。 道士也跟着跌坐在地,怔怔的,像被吓傻了,好一会儿,才喘着粗气反复念叨:“死人了、完了、死人了、完了”。脸上的神情透出他所受惊吓不小。 乔子胤也吓出一声冷讦,怔了几秒,缓缓蹲下去,手伸到祁伯颈侧动脉摸了摸,见仍在搏动,微松了口气。“他没死。”又拉过道士的手探了祁伯的鼻息,以向道士证实。“他只是晕了。” 道士仍很慌乱,一个劲儿的问:“那怎么办?他……他……” 这个祁伯确是很麻烦。乔子胤看看四周,不见别的人影,将心一横,把铁锹塞进道士手里,沉声道:“杀了他。” 道士呜呜的哭起来,张开手掌不让铁锹放干手中,害怕的向后退,颤颤抖抖的说:“不可以,不可以,我不敢,我不敢。” “他不死就是我们死。” 乔子胤的话唬住了道士,他犹豫了。要不要按乔子胤所说去做呢?可那是条鲜活的人命,又是无怨无仇的,他怎么下得了手啊!“他不知道什么啊!” “你能肯定他什么都不知道?”乔子胤揪住道士的衣领,一手指向坟墓,“他看到了这些啊!我可是为救你才打晕他的。你想想,他只要把看到的说出去,你做的法事瞒不过内行人。到时,你我都麻烦。”说完,狠狠的一搡,道士向后退了两步,勉强站住身子。 道士失去了主张,求救的抓住乔子胤手臂问:“那怎么办?” 趁机把铁锹再次塞到道士手中,乔子胤看看四周,狠狠的说:“趁着没人,赶紧动手,挖开坟把他埋进去。” “直接埋?他没死啊!” “那你一铁锹先拍死。” “我……”道士举了举铁锹,又放下,一锹插进土里,蹲下去抱头哭了起来。 乔子胤一把扯起他,“鬼不比人可怕?你连鬼都不怕,还怕个人吗?” “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你一铁锹下去,他不就是鬼了吗?你再给他来个魂飞魄散,什么都没有了,还怕个屁啊!” “我的道行不够啊!不然,之前的法事也不会没做彻底,还伤了自己。” 乔子胤又一把拽过了他,狠狠的问:“你到底做还是不做?” “我……我做不到啊!” “那你就等着被他揭穿。我也不会帮你的,你自己想好。” 经过犹豫,道士重重的叹了口气,极其无奈的说:“唉,那我直接埋了他吧!” 打死了埋,还是埋了再窒息而亡,结果是一样的,乔子胤不信一位风烛老人被活埋了还能爬出来。催促道士赶紧开挖。 道士应着挖着。看到把祁伯放了进去,乔子胤先走了。走之前提醒道士。“人是你杀的,你不会让谁知道的吧?今天,不,我们从未见过面。你放心,等缓上一缓,我会联系你,给你一笔钱。” 道士抓住乔子胤的手臂,担心的说:“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啊!” “行了,我做事不用你教。”乔子胤不耐烦把他的手甩开,扬长而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二百八十五、让其装死 乔子胤走了,道土一改之前的怯弱和害怕,从坑里扶出祁伯靠坐于一旁,以最快速度回填好坑,背起祁伯下山,走时顺手从墓碑后摸了个小小的东西揣进怀里。 祁伯醒来时,入眼的是米妮。“祁伯,你醒了?” 咦,刚才做梦了吗?坐起来,摇摇有些昏沉的头。“咳,这人老了……”话未说完,愣住了。这是哪里?怎么还有个人与梦中的道士长得那么相像?还在做梦吗?拍拍脸,再拉住米妮的手,都是真实的存在。再回想,肯定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看看道士、看看米妮,他俩都是那么的平静。 那人见祁伯对他的疑惑眼神,干脆走近了,让祁伯可以看得更清楚。看清楚了,祁伯也就确定了他正是墓地的那个道士。可是,为什么他和米妮又在一起?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人笑了笑,没有回答,向后走了两步,“你问妮妮吧!” 喊得这么亲热?祁伯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向米妮。“妮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去了老爷老夫人的墓地,那人和乔子胤在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是谁?为什么和你在一起?这是哪儿?” “祁伯,他叫路程,是我的朋友,是我让他假扮道士引乔子胤去爷爷奶奶的坟前。” 祁伯不懂为什么要引乔子胤去,如果米妮要他去,只需把他喊上,他是不能拒绝的。想了想,还是不懂,干脆直接问:“为什么?” 米妮答非所问:“祁伯,我没想到你会去,让你差点儿丧命,对不起。” 是啊!乔子胤那一锹要是再重点儿,自己可能真去见阎王了。“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他。” “祁伯,你别冲动。”米妮轻柔的按住祁伯。“这笔帐,我会向他讨要回来的。不过,不是现在。祁伯,现在还要委屈你一下。” “跟我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说吧!是不是要我回家后不找他算帐?行,只要你说,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米妮垂下了头,有点儿为难的开口。“祁伯,是……你暂时不要回家,去别的地方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 “我想让乔子胤认定你己经……死了。” 祁伯这下不仅想不明白,还想歪了。痛心的说:“妮妮,你为了那个坏人,你连家都不让我回了?还要我当一个死人?” “不是的,”米妮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双手插裤兜立于一旁的路程开口了。“祁伯,米家怎么能少得了你呢?妮妮不让你回去,是因为在你晕倒后乔子胤让我活埋了你。” “什么?活埋我?那王八蛋说的?”这是祁伯想不到的事情,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米妮瞪了路程一眼,但话已说出来,她也找不到别的话来挽回,无奈的对祁伯点点头。 祁伯翻身就要下床,气极的说:“那我更得回去了,这死东西太凶残了。我要保护你。我不能让他伤害你。” 米妮很感动,拉住祁伯阻止他的动作。“不行,祁伯,你回去,他会再对你下手的。” “我不怕。” “我怕。”米妮握住祁伯的手,“祁伯,你是我的亲人,我不想你出事。放心吧,不会很长时间,到时,我一定会接你回家。” 二百八十六、沮丧答应 祁伯盯着米妮看了半晌,有了猜测。担心却又是期待的问:“妮妮,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进行什么计划要对付乔子胤?” 祁伯怎么会想到这上面?米妮看了眼路程。 路程耸耸肩,无辜的说:“我什么都没说。” 米妮相信他没说,祁伯晕倒之前有乔子胤在,醒时,自己守在身边,他想说也没机会啊!想否认,可是否认的话祁伯不会相信的。 祁伯一再的追问。“妮妮,你告诉我!” 米妮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祁伯说得更加感性了:“虽然我只是个老头子,可能什么都帮不了你,但我可以在家看着他,不让他在家里对你使坏。” 米妮当然知道祁伯是打心底对他好,叹了口气,承认了。“是,我是要对付他。”原因,米妮只说是因为乔子胤的出轨。 那件事,确是不能容忍的,原来,米妮并不是在忍气吞声,祁伯有一丝欣慰,但他不想米妮那么辛苦,建议道:“那你和他离婚,错在他,你分掉他大半身家,再赶他出米家就行了。” “我不会那么便宜他的,还有杜蕾蕾,她欠我的,也必须还我。” “你在那件事发生后还对他好,是不是让他不设防,你暗中进行。那你是打算怎么做?” “祁伯,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妮妮,会不会很危险。” “不会。” 祁伯不相信,乔子胤的人性怎么样,他知道,米妮要对付他,怎么可能不会有危险呢?他想知道米妮的方法,但米妮不说。 祁伯也不好再追问,他认为自己是个老人,正如之前说的,可能帮不了他什么,知道了办法,又能做什么呢?还是说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那么凶狠,我怕你有危险啊!不行,妮妮,太危险了,我要回家帮你。” 但祁伯再回到米家,乔子胤就会知道他没有死,那样会很危险的啊!米妮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无辜,乞求着:“祁伯,我求求你,你就去别的地方待一段时间。我保证,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会把欧瑞也接到家里来,加上普雅,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在一个家里待了大半辈子,祁伯舍不得离开;从小看着米妮长大,早把她当成自己亲孙女一样,祁伯也不放心离开。 路程把理由说得直接了,“祁伯啊!你现在如果回去,就会把妮妮的整个计划给打乱,到时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你也不想她报不了仇吧?” 听完,祁伯愣住了。然后有些失落的问:“我回去真会打乱你的计划?” 如果给予肯定的回答一定会让祁伯伤心,但米妮还是点了点头。祁伯眼中的失落很明显,米妮不忍去看,低声喊了声“祁伯”。 祁伯没有表不异议,也点了点头,“好吧,妮妮,我听你的。可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去找湛律师和安亦扬吧!他们是真心帮你的人。” “我会的,祁伯,你要好好保养身体,路程都安排好了,他会送你去的。” 祁伯一再的不放心,“那我走了,妮妮,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路程带着有点儿沮丧的祁伯离去,在门口时,路程拍了拍米妮的肩膀,关心的叮嘱:“一切小心,不要勉强,你的安全最重要。需要我的时候,随传随到。” “谢谢你,我会的。” 二百八十七、若无其事 祈伯和路程走后,米妮把路程交给她的录音笔拿到眼前。录音笔里的内容,米妮在路程给她时已经听过,每一句话,她都深深的印在脑子里,那种锥心蚀骨的痛,让她又想起了上一世的遭遇。目光充满浓烈的恨与怒,手,快要捏碎了录音笔,牙,也快咬碎了。“乔子胤,我会比你更狠,你等着。” 收拾好心情,米妮若无其事的回家了。 进门就喊“祁伯”。 “妈咪。”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过来,抱住米妮就是猛一阵口水攻击,然后才告诉她:“妈咪,祁爷爷上午出去买东西,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打他手机也打不通。” “你不是说祁爷爷被你爹哋打伤了背吗?怎么还出去?我给他买了药。”米妮说时,眼角余光扫向了闻声出来的乔子胤。 乔子胤看上去很镇定,就像那些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还淡淡的解释:“我不是故意伤了祁伯的。是奇奇不听话,我打他,祁伯过来护住,一时没收势住,就打了他身上。其实也不重,你想想,奇奇是我儿子,我舍得下重力吗?哪会伤了祁伯呢?” 米妮站了起来,一手牵起奇奇,一边跟乔子胤说:“奇奇还小,有什么不能好说的呢?你别动不动就凶他,你看他越来越怕你了。还有祁伯,都六十多的人了,你总看他不顺眼,何必呢?” “是啊,祁伯六十多岁了,按说他这个年龄早该回家休息了。”乔子胤牵过米妮坐到沙发里,满是诚恳的向她道歉。 米妮当然得表现得大度。“你知道就好了,等会儿祁伯回来了,你跟他道个歉吧!天天在同一间屋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别弄得像仇人似的。” 乔子胤叹了口气,歉意的说:“祁伯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祁伯回老家了。妮妮,这也怪我,早上错手打了他,当时我也在气头上,就跟他吵了几句。你也知道,吵架不会有好话,我就让他走。他一气之下也答应了。” “你怎么能这样?” “不过,我给他一笔钱,足够他的生活了。” 乔子胤刚说完,奇奇很不给面子的揭穿了他。“没有,你没有赶祁爷爷走,祁爷爷是自己出去买东西的,他出去时还跟我说了,他会给我买被你摔坏的飞机。” 各方面都想到了,怎么把这个小家伙给忘了考虑进去。乔子胤又哪会为这点儿难倒,只稍停了两秒就有了说辞:“我说是那之后。我出门后在路上车胎爆了,刚好祁伯经过,我让他送我,他没答应,我们才又吵了起来的。” 奇奇根本不会相信,他还想继续揭穿他。米妮抱住了奇奇,“儿子,爹哋和妈咪说话,你这样是很不礼貌的。乖,去和普雅姐姐玩,爹哋会去把祁爷爷接回来的。” “真的吗?”奇奇闪着希望的光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 有了妈咪的肯定,奇奇很听话的去找普雅了。 乔子胤就米妮给奇奇的承诺作了否定。“老婆,祁伯不会回来了。他真的很生气,跟我吵架后回来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连跟奇奇都没有告别,我也是听到常春说,才知道的。” 他竟然还找了常春做证人,常春是他的人啊,当然得为他作伪证了。但米妮不去求证,事实是怎么样的,她很清楚,她不过是看了乔子胤演的一场戏而已。既然他演得精彩,她也应该配合一下。她得表现出对乔子胤的信任啊! “那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说是回老家。” “祁伯老家哪还有人,你让他回去了一个人孤苦伶丁的,怎么过?” “当时我没在家,是常春问的,他说祁伯说是老家还有侄子侄女,这些年他对他们帮称了不少,都盼着他回去呢!” “那也不应该手机打不通啊!” 乔子胤拿了个被摔坏的手机出来,“在路上与祁伯吵架时,他拿手机掷我,摔坏了。我本还想着给他重新买一个一样的,就捡起来了。我想,祁伯安顿好了,会跟你联系的。” “也只能这样了。” 米妮像表现出完全相信了乔子胤的话,乔子胤暗暗的松了口气,对米妮越发藐视。她可真是好骗啊!同时,他更加的恨遗产监管委员会的人,也更加恨湛律师,要是没有他们,如此听话的米妮早把她手中的那些企业全给了他,也不至于他至今都还要看仁康那几个股东的脸色。 二百八十八、贪念膨胀 想到米妮手中的那些财产,乔子胤的贪念又膨胀了,他想让米妮再拿一大笔钱出来让他收购股份。今天他已经跟齐晓升说好了,齐晓升愿意把所持仁康的股份溢价百分之二十全转给他,还答应他会游说其他的股东把股份转卖。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他绝不能放过。 本来,伪造的假收购就是为了筹购买股份的钱,现在钱到了手里,他觉得那是自己的钱,不愿意再拿出来了。反正对外已说那些钱被坑找不回来,何不借此再向米妮要钱呢? 一副为难的样子,乔子胤跟米妮说仁康现在的困境在短时间内摆脱不了,而今又遇到了雪上加霜的事情,股东们眼看投资收回无望,纷纷要他收购他们手中的股份。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可以出耳反尔?前天他们才答应我的,一定不会拿股份来bi你。现在却要溢价硬塞给你,这不是趁火打动落井下石吗?不行,我得去找他们理论。” 不顾天色已晚,米妮坚持要去找那些股东。 乔子胤怎么可能让她再去坏了自己的好事呢?把她紧紧抱住,“妮妮,别去了,你为我做得够多的了。”见米妮不再强拗着要出去,换上了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叹息着。“妮妮,这事你就别管了。他们那些人哪个不是唯利是图?通过这件事,我也看清楚了他们,我也不想跟他们再共事。以后,就由我跟仁康同生死共患难吧!” “他们的股份不少啊!你哪来那么多钱付给他们?” 乔子胤用手把头发向后捋了捋,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气,整个人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是啊,这是我最头痛的事。真后悔那个收购没有谨慎,被人骗了,现在钱找不到,人也找不到,不然,用来买他们的股份倒是可以。唉!” 那些钱明明进了他的腰包,现在说这话,其居心还不明显吗?而他还等着她主动开口来为他解决难题。 米妮也一副怏怏的样子,“是啊,屋漏偏遇连夜雨,去哪儿筹钱啊?”突然,米妮站了起来。乔子胤以为她为他豁出去了,要从哪家公司里抽调资金呢!不想,米妮是决定再次去找那些股东。“外患已经那么严重了,他们还制造内忧。我们现在就去告诉他们,我们就不买他们的股份,要么同舟共济,要么同归于尽。” 乔子胤拦住了米妮,很有担当的说:“妮妮,他们不仁,我不能不义啊!再怎么说,他们也是跟爸一起打江山的人,现在的危机是我造成的,我得承担所有的责任。” 米妮也有她的理由。“收购药械厂的事也是他们签字同意了的,凭什么出了事就要你一个人来承担?还有医疗事故,是意外,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来是哪个环节出的错,怎么就肯定了全是医院的责任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医院的责任,那也不能怪到你一个人身上啊!他们还讲不讲理?” 果然越来越厉害了啊!以前自己说什么,她都只会惟命是从,现在,成女强人了、成企业家、成辩论家了?再这样下去,还爬自己头上来拉屎了呢! 乔子胤压着心中的不满,但态度也是有些强硬的。“妮妮,别再多事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 话音刚落,乔子胤就后悔了,要不是米妮在面前,他会狠狠的给自己两耳光。心中骂道:妈的,本来就是要她拿钱出来,这下好了,自己把路给堵死了,说话怎么就不经过大脑呢? 二百八十九、母子亲情 米妮洞悉他的想法,自是不会主动说拿钱出来,她给出的饵已经够多了,是该收杆的时候了。只是,没有让乔子胤爬到最高点再跌下来,没有让他毁于自己的一手策划,心中总是有点儿不甘。 不过算了,已经这么久了,自己也有些累,还连累了不少人,早点儿让他得到惩罚也是好的,反正今天路程给的录音笔里有他亲口承认的他害死了爷爷奶奶,还在他们死后找人做法事让二老魂飞魄散。就这两点中的前一点,已足以让他接受法律的制度,而后一点,社会舆论的谴责也是一种惩罚。 可是……米妮猛的想起了一件事,自己从浩翔担保转过去的钱,加上乔子胤从仁康明正言顺转出的百分之二十和挪用的百分之三十,全在他手里啊!他如果从别的渠道筹不到钱,他是完全可以动用这些的。 现在要怎么办?米妮心中焦急,表面也是焦急,正好让乔子胤以为她为他担心。米妮也就借此回到了自己房间。 “妈咪,你没吃晚饭哦!饿不饿?奇奇给你带来了好吃的。”米妮刚进房间,奇奇就出现了,还像变戏法的从身后提了个大袋子出来,里面有披萨、牛排、沙拉、橙汁,甚至还有一瓶红酒,在他床上摆开,如果换个环境,就像野餐了。 米妮惊呆了,瞬间后又笑了,问:“奇奇,你从哪儿拿来的?这么多!” 奇奇甩了她一个这都不知道的眼神,还是回答了:“冰箱里啊!还有好多呢!全是欧瑞哥哥买来讨好普雅姐姐的。” 米妮笑着点了点奇奇的鼻子,“人家又不是买给你的,你还真是一点儿不客气。” 奇奇回答得理所当然:“妈咪,你没看到普雅姐姐都吃胖了吗?我这是在帮她呢,不然,她长得太胖,欧瑞哥哥会不娶她的。” “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娶不娶的?当心欧瑞哥哥和普雅姐姐听到了不理你了。” 在奇奇心里,他可不认为自己只有五岁,他把上一世的那九年也加了起来的,噘起嘴抗议:“我哪有小,按我真正的岁数,再过几年就可以给你娶个儿媳妇了。我什么都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嘛!” 奇奇的话把米妮逗得心情大好,玩笑的问:“是,是实话。那给妈咪说说,你想给妈咪娶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奇奇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普雅姐姐那样的。妈咪,我以前还真想过等我长大了娶普雅姐姐呢!可是,我长她也长,我长不过她,刚好欧瑞哥哥也不错,我挺喜欢他的,我就决定成全他们了。不过,妈咪,我以后娶老婆呀,一定要娶像普雅姐姐那样真心对你好的。” 米妮感动的同时,更是心中一惊,幸好有欧瑞的出现啊!不然,以奇奇和普雅在公开的年龄上来看,奇奇可是小她十几岁啊,这样的差异会遭受很多世俗嘲笑的目光,那样,两人都很容易受伤的。但如果奇奇在今后按这个标准去选老婆,也不是件好事,这世上哪会有一样的人呢? 再不能不正视儿子的心理年龄了,也不能不正视奇奇的教育问题了。她要改变打算让欧瑞也住家里来的想法,尽快安排普雅搬出去,让奇奇减少与普雅的接触,多接触同龄人。 但儿子一定会抗拒,这事会有些难度的。米妮微微的紧了眉头。 奇奇用小手去抚开了她的皱眉,但他不知道她皱眉的真正原因,还以为是别的事呢!“妈咪,别去想仁康股份的事了。如果你也想收购,钱不是问题,我给你。反正那些钱对我来说也用不上,不过是些数字罢了。能帮妈咪,才是我最开心的事。” 米妮感动的把奇奇搂在怀里,亲了他一口。“谢谢你,儿子。这些事,都在妈咪掌控之中,你不用担心的。当然,如果我有需要,我一定会向你开口。” “那你要记得跟我说哦!” 米妮点点头。转了话题:“好了,妈咪饿了,陪妈咪一起吃吧!” 母子俩温馨的用餐时间,谁都不提不开心的事。 二百九十、深思熟虑 用完餐,米妮在奇奇面前没有表现出对事情的担心。奇奇毕竟不是大人,他看不到他妈咪的内心,也就不会想得太全面,在米妮的陪睡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见儿子睡着了,米妮才起来苦思应对之策。 要想乔子胤没有钱来买股份,就只有让那些钱消失。可是,她在听到乔子胤说钱被人卷走的消息后已让人去查了,至今都没有查到去向。她不知道乔子胤是怎么把那钱藏得那么隐密的。 要不自己把股份悄悄买下来?算了算钱,她能拿得出来,只是,她买了,乔子胤很容易就发现,自己与他在法律上还有着夫妻关系,她不能明正言顺的把他赶出仁康,反倒等同于帮了他;如果以别人的身份来买那些股份,股东们肯定是不会卖的。这个方法行不通。 但这个方法的过程中提供的一组数字给了米妮一些想法。按股份溢价百分之二十去收购除她和安亦扬之外的股东手里的股份,略超出十亿美元。如果由监管委员会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仁康立即归还那五亿美元,再让股东们知道乔子胤私自挪用了仁康集团三亿美元,那么,他的计划就会落空。 连夜的,米妮把这想法与湛律师电话沟通了。 米妮认为完美的想法没有得到湛律师的赞同,米妮很不甘心,据理力争。“可是,湛叔,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把乔子胤打入地狱啊!我等这天等了两年了。湛叔,请你答应,帮帮我。” 米妮的迫切心情湛律师强烈的感觉到了,他知道不说出令她信服的理由,她很可能按自己想法去做。想了一会儿,有些顾虑的说:“妮妮,这事非同小可,一旦诉讼法律,对你和七家公司都有影响。” 米妮毫不在意的说:“只要能报仇,我什么影响都不怕。那七家公司,我都可以不要。” 湛律师就怕她是这态度,继续说着利害关系。“妮妮,别意气用事,你先听我说完。七家浩字公司无一不是你爷爷奶奶的心血,我相信,如果公司因为为二老复仇而断送,他们宁可你不要报仇。还有仁康,它不只是乔子胤的企业,还承担了社会责任。这些都不是小事,必须慎之又慎。” 米妮有短暂的沉默,湛律师不忍完全拒绝,缓冲了一下。“你让我想想,明早给你答复。” 挂了电话,米妮反复想着湛律师的话,在矛盾、犹豫、比较、自问中熬到天亮,最终还是决定不放过这个机会。 正要打电话给湛律师,湛律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没有转弯抹角,湛律师问得很干脆:“妮妮,你肯定想了整晚,你现在的决定是什么?” 米妮如实相告,语气很坚决。 湛律师没有再反对,“我己经猜到了。妮妮,我也想好了。我会帮你。法院会在最快时间里送传票到仁康。然后法院会查仁康的帐,那三亿美元的挪用就会显露出来。” “不用等到那时候。股东之间买卖股份,仁康就要做财务审计,我会安排人在审计中把这事揪出来。” 湛律师想了想,同意了米妮的安排。叮嘱:“你一定要小心,别直接参与,一定不能让他起疑。万一此次不成功,还得留下后路。” “我会的。湛叔,我们分头行动吧!” 二百九十一、想她搬出 米妮与湛律师商量好了,米妮进卫生间洗漱化妆。她化得很细致,她不会让人看出她花了整晚时间培育出来的熊猫眼。尤其是乔子胤,才会认为她没心没肺,也就不会对她设防。 化妆花去了不少时间,当她下楼时,乔子胤己经出门了。去哪儿了,米妮猜得到。 习惯性的喊了声“祁伯”,没有听到应声,才想起他有段时间不会出现在家里。稍后,普雅也会从家里搬出去。家,还有家的味道吗?米妮想立即实现复仇的心更加急切。 这时,普雅出来了,她问米妮:“小姨,你真相信乔子胤的鬼话?” “什么鬼话?” 普雅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确定奸细常春在那里不可能听到她们的声音,才压低了声音说:“当然是说祁伯了。祁伯在米家都快五十年了,那感情是多深啊,他会因为与乔子胤吵几句就离去?就算是他要离去,再怎么也得跟你打声招呼吧?我觉得祁伯遭了乔子胤的毒手。” 对普雅,米妮是很信任的,她没想隐瞒,把昨天的事大致跟普雅说了。 普雅一听就怒了,一巴掌拍在餐桌上,一只脚也踩在椅子上,那副样子就像是乔子胤正在面前,她要撕了他一样。 “普雅!”米妮赶紧阻止了普雅即将的开口,拉她坐下,用很轻的声音说:“家里说话要注意。” “没事儿。”普雅倒也同样压低了声音说:“小姨,家里和公司,还有你的车呀、手机、用品什么的在那次窃听器事件后我都经常在检查,我保证,没人能听到丁点儿我们不想让别人听到的声音。” 米妮背向厨房,再用手在胸前指了指。“我是说常春。” “哦!”普雅反应过来,仍用轻细的声音说:“小姨,把那家伙一脚踢出去。” 米妮对常春的印象还不是太坏。“他人不坏,只是各为其主。还有,他做的菜不是很合你口味吗?对奇奇的饮食,他也很尽心。就让他留下吧!” 见米妮说得那么轻松,普雅是相当的佩服。抿嘴一笑,“小姨,快吃吧,欧瑞马上就到了。” 米妮觉得这是提出让普雅搬出去的机会。“普雅,每天让欧瑞跑来跑去挺累的,要不,你搬去他那儿?” 普雅立即告诉了一个事实:“小姨,他跑来跑去是接送你啊!我只是搭个顺风车。” 对哦,这个理由不妥。但话已说了,牵强的理由也得找个吧!“哦,普雅,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多一些相处的时间,我可以自己开车。而你啊,只要跟我一块儿,都不让我动车。你可是没有驾照啊!每次开车我都担心你被交警逮住。也该让欧瑞管管你了。” “他敢管我吗?再说了,交警也不会舍得逮我这么可爱的美女。”普雅做了好几个卖萌的表情,逗得米妮笑了,再认真的说:“再三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到时我第一件事就是去考驾照。那样,我就可以明正言顺光明正大的送你了,你也就不用心疼欧瑞跑来跑去累着了。” 二百九十二、谁要娶她 看样子,普雅是不会答应搬出去的,米妮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直接,更不能说得太坚决。普雅,已经如女儿一样了。那就让欧瑞搬过来,他黏着普雅的时间就会多,普雅自然与奇奇相处的时间就会少些。再有她常在欧瑞面前使些小性子,也许奇奇看到了,就不会觉得普雅是最好的了。 “让欧瑞搬过来吧!” 普雅瞪大了眼拒绝:“不行,我不想在公司看着他,回家了还要对着他。” “你不是说了会嫁给他吗?” 有吗?有说过这话吗?普雅很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说过。但说过又怎样,又不属正式官方对话,她要否认就否认。“哎哟,那是玩笑话好不好?小姨啊,比他好的男生多了去了。我还不到十八岁,有的是大把青春美年华,我才不要浪费到他一个糟大叔身上呢!他大我好几岁呐!” “普雅,你又在妮妮姐面前诽谤我!”来接她俩的欧瑞正好进来听到,很不满的表示了抗议。 普雅一点儿不怕他,揪着他对米妮的称呼就说事儿。“看吧看吧,我的小姨是你的姐,这还不说明了辈份的问题?大叔!” 最后两个字喊得特别响,欧瑞的脸黑了下来。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普雅姐姐,那你嫁我好不好?等我长大了,我娶你。” 童言本是无所谓的,但米妮的反应比较强烈,最先说出“不行。” 普雅更是当奇奇是童言,又为了气气欧瑞,很甜很甜的说:“好呀!” 欧瑞的脸再黑了几分,醋意浓浓的跟奇奇说:“普雅是你姐姐,你不可以有这个想法,玩笑也不可以。” 奇奇很认真的反问:“普雅姐姐又不是我亲姐姐,我为什么不可以娶她?” “因为你太小。” “普雅姐姐不喜欢大的,比如你,你大普雅姐姐好多岁的。在普雅姐姐最美丽的时候,你都老了。而我,可以陪着普雅姐姐一起美丽。”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小家伙会成为自己的情敌。可是,“情敌”二字用到这个五岁小娃身上合适吗?怕是他连什么是嫁什么是娶都不知道吧!不对,他刚刚一番话有着那么强的逻辑性。欧瑞对他眯起了眼。 “哎呀,大叔,你怎么小器到跟一个小孩子较劲儿啊?你好意思么?”普雅从来不会放过糗欧瑞的机会。 奇奇也对他噘起了嘴,一脸鄙视的说:“欧瑞哥哥,这么个玩笑都开不起啊?你太逊了。我才不会跟你抢普雅姐姐呢!我喜欢小萝莉。”转身,扑到了米妮身边,抱住他妈咪亲昵的说:“妈咪,我从今天起要当你的小跟屁虫,我要去看更多的美女。” 不知儿子到底喜欢哪类型的女孩子,总之,他说不会与欧瑞抢普雅倒是让她放心了那么一丁点,当然,能让他接触更多的人最好不过。米妮笑着答应了。 昨晚,她和乔子胤的对话,奇奇是全部听进耳里,他会提出拿钱给她,也是基于助她解决问题。而后米妮的拒绝,装作轻松,却整晚未眠,奇奇觉得她定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他应该站出来了,他是男子汉,要用自己的肩膀来担下妈咪柔弱肩膀上的那副担子。 二百九十三、惊为天人 米妮带奇奇去公司,本意是让他去不太忙的部室串串门呀玩耍呀什么的,可他一到公司就趴到了米妮的办公桌上对各种文件资料表现出强烈的兴趣。 欧瑞对早上奇奇的话还有那么丁点儿没有释怀,见他那认真的小模样,忍不住小瞧一下。“幼儿园都没上,认识几个字呀?哟,还看数字,数得清有几个吗?” 奇奇在数字上的神奇,普雅从未对欧瑞说过,他当然不知道了。此时,她仍没有打算告诉他。 奇奇不再掩饰他的博学与超能,拿起文件指着要点让欧瑞看,再把财务报表里的数据像背出来一样,并且指出了其中错误的一处。 欧瑞拿过表一看,完全没错。顿时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奇奇却是云淡风轻的一笑,“这算什么,我妈咪能看得懂报表,都还是我教的呢!” 这是普雅不知道的。她不太相信。说实话,她现今都还有些报表看得稀里糊涂的。他一个小娃娃不仅能看懂,还教别人看懂?关键是米妮看懂报表的时间是在一年多以前,也就是说,那时还是三岁多的奶娃娃教会了大人看报表!不可能! 欧瑞也不相信啊!认为奇奇话说得过了,捡起惊掉的下巴,教导着:“小孩子可不能不学好哦,说谎是会长鼻子的。” 不屑的一声冷嗤,奇奇说:“早十年前我就不看童话了,童话都是用来骗成年人的。” 这什么逻辑?还十年前?他才几岁?欧瑞瞪大了眼,想反驳又说不出话来的表情很好笑。 而他们说了这么多,米妮一直没有表态啊!普雅觉得事情的可性度在提高。再看看米妮,她嘴角的笑是淡定的幸福。 那就是说,奇奇说的是真的了? 普雅问询的眼神得到一个微微的点头。 普雅呆住了,欧瑞再一次惊得把下巴掉地上都不知要捡起来。 奇奇很欣赏他俩的反应,像是抛出重磅炸弹,又像是提前预警:“我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本事。不介意你们把我当神看。”说完,很随意的把刚看过的几份文件分为两叠分别塞给他俩,很有领导风范的说:“各司其职吧!” 两人将文件打开,行政的在普雅手里,其他的在欧瑞手中。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问出:“你怎么会这么分?” “就这么随手分了。” 怎么可能是随手分的呢?两人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盯着奇奇。 奇奇微微一笑,像是要给他们揭示天大秘密一样,但说出的话却是并没有揭示他聪明的原因。“别这样看着我了,跟你们说吧,其实呢,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聪明。我只知道这是天生的,你们想学也是学不来的。是妈咪最先发现我与寻常小孩子不一样的,是妈咪要我隐藏着的。你们也知道我爹哋那人,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不会管我是不是年幼,都会bi着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妈咪为我做得太多,看到妈咪那么辛苦,我觉得再让她保护着我,我会内疚。所以,我要帮我妈咪。当然,我不会在你们之外的人面前显露出来,所以,请你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也不要把我的神奇说出去。” 奇奇的话让米妮欣慰,也心痛。 普雅看到了米妮眼角的一滴泪。她懂那滴泪的含义。拉起欧瑞的领带,“走了,出去做事。” 她要把空间留给母子俩,她相信,奇奇的这个决定在之前米妮并不知道,他们会有很多话要说。 而她,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惊人消息告诉师父。 二百九十四、师徒相讽 安亦扬听到这个消息时,并不像普雅欧瑞那样震惊。 普雅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师父那儿定有内幕,涎着脸讨好的追问:“师父,你早就知道了吗?还知道些什么,说来满足一下徙儿我的好奇心吧!” 说不上全知道,但他在当米妮老师的那段时间与奇奇的接触中,已细心的发觉了奇奇超脱常人。之后在他回来唤醒昏迷的米妮时,奇奇给了他更加强烈的讯息,他相信,奇奇会带给他神奇。反问普雅:“奇奇的聪明你是今天才知道的吗?” 普雅如实回答:“不是呀!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聪明得如此登峰造极。” 安亦扬只拿事实来证明:“他三岁时就可以通过股市让你成为富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也是啊!那么多那么多的钱,她一辈子锦衣玉食都花不完。普雅捋着头发笑了。可是,他还那么小啊!只有自己岁数的三分之一啊!这是个多么大的悬殊,普雅有点儿不愿接受了。这不显得自己的智商成负数了吗? 不过,受打击就受打击吧,好歹还有欧瑞垫背,他的智商相比起来,已是负的三位数了,自己再怎么也少他一位吧!普雅稍稍释然。 “亲爱的师父,我还是先履行我当卧底的职责吧!”普涯压低了声音,故做神秘的把米妮近几天的举动告诉了安亦扬,其间,再凭着自己的意愿加了点儿米妮对安亦扬的思念,然后很八卦的问:“师父,你打算做点儿什么?” 完全没有指望得到答复,安亦扬却正经八百的给了回答,只是,那回答不是普雅期待的。他说:“我当然是监督审计、督促仁康还浩翔的钱。” 普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纠纠眉、皱皱鼻,把刚才所听再回想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说出自己的法:“你不是应该替小姨把那笔钱塞回浩翔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 普雅理所当然的说:“遗产监管会的一告去法院,会影响小姨……的心情,你会舍得她不开心吗?你肯定会在他们没有去告之前拿钱去塞住他们的嘴,让他们没理去告啊!” “什么告啊告的?”安亦扬瞟了她一眼,略带鄙视的说:“跟湛律师这么久了,连专业用语都没学会,当心没人相信你是他徒弟。” 普雅满不在乎的说:“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徒弟啊!一日认了你是师父,我就不会背叛师门的。” “可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你师父啊!我真是枉收了你这个徒弟。”安亦扬拿起蛋糕塞到了普雅嘴里,“你当你师父傻得没有原则吗?谁骗钱谁买单。” 普雅抢过她师父的咖啡喝了一口,把塞满嘴的蛋糕顺了下去,再很不满的把杯子还到安亦扬面前,大逆不道的说:“你说这话也好意思?为了小姨,我从没见过你的原则在哪儿。” 安亦扬一点儿不恼,还很满足的说:“为爱的人失去原则也是一种幸福。” 普雅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受不了喊:“停,情圣师父,你先休了套……杜蕾蕾吧!”毕竟那位可恶的套套与师父还有着法律保护的关系,在师父面前,还是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了。 “嘿嘿”讪笑两声,普雅急急的催安亦扬加快行动。像老朋友一样拍着他的肩膀说得语重心长:“师父啊,该说不该说的徒儿我都说了,你要怎么让小姨最快与乔子胤划清界线,你要怎么早点儿甩掉杜蕾蕾,都该抓紧了。小姨可是众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当心别人捷足先登,到时,你哭死都来不及。” “不会的。”安亦扬说得很自信。 普雅故意挑他的痛来反驳,“哼,不会?想当年啊,你要是动作快一点儿,米妮就我师母,奇奇就是你的亲儿子了,也不至于你这么多年都守寡。我真担心你还是不是个正常男人,你还行不行啊?” 安亦扬眼一瞪、脸一板,“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越来越没个大小了。赶紧滚回妮妮身边去。” 普雅吐了吐舌头,得逞的笑着应道:“遵命,师父大人。”再抓了块蛋糕,另只手撑着椅背跃了过去。 “回来!”安亦扬叫住了他,低了声音说:“尽量贴身保护,别有事没事的到处跑。目前这件事情比较严重,有可能会惹恼乔子胤。我怕他会有过激的动作伤了妮妮和奇奇。” “这个可能性很大哦!”普雅装作很认真的说,再借机催促:“所以说你早离早娶,有你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谁动得了她啊?”留下个伪笑,普雅一溜烟跑了。 二百九十五、认真戏耍 普雅刚到米妮公司的楼下就遇到了乔子胤,他一把就拉住了她。 普雅厌恶的甩甩手,“干嘛?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当心我喊非礼。” 要不是打算问她点儿事,乔子胤不推她一掌,也会骂几句后拂袖而去。不过,软话他也说不出来,冷着张脸提醒:“普雅,你收我的好处还少了吗?跟我说话还这个态度?” “对哦!”普雅像是恍然想起,立即堆起阿谀的笑,“不知大乔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请说吧!小女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乔子胤把她拉到了大圆柱的一侧,略低了声音问:“我问你,监管会的人来找过你小姨没?你小姨有没有跟他们说好话,让他们不要去起诉?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向法院提起诉讼吗?你小姨公司里的财务状况怎么样,能不能挪出钱来?” “嗯?嗯?”普雅装糊涂,“大乔先生,你的问题太多了,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哦,刚才说的什么?我这脑子不好使,记不得了。” 乔子胤当然知道普雅是故意的,但有求于人,就得有有求于人的样子。乔子胤耐着性子把一个个问题分开来了一个个的说。 偏偏普雅又说这几问题是连贯性的,可以一起回答。 “那你赶快回答啊!” “别催,别催,你一催我就会慌,一慌就会乱。”看乔子胤就快忍不住的怒气,普雅见好就收了,一本正经的回答:“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我在时,没有,我没在时就不知道了;第二个问题是我在时没听到小姨说,我不在时就不知道了;第三个问题我可以帮你问问我师父。第四个问题呢,哎哟,大乔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财务状况可是公司的机密,我一个小角色怎么可能知道呢?再说了,我对数字天生愚钝啊!三位四位数我还知道是几百几千,那个六七八位的,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普雅掰着指头数得很认真,也很认真的问乔子胤:“接下来是什么?” 没一个问题有他想要的答案,乔子胤哪会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一抓她的手腕厉声问道:“你耍我是不是?” 普雅立即换上可怜兮兮的害怕样,弱弱的说:“大乔先生,我哪敢?” “那你给我好好说话!” 突然,普雅另一手抱住肚子弯下腰“哎哟哎哟”起来。吓得乔子胤赶紧松手。 “大乔先生,肚子痛,上厕所,失陪失陪。”非常痛苦的样子说完,普雅快速跑掉,那动作犹如百米冲刺。明显的骗他嘛! 乔子胤想抓过她一顿好打,可这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她刚才那几声“哎哟”己吸引来太多目光。再说了,她跑那么快,他也追不上啊! 乔子胤对着空气挥出一拳,一个“死”字骂出口,又咽下了后面的话,改在心中狠狠的骂道:“死妮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看看四周,表面若无其事的进了大楼。 伤肝的事又来了。 保安拦住了他,“先生,请问你找谁?” 刚在普雅那受的气还没有消呢!就有不长眼的东西送上门来,还不被当作出气筒?对着拦他的保安一掌推去。“我找谁还轮不到你来问。滚开!” 保安出于职业cao守,总会先礼后兵。“这位先生,请你说话有点儿礼貌,不然,我会轰你出去。” 指着保安的鼻子,乔子胤摆出公司主事人样子说:“你信不信我马上开了你?” “信,不过在你开我之前,我还是请你先出去。” 这是信吗?十足的嘲讽啊!乔子胤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本以为这下解决问题了,不想,保安喊了几个同事,一起把他轰了出去。临转身时说的话让乔子胤恨死了普雅。“长得人模狗样就想来打我们总裁的主意,要不是普特助提醒我,还真让这家伙混了进去。” 二百九十六、加快步伐 而这一幕,早溜回办公室的普雅献宝一样让欧瑞通过监控看了,看得两人笑翻了,也看得欧瑞大肆感慨:“果然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更厉害,全占齐了。”欧瑞的赞赏用错了词,换来普雅在他手臂留了一圈牙印。 看普雅那得意样,欧瑞捂住痛处埋怨了句:“你属狗的?” 普雅真不介意这个用词,之前已经被乔子胤很恶意的用这个词形容过,欧瑞说来善意得多。她笑着回应:“是呀!我属狗的,还是疯的那类。怎样?再惹我试试。”说是说,还是有那么点儿歉意捋起欧瑞的袖子查上看被自己咬的地方。 欧瑞早习惯并且很享受两人独特的相处方式。覆上她抚他手臂的手,关心的说:“跟乔子胤相比,你只是只小京巴,而他,是藏獒啊!” 普雅很自信的说:“小京巴也有小京巴的本事。” “你当心被藏獒一口吞下。” 普雅不担心自己被藏獒吞下,她担心米妮会被藏獒咬,以前有祁伯在家盯着,她很放心,现在祁伯不在家了,如果有欧瑞搬过去,安全系数应该会高一些。反正早上米妮也开口了,那她就再做个顺水人情了。“喂,我说欧大叔,你这么关心我,不如住家里来保护我啊!” 欧瑞立即双眼冒光的说:“是不是和你住一间房?” “可以啊!”见普雅答应得那么爽快,欧瑞正要高兴,普雅又说了:“我房间里的卫生间给你住啊!拉大撒小都很方便。” 欧瑞的脸耷拉下来,泄气的说:“算了,我还是不挪地儿了。” “搬过来吧!”普雅收起玩笑的神情,很认真的说:“祁伯没在家了,家里就少了一个保护小姨的人。监管会对仁康的起诉很容易激怒乔子胤,他有可能迁怒小姨。” 欧瑞又怎么会因为不能和普雅同睡一张床而拒绝呢!他要从大局着想,他也在等普雅成人,他是学法律的嘛,不能知法犯法,诱拐未成年少女啊!主动说:“还有奇奇,他是祁伯的掌中宝,他的天才也需要隐藏,我们也要保护好他。我答应你,我搬去米家。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样能多见你。” 普雅甜甜的笑了,“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姨。” 告诉米妮的同时,普雅把她捉弄乔子胤的事巨细无遗的讲了一遍。米妮有些担心被惹怒的乔子胤会对普雅下毒手。 “没事儿,我才不怕他呢!” 普雅不怕,米妮怕啊!她决定让监管会的动作快点儿,这样,乔子胤才没有时间对付普雅。 不过,有没有法院的传票,乔子胤都没有时间去对付普雅,他一边要忙着让律师暗中做事应对不久之后的上庭,又要忙着与股东签意向合同,同时还要忙着筹钱。筹钱,短时间确实很难,他的目的在米妮身上。 米妮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给他钱呢!理由充分的说:“我现在真的拿不出钱来啊!本来再过两个月我可以拿出来,但是上次的事让监管会的给逮住了,他们盯得太紧,我连其他公司的超过五十万的审批都得报备他们。我能动哪儿的啊?” “你想想办法。” “胤,仁康现在的形式你很清楚,我没理由去说服湛律师他们啊!”米妮说得还很是歉意,关心的问:“胤,那些钱真的追不回来了吗?” “公安那边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我想,是追不回来了。” 乔子胤装得很是沮丧,米妮心中冷哼一声,他真以为她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去报案。他敢报问,他也怕警察查出真相啊! “那怎么办?”米妮表现比他更焦急,“胤,你别那么好心了,公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股东们本来就应该共同承担公司的损失。别去买他们的股份了。” 乔子胤的神色更加黯了,“老婆,实话跟你说吧!我有点儿私心。你也知道,我一直想把仁康的股份全攥在自己手里。眼看仁康就不行了,我想在仁康破产前,满足自己的这个愿望。” “可是这个愿望会害死你的啊!” “我去找爸吧!” 米妮相信,乔野不会给乔子胤一分钱。提醒他:“上次爸说过,不会给你钱的。” “不会的,毕竟是父子,他不可能见死不救。再说了,仁康是他的心血,他不会看着仁康破产不管的。” “胤,仁康从出事到现在,爸有问过一句吗?唉,上次的事,你太伤他心了。” 乔子胤不这样认为,以前,他有事,只要去求他爸,虽然会被责骂几句,但最终不都是爸给解决的吗?他有信心,“父子哪有隔夜仇?” 二百九十七、不知感恩 去找乔野的结果,如米妮所料一样。乔野连见都没有见乔子胤,只是由乔余思凤在两人间传了几句话。 眼见无果,乔子胤的怒火又压不住了,“妈,我到底是不是他儿子?他为什么不帮我?” 乔余思凤因为上次乔子胤拿这事和乔野闹到现在都还有气呢,他现在又再提,气得一巴掌扇到他脸上。“你还说?你非得把自己说成是野种心里才舒服吗?死东西,你不要脸,你妈我还要脸呐!” 乔子胤被打,心中怒火更甚,冲着乔余思凤吼起来:“仁康没有了,你一样没有脸。你跟我肯定的说我是他儿子,他因为那三年的愧疚要补偿我,那你去跟他说,让他继续补偿啊!” 想起那三年,乔余思凤心中怨气也很大,同时,她又觉得委屈了儿子,就是现今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一股痛,没有再计较儿子的无礼,声音也温柔了些,“你爸已经帮过你的。” “他帮我?他什么时候帮我了?” “你想要的股份,是他去跟股东们私下谈的。” 乔子胤愣了愣,难怪,自己去跟他们谈时没说几句话他们就答应了。但他没有一点儿感激,反责怪乔野去跟股东们谈时没有压低价格。“妈,你觉得他那是帮我吗?不是!股东们溢价了百分之二十,这肯定是他的主意。你知道百分之二十是多少吗?你让他把这个钱拿出来啊!” 乔余思凤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儿过分了,“自己跟你爸说去!” “他都不见我,我怎么说?” 乔余思凤叹了口气,“儿子,你在这个时候买股份来干什么?你应该让股东们同舟共济一起渡过难关。万一仁康就此一蹶不振,你捏那么多仁康的股份在手里怎么办?你会一无所有的。” 自己一手策划的事情,全在自己掌握之中,一无所有的结果是绝对不会发生,乔子胤有十足的信心,况且,他手中还有那十亿美元为坚强后盾,如果实在筹不到钱,就动用那个吧! 可那十亿美元也就刚够收购,如果他们中途要再加价,如果遗产监管会的起诉,如果审计中查出那三亿美元的挪用,股东们会找他麻烦的,到时,一怒之下不卖股份了也很有可能。 得抢在开庭前与审计之前想办法他跟他们先把转让协议签了。明天就去动那些钱,当然,手中还是松动点儿比较好。乔子胤又跟他妈相求了,“妈,你就去跟爸说一下吧,就当是我借的,我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的一倍给他付利息总可以了吧?让他拿个两三亿美元出来。他那么有钱,拿得出来。” 乔野是拿得出来,关键是要他肯拿才行。乔余思凤觉得有必要强调,“他不会给你的。” 乔子胤立即转换了目标,“那你借我啊!” 乔余思凤是有守财奴性格的,儿子向她要那么多钱,别说她没有,就是有,她也不会拿出来,极其不满的说:“两三亿?还是美元?我哪儿有?死东西,你就会打我的主意。” “妈,你跟他二十多年,两三亿肯定有。” 乔余思凤一耳光就打了过去。“有,是有,冥币就有那么多,我烧给你啊!” 握住乔余思凤又要落下的手,乔子胤用力一甩,恨恨的说:“有你当妈的这样咒自己亲生儿子的吗?艹,我他妈真怀疑我是你们在医院抱错了的。” 二百九十八、挑拨离间 带着怒气怨气,乔子胤从父母家出来。他不想回家,开着车在绕城调整上发泄的狂奔了几个圈,随意在一个路口下了高速。 继续向前,是他熟悉的地方。 “大乔先生,有几个月没来了啊!” “是啊,有几个月没来了。”乔子胤对照看别墅的老夫妇敷衍的应了声,推门进去。 这对夫妇挺尽责的,什么时候来都是收拾得纤尘不染。走向楼上那有着超大床的房间,眼前浮现与杜蕾蕾翻云覆雨的影像。乔子胤发现身体某部分在燥动,才猛然想起这段时间太忙,忙得忘记了自己是有正常需要的男人。 在手机通讯录中翻到杜蕾蕾的名字拨了出去。 许久,在乔子胤要挂断的时候,对方才接起。那是欢快的声音:“胤,你终于想起我了。”然后,声音又转为轻泣的哀怨:“我以为你不会再我打电话。胤,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也想你。我在西区的别墅,你过来吧!” 杜蕾蕾兴奋的挂了电话,简单的补了妆,再挑了条性感指数较高的裙子裹住有料的身体,满意的在镜子前转了两圈才像只蝴蝶翩翩飞了出去。 干柴与烈火的激情再次上演,燃烧了许久总算熄灭。相拥着有句没句的说着情话傻话。杜蕾蕾可是一直关注着与乔子胤有关的事,她知道近来发生了很多事,但那些都是只是道听途说,从乔子胤嘴里说出来,肯定会有另外一面。她关心的问起了他的近况。 这是仁康出事后除米妮之外的关心话,乔子胤心暖暖的,把能说的都告诉了杜蕾蕾。 “那你现在怎么办?” “再说吧!”乔子胤说得很沮丧。 这是杜蕾蕾极少见到的神情,她不希望他失去了斗志。那样,对她也不会有好外。想了想,跟他说:“十亿美元对于米妮来说算得了什么呢,她拿得出来,就是你儿子,也能拿得出来。” 如果按实物或有价证券,米妮是拿得出来,而他乔子胤也拿得出来,可那些是不能变现的,也不能拿去跟股东们交换股份。乔子胤对杜蕾蕾的提议表示了相反的意见,“她已经拿了不少出来了,还是悄悄挪用的浩翔的钱,现在被监管会的老东西们发现了,正闹着要起诉。” “浩翔的法人是她啊,监管会的去起诉,那还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脸?不会的,监管会的人对米家的企业挺爱护的,也就说说而已。” “说说而已?杜蕾蕾,我看你是在家养尊处优得脑子都不好使了。你以为监管会的人没有私心?米家那么庞大的资产,他们会不想夺去?要夺,就只有让所有人认为米妮没有能力,这件事,会是他们很好的机会。不出三天,法院的传票就会送来,要不要到时我拿给你看看?” 杜蕾蕾有想过只要米妮失去米家的企业她就会很解恨,但与其便宜路人,还不如便宜乔子胤,至少,她助乔子胤夺得,他会感激,休米妮的机会更大。而监管会的那些人,连个谢字都不会跟她说的。 杜蕾蕾前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了,现在又有继说的机会。杜蕾蕾很肯定的告诉乔子胤,在米家二老在生时,为孙女和曾孙各存了一笔钱,是以备最紧急时所用。具体金额她不知道,能肯定的是超过十亿美元,也是米妮和乔乐奇都是可以动用的。 “我怎么不知道?” “这就说明米妮对你并不是表面一样的信任。”趁机,杜蕾蕾跟乔子胤说起米妮的蜕变。任着对乔子胤的了解,杜蕾蕾抓住他最在意的事为入手点,听得他的心七上八下,渐渐的,按着她的话语勾画了一幅幅心惊的画面。 绝对不能让一个女人强过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么久的付出得不到回报。 二百九十九、钱去哪了 相对于金钱与权力来说,杜蕾蕾再惹火的身体也不够诱惑,乔子胤把身上的杜蕾蕾推开。 杜蕾蕾拿出一惯的娇嗔轻怨了几声。“干嘛嘛,一提她你就变脸。” 换来的是乔子胤狠狠一瞪。“你少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了。她我对从来都是千依百顺,她不会有钱不拿出来。” 话说得很肯定,但他的语气却出卖了他。了解他的杜蕾蕾明显的感觉到了。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知道在乔子胤面前话该说几分。一副先知的样子,淡淡的说:“会不会你回去问她不就知道了?” 说完,侧身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住。 杜蕾蕾以为自己把这话说了后乔子胤会立即回去问米妮要钱。不想几分钟后,乔子胤挨着她躺下了。“蕾蕾,那两老家伙真给她和奇奇各存了一笔超出十亿美元的钱?” “是啊!” “可我真没听谁说过。” 刚刚转过身拥住乔子胤的杜蕾蕾又生气的转了过去。“你不相信就算了。” 杜蕾蕾的反应,乔子胤相信了那钱的存在,只是,这些天已经向米妮谈了很多次钱的问题,也把利害关系分析得透透彻彻,看样子米妮实在是拿不出来,不能因为这笔自己能解决的钱把她bi得太紧,他的目标可是她的所有,十亿美元,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能因小失大。 这几天演戏也演得让所有人相信那钱是被骗了,自己筹钱的戏码也上演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就把钱分批转过来开始收购股份吧! 不知是不是老天把乔子胤所说的钱被骗的谎言当真了。第二天,乔子胤在接到法院传票决定先瞒着股东抢先把股份收购过来,上网转那笔钱时才发现帐户被注销。 不可能啊!一定是记错了。 乔子胤把脑子里记着的那串帐号与备忘录里的记录核对了几次,再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入,还是相同的提示。 乔子胤开始冒冷汗了。但他仍认为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扯掉领带,又一次的对照着极其慎重的输入,结果仍是一样。 他还没有放弃,换了台电脑,也给银行打了电话去问是不是系统出了问题,结果中都没有出现侥幸。 这下乔子胤呆住了,脸由红转白再变青变黑,一阵眩晕袭上头,身形晃了晃,以手支撑住办公桌沿才不致跌倒。 撑了不到一分钟,整个人瘫软的跌坐进身后的转椅里,似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目光都有些涣散。他的思维却不如外表一样,他还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天衣无缝的策划在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参与这事的每个人都是单线联系,彼此间又是不认识的,每个人做的步骤并不能知道那件事的完整是什么样的,更不可能单独一人动得了那钱分毫。 乔子胤的手插入头发中,五指用力的掐头。 痛感没能打开思路,乔子胤怒了,猛的起身把办公桌上的所有全部扫到了地上。 秘书听到如此大的动静,自是要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把门打开,就被乔子胤一声烧得死人的怒吼给吼了出去。 三百、遭受怀疑 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 乔子胤还是把目标瞄向了米妮。 因为有了普雅那次的捉弄,乔子胤不想再丢脸,等在了浩翔担保公司的楼下。 普雅最擅长的就是留意周围环境,乔子胤出现时,她已第一时间告诉了米妮,还与欧瑞打赌他会不会上来。 米妮笑着替欧瑞讨公道:“普雅,你就放过欧瑞吧!你哪次打赌的不是你有把握的事?” 普雅蛮横的说:“他可以与我一样的选择啊!” “两人都选一样的还是打赌吗?”米妮一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一边提醒:“普雅,别总是欺负欧瑞,几家公司都有美女觊觎他哦!当心他被抢走,你就哭死吧!” 欧瑞立即表态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说他对普雅的专情天地可鉴、日用可表。 米妮打了个寒颤,“受不了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走了!” 普雅无赖的抱住米妮,“小姨,你不是不忍心那只禽兽久等了吧?” “我想知道他会求我什么。”米妮对着楼下乔子胤的方向用下巴指了指,“人家捧了那么大束郁金香像傻子一样靠在车头,很有诚意的。” 普雅鼻子一皱嘴一噘,哼着出声:“黄鼠狼给鸡拜年。” 米妮笑着纠正:“我不是鸡,现在离过年也还早。” “那他也是属黄鼠狼的。小姨,我陪你去,我看他又冒什么坏水。” 米妮总是不愿自己的事情太多的牵连旁人,乔子胤在她表面已经表现出对普雅的不满,她担心有一天,乔子胤会像对祁伯一样地待普雅。婉转的话不用说,直接的话普雅反而会听。米妮很认真的说:“普雅,别与他有太多正面冲突。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见他个大头鬼,真想像对付那贱男春一样,阉了他那玩意儿去喂狗。” 普雅这话很像是说漏了嘴的秘密,米妮有她会提示答案的感觉,问:“那事是你做的?” 普雅眼珠骨碌碌一转,迅速而肯定的说:“不是,我就算有那胆,也没那技术啊!” 米妮拉过她的手捋起袖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与现场录像中的手不一样,那双手比这双更加纤细白晳,也更加灵活柔软。真搞不懂警察为什么把那人定为男性。那到底是双男人的手,还是女人的手? 普雅知道米妮在怀疑什么,坦荡的说:“小姨,没做就是没做,我看过那段录像,我的手保养得可没那么好。” 她的手是赶不上那双,但在那双手的界面外不是还有双录像的手吗?谁能说与普雅无关?意味深长的问:“是吗?” “是,是,绝对是。” 看着米妮似已猜中的眼神,普雅的笑容越为越假,最后成了讨好的笑。 欧瑞也有点儿觉察,凑了近来,极不愿相信的问:“真是你做的?” “没有,我真没做。”反应太过夸张,反失去了可信度。面对两人沉下脸的质疑,普雅讪笑着点点头,再很认真的举手发誓。“我没有动手,我发誓,我真没动手。我……我只是在一旁看着,还有,还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录了那么一小段录像。”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已小得自己才听得到。 算是交待完了吧,为什么两人都没反应。偷偷瞄向两人,他两人正看着她呢!不同的是米妮眼中的是歉意,欧瑞眼中的是不置信的……痛心。 这与她预期的大不一样啊!他们不是应该凶她吼她的吗?为什么是这样?小心翼翼的解释:“我……我真的没有动手。是乔子胤找的人,刚巧我认识,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就当成艺术来展示了。对了,我们留下了张银行卡,那本是乔子胤让我付给那人的佣金。我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应该不少吧!我们算是很有良心了,一分钱没要,全当补偿贱男春了。哎……”普雅一声大叫,还以为了出了什么大事呢,她却来一句:“我真糊涂,怎么忘记了留密码呢?这样,贱男春怎么用那钱啊!” 米妮好气又好笑的捏住了普雅的鼻子,“那张卡被警察拿去当证物了,只以为是动手的人留下的,根本没想过还给贱男春。普雅,你是不是想警察通过那张卡查到乔子胤?” “没,真没,真的是想补偿贱男春。” 米妮怎么会相信呢?拉住普雅的手说得很担心:“普雅,你知不知道那是犯罪?而只以一张卡,能扳倒乔子胤吗?他会有很多理由脱身,你反会因为那卡惹怒他,他会对你不利的。” 普雅不怕乔子胤,但她不想米妮担心,很诚恳的说:“以后,我一定会小心的。” 三百零一、到底是谁 见米妮稍微的放心了,普雅松了口气,再看旁边那位,好像很不爽呢!该说的都说了,他还想怎样? 普雅挪近两步,一拍他肩膀,带上了责怪的语气说“喂,别摆出一副棺材脸行不行?我是去替小姨出气呐,你还反对不成?” 欧瑞他能不气嘛!那么大的事,她竟然都没有跟她说,她有没有当他是正牌男朋友?关键是,那是干的件什么破事啊,去看着割男人的那个,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但他不好说得太直接,只告诉一个事实:“你那是犯罪。” 犯罪的事她干得少了吗?习惯得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她的逻辑是:吃饭睡觉是犯罪吗?不是,那么,自己做的那些事也就不是犯罪了。按着这个逻辑她理直气的说:“我犯什么罪,我没买凶,也没有动手,不算不算。” 欧瑞见她在事实面前都不肯承认,生气了,声音也大了:“怎么不算?你有没有点儿法律常识?” 对哦,自己是这个律师的女朋友,是那个律师的徒弟,说这话也太失水准了。稍微承认了一点儿,“嘿嘿”两声,“那我就算是从犯吧!不过,有你和师父在,我怕什么?你们一定让我无罪的。” “普雅啊!”普雅,欧瑞还真没辙,只得叹息一声,再语重心长的说:“我们是不会让你有事,但你不能去亲眼看啊,还看了那么久,又录了下来。” 普雅的理由相当的充分。“乔子胤让我去监督的啊,我能不看吗?录下来,才更有证据嘛!他可是给了我好大一笔钱的,我不能让人家做亏本生意的。” “那你也不能看。” 米妮想过来了,欧瑞介意的不是她去做了犯法的事,是介意她去看了作为女孩子不应该去看的东西。可普雅不明白啊!米妮干脆明说了。 普雅还是不认为那是什么问题。“那和人的手脚有区别吗?只不过是因为习惯的问题遮起来了,如果人一直是露那里,遮手遮脚,那不就是手脚都不能看了?” “强词夺理。” “是你思想不正。看看那儿咋了?” “你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我就看了怎么了?”普雅说着就伸手去拉欧瑞的皮带,“我现在就看,你咬我啊!” 欧瑞没想到痰雅会有这样的动作,吓得紧抓裤腰向门外冲去。 米妮拉住了要追上去的普雅,嗔笑着训斥:“普雅,你矜持点儿。你吓坏欧瑞了,当心他不要你了。” “我已经很矜持了。” 指指门外,再指指普雅,米妮很质疑她“矜持”的标准。 普雅给了她一个假笑,不赞同的说:“小姨,你就太太太矜持了。安亦扬那么好的男人,是我,早扑倒了。你还跟那个姓乔的虚与委蛇干什么?你说句话,我让小仔哥像对付贱男春一样把他也阉了,还有那只套套,再剁手剁脚剁成渣,什么气都出了。何必弄得自己这么累。” 米妮第一次听到普雅说如此血腥的话,惊呆了,像不认识她一样看了好一会儿。“普雅,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三百零二、煞费心思 面对米妮的问题,普雅低下头沉思了。相处了这么久,相信米妮也有所察觉,也许己经猜到安亦扬为她所做的一切,要不要坦白告诉她呢?反正她与乔子胤也到头了,推她一把,早脱苦海,也好早成全她和师父。小姨成了师母,与师父过着幸福的生活。噢,好完美的结局。 对,现在就和盘托出。 正要开口,米妮的手机响了,是乔子胤在楼下等不及了打来催促她赶紧下去。 米妮到窗户边向下看了看,乔子胤己经把花束放到了引擎盖上,来回踱步,不时低头看表抬头看楼,拿电话的手也频频举到眼前。看样子,差不多是他耐心的极限了。米妮指指桌面,交待普雅:“帮我把那些文件看了,我先走了。” 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就这样夭折了?普雅不甘心拉住她,“小姨,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晚上吧!” “晚上我会说不出来。” 听起来像小孩子的耍无赖,米妮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那就不会是重要事。乖,我先走,你一会儿做完事去跟欧瑞认个错,晚上两人在外面找个地方吃饭去。我会自己回家的。” 米妮没给普雅再说话的机会,开门离去。普雅很不满的又是瞪眼又是噘嘴,跑去窗边向楼下的两人扮了个鬼脸,认命的坐进米妮的位子看起文件来。不过,身在曹营心在汉,翻完了却不知道内容是什么。她满脑子都在想米妮会不会和乔子胤有亲密举动,她觉得那样对她师父会很不公平。她想去跟踪,可是,为了防米妮的手机会被乔子胤跟踪窃听,她安装了反跟踪程序,根本捕捉不到准确信息。而本性多疑的乔子胤在发现自己窃听失败后,对自己的所有物品和常处环境也弄了检测设备,普雅多次想下手都只能放弃。 “小姨,你千万别失身那坏东西啊!”普雅把各种情形都想了,越想越像要那样发生。 还是跟师父说说吧! 拿起电话又放下,此时,让师父以什么身份去啊?而且米妮明说了不能去麻烦安亦扬。叹了口气,“师父,你自求多福吧!” 其实,这是根本不需要担心的事。今生的米妮怎么会让乔子胤得逞呢?虽然乔子胤费尽心思,蕴酿出久违的深情,尤如恋爱之初,包下整间露天餐厅、点满蜡烛、天空飘下雪花,米妮也只有表面的感动。 在他抱住她的时候,她推开了,很理性的说:“胤,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你当年对我说的誓言早己破了,不必再花这番心思,它只会让我看到对比的讽刺。” 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明说某一件事情,但乔子胤知道,他和杜蕾蕾进派出所的事,让他在米妮面前少了很多底气。除了道歉、除了憋出诚意,他真没招了。 米妮还是那淡淡的语气,“直接说你今天做这些的目的吧!” 一再掩藏的目的被拆穿,也就不需再演戏了,乔子胤挥挥手,让暗处cao作的人工降雪停掉,不想,那些人理解错误,点燃了埋于雪中的烟花。噌噌的腾空,带看彩色烟雾,绚丽的纸屑在灯光下飞舞,美得让人窒息。 米妮暂时忘记了乔子胤的目的,在彩色纸屑中伸出了手,脸上有了笑容。 乔子胤的思维正停在米妮让他直说上,没留意米妮的喜悦,很不识相的把目的说了出来,“老婆,借我二十亿。” 米妮的身形定住了,平摊着接彩纸的手垂了下来,再慢慢转身,问道:“多少?” “二十亿,美元。” “二十亿美元?”米妮重复了一下数字,冷哼了声,“乔子胤,你当我是印钞厂吗?” 二十亿是多了点儿,那就按他所需的最低限额吧!先拿到钱把股份买了再说,遗产监管会的起诉和自己的挪用都暂时不去管。“要不十五亿也行。” 三百零三、事有意外 乔子胤以为自己一下子减了那么多,米妮就会答应了,然而,米妮面无表情的说:“我拿不出来。” 当她是财产太多记不住了吧!乔子胤很有耐心的提醒:“老婆,爷爷奶奶在生时不是给你和奇奇各存了十亿美元吗?我只是借一下,最多半年,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你听谁说的那些钱?” 当然不能说杜蕾蕾了,他可是在父母和米妮面前发誓并且写了保证书的,说以后不会与杜蕾蕾见面也不会和她说一句话,用早就想好的说辞很自然的说:“你之前有提过啊!” 米妮肯定自己从没提过,因为那只是当年爷爷奶奶的一个提议,说是给孙女和曾孙子多一个生活保障,不巧,公司刚好有个项目需要钱,就把那钱转过去了。再后来没多久,爷爷奶奶就被乔子胤和杜蕾蕾害死了。那笔钱没有存。这事的前半部杜蕾蕾是知道的。那么,乔子胤从何而知也就有了答案。 “杜蕾蕾跟你说的?” 打死都不能承认的,何况,他和杜蕾蕾那么隐秘,米妮不可能知道,口硬的说:“没有,从那事之后,我已经没有再见她了。” “是吗?” 米妮对他微笑,笑得乔子胤背脊发冷。他还想再次强调,却见米妮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递了过去。 上面,正是前一天乔子胤和杜蕾蕾同时从别墅里走出来的画面,还有那个深情的goodbyekiss。 乔子胤手一哆嗦,照片差点儿掉地下了。他正要打算认错,又见照片上没有日期,有了侥幸心理,狡辩道:“老婆,这是以前的,我现在真没有跟她见过面了。” 从照片上确实看不出时间,但也不是没有方法去证实,只不过,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没必要bi得他承认,她知道,他心里也清楚就行了。 “看来,我被人骗了。胤,我知道你要买那几个股东的股份需要不少钱,但监管会因为那事后,把各个公司都看得更紧,我自己根本不能调动任何一笔超过五十万的钱。” “我没说让你动公司的。” “其他地方更没有能动的。”米妮把那个十亿美元存款的事情如实说出,顺便为了增加真实性,把杜蕾蕾也提了一下,说当时爷爷奶奶打算时,也算了杜蕾蕾的一份,存没存,她就不知道了。 以乔子胤对米妮的了解,他相信是真的。另一面,他怀疑杜蕾蕾跟他说这话的动机。 跟米妮道着歉,说自己是因为最近发生太多的事,到处都需要钱,他一时急了才到处想办法的。 米妮没有再计较,还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说:“算了,出这些事谁都不想,我明天去见湛律师,看他能不能跟监管会的其他人商量一下撤诉,再看能不能由你走正规渠道委托浩翔担保从浩鑫投资借一笔出钱出来。”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那样负债就是自己,传出去,会说他没能耐,用自己老婆的钱还要公事公办,这些暂且都不说,关键是,监管会的老家伙们会答应吗?乔子胤问出了心中疑问。 “我只要以后全都听他们的,他们应该会答应。” 乔子胤大惊,那不就等同于把所有公司都给了别人吗?“不行,老婆,你这样做正中他们下怀。人,都是贪心的,他们一直以种种理由不放手对七家‘浩’字公司的监管,就是等着这一天啊!你一定不能让爷爷奶奶的心血落入他人之手。钱的事,你别管了,我自己想办法。” 三百零四、煽风点火 费了那么多心思,到头还是一场空,乔子胤很大怨气。这气,自然得找人发泄,始作俑者就成了第一人选。 “杜蕾蕾,你立即给我出来。” 听乔子胤语气很不善,杜蕾蕾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在他怒火旺的时候不适合去见他,以时间太晚为由拒绝。“半夜三更的呢,我出来会被发现的。” “你怕吗?我已经在安家大门外,十分钟,你不出来,我就进去。” 杜蕾蕾冲到窗边向外看,才发现这房间看不到大门的方向。她不敢赌乔子胤是不是只是说说,来不及换衣服,在吊带丝质睡裙外裹了件绒袍就像贼一样轻手轻脚的出门了。 果然,乔子胤将车在大门外的树荫下。夜色中,稍远是看不到的。杜蕾蕾松了口气,坐进车里,嗔怪道:“想人家也看看时间,你就不怕被安家人的发现?幸好我与安亦扬分居,不然,他知道是你,你就麻烦了。” 乔子胤最听不得谁的话里有丁点儿说安亦扬厉害的话意,加上本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一把握住杜蕾蕾的手腕向自己前一拽,狠狠的问:“怎么?安亦扬很厉害吗?我要怕他吗?” “你弄疼我了。”杜蕾蕾以柔弱之势做出挣扎着缩手的样子,乔子胤根本不理会,拽得更用力了。“胤,真的很痛。” 她的声音里已带上了哭腔,乔子胤用力一掼,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哪有骗你。胤,发生什么事了?” 看杜蕾蕾一头雾水的样子,不像说谎,可她的本事,要把谎言说成真的也不是难事。乔子胤从米妮那儿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杜蕾蕾赌咒发誓说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也承认当时米家二老也有说过给她也存一笔,只是后来没有下文,她就认定了是二老偏心,为此,她还恨了很久。 那时,真有项目投资要用钱吗?杜蕾蕾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这也难怪,她和米妮在二老在生时,从未过问过米家任何一家企业的事。她也不肯定了。但她不相信米妮拿不出钱来,只是不愿意拿而已。 乔子胤持相反的意见。“她都已经打算跟监管会的妥协,以让他们全权管理米家的企业,不惜自己当傀儡,只为能转一笔钱出来让我买股份。” 杜蕾蕾想了想这番话,仍是抱着多疑的态度说:“胤,米妮已不是原来单纯得没有价值观的米妮了,她不会只为区区十亿美元就放手上千亿的公司。” 杜蕾蕾的一句话,让乔子胤之前的感动消失了。确实,两两相比,谁都不会为了芝麻丢了西瓜。米妮只是在自己面前做戏,自己竟然还相信了,这几天真是麻糊涂了啊! 看乔子胤在犹豫,杜蕾蕾继续煽火了。“胤,米妮现在的城府很深啊!你说,上次我们的事,换作哪个女人不闹得天翻地覆?她呢,只是在你家里稍微的闹了一下,‘离婚’也只是说说而已,之后让各大媒体把这事平息了下去,还拿了不少钱帮你的事业,在外人面前,也给足你面子。你说,她做这么多会是真的只等着你浪子回头吗?还有你说的照片,明明是昨天我们在一起时被偷拍的,就凭你一句话,她就真的相信了吗?” 杜蕾蕾的话很在理,但乔子胤想了想米妮所做的事,虽然变得强势了,但绝大部分的事都为他着想。他不相信杜蕾蕾的话。“你的意思是说她害我了?我看不到她在哪里害我了,相反,我看到他为我做了很多。” 杜蕾蕾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不知所踪的那十亿美元。” 乔子胤一口就否定了。“不可能,她至今都不知道那场假收购是我策划的,更不知道钱的去处。” 见说了这么多,乔子胤还是嘴上不承认,杜蕾蕾也见好就收了,她相信,自己的这些话,乔子胤会反复去想的。 三百零五、出馊主意 杜蕾蕾静静的坐在旁边暗暗的观察着,她确定乔子胤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的,此时,他正在斟酌。 熟悉乔子胤的杜蕾蕾看到他的眉头皱了松了又皱了,猜测他相信了米妮是不愿意拿钱出来。 趁此机会,杜蕾蕾要说她想说的话了。嗯了几次,仍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就说。” “胤。”杜蕾蕾还是吞吞吐吐,“其实……其实有个办法可以让她拿钱出来。” “那赶紧说啊!” 杜蕾蕾把手搭到了乔子胤手臂上,刚吐出“就是”两个字又停下了,摇摇头,收回了手,为难的说:“这个办法不是太……算了,还是别这样做了。” “说。”乔子胤很急切的说:“蕾蕾,我现在急需钱,你知道的,有办法你不说出来,你想害死我啊?”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说。” 在乔子胤不耐烦的催促下,杜蕾蕾终于开口了:“胤,奇奇是米妮的命根,你只要带走奇奇要挟她,再多钱她都拿得出来。” “你让我绑架自己的儿子?”乔子胤猛的侧身,狠狠的瞪着杜蕾蕾。 杜蕾蕾心里怯怯的,小声的说得很委屈:“我都说不说了,是你硬让我说的。” 乔子胤半吼出声:“我让你说,没想到你这么狠。虎毒也不食子,你要我连畜牲也不如?” 乔子胤眼中己露凶光,杜蕾蕾心中一惊,赶紧解释:“不是的,胤,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我怎么会伤害奇奇呢?他是你儿子,也就是我儿子啊!” 乔子胤的怒气消了一点儿,眼中的凶光也隐了去,“那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让人带奇奇去玩,给米妮奇奇被绑架的假相,她一着急就会拿钱出来了。” 乔子胤考虑这话了,为了奇奇,别说是钱,就是命,米妮也会拿出来。只是,奇奇终究是自己儿子,利用儿子来达到目的心中那关还是有点儿过不去。“不行,不能这么做,还有几天时间,我另想办法。” 一计不成,再给其他建议,总会害到一个。很着急的为乔子胤着想。“怎么想?最少也要十亿美元,几天时间,就是去借高利贷,也没那么快。你爸不给,你找你弟去说啊,再不然,你让你弟找安亦扬借。” “不如我绑架你,让安亦场拿钱来赎。” “如果他肯拿钱赎我,你随时都可以绑我。” 乔子胤当然知道安亦扬不会拿那么多钱来赎杜蕾蕾了,他也就她之前的馊主意随口一说。 不想,这话激活了杜蕾蕾的大脑,她又有了人选。“绑安老爷子吧,要多少钱,安亦扬都会拿出来。” “除了绑架,你能不能想点儿别的?安老爷子能绑吗?安亦扬会付了赎金后掘地三尺也要把做事的人挖出来,他不是易予之辈,没必要惹他。” 说了这么多,都没得到想要的结果,杜蕾蕾泄气的说:“那我没辙了,只能祝你早点儿解决问题。” 事情没得到解决,但乔子胤感到了杜蕾蕾是诚心帮他,心情稍微好一些,吻了吻她的脸,“回去吧,我的事我会解决的。” 三百零六、自取其辱 乔子胤回到家的时候天己快亮了,想睡会儿,躺在床上连眼睛都闭不上,眼前总是浮现出漫天飞舞的钞票。坐起来,头又晕沉沉的。“妈的,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钱给吞了,我不把他挫骨扬灰我不姓乔。” 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怎么筹钱才是当务之急。难道真得绑架儿子,或是低声下四求安亦扬? 后者相对要人性一些。 想想安亦扬,乔子胤觉得他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不闻不问是很不正常的,是他暗中在做什么吗?钱的失踪会不会是他所为?立即,又否定了,他嫉妒的心理不相信安亦扬有那么神通广大,而且,他派去的人各方面探听了,安亦扬确实是安安份份的打理着他的安居,仁康的扩建工程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安亦扬转性了,还是被米妮拒绝得死心了?这可不是好事,还要靠米妮控制他呢! 乔子胤决定借着仁康目前的危机去找安亦扬谈谈。 第二次到安亦扬办公室,乔子胤仍觉他气场带来的压力。 不能输了气势,乔子胤开门见山的说出当前和之后一段时期内的状况:“仁康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短时间内不会有钱投入到扩建工程中,而稍后的股权变更,我更拿不出钱来。” 话至此打住了,乔子胤不说自己的设想,他等,等安亦扬把话送到他嘴边。 无所谓,谁说都一样,反正决定权在自己,安亦扬一点儿不担心的说:“没关系,你给不了钱,楼在我手中,建好了我可以做别的用途。或是,我用楼房再投入仁康,算股。” 他也来打股份的主意?可以,本来就没打算让他出局,他想增持一点儿也没什么坏处。当然,这个股是要溢价不少的,就看他给不给得起这个钱了。 乔子胤看到了筹钱的希望。 “百分之十五股份,十亿美元,立即可转让。扩建工程是否是入股,后面再说。” “很合理。” 见安亦扬说得很爽快,乔子胤正要提出后一步转让方式,安亦扬像好朋友一样把手搭上他肩,很懂他心思的说:“百分之十五,加上我的百分之二十,我也不能绝对控股。你把其他股东的股份买下之后就会着手仁康挂牌上市,你是让原始股单独存在,还是重新洗牌?” 实施的办法有专业团队策划,现在他给不了准确的答案,但乔子胤肯定不会让安亦扬占了便宜。此时,他不会说,先套得安亦扬出钱才是最重要的。挑着好话说:“等我收购其他股份后,就你、我、妮妮三个股东,关起门就是一家人,什么事都好商量。上市,你的好处不会少。” “是吗?”安亦扬态度急转,“可惜我对仁康的股份不感兴趣。不然,在你我两人中,他们把股份转让给谁的可能性大些呢?” 一句话,说得乔子胤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恼怒的问:“安亦扬,你耍我是不是?” 三百零七、再居下风 “我只是告诉你事实。”安亦扬大气的说:“放心去收购吧!我不会抢你分毫。扩建工程正常施工,款我不会催你。” 安亦场的话让乔子胤没理由开口向他借钱,他又没提米妮,话似乎要就此打住了。乔子胤不甘心啊,今天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还没能确定安亦扬对米妮的感情有没有变。可男人的尊严又不允许在外人面前把自己老婆推给别的男人。 见乔子胤好一会儿没开口,又没走的迹象,安亦扬猜测他定还有事要说。“请问大乔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这话在乔子胤听来就是逐客令,更加的不悦,又只能强堆起笑容。“本来就没什么事,是想着你、我还有子恒好久没有一起坐坐了,要不今晚?哦,妮妮也会去。” 安亦扬的神色总算有了一丝变化,冰冷的问:“那我要不要喊上杜蕾蕾,或是你直接给她打电话?” 该说的人没说出来,不该说的人却说出来了。乔子胤语结,那件事发生后,安亦扬还未向他兴师问罪呢!没有哪个男人不会介意那件事。 毕竟理亏的是自己,乔子胤调整了一下情绪,尽可能的表达歉意之情,“对不起,我一时糊涂。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了。” 会不会,安亦扬早不去理会了。他与杜蕾蕾的婚姻早己名存实亡,他只是由着杜蕾蕾,她要杜太太这个虚名,他给她;她要关心要照顾,他也给她;除了爱情,他都可以给她。他对他,是补偿性的付出,回报未有想过,也就没有太多伤心,反希望她去得到她的幸福,那样,对彼此都会是一种解脱。很淡然的应对乔子胤虚假的道歉:“爱没有对错。你和杜蕾蕾商量一下吧,如果你要娶她,她也要嫁你的话,我成全你们。” 言下之意是让他离婚了,他的老婆是米妮啊!离了,安亦扬就可以光明正大追米妮了,米妮的一切,也就是他安亦扬的了。如意算盘打得得真好。乔子胤直接把这话问了出来。“你是想我成全你想得到米妮的心吧?” 安亦扬不否认这个想法,这是他近一年来没再掩饰的想法,他在等,只是等,等到米妮没有束缚的一天。对此,他坦承:“你要这样理解,我没异议。” 乔子胤想一拳挥过去,又很理智的去确定安亦扬对米妮的情感。话中压抑着怒意,低沉的说:“如果我不离婚呢?” 安亦扬温柔的声音里透着坚决:“只要妮妮想和你离,你就绑不了她。” “你会做点儿什么?” “为妮妮,我什么都可能做。如果,你能给她真正的幸福,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得到她,她生是我乔家的媳妇,死是我乔家的鬼妻。” “是吗?” 安亦扬意味深长的笑,乔子胤感到窒息。摔门离去。 出了安居大楼,大口吸了好几口气,心里仍旧像有块石头压着。突然不明白自己来这一趟的意义,悔意之后又是恨意。“安亦扬,我不会总是输给你的。” 三百零八、东窗事发 钱,从安亦扬这儿得不到解决。打电话给查那笔钱下落的麦琛,得到的答复是没有任何进展。打给联系融资机构的白谨,说是几起医疗事故让仁康形象大减,影响了信誉度,短期内很难有钱放出。难道好不容易才可以收购的股份就这么放弃? 乔子胤把主意再次打到仁康的资金上。之前为仁康的链接产业投入太多,虽然己与全体股东达成一致协议,谁投入谁收益,只是他一直都在不断的把收益一次次投入,资产是扩大了,回报还没有那么快,那么,现在就当从总公司这边提前支取收益吧! 主意一定,就返回公司找来财务负责人冯忠,直接说要转七十亿人民币出来。 冯忠吓了一跳,“这么大数额,没有股东们同意是不能动的。” “他们过几天就不是股东了,你只要把这事压住半个月不让人知道,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话说至此,脸一沉,说出另一条路:“如果你做不到,你现在就走人。” 高薪厚职不是哪儿都有的,何况还有事成后的好处,按以往的经验来说,会很可观。在高额的利益面前,冯忠咬牙答应了。 乔子胤松了口气。但万万没想到,冯忠还没来得及下手。审计的人把之前挪用的三亿美元,也就是从仁康帐上划走的十九亿人民币给查了出来。 帐目放到乔子胤面前,只一眼,他狠狠的抓起往桌面一摔,冲着冯忠吼道:“这家事务所的合伙人不是你朋友吗?你不是说他收下了你的好处答应只是做做样子吗?现在你跟我说查出来问题,让我解释,我没解释,你是管财务的,你给我搞定去。” 冯忠额头冒冷汗了,他怎么搞定?金额太大,人家会计师事务所承担不了那么大责任。如果乔子胤和米妮不站出来承认,他就死定了啊! 冯忠不敢把原始票据拿出来,审批单上面没有乔子胤和米妮的签字啊!他肯定,当初确确实实是见到了他俩的签字他才转出的钱,可签字去哪儿了呢?他希望能以帐面上的数字得到乔子胤的承认,他己备好录音笔,只要乔子胤一承认,他就有了推脱责任的证据。 但乔子胤在当初谋划时早己留好后路,他用了隐形墨水,还是最先进的那种,只要消失,用什么都查不出痕迹。而到现在时候,原始单据上他的签字早己消失。 于是,乔子胤像对刚才帐页没看清楚的重新抓过细细看了,底气十足的问:“冯总监,这么大笔钱我怎么不知道?十九亿啊,你转到哪儿去了?是谁指使你的?” 冯忠怕的就是乔子胤不承认,硬起头皮说:“大乔先生,这笔钱是你让我转的啊!大乔夫人也同意了的。” 对啊,签字的还有米妮呢!本是打算让冯忠背黑锅,现在提到米妮,看来她的责任甩不掉了。米妮,那我怪不得我了,谁让你傻呢! 三百零九、销毁证据 “你是说米总同意了的?”乔子胤指着帐页装模作样的说:“冯总监,你把原始单据拿来我看看。”他则单手支头,自言自语的说:“这么大笔钱,我怎么事先一点儿不知道呢?如果是她批的,她怎么不跟我说呢?”目光又落到了冯忠身上,乔子胤站起来,问道:“就算她不说,你也不能只凭她的签字就转了钱啊!那么大笔金额,你身为公司财务总监,起码的规矩不知道吗?” 那单据能拿出来吗?上面没有他们两人的签字啊,责任只会全在自己身上,这是他承担不了的责任啊!冯忠额头的汗水密布,滴滴哒哒的落了下来,脸色变白,手也在颤抖。“是……是……”就是说不出重点。 “是什么?” 冯忠还是没说个所以然出来。 有古怪!就算审批单上没自己的签字,有米妮的签字他都是可以降低责任的,再会说点儿,完全推脱也是没问题的。他怎么怕成这样? 除非审批单上连米妮的签字也没有。 但那是不可能的,审批单是自己亲自放到米妮面前亲眼看她签的。 回想当时情景,米妮是有个换笔的迟疑动作,乔子胤的神情凝固了。只有一个可能,米妮也用了隐形墨水。那就是说,她也早为自己留了后路。而她一直没跟他说,就是要在事发后撇清自己的责任,全推到他身上。 此刻还只是猜测,乔子胤要眼见为实。 “让你把原始单据拿来,还杵着干什么?” 冯忠出去了,乔子胤双手撑桌沿而站,心中疑虑重重。“米妮,要是真看不到你的签字,我看你怎么解释?” 等了很久,冯忠也没回来,乔子胤让白谨去取。白谨也是一去不返。 “他妈的,一个个都想造反是不是。” 乔子胤亲自去了,到财务部所在楼层,看到一片忙碌,还有一股烟熏火燎的味儿“发生什么事了?”乔子胤随手拉了个人问。 “哦,大乔先生,冯总监的办公室着火了。” 着火?乔子胤第一反应是冯忠毁灭证据。看来自己猜对了,审批单上没有他和米妮的签字。冯忠这样做,是要他和米妮都脱不了干系。 他乔子胤是什么人,他会让自己有事吗?冯忠想得太天真的,用自以为的聪明干了蠢事。 站在冯忠办公室的门口,看着自动洒水器喷出的水正淋在冯忠身上,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桌上的电脑己烧焦,桌下有一滩黑色的水,相信那是票据的灰烬。 “人没事就好。”乔子胤对着冯忠丢下这句话后带着白谨离开了。 冯忠很清楚听到了这句话,但他知道这话绝不是表面的意思,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不懂。望着眼前的狼籍,冯忠的心很乱、很怕、很绝望。 一进办公室,乔子胤就问:“白谨,这事你怎么看?” 白谨立即回答:“冯总监放的火,他要毁灭某些对他不利的东西。” “会是什么东西?” “审计不是刚刚查出一笔大额款项有异吗?定是他私下做的,见被查出,就毁掉证据,让事情变得不清楚。” 这话正合乔子胤的意,赞赏的点点头,“就是这样。我问他,让他拿原始单据来给我看,火情就发生了。你让审计的抓紧审,赶快出报告,再连同这事通报给各股东。” 三百一十、有口难言 三百一十一、畏罪自杀 众人散去,乔子胤埋怨米妮没有帮他。 米妮理直气壮的反问:“当时情景你也看到了,我反对有用吗?” “你可以制止安亦扬,他听你的。” “在所有股东面前,我向安亦扬提出要求,他又听了照做了,别人作何想,你的面子还要不要?” 这倒也是,但乔子胤还是有点儿不能释怀。“那你也不能附和啊!” “你现在拿得出十几亿美元来买股份吗?趁此缓缓,有充足时间筹钱不好吗?” 乔子胤没理由反驳,泄气坐下,转换了话题。“妮妮,在那笔钱的事情上你表现得很好。” 米妮有些过意不去,“是不是就让冯总监背这黑锅了?胤,我们这样做太对不起他了。” “谁让他要烧掉凭据呢?” 米妮对这话有点儿生气,她不认为那是冯总监的自作主张。略带质疑的问:“不是你让他烧的吗?” “我没有,我让他把原始单据拿给我看,看能不能从中想到应付审计的办法,他就把那些烧了,他说是意外,但谁都看得出不是的。我怀疑他还有其他不清楚的帐怕被查出来。现在一时还不知道烧掉了些什么。” 从这话里,米妮得知乔子胤并没有看票据,但冯忠有没有告诉他,她还是不能确定。“你真没让他烧?” “我真没有。”乔子胤回答得很有可信度。 米妮想不通冯忠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行为,顺便的,她也想问冯忠关于签字的问题,她要确定乔子胤知道的是些什么。“我去找他谈谈吧!” 乔子胤不想米妮单独接触冯忠,他怕冯忠说出审批单上没他签字的事,他不能让米妮知道他做事太狠绝。他也怀疑审批单上没有米妮的签字,冯忠一旦说出来,米妮又会以为他知道了会有别的想法。拦住她,“你认为找他谈有用吗?刚才当着那么多股东的面,也说了让经侦科介入,他都不承认。现在事情己到这一步,不能不说是老天在帮我们。烧了好啊,不然,你我要承担全部责任。” “我们有能力承担,冯总监没有啊!” 冯忠确实没有钱财来承担,他用命为此买单。在纸上留下“十九亿不是我私自挪用的”这几个字后从公司顶楼跳了下去。 公安介入了,由于证据全由冯忠本人毁灭,乔子胤和米妮都说不知道那笔钱的事情,还有之前的几笔不清楚的帐,现在也更说不清了,再怎么查也不能给冯忠一个清白,他留下的那几个字成了人们心中一个或左或右的猜测。 也因为这样的结局,乔子胤不再为那十九亿人民币负直接责任,但公开的道歉是不可少的。 记者招待会上,乔子胤就此事与医疗事故向大众正式道歉,并说出解决的诚意。 犀利的问题来了:“医疗事故发生一月有余,之前己说达成解决协议,为什么到现在死者家属都没得到应有的赔偿?”“贵公司财务总监畏罪自杀,公司还作出高额安家费,这是不是对他成为替罪羊的补偿?”“外界传闻大乔先生向各位股东收购股份,请问大乔先生,你真的是不想让各位股东受此影响而遭受损失吗?”“如此大笔的钱被一个财务人员转出,他哪来那么大权利,此事,是不是曝出贵公司的管理漏洞很严重?”“这笔损失怎么处理,由谁承担这么大责任?”…… 问题一个接一个,在乔子胤来不及回答的时候,另一个又问了出来,场面已经失控,记者的很多问题都没有得到答复,乔子胤在现场保安的护送下离开了记者招待会现场。 三百一十二、遭受威胁 记者招待会没起到应有的作用,反弄得一团糟,刊出的全是负面报道。众股东们面子上挂不住了,尽管他们即将与仁康没有关系,但现在他们还是仁康的股东,外界也是知道的,他们不能在仁康一堆烂摊子的情况下离开,这样对声誉很有影响。 在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下,股东中最有声望的齐晓升出面与乔子胤协商了。 乔子胤猜到齐晓升这个时候来不会有好事,他不想见他。在接到秘通的告知时,正开车前往公司的乔子胤说:“你告诉他,我今天有事,不会来公司了,让他改时再来。” 话说完还没有来得及挂电话,里面有另一个声音传来,正是齐晓升的。“大乔先生,一个小时后公司要开关于医疗事故的会议,如果你来不了,我帮你处理。” 正是非常时期,如果由齐晓升代自己出席这个内部会议,一定会产生不利于自己的传闻,这可不是好事啊!乔子胤赶紧挽回之前的话:“齐叔,你不提醒我差点儿就忘记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忙得有些糊涂了,谢谢你的提醒,我一会儿就到公司。” 挂了电话,乔子胤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开掉透露他日程的人。 不情不愿,但又不得不面对,乔子胤瞪了秘书两眼,又犹豫了数秒,才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齐叔。” 齐晓升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寒喧,开门见山的说:“大乔先生,仁康的状况越来越差,不能再这样拖了。股权转让的事也不能无休止的等下去。一个月,如果事情得不到解决,我们会集体提名罢免你的董事长兼总裁职务,重新推选由他人担任。至于股份,我们也不会转让给你。或者,我们会在转让协议里附带一个约束,让安亦扬任独立监事,专门看着你。” 一个月,乔子胤有信心可以解决,但这事不是绝对的,他需要宽限一些。“齐叔,您也看到了目前的状况,我是努力解决,但真的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跟您说实话吧,浩翔起诉的传票己经到了几天了,我让律师在处理。这官司赢面很小,那五亿是肯定要还的,估计时间也在这一个月内。” “这些事我不管,期限就一个月,你看着办吧!” 齐晓升此时的语气虽然有点儿硬,但在股东里算是最通情理最好说话的,偶尔还会稍微帮自己一把。乔子胤对他又寄予了希望,诚恳的说:“齐叔,看在我爸的份上,请你帮帮我。” 齐晓升想了想,问:“先说说要怎么帮。” 乔子胤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借我十亿美元。” “是解决事情的钱不够,还是买股份的钱不够?” 当然不能说是买股份的钱不够了。“就是眼下的这些事,包括浩翔的五亿,都是需要钱的。” 齐晓升知道他没说实话。“你急着买股份,肯定是把钱都备好了,我算过了,买股份的钱超过了十亿。现在股份已经决定在处理完事情后再进行,你把买股份的钱先拿来处理那些事。只要事情处理好了,股份我们可以先转给你,钱后一步再付。” 乔子胤现在哪有买股份的钱啊!齐晓升己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乔子胤知道再说也不一定有用,但他近段时间满脑子想的都是钱,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齐叔,请你看在与我爸多年交情的份上帮我这个忙。半年后,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齐晓升笑了。“大乔啊!你当时要收购的国外那家药械厂是十亿,米总从浩翔担保私自转了五亿给你,仁康转出两亿,差额是三亿美元,这与冯忠转出的十九亿人民币是吻合的,时间也在同一时期。很巧啊!” 乔子胤的心有点儿慌了,但他不会承认,硬起头皮敷衍:“是啊,很巧。” 齐晓升没有揭穿乔子胤,但话意已经很明显,“我也认为很巧,所以,没跟警察提。现在,冯忠己死,责任就随他的死消失了吧!但那两亿是你经手的,这个责任你不能推了吧?” 乔子胤从一开始就是打算把这两亿连同那三亿入坏帐的,齐晓升的说法,他自是不会同意,以投资本身是风险行为为理由,说自己也是受害者,大吐苦水。 齐晓升不是笨蛋,也不会同情心泛滥,冷眼听着他的种种理由,终于忍不住继续听下去了。“大乔先生,你认为我们会把仁康交到一个没有担当的人手里吗?如果,连这两亿的责任你都不承担,那好,我们把冯忠挪用公款的事再提出来彻查吧!” 赤祼祼的威胁啊!乔子胤恨得想拿起办公桌上的裁纸刀一刀捅过去。但他不能,这是他的办公室,他会脱不了干系,而股份,他是很难再拿到手的。无奈,他只能咬牙答应下这个要求。 三百一十三、为求自保 送走了齐晓升,乔子胤一脚踹翻了坐椅,扯松了领带大口喘着粗气,眼里透出凶光,“姓齐的老东西,你等着,等我事成,没你好日子过,不,是你没日子可过。” 白谨敲门进来,感觉到满屋子的怒气,自知是谁惹的,讨好的问:“要不要我找人把他收拾了?” “蠢货!”乔子胤一耳光就甩了过去,“你想害死我是不是?做事用用脑子,不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动的。” 白谨只有点头的份儿。 乔子胤又问他了:“让你联系的银行、信贷公司怎么样了?” 有成绩的话他还不早就说了?白谨不敢说实话,吱吱唔唔的嗯了几声,乔子胤已明白是怎么回事,怒气再涌,吼道:“蠢货,这点儿事都办不好,我给你那么多钱白养你了。” “是,是,大乔先生,我再联系。” “滚。” 白谨以最快速度出去了。 正想着再与谁联系,乔子胤打开门出来亲自喊他进去,语气,很平静。 白谨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保持着自认安全的距离问道:“大乔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的事对不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心情不好,你能理解的,对吧?” 没想到乔子胤竟然是道歉,虽然道歉很没诚意,白谨还是有点儿受宠若惊,赶紧把错误放到自己身上,“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办事不力。” 乔子胤重重的叹了口气,“十亿美元啊,哪是那么容易就借到的。刚刚齐晓升又bi我要承担下冯忠转出的三亿和从公司正常转出去的两亿,加上浩翔那儿监管会的要求还出那五亿,现在十亿已经打不住了,得二十亿。唉,我知道,你很尽心尽力了,能办成就办吧,不能办成的话,也是命。仁康,就易主吧!” 乔子胤知道白谨不会舍得这份工作,而他,还是有些能力的,乔子胤故意的把不用管了的那三亿也算进去,把金额提高,就是希望万一能得到解决,这三亿先转入仁康的由户塞住齐晓升的嘴,以免节外生枝。 果然白谨不希望仁康易主,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乔子胤要是被别人替代,他肯定也就不会再是现在的位子,虽然乔子胤心情不好时会拿他出气,但他也为此得到了不少好处,他不想失去这个主子。“大乔先生,不要灰心,一定有办法的。” 乔子胤点了点头,明显的没有信心,“白谨,这段时间联系各个金融机构,花了不少钱吧,把那些开支开成发票,拿到财务去报销掉。为公司做事,不能让你自己贴钱。” 乔子胤的话,白谨自是听得懂。这就是乔子胤的好啊,白谨决定要更加努力的帮乔子胤。 想是这样想,经过了这些天的各方联系,白谨知道实际行动的难度是相当大的。他不知道他还可以找谁。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目光左右搜寻,白谨希望能出现奇迹。 人群中,白谨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不是乔子胤的父亲吗?听乔子胤说,他有找过他爸,但被拒绝了,他也就赌气说与他爸老死不相往来。 当爸爸的哪会看着儿子死呢,再说了,仁康可是乔野一手创办起来的,他也不希望仁康落入外人之手吧? 白谨觉得这是个机会。 尾随其后,见乔野进了一家宣纸店,就跟着进去了,借着乔野选宣纸说了些自己对宣纸的了解。 乔野嘴角微微扬起,点头赞道:“现在年轻人懂这些的很少了啊!” 见乔野对他有一点儿好感,白谨恭恭敬敬的称呼了声“乔先生”。 乔野上下打量了他,确定自己不认识。 “乔先生,我是大乔先生的助理白谨。”白谨自报家门后,坦诚的说自己是听大乔先生说他喜欢笔墨纸砚后特意了解了一些,就是想到某天遇有可聊的话题。 “哦,你我今天相遇不是偶然吧?” “是,也不是。”白谨实话实说:“我确实没想过今天会遇到乔先生您,不过既然遇到了,我就跟着进来了。乔先生,请您帮帮大乔先生,请您帮帮仁康。” 乔野坐在古朴的木椅里端起茶轻啜了口,又放下,缓缓的说:“如果他需要我的帮助,应该由他自己来跟我说。” 话中,听不出对乔子胤的关心,白谨有些微的失望,这当爸爸的当得也太没有感情了吧? “大乔先生他不会来的,他怕被您轻看,他正全力的到处筹钱,以解除仁康的危机。” 乔野很轻淡的“哦”了声,又是品茶,再慢吞吞的问:“那他都找了哪些人?筹到了多少?” “没有,一点儿都没有筹到。仁康现在的状况大家都很担忧,作为投资者,不拿钱出来也是情理之中。但您不一样,您是投资者,但您也是大乔先生的父亲,是仁康的创始人。也就是说,大乔先生和仁康都是您的儿子,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的儿子出事。” “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你是他身边的人,他做的事情,相信你也知道一些。你认为,我还应该帮他吗?” 白谨是知道一些,但在不同的位置,所看所想也是不一样的。白谨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说得一点儿不心虚,“我只知道大乔先生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仁康好,这次的失误,他也不想。” “年轻人,我能说你还是太单纯了吗?” “很多事,往单纯想,会更加容易。乔先生,大乔先生做了那么多,其实是因为他太敬重您,在他的心里,您就是他奋斗的目标,他希望可以有很好的成绩展现给你。所以,有些事可能急进了一些,不利反弊了。他会从中得到教训,请您再帮他一把。” 说完这话,白谨向乔野鞠了一躬,告辞离去。 三百一十四、事有转机 白谨走后,乔野对着眼前的宣纸看得入了神,好像那是无字天书一样,时而拧眉、时而摇头,随后在一声叹息中站了起来,什么都没有买,无言的走出了店铺。 “到仁康医院。” 司机在乔野的吩咐下驶向目的地。在距仁康医院还有段距离的时候,乔野让司机慢下来,缓缓的从医院门口经过。 露天停车场不如往日的拥挤,出入医院大门的人也较以往少了很多。 看着乔野痛心的闭上了眼,司机稍快了速度。 “我要不要再帮他一把?”乔野这话是问向司机,也是在自问。 司机是随乔野多年的心腹,深知乔野对乔子胤的感情,那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啊!而仁康是乔野毕生的心血,他再是气儿子不争气,也是不愿看到仁康有事的。司机知悉乔野只是需要一个由旁人告知的简单理由当台阶。 “乔先生,你有的不是两个儿子,是三个啊,你帮一把,就是帮了两个儿子。” “仁康交到他手中这么多年,我也帮了他太多了,他不能总是依靠我啊!” “大少爷很努力了,这次出事,是他太急进。相信,他已经从中得到了教训。” 乔野没再说话,扭头看向后方,再回头靠着椅背闭上了眼,这次,少了痛心,眉头也舒展开了。 第二天,乔子胤正在为筹钱的事打电话,暂代的财务总监告诉乔子胤有两亿美元转入了仁康的帐户,转款用途里写着“还款”二字,转款人是乔野。 乔野并不欠仁康的钱啊,怎么突然来一笔“还款”? 因为上次借钱被拒的事情,乔子胤还在生他爸的气,他不相信他爸此举是帮他,相反,他还在怀疑他爸的目的。“他不会那么好心的。他根本看我不顺眼。白谨,你替我去问问他,他拿这两亿是什么意思?” 白谨相信是自己那天的话起了作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要继续达到下一个目的。白谨半句没提自己去找过乔野的事,只要乔子胤去见乔野,自己的功劳自会显露出来,这样,比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效果要好上十倍百倍。劝着乔子胤:“大乔先生,父子俩哪有隔夜仇。乔先生明显的就是在帮你,你去跟他说说声谢谢,关系就能缓和了,也许,之后他就会拿钱出来让你买股份。” 乔子胤认为这个希望很渺茫,他才不送上门去遭冷眼呢!不管这两亿是什么,既然乔野不说,那他就告诉齐晓升这钱是他去拿来承担那个“责任”的。 带着一点点耀武扬威的心态,乔子胤到齐晓升家登门拜访。 草坪上的遮阳伞下,除了齐晓升,还有安亦扬。两人正谈笑有声的品着茶。 直觉的,乔子胤认为安亦扬定是来坏他事的。走近,不冷不热的说:“哟,安大总裁今天这么好兴致到齐叔家喝茶了?不止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安亦扬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这里除了茶,你看到了别的什么吗?好了茶已经喝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你和齐叔慢慢聊。” 看着安亦扬步履轻快的离去,乔子胤总觉是因为他某个阴谋得逞的得意。恨恨的剜了两眼,希望可以用目光杀了他。但那是不可能的。乔子胤跟自己说:算了,此行来的目的不是为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乔子胤转身喊了声“齐叔”。 齐晓升指指刚才安亦扬坐过的位子,让乔子胤坐下。他很不情愿,那里,还留着安亦扬的余温吧?厌恶的向旁挪了一步,站到齐晓升面前,“齐叔,您是长辈,我还是站着说吧,也就几句话的事。” 齐晓升也不勉强,点点头,“说吧!” “你要求的‘责任’我已经承担了,两亿美元足额到帐。这是进帐单。”乔子胤把一张单据放到了齐晓升面前。 齐晓升只瞟了一眼,再次点点头,“很好。把医疗事故的善后工作做好,再有浩翔的诉讼解决了,我们就会把股份转给你。” “相信齐叔说到做到。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等一下。”乔子胤才走两步,齐晓升喊住了他。“冯忠的事,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冯忠挪用公款的事本就是自己陷害的,齐晓升怎么说错怪了呢?乔子胤不解,但他一时又想不到用什么话去问比较合适。 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也许,齐晓升会主动说吧! 但齐晓升没有说,只是走到了他面前,看着他。 乔子胤笑了笑,模糊的说:“误会能得到澄清就好,您是长辈,不需要向我一个晚辈道歉。我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仁康好。” 话,说得冠冕堂皇。齐晓升不知道真实情况啊!还挺感动的,“大乔,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没有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你是一心一意为仁康啊!你为了发展仁康收购药械厂向安亦扬高利借了三亿美元的事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让冯忠这混帐东西混水摸鱼的挪了钱出去,还差点儿让你背黑锅。” 这是个什么状况?怎么说自己向安亦扬借了钱呢?他这是说的实话,还是试探? 乔子胤不敢贸然接话。 齐晓升又说了:“大乔,这事我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我会替你跟其他股东说清楚的。刚才,我也跟安亦扬谈好了,那三亿,他在两年内不催你还,利息,就按往来单位的正常往来利息支付就行了。” 这话不像假的了。乔子胤匆匆说了声“谢谢”,他要赶紧出去问安亦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百一十五、为何相帮 安亦扬猜到乔子胤会很快追出来,他没有走,正倚在车头等着呢! 尽管知道安亦扬在齐晓升面前帮了他,乔子胤看到他那如春风的笑容还是想一巴掌给拍成冬天。 心中疑问自是要问个清楚,乔子胤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越近,越觉得安亦扬早已作好回答准备的笑容像是在嘲讽,为刚刚以为的相帮有了相反的想法,无礼的说:“不要以为帮了我,就要我感恩戴德。你的居心是什么,我知道。” 安亦扬一点儿没生气,还是那和熙的笑,就像和极好的朋友在聊天,但说出来话温柔得能噎死人。“我有什么居心也不是对你。因为,我帮的不是你。” “你帮的不是我?那齐晓……”面前尊称,背后直呼其名好像不太好,乔子胤顿了顿,改口为“齐总跟我说你告诉他我向你借了三亿拿去付给了药械厂的收购。” “是啊,我是这样跟他说的。我还答应了他两年不催你还,利息也很低。所以,你一点儿不用急。” 因为对安亦扬的印象本已很差,乔子胤听不出话中玩笑话的成份,更加不认为他是好心,戒备的说:“我没有向你借钱,你休想讹诈我。” 他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讹诈?安亦扬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冷哼了声,反问:“我有讹诈你的必要吗?” “你有不讹诈我的理由吗?” “不可理喻。”安亦扬对乔子胤实在是太失望了。“你认为我讹诈你,那我们进去把实情告诉齐总。” 实情是什么,已无凭据,全靠自己一张嘴说什么是什么了。乔子胤底气十足的说:“实情是被骗的那三亿是我自己的钱,冯忠挪用公款在时间和金额上与之差不多,是他知道我当时筹钱困难而混水摸鱼,他烧了原始单据就是最有力的说明。” “事实是怎样,我不跟你计较。我对齐总说那些话,不是为你,我是不想他们在追究你的责任时牵连到米妮。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我会向你要钱。” 果然又是为米妮,乔子胤心不舒坦的同时倒也放心了些,求证的问:“就这么简单?” “你要往复杂里想,我阻止不了。” 话已问了这些,那就把想问的话一次问完吧!乔子胤就之前齐晓升对把仁康交到他手里也要安亦扬监管的事问出来,他要知道他的态度是什么。“那你之后,会不会如齐总他们要求的对仁康进行监管。” “我安居的事情那么多,我管你仁康干什么,你想怎么做,你就自己做去。只要你记得给我的分红一分不少的转到慈善基金那边就行了。” 乔子胤不是太相信,“你真是这样想的?” “那你希望我怎么想?大乔先生,你不觉得你事事多疑很累吗?凡事,简单点儿。”安亦扬不想跟他再浪费口舌,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乔子胤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挡住他正要关上的车门,说了声“谢谢”。犹豫了两秒,又说:“如果你不觊觎我老婆,我想我们能延续之前的友情。” “我对妮妮从来没有‘觊觎’。”乔子胤正要提醒他说话算话,不想,安亦扬说法让他想吐血。“我对妮妮是爱,一种你理解不了的爱。” 公然的挑衅,太嚣张了! “安亦扬!” 在乔子胤的怒吼中,安亦扬已开车离去,有没有听到就不知道了,但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乔子胤那张已经扭曲的脸,笑了,带着一丝苦涩与心痛。 三百一十六、图谋鲸吞 从仁康明正言顺转出去的钱得到了解决,冯忠挪用巨款的责任也与自己再无干系,乔子胤松了口气。至于医疗事故,他有他的计划,暂时还没到理会的时候,股份的收购也延后了,目前,只需要集中精力处理米家企业监管会的诉讼官司。 湛律师是监管会的核心人物,他之前收了自己的钱为自己也是办了事的,现在,用同样的手法应该还是能起到作用的吧! 一张空白转帐支票放到了湛律师面前,乔子胤很有把握的说:“湛律师,让监管会撤诉,不再追讨从浩翔担保转过来的钱,这上面的金额你就可以自己任意写。” 湛律师很不客气的拿起了笔,乔子胤在心中不屑的冷笑,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当他看到湛律师在支票上的金额从最小的分位写到最大的亿位时,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湛律师的胃口这么大。再当他看到所能填写的最大位数外还有数字不停的增加,脸色更加阴沉。 湛律师终于停笔,把支票从桌面平推到乔子胤面前时,他已经数不清那是多少个“9”了。 这张无效的支票让乔子胤怒了,噌了站了起来,抓起狠狠的甩在桌上,可惜,支票太轻太薄,起不到震慑的作用。那就用声音来补充吧!“湛律师,你耍我是不是?” “是。” 湛律师肯定的回答差点儿让乔子胤一口口水给噎死。 湛律师缓缓站了起来,平望着乔子胤的眼睛说得更加肯定。“不管是诉讼还是和解,浩翔的钱你必须尽快还。” 乔子胤的语气也硬了,“那就打官司吧,金额那么大,拖,完全可以拖个一两年,再执行,也不是三五年能执行得下来的。” “别说三五年,就是三五个月,变数都会是很大的,你可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这话,给了乔子胤危险的信号,他眼神一变,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湛律师冷哼了声,“实话跟你说,米妮的危机并不比你小。监管会也不是由我一个人说了算。这两年,全权管理和监督管理的甜头已让他们有了更多的想法,钱与权的诱惑,没有几个人能抗得住。” 乔子胤心惊,“他们想侵吞浩字公司?” “这不明摆着的吗?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抓住这么点儿小事要大作文章?”湛律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从抽屉里取出了录音笔,打开,让乔子胤听了一段录音。 录音里,乔子胤清晰的听到监管会中的委员对米妮的管理能力提出严重的质疑,说以她的行为只会让浩企一家家的破产,与其等到后面收拾残局,不如趁现在接手过来,五个监管委员一人分一家。还说得他们像救世主一样是为了减少社会失业率,维系社会的安定。更可气的是有人提议把浩运地产当人情送给安亦扬,与其安居实现强上加强,以垄断之势霸占苑市,再向外扩张。留下浩鑫投资让米妮经营。投资不是件简单的事,米妮肯定经营不善,最后,就可以由浩翔担保把浩鑫投资兼并掉。 其间,湛律师有过反对的意见,但众口一词,他的反对是那样的无力,最后也是随大流了。 乔子胤想了想,又看了看湛律师,问道:“你为什么会给让我听?” “因为米老爷子有恩于我,我不想他的心血落到别人之手。” 看来湛律师与自己还是一条战线的。乔子胤心想,这是个很好的把柄啊,有了这个在手,监管会的老家伙们还不得乖乖听他的话?乔子胤又开出了金钱诱惑。“湛律师,我向你买这段录音,以一张支票的最高限额。” “你认为我会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可以把录音截录,保证不会牵涉到你。而你,带着钱,去哪个国家都可以逍遥的过完下半辈子。” 湛律师仍是拒绝,“故土难离。大乔先生,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想办法把浩翔的钱还了吧!五亿与七家公司相比,是什么概念,你是聪明人,不用我给你算这笔帐吧?” 当然不用湛律师给他算了,乔子胤刚刚松了一点儿的心又紧了起来。tmd,这帮人比自己还狠。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三百一十七、不能放弃 乔子胤走后,湛律师把紧握于手中录音笔再次播放了一遍,嘴角扬起了笑,从里面取出储存卡,用镊子夹起放到了打火机的火焰上。 隔了几个小时,米妮来了,她有些懊恼,对湛律师说的话也很泄气。“湛叔,我没想到乔野会帮乔子胤,我更没想到安亦扬自作主张的帮了倒忙。他一下子就解决了五亿的麻烦,现在只剩下浩翔的起诉,我突然没有信心了,我不知道谁又会帮他一把。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为什么要帮恶人?” 湛律师起身绕过办公桌,给米妮倒了杯茶递过去,“我们的计划还是急进了一些,很多因素考虑得不够全面。” “是啊!”米妮点头应道,“湛叔,你说,我们要不要暂时收手,然后把他继续推到高处,再重新计划?” “我有想过,但是,妮妮,你想过没有,他强了会更不好对付。” 这点,米妮当然知道了,也是她最担心的,但她本性善良,这段时间以来,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她说出了她的担忧。“可是,湛叔,我们现在这样bi的不止是乔子胤,还有仁康啊!正如你说的,仁康背负着社会责任,现在,我已经看到很多有需要的人不敢踏进苑市最好的医院,宁可去相信黑市医生。你也看到了新闻,已出现了几起在输液过程中死亡的事件。乔子胤他有能力让仁康回到原来的样子,我们就先不要bi他了,让他有精力去做好仁康。之后,再想办法。” “妮妮!”湛律师板起了脸,“输液死亡的事件与仁康是不是仍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关系。越大越好的医院患者越多,挂个号排个队都会很费时间。时间,在现在人眼里是浪费不起的奢侈品,为求方便,小病小痛的没几个人会去大医院求医,这就给了小诊所存在的市场。妮妮,在这事上你太优柔寡断了,实施这个计划时,是你的坚持,现在,事情的发展方向并没有偏离,只是一点点意外,你又想放弃,谁知以后会不会再有机会,或许以后更加残酷呢?” 以后的事情确实不好说,但眼前的事,却是清楚的看得到的,她的心有些不忍,当然,不是为乔子胤。犹豫的,米妮皱眉毛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湛律师立马打断她的话,“妮妮,两年了,你已经忍辱负重两年了,你还想继续让他嚣张得意下去?要是当初,你用最直接的方法解决了他,仇恨也就了了。但现在你做了这么多,你更加看清楚了他的嘴脸,你还想便宜了他吗?你忘记了你和奇奇上一世是怎么死了?还有,你爷爷奶奶是怎么出事的?那真是意外吗?” “不是,不是,是乔子胤和杜蕾蕾,我不会放过他们,我不会。”米妮抱住头使劲晃着喊起来。她的愤怒、她的矛盾,都从这声音里显示了出来。 湛律师轻轻搂住她,抚着她的背让她平稳下来。“妮妮,如果太累,就放手吧!什么都不要管,带着奇奇远离苑市。我想,你爷爷奶奶更希望的是你和奇奇平安幸福。” 湛律师前一段的问话已经勾起了米妮的仇恨之心,那是至亲的惨死,加上自己,乔子胤欠自己四条人命啊!本以为老天给了重生的机会,就会一切顺意,可如今看来,自己真的是舍近求远了,要是按普雅说的,找个杀手剁了乔子胤和杜蕾蕾,不就都解决了吗?可是,她会很不甘心。死亡,并不是复仇的最好方式,他俩那么凶残,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绝对不会在大仇未报之前离开。 顾虑没有了,有的只是对乔子胤的仇恨,她要报仇,她不能再等。抹去额头的汗水和脸上的泪水,米妮坚定的说:“湛律师,我不会放弃,我也不会再等。不管这次会怎么样,我都要坚持到底,如果最后的结果是老天也不帮我,我会与他同归于尽。” 最后一句话,听得到泣血的声音,湛律师要打消她的念头。“不,妮妮,你不能用你的命去为他陪葬,不值得。你有还有儿子,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 想到儿子,米妮的心又有了一分柔软,转移了话题,“湛律师,法院那儿还有几天开庭。” 湛律师看了眼桌上的台历,指着作了记号的数字说:“下周一。” “那麻烦你要求当庭判决,并立即进入执行阶段。我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我倒要看看,谁还会再帮他。” “妮妮,会不会那笔钱并没有真正的不见,一切只是他做出来的假像?” 起初,米妮有过同样的怀疑,但这段时间下来,她的怀疑消除了。“不会,之前只要给钱就可以立即把股份买过来,但他没有买,足以说明钱是真的不见了。我也找人去查了,确实查不到,那笔钱的消失实在是太干净了。” “会是谁做的呢?” 真要是知道是谁做的,不就查得到那笔的去向了吗?“不管是谁,我都谢谢他。” 三百一十八、各方遭拒 录音改变了乔子胤对即将开庭的官司的态度,他绝对不会让监管会的老家伙们得逞,他要把那笔钱赶在开庭前还给浩翔担保。 今天己是星期四,下周一开庭,只有三天半时间,周六周日还是公休,钱,从何而来? 去到父母家,乔余思凤告诉他乔野出门旅行去了。 且不说是否真己出行,仅是这个理由,己告知潜台词就是“我管你是死是活。” 乔子胤不想死啊!厚起脸皮给乔野打去电话,“爸,求你再帮我最后一次,不然,我真的死定了,我是你亲生儿子啊!我不是要你的钱,是借,我保证一年内连同之前的一并还你。” “那两亿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不用你还。仁康今后的兴衰存亡,再与我无关。” 乔野淡淡的说完,挂了电话。乔子胤再打,己关机。 死老头子就是偏心,如果是乔子恒,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乔子胤心中骂着,认命的给乔子恒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 “黎珞梨吗?我是乔子胤,我找我弟。” “哇,哥啊!你怎么有时间想起你弟弟了。你叫我小梨子吧!一家人,黎珞梨黎珞梨的多见外啊!你找小恒恒有什么事吗?对了,医院的危机什么时候过去啊?小恒恒的懒病犯得可严重了,借着这事天天游手好闲不思上进吃饱了睡睡饿了吃,我看到过年时,宰了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黎珞梨的碎碎念乔子胤是充分领略过,其功力之深厚,让他头痛得只有投降。而此时,他又必须得通过她找乔子恒,只好耐着性子说:“我找小乔真有事,很急很重要,请你把电话给他。” 黎珞梨一点儿不急的说:“哦,这恐怕不行。他没在家,我一不小心给他的号码设了个无条件呼叫转移,就转到家里的座机了。” “他去哪儿了?” “找他的初恋情人去了。” 这是一个醋坛子能容忍的事吗? 乔子胤相信乔子恒就在她旁边,重复了他的要求。黎珞梨就一口咬定乔子恒不在。“哥,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嗯,需要帮忙也可以跟我说。不过,我能力有限,可能帮不了你。” 全是废话!乔子胤有摔电话的冲动,但他忍住了,只是用力挂掉电话,恨恨的骂道:“什么东西!” 该打的电话都打了,全无希望。把白谨喊来问了,也无进展。 怎么办?只能做没钱的打算了。 与律师相商,放弃原本赖帐的找算,决定什么辩诉都不用了,在开庭前的调解中承认下所有责任,答应尽快还钱,这样诉讼算是了了,跟股东也好交待了,再说说好话,说不定股份也就转到自己手中,那时,仁康的钱也就是自己可以支配的了,再还给浩翔也就不算得什么事了。当然,这钱一定得拖,监管会的要再起诉,也是半年后了,半年里,完全来得及把自己投入到仁康链接产业中的资金变现回来收购股份。再把监管会的五个人想鲸吞浩字企业的事告诉安亦扬,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但事情并不如他所想发展。 三百一十九、多方威逼 开庭当天,代表监管会的湛律师态度强硬,拒绝了开庭前的调解,也不答应庭外和解。 乔子胤把湛律师拉到一边,低声问:“湛律师,不至于做得这么绝吧?” “对不起,大乔先生,你很清楚,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听了那天的录音,乔子胤己清楚他们的居心,湛律师作为其中一分子,表面是说得比较正义,但谁知道他的真实内心呢?乔子胤对湛律师的话有所保留。但对方不答应庭外和解,乔子胤也没办法。憋着一口气想在庭上来硬的,把责任全推给米妮,无奈不敢任性,还得态度端正的把所有责任归到自己,就连米妮私自挪钱的事都说成是自己bi的,承诺很快会还钱。 监管会的人对此承诺表面似乎很满意,但他们却不是太相信乔子胤,要求法院执行庭立即介入。 乔子胤反对,“这不合规矩吧?” 监管会的人理由更加充分了,抓住他的话质问:“听你这话,就是打算拖了?” 乔子胤嘴上强硬的说:“没有。” “那很好呀,既然是要立即还,执行庭的介入也就是个形式而已,不用理会。” 那是能不理会的吗?乔子眼见自己的打算落空,不满的说:“不用这么咄咄bi人吧?” “有bi你吗?大乔先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己经很给你面子了,还没跟你讨要利息呢!你不想给米总添麻烦吧?” 最后一句话让乔子胤敢怒不敢言。“我会尽快还钱,请你们不要为难米妮。” 法院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吧,判决书连同强制执行书在开庭一完就一并发出。乔子胤握于手中有撕个粉碎的冲动。瞪着监管委员离去的背影,恨恨的说了声“走”,黑着脸与律师走出法院大门。 更让人生气的事情正在门口呢! 一群记者围着较他们先出来的监管委员,说了些什么,乔子胤没有听见,只是他们春风得意的神情己让乔子胤气得想杀人。 有记者见到了乔子胤,一声招呼,一窝蜂的围了过来。问题很直接很敏感,任何一个字都很可能被媒体揪住不放,但一言不发同样容易被胡乱报道。 不远处,监管会的几人离去留时留下的一抹幸灾乐祸笑,反让乔子胤总代表了下来。大方坦然的,乔子胤将米妮截留浩翔的钱借给他冠上了爱的光环,将自己被骗说成是掉入别人精心设计的,如今的还钱则是他有担当的表现。 形象,从谷底反弹。 虽然,只是掉下一米后弹起一寸,普雅还是很气愤,把几本杂志并排摆在米妮面前,逐一反驳。 米妮很淡定,“普雅,你不认为这是媒体在帮我们吗?” “哪有?”米妮指着其中一本说:“看看这里,明明在贬你赞他。” “没关系了,你得从另一面去看。媒体这一登,就是督促他还钱。法院给出的期限只有十个工作日,你就等着看他怎么拿钱出来。” 普雅噘起嘴嘟囔:“你又不在乎那些钱。” “他在乎就行了。”米妮拍拍她的脸,“乖,别生气了,去帮我看文件。” 米妮心中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五亿,对乔子胤来说是拿得出来的,只是变现需要时日,如果再有谁帮他一把,他就很容易度过难关。 不行,得做点儿事,以致有更大把握才行。 乔子胤也清楚自己对记者说的那番话有利有弊,从形象上来说,有好转,从钱上来说,如同要命,一旦在期限内还不了,后果难以想象。他打算低价将手中的资产抵给信贷公司先把钱套出来。 要把手中的资产算得精确一些,当然不能落下米妮手中的。乔子胤问米妮:“老婆,你手中有多少资产可以自己支配?” “几千万,还是人民币。” “只有那么点儿?” “是啊!就几处房产,银行的存存只有几百万。” 这点儿根本是杯水车薪,乔子胤不作指望,专心的按白谨给他提供的名单作最后的联系。 结果可想而知。 偏偏这时,乔子胤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最不想见的人打来的。 那个声音低沉、幽远,如同他所从事的行业一样诡异。“大乔先生,你不是说过几天就把钱给我的吗?现在多少天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乔子胤压根就把路程那一档子事给忘记了,敷衍的说:“我记着的,只是这些天手紧,再过上几天。” “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 正烦着呢,还问这个。乔子胤很不耐烦的说:“我尽快。” 这种态度谁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路程也不客气了,“大乔先生,你从浩翔公司拿去了五亿,这段日子以来,利息也得到不少了啊!我那点儿小钱算得了什么呢?我也手紧啊!我手一紧呢,嘴就紧不了了。魂飞魄散、活埋老人的事,不知是媒体还是公安更感兴趣。” “你威胁我?” “哪敢,我只是说事实。” “这事说出去,你以为对你有好处吗?” “我怕什么,我贱命一条,你就不一样了,大乔先生,不知你和只有贱命的我同为狱友,会不会友谊长存呢?” 穿鞋的真的怕赤脚的啊!乔子胤心想答应他的钱也就一百万,眼下需要的是大钱,这点儿小钱也无所谓了。答应一会儿就转过去。 不想,路程的要求却不止是此,他很大胃口的说出了让乔子胤想从电话里伸过手去掐死他的冲动。路程的要求比一百万多了太多太多。“大乔先生,我现在才知道,你们有钱人对钱的计量单位都是用亿的,还是美元,一百万,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手呢?我也不贪心,只要最少的,一亿美元。” 纯粹就是趁火打劫啊!乔子胤愤怒的低吼:“你不要过分了啊!你也说了,你贱命一条,你惹火了我,我用一亿可以让你死上千百次。” 对方一点儿不气,还是幽幽的说:“过分了吗?大乔先生,你手中至少是三条人命,又都是你老婆至亲的人,你说,如果我把这事让你老婆知道,或是再让谁谁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 “你少胡说。” “有吗?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手中有几段录音,一会儿发给你鉴定鉴定,看我有没有胡说。” 乔子胤的心停跳了两下,他猜测那是他与他谈交易时被录下的音。妈的,万万没想到道士也这么阴险。 三百二十、自我挖坑 挂了电话不久,乔子胤收到两段录音,很短,但都足以说明他犯下的刑事与道德的罪行。 握着两段录音,乔子胤额头冷汗直冒。这么些年来,还有没哪一件事让他如此担心。给钱吧,这么重要的证据,很可能不是一次给钱就能了清的。这定会是个无底洞。不给吧,万一惹怒了对方,自己这一生立即就会划上句号考虑再三,乔子胤给路程打了电话过去。“给你钱可以,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没有复制。” 路程的回答很嚣张,“爱信不信,你没得选择。” “那就是说以后你会继续用这个钳制我了?” “应该……不会吧!一亿吔,我一个平苦大众用一辈子也用不完,不会贪得无厌的。” “好,我给你钱。你说个地方,我给你拿过来。” “一亿,体积和重量都不是我能拿得动的,我还是给你个帐号吧!收到钱,我会自动消失。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那录音怎么给我?” “我会把手机寄给你。” “我觉得我们还是见一面的比较好。” “见面,是与你还是与杀手啊?大乔先生,你当我傻的吗?” 这么点儿心思都让对方给识破了,乔子胤更加的恼怒,可是,铁证在人家手里,自己能怎么办呢?“你给我点儿时间筹钱。” “这个可以有。一周吧,一周后,见不到钱,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 乔子胤还想商量几句,路程已经挂了电话。 “麦琛,你给我查查路程这个人的行踪,然后找人做了他。” 乔子胤提供了路程的相貌、职业、电话号码、帐户等信息后,麦琛很快给出了答案:查无此人。“大乔先生,你一定是掉入了别人早已设计好的陷井。” 乔子胤不相信。找这个道士已是两年前的事了,他找得那么秘密,连杜蕾蕾都不知道,当时也没有跟道士详细说原因,怎么可能在那时就算计他呢? 猛的,乔子胤想起那道士并不是自己直接找的,而是米妮先找来做了超度后,他觉得有些道行,才去悄悄与其商计的。再联想到这次的审批单上的签字极有可能米妮是动了手脚的,推测米妮与自己已不是一条心。但两年前,米妮是不可能怀疑自己的,那陷井就不会是米妮设的。 乔子胤把自己的揣测说了出来。麦琛也顺着他的思路去想了。像是经过了一番决择,麦琛犹犹豫豫的告诉了乔子胤一个消息,“米妮身边的普雅不是一般人,你最应该小心的是她。” “她?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有什么不一般?再说了,我找那道士的时候,她还没有来我家。不可能是她。” “也许那时不是,但现在真的保不齐。”麦琛很慎重的说:“大乔先生,看在你对我不薄的份上,我才跟你说的,但往深里了,我真不能说。总之,你小心提防她就是。我是惹不起她的。” 看麦琛的神情,不像是撒谎,再想到普雅多次对他阳奉阴违、毫无惧意,也非一般小女孩子能做到的。乔子胤有点儿相信麦琛的话了。同时,对米妮的怀疑也增加了。普雅这个人对米妮的好是很多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做不到的,她的身份是什么,她与米妮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你还知道些什么?” 麦琛摇了摇头,“其他的,我也就是猜测。你让我查的那笔钱,我真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我只想到普雅是除了你、米妮和欧瑞外知道那笔钱转去中介公司的人。之后,那钱就消失了,说不定与她有关系。” 可普雅才十几岁啊,她有那么大能耐吗?以乔子胤的自信是不能接受的。“为什么不是欧瑞呢?” “欧瑞很本份,也没那么大能力。” “普雅怎么就有那么大能力?” “我只是猜测。她……真的很厉害。”被普雅威胁的事,麦琛实在是说不出口,太丢人了。而他,也是答应过普雅,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而今,他说了,为了自己的利益,说了。心,有些胆怯。“大乔先生,请你不要让人知道是我跟你的说的。普雅,我真的惹不起。” 那么,米妮所做,是不是受了普雅的蛊惑呢?“你给我查查普雅究竟是什么人?钱不是问题,我不会亏待了你。” “我查不到啊!” “以你都查不到,怎么可能?你不是要我自己去问她吧?” “别,我查。”麦琛哭丧着脸,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嘛! 三百二十一、逼上绝路 麦琛告辞离去,也给乔子胤留下了更多的疑问。 算了,还是筹钱重要。可是筹钱的渠道呢?这些天以来,乔子胤已近乎绝望了。终于发现钱的重要性,万分后悔一次次的有钱了就去扩大生产经营规模,弄得手中没有现钱,现在需急用了,那么多巨额的资产却形同废品,信贷公司抓住他急需用钱的心理一压再压到连原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他不敢抵押了啊!他怕像那次米妮的房产一样。 难道,真要走最不想走的那条路? 白谨进来,跟乔子胤报告筹钱的进展,自然是只有趁火打劫的消息。乔子胤听得心都凉透了。气,已经在这些天发完了,乔子胤说话都是低低沉沉的:“白谨,如果我用一个不太正当的手法去筹得钱,你会不会帮我?” “会。” 白谨没有丁点儿犹豫的回答,听得乔子胤心中总算有了点儿暖意,想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但张了张口,还是停下了。“算了,我也就说说而已,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是什么事?大乔先生,你说,我去做。” 乔子胤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出去吧!这些天你也很累,今天早点儿回家休息。” 乔子胤的态度让白谨一时感动,说得更加坚决了。“大乔先生,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你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谢谢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的想些事情。” 乔子胤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找人释放一下,杜蕾蕾自是他的不二人选。 有了上次别墅幽会被拍,又有酒店偷情进派出所,乔子胤带着杜蕾蕾去了座落在药用动物繁养基地里的木楼。 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杜蕾蕾想起上一次的感动,好幸福,这里似乎也还留有上一次的气息,杜蕾蕾贪婪的嗅着。 “好好感受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杜蕾蕾收起陶醉的神情,转而以伤心看向乔子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胤,你不要我了吗?胤,我是那么爱你!” 这些天,身心都很疲惫,米妮的帮不了与对他的不依靠,乔子胤也少了些男人的自信,此时看到杜蕾蕾的柔弱,他有了自己是大男人的保护欲,一把紧搂她入怀,让她的泪水湿了他的衣服。“蕾蕾,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环抱乔子胤腰的杜蕾蕾仰起带泪的脸不解的问:“你说这是最后一次啊!” “我是说这里,以后,可能不会来了。我打算把这里整个基地连同土地卖出去。” “是钱的问题吗?还没有筹到?” 乔子胤没打算隐瞒她,点了点头。 “很难?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乔子胤还是点头。 杜蕾蕾没说话了,拉起他的衬衣下摆将手伸了进去,贴着肌肤的游走,再有送上的湿软的唇,告知了什么信息是人都明白。乔子胤带他来的目的也正是此,只有她,最懂他的需要。 疯狂的交缠在室内火热上演。在这一刻,乔子胤忘记了烦扰他太久的事。 两个人像被抽掉了骨架一样紧挨着平躺在一起。烦心事又回到了乔子胤脑中。“蕾蕾,只有十天时间了,我这么久的努力,看来要白废了。我很可能失去仁康,你,还会跟着我吗?” “你有没有仁康,我不管,我要的只是你。” 乔子胤很感动,拥住杜蕾蕾给了她深情的吻。 杜蕾蕾的话转折了,“但是,胤,你舍得没了仁康吗?” “不舍又能怎么样?有些事,是自己弄出来的,就只能自己去承担恶果。”不知这是不是可以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来形容呢?乔子胤有了那么点儿悔意。 杜蕾蕾是不是会让他意志消沉的,他必须强大,只有他强大了,才能帮自己达到目的,虽然自己的目的拖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能不实现,但她不能失去这个希望。鼓励的说:“不,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但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胤,有人拿得出来。” “谁?”刚问出,乔子胤就从杜蕾蕾眼里猜到了是谁。“米妮?” 杜蕾蕾点头。 乔子胤犹豫了,他也觉得米妮能拿得出来,她是没有尽力去争取。也就是说,她对自己的感情已经不是原来的感情了。 趁机,杜蕾蕾旧话重提。“胤,我上次跟你说的是行得通的,你因为他是你儿子不愿意去做,我为你去做。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奇奇,我只是给米妮一个假像,让她把钱拿出来。” 乔子胤心动了,“这样,真的好吗?” “胤,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啊!就算之后米妮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将来,仁康你会交给奇奇,你现在这样做,不是只为你自己为仁康,更多的是为了奇奇。” 三百二十二、上学之争 趁着自己急需解决钱的问题为动力,乔子胤跟杜蕾蕾抓紧时间策划怎么带走奇奇。当他俩离开动物繁养基地的时候,已经有了计划。 第二天早上,奇奇与这段时间一样,早早就跟在米妮屁股后面,小大人般的提醒米妮有什么东西是要带的,评论她早餐是否吃得够营养够分量、穿的衣服是否得体、化的妆是不是漂亮。 稚嫩的声音说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米妮眼一瞪,佯怒的说:“小管家公,你要求这么高,说话这么罗唆当心以后娶不到媳妇。” 奇奇鼻子嘴一皱,哼了声,狂傲的说:“才不担心呢!且不说我出众的样貌和超人的智商情商,就只是我米家七家浩企和仁康集团的唯一接班人身份,就有排成几条长龙的女孩子让我选。” 确实是最最充分的理由,但从小就是这个意识好像不是太好呢! “儿子,你的人生观价值观有待端正啊!” 米妮正要教诲几句,这些天都早早出门的乔子胤意外的现身在餐厅。“老婆,儿子说的是实话啊,现今社会就是这样的现实。”然后转跟奇奇说:“儿子,过来,陪爹哋吃早饭,让爹哋教你怎么选媳妇。” 奇奇听话的坐了过去。有意无意的,乔子胤问起奇奇天天跟着米妮去上班都干些什么。 奇奇才不会告诉他实情呢,借用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情节说:“盯着妈咪啊,不让有男人打妈咪的主意。” “你这样会影响到妈咪工作的。” “才没有,奇奇很听话的。” 乔子胤终是不赞成五岁的儿子还天天腻在妈咪身边,“老婆,你是不是应该把奇奇送去幼儿园或是小学?公司不是现在适合他成长的地方。” 深知儿子是什么状况的米妮一直觉得没必要把儿子放到幼儿园或小学去,那会是浪费时光,只是那个理由是不能说出口的。米妮用另外的理由说:“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他反正以后是接手公司,早点儿接触这些不更好吗?” “可是也太早了吧?”乔子胤今天在这个问题上不再让步,不顾米妮和奇奇的反对,一定要带奇奇去选一家合适的幼儿园。 奇奇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把牛奶杯往桌面用力一顿,再用勺子舀起果酱随手一甩,冲着乔子胤就吼:“我不去。” 果酱溅了几点在乔子胤身上,按以往,他不发脾气也会瞪几眼,今天,他只抽了张湿巾擦了擦那几点果酱,往奇奇拉近了座椅,很有爱心说:“奇奇,听话,你己经五岁了,再不上幼儿园在别人眼中会被当成怪物。” “我上幼儿园才会被人当成怪物的。哼!”奇奇对他扮了个鬼脸,跳下座椅跑到米妮面前抱住她,仰起头撒娇的喊了声”妈咪”,再拉下她献了个甜甜的吻。 米妮正要替儿子说话。乔子胤又说教了:“老婆,慈母多败儿,你不能再纵容他了。” 有那么多烦心的事,突然有闲心关心儿子上不上学,良心发现?米妮觉得不太对劲。“胤,你今天很闲吗?” “就因为这段时太忙,忙得都没时间关心你和儿子。” 他以前有关心过自己和儿子吗?有,因为别有目的嘛!米妮对他展露了一个很假的笑,表示了关心,“事情都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 米妮心中疑惑了,他从哪儿解决了那么大笔钱?老天真不开眼。“胤,真解决了?很大一笔钱呐。” “放心吧!都解决了。”乔子胤看起来心情不错,哄着奇奇:“儿子,爹哋今天带你去玩。” “不是,你要送我去幼儿园。” 三百二十三、奇怪出游 被儿子拆穿,乔子胤愣了一下,对米妮撇撇嘴,像是解释本是打算用这种方法把儿子骗去幼儿园,结果失策。对奇奇的解释又不一样了,“儿子,本来是打算送你去幼儿园,但你不想去,爹哋不能强迫你,对吧?快过来,吃完早餐,爹哋带你去迪士尼。” “哦吔!”奇奇兴奋得跳起来,却也不忘征求米妮的意见:“妈咪,可以吗?” 米妮点点头,“当然可以,妈咪跟你们一起去。” 乔子胤用之前米妮问他差不多的话问:“公司不忙吗?” 同样的话前有车后有辙,米妮也说:“你的话提醒了我,工作再忙,也要抽时间陪家人,家人才是最重要的。”然后大声的喊普雅和欧瑞,告诉他们自己今天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他们处理就行了。 米妮的忙让普雅心疼,不管这次去玩是什么目的,不一样的环境空气也会不一样,希望她可以感受点儿轻松。很体贴的说:“小姨,去玩吧,公司我会和欧瑞替你看着的。” 米妮印象中三人一起去玩是上辈子的事,己经久远得她忘记了穿平底鞋和换掉职业裙装。 乔子胤似乎也忘记了,穿着正规的西服与米妮带着奇奇出门了。 普雅奇怪的目光追随着消失在门口,还不太相信的在自己身体上比划,再指指门问欧瑞:“他们这是去迪士尼吗?” 欧瑞也觉那着装在玩耍的范围里是奇装异服,可他们确是那样出门了。耸耸肩,不确定的说:“应该……是吧!” “你也觉得有点儿怪?” “是有点儿,不过,迪士尼对游客着装也没规定。”欧瑞揽住普雅的肩把她当支撑,放心的说:“好了,别多疑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他敢对妮妮姐不利吗?况且还有超越人类的奇奇神童,你小姨不会有事的。” 想想也是,乔子胤还觊觎着米妮的财产,是不会现阶段对她不利的。普雅不承认自己想多了,嘴硬的说:“我关心小姨不行吗?” “行,以实际行动关心吧,去公司了。” 米妮哪是去玩,她是不放心奇奇与乔子胤单独相处。 奇奇来迪士尼是上一世了,久违的喜悦让他很兴奋,各种项目活动都跑去凑热闹,小小的身体特有优势,人群里钻来钻去耗不费力,一会儿从米妮视线中消失,一会儿又跑她面前讨喜的献上一吻。 米妮可没他那旺盛的精力,再加上不方便的着装,跟了一会儿就只得停下用目光搜寻。 看着又跑到她面前玩得满头大汗的奇奇,米妮不忍扫他的兴,为他擦去汗水。看了眼身旁的乔子胤,她很放心,只要自己看住他不使坏,奇奇就绝不会有事。叮嘱道:“玩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妈咪爹哋就在这儿等你。” “他才五岁,你让他自己去玩?”乔子胤不放心,要跟着去。 米妮当然不答应,奇奇也不愿让他跟着,乔子胤留下得很勉强,之后也有点儿坐立不安,不时拿起手机看看。 “胤,公司有事吗?” “没有。”乔子胤也觉察到自己的紧张,赶紧找理由来掩饰,“我是看奇奇去玩了好一阵子了。” “他不会有事的。”米妮嘴上虽这样说,心里也是有了一点儿担心,看看时间,己经一个多小时了,之前都没有超过半小时的。 二百二十四、奇奇失踪 三百二十五、遭遇绑架 是自己吓自己吗?一段视频让米妮惊恐的一声尖叫“儿子”,整个人差点儿瘫倒。 其实,画面没什么恐怖,奇奇也没有受虐待,只是被单独关在一间有很多玩具的房间里,他正站海洋球里气乎乎的威胁人家放了他。 但这足以说明奇奇落入他人之手。 米妮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一会儿跟乔子胤说报警,一会儿又说不能报,给钱,一会儿又说让人去找,一会儿又说奇奇那么聪明会自己回来。 乔子胤紧紧抱住她,“妮妮,这里人太多,我们回家再说。” 坐进车里,米妮一手拿自己的电话,一手拿乔子胤的电话,喃喃的说:“儿子,你不要有事。”“电话,快打电话来啊!” 直到家,电话都没有响起。米妮更加没了主意,进门就扑到爷爷奶奶照片前跪下,祈求他们保佑奇奇。 “对,让普雅回来,她有办法,她能找到。”米妮爬起来就去找电话。 乔子胤在那天听麦琛说过普雅很厉害之后己有戒心,他不会让普雅知道,以免坏事。现在听米妮这话,更觉两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会让普雅插一脚。 拦住米妮,跟她说:“妮妮,对方应该只是求财。普雅年轻,做事冲动,万一她报警或是让人去找惹怒对方,伤了奇奇就不好了。我们还是先等电话再决定怎么做,暂时谁都不要说。” 米妮的心己乱,她只能听乔子胤的,当晚进了她许久没住过的乔子胤房间,并且说奇奇玩累了,早在乔子胤房间里睡着了。 普雅不相信,不顾乔子胤的阻拦去敲开了乔子胤房间的门。米妮一身睡衣的来开了门。 米妮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不相信的问:“小姨,你怎么住进了他的房间?是他啊!” 米妮不敢看普雅的眼睛,低声说:“普雅,我和他是夫妻,住一起是正常的。” 普雅瞟了眼站于旁边的乔子胤,还是给了几分面子,压低了声音对米妮说:“你忘记了他和那只套套的奸情?” 米妮哪还有心思跟她慢慢说理,极少有的不耐烦说:“我的事,你少管。行了,我也累了,回房休息了。” 乔子胤对普雅冷笑了声,推开她,扶着米妮的肩膀进了房间,再“呯”的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普雅委屈的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楼梯口。 欧瑞走过来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擦去她眼眶边缘的泪珠。“你小姨心情不好,你当她大姨妈来了不就行了?” “我还大姨妈来了呢!”普雅不领情的推开欧瑞回房。 轮到欧瑞怔住了,不解的自问:“大姨妈真有这么大威力?” 普雅回房后,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要去问问吗? 敲门许久,乔子胤才板着脸来打开门,很不高兴的说米妮己睡下。 普雅想进去,乔子胤挡住了,“这是我的卧室,你不应该进吧?” 是不太合适。普雅伪笑着问:“大乔先生,你没欺负小姨?” 乔子胤嫌她多事的说:“我们夫妻的事,不需要你小孩子cao心。” “呯”的关上门,普雅气得嘟起了嘴,真想一脚把门踢破。 三百二十六、等待电话 普雅第一次被乔子胤甩门时,欧瑞已猜到普雅不会安份,一直留意着,看到她第二次被关到门外,几大步过去拉走了她。“普雅,关心过头了会引人反感的。” 普雅很不给面子的说:“你己经让我反感了。” “普雅,我在说你。妮妮姐有她的想法,不是凡事都要按你的要求来。你就是想知道原因,也等明天再问行不行?” 不行又能怎样?普雅对欧瑞说了声“谢谢”,外加一句“对不起”。 回到房里,仍是睡不着。 米妮也睡不着啊!她坐在躺椅上等电话,但到半夜,电话都没有响起。 米她愈加焦急。 “老婆,睡会儿吧!有电话我喊你。” “我睡不着。” “但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啊!” 在乔子胤不懈的劝说下,米妮终是以睡觉姿势躺下了。熄灯,辗转反侧无眠到天亮。 乔子胤贴心的把早餐端到米妮面前。米妮哪有心思吃得下。仰起头问:“还没有电话打来?” 乔子胤点点头。 米妮急得眼泪流了满脸。 有张照片发了过来,是奇奇趴在铺满彩色泡沫地垫的地面睡着了。 紧接着,电话打了过来,一开口就问:“钱准备好了吗?” 乔子胤语气强硬的说:“你开玩笑吧?一百万,我现在给你,你马上把我儿子放了。” “一百万有一百万的价,你是想用一百万买你儿子一只手还是一只脚?” “你别乱来!”乔子胤和米妮同时叫起来。 “还是你们别乱来。”对方的语气变成恶狠狠的警告:“不许报警、不能少一分钱,否则,你儿子不会像现在一样受到礼遇。” 昨天的金额高得不正常,乔子胤不认为是真的,问:“你要多少钱?” “昨天不是说了吗?”对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三十亿,美元。” “我上哪儿找那么多?” “你可以少给,我会按比例把你儿子还给你。到时,花了钱得不到完整的儿子,可别怪我。” 对方挂了电话。 米妮抓住乔子胤的手,怪他没有答应。 “我拿不出来,怎么给?” “我有,我拿。” “三十亿啊!监管会的不会让你动的。” “钱是我的,我要救儿子,他们管不着。” 这句话让乔子胤心里起疑了,三十亿他们都管不着,五亿还劳师动众的诉讼法院?其间定有问题。但他不会在此时问,只为她着想的说:“他们己经在打你七家浩企的主意了,你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不管,我只要儿子。”米妮推开乔子胤,冲出门大喊普雅。 没人应,回房向乔子胤要来电话,“再打电话来,我接,他们要钱,我给。我现在就去筹钱。”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儿子是我的,我不会说拿不出钱的话。” 这话很伤人,乔子胤却在她出门后嘴角扬起了笑。 三百二十七、情深意重 当普雅和欧瑞得知奇奇被绑架时,吓了一大跳,然后普雅就不见了,留下欧瑞和米妮计算能调动的钱。 全部算完,还差近一半。米妮想起奇奇手中有钱,具体金额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很多很多,可惜她不知道怎么弄。 “欧瑞,你看看有哪些资产可以抵押贷款。不用走银行,也不管是不是压价了,只求快。” 欧瑞想了想,摇摇头半否定了米妮的提议:“金额太大,不可能那么快。妮妮姐,如果再有十天半个月倒是没问题。” “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了。”米妮皱眉想了会儿,起身对欧瑞说:“你别管了,我先去借。” “借?那么大金额,不好借的。要不,我跟师父说一下,他人脉广,路子肯定宽些。” “别让湛叔担心了,我可以解决。哦,对了,你先不要告诉你师父。” 米妮打了几个电话,没说原因,只说借钱,因为分散了数额,很轻易的,都答应了,只是时间上都得两三天。 欧瑞说:“也只能这样了,对方求财,应该说得通。妮妮姐,电话来了我跟他谈,只谈时间。” 米妮知道欧瑞做事挺稳重的,答应了。“谢谢你,欧瑞。” 这时,普雅带着安亦扬来了,进门,安亦扬立即跟米妮说不要担心,钱的问题由他全部解决。 三十亿啊,她可受不起他这份人情。 “普雅!”米妮瞪了普雅一眼,责怪她不该去麻烦安亦扬。不听普雅的解释,又对安亦扬说:“谢谢你,钱的事己经解决了。” 欧瑞老实的说:“钱不是都能在今天到的啊!” “欧瑞。”米妮不让欧瑞再说,阻止了他。 欧瑞无辜的说:“我说的实话啊!” 普雅拉起欧瑞,也是一句轻责:“真没眼力劲儿,走了。” 欧瑞不懂,反拽住普雅,“走?去哪儿?还要调钱呐!” “你个木头,让你走就走,当电灯泡很荣耀吗?” “哦哦。”欧瑞这才反应过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米妮和安亦扬。 “妮妮,奇奇不会有事的。”嘴上的话与心中所想不一样。他在普雅告诉他后,己经用他另一个身份重新现身好不容易才脱离的赤禹盟去打问了,得知这并不是道上人所为。而胃口这么大,他担心是恐怖组织所为,那就不是他能一句话搞定的事了,只能按对方要求去做,但愿对方讲诚信,收了钱就会放人。唯今能做的,也只能是陪着米妮等消息。 有了安亦扬的话,米妮的心安定了不少,感激的看向安亦扬,什么话都没有说。眼中渐渐闪现了晶莹。 安亦扬心疼的上前搂住了她。“妮妮,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有我,把所有事都交给我来处理。” 好感动的话,米妮感觉到依靠,偎在他怀里让泪水肆意流淌。 相拥许久,有电话铃声响起,米妮放开了安亦扬,快步走过去抓起电话,却是乔子胤的助理打给乔子胤的。 米妮没好气的说了两句,挂了电话,不满的咕哝:“该打的不打来,不该打的你打什么啊?” 安亦扬为米妮倒了杯水,“妮妮,别太紧张。” 米妮点点头。可她怎么能不紧张呢?那是她儿子啊,己经死过一次的儿子,她不解让儿子再有事。 但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只有等。安亦扬静静的陪于身旁,让她稍微能静一些。 三百二十八、遭到质疑 漫长的等待中,绑匪的电话一直没打来。米妮坐不住了,不停的问安亦扬“儿子不会有事吧?”“他们想干什么?” 除了安慰,安亦扬也只有等他派出去查的人的消息。但这次的办事效率很不理想。 乔子胤打电话来问米妮钱筹得怎样,对方有否打电话来,米妮回答得很冷漠,还怪他不该心血来潮带奇奇去迪士尼。 乔子胤一点儿没反驳,还态度极好的安慰米妮,跟她道歉。 米妮挂了电话后嘀咕了几句。安亦扬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乔子胤做的? 借着上卫生间,安亦扬把假设告诉了普雅。 凭着正常人的思维,普雅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虎毒不食子,不会吧?” 安亦扬倒是挺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你闲着也是闲着,查查他。” “师父,你对他因妒生恨?” 安亦扬瞪了他一眼,“你师父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玩笑玩笑。” 普雅去跟踪乔子胤了,但他很正常,一直在他办公室里,他的手机在米妮这儿,家里和公司的座机也查了,无异样。 但奇奇千年不出,一出就被绑架,还被索要这么多钱也太巧合了吧?再加上对师父的崇拜,普雅像狗皮膏药贴在了乔子胤身边,以督促他筹钱为理由。 “大乔先生,你好像不怎么担心呢!” “担心不是写在脸上,那是我儿子。” “你在冷静的上班啊!” “我手机让你小姨拿去了,连等电话都不行,我不来公司还能干什么?” “找钱啊!” “我上哪儿找钱去?你小姨不是备好了吗?” 普雅坐到乔子胤对面,很老成的说:“她是不想担心才那样说的,你以为她拿得出钱不拿给你去解决浩翔的诉讼?你是男人,儿子也是你的,你才是该想办法拿钱来出来的人。” 他能想办法吗?做做样子还是可以的,乔子胤喊来白谨。 白谨一听筹钱就头大,又不能拒绝的答应。 普雅又有说法了,“你很没有诚意。” “什么是诚意?我已经让白谨去找钱了。” “被绑架的是你儿子,不是白谨的儿子。” 乔子胤狠瞪了她一眼,不再理会。 普雅很大度的不与他计较,还找着废话与他说,气得乔子胤要喊公司的保安来赶普雅。 “你如果赶我出去,我保证,小姨会为我讨公道。” 这是事实,乔子胤只得作罢。 见普雅黏得太紧,乔子胤什么事都做不了,干脆去米妮那儿一起等。 正合普雅意,她最喜欢看乔子胤在安亦扬面前气得要死还死撑的样子。 没有提前告知,带着乔子胤推开门时,看到安亦扬和米妮各坐沙发的拐角两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会客礼貌距离。普雅挺失望的,场面不应该是安亦扬搂住米妮安慰的吗? 乔子胤则不一样了,只要有安亦扬出现,他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再加上有米妮与安亦扬单独在同一个空间,他更像是吃了一把苍蝇的难受。 乔子胤根本没有起身相迎的动作,狠狠的剜了安亦扬几眼,对米妮吼道:“米妮,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还让他来了,你想害死儿子吗?” 普雅抢先说:“安总不来,钱从天上掉下来啊?” “钱?”乔子胤不置信的望向安亦扬,他不相信他会拿那么多钱出来。因为他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但也为此他更加的恨安亦扬,同时也后悔,应该把金额再提高。 不,来得及,他可以再拖上几天,让米妮着急,到时再加高金额就很容易被答应了。 三百二十九、焦急等待 天己快黑,电话仍没有来,谁都着急,包括乔子胤,他没机会打电话,杜蕾蕾在等他指示啊! “要不先回家吧!” 欧瑞的提议没有得到响应。纵是乔子胤想借回家让安亦扬滚蛋,也因钱的驱使同意米妮所说的“回家也是等,在这儿等也是一样。”而一起留在这里。 “那吃点儿东西吧!” 欧瑞的提议再次没有谁答应,任茶几上全是外卖,谁也无心动。 乔子胤说:“我去卫生间。” 普雅碰碰欧瑞,欧瑞懂了的点点头,随即起身,老实巴交的说:“正好我也去。” 乔子胤暗暗骂了句,却也无可奈何。 之后,乔子胤做什么,不是普雅盯着,就是欧瑞跟着,明显得谁都看出是在监视。 乔子胤怒了,“你们什么意思?” 普雅笑笑,“奇奇被绑架要三十亿,你这么大个头,至少不得要个九十亿啊!我当然得把你看好,绝对不能有损失。因为小姨实在是再拿不出钱来赎你。我想,安总也不会拿钱赎你的。” 普雅总是和乔子胤唱对台戏,这让他很是郁闷,但他知道她很听米妮的话,于是向米妮告状。 米妮此时要多急有多急,哪会理这点儿破事,发脾气的凶过去:“什么时候了,还争这点儿屁事?不愿等的都给我滚。” 乔子胤想走,这样就可以脱离可恶的普雅,但他不能在这种话下离开。立即闭嘴坐到米妮旁边,以紧挨的距离向安亦扬宣告自己的身份。除了这点,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和安亦扬相比的了。 安亦扬虽己习惯,但心中多少有点儿酸涩。看看时间,己经不早了,他也需要去做些事,说先走,有消息再通知他。 乔子胤是小器的,他要把他被普雅的监视跟踪同样转移到安亦扬身上。“普雅,你不是应该把他也盯着吗?” 普雅怎么可能那样对安亦扬呢?鼻子一皱,表示了对乔子胤小肚鸡肠的不满:“安总可是要拿钱出来赎奇奇的,他不会吃饱了撑得慌自己向自己要钱。如果这样也需要‘保护’的话,那还有天理吗?” 普雅的话明显的对两人态度天壤之别,乔子胤对安亦扬更加不满,夹枪带棒的说:“钱只是一个手段,要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是重点。” “是说我吗?”安亦扬很闲适的问。不待乔子胤回答,他说自己不走了,仰靠沙发背闭目小憩,完全当乔子胤是透明的。 乔子胤又尖酸刻薄的损了几句,米妮把茶杯用力一顿,对他轻吼:“你闲得发慌是不是?” 乔子胤不再说话了,气鼓鼓的坐一旁别过了头。 茶几上的餐点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反复几次,都没人动筷,普雅干脆重新叫来外卖,仍是没人吃。 整晚,五个人都在不眠中熬到天亮。 “为什么绑匪还没有来电话?奇奇现在怎样?” 谁都给不了答案。 乔子胤更急,他被盯得太紧,根本寻不到机会把消息和指令传出去。他担心杜蕾蕾找的人对奇奇不好,又担心杜蕾蕾等不及了打电话过来说原来的金额。怎么办?看楼下进大门的人那么多,想起现在己是上班时间,那么,回仁康总是天经地义吧?“公司有事,我先走,有消息了给我电话。” 米妮对他没有指望,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听他一说,立即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普雅不答应啊!她对师父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她就把乔子胤给盯得死死的,挡在他面前挑衅的说:“公司比你儿子重要吗?你回公司能筹到钱吗?大乔先生,你也二十好几的人了,请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乔子胤拍案而起,把昨天未动的餐盒扫落了几个,散了一地饭菜,他理都未理,对普雅吼道:“你为什么针对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普雅也是同样的一拍桌子,起来又觉高度不够缺少气势,站到沙发上叉起腰说:“明说吧,我怀疑奇奇的失踪与你有关,所以,我就是要盯着你。” 乔子胤大怒,伸手向普雅,因有所顾忌,本是打的动作换成了指,但声音还是很严厉:“你凭什么诽谤我?” “我只是不放过任何怀疑。大乔先生,如果你心中坦荡,谁的怀疑都等于零。” 乔子胤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安亦扬也不想在这里干耗时间,要知道,在这儿等待的整晚,他可以做很多事,也许找到奇奇并救出来也不一定。“普雅,我们在这只是等也没用,大家都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一来电话,你就问清楚奇奇的状况,问怎么交钱怎么放人,或是你干脆把我的号码给他们,让他们直接找我。” “安亦扬,谢谢你,救我儿子的钱,我会很快还给你。” 安亦扬叮嘱了普雅,又对米妮安慰了几句,藐视着乔子胤杀人的目光坦然离去。 随后,乔子胤也回去了仁康。 三百三十、讨价还价 乔子胤和安亦扬走后没多久,绑匪的电话来了,奇奇在视频中看来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着,只是他因威胁骂人声音有些嘶哑。 米妮的泪水瞬间决堤,哭看求对方赶快放了奇奇。 不失时机的,对方将赎金金额提高到五十亿。 因为是免提,普雅听得很清楚,以极快的速度抓起电话跃至窗边并关了免提,她怕米妮会不顾一切的应下,很有震慑力的说:“做绑匪做成你这样也太没道义了吧?大家都是道上的人,为自己留条后路。实话跟你说,你这事让赤禹盟的安爷很生气,现在你……” 普雅的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对方说得更嚣张:“别跟老子说什么道什么盟的,你儿子在老子手里,老子才是爷。” 通常情况下,普雅的话很有威力,会吓得对方手软脚软嘴软,今天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普雅张着嘴接不上话。这下把米妮给吓着了,以为奇奇出事了,腿脚都发软了,扶住一旁的椅背才不至于倒下,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普雅一回头,搞不清楚状况,又是一愣,“小姨,什么怎么了?” 米妮虚软的指指电话,普雅把目光转到电话上,对方己关机。 这个电话等了太久,该说的都没来得及说,就这样挂了?想打过去又看不到号码。普雅觉得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为不让米妮担心,普雅安慰的说:“小姨,没事没事,只是断线,会马上打来的。” 米妮一心里想儿子,不知可以再说什么做什么。 谢天谢地,电话再响,普雅可不敢再任性,以最虔诚的语气跟对方商量:“大爷,求财不伤人,价格好商量,对吧?别再增加了,我们砸锅卖铁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凑齐,实在无能为力了,就按你之前说的,我们现在就给你,你说个方法。” 哪知普雅好话说尽,对方就咬定五十亿不松口。普雅嘴角反而有了点儿笑意,这时间足够搜索具体位置。但自开始好言好语时就不停操作键盘的手突然停下了,脸上的笑由惊愕替代。 米妮和欧瑞凑近一看,倒吸了口凉气,入眼的是满屏跳动的红点,那是分布于全苑市各条街道啊! 米妮和欧瑞异口同声的问:“怎么办” 对方的反跟踪术太厉害了,她能怎么办?普雅不敢小看对方了,对两人无奈的耸耸肩,最后一次对着电话讨价还价:“五十亿实在太不实际了,四十吧,我们再努力一下。” 对方明显已吃定了他们,轻松的说:“那就继续努力吧!我不介意多等几天,不过,乔乐奇实在太犟,他最多就喝点儿水,连牛奶、面包都不吃一口。” 己经两天了,奇奇只喝水,那还不给饿晕了?普雅好心疼,不管后果的答应了,还让对方赶快告诉付款帐号,她会立即转钱过去。 对方慢条斯里的说:“给个邮箱吧!一小时后把帐号发给你,一共一百个,钱嘛,平均分配就行。” 挂了电话,普雅看到米妮问询的目光,心生歉意的告诉米妮。“小姨,对不起,我没能谈下价钱来。” 米妮本就不介意钱,“我只要儿子,钱无所谓。” 相信对于安亦扬来说也是一样的观点,普雅拿起了电话,“那我给安亦扬打电话,让他再多准备些钱。” 米妮手中的现钱不够给增加的金额,当务之急也只能给他打电话了,自己说当然有诚意些,米妮伸手要过电话,“我来说吧!” 安亦扬听后二话没说,说他立即准备,帐号一到,转发给他,他会按要求转过去。 “谢谢你。”除此之外,米妮也确实不知还可以说什么。 三百三十一、绑架中断 一个小时过去了,邮件没有收到;再一个小时过去了,邮箱仍是空空的,大家又都急了起来。 电话响了,不是乔子胤的,而是米妮的电话,但同样紧张了所有人的神经,。一看,陌生号码,更加紧张。米妮盯着一时不敢去接,也拦住了要去接的普雅,害怕的问:“超过了时间,不会是奇奇有什么事吧?”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绑匪都是求财的,我们又答应给钱,他们肯定不会伤奇奇。”普雅安慰着,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 欧瑞说:“妮妮姐,让我接吧!” 深深吸了口气,米妮点了点头,紧张的看着欧瑞拿过手机。 欧瑞在把手机贴近耳朵十数秒后,面部僵住了。紧张的气氛更加紧张。米妮一手冷汗的抓住普雅,整个人都在颤抖。普雅拍着她的手让她不要紧张,其他,普雅又何尝不紧张呢?试探着问:“欧瑞,怎么了?” 欧瑞似笑非笑的指指电话,很激动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普雅的急性子一下子吼了出来,夺过电话,对着电话问:“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然后,普雅也呆住了。猛的,普雅把电话塞到了米妮手里,有着小小的兴奋说:“小姨,你听,你听。” 内容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米妮也没有缓过神了,又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你说你是仁康医院的儿科?你说我儿子也就是大乔先生的儿子乔乐奇现在在你那儿?”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米妮最先冲出办公室,还催促普雅和欧瑞快点儿。 大家都搞不清楚状况,打电话给安亦扬,他也觉得很奇怪。 米妮一行和安亦扬几乎是同时赶到的医院,乔子胤己等在检查室门口,米妮一把抓住他问奇奇怎么样。乔子胤说他也不知道,是接到医生的电话赶来的,只听说奇奇上吐下泻到晕倒,现在在里面检查。 “医院都是你的,你就不会进去问问?你当不当奇奇是你儿子?” 米妮瞪了他一眼,就要推门进去,安亦扬拉住她,“妮妮,别激动。奇奇晕倒应该只是脱水,不会有大问题的。我们现在进去会影响到医生的检查,就在外等一会儿。” 米妮听话的站住了。 乔子胤本是见不得安亦扬的,更不要说他是在这种状况下的宣兵夺主。对他就是一掌推去。安亦扬轻易的闪开了,乔子胤更加恼怒,“怎么哪儿都有你的事儿?你算什么东西?” 没人理他。他们更关心的是奇奇的病情,一双双眼睛盯着紧闭的门。 没多一会儿,医生出来,告诉他们奇奇的上吐下泻己经止住,并补充了生理盐水,没什么大碍了。 大家正要松口气,立即又被后面的话把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医生告诉他们检查结果是奇奇喝入了有大量寄生虫和虫卵的水。 “不可能!”普雅清楚记得从视频中看到的食物和水都是未拆包装的知名品牌,所处的环境也很干净,寄生虫,还是大量的,这从何而来? 关于这个问题,医生在检查时就想过了,他也觉得很不正常,他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正常情况下喝矿泉水确是不可能,但如果有人故意为之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人为?”好几人同时问出。 医生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因为乔乐奇体内的寄生虫和虫卵有几种,含量也高得离谱。幸好送来及时,如果再晚上个一天半天,会有什么结果就不好说了。” 结果,米妮在上一世已经经历过,难道这一世仍避免不了?她很害怕,抓住医生,紧紧的,指甲都隔着布料都快掐进了肉里。“那现在呢?寄生虫对我儿子有什么影响?是什么寄生虫?” 医生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大乔夫人,您放心,送医及时,又用药了,应该没太大影响。” 米妮深知寄生虫的危害,她很担心。“没太大是多大?” 医生给不了准确的答案。“大乔夫人,是这样的,这次发现的寄生虫的种类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确定,然后才可以针对性的准确用药。再有虫卵还没有孵化,外壳的保护让药起不到作用,得住院观察着,等后续用药。”医生侧身又对乔子胤说:“大乔先生,似乎您儿子来医院之前您们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谁会残忍到对一个小孩子下这样的毒手?需不需要报警?” 乔子胤摆了摆手,“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不想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三百三十二、谁下毒手 普雅一拳头砸在墙上,轻吼道:“这些绑匪想干什么?不就是求财吗?为什么下这样的毒手?” 欧瑞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在这里提绑匪的事,他也不想有更多人知道,那会造成的影响是无法估计的。轻声跟普雅说:“小声点儿。不一定是绑匪,不然他们为什么又会送奇奇来医院?” 当然,谁都给不了答案。只有米妮,她想到了唯一的可能,那就杜蕾蕾,因为上一世的奇奇正是丧命于杜蕾蕾设计的寄生虫。 她再也忍不住了,吼出了杜蕾蕾的名字。 众人一惊,不知此喊为何义。 米妮恨恨的说得很肯定:“是杜蕾蕾绑架的奇奇,是杜蕾蕾给奇奇下的寄生虫。” “你别胡说,她怎么可能?” 乔子胤略显紧张的话引起米妮恨恨目光的转移。她一把揪住了乔子胤的衣领,“你有份参与吧?乔子胤,没想到你为了钱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下狠手,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乔子胤扯开了她的手,用力一甩,反吼回去:“你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是不是想借此为由把我关精神医院去?就像当年关杜蕾蕾一样?” 乔子胤正在对那事进行反驳,米妮冷哼了声,站稳身体,全身散发着冷气向他走近,一句句的bi问:“绑匪会仁慈到肉票上吐下泻就送医院,连天价的赎金都不要了吗?你知道奇奇有过什么样的遭遇吗?你知道杜蕾蕾对奇奇做过什么吗?乔子胤,你们就是一对不折不扣的狗男女!” 安亦扬和欧瑞是冷静的,他俩对事情都是要弄清楚再才有行动,普雅虽然也是冷静的,但那是隐藏的性格,在人前,她表现出的是冲动的大大咧咧。米妮的话加上之前安亦扬对她说过的怀疑,她觉话米妮的话的可能性极大,与米妮一起质问起乔子胤,还向医院要奇奇被送医院来的录像。 乔子胤当然不怕录像了,他让人带所有人去了监控室。 录像中看不到有用的信息,奇奇出现时是在医院门口被保安抱进来的,之前的画面完全看不到。 但米妮非常的笃定,“看不到不代表就不是杜蕾蕾。就算来的不是她,也是她指使的人。还有你,乔子胤!” 米妮当着大家的面给杜蕾蕾打电话了,开口的质问让杜蕾蕾很生气,直接就挂断了。“这还不是心虚的表现?” 更心虚的是乔子胤,嘴上,他为杜蕾蕾申辩,“你那么凶,换谁都会生气,不挂你电话才怪。你这是弄清事情的态度吗?米妮,你做事太没脑子了。” “就是因为我太没脑子了,才会相信你。乔子胤,你等着,我会拿出证据来。” 米妮向奇奇病房而去,她相信,奇奇多少会知道一些。 奇奇这时还没有醒,护士让他们在外等等。 看着儿子苍白的小脸,米妮心中的恨意浓浓的升起,要不是普雅借扶着她的动作不停暗暗提醒,她也许已经向乔子胤动手了。 奇奇睁开了眼,透过玻璃看到了一张张亲切的面孔,对他们咧嘴一笑,虚弱的撑坐起来。 米妮赶紧推门进去,问起奇奇现在的感觉怎样,问他是怎么被带走的,他们对他做了些什么。 奇奇没开口,只是抱住她亲了一口,但他小小的身体有明显的颤抖。 米妮心疼的抱紧他,“儿子,别怕,有妈咪保护你。” “妈咪,我一点儿都不怕,我知道妈咪会救我。再说了,他们也没对我怎样。” “他们是谁?” “不认识,我只见到两个人,都戴着面具,我以前没有听过他们的声音,” 问了儿子很多,对事情倒是有了全面的了解,但以头至尾都没有乔子胤或杜蕾蕾出现的讯息,也不知道绑走奇奇的人是谁。 三百三十三、师徒跟踪 普雅碰了碰米妮,悄声问:“小姨,是不是弄错了?” 米妮膘了乔子胤一眼,有所指的说:“自己不出现不代表没有指使别人去做。” “也对。”普雅像墙头草一样附和。 乔子胤再三申明,米妮就是不相信。乔子胤冲正与奇奇说话的安亦扬吼了:“把你老婆喊来对质。” 安亦扬对奇奇笑着说了“再见”,才站起身对乔子胤心平气和的说:“事情到底是怎样,我会弄清楚,如果让我查出与你和她有关……”安亦扬笑了笑,没说后面的话,离去了。 乔子胤被米妮仇视,解释无用,也只好离去了。 看着刚关上的门,普雅也说:“小姨,我也走了,我去看看他有什么动作。以便确定是不是他和套套做的。” 欧瑞拉住她,“你别冲动。他不是好惹的。” 普雅满不在乎的说:“我又不怕他。” 米妮也不想普雅有麻烦,制止着:“不用了,这两天你也累了,早点儿回家休息。这事我心里清楚就行了。” “你是说真是他俩做的?” 米妮点了点头,“不过,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算了,到此为止吧!”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犹其是像他们那样无耻的狗男女,杀一千遍一万遍也不为过。小姨,你不能太善良了。” “我有我的打算,普雅,先休息。我保证,我不会让自己委屈。” 普雅盯着米妮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确定那里的坚定,仍不是很放心的强调:“你说的哦!你不许骗我哟!” “不会,保证不会。” 在米妮再三保证下,普雅才不舍的离去。 但她并没有听话的回家,她去找杜蕾蕾了,凭她的判断,这事多半是乔子胤和杜蕾蕾做的,而今,赎金未到却失了肉票,没有哪个绑匪会甘心的,再有乔子胤好像并不知道奇奇被下了寄生虫的事,他肯定会去质问杜蕾蕾,对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米妮对他俩己有所怀疑,这两狗东西怎能不串口供呢? 普雅用她的办法找到杜蕾蕾,果然,她前去所会的人正是乔子胤。普雅对自己的判断更加肯定。 正要近点儿去看,被一只手拉住了。一个反手摔,失败,反被对方用自己手臂勒住了脖子。 “还是个有身手的家伙,看老娘我……”话未说完,余光扫到的影像吓了她一跳,立即改口:“师父,怎么是你?” 安亦扬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说的同时,放开了普雅。“身手不见长啊!偷懒了吧?” “嘿嘿。”普雅对其后的问题不予回答,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师父在这种环境里出现了,不太相信的问:“这种跟踪偷听的下三滥干活好像不是师父大人您屑得上的?你怎么也亲自出动了?” “我高兴。” 很不讲理的回答吔!普雅耸耸肩,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您老早说嘛,我也就不必跑一趟了。师父啊,你听到了什么没?” “该听不该听的都听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普雅哪会甘心,八卦的追根问底,安亦扬就是不说,拽着她离开。 “你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 “你怎么可以这样……八卦?”安亦扬以同样的话回敬。 气得普雅的笑脸立即垮了下来,但她并不是真的生气,她在心里思忖师父怎么可以这样高兴,是什么事呢? 三百三十四、再起歹念 其实,安亦扬一点儿都不高兴,他得知了绑架奇奇的事确是乔子胤和杜蕾蕾所为,而且引起奇奇上吐下泻的寄生虫也是杜蕾蕾弄出来的。虽然她在乔子胤面前死不承认,但安亦扬在之前无意中多次发现杜蕾蕾关注寄生虫的相关知识,现在看来正是用来害奇奇的。这个女人太狠毒了。所幸乔子胤尚存一丝父子亲情,得知奇奇上吐下泻到脱水,怕是不死也会给整个半死不活,没听杜蕾蕾的话等收到钱后再送奇奇去医院。 但绑架奇奇己足以说明他俩太没人性了,他不敢想象米妮知道了会有多么的伤心,他不敢让她知道,可他又有那么点儿想她知道,让她早点儿看清乔子胤的真面目,就可以尽快脱离伪幸福,享有他的爱。只是以这个目的来告诉她是不是太卑鄙? 微微的一声叹息被普雅觉察,她抬起头在黑夜的微光中看向他。为什么看到的是没有起伏的神情?这得是多高深的道行? “师父,你心里隐藏了多少苦?”一句关心问出了口。 安亦扬装作没听到,拍了拍普雅的头,嗔怪的说:“还愣着干什么?不去医院陪奇奇?” “去,当然要去。师父,一起吧!” 安亦扬微笑着拒绝了,“现在奇奇己经没事了,我不用再去。你替我好好照顾他们。记得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悄悄望了眼远处隐约可见的黑影,普雅毕恭毕敬的对安亦扬鞠了一躬,“师父走好,师父再见,徒儿不送。” 安亦扬有所悟的警告:“不许做你说过的下三滥的事。” 普雅迅速举手发誓:“保证。我以我的人格、性别、智商保证,绝不。” 安亦扬放心离去,普雅立即没有人格没有性别没有智商的冲去了那团黑影,极快极轻的偷摸上车顶仰面躺下,对着天空无声的说:“啊,好美的夜晚,好大的月亮,实在太适合赏月了。” 如果这话让旁人听到,问月儿在哪儿,她会不会说初一的新月在云层里睡觉呢? 可惜,车里己没对白,除了能说明这对狗男女又在一起,得不到别的答案。 “艹,无时无刻不发情的公狗母狗。”普雅暗骂了句,无声无息的从车顶滑下去,她可不想污了耳朵。 钱的问题又成了乔子胤头痛的事,法院执行庭催得紧,股东催得紧,更加头痛的事是路程紧bi得要命,虽然他要的金额只有一亿,但早中晚外加宵夜时间的一日四催比饭点还准,无一不例外的都是威胁他不尽快给钱就要将录音公诸于众,这让乔子胤万分恼火。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别说人被bi到绝路了。乔子胤邪念又起,他要让路程人间蒸发。 经过了之前杀手骗他讹他,他不敢再找杀手,自是又与杜蕾蕾商量了。 杜蕾蕾这才知道有这事,责怪的说:“你怎么这么迷信?看吧,搞些没有的事出来,倒惹得一身骚。” 乔子胤恼怒的凶过去:“少说这些废话,事情己经这样了,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重点。你别忘了,我出了事,你也休想独善其身。” 杜蕾蕾转换了语气,她也怕自己有麻烦啊!“胤,我没别的意思,我这不也是着急嘛!只是,胤,我们真不能再自己动手了。” “那也不能找杀手,” “胤,我们动手的成功率会很低。那两老家伙对我们不设防,路程会防的,我们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我来想办法。” 杜蕾蕾还是不同意。“他要钱就给他吧,不就一亿嘛!” “说得轻松,一亿美元呐,你当是冥币吗?”乔子胤完全不认同杜蕾蕾的说法。“我现在的钱那么紧,哪还有给他给的,再说了他那就是个无底洞,谁能保证这次要了就是最后一次?” “但就是做掉了他,你还是需要解决很多事。” “了一件少一件,先把最烦人的一件了了,其他的之后再说。” 三百三十五、倾囊相助 杜蕾蕾听了后沉默了,乔子胤又说了很多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杜蕾蕾听后也逾加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但她真不想这么做啊!“胤,再想想行吗?” “我只会想怎么动手。” 知道他决定了事是不是容易更改的,但杜蕾蕾还是做了最后的争取:“给我两天时间,好吗?” “我一天都不想等。” “就两天,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乔子胤将信将疑的看着杜蕾蕾,第一次他觉得杜蕾蕾有点儿高深,也是第一次,他没有一意孤行,答应等两天再作决定。 第二天下午,杜蕾蕾将一亿美元转到了乔子胤帐上。“胤,你拿这钱给路程吧!” “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自己的。”杜蕾蕾淡淡的说:“胤,我想你可以和路程谈谈,先拖住他,把钱分成很多次给。这样,他有得到钱的希望,他在没得到全部钱之前肯定不会公布出去,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对付他。” 乔子胤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笑容浮上了嘴角,称赞的说:“蕾蕾,厉害啊!这些天烦得我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到。” “你想我想不都一样吗?” “也是哦!”乔子胤高兴的拥住杜蕾蕾给了她一个吻。“谢谢你。” 杜蕾蕾趁机问:“现在知道谁对你好了吧?” “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最好。” “你会发现我更多的好。”杜蕾蕾吊住乔子胤的脖子,说出让他感动到流泪的话:“胤,我把我所有财产都清理出来卖掉了,大概还有接近二十亿,你正好拿去还给浩翔和买股份。” “你有这么多?”乔子胤有些吃惊。 杜蕾蕾知道他心性多疑,怕他怪她之前没把钱拿出来,解释道:“我记得本来没有这么多的,平时也没管,这次看到确是事态严重,就想帮你凑凑,去查时,才知道有地升值了,有些投资也赚了,算了算就是这么多。我之前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不然,我早就拿出来了。” 这段时间筹钱的艰辛乔子胤是一清二楚,最后寄希望于绑架儿子取得赎金,到头也成为了不可能。他己经绝望,杜蕾蕾此举如雪中送碳,他有的只是感动,感动到说出客套的话:“那你也不用全拿出来。我知道你在安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多些钱在身边总要好些。” 杜蕾蕾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决定这么做也是有她重要的原因,她要让乔子胤收下她的心意,让他感激她一辈子的好。“安亦扬给我用的钱从来不限制,我自己的钱平时也用不上,放着也就是数字一堆,你有需要,正好发挥了钱的作用。” 乔子胤更加感动,深情的说:“蕾蕾,我该怎么感谢你?” 杜蕾蕾撒娇的拱进他怀里,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我要你心中只有我一个。” “当然。”乔子胤又跟杜蕾蕾承诺了:“米妮对我己不是以前的一心一意,她变了,变得功利、有心机了。等我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完,我会全力处理与她的事,我会很快和她离婚,然后娶你。” 与乔子胤结婚,不是杜蕾蕾的目的。她要让米妮和安亦扬生不如死。这次给奇奇下虫的事,她没成功,还让乔子胤对她诸多怀疑,她决定用钱来表明她对他衷心不二。果然,她牢牢抓住了乔子胤的心。她要表现出与乔子胤一条心“胤,婚要离,财产不能不要,不然,我们做了那么多事都白费了。” “我一定会得到我应得的。”乔子胤说得很坚定。 杜蕾蕾听得很有信心。“明天一早,我把浩翔的钱直接转过去,你与股东联系,最多三天,十五亿就会转到你的帐上,你就可以买他们的股份了。到时,你就是绝对控股,米妮和安亦扬加起来也无法和你对抗。” 三百三十六、改变观点 乔子胤本想的是米妮和安亦扬都被自己控制在手,如今看来,米妮变了,他控制起来已有难度,再想利用米妮去控制安亦扬则成为了不可能。只有把他们手中股份拿过来才会没有麻烦,那拿来的方式呢?当然是不花钱的那种。他有想过,具体办法还没有。也许,杜蕾蕾有。乔子胤有心机的铺垫:“但他俩手中的股份也将会成为麻烦事。比不得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等着杜蕾蕾的主动提议。 果然,杜蕾蕾没犹豫就说:“那就全部拿过来啊!” “你有办法?” 乔子胤的高兴还未维持两秒,杜蕾蕾的实话让他的心稍微凉了点儿。“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他俩不是好对付的人。不过,有你和我,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胤,首先要自己强大,要手中有钱有权。” 乔子胤赞同她的说法,近来,他是真切感觉到了,他己有把之前投资没多大收益的产业转卖出去的想法,那样,手中现钱多了,时间多了,也更有信心去夺得米妮的财产。 杜蕾蕾趁这个劲儿不死心的说:“胤,有些话也许我不该说,但我觉得做大事就要不拘小节,该心狠手辣就得心狠手辣,你还是太仁慈了些。” 虽然这话里的标准不是什么好的,但男人的虚荣心总是想自己什么都强大,哪怕是坏事。他以事实来说:“我连自己儿子都可以绑架,还仁慈?” “这是你最仁慈的地方。又没有真的对你儿子不利,只是拉个肚子而已,你就放弃了五十亿。眼看就到手了啊!” “再晚点儿奇奇会没命,那是我儿子啊!”乔子胤旧话重提:“蕾蕾,奇奇为什么会上吐下泻,他喝的水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寄生虫?你还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打一开始就没有承认的问题,此时乔子胤的语气远没有那天的严厉,她更不会承认。“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能害他吗?胤,你要相信我,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乔子胤摆了摆手,这个问题在那天已经问了无数遍,都是同样的结果,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就是随口再说说而已,杜蕾蕾这时可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她要给他二十亿呢!那可是能解决他目前所有事情的金额啊!“算了,反正也没事了。” 杜蕾蕾又大着胆子继续她的打算,“其实,五十亿可以有很多儿子。”瞥见乔子胤脸色微变,杜蕾蕾又改口了:“当然,奇奇是最重要。” 乔子胤这时想法却很快转变了,他想起了奇奇在医院里醒来那一幕,连正眼都没有瞧过自己,反对安亦扬有说有笑的。他没有指责杜蕾蕾,与她观点相仿的说:“那倒不是。这小子一点儿不亲我,倒像是安亦扬才是他老子一样。有时想想,养大了说不定也是个忤逆子。” 趁机,米妮补充了一句:“那之后就用他来让米妮把一切都交给你。他是你儿子,他应该为你做点儿事。” 乔子胤也觉可行,点了点头。“不过,眼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蕾蕾,这段时间你也够忙的,休息一下,所有事情由我来,等事成,我会立马还你的钱。” 杜蕾蕾佯板起脸嗔怪:“我要是要你还钱,就不会拿钱出来了。” 乔子胤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蕾蕾,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三百三十七、嚣张宣战 有了杜蕾蕾的倾囊相助,乔子胤第一时间理直气壮的走进遗产监管委员会,警告他们休想再借米妮的失误来打米家企业的主意,还说他会替米妮看住七家浩企。 监管委员没有一个人承认他们觊觎米家,说乔子胤才是司马昭之心。 乔子胤是本就是来兴师问罪出一口怨气的,以胜利者的姿态说:“你们说过什么你们心里清楚。还需要我拿出证据来吗?” 每一个委员都坦然的说:“那你就把证据拿出来。” 乔子胤一点儿没信誉的对湛律师说:“湛律师,请你把那录音拿出来吧!我都听过了。” 湛律师一脸不明白的问:“大乔先生,什么录音?” “就是他们要霸占七家浩企的录音啊!” 湛律师更加不明白了,问乔子胤:“他们从来没有那样的心,怎么可能说那样的话,更不可能有那样的录音。大乔先生,你要冤枉人,也不能拉我下水吧?我也是监管委员会的人,我也是律师,我有权起诉你的。” 乔子胤语结,他气自己当初没有强行向湛律师买来那段录音。 双方起了争执。 闻讯赶来的米妮这才知道乔子胤己经还了浩翔的钱,还开始购买仁康的股份。 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本是想借此bi死他的啊!他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解决了所有问题呢? 米妮很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冲着他就问:“你哪儿来的钱?” 乔子胤还没有回答,有个委员冷哼了声,带着对乔子胤极度的鄙视回答了米妮的问题:“他啊,除了骗女人的钱,还是骗女人的钱。” 乔子胤咆哮起来:“你tmd满嘴喷什么粪?老子我的钱来得正大光明。” “是吗?”又是一声冷哼,另一个委员说:“真不知是不是米家哪辈子欠了你,你骗了人家亲孙女的钱,又骗人家养孙女的钱。男人中,你也够本事了。我们呐,是望尘莫及了。” 钱是从杜蕾蕾那儿来的? 米妮一掌就搡了过去,话却只说了个“你”就停下了。米妮脑子里猛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跟她说“小不忍则乱大谋”,那是爷爷奶奶的声音,米妮瞬间理智了。是啊,这样都bi不垮乔子胤,自己与硬碰硬不是更没胜算吗?不能在此时拉破脸。 米妮忍下了原本要说的怒言,强装出欣喜求证的问:“真的解决了?” “是啊!”乔子胤在回答米妮的同时,把目光扫向各监管委员,说得很嚣张,“连老天都帮我,再多麻烦也没有我摆不平的。” 米妮心中更气,嘴上却是吃醋的话:“蕾蕾对你可真好。” 乔子胤对米妮已有戒心,他也演戏,心中说的是“那当然”,嘴上讨好的哄着米妮:“蕾蕾是看在你面子上才帮我的,那些钱,得还,还要给利息的。” 监管会中有人立即给米妮提醒:“米总,你不会再拿七家浩企的钱去替人还债吧?你现在动钱可是受限制的。” 乔子胤替米妮出头了,冲着那人说:“你们凭什么对米家的资产指手划脚?先前是监管,行,说是爷爷奶奶的遗嘱,我什么都不说。一年期满,正牌继承人该接手了,你们又弄个遗产监管会出来,我还是尊重你们,现在早过了一年期,你们还紧攥着不放,你们是想霸占为己有吗?没那么好的事,我会向法院起起诉讼,要你们的阴谋不能得逞。你们等着吧!” 说完,拉起米妮的手就出去了。 米妮害怕且为难问:“胤,你不是真要告他们吧?” 乔子胤肯定的说:“是,我是要告他们。米妮,你太懦弱了,你被他们吃得死死的,再这样下去,你会一无所有的。这事,你不敢去做,我来。现在你就和我见律师去。” 楼上不就有律师吗?看乔子胤样子,定是找的别人。 米妮抬头望望,不解的问:“还有比湛律师更好更可靠的律师吗?” “他?”乔子胤不屑的冷嗤了声,“我怀疑很多事就是他在幕后操作。你呀,太容易相信人,我不得不为你的那几家公司担心了。走吧,一会儿你只管签好委托,其余的事让我来处理。” 多好的理由啊!看来他早就做计划好了。米妮心中冷笑,也不揭穿他,因为此事她早已预料到,并与湛律师做好了准备。傻傻的给他希望:“我真的只需要签好委托,就可以不再受他们的约束?” “当然了,他们是外人啊!你才是正统的继续人,那些企业都是你的,你有权决定怎么做,现在是他们侵占了你的权利。” 见米妮顺从的点了点头,乔子胤心中大喜,催促她赶快上车。 三百三十八、情绪失控 乔子胤确是早有准备,一到律师事务所,根本不需向人问路,直接就推门进去了一间办公室,正埋头看资料的中年律师立即站了起来,“大乔先生,这位一定是夫人了,请坐。” 然后,很顺手的从旁边抽出一个文件夹摆在米妮面前。米妮拿过一看,厚厚一摞全是委托书,除了委托乔子胤代她要求撤销监管会的、其余的是分别委托代她全权管理每一家企业的。 这野心太大、动作也太快了吧!米妮原本打算的把委托书签了后到他拿出来时才发现那是无效的想法被怒火压了下去,将文件夹甩到了桌面,冷冷的说:“也就是说我米家的企业没我什么事了?乔子胤,你想得也美好了吧?” 乔子胤觉得自己此时很有胜算,把那叠委托书又推到了她面前,还把笔也放到了上面,带上了些许命令的口吻:“老婆,你太软弱了,你斗不过他们的,你难道想你爷爷奶奶的心血落入外人之手?你不能成为米家的不肖子孙啊!” 本在怒气下,乔子胤这一提到她心中的最痛,她更加气了,一脚踢翻了座椅,吼道:“你还有脸提我爷爷奶奶?乔子胤,他们是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 虽然乔子胤一直以来已肯定米妮不知道,但米妮这话一出,他还是心虚的一颤。定了定神,反问米妮:“你是不是又想拿杜蕾蕾发疯时的话来质问我?”立即,语气又软了下来,“老婆啊,你怎么到现在还信杜蕾蕾的话,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这么说,你也清楚她是什么人了,那你还和她在一起?” “我没有。” “是吗?那她凭什么拿那么多钱出来给你?” 乔子胤语结。 正在这时,乔子胤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本想挂掉,却见是助理白谨打来的。 “什么事?” 不知白谨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乔子胤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好好,做得好,你继续帮我处理,我一会儿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乔子胤已忘记了与米妮刚才的不争执,双手抓住她的双臂,兴奋的说:“妮妮,仁康的股份我已经有了百分之七十五了,以后,再不会有人对我指的划脚了。” 米妮的头“嗡”的一声,身体晃动了几下。她断定那些钱定然又是杜蕾蕾拿出来的,她百分之一万的没有想到,杜蕾蕾对乔子胤的帮助竟然达到倾家荡产的程度。 为什么千算万算把杜蕾蕾的这一着给算掉了? 这一局,自己落败了,其程度,她感觉是回到了起点。 自责到不能呼吸,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去做。木然的,走出了事务所。 “老婆,你去哪儿?” 乔子胤在身后的喊声,她也听不到。外面已是滂沱大雨,米妮仍像是不知道一样的走进去,任雨很快淋透全身。 乔子胤看到了她的不对劲,坐进了自己的车,慢慢的开着尾随其后。 许久,见她仍像是行尸走肉,思忖她这是反应是出于何种原因。想来想去,觉得到可能是自己太过急进,又或是杜蕾蕾跟她说了什么。 很快,后者被他否定掉。他不认为杜蕾蕾现今还会见她。那么米妮的那句质问又从何而来? 猛的,乔子胤踩了个急刹,抓起手机拨下了一串号码。“路诚,你收了我的钱,为什么不守信用?后面的钱你还想不想要?” 凶神恶煞的话得到的否认的结果,乔子胤最后还得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保证以后再不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请路程一定要手下留情。 挂了电话,乔子胤倒是松了口气,继续跟在米妮身后,他要看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同时,他的脑子里也想了很多很多。 三百三十九、心如刀割 米妮在雨中走得很慢,乔子胤在后面跟得也很慢。在旁人看来,那是很不道德的,路旁已经有人看不过去,对着坐车内的乔子胤指指点点,那些神情,很明显的对他充满鄙视。 “是她自己找虐,又不关我的事儿。”乔子胤这样对自己说着,面对那些止光也变得坦然。 有车快速逆行而来,乔子胤非常气愤,那车是他想砸的,车里的人更是他想杀的。眼见那车在米妮身旁停下,安亦扬开门下车,乔子胤猛一脚油门加速,“呯”的一声,两辆豪车的头已惨不忍睹。 乔子胤不解恨不说,气更大了。为什么就慢了那么一步,没能预料的让安亦扬受伤,还让他为米妮撑起了遮雨的伞?而自己的被那股力的惯性让安全带拉得肩部生疼,再被安全气囊顶得倒吸口气又给呛了一下。 气乎乎的下车,几步冲过去夺下了安亦扬的伞甩到一旁,拳头就上去了,“让你阴魂不散!她是我老婆,你休想碰她一指头。” 安亦扬借弯腰捡伞之势轻易的躲开了,将伞重新遮在米妮头顶,才将冷得碜人的目光落向乔子胤,话,说得更加冷洌:“你不配做人老公。乔子胤,我现在就带她走。” 乔子胤没想到到安亦扬在大庭广众下如此明目张胆,在惊愕中史见安亦扬的手揽上了米妮的肩,看了眼被撞的车,拥向前走去。 乔子胤的眼瞪得老大,似不相信所见一幕。待安亦扬拦了办几件实事出租车,米妮坐进又立即出为,才冲上前去把米妮拽到身边,向安亦扬再次宣告她的所属权。 安亦扬坚定的说:“那是之前,从这一刻起,不再是。” 米妮在上车的那一刻已经神魂归位,她清楚自己目前要怎么做,不然也不会下车。她向前迈了一步,冷静的说:“安亦扬,谢谢你的关心,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个人,我不会和胤离婚跟你走。” 安亦扬正在说出乔子胤对她的辜负,米妮的话让他无话可说。米妮说:“就算他有再多的背叛,我相信,他会有回头一天,因为我和他有个儿子,叫乔乐奇。” 这话,安亦扬的心比雨水还冷,他不相信这是米妮的真心话,心痛的问出“为什么”。 “夫妻的信任。” 这几个字字字如利剑插进安亦扬的心中,不甘心的最后问了一句“妮妮,你确定继续留在他身边?” 米妮再次给了他坚定的回答。 乔子胤得意了,把米妮搂得更紧,警告安亦扬离米妮远点儿。 “妮妮,你不知道他……”话未说完,安亦扬停下了。她不是不知道她爷爷奶奶的死因,之前虽然没有亲口直接对他承认,但他知道她是在复仇。但这么久过去了,他看不清她是否在做复仇的事。如果是在做,此话就是她的计划,他应该配合。如果已放弃,认命的活在幻想与假相中,他再把奇奇被绑架的真相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只会徒增的心理压力。 究竟如何,改时再问吧! 安亦扬没再说话,把手中的伞塞到米妮手中,勉强一笑,转身坐进了出租车。 看着在雨中逐渐模糊的车影,米妮的眼泪流了下来,混在淋湿的头发滴落的水珠中,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 但乔子胤还是感觉到了米妮追随的目光中有他不想看到的眷恋,将余怒发泄到了安亦扬留下的伞上。一把夺过用力摔在地上还不够,又狠狠的跺了几脚,再踢到一旁,拉起米妮冒雨跑到了马路对面拦出租车。他不要和安亦扬在同一个地点上车,哪怕目的地在同一个方向,从起点上也要与他背道而驰。 三百四十、持续伪装 乔子胤带米妮去的地方不是家,而是他在仁康的办公室,那里,有他炫耀的资本。 两人像落汤鸡蛋一样冲进办公室,把白谨给吓了一大跳。赶紧张罗着毛巾、吹风机、热茶和空调。 乔子胤叫住了他,“不用了,一点儿雨,没事儿。我等不及要亲耳听你说好消息。” 米妮极不希望白谨说出好消息来,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会失控。“阿嚏”一个喷嚏打出来,米妮瑟瑟发抖的搂住自己的双臂。 乔子胤就是装也应该会装一点儿同情心出来吧?好像没有。他只关心股份收购的进展,白谨要去为米妮取毛巾的举动也被他制止了,他兴奋的说:“好消息能暖心,心暖了,还冷什么?再说了,我老婆的身体没那么弱,你先说正事要紧。” “你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了。”米妮抱怨的坐进沙发背向着乔子胤,弯腰抱住弯曲的双腿,头搁在膝盖上,看上去愈加柔弱。 乔子胤没被唤起怜惜怜惜之心,未像以往一样去哄他,继续向白谨问起股份收购的事情。那是之前已向米妮炫耀过的,再次入耳,米妮恨得想严厉的处罚自己。 紧咬着唇,直到嘴里有了浓浓的铁腥味儿,米妮才开始真正的清醒,告诉自己在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前,只能继续伪装。将血咽下,舔净唇上的血渍,抿得伤口不再有血渗出,才转身对乔子胤不冷不热的说了声“恭喜”。 白谨实话实说:“大乔夫人,合同还没有全部签完,款也要明天才开始转。” “这已经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了,不会有变故,别担心了。”乔子胤再次叮嘱白谨按自己之前的吩咐加紧进行。 米妮好想让此事出意外,但股东们之前已答应了乔子胤在事情解决后立即转让,再说他们因一连几起的医疗事故对仁康已失去信心,早想与仁康划清界限。 那次划走乔子胤钱的人是谁?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再次让乔子胤收购股份的钱消失。可是,那人是谁,要去哪儿找,米妮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也就是说,她对阻止收购的事已无能为力。 为什么他的运气这么好? 米妮后悔,后悔自己的复仇策略用错了,也许当初就该按湛律师和普雅说过的,找个杀手一枪结果了他。 但米妮至此都不愿那样便宜了他,她一定要让他在巅峰时刻被打入地狱。难道要继续在他面前演戏,这要演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米妮看着得意忘形的乔子胤,除了气愤,还有茫然。 乔子胤其实是注意着米妮的神情的,见此,故意的问:“妮妮,你怎么了?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哦!”米妮回过神来,勉强的挤了点儿笑容出来,回答道:“高兴,你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股份,我当然替你高兴了。” 乔子胤不放过的追问:“那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高兴?” 是,她非常不高兴,她恨不得他一败涂地、遗臭万年。但这话不能说,在没有确定接下来的方向前,仍要虚与委蛇。强制的让笑容自然点儿,柔柔的说:“我没有不高兴啊!” 乔子胤很直接的揭示:“你有,你怕我强大,你怕我比你更有能力管理浩企,你宁可让浩企死在你手中,也不愿让我将其发扬光大。” 米妮心中一惊,因为他没能哄得他签下委托,他要与自己摊牌了硬碰硬吗?要怎么回应?旗鼓相当的理论吗?这不失为对付他的方法,但是不是最好的方法呢?米妮未想到好的反应,只好先装傻。却听乔子胤转为了诚挚的表白:“妮妮,我们是一家人,我做什么都是为你、为奇奇、为我们的家,你不能听别人的挑唆,就认为我居心不良要霸占浩企。我们是一家人啊,哪用分你我?如果你也那样想我,太伤我心了。” 乔子胤反复强调一家人让米妮想到了怎么回应,装得像吃醋一样撒起的泼来。“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才不想谁来插一腿。乔子胤,你和杜蕾蕾的关系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现在又拿出自己的全部家当给你渡难关,你还能说你们己断了关系吗?” “她是看你面子……” 米妮不让他说完就抢白:“我对她要是还有面子,她也不会勾引你了。还有奇奇被绑架下寄生虫的事,除了她也不会有别人。” 乔子胤微微一惊。这话己是米妮第二次如此笃定的说,是她有了证据吗?那到底是不是杜蕾蕾呢?乔子胤也很想知道。试探的问:“你为什么肯定是她?” “女人的直觉。” 乔子胤些微的失望之余又暗暗松了口气,原来,她并无证据,只是出于女人的嫉妒。他比较放心了。“妮妮,直觉不准确的,凡事得讲证据。以你和她的关系,这话传出去会被笑话的。” “看,你到现在都还维护她。”米妮气乎乎的别过了头。 一切,果然是吃醋。乔子胤对米妮的语气再次转变,拿起白谨放下的毛巾轻柔的为她擦拭湿发。“老婆,我以前是做错了。但你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我不想你俩因我翻脸,我才会说这些话,你别误会。再有杜蕾蕾她也知错了,为了弥补过错,她才拿钱出来帮我。”又觉这理由有些牵强,补充道:“哦,她说帮我也就是帮你。” 米妮一噘嘴,不讲理的说:“反正我不让你见她。” “好,好,我不见她。” 乔子胤满口答应,又说了很多好话,总算哄得米妮脸上的笑容变得柔软。 “老婆,刚才因为股份的事我太高兴,忽略了你,实在是对不起。冷吗?先去休息室睡会儿,我给你买衣服去。” “不用了,急着买也买不到喜欢的。这会儿衣服己干得差不多了,还是先回家去吧!” “好,都听你的,现在我就陪你回去。” 三百四十一、恶毒挑唆 米妮回到家后就借着淋了雨有点儿着凉的迹象躺奇奇房间的床上了,乔子胤的嘘寒问暖被她装出的迷糊反应给挡了回去。 乔子胤正愁找不到借口出门去哄另一个女人,现在,他堂而皇之的说出去买药,就去找杜蕾蕾了,有些事是需要与她商量,要她配合的。 从公司开回的车是他之前配给白谨的,大众化的低调,他也就胆大的直接开到了安家附近。 “蕾蕾,你成天就窝在家里也不嫌闷吗?出来,我带你出去透透气。我已经到了,你出来就能看到我。” 杜蕾蕾吓了一大跳,像是怕旁人听到的捂住嘴说得嗡声嗡气:“乔子胤,你太大胆了,你不怕被人看到?我现在还是安亦扬的老婆,我得顾忌一些。” 乔子胤与安亦扬的战争已明朗化,他不想顾忌,更别说此时借着成功的嚣张,他说得狂妄:“顾忌什么?你是我乔子胤的女人,我要明正言顺的娶你。” 杜蕾蕾听得心里乐开了花,也不管快乐心情在佣人眼里看来有些不妥,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左右一看,就过去上了乔子胤的车。甜蜜的靠在他怀里,仰起头问:“胤,你要明正言顺的娶我,是真的吗?什么时候?” “当然是真的了。”乔子胤给了她一个深吻,然后来了个转折,“只是,我今天没能让她顺利签下委托书。” 杜蕾蕾知道是什么委托,被他话中的语病误导了,还满心欢喜的说:“顺不顺利没关系,重要的是她签了啊!胤,浩企更名指日可待,我们也很快就可以结婚了。” 乔子胤糊涂了,问:“她哪有签?” 杜蕾蕾不解的反问:“你不是说只是签得有点儿不顺利吗?” 他是这样说过吗?乔子胤对刚说过的话还是有印象的。唉,一句话,各人的理解还真是不一样。那么,米妮是会不会是从谁人的什么话里有了那些偏激的想法?会是杜蕾蕾吗? 乔子胤用疑问的眼神打量了杜蕾蕾,但今天的杜蕾蕾于他来说已非往日,她的痴情已进驻了他的心,他不忍伤她心。话,不能问得直接。 乔子胤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向杜蕾蕾说了出来,把米妮向他质问爷爷奶奶死因的话作为了重点,明正言顺的,他就此征求杜蕾蕾的意见。“是谁近来跟她说了什么吗?蕾蕾,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说。你说,会不会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神秘人?” 杜蕾蕾认为就算有人知道,也不可能有证据,而路程,在乔子胤分了好多次给钱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断了他自己的财路的。自问自答:“她有证据吗?没有!不然,你怎么可能把她哄得服服贴贴?” 确实如此,如果米妮有证据,当时他的解释她就不可能听得进去。但米妮的那些话,总是让他心里毛毛的。“蕾蕾,你有没有觉得她变了?变得高深,很难捉摸,但她又表现出对我的顺从,可我又觉得她的顺从像是刻意的。她会不会是在韬光养晦?” 杜蕾蕾冷哼了声,不屑的说:“她没那个境界!” “别那么肯定。”乔子胤拿事实说话,“这两年她的变化你不可能没看到。七家公司可不小,虽然有监管会的从旁协助,也有欧瑞和普雅帮她,但她也不是花瓶。” 杜蕾蕾嘴上不承认,在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米妮的变化太翻天覆地了。 见杜蕾蕾不说话了,继续说:“我甚至觉得监管会只是虚设,是她弄出来阻止我得到浩企的借口。” “这个有可能。胤,安亦扬也帮了她不少啊!” “所以,我们的敌人不少啊!”乔子胤趁机再次跟她说成大事者必须懂得伺机而动,懂得忍辱负重。 “行了,不就是让我继续等嘛!”杜蕾蕾不满的推开了乔子胤,把脸别到一边。 乔子胤扳过她的身子,贴近了脸温柔的说:“乖了,蕾蕾,这么些年都等过去了,不会再等得多久的。我现在要从她手中得到一切会更容易。当然,我也会替你从安亦扬那儿得到你应得的。” 有野心的男人就是可爱,不用自己多说,他就会达到她的愿望。杜蕾蕾听得心花怒放,不失时机的挑唆:“我不要你帮我得到什么,所有的都是你应得的,米妮的,还有安亦扬的。我是你的女人,在以前就被安亦扬抢为了他的老婆;米妮是你的女人,她现在也要被安亦扬抢走了。胤,你不能让抢你老婆的人好过。” 乔子胤的嘴角扬起了邪恶的笑,阴冷的说:“我绝对不会让跟我抢女人的人好过。” 三百四十二、制造谣言 “胤,还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不过,只是我的猜测,说错了你不要骂我。”杜蕾蕾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个受气包小媳妇儿。是男人看到都会心生怜惜,乔子胤自不例外,疼惜的抚上她的脸,“宝贝,我怎么舍得骂你呢?有什么话,说吧!哪怕是大逆不道的话,我也保证不会骂你。” 有了乔子胤的保证,杜蕾蕾还是低声细气的说得吞吞吐吐,嗯啊了几声都没有说出主题来。 “蕾蕾,说不出口就不说了吧!” 欲擒故纵的话很有成效,杜蕾蕾脱口就说出她酝酿已久的谣言,“我怀疑你收购药械厂集中起来的钱是安亦扬动的手脚。” 这个可能性乔子胤在钱不见的第一时间就有想过,但他做得那么隐密,当时连杜蕾蕾都是不知道的,钱的转来转去也是他自己一人经手的,别人不可能知道,安亦扬,他哪来那么高明的手段?所以,猜测也就一闪即逝。但此刻,杜蕾蕾的说法又勾起了他的怀疑,他觉得,杜蕾蕾说这话多少还是有点儿根据的。 非常认真的,乔子胤问:“蕾蕾,你也这样想吗?我之前也有想过,安亦扬本就是处处针对我,我家的什么事他都要掺一脚,他是最可能这样做的。只是,我找不到他做的证据,那事又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我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那你就甘心吃哑巴亏?” “当然不甘心了,可我没证据,总不能凭空乱说吧?安亦扬也是有头有脑的人,我现在还不能与他明着宣战。”乔子胤说完,满怀希望的问杜蕾蕾:“蕾蕾,你不是听到了点儿什么?” 杜蕾蕾点了点头,低头不看乔子胤,轻声的说:“有天我进到他书房,看到他没关的电脑上好像是什么银行的交易明细,几个数字的合计正是十亿美元,而那些钱发生的时间就在你钱不见的前一天。” 杜蕾蕾刚一说完,乔子胤就下了结论:“那一定是他了。”然后是埋怨:“你怎么不早说?” 杜蕾蕾回答得很委屈:“我没有证据啊!” 乔子胤不相信,追问:“你不是看到了吗?” “我那天只是借给他端水进去看他在干什么时偷偷瞄到的,我走近才看两眼他就觉察到关了屏幕,那几笔数字我没看清楚,只看到了合计是一长串整数,再就是日期在最前面,一行全是一样,所以我看到了。” 多么重要的线索啊!可惜,晚了。但那些金额与杜蕾蕾给他的相比,又相差甚远了,乔子胤气归气,倒也只是轻怨了声:“那你也该早给我说啊!” “那时我不知道啊!你后来跟我说时,我一时也忘记了,再后来想起,我又不能确定。这些天,我一直在回想,那天,他很紧张的样子,明令跟我说不许再进书房。再后来,他的书房连锁都换了,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他没在时,都是锁着的。我越想越觉得他是心虚。”杜蕾蕾讨好的靠在乔子胤肩膀,歉意的说:“对不起,胤,我以后不会了。” “以后,他也不会再有害我的机会了。”乔子胤扶杜蕾蕾坐正了,郑重的跟她说:“蕾蕾,等我把股份的事弄好,医疗事故也就会了结,到时,我们一起对付他们。我不会再对他们委屈求全了,大丈夫,就要与敌人真刀真枪的明着来。” 这一刻的乔子胤太有男人的豪气了,杜蕾蕾看得入了神。 三百四十三、恶母逆子 乔子胤证明他拥有仁康百分之七十五股权的证明炫耀的放到他爸面前,满以为他爸会对他赞赏有加,万没想到乔野看都没看一眼。 乔子胤指了指股权证,提高了声音说:“仁康几乎全是我的了,仁康姓乔了,你给点儿反应行不行?” 乔野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淡淡的说:“那就恭喜你了。” 乔子胤听着很刺耳,不满的说:“爸,你怎么这态度,仁康姓乔,这不也是你的心愿吗?” 乔野不赞同的说出自己的观点:“用吃不香饭、睡不着觉来换吗?我宁可把这心愿带进棺材里去。” 乔子胤有些气了,抓起股权证硬塞到乔野面前,另一手在上面拍得啪啪响,“我是光明正大从他们手中买来的,后面有他们的亲笔签字。” “很多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乔野放下了剪刀,单手推开儿子拿证的手,看尽事态沧桑的无奈的:“胤,钱权不是人生的全部,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东西,我不希望有一天你发现你拥有的不过是一堆数字。” 乔子胤对此话很不以为然,反驳道:“数字不好吗?数字能说明我的成就。” 乔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为了你所谓的成就,亲情、爱情、友情、良知、人性,你都不要了吗?” 乔野还要说下去,被乔子胤怒吼着打断了,“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乔子胤完全怒了,对他爸直呼其名,“乔野,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能挑出刺来,你不当我是你儿子,我也没有你这个爸。从今天起,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你跟你儿子乔子恒说,你死后的墓碑上不要出现我的名字。” 说完,也不管乔野被他气得揪住了胸口,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一旁偷听的乔余思凤见事态有点儿严重了追喊着到门外也只见到他快速开车离去。 叽叽咕咕的骂着走进屋里,见乔野双手扶着沙发靠背静静的站着,乔余思凤冲过去就质问:“死老头子,你又怎么惹儿子生气了?儿子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你就不能给点儿好脸色?” 因为早已知道乔子胤是什么样的性格,乔野没有被气晕过去,面对乔余思凤的质问,他还能轻声的吐出“你先弄清了是些什么事再说。” 乔余思凤并不是个讲道理的人,耍起横来,“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是你儿子。哦,我知道了,你到现在都还怀疑他不是你儿子,是不是,是不是?那你把我们赶出去啊!你去登报申明啊!” “你……你又胡说八道些……”乔野的话已显艰难。 乔余思凤才不管呢,伸手就推了过去。 乔野向旁倒下,软软的,上半身因有沙发后面的支撑没有完全跌倒。 “喂,死老头子,你装什么装?”乔余思凤用脚踢了踢,见他没有反应,弯下腰去拽了拽,还是没反应,再蹲下身体去摇了摇,才发现乔野脸色苍白,满头满脸全是汗水。 “不是死了吧?”乔余思凤不敢求证,吓得向后一屁股坐地上,大喊起“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惊恐的呼喊叫来了小女佣。小女佣才十几岁,哪见过如此场面,也失去了主张,在原地愣了半晌才说:“夫人,打,打电话。” 乔余思凤反应过来,拨通了乔子胤的电话。 正气头上的乔子胤一看是家里的号码,直接挂掉。再打,干脆关机。 “子恒,还有子恒。”乔余思凤给乔子恒打了过去。可她脑子又出现有次乔子胤气坏了乔野,被乔子恒一顿好骂,她又不敢说了。电话通了后抖抖颤颤的说了声“没事”,挂了电话。 幸好,管家及时回来,见此情景拿急救药给乔野喂了进去,再喊来了救护车。 三百四十四、恶有恶磨 医院里,老管家守于乔野的病床旁,乔余思凤怯怯的偷瞄着乔子恒,不时为乔子胤说上一句半句好话,又在乔子恒的狠瞪下闭了口。 乔子胤至此都没有出现。怕是他也不敢出现吧!平时斯文儒雅的乔子恒一身怒气,正被黎珞梨死死抱住,他那气势就是乔子胤只要在他面前,定会身首异处。 乔子恒挣脱着,命令着:“梨子,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那畜牲算帐。” “那畜牲跟你也是一个爸妈生的……”话一出口,觉得不太对,黎珞梨“呃”了声,吐了吐舌头,目光瞟到了走道的一端,松了口气,放开了他,指指,“大嫂来了,你说的畜牲应该也就来了,你不用去找了。” 乔子恒对米妮向来都是敬重的,怒火顿时被压下了不少,没有趁着被松手冲出去找乔子胤,只板着脸走过去,喊了声“大嫂。” 米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然后问道:“爸现在怎么样?” “已经醒了,没事了,医生怕他再激动,给打了镇静剂,现在睡着了。” 向前走几步,隔着玻璃看了看里面,确实很平静,也没有她来前想像的很多仪器,放下了心,转身问跟上来的乔子恒。“小乔,是怎么回事,爸怎么会晕倒?刚才常管家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的,你哥对爸做了什么?” 那些事,不是为人子嗣该做的、那些话,不是为人子嗣该说的,乔子恒在米妮面前都有些说不出口,瞪了眼他妈,闷声闷气的说:“问她!” 米妮温温柔柔的扶住了乔余思凤的手臂,柔声问:“妈,到底怎么回事?” 避重就轻的,乔余思凤说:“不就是父子俩争了几句。谁知老头子就激动了……” “说实话!” 乔子恒不大的声音听得乔余思凤全身一抖,低下了头,吞吞吐吐的把她听到看到的说了出来,其间,还不忘把过错尽量的说到乔野身上。 米妮深知这母子俩是什么人,听她在此时还说些歪曲事实的话,忍不住责怪了几句:“妈,就因为你太袒护大乔了,所以,他做事才会无所不用其极。他跟爸说的那些话哪天用到你身上,你会怎么样?” 在乔余思凤眼里,米妮是任其想捏方捏方、想捏圆捏圆的人,她竟然如此跟自己说话,哪受得了?忘记了自己的理亏,摆出平时趾高气扬的架势,鼻孔朝天的哼了声,阴阳怪气的说:“哟,几天不见,还翻了天去?当媳妇就得有个当媳妇的样子,想数落起我来,下辈子吧!”又是嫌恶的上下打量了米妮一眼,“女人家家的,成天在外抛头露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乔家养不起一个女人,净给我丢人现眼。” 米妮对乔余思凤早忍受够了,看在她是长辈,除了小恶,倒也没有直接做十恶不赦的事的份上,只不冷不热的回敬了句:“妈,丢人现眼的恐怕是您吧!请您谨记自己的岁数,谨记自己的身份。” 乔余思凤伸手就想打米妮,黎珞梨手快的一把拉开了米妮,乔子恒眼疾的抓住了他妈的手腕。重复了米妮的话:“妈,谨记你的身份。” 不知是怒是气还是怕,乔余思凤怔了好一会儿,突然两行眼泪像线一样流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起来。“我好命苦啊!我怎么摊上了这么些不屑子孙?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活不下去了……” “你还活着的吗?我以为老妖婆都是死了诈尸出来的呢!” 不知普雅什么时候蹿出来的,一句话噎得乔余思凤止住了哭,也让黎珞梨笑出了声。赶紧又忍住,自己好歹就要成为乔家媳妇了,还没过门就笑话婆婆,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装作很有孝心的去扶乔余思凤起来,一边给普雅递着眼色。“阿姨,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我帮你骂她啊!” 终于有人站在自己一边了,乔余思凤赞同的应着:“好,给我狠狠的骂。” 黎珞梨无辜的对着乔子恒眨了眨眼,“小恒恒,你骂吧,我不会骂人吔!” 普雅接过了话,“那我教你骂啊!” 米妮和乔子恒一看就知道这俩见了没几面就臭味相投的结成姐妹的两人又要戏弄人了。如果她俩戏弄的对象不是乔余思凤,他们不会管,但这妈再可恶,终究也得喊一声“妈”,两人不约不而同的去制止了,各自喊住各自的人。 乔子恒不想冲突再起,跟乔余思凤说:“妈,你先回去吧!有我们在这儿看着爸,不会有事的。” 乔余思凤也觉得这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这里就连她自以为收买了心的常老管家对她都有些排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要去找她最爱的儿子乔子胤,告诉他不要来医院,不要让乔子恒找到。 三百四十五、望嫂另嫁 这一闹腾,乔子恒的冲动情绪有所缓解,他能冷静的坐下来跟米妮探讨他哥的问题。“大嫂,我不相信你仍爱他如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看得很清楚。安亦扬为……” 米妮对安亦扬这几个字很敏感,尤其提这字的还是自己的小叔,尴尬之情扑面而来,条件反射的打断了他的话,用伪装的坚定以事实表明违心的立场,“我只清楚你哥是我儿子的爹哋,安亦扬不是。” “我相信奇奇不介意多一个爹哋。” 作为同胞亲兄弟竟然说出这话,可见这个哥哥有多恶劣。米妮很有共鸣的想共同讨伐,但那样的结果将会是什么呢?还是理智些,别露出破绽。“我介意。”米妮说完,借着对乔野的关心走到病房的玻璃墙前,“爸己经气到入院,你别再搞些会让他更生气的事出来。百事孝为先。” “愚孝。” “愚孝也是孝。”米妮说她要去找乔子胤就“孝”字谈谈今天的事。 “你会失望的。” “我本就没抱希望。” 这句话什么意思?她说那话时眼里闪过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乔子恒愣了,他想不通米妮为什么要去做等同没做的事。 直到米妮的身影消失,乔子恒才像从梦中醒来,机械的问黎珞梨:“小梨子,刚才来的是我大嫂吗?” 黎珞梨眨眨眼,带出疑惑的神情反问:“你大嫂?来了吗?没有啊!我没看到啊!” “啊?”乔子恒迷糊了,自言自语的说:“大嫂没来吗?为什么我很清楚看到她来了?可是,她为什么与我认识的大嫂感觉很不一样?真不是大嫂来了?那刚才来的是谁?我这是怎么了,出现幻听幻象了?” 抬眼,从黎珞梨眼中看到一丝不易觉察的捉弄,恍然明白了。“黎珞梨,你骗我!” “没啊!”黎珞梨无辜的一摊手,“你不是说你希望安亦扬才是你亲哥嘛!他又没能把米妮抢去当老婆,米妮当然就不是你大嫂了。” “嘘!”乔子恒看了看病房里的乔野,压低了声音问黎珞梨:“我这想法是不是很大逆不道?” “当然了。” “真的?” 乔子恒话音未落,黎珞梨己说:“你既然当小安子是亲哥,那你就应该送他一个像样的老婆。俗话说长兄如父,你没把你哥的幸福解决,就是没让你父亲幸福,那不是大逆不道是什么呢?” 歪理,绝对的歪理! 可此时乔子恒还觉得就是这个理,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沉默了,像在反省自己的过错。 黎珞梨在一旁歪着头看着,她觉得这会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乔子恒有了决定,“嗯,是得让妮妮和哥离婚。” “可是,妮妮姐好像不是很认同你这个想法哦!” “我一会儿跟爸说说,妮妮最尊重爸,她一定会听爸的话。” 黎珞梨绝对一唯恐天下不乱的货,立即表态:“我和你一起跟爸说,两人说话,份量重一点儿,成功率高一些。” 不想,离婚的话未说出口,两人却被催着结婚。 三百四十六、奉子成婚 推开病房门进去,见未醒的乔野眉头并不舒展。黎珞梨碰了碰了乔子恒,附耳说:“有你哥那样的儿子,是很揪心啊!还好奇奇不像他。哦,对了,奇奇是不是他亲生的啊?性格怎么一点儿不像呢?我倒觉得很像小安子。小恒恒,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么想促成他俩在一起,是不是其中有个大秘密?” 乔子恒捂住了她的嘴,看了眼床上的乔野,再扭头低声警告:“别胡说八道。要是让爸误会就麻烦了。” 黎珞梨也看了看乔野,凑近了常管家问:“常伯,我听到我刚才说话了吗?” 常管家摇了摇头,以为她跟自己说话自己没有听到,“不好意思啊!人老了耳背。黎小姐,你有话要说吗?” “是啊,是啊,常伯,我是说你守在这儿也很久了,回去休息吧,我和小乔在这儿就行了。” 两人让常管家回去了,由他俩乖巧的守于一旁。在守得瞌睡时,乔野醒来,轻轻一声叹息,惊得两人困意全无。乔子恒握住了乔野的手,关心的问:“爸,你醒了?感觉怎样?” 乔野虚弱的点点头,跟他俩说他还好,但苍白的脸色、无神的目光都不是好的表现,又叹了口气,“唉,老了,身体不行了。” “乔叔,你身体好着呢!”黎珞梨甜甜的安慰着。 乔野勉强一笑,不抱希望的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这心脏啊!说不准哪天就停了。” 乔子恒听得鼻子一酸,握住他爸的手说:“不会的,爸,妈不是找神算给你算了的吗?你要活到九十多岁的,你还要带曾孙子呢!” “神算也说我今年会抱上孙女,眼见一年就要过半了,孙女呢?什么神算,江湖术士骗人而己。” 这话说得有多失望啊!乔子恒于心不忍,明知米妮和乔子胤分居已久,也安慰的说:“也许大嫂己经有了,只是没告诉我们。” 乔野又怎么会不知道大儿子和大儿媳的情况呢?他很揪心,也很无奈,还有歉疚与婉惜。 看着乔野的伤心和失望,黎珞梨的心也很难受。她决定把她瞒了乔子恒快三个月的事情说出来。“乔叔,你今年真的会抱上孙女,我保证,不过,也许是孙子。” 乔子恒猛的转头疑惑的看着她,再将脸凑近她,看看她的脸,又低头看看她的肚子,求证的问:“你?” 黎珞梨头一仰,得意的说:“当然是我了,难不成你能怀上?” 乔子恒仍不太相信的问:“真的?” “是真是假立马可以去验证。” 看样子不假啊!可是,她为什么不第一时问告诉他呢?他是孩子的亲爹啊!这点,他百分之一万的肯定。“小梨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对啊,一直瞒着他的呢!黎珞梨眼珠一转,装糊涂的说:“啊!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乔子恒瞪起了眼。 黎珞梨理亏嘛!摆起了笑脸,讨好的承认:“哦,我忘记告诉你了。” 这是能忘记的事吗?要不是乔野在旁,他真想好好教训她一顿,用他的方式。 但没轮到他教训,反被他爸先教训了。“你这臭小子,都要当爸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婚也不结,你想拖到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责任心?你是男人,你要你的女人生你的孩子都名不正言不顺?” 刚刚说话都有气无力,骂人倒中气十足了,还句句紧bi得让他使不出招架之力。乔子恒不得不怀疑又是小梨子bi婚使的招。他又不是不娶她,他就那唯一的一点点坚持,要先见女方家长。她怎么就不让他见呢? 憋屈的听他爸骂完,乔子恒才哭丧着脸问:“爸,你不觉得你该先见见亲家吗?” “对啊!是得赶紧见见。我乔家娶媳妇,不能少了礼数。”乔野哪像病人,掀了被子下床,“走,回家准备准备。” “你的病……” “只要你们早点儿结婚,早点儿让我抱孙子孙女,我什么病都没有了。” 可乔野确确实实有病啊!之前已查出心脏不是太好,这次的晕倒又有轻微脑出血,幸好不严重,但医生说了不能再让其生气。乔子恒赶忙压住他,“爸,这事我来。你躺着、躺着。” “你来?”显然,乔子恒的话没有可信度,乔野极度不满的问:“等到孙子会喊爷爷了吗?” “不会,绝对不会,保证不会。最多,也就是满月婚礼一起。”乔子恒的保证脱离不了他玩笑的性格。 乔野一个枕头就甩了过去了,命令道:“今天,你就先给我见小黎子的父母去,去赔礼道歉。然后问问亲家明天有没有时间,我去登门拜访,看有什么要求,有哪些讲究,把婚期给定了。” “这么快?”结婚的事早已想过很多次,但这速度,还是让乔子恒感觉过快。 “你都要当爹了……” 见乔野又要训话,乔子恒赶紧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爸,你好好休息,一定好好休息。明天你还要见亲家的哦!生气了,睡不着觉,明天有黑眼圈,会很影响你的形象的哦!” 三百四十七、惊现异常 从医院出来,乔子恒就以这为由要黎珞梨带他去见父母。 黎珞梨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答应他的要求。 “今天医院怎么这么多人?” “少岔开话题。” “我说事实。小恒恒,你看,这么多人可是正正经经的在排队交费取药啊!你不觉得很不正常吗?” 乔子恒只当这又是小梨子不正面回应他的话的借口,直接否定,“到医院不交费取药才不正常。小梨子,别避开话题。为什么见你父母就那么难?你还要不要结婚了?” 黎珞梨对后面的话不予回答,一本正经的就她的理由拿出来证实:“关键这是仁康医院,前不久才出了几起特大医疗事故,几乎面临倒闭的局面。这些人想死吗?” 经黎珞梨一说,乔子恒才看到确是如此。他有些奇怪,那么大的几件医疗事故导致仁康医院门可罗雀,此时为何成了门庭若市?是现在的人很健忘了吗?还是苑市其他医院都关门大吉了,只能到仁康来就诊? 看乔子恒想不通的神情,黎珞梨更奇怪了,吊住他的胳膊问:“你家医院呢,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枉你还是这儿的医生,说说,你有多久没来医院了?太没职业道德了吧!” 乔子恒佯怒的扳开她的手,瞪了一眼,把原因推到了她身上,反正理由勉勉强强也沾得上边。“你天天缠着我,我哪有时间来?” 黎珞梨回应了一个如花笑颜,“那问问去呗!” “当然要问了。” 乔子恒拖着黎珞梨去到了院长办公室,见郝院长正满面春风的讲着电话。有情况!自医疗事故发生后,他的脸比苦瓜还苦,怎么此时像掉进了蜜罐? 凑近了,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郝院长没有担心所说的话被偷听,还提高了声音让乔子恒听得更清楚。“是啊,我们医院才是受害者,幸好他们良心发现说出事实真相,才让我们得以澄清。对的对的,你说得很对,稍后等法院宣判了我们会召开记者会,让公众知道真相。庭审也会现场直播的。” 为什么说医院是受害者?医院出什么事了吗?除了近来的医疗事故,不应该再有别的事啊!难道?乔子恒觉得八九不离十了,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却自己不知道?这是很不符合逻辑的啊! 乔子恒再耐不住性子拿过院长的电话挂掉了,用疑问加责问的眼神盯着郝院长。 “小乔先生。”郝院长有点儿无奈的喊了声,却是掩不住语气中的欣喜。 乔子恒不太相信的求证:“你刚才是在说几起医疗事故全解决了?” “是啊是啊!”郝院长回答得异常兴奋,怕是他抱孙子那会儿都不会有如此反应。 乔子恒相信了,但他还是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之前仁康拿出那么好的态度那么高的条件对方都死咬着不松口,多么的理直气壮,绝对不像是做了亏心事,既然没有亏心事,又哪来的良心发现?再次问道:“真的?” “是啊,真得不能再真了。我们医院真的受害者啊!” 乔子恒不得不相信了。可为什么会是这样,他想不通。看了眼黎珞梨,她耸耸肩、摊摊手,一副同样想不通的回应。 拉了把椅子坐到郝院长对面,手指轻敲着桌面,轻轻的吐出几个字:“前因、经过、结果。” 三百四十八、似不关心 不知郝院长是早已料到乔子恒会来问已做好准备,还是一切本是事实,乔子恒一问,他立即把那几起医疗事故一一道来。 原来,那几起并非医疗事故,而是患者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不想再苟活于世,家属就想趁机赖掉医药费并得到一些意外之财,几家一致商定后,私自将输液的剂量减少,并掺入了让人昏迷的药,这样,就可以让病人在昏迷中没有痛苦的离世。由于几人所用的药都是一样,死的时间差不多,症状也一样,自然首先廉就把责任归于医院,再有所有死者家属一致的说辞,闹一闹,不是医疗事故也是医疗事故了。 乔子恒听完觉得其间有些事是讲不通的,正要问,黎珞梨发扬她的优良口才先他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院长大人,你不是说他们就是想讹医院一笔钱的吗?据说,当时医院给出的数额让有些人感叹死的为什么不是自家的人,那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好像,他们那不答应的一拖,钱没拿上哦!既然没拿到钱,家里又死了人,肯定有怨言,有怨言,还会良心发现?再说了,好几起事故诶,如果是被冤枉谄害,医院都查不出来,还公开道歉答应赔偿,这不说明医院太无能了吗?仁康诶,苑市数一数二的医院诶,被人冤枉诬谄都不知道,这……唉,不能再批判,我都觉得丢脸。郝院长,你别拿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逻辑来骗我们好不好?” 黎珞梨的话没有难倒郝院长,待她一说完他脱口就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事发时院方答应给钱是为了把事情影响降到最小,后来发现不对劲,就拖着没给,也正因为没有给钱,他们几人之间相互指责,事情才暴露出来。” 不去细细追究,这番话倒也说得过去,乔子恒微微点了点头,“哦”了声,漫不经心的说:“原来是这样啊!没事就好。” 黎珞梨不赞同,“什么没事就好?还有好多事呢!” “我们确实有好多事,那你还不走?” 他与她是说的同一件事吗?黎珞黎确定不是。张张嘴,脑子还没有把要说的话传送到嘴里,就听郝院长又开口了,以为他要就医疗事故的平息再作解释,不想他只是关心神经科医生不够的问题。“小乔先生,神经科的病人越来越多,你可是顶梁柱啊,什么时候回来?” “结完婚生完孩子吧!” 丢下这句话,乔子恒牵起黎珞梨的手走出了医院。郝院长皱起了眉,结婚?据说小乔先生爱的是安亦扬啊,他怎么可能结婚?生孩子?那更不是他的事了,如果他是娶眼前这位小姐,那十月怀胎的也不是他啊! 郝院长摇着头,“唉,小乔先生玩性太重了,自家的医院都不关心。难怪把乔先生气得晕倒。” 这话从何而来,乔子恒反正没有听到,也就没有谁去追究了。 出了医院,黎珞梨回头看看那人来人往的大厅,再仰头看看郝院长办公室的窗户,很不解问乔子恒:“你不是真相信了那些话吧?” 乔子恒反问:“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白痴?” “没有没有。”黎珞梨讨好的拍着马屁:“你在我眼里是全世界最最聪明的人。只是,你怎么不让我继续问呢?我很笨的,不问会弄不清怎么回事,我晚上会失眠的,一失眠,对宝宝就不好了。” “我还没有说你呢!怀孕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乔子恒板起了脸,很正经很正经的望着黎珞梨的眼睛说:“小梨子,我一直不答应结婚不是不爱你,也不是不想娶你,我是要娶你娶得明正言顺。你做了很多事,就是bi着我娶你,我就一个要求,要先征得你父母的同意,为什么你就是不让我见他们,也从不告诉我他们的事?” “你是娶我,又不是娶我父母,见他们做什么。” “黎珞梨,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不去查,是尊重你、相信你。但我有我的坚持和原则,我不会让我的儿子以私生子的名义出生,我也不会娶你娶得不明不白。我们要不要赌一赌,我一个星期内把你父母找出来?” 黎珞梨相信乔子恒有这个能力,只是她不确定他查出来的结果是对自己有利还是不利,所以,如果由着他去找出来,倒不如自己老老实实的承认。不过,得先回去跟老头子串通一下。 黎珞梨甜甜的答应了,“后天,我保证,我一定让你见到我亲爹,只是,我亲妈早就没在了,自诩是我后妈的人一大群,你就不用见了吧?” 三百四十九、好事连连 在黎珞梨保证的时间里,乔子恒和乔野见到她的父亲。完全没有之前假设的复杂,黎教授就是一儒雅才子嘛,看起来听起来都是身家清白而富庶的书香门第。 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为什么一直不让他见尊父? 乔子恒有点儿怀疑这位尊父大人是黎珞梨去租来的,可是,租来的在模样上有如此高的相似程度吗?租来的能对黎珞梨如此了解吗?租来的能把话说得没有一点儿漏洞吗?租来的在神情上能那么有默契吗? 乔子恒肯定,眼前两人是如假包换的父女。 尽管如此,乔子恒还是觉得其间隐藏着秘密。对,就是黎教授的气场,那不是只用在课堂上慑服学生的,那是内敛却又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王者之气。 乔子恒还想问些什么以寻蛛丝马迹,但今天的话题是在两人的婚礼上,他很难将别的话题掺入。 黎教授对乔子恒是万分满意,聘礼什么的都不要,反问该陪些什么嫁妆。乔野对黎珞梨这个儿媳妇也是万分满意,加上乔家的身份地位,聘礼必须贵重。双方都是那么通情达礼,于是,婚期很愉快的定下来了。 也许结婚真的可以冲喜,在乔子恒和黎珞梨的婚期一定下来,乔野那是一个红光满面,朝气十足,身体一点儿不舒服的迹像都没有了,乔子恒不禁怀疑他老爹之前就是在装病;乔余思凤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衣着按着年龄段穿出了徐娘风韵,嘴里没有一丝尖酸刻薄,乔子恒意外得跑去问他老爸是不是给他换了个妈,为了不让人起疑而去做了整容手术的;最好的是仁康的医疗事故在公开的场合下得到了澄清,名声回复不说,还得到了提升;而乔子胤在庭审时表现出的宽容,执有死者的遗嘱与录音,对事故中死者家属即将面临的重刑给予了求情,再就安乐死的问题从道德人伦法律等方面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还把自己做为其中的假设,话是那么的中肯、那么的诚挚,引发了苑市年度最热的话题,一跃站到了名人的顶峰。 米妮也因此成了倍受关注的人物,她感觉到更加的束手束脚,难道滔天之仇不能得报? 米妮很不甘心,她想在公众面前直接撕破乔子胤的伪装。 湛律师得知立即制止了,“妮妮啊,你现在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的。因为之前乔子胤和杜蕾蕾进派出所的事知道的人不少。你应该了解,如今社会大家都觉得成功男人有几个女人都是应该的,你的举动只会让大家认为是你争风吃醋而做出来的幼稚之事。因为,你手中的证据并非铁证,乔子胤绝对有能力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到头来,受影响的只会是你,还有浩企。” 米妮何尝不知道呢!她是真的无计可施,恨自己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做了那么多无用功,仇恨加懊恼,她好想可以不顾一切。但理智让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可是,见他越来越得意,我就恨不得把他剁成肉泥。” “那我找个杀手去剁了他。” 这话不应该由湛律师说出来啊!米妮吃了一惊,立即明白了湛律师的用心,稍理智了些,恨恨的说:“剁了他只会便宜了他。” 见米妮已经冷静了不少,湛律师立即接过话说:“所以,妮妮,你要冷静、再忍耐。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因为一个人到了顶峰时,做事就会少了很多顾忌,会忽略身边的很多事情,我们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机会。” 米妮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会是在什么时候?湛叔,我怕我撑不下去了。” “你一定要撑下去,你想想你背负的仇恨,你想想你承受了多少难以承受的苦难,还有奇奇,你爷爷奶奶。你就算不为自己撑下去也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湛律师的话让米妮复仇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乔子胤、杜蕾蕾,我要你们用血肉灵魂来偿债。” 三百五十、诚心劝说 让米妮兴起了斗志,湛律师却又是一盆冷水泼下:“妮妮,我必须得提醒你,乔子胤已今非昔比,现在要对付他会更难。我们已经花了快三年的时间,却如同什么都没有做。之后,还要多少时间,能不能达到我们的预期,我没有把握。乔子胤实在不是易对付的啊!” 米妮也有过同样的怀疑,但至少自己这些时间里学到了很多,这也算是收获,为复仇之路奠定了基础。“也许之前我们用错了方法。湛叔,我是不是应该和他真刀真枪的明着来?”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暗着都不行,明着不是输得更快吗?湛律师否定了,他有他的想法。“绝对不行,那样,更难有赢面。妮妮,让安亦扬帮你吧!有他,相信会事半功倍。” 安亦扬确实很像是乔子胤的克星,但米妮对安亦扬歉疚让她很不安。“不,他帮我太多了,我不能连累他。” 湛律师站在安亦扬的角度说:“可是,对他来说不是连累啊!妮妮,实话跟你说吧,当初,就是安亦扬来请求我,让我安排由他来当你老师教你的。而他为你做的远不止此。” “这点我早猜到了,只是没有完全肯定。我也知道,他为我做了很多很多。对他,我很抱歉,这辈子,我都无法偿还。所以,我不能再接受他的帮助。” 湛律师低下头沉思了,许久,轻轻的问出一句话:“那你知不知道普雅?” “普雅?我当然知道普雅了。”米妮刚回答完,立即反应过来湛律师在此时提普雅绝不是字面意思那样简单,刚刚的话题是安亦扬,突然提出普雅,只能说明他俩是有关系的。试探的问:“你是说,普雅是安亦扬安排来帮我的?她不是你的徒弟,你只是替安亦扬背了名,给普雅了一个明正言顺帮我的理由?” 湛炀点了点头,“所以,安亦扬为你做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他比谁都关心你,他为了帮你,是费尽心思。你的拒绝,反会让他更加难过。” 同样的道理,安亦扬也有说过,但话从湛律师嘴里说出来,那感觉又是不一样的。米妮为安亦扬感动,心底那丝为他埋藏的柔软又被触动,只一瞬,又被她强压下去,用轻责来回避了安亦扬的情感,“湛叔,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早跟你说了,你就像拒绝安亦扬一样拒绝普雅,让她离开吗?” “我……”米妮回答不上来了。不可否认,与普雅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年,这些日子里,两人的感情已融入了亲情,她早当普雅是自己的亲人。那么,普雅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 “妮妮,接受安亦扬吧,接受安亦扬的帮助吧!那样,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对付乔子胤我们都会有更大的把握。” 湛律师苦口婆心的劝说,米妮还是拒绝了,“湛叔,我不想利用安亦扬的感情来达到我的目的。” “怎么跟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明白呢?”湛律师有些生气了,“好,你既然不接受他的帮助,那你什么帮助都不要好了,你就一个人去孤军作战吧!我现在就解散了监管委员会,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对不起,湛叔。” 米妮的道歉让湛炀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到的是米妮垂手低头的道歉样。正要问她是不是想通了。却听米妮道歉,“湛叔,为了我的事,把你拉下了水,让你违背了你的职业操守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谢谢你,对不起。” 湛律师一跺脚,有些恨其不争,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是要听你说对不起。妮妮,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我受你爷爷奶奶的恩惠太多,这是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 “你为米家做的事情够多了,再是什么天大的恩惠也早报完恩了,湛叔,是我欠了你。之后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你把监管会解散了吧,也许,这正是我缺少的动力,那样,我就可以让自己去与乔子胤正面相碰,我不需要再伪装得那么辛苦。” 湛律师愣在当场,数秒后,上前几步抱住了米妮。心痛的说:“妮妮,湛叔刚才说的是气话,你别放心上。之后,不管是什么样的路,不管有没有安亦扬,湛叔都会陪着你走下去。监管会,也许乔子胤已经觉察到了异样,但有那个在,对他多多少少也是束缚,我不会解散的。” “谢谢你,湛叔。” 三百五十一、永不言弃 送走了米妮,湛律师把这事如转播一样原原本本告诉了安亦扬。安亦扬已习惯了这种心痛,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电话这头等候他回应的湛炀不得不问:“亦扬,你有在听吗?” “有,请你继续说吧!” “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就这样放弃了?” 安亦扬似在思考,许久,才轻轻的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 安亦扬话听起来很迷茫,他是要放弃了吗?不行,打这通电话就是要他不放弃。他,才是足以对付乔子胤的人。米妮,还是太弱。鼓励的说:“你必须得知道。亦扬,妮妮那样说那样做正说明了她对你是有感情的。她现在比之前更加的艰难,我也感到力不从心。你知道的,她如果达不到自己的愿望,她会一辈子都痛苦。而她大仇得报之时,也就是与乔子胤完全脱离关系的时候,你也就能完全的拥有她。” “我可以吗?” 从安亦扬的话里能听到他信心的回归。湛律师给予了认同,“我肯定,你可以。” “我该怎么做?” “永不言弃。你默默为她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让她感动的理由。” 湛律师这话没错,回到家的米妮看到普雅时,心中的感动浓浓的,走过去抱住了她,几次欲言又止。 “小姨,你今天好奇怪。” 米妮还是没有说话,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向普雅确定与安亦扬的关系。 “小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没有,只是突然想跟你说声‘谢谢’。” “啊?!”普雅一个矮身从米妮的拥抱里挣脱出来,后退了几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小姨,你确定你没事?” 米妮回应了普雅一个笑容,“我确定我没事。” “没事就好。”普雅从茶几上拿起一本厚厚的婚纱图册塞到米妮手中,“走吧,小姨,我们去为小梨子选婚纱。这是她送过来的样本,路上你先看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婚纱图册中有款婚纱与米妮结婚时穿的款式几乎一模一样,还有一款,与杜蕾蕾结婚时的款式发眼看去也没有差别,而这两张图片,那么巧的在相对的页面,纯洁的白色刺得米妮的眼睛好痛,脸色也渐渐的变白。 这是在预示什么?还是在提醒她什么? 正开着车的普雅扭过头来问:“小姨,你怎么了?” 普雅问了三次米妮才回过神来“哦”了声,合上了图册,尽量淡然的说:“没什么。看到小乔快结婚了,庆幸当年他没有娶蕾蕾。” “可是套套把安亦扬给糟塌了啊!”普雅忿忿不平的说:“我宁可她嫁小乔,小乔精怪得很,他才制伏得了套套。你看看,安亦扬是多么的老实本份,他多吃亏啊!” 普雅对安亦扬的评价让米妮笑了,安亦扬真的是老实本份吗?有所指的问:“安亦扬在你眼中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吧?” “哎哟,当然了,安亦扬当然是最好的人了。小姨,所以呢,我真的好希望你可以早点儿嫁给他。让他脱离苦海,也让你自己幸福。” “我与他真的合适吗?”不待普雅回答,米妮又否定了,“普雅,你还小,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有一天我与乔子胤再无任何关系,我也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普雅把车停到了路边,拿过米妮放于一旁的婚纱图册,随手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那款说:“小姨,我觉得你穿这件会很有幸福的感觉。” 米妮心中暗暗一惊,那件,确是她喜欢的样式。在嫁给乔子胤时,她的婚纱是乔子胤按着他的主意去选的,很贵很精致,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现在看到的这样,她有穿上身的欲望。 “小姨,听说,这画册的上都是仅此一件哦!要不,一会儿我们把它买下来。” 米妮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三百五十二、情境感染 到了婚纱店,据说乔子恒和黎珞梨已等得不耐烦离去了。 “我们也走吧!”米妮觉得自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她不想看到这些温馨的东西让她心乱。 “小姨,你不想把那件婚纱买下来?” “我又用不上,买来做什么?”米妮有那么点儿口是心非,“走吧!让它能有展示它美丽的机会。” 普雅硬拽着米妮,把那图片给店员看了,“我们就要这款。” 不想,店员很奇怪的说:“我们店里没有这一款的。哦,也许我记错了,这款已经卖出去,我们忘记了把图片取下来。” 米妮心中暗暗婉惜,不知,这件她的最爱会被谁穿在身上。 普雅把那页画册撕了下来,“没关系的,有图片看看也是好的。小姨,我会替你好好保存,我期待有一天,这图片上的婚纱会变成真的穿在你的身上。” “你还是为你自己打算吧!你十八岁了,再两年你就可以穿上漂亮的婚纱嫁给欧端了。” “那我们约好两年后一起举行婚礼,我嫁欧瑞,你嫁安亦扬。”见米妮又要说反对的话,普雅很不讲理的说:“如果你不嫁,那我也不嫁了。” “普雅,你不要给我压力。” 米妮很认真的话,让普雅缩缩头、吐了吐舌头,在心中同情的说:“师父,你选择的路很艰难啊!徒儿我不知该怎么帮你了。” 沉默间,米妮的手机响了,是黎珞梨打来的,“妮妮姐,你快来帮我选戒指啊!好多款式,我都选花眼了。” 当米妮赶到时,黎珞梨与乔子恒的挑选已近尾声,柜面上摆着的那些是两人在打赌如果安亦扬选的话会选哪一款。 见米妮来了,黎珞梨拿起其中一个凑到米妮面前,问她喜不喜欢。 “不错呀!”米妮回答得有些敷衍,她实在是不想看这些幸福的东西。她会想起与乔子胤结婚的情景,让她悔恨、恶心;她也会想起安亦扬与杜蕾蕾结婚时的情景,让她为安亦扬不值、不平。 但黎珞梨不会想到这些,高兴的说:“那就这个了。”然后向销售小姐报出安居的地址和安亦扬的姓名电话,“你拿着帐单去收钱就好了。” 米妮明白了她的举动,制止了,把戒指推了回去,“我不要,我也不需要。” “先收着吧,迟早用得上。” “小梨子,用得上也不是自己选自己收着。”普雅一撇嘴,数落起乔子恒来,“小乔大爷,你没诚意也要别人像你一样没诚意吗?结婚这样的头等大事,你就得亲自设计、亲自监工、甚至亲自动手,这样随便挑一个,你也好意思吗?”又转身跟黎珞梨说:“小梨子,你太没要求了,这样的男人,你得重新评估。再怎么也得以安亦扬那样的为标准。” 同一天里,先是有湛律师的苦口婆心,接着是普雅的明确表示,又有此时黎珞梨和乔子恒故意的谈论安亦扬在结婚细节上会是什么样,米妮的脑子里满是安亦扬的影子。用力摇了摇头,想把那些影像甩走,反而看到自己穿上了那件心仪的婚纱挽着安亦扬的手臂步上红毯。 米妮不自禁的嘴角扬起点点笑意。普雅看得也高兴了,虽然她不明白米妮为什么笑,但这是她近段时间以来难得一见的,是喜事真能感染人吗?那么,在乔子恒的婚礼举行后,米妮会不会感染得应下安亦扬呢? 三百五十三、打算开溜 乔子恒和黎珞梨的婚礼出乎预计的人多,没有持请柬却带着礼物礼金前来的人比受邀请的人还多,又都是沾亲带故的,不好拒人于场地之外,只好临时扩大场地增加席桌。 那场面,太壮观了! “小梨子,我后悔举行婚礼了!你看看这是多少人啊,百分之九十我都不认识。你问问你老爹去,是不是他全校师生都来了?” 黎珞梨认同的点点头,“我看差不多。还有仁康是不是也是上至高管下至清洁工都来了?不对,我看患者也来了吧!不然哪来这么多人。” 两人越看越头大,这哪是来参加他俩的婚礼,分明就是帮众聚会,而乔野和黎教授就是两老大,还有乔子胤和米妮的脸面也不小啊,看看那些人,全围那四人转去了。 看来这婚礼没自己两人什么事了。乔子恒和黎珞梨相对一使眼色,立即达成一致意见,开溜。 但纵然不是焦点,婚礼上新郎新娘开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新娘的那一袭拖地两米的白纱,时刻不受控的晃入众人的眼角余光,更别说安亦扬一直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瞅着两人,嘴角那一丝笑意带着不易觉察的危险信号。 上卫生间是个不错的谎言,乔子恒和黎珞梨借此顺利的挪到人口密度极小的区域,快速溜进化妆间,对视一笑,就去找不引人注目的衣着。 “二位,想来一场没有新郎新娘的婚礼?” 一个玩味的声音惊得乔子恒黎珞梨定格了动作,然后互望着慢慢转身。 “嗨,小安子,你好。小安子,后转、直走、开门、前进两步、关门。谢谢!” 黎珞梨见是安亦扬,甜笑着用她特有的方式作了交流。 安亦扬回以更甜的笑,温柔的说:“不用谢,我现在就按你要求出去,然后告诉乔先生和黎教授他们的儿女要放所有人的鸽子。” 关于这个问题是不能承认的,黎珞梨无辜的眨着眼说:“没有,我们哪有鸽子放?我不过进来休息一下。”为了证实,抬起脚让乔子恒看,“你看,五吋高跟绝对是最无情的杀手,我站了两小时了,没趴下己是命大。哦,小恒恒当然是要陪我的,何况我肚子里还有个小小恒。” 安亦扬已从乔子恒那儿得知了黎珞梨怀孕的事,借此也说:“你们的小小恒是我干儿子,我跟着进来正是关心他的。” 可是,他的语气里能听出关心的味道吗?乔子恒深知自己两人的举动怎么骗得过悉知他的安亦扬,干脆承认他俩确实有打算来此惊人一举。 “这样不好。”安亦扬收起笑一本正经的说:“如果我儿子这样做,我会气到吐血,然后与他断了父子关系。” 他儿子?还不知在哪个星球晃荡呢!乔子恒很想抓住他的痛脚小小打击一下,不过,自己老爹乔野是很有可能做出断绝父子关系的事来,不由皱起了眉头。 黎珞梨也吐了吐舌头。她老爹虽不至于与她断了父女关系,但会耳根不净很久。 两人偷溜的念头在动摇。 三百五十四、好大的礼 趁机,安亦扬抛出让他们更加动摇的话:“坚持一天吧!看在我送你大礼的份上,如果你们还坚持要溜的话,我保证,这份大礼会让你们很郁闷的。” 两人对礼物是兴趣缺缺,随口问:“什么大礼,还不成功便成仁似的,说来听听,能有多大威力?” 安亦扬伸展右手五指晃了晃。 “不懂。”乔子恒和黎珞梨同时翻着白眼发出不屑的声音。 “五亿,美元,己到你帐上。” “嗯?真的假的?”黎珞梨不相信。 乔子恒却是相信的,淡相对定的说:“他说是就一定是的。” “妈呀!”黎珞梨惊叫起来,问安亦扬:“我可不可以和小恒恒多举行几次婚礼?我保证,从头至尾绝不开溜。” 了解安亦扬的乔子恒不像黎珞梨想的简单。这么大的结婚红包太匪夷所思了,其间定有原因。 看着安亦扬眼中的笑意,乔子恒更加肯定自己没有猜错,只不过安亦扬这货不会直接了当说出来,尤其是有他人在旁。 看了眼梨珞梨,打算支走她了好问。安亦扬一反常态,“小梨子,你嫁他了,这贺礼有你一半哦!你得弄清楚,不能让他存私房钱。” 他是小气到和老婆在钱上划分界线的人吗?乔子恒瞪了安亦扬一眼,“那你就说啊!” “说什么?该说的刚才己说了啊!”安亦扬反倒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你不相信,查自己帐户去啊!” “我问原因。” 安亦扬卖着关子说:“猜得到就猜,猜不到那就是纯粹的贺礼。” 其实,乔子恒在最初就己有猜想,但他不太希望如自己所想,逃避的说:“谢谢你的大贺礼。无以为报,蜜月归来卖身到你安居当牛做马。” 哪知安亦扬无情的拒绝:“安居没有合适你的位子。”立即转了话题故意挑逗:“我可是打算告诉你原因的哦!” 乔子恒还会不知他的意图,趁早打消,“有条件的是不是?那你还是不要说了。” “我想说。我只问你俩一个小小的问题。”不待两人同意,安亦扬问道:“小梨子他爹真的只是大学教授?” “是的,真是的,我保证。”黎珞黎举起手发誓。 “你的保证是最没有信誉的。”安亦扬糗了黎珞梨一句,把询问的目光继续落在乔子恒身上。 乔子恒有点儿不自然了,他不好意思把实情说出来啊!硬起头皮点头,“她爹真的是教授,动力学的。” 安亦扬笑了,“好吧,我对动力学一窍不通,没有拜访必要,我先告辞了。” 黎珞梨在心底笑开了,她很期待安亦扬与他老爹相见的情景,今天可是个好机会啊,宁可自己不溜,也要让他俩见上一面,定会擦出灿烂的火花。拉住安亦扬的手就撒娇:“喂,小安子,你不见我爸,我还要介绍我爸给你认识呢!想想,要不是你早已情有所归,我会弃小恒恒而选你的。看看,你差点儿就成了他的女婿,怎么能不让他见识一下呢?让他悔恨没有早几年把我生出来。” “这算是在贬你的小恒恒吗?”安亦扬还真想挑拨一下。 乔子恒心悦诚服的说:“逊了谁我都会不服,但除你之外。” 安亦扬不好意思了,对黎珞梨说:“你的小恒恒是非常棒的,你老爹绝对可以欣慰。” 三百五十五、四人出行 安亦扬别有意味的一笑,换来乔子恒垮下的脸,稍带郁闷的说:“果然瞒不过你。我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娶妻不贤啊!”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你去啊!” “我又不是他女婿。”安亦扬非常的开心,一拍黎珞梨的肩,“没让我失望,挺好,挺好。” 乔子恒恍然叫了起来,“你早知道,和她一起设计我的?” 天地良心,安亦扬可真没参与黎珞梨的设计,他只不过是在很大的怀疑下因为相信黎珞梨对乔子恒没有坏心而没有去查证而已。用实话否认了设计一说。 乔子恒还是哀怨的说:“可你也没有把你所猜测告诉我呀!” “猜测没得到证实就不是事实,把不确定的东西告诉你做什么?行了,小恒恒,别摆出一副臭样子来,你敢说你不是心甘情愿上小梨子的钩的?你要查,会查不出来吗?” 乔子恒不得不承认为小梨子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只是他没想到今天才得知她老爹不只是教授,还是赫赫有名的黑道人物,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种,没多少人知道其真实身份。还好他的社团与安亦扬曾经所在的社团一样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将来自己接手倒也不会违心。 但他被瞒得这么苦,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儿想回应一下,“亦扬,你不觉得我该抗议一下吗?” 黎珞梨竟然非常的赞同,“对啊,我也认为有必要抗议一下。要不是我被老爹bi迫,我也不舍得骗小恒恒的。亦扬哥哥,你就当作没看到,让我们提前度蜜月。大不了,我拐上妮妮姐,再邀你跟随。” 后面的话很有诱惑力啊! 安亦扬让步了,“婚礼仪式举行完了走,后面的繁文缛节省掉。” 这样也好,省得伤了父辈们的脸面。 “成交。”黎珞梨加上了一句,“看在你送的大礼份上。” 当安亦扬当司机送乔子恒和黎珞梨去机场时,米妮也坐在了副驾驶位。不知他俩是怎么劝她的,她很坦然,对安亦扬没有表现出排斥。到了机场,米妮把身份证交给了乔子恒,对安亦扬同样递上身份证和新定的四人行程都未有异议。换座位时,乔子恒和黎珞梨故意换到相隔较远的位子,留他两人紧靠,米妮也很坦然。 安亦扬意外之余自是欣喜,但欣喜下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我会答应与你出来?”米妮轻声的笑问率先打破了沉默。 听到米妮轻松的声音,安亦扬整个人放松了,稍侧向她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确实没想到,很意外、很惊喜。” 米妮道出原因:“我欠你实在太多了。” 这是安亦扬最不希望听到的原因,不知是第多少次表明态度。“你不要这样想,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自愿的,嗯,应该说那对我是快乐的事情。” 快乐背后的痛苦呢?米妮深深的知道,她不是没有为他心痛,也不是没有对他动心,甚至可以说她对他的情感已经很深很特殊,但是,她还有她的使命未完成,他不能完全给予他想要的。 这次出来,她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反正,与乔子胤的战争已经不可能仅处于暗处,而安亦扬对她的帮助也不可能因为她的拒绝而停止。倒不如衷于自己的情感放纵一次。 她要让他知道,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是知道的,她并没有无动于衷。“安亦扬,我猜测过是你转走乔子胤的钱,但那是多么高难度的事情,我不认为你做得到。可是,你确确实实做到了,谢谢你。” “做到了也没能帮到你。”这是安亦扬的遗憾。 “谁都没想到杜蕾蕾死心塌地的倾囊相助。”这是第一次,米妮在安亦扬面前承认了她表面对乔子胤所做的好,实则都是她向他报复的手段。 “是啊!我根本没想到杜蕾蕾会有那么多钱,更想不到他对他的感情超出了我的预料。”叹了口气,安亦扬的语气变得像是看透了很多事,“不过也好,她这样做,让我对她彻底不抱希望了,做起事来,再不会有顾虑。” “早知是这样,我就不该把她介绍给你。害得你……” 安亦扬摆摆手,“你没有错,路,是我自己的选择的。” 米妮不知还可以怎么自责,闭口不言了。 气氛又有些沉闷压抑,安亦扬找了个话题,却是没能离开刚才所说之事,那是他的另一个打算。“本来这件事不想让你知道,但我把仁康和乔野拿出的钱以结婚贺礼之名交给乔子恒时,我就知道他一定会跟你说。”说到此,安亦扬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让你知道我为你做过些什么,我一直都在等着把你的感动升华为爱的一天。” 米妮浅笑了一下,在心里说,“那一天早已到了。” 但安亦扬听不到啊,他继续说他的。“妮妮,他从你那儿骗去的钱在我那儿也放了些日子了,我也该还你了。” “不用,杜蕾蕾已替他给我了,我没损失,那钱,你留着吧,当是我对你的答谢也好。” 安亦扬自是坚持不要,最终两人商定由安亦扬将钱分批捐出去,以免让人起疑。 三百五十六、心的靠近 中途的转机,乔子恒和黎珞梨下了后再没有上来,随后托空姐带来字条,上写“各玩各的,互不打扰”时,安亦扬和米妮与他俩已是天上地下相隔数千米。 “妮妮,我这算不是算是带你私奔?” “如果可以放下一切与你私奔未尝不是件好事。” 安亦扬听得心中一喜,心动的握住了米妮的手。米妮没有缩回,任由他握着,低垂着头,心里很是忐忑,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放任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无声,在有些时候比千言万语更能让心靠近。 但无声,也很容易让人产生困意,这不,米妮打起了瞌睡,脑袋摇摇晃晃的就靠到了安亦扬的肩膀。很有依靠,也很舒适。 这是安亦扬期待了很久的画面,微侧头看着熟睡的米妮,心暖暖软软的。 “妮妮,你知道吗?我好爱好爱你。”用轻得不可闻的心声,安亦扬在米妮耳旁倾诉起他对她的爱意。从情感滋生开始,到她嫁给乔子胤他的悔恨与心痛,再有默默的守护与痴等。就如米妮那次昏迷时的告白一样,安亦扬再次来了个全面告白,不同的是上次说了出来,这次,全在心里,还有不同的是他把此时当作了他俩的开始,幸福的勾勒出两人美好的未来。 不知是两人心有灵犀,还是安亦扬在不经意间将心声流露出来,米妮听到了,梦中,犹如拂过克风把心温暖。 她也想把自己的心倾诉出来,又发现睡梦中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直至安亦扬停止了爱的呼唤,她才醒了过来。她知道自己此的姿势给安亦扬的信息是什么,她还是有些拘谨,但又不舍得弃舍那温馨的感觉,仍静静的闭眼靠着。 突然变浅的呼吸声已告诉了安亦扬她已醒来,但安亦扬也是很享受这种情景的,嘴角的微笑像涟漪一样扩散。轻声问道:“妮妮,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 “好。”说完,米妮脸就红了。这不说明她是在装睡的吗?女人的矜持让她快速的坐正了身子。“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 “刚才,我很想你一直睡着不要醒,你就可以离得我更近。这不,一醒来,就与我保持了距离。” 话里有着失落吗?好像没有。米妮笑了,在心里鼓励的提醒自己此次与他出行的原因与目的,重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在耳旁跟他说:“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习惯。” 她能迈出这一步,已让安亦扬很高兴,他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又怎么不能再给她一点点时间呢?将手臂绕过了她的腰,侧过头,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情感的话不能再继续下去,米妮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把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话说出来。转移了话题。 “安亦扬,你为什么那么能干,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乔子胤的那笔钱那么隐密,我在他身边都没能找到任何信息,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比你更关注他啊!” 因为她而关注他,米妮的心又是一阵感动。尽量让自己平静,继续说与情感无关的事情。“听小乔说,你把另外的五亿给了他,说是结婚贺礼。你这礼送得可真贵重啊!” 安亦扬笑了笑,“我就知道他一定能知道那钱的由来。那本是乔家的钱,给他,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他倒是很不客气的收下了呢!他跟我说,他不打算把他爸拿出的钱还回去,也不打算把从仁康挪出的钱还回去。大乔的那些破事,他不管。钱是你给他的贺礼,就是他的。” “但我能肯定,他会把这些钱拿去做有益的事情。” “是啊,以他的性格一定会。你说,他与大乔是同一个爹妈生的,为什么两人的性格相差那么多呢?” “奇奇是大乔的儿子,性格也不像他啊!”安亦扬凑近了米妮耳边,极轻的说:“我倒是觉得奇奇很像我,你说,这是不是早已注定的缘?” 三百五十七、交心畅谈 提到奇奇,米妮的神情黯了下去,叹了口气,“奇奇是个很可怜的孩子,他的经历,让他根本不可能认他的亲生父亲。” 安亦扬大惊,“发生了什么事?你是说上次绑架的事?”话一出口,又觉失言。想挽回,又不知怎么挽。 米妮却是很平静的承认她在奇奇入院时已知道绑架的事是乔子胤和杜蕾蕾做的,“因为杜蕾蕾用寄生虫害奇奇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也许这事乔子胤不允许,但绑架的事,没有乔子胤的应允,她是不可能做的。而他们对奇奇的伤害远不止此。” 这让安亦扬更加震惊,虽然他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事,但他不明白米妮为何一直隐忍下去。“带着奇奇离开他吧,不要再让自己和奇奇受到伤害,所有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米妮不答应,那些,都是她的深仇大恨,她重生的使命就是要亲手报仇。只是,这些话,她不能告诉安亦扬,那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事实。她不想他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妮妮,我很心疼。”安亦扬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到唇边吻着。 米妮感觉出来那是对她真心的疼惜。如果没有上一世的仇与这一世的恨,没有死亡与重生,她也许会在他的深情下听他的话。可是,今天的她己非昔日那个没主见没能力的柔弱米妮,她有她的坚持。 安亦扬只好退步,“那你让我帮你。” “我不让你帮,你不也帮了我很多吗?”米妮感动的向他更近的靠了靠,双臂圈上了他的腰,如数家珍的说:“在爷爷奶奶的车祸现场,你不要命的救了我;在我什么都不懂却要接手那些公司时,你请求湛律师给你当我老师的机会;你顾及我的感受,借星岚姐教我了很多;杜蕾蕾要害我,都是你暗中化解;我昏迷,你用深情唤醒我;为了我在仁康不孤立无援,你把你本不显露的股东身份暴露出来;奇奇被绑架,你比我还着急……” 为她做的有那么多吗?安亦扬并不觉得,打断了她的话,“为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我有那么好吗?”米妮在独自思考这个问题时,得出的答案都是自己不是好人,她把对自己的认知说了出来。”我自己都会讨厌曾经柔弱的自己,而现在,我又好像没有了女人应有的柔情。我根本没有想的那样好,为我做那么多,不值得。” “爱一个人就是没理由的爱她的全部,愿为她做任何事情。不管你有怎样的变化,我都爱你,很爱很爱。” 米妮听得心都要融化了,带着强忍的哭腔说:“你很傻。” “傻人有傻福的。妮妮,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可是,她与他的身份、世俗的眼光、人言的可畏都会是很难跨越的鸿沟。她有时都不敢深想,但那很可能会成为他与她面对的,她应该让他知道,“我会带给你很多麻烦。” “我不怕。”安亦扬的回答相当坚定。 米妮受到感染,回应:“那我也不怕。” 这是她对他的承诺吗?安亦扬当作是,更紧的搂住了她。 三百五十八、流连忘返 高原的净土,与苑市不一样的风景,给了安亦扬和米妮不一样的心情。两人开着在当地租来的越野车驶向荒原。 眼里宽广的沙漠、辽阔的草原、明净的蓝天,心境跟着变得通透。那一刻,米妮只想留下来,像那些牧民,无忧无虑的骑马赶羊。 安亦扬也想留下来,也可以说是只要有米妮的地方,他都愿留下来。 “我陪你。”安亦扬话一出口,就像小孩子一样拉起米妮跑向蒙古包,向正煮肉的女人问能不能做个邻居,像他们一样的生活。而那样生活的条件是要有一顶帐蓬、一群羊。安亦扬打算向这个蒙古女人买。 连说带比划了老半天,还学了几声羊叫,那女人都是一言不发的笑。米妮也在笑,她笑安亦扬的可爱。在安亦扬拿出钱和银行卡给她时,她没要,为他俩端上了大盘羊肉和奶茶。 安亦扬连忙摆手换来蒙古女人的不解。 “人家听不懂。” 米妮告诉了安亦扬这个他早己知道的事实,使他不得不放弃,摊摊手,无奈的回以一笑后与米妮回到车边,还不死心的说:“没关系,总有办法的,我们回去经过的那个乡镇问问。” “不用了。”感性之后是理性回归,米妮说:“我们不可能留在这里的,他们的生活我们根本习惯不了。你的安居、我的浩企不能不管,还有其他很多事。这几天我们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不知发生了些什么事呢!该回去了。” 安亦扬像小孩子一样无赖的说:“我不回去。回去,你又会像之前一样与我保持距离。” 米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回去后顶着大乔夫人的身份该怎么面对安亦扬。 “走吧!”米妮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我来开,这一路上你够累的了。” 安亦扬也知道不回去是不可能的,他想再多留一点时间。“一周,一周以后我们再回去?” 见他眼中满是期待,米妮不忍拂了他的意。“好吧,我一会儿给你徒弟普雅打个电话说声。” 安亦扬微愣了一下,又笑了,“你知道了?” “是啊,湛叔告诉我的,不然,我真的很难相信有对你那么死忠的徒弟。你是怎么有普雅这个徒弟的,她才那么小,却又那么懂事能干?”问完,米妮没有等他回答,用一声“谢谢”让他知道她不是个打探隐私的人,她会给他充足的私人空间。 幸好没追问,不然说起来又得有隐瞒。安亦扬觉得和米妮好有默契。“又和我见外了?” “不是见外,是真心道谢。再熟的人,礼仪不可没有。” “好吧,说不过你。我们现在去哪儿?”安亦扬不忘强调:“你刚答应了我不回去的哦!” 没有往回返,两人驾车继续前行在穿越荒漠的公路。 三百五十九、酒醉荒野 天己黄昏,未见人烟。米妮没有担心,她被美丽的沙漠落日吸引住了,让安亦扬停车下来。“不知明早的日出是不是也一样的美丽?” “我们留下来看看不就行了?” “好呀!” “帐蓬在今晚终于派得上用场了。” “我还没有体验过野外宿营呢!正好试试。” 米妮确是没经验,不会支帐蓬、不会铺地垫。在夕阳仅有的余辉下见安亦扬利落的动作,心中又有了崇拜之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安亦扬郑重其事的歪着头想了会儿,严肃的回答:“好像没有吔!” 米妮被他逗笑了,“自大!” “这是自信。”接着神情稍微黯了一下,“除了到现在都不确定你对我的情感。” 米妮听得心中一滞。与他同行几天,她决定了的报答行为都在犹豫中。安亦扬懂她的没有丝毫勉强,连缠绵的吻都未索取过,房间更是各住一间。备的一个帐蓬不是安亦扬耍心机制造条件,而是他计划的荒野之行一旦遇到如今天的情形,让米妮睡车里,他住车外。 如此的好男人,还在犹豫什么呢? 米妮在心中一声声的给自己鼓励。等着天黑尽,等着荒漠冷风起。 似乎,还欠缺了那么一点点勇气。 酒,派得上用场的吧? 米妮从后厢还真找到了一瓶青稞酒。打开,醉人的香气己有血液加速的感觉。在两个纸杯中各倒一半,将其中一个递给了安亦扬,“高原夜晚冷,喝点暖暖。” 说完,米妮先喝了一口。 好辣好冲,米妮皱起了眉。 还好,天己黑,车灯在侧面,她又是站看的,席地而坐的安亦扬并没看到那口酒给予的表情。 忍着又咽下一大口,再仰头一口饮尽,又倒了杯才坐在安亦扬对面。“来,为了我们愉快的私奔,干一杯。” “好啊!”安亦扬欣然举杯。 这杯喝下,米妮感觉到血液在快速流淌,冲进脑子带来眩晕,摇晃了几下。她还举杯要再倒。 杯子被安亦扬拿下,“妮妮,这酒你不习惯的,别喝了,我给你取饮料。” “一杯,就再喝一杯,来了高原,总得尝尝青稞酒。” 安亦扬也就由着她。看来是真不习惯,又一个半杯下去,米妮醉意渐浓。但她还未忘此举的目的,将双臂绕上了安亦扬的脖子,唇也渐渐凑近。 当唇轻触安亦扬的唇时,安亦扬有了瞬间的意乱情迷,抛掉顾虑想立即拥有她。却在她冰冷唇里吐出的“谢谢你”三个字清醒。 她这只是报答之举吗?是的,只是为了报答,还用酒来强迫了她自己。 安亦扬的心又隐隐作痛。 离开她的唇,抱住己有些迷糊的她,像哄婴儿入睡一样的轻抚。 米妮真的醉了,有一句没一句说出的全是感激的话语。 安亦扬有点儿生完了,把她抱了起来,在心中说:你要报答,我成全你。 只走了两步,安亦扬停下了,转身,把她抱上车里的副驾驶位,放下椅背,让她睡得舒服些。 三百六十、再次任性 高原的夜,很凉。不知下一个加油站还有多远,不敢开空调。安亦扬从帐篷里取来他的睡袋,在米妮盖的薄毯上加上了,守于一旁,借着清冷的月光打量着她,轻声叹喟:“妮妮,你对我只有感激吗?” 心,难受。安亦扬下车去倚于车头迎着冷风,他希望冷空气可以把他的心冻僵,那样,一定不会有心痛了吧? 醉酒快,醒酒也快,米妮在凌晨醒来,坐起摇摇仍有些晕眩的头,不见安亦扬的身影。回想,对了,自己引诱了他的,可是,自己所处的座位,完整的衣着都说明那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被安亦扬拒绝了?那该是多么丢人啊!米妮捧住了热烫的脸。 再次抬头,发现了车头的人影,是安亦扬。 开门,一股寒气袭来,米妮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把薄毯披在了身上才下车去。 “你怎么站在外面,这么冷?” 安亦扬没说实话,抬头望天,“在苑市,根本看不到满天星斗。” 是啊,好美的星空。 米妮与他并排而站,仰头被美丽的星星吸引,暂时忘记了寒冷。 “啊啾!”米妮一个喷嚏提醒两人再继续下去是要付出健康的代价的。 “妮妮,上车去,别冻着了。” “嗯,上车。” 转身,见安亦扬没动,喊了声,伸手去拉时触到如冰的手,才发现他站得麻木了。 米妮惊呼的抱住被她拉得晃了晃的身体,隔衣在背后从颈到腰搓揉着。“亦扬,你站了多久?” 安亦扬没有回答。米妮大概猜到他站车外的原因了,歉意说了声“对不起”,蹲下去为他揉腿。 “说什么对不起呐?我是被星星吸引住了。”安亦扬至此还不承认。 米妮什么话也没说,她心里明白得很。 “妮妮,别揉了。”安亦扬用冻得木纳的手扶起了米妮,“我没事。” 米妮立即用事实推翻了他的谎言,“那你自己上车啊!” 安亦扬笑了笑,那确实有点儿难度。扶着车身慢慢的挪动了脚步。 “逞什么能?你为我做了那么,让我扶一下你不行吗?” 安亦扬向他伸出了手,不客气把身体的重量趋向了她身上。 在米妮的搀扶下,安亦扬坐进车里,米妮为他裹上薄毯和睡袋,再发动车开了空调。他冰冷的手被她捧在手里,送到嘴边呵着热气。心很暖很暖了。 “妮妮,油不多,关了空调吧,我不冷。” “都冻成冰了,还不冷?”米妮猛的抱住了他,任性的说:“没油就没油,我就留在这里陪着你,哪儿都不去了。” “好,陪着我,回到苑市也要陪着我。” 米妮点了点头,但她深知自己是做不到的。她在之前给普雅打电话报平安,得知乔子胤趁着她没在,强行要插手浩企的事,还说是受她所托。杜蕾蕾以股东的身份进入了仁康,替代了她在仁康的职位。 看来,战争不得不明朗化。 米妮己交待了普雅要做些什么,但她是不能只站幕后让普雅和欧瑞为她冲锋陷阵,她要回去,她要自己去面对她的仇人。 要不要把计划告诉安亦扬呢?再过几天吧,这几天他不在,去找杜蕾蕾麻烦的人才有足够的胆。 三百六十一、收讨旧帐 苑市,安家,花花公子姚春夫大清早溜进了杜蕾蕾的房间。 杜蕾蕾还在睡梦中,贱男春可没那么好耐心等她睡醒,伸手拍她的脸。“醒了醒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睡?” 杜蕾蕾睁眼,看到那么大张脸,吓得以最快速度腾跳起来。 当她看清来人,满脸全是鄙视的嘲讽。“哟,这不是大姐夫嘛!大姐还没和你离婚?你还有进女人房间的欲望吗?”故意的凑近,让吊带睡裙一侧的肩带滑落,再俯身让他可以看到她傲人的丰满,嘴上阴损的说:“哎呀,奇迹啊,你竟然还能长出胡须!” 士可杀不可辱。虽然他贱男春称不上士,那辱也足让他震怒。 一把拽住杜蕾蕾的手腕向面前一拉,杜蕾蕾整个人就贴在了他胸前。 杜蕾蕾毫不畏惧,他不过一个阉人,还能吃了她不成?仰面看向他,故意娇笑着抛了个媚眼,“有本事就别只看着。” “杜蕾蕾!”贱男春咆哮着用力甩开她,又快速的欺身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要不是你,我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掐脖子的动作像是虚张声势,杜蕾蕾相信他的劲道随被阉之物一起丧失,无惧的反问:“谁让你傻,谁让你没偷得鱼反惹一身腥?你怪得了我吗?再说了,你到处拈花惹草,谁知你是惹恼了谁被阉的?不是有录像吗?你没看出来是谁做的?蠢得真不是一般。” 男人的最大耻辱被杜蕾蕾不停的叠加,刺激得姚春夫手劲越来越大,责怪的话说得也怨毒了。 杜蕾蕾想为自己争辩,无奈脖子被掐太紧,她只能张张嘴,发出混浊不清的声音。 贱男春被她刺激得丧失了理智,越掐越紧,杜蕾蕾己喘不过气来,挥手蹬腿外加拼命的哼声都没能挣脱钳制。 杜蕾蕾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正绝望的翻着白眼时,脖子突然一松。杜蕾蕾第一次感到空气是那么清新,大口大口的吸着。 缓过神来,看着低头喘粗气的姚春夫,不敢再发一言。 慢慢的向后挪动,杜蕾蕾要远离这只愤怒的怪物。一尺、一米,才到床沿,一只脚都没踩下地,就被姚春夫怨毒的眼神给定住了。她再不敢嚣张,小心翼翼的陪起虚伪的笑脸,抖抖颤颤的说:“大姐夫,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没有估计到米妮身边有高人保护,对不起,你不要怪我。” 姚春夫面露凶相,恶狠狠的说:“不怪你怪谁?你是罪魁祸首!” 杜蕾蕾只能顺着应声:“是,是,我是罪魁祸首,我对不起你。可是,事己至此,我也不能还你一个宝贝啊!” 不提还好,一提,姚春夫的眼里又泛杀人的光。杜蕾蕾可不想再到鬼门关逛一圈,立马闭嘴,生怕再说错一个字。 悄悄的挪,尽量的不动声色。杜蕾蕾第一次恨房间太大门太远。 “站住!” 杜蕾蕾吓得立即站住。 “你以为逃得出去吗?杜蕾蕾,我今天来找你,没拿到我要的,我可能让你离开吗?” “那……那你想要什么?” 姚春夫毫不客气的狮子大开口,“钱,你给我十亿,这事就一笔勾销。” “十亿?我哪有?”杜蕾蕾忘记了刚刚的害怕,一门心里只有那巨额的数字,声音不觉抬高了。 “你轻易的拿了那么多钱给你的奸夫,我要的这点儿算得了什么?” 这事他怎么也知道了呢?那不离安家的人都知道不远了吗?杜蕾蕾哭丧着脸,“我就是全给了他,才没有钱了啊!” 轮到姚春夫嘲讽她了。“你对他还真是死心塌地呐,可他还抱着他的老婆。还有你老公,与他老婆一起失踪,怕是私奔去了吧!做女人做成你这样,有够失败。” 人,都怕揭痛处啊!要不是姚春夫给了她害怕的阴影,脸上定会出现五指红印。米妮很憋屈,又不敢发泄,她寄希望于姚春夫动动怜悯之心,只要个一二十万。 对于挥霍惯了的姚春夫来说,一二十万就是打发叫花子的。“十亿,半分都不能少。” 三百六十二、无钱堵嘴 现在的杜蕾蕾确确实实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她向姚春夫说着好话。声泪俱下的模样倒也博了那么丁点儿同情。 姚春夫给她出主意,“乔子胤己经得到了仁康,十亿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你让他还你,你不就有了。” 乔子胤是说过要还她的钱,但她也拒绝了,现在,怎么去开口呢?“你给我点儿时间。” “可以,两天。”姚春夫给出期限后拍了张纸在她面前,“两天后我要看到这个帐户里多一长串零。” “行,行。” 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让他滚蛋是当务之急。 “两天后,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把你害我、害米妮的事全部说出来。别以为我空口无凭,录音,谁都听得懂。” 姚春夫把一个优盘丢在杜蕾蕾面前,“慢慢欣赏,没听够说一声,我再给你拷贝一个。” 姚春夫离去,米妮赶紧抓起优盘插入电脑,用耳机听起里面记录的声音。 录音无假。杜蕾蕾把优盘痛恨的一摔,妈的,人与人之间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人生无处不陷阱啊! 看来与姚春夫不能讨价还价了,可自己哪还能拿出那么多钱来?她不敢跟乔子胤要,她深知乔子胤的占有欲很强,他不会容许别的男人碰他的女人,如果他知道是她鼓动姚春夫去诱jian米妮,他不会放过她。她不能让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乔子胤的心再离她而去。 怎么办?杜蕾蕾把她现有的所有财产统计出来算了一遍又一遍,所能凑到的钱也远不及十分之一。当初真不该头脑一热全给了乔子胤。现在急需了,去哪儿找那么多钱?用别的理由跟乔子胤说,向他要?理由呢?以乔子胤多疑的性格,她找不出骗得过的理由。 两天时间转眼就到。 杜蕾蕾打算趁着天未亮逃离几天,躲过一时是一时。哪知凌晨的睁眼已是梦魇,姚春夫又坐在她床沿等着。 安家的安保措施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差劲?一个男人再一次潜入少奶奶房间都不知道。 怨归怨,不过也幸好不知道,否则,她如何圆谎? 杜蕾蕾很想一脚把他踢出去,但那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她不敢,低声下气的说:“大姐夫,我实在没有啊!要不我给你写个欠条?等我一有钱,立即给你。要不,再加上利息?” “你说可能吗?” 肯定不可能了,但她没钱能怎么办?杜蕾蕾犹记得上次表现出的柔弱博得那么点儿同情,故伎重施,大把的眼泪流得哗哗的,极尽可能的把自己说得可怜。 别说,又起了点儿作用,姚春夫给她宽限了两天,同时也提醒她:“安亦扬不会丢下安居不管,他已走好多天了,随时会回来,你不希望我下次来时给他送送见面礼吧?再不,我给乔子胤和米妮各送一份也是可以的。” 杜蕾蕾知道见面礼是什么,她不知道的是安亦扬和米妮早已知道这事,她不敢让他们知道,尤其是乔子胤,赶忙说:“不要,我凑钱,我一定把钱凑到了给你。大姐夫,我想问一下,是不是我给了你钱,你就把录音全还给我,保证不留底?” “你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吗?” 言下之意,就是他吃定他了,会把她当提款机。 三百六十三、未能得逞 杜蕾蕾在心里把他痛骂了千百回,可是,把柄在人家手里,她能怎么办?办法也不是没有,她想到了她给乔子胤对付路程的建议,一次不给全,分次支付。相信姚春夫也一定会为了细水长流的钱而不揭发她,这样,她也会有更多时间想办法对付他。 对,就这样做。 杜蕾蕾有了决定后第二天就给姚春夫的帐号里转了一百万,然后电话就响了,是姚春夫打来的,一开口就问杜蕾蕾是不是转钱时少点了几个零。 “大姐夫,我这只是为了表现我的诚意啊!我一时真的没办法凑那么多钱,这些钱,还是我把我的首饰拿去变现后才凑到的,你先着拿,我再想办法。”杜蕾蕾事先已想好了要说的话,不给姚春夫开口的机会,“你放心,我肯定会把钱给你的。但你把我bi是太紧,那事让人知道,我惨了,你也得不到钱的,是不是?你是为了求财,那就请你看在钱的份上,先收下这些钱。我保证,我会继续想办法。” 姚春夫答应了,但说了下次收钱的时间,三天后,也不能比这次的少。 三天就三天吧,也许,就这三天里就能找到解决姚春夫的办法。 想来想去,杜蕾蕾决定在下一次的给钱时间里约姚春夫出来,然后制造一场意外。只是,意外有那么好制造吗? 杜蕾蕾想了很多方法,甚至想到用之前害死米家二老的方法,那可算是轻车熟路的,应该有相当的把握。只是,她没有想到姚春夫自那次出事后,防范意识大大提高,她好几次都没能得到实施。 第二天就是给钱的日子了,那么多的钱要拿去填那个无底洞,杜蕾蕾越想越不甘心,决定趁着夜晚再试一次。这次,她不仅带上了那个多线连接器,还带上了一瓶掺入无色无味剧毒的红酒,那是姚春夫常喝的牌子,而他也有在车上放红酒的习惯,她只要能接近,就把这瓶酒换掉他车里的,相信,要不了多久,姚春夫就会中毒身亡,原因,是怎么都查不到她身上的。 杜蕾蕾信心满满的融入夜色,溜到了姚春夫的车边,早备好的干扰器让车发不出报警。很轻易的,杜蕾蕾打开了车门。 正当她把那个多线连接器接到车上的某几条钱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乌漆抹黑的夜,这个动作是很吓人的。杜蕾蕾一声惊呼,在扭头借着手电的光看到来人时,更是吓了一大跳。半夜三更的,又没有发出声响,怎么就把姚春夫给引来了呢? “我……我……”不用姚春夫问,杜蕾蕾已打算为自己的行为解决,无奈,结结巴巴的找不到理由。 姚春夫一把拽出杜蕾蕾,抓过她手里的那玩意,问她在干什么。 杜蕾蕾哪能说出实话,继续结巴着吐出几个字“没……没……我……”。 另一只手,无意触了一个冰冷的东西。她想到了理由。 把那冰冷的东西抓过来举到姚春夫面前,“我有瓶好酒,特意给你拿来的。” “半夜三更给我拿酒来,还是拿到我的车里?杜蕾蕾,你的话有说服力吗?” 有没有说服力已经不能去考虑了,只要能牵强的让他相信一丁点儿就行。杜蕾蕾咬定这就是理由。 “好吧,那我俩一起分享这瓶美酒。” 姚春夫的动作与所说的分享是完全不一致的,他在车门上磕碎了瓶颈,一手捏住杜蕾蕾的下巴,就要把酒从她嘴里灌下去。 杜蕾蕾深知那里面的液体是什么,拼命的踢脚挥手。 姚春夫并不是真的要给杜蕾蕾灌下,他不过是多疑的试探一下。果然有异,将酒瓶从她头顶甩到车里的另一边,泼洒出的液体瞬间浸满了坐椅套。虽然未像腐蚀性的毒烧灼,但姚春夫肯定那里面会有要他命的东西,因为,杜蕾蕾眼中心虚的害怕、失望的懊悔已给了答案。 “杜蕾蕾,你狠,我会比你更狠。” 刚说出这句话,姚春夫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大卷的宽胶带,迅速的把杜蕾蕾按在副驾驶位上,用胶带把她连同座椅缠了个结实。 三百六十四、惊恐一夜 三百六十五、关系回落 安亦扬回来得还真早呢!当天下午,他就和米妮踏上了苑市的土地。 安亦扬仍想与米妮十指相扣,但米妮借捋头发躲开了,再双手握住手提包的把手加快了脚步。 这个排斥的动作很明显,安亦扬的心有着失落,也加快了脚步跟上米妮跟她说:“妮妮,你答应我的,回来了再不会避开我。” 是,她有那样说过,但那是在不同环境下说的不同的话。此时此地,那说过的话只能是说说而已。她很理性的告诉他:“我在法律上与乔子胤还是夫妻关系,你和杜蕾蕾也是,我们四人之间的关系更是尴尬。米家只有我姓米,我可以不在意别人流言蜚语,但安家和乔家是不容许颜面受损的。” 安亦扬像个小孩子带着些许的耍赖搂住米妮的腰。“我不管,我已经为他们考虑太多、做太多,我不欠他们的,我要为自己而活。” “那就当是我欠你的吧!安亦扬,你是好人,你不应该受我的拖累。” “我乐意。” “我不乐意。安亦扬,你也不想我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包袱吧?” 望着米妮坚定的目光,安亦扬叹了口气,收回了搂她腰的手。“好吧,我听你的,我等,等你觉得是时候了。不过,你答应的让我帮你不能再否定了吧?” 如果可以拒绝,米妮真的不想让他帮自己。但继续的拒绝,他的心怕是会被她伤得支离破碎。她点了点头。 安亦扬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一点儿,提出了小小的要求:“我送你回家,你不会拒绝的吧?” 这么点要求,当然不能拒绝了,米妮微微一笑,“不会,只是我先不回去,我去浩鑫投资看看。” “不是有欧瑞和普雅吗?刚回来,休息一下吧!” “我休息得够久了,你知道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送了米妮,安亦扬也不想回家去,在浩鑫楼下滞留了几分钟,决定还是去安居看看。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安居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吧? 平时管理得益,有自己培养的心腹干将,又有安老爷子健在,叔叔伯伯们跳腾不起来,安居倒也风平浪静。安亦扬只是例行公事的看了几份文件、问了些情况就无所是事了。 闲了,思维自然就活跃了。回想起这半个月与米妮的相处,虽然有着遗憾,但他知足了。为什么会知足呢?男人最大的知足不应该是完完全全得到这个女人吗?自己与她可是连唇与唇相对的吻都是没有的啊! 安亦扬猛的站了起来,他脑子里跳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是自己的心理有问题吗?如果真是沉伦于柏拉图式的爱情,那么,就算某天米妮嫁给自己,自己能让她幸福吗? 安亦扬在网上开始搜索相关资料,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意识使然,越看越像是那么回事。他很担心,打算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可本市最好的心理医生在仁康啊,与自己不过数面之缘,如果前去,没准心理医生就会把这消息告诉乔子胤。不能去。继续的查找,再经过从朋友处的打听,安亦扬决定立即去到外地。 三百六十六、无情无感 匆匆忙忙的,安亦扬出了公司,被迎面走来的人拦住了。 “三弟。”一声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喊住了安亦扬。 安亦扬循着声音看去,皱起了眉头,话都不想说,回头继续向外走。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三弟,一家人怎么像不认识一样呢?没有事,我哪会来烦你。跟我走吧,有人要见你。” 安亦扬本就对姚春夫没有好感,根本不相信他会有要事找,他带去见的人更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而此时,安亦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可是关乎他和米妮一生的幸福呢!哪有闲暇应付他。一句“我没空”,开了车门就要上车。 姚春夫挡住了,把手机递到了安亦扬面前,上面,是被绑着的杜蕾蕾向安亦扬发出求救的哀求,话中,也证实了她确是在姚春夫手里。 从安亦扬的神色中看出他相信了,姚春夫得意的说:“我知道你喜欢别人的老婆,但你自己的老婆你不能不管吧?对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东西要送给你呢!” “你把她怎么了?”安亦扬问得平静,完全听不出他对杜蕾蕾的感情。但没有感情,不代表他能做到不理。把车门关上,转身面向姚春夫,把自己对他前来找自己的意图猜测了出来。“是不是大伯要你和安静离婚,让你净身出户,你来让我当说客?不好意思,可能让你失望了。这些年你做的……” 当面揭人短是很伤面子的,姚春夫再贱、再不是完全的男人,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的,打断了安亦扬的话,直接告诉他安静是不会和他离婚的,谁都bi不了她,他永远都是安家的大姑爷。 纠缠于姚春夫让人不耻的所做所为也不是安亦扬的风格,他直接问:“直说吧,你绑了杜蕾蕾要跟我交换什么?” “你似乎忽略我另一句话,我说了,我有很重要的东西送给你。” “我对你要送的东西不感兴趣,你只说要怎么才放人吧!” 直言不讳的,姚春夫告诉安亦扬杜蕾蕾答应用十亿买他手中的东西,但她又反悔了,不想用钱买,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由此,安亦扬已大致猜到会是杜蕾蕾做坏事的证据了。他所知的杜蕾蕾做的坏事还少吗?还有必要去花钱为她消除证据吗?他没去揭发已够仁义的了,又怎会助纣为虐?她也该受到教训了。 安亦扬淡然的说:“哦,这么说,确是件很重要的东西了。不过,我可能也会让你失望,我不会用那么多的钱来买一件对我没有用的东西。你大可用它去换得你更大的利益。”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要钱,我把那价值十亿的东西送给你。” 姚春夫说出来的话让安亦扬微微吃了一惊,很不客气的,安亦扬伸手,“既然要送,那就拿来吧!” “我觉得还是当着你老婆的面交给你比较好,你不觉得那样更有可信度吗?” 东西有没有可信度对安亦扬来说没什么意义,主要杜蕾蕾还是得救出来。安亦扬没有拒绝姚春夫的要求。“你前面带路,我跟着。” 姚春夫绕过车头,像自己车一样随便的坐进了安亦扬的车。 那可是米妮坐过的位置啊!岂能让这货给弄脏了。安亦扬想一脚把他踹下去。“开你自己的车去。” 姚春夫一边扯着安全带系上,一边无赖的说:“三弟,我的车哪有你的车好,你就让我享受一下好车是什么感觉。” “那你慢慢享受。” 安亦扬干脆不上车了。 眼见安亦扬要离去,那自己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姚春夫赶紧下车,溜到安亦扬面前,“不就搭个顺风车嘛,至于小器成这样?算了,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灰溜溜的,姚春夫回到了自己车上。 三百六十七、知若不知 似乎车里还留着姚春夫的气味,这让安亦扬很反感。等把杜蕾蕾救出来,得换车了。 打开窗户,希望由风吹散那让他反感的气味。 当安亦扬见到杜蕾蕾所在的车时,才发现自己车上的反感气息算不得什么,她那环境才着实让人恶心。 杜蕾蕾披头散发的被绑在座椅上,脸上沾着面包屑和可乐渍,美丽的容颜完全不见。衣服和裤子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尤其是裤子,像调色板一样,深色的褐、浅色的黄掺杂着,散发出阵阵恶臭。她抬头看了眼安亦扬,一丝希望之光闪现后又是难堪与羞耻。张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再坏,也是自己的老婆,被人折磨成这样,安亦扬的心还是很难过,也很愤怒。一拳头挥向等着看好戏的姚春夫,打得他向后退了几步仰面跌倒在地,被正中的口鼻处有鲜血汩汩流出。他疼得说不出话来,更没能力站起来阻止安亦扬救杜蕾蕾。 杜蕾蕾已被绑得身体都僵硬了,解开后,她连手都不能抬起来,求助的望向他,又痛苦的低下了头。 安亦扬弯腰把她抱起,经过倒地的姚春夫身边时,向他发出了警告:“你要是再敢动杜蕾蕾一下,我会让你永远趴着坐都坐都不起来。” 忍着痛,姚春夫把一个优盘丢到了安亦扬脚下,吸着凉气断断续续的说:“是你老婆让我去强jian米妮的,证据在里面。这次,你再不能不信了。” 再?也就是说,安亦扬之前就已经知道?杜蕾蕾吓得心都紧了。“不……不是我……” 在迎上安亦扬那静水流深般的目光时,杜蕾蕾闭嘴了。她此时还不能动弹的被安亦扬抱在怀里,他要是一怒,把自己怎么着,那就犹如砧板上的肉啊! 安亦扬确实有想把杜蕾蕾就地掼下,只是,他看到杜蕾蕾的可怜样,止不住的生出怜悯。看了眼地上的优盘,抱着杜蕾蕾大踏步的离去。 姚春夫声嘶力竭的他身后喊着:“你会后悔的。” 姚春夫要怎么做,那是他的事,安亦扬问都懒得问,也许,借姚春夫的手让杜蕾蕾得到应有的惩罚也是一件好事。 安亦扬把杜蕾蕾放到后座,脱掉身上沾染了她身上脏东西的外套向副驾驶位一丢,轻声叹息,“自作孽,不可活啊!杜蕾蕾,你真的需要好好反省了。” 杜蕾蕾还不知道安亦扬会怎么处置她呢!不敢惹怒,用一声声的“对不起”来对自己的坏事做忏悔。 安亦扬没有答话,带着她到了商场。 他不是要让自己在这里丢人现眼吧?杜蕾蕾死命抱住前座位的椅背。“我不下车,我不下车。亦扬,看在我俩夫妻一场的份上,你不能这样对我。嗯,你安家也要面子啊!” “你以为我对你做什么?蕾蕾,思想阳光一点儿,心态正一点儿。”安亦扬指了指前方,“我只是去商场给你买身衣服,难道你要穿成这样回去?”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蕾蕾,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丢下这句话,安亦扬下车离去。 看着安亦扬消失在人群里,蜷在车上的杜蕾蕾再不是柔弱的模样,她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说:“安亦扬,你竟然对我完全漠视,你心中只有米妮是不是?好,我成全你。” 三百六十八、鸠占鹊巢 当安亦扬拎着大包小包返回,杜蕾蕾恢复了之前的可怜样,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他姚春夫有多残忍、告诉他她有多害怕。 安亦扬很想告诉她那是她自找的,怪得了谁?但这话就是说了,对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做坏事,已成为了她的本性。淡淡的说:“过去了,现在没事了,就别再去想。我一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收拾一下,里面有很多湿巾,你先凑合着擦一擦,把衣服换了,化点儿妆,我不想你这样子回去让爷爷生气。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也别再提了。” 他果然是一点儿都在乎自己,他想到的只是不让他爷爷生气。杜蕾蕾更加怨恨,在心中咒骂:老不死的东西,让你儿子孙子气死你。 但这身衣服杜蕾蕾是一刻也不想穿在身上,那恶臭、那耻辱,都像刀一样扎着她的心,不等安亦扬找到没人的地方,她迫不急待的在行驶中换了起来。换下和用了的脏东西,杜蕾蕾直接打开车窗扔了出去。 “蕾蕾,你干什么?这是公路上。” “我一秒钟都不能再忍受那些东西了,当然要丢出去。亦扬,你快点儿开吧,我要回家,我还要洗澡。” 受了那些折磨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情有可愿,安亦扬没有责怪她,在前面路口调了个头,绕到她丢垃圾的地方再停下,下车,去把那些捡起向人行道边的垃圾桶走去。 “迂腐、虚伪、假仁假义。”杜蕾蕾对着安亦扬的背影骂了几声,坐到驾驶位将车开走了。 安亦扬丢完垃圾转身,看不到自己的车,已知是怎么回事,摇了摇头,轻声说:“杜蕾蕾,我还需要继续包容你吗?欠你杜家的,又不是原本的我,我代他还你的够多了。” 还是与米妮在外旅行的好,不用面对这些破事。安亦扬叹了口气,想起回来后这大半天都还没有吃东西,就近找了家餐厅。吃完饭,才发现钱包在脱掉的衣服口袋里,而衣服在车上被杜蕾蕾带走了。 还好,手机还在。一个电话打过去,“小乔,过来帮我付下帐,我忘带钱包了。” 乔子恒在电话里慵懒的提醒:“我和你度蜜月的地方好像南辕北辙吧?” 一拍脑袋,安亦扬才想起乔子恒和黎珞梨的蜜月之行足足三个月啊!现在指不定在地球的哪儿呢!“那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不过,我对你吃饭不带钱包的事情很感兴趣。说来听听,是不是被人认为你吃霸王餐,要把你丢出去?你一个人?在哪儿?我找个嘴严的人过来帮你付,保证不会让第三人知道你丢人的事。” 谁都有忘带东西的时候,有那么丢人吗?“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找人过来。你好好玩吧!” “小梨子可关心你了,她已经在打电话了,就等你说地址。” 安亦扬把地址说了。 “你继续点餐吧,尽管往多里贵里点,不然,付帐的人跑一趟只给一点点钱会很没成就感。” 什么逻辑?安亦扬挂了电话,安心的等着,不时看看外面,猜测着乔子恒会让谁来。 三百六十九、师徒互探 很快,有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安亦扬心中一喜。乔子恒这家伙还真懂我心。又可以明正言顺见米妮了。 “师父,你做事向来仔细,怎么不带钱包的事会发生在你身上?跟小姨玩得丢了魂?师父,见色丢记性可不好哦!”普雅一到,就没大没小的糗了他两句。 安亦扬没理会,他的目光还落在她的身后,似已有了失望。 普雅干脆断了他的希望,坦言道:“师父,别看了,小姨没来。” “哦。”浅浅的一声回复听得出失望意味颇浓。普雅当然不想师父难过了,赶忙解释:“小姨今天刚回来,签字的文件都好大一摞,哪走得开?还有,她一回来,乔子胤那只苍蝇就嗅到了气息,跑公司来送花献殷勤来了。小姨来,乔子胤肯定当跟屁虫,你俩还不大打出手啊!所以,只有我来了。师父,别板起脸了,跟我说说,你们出去度了半个月的蜜月呢,进展如何,甜蜜吗?” 他觉得很甜蜜了,只是,他担心的事情还萦绕在脑子里,不知米妮会不会对他的发乎情止乎礼有什么看法,会不会认为他不正常。探问:“你小姨怎么说的?” “她什么都不告诉我。” “那我也什么都不告诉你。” 普雅垮下脸噘噘嘴,把一沓钱放到安亦扬面前,“哼,臭师父,下次我一定不会给你送钱来,让你被人抬起来扔出去。” 正要走,又折返回来,“师父,小姨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她是什么反应?”生怕安亦扬又来个“我不告诉你”,先让他把那话憋回去。“这可是与我有关的事情,也关系到我留在她身边的意义和还能不能继续帮你的重大问题,你必须得说。” “她谢谢我送了她一个很好的亲人,也感激你真心诚意的帮她。” 普雅笑了,问:“小姨真这么说的?” “不信你回去问她。” “不用不用,师父的话我当然信了。”普雅笑得合不拢嘴,“师父,我也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一个小姨,不,是师母。我有家人了,我太幸福了。”说完,抱住安亦扬使劲的亲了一口,又调皮的问:“师父,我要不要以后改口叫你姨父?” 这个称呼似乎更亲切,应该不会等太长时间吧!但他故意板起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普雅才不是那种见师父只能点头说是的徒弟,抬起下巴傲矫的说:“我可以背叛师门。” “赶紧滚蛋。” 普雅干脆挨着安亦扬坐下,紧挨在他肩头,撒娇的用腻人的声音喊着“师父”,听得安亦扬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突然,普雅坐正了,向后微退把安亦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再凑近了用鼻子在他身上东闻闻西闻闻。 “闻什么?你属狗了?” “师父,你身上有股怪味。像那个……臭臭。你干嘛去了?掉粪坑里了?” 有那么臭吗?安亦扬抬起袖子闻了闻,没有味儿啊!这普雅的鼻子也太灵了吧?他没有隐瞒,把他从姚春夫手里救杜蕾蕾的事说了,但他没有说姚春夫为什么要绑杜蕾蕾。 普雅对这两人都没有好感,第一反应就是两人狗咬狗。“师父,一定是他俩狼狈为奸,再分赃不均窝里斗。”下完结论,就是责备了。“师父,你明知那俩不是好东西,你还去救杜蕾蕾做什么,你就任他俩咬死一个算一个好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啊!师父,这么经典的名言,你不知道吗?” 是啊,确实是对敌人太仁慈了。 安亦扬自嘲的笑了笑,抚了抚普雅的头。“快回去吧,好好保护你小姨。” 保护小姨,那是她的责任与义务,不过,那不需要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她还可以做些别的事,尤其是刚刚听到了姚春夫和杜蕾蕾的名字,心痒难耐啊!只是,那两家伙再坏,至今还是安家的人,普雅觉得自己应该征求一下师父的意见。双手抱拳到唇边,讨好的问:“亲爱的师父,我可以去招惹姚春夫和杜蕾蕾吗?” “你招惹得姚春夫还不够吗?人家都已经不能人道了。” 普雅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师父,你都知道了?” 安亦扬反问:“你说呢?” “嘿嘿”两声,普雅觉得自己还是识趣的离开比较好。 “等一下。”安亦扬叫住了她。“姚春夫手里有杜蕾蕾的罪证,本来,我打算借他的手公布出去,后来想想,还是不要公开的好。你去找找姚春夫,把罪证彻底消除。” “保证完成任务。”普雅非常兴奋的领命,不过,她不会全听,罪证呢,何况师父只是让把罪证从贱男春那儿消除,没说不让她留啊! 三百七十、一场家闹 三百七十一、提出离婚 回到房间,安亦扬没有感情的问杜蕾蕾是不是决定了要离开这个家。 “我留这个家里还有意思吗?”杜蕾蕾倒像是很占理一样,质问起安亦扬来:“你都和米妮去度蜜月了,当我是什么?你以为我很需要安家孙少奶奶这个名份?你以为你管我吃穿住用就是对我的补偿?安亦扬,你们安家欠我的,永远都还不了。” 对于杜蕾蕾的质问,安亦扬没有做任何解释,只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我不要你怎么做。米妮是我的姐姐,我和你好歹夫妻一场,我成全你们。我们离婚吧!”杜蕾蕾说得倒很通情达理一样。 离婚的问题,安亦扬已经想过无数次,但他对杜蕾蕾的补偿与纵容似已开成习惯,她不说,他是不会先提出来的。听了杜蕾蕾的话,他没有犹豫的就把想过多次的话的说了出来:“确实,我们这样僵持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谢谢你,蕾蕾,谢谢你提出离婚。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会尽我的能力做到。” 杜蕾蕾故意说:“我要这幢房子,你们全搬出去,行吗?我要整个安居,你给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蕾蕾,你这是赌气吗?提些实际的要求吧!这几天,你也累了,让身体和精神都好好休息一下。想好了,随时可以告诉我。” 真要离婚了,杜蕾蕾又有些不舍了。她也说不出来自己这是什么样的心理,是舍不得安亦扬吗?好像有点儿。舍不得他的什么呢?她不知道。那是不想成全米妮吗?好像也有点儿。可不离的话,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再说了,离了后,不是就与乔子胤更方便了吗? 杜蕾蕾矛盾的想着,神情的变化流露了出来,但安亦扬没有看到,他已经出去了,他说他会出差几天。 杜蕾蕾断言,他的出差之辞肯定是假话。 “安亦扬!”杜蕾蕾咬牙切齿把躺椅里的靠垫向门的方向丢去。不解恨,又捡起来想撕破,无奈质地太实牢实,她拿来剪刀几下剪开,把里面的羽绒抖了一地。 雪白的羽绒轻飘飘的在房间里上下翻飞,像极了雪花飘舞,杜蕾蕾的嘴角有了点点笑意,拿起剪刀,把枕头、被子全剪开了。抖动,满屋像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安亦扬推门进来了,对眼前的景象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他根本没看到一样,平静的告知:“我只是来取两件我明天出差的衣服。” 杜蕾蕾不相信他看到,在满地的羽绒中旋转了两圈,搅起白绒毛飞了起来。“亦扬,好看吗?” 安亦扬敷衍的应了声“好看”,那取衣服的动作哪有看到的样子? 杜蕾蕾感觉自己又受到了漠视,冲过去把安亦扬衣服抢过丢在地上,“看来你是一刻都不想看到我了,你早就想与我离婚了。你为什么不提出来?你都一顶绿帽子从头戴到脚了,你还是不提出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男人?” 安亦扬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了她一眼,衣服也不取了,转身离开。到了门口,他没有回头留下一句话:“我一周后回来,这一周时间足够你想好你的要求了。” 门,轻轻的关上,几乎听不到声音。那是更甚的漠视啊! “好,安亦扬,你出差是不是?你和米妮度蜜月是不是?我也会,我和乔子胤去看真正的雪景。” 不过,这几天她真的太累了,她不会立即出门,她要休息。明天吧,等安亦扬走了。就当是在这离婚的节骨眼上,给他留点儿面子。米妮在心里冷哼了几声。站到门口行使她就快不能享受的孙少奶奶对安家佣人的使唤权。 三百七十二、更好主意 姚春夫对自己一气之下上门去招惹安亦扬的行为后悔不已,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把证据公布出去吧,他怕不止是安亦扬会找他的麻烦,安老爷子更不会放过他,那样,他安家大姑爷的身份不保啊,接下来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不敢想。可是,如果要他悄无声息的夹着尾巴做人,他又咽不下这口怨气。 一定得做点儿什么! 姚春夫打算和安静商量,安静对他可是很盲从的,即便是他现在已非完人,她还是痴心的唯他是从。而安静又是安家的长孙女,就算她做了什么事出来,安家一个个都还是会保她的。 姚春夫加油添醋的把杜蕾蕾怎么害他,安亦扬怎么护短的话向安静诉苦完,安静并没有他预期的同仇敌忾,就像她早已知道这些事情,又好像听得心不在焉。 姚春夫奇怪的问:“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安静像是看开了,劝道:“阿春,这事给我们带来的痛苦还少吗?别理这些破事了,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去,我们过我自己的平静生活就行了。” “我现在成了这样,我能平静吗?”姚春夫尖细着声音咆哮起来,“安静,你不是一直都支持我的吗?我的不幸也造成你的不幸,罪魁祸首就是杜蕾蕾,安亦扬是帮凶啊!你不想替我报仇?” 安静很为难,“想,可是,我们怎么斗得过他们啊?” “怎么斗不过?我手中有杜蕾蕾唆使我去害米妮的录音,只要把这个放出去,不仅安家容不下杜蕾蕾,米妮乔子胤什么的还不得找她报仇?安亦扬也不会有好日过。” “但那事传出去,会让安家很没面子的。” “面子算什么?我连里子都没有了。” 看着姚春夫的怒气,安静妥协了。靠近他抚平他的怒气,“阿春,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是,那录音真的有用吗?” 看到安静已经答应自己,话音透出了一些得意,“当然有用了。我拿给你听听。” 姚春夫打开了笔记本将一个隐藏在起名风马牛不相及的层层文件夹下还加密了录音放了出来。很清晰的得到他和杜蕾蕾与此事相关的对话,话间,姚春夫明显的就是受了杜蕾蕾的唆使。 安静听得也很生气,但事已发生,她很无奈,心痛的轻责:“阿春,你怎么这么傻呢?明知那就是个陷井啊!” “谁想到杜蕾蕾那么歹毒。” 安静沉思了,片刻,她抬起头了,说出了她的主意:“阿春,我们先不向社会公开,我们先拿给爷爷听。安亦扬他不相信,爷爷不会不相信的,何况他本来就不喜欢杜蕾蕾,听说前天才闹离家出走,被安亦扬给拦下了,爷爷正有气,趁此,我们先把她赶出安家。这样,没有了安家的保护伞,我们再收拾她就会容易得多。” 姚春夫想了想,赞同的说:“这样也不错啊!还是老婆想得周到。”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没有备份吗?你不会拿着笔记本去给爷爷听吧?我去找个优盘,复制下来。”安静说着就起身。 “不用了,我当然有备份。”姚春夫从抽屉里很隐秘的边里拿出一个tf卡,“我已经备份在这里了,放得隐蔽,不会让人找到。”说着,又拿出好几个优盘。“这些是空白的,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复制。” 安静低头咬了咬唇,不自然的问:“也就是说,你现在手里只有这两个录音?” “两个完全够了啊,可以复制出很多的。” “啊嚏、啊嚏。”安静突然连续打了几个喷嚏。“阿春,我有点儿凉,你去帮我拿件衣服来好吗?” 端茶递水、嘘寒问暖是他保地位的基本手段啊,满口应下。 三百七十三、至亲出卖 姚春夫刚出书房,安静就把tf卡和优盘装进了衣服口袋,再抱起电脑迅速的跑了出去。 当姚春夫取了衣服去到书房见人和电脑都不见了的时候,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站着,把安静之前的言行回想了一番,好像有那么点儿不对劲儿。 不会是她把这些重要东西拿去讨好了安亦扬吧?安亦扬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吗?嗯,得跟安静说说,让她别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从窗户探出头去看到安静的车还在,只是,那里什么时候多了一辆比出租车还便宜的平民车?驾驶位的窗边,站着的人不正是安静吗?驾驶位上坐的是谁?他们在说什么?安静给了他什么? 猛的,一个不好的认知出现。姚春夫快速的冲下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那辆平民车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吓得他一步退出几步的距离,失去平衡仰面倒下。 “阿春!”安静惊叫着跑过去扶起他,关心的问他有没有伤着。 姚春夫一把就推开了她,坐在地上问她刚才做什么了。 “我……”安静心虚的低下了头。 这个动作将姚春夫心中的猜测印证了。他的脸由受惊吓的苍白变得铁青,再转为猪肝紫,大口的喘了几口气,终像压不住怒气的站了起来,对着被他推得坐在地上的安静一声怒吼:“安静,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安静低头轻泣。 姚春夫又问了几次,安静还是没有回答。 “说!你tm倒是跟我说话啊!”指着刚才那车驶去的方向,姚春夫问:“那是谁?来干什么的?你是不是把录音全给了他?” 安静没有回答前两个问题,就最后一个问题轻轻的点了点头。 还抱着侥幸的姚春夫彻底失望了,一脚就踹了过去。安静没有反抗的承受了。跌倒在地,又坐了起来,爬了几步抱住姚春夫的大腿,一句接一句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姚春夫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责怪的话再说不出来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精神支柱,摇摇晃晃的坐在了地上,声音也小了下去,“安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静还是只有“对不起”。 姚春夫搂住了她肩,有气无力的说:“算了,你告诉我原因吧!” “昨晚,这人半夜把我扛到郊外……” “什么?半夜?” 安静怕他不相信,赶紧详细说来:“是啊,我明明睡在你旁边的,睁眼就是在荒郊野外的,那个人戴着帽子口罩,我看不清样子。” 安静还没有说完,姚春夫已经颤抖了起来,喃喃的说:“半夜,又是半夜。” 姚春夫自那次半夜被人悄无声息的阉了之后,他对夜晚就有着恐惧,他把门窗全加了锁,不敢关灯,不敢一个人睡,甚至有时都是睁眼到天亮。为什么又在半夜发生了事,躺自己身边的人被掳走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又是像上次那样对自己? 姚春夫不敢再想下去。痛苦的用双手抱住了头。 安静抱住了他,很关心、很心痛。 过了会儿,姚春人平静下来,继续问半夜发生的事。“是不是那人bi你把录音给他?” 安静点点头,“是的,他跟我说,如果我不把录音全给他,他会让我们天天活在胆惊受怕中。阿春,那地方好害怕,听得到狼叫,旁边是河,我如果不答应,他要把我丢下河。” “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整个头全包住了,只露出眼睛。” 要做这种事,怎么会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呢?姚春夫知道再问下去也等于零。 姚春夫紧紧的抱住安静,“没事了,我手里再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不会有事了。” “真的没有了吗?”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心里,姚春夫一声声的在问:是谁?到底是谁? 三百七十四、意见分歧 三百七十五、不许离婚 安亦扬说是出差,已经有三天了。他不是说的想好了条件跟他提出来的吗?为什么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都是说不在服务区,换别的号码打也是一样,听柳月说是打通过的,那他一定是把自己的电话和陌生电话设了限制,为的就是不理自己。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杜蕾蕾越想越生气。 第二天早上醒来,杜蕾蕾又是一通电话拨过去,仍与之前一样,气得把电话甩到一边。 想了想,又拿了过来,打通了米妮的电话,开口就一句:“安亦扬要和我离婚了,你高兴了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紧接着,杜蕾蕾又给乔子胤打了电话过去,说有很要紧的事跟他商量。“你过来接我好不好?” “你不怕被安家的人看到?” “怕什么?我就要和安亦扬离婚了。” “离婚?什么时候?”虽然这是迟早的事,但乔子胤还是有点儿吃惊。 “很快,可能就几天吧!” 乔子胤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急切的说:“我现在就来,你到门口等着。” 算着时间,杜蕾蕾特意打扮了一番,精致的妆容再配上性感的服装,还不得让乔子胤更加喜爱? 很快,乔子胤来了,但杜蕾蕾没能从他脸上看到她以为的笑容,甚至,有些阴沉。 杜蕾蕾不解,问:“怎么了,我离婚,你不高兴吗?” 乔子胤没有回答,载着她到了“蕾蕾,我还没有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你这时离婚了,米妮肯定会起疑,他会对我防范,我要做的事情就会更困难。还有安亦扬,你不在他身边,怎么帮我打探他的消息,我又怎么能打败他?” 话是这样说,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他都只是从米妮那儿得到了一些钱,公司一家都没能得到,说是因为那个监管会碍事,但谁知道在什么时候才取消呢?杜蕾蕾想刺激乔子胤一下,也许这样就有动力了。 “胤,你看都多长时间了,不就一个米妮,你怎么就对付不了呢?前些天,她都和安亦扬一起度蜜月去了,她哪还把你放在眼里,你还能忍受得了吗?” “我只当作那是流言。” 从乔子胤说这话的语气听来,他绝对不是那样认为,他生气、也有醋意。 杜蕾蕾歪曲了事实,反正安亦扬不在,乔子胤也不会去向安亦扬求证,大胆的编造:“事实,是事实,安亦扬已亲口跟我承认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跟我提出离婚。所以,胤,你必须得加快,不然,她打定了主意要离婚的话,肯定会早作准备,不仅分去你一半的身家不说,还会让你拿不到她的一分钱。她可是有安亦扬和湛律师在帮她的,那两个人可不是善类。” “难道我就好欺负吗?”乔子胤傲气的反问,然后软了语气跟杜蕾蕾说:“所以,你此时不能离婚,我已经有了计划,你再忍忍,不会太长时间的。这次,我有绝对的把握,不仅是那几家浩企,还有安居,都会改姓乔。”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听话,按我说的去做,我们的幸福很快就会来到。” 三百七十六、再次密谋 乔子胤跟杜蕾蕾讲了很多利害关系,又给了不少承诺,杜蕾蕾答应回去安家,做个好媳妇,让他们看到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有把他们迷惑了,她才能制造与乔子胤里应外合的机会。 既然两人又多了合作的关系,有些事是不是可以避重就轻的说出来?她担心那天安亦扬让姚春夫自讨了没趣,他会不甘心把那事告诉乔子胤,他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好话。想想,与其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如由自己告诉乔子胤。 “胤,有件事……”杜蕾蕾刚开口又停下了,她还是有些担心乔子胤得知后的反应是她所害怕的,咬了咬唇。 乔子胤抚着她的手柔声的问:“什么事?你说吧!” 杜蕾蕾更不敢说实话了,她见识过乔子胤的突然翻脸,那可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勉强挤出笑容,尽可能轻松的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跟我还见外吗?蕾蕾,是不是担心安家那边不会相信你?” 杜蕾蕾正想着用什么话来搪塞,乔子胤就替她找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顺应的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担心的样子,“胤,之前我有进过安居,但那根本就是闲人一个,现在,安亦扬想着让我离开,怕是连安居的门都不让我进。” 乔子胤想了想,很有信心的说:“你只管按我的话去做就行了,我会给你创造条件。” “怎么创造?什么条件?” “到时你就知道了。” 杜蕾蕾很想知道,继续追问。乔子胤只说:“问那么多干什么?说了你到时就会知道。有些细节我还要想想。” 深知乔子胤个性的杜蕾蕾忍住了追问的好奇,靠近,送上一个吻。 吻传递的信息乔子胤很懂,那也是他所喜好的,但此时,他却推开了她,手放回到方向盘上。“我送你回去。“杜蕾蕾撒娇的说:“我不想回去,胤,我想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抬过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乔子胤哄着:“乖,先回去,今天不是时候,我得赶快去给你创造条件,赶在安亦扬回来之前。一切,以大局为重。” 杜蕾蕾除了乖乖听话,还能说什么呢? 一路上,乔子胤又给了杜蕾蕾很多叮嘱。 这次,他再没有胆大妄为的把杜蕾蕾送到安家门口,而是在还离有好几公里的地方就放下了她,让她打出租回去。 回到家,杜蕾蕾立即像变了个人一样,从来对佣人是摆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今天竟然对为她开门的佣人面带笑容的说了声“谢谢”,惊得那佣人都不记得开了的门还需要关上。 杜蕾蕾很快回房换了身朴实的运动服,一边走一把袖子一捋,钻进厨房就取了很多菜出来,摘菜、洗菜、切菜,那是一气呵成。 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吓得厨娘目瞪口呆了许久,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咚咚咚”的切菜声,才让厨娘反应了过来。天呐,这是他们认识的孙少奶奶吗?动作那么娴熟,配菜也像那么回事儿,还是全做的她婆婆喜欢的斋菜。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像是怕声音大点儿就会的破前的景像,厨娘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两步,试探的问:“孙少奶奶,您这是……?” “做饭啊!”杜蕾蕾回答得理所当然,没有一丝做作,没有一丝勉强,就像这是她天天在做的事情。 这更加不正常! 厨娘决定把这一奇怪现象告诉三少夫人柳月。 柳月也觉得很奇怪,向厨娘问了每一个细节。嘀咕道:“她不会是在饭菜里放什么东西吧?” 三百七十七、伪装不了 柳月低声说的话让厨娘听到了,她当成了那就是断论,沉不住气的跑了出去,冲进厨房就戴上胶手套,再把杜蕾蕾准备好的菜抓起来翻来覆去的看,还拿到鼻子下闻了又闻。 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傻子都知道。 杜蕾蕾冷冷的说:“要不要找个银针试一下会不会黑?还是找只白老鼠来试试?” “很有必要。这可……”厨娘意识到这话不合适,未说完就闭嘴了。 杜蕾蕾顿觉自己受了很大的侮辱,一股怒气从心底冲了上来,愿望了伪装的初衷,显现本性,抓起其他的菜连带锅碗瓢盆都掷了过去。 乒乒乓乓的多材质器皿破碎声中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尖叫声。 当柳月循声加快脚步赶到时,被眼前的吓得也发出了尖叫声。那个满脸是血的人是厨娘吗?那个冷笑相对冷眼相看的人是杜蕾蕾吗? 是,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柳月吓得呆了数秒,才吩咐着闻声赶来的其他人查看厨娘的伤情。幸无大碍,拿药箱来简单处理,再送去医院。 忙完这些,柳月才有时间来与理会杜蕾蕾。但杜蕾蕾定是趁乱离开了。看那一地狼籍,柳月觉得自己对杜蕾蕾不能再容忍了,谁知她哪天又会伤害谁。不,她一直在伤害自己的儿子。这么些年了,该还的都还了,总不能让儿子赔她一条命吧?何况,那不是安亦扬欠她的。 柔弱且不问世事的柳月突然像个战士,大步流星的向杜蕾蕾房间走去。几声敲门,柳月不待有回应就开门进去了。 气乎乎的折磨着墙面挂画的杜蕾蕾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见是柳月,又转回去继续用笔在画上乱画。 “杜蕾蕾,你住手。”柳月几步上前挡在画前。那是安老爷子的心爱之物,是送给安亦扬十八的生日礼物,据说当年价值已上千万,此时,怕是已被毁得一文不值。 但柳月的声音压低了,安老爷子在家啊,万一让他听见了过来看,还不得气晕过去?好在杜蕾蕾倒也住手了,把涂画的笔掷于一旁,就近坐下,仰起头傲慢的说:“妈,你要是为个佣人来跟我理论,那你趁早免开尊口。” 柳月本就不会批评人,好不容易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就被噎回去,只一个“你”就再说不出话来。 杜蕾蕾倒是说得流利:“妈,我什么都不做,你们嫌我游手好闲,我想尽点儿孝道吧,连个下人都怀疑我下毒。妈,一个佣人没谁撑腰,不敢犯上吧?所以,我希望有些人别表面无城府,暗里阴险。” 话意明显指向柳月,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可惜本性温婉无多话,被一通抢白后更加说不出话来。脸憋得通红,气息不畅,抬手想给杜蕾蕾一巴掌,又缓缓放下,瞪了一眼后离去。 脚未迈出阂,杜蕾蕾喊住了她。“妈,我们婆媳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呐,别红眉毛绿眼睛的,你也不想你儿子夹在中间为难吧?” 柳月听到“儿子”两字,心疼得眼泪流了下来,也是这两个字给了她勇气,转身走到杜蕾蕾面前,用从未有过的严厉说:“杜蕾蕾,你要想还待在这个家里,请你收敛点儿,否则,我会把你赶出安家,而且,你别想拿走安家一分钱。” 杜蕾蕾愣了,这是她认识的柳月吗? 三百七十八、巨额诱惑 乔子胤的动作还真快,在跟杜蕾蕾说了他会出手创造条件的第三天一大早,他就直接去找了安亦扬的父亲安长青,以忏悔的心情、改过的态度和双方共赢的宗旨抛出了巨额的诱惑,将所属他名下的整个景如山交给安居开发修建,不收取任何费用,只是在盈利后实现利润平分。 景如山已是临近市区的一片净土,很多开发商通过各种渠道与乔子胤联系,出了很高的价都没能购得一亩地,其土地的价值可是远远高于修建成本。天上能掉下如此大的馅饼? 安长青不是太相信乔子胤的话。 “当然,我有这样的决定也是有附加条件的。” 安长青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天下没有便宜的事。如此大的诱惑,附加条件一定很苛刻。 安长青已做好了拒绝的思想准备。不想,乔子胤说出来的条件只是不要让安亦扬与杜蕾蕾离婚,这在安长青看来根本不算得条件。那次杜蕾蕾与乔子胤都被捉奸捉进派出所了,安亦扬都没有与杜蕾蕾离婚,还有什么事比那件事更有离婚的理由? 安长青正要一口应下,突然,他有了疑问,纵然乔子胤是安亦扬与杜蕾蕾之间的第三者,但作为男人,也不愿有染的女人与合法丈夫有关系的。他为什么反其道而行? 安长青问出了心里疑问:“大乔先生,你是不是把话说反了?你是希望他们离婚的吧?” 乔子胤诚恳的低下头,向安长青道歉:“安叔,对不起,之前我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是我一时糊涂,我知道错了。我有我的家庭,有个爱我的老婆,也有个可爱的儿子,我不能失去他们。我老婆和杜蕾蕾比亲姐妹还亲,因为那事,已经让她们关系差了很多。我弟弟与安亦扬又是生死之交,我和安亦扬也是朋友,我不能破坏他的家庭幸福。鉴于这些关系,我就应该拿出道歉的行动,更不要说我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我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的错事,弄得大家以后都不好见面。所以,我想通过对景如山的联合开发,一是作为歉意,二是与安亦扬更多接触,让他知道我的诚意,” 如果是安亦扬和米妮听到这话,一定不会相信,或者是普雅听到,一定会质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是“良心”。但他们都没有在,加上他懊悔得眼眶泛红、言辞恳切,安长青对他的话相信了。但这是大事,他作不了主,他得跟现在的当家人也就是自己的儿子商量。“我考虑一下,过两天给你答复。” 过两天,安亦扬不就回来了吗?他要的就是这个空档,当然不答应了。“安叔,时间很紧,不能拖的。景如山虽然是我的,但现在与之前的用途不一样了,我已经向国土局和建设规划局打了报告,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我怕政府会出面干预,如果我们的动作慢了,合作的事会多很多麻烦。” 这话让人有点儿不悦,安长青说:“既然要和我们合作,事先都没有跟我们说过,你就自己作了事,这是bi着我们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大乔行生,安居的项目很多,不在意有没有这一个。”嘴上是这样说,但对那巨额的利益,安长青可是从心里伸了手出来想紧紧抓住的。 乔子胤的态度仍是好得不得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安叔,我考虑得不周。只是,我怕国土局和建设规划局不同意改变土地用途,才先去办手续的,这不,他们一同意,我立即来了。” 这理由倒也合情合理。 “好吧,我下午给你回复。” “安叔,一刻都不能拖啊!” 三百七十九、决定合作 乔子胤走后,安长青立即给安亦扬打电话,可是他的电话不通。“这小子,每次出门都关机,那么多人盯着安居,他是想拱手让人是不是?” 埋怨归埋怨,安长青还是替他把安居看得很牢,不让他的叔叔伯伯们插手到重要事情上来。眼下这事正是很重要的事,安长青更不会让他们知道丁点儿,可是,那也得有个能商量能作主的人啊,想想,急匆匆的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就赶回家去,找安老爷子,虽然他已退居二线,但他的话仍比安亦扬有份量。只要安老爷子答应,安亦扬不会说个不字。安长青很希望这事能成。 柳月对安长青这个时间回家很意外,正要问,安长青先问了:“杜蕾蕾在家没?” 柳月指指楼上,“在,这两天都关在房间里,饭菜都是送进去的。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公司的事,安长青通常都不会跟柳月说。“没什么,只要她不又闹什么离家出走就行。你看着她点儿。还有,你别再说什么赶她出安家的话。” “发生了什么事?”柳月不明白,前天杜蕾蕾大闹厨房的事不是让安长青生气得要立即赶她走的吗? “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爸呢,在哪儿?” “在书房写字。” 安长青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去了安老爷子的书房,连门都没敲就进去了,兴奋的把那个消息简单的说了出来。 安老爷子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想了想,说:“乔子胤来找你的?他还说了什么,你一字不漏的说一遍。” 安长青尽量的挑好话说,安老爷子听完,深思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这事就是他表面说的那么轻巧?”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安长青可是一心要说服老爷子的。“爸,他可是实实在在的把土地拿出来,而且那地你也知道情况,我们只是修建,所投入的资金不会有地价高,而收益是各百分之五十,这对我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所有合作的条款都会在合同里明确,他能搞什么鬼去?” 安老爷子摇了摇头,“你可不能小看了乔子胤,我听说,他为了把仁康攥在自己手里,自编自导了几起重大医疗事故,骗得股东们以为公司要垮了,把股份全卖给了他,他虽然看似很仁义的溢价了百分之十,但那只是原始股价,实际上他得到了什么,相信你也看得到。长青啊,你要是跟他合作,你会被他玩死的。” “爸,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况且这个项目的利润很大啊,对安居来说绝对是好事。爸,我们只要小心点儿,乔子胤害不了我们的。你还不相信你挑选出来的接班人吗?” 对安亦扬,安老爷子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有安亦扬在,乔子胤是跳腾不起来的。而且合作中,可以找到更好教训他的机会,谁让他偷情竟然偷到了安家来。再则,纵是安老爷子不喜欢杜蕾蕾,希望她能和安亦扬离婚,但要让米妮嫁进安家,以他们几人错综复杂的关系,是他更不能容忍的丢脸。所以,乔子胤以景如山作为不让安亦扬与杜蕾蕾离婚的条件,也就是断了与杜蕾蕾的关系,让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米妮也就与安亦扬不可能在一起,这很合安老爷子的心意。 对安老爷子来说,这是更加重要的事情。权衡之后,决定先不告诉安亦扬,他直接拍板。“长青,我现在和你回公司,你让乔子胤立即过来,就说合作的事我定了,今天下午就可以签定合同。”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安长青本以为自己还会费很多唇舌的。忙不迭的说:“好好,爸,我立即给他打电话。” 三百八十、一盆凉水 几天后,安亦扬回来了,他的心情非常好,这次出去,他确定了自己生理心理都没有问题,他也想好了回来后要做些什么。 他的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却在停车场被人接过了行李。他还以为是打劫的呢,本能的出手,又立即收了回来。笑了,有人接的感觉还真不错。任其忙碌着放行李,开车门。他坐到了副驾驶位,调侃道:“普雅,我出去几天,你就想我想得天天在我车边守着?” 普雅开动了车,拍着马屁回答:“师父,你是我最最亲爱的师父,我当然想你了。不过,我可是你徒弟哦,我做守株待兔这种事也太辱没你的智商了吧?你教了我那么多找人的方法,随便一种都能轻易的找到你的行踪,对吧?” 教了徒弟的结果是自己被跟踪,安亦扬摇头笑了。 见师父心情特好,普雅觉得有必要泼他一盆凉水,顺便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师父,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要知道什么?” “天呐!”普雅夸张的一脚急刹把车停到路边,很郑重的侧过身体面地安亦扬,问道:“师父,你出门就是与世隔绝吗?你不看新闻的吗?你手机一次都没有开过吗?你爷爷你老爹你母上大人都没有跟你说点儿什么吗?” 听这话应该是家事,难道是叔叔伯伯们趁他没在造反篡位了?有老爷子,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那就不会是什么大事。一点儿不急的说:“普雅,别夸张其词,什么事,直说吧!” 对安亦扬的淡定,普雅已习惯了,只是,她就是不服气,为什么师父能做得到,尽得师父真传的自己却是怎么都做不到呢?那就先渲染点儿气氛。“师父,你真够淡定。好吧,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可坐好了。事情很严重。” “说吧!”安亦扬还是那样的淡定。 “你家套套不会和你离婚,你家人也不会让你们离婚。” 安亦扬不相信普雅的话,告诉她很有分量的事实。“我家人巴不得我们离婚,杜蕾蕾也早想和我离婚,在我出门之前我们已经达成协议了,回来就离。” “曾经,也许,是这样。”普雅幽幽的说:“而今,乔子胤拿了景如山与你家合作开发,他出地,你们修房子,利润对半分。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一切皆有可能。” “你说真的?” “没有什么比这更真了。” 看普雅样子不会是假的了,安亦扬皱眉思索了会儿,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回来前三天。合同已经签了,你爷爷的动作很快,再利用了钱权利益,工程边开工,边办手续。要不,我现在送你过去看看?” 已成定局的事,看,有什么用,唯今之计,只能是想办法看怎么把这事做到与乔子胤关系最浅。可是,这事很有难度,如果能早一点儿得知的话,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安亦扬难免埋怨。“你怎么不早说?” 普雅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打了你手机n+n多次,你没开机啊!” “我没开机你就找不到我了吗?刚才是谁说的找我行踪是很轻易的事?” 对哦,刚自己可是说了这话的。普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师父,其实吧,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我以为我可以解决。” “你解决?你做了什么?” 普雅的底气不是很足了,低下头像做错事了承认错误一样低声细气,“我把你上次让我去向贱男春毁灭的证据拿给了乔子胤,我以为他知道了那事,会收拾套套,不为了她跟安居合作,让她被安家赶出,他也不再要她。没想到,他把那事摁下了,坚持和安居合作,坚持不让你们离婚,还让你家的人对她好些。最可气的是他给了贱男春一大笔钱塞住了嘴,让贱男春改了口,说去强jian小姨的事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主意。” 已经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还隐藏有什么用?安亦扬冷哼了声,“改口不代表能改变事实。” 普雅就知道她师父是知道这事的,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师父又忍了天下难难忍之事?她必须要问了,“师父大人啊,你早就知道是套套做的,你为什么还要容忍?换作是我,一巴掌pia死她。” “有些事你不懂。” 普雅接过安亦扬的话就说:“对,我确实不懂,我不懂你爷爷和你老爹为什么也要把假当成真,就因为景如山的合作吗?凭他贱男春几句话,就相信那是事实。结果,贱男春被赶出了安家,你再没有那个阉人姐夫了。” 这个消息似乎比乔子胤送上门的合作更让安亦扬吃惊,他还以为听错了,求证的又问了普雅:“你是说我爷爷让姚春夫跟安静离婚了?” 普雅非常肯定的说:“是啊,昨天一早离的,很神速,贱男春没能从安家得到一分钱,不过,他从乔子胤那儿得到的应该不少,他也该瞑目了。” 安亦扬扶额了,眉头又皱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普雅像是大悟了俗事的给出定论:“利益呗!不是有话说得好,‘有钱能使磨推鬼’?” 安亦扬纠正:“是鬼推磨。” 普雅的理论可不是按常规来的,给了安亦扬不一般的解释:“鬼是活的,它去推磨有什么不可以。磨是死的,能让磨去推鬼,才能说明钱的威力。” “随便吧!”安亦扬懒得与她辩论,尽力的仰靠在椅背,他有很多事需要想。 “师父……” “开车吧!”安亦扬闭起了眼,他有些烦躁了。他本就知道爷爷对米妮的排斥,现在,怕是更多阻力了。 “师父,你有很多心事啊!说出来吧,我会是个很好的听众。” “我的事你不懂的。” “那你说到我懂啊!” 那些事是秘密,也是他心底的痛,他怎么可能跟普雅说?转开了话题,“你小姨这些天过得好不好?” “不好,非常不好。” 安亦扬紧张了,赶紧问出了什么事。 “你呗,没有你在她身边关心她、爱护她、滋润她,她怎么可能过得好。相思无限啊!” 如果真如普雅说的就好了,暂且当这是个美好的愿望吧! 三百八十一、暗里关心 普雅来接安亦扬的目的只是告诉他这些事情,该说的说完,她没必要继续当司机,她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在没有拿以驾照前,尽量不在交警面前开车。下了高速路后立即停边上,恭恭敬敬把车交给安亦扬。 看看四周,安亦扬为她着想的说:“这儿不好打车,我送你。” 普雅单手放脸边故意做了个妩媚的动作,眼睛像抽筋了似的眨了几下,说:“不用了,我可不想太多人看到我与你走得太近。以我如花美貌,拦个顺风车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扭着屁股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趴窗户边说:“师父大人,我觉得乔子胤不是做赔本生意的人,他抛出景如山这么大的饵,一定是想钓更大的鱼,当心你就是他要钓的蓝鲸。你别说当徒弟的没有提醒你哦!小心点儿。” 徒儿的关心让安亦扬心暖暖的。“我会的。倒是你,保护好你小姨就行了,别老想着找乔子胤麻烦,尤其是你别再自作主张惹怒他,他要想对付你,你会防不胜防的。” “我又不怕他。”普雅不屑的一仰头,又乖巧的改口:“我知道了,师父,我会听话,不会让您老担心的。” 安亦扬又叮嘱了几句才开车走了。 普雅果然很顺利的拦了辆顺风车。回到浩鑫,立即把安亦扬回来的消息告诉了米妮,还说他看上去很疲惫、很憔悴。当然,她只说她是偶然遇到的,至于她特意去找安亦扬说了什么,她只字未提。 米妮漫不经心的应了声,继续看资料。但她的心已经没有在文字上了,只是普雅没有看出来,还以为自己的话被忽视而不悦,不甘心的问得直接:“小姨,我说安亦扬回来了,你怎么没反应?” 米妮头也不抬的反问:“要什么反应?我弄个仪仗队粗迎接他?” 普雅噘起嘴为安亦扬不平。“他那么爱你,为你消得人憔悴,你是无动于衷还是口是心非?小姨啊,就算别的事不管,乔子胤与安居合作的事抢在他回来之前进行,你不觉得其间有阴谋吗?你不觉得有必要去亲自告诉他一下?” 米妮得知他回来,正在这作这个考虑呢!只不过有些话她不想跟普雅说,因此未对她的问题作答,站起来,指指桌面,“普雅,帮我看完文件,我出去一下。” 普雅讲条件,“如果你是去见安亦扬,我就帮你看。” “你就当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当”嘛?普雅正在问,米妮已经出了办公室。普雅大肆感慨:“真搞不懂,你俩在一起有那么难吗?说什么报复,我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你们太高深,还是我眼拙?嚓嚓两声,让乔子胤和套套消失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如果普雅知道米妮去的地方正是安居,会不会欣慰一些? 只不过米妮到了安居楼下并没有下车,停了三两分钟就离开了。 “能不见还是不要见了吧!他又不是个见利就失去理智的人,他会知道怎么应对合作的事的。” 米妮安慰完自己又感不踏实,觉得有必要提醒安亦扬。 路边小店,米妮买了张不需要身份信息的电话卡,用之给安亦扬发了条短信,把她无意中偷听到的乔子胤的阴谋告知了安亦扬,让他能取消合作还是取消了的好。 安亦扬收到短信后回电话过去已是关机,直觉的,是米妮,他的心里涌起幸福感,想按她建议去终止合作,但合同已经在他回来前由他爷爷签了,工程也已经开工,毁约,已经不可能,除非安居给出巨额赔偿,那不便宜了乔子胤?安老爷子岂会同意?那几个叔叔伯伯还不趁机闹事? 三百八十二、欲擒故纵 看着面前摆放的合同和工程相关的报告,安亦扬越来越有气,一个电话打到财务部,让立即停止所有与景如山开发项目相关的资金。 财务负责人为难的说:“安总,老爷子吩咐……” 安亦扬打断话质问过去:“安居现在是谁做主?” “安总,对不起。可是……”财务负责人还是不敢违安老爷子的意。 安亦扬挂了电话,把那摞文件往桌在一甩,真想借此就对安居撒手,可是,景如山的合作中乔子胤不仅加入了杜蕾蕾,还有米妮,后者是他最关心的,他不想米妮又被算计,他必须得留下。 拿起合同再次细看,再拿着去找了湛律师咨询,最后,才回到家里找他爷爷。 安亦扬已掌握爷爷的心理,冷着脸开始了欲擒故纵。“爷爷,是你装病bi着我接管的安居,既然我接手了,你是不是就应该放手?这么大的决定你都不跟我说一声,趁我不在直接签下了合同开始实施,连财务都因为有你打了招呼,我的话已经没有用了,我在安居算什么?我还守着安居干什么?还给你,我继续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安亦扬说完就要离开,安老爷子着急了,拉住他说着“对不起”,再把急着签合同开始合作的客观原因讲了出来。当然,乔子胤提出来的条件他没有说。 所有的原因在安亦扬看来都不是原因。他质问道:“有那么急吗?三天,就三天时间就等不了吗?公司自成立以来,有哪个合同是这么短时间就定下来的?公司今年的资金都是有预算的,突然如此大的一个项目开工,把资金全部调过,其他工程都停下吗?” “资金的事我已经作了安排,不会有影响的。” 安亦扬何尝不知道资金的安排,他只是要他爷爷自个儿说出来,立即顺着话说:“看吧,爷爷,资金的事你也安排好了,公司更没我什么事了。我不想当安居的摆设。” “亦扬啊,你怎么会是公司的摆设呢?安居离不开你的。只是这次的情况特殊,我考虑到你不会答应乔子胤的合作才作主的。亦扬,在商言商,不能因为个人情绪把公司的利益弃之不顾。” “那我更不应该管了。只要我在安居,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终止这个项目,那定会给公司带来更大损失。爷爷,还是你麻烦你一切亲力亲为吧!” 安老爷子见安亦扬执意不要安居,乔子胤提出不让安亦扬和杜蕾蕾离婚的条件更不好说出口了。只跟他说着软话,动之以情晓之以情,还承诺再不插手安居,这个项目也不再干预,唯一的要求就是将这个项目进行下去。 安亦扬见目的已经达到,不再坚持。 安长青得知安亦扬看了合同后就离开公司,猜测着他是去向合同签字人安老爷子发出询问,也赶快回了家。进到书房,正看到安老爷子跟安亦扬说着软话,有些生气。要知道,他是安家四子中唯一打心里尊重安老爷子的,他可见不得自己儿子对老人少了尊重,冲着安亦扬就训话了。训话的内容无非是老爷子有多疼他,凡事都是为他着想。 三百八十三、大逆不道 确实,爷爷和父亲很为他着想,但他从普雅和应该是米妮的短信中得知了合作的附加条件,那已触到了他的底限,他自是不满的反问过去:“是吗?是为我着想吗?不让我和杜蕾蕾离婚也是为我着想?” 安亦扬的话一说出口,安老爷子和安长青都愣了一愣,他们都以为他是不知道这事的。相互一对望,安老爷子的眼神里明显有着心虚,安长青张了几次口都没有发出声音来。过了数十秒,才抬高了声音说:“怎么不是为你着想?你当初死活要娶杜蕾蕾,之前出了那么丢人的事你也不离婚,说明你不会和她离婚,现在,她提出了离婚,借这事作为不让你们结婚的理由,还不是为你着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早就想你和她离婚了。这是为了你,才答应的。” “这也是理由?”安亦扬冷嗤了声,质问安长青:“我为什么不主动提出离婚,你会不知道原因吗?爷爷会不知道原因吗?” 安老爷子和安长青都沉默了。 然后,安老爷子说话了,“亦扬,如果你离婚不是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女人,我没意见,但是,你想和米妮走到一起,我宁可让你守着你不爱的女人。” 安亦扬平时跟家人是很好说话,但他们对他的事情干预得也太多了吧?安亦扬不顾后果,冷冷的说:“我不欠你安家的。” “你安家?”安长青瞪起眼就问了过去:“你不是安家的人?安亦扬,你别忘了,你姓安。” “也许有一天,我不会再姓安。” 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安长青一耳光就甩了过去。 安亦扬没有躲,硬生生的承受下了这一耳光,非常平静的说:“我本就不欠你的,现在,我更加不欠你的。安家、安居,将不再与我有任何关系。所以,我要不要与杜蕾蕾离婚,也不是你们能左右的事情。” 安亦扬又抬起了手。还未落下,被安老爷子制止了。 安长青抗议:“爸,这忤逆子不打不行。” “算了,他说得没有错,他确实不欠我们的。”安老爷子突然像是老了很多,弓着背缓缓的坐了下去,两行老泪流了下来。 安长青赶紧走过去扶住了老人颤抖的身体。安亦扬见此心也软了,收回要离去的步子,也走到了安老爷子身边。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安老爷子握住了他的手,目露期待的请求:“亦扬,我的好孙儿,安居不能没有你啊!你就当是帮帮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帮我把安居好好经营下去。我答应你的,我不会再插手安居的事情,要不要合作、要不要离婚,你都自己决定吧!” 安老爷子这样一说,安亦扬不好意思了,心一软,该答应不该答应的话全应了下来。 三百八十四、完全逆转 安亦扬回到房间立即后悔了,倒不是后悔继续经营安居和继续合作。他想过了,合作的事也不是全无利处,他也是可以借此钳制乔子胤的。他是后悔答应了爷爷不和杜蕾蕾离婚,这可是好不容易杜蕾蕾自己才提出来的。 如果杜蕾蕾坚持离,自己的答应也是没有用的。安亦扬相信杜蕾蕾是想和他离婚的,他有了信心。 去到杜蕾蕾的房间,第一次见她坐在卧室外的阳光花房里捧着一本书在看,身旁的小茶几上放的也是她平时不喝的清茶。 她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闲适恬静过。嗯,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安亦扬走近,发现她素颜,连唇膏都没有抹一点儿;头发也由以前的棕红回复了黑色,波浪大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柔顺的直发;拿书的手指不见娇艳的丹蔻;书,不是时尚或八卦杂志,而是很文很清新的《浅尝午后时光》。 这,是他认识的杜蕾蕾吗? 杜蕾蕾见安亦扬进来,把书轻轻放在小茶几上,起身,微笑,优雅的走到他面前伸手晃了晃他出神的目光。 “哦!”安亦扬回过神来,把杜蕾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置信的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杜蕾蕾一副很清纯的样子问:“怎么了?我这样不好看吗?” 安亦扬很想说不习惯,但不可否认,她今天的清新比以前的性感娇娆顺眼太多。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还是很含蓄的说:“你今天很好看。” “真的吗?亦扬,你喜欢就好。我这是为你而改变。”杜蕾蕾柔情的说着就靠了过去。 安亦扬更加不适应,向后退了一步。“蕾蕾,你不用为我改变,我知道,我的臭习惯很多,这些年委屈你了,我这些天也想好了该给你些什么,放心,不会亏待你的。你把你的要求先说出来吧!我会尽快做到,我们就可以早点儿去离婚了。” 杜蕾蕾跟着上前一步抱住了安亦扬的胳膊,带着诚意的撒娇:“亦扬,我之前是跟你说的气话,我那么爱你,我怎么会和你离婚呢?” 她爱他?安亦扬感觉身上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离婚是说的气话?这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了吧?突然,安亦扬将她的言行与乔子胤提出的附加条件联系在了一起。一定是乔子胤给她的授意,目的,正是那条未留名的短信中说的让杜蕾蕾取信安家的人,里应外合让景如山的合作出现大问题,借以拉垮安居。 杜蕾蕾,你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乔子胤,你的如意算盘也只会落空。 安亦扬拿开了杜蕾蕾缠住他的手臂,向旁走了几步,以生疏的距离告诉杜蕾蕾,他和她没有那么亲热。 “亦扬!”杜蕾蕾娇嗔的原地一跺脚,又要跟上来。 安亦扬作了个停步的手势,“蕾蕾,你不必要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我们的关系你我最清楚不过,再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呢?放手吧!” 杜蕾蕾的眼泪流了出来,“以前是我错了,我改,我真的会改,亦扬,你给我一个机会,就这一个机会,我保证会做到最好。” 杜蕾蕾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不清楚吗?见她还满嘴的谎言,直接了当的揭穿了,“是乔子胤要你这样做的吧?” “不是,我跟他早已连见面都没有。” 安亦扬微微的笑了。他要不要拿出证据来呢?算了,随她吧,反正米妮与乔子胤在短时间内也不能划清界线,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婚姻就这样拖着也没什么影响,看看他们要玩什么花样吧! 三百八十五、叔侄闹僵 有了安老爷子的承诺,安居再没有人对安亦扬的吩咐为难了,要调资金、要调人手,只管照做就好。当然,除了安亦扬的叔叔伯伯,尤其是安亦扬决定把景如山这个项目从安居分出来独立成公司、独立核算,与安居无关系时,他们的意见更是大了,直接跑到安亦扬的办公室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 安亦扬倒是淡定得很,让秘书泡了几杯茶、端了几碟糕点水果进来招呼他们,自己则玩着网络游戏,全当他们的吵闹声是游戏里的厮杀声。等他们吵够了、骂累了,他才关了电脑站起来慢吞吞的说:“新公司欢迎你们入股。” 叔叔伯伯们的眼睛一亮,一口气立即消下去了,个个面露笑容的说:“你早说啊!” 安亦扬的话锋一转,把他们的原打算给堵了回去。“不过,只能是现金,想用安居的股份直接入股是不可能的。” 一个个又面露难色,都说:“我们拿不出那么多现金。” “可以把公司股份抵押或是转让给我。” 安亦扬的话一说出口,三人的怒火又蹿了起来,拍桌子的拍桌子、摔文件的摔文件,你一言我一语的又骂了起来。“原来你想吞掉我们在公司的股份!好你个安亦扬,这才是你的目的,是不是?”“弄个什么新公司来转移我们的在安居的股份,然后新公司一倒闭,我们什么都没有。安亦扬,你好歹毒!”“枉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就一心想着赶我们出公司。不行,得找老爷子理论去。看他把公司交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安亦扬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如果你们要这样想,那我没什么可说。入与不入,你们自己决定。我能说的是景如山开发项目的利润比公司之前任何一个项目都高,预计能超过三至五倍吧!” 这可是一个很诱人的数字啊!三人都闭口了,各自低头思考起这笔帐来。 最先,安亦扬的大伯安长生作出了决定,“好,我把安居的股份抵押给你。” 有了人带头,安亦扬的三叔四叔也跟随着作出同样的决定。 “这事可不勉强的,你们想好了。你们把股份抵押给我之后,在抵押期内,我的决定你们只能无条件的支持。还有,万一如你们所说的新公司倒闭,你们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安亦扬的话让三人交头接耳的商量了,很快,安长生作为代表说:“你、你老婆、乔家、米家都有股份,就算你想毁了新公司,他们也不会允许的。这个股,我们入了。” “既然想好了,那明天就办抵押手续吧!我会让评估机构先出评估报告,再计算股份比例后一起出资,所持股份以验资报告为准。有意见吗?” 虽然这事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但作为长辈,被一个晚辈给处处牵制了,心里总是极为不甘,哼着说:“你早就想好了,我们能有什么意见。” 安亦扬的脾气就是好,连声音都没有大一点儿,但说出的话,很有分量。“那不急,你们再慢慢想。反正成立新公司也是要点儿时间的。最多不过就是错了时机,先前已定的股东多赚一点儿罢了。” “你就那么急不可耐?” “不急,你们慢慢来。”安亦扬说完,打通了乔子胤的电话,“大乔先生,新公司成立的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安亦扬的叔叔伯伯们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听是听不到什么,但从安亦扬的语气中听来,应该是快了。他们着急了,等不到明天,要安亦扬立即跟他们办手续。 三百八十六、明着宣战 在新公司注资的过程中,安亦扬作了个出乎乔子胤意料的决定,他把他所在仁康的股份全部卖给乔子胤。 乔子胤很不解,这不是安亦扬会做的事啊!在安亦扬跟他谈转让价格的时候,他问出了心中疑问:“你不是很想用仁康的股份来牵制我的吗?你卖给我了,仁康的事你就再没有资格指手划脚了。” “你仁康之前的事我也没有参与啊!”安亦扬的话充满了怨言:“我当这个股东有什么意思呢?每次的分红都是捐出去,我没必要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跟你计较,倒不如把股份卖给你,把这钱投入到新的公司,那样,挣的钱才是自己的啊!” 乔子胤不相信安亦扬突然变得在意钱了。“你不是很看重钱的人。” “本来是,但眼下不一样。”安亦扬说得很坦然,“实话跟你说吧,我的叔叔伯伯们入股新公司的钱是用他们在安居的股份跟我抵押的,加上我自己要投到新公司的钱,金额有多大你很清楚,我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乔子胤很大度的说:“没关系,你可以少出一些。” “那怎么行,之前都是说好了的。” 乔子胤虚伪的客气了几句,把话题回到仁康股份转让的价格上来。乔子胤说是为了公平,就按之前向其他股东收购的价格。 安亦扬轻讽的笑了,缓缓说道:“原始价溢价百分之十?大乔先生,你这个帐算得不错啊!二十几年前的一万元,至少也是现在的二三十万元。我可以说我按原始价的十倍向你收购吗?这个价,你也能赚很多呐!” 乔子胤的脸一下就黑了,这可是安亦扬他自己送上门来求他收购的,还摆出一副拽样来侮辱他。还是人不是?本来就因为与安居的合作性质发生了变化而心憋怨气,现在,恨又在心底再次叠加。乔子胤好想自己的计划可以如愿实施。 安亦扬已有离去的动作,起身,拿起了所带的文件袋,“看样子这个转让是行不通了,那好吧,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入股,我退出,安居前期的投入你可以折算成股份算到我叔叔伯伯身上,不过,我提醒你一下,他们在安居已等同没有股份了。” 乔子胤听出最后一句话里隐藏的意思,那就是说如果他要算计安亦扬的叔叔伯伯而牵连安居,怕是只有落空。 安亦扬,你有够狡猾的!乔子胤在心里暗骂的同时,对安亦扬不得不佩服,他竟然能看到后面十步的棋着,看来,他比之前想象的更难对付。不过,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米妮、杜蕾蕾这两个都是自己手中握的王牌,到时候,看你安亦扬还能跳腾得起来吗? 当务之急,是必须让安亦扬进新公司,如果他不进,所有事情都不好实施啊! 乔子胤说了软话,问安亦扬要以什么价位出让股份。 安亦扬回答得很轻松:“我也不说二十倍三十倍了,就按原价的十倍吧,我算了算,正好抵得上我在新公司投入的资金。钱也不用过我手,转让合同一签,你直接把钱转到新公司就行了。” 这算什么呢?米妮在新公司的股份是自己从景如山的土地里划出来的,杜蕾蕾的股份是自己真金白银交给杜蕾蕾借她的手投入的,当然那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以证明他没有用杜蕾蕾的钱,不然,杜蕾蕾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入股啊!现在,他安亦扬的入股也等同于自己出资,就剩下百分之十是安家人出的。 不过,以十倍的原始价得回仁康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对乔子胤来说也能赚不少。 乔子胤在脑子里飞快的平衡了利益,向安亦扬伸出了手。“看来多年的交情上,成交。” 三百八十七、谁任法人 在新公司的成立上,乔子胤提出法定代表人由安亦扬担任,再不就是由米妮担任。 安亦扬自是拒绝,理由是他的投资比例中有近一半为实物出资,而这实物就是景如山的土地,是乔子胤让评估机构把地价往高里做了,将多出部分折算成土地作为股份不等同的分配给了乔子胤、米妮、安亦扬和杜蕾蕾四人。安亦扬根本不想要,但乔子胤自己、还委托杜蕾蕾也说了很多好话,他再不收下,就显得太不识好歹了。从实质上来说,乔子胤才是真正的大股东,他怎么能喧宾夺主呢?再说了,乔子胤推他出来,肯定有着算计,他可不想当这个法人自惹麻烦。 米妮一听说让她当法人,也是一口拒绝,她的理由更充分,“我那几家公司都忙得够呛,我哪有精力来管这些。你那还是建筑开发什么的,我又不懂,要不是你硬塞,这家公司的股份我才不要。” 然后,她提了个建议:“让杜蕾蕾当吧!之前我说过给她一家公司,可是监管会那儿通不过,趁这个机会,让她当法人兼董事长什么的,也算是给她的补偿。” 乔子胤怎么可能让杜蕾蕾当呢?在他眼里,杜蕾蕾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虽然现在喜欢上了这颗棋子,但终是改变不了原本的性质。 当大家都以为法人定是乔子胤时,营业执照让他们大吃了一惊,上面写着名字竟然成了乔子恒。 “名字写错了吧?”这是杜蕾蕾的第一反应,然后觉得写错是不可能的,她不明白了,“胤,公司是你的,你怎么写你弟的名字,他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怕他把公司拿去送给了安亦扬?” 米妮猜不出乔子胤为何这样,她问,也只能和杜蕾蕾差不多的意思来问,否则,会让乔子胤生疑。 当然,乔子胤给她俩的回答是不一样的。孰真孰假,怕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安亦扬的反应出乎了乔子胤的意料,他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因为他在乔子胤推让法人的时候就想到了原因,无外就是对他使阴谋的一个手段。他想不到的是乔子恒为什么会同意,他只需去问乔子恒就可以了。 “小乔,你不是一直不赞同你的哥的所做所为吗,为什么还要来趟景岳公司这趟混水?” “什么景岳公司?什么混水?”度蜜月度得没完没了的乔子恒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很奇怪的问。 “这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乔子恒叫起屈来:“安爷,您老有多久没给我打电话问候一声了?我这被遗忘的人消息有多闭塞是可想而知了,你突然没头没脑的问我绝密到闻所未闻的问题,我怎么可能知道嘛!” 安亦扬把情况言简意赅的说了下,乔子恒有点儿生气了,“他那人怎么这样,都没跟我说一声,就把我弄成他公司的法人,好呀,我把他公司拿去卖掉。” 安亦扬下了定论:“他知道你不会,他也知道你有事我不会袖手旁观,他是用你来牵制我。” 乔子恒也是这样想的,对他哥更加不满,“我说小安子,你要不要这么仁慈?” 安亦扬轻松的说:“我有吗?我不过是闲得无聊了陪他玩玩。” “我看你是闲得发霉了,没事找事,我还是结束蜜月早点儿回来,法人呢,我第一次当,我要走马上任发光发热。” “不用,继续度你的蜜月吧!我能搞定。” “多个人多双手多个脑子,我无条件支持你。” 三百八十八、主动邀约 乔子恒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已站到了安亦扬面前。 有友如此,此生何求。 安亦扬很是感动,有上前去抱住乔子恒的冲动。 乔子恒立即伸手一挡,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像是防范的说:“别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我不需要你的以身相许。” 安亦扬原地站住,反击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被蜜月掏轻了多少身体。” 乔子恒诉起苦来:“我哪有?小梨子怀着孕,我就像伺候姑奶奶一样小心陪着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她买东西,我不仅付钱,还要当搬运工。她倒好,借着怀孕,除了手,哪儿都不让我碰。” 安亦扬轻笑,他早就知道小梨子怀孕的事,借机就说:“就是啊!你快当爹的人了,安份点儿,别来掺和两头不讨好的事,你该回医院去上班了,多些时间陪小梨子,别让她为你担心。” 乔子恒低头想了会儿,抬起头来时已是很正经的模样,“听你这意思,景岳公司会是很凶险的地方,你和我哥也要正式兵戎相见了?” 兵戎相见?想想,确是有那种味道。可是,安亦所不喜欢血腥,也不想把事情做到绝处,充其量是守城与攻城,他是为自卫而战,为正义而战。正义?安亦扬轻笑了,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正义吗?自己可是有着私心的,爱着的可是别人的老婆。虽然自己对这位别人的老婆发乎情止乎礼,而那位别人对自己早做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谁都不是绝对的错,谁也不能都对。 那么,有必要展开战争吗?自己是不是该从景岳公司脱离出来? 怕是不可能,乔子胤早已谋划好一切。既然是谋划来对付自己,自己为何还要有刚才的妇人之仁?他不想自己的事牵连到别人,尤其是他生死与共的乔子恒。尽量轻松的,安亦扬笑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不想你搅进来,是不是想你哪天两头为难。” 乔子恒满不在乎的说:“我有什么好为难的。再说了,这事我避得开吗?是他把我推上这个位子的,那我也就和你一样陪他玩啊!” 安亦扬打心底感激,不知乔子胤听到这话会有何感受。 不过,乔子恒终是没有拗过安亦扬,答应乖乖的回仁康去继续混班,也尽量不管景岳的事,当个有名无实的法人。 那还得看乔子胤要不要让他当闲人。 景岳房地产开发公司很快挂牌,这一段时间以来看不到乔子胤做了小动作,不了解他本性的人定会以为他改邪归正了。而深谙其秉性的安亦扬和米妮相信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两人的想法是各自藏于心底,互不知晓。安亦扬笃定自己能撑大局,保护好米妮。米妮却是没有这个自信的,她怕,怕安亦扬什么都不知道而被乔子胤算计,她更怕这个算计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局面。 自两人出行回来后一直避着安亦扬的米妮鼓起勇气第一次主动约了安亦扬。 安亦扬简直是受宠若惊,特意订了很有浪漫情调的餐厅,还精心准备了礼物。 说好的时间,安亦扬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像初恋的第一次约会,心随时间的分秒临近而越跳越快。 三百八十九、两人相见 梦中出现千百回的人影终于现身,安亦扬激动的迎过去,伸出手停在空气中,连招呼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只是直直的看着她,生怕眼前是幻像,会被丁点儿声响惊得消散。 “你盯着我看什么呐?不认识了?” 米妮的出言让安亦扬惊绝失态了,不好意思笑笑,引导米妮去他订的座位。 坐下后,安亦扬稍探近了身子,轻柔而心疼的说:“好久不见,真的快不认得你了。妮妮,你又瘦了,这段日子,是不是过得不好?” “过得很好呀!” 是,人前看来是过得很好,独处时呢?安亦扬知道她好几个晚上都是整晚失眠。那是普雅偷偷看到的,只是,她不知道米妮在愁什么。有想过问,但她知道米妮已知她的身份,她再问得详细,会让人觉得是安亦扬让她去打听,她不想影响师父在米妮心目的中形象。 安亦扬很想装作不知道,但米妮实在是让他心疼,他忍不住想告诉她,他想为她分担。“妮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跟我说吧!你知道,你心里有太多的压抑和委屈,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承担。” “我没有呀,不是有普雅欧瑞在帮我嘛!还有湛律师和你,都一直帮着我的。” 见米妮说得生疏,安亦扬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舒服。一起出行的日子里,他感觉到她与他的心已经很近很近,他们的相处也是那么的温馨。为什么换个地方,一切又回到了以往?他好想再与米妮去到别的地方。有些心痛的说:“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什么。” 米妮浅浅的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岔开了话题,可是,内容终离不开乔子胤和杜蕾蕾。 “你真打算和乔子胤合作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你不怕被算计?还有杜蕾蕾,她根本不懂做生意,她也掺和到景岳来,你不担心她是受乔子胤的唆使留你身边监视你,以便让他更容易对付你的吗?” “这次的合作由不得我,老爷子亲自签下的合同我不能不认,叔叔伯伯们抵押了安居股份入股景岳,我不能让他们赔了血本。” 这确是安亦扬的个性,保护家人、尊重家人。米妮想劝他放手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但今天约他的目的她没有忘,欲言又止的说了声“可是……” 安亦扬拿出手机翻开一条短信递到米妮面前,跟她说了另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这个原因,我要为关心我爱我的人而战。” “我哪有关心你爱你?你不必要为我做那么多。”米妮话一出口立即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当时发短信提醒他时可是隐藏了名字,这一说,不就完全失去了隐藏的意义吗? 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吞吞吐吐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安亦扬右手按在左胸,感性的说:“因为我这里有你。” 米妮未抬并没有,但她眼角的余光看得清清楚楚。这下,她更不敢抬头了。 “妮妮,为什么回来后一直躲着我?之前我们说好的……” 安亦扬的话还没有说完,米妮打断了,否认道:“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成了什么都没有说呢?安亦扬不禁怀疑那些天的出游是一场梦,但梦没有那么真实,梦中,他俩一同用过的登机牌不可能存在他的钱夹里。 安亦扬笃定米妮又是因为她那该死的顾虑,那不是不应该存在的吗?他跟她说了那么,她还不懂他吗?安亦扬有点儿急了,“妮妮,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你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向乔子胤隐藏了真实的自己。你不需要那么辛苦,我可以替你做到。” 米妮有她的想法,也有点儿急了,“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呢?我不要你什么都替我做,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三百九十、看似无情 最后一句话让安亦扬的心像被泼了桶冰水,被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安亦扬抬起头,满眼全是伤痛,米妮看着更是心疼,她想为刚才的口不择言道歉,却又怕道歉的话说出来后他会再不顾一切的为自己做所有的事。 无言,只是强压着歉疚装着若无其事看着他。 安亦扬缓缓的问:“妮妮,你今天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番话吗?” 不是,不是。米妮在心底大喊,但话语从嘴里传出来时,却变得无情,“这也算是其中一件事吧!” 安亦扬觉得心更加冷了,忍着心痛问:“那其他事是什么?你一并说吧!” 说是肯定要说的,不然今天不就空来一趟了吗?下次,不知还有没有勇气约他,又或是他被伤了心不再见自己。不能让自己连累了他啊! 米妮努力挤出轻松的微笑,端起面前的果汁向安亦扬示意后送到唇边狠狠地吸了几口,她本是想借此压下心中的难过,不想那冰凉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给了她心痛。那心痛该是与自己给予安亦扬的心痛是一样的吧? 米妮皱起眉低下头去,她怕安亦扬看透她。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开始问起来之前想好的问题,借以深入的说到他应该知道的事情。“你不是和杜蕾蕾说好了离婚的吗?为什么不坚持?她留在你身边只会伤了你。亦扬,你太仁慈了。杜蕾蕾不是好人,她做的很多事狠到你难以想象。” 安亦扬没有对她的话做出反应,米妮以为他不高兴自己在他面前说杜蕾蕾哪些不好,毕竟杜蕾蕾还是他法律认可的妻子。赶紧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看人看清楚,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安亦扬,我真的很担心你被人算计。” 米妮还想着要怎么接着解释,只听安亦扬问:“是不是我离了婚,就不会被人算计了?” 这句话很有怀疑的味道,米妮也不禁在心中自问。她给不了百分之百的肯定,有点儿吞吐的说:“至少离了婚,被他们算计的机率会小很多。” “我不关心被他们算计的机率,我要知道我离了婚你会不会嫁给我。” “不会。”米妮回答得很果断。 安亦扬的心己是冰点以下,他反而笑了,笑得苦涩。“反正你不会离婚了嫁给我,又何必管我和杜蕾蕾离不离婚呢?” 米妮语塞。她确是没资格去干涉他的婚姻,可是让他远离杜蕾蕾与自己嫁不嫁他是两回事,怎能混为一谈? “好吧,既然你认为是两码事,那我们也就没有共同的话题了。”安亦扬起身就要离去。 米妮喊住了他,“你再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安亦扬并不想离去,他希望米妮能改口给他想要的话,停下脚步,却未转身。 米妮绕到他身旁,将他劝她离开乔子胤的话拿出来说给他听了,当然,省却了安亦扬给的类似承诺和深情告白。 静静的听完,安亦扬问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说了这么多还不够明白吗?” 由始至终都没有他想要的话,他不需要明白。看来,自己只能以同样的狠心相对了。“我能告你的还是那句话,你要与我划清界线,那就划得彻底些,我是好是坏,你不要管,今后,我们不再相见。” 最后一句话像刀一样插在米妮心上,痛到窒息,也因为太痛,她说不出挽留的话。安亦扬也因未听到她的挽留带着伤痛头也没回的离去,没能看到米妮那成线的泪水。 三百九十一、假装贤慧 望看安亦扬离去的背影,米妮感觉她全身的骨架被他带走。后退几步,跌坐到座位里,目光扫过安亦扬坐过的位子,那桌面上有个不属于餐厅的物件。伸手取过,打开,是玫瑰金打造的手链,不贵重却很精致。那是她与他出游时一眼看中的,她当时打算买,却因他要买下送她,被她拒绝了。之后,两去了另一个城市,他不可能有时间去买啊?难道是回来之后?那是多么有心啊! 米妮捧手链于手心,放唇边轻轻的吻着,泪水滑落从指缝钻入,米妮觉得手链有了生命,在跟她说不要丢下它。 一人独处时,米妮变得感性,轻声的对着手心说:“我会把你放好,如果我有嫁他的一天,我一定戴上你。” 回去后的米妮明显比之前沮丧,善干察言观色的乔子胤多了心眼,旁敲侧击的打探了原因。 米妮还想着之前对安亦扬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有些恍惚,在乔子胤的故意的引导下说景岳的事她不会参与,让他提早打消要她去安亦扬那儿当传话筒的想法。 乔子胤是多么的精明,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从她的话里得知的消息己让他欣喜。顺米妮的意安慰了几句,借故出去了,他迫不急待的要告诉杜蕾蕾,让她去向安亦扬打听打听。 杜蕾蕾对这个消息也很高兴,她就是要米妮什么都得不到。这才只是开始,奇奇那个小鬼头也该被收拾了。奇奇有个好歹,她就不可能有时间去打理浩企,那她的一切不都易主了吗?当然,她不会参与出她的真实想法。暗暗的,杜蕾蕾又策划新的方法。 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先就要转变众人对她的看法,尤其是安家的人,取得他们的信任,可是一举多得的事啊! 杜蕾蕾又开始扮贤慧媳妇了。趁安亦扬还没回家,先下厨做饭了,而且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对厨娘的态度大转,礼貌的称婶称姨,为上次的举动向厨娘道歉。 听得厨娘的心胆恻恻的,这绝对不正常! 厨娘去向柳月汇报。柳月听后也心中不安,却又无计可施,只说:“别忘了老爷子交待,不要管她。” 厨娘很担心,“那今天的晚餐……” 柳月又何尝不担心呢?准知杜蕾蕾会做什么份害她家人的事,但她不好明说,上次自己的嘀咕就被厨娘当了圣旨,才惹出那一场血的风波,现在,她可得谨慎言语了。想了想,只说道:“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记着,多留意、少说话。” “哦!” 厨娘离去,柳月越想越不安。突然,她想起今天是初一,于是给安长青打了电话,说今天一家人出去吃斋。 安长青挺奇怪的,“初一十五你从不到外面去吃,你不是说外面的斋菜做得不放心吗?” 但为了家人,什么都是可以改变的。理由充分的说:“习惯总是要改的嘛!我听说有一家斋菜馆做得非常好,很有道德,也很有口碑,不会掺杂荤腥。我们去试试吧!正好这些天老爷子也想吃些清淡的。” 听得柳月搬出了老爷子,安长青立即答应了。 柳月又说了:“把儿子也喊上吧,他好久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他不是忙嘛!” “再忙也得吃饭,不是吗?” “那好吧,一会儿我喊他一起走,你订位子吧!” 三百九十二、没人领情 柳月装作不知道杜蕾蕾亲自下厨,走到厨房跟厨娘说今晚不要做饭了时候,杜蕾蕾的脸就拉了下来,不满的说:“妈,我已经做了好些菜了。你这一句话要出去吃,不是浪费了我的心意吗?” 柳月这才恍然的说:“呀,蕾蕾啊,你怎么亲自下厨了?这些事有下人做着的,你别累着了。” 杜蕾蕾才不认为柳月会不知道呢!在她刚进厨房厨娘就出去了,还不是去打小报告的。柳月定是又认为她会在饭菜里下毒,才会说出去吃饭的话。她好想揭穿,但她现在要扮演贤慧媳妇儿啊,咬咬牙,忍住了。堆起笑脸,声音也变得温柔了,“妈,你看看,我做的都是亦扬喜欢吃的,油也放得少,适合你跟爷爷的口味。今天就别出去了吧!” 看了一眼那些菜,倒是做得不错。可柳月心中不踏实啊,暗暗的看了看看厨娘,一直注意着柳月的厨娘给了个不肯定的表情。这下,柳月更不放心了,坚持一定要到外面去吃,她给出了最充分的理由,今天是初一,她只吃素。 怎么把初一十五给忘记了,杜蕾蕾叹了口气,她还不死心的说:“妈,我做的也有不少素菜啊,我们不碰肉的不就行了。” “不行的,斋戒就得戒得彻底,你没有用只做素菜的那套厨具。蕾蕾,下次吧!” 这拒绝得也太明显了吧?杜蕾蕾听着就来气,“人家都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妈,你心中有佛,没那么讲究的。” “要的,要的,一定要讲究的。” 柳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边说着边走出了厨房。 杜蕾蕾真想把那些菜向柳月后脑泼去。一跺脚,猛然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柳月说的家人一起出去吃饭,这“家人”好像没有包括她吧? 扭头,看到厨娘一副得意的样子,气得又要将上次的画面重现,却在抓起碟子时又放下了,用力挤出了一个笑容,“不好意思,把厨房弄乱了,麻烦你收拾一下吧!” 再转身,面容已有些扭曲,眼中也是凶光一束。“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回到房间生着闷气的杜蕾蕾趴在了电脑上,她要寻找更好害奇奇的方法,她也要想想用什么方式能取得别人的信任。 敲门声响起,杜蕾蕾装做没听见。可敲门声很坚持,她没好气的走过去打开了门,见是柳月,啥话没说,懒懒的转身。 柳月奇怪的问:“蕾蕾,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换衣服干什么?”杜蕾蕾捋捋头发,尽量压制住火气的说:“妈,有什么事吗?我好困,只想睡觉。” “我不是说今晚一家人出去吃饭嘛!你爸和亦扬直接过去了,我们别让他们等太久。” 他们算上了自己的?杜蕾蕾嘲讽的想着要不要给她来个感激涕零的表情。 那样,有些夸张,也很假,杜蕾蕾表露出欣喜,带着些许撒娇的说:“妈,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去呢!” 柳月还真没想带她去,不过是碍于安老爷子临出门的提醒,“既然现在她和小三子不离婚了,那就喊上她吧,别让别人有机会说闲话。” 柳月是不会把这话说出来的,她只虚假的说:“你是我安家的媳妇,怎么能不带你一起去呢!快去换衣服,我和爷爷在楼下等你。” 门,关上了。杜蕾蕾愤气不过的走到衣橱,把一件件衣服拽下来,又用力的甩进去,每甩一件,都咒骂一句。没有挑选衣服的心思,随便从衣服堆里抓了穿上。“哼,应酬你们,真是恶心。” 三百九十三、心灰意冷 安亦扬的情绪自前两天见了米妮后就一直很低落,要不是父母爷爷都说去吃饭,他是不会去的。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爷爷带着杜蕾蕾也一起来了,他肯定自己离婚是会遇到很大阻碍的。 算了,阻碍就阻碍吧,反正米妮已明确的说了不会嫁给自己,自己的老婆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为什么这个老婆是杜蕾蕾? 看着满桌精致的素食,安亦扬没有动筷子的欲望。 “亦扬,不合口味吗?”杜蕾蕾娇柔体贴的坐近了些,夹起菜放到安亦扬碗里,“尝尝这个,很不错的。” 生疏的一声“谢谢”,仍不见安亦扬动筷。 杜蕾蕾很想质问是不是还想她喂他吃、话到嘴边变成了关心的言语:“亦扬,你忙了一天了,别饿坏了身体。”然后又压低了声音体贴的问:“是不是不合口味?但妈喜欢啊,这些已经是这里最好的了,你当是给妈的面子,凑合着吃点儿,一会儿我陪你去吃你想吃的。” 今天是陪家人的,就要有陪的样子。反正与米妮已经不可能了,自己这个样子不是让家人担心吗?安亦扬点了点头,塞了口菜进嘴里,抬起头来跟柳月说:“妈,这里的菜确实不错呢!以后初一十五我都陪你来吃。” “你有这份心,妈就很高兴了。你工作忙,不用应酬我的。妈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杜蕾蕾觉得这话就是在影射自己。不然,她怎么说时还特意看了自己一眼?在心中忿忿不平的说:你想他平安,我就不让他平安,你想让他健康,我就不让他健康。 一顿饭,安亦扬吃得不知味道。吃完后,他想一个人走走,但杜蕾蕾跟上了他。 安亦扬拒绝,“蕾蕾,你跟爷爷他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安老爷子早已看出他有些消沉,猜他定是为了女人,而那女人多半是米妮。他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轻喝道:“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回家。蕾蕾,你坐他车去,把他带回去。” “爷爷,我真有事。” “有事也回家去。别忘了,杜蕾蕾是你老婆。” 言下之意有多明显,谁都听得出来。 杜蕾蕾是听得欣喜,让安家人去让安亦扬难受可真是件开心的事。那自己就要做得更好一些,让老不死的阻止他与米妮更坚决。 故意的,杜蕾蕾说得很委屈:“亦扬,听爷爷的话,回家吧!妮妮那儿,我会替你劝劝的,她应该对你有感情,不是真的拒绝你。乔子胤是想借景如山来让你死心,但他只是要求你不与我离婚,并没有说我不能提出离婚的。只要妮妮答应,我会成全你的。” 声音很小,但足以让安老爷子听到,他怒了,冲着安亦扬就吼了起来,“你休想娶那女人进门。” 如果在这次未见米妮之前,安亦扬定会顶撞,但现在,他被米妮绝情的拒绝后,心已经死了,轻淡的说:“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 杜蕾蕾故意劝道:“亦扬,别灰心,妮妮也有她的难处,再等等,你们会在一起的。” “杜蕾蕾。”安老爷子冲杜蕾蕾吼了,“有你这么当老婆的吗?你给我把他看紧了,要是他再跟你那好姐妹有往来,或是让我知道你牵线搭桥打掩护什么的,我不会对你客气。” 杜蕾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中得意的一笑,表面顺从的说:“爷爷,我知道了。我会看紧亦扬的。” 安老爷子的语气缓和了,“还有,蕾蕾,这些天,我看你也有改过的态度,看来,你也是打算和小三子好好过日子,那就别再说些不该说的话,别做为人妻子不该做的事。结婚这么多年了,也该生个孩子了。有了孩子,你们也就稳定了。” 看来老不死的还不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呢!杜蕾蕾很高兴自己手中又多一件对付安家的工具。 三百九十四、加快布署 安亦扬明知杜蕾蕾是故意的,但他已懒得去说,他觉得他想要的生活已没有了希望,人生也已失去了意义。 送走了爷爷和父母,安亦扬载着杜蕾蕾到了商业圈附近停下车,把一张卡交给了杜蕾蕾,把她支走,“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杜蕾蕾接过了卡,问:“那你呢?不跟我一起去。” 安亦扬摇摇头,“我不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我陪你,我保证,我不会打扰你的。”眼见安亦扬要说出拒绝的话,杜蕾蕾搬出了老爷子,“是爷爷要我看着你的,如果我做不到,他一定要责怪我的。你也知道,他一直看我不顺眼。” 安亦扬多次想不理睬他们的意见,但真要在行动上忤逆,他还是做不到。犹豫了数十秒,踩下了油门。“算了,回去吧!” 一路上,只有杜蕾蕾有一句没一句的表明自己在他和米妮的事上的立场。安亦扬未再发一言。就是她说自己真心改过,下厨遭冷眼受怀疑时,他都只是点了下头,未作任何表态,她差点儿又吼出离婚的话来。 他们一个个到底当自己是什么?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杜蕾蕾觉得一切行动都要加快才行,她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半夜,杜蕾蕾就在电话里跟乔子胤抱怨了,声泪俱下的让乔子胤也有些心疼了,安慰了许久,向她保证:“蕾蕾,我不会让你受委屈太久的。明天,我就会以景岳需要钱为由让米妮拿钱出来。” 杜蕾蕾对这个说法不抱太大的希望,这米家二老都死了快三年了,他从米妮手中得到了多少钱?最狼狈的还是上了法庭,被判要求退还米妮私自做主转出的钱。有那个监管会的存在,哪有那么容易?但杜蕾蕾不敢把话说明,只提醒他:“你用什么理由?现在出钱建设的是安居,你没有差钱的理由啊!” “这你就别担心了,我自有办法。对了,她是说不管景岳的事,但我要把她拉进来,方便之后行事。” “她不会答应的。” “所以要你帮忙了。” “我?我怎么帮?我现在跟她的关系你又不是知道,她怎么可能听我的。” “只要你进景岳公司来,她自会担心你会做什么而进来看着你。那样,她也就没有时间精力去管那几家浩企。” “你的意思是我进景岳后要做些什么?” “进了再说。” 杜蕾蕾立即答应了,“好吧,你安排好了说一声,我就来。 “不用了,就明天,你是大股东,进公司明正言顺。” “不用跟他们说一下?” “说什么说?公司我说了算。” “你还是跟安亦扬说一下的好,不然,我突然跑去公司,他一定会猜到我和你又联系了。” 第二天,乔子胤就跟安亦扬提了出来。安亦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正景岳是他们对付自己的道具,那就看看他们要怎么利用这个道具。 然后,杜蕾蕾进景岳就成了理所当然。 三百九十五、自投罗网 果然如乔子胤所料,杜蕾蕾进入景岳两天后,他故意的在无意中让米妮得米妮立即就主动提出也要进景岳履行她股东的义务和责任。 乔子胤一副为难的样子。“妮妮,你之前说了你没时间管景岳的事,而且你的股份又不是真金白银拿出来的,他们都知道,你现在又要求进来,我怎么跟他们开口?” “那几个股东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正因为不是外人,话才更不好说啊!安亦扬是真金白银拿出来的吧?杜蕾蕾也是吧?你可是只有我分全你的土地,还是提了价的,有些虚啊!” 米妮此时只一心想着进来,其他的她都无所谓。“不就是没有拿钱出来嘛,我现在给,行不行?按你们所持股等价的资金,我立即转过来。” 那可是一笔很大的金额啊!听她口气,好像很轻松。乔子胤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是对的,那个监管会就是一幌子,什么都还是米妮说了算,也就是说,米妮早就开始防自己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好吧,游戏就是要跟聪明的人玩才有意思。 乔子胤没有按他的思路去质问米妮,装作很为她着想的说:“监管会的老家伙们不会同意的。妮妮,别为了这事去惹他们,当心他们又会给你找麻烦。他们可是觊觎你的公司的。” 米妮很大气的说:“觊觎怎么了?他们还能有本事拿了去。浩企,只会姓米。” 这话,是不是也是在暗示自己呢?多疑的乔子胤这样想着。但那有什么呢?各凭本事吧!“好吧,妮妮,既然你说没问题,那你就去做吧,你的钱一到,我立即就跟他们提出来。” 米妮一个电话打给了欧瑞,让他立即转帐过来。 只一个小时,乔子胤就收到了钱。他更加证实了那个想法。果然是米妮早计划好对付自己。 “我现在有资格了吧?” 乔子胤点了点头,“妮妮,既然你已经成了公司明正言顺的股东,那有些事我也就不瞒你了。景岳的开发本来是由安居负责,现在与安居划清了界限,安亦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安亦扬已经想办法去贷款了,但没什么效果。我的钱也全压在仁康那儿,抽不出来。你看,你能不能帮一下,也当是帮助一下安亦扬。” “你希望我帮他?你不是很恨他吗?” “那是曾经,现在,我与他是合作关系,他如果因工程款不到拖延了工期,对景岳也是不利的啊!在商言商,对吧?” 话,从乔子胤嘴里说出来,米妮打了个折扣。但让她去向安亦扬求证,她又是不会去的。 她得从其他渠道去证实一下,没有立即答应,“我先看看能动用的资金有多少,然后给你回话。” 米妮想到的第一个人自然是普雅,可是,让普雅去问,这小妮子一定会加油添醋的重燃安亦扬的希望。她不有让任何人知道她对安亦扬是有情的。那就只有湛律师了。 三百九十六、暗中相助 正当米妮去找湛律师时,湛律师来找她了,开口就问米妮为什么突然动用了那么多钱,而且转去的还是乔子胤的公司。 米妮不认为那是什么大事,再说自己也接管了那么久,连动这点儿钱都要去征求意见,那自己还不如撤手不管算了。不过,对湛律师,米妮向来是尊重的,这次时间太急,没有先跟他说,也该表示一点儿歉意。“对不起,湛叔,我是急了点儿。但这是入股景岳公司啊!你也知道那儿的开发,绝对是大赚不赔的。我也想让公司多赚一些,堵住那些说我不懂投资的人的嘴。” 湛律师还是不满她的自作主张,责怪道:“可你之前也应该跟我商量一下啊!你那是拿去帮乔子胤啊!你怎么能助纣为虐呢?” 有那么严重吗?她是有她的计划啊!“湛叔,我是不想每次都麻烦你。”看湛律师还想就那事说点儿什么,换到另一个话题。“湛叔,我现在就有事跟你商量。你帮我向安亦扬打听一下,他是不是没有钱投入到景岳的建设中来。” “你想帮他一把?” 米妮点点头,“湛叔,当是还他人情吧,你也知道,他帮了我太多。” 湛律师想了一会儿,也点点头,“妮妮,知恩必报是应该的。据我所知,安亦扬在资金上确实有困难,他怕他的叔叔伯伯们参与到景岳来会影响到安居,用自己的钱去暂时抵押了他们的股份,这样,景岳这儿有什么事,就不会牵连到安居。而他叔叔伯伯们的股份,他也可以替他们保留下来。为这个,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这些天,听说他与银行联系过,贷没贷到钱我就不知道了。” “银行贷款的手续多麻烦啊!他贷的金额一定不小,等批下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湛叔,我先借给他。” 湛律师立即赞同了。 有了湛律师的可靠消息,米妮立即转了足够的工程资金到景岳公司。“胤,你也不想让安亦扬知道是帮的他吧?” 当然不想了,那钱本就不是给安亦扬,他不过是借此骗米妮一些钱而已,他怎么可能跟安亦扬说呢?米妮的话,正好让他明正言顺。至于她以要向监管会交待为由让他签下的借款协议,只要他有心不还,那就是废纸一张。 米妮更加的忙了,每天有半天时间耗在景岳盯着杜蕾蕾。 有乔子胤在时,杜蕾蕾会很虔诚的对米妮说:“妮妮,你那么忙,就别在公司守着了,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很本份了,我会帮你看着的。” 乔子胤没在时,杜蕾蕾就斜着眼一副睥睨的样子,声音都是从鼻子里发出来,“拴不住自己的老公,抢不到别人的老公,就来看着我,女人作成你这样有够失败的,你就别丢女人的脸了。” 米妮对她只是一笑,笑得她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一天是这样,两天是这样,三天还是这样,杜蕾蕾受不了了,拍着米妮的桌子发火了。 不知乔子胤是不是听到了,推门进来,见杜蕾蕾气焰嚣张的冲米妮凶,什么难听说什么,米妮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他有些生气了,一声大吼:“杜蕾蕾,你够了啊!你是我怎么保证的,我才同意你进公司。如果你只是为了进来有更多机会欺负妮妮,那你现在就给我出去,看你会不会被安家赶出去。” 杜蕾蕾立即矮了一大截,向两人陪礼道歉后退出办公室。 乔子胤安慰了米妮后自是又借故出去安慰杜蕾蕾,然后跟杜蕾蕾说出了他接下来的计划。“蕾蕾,这个计划足以让米妮倾家荡产,安亦扬也逃不过同样的命运。” 杜蕾蕾很有兴致,想知道更多,乔子胤却又不说了。“还有几个细节需要完善,放心,到时这个计划会让你亲手实施的。” 杜蕾蕾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虽然她并不知道要怎么做,但只要能对付米妮和安亦扬,再难,她也会去做。 三百九十七、推新计划 杜蕾蕾自那天之后对米妮多了几分尊重与客气,米妮相信杜蕾蕾不过是暂时掩藏了本性,她的伪装定会有别的目的。但几天盯下来,她什么动作也没有,公司的事也没有参与,纯粹就是游手好闲嘛!难道,她只是乔子胤放公司的一个花瓶? 想着浩企还有很多事情,米妮有些待不住了,她打算把时间挪回浩企。 正当这时,乔子胤说公司即将有重大决策。直觉的,米妮认为是一个阴谋的开始。米妮开始了各种想象,也想了各种防范。 在几天后的会上,杜蕾蕾提出了虚拟货币的推行。这是米妮没有想到的。不管是仁康、还是景岳,都是没有这方面资质的,更没有相关的经验,怎么会突然提出这种事呢? 安亦扬听完,懒懒的说:“这些我不懂,我不参与。”然后站了起来,“既然没我的事,我先告辞了。” 乔子胤开口挽留了他,“请等一下,这是景岳公司的项目,你是公司股东,即便是不参与,也听一下,提点儿建议。” “我想没那必要了。”安亦扬执意的走了出去。临出门时,丢下了一句,“高额的回报率是有能蒙蔽人的,虚拟货币不是那么好玩的。” 米妮当然也知道那不是好玩的事情,而且事出突然,她需要全面想想,说:“我要考虑一下。” 杜蕾蕾劝说了:“妮妮,别考虑了,你听我说完,就会很明白了。我想,你一定会有兴趣的。” 杜蕾蕾有几斤几两米妮还不知道吗?她坚信这绝对不是杜蕾蕾想出来的。淡淡一笑,“我对你为什么会懂这些比较有兴趣。” “你听我说完,会更感兴趣的, 米妮根本不相信杜蕾蕾会懂金融,问道:“这好像是个很高深的东西呢,你什么时候懂了的?” 杜蕾蕾甜甜的一笑,得意又带着挑衅的说:“学习嘛!这些很简单的。” “哦,那你的天赋挺高的嘛!” 米妮稳稳的坐着,她倒是要听听这个虚拟货币的计划要怎么实行。 如米妮之前所想的,仁康和景岳都没有这方面的资质,他们也有自知之明的把这话明确说了出来。 米妮直接就说:“既然没有这方面的资质,那这个计划不就形同虚设吗?再说了,你们根本不懂这些。” 杜蕾蕾柔缓却是笃定的说:“我们不懂,但是有人会懂。一家公司的运作,不是什么都要自己都懂,作为公司的管理者,只要会管人就行了。” “你现在懂的不少了啊!”米妮对杜蕾蕾有了那么点儿另眼相看,至少,她能把这句话背下来啊! 接下来杜蕾蕾的话,米妮才真的再高看了她一眼,她说得很流利,也很有条理,就算是乔子胤教的,她也是下了番功夫。看来,这次他们计划得很不错,可是,现在的自己也不是易予之辈。 米妮还是很沉得住气的,她静静的听着杜蕾蕾的详细讲解。原来,他们把主意打到了米妮的浩鑫投资和浩翔担保这两家公司上,好像,那两家公司就是他们的,他们想怎么就怎么。杜蕾蕾还说得很得意,就像是给了米妮很大的恩惠似的。“妮妮,这可是个好项目,借你的两家公司,你一定可以赚得钵满盆满。” 米妮很反感,之前才在心里跟自己说要沉住气已不起作用了,嘲讽的说:“太满的话,盆和钵也是会破掉的。我浩企可没那么大的容量,装不下那么多东西,我有自知之明的,请你们另觅合作对象,请恕我无福消受。” 三百九十八、利益相诱 米妮的拒绝没能让乔子胤和杜蕾蕾气馁,她和安亦扬的离去也没能让会议停下来,杜蕾蕾继续把虚拟货币带来的利益说得天花乱坠,因为有比特币的成功案例在前,再有专业机构出具的各项利好数据,听得安长生安长林安长庆三兄弟眼睛发光,好像那百倍千倍的回报己经收入囊中。一改以往对杜蕾蕾横眉冷眼的态度,大肆称赞她能干,说安家能娶她这个媳妇是安家的荣耀。 杜蕾蕾心中不屑的冷笑,但也挺享受这种吹捧,生出一股力量,说得更加专业,好像,她就是那操控者。“各位股东,你们都对虚拟货币了解了吧?货币名称定为king币,也就是王者之币。我提前给你们透个底,我们打算结合景如山房产的销售推出王者之币,就是可以用王者之币购房,先销售出王者之币价格会比较低,大家可以等到价格上涨后再用来买房。这种新型的销售模式,一方面推行王者之币的发行,一方面刺激消费市场,让更多的人在王者之币高额涨幅的诱感下产生对房屋的更大需求。相信一经投放市场,王者之币会比比特币有更高的升值空间,一定会成为金融界的最强黑马。” 安长生没有完全沉醉于展望的前景中。他问出关键所在,“由什么公司发行?你也说了景岳公司是没那资格的,米总又不答应借助她的公司。大乔先生啊,米总是你老婆,夫妻俩什么都好商量。蕾蕾,你与米妮可是从小在一个家里长大,比亲姐妹还亲,你也去跟她说说吧!她的浩鑫投资和浩翔担保是最合适的。” 乔子胤一口答应,还很仗义说:“有钱大家一起挣,我不会落下任何人,你们准备好钱,我会让大家在最早时间里以最低价购得王者之币。保证你们最大收益,也请你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安亦扬,顺便劝劝他,让他别和钱过不去。” 真正要劝安亦扬什么,他们哪会不知道呢?这事,必须得有他的参与啊! 大家分别行事,乔子胤自是以劝米妮为己任,想尽方法去哄,说尽好话,最终让米妮松了口,答应考虑考虑。 这倒不是因为乔子胤说动了她,而是她在得知时就在想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不是可利用的复仇机会。虚拟货币她没有接触过,她不懂,她该怎么做,她还需要各方了解多方考虑。 连续几天,米妮白天找专业人士咨询,晚上,都熬更到半夜,把虚拟货币的相关知识大体了解了,再把乔子胤给的资料对照着看了,从理论上来说,是那么回事儿。同时她也得知了虚拟货币的致命弱点,只是,如果让乔子胤口中的王者之币称王后再毁掉,会伤害到很多无辜。 这是必须谨慎了再谨慎的事。米妮要与人商量,湛律师是首选,但这事太重大,仅由两人决定也太儿戏了吧?米妮更想商量的人是安亦扬,他在她心目中是无所不能。只是,她不能去麻烦他啊! 想了很久,米妮还是先去找了湛律师,把所有情况都跟他说了。 三百九十九、答应合作 金融上的事,湛律师只是一知半解,虚拟货币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不懂怎么操作,他只能给米妮另一方面的建议。“妮妮,我觉得这是个机会,至于要怎么做,我还需要时间了解一下了再考虑。不过,听你说来这肯定是个赚钱的项目,就算不能借此实施复仇,对浩鑫浩翔来说应该也不是坏事。你先答应下来,反正那什么币的推行也需要时间,我们有时间从长计议。” 湛律师的说法与米妮其中一个想法是一致的,现在得到认同,她松了口气。但湛律师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心乱了。“妮妮,你应该和安亦扬商量一下,他懂得很多,能力也强,最重要的是他很关心你。” 这些,米妮知道啊!如果能过得了自己那关,她早去找他了。对湛律师说:“我不想麻烦他。” 湛律师不赞同她的说法,“你的事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我敢断言,这事他绝对会参与进来,因为是你的公司去做,他要帮你。” “那我不答应乔子胤这个计划了。” “不行!”湛律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语气变得严厉,“你为什么重生?你重生的目的是什么?你重生在你爷爷奶奶的车祸现场,你也能忘记那深仇大恨吗?你的上一世是怎么死的?奇奇是怎么死的?妮妮,三年了,你忍辱负重三年了,现在很可能就是一个最好机会摆在眼前,你也要错过吗?还是你忘记了仇恨,安于现状?你想这一世和奇奇再死于他们手吗?” 湛律师一声声的质问唤起了米妮心底的仇恨,握拳起身,恨恨的说:“我会让他俩生不如死!” “这就对了。”湛律师语气柔和多了。“妮妮,我不知道你和安亦扬之间发生了什么,前几天遇到他,感觉他很消沉,应该是你的原因吧?你要知道,他爱你,你就是他的生命啊!你不要让他的生命在你手中消失,让他帮你吧!” 有那么严重吗?米妮心中大惊。自那天的绝情话之后,她悄悄的注意着安亦扬,他确实变化很大,整个人都少了朝气,有时,还会有迟暮老人的感觉,他不到三十岁啊!米妮心痛、后悔、愧疚,好想马上见到安亦扬,把自己的真情实感和所有事实都告诉他。 湛律师静静看着米妮的神情变化,脸上渐渐有了笑意,走到米妮身边,拍拍她的肩,把整个空间留给她。 自己对待安亦扬的方式错了吗?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顾虑?为什么不能用简单一些的方法去复仇? 挣扎了许久,米妮还是过不了心底那一关,决定狠心再拖一拖。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来解决吧! 从湛律师这儿回去之后,米妮答应了乔子胤推王者之币的计划。 故意的,乔子胤问:“监管会的那些老家伙们同意了?” 言外之音米妮有所察觉,那不就是怀疑他们答应得太轻松,中间会有别的原因嘛!有的,米妮早想好了,但绝对不会是乔子胤所想的原因。点点头,应道:“是啊,同意了,我把你的策划书和可行性报告给他们看了,他们一见回报那么高,怎么能不同意。” 乔子胤继续试探。“可是,回报再高,也没有他们的份。他们对你赚那么多钱会不眼红?” 这些年了,米妮还不了解乔子胤吗?早猜到他会这么问。“你不是说了他们在打我公司的主意嘛!当然就会想公司做得更好了,再拿过去啊!谁不想直接摘果实?”紧接着,米妮话语一转,“不过,他们提出来了,计划是你的,但公司是我的,这事,不能由你单独来做,我必须与你享有同等的权利,同时操作、同时监管。” 乔子胤一口答应,“这是当然,公司是你的啊,你就是要求再大的权利,也是应该的。”心中,却是一声鄙视的冷哼,他根本不相信米妮的能力会强过他。 四百、贪念遭拒 有了双方的合作,再有人从旁推波助澜,王者之币很快由浩鑫投资推出市场,再有乔子胤多渠道搭棚造势,价格呈直线上升之势,带动了景如山房产价格飙升,销量还大涨。如当时预料,全挣得盆满钵满。 乔子胤的贪欲又起,他想违背对监证会的承诺,悄悄启动未申明的货币复制系统擅自扩大王者之币的数量。 经过这段时间,米妮懂得了更多,也更清楚只要一步不慎将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而乔子胤的这个想法对投资者利益的损害是很大的,米妮不同意,“你这样会影响金融市场的秩序。” 乔子胤又岂会不知道后果,他要的是赚钱。“我只复制十分之一,又会很分散,不会有人觉察出来的。” “不行。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会被发现了,到时,投资者对操作程序产生了怀疑,就会引起价格的狂跌,投资者会损失惨重。这个头不能开,你己经挣了不少了。” 乔子胤满不在乎的说:“谁会嫌钱多?妮妮,这复制的部分我又不会独吞,放入浩鑫的帐,对大家都有利。” 放入浩鑫,表面上的盈利了,但其后的影响呢?一旦被查出来,结果不是浩鑫麻烦,对投资者同样也是有损失的。 乔子胤说尽好话,米妮就是不同意。 乔子胤生气了,摔门离去。 他急需找人倾诉,杜蕾蕾自然是最佳人选。 杜蕾蕾一听,立即表现出温顺的柔美,偎在他身上趁机说:“胤,还是我好吧?什么都听你的。” “我当然知道,你最好了。” 一场激吻后,杜蕾蕾不失时机的说:“你呀,对她太纵容了,她才越来越嚣张。这事,你不用跟她说的,程序是你找人设计的,她懂什么呀,你找个理由动一动,她又不知道动了什么。就算将来出事,公司是她的,有责任的也是她,你顾虑那么多干什么?除非……你还爱着她。” 说完,杜蕾蕾把乔子胤一推,佯板脸噘起嘴转身背对。 乔子胤温柔的扳过她身子,调笑的问:“吃醋了?” “没有。”杜蕾蕾把头别到一边,重重语气正是吃醋的反应。 “好了,乖,我今天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杜蕾蕾又推开了他,“我还要回去当个贤慧媳妇呐!我说胤,你给我个准确时间行不行?再无限期的在安家待下去,我会疯的。” 乔子胤得意的一笑,“快了,浩鑫和浩翔很快就是我的了,有了这两家在手,其他家就容控制了。” 杜蕾蕾不耐烦的撒娇:“那还得多久?” “看你急的,半年。” “说话算话啊!”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算话过?” 杜蕾蕾在心底问他这个时间给过很多次,都多少年过去了,哪次实现了?嘴上,却是没有揭穿。她才不相信有那么快呢!耗着吧,只要他有这个心、有所行动,就够了。最解恨的方式就是要让米妮和安亦扬受一辈子的折磨,太快了结,不是太便宜了他们吗?“胤,那你一定要快哦!你别等到我老了,我们才能在一起。” 听了杜蕾蕾的怂恿,乔子胤要悄悄动手了。 好不容易得了米妮对王者之币系统的监管密码,可是进程序并不顺利,每次不是被普雅发现就是被米妮发现,唯独最有希望的一次又发现密码不对。 看来米妮一直在防备自己。 “妮妮,你改了密码吗?”乔子胤装作很坦然的问米妮。 米妮也很坦然的回答:“是啊!自你跟我说要复制王者之币的数量后,我怕你真的哪天做了,就把密码改了。你不是还想着要复制吧?” “不是,是设计人员跟我说程序还有地方需要完善,要安装个补丁。” “哦,这样啊,好吧,明天我们一起去设计人员,我要先了解清楚对程序会不会有影响。” “老婆,我是你老公,你这也信不过我?” “不,我是信不过设计人员。你不也一样吗?当初的设计可是分人分组分项做,再由你指定的人合并的。当时说的不会有漏洞,不能随便改的。” 四百零一、制造机会 米妮给出的理由很充分,乔子胤找不出驳斥的话来。 米妮,你防得也太过分了吧? 看来,得做点儿事让米妮无暇分身,那就只有从奇奇身上着手。 有了上次绑架的经验,乔子胤这次再不亲自出马,避免引起米妮的怀疑。 他妈成了最好人选。 乔余思凤以想孙子为由去到米家接奇奇,新来的佣人没见过乔余思凤,又见奇奇与她不亲,要不是被她那嚣张的气焰给唬着了,才不会打电话给米妮。乔余思凤抢过电话就以命令的口吻把来意说了,米妮不好说不,她知道奇奇不会去,肯定会反抗,乔余思凤定会让奇奇吃亏,极不放心,赶紧回去了。 乔余思凤腰一叉,瞪着眼问:“你跟来干什么?干什么?我当奶奶还会虐待孙子不成?” 米妮顺从的说:“我好久没见你和爸了,回去看看。” “你也知道好久了,那就该主动去,不是要我来乞求你。真想去,改天吧,等我哪天没在家你再去。看你这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就有气。” 米妮很想温柔的告诉乔余思凤,趾高气昂的是她。想想还是算了,现在还没有到与她拉破脸的时候。反正奇奇不会跟她走。 果然,奇奇用力推开乔余思凤,退后牵住了米妮的手,很坚定的说:“我要妈咪,我不跟你走。” 乔余思凤去拉,不想奇奇一口就咬在她手臂,然后对着她甜甜一笑,那是嚣张的笑、是目无尊长的笑、是讽刺的笑。 乔余思凤大呼小叫起来,米妮道了歉也责怪了奇奇,她还是不依不饶。米妮不想理这个泼妇了,可她毕竟还是自己的婆婆,忍着想吼她的火气,站于一旁冷眼看她发疯。 米妮感觉脚都站痛了,见乔余思凤还没有停歇的迹像。她不累吗?米妮累了,牵起奇奇的手转身走了。 见没人理会,乔余思凤无趣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乔余思凤打通了乔子胤的电话,埋怨道:“我被你那狗崽子咬了,你高兴了?真不知你干什么,突然要我去接那狗崽子,他根本就一白眼狼,枉我养他到三岁。” 一连串的话乔子胤听得很烦躁,哪有当奶奶的这样说自己亲孙子的。也吼了几句回去。 这下可惹着乔余思凤了,要死要活的哭喊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哟,有个不肖儿子,又有个忤逆的孙子。那次那狗崽子咬我一口,差点儿没咬死我,不肖儿子还要我想他,我哪还敢想啊?现在不肖子又非得让我去表现什么祖孙亲情,这就是要我的命啊!” “行了!”乔子胤在电话里一声大吼,他能忍着性子听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幸好在米妮离去的时间里他用解码程序把米妮所掌握的王者之币的程序密码解开了,再缓上几天行事也就方便了。心情还算不错,语气柔缓了些,安慰着他妈:“妈,对不起,今天让你受苦了,我回去后会好好收拾奇奇的,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 “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要我去?”儿子的语气软了,乔余思凤也觉对儿子的儿子称呼用词不妥,不再用那称呼,但也不愿用别的词替代。 “妈,过段时间我再告诉你。总之,谢谢妈。” “跟妈还说什么谢。”这会儿,乔余思凤倒像个妈的样子了。“不过,儿子啊,这个孙子跟我实在是不亲,你赶紧我再生个孙子吧!” 那哪是说生就生的?这几年都没能碰米呢!乔子胤来个目标转移,“子恒他媳妇不是怀孕了嘛?” 乔余思凤想都没想的说:“那小子跟我也不怎么亲,像是捡来的。我还是想带你的儿子。” 四百零二、小儿戏耍 挂了电话,乔子胤的耳边还萦绕着他妈的话。有难度呢!不过,这话也让乔子胤心动,要是米妮怀孕了,她不就不能成为自己的阻碍了吗?自己以丈夫的名议替她打理公司就天经地仪了,打理着打理着,不就成了自己囊中之物了吗?可是,要怎么让她怀孕。用强?好像不行,现在的米妮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米妮,她会反抗,有可能会立即翻脸,也说不定就是怀孕了也会去做掉,那样,翻脸得更厉害。她对安亦扬是有感情的,如果让她怀上安亦扬的孩子呢?不行不行,那自己还算是男人吗?再说了,万一他俩趁此走到一起,自己不就亏大了吗?她手中的财产可是富可敌国,钱才是最最重要的。 想了许久,乔子胤还是没有主意。本想和杜蕾蕾商量,她很了解米妮,一定可以出出主意。但这事去向自己的女人求教,太丢面子了吧?况且,杜蕾蕾知道了肯定会跟自己闹,自己还跟她说了半年成事了娶她的话,那不就是把说过的话否定了吗? 行不通,行不通。算了,还是从奇奇身上作打算吧,让他来分散米妮的注意力。但这也有难度啊,那小家伙不去上幼儿园,不是在家里,就是像个跟屁虫跟在米妮屁股后面,尤其是那天乔余思凤去家里一趟之后,他黏米妮黏得更紧,他很难找机会啊!杜蕾蕾,在这事上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奇奇对她非常防范,她连他的手都摸不到。 “蕾蕾,你天天都要跟米妮见面,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对奇奇要表现出爱心。之后我和她离婚了,奇奇是必须得跟我的,他也就要喊你一声妈,你得跟他陪养感情。” 那个小煞星给她喊妈,她可受不起。杜蕾蕾打了个冷颤,撇撇嘴。“我可没那本事。” 乔子胤哄着:“怎么会呢?不就一个小孩子嘛,你还会搞不定。乖了,蕾蕾,多花点儿心思在奇奇身上,有时间带他出去玩玩,这孩子与外界接触太少。” “好吧,我尽力。”至于这个尽力是尽什么力,从杜蕾蕾嘴角那一抹笑就能猜到定不会是好事。只可惜,乔子胤没有看到,或者就是他看到,也不会往坏的方面想。 杜蕾蕾在乔子胤看来还真是听话呢,第二天就带着遥控飞机、智能机器人向奇奇献宝了。哪知奇奇并不领情,不屑的说:“这些都是我早就玩坏的东西,你能不能找点儿有创意的?” 这些很高科技了,杜蕾蕾抱着说明书啃了整晚都还没有弄明白,一个五岁小儿竟然说早就玩坏了?嗯,他说的玩坏是不会正确玩就拿来摔呀砸的弄坏的吧?应该是。杜蕾蕾耐着性子跟他说正确的玩法。 奇奇才懒得听她罗嚏呢!一个电话打给了安亦扬,“安爸爸,到浩鑫来把你家疯女人领走。” 这,这,这是什么话?杜蕾蕾气得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时,把飞机遥控器向奇奇掷过去。 她以为是扔不中的,她以为奇奇会闪躲的,可是,那遥控器像长了眼睛一样,直直的飞到奇奇头上。 撼天动地的一声大叫,再加上撕心裂肺的哭声,杜蕾蕾想走近安抚,奇奇又是蹬腿又是抡臂的动作让她挨了好几下还是没能近身。 杜蕾蕾不知所措的站于一旁,哀求着:“我的祖宗诶,你别哭了行不行?” 奇奇才不会听她的,哭得更大声。 哭声引来门外偷听偷窥的人一大群,米妮和乔子胤又岂会不知这大动静,赶来一看究竟。 四百零三、替儿出头 只看奇奇的架势,米妮已知儿子又让杜蕾蕾背了黑锅吃了哑巴亏。心中暗笑,走到他面前搂住了他,轻抚着头说:“儿子,乖,别哭了,有什么事告诉妈咪。” “坏女人打我。”奇奇一手指杜蕾蕾,一手捋起前额的头发,让米妮看到那已经凸起的包。 米妮倒吸了口凉气,伸手又停下,那个包不小,还红红一片,她怕触痛了。儿子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啊! 米妮脸色突变,抱起奇奇一脚就踢上了杜蕾蕾,“等我回来再找你算帐。” 乔子胤看了眼抱着奇奇向外走的米妮,又看看弯腰抚腿皱眉呼痛的杜蕾蕾,一个责备的眼神并着询问甩过去,杜蕾蕾觉得挺冤枉的,张张嘴,碍于奇奇额头的伤是有目共睹,之前房间里又只有他俩,任何解释的话都会变得牵强,硬生生的把申辩的话咽了下去。 乔子胤悟到此时自己留下是不适宜的,留给杜蕾蕾一个犹豫的眼神,转身追米妮而去。 杜蕾蕾很窝火,冲着看热闹的人群一通吼,再“呯”的把门摔上,气乎乎的靠在门背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那又是奇奇在故意捉弄她。“小王八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没想到要怎么收拾奇奇,乔子胤已打电话过来,用很生气的口吻命令她:“杜蕾蕾,你立即到医院来给奇奇道歉。” 委屈的泪水立即流了下来,杜蕾蕾带着哭腔带着质疑问道:“连你都不相信我?我没有打奇奇!” 乔子胤是想相信她,但摆在面前的事实让他怎么相信?更何况米妮还在身旁,他能当着她的面安慰杜蕾蕾吗?语气不能有一丝温软,严厉的警告:“我能让安家容下你,也可以让你立即被扫地出门。” 杜蕾蕾冲他吼了回去:“我根本就不想待在安家,一天都不想,是你,是我要我……”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乔子胤悄而快的挂了电话,还装模作样喂了几声,再一副无奈的样子摊摊手,反跟米妮说是杜蕾蕾挂了他的电话。 那种小动作米妮不屑拆穿,只问他打算怎么安排杜蕾蕾。 乔子胤能怎么安排?杜蕾蕾可是他最信任的合作伙伴。避重就轻的把米妮会说的话先堵了回去,“她是公司股东,我总不能为了点儿私事就撤了他的职,不让她到公司来吧?股东们会不服的。妮妮,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 “什么叫注意?她有心伤害奇奇。” “怎么可能嘛!她那么喜欢奇奇。” “乔子胤,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对奇奇做过些什么。那是喜欢吗?你是不是要哪天她害死了奇奇,你才承认事实?”在儿子的事情上,米妮不会让步,她没有直接把杜蕾蕾对奇奇做的坏事说出来,列举出了米家和公司等数个地方,要求乔子胤坚决不许杜蕾蕾踏入。 乔子胤不会答应,那些地方都是需要杜蕾蕾出现的地方啊!“妮妮,你两俩是好姐妹,没必要做得这么绝。你刚才不是踢了她嘛,已经给奇奇出了气,算了。” 米妮怒了,“怎么,我踢她一脚踢到你心上了,心疼了?你搞清楚,奇奇是你的儿子!” “妮妮,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样尖酸刻薄?“ “真正的尖酸刻薄还没让你领教呢!”米妮哼了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要么让杜蕾蕾有多远滚多远,要么我把儿子送去安全的地方,你也就别想看到。” 奇奇可是他对付米妮的棋子,怎么能移走呢?乔子胤坚决的说:“奇奇是我儿子,你无权一个人决定他去哪儿,更无权不让我见他。行了,妮妮,我会看着杜蕾蕾,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你拿什么保证?二十四小时贴身看着她?不错,理由很充分。” 是什么的理由很充分,乔子胤听得出来,他的脸一红,死不承认的反问:“你怎么不讲道理呢?” “你跟你的杜蕾蕾讲道理去。乔子胤,我们离婚!” 四百零四、强势相对 离婚就意味着乔子胤不仅得不到米妮的资产,还要失去大半身家。这是乔子胤看得比命还重的事情,立即软了语气,走近把米妮抱住,歉意且深情的说:“妮妮,对不起,我之前是做错过事情,那么艰难,我们都走过来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婚,你也不要有这个念头。今天的事,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再有了。妮妮,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人啊!” 到现在,他还能说出这些话?米妮听着很恶心,一把推开了他,恨恨的瞪着,吐出“离婚”二字,转身就向外走去,普雅还带着奇奇在医院门口的花园等她呢! 乔子胤急了,两大步绕过她,一下子就跪在了她面前。“妮妮,我错了,我改,你给我机会,不要离婚。” 米妮吓了一跳。这里虽然不是仁康医院,没有太多的熟人,可是,那么多双陌生的眼睛下有更多的指指点点。 米妮不想成为焦点,伸手去拉乔子胤起来,却在刚刚触到他手臂时听到他画蛇添足的一句“我是那么爱你”而停下。只有两秒,米妮的手稍微抬高,一耳光就甩了过去,愤怒的吼出:“乔子胤,你就是禽兽,你不配说爱。” 高分贝的声音引来了更多人的驻足,谈论声也大了起来。乔子胤的脸上挂不住了,“噌”的就站了起来,一把拽住米妮的手腕,拖着就向外走去。 米妮自是一边死命向后退,一边骂着乔子胤。 乔子胤很想用几巴掌让她闭嘴,但他怕一旦动手,事情会更加难以挽回,把米妮打横抱了起来,冲着看热闹的人群吼去:“两口子吵架,关你们屁事,看什么看?让开。” 乔子胤的车停得不远,米妮的挣扎没有耗去他太多的力气,反是很快被乔子胤塞进了车的后座。 车,快速发动。当米妮去开车门时,已锁上了,想放下车窗玻璃钻出去,可那速度,除非她不怕摔个残废。 “停车。” 乔子胤开得更快了,还不时的逆向行驶,好几次都差点儿与对面的车相撞。 “乔子胤,我让你停车。” 乔子胤还是不理。 米妮起身弯腰向前就去抢方向盘。乔子胤空出一只手把她一推,“你不想让奇奇成为孤儿你就给我坐好。” 米妮不敢动方向盘了,坐回原位,一言不发,把头扭向窗外。 车,开到了景如山顶,从那里看下去,工地正干得火热。乔子胤指着那里跟米妮语重心长的说:“如果我俩离婚,这里,将成为一片废墟。对我来说,景如山仍然存在,但对安亦扬来说却不一样,他将一无所有。” 话很温柔,却是充满着威胁,米妮无惧,冷笑着说:“我很想看这里成为废墟的样子,请便。” 乔子胤微微吃了一惊,“安亦扬呢,你不管他了?” “他那么大个人,需要我管他吗?当然,如果你让他一无所有,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他重振旗鼓。” 乔子胤没想到米妮会说出如此有震慑性的话来,顿觉自己计策用错处了下风,不知该用什么话去回应。 四百零五、意外受伤 在米妮的冷眼中怔了数分钟,乔子胤暴怒,拽住她的手恶狠狠的质问:“你还敢说与姓安的没有关系?” 米妮不承认,也不否认,迎向他的目光反问:“那我们不是更应该离婚吗?” “休想!” 米妮一点儿不示弱的说:“只要我想,没有离不了的。除非你把我从这里推下去,还得一下摔死。否则,很快,你会收到法院的传票。” 乔子胤是很想弄死她,但他不能,米家二老在世时跟他签下的诸多约束一直延续着,不然,他也不会处处受制、费尽心思也没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他要的东西,才是首要,甩开她的手气冲冲的坐进车里,丢下她绝尘而去。 下山路上,有辆车与乔子胤交会而过。那不是安亦扬又会是谁? 乔子胤骂了声“jian夫yin妇”,一个原地调头,追了上去,眼见就要撞上,安亦扬的车像是安了弹簧似的,一下就飙出好远。乔子胤加大油门再追,又是在即将撞上时拉大了距离。 这是在戏耍他啊!乔子胤感觉受了很大的侮辱,更加愤怒,奋起直追,终于在安亦扬停车后猛的撞上。冲力很大,要不是前方有厚石墩挡着,安亦扬就会连人带车下了山去。 一旁的米妮在两辆车相逐而来时就已看到,她来不及阻止。当然,那种状况下,她也阻止不了。冲到了前车,拉开车门,关切的问安亦扬有没有受伤,一边伸手进去扶安亦扬。 见此情况,乔子胤更加生气,开车后退,再猛的冲上前又是一撞。安亦扬的车头已紧抵着石墩,他又绑着安全带,受到的伤害比前一次轻得多,可是米妮就没那么好运了。她弯腰的动作本就偏移了重心,稍微有点儿外力就不稳,跌向安亦扬时刚好后腰卡在了方向盘,向前的冲力让她反方向一折,头又重重的磕在了变速杆上。 在后面的乔子胤看不见前车里的情形,但他看到了米妮对安亦扬的关心,他不想下车去自讨没趣,掉头离去了。 安亦扬很想去揍乔子胤一顿,但他更在意的是米妮。刚刚她的关心他感觉到了,那是来自心底的关心,她对他是有感情的,还是很真很深的那种。他很高兴,一扫自那次米妮说出绝情话后的阴霾,紧紧把她抱住,有欣喜,也有感动。 只有数秒,安亦扬又放开了米妮,他听到了她的咬牙的痛哼声,转为轻轻的扶住她的上半身,“妮妮,你怎么了?” 突见米妮脸色发白、紧咬着唇、眼睛眉毛皱到了一起,额头脸上都布满了汗珠。安亦扬吓得快窒息了,再次问:“妮妮,你怎么了?” 只见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安亦扬意识到她受了伤,解开安全带,向后放平座位的同时后移了身体,腾出了更多的空间以方便把米妮抱起来。 换了个角度,米妮额头左侧那一抹红色映入了安亦扬的眼。他希望是看错了,可是那是能看错的吗?他的手已触到粘粘乎乎。 安亦扬第一个反应是送她去医院,伸手往腰上一搂,米妮脸上的神情更加痛苦。掀起衣摆一看,后腰红得像渗了血,里面应该还有伤吧? “妮妮,你忍着点儿,我们马上到医院。” 安亦扬很小心很艰难的把米妮抱到后座,让她趴着,查看了流血的部位,,伤口在头发里,看得不是很清楚,幸好已开始凝固,稍微放了点儿心,飞快的开车向医院而去。 缓了缓,米妮的痛稍微减轻了点儿,向安亦扬提出要求:“不去仁康。” 安亦扬也不想去,尽管仁康本是最好的选择,但并非除了仁康没有别的好医院,听米妮也是同样想法,立即应道:“好,我们去市人民医院。妮妮,你再忍忍,不会有事的。” 有人说着话能分散注意力忘记一部分痛,米妮跟他问起了突然出现的原因。 “是我刚好在工地,看到大乔开车上山,速度很快,我猜有什么事,就跟来看看。” 安亦扬越说得轻描淡写,米妮越是感动。痛,没有让她流下眼泪,安亦扬的几句话让她热泪止不住。 “很疼吗?”安亦扬很心痛。 米妮摇了摇头,抽泣着问:“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安亦扬,不值得的。”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我保证会在你面前永远消失。” 米妮哪说得出口啊!趴下了仰起的头。 安亦扬看了眼,嘴角有了笑意。 四百零六、细心照顾 医院里,安亦扬忙前忙后,对米妮的呵护也是无微不至,让看到的人都羡慕不已,谁都认为他俩是夫妻,米妮想否认,但那要怎么去跟人说他俩的关系呢?再说了,那些人也不过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干脆含糊的一笑。 安亦扬见她默认,激动得不时望着她傻笑。 “安亦扬,我受伤了你好像很高兴诶!”米妮侧躺在病床上故意调侃他。 安亦扬坐近了,傻傻的点头,低头对她轻语:“对啊对啊,你受伤了才能让我照顾你啊!” 这是米妮的伤不严重,头上只是擦破了皮,不用缝针,也没有脑震荡,腰上是肌肉拉伤,未伤及脊椎,只需擦点儿药,几天就好,他才能如此轻松。他忘记了刚到医院时,那担心的程度把医生都弄得好紧张,把脑科骨科外科的专家们全喊来了。虽然因为他的身份没人说什么,却也在诊断之后不好意思的跟医生们表示歉意。 米妮对着他一笑,“医生都说我不用住院,你非得让我留两天让你照顾。你很喜欢照顾人吗?” “我只喜欢照顾你。”安亦扬深情的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说得更加的深情,“妮妮,让我照顾你和奇奇一辈子好吗?” 米妮有流泪的冲动,正要张口,安亦扬用指头在她唇上止住了,他怕她说出的是拒绝的话。“什么都别说,好好休息。” 本来米妮在感性下要说的话正是安亦扬所希望的,被他一打断,到嘴边的话没能说出来,顺他的话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但她哪睡得着呢?她在坚定一个念头,就是与乔子胤离婚,再把复仇摆到明面。 目不转睛的安亦扬从米妮轻轻颤动的知她没有睡着,再从她不时微皱眉抿嘴中猜测到她正在进行思想争斗。 她该是多想了些自己吧?安亦扬祈祷着,希望老天与米妮听到他的声音,给他幸福的未来。 门被无礼的推开,“咣”的声音中,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像一阵风旋了进来,一个冲到床边,一个直接扑上了床。 “妈咪!” “小姨!” 震耳欲聋的声音惊得米妮“噌”的坐了起来,又是一声痛呼后躺下。 安亦扬一把把奇奇从米妮身上抱了下来,另一手拉开了普雅,“你俩斯文点儿行不行?” “斯文顶个屁用啊?”普雅粗鲁的回应过去,“安总,你怎么能让我家小姨受伤呢?” 奇奇也立即附和:“对啊对啊,安爸爸,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妈咪呢?” 两个小家伙都毫不客气的向安亦扬发出质问,听得安亦扬挺有罪恶感的。是啊,如果当时自己动作快一点儿下车来,如果自己对乔子胤再多一点儿防备,米妮又怎么会受伤呢?些许惭愧的说:“对不起。” 又不关他的事,他道什么歉啊?米妮为他不平,对普雅和奇奇说:“你俩搞清楚了再说,我受伤不关他的事。再说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是吗?”普雅笑得很邪恶,凑近了米妮上上下下看了,然后点点头,“嗯,看你样子精神不错,确是没什么事。可是,小姨,我觉得好像很是护着安总的哦!” 米妮不由自主的脸一红,辩道:“我是说事实。” 奇奇像个小大人般的问:“那你说说是怎么受伤的,为什么是安爸爸送你来的医院?” 米妮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尤其是奇奇,虽然他早已不当乔子胤是他爸爸,但血缘的父子关系是抹不掉的事实,她不想他小小年纪里恨意加深,佯板起脸说:“嘿,我说你两个小家伙,还管起我来了?” 奇奇才不怕呢,老气横秋的说:“妈咪,我这是关心你。你说你吧,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懂得照顾好自己,本来呢,我觉得安爸爸很细心的,没想到你在他眼皮底下也会受伤。妈咪啊,是你太调皮,还是安爸爸太笨。我得弄清楚这个问题,不然,我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呢?” 安亦扬笑咪咪的听着奇奇的训话,他想听米妮会怎么作答。 米妮能怎么回答呢?摆起大人的架势,“你还越说越来劲儿了是吧?”米妮挣扎着坐起来,想以实际行动告诉儿子自己没什么,但那腰上的痛不是假的,一动就疼得“咝咝”的倒吸凉气。 “妈咪,你就别逞能了。乖乖躺下吧,我也就是来看看。现在看你没事了,我也该走了。”转身,对安亦扬说:“安爸爸,我妈咪不是很听话,你别太宠着她,该做什么你自己决定。” 四百零七、心的交融 这是五岁小孩说的话吗?这是当儿子说的话吗?米妮很想现在就跟奇奇理论一翻,可是那样势必会牵扯出他俩离奇的际遇。撇撇嘴,告诉儿子可以和普雅离开了。 “好的,我们现在就走。”奇奇顺从的应道,拉起普雅就走。“走吧,普雅,妈咪嫌我们碍事呢!” 米妮不知该怎么说他的好,无奈的瞪了一眼,目送儿子和普雅离去。 到了门口中,奇奇扭过头来对安亦扬非常文艺范的叮嘱:“安爸爸,有花堪折直需折,莫等无花空折枝。” 话意是什么,谁都听得懂。安亦扬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要一个小孩子来教? 病房里只剩下安亦扬和米妮了。米妮知道安亦扬会说些什么,扯起了被子盖住自己,一副要睡觉的样子。“你也忙了这么久,快回去吧!我没事的,睡一晚,明天一定又是活踹乱跳的。” “又赶我走了?”安亦扬坐到了床边,微弯下腰跟米妮说:“妮妮,你到现在还在顾虑什么呢?我们在一起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说过,我们的身份……” 这是个她说了八百遍有问题、他回答了一千遍不会有问题的问题,她怎么还在钻牛牛角尖呢?安亦扬有点儿生气了,说的话也相对粗鲁了一些,“狗屁的身份。” 米妮以为安亦扬是不会说脏话的,有点儿惊愕的看着他,不相信的问:“刚才的话是你说的?” “是啊!”安亦扬坦然的承认,“怎么?我不能说吗?” “从没听你说过。” “被你bi的。”安亦扬说这些话时,没有怒气、没有怨责,有的只是满满的深情。“妮妮,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那天说的话,让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什么都不想做,总跟自己说不要想你,可我根本控制不住一刻不去想你。于是,我强迫自己拼命的做事,但就是让自己二十四小时都忙个不停,满脑子还是你。妮妮,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你别再折磨我,也别再委屈自己。所有的事情,让我们一起去面对,一起去解决。” 安亦扬说得很动情,眼眶里已见晶莹的闪烁,米妮的心好软好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慢慢的、轻轻的,抱住了他,一声“亦扬”是她对他情感的表达,也是对他的答应。 安亦扬落泪了,紧紧的抱住米妮。 米妮感觉到他的泪水,仰起头,伸手为他抚去,也因为近距离的目光交会,他眼里的深情越来越浓。 他的唇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唇上,她没有躲闪,缓缓的移动双臂绕上了他的脖颈。 四百零八、虚情劝慰 病房内的温情与温馨让病房外的人愤怒不已,紧握的拳头已抡了起来,眼看就要砸在了门上,一只柔软的手覆在了拳头上,再是整个身体挡在了门的面前。 一束怒火从门上转移到了挡门的人身上,“你让开。” “嘘。”杜蕾蕾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说:“胤,别冲动。你现在进去改变不了什么的。想想我们的计划,想想你即将拥有的一切。” 轻柔的话进了乔子胤的耳里,咬咬牙,重重的吁出一口浓厚的浊气,拳头渐渐松开,透过门缝再恨恨的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两人,愤然转身离去。 杜蕾蕾紧跟其后,两人一同出了医院。坐进车里,乔子胤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总算是把刚才的怒气宣泄了一点儿。“妈的,果然是对狗男女。” “早就跟你说过,你还不相信,现在亲眼看到了吧?”杜蕾蕾在一旁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乔子胤一眼瞪过去,“那你刚才还不让我进去?” 杜蕾蕾将手搭上了乔子胤的肩,温柔的说:“你进去干什么呢?胤,你想想,她会想不到你要去吗?她却敢和安亦扬亲热,说明了什么呢?你一进去,一动怒,她更有理由与你离婚了。” 乔子胤侧过头看着杜蕾蕾,问道:“我离婚,不正如你意吗?” 杜蕾蕾风情万种的一笑,说得深谋远虑一样,“我当然想你离婚了,但你说得对啊,你现在和她离婚,我们这么多年的隐忍与努力都白废了。” “那我怎么做?继续看着他们在一起,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是。”杜蕾蕾回答得非常肯定。在乔子胤的怒气又要蹿上来时,她及时的止住,“你听我说完,胤,现在以大事为重。我知道你有娶我的心,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我在乎的是你,你快乐了,我才会快乐。” 在杜蕾蕾的劝慰下,乔子胤的怒气渐渐平复。 杜蕾蕾见乔子胤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趁热打铁的说:“胤,你得让她打消与你离婚的念头,就算不能打消,也要让她不再提出。你想想,如果她与你离婚了,必定会嫁给安亦扬。那样,他俩肯定联手,我们更不好对付。” 乔子胤吁了口气,说得有点儿泄气,“她现在对我已经很防范了,要想她心甘情愿的把资产转给我,不可能的。我还有必要去哄她吗?也许,换个方式,摆到明面上来,说不定反而好些。” 杜蕾蕾不赞同他的说法,“胤,我是女人,我也懂她。她就是再变得强势,也终究是女人,女人需要的是男人的疼爱,女人也很容易心软,你只要对她低声下气的服个软,说些好听的话哄哄她,再发个誓什么的,她也就说不出离婚的话来。对,你别忘记了,你还有奇奇,你就跟她说,奇奇需要一个完整的家,然后,你再哄哄奇奇。” 杜蕾蕾的话,乔子胤确实是一字一句全听了进去。她说得有理啊!乔子胤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蕾蕾,又委屈你了。” “只要你别对她动真情,记得你跟我说的话。” “那是当然。” 杜蕾蕾撒娇的说:“那你今天陪我。反正她住医院,今天不会回家。” 乔子胤只是浅吻了杜蕾蕾一下,“今天不行,我还得去找一个人。” “找谁啊?比我重要?” “当然没你重要了,不过,眼下,他却是可以说服米妮不要离婚。” 杜蕾蕾很好奇,“是谁啊?” 乔子胤笑了笑,“以后你会知道的。” 四百零九、患得患失 米妮在医院两天,安亦扬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在身旁,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关掉了手机,倒是清静得没有人来打扰。 临到出院,安亦扬又有点儿患得患失,上次两人独处的日子里他的幸福如同这两天,可一旦别离,幸福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他不想这种状况再次出现。 米妮看到了他眉眼间的愁,收拾东西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不解的问:“亦扬,你怎么了?好像我出院你不高兴?” 安亦扬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问:“出院了,你能不能让我天天都看到你?” 原来,安亦扬愁的这个啊!米妮笑了。 “你别只是笑啊,回答我的问题。” 米妮还真不能保证天天见他,毕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她要的是名正言顺,她不想在没有离婚前惹来流言蜚语,虽然,流言已经不少。“我保证每天给你打电话。” 果然不能天天相见,安亦扬的心些凉了,幸好他能感觉到米妮对他是有情的,耍赖的抱住了她,“我不要只是电话!妮妮,你不答应我,我就抱住你不放。不,我把你抱回家去。我要告诉所有的人,我要娶你。” 米妮很认真的说:“给我一点儿时间,等我和乔子胤离婚后,我会让你天天都看到我,直到你看厌烦。” 婚姻,确是两人最大的束缚啊!安亦扬想到这两个字也有点儿头大。杜蕾蕾最近在家表现得太贤慧了,完全就是变了个人,只要他一提离婚,她就岔开话题,不是表现出对以前所做之事浓浓的忏悔,就是跟他勾画一家人的幸福生活,虽然他知道这是她的虚情假意另有图谋,却也让他每次都继续不了要说的话。这两天,他是坚定了不再与杜蕾蕾保持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的决定。可是,乔子胤还没有从米妮身上得到想要的,更怕因约束失去身家,又怎么会轻易和米妮离婚呢? 怕是这两场离婚,都不是一点儿时间就能解决的。 退而求其次,安亦扬只能要求米妮做到答应的每天与他通电话。 “我保证。我还保证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你,跟你商量。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那你还不放开我?” “让我再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为什么这话听上去那么悲伤呢? 米妮摇摇头,想赶走这个感觉,可是,这个感觉却一下子蹿进了她的心里,驻扎着不肯走。她也开始担心起来,担心离婚会激怒乔子胤,会让乔子胤牵怒于安亦扬。 为什么要有景如山的合作?为什么要让乔子胤与浩鑫浩翔的合作?自己可以舍弃了浩字企业,可是,安亦扬呢?难道让他为了自己舍弃一切?就算他也舍弃,那么,舍弃的所有都只会便宜了乔子胤,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四百一十、阻止离婚 从医院出来,米妮不回家也不去公司。 安亦扬期待的问:“那回我家吧?” 米妮瞪了他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安亦扬知道不可能,撇撇嘴,按她的要求送她去了湛律师的事务所。 到了事务所楼下,安亦扬还想多见米妮一会儿,要跟她一起上去。“有段时间没见湛律师了,我陪你一块儿上去跟他问声好,顺便咨询一下离婚的事。” 刚迈出一条腿的米妮又坐回了车里,转过头问:“你也要离婚?” 安亦扬回答得理所当然,“我不离婚怎么娶?” 对哦,他的婚姻早已满是背叛,不离只会有更多伤害。可据她所知,乔子胤是不会让杜蕾蕾离婚的,至少现阶段是这样。米妮叹了口气,摆在面前还有很多艰难的事啊!比如说眼下就是,有点儿顾虑的说:“我正是去和湛律师说离婚的事,请他帮我办理。你,确定也要找他?我们两人都找他办离婚吗?” 两件离婚案都由湛律师办当然不妥了,安亦扬也没想过与杜蕾蕾的离婚需要通过法院通过律师,他想悄无声息的了结,哪怕是满足杜蕾蕾提出的过分要求。 安亦扬故做轻松的笑了笑,“好吧,我不上去了,我在这儿等你。”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可能待的时间会长一些。” 都等了那么多年了,等这一会儿算长吗?安亦扬向右侧探过身体,握住了米妮的手。“妮妮,我等你。” 深情的话、深情的眼神,米妮的心又一动,点了点头。 但她这是去跟湛律师谈她离婚,其间牵涉到太多的事情,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而最没有让米妮想到的是湛律师在她说明来意后,很强烈的反对她离婚。 “湛叔,我和乔子胤的关系你很清楚,我们之间婚姻早已不存在了,再继续耗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湛律师的话说得很严肃,“为报仇而守着婚姻,让他对你不设防,让你方便做很多事情去为你达到复仇的目的,那就是意义。” 仇恨,米妮没有一丝一毫的忘记,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务,但做了那么多,成效呢?好像一切都还在原地踏步。拿出事实跟湛律师说:“三年了,湛叔,我们做了那么多,都没能伤他筋骨。现在,他已有所觉察,他在防我,我也在防他,我们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了,不如让我和他摆到明面,各凭本事。” “你以为只凭你,能斗过他吗?”湛律师停顿了数秒,像是在考虑另一个问题,然后又才继续问:“还是你决定了让安亦扬帮助你?” 米妮很坦然的说:“我决定接受安亦扬的帮助,正如你之前所说,我不接受,他也会去做。倒不如我要做什么与他商量着来,也不致于有上听说他资金周转困难,一下子转了那么多钱过去,却进到了乔子胤的腰包。” “那次确是莽撞了。”湛律师叹了口气,有些许自责的说:“都怪我没有去求证事实,我不应该犯那种低级的错误啊!” 湛律师的话让米妮很不好意思,歉意的说:“湛叔,哪能怪你,是我的问题。本来,我只需问一下安亦扬就能识错乔子胤的谎言,但我却没有那样做,是我错。我不想再发生同样的事。” “亡羊补牢未为晚矣。”湛律师认可的点点头,又问米妮:“你离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安亦扬吧?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米妮当然知道,没有丁点儿掩饰的回答:“是,他为我做了太多太多,我很感动,我觉得我也应该为他做点儿什么。” “所以,你要离婚嫁给他?” “嫁他还为时过早,我暂时不会考虑。” “那你就没有急着离婚的必要。” “我忍受不了天天面对乔子胤。湛叔,你知道吗?我看到他就想把他碎尸万段。可我又做不到。” “我担心你一旦看不到他,心中的仇恨会慢慢减少,到后来,他得不到应有的报应,你会后悔的。” 米妮不认为仇恨会减少,她可是时刻记得她的使命的。 湛律师走到米妮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妮妮啊,三年你都忍过了,为什么在即将能实现目的时候放弃呢?我已经研究过了,虚拟货币可以成为让他一无所有的最好工具。” 米妮欣喜的问:“真的吗?那我要怎么做?” “我还在想一些细节,应该快了。妮妮,在未能复仇前,一定不能提离婚的事。” 米妮是绝对相信湛律师的,听他一说,再细细一想,答应了。“好,我就再忍他一段时间。” 四百一十一、继续演戏 在湛律师的再三叮嘱与米妮的再三保证下,米妮告辞离去。到了楼下,看到安亦扬在车里已经睡着了,米妮心中突然升起心虚。自己上去时是跟他怎么说的?现在,又要告诉他相反的消息吗?趁着他睡着,还是悄悄溜走吧! 安亦扬像是能感应到一样,在米妮刚刚向后退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正是米妮,裂嘴一笑,开门下车迎上去。 米妮勉强挤出了个笑容,目光躲闪着,“你还没走啊?” “我说了等你的嘛!”手臂轻轻的搂到了她的肩上,轻问:“跟湛律师谈得怎么样?” “哦!”米妮有些吱唔,“谈了些,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没关系,我们都还需要些时间去处理一些事情。妮妮,现在去哪儿?我送你。” “回家吧!” 安亦扬打开车门让米妮上车,米妮站住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你这两天很累了,早点儿回去休息。” “我不想回去,我怕你一转身,又会不理我。刚才我在等你的时候,好担心你出来会跟我说‘安亦扬,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走吧!’妮妮,让我和你多待一会儿。” 米妮实在不忍拒绝,可是,他送她回家,就会被乔子胤的眼线常春看到,常春一定会告诉乔子胤,本来那天已经向他提出了离婚,他恼羞成怒到想撞死她和安亦扬,现在要跟他说不离婚,却又让他知道安亦扬送她回来,他会相信她不离婚的话吗? “安亦扬,我在医院时答应了你的,我一定会做到。与乔子胤离婚的事,能心平气和的谈是最好不过,我不想他知道我这两天和你在一起而被激怒。” 安亦扬有些小孩子气,“你和我在一起又不是偷偷摸摸的事,怕他什么?妮妮,我就要……”后面的话在米妮请求的眼神中咽了下去,“好吧,你自己回去吧,记得,有事没事都要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米妮把手机拿出来扬了扬,以给他肯定。 安亦扬离去,米妮顺手拿起手机一看,哦,还关着机呢!这两天公司里有普雅和欧瑞在处理,普雅也来过汇报请示过工作,公事应该没有什么,那还有谁这两天找过自己呢? 打开,短信提示音响个不停,一条条短信像刷屏一样闪过,米妮吓了一跳之余也笑了,“呵,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才两天时间,有这么多人想我。” 随即,笑容在脸上凝固。米妮看到了发短信的人名,几乎全是乔子胤啊!恨恨的,看都不想看要删掉。可短信实在是太多,米妮一条条删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一些内容。然后,动作放缓了,她看了每一条短信,无一不是乔子胤深深的歉意和浓浓的情话。 越看越恶心,米妮把电话重重的摔在地上,恨不得那就是乔子胤,再一脚踢到了路边。 这一举动,倒是把心里的恨意舒缓了一点点,深深的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回去后还得面对乔子胤演戏。 四百一十二、假意关心 这个时候,乔子胤不应该在家,米妮却在一进屋就看到他从客厅的沙发里快速起身走了过来。 米妮不打算理他,离婚的事是自己提出来的,他又做了伤害自己和安亦扬的事,安亦扬只损失了车,自己背腰和头侧的伤到现在还是隐隐作痛,她总不能低声下气的去乞求他的原谅吧?再怎么也得摆摆样子,看他是什么反应再作打算。 没有正眼看他一眼,米妮径自向楼上走去。 乔子胤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唇挨在她的耳旁,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和他这两天的担心。 米妮伸手去推,劲却远没有他的大,干脆放弃了,像雕像一样站着一动不动。乔子胤的低诉,让米妮知道了他不离婚的想法,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表面这样在说,接下来的事也就好办了。 但此时,绝对不能让知道自己也有暂时不离婚的想法。 等乔子胤把那些虚情假意说完,米妮冷冷的说:“说完了,请你放开我。” 乔子胤不放,继续厚着脸皮说:“老婆,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哦,那天我不该那样对安亦扬,明天,我去跟他道歉。” 既然他说了那么多,那就给他个台阶吧!“算了,那天我的语气也不好。胤,这事以后都别提了。” 乔子胤马上一副涎笑,“我就说我老婆最好了。老婆,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 “不用了,我很累,我想回房休息。” “我陪你。” 米妮强忍着没有说出拒绝的话,由乔子胤扶着回到了房间。 乔子胤一边为她拉开被子,一边装作随意的问出之前问过却没要求米妮回答的问题:“妮妮,这两天你去哪儿了?手机也打不通,都急死我了。我要去报警,普雅说你是去出差了。可你出差也不该不开手机啊!” 米妮淡淡的说:“我的手机丢了。” 乔子胤不太相信米妮的话,但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向她求证,婉惜的说:“那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你也没看到了?” 米妮装作不知道的问:“你发的什么短信?” “咳,就是担心你嘛!现在回来了就好,来,躺下休息吧!” 果真是演戏啊!他会想不到在那天那种状况下她不可能突然出差?现在倒装作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而他所谓的关心,会看不到她头侧还贴着一小块纱布?真可笑! 但之前的事,他不说,不代表她忘了。 在乔子胤正在出去时,米妮叫住了他,明确的再次表明了自己在奇奇的安全问题上的立场,必须要杜蕾蕾远离,否则,她会带着奇奇远离。 为了打消米妮离婚的念头,乔子胤只能答应。“明天我就跟杜蕾蕾说,让她不要再来公司了。” “只是不来公司吗?不来哪个公司?乔子胤,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躺下转过身去,留给乔子胤一背影。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去给你炖点儿汤。”出了房门,乔子胤说的话就不一样了,对着门暗骂了几句。“拽什么拽,你会很快嚣张不起来的。” 说完,也没有如他所说的去厨房给米妮炖汤,而是回到他的房间里去给杜蕾蕾打电话商量她暂时不要来公司的事。 四百一十三、说者无心 杜蕾蕾倒是乖巧听话,乔子胤说不让她在米妮和奇奇面前出现,她真做到了,每天在安家人面前装得更加贤慧,只要安亦扬一提离婚,她就泪水涟涟,几乎要给他跪下了,柔柔弱弱的说:“亦扬,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你说,我改,我一定改,只求你不要离婚。亦扬,我以前不知道,上次你说离婚,我好害怕,那时,我才明白,我爱的是你,很爱很爱。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啊!” 她对他的是爱吗?安亦扬很想质问她。但那对他来说完全不重要,他要的只是离婚。“蕾蕾,我们的婚姻除了剩下一个本,什么都没有了,都放手吧,我们都应该开始各自新的生活。” 起初,安亦扬还能跟杜蕾蕾平心静气的说离婚,几次三番后,他不知该怎么跟她说了。他也想到了上法院起诉离婚,可是,在第一次起诉中,只要有一方死咬着不愿离婚,法官都是不会判离的。第二次起诉离婚,判离的可能性大一些,但那至少也是在半年之后。不管怎样,婚是能离的,可是,那样必定会闹得沸沸扬扬,于谁都没有好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这一步。 无奈之下,安亦扬只好干耗着。他觉得挺对不起米妮的,几次想问米妮离婚事情的进展,都因自身的原因没能问出口。米妮也因自身的原因,没有问安亦扬类似的问题。两人都把这当成了默契,每天的电话里聊很多,唯独把这件事避开。 乔子胤在悄悄的观察着米妮,虽然在那天他的道歉后,米妮没有再提离婚的事,反而时常对他和颜悦色的表示关心,但他多疑的性格让他怀疑米妮也是在进行某个计划,而那计划绝对是针对自己。不然,她怎么突然要把浩鑫和浩翔交给欧瑞来打理?用她的话说,是不想在王者之币的管理上与他有冲突,进而影响到两人的感情。但真是那样的吗?绝对不是,她只是从台前转到的幕后,她会更加嚣张的暗中指使欧瑞对付自己。 必须先下手。 那么,就从王者之币入手。 这段时间以来,王者之币被投资者越炒越热,价格已接近乔子胤之前的估计,但还是有不少人想方设法购买,看那几近疯狂的趋势,监证会肯定会很快找自己谈话,谈话后则是要做出调整限制,让价格恒定直至小幅回落,以防市场泡沫,这样一来,之后上涨的空间就极为有限了。此时再不复制些出来,就会白白错失绝佳的利益点。 乔子胤决定立即下手,欧瑞倒是好对付,只是这个幕后的米妮会有很大的难度。看来,还是要制造机会,这个奇奇,怎么利用? 想了百十种方法,然而,乔子胤根本找不到机会,那小家伙精得很,防备心也很强,与他出现了很大的疏远,别说近身,甚至对他连“爹哋”都不喊了,用一声“喂”替代。 这小东西是不是自己儿子? 乔子胤挺来气的,在偷见杜蕾蕾时说:“蕾蕾,带走奇奇,再做一次绑架的假相。” 杜蕾蕾立即用上次的被怀疑把乔子胤的话堵了回去,“别,我可不想被你认为我要害你儿子。” “我什么时候那样认为了?”乔子胤这会儿倒矢口否认了。其实,也不是他不承认,是他心中奇奇的分量远不如钱财来得重。“蕾蕾,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这儿子越来越不像我了,语气、性格倒是和安亦扬有几分相像。我真怀疑他是米妮早前就与安亦扬偷情生的孽种。” “去做个dna不就知道了。” 乔子胤可不同意,“那能轻易去做吗?蕾蕾,你得想想后果。” “什么后果?我想不了那么多。”嘴上这样说着,脑子里受这话题提示有了另外的打算。她绝对相信奇奇与乔子胤的父子关系,但乔子胤已经有了怀疑,那她就把这个事实给颠覆了吧!相信会是很美妙的一件事情。 杜蕾蕾似已看到了她想看的好戏,嘴角不自禁的扬起了笑。 “蕾蕾,你想到了用奇奇控制米妮的办法吗?” 快速的收回笑容,杜蕾蕾为刚才神情的失控作出解释,“没想到办法,只是听你说来我像是看到了结果,完全如你愿呢!胤,你说,这算不算是预示我们的成功?” 这话真中听,乔子胤微微笑了,走到酒柜边上倒了两杯酒,两人轻轻一碰,各自一口饮下。 四百一十四、看得简单 任何事情用想的,好像都很简单,可实施起来,为什么就那么难呢?在乔子胤看来,米妮和欧瑞,再有那可恶的普雅,简直就把他当成贼防范得密不透风,以致他为王者之币的复制事情头痛不已。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 乔子胤听到声响,未回头,随手抓起身旁的物件向后掷了去。“滚出去。”他正烦着呐! 来人未听话的滚出,反走近了扶住他的肩膀。乔子胤烦燥的挥手过去,眼角余光落在了来人身上。 “妈?”乔子胤抬起头来,“你怎么来了?” “你好久没回家,我想你啊!”乔余思凤难得的表现出母爱,“儿子,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来,给妈说说遇到什么事了,让妈帮你出了主意。” “公司的事,你不懂。”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了。”乔余思凤把乔子胤办公桌上的文件翻了翻,看到了王者之币的文字。这可是她近期特别关注的东西啊,虽然她没能在第一时间入手,没能有利益的最大化,但也不算晚,手中所持也翻了一番多。看到那价格走势图,她的眼睛亮了。今天来的目的也正是为此。期盼的问:“儿子,这王者之币能涨到多少?给妈再进点儿,现在市面上好难买,你一定有办法。” 乔子胤愁的就是这事呢,听他妈一说,不耐烦的就抵了过去:“买什么买,赚得差不多了就卖掉。你以为这世上有只赚不赔的买卖?” 乔余思凤像是正把那宝贝正抱怀里,有人要跟他抢似的,向后一退一侧,有点儿生气的说:“我是你妈,你也不让我赚点儿?卖掉?别人可都是想方设法增持。”说至此,见乔子胤的神情又不像是不想让她挣。突然,她想到了,又走近了问:“儿子,是不是王者之币出了什么问题你才如此烦的?那我真的要赶紧把手里的卖掉?”似乎,后一个问题更为她关心。 “卖了吧!”乔子胤说得懒懒的。 乔余思凤有点儿紧张了。“怎么回事儿?” “说了你不懂,你听我的就行。就这几天,卖掉。” 乔余思凤看了乔子胤好一会儿,笃定的说:“你不可能花了那么大精力只赚几个月的钱,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乔余思凤再三的追问下,乔子胤简单的说了:“我想再做些王者之币出来,可是,米妮不让。” 王者之币可是赚钱的宝贝,这个米妮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乔余思凤一拍桌子,极度不满的说:“她不让你做你就不做了啊?胤,你是男人,你是一家之主,你要做什么,她管得着吗?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去。” “妈,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乔余思凤不以为意,不屑的说:“能有多复杂?她再怎么嚣张,也不过是个女人。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当个贤妻良母,哪能一天到晚在外抛头露面?我去跟她说,让她把公司交给你管。” 凭她一句话,米妮就会把公司交给他的话,那他还用花费这么多年的功夫吗?她想得也太天真了。“妈,你回去吧,你帮不了我的。” 乔子胤起身从后扶住他妈的双肩,推着她向门口走去。 乔余思凤一边被推着走得不愿意,一边说:“我怎么帮不了你?儿子,我是女人,女人才最了解女人,我能拿捏住她的软肋。” 乔子胤停下了,半信半疑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乔余思凤得意的说:“当然是真的了。我的话她敢违背吗?” 看来,她对米妮的了解还停留在过去。乔子胤轻轻的摇了摇头,对她又不抱希望了。“妈,你还是回去吧,我的事,别管了。” “我是你妈,我不管你谁管你?儿子,不就一个女人嘛!俗话说‘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她要敢不听话,你收拾她一顿不就好了?” “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柔弱温顺的米妮了。” “她还能变到哪儿去?儿子,你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乔子胤不知该怎么跟她描绘现在的米妮,唉了口气,“妈,你回去吧!” 乔余思凤不高兴了,“喂,我说儿子,妈好心好意的帮你,你一个劲儿的拒绝干嘛?你是不是害怕米妮了?” 男人的虚荣立即膨胀,乔子胤提高了声音反问:“我会怕她?” “那就是了啊!儿子,我一再跟你说,她就一个女人,女人的弱点是什么?孩子!你只要让她怀孕,之后生孩子、坐月子、喂奶什么的,她哪还有精力管那些公司,一切,不都是你的了吗?” 已经不止一个人跟他这么建议,但他能跟他妈说他做不到吗?“她不想生,她说有奇奇就够了。” 乔余思凤一提起奇奇就生气,暗了句“那只白眼狼!”又才跟乔子胤说:“你弟那个去检查了,是个儿子,我想有个孙女,你就拿这个为理由跟她说,让她赶紧给我生一个。” 乔子胤知道自己去说肯定是没有用的,既然他妈提了出来,这事,就交由她去。“你去说吧!” 乔余思凤瞪了乔子胤一眼,恨其不争的说:“我说就我说。不就让她生个孩子嘛!” 四百一十五、毒母支招 当乔余思凤信心满满的把米妮喊出来命令给她生个孙女时,米妮拒绝了,不过,拒绝得挺委婉,说奇奇现在还小,等大些了再说。 乔余思凤今天是铁了心要让米妮答应,她哪会为米妮这个理由就说退了呢!“奇奇都五岁了,还小什么啊?正常来说,相隔两岁生一个是最好的。” “反正已经过了最好间隔,就不生了吧!” 乔余思凤加重了语气,把命令的口吻尽情展现:“女人生来就是为了生孩子,你可不能以这个为推诿。赶紧的,在今年就给我生一个。” 如果是上一世,米妮没准真的会顺从的答应。现今,她可能答应吗?声音细小,却是拒绝味很浓,“妈,我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生孩子?” “生个孩子能费什么事?你干脆直接说你不想生吧!” 米妮还真干脆直接了,“对,妈,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不生。” 乔余思凤生气了,难听的话一连串的冲出口来,米妮只是淡然的看着、听着,看她发泄得差不多了,轻问:“妈,骂累了吧?回家休息去吧!” “你……”乔余思凤指着米妮的鼻子又要开骂。 米妮仍是那淡淡的语气,“妈,生气对身体不好,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应该多注意身体。” 年龄,是乔余思凤最大的痛,偏偏米妮给戳到了,气更不打一处来,几乎暴跳了起来。 “妈,没什么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呢!” 米妮这哪是征询意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乔余思凤气得大口喘气。 等气息平稳,乔余思凤又去找乔子胤了,她要把这一肚子怨气向他倾诉。 乔子胤本就烦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在乔余思凤还未说完时,就没好气的说:“之前跟你说了她已经不是原来的米妮了,你还不相信,现在吃了亏才知道了吧?” “我还不是为了你。”乔余思凤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刚被儿媳妇气了,儿子又是这态度,哀怨的数落着:“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还管不住自己的女人,她说不生孩子你就由着她,你不会让她先怀上了再说吗?” “怀?怎么怀?我和她都分居两三年了!” 乔子胤失口说出的秘密让乔余思凤大吃了一惊,不相信的问:“分居两……三年?” 反正已经说出了口,乔子胤也不否认。 乔余思凤惊叫了起来,“天呐,儿子,你是个男人呐,她不让你碰你就不碰?两三年呐,你会憋出病来的!我可怜的儿子。”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妈,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世上女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对啊!世上女人又不止她一个。”作为当妈的,此时是不是应该关心他的其他女人是谁?但乔余思凤说出的话却是“她不给你生,你去找别的女人生。” 乔子胤顿时就有把他妈赶出去的想法。这什么馊主意啊!抱怨的说:“亏你想得出来!妈,让她怀孕生孩子就是为了让她没有精力管她的公司,你现在说找别的女人生孩子,那怎么能牵制她?还有,这个时候能出那种事吗?她的公司还在她手里,如果她为此提出和我离婚,我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得损失很多。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妈,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乔余思凤倒吸了口凉气,捂住了嘴,她是给气着了,压根儿把他的约束给忘记了。连忙道歉:“儿呐,对不起,对不起,是妈想得不周全。” “你就没有想得周全的事。妈,这事你就别瞎掺和了。” “我是为你着想啊!儿子,从现在看来,你必须得让她怀孕。” “行不通。” “我有种预感,肯定行得通,你让我想想。” 乔子胤不抱希望的说:“那你慢慢想去吧!” 别说,还真让乔余思凤给想到了。“儿子,给她下点儿春药,不信她熬得住。” 乔子胤觉得用药有失男人的尊严,不答应。 “可是,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倒真是没有! 乔余思凤见乔子胤答不上来,开始了游说:“儿子,你的理想、你的抱负才是最重要的。成大事者,何拘如此小节?” 乔子胤有了那么点儿心动,问他妈:“你觉得这样做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而且,你必须得这样做,这对你来说,是绝好的机会啊!她现在手里已经有七家公司。你想让你女人比你强吗?你想让别人在介绍你时只说你是她的老公吗?” 他不想,他要成为最强大的人,那样才能睥睨天下。 “妈,你确定她只要怀孕了,不会去打掉?” 乔余思凤很肯定的说:“我肯定她不会去打掉。”但她的心里没底,怕话说得太满,又改口了,“你多看着她点儿,怀上了,你就尽可能的说再生个孩子的好处,女人心软,那又是自己身上的肉,她就算有了打掉的念头,也会很快打消。儿子,别犹豫了,妈会帮你。” 四百一十六、来电叮嘱 不管成不成,乔子胤决定一试。趁着米妮不再提离婚的事,乔子胤对米妮温柔体贴起来。而摆在眼前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乔子胤觉得老天都在眷顾他,那就是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乔子胤提前策划好一切,也精心准备了礼物。在这天的早晨,他把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小盒子送到了米妮面前。“老婆,我们结婚到今天已经五年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打开来看看,看喜不喜欢。” 是吗?米妮一愣,是五年吗?怎么感觉有一个世纪了?真是面对仇人度日如年啊!米妮极不愿接受乔子胤的礼物,但在暂时不离婚的前提下,她还得伪装。接过盒子,打开,那不就是一把车钥匙嘛! 再伪装,也难以将欣喜装得真实,干脆以最实在的理由说:“我已经有三辆车了,平时也很少开,完全没必要再破费。退了吧!” 乔子胤把米妮还到他手里的盒子再次塞了过去,“老婆,这辆车的意义不一样啊!” 是不一样,他乔子胤买给她的车她只会见一次想砸一次。 见米妮还是不想要,乔子胤游说道:“老婆,如果实在不喜欢,也看看了再说。走吧,我有信心,你一定会喜欢的。” 半搂半推的,乔子胤把米妮带到了大门外,门的正中一大堆玫瑰与百合,从轮廓上看是辆敞逢跑车,但车身是什么颜色完全看不到。 这也太夸张了吧?如果真要开,人坐哪里? 乔子胤献宝的问:“老婆,喜欢吗?” 米妮一点儿都不喜欢,只觉得可笑。但敷衍的话还是要说的,点点头,淡淡的回答:“很漂亮,让你费心了。” “老夫老妻了,还什么费心嘛!只要你喜欢就好。老婆,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的节目,你什么都不要问,就让我给你不断的惊喜。” 她可以说与他相关的“惊喜”只有贬义吗?米妮想拒绝,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手机响了,米妮一看,是湛律师打来的。他这么早打电话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米妮看了眼乔子胤,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接还是不接? 接吧,只要用公事的口吻。 “湛律师,有什么事吗?” 从她的称呼上,湛律师听得出她说话不是很方便,也就压低了声音长话短说:“妮妮,今天是你和乔子胤的结婚周年,他不能和你离婚,一定会想尽办法讨好你,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你一定要装得与他冰释前嫌,回复到原来的恩爱,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米妮正要发表自己的不同观点,只一个“我”就被湛律师打断了,“你别说话,听我说。记住我的话,按着去做。还有,一会儿挂了电话他问你,你就说我打电话是来说浩鑫浩翔要完善的王者之币的一些法律文书。” 米妮听后很配合的说:“好的,湛律师,那些文书你明天让人送到浩鑫来吧!” 果然,电话一挂,乔子胤就问湛律师打电话来有什么事。米妮按湛律师的话说了,乔子胤还细问是什么文书。米妮说:“就是一些形式上的东西,明天送过来,你看看就知道了。” 乔子胤完全相信了,拥住米妮笑着说:“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呢,谈什么工作嘛!我们今天要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米妮正要习惯性的拒绝,耳边回响起湛律师的话,改口道:“好啊,我先回房换衣服,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米妮快步的向屋里走去,乔子胤以为她高兴得迫不急待,殊不知,米妮是想尽可能的少看到他一眼,还对着她的背影不屑的一笑,“纵是你再变得强势,还不是随便一哄就行了。看你怎么是我的对手。” 四百一十七、结婚周年 磨磨蹭蹭的,米妮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乔子胤等着不耐烦了,三催四请的终于等到她从里面出来。 不见打扮得有多漂亮啊! 就一袭飘逸的过膝裙,平时绾起来的大卷发垂了下来,脸上的妆也是一惯的淡妆,首饰也很简单低调。 忍不住的,乔子胤还是稍微的抱怨了一下:“老婆,你对生活的要求没有以前精致了啊!记得我们谈恋爱时,每次约会,你都让我耳目一新。” “你是说我现在这样不好看?那你就别看啊!”米妮借着撒娇宣泄不满,转身就要回房。 乔子胤赶紧哄:“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打扮都很好看,真的,现在这样多有女人味,走出去,不知会让多少男人看掉了眼球。” “算你会说,好吧,我们走吧,看你下一个节目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两人刚下楼,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过来,抱住米妮向上一蹿,一个湿吻就蹭在了她脸上。“妈咪,你穿这么漂亮一定不是去公司,去哪儿玩?我也要去。” 乔子胤把他的抱了下来,“爹哋和妈咪有事,你在家乖乖的玩,再不然让普雅带你出去玩。” 奇奇立即反驳了乔子胤,“普雅和欧瑞不是被你一早就支去公司了吗?他俩那么忙,哪有时间陪我。我就要跟妈咪去!” 难怪今早没见他俩,原来是这样啊!米妮满足的笑了,看来,普雅没再把自己当孩子一样保护,也就是说,在她有眼里,自己已经具备了让她放心的自我保护能力。虽然,米妮一直认为自己重生后,可以自己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那今天正好看看乔子胤会耍些什么花样。俯下身去跟奇奇说:“儿子,妈咪今天真有事,不能带你,明天,一定带你一起去公司。” 只要不是与米妮单独相处,奇奇通常都会很给面子的表现出言听计从,乖巧的答应了,送了个goodbyekiss。乔子胤和蔼的笑着弯下腰,等待奇奇也给他一个吻,可是,奇奇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蹦蹦跳跳的回房去了。 乔子胤尴尬的站直身体,讪讪一笑,“这孩子,越来越黏你,我都有点儿担心他有恋母情结了。” 讽刺的话,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米妮一笑而过,催着乔子胤该走了。 就米妮换衣服化妆这一阵,乔子胤已经着人把车上的花全部搬了下来,在草坪上码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很俗,米妮却不好表现出来。车这会儿露出了真面目,倒是一点儿不俗,那可是限量版的奥斯顿马丁跑车,黑色的身车掩盖了本性的张狂,娇柔的女人坐上也显得不突兀。 他这次还真是舍得下本钱。米妮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那笑,在各人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乔子胤在自信下当作那是米妮满意与欢喜的表现。趁机把钥匙递到了她手里,“老婆,试试。” 试就试吧!一会儿来个不小心给撞了算了。可是,车到了自己手里,她下不了狠心,一路上开得很稳。按乔子胤指的路,把车开到了景如山顶。 这里,不是那天闹得不愉快的地方吗?他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把自己从那里推下去吧?米妮不动声色,暗暗的提起防备。可转念一想,他不敢这么作的,也放下了心。 山顶,上次乔子胤开车撞安亦扬的车的地方一大片黄色,近了,那是用黄玫瑰组成的sorry,他可真花心思!不过,那天的事跟深仇大恨相比算不得什么,他就是没有做这些,米妮也不会把那天的事添加到仇恨里去。 非常有诚意的,乔子胤在那用花组成的歉意前给米妮单膝跪下,拿出了他给她的第二份礼物,一条闪耀的钻石项链。“这是我向你表示歉意的礼物。老婆,过去的事,我们都忘掉,好吗?让我们在今天重新开始。以后,我一定会加倍的对你和儿子好。” 见米妮收下了项链,乔子胤起身拥住了她。“老婆,如果我们再有个女儿,就更完美了。” 前些天,乔余思凤才来跟自己命令要生个女儿,他今天又煞费心思的搞了这么多,原来,让她生孩子才是目的,他想用再一个孩子来拴住他随时可能失去的婚姻,不,是随时可能失去的资产。 米妮仍然用一个“忙”字去拒绝。 “不是有普雅与欧瑞嘛!他们挺能干的,你就别太cao劳了。如果你不放心他们,还有我会替你看着的。” 这又是他的另一个目的。乔子胤,你暴露得也太快了吧?米妮心中冷笑,拿出爷爷奶奶对她的期望说事。“胤,其实,我早就想把公司交给你,可是,我不能辜负爷爷奶奶对我的期望啊,他们要求我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可我资质有限,我只能将勤补拙,不能有一丁点儿懈怠啊!所以,现在还真不适合怀孕,过段时间吧!” “好吧!”乔子胤回答得很爽快,他感觉到米妮有松口的迹像。女人嘛,总会矜持一点儿,那么,他就主动提出条件,带着一点儿怨男的哀愁,圈住米妮的腰,有点儿撒娇有点儿无赖的说:“老婆,我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改邪归正了,我是不是可以刑满释放了?老婆,别再让我一个人睡了,孤枕难眠,好可怜的。” 这让米妮怎么回答呢?干脆不作答吧! “老婆……” “走吧,我等着你下一个惊喜呢!” 这算不算是答应了呢?乔子胤暗暗一笑,赶紧跟上米妮的脚步。 四百一十八、精心策划 接下来,乔子胤安排的节目仍是很费心,用上了谈恋爱的人都热衷的看电影,只不过他玩的是包场,包下整个影院,让每个厅都同时放映同一部影片,就是他和米妮交往时看过第一部电影。当时,剧中那青涩的情感让米妮心动不己,像中毒一样,每天去看一场,连续十天,完全就为剧中男女主角所迷。为此,乔子胤还在现实生活中扮了一次剧中的男主角以取得米妮的芳心。而今,刚好十个厅,穿梭下来,如同当年的十场。 亏他还记得。但现今看来却早己不是当年的味道,甚至有些恨,恨自己那时的幼稚,如果没有那场电影,也许今天自己会拥有真正的幸福。 心中的感慨从神情流露出来,幸而乔子胤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知她的真实想法,只按他的理解以为她在为他而感动。暗暗的跟自己说再努点儿,何愁大事不成。 活动安排得满满的,连中餐都是回味恋爱时光,在数个地方买了那时吃过的小吃。晚餐就很正式了。乔子胤订的餐厅有着奢侈的浪漫,且不说环境餐具的讲究,就是那空气里弥散的馨香据说都是由世界顶级植物香料中万选一而来。这家餐厅,在米妮意识中,就是一个传说。现在,身处其境,却感受不到惊喜,有的是满满的遗憾,如果是和安亦扬来就好了。 差一点儿,米妮对着乔子胤喊出安亦扬的名字。赶紧凝聚心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投入到享受乔子胤的精心准备中来。 临窗而坐,吃着美食,却是食不知味,目光流连于整个苑市的夜景。米妮忘记了上一次在夜晚以这种高度看苑市是什么时候,只觉今天看来格外美丽,美到窒息,美到浮现出她思念的亲人,他们在灯火中对她微笑,她好想飞过去拥抱他们。 “老婆,你怎么了?” 乔子胤的声音把米妮拉回现实。她感到脸上凉凉的,一摸,无声的问自己为什么会泪流满面。 乔子胤温柔的为她抚去泪水,她仍为这个问题纠结,越纠结,眼前浮现的影像越多。安亦扬怎么也来了?他牵住了她的手,她靠在他怀里,呢喃着唤出他的名字。可他的声音怎么变了呢?她想问,又问不出来,整个人晕晕乎乎好像飘了起来。 好松软的云朵,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好舒服,晒了一会儿,渐渐热了,伸手把外套脱掉,可还是热,而且也渴了。 谁给我一把遮阳伞,谁给我一杯凉水? 迷迷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但米妮听不清说的什么,只觉那声音挺熟悉的,她向那人求助,那声音消失了。 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无力,米妮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意识好像也在渐渐丧失。 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震得米妮稍稍清醒了一点儿,她挣扎着坐起来,看到这里不是刚才就餐的地方,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第一反应是乔子胤把她带来的这里,怎么来的,乔子胤呢?为什么全没有印象,自己这是怎么了? 头晕目眩再次袭来,米妮喊了两声,没人理,她却像耗尽了力气瘫软床上。此时房间确实没人,她也没有猜错,是乔子胤带她进来的,只不过乔子胤在接了个电话后,无奈终止了让她怀孕的大好机会。 那是杜蕾蕾打来的电话,她知道今无是什么日子,她己经忍了整天了,再不能忍受乔子胤陪米妮,她半撒娇半威胁的要乔子胤立即去陪她,否则,她留下一纸遗书交待乔子胤所做的坏事,然后跳楼。 这事态可就严重了。乔子胤在电话里哄了又哄,都无济于事,这才只得匆匆离去。 四百一十九、失去意识 就在乔子胤从酒店大门走出去的时候,到处找米妮的安亦扬刚好看到。她感觉挺奇怪,普雅不是说乔子胤策划了很久在今天和米妮过周年纪念的吗?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急匆匆的从酒店出来,米妮呢?是已经离开了,还是他对米妮做了什么? 贸然上前质问不太妥当,安亦扬待乔子胤离开后走进大堂,用他的方法问到了乔子胤在酒店的行踪。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了房间,再轻易的开了锁。 眼前的情景把安亦扬惊掉了。那是米妮吗?一丝不挂的她全身泛红,头发凌乱,目光迷离,对他这个男人的出现没有表现出丁点儿羞涩,还不断扭动身体发出诱惑的声音。 安亦扬被诱惑得身体有了反应,几大步上前,却是理智的掀起被子把米妮裹住,再连同被子抱住,“妮妮,你怎么了?” 其实不用米妮回答,他己猜到是怎么回事,只是不确定是否乔子胤所为。 让她清醒才是当务之急。可用什么方法?抱她去冲凉水?对身体伤害很大啊!直接送去医院,要怎么跟医生说,而那样,也很容易传出去,对米妮的名声不好啊! 就在他思索的这会儿时间,米妮挣脱被子的束缚伸出了手,像蛇一样攀上了他的脖子,带着媚笑的唇也渐渐凑拢。 安亦扬想过很多种与米妮欢好的情形,唯独眼前这种情况是他没有想过的。她此时神智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可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安亦扬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定定心神,再拿下她的双臂,在往被子里塞的时候,他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手链,那是他送给她时被拒收的手链,在她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里戴在她的手腕上意味着什么?安亦扬心里阵阵澈动,紧紧的抱住了她。 “亦扬。” 一声诱惑十足的温软声在耳边响起,那是她在喊他的名字啊!她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喊的是他,不就说明了他在她心目的分量吗?安亦扬的心跳加快,再有那香润的气息入侵鼻息,再好的定力都土崩瓦解。 迤逦风光渐渐散去,米妮全身的热度跟着褪了,呼吸变得平缓,像猫一样蜷起身体抱住被子安静的睡去了。 安亦扬拥住她,很满足的同时又很担心,虽然那种情形下他那样做对米妮来说是最好的,但总有点儿像是趁人之危,以米妮的性格醒来看到他肯定会很尴尬,然后又会躲着她。回想刚刚的一切,安亦扬觉得她很可能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事,那就趁她未醒离开吧! 安亦扬不舍的放开软香温玉,为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落下轻吻,一步三回头的向门走去。 出了酒店,安亦扬并未离开,坐在车里望向米妮所处的房间,他想从灯光的变化中等待米妮醒来。 四百二十、到底是谁 米妮这一觉睡得很久,醒来,满脑子都是香艳片段,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动动手臂拍拍脸,有感觉啊!米妮的脸红了,问自己怎么做了整晚那样的梦?而且那梦是那么的真实。暗骂了自己两句。 突然,米妮看到了所处的环境,很陌生,这是哪里?米妮的心一紧,撑着手臂坐起来,例假提前了?掀开被子,猛的,又用被子盖住了自己。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穿? 努力回想,脸色渐渐变了,她想起了昨晚晚餐的异样,也想起了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声音,还有那些春梦片段,再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乔子胤的意图。 那就是说,乔子胤得逞了? 米妮抱着侥幸的心理掀开被子审视自己身体,但愿什么痕迹都没有。米妮懊恼的闭上了眼睛,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米妮,你个蠢货。” 打了自己不够,米妮还想暴打乔子胤。裹着被子就起来看,人呢?她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恨恨的丢了被子拿过衣服穿上。 手,停下了。自己的衣服怎么会那么整齐的叠放在床头柜上?这不是乔子胤会做的事。米妮脑子里闪过另一个不是很真切的情景,颤抖着手摸了床单上那己干的印迹,再近了细看,明显有被擦过的痕迹,这也不是乔子胤会做的事。 那昨晚进来的是谁?米妮坐下再次回想。想起的细节让她又吃惊了,昨晚那人真的不像是乔子胤。可是,乔子胤那么精心的谋划,他怎么可能让他人占便宜?难道是他策划的她出轨,再录了下来作为离婚不能分他身家的充分理由?但这也说不去,他在婚前签下的协议对米妮出轨是没有限制的。 米妮想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可能太久没与乔子胤亲密,不记得他的感觉了吧! 对,一定是这样。 尽管这样跟自己说了,米妮的心还是很忐忑,她想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快穿好衣服出了酒店,回到家里,直接冲到乔子胤的房间,很整齐,看样子他整晚未归。做了亏心事,不敢回来了? 刚好常春走过,米妮冷着脸问:“常春,你家大少爷呢?” 常春赶紧跑到跟前小心翼翼的回答:“大少奶奶,大少爷一早出去了。” 睁眼说瞎话,他乔子胤的房间都是快中午才会有佣人去收拾,现在这个时间,怎么可能那么整洁,唯一的解释就是昨晚他没有在这里住过。米妮不相信常春的话,问:“他昨晚有回来过吗?” “大少爷整晚都在啊!”可能常春也发现了房间的整洁,补充道:“昨晚大少爷好像有心事,整晚都在书房,半夜,我还给他送了两次茶进去。” 米妮吓了一跳,那么昨晚确不是乔子胤了?那会是谁呢?米妮疑惑的同时,又有那么点儿庆幸,不管是谁,都不会有乔子胤恶心。 常春多嘴的问:“少夫人,您昨晚去哪儿了?” 我去哪儿了关你屁事。想打听了去讨好乔子胤?米妮瞪了他一眼摆摆手,“你做你的饭去!” 常春走后,米妮又去了书房,看不出是否有人待过,米妮再次细想昨晚的情景,越来越觉得常春的话也不是很有可信度。那么,到底是不是乔子胤呢? 米妮忍不住一个电话打给乔子胤,本是想开口问他,但那话她问不出口,只问他在哪儿。乔子胤说自己在公司,还很好脾气的关心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她昨晚喝多了,喊都喊不醒。 她昨晚有喝酒吗?努力回想,好像有一点点,但那只是红酒,而且只有两杯,怎么至于让她醉得是谁都不知道。试探着问:“我喝多了你就不管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 “怎么会不管你呢!”乔子胤不会让米妮知道他做的事情,他更想不到米妮那样问的真实目的,他编造着对他有利的谎言。“你喝醉了,可是我把你抱到餐厅楼上的房间的啊,然后一直陪着你,直到天快亮时,白谨跟我打电话说公司有事要在上班前处理完,我才匆忙离开的。” “那你怎么不喊醒我?” “你喝醉了酒,不休息够会头痛的,我才没有叫醒你。” 谁说的是假话?米妮把常春的话摊出来说:“可常春说你整晚都在家啊!” “怎么可能?这个常春怎么胡说八道呢?一会儿回去我得好好问问他。老婆,你可以去看看大门口的监控,看我昨晚有没有回家。” 听来乔子胤的话真实些,可真实此就意味着昨晚是他得逞了啊! 米妮想着就来气,回到自己房间进了浴室,使劲的冲洗自己,冲累了,再放满一缸水,把自己泡进水里。 四百二十一、找个理由 米妮泡在水中睡着了,梦中,昨晚的情景再次一遍遍的出现,与之前不同的是除了出现了乔子胤的模样,还有安亦扬也出现在梦中。 米妮一声惊呼醒来,忘记了所处的位置,一个起身,脚下一滑,“扑嗵”就跌倒在浴缸里,呛了几口水。就在那呛水的一刻,米妮心里涌出深深的恐惧,那是被乔子胤和杜蕾蕾推下水时的感受,接着,就是深深的恨意。“乔子胤、杜蕾蕾,我不会让你们再嚣张下去,很快,我就要你们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一巴掌拍在水面,溅起大片水花。米妮沉稳的站起来,从容的拿过浴巾,缓缓的擦拭着身体,对着镜中的自己说:“用这副早已搅碎的身体去让他放下所有戒备吧!” 米妮没有去公司,打电话跟普雅交待了一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重生前后的事情细细回想。为什么三年了还不能报大仇?正是自己锋芒太露,变得强势,让乔子胤有了防备之心,还是回归小女人的柔弱吧!但突然的转变,定会让乔子胤生疑,必须找个合理的理由。 想了许久,米妮想到了乔余思凤不近人情的命令,那不失为一个好理由啊!可是,真要怀上乔子胤的孩子吗?带着利用的性质怀孕,对这个孩子太不公平了! 米妮又需要进行艰难的思想斗争。 如果在没有今天的过往回忆情况下,米妮会把这个刚刚冒出来的念头否定掉,但今天的回忆,她的仇恨占了上风。她跟自己说虽然这样做会对孩子太过亏歉,但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进行弥补。 装作为乔子胤昨天的心思感动,以昨晚自己醉得人事不省的歉意,米妮对乔子胤举止温柔,看得乔子胤心神荡漾,动情的拥住了米妮,在她耳边提出今晚继续昨天的温馨。米妮没有拒绝,微笑着轻点了头。 一旁的普雅看得眼睛都大了,一眨不眨的瞅着机会,在乔子胤转身之时,一把就把米妮拖出了屋外。“小姨,你疯了?那混帐王八蛋明摆着就是要占你便宜,你不给他一巴掌就算了,还笑着答应?小姨,你得对你自己负责,你得对.....” 后面的话被打断,米妮又把普雅当成小孩子,“婚姻的事,你不懂。普雅,小姨谢谢你的关心。你帮我多盯着公司点儿,我生活上的事情你就当作没看到,好吗?” 普雅干脆直接的回答:“不好。” “普雅,听话。小姨有分寸的。” “小姨,你不怕把安大少爷的心碎一地?” 仇恨大过天啊!目前报仇是第一,对安亦扬,只能说抱歉了,希望可以早点儿报完仇,到时,再给他弥补吧!“所以,你得帮我保密,暂时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安亦扬。小姨能跟你说的就是我和乔子胤的关系不会太久,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苦衷的,普雅,你一定要理解我。” 普雅实在是不懂她的苦衷是什么,可是问,她又不说,普雅能做只能是就她的要求,暂时瞒着师父。现在呢,就赶紧滚回自己房间去,眼不见为净。不,不看到就可以说是不知道,这样,对师父也不算是在有意欺瞒或撒谎了。 四百二十二、趁机威逼 用了一天的时间,米妮做好了思想准备,但真在乔子胤抱住她的时候,她的心难受得快窒息了。紧闭双眼强忍着,任乔子胤褪去了她的衣服。 很快,米妮发现那仍是自己记忆中抹不去的动作,与昨天梦中的情景是完全不一样的。也就是说,昨晚的人不是乔子胤,那会是谁呢? 有了这个结论,米妮再也忍受不了乔子胤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他,但正在兴头上的乔子胤又怎么可能被她一推就放弃,加大了力气,完全尽了自己的兴。 终于,他松开了米妮躺到一旁,米妮趁机赶忙起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累了的乔子胤只是看了她一眼,咕哝了两句听不清的话,翻个身睡了去。 米妮冲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头撞向门背,责问自己这是干的什么事啊?跟自己说是为了让乔子胤放下戒备,但何尝不是自己在求证一件事情,现在确定了不是乔子胤,那又能怎么样呢?昨晚那人是谁,不是同样不知道吗?米妮好恨自己。 第二天早上,米妮打开房门就看到她最不想见的人,但等她的人想见她啊!一副自以为可以迷死米妮的笑容凑近,暧昧的问:“老婆,你怎么跑了呢?” 米妮整晚都在为那事耿耿于怀呢!现在听来,恨不能阉了乔子胤,推开了一点儿距离,米妮低头回答:“我……我不习惯。” “是很久了,老婆,以后不会了,从现在起,我要每天抱着你睡,就像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一样。” 天天?那不要了她的命?米妮赶紧找理由,“胤,我需要一点儿时间来适应,你,不要催着我,好吗?” “这事还用什么适应?老婆,这是人的本能,天生就会的。” 任米妮用任何理由,乔子胤都死皮赖脸的不答应,米妮想直接翻脸,可是,湛律师劝她暂时不要离婚时说的话在耳边萦绕,“忍,一定要忍,不就一副躯体嘛!你和他睡一起都好些年了,对于男人来说,这才是取信他的最好办法。之前,我们正是忽略了这一点。” 但米妮真的需要时间强迫自己做到,深深的吸了口气,另找了个缓兵之计,“我现在告诉你昨晚我为什么要走的真正的原因。” 乔子胤迫不急待的问:“是什么?” 米妮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细声细气的说:“我躺在你身旁,脑子里总是控制不住的出现你和杜蕾蕾在一起的情景,床上的我变成了她的模样,我则像在站在床边看着你们,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胤,你们的事,伤我太深太深。” 乔子胤的脸黑了下来,有些恼的说:“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不再提这件事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 谎言在他嘴里说来是那么的理直气壮,这人还有什么话是能相信的? 米妮也不揭穿他,进一步的提出要求:“杜蕾蕾在景岳公司的股份值多少钱,我用我前不久投资的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股份来换,我不要她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 乔子胤提醒:“没了景岳,她还是王者之币的执行人,她仍是会出现在浩鑫和浩翔的。” 米妮早想过把他们驱逐后要怎么做,但此时,她不会把乔子胤牵进去,只针对杜蕾蕾说:“我可以另找人接手,或者,你也可以全盘接手,王者之币现在已上轨道。她的损失,我全部赔偿。” “这像是过河拆桥,有点儿不仁义啊!” 话说得顺了,找个理由也变得简单。米妮像乔子胤一样,说谎脸也不红了,“为了我的家庭,再不仁义的事我也会去做。” “她不会答应的,王者之币如同她的孩子。” “是她不答应,还是你不答应?” “你们是姐妹,何必做得这么绝呢?” “是我做得绝吗?”米妮冷冷一笑,说的理由更加充分:“乔子胤,你要知道,对女人来说,什么都可以分享,唯独老公和儿子,不能与人分享。我必须捍卫我的家庭。当然,如果这个老公想丢弃家庭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会另做打算。我只提醒你一句,女人,没有了婚姻、爱情,就会把钱当作最重要最信得过的傍身物。” 最后一句话直撞乔子胤的心底,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啊!改了口,哄着米妮:“老婆,我怎么会想丢弃我们的家庭呢?我们的家庭是那么的幸福,有可爱的儿子,也许不久之后,我们还会有乖巧的女儿,就算只是为了儿子女儿,我也会好好守护我们的家啊!” “那杜蕾蕾?” “我会按你说的去做。” 目的基本达到,米妮强迫自己对他展露了一个娇羞的笑容。 四百二十三、甘当棋子 杜蕾蕾再一次感到自己只是乔子胤手中的棋子,还只是一颗卒子,想推到哪儿就被推到哪儿,有了危险,她就必须得牺牲。她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仍是这样的结果? 她很不甘心,跟乔子胤闹、装柔弱,除了换来乔子胤的好言相哄,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两天下来,她也想通了,好在米妮所持那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股份已达绝对控股,市值也高过她所持景岳的股份,而且,换了景岳的股份后可以立即成为那家公司的主人,因为屹建公司与安居的经营性质相同,加上她是安居的三孙少奶奶身份,有很大的机会把屹建公司合并到安居,然后就可以让公司出些状况,借此去拖累安居。就算不能让安居关门大吉,但能找些麻烦也是不错的。 从这一方面来想,倒也是报复安亦扬的好机会一个。何况还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反让乔子胤以为欠了她更多。 杜蕾蕾装作为难的答应了。 她也以为乔子胤对她的要求就这一个,不料刚刚与米妮交换完股份,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当一家公司掌舵人的满足感,乔子胤又向她提出了另一个要求,让她退出王者之币的执行并不再踏足浩鑫浩翔。 杜蕾蕾气愤了,冲着他又是打又是吼的,“乔子胤,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当初跟我是怎么承诺的?可到现在,你不但没有跟她离婚娶我,还bi我一步步的退让,我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还bi我,你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还爱着她?你要给她当个回头的浪子?我呢?我怎么办?你有为我想过一点点吗?” 杜蕾蕾的泪水让乔子胤的心软了,任她打够了才抱住她,再次承诺这是最后一次。“蕾蕾,你知道王者之币的利益最高点和弱点,现在是利用王者之币大赚一笔的最后机会,我必须得把握。你也知道,她一直防着,不让我接近王者之币的操作系统。现在她答应,只要你退出,她会把所有权利全交给我,这样,我才有机会复制啊!” 钱,对乔子胤来说永远都是很重要的,杜蕾蕾虽然深知这一点,但她还是想劝他,“我们已经赚了不少了,这辈子再挥霍也用不完,够了。” 乔子胤果然贪婪,“金钱永远没有够的时候,蕾蕾,你听我的,退出,一切让我来亲自cao作,我不会亏待你的。而且,我会借助王者之币,先把浩鑫浩翔的钱套出来,然后再让它们给崩盘的王者之币陪葬。如果米妮想保住这两家企业,势必得动用其他几家企业,到时,所有企业全都元气大伤,我们只需做一点儿事情,很容易就让她失去所有?” 在钱上亏不亏待她,杜蕾蕾不是很感兴趣,她为后面的话心动了,充满希望的问乔子胤:“你真的能让浩鑫浩翔和王者之币一起死?你真能让她失去所有?” 乔子胤回答得很肯定,“当然了,这不是我们当初就计划好了的吗?米妮她把她的企业看得那么紧,她不让我得到,我也会让她失去。” “好,我答应你。” 为了体现诚意,也为了杜蕾蕾不节外生枝,乔子胤给杜蕾蕾第一次写下摁了手印的承诺。“蕾蕾,放心吧,我们的幸福很快就会来到。” 幸福在哪一天来到,杜蕾蕾已有点儿不敢奢望,她只希望米妮和安亦扬早点儿坠入无间地狱。 但事情似乎总是与意愿相悖,越是希望别人不好,噩运却是越早来到自己头上。 四百二十四、不测风云 杜蕾蕾在与米妮交换股份前,乔子胤特意委托私家侦探麦琛对这家房地产开发公司作了调查,得到的结果是这家公司有很强的实力。也是这样,杜蕾蕾和乔子胤才接得放心大胆。 接手后,也确是如此,仅那几块刚刚开始开发的土地市值就很高,更别说修建起来后的价值,那绝对是翻番的盈利啊!而景岳公司,肯定会随着王者之币的崩盘大受影响,在那里购房的人都图个吉利,房还没有到手就遇那事,肯定会退房,之后销路也成问题,就让那里成为一片鬼城吧!杜蕾蕾为自己用死娃娃换了个金娃娃而偷乐不已。 杜蕾蕾在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醒来,闲得无事打开了电视,正好听到在播报本市有几块地的用途最后确定,由预计的商业用地改为了居民安置区,也就是所说的廉租房,再听到那几块地在缺少手续的情况下提前开了工。幸灾乐祸的笑了,“哼,这些人真够笨的。要想先下手为强,也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后悔,晚了吧,等着破产吧,笨蛋。” 话刚说完,手机响了。电话里的人很着急也很紧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杜总,你赶紧看本市早间新闻。” 杜蕾蕾不以为意的说:“看着呐,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你是公司的总经理,就不能稳重点儿?” “杜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公司正动工的工地……” 对方话未说完,杜蕾蕾也从新闻里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词,那不正是自己公司在建设的工地?那么,那几块地?那已开工的工程?自己接手后又投入的钱?天呐,这事怎么摊到了自己身上。杜蕾蕾的手机掉到了地上,还很尽职的传出对方焦急的声音。 一股热血冲上大脑,杜蕾蕾差点儿晕了过去,身形不稳的晃了几晃,跌坐到地上,捡起手机,想问问具体情况,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耳旁继续响着电视里主持人采访相关部门的报道。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剜着杜蕾蕾的心,她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许久,杜蕾蕾感觉自己清醒了些,撑着身体站起来,把周围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大骂起米妮来。骂完了,她又不愿相信米妮有这么大的能耐给自己挖了那么大个坑。 是乔子胤想当个回头的浪子在算计自己吧? 杜蕾蕾觉得有这个可能性,随便抓起身衣服换上,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再飞速的开车向米妮家驶去。她管不了答应过乔子胤的事,她要向乔子胤和米妮当面质问。 车,停在米家门口,她被列为了不被接待的人,没人给她开门,气得杜蕾蕾开着车撞向铁门。 车的力道很大,她又是不顾一切,大铁门很快被撞开,杜蕾蕾以百码的车速在私家路上横冲直撞,直至开到了米妮住宅门前,要不是有那几级台阶,怕是她会直接开车冲了进去。 杜蕾蕾只得下车来,抱起路旁的花盆冲到门前就掷了过去,然后又是几盆花被甩到了门上。 这个时间尚早,米妮、乔子胤、普雅、欧瑞全都在家,听到那么大的动静,还以为地震了呢,抱起奇奇赶紧的跑了出来。 打开门正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扑来,还好普雅身手好,一脚就把那东西随原抛物线踢了回去。一声“啊”的尖叫,他们看到了一地花土狼籍中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妈咪,有疯子。”奇奇被吓得用双手蒙住了双眼,却又透过手指缝去看那人是谁。小孩子就是眼尖,才一眼,立妈喊起来:“啊,是蕾蕾妈妈。妈咪、爹哋,蕾蕾妈妈又疯了吗?” “你才疯了,你们全家才疯了!”杜蕾蕾尽力从土堆里从起来,瞪着眼前一干人等声嘶力竭的吼道。 乔子胤走过去把她拉了起来,怒斥:“杜蕾蕾,你发什么疯?” 杜蕾蕾甩甩头,把披散的头发捋到了后面。“是,我发疯,我恨不能发疯把你们一个个全杀掉!你们为什么要设计害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们高兴了?乔子胤,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米妮看看杜蕾蕾,再看看乔子胤,两人不像是在演戏啊!那是发生了什么事呢?再看向普雅,普雅耸耸肩,给了个不知所以的表情。 那就看她会说些什么吧! 乔子胤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问了杜蕾蕾几次,才总算弄清了大致原因。第一反应是米妮设计陷害的,可是米妮那清澈的眼神是那样的无害,而他也相信米妮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劝着杜蕾蕾,“你别道听途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落实了吗?什么都不清楚就跑上门来发疯,像什么话?蕾蕾,你先回公司,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经乔子胤一说,杜蕾蕾也觉得自己冲动了,怎么能仅凭新闻中的几句话就相信了。乔子胤与自己可是在同一条船上,他害自己对他没有好处的。再说了,做生意总会有风险,出了事,也并不是走入绝路,凡事都会有解决的方法,就算是他俩设计陷害自己,自己也不是不可以解决的,还有安亦扬那个坚强后盾呢! 但杜蕾蕾也不是完全相信乔子胤,恨恨的甩开他的手,冲下台阶坐进自己车里又像风一样的卷了出去。 四百二十五、交换条件 事情果然往最坏的方面在发展,杜蕾蕾回到公司时,她的办公室门口站满了人,不仅有公司的各层管理,还有工地的施工员。 杜蕾蕾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可她也一肚子怨气呢,冲他们就发了过去,“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罢工了是不是?” “想不罢工也难!政府要把地收回。” 不知是谁的一句话,像水掉进了沸腾的油锅,立马炸开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了各自担心的事情来。 杜蕾蕾听得更是头大,她何时处理过这样棘手的事情的?愣愣的站着听得耳朵嗡嗡作响。 她能怎么办?只有求助,只能找庇护,安居,自然是最大的遮护伞,也不管安亦扬会不会同意,先把话说得满满的。“不会的,你们说的事情不会发生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安居集团现任总裁的夫人,公司里这点儿事在安居看来根本不是事儿,安居会出面解决的。你们一个个都安心工作去。” 她的身份,他们都知道,对她的话也就不怀疑,吵闹的声音渐渐下去了。 杜蕾蕾让他们散去,说事情很快就会解决。众人听了她的话刚刚离去,合上的门外又起了喧嚣。 “你们还有完没完?一点儿破事至于吵成这样?全给我滚,该干嘛干嘛去!” 杜蕾蕾的话还没有说完,已有人把网上的一则声明念了出来,竟然是安居撇清与杜蕾蕾这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关系的申明。字里行间很明确的表示了这是两家完全没有关系的公司,其发生了任何事情,均与安居无关。 米妮好像被安亦扬当着众人狠狠打了一耳光,难堪的说:“好你个安亦扬,下手这么快,你不顾夫妻之情,要赶尽杀绝?你家欠我三条人命,我要把你家的罪行公诸天下。” “什么三条人命?什么罪行?” 杜蕾蕾盛怒下喊出的话被有心人听到,抓住机会赶紧问。杜蕾蕾不过是失口而已,那可是她与安亦扬谈条件的筹码,不到最后同归于尽的时刻,她是不是会向世人说出来的。 办公室已不能待下去,杜蕾蕾推开人群冲了出去,她要去找安亦扬,让安亦扬帮她解决困难。她知道,她将面临的事情远不止员工的吵闹,相信很快就有供货商上门来要之前的货款,而她也得知公司的钱早已全部投入,自己投入的钱也早变成了材料,根本没有钱来支付货款。那么大的金额,公司又遇到这样的事,难道要让公司在自己接手不到半月就破产?她死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杜蕾蕾去到安居,本以为安亦扬会绝情到拒她于门外,未想安亦扬在办公室里接待了她,还很细致的问起她公司的状况,也答应了出手相助,不过,他提出了条件,两个字:离婚。 经过这些天的伪装,杜蕾蕾的脑子里时刻都有一个声音在跟自己说“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婚”习惯的用上了她的眼泪攻势,“亦扬,我是那么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跟我离婚?” 毫不掩饰的,安亦扬说:“因为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个机会。要么,你继续守着与我有名无实的婚姻,让你的公司破产;要么,我俩离婚,我让你的公司起死回生。” 杜蕾蕾恍然的说:“哦,我知道了,这些事,是你做出来,你的目的就是要和我离婚。” 安亦扬否认了她的猜测,坦然的说:“我们离婚是迟早的事,那家公司有问题也不是我能做出来的,我只能说这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 听着安亦扬坚决的离婚要求,杜蕾蕾知道自己的眼泪起不到作用了,变得强硬而无理,像债主一样说:“安亦扬,你不要忘记了,你欠我的,这辈子都偿还不清。” 关于补偿,安亦扬自认这些年已经补偿了太多太多,心中少了很多亏欠,何况他发现了那件事中的疑点,他正在更深入的求证,很可能,自己只是那件事情的替罪羊,真正的凶手根本就不是自己。淡然的说:“偿还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你死抱着这段没有意义的婚姻,你只会什么都得不到。蕾蕾,我不bi你,你慢慢考虑。” 那是能慢慢考虑的事情吗?杜蕾蕾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没到最后关头,她还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那就是乔子胤。刚才当着米妮的面,他不好对自己表示什么,但只有两人时,他断然不会对自己绝情的。 四百二十六、会是谁呢 杜蕾蕾把安亦扬要离婚才会出手帮她渡过难关的条件说了出来,乔子胤点了点头,“果然如我所料,看来,这个安亦扬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嘴上是说得很鄙视,心里,对安亦扬一点儿不敢小看。乔子胤很担心安亦扬会因为恢复了单身而对米妮大肆求爱,自己好不容易哄得米妮回心转意,可不能让他来坏了好事。必须得让他有所顾忌,更坚定了暂时不能让杜蕾蕾答应离婚的事,至少,得等到他得到米妮的一切,并把她甩了之后, 深情的说:“蕾蕾,说实话,我很想你立即离婚,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已经取得了她的信任,成事之日不会太远。” 杜蕾蕾着急的说:“那我公司的事情怎么解决?公司现在面临的是土地收回,擅自开工的罚款和供货商的追债,还不只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安居对这些事的处理有经验,他们也有关系,只有他们能解决。”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乔子胤最恨谁在他面前把安亦扬说得强大,立即反驳了杜蕾蕾的说法。“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不就是把那些该付的付了,然后按土地性质修改修建方案改建。何况,廉租房的工程也不是不能做,只是利润低一些而已。” 杜蕾蕾眼睛一亮,抓住乔子胤的胳膊期待的问:“你有办法了?胤,就按你说的做吧!” 说起来是容易,可是做起来就不是那么轻易了,而且眼下,还必须花很多很多的钱,乔子胤可不想自己揽下这个大麻烦。立即把话转折,出了个最简单省事的招,“太麻烦了,不如破产好了。” 杜蕾蕾惊呼起来:“破产?胤,我接手公司才半个月就宣告破产,别人会怎么说我?我的脸往哪儿放?” “可是,你想过没有,要救这个公司得投入多少钱?你现在有那么多钱吗?蕾蕾,用用你的脑子,你不觉得这件事是有人在暗中操作,故意害你的?” 乔子胤说这话也不是凭空猜测,在之前,他明明让麦琛各方面调查了的,那家公司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开工的工地也是手续齐全的。土地的用途怎么可能在开工后才发生改变?如果说当时麦琛给他看的那些手续是伪造的,那么,是谁伪造了这些? 当着杜蕾蕾的面,乔子胤在电话里再次向麦琛确认。得到的还是麦琛肯定的回答。 “你没有看新闻吗?你不知道那几块地是在没有用途不明确的情况下违章开工的吗?” 听着应该不会假的消息,麦琛还是坚信自己调查的结果,再加上他的理由,说得很是肯定。“大乔先生,您跟我开玩笑吧?白纸黑字红章的批文证件什么的我可是全拿给你看了的。再说了,如果那些地有问题,如果那家公司前景不好,您夫人七家企业的监管会怎么会同意您夫人买下那么多的股份?” “怕是监管会是她一人说了算吧!”乔子胤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所知道的事情。 挂了电话,乔子胤想了想,觉得麦琛的话很有可性度,否定了是米妮的可能性,因为他根本不相信米妮有那个能力。 杜蕾蕾其实也不愿承认米妮比自己能干,她跟自己说不管输在谁的手里,都不能输在米妮手中。听乔子胤一说,她把猜测又转向了别人。“她身后不是还有个狗头军师嘛,那姓湛的门路宽,说不定是他做的。” “不会,我问过湛律师了。” “他是米妮的人,他会跟你说实话?胤,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天真了?” 乔子胤回答得很肯定,“这件事上他不会骗我?” “你就那么有把握?” “是。”乔子胤把他的怀疑也说了出来,“我倒是觉得安亦扬的可能性比较大。” 杜蕾蕾说不可能,因为安亦扬根本不知道她要用景岳的股份与米妮作交换。 那会是谁呢? “蕾蕾,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在捣鬼。” “胤,眼下不是把这人揪出来,我急需解决问题啊!胤,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你帮帮我,看在我之前倾尽所有帮了你的份上,你当是还我一个人情。” 如果金额小一些,如果事情简单一些,如果不需要厚着脸皮去求人,如果杜蕾蕾的能力强一些,乔子胤会答应,但是,没有这些如果,加上乔子胤爱财如命,他是不可能把钱拿出来打水漂的。 经不住杜蕾蕾的软磨硬泡,乔子胤只得答应为她想想办法。 四百二十七、傻妞不傻 乔子胤的想法办就是用别人的钱来解决问题。可谁会是傻子呢?在乔子胤看来,米妮就是这个最佳人选。 他以之前交换股份的手续未完为由,跟米妮说出她之前所持股份的公司有些麻烦牵扯到了她,她现在需要出面解决。 可惜,今日的米妮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傻妞,但她还是装着傻傻的把问题全推还给了乔子胤:“胤,你说已经全部办完了,我与那家公司不再有任何关系了的呀!怎么还会有麻烦呢?胤,你帮我处理吧!我真的不会。” “我处理没问题,现在关键是事情挺棘手的,有很多关系需要输通,还有很多罚款货款要摆平,得花不少钱啊!” “多少?” “几亿吧!”乔子胤的话听上去倒是挺轻松的,像是在说几万块钱一样。 米妮叹了口气,“我动钱很困难的,监管会的肯定不会同意我再把钱投到已经与我无关的公司去。要不这样吧,我把景岳的股份卖出去,相信很多人都会感兴趣,我可以把价格抬得高高的。” 景岳的股份可不能卖到外面去,乔子胤还想着用这个来牵制安亦扬呢!不过,如果卖给安亦扬,倒是不怕他的股份比自己多,反正不久的将来,等王者之币一崩盘,持景岳公司股份越多会赔得越惨。乔子胤跟米妮说:“老婆,景岳是我们的心血,如果把你刚接手的那些股份转出去,就会有外人进来指手划脚的,然后就会想着要更多的股份,会使很多手段,我们要避免这些麻烦。” “也对啊!”米妮认同的说:“胤,我把股份卖给你吧,那样,股份没有外流,也有钱去解决那家公司的问题,一举两得。” 乔子胤才不要那个炸弹呢!他也不会舍得拿那么多钱出来。从仁义的角度跟米妮说:“老婆啊,虽然现在那公司已经与你无关了,但那总是之前遗留下来的问题,杜蕾蕾与你再怎么说是在一个家庭里长大的,她有难了,你不能见死不救的。你用这个理由去跟监管会的说说,他们也得讲人情的,是不是?” 米妮很为难的说:“我有心无力啊!胤,你得体谅我。要不,你把你的王者之币卖给监管会的人,他们现在眼里全是这个呢!只要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以后的事情会好办很多。而且,你卖掉王者之币的钱正好就可以拿去帮助杜蕾蕾渡过难关了。” 王者之币迟早会抛出去的,现在也涨了不少,卖出去也可以赚不少,问题是卖给那几个老家伙,他们还不得趁机压价。他才不会让自己已经计算好的利益缩水。 乔子胤只算着王者之币在不同阶段给他带来的利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想过来时,才惊觉自己不是来让米妮出钱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她让自己拿钱出来帮杜蕾蕾了? 好你个米妮,还真小看你了,几句话把我给绕了进去。 乔子胤在心中暗暗骂道,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为杜蕾蕾婉惜的说:“唉,杜蕾蕾,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各有各的难处啊!”转了语气对米妮说:“老婆,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我们该想的办法也想了,于心无愧了,就让她自己去解决吧!” 话是这样说了,乔子胤心中还有个疑问,他觉得此时向米妮问出来不会受到质疑。“老婆,之前你一下子买进那家公司那么多股份,你就没想过有一天公司会破产?” “我当时买时可是做了评估的,监管会的也同意了才买的。谁会想到政府行为会要了一家公司的命。唉,真的是你说的,命中注定吧!我们尽人事、听天命。” 四百二十八、趁火打劫 对杜蕾蕾的帮助没能落实,乔子胤也不好意思去见她。先拖着吧! 可是,他能拖,杜蕾蕾拖不了啊!要债的人一来就是一堆,大呼小叫的把公司闹得乌烟瘴气,杜蕾蕾第一天的责任心己经消失了,第二天去了不到两小时,从后门偷偷溜走,第三天时,己经不想也不敢去公司了。但要债的人都知道她是谁,在公司找不到她,守到了安家百米开外的必经之路。 杜蕾蕾起初不知道,在出门时遇到了一次,凶神恶煞的那些人就像要吃了她一样,好不容易逃脱回家后吓得躲进卧室,连吃饭都不敢出来。几个小时后才定下神来给安亦扬打电话求助。安亦扬一口应承,唯一条件就是离婚。 “你趁火打劫!” 杜蕾蕾气愤的挂了电话,把安亦扬从头发梢到了脚趾甲骂了个遍。 可当归骂,人家听不见不说,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 杜蕾蕾想去找乔子胤,可她知道,一旦走出安家的范围,那些人定会绑了她。电话里说又总觉说不清楚。怎么办?总不能让乔子胤到家里来吧? 杜蕾蕾想答应安亦扬的条件,那样不但能解决公司的危机,还能让安亦扬损失一大笔钱。但之后呢,公司在自己手里就能保证不再出问题?到那时,与安亦扬己无关系,手中亦无筹码,他才不会管自己。他的损失只有一次,金额对他根本是不痛不痒。杜蕾蕾好后悔听了乔子胤的话与米妮换了个烫手山芋,她自知不是经商的料,开始考虑乔子胤提议的破产。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破产要怎么办,杜蕾蕾是一窍不通。到网上查阅,好复杂,越看越头大。还是等安亦扬回来后问问他,这又不是求他拿钱出来,他总不能再用离婚的要求来与她交换吧! 但当她把她的决定告诉安亦扬时,让他帮着办,不想得到的却是同样的交换条件。 “安亦扬,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卑鄙吗?” “不觉得,我是商人,商人就是讲利益的,对我没有利的事,我为什么要做?”安亦扬回答得很坦然,还微微一笑,“你也可以不破产,我把你公司收购掉,债权债务你不用担心了,你还可以继续任高管。” 这才是真正的趁火打劫啊!之前说的只要离婚,他拿一大笔钱并动用关系让她解决所有难题并保住公司,现在答应离婚,连公司都要易主,她还有脸留下吗?气得杜蕾蕾一脚踢向安亦扬,安亦扬轻易的躲开了,无所谓的说:“好吧!离不离婚随你。我只提醒你一句,时间越久,你得到的会越少。” “安亦扬,你卑鄙!” “这叫把握时机。”安亦扬微微一笑,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回头对杜蕾蕾说:“你也要把握时机才行。” 杜蕾蕾抓起一个枕头就冲过去向他砸去,只砸在刚合上的门后,气得咬牙切齿,声声咒骂。 看来,还是得找乔子胤。可是,外面那么一大群向她要债的人守着,要怎么出去呢? 第二天早,安亦扬要出门,杜蕾蕾穿戴整齐的随在他身后。 安亦扬明知故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出去。” “你不是说不能出去吗?” 涎着脸,杜蕾蕾告诉安亦扬她想出去透透气。 “还是待在家里安全些,我可不想为你付赎金。” 这个主意不错!和那些债主们商量一下,配合他们绑架自己,再让他们向安亦扬要钱,不就解决了很大的问题吗?可是,杜蕾蕾没有安亦扬会拿钱出来的把握。 要不要试试呢?杜蕾蕾正考虑着,安亦扬的话打消了她的念头。“更正,我是说我不会付赎金,只会替你报警。” 听说奇奇被绑架,他二话没说拿那么多钱出来打算付赎金,自己是他老婆,却是这样待遇,杜蕾蕾不是一般的生气,冲他吼道:“我就要出去,最好被他们绑架了撕票,反正丢的是你安家的脸。” 安亦扬根本不惧,很配合的说:“那一会儿我在他们面前停车,成全你。” “你……”杜蕾蕾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安亦扬还是让杜蕾蕾上了自己的车,在经过危险路段时,让她趴下,他开着车从容的经过。 到了商业圈,安亦扬把车停下,“下车吧,他们应该不知道你出来了,也应该不会在这里对你动手,你去逛逛,想买什么,只要不过分,都还是由我买单。如果自己不敢独自回去,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个时候,她哪还有心情逛街,那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办正事要紧,随口敷衍的应着。 四百二十九、处处被拒 杜蕾蕾凭着对乔子胤的了解,在安亦扬离去后,立即打车去到了浩鑫。 楼下,一个电话打过去,“胤,我在浩鑫楼下,我要上来找她。”对米妮的恨,杜蕾蕾早已连她的名字都不想提,总用一个“她”来替代。 杜蕾蕾的话吓了乔子胤一跳,“别,你别乱来,你赶紧离开,找个隐蔽的地方再给我打电话,我过来见你。” 杜蕾蕾也不是真的要上去,她才不想见到米妮,答应了乔子胤,去到酒店开了一间房,再把酒店名和房间号告诉了乔子胤。 有了那次在酒店被抓进派出所的经历,乔子胤心有余悸,“杜蕾蕾,你疯了,选哪儿不好?你还想再出事?”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我不相信她能想到我们会又在酒店见面。” 乔子胤一直不是很高兴,“你怎么到现在还认为是她呢?蕾蕾,她那样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你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 “是,我是小人!那我就做点儿小人的事情出来。胤,给你半小时,如果半小时内你不来,那我就去跟她摊牌,说我们在一直在一起,让她与你离婚,把所有事全摆到台面上来。” 乔子胤很怕有这种事发生,赶紧阻止,“你别发疯,我现在就来。” 乔子胤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一进门,就被杜蕾蕾像蛇一样缠住,把她的目的说了出来,“胤,你必帮我渡过这个难关。”刚要说细节,突然又多了个心眼,不说破产的事,只说让他相帮。她要看看他对自己的诚意是什么样的。 乔子胤不愿接这个麻烦,安慰了几句。“蕾蕾,以你公司的现状,那就是个无底洞啊!投多少钱进去都是白搭。折财免灾,申请破产吧!无事一身轻,有我,还怕养不了你吗?” 他说的不无道理,那他是真正的为自己着想吗?杜蕾蕾判断不了,按她的思路回答:“这不是谁养谁的问题。胤,这就是米妮和安亦扬的阴谋,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又是对米妮的怀疑。乔子胤都听得有点儿烦了,尤其是最近米妮与他恢复了夫妻之实,他更觉得米妮的单纯。相比,杜蕾蕾就很不可爱了。语气不是太好的说:“蕾蕾,你太多疑了,这次真的是意外,我让人查了,这事不是他们能左右的,要怪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谁查的?又是那个麦琛?没准他们是一伙的。” “蕾蕾,刚说了你不要那么多疑。麦琛这人信得过。那个叫路诚的道士你还记得吗?就是他替我摆平的,他有把柄在我手里。懂了吗?” 杜蕾蕾恍然说:“懂了。难怪这么久没听你说起那臭道士了,原来是这样。”杜蕾蕾见乔子胤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跟他纠结,只会增添他的怒气,反正自己对他的出手相帮也没抱希望,而且,她也确实发现公司没有挽救的必要。顺着他说:“既然你说麦琛信得过,那就当我运气不好吧!反正我也打算申请破产了。我只是不懂要怎么做,想让你找人做。” 找个专业团队付些酬劳不就搞定了嘛!乔子胤给杜蕾蕾出了主意,说自己出面不太好,怕引起米妮的怀疑而误了大事。 杜蕾蕾一听米妮两个字就来气,冲乔子胤埋怨:“你就只知道她,我呢?为什么不能为我想想?我都被她坑得快一无所有了,你还只在乎她。乔子胤,你太没良心,我不要再见到你。” 看着杜蕾蕾的眼泪流了下来,乔子胤又说起了甜言蜜语,还说今天陪她整天,就是晚上,也陪着她。 杜蕾蕾对他最后一句话很是怀疑,“你说真的?你晚上不回去不怕她找你麻烦?” “我什么时候怕过?” 乔子胤说完,拿起电话给米妮打过去,杜蕾蕾立即偎了过去,乔子胤怕她会出声,推开了她,站得老远,温柔的说:“老婆,仁康这边有事,我必须得出差一趟,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回来。” 四百三十、坦言相告 米妮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出差,她关心的是乔子胤会怎么帮杜蕾蕾度过难关。 普雅很肯定的说:“小姨,我和你打赌,乔子胤把钱看得那么重,他绝不会拿钱出来帮套套。今天他说的出差,肯定是拿肉安慰套套。” 米妮淡定的应着:“我赌你赢。” 普雅嘴一撇,无趣的说:“哪有赌对方赢的?” “赌你赢还不好吗?说明你能看清事情发展的方向啊!” “才不要。”普雅头一甩,凑了近来,很有兴趣的问:“小姨,你是不是有通天眼能看到未来啊?你是怎么给套套下了这么大个套的?” “我给她下什么套了?”米妮不懂的反问普雅:“那可是政府行为,岂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这话也对,米妮买屹建公司股份时确实是看好发展前景,好几家公司都在争,正因如此,买得颇费力,不仅托关系,还多花了不少钱。那不是伪装出来的,米妮在收购前,她普雅也是亲自去调查了的,一切都如所了解的一样。米妮是为了做出成绩让大家看,她不可能给自己挖个坑吧?那就只能说明得道者天助,失道者连老天都要收拾他,可这报应也太快太灵验了吧?普雅虽然有些相信米妮的话,但总觉其真实原因绝非如此。“小姨,你说会不会是谁在暗中帮你?” “有啊!”米妮很坦诚的回答,不过,普雅个兴奋劲儿在一听完后立即泄气了,米妮跟她说的人是上帝。 “小姨!”普雅无奈的喊了声,低声抱怨:“你为什么就不认为是安亦扬呢?他在你心中为什么就不能是神一样的存在呢?我真为他不平,小姨,你长了副铁石心肠吗?” 米妮听在耳里,责在心里。对安亦扬,她除了感激就是愧疚,当然,也有这几年渐渐滋生的情感。只是,时机未到。她也有怀疑这次的事是安亦扬从中相帮,不然,不会那么快,她预计至少也是在三个月后,但问起他,他矢口否认。确实,她拿股份与杜蕾蕾互换的事他并不知道,得知后再做事,不可能有那么快速度。难道真是老天帮自己? 米妮相信安亦扬,未隐瞒的告诉了他这事是自己做的。 安亦扬有点儿意外,也有点儿惊喜。“妮妮,真的?” “是,虽然之前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做到。”米妮转折了话意,“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我怀疑有人在暗中相帮,但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可你说没有,我相信你。你帮我想想,会是谁呢?” 安亦扬也想知道是谁,他想一些细节上去猜测,问:“这事有哪些人知道?” “湛叔。我问过他,他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我真想不到了。” “别纠结这事了,我想,应该是政府的办事效率高了。毕竟那些地的用途可左可右,流言很容易把事情推到相反的方向。” 看来,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老天都为你不平,要帮你。”安亦扬说得很轻松,笑容中竟然也有欣慰的味道。 米妮奇怪的问:“亦扬,我这样设计害杜蕾蕾,你不怪我吗?” 安亦扬没有半点儿犹豫,“我为什么要怪你?你做的这点儿事与她对你所做根本算不得什么,你还是太仁慈。” “你不是比我更仁慈吗?” 米妮所指的什么,安亦扬很清楚,他没有避讳,说:“我那是对他们还不屑一顾。妮妮,只要你点头,我用我的不仁慈立即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米妮相信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但她不能凡事都依赖他啊!她觉得自己有能力去做到自己要做的,就如这次,正是她无意间得知屹建公司隐瞒了违章,她借着表面利好让媒体大肆宣扬,引起政府的不满,认定屹建公司的领导违背了与他们当初的约定,让他们受了牵连,将原本可左可右的决策偏移了,才让屹建公司得到致命一击。 这事她做得很隐蔽,只和湛律师商量,连普雅和欧瑞都不知道,又是在这家公司发展势头最好的时候换掉,理由还那样充分,谁能怀疑到她? 也许,今天她不亲口说出来,聪明如安亦扬都不会想到吧?既然自己可以做到,那更要用自己的双手为家人报仇雪恨。“亦扬,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安亦扬摇头,“我相信,但我心疼,我不想你太累。” 米妮不敢看他深情的眼睛,低头说:“做想做要做的事怎么会累呢?亦扬,再给我点儿时间,两年,两年里,我一定会解决与他们的所有仇怨。” 安亦扬笑了,这个期限虽然有点儿长,但总算是给了他最肯定的答复。像小孩子一样稚气的伸出小指头,“拉钩。” 米妮将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印上了她对他的承诺。 四百三十一、善后工作 杜蕾蕾接手的屹建公司正式宣告破产。消息一出,屹建公司的员工们人心惶惶,谁还有心思配合破产清算,都为自己打算着后路。可是,这套程序不走完,员工们的利益不能最大程度的得到保障,还是有几个责任心强的中高层站了出来稳定民心。 工作很快展开,清算组进驻屹建公司的时候,这几位中高层管理人员已与清算组联系过,确定了职工的安置问题会首先放在第一位。而此时,米家的浩运地产站出来了,安家的安居公司也站出来了,两家均表示不会因屹建公司的破产而增加社会失业率。如果屹建完全倒闭到拆房子卖地,他们两家会接收员工;如果破产后的屹建重组或被收购,原班人马只要不是混班的人都能留守原职。也就是说,屹建极有可能被这两家公司中的一家收购。 这下,又稳定了不少人的心,个个都保证不会给清算组找麻烦,让清算工作在最短时间内完成。 看到稳定的场面,米妮在普雅的陪同下和安亦扬一起走出了屹建公司。 一声长长的吁气,吁出了米妮的歉意。 安亦扬并不认为这件事上她需要表现出歉意。“妮妮,你太善良了。” “我不能让自己的事情害得那么多人丢了饭碗啊!这事,已经让他们担惊受怕了。”停下步子,米妮转身面对安亦扬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又跟我见外了是不是?妮妮,我也想你早点儿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啊!我这不是帮你,是在帮我自己。” 他这样说,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米妮怎么会不明白呢?“我还是想跟你说‘谢谢’。” 不让她说,她会更难受的。安亦扬接受了,有点儿得寸进尺的问她:“那你打算用什么方式谢我呢?只是嘴上说两个字可不行的。” “当然是以身相许了。”这是普雅说出来的。 米妮就不会这样说了,瞪了普雅一眼,对安亦扬说:“我请你吃饭,吃什么,哪里吃,你选。” 安亦扬爽快的答应了,“那你跟我走吧!” “哦,只是小姨跟你走。那就是没我什么事了。安大少爷,你可得把我小姨照顾好了。”普雅半取笑着,识趣的开走了米妮的车。 两人正要上车,有个人极快的冲了过来,一下子拉开车门把米妮拽下了车,再一推一搡,米妮跌倒了。安亦扬反应很快,收回踏进车的里脚,纵身翻过车顶,就在那人的脚要踏上倒地的米妮的身体时,安亦扬一脚把那人踹翻在地,再从车顶落地用膝盖顶在那人的腹部,单手捏上了那人的脖子。“你是谁?跟我们有什么仇?”另一边,问着米妮有没有事。 可能是脖子被捏的太紧,那人说不出话来,只用手比划着。 安亦扬松了点儿手劲儿,那人才喘着粗气问:“她不姓杜?” 似乎,他是认错了人?那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冲动到打人,还是打女人的人。其间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安亦扬告诉了他被他推倒的人的名字。那人愣住了,旋即很不好意思的连声道着歉。 安亦扬完全松开了他,到一旁把米妮扶了起来,才问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弯着腰低着头,很歉意的回答:“我找杜蕾蕾,她让我儿子没了工作。” 没了这个工作还可以找别的工作,不至于这么过激吧?再说了,屹建全公司人员的安置不是都已经妥善安置了吗?怕是还有别的原因,而且,与杜蕾蕾有关。 那人做错了事,很拘谨,说话也不顺畅,要等他自己把事情原委说清楚怕是要很长时间,安亦扬很好耐心的问:“你儿子是屹建公司的?” “是的是的。” “那你不知道清算组对屹建的员工都有合理的安排吗?怎么说是没了工作?就算是不能在这里工作,也可以找别的工作啊?你不至于因为儿子没了工作而来找人麻烦吧?” 一个大男人“哇”的就哭了起来,除了“对不起”就是断断续续的讲述。 从他的话里,米妮和安亦扬得知他儿子相比正常人来说智力上差了些,但很执着很尽力的在工地上看门,几乎二十四小时守在工地。公司出了事,工地上的负责人就让他做临时工的儿子回家,说是以后都不用来了,他儿子回家就把自己关了起来,不吃不喝也不见人,把他这个当爹的给急死了。 “我看你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为什么……” 安亦扬的话还没有问完,手臂被捏得生疼。一看米妮,脸色发白,布满了汗珠,身体也弯了起来一手捂在小腹。他哪还有心理会那人,抱住米妮就问她怎么了。 “肚子,好痛。”米妮很吃力的说着,整个人就往地上滑。 安亦扬不再多问,赶紧抱起她坐进车里,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向医院方向而去。 四百三十二、意外怀孕 安亦扬喊了两声,见米妮没回应,知道她已经晕过去了。她只是被推倒,而且推倒时也没事啊,怎么现在晕倒了呢?安亦扬来不及细想,本能的反应是赶紧开车送她去医院。对那还低头认错的人吼了声“还愣着干什么?开车门。” “哦,哦。”那人反应过来帮安亦扬把车门打开,安亦扬把米妮放到后座,一把推开那人,坐到驾驶位立即开车走了。 米妮晕前交待不要去仁康,他也不想去,但只有仁康医院离得最近,如果赶去市医院得穿过市中心,此时正值下班高峰,堵车是肯定的,那会耽误不少时间。而此时,时间就是生命啊! 安亦扬这次没有听米妮的,一边打电话给仁康他熟识的医生,让其做好准备,一边以最快速度到达医院,再抱起她直冲妇科。 幸得医生护士都是相识的,安亦扬在医院时人缘又好,还有米妮的身份,让她得到了最快最好的救治。 忙完,熟识的医生说了声“没事了”,也没有详说病情,把安亦扬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安大少爷,她好像是大乔夫人吧?” 安亦扬轻扬笑意,声音不大,也很平静,效果却是很震撼,“很快就不是了。” 医生吃了一惊,“传闻是真的了?那大乔……”突觉接下来的说的“夫人”二字在此时似乎不太合适,改口用一个“她”字替代,很小动作幅度的指指米妮躺的方向附耳问道:“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了?” 这次轮到安亦扬吃惊了。“什么?孩子?”安亦扬抓住了医生的手,求证的问:“你是说她怀孕了?” 医生疑惑的看了看安亦扬,反问:“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会给我打电话直接送来妇科?你敢说你没认为刚才的现象是流产?” 安亦扬没时间也没那心思去细想自己当时是不是那样的想法,此时他第一反应这个孩子是乔子胤的。头嗡的一声就炸开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说与乔子胤早已分房而居?是她骗了自己还是她遭受了什么意外?一连串的问题让安亦扬怔怔的呆站原地,连医生接下来的问话都没有听进去。 好几分钟过去,安亦扬才回过神来,仍不愿相信那是真的,抓住医生的双肩问:“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她……怀孕了?” 安亦扬手劲很大,女医生那细弱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了,拿开了他的手才嗔怪的说:“这事我能骗你吗?你也做过医生,不信,你自己给她检查一下。” 安亦扬当然相信她的话了,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就找上了她。“不用,我信你。多久了?” “从三维彩超图像上来看,七周左右。” “七周左右、七周左右……”安亦扬低头反复的念叨着,会不会就是那次?他清楚记得的时间是刚刚四十天,哟,这个孕期是怎么算来着?安亦扬就是在行医期间也没用过这个啊,他哪想得起,只想着四十天与七周的差别,抬起头拉住了医生又问:“左的话,能左多少天,右,又是能右多少天?” 医生看着安亦扬,觉得他的话里隐含了很重要的信息,不过,她不好意思问得太细,毕竟,安亦扬和米妮的关系太复杂,自己的薪水又是米妮的老公发着的,自己还是不要去趟这趟混水。笼统的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这个不好说。大……她还没醒,我没问到更多情况。要不,你告诉我她的经期。” “我不知道。” 医生白了他一眼,故意调侃的说:“那你就按你的医学知识和你的经验呀日子呀什么的去算吧。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她和胎儿都很好。哦,我再提醒你一下,大乔先生应该会很快知道这事,也会很快来。” 四百三十三、心痛如死 乔子胤来了怎样,他又不怕他。但是,安亦扬对米妮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很没信心,万一,乔子胤来后确定了米妮的孩子是他的,那自己要怎么办? 安亦扬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呆呆的坐在床边执起米妮的手望着她,无声的问:“妮妮,你说你和他已经没有了可能了,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会儿,米妮的睫毛动了动,看样子要醒来了,安亦扬捶捶额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把难过的情绪强压下去,勉强挤出笑容柔声的问米妮感觉怎样。 米妮撑着身体坐起来看看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医院里,只是,这里很像是仁康啊!记得自己说过不来这里的,但她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责问的话,她相信,安亦扬送她来这里自是有他的原因。对他回应一笑,说:“没事了。谢谢你。可能是早上喝了太多凉水吧!” “你只认为你是喝多了凉水?” 看安亦扬的目光中有很大的疑问,米妮疑惑的问:“那我是怎么了?” 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呢?难道她的怀孕是意外或是受了强迫?那要不要告诉她?安亦扬考虑了会儿,没有直接回答,不说吗?这事是瞒不了的,可是由自己告诉她会不会让她尴尬? 见安亦扬犹豫着,米妮觉得事情不是太妙,凭自己的认知去回忆晕倒前的一切。渐渐的,脸色变了。 安亦扬捧起她的脸,关切的问:“妮妮,你怎么了?” 米妮声音细小,却有浓浓的愤恨,问:“我是不是怀孕了?” 安亦扬愣了愣,点点头,又摇摇头。 米妮又问:“现在是不是已经没有了?” 这话有着希望的味道,看来,怀孕并不是她想的事情,也就说明让她怀孕的很可能是乔子胤。安亦扬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答案是不是她想要的。 短暂的沉默,米妮已等不及,稍高了声音问:“你说啊,有还是没有?” 安亦扬决定还是如实相告,“胎儿很正常,你被推倒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米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坐的姿势也变得沮丧,捶着自己的头懊悔的责问:“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怀孕?米妮,你干的什么事,是不是疯了?” 米妮的举动很让安亦扬心痛,他抓住她的手,把她紧紧抱住,“妮妮,别这样,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 “我不想怀孕,我不能怀孕。”剩下的就只有哭泣的声音。 这话,对安亦扬来说更清晰的表达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乔子胤的。抱着米妮,不知该说什么。 心,很痛,比被刚进来的人一拳头打在后背更加的痛。 “安亦扬,你放开我老婆。” 乔子胤怒不可竭的拉开两人,对着安亦扬又是一拳挥出。安亦扬没有躲,硬生生的又挨了他一拳。 米妮挡到了安亦扬面前,冲着乔子胤喝斥:“乔子胤,你给我住手。” “好,你让我住手我就住手。”乔子胤应该是知道了米妮怀孕的事,对她的声音立即变得轻柔,也伸手要去扶她,“老婆,身体要紧,别生气,来,坐下。” 米妮甩开了他的手,怒瞪着他。 “老婆,生气对胎儿不好。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会对你们更加的好。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让你不高兴的事。” 果然,是乔子胤的啊! 安亦扬心更加的痛,痛到快窒息了,就近扶了一下床沿,谁都没有看一眼,步履飘浮的向外走去。 四百三十四、争相照顾 米妮很想追上去,可是,追上去了又能跟他怎么说?自己怀孕是事实,自己与乔子胤再有了关系也是事实。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米妮忍不住流泪了。 换作以往,乔子胤定会发火,再不然也会说上几句嘲讽的话,今天不一样,他很耐心的等着米妮在无声中宣泄情感。 好一会儿了,乔子胤拥住米妮,为她擦去泪水,柔声的说:“老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去追究,如今,是老天给了我们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我会珍惜我们的幸福。” 米妮木纳的站着,她的脑子很乱,她不知道此时要怎么做。 乔子胤甜言蜜语的保证说了一大堆,米妮仍没有反应。他也有些无趣了,把她拥到床边,让她躺下先休息,说自己去向医生问一下详细情况。 趁着无人,米妮想了很多很多,最好的、最坏的结果她都想了好几种,甚至,她想过能不能利用这个孩子来对付乔子胤。但所有的想法最后都归结为一个:这个孩子不能要。 打开房门看看,不见乔子胤的踪影,米妮换回自己的衣服,拿上包悄悄的溜了出去,她要另找家医院去解决这个来错了的孩子。 可是,米妮刚刚走到大门口就遇到了乔野夫妇、乔子恒夫妇、湛律师、普雅和欧瑞,他们像是约好了一样,簇成一团向她走来。 米妮顿时呆住了,这是什么样的阵势? 乔余思凤最先走到她面前把她扶住,热情得有些虚伪的说:“妮妮呀,怎么一个人呢?胤他跑哪儿去了,怎么也不陪着你,我一会儿得好好教训他,你现在可是身娇肉贵得很呐!” 普雅本就看乔余思凤不顺眼,再听她说的话不中听,讥讽的话就上来了,“哟,怀孕了就身娇肉贵了,没怀孕的你时候,你可当她是任你宰割的鱼肉。我说这世上有些人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呢?” 乔余思凤毕竟是长辈,普雅从辈份上来说也得喊声奶奶,又是在大庭广众下,再怎么也得给点儿面子。米妮喝住了普雅。“怎么说话呐?一点儿没礼貌。”面对乔余思凤代为道歉:“妈,对不起。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我会教训她的。” 乔余思凤已经绿了的脸不得不收了起来,假装大度的说:“今天这么高兴的日了,我才懒得跟一些小人计较。妮妮,走吧,我们回家去。现在怀孕了,可不能自己住了,住妈那儿去,妈好照顾你。” 普雅正准备再说几句,被米妮一个眼神给瞪住了,撇撇嘴,挽住欧瑞的胳膊跟她低声抱怨。 黎珞梨是很理解米妮的,她知道乔余思凤是什么样的人,米妮断不会愿意去到她那儿。亲昵的挽住了米妮的手,“大嫂,住我家去吧,我是孕妇,我知道怎么照顾孕妇。” “你都还要人照顾呢,怎么照顾得了她?”乔余思凤倒真像个慈善的婆婆,拍着黎珞梨的手说:“珞梨,你就快生了,可不能cao劳,照顾妮妮的事,就让我来。我生了两个儿子,都养得高大帅气又能干,还能照顾不好她吗?” 普雅就是跟乔余思凤过不去,从她话中挑出毛病就说:“小姨刚怀孕,你就急着接你家去照顾,小梨子从怀孕到现在快生了,你怎么没有去照顾啊!都是儿媳妇,你这也太偏心了吧?” 乔余思凤厉声说:“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说。” 普雅不示弱的回应:“事不平,谁都可以说。” 黎珞梨虽然对乔余思凤没有好感,但在外人前,还是得给点儿面子,跟普雅解释:“是我不愿意住家里去麻烦妈,妈给我请了个能干的佣人,家里的事一点儿不用我做,也把我照顾得很好。” “那就一样待遇了。乔老太太,伺候人的事儿也不是你干你,你就给我家小姨也请个佣人得了。” “请佣人的事不是你来编摆的。” “我小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说了怎么了?” “你个小兔崽子,妮妮是我乔家的儿媳妇,你算什么东西,以为喊声小姨就真是你的小姨了,你不过是她捡的个小叫花。” “小叫花怎么了,你想当小叫花还没有人捡呢!老妖婆!” 米妮本来心里就烦,听她们争吵更加烦,吼了声:“争什么争,我又没说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什么?”乔余思凤夸张得像是天塌了下来,扑过来抱住米妮就呼天抢地的哭喊了起来,“妮妮,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可是你身上的骨肉,是我乔家的孙子啊,你不能不要他,你不能这样做啊!”那渐渐下滑的身体好像下一步就是要给米妮跪下了。 米妮扶起了她,无奈的说:“妈,我也就一说。你们这样闹得我心很烦,你们都先回家吧!有些事,我也需要想想。” “妮妮,你要想什么,说出来,让妈替你想。” 她的想法怎么可能跟乔余思凤说?米妮只说:“妈,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怕你不要我孙子了。”乔余思凤可是给乔子胤出的主意,就是要让米妮赶紧怀孕,现在好不容易怀上了,怎么能让孩子没有了呢!她不会走,她要看着米妮,她要确保米妮怀孕了没时间去管公司,好让乔子胤做他要做的事情。坚持的,拉住米妮的手,说着她有多么喜欢米妮,多么喜欢孙子的话。虽然米妮知道她的伪善,但碍于仍是她儿媳妇的身份,也不好揭穿,木纳的站着、听着。 一直没有说话的湛律师站了出来,“妮妮的工作很忙,对她来说现在怀孕是有些突然,你们得给她时间让她适应,这样吵吵闹闹的只会影响她的心情,难免让她生出不好的想法。大家都先回吧,让我和她好好谈谈。” 乔野赞同湛律师所说,对米妮说:“是我们太心急了,妮妮,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先和我们商量,别贸然做出决定。爸不是不明事量的人。” 对乔野,米妮一直是很尊重的,心情稍好了一些,真诚的说:“谢谢爸。” 正在这里,乔子胤出也来了,看到这闹哄哄的场面头都大了,后悔不该把他们全通知来。但已经是这样了,他只好问了问什么事,然后认同了湛律师的意见,间大家都散了去。临走时,乔余思凤一个劲儿的要湛律师保证她的孙子不会有丝毫损伤,也一个劲儿的要乔子胤照顾好米妮,说什么如果米妮和孙子有个闪失,她会不认他这个儿子。 四百三十五、送上门去 总算清静了,米妮跟湛律师说了声“谢谢”,跟乔子胤说想一个人走走。乔子胤才不会让她一个人走呢!他正是在医生打电话告诉他米妮怀孕的消息时就猜到米妮可能不想要这个孩子,才劳师动众的喊了那么多人来,就是要米妮在众人得知的情况下不能作出不要孩子的事来。 轻轻抱住她,“妮妮,我知道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来得突然,但我可是盼了好久,我一直就想给奇奇添个弟弟或妹妹,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会对你们很好很好的。你就看我的行动吧!” 湛律师也劝她了,“妮妮,有孩子是件高兴的事啊!别胡思乱想。” 湛律师是知道自己和乔子胤的仇恨的,他怎么也劝自己留下这个孩子呢?是他有什么打算吗?米妮一时想不到,疑惑的问:“你也觉得我应该要这个孩子?” 湛律师回答得很肯定,“是的。妮妮,听湛叔的话,好好和大乔先生谈谈,你们是夫妻,不能老是被过去的事影响着。” 这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呢?米妮点点头,心想就是不要孩子,也不急在一天两天,今天有乔子胤在旁,很多话不好问湛律师,改天单独再问问,到时再作决定也不迟。 借着以前的事,米妮问乔子胤,“你的话我能相信吗?” 乔子胤赶紧保证:“我保证,我发誓,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好,绝对不会再让你不高兴的事。” 湛律师也帮着乔子胤说:“妮妮,你相信他吧!”然后,拉着米妮的手拍了拍,又像是在暗示。 米妮顺从的点点头,由乔子胤扶着回家去了。 一路上,乔子胤自然又是说了很多甜言蜜语,听得米妮都想吐,干脆闭起眼睛装睡。 回到米家,乔余思凤的车停在门外,她正车里坐着,从她那板着脸看得出,她非常的不高兴。 面子上的事还是得做的,米妮上前敲了敲玻璃,待车门打开了问:“妈,你怎么不进去呢?” “进去?”乔余思凤的声音抬高了,指着那门就骂了起来,“普雅那小泼妇还真当这里是她家了,竟然不让我进去。她算什么东西,充其量也就是个下人,就是你袒护她,她才有那么大胆对长辈也无礼。妮妮,你说你是怎么在教下人的?你还什么都相信她,我看你哪天被她害死,后悔都来不及。” 米妮都懒得反驳她了,反正在这个时候自然有乔子胤。果然,乔子胤不悦的对他妈说:“妈,你对妮妮凶什么?是你自找没趣,你知道普雅不喜欢你,你还来干什么?” 儿子对妈说这样的话,谁会不气?乔余思凤几乎是蹦了起来指着乔子胤的鼻子骂开了:“枉你还是我儿子,竟然赶我走?你也不怕遭报应?” 两人确是妈不像妈,儿不像儿。米妮听都不想听,转身自己进屋去。 乔子胤一看,紧跟了两步,米妮提醒他:“妈还在门口呢!你语气好点儿,那是你亲妈。” 乔子胤不得不转身跟乔余思凤说:“妈,你看看妮妮多懂事。现在是孕妇,动不得气,你就别来惹她生气了,赶紧回家去吧!” 乔余思凤一巴掌打在乔子胤头上,一改刚才的恶骂,低声说“妈是来帮你的。她都说了不想要孩子的话,得有人看着她,万一她真去做了,你的计划怎么实行?你必须得用怀孕的事拖住她。” 经乔余思凤的提醒,乔子胤恍然的搂住了她,“还是妈对我最好。”然后又有点儿担心的说:“妈,只是这个普雅挺碍事的,我得把妮妮说动了搬家里去才行。” “她住哪儿,我在哪儿照顾她都不是问题。为了我儿子,什么委屈我不能忍?我去跟她说去,我坚持要照顾她,她还能拒绝不成?” “谢谢妈。”乔子胤搂住乔余思凤给了她一个吻。 四百三十六、坚持照顾 乔余思凤和乔子胤一起进到屋里,见普雅和米妮正说着什么,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正要发作,乔子胤捏了捏她的手。 乔余思凤反应过来,脸比翻书还快,立马笑脸盈盈走近米妮,又是歉意又是关心的说:“妮妮呀,刚才把你吓着了吧?对不起啊!妈也是一时心急,你别放心上。以后我注意,再不会吓着你了。” 表面功夫做起来很累,幸好米妮这几年里己习惯了,同样的微笑回应:“没关系的,妈,是普雅不懂事,我刚刚己经教训她了,以后再不会对你无礼了。”转头对普雅说:“普雅,过来给乔奶奶道歉。” 非常不情愿的,普雅说了声“对不起”。本来,说了也就暂时平息了,偏偏她在后面加了个“老妖婆”的称呼,乔余思凤又压不住怒气了。 米妮只好数落普雅。 普雅解释道:“小姨,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说习惯了一时没能改过口来。” 习惯?那不就是天天咒骂她?乔余思凤气得肺都要炸了,抡起手就要打普雅。 乔子胤和米妮只得劝住各自的人。 乔子胤知道米妮对普雅纵容,他不好当面责备,反说起自己妈来,“妈,你还说要来照顾妮妮,你这样一见普雅就吵个不停的怎么住进来?你想天天惹妮妮生气吗?” 一句话,乔余思凤只得把怒气强憋了下去,头一甩,不屑的拿眼角余光看向普雅,话没有对着普雅说,却是说给她听的,“为了我儿子、儿媳和孙子,我不与那些小人计较,我当她是死的。” 要不是有米妮示意着,普雅肯定又会反击。这次,普雅只是瞪了乔余思凤一眼,独自回房去了。楼梯口,有个一直躲着偷看偷听的小人儿牵住她的手,轻问:“老妖婆来干什么?” “她要来照顾你妈咪呢!” “好呀,她敢来,我就有一百种方法让她不好过。” 本着为米妮好的宗旨,有乔余思凤的要求,有乔子胤一旁的连连应声,米妮实在不好拒绝,当晚乔余思凤还真以照顾米妮为由留了下来。 但米妮根本不需要她的照顾,也不需要乔子胤的照顾,一个人进了自己的卧室。门还没有关上,有两个人影就跟着晃了进来。 “老婆,你现在怀孕了,需要有个人在身边。” “是啊,妮妮,妈留下来就是为了照顾你。” 米妮都快烦死这两人了,抓住他们的心理,语气不是太好的说:“你们不外就是怕我不要这个孩子,我跟你们保证,孩子一定会生下来,这样总行了吧?但这个生,也得给我点儿时间适应一下吧?要知道,心情对孕妇来说是很重要的,你们总是这样烦着我,会出什么意外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两人一听,立马向后退了一大步,“好好,我们不烦你,你好好休息。”正要关上门,乔余思凤又补充了一句:“妮妮,你说到可一定要做到哦,我的孙子、孙子。” “行了,妈,妮妮她知道的。” 门关上了,米妮从里反锁上,才松了口气,闭上眼,回想今天的一幕,好希望只是梦一场。 四百三十七、深夜劝说 米妮拿起电话,想像往常一样给安亦扬去个电话,可是,今天跟往常不一样啊,跟他说什么呢?难道跟他谈自己怀孕的事情?说这个孩子可能是乔子胤的,也可能是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的? 米妮丧气的把电话抛于一旁,对着打开的窗户仰天哀叹:老天啊,你怎么就这么爱开玩笑,就那么两次,为什么就中奖了呢?关键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又是谁让我中奖的? 最后一个问题是米妮在得知怀孕后最为纠结的。她好想有人可以商量,但是,这事又不是能让人知道的。本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这个孩子,可是,现在怀孕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不要这个孩子势必马上与乔家撕破脸。湛律师说过,现在已经让乔子胤放松了戒备太多,如果撕破脸,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复仇之大计何时才能得以实现啊?回想起在医院门口时湛律师也劝她要这个孩子,那他的意思是利用这个孩子了? 米妮觉得这样的话对孩子太不公平了。等不及到明天,深夜就给湛律师打去了电话。 “妮妮,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呢?” 果然,湛律师的意思是借这个孩子来让乔子胤放下所有的戒备,甚至让米妮借着怀孕暂时退到幕后,表面不要管所有公司的事情,让乔子胤去打理,让他嚣张到极至,这样,才能有更多制造他犯罪的机会,也能更轻易的抓住他犯罪的把柄。 想是可以这样想,但就如最初一样,想法和计划看似都很完美,但实施起来却总是意外百出,万一这次成了送羊入虎口呢?米妮很担心,“湛叔,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湛律师应该是早就有了打算,对米妮说:“冒险是肯定有一些的,但好在我们有个监管会,乔子胤并不知道它的真实情况,在必要时我们用这个是能制约他的,所以,就是他再为所欲为,也会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再说了,你又不是真的不管公司,你只是转到在幕后掌管一切,表面上让欧瑞和普雅去做。他们已经锻炼出来了,都能独挡一面,而且有些事情,他们出面比你出面更好办。” 米妮还是担心,以乔子胤的能耐,哪是欧瑞和普雅对付得了的。 “不是还有安亦扬嘛!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米妮想说不要去麻烦安亦扬,但这话早被湛律师否认了千百遍,此刻,用另一个理由吧!“湛叔,如果是昨天,他会,今天,他是最先知道我怀孕的。这事,我想对他的打击肯定很大。还让他帮,对他太残忍了。” “你确实不该怀上乔子胤的孩子,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把坏事往好里了想。也许,这就是老天给你创造的一个机会。好好把握吧!至于安亦扬那儿,我会开导他的。” “湛叔,还是我自己跟他说吧!” “你暂时还是不要见他的好,就让湛叔替你去说这件事吧!我想,以他对你的感情,他不会放弃你的。” “不,我希望他放弃我。我真的不值得他为我做那么多,而我还一次次的在伤害他。” “你有你的苦衷,他能理解的。” 苦衷,怀孕也是苦衷吗?她完全是可以拒绝乔子胤的,为什么那天就鬼使神差的想求个事实呢?也许不去求证,自己就不会怀孕。也许,前一天已经有了,但那样知道不是乔子胤的啊!而且,既然有了那种事,为什么就没有想过会出事呢?为什么例假迟到了半个月都没有住这方面想呢?为什么又偏偏是在安亦扬第一个知道呢?米妮懊悔得想再死一次,看能不能在发生那事之前再次重生。 “湛叔,我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湛律师哪会想到其中还有那么复杂的原因,他认定除了乔子胤不会有别人。劝米妮:“就因为他是乔子胤的吗?妮妮,你不要这样想。奇奇不也是乔子胤的吗?但他和乔子胤有感情吗?奇奇是你的,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会只是你的,以乔子胤的个性,我断定他没有子女缘的。” “但这样对孩子太不公平了,我不想对不起孩子。” 湛律师叹了口气,“如果,你实在不想要,也等上两三个月吧!两三个月,足以让乔子胤做很多事,你也可以趁这两三个月时间认真想想再作决定。至于安亦扬那儿,我先问问他的想法吧。放心,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的。” 四百三十八、如此照顾 一夜无眠,米妮想了很多很多,越想越乱。天快亮了,米妮总算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又出现了很多让她心乱的画面,甚至有一些让她害怕的画面也出现了。 “啊!”一声惊叫中,米妮腾的坐起,看看四周,已是明晃晃一片,再看看时间,早已过了上班时间。好在今天公司没什么要自己必须去处理的事情,揉揉沉重晕乎的头,叹了口气,重新躺下。 刚躺下,响起了敲门声和关心的话,“妮妮,妮妮,刚才是不是你在叫?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你开门,让妈进来。” 噢,这老太太还真留下来了啊?!她不会是真的在意自己肚子里的她的孙子吧?米妮扯起被子蒙住头,她不想答应,她要装睡。 可是,敲门声和说话声锲而不舍的响着,大有不开门誓不罢休之势。米妮无奈的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故意把头发揉乱了才开门。她没打算让乔余思凤进来,堵在门慵懒的问:“妈,什么事啊?” “我好像听到你在叫。” “妈,我睡得好好的,叫什么啊?你一定是听错了。” “不会呀!我真的听到了。”乔余思凤说着,还向屋里探头,就像里面藏了个谁一样。 米妮偏不让她看,挡在门缝把手搭在里面的门把手上,眼睛似闭非闭的说:“那也一定不是我。妈,我好困,你让我睡觉吧!” “先吃点儿东西了再睡。别饿着我孙子了。” 孙子?是不是你家的还一定呢!米妮差点儿就冲口而出。翻翻白眼,扶住乔余思凤的双肩扳过去,推她向门外走了两步,“妈,你孙子说他只想睡觉。” “唉呀,不行的,会饿。” “行的行的,不饿。”米妮快速退回房重新反锁上了门。 刚躺下十分钟,敲门声又响了,还是乔余思凤,这次,她好像端着吃的来了。“妮妮,妈亲手给你熬的红枣薏米粥,你起来吃点儿。” 她现在是头昏眼花只想睡觉好不好?蒙住头干脆不理。 不想,乔余思凤竟然进来了,坐在床边揭开了她的被子,把盛满粥的碗端到了米妮面前,另一只手上拿着勺子,一副要喂她吃饭的样子。“妮妮,来,吃饭,我喂你。” 米妮坐了起来,很想领乔余思凤的情张口吃粥。但她没张口,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钥匙上,不满的问:“妈,你哪儿来的钥匙?” 乔余思凤并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得意的说:“还是妈关心你吧?你把自己关起来不行的。幸好我一早问了胤家里钥匙放哪儿,这不,正好用上。” 她懂不懂礼貌?懂不懂尊重?米妮没好气的问:“妈,如果我正和你儿子睡在床上,你开门进来表示关心,恰当吗?” 乔余思凤还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笑着应道:“这不你一个人嘛!胤他去公司了,我跟他说了要好好照顾你的。” “妈,照顾不是这样的。麻烦你出去吧!” “你吃完我就出去。”乔余思凤与米妮讲起条件,把粥舀起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何况人家都要关心的给她喂饭了。米妮没脾气了,接过大口大口的喝完。“谢谢妈,我吃完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可以,可以,你好好休息。” 乔余思凤满意的出去了,米妮哪还睡得着。 唉,这才第一天,以后天天这样不把人不给烦死?得让乔子胤把她妈劝回去。中午乔子胤应该会回来的,到时给他说说。 四百三十九、争吵不休 中午,乔子胤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普雅。因为有乔余思凤死皮赖脸的留下不走,还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对佣人们指手划脚,普雅哪看得惯,与她就像天雷勾动了地火,地震火山海啸雪崩什么的都爆发了,那是一个惊天动地,好不容易睡着的米妮隔着两层楼都给吵醒了。 烦,不是一般的烦。米妮下到二楼回字形走廊就近抱起一个古董花瓶就摔了下去。 清脆的粉碎声震住了所有的人,一个个抬头看向怒容满面的米妮,都面露怯意。 普雅说:“小姨,对不起。” 乔余思凤说:“妮妮,对不起。” 乔子胤说:“老婆,对不起。” 米妮怒目横扫他们,暴了粗口,“全给我闭嘴,说对不起有个屁用。一个个的保证全是放屁一样,滚,都给我滚。” 又是一片“对不起”,米妮都懒得听,噌噌噌的跑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再用力摔上了门。 米妮的怒气震摄住了所有的人,楼下很安静了,但也没人来跟她表示歉意。 过了好一阵,米妮的怒气平息了一些,来到楼下,把他们三人喊到一起,强迫自己尽量心平气和的问他们打算吵闹到什么时候。 三个人像做错事的小学生被老师喊来训话一样,垂手低头一副认错的样子并排站在米妮面前,都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们的保证要是有用的话,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争吵不休了。米妮冷冷的质问:“你们的保证有效期是多久?一分钟、十分钟,还是一小时?行了,别再保证了,你们说个让你们吵不起来的方法吧!” 乔子胤建议让普雅和欧瑞搬出去,他可以出钱为他俩买房子。 一直冷眼旁观的奇奇跳出来抱住普雅,像是谁要和他抢一样,宣誓主权般的说:“谁敢把我的普雅姐姐赶走,我就把他赶走。” 这是儿子对老子说的话吗?乔子胤的面子上挂不住,生气的喊了声“奇奇”。 哪知奇奇接下来说的话,让乔子胤气得想晕过去算了。奇奇完全没有五岁小儿的稚气,像在教训他的说:“爹哋,你以为你买个房子就可以把人赶走吗?你以为普雅姐姐买不起房子吗?这里是祖爷爷祖奶奶留给妈咪的房子,你没有权力决定谁能住谁不能住。” 乔子胤抡起巴掌就要扇过去。乔余思凤这时倒是没有一点儿冲动,一把抓住了乔子胤的手,“你敢打我孙子一下试试!” 看着乔余思凤不停的使眼色,乔子胤似乎明白了什么,放下了手,乔余思凤的语气也低了些,话说得出奇的有理。“胤,孩子会说这样的话,你是脱不了责任的,你看你俩平时都那么忙,奇奇呢,已经五岁了,你们也任由他不去上学,学习德行得不到正确的引导,说错话做错事,你就只会用打来解决问题吗?多花点儿时间在孩子身上吧!” 米妮很吃惊乔余思凤能说出这番话,与普雅相互一对视,觉得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既然她表面是在跟乔子胤说,米妮也就装糊涂。 乔子胤可不给米妮装糊涂的机会,立即把乔余思凤的话延伸到了她身上。“老婆,妈说得对啊!你也听到奇奇刚才说的那些话,这让外人听了,还不得说我们没有家教吗?你现在怀孕了,也需要多休息,趁着这时间,多管教一下奇奇吧!” “好啊!”米妮爽快的回答,她倒要看看他母子俩对她还有些什么编排。 果然,还有后续的呢!乔余思凤对米妮说:“妮妮,普雅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让她搬出去确实不好。要不你跟妈回家住吧!你己经嫁进了我乔家这么些年,还一直住在娘家也不合适。” 奇奇一听,这不是要把他妈咪带走吗?他可舍不得离开,抱住米妮说:“妈咪住哪儿我住哪儿。”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乔余思凤和蔼的说。 乔子胤也附和着说:“老婆,妈在家住了那么多年,为了要照顾你,住这儿来也确实难为了她,你就听妈的话吧,我们先搬过去住一段时间,让妈更方便的照顾你。等孩子生了,坐完月子再看要不要搬回来。” 似乎,也只有这样可以免除普雅与乔余思凤的争吵。暂时没有其他办法的米妮同意了。 四百四十、言语刺激 普雅觉得是自己把米妮赶走了,很是内疚的去到米妮房间,跟正在收拾个人物品的米妮道歉。“小姨,你去到老妖婆家太危险了,你别去了,我管不住我的臭嘴,应该我搬出去,让欧瑞留下,有他保护你,我也放心点。” 既然决定了,就不怕老妖婆使坏,米妮还正想看他母子俩没有分歧的同流合污是预谋什么。这算不算是不入虎穴焉是虎子呢?米妮没有跟普雅说她的真实想法,免得她又要婆婆妈妈上老半天。宽慰的说:“没事的,我又不是去坐牢。我怀着孩子呢,现在在他们眼里矜贵着呢!就算万一有什么事,我也可以给你打电话的啊!你不是跑得比飞还快嘛!” 理是这样理,普雅还是很担心的问:“你确定你不会有问题?” 米妮都快给她发誓了。“放心吧,管家婆,我保证,我一定不会有问题。奇奇也和我一起住过去,他那么机灵,他就算不能百分之百保护我,给你通风报信总是没问题的吧?” 普雅除了叮嘱还能说什么呢?不,只是对米妮一时不知说什么,对安亦扬她可是有太多要说的话。 第二天一早,就在为米妮把简单的行李搬到乔家再重复罗嗦的叮嘱后,普雅以最快的车速来到安居冲进安亦扬的办公室。 安亦扬正烦闷着呢!见普雅门也不敲,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端起他的茶杯牛饮而尽,就打算借她发泄点儿气。 普雅先发制人,有些夸张的说:“师父大人,别一副对我意见大得不行的样子,出大事了,准师母住进乔家去了。”又用手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下,极度不满的说:“还是那个啥啥啥的。你说,这怎么了得?” 安亦扬知道她比划的是什么意思,那是他深深的痛啊!再听她说米妮住进了乔子胤父母家,更感失落,话都不想说,转身把目光没有焦距的投了出去。 “师父大人,你怎么反应一点儿不积极呢?”普雅着急的几步跨到安亦扬面前,叉起腰语重心长的数落起他来。“师父,你看你,一点儿年轻人的朝气与激情都没有,干什么事都慢人一拍。你当初要眼人家表白时,人家第二天要结婚,你捂着受伤的心送上祝福;跑出去疗一段时间伤回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带人家私奔,才知道人家把儿子都生了下来;再后来,你不要命的救了她,人家都有了以身相许的意,你还退缩了;再后来,唉,那是最让我郁闷的,你说说吧,我给你制造了多少机会,你说你哪次把握了?不对,还有最最最气愤的事,就上次,让你去破坏掉那狗屁的结婚周年,明明看到你进去了,结果让她怀孕的却不是你。” 普雅说得兴起,没注意到安亦扬的脸越来越黑。突然,安亦扬目光像箭一样射在普雅身上,透出王者之气让人不敢仰视,普雅才惊得一缩头,闭嘴,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但她心中暗喜,看来,师父就是需要刺激,不然,再那样儒雅下去,她都不认识他了。 四百四十一、冲动上门 要说的话,普雅觉得已经说完了,至于师父要怎么做,那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她也该溜了,不然继续留下去,怕是要死于师父强大的气场下。 怎么无礼的来,还是怎么无礼的走。不同的是她离开时安亦扬没有看她一眼,甚至可以说她是怎么走的他都不知道。 此时的安亦扬在心里一遍遍问米妮为什么要搬去乔子胤的父母家,昨天她已经没有给他打电话,是不是从此与自己恩断情绝。 像雕塑一样的站了很久,安亦扬终于动了,转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举到眼前,像是它就是米妮,他对着说:“妮妮,你欠我一个理由。” 驱车直驶到乔家,乔子胤已经出门,乔野对他的到来表现出接待客人的礼节,乔余思凤的脸色就很难看了,她直觉安亦扬是来跟儿子抢老婆的,一张脸拉得很长,把乔野招呼进客厅坐下的安亦扬拉了起来。“我家不欢迎你,你给你滚。” 乔野对乔余思凤一吼,“你发什么疯?” “疯?我疯?我看你才是疯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来干什么吗?乔野,你个死老头子,我告诉你,他就是来抢你儿媳妇的。你想你儿子没有老婆,你没有孙子?” 乔野也听到过一些安亦扬与米妮的风言风语,但他不相信,至少,在米妮与乔子胤保有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名份时,她不会逾越,而且她现在不是怀上了儿子的孩子了吗?他从前天得知起一直很欣慰。不过,此时此刻,这些话由乔余思凤当面对安亦扬说出来,而安亦扬也没有反驳时,他有点儿怀疑了,不然,安亦扬在米妮刚搬过来就上门来是什么原因呢?总不会是来找自己谈生意的上事吧?态度没有刚才热情了,语气有些冷淡,“安总,我也想知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安亦扬非常坦然的说:“我确是来见米妮的,但我不是来带她走,我只是问她几句话。” “什么话?你跟我说就行了。”乔余思凤才不会让安亦扬见米妮呢!不时的瞄瞄楼梯口,声音也压低了。她希望刚才的大声没有吵醒午睡的米妮和奇奇。 米妮本就忧心忡忡,哪睡得着,不过是借着午睡反复的想一些事情。这两天,她都有与湛律师联系,在湛律师的苦口婆心劝说下,她已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现在,她想得最多的倒不是复仇,而是将来对这个孩子怎么补偿。 她早已听到楼下吵吵嚷嚷,她开始以为是乔余思凤没事又找乔野撒气,都懒得理。奇奇就不一样了,他喜欢看到奶奶被爷爷吼,听到声响已经出去偷听了。他还挺沉得住气的,看到是安亦扬,不动声响的听了个大致才跑回房间跟米妮通风报信。 “你说你安爸爸来了?她来找我?问我话?”米妮很吃惊,她只想到安亦扬定会找她,但她没想到他这么大胆直接上门来了。 奇奇很肯定的告诉她,绝对没错,还问她要不要出去。 米妮没有回答。 奇奇歪着脑袋看向她,“妈咪,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你怕安爸爸说你怀孕了?” 米妮脸一红,瞪了奇奇一眼,嘴硬的说:“没有,小孩子别乱说。” “那我问安爸爸去。” 米妮一把拉住了他,“儿子,你给我乖乖待着。让我想想,我出去要怎么说。” “好吧!”奇奇很配合的坐于一旁,双手托腮很期待的看着她。 米妮实在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要不干脆就当睡着了,有乔余思凤在,她自会打发走安亦扬的,可是,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啊,这件事,她总是要给他一个交待的。 小孩子的耐心总不是太好,忍不住开口问:“妈咪,你还没有想好吗?要不,我去跟安爸爸说。” “你去怎么说?” “我就问他介不介意你怀着妹妹嫁给他啊!” 米妮吓了一跳,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就像是旁边正有人听着一样,压低了声音说:“奇奇,你胡说什么。以后再别说这样的话了。” 奇奇才不怕呢,为她分析,“妈咪,安爸爸是喜欢你的,他不介意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想他也一定不会介意妹妹不是他亲生的,我相信,安爸爸会对我们一样的好。” 米妮相信安亦扬肯定会是这样,但她很内疚啊,她欠了他太多太多。 “儿子,还是改天吧!很多话,也不能在这里说。” 奇奇像个小大人一样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那我下去悄悄告诉安爸爸。” 不等米妮回答,他一下就溜了出去。 四百四十二、等候解释 “安爸爸!”奇奇兴奋的大叫着冲了过去,扑进安亦扬怀里狠狠的亲了他的脸。 这让乔余思凤很不高兴,她都没有见这个孙子与乔子胤有那么亲热。伸手就去拉奇奇,怨毒的说:“下来,是人不是人的都扑上去,你怎么这么没家教?” 奇奇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乔余思凤不禁打了个寒颤。刚才是那什么眼神?她只以为自己看错了,一个小孩子,是不可能有那么狠毒的眼神的。 安亦扬回亲了一下奇奇,旁若无人的问他和他妈咪在这里习不习惯,问他有没有想他。 这就是上门来公然挑衅啊! 乔野虽然在之前乔子胤出轨时有想过米妮离婚会是件比较合适的事情,但眼下情况不同,他的想法也变了,他对安亦扬曾经的好感消失了,“安总,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你是很有道德很有仁义的人。” 安亦扬平静的反问:“我现在怎么不道德怎么不仁义了?就因为我来看看奇奇,就因为我来找米妮有点儿事?” “安总,我不希望你来骚扰我的家人。” “那好吧,既然我不受欢迎,那我就告辞了。”说完,放下奇奇,跟他说了声“再见”,就向外走去。 乔余思凤没想到安亦扬这么轻易的就告辞了,她还没有开骂呢,就这样便宜他了?紧跟着追了出去,“姓安的,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今天究竟是要做什么?” 安亦扬反问:“你希望我来做什么呢?” 乔余思凤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安亦扬对她淡淡一笑,再没有说什么,开车离去,在扭头看不到乔家房屋的时候,他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把刚刚米妮发给他的短信拿出来细看,上面写着“你先回去吧,三天后,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妮妮,希望你的解释不要把我杀死。” 紧接着,手机响了,一看,是乔子胤打来的,看样子,定是知道他上门去了才打过来兴师问罪的。安亦扬今天敢上门来,就想好了要怎么面对乔家的人,他不怕,接了电话问:“大乔先生,有何贵干?” 乔子胤当然是质问他,然后警告他不要去骚扰他的家人。 静静的听乔子胤说完,安亦扬才懒懒的说:“我要做什么你很清楚,你也要清楚只要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乔子胤从电话里感觉到安亦扬对他的漠视,抓住痛点故意刺激的说:“你就别打我老婆的主意了,你还有机会吗?这几年你所做并没能感动她,她为我又怀上了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安亦扬的心果然痛了,在这事上,他无话可说,默默挂掉电话,趴在方向盘上鼻子酸到发堵。 三天,米妮会给他满意的答复吗?他很期待第四天早点儿到来,同时,又很怕这一天的来到,他怕会被宣告死刑。 在等待的煎熬中,安亦扬度时如年。 米妮何偿不是一样呢?一想到安亦扬,她就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是湛律师每天一个电话询问情况、给予提醒鼓励,流产会是米妮给安亦扬最好的交待。 四百四十三、出门争执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米妮知道自己再不能逃避,主动在一大早给安亦扬打去了电话,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米妮换好衣服化好妆带着奇奇出门。乔余思凤拦住了她,“妮妮,你这是要去哪儿?” 米妮简洁的吐了两个字:“公司。”说完,牵着奇奇绕过乔余思凤。 乔余思凤挡住,很有理由的说:“公司的事不是有人帮你管嘛?你看,你这几天没去也不见有什么事啊!” “正因为我几天没去,才需要去看看。” “那也不用带着奇奇去吧?” “我去公司都是带着他的,公司以后都是他的,他有兴趣,让他早点儿接触也是好的。” 乔余思凤大有不让奇奇走的架势,整个人挡在门口,“不行,他还这么小,去公司干什么,他应该上幼儿园。” 奇奇对“幼儿园”这三个字很反感,一听到立即强烈反驳,“我才不上幼儿园,幼儿园什么都学不到,我要学习管理公司。” 乔余思凤不耐烦的对他一吼:“学什么学,那不是你该学的,不许去。” 奇奇比她更大声的说:“我就要去。” 乔余思凤对他没辙,捡软的欺负,对米妮厉声说:“妮妮,你看你教的儿子,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今天,必须把他放家里,我来好好管教管教。” 米妮才不会让奇奇留下呢,以他的性格定会与老妖婆唱反调,然后就免不了起冲突,儿子再机灵,多多少少也总会吃点儿亏。 米妮也不是很客气了,直接问:“妈,你是怕我出去了不回来,把奇奇当人质吗?” 乔余思凤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她不会承认,口硬的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是为奇奇好。你的公司是大,是需要人帮你打理,但你这是舍近取远,奇奇才多少岁,字都认不了几个,他能学会什么?” “就因为他不会,才要学啊!” “学也不是现在,而且,你认为你能教好他吗?”见米妮没有回答,乔余思凤以为自己刚才的话把她震住了,语气也稍软了点儿,“妮妮啊,你想想,以后不止你的公司是他的,仁康也是他的。你工作没两年,没什么经验,公司能不倒闭已是奇迹了,你现在又怀孕了,哪还有精力去管那些,你应该把那些交给胤,他比你更适合管理,也比你更适合教奇奇。你不想等奇奇长大了可以接手时,公司却断送在你手里了吧?” 话说得真好听!把公司交话乔子胤,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吧?米妮心中的冷笑,原来他们也没什么新招,不过就是想趁自己怀孕得到公司而己。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还来求证什么呢?要不要给他这个机会?不会,她不会拿那么多家公司来冒险,有浩翔浩鑫足够。 “妈,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你就断定了我会让公司倒闭?妈,我的公司不就是乔家的公司吗?断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乔余思凤答不上来,讪讪一笑,转换了另外的说法:“妮妮,妈不是那个意思,妈是说,女人嘛,本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成天在外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妮妮,我乔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你就别让自己那么累了。” “我不觉得累啊!” 乔余思凤见自己一再被驳得无言,气急败坏的就开口骂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现在越来越不把我看在眼里了是不是?有本事你和我儿子离婚啊!我乔家还不稀罕你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严厉的喝斥,那是刚刚锻炼完身体回来的乔野。“你又发什么疯?” 乔余思凤不讲理的喊了起来:“我发疯?你就会护着外人,我嫁给你真是瞎了眼。” “要不瞎来得及啊,你不是总把离婚挂嘴上吗?我可以成全你,离啊!”乔野也冲她吼了过去,慑得乔余思凤低头不敢应声。当他再看向米妮时,声音低了很多,“妮妮,你这是要出去吗?出去走走好,你都在家几天没出门了,去吧,去吧,你公司也有几天没去了,去看看。记着,开车小心点儿。” 米妮很为乔野惋惜,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娶了那么个不讲理的女人,他这一辈子过得也够苦的了。 四百四十四、得悉答案 几天不见,安亦扬明显的憔悴了很多,连黑眼圈都出来了,而他,还喝着一杯黑咖啡,怕是他的心比这咖啡更苦吧? 米妮要了一杯牛奶走过去换掉了他的黑咖啡,他这才抬起头来看到米妮,对她一笑,笑容里满是酸涩。 这让米妮更加的内疚,但她并没有给他带来他想要的解释,她只能坐在他对面低着头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 安亦扬闭起了眼,心痛的说:“我不是要听你说‘对不起’的,妮妮,我只想知道,你明知乔子胤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决定了要和他离婚,为什么还要怀上他的孩子?” 除了意外,米妮也给不出别的答案。 但安亦扬总觉这个答案是敷衍,真正的原因绝不会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他想追问,但他又怕那样会bi迫了米妮。那么,就当她的话是真的,顺着这个“真”答案,他问了:“那也就是说,你与他离婚的事也就会意外的不离了?你之前跟我说过要对他进行的报复也意外的终止了?你会任由他抢去你爷爷奶奶留给你的公司?妮妮,你不要忘记了你爷爷奶奶是怎么死的。” 最后一句话让米妮的眼里冒出愤怒的光。她怎么可能忘记爷爷奶奶的死?虽然之前在安亦扬说出来时她否认了,但那是事实,相信安亦扬已经确定,现在,在他面前她已无否定的必要。沉重悲痛,也是坚定无比的说:“这是我绝对不会忘记的深仇大恨,我会要害我爷爷奶奶的人血债血偿。” 安亦扬的心被震动了,这正是他为米妮怀孕的事想过的其中一个理由,这也是他最能接受却最不希望的理由。握住了米妮的手。“妮妮,你这样做就只是为了让乔子胤不设防吗?可是这样对你太残忍,对这个孩子也太残忍。” 再残忍的事情自己也遭受过了,这点儿算什么,唯独的,就是对孩子太不公平。但她现在能怎么做呢?硬起心说:“这世上本就有太多残忍的事,我也顾不得其他了。” 安亦扬还想说让米妮放下一切,由他来做她要做的事情。但这些话他都不记得说过多少遍了,哪一次不是被米妮拒绝?在这方面,米妮太固执了,安亦扬只好任由着她,继续他的方法去呵护。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呵护会不周全,尤其是现在米妮带着奇奇住进了乔家,普雅不能更多时间的保护在她身边。 “妮妮,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早告诉我。” “我会的。” “还有,你不要有对不起这个孩子或对是对不起我的想法,对我来说,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她本以为今天会让安亦扬心碎,不想,那样残酷的答案却仍换来他给她的感动。回握住安亦扬的手,问:“我做的这些事是不是把事情太复杂化了?也许普雅说得对,找个人直接杀了他们最省事。” 安亦扬很纵容的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理会别人。” 米妮不时也有想过,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欠缺了正大光明,他仍是赞同,他得有多大的胸襟啊!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我太任性了吗?” “你有任性的理由。”安亦扬回答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谢谢你。” 安亦扬从不需要她说谢谢,但她总会用客气的话来表达,次数多了,他也不纠正了,回应一个温暖的笑容,提醒她:“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每天给我一个电话。” “我保证做到。” 四百四十五、逮个正着 安亦扬的好,米妮更加犹豫,这个孩子确是不应该来的,还是不要了吧!米妮在告辞安亦扬后决定去见湛律师,她要说动他不要坚持利用怀孕的时机,她想反正早已知道乔子胤的意图,干脆就明着对付吧! 去到湛律师的事务所,不见湛律师,问所里的人,都说不知道,打他的手机也关机了,打电话去问欧瑞,也不知道。 他去哪儿了? 米妮在湛律师的办公室里坐了会儿,脑子里仍是不停的想纠结了自己几天的事情,跟自己说:“我不是不和他商量,是他没在,这事又急,我才先去做的。” 跟自己刚说完,米妮又觉要不要孩子是自己的事情,没必要和别人商量,尤其是与跟这孩子没有关系的人。 想着,米妮立即动身去到了专业的妇产科医院,检查完交过费,由护士陪着等在手术室外。 突然,有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惊讶的与她相遇。“妮妮,你在这里做什么?” 米妮比他更惊讶,“湛叔?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擅自作主的心虚,米妮话说得结巴,湛律师疑惑的看看她,再看看旁边的门牌大字,已猜到她在此出现的原因。目光由惊讶疑惑变得气愤,瞪了米妮一眼,侧头厉声问陪于一旁的护士:“她这是要做什么?” 护士年纪小,胆也小,一听话就低下了头,好像是她做了错事一样,不敢言语。 湛律师没有因为她的怯意转问米妮,继续问小护士:“我再问你,她这是要做什么?” 小护士颤抖着声音低声回答:“人……人流。” 答案与猜测相符,湛律师冲小护士大声说了声“谁同意让你们做的?”一把拉起米妮向外走去。 小护士重重的舒了口气,心仍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根本忘记了米妮对湛律师的称呼,只望着他俩离开的背影,婉惜那么年轻温柔美丽的女人跟了个老头子,老头儿看起来算得上是老帅哥,似乎也是成功人士,但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再说了,他那么大年纪了,还想生个比孙子大的儿子?唉,这女人啊,不是表面光鲜就过得幸福。 出了医院,湛律师直接拉米妮坐进他的车,严厉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米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以往,湛律师通常都是语重心长的开导,并总是安慰她要对安亦扬好。但今天,他的话不一样,对她除了责骂,再就是要求她从现在起不许再见安亦扬,不许给他打电话,甚至连想都不许想起他。 这也太苛刻了吧?米妮不解,说:“湛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不听话的。妮妮,你要时刻记着你爷爷奶奶是怎么死的,要记着你和奇奇上一世是怎么死的。你是因为怨气太深才能得以重生的,你重生的使命就是复仇,你要让乔子胤和杜蕾蕾死无葬身之地。安亦扬已经不能帮你了,他已经成为了你的阻碍,你要复仇,你要对阻碍也一并铲除。” 湛律师恶狠狠的语气吓着了米妮,怯怯的说:“湛叔,你今天……”后面的话,米妮也不知道怎么问合适。 湛律师可能也发觉自己失态了,闭起双眼重重的吁了几口气,拍拍额头,声音低沉了许多。“对不起,妮妮,我失态了。” 四百四十六、特殊原因 不待米妮问原因,湛律师把他今天为什么会来到这家医院的原因的说了出来。“这家医院出了一起很严重的医疗事故,我是受受害方的委托前来与医院交涉的。出事的是个女孩,与你年纪差不多,快结婚了,准老公却因意外去世了,她无力抚养孩子,就来做人流。本是很简单的一个小手术,却因为麻醉剂出了问题导致她成了植物人。胎儿还在她肚子里长着。她是家里的独女,她的家人看她已无醒过来的可能,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可是他们经济能力有限,抚养一个小孩子到成年是困难的,这才想到找医院赔偿。医院以那个女孩当初不要胎儿的初衷为由,只答应承担延续女孩的生命的费用,其他任何赔偿都不给。” 米妮听着很气愤,“这明显是医院的责任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所以,我很生气啊!刚刚又看到你在这里,我就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 米妮很体谅的说:“谁听到都会生气。湛叔,你一定要帮帮那个女孩一家。” “我会的。” “湛叔,我一会儿转一笔钱给你,你先拿去给这家人。” 湛律师拒绝了,“妮妮,我会为他们争取应得的权利,只要赔偿拿到,他们的生活是没问题的。这世上的穷人很多,你都要资助的话,是支助不过来的。妮妮,你太善良了,你只是听我说说就要拿钱出来帮人,你不怕我是在骗你吗?” 米妮从来对湛律师都是信任有加,“湛叔,你怎么会骗我呢?” 湛律师笑了笑,“你的戒心还是太弱。你想想你上一世,你与乔子胤生活那么多年,你有想过他会骗吗?到头来却是怎么回事?我,与你可以说更是非亲非故,你却是对我的话从未有过怀疑,你就没有想过,我并不是你以为的在真心帮你?” 米妮很肯定的说:“如果你要骗我的话,那几家公司早就不姓米了,湛步,你帮了我太多太多,对你,我是绝对相信的。” “骗,不是一定只是骗钱骗财。” “那我实在找不出我有什么是可以被骗的。” 湛律师感慨了一声:“你还是太单纯了,不懂人心的险恶啊!” “我懂,人心的险恶我看得太多,但我也看到了人性的善良,你、安亦扬、普雅、欧瑞、星岚、乔子恒、黎珞梨,你们,还有其他一些人,都是很好的人。” “那是你看到了人性好的一面。对于乔子胤来说,你说的这些好人都是坏人,尤其是我和安亦扬,相信他定是恨之入骨。” 从湛律师嘴里说出安亦扬的好,米妮更加不解之前他说的话了,问道:“那你为什么让我不要再见安亦扬了呢?” 湛律师张了张嘴,停顿了,过了会儿才说:“可能是一种感觉吧,我也说不清楚,总觉他好像有些事情太过表面。再有,男人总是自私的,你现在的情况与之前不同,他会继续深爱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吗?妮妮,你好好想想。我是担心他会对这个孩子不利啊!” 这话是有道理,但就是两小时前,安亦扬才亲口跟她说过,他不会介意这些啊!当时他说的那些话,她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很真诚。米妮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湛律师。 湛律师反问:“知道什么叫伪装吗?他爱了你那么多年,经常在你身边出现,你为什么一直不知道他爱你?” 湛律师一句话就把米妮问住了,然后,他继续说:“妮妮,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他,还是多个心眼吧!” 湛律师再把利害关系跟米妮详尽分析,打消了她流产的想法,牢记复仇大计才是头等大事,也要她保证了不再见安亦扬,之后,他才放心的离去。 四百四十七、心生怀疑 其实,湛律师的一席话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米妮在走后反而想得更多了。她总觉今天的湛律师与平时不一样,他作为资深律师,从来不会受案情左右情绪的。他所说的案子是很让人同情,但是,比这更让人心酸心痛的案子他接过不少,也不见有今天这样激动失态的。再有他怎么会突然对安亦扬的态度一百八十大逆转,安亦扬不是那样的人啊,难道真是自己不会识人? 米妮开着车已经驶过了两条街,心里总是有点儿不踏实的感觉,在下一个路口又折返了回来,再次回到医院去找到了那个小护士,以安慰为由跟她套了近乎,又拿出一沓钱塞进了她的口袋说是表示歉意,顺便的,再说出了湛律师给她的理由。 “我还以为……”小护士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对米妮带着些许的歉意,对她的话知无不言,很肯定的告诉米妮医院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医疗事故。 可能是医院要保密,不让她们说这种事吧!米妮从另一个角度说:“我与律师的角度不一样,我不是来套了话找医院麻烦的。我是同情那位女孩,想在经济上帮助她一把。我看得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你也想帮她的,是吧?” “是真的没有这事!”小护士急了,信誓旦旦的说:“姐,真的没有,我到医院来也有一年多了,要是发生在医院里,我不可能不知道的。我保证,我发誓,真的没有。” 看她那着急的样子,米妮有点儿相信了,但她还是要继续求证。“不是吧?律师不会骗我。” 小护士嘀咕了一句什么,米妮没有听清楚,正要问,只见她想了想,很有理据的说:“姐,你说这么大的事,患者家属就算不闹,也会到处跟人说的,又是发生快半年了的事,如果真有,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风声传出?现在网络言论多自由,只要有一丁点儿风声,就会传得满城风雨的,更何况是你说的那种事,绝对掩不住。” 确是很有说服力的话。可是,湛律师为什么要骗自己,他那么巧的出现在妇产科医院又是为什么?越想越觉可疑,多了个心眼儿,叮嘱了小护士,“你不要把我问你的话告诉任何人,就当我之前走后再没有回来过。” 小护士一头雾水,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米妮也拿不准,但不让人知道总是好的,带上了点儿恐吓跟小护士说:“总之,你别说就行,不然,会为你惹来麻烦的。” 小护士吓着了,赶紧表示她不会对任何人说。 从医院出来后,米妮对小护士的话仍存疑虑,她偏向于相信湛律师,但小护士的话也不像是假的。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找人查一查。本来普雅是最好的人选,但她肯定会告诉安亦扬。安亦扬是不是真如湛律师那样说的,虽然米妮觉得不是,但她要先弄清湛律师有没有说谎和那样说安亦扬的目的是什么。 还是找路程吧!这个学长的能力可是强着的呢! 当米妮把这事告诉路程后,路程也觉得有点儿不寻常。但听米妮担心的话语,他想缓和一下气氛,让她放轻松点儿。半开玩笑的说:“小妮子,人都会有反常的举动,就像女人的生理期,脾气不也与平时不一样嘛!再说了,湛律师是男人,又没有老婆,他养个情人无可厚非吧?有情人就很容易有与妇科有关的事情,人家不好意思让你知道,就找个理由掩饰过去了。” 这确是个理由,但也不用编得那么煽情吧?米妮否定了路程的说法。“把人家医院说得那么不堪,以掩饰自己有情人的事,不至于吧?” “那你认为是什么?” “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凭什么下结论?” “凭我的直觉,我就是觉得他很不正常。” 路程很不客气的说:“据历史考证,你的直觉从来没有准过。” “当我没说。” 怎么能当没有说呢?一切得靠事实说话吧!路程没有否定米妮的想法,也没有肯定自己的想法,中肯的说:“我还是先查一下了再说吧!不过呢,我觉得湛律师对你的有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哪句?” “就是必须要有防人之心。” 米妮很直接的问:“那我要不要防你呢?” 路程满不在乎的说:“我无所谓的,小妮子,我是为钱帮你办事。我不会跟钱过不去,有这层利益关系,防我的角度就不同了哦!” 路程是不是真是只是看在钱上为她办事,她很清楚,她并没有给他酬劳,他是从乔子胤那儿去得到的钱。“说到钱,我想起来了,你从乔子胤那儿可是少赚了不少,还差点儿没命,真不要我补给你?” “行了吧!跟我还用算得那么清?”刚才还说是为钱办事,这会儿又不在意钱了,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啊! 四百四十八、寻找儿子 四百四十九、心意相通 从乔子胤的吃惊程度和积极态度上来说,他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普雅,看吧,我说了不会是他。” 普雅还是抱着自己的观点,“不是他,还有个套套啊!小姨,你根本就不知人间的险恶啊!” 突然,普雅像是有了重大发现,惊呼一声,吓得米妮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小姨,我记得上次奇奇被绑架时,你是吓得魂不附体,今天,你好像很沉得住气,很有主见,我不认为是你性格转变,我觉得是你们母子心意相通,你感觉不到他有危险。” 听了普雅的话,米妮细细一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今天和那次的心情确实很不一样。今天,感觉就像平时自己上班,奇奇在家玩一样,他离得并不远,也很安全。“那他在哪儿呢?” 普雅想了想,又是一声惊呼:“哎哟,小姨,你还是让我给安大少爷打个电话吧!” 米妮不认为这是个好建议。安亦扬要是知道奇奇不见了,指不定比她还着急呢!她有不给他打电话的理由。“为什么要给他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乔子胤的矛盾,已经让乔子胤去找了,再让他也去找,万一俩人又起争端怎么办?” “你的直觉没有告诉你,奇奇也许和安大少爷在一起吗?” 米妮拿她常说她的话反问:“你不是说直觉是与我没有交集的东西吗?” 普雅翻了个白眼,似很大度的不与她计较“算了,不和你纠缠这个问题,打个电话不会死人的,我先打去问问。” 普雅的电话刚打通,里面就传来奇奇欢快的笑声。 他果然和安亦扬在一起!普雅指指手机,几乎是用唇语把这一消息告诉了米妮。 米妮松了口气,接过电话轻责安亦扬和奇奇在一起也不打个电话说声。 安亦扬倒奇怪了,“不是你让他来找我的吗?” “我?”米妮否定了这个说法,“我为什么会单独让他来找你?我让他在游乐园里玩,等到我去接他才能走的。我也没有跟他说今天是来见你的。他到哪儿找的你?” “就在我从咖啡室出来就遇到了他,他说是你让他在那儿等我的。” “这个奇奇。”米妮真想给奇奇两巴掌,怎么越大不听话呢!“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听米妮的语气中有生气,安亦扬叮嘱:“小孩子,你别骂。” 那是不骂的事吗?米妮不满的说:“你还护着他?” “不是护,你要先问清楚他为什么说谎。你不觉得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吗?他这样做,定是有他的原因的。要不,我先问问他。你过来了再说,我和他在公司里。” 米妮看看时间,早已过了下班时间。“这时候了还在公司里?你们在玩什么?” “奇奇说公司里好玩,我们就没走了。” 米妮很好奇安亦扬的办公室里有什么对小孩子来说是好玩的,当然,她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奇奇擅自离开,还撒了谎。 四百五十、打消顾虑 安亦扬的办公室,米妮已有很久没有去过了。那里,有太多他要送她却又被她拒绝的礼物。安亦扬说总会有一天,她会高兴、感动、欣喜的全部收下。 米妮早已感动,明明心中也有个声音在跟她说应该收下,但她就是搞不清楚话到嘴边为什么就变成了拒绝。她也刻意的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东西连同安亦扬的面容总是浮现在眼前。 安居的保安是认识米妮的,见她到来,礼貌的带她到了电梯口,电梯门开了,多嘴的说了句:“米总,我们都期待你成为我们的总裁夫人。” 米妮差点儿被口水给呛着了,正要和保安解释,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米妮有点儿哭笑不得,她和安亦扬的关系早被那么多人定性了吗?那她和乔子胤离婚嫁安亦扬算是顺应民心了? 正想着,电梯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上来,甜甜的一声“妈咪”,再加一个热吻,米妮本要责骂的话说不出来了。 奇奇自是知道米妮前来的原因,扭头看看身后的安亦扬,主动交待自己是因为好久没见安爸爸,太想他了,又因为她总是担心这担心那,他才自己溜掉的。还保证下不为例。再有安亦扬在一旁说奇奇有多懂事,与他有多么投缘,米妮的气完全消了。但该叮嘱的话还是要说的。“奇奇,你怎么知道我要见的人是你安爸爸?” 奇奇讨好的说:“我是你肚子里的小蛔虫啊!” 这小家伙抢话抢得真快,米妮没回应,继续之前未说完的话,“万一不是呢?你这样一声不吭的跑掉很危险。” “妈咪,我己经长大了,知道的东西很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也很清楚,你担心什么呢?”扭头又问安亦扬是不是这样。 安亦扬哪知他所说的长大另有含意,只当是很多小孩子都想立即成为大人的希望,说:“你是长大了,但长再大,在父母眼中都是孩子,父母总会为你担心。你说说,我比你大吧?但我去哪儿也会跟家里人说一声。这不是长没长大的问题,是对家人的爱的表现。你很爱你妈咪是吧?” “是呀,我也很爱你,我跟你说了呀!” 没想到奇奇的想法转得这么快,安亦扬愣了一下,他是让他不要让他妈担心啊!不过,这话也对,还听得人心暖暖的。安亦扬笑了,很幸福的感觉。奇奇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和自己非常亲,米妮再生个孩子,肯定也是一样,那么,是不是亲生的有什么重要呢? 之前已有想法,在奇奇的行动下变得更加释然。安亦扬走上前去牵住了米妮的手,“妮妮,不早了,我们吃饭去。奇奇,你想吃什么?” 意料外的,奇奇没选择小孩子都爱的垃圾食品,而是要求去吃烛光晚餐。 米妮笑问:“你小孩子知道什么叫烛光晚餐?” 奇奇像个小大人说:“知道啊!你和安爸爸吃不是很合适吗?放心吧,我坐旁边去,你们不用管我的。” 说完,昂首挺胸的走在了前面。安亦扬在后面靠近米妮耳语:“多体己的儿子。”再指指她的肚子,“我都有些等不及他的出生了,肯定也是一样特别可爱。” “你真不介意?” “之前就跟你说了啊,我不仅不介意,我还很喜欢。” 米妮点了点头,再没说话。她的心情太复杂。但她也打消了不要这个孩子的顾虑。 四百五十一、闹剧再演 这顿饭是米妮自怀孕之后吃得最轻松的,对于安亦扬来说,同样如此。奇奇也没像之前说的一人独坐一旁,他整个过程一直坐于两人之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细细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脸上也不时也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欣慰笑容。 当米妮带着奇奇回家已经很晚了。一进门,就看到乔余思凤的一张臭脸。冷冷的问米妮在哪儿找到的奇奇。 米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奇奇就说:“我回家去了,我不喜欢这里。” 乔余思凤对这话当然不高兴了,就要训斥奇奇。乔野在旁制止了,“就你这一副样子,谁都不会喜欢这里。现在奇奇已经回来,也就没事了,你别再废话那么多。”然后,才和蔼的问米妮和奇奇吃饭了没有,累不累,叮嘱米妮注意身体,也跟奇奇说以后想到哪儿去跟他说一声,他会带他去的。 “谢谢爷爷。”奇奇对乔野一直是不反感的,礼貌的说完,牵起米妮的手对他们说:“我和妈咪都好累,回房睡觉去了,晚安。” 乔余思凤被训斥了心中不悦,总是要找点儿理由来发泄一下。挡在了米妮前面,问:“胤呢?他不也找奇奇去了吗?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对哦!他也去找奇奇了啊!唉,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在一天之内把两个大活人给忘记了? 看米妮的神情,乔余思凤猜到了大概,尖细着声音责问起来:“难道你找到了奇奇都不会跟胤说一声?你这不是瞎折腾他嘛!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心狠?” 这事上确是自己理亏,米妮诚心的说声“对不起”,就要给乔子胤打电话。乔余思凤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不用你假装好心,我来说。” 不想,却在拨号的时候看到了记录里有安亦扬的名字。脸色大变,拿起就质问米妮为什么还给姓安的打电话。 “我不知奇奇去哪儿了,让他帮着找。” “他算什么东西?奇奇是我乔家的孙子,就算是死,也与他无关。” 乔余思凤说话向来少经头脑,这一句话惹恼了米妮。脸一板,冲她就厉声问:“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乔余思凤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也大声的嚷嚷,什么话难听捡什么话说。乔野的喝止声也起不到作用。 米妮才不和她吵呢,声音平静,却是很有穿透力的说:“你既然看我们母子这么不顺眼,为什么非得要我们搬过来?说什么照顾,原来,就是这照顾的。不好意思,我消受不起。儿子,我们走。” 奇奇欢呼起来,“好吔,回家了。” 离门口近,几步就跨过去打开了门,门口正站着乔子胤。 “老婆,你找到奇奇了?” “是,找到了。我特来说一声。”米妮推开乔子胤,就向外走。 “老婆,你这是去哪儿?” 乔余思凤替代了回答:“让她走。还真以为是自己不得了。” 乔子胤是深思自己妈的性格,不用说,定然又是她无理取闹了。不问原因,先跟米妮道歉,留下她才是首要。“老婆,我代妈向你道歉,你也知道她那人的嘴臭,说话就像放屁一样,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会说她的。” 米妮听得心中好笑,不用她说,乔余思凤定会数落他,这又是一出闹剧了。 果然,乔余思凤不依不饶的哭诉起来,听得乔野心烦,拂袖回房了。回房前还是不忘跟米妮说:“妮妮,你别理他们,和奇奇回房休息去。” 四百五十二、忍气吞声 米妮还是坚持和奇奇要离开。乔子胤急了,吼着他妈让她跟米妮道歉,不然,他也走,而且踏出这个门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与她断了母子关系。 本来,他的话已让乔余思凤暴跳如雷,但他后面的一句“你赶走了妮妮,也就是赶走了即将出生的孙子,你会什么都得不到,到时,你别后悔。”,提醒了乔余思凤。 乔余思凤立即噤声,目光在米妮身上滴溜溜的转,很快,她的脸像花儿一样绽放,动作也变得温柔了,扶住米妮把道歉的话说得非常顺溜,一口一个保证。 可是,她的保证有可信度吗?米妮按照乔子胤说的,当她是在放屁。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言语上,米妮也不好用得过激,同样温柔且为人着想的说:“妈,奇奇不懂事,我又没教好他,我们留下只会惹你生气,胤夹在中间挺为难的,我们还是搬走的好。” 见米妮态度挺坚决,乔子胤又要求他妈写保证书,以求得米妮的相信。 保证书,那更是一个笑话,米妮拿事实说话:“妈写的保证书我那儿有两份了,不用写那么多的。” 言下之意谁都听得懂。乔余思凤脸上有些挂不住,想反驳申辩,终在乔子胤的催促下选择了继续厚颜。 那是一个轻车熟路,都不用打草稿的一气呵成。再献宝一样递到米妮面前,用她以为的诚恳说:“妮妮,妈保证,这次的保证绝对是真的,我保证做得到。妮妮,你就原谅妈的有口无心。” 写得再好,还不是废纸一张?米妮很不屑,接都不想接。奇奇就不一样了,兴奋的一把抢过,叠得整整齐齐放进口袋,对米妮说:“妈咪,我知道,经过公证的东西才有法律效力,谁不遵守谁就是犯罪,可以告他判他的刑的。妈咪,明天我们公证去。” 米妮听得心中好笑。要不是有乔子胤在旁,要不是有米妮这座好不容易哄回的钻石山,乔余思凤定会扑上去掐死这个小家伙。 人家再是不愿,表面功夫己做到这一步,米妮也不能得理不饶人,针对奇奇的话轻斥了声,跟乔佘思凤和乔子胤道了声晚安,带着奇奇回房了。 对着她母子俩的背影,乔余思凤的脸拉了下来,向乔子胤咕哝着表示不满。 乔余思凤本就说不出几句好话,在心情受了极端影响的情况下说的话自然是更加难听,乔子胤听着很不舒服,想喝斥几句,但他要他妈帮忙的地方还很多,耐着性子装出好脾气哄着:“行了,妈,你就为了儿子我再忍忍。等我拿到我们想要的,我给你换个你喜欢的儿媳妇,生几个你喜欢的孙子。” 乔余思凤转气为笑,嗔道:“就你会哄我。那些事儿,现在说还早了点儿,到时你别忘记了就行。” “我怎么会忘呢?” 乔余思凤笑容扩大了,推乔子胤向楼梯走,“好了好了,先回房去当你的二十四孝老公。其他的事,到时再说。” 乔子胤站住了,转身跟他妈说:“我和她没住一间房。” “什么?”乔余思凤大惊,怔了一会儿,看看楼上,又看看四周,拉近乔子胤压低了声音说:“她怎么又与你分房睡?你在外面又偷腥了?” “没有,非常时期我怎能生意外。她不是怀孕了嘛!” “怀孕了就不能和老公同房了?这不是理由。” 乔子胤才不这样认为呢!他有杜蕾蕾,与米妮相比起来,那才是诱惑、那才是吸引、那才是乐趣。不在乎的说:“管他呢,别去计较这点儿小事。我们以大局为重。” “大局也不能忽视细节啊!儿子,你得找找原因,分房睡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没事的,妈,你想太多了。我之前不是和她分房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我的掌控?她就一个小女人,没你想的那么厉害。你就放心吧!”乔子胤不想和他妈说得再多,推说很累了,回房而去。 四百五十三、逼宫失败 米妮的心情稳定了下来,她按湛律师说的把公司交给了普雅和欧瑞,她则退到了幕后,闲散的在乔家养胎,每天睡到自然醒,听听音乐、翻翻书,享受着乔余思凤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装出关怀备至的照顾。米妮也报了孕妇学习班,懒散得偶尔去公司看看都是在去学习的顺路上,而且看看也像是走过场,晃一圈,简单的问几个数据又离开了。返回时,通常都会去商场买一堆孕妇和婴儿的用品。 在乔子胤和乔余思凤看来,十足就一个养尊处优的豪门媳妇。 乔余思凤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不时的催促乔子胤该动手了。 “再等等,还需要一个时机。” 乔余思凤不明白这个时机是什么,还要等多久,她可是伺候这个孕妇伺候得怨气冲天。 原来,乔子胤在等普雅和欧瑞因为年纪轻轻在工作上引起众人的不服。这种事情是很容易就出现的。更别说他唆使人在暗中造谣起哄。 很快,公司里对普雅和欧瑞的各种意见大起。 借着各公司高管对两个年轻人的质疑,乔子胤在浩鑫和浩翔的工作会议上也说米妮这样做是非常的不妥,并有意无意的提到自己管理公司的资历,说到自己公司员工的福利待遇有多好。 这个声音立即呈涟漪状扩散到众人的心里,高管们觉得公司真的需要有个明君,而这个明君就是乔子胤。有了这个想法,他们像是看到了成为事实的那一天,及早择良木而栖,联名向米妮上书,要求暂时将公司交给乔子胤打理,说他们是怎么都不会服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来管他们,并威胁如果不换人,他们就集体辞职。 大家都想着米妮会让步,不想,米妮在他们的联名上书函上写下了“同意辞职”四个大字。 这一下,大家都傻眼了,有一部分人跑去向乔子胤求救,有一部分人去找米妮了。 “米总,我们没别的意思,我们在公司干了这么久,对公司很有感情,哪舍得离开,我们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会辅助普总和欧总管理好公司的。” 米妮对他们态度的转变报以很宽容的态度,“怀孕了,心情起伏很大,我也是一时气急,既然你们已意识到那样做不太合适,就继续在公司做好你们该做的工作吧!这件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去找乔子胤的人就有些不一样了,他们一边接受着乔子胤的安慰,一边受鼓动誓与米妮抗争到底。当然,乔子胤在后一件事情上不会说得那么明显,他只是从为公司着想的角度来发出感慨。至于这些人后来会怎样,那是后话,眼前,米妮只会装作不知道。本来,她此举就是想看看各人的态度,掌握一下哪些是相对信得过的人。 这些人的抗争对米妮来说也是机会,她故意让普雅和欧瑞对他们多一些关注,自然,对乔子胤的防范就会少一些,对浩鑫和浩翔也疏于看管,让乔子胤有机会去做他蓄谋已久的事情。 四百五十四、败于贪婪 处心积虑的乔子胤并没有想到这是米妮的故意所为,他逮着这个机会,紧锣密鼓的开始了王者之币的复制。 一切很顺利,王者之币被乔子胤最大限度的复制了出来。要不是再继续下去会面临系统直接崩溃导致王者之币也崩溃的危险,他还会复制得更多。 复制出来的王者之币融入之前的发行量中,短期并不容易被发现。看着帐户上王者之币数字的急剧上升,乔子胤得意之情已掩饰不住,乔余思凤也是喜上眉梢,对米妮的态度明显的好了很多。他日以继夜的盯着电脑,时刻注意着变化,价格仍呈上涨之势,且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的迹像。 如果在这个时候全部抛出去,他的盈利可说是富可敌国,但他的贪婪注定了他的失败。 连续盯了几天,乔子胤已经很疲倦了,他算计着按现在的架势每过一天会多赚多少钱,这样赚钱的日子还有多少天。算着算着,他笑了,笑得很得意,三五天之后吧,把用别人名字开设的帐户下的王者之币一点点的抛出去,一定会立即就被市场消化掉,等被发现那些币有问题时,他早已赚得足够。在那时被发现,就算名下的币值掉到了低于发行价,他也不会亏。自己手中本就是要留些做做样子。更何况,不是还有米妮的公司是王者之币的坚强后盾吗?到时,投资失败的人找上门来也不是找他的。因为,在复制出来的利润下,以米妮的名字开设的帐户下进帐最多,她才是最大的受益人啊!证监会要找的人也就是她了。如果情节严重的话,她是会坐牢的,那样,自己不就顺理成章的接手了她手中的企业吗?真是一举多得啊! 想到此,乔子胤更加的为自己的计划喝彩,放心的倒头睡了个天昏地暗。他万没有想到,美梦在这段时间里开始向噩梦转变。 起初,乔子胤并未觉察,毕竟,价格的波动在谁的眼里看来都是正常的事情。尤其是一直走高的王者之币,偶尔的回落才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 在一天之后的清晨,乔子胤被急促的铃声吵醒,不是很耐烦的接上电话对打电话来的白谨一阵喝斥。 要是以往,白谨会静静的听他骂完了才赔着笑脸把要说的事情说出来。今天不一样了,他很急,那件事情实在是急得诡异,他已经亏得想死的心都有了,相信他的主人会亏得想杀人吧!顾不得乔子胤的不满,更大声的吼了起来,震得乔子胤一愣一愣的。 这家伙还反了天去? 骂的话没有说出来,更加震惊于白谨告诉他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电脑前,打开一看,各家新闻、论坛、微信、微博,铺天盖地的疯传着王者之币遭复制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 白谨满带哭腔的回答:“我不知道啊!大乔先生,现在可怎么办,我把我的命都搭在里面的啊!再这样下去,我死十次都不够啊!大乔先生……” 乔子胤听得心烦,但他毕竟是有能耐的人,见识过的风浪也不少,相对冷静的吩咐:“哭什么哭,赶紧去查怎么回事。动用一切能力把这个假消息压下去,再找人平反。价格很快就会上去的。赶快,别把时间浪费在哭上面,快去。” 挂了电话的乔子胤再也不能冷静,把手机摔了个四分五裂,扑到电脑前恨不能把那急剧下降的线条给扯上去。 怎么办,怎么办?乔子胤调出手中的所有帐户,打算抛一些出去,可是,这一狂涛骇浪已把王者之币的价格打翻进水底,几乎无人来得及把手中的币抛出,价格直线滑落,眼看就接近了发行价,谁又会在这个时候大量买进呢? “完了,完了。”乔子胤双眼冒血,头上青筋也鼓了起来,房间里的东西全遭了殃。 四百五十五、以静制动 乔子胤房间里的动静大,门外的动静更大,乔余思凤冲到了乔子胤的房间,手拍脚踢快把门都给拆了,呼天抢地的凄惨声也早冲破屋顶冲向云霄。 乔子胤无心理会,他比谁都烦。 对,找米妮去,让她来承担这些损失,只要自己推说不知道,反正她也不会有自己复制王者之币的证据。 打开了门,乔余思凤一下就扑了上来,揪住他的衣领告诉他她亏了好多好多。“你不是说要赚的吗?你不是跟我保证了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你得赔我损失。” 乔子胤一把推开了她,“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乔余思凤冲过来又抓住了他,追问:“外面说是你复制了王者之币,是不是真的?你之前让我买的那些是不是就是什么复制的?你说呀,说呀!” “说什么说?我问米妮去,王者之币是她的公司在经管,出了事,你应该找她去。” 这种状况下,乔余思凤早已没有主见,听乔子胤这样一说,比乔子胤更快动作的冲去了米妮房间。 米妮还在睡梦中,敲了半天门才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开了门,懒懒的问:“妈,胤,这么早什么事呀?” “你竟然还睡得着?”乔余思凤冲她吼着:“你的什么破公司,懂不懂经营,把王者之币害得跌到赔死人了。” “王者之币?”米妮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迷糊着眨了几下眼,像梦呓的说:“王者之币很好啊,这几天涨得不错,唔,我应该挣了不少呢!妈,明天,我给你买护肤品去。” 说完,转身向床的方向走去。 看来,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乔子胤走了过去,扶住她的肩摇了摇,“你醒醒,出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胤,你让我睡吧,孕妇很多瞌睡的。” 乔子胤把王者之币跌得一塌糊涂的事简单的向米妮说了,米妮像是早已知悉一样,又像是什么都不懂,又或是事不关已一样,仍是懒懒的说:“不就是被复制了嘛!复制了就比原来多,量多了钱也就多了,再跌,也不会亏到哪儿去。胤,是你复制的吗?那你一定有办法解决。” 几句话就想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没那么好的事,乔子胤自不会承认那是与已相关的事情,提醒她:“浩鑫和浩翔可是你的,现在出事了,你脱不了干系的。你还不赶紧去查怎么回事儿,再想办法怎么保住公司,怎么保住王者之币。” “公司的事我已经交给了普雅和欧瑞,你跟他们商量去吧!我只想睡觉。” 乔子胤气得想吐血。可米妮现在已显孕态,与当年一样,睡觉比什么事都大,他也没辙。 乔余思凤就不一样了,吵嚷着要米妮赔她损失。 “妈,你让我睡吧,我睡醒了,你要多少钱,我再给你。” 这话对乔余思凤可是百分之百奏效,声音立即平缓了,“这可是你说的啊!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不会的,不会的。” “那好吧,你先睡。”乔余思凤见自己的损失已挽回,拉扯着乔子胤也退出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别吵着妮妮,孕妇最大。公司的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你身为她老公,在非常时期得为她分忧解难,你赶快去公司吧,跟那些人商量一下要怎么解决事情。” 四百五十六、谁赚谁赔 关上门后,米妮一脸的神采奕奕,盘腿坐在床上就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看了看她要看的数据。嘴角,浮现的笑意更深了。在那样吵闹的声音下都像是睡熟了的奇奇“噌”的就蹿了过来,兴奋的说:“妈咪,我帮你算算亏了多少。” 亏了还这么高兴,这是亏了应有的反应吗?没错,不仅是奇奇,还有米妮都是那样的高兴。米妮早已知道乔子胤会复制王者之币,她故意给了他这个机会,当然,不利的消息也是她让人放出去的。既然是她在操纵,那么,她自是知道价格的高低点,何况,她手中的王者之币在之前过经了多次卖出与购入,已经挣了天文数字。这次她全盘操控时,她拿捏住最高点时把她掌握的其他帐户里的王者之币全部抛出,仅留自己手中的不动。她得陪着乔子胤一起亏啊!她得让人知道这场灾难自己也未能幸免啊! 奇奇对数字极其敏感,他很快把米妮帐户中所亏的和他开的几个帐户中盈利的一对比,高兴的跟米妮说:“妈咪,我赚的钱比你多哦!拿出来赔你的亏损绰绰有余,还有你答应老妖婆的钱,由我出也是没有问题的。” 米妮揪揪他的脸蛋,“知道你有钱,留着以后娶老婆用吧!妈咪也有别的帐号呀,让你及时卖出挣了钱,妈咪难道就留着不动吗?我比你挣的还多呢!因为妈咪需要把钱拿去减少这次灾难带给投资者的损失。” 奇奇不知道他妈咪有多少个帐号,更不知道那些帐号里有多少钱,自是不会知道她赚的比自己多多少。但小孩子总是喜欢逞能,立即在电脑上把他玩股票的帐号也搬了出来,指着那一串串数字,炫耀的说:“我挣钱的时候你都不知什么叫股票呢!你不能算祖爷爷祖奶奶留给你的,我们只比自己挣的,我一定比你多。妈咪,你要减少那些人的损失的钱一定得由我来出。” 米妮怎么可能用奇奇的钱,但看他认真的样子,不好拒绝,答应了下来。至于用与不用,到时再说。 小孩子单纯些,想不到这么多,见妈咪答应了,非常高兴,就要把那些帐号的钱在近期倒腾出来转给米妮。 “儿子,你那些钱暂时还不能动。” “为什么不能动?”奇奇还以为他妈咪又小看他,拿出他最充分的理由,“妈咪,我早有了全部变现的打算,因为据我已经活过的今后日子里的记忆,股市很快会有一连串的大跌,再之后有近一年的时间涨一丁点儿跌一丁点儿的,这一年里玩起来很累。所以,我想像那王者之币一样,趁价高抛出,在跌到谷底时再买回来等着涨呀!” 每说到奇奇利用股票赚钱的原因,米妮都有些惭愧。自己也活过了今后的日子,却是没有利用优势来让自己变成更强大,唉,这也没办法,上辈子的自己过得实在是太稀里糊涂。 看米妮有些沮丧的神情,奇奇深知是怎么回事,赶紧安慰,只是,这安慰的用词有些不妥。“妈咪,你现在已经很能干了哦!你看,那么多家公司在你手里都没有倒闭,你还苦着脸干什么呢?” 奇奇的话把米妮逗乐了,她也说出了她不让他转他帐户里的钱的原因。“妈咪在这段时间里个人帐户上一定不能有大的动静,不然,会被查出问题来的。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有丁点儿出错。你那些帐户股什么的,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等需要时,妈咪自会跟你说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奇奇又变得很高兴了,抱住米妮又是蹭一脸口水。 四百五十七、妇人之仁 哄好了奇奇,米妮继续关注着王者之币的消息。 跌,那是跌得惨不忍睹。而市面关于王者之币的负面消息更加的铺天盖地,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跌成负数呢? 米妮满意的一笑,旋即,又一股愁容皱上眉头,叹了口气。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不是平时用的手机,开机,拨下了一串号码。 “湛叔,证监会怎么还没有动作呢?”米妮很奇怪,她一直觉得金融监证会是不会让虚拟货币的价格跌破发行价的,可是,现在这个价格已经于发行价了,而证监会的人像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太不正常了。 湛律师倒是见怪不怪一样,淡然的说:“我想可能是发生得太快太突然,监证会也措手不及,他们不能随便就出手,想应对方法肯定需要时间。毕竟这个玩意儿与股票不同,不能说停牌就停牌。别急,再等等,监证会总会出面解决的。” 米妮还是有点儿担心,“证监会的解决会是什么样的呢?这事影响太大了,好多人会倾家荡产,我们就算弥补,也只能是保证以发行价兑换他们所持的币,这对最初购买的人来说只是不挣钱,但中途入手的人就亏得多了。” 湛律师对米妮的想法不赞同。“妮妮,你有这想法就已经很仁慈了,更别说你还要这样去做。当初发行王者之币时就告诫了大家的,投资有风险,购币需谨慎。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太贪。这世上,没有只赚不赔的事儿。” 米妮总觉自己为复仇害了太多的人,心中极其过意不去,坚持自己的初衷,请湛律师尽可能的想个万全之策,让投资者的损失降到最低。 湛律师问出他极不愿听到的决定:“你不是要把你所有的财产拿来补偿吧?” “也许这样,我会心安。” “心安?”湛律师生气了。“妮妮,你这是叫愚蠢。你要是那样会,市场只会更加混乱。你能想像会有多少人出来趁火打劫吗?乔子胤也是亏于这场金融灾难,你要做你所谓的补偿,那不是得从他补起了?” “他除外。” “如果要补偿,监证会肯定要求一视同仁。那样,我们所做的不都白废了吗?你还想浪费多少个三年?” “但是……” 湛律师对米妮的态度不耐烦了,打断了她的话,对她严厉的数落起来:“妮妮,你别忘记了我们这样的目的是什么?你不记得你的爷爷奶奶是怎么死的吗?你不记得你上辈子是怎么被他们害死的吗?还有奇奇,你想让他今生再死一次吗?做大事,不能有妇人之仁。否则,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你爱的、想保护的人。” 湛律师的话,让米妮心底的仇恨又浮了出来,那一幕幕惨烈的场面,那锥心蚀骨的恨,米妮仁慈之仁暂时消失,她要这次的金融灾难由乔子胤来买单。 湛律师很满意米妮可以知错就改,赞赏,并同时提出下一步要怎么做。“这样想就对了。对了,妮妮,这次的事你是不是应该和安亦扬说一下?再怎么说,他也是关心你的人,还有,王者之币的暴跌对景岳公司也是有很大影响的。” 米妮胸有成竹的说:“我早已算了他的损失,我会只多不少的赔给他。” “你认为他会要吗?” 是啊!怎么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米妮一拍脑袋,征求湛律师的意见。 “直接告诉他你的计划吧!他会有很多解决的办法,就是监证会那边,他也会有能力去把责任划到乔子胤身上,这样,对你摆脱嫌疑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米妮说:“我要摆脱嫌疑不是那么容易吧,况且这事确是我做的,我多多少少也得担点儿责任的。” “担什么责任?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了,到时查起来也只会与乔子胤有关。妮妮,你不会告诉我你对乔子胤打算一笑泯恩仇吧?” “当然不会,我恨不得他现在就进监狱去待一辈子。” “只要你这样想,他就一定会进去。” 米妮咬牙切齿的说:“我不止这样想,我还要这样做。” 湛律师的一席话,打消了米妮的妇人之仁。 四百五十八、当作谣言 乔子胤去到浩鑫浩翔公司,楼下的大门口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人情绪都很激忿,保安控制不了场面,已退至楼内大厅,维护秩序的换成了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但这些警察也不过是虚张声势,面对一群投资失败者,他们只能是一尊尊雕像, 那些人是为何而来,乔子胤很清楚,他不敢过去成为众矢之的。远远的看了片刻,悄悄的离开。 但离开解决不了问题啊!王者之币的现价他已不敢去看,他希望出现奇迹,让那条下滑的线能直线上扬,那时,他一定不会再贪,抓住机会倾囊抛空。 现在要怎么做呢?乔子胤并没有主意,这场劫难对他来说太突然,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宰,他只想过游戏怎样按他的规则来玩,他的自信让他完全不会去想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眼下,意外切切实实的发生了。为什么自己复制王者之币的事会被揭发出来?他自信做得很隐密,就连米妮都认为他早已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是谁呢?不管是谁,乔子胤有一点仍很肯定,就是不会有人能掌握他复制的证据。既然没有人能掌握证据,那么,就可以不利消息当做是谣言。辟谣,会不会是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 乔子胤立马亲自联系了几处关系,许出许多好处,但谁都说这事影响太大范围太广,没人敢应承下来。 乔子胤想到了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一个电话打过去,以命令的口吻说:“白谨,你想办法把不利于王者之币的谣言给破了。我要王者之币恢复到前天早上的价格。” 那是……谣言?白谨很清楚,但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乔子胤承诺的事成后给他一笔酬劳已可以让他不需再奋斗也可一生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他手中也有不少王者之币,如果价格能够回升,他也就可以减小很多损失。 事情,是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此时,是个提条件的很好机会吧? 先铺垫铺垫吧!白谨很为难的说:“大乔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你也知道,这事很难,没有谁能办到的。” 乔子胤对白谨命令惯了,不耐烦的说:“要是谁都办得到,我给你那么高的酬劳做什么?别说废话了,你赶紧想办法解决去。” “没有办法啊!你也知道那事……” 话,立即被打断,乔子胤主动把之前的酬劳提高了点儿,但那还不到白谨的标准。白谨语气一转,“其实,解决也不是没有办法。” 乔子胤的声音里明显透出轻松与放心,“我就说你有办法了。白谨啊,你的能力很强的,去做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趁机,白谨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的要求,“大乔先生,我们还是很把酬劳谈好了好些。” “从你到我身边工作起,我有亏待过你吗?” “大乔先生,我不是信不过您,只是,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 乔子胤最反感趁火打劫的人,听到白谨这话,语气也不好了,强压着怒气质问:“你这是在向我开条件吗?” “当然不是了。大乔先生,您也知道,人都是受利益驱使的,自己受益越大,做事才越尽力。您也想我全力以赴,对吧?” 乔子胤不知道白谨的方法是什么,他暂时别无选择。“好吧,我答应你,只要价格一起来,我给你一成仁康的股份。” “是整个仁康的一成股份,还是你所持股的一成?” “当然是我的一成了。” 白谨轻视的笑了,“大乔先生,你不觉得这个价格很失你的身份吗?” “那你要什么?” “我要浩鑫和浩翔。” 胃口有够大!“那两家公司不是我的。我作不了主。” 四百五十九、替罪羔羊 乔子胤的拒绝,白谨并没有死心,他觉得自己是很有把握的。“大乔先生,你可以和米总商量一下,现在的浩鑫和浩翔已经是烂摊子了,眼下有多少麻烦,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要这两家公司,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让王者之币能够复活。” 他凭什么让王者之币复活?难道,这场灾难就是他导演出来的? 乔子胤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他就在自己身边啊,平时都是唯命是从,也就对他失去了防范,他此时能说出那么有野心的话,说明他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伪装。 人呐,真的是太阴险。 乔子胤生性多疑,他已把白谨作为了首要怀疑对像,他不会答应也答应不了白谨的要求,但白谨的话让他找到了替罪羊,让他找到了由米妮为王者之币下跌买单的借口。 回到家,乔子胤在米妮面前非常生气的把有责任都推到了白谨身上。 知悉一切的米妮又怎么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她装出一脸的愁容,问:“那你到底有没有复制王者之币?” 乔子胤一口否认,还拿出了非常充分的理由。“我当然没有了。你之前不是提醒了我王者之币被复制的利害关系嘛!我早放弃了这个想法。唉,早知被别人复制,我真该自己动手,这样的话,还能把握住价格早点儿抛出,不致于损失这么惨重。” 说完,乔子胤把复制王者之币的事、继续往白谨身上推。“我觉得很可能是白谨做的,不然,他怎么那么肯定的说他有办法让价格回升。”一作好了铺垫,乔子胤就把白谨提出要浩鑫和浩翔的要求说了出来。 米妮认同的说:“看来,还真是他了。胤,我们报警吧!” 乔子胤才不会报警呢,那样,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他用他之前就想好的说辞,“怎么报?我们现在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啊!你想想,软件密匙在我手里,我并没有发现丢失,密码又只有你知道,你肯定是不会告诉他的。就从这两点上来说,一报警,反倒是我俩成了怀疑对象。” 米妮又是一副认同的样子,愁得像完全没了主见的说:“可是,这事非同小可,不报警的话,等监证会找上门来,我们会有很多麻烦的。胤,我们要怎么做呢?” “要不,我们先答应他的要求。” “浩鑫和浩翔是爷爷奶奶留下来的,我不能拱手让人啊!” 乔子胤把之前白谨跟他说的浩鑫浩翔已快死了的话拿来跟米妮说了。“老婆,在这点上他说得对。现在的浩鑫浩翔已被王者之币拖垮了,还不如趁现在他愿意接手,把债权债务全丢给他。你再拿在手里,就需要用很大的资金去填补,到时,很可能会拖垮其他公司。那样的话,你不是更对不起爷爷奶奶了吗?” 乔子胤的话听得米妮是更加的愁,但她心里却是认定了这是乔子胤夺取她资产的伎俩。她要让他得逞吗? 四百六十、不知方法 “胤,白谨说得那么肯定,那他是用什么办法来让王者之币价格回升?” “他没有说。” 米妮把嘴张成了一个大“o”,同时瞪大了眼看着他。 乔子胤没明白原因,还问米妮怎么了。 米妮像是更不明白这个问题,回神的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问:“你说……他……他……没有说?” 乔子胤还没有明白她的话的意思,理所当然的说:“是啊!他是没有说啊!” “噢!”米妮一拍额头,不置信的问:“胤,这么重要的问题你都没问,就要我把两家公司给他?他凭什么让你相信啊?我都知道凡事不可能那么轻率。” 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他乔子胤如同白痴吗?乔子胤的脸挂不住了,一阵白一阵红的。懊恼自己为什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忘了。拿起电话数次想拨下白谨的号码,又都垂下了手。他不能当着米妮的面问啊!他怕在气极下会口不择言说出不该说的话。 无措之下,乔子胤反问起了米妮的意见。 米妮她能表现出什么意见?她在他眼里是很笨的,尤其现在是孕妇,智商更是被胎儿用去了一半。眨着迷糊的双眼,米妮说不出有建设性的话,“我想想,要不,我去问问湛律师?” 乔子胤对湛律师向来没有好感,一听米妮又说去问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把刚才心里的憋屈从抬高的声音里说了出来。“什么都问湛律师,你的公司是由你作主,他不过是个外人,你也太把他当回事了吧?” 米妮就一受惯了气的小媳妇,没有怨言的解释:“我也不想太把他当回事,可是,爷爷奶奶那么信任他,把什么都托付给了他,我不能不听他的啊!” “这个姓湛的着实讨厌。”乔子胤说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拳头砸在沙发扶手上泄气。 米妮像是被乔子胤的怒气给吓着了,温驯的向他坐近了点儿,绞尽脑汁的说出一番安慰的话,“胤,你不是说要把浩鑫浩翔给白谨才能解决王者之币的事情嘛!两家公司啊,我一个人又决定不了,要经过监管会,湛律师是监管会的主要负责人,说通了他,他才会帮我们去说通别的人。胤,要不我们试试,正如你说的,那两家公司已经空了,不如让白谨去收拾,我们手里还有那么多王者之币,只要价格恢复,我们全部卖出去,手里有了钱,到时再想办法把那两家公司收回来。不过,你能不能先把白谨要用的方法问清楚,我才好跟他们说,不然,让他们答应的可能性会很低很低。” 米妮的这个说法与他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也不过是想借白谨的把死马当活马医,也许真能成呢,不同的是他对事后的想法,他肯定会从白谨手里夺回两家公司,只不过夺回来不会再姓米,借白谨的手把米妮的公司转到自己手中,这可是个不错的机会。 “行吧,我去找他谈谈。” 四百六十一、相互担心 乔子胤一走,米妮就给湛律师打电话了。“湛叔,正如你所料,乔子胤果然想借机把浩鑫和浩翔要过去,他还把白谨抬出来,说什么都是白谨做的。他真当我是傻子。” “让他当着去吧!” 两人满意一笑,米妮问:“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这次,湛律师没有给出意见,他问米妮的打算。 米妮坦言:“我想把这两家公司给他。反正在做王者之币时,就以要全力以赴为由结束了其他业务,该转的资金我也都转走了,现在,王者之币出事了,公司己如空壳,就让他安插的人与公司同生死共命运吧!” 湛律师对米妮的想法很赞同,但他也提醒米妮可能会出现的不可预见状况。“如果他之前早已料到此着,己对王者之币布置好了挽救方法,利用这两家公司全权握在他手里而把价格再炒上去,我们所做一切不仅回到零,还赔了两家公司。” 米妮很有信心的说不会。“他应该是没有挽救方法,因为在王者之币跌价时,他很慌乱,跟他妈都起了冲突。” 湛律师打断米妮的话,说:“你能肯定他们不是在演戏?妮妮,乔子胤在你面前已演了那么多年的戏。” “应该肯定吧!”米妮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肯定了。 湛律师叹了口气,“妮妮,你还是太单纯了,凡事想得太简单。我真担心哪天我不在了,你又会被人骗啊!” 米妮也有点儿恨自己不急气,但她在这次的事情上是经过了思深熟虑的,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她不想湛律师对她失望,她想做点儿成绩出来,她把她手中最重要的牌说了出来。“湛叔,这次我不会再失败了。他复制王者之币的证据在我手中,我随时可以将之公诸,我不会给他把币出手的机会,我不会让王者之币的价格回涨,我要让他倾家荡产。最关键一点,他不知道我手中的币只有做样子的一点点,他会认为我也急于复价,更不会防我。” “妮妮啊!你和他还有着法律上认可的夫妻关系,如果他什么都没有了,在法律上,你有义务替他偿债啊!所以,你还得考虑不能让他有外债。” 这一点米妮还真没有考虑到。她一直以来在心里都把自己和当成是只有对立面的个体。 难道湛律师也忘记了,在做这件事之前没有提醒她?米妮没有多想,只怪自己又疏忽了。但只要乔子胤什么都没有了,外债,她倒是可以去了的,反正自己报复的事情从来不想连累到别人。话说得很大气,对钱更是满不在乎。 湛律师对此并不如米妮的自信,他似乎还在担心什么。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顺利吧!” 米妮未感觉出来,肯定的说:“恶有恶报,他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那你……” 与湛炀开口的同时,米妮继续说她刚才未说完的计划,“哦,对了,湛叔,我不会立即把公司给他,让他先急一下,反正王者之币己跌无可跌,上涨更是不可能。看他着急之下还会玩什么招。” “妮妮啊,看看可以,切不能掉以轻心。” “我会小心的,湛叔,你也要小心点儿,他一直认为你插手太多,他见迟迟转不了公司,会认为是你从中作耿,他很可能来找你麻烦。” “让他来,我又不怕他。我就说是我不答应,他能把我怎地。” “就怕他被bi急了,会无所不用其极。” 湛炀毫不在乎的说:“湛叔一把年纪了,不怕他。” 湛律师不怕,米妮怕啊!湛律师就是她的亲人,她不能让他受到伤害。让欧瑞回去他身边保护他吧,可是,公司的事还离不开欧瑞,普雅也同样离不开。而且,她提出来,湛律师是坚决的不同意。 四百六十二、无人保护 挂了电话,米妮还是很担心,不知乔子胤此时会不会直接去找湛律师。从刚才湛律师的语气中听来,他对乔子胤是不会有好脸色的,那样,更是容易起冲突,不管从年龄还是体力上来说,湛律师都容易受到伤害。 还是让欧瑞去看看吧! 电话打过去,欧瑞说湛律师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必须替米妮盯着公司,如果回去他身边的话,他不会不认这个徒弟。 “那让普雅过去。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 欧瑞为难的说:“师父是管不了普雅,可是,师父让我盯着她,如果她去了,师父也一样会把我扫地出门。妮妮姐,你可不能让我当个逆徒。” 米妮不认为有那么严重,以责问的语气问:“他可是你师父呢,你不担心他的安全?” “妮妮姐,你也要知道师父的脾气,他很固执,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我相信他一定有应对的办法。我还是按他的意思乖乖帮你看着公司吧!” 欧瑞越是说得轻松,米妮越是担心。这个湛叔,怎么那么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呢?米妮恨不能自己去保护湛炀,但是如果乔子胤去找湛炀,她的出现一定会被乔子胤看到,那必定会节外生枝。 已经从柜子里取出衣服要换的米妮又把衣服放了回去。她想给她最初就想起,却又忍着没去打电话的安亦扬。 犹豫着,还是没有拨出号码。不能找他啊,王者之币的事对他影响也是很大的,那些持币购房的人一定上安居去闹了,眼下不要再去给他添麻烦。 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路程。湛炀不认识他,他去总不会被赶走吧!可是,电话打去,路程并没有在苑市。但他对米妮的事向来很尽心,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她刚问了他在哪儿,就立即反问:“小妮子,要不我现在飞回来?买最近的航班,七八个小时就可以到的。” 一个电话就让人天远地远的回来,米妮不好意思。“不用了,我的事也够麻烦你了,你还是好好度你的假吧!我能搞定的。” “想好,真不要我回来?” 米妮肯定的回答:“是的,真不要你回来。我这才想起,你在乔子胤眼里是个死人,如果让他看到,指不定又出什么事。” 路程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让他看到一个死人,不错啊!小妮子,你提醒了我,这真的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米妮吓了一跳,“你可别玩。我不想你有危险。” “我可能让自己有危险吗?”路程很是得意的说:“看看上次,我那么轻松的就溜掉了,他还以为把我烧死了呢!对啊,我让他再看到我时,要不要化妆一下,比如说抹成黑炭呀什么的?我想,他的反应一定非常有趣。”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米妮想起那事仍心有余悸,“我都被吓死了。路程,你做事别那么冒险。” “小妮子,你就别为我担心了。当心我一感动,成为阻止你之后嫁安亦扬的最大阻碍哦!上学那会儿,他们可是说我暗恋你的哟!” 这玩笑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情感,她很清楚,也玩笑的回应,“是啊,我还暗恋明恋你呢!” 轻松的话语让米妮的心情好了很多,正要跟路程再说什么,突然,路程挂了电话。米妮再打,响了一声就被挂断,接着打,就是关机了。 出什么事了?米妮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四百六十三、善于伪装 担心的感觉让米妮如坐针毡,路程离得远,她力不能及,但湛律师离得很近啊,她决定还是去找湛律师。她想好了理由,如果乔子胤出现,她就说她是去说服湛律师让监管会答应把浩鑫浩翔给白谨。 刚到楼下,乔余思凤涎着巴结的笑脸走了过去,扶住米妮虚假的关心:“妮妮,睡醒了啊?饿了吗?想吃点儿什么?我让人给你做去。” 米妮哪有心思吃东西,她急着出门。 可乔余思凤的目的没有达到,她才不会让她出门呢!“妮妮,你怀着孕呐,出去很危险的,那些在王者之币上赔了的人肯定会找你麻烦的,万一有点儿闪失,我可怎么向乔家的列祖列宗交待啊!乖,听话,留在家里,有什么事,一会儿等胤回来了让他去做。” 那事哪是乔子胤能做的?米妮耐着性子说:“妈,我真有事,你让我出去吧!很快就会回来的。” “有什么事比身体更重要?妮妮,听话了。”乔余思凤说得真的很像位慈善的母亲。 米妮正要拿出她是出去给乔余思凤转款弥补她答应给她损失的借口,有另一个性感的女声传了进来。“妮妮,你看你,都快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 不用看,米妮就知道是杜蕾蕾。米妮很想一脚把她踢出去,可是,她这段时间不时的来乔家演戏,扮演成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那极尽对米妮好的态度让米妮不能再对她表现出厌恶,更不能赶她走,否则,坏人反倒成了米妮。但米妮相信,杜蕾蕾的伪装不会太长时间,要不了多久就会突现她的本性,那就陪着她玩好了。 米妮回应了一笑,心里记挂着湛律师,说自己确实是有事要出去一趟,让杜蕾蕾自便。 杜蕾蕾的出现帮了乔余思凤一个大忙,她立即以杜蕾蕾前来为由,理由更加充分的不让米妮出去了。加上杜蕾蕾一旁帮腔,米妮只得暂时回到自己房间。 越是不能出去,米妮越想着要出去,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思索着要不要与乔余思凤拉破脸,强行出去。 门外响起了两声敲门声,很轻,正担心着的米妮没有听到,敲门声就停下了,有个人影晃了进来。 米妮想得还很入神,进来的人把两片药递到她手里,她机械的拿过就吞了下去,再接过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最后一口呛着了,才在一阵咳嗽声中想起了刚才的动作。 惊觉的抬头,见是杜蕾蕾,再见到房间里除了她俩人外再无别人,本能的升起戒心,问杜蕾蕾给她吃的什么。 “叶酸片啊!”杜蕾蕾很无辜的回答,还把手里的药瓶递了过去,以证她的话不假。 确是平时吃的叶酸片,可是,为什么会是杜蕾蕾拿来的?米妮不是太相信杜蕾蕾会给她端水递药,这其间没有别的什么目的。 盯着看杜蕾蕾,米妮的眼中满是怀疑。杜蕾蕾更加无辜的说:“妮妮,是乔妈妈让我拿来给你的。不信,你可以问她啊!”说着,还拿过药瓶从里面倒了几颗出来丢进了自己嘴里,再把米妮喝过的水杯把剩下的水也喝了。 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呀,杜蕾蕾的反应也过激了点儿吧?她心虚?还是只是被怀疑了急于澄清?是不是乔余思凤让她拿来的,米妮自不会特意去问,但想想,杜蕾蕾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家里害自己吧? 米妮也伪装起了笑容,歉意的说:“蕾蕾,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杜蕾蕾一脸的忏悔,宽容的说:“妮妮,你别这样说,是我之前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你怀疑我是应该的。但是,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我在真心的改过,真的,妮妮,你要相信我。” 狗改得了吃屎吗? 米妮在心底冷冷一笑,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四百六十四、怀疑下毒 “我有些累,想睡一会儿,就不陪你了,蕾蕾,你自便吧!” 米妮对杜蕾蕾再是伪装,也不可能伪装成以前好闺蜜的样子。但这样,也才真实,试问,哪个女人能做到与抢自己老公的女人和颜悦色? 杜蕾蕾一点儿不介意自己不受欢迎,也许,她的脸皮早就变得很厚,米妮这点儿态度根本什么都算不上。她亲昵的挨近了,轻声的问:“妮妮,你是不是想出去?” 米妮没有回答。 受了漠视的杜蕾蕾很是为米妮着想的说:“在这家里天天对着老妖婆那虚伪的嘴脸确实难受。妮妮,你都没见你进来后,她那脸一下就拉了下来,那嘴呀,又是撇又是噘又是皱又是咬的,恨不得在你背几刀捅死你。我看不过眼说了她两句,她好像发觉了失态,立即跟我陪笑脸,让我不要告诉你,还拿了这个给我,让我来跟你说几句她的好话。” 说着,杜蕾蕾把一条钻石项链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来递到米妮面前。米妮认得,那是乔余思凤的。 见米妮相信了,杜蕾蕾把她会拿药来给米妮的事又说了:“老妖婆知道你对我还是有陈见,你独自进房后我跟着进来没理由,就让我把你的叶酸片拿进来给你,让我借这个机会帮她说好话。” 突然,杜蕾蕾想起了什么,神情变了,惊异而担心的问米妮:“妮妮,老妖婆表面对你好,背地里恨死你了,你说,她会不会借我的手下毒害你啊?这药,这药……”杜蕾蕾像是吓着了,抓过药瓶打开,把药全倒了出来,一颗一颗的看,一颗一颗的闻,又拿起来问米妮:“你之前吃的叶酸是什么样子的,和这个是不是一样?” 米妮反问:“那你给我吃的是不是一样的?” “是啊,我就是从这瓶子里倒出来的啊!” 米妮微微一笑,“那就没有问题了,这些药,和我平时吃的是一样的。” “不,我还是不放心。”杜蕾蕾扶米妮站起来,“走,我们去医院。我想起有些电影里演的,要想害一个人,一定会做好准备,也许,她早把这些药换了,换成样子一样,成份却是有毒的东西。我们得去检查一下这个药。” 如果药有问题,又怎么可能留下一瓶那么多让人去检查呢?米妮说:“蕾蕾,你多疑了,我肚子里的是她的孙子,她可是盼了好久,怎么可能害他呢?” “我对她就是不放心。妮妮啊,你说你怎么就答应住她家来了呢?”杜蕾蕾叹了口气,第一次跟米妮说出她这段时间经常跑来乔家的原因。“妮妮,我知道你已经不把我当姐妹了,但我不愿失去你这个好姐姐,我想关心你,我也想要用我的行动来赎罪,我担心你在乔家受欺负、受委屈,我才厚着脸皮来,我就是让老妖婆知道,你娘家还有人会保护你,让她有所顾忌。” 要是不知杜蕾蕾是什么样的人,米妮会感动得原谅她所做的一切,但她之前所做的事用尽她一辈子的忏悔也是不能弥补的。何况她此时此刻还有脸提娘家人,她有想过米家也是她的娘家,而她,又是怎么对待娘家人的? 米妮不带感情的说了声:“那我谢谢你的好意了。” “唉,你终是不愿原谅我。”杜蕾蕾说得很是心痛与懊悔,但她也岔开了话题,“妮妮,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放心些。再说了,你不是要出去吗?正好借着去医院就出去了。我保证,只要检查结果没有问题,你想去哪儿,我一定陪你,哦,不,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去,然后远远的等着你。妮妮,你就给我补偿你的机会吧!” 就算是伪装,她也伪装得很尽职了,自己再是不给点儿表面的动作也说不过去。米妮答应了和杜蕾蕾一同出去。 四百六十五、嫁祸他人 米妮和杜蕾蕾从房间出来,还一副要外出的样子,让一直在楼下盯着的乔余思凤很不满意。她就是不要米妮出去。乔子胤出门前说过了,他是去解决事情的,如果米妮不在她的眼皮底下,出去坏了儿子的事可就大事不妙了。 噌噌噌的跑上楼去,乔余思凤挡在了两人面前,话却是质问向杜蕾蕾:“你说你要对妮妮好,那你现在怂恿她出去?她是孕妇,现在又是非常时期,你想她有个好歹吗?你到底什么居心?你想害了妮妮,取代她在我乔家的位子?就凭你之前和我儿子的那点儿破事儿,就想进我乔家?告诉你,不可能,你永远没资格姓乔,就像你被米家收养那么多年,也永远姓不了米一样。” 最后一句话将杜蕾蕾心底从未愈合的伤疤撕裂,痛得她快要窒息,她不能让自己独自承受痛感,她要将这痛转嫁。就近抓住了米妮的手臂,目光落在那楼梯上。 如果,把米妮从这里推下去,是不是很解气? 但经历了一次次残害米妮的失败,杜蕾蕾已变得相对理智,理智到知道不能自己动手,一定要找个替罪羊,而替罪羊必须是合情合理的。 杜蕾蕾故意挑衅的对乔余思凤说:“就冲你这副嘴脸,我看着都恶心,怎么会嫁到你家?老妖婆,你就不要自以为是了。” 普雅送给乔余思凤的“老妖婆”这个称呼最让她愤恨了,她暴怒起来,伸手就去拉扯杜蕾蕾,却没有看到杜蕾蕾的手搭在米妮手臂上的。而杜蕾蕾早已料到这点,借着她的拉扯带着米妮向前一趋,在故意的惊呼中松开了米妮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了栏杆,再用力的把膝盖磕到楼梯上,痛得弯下腰抱住腿。 没有防备的米妮直接滚下了整个楼梯,侧趴在地面一动不动。 乔余思凤瞪大了眼望着楼下的米妮,连惊呼都忘记了,就那样怔怔的望着,望着…… 杜蕾蕾一直悄悄的看着,用她疼痛的表情掩盖着她的窃喜,许久,才像是反应过来,尖叫了一声“妮妮”,爬起来抓住栏杆一瘸一拐的往下走,跌跌撞撞的冲到米妮身边,扑在了地面,摇晃着米妮,凄厉的喊着:“妮妮,妮妮,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你醒醒……” 乔余思凤被杜蕾蕾那尖利的声音惊醒,也大呼小叫起来,把已习惯了乔余思凤吵闹而自动忽视或退让的佣人们叫了出来。她们却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把目光集聚到声音的来源,再见乔余思凤和杜蕾蕾移动的方向,是她们的少奶奶躺在地上,不知所措的问:“太太,这,这……” “赶紧叫救护车。”闻声出来的乔野比一帮女人要冷静得多,说完这句,又立即吩咐佣人把米妮抬到车上,由他开车住医院方向赶。 见米妮一动不动,身下还有红红的血在流淌,乔余思凤是真的吓着了,她不知米妮是死是活,也不敢伸手去扶,颤抖着身体、颤抖着声音问:“她……她没事吧?” 杜蕾蕾冲她吼道:“把你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推下来看看有没有事?老妖婆,你太狠毒了,妮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一句话,杜蕾蕾把责任推到了乔余思凤身上,还说成是她下的毒手。此时情况紧急,事发又突然,乔余思凤不知怎么为自己辩解,结结巴巴的“我、你、她”几个字,倒更像是想为自己开脱却又找不到牵强的理由。 谁也没有时间去追究真相是什么,但都因杜蕾蕾的话先入为主,已认为那就是乔余思凤把米妮推下了楼。 四百六十六、从中挑衅 乔野凭着对乔余思凤的了解,他相信她是做得出来的,再有杜蕾蕾的话并没有得到她的反驳,他已经肯定了。狠狠的瞪了站在他面前的她一眼,“你自己跟儿子说去,看他还认不认你这个妈。”,再一把推开,大跨步的向车走去。 “我……我……”被人误会下,乔余思凤急得说不出话来,追了几步,站住了,对着绝尘而去的车急得跺脚。 “我妈咪怎么了?”一个冷得骇人的声音在乔余思凤身后响起,吓得她捧住胸口转过身来,张大了嘴。不止是她,还有杜蕾蕾,她是看着那个小小身影冲出来,再听到那话的,同样也给惊住了,心虚的不敢去看他。 “你,告诉我,我妈咪怎么了?”奇奇见乔余思凤没有回答,转身居高临下的问向仍坐地面的杜蕾蕾,声音,还是那样冷的碜人。 “你妈咪……你妈咪……”后面的话,杜蕾蕾没有说,只把一种带着惊恐的目光转向乔余思凤,再看了奇奇一眼,又低下了头。那哪是一个小孩子的眼神,她感到慑人心神,她怕稍不留意,会说出自己才是推米妮下楼的凶手。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杜蕾蕾在心底一遍遍的跟自己说:“不是我,是乔余思凤推米妮下去的。我想去拉,可惜没能拉住。”谎言,说得多了,也就是事实了吧? 奇奇见两人都不给他回答,凭着他的认知,认定两人都不是好东西,妈咪受伤肯定和他俩人都有关系。“等妈咪醒过来,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坏人,一定有报应的。” 奇奇仍是那么的冷静,丢下这句话后,拿起电话拨下了普雅的号码,告诉她,他妈咪受伤了,流了好多血,现在由爷爷送去了医院,让普雅过来接他去医院。 普雅那个急性子,说起风就是雨,一听是她最亲爱的小姨受伤了,恨不能长对翅膀直接飞了过去,哪还有心来接奇奇。“我让欧瑞来接你,我先去医院。” 第二个电话,奇奇打给了安亦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还安慰他不要着急,说他妈咪是好人,不会有事的。“欧瑞会过来接我,你直接去医院吧!我想,妈咪比我更需要你。” 这算什么事儿?妈咪去医院了,当儿子的不是通知自己的爸爸、妈咪的老公,却是让另外一个男人去照顾? 要不是乔余思凤沉浸在米妮受伤的恐惧和被杜蕾蕾嫁祸的气愤中,她会赏奇奇几个耳光,再把他扫地出门。但她此时全身虚脱,骂起人来也有气无力,“乔家怎么养出了你这只白眼狼?你个小东西,你就不配姓乔。” 奇奇回敬道:“我根本不想姓乔。” 杜蕾蕾唯恐天下不乱,趁机问:“你是想姓安吗?跟你安爸爸姓安吗?” “是啊!”小孩子终是少了些心机,把心里的话直言了出来。 这还了得?自家子孙连祖宗都不认了?乔余思凤浑身颤抖,“你……你……”重复了几次后,差点儿晕了过去。 杜蕾蕾对这一幕相当满意,唯独后悔为了演得bi真,在下楼时把提包给丢在了一旁,要是能把手机拿在手里就好了,就可以把这一幕录下来供日后慢慢欣赏了。 四百六十七、继续嫁祸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沉静,乔余思凤镇静多了,但她的心还在颤抖,不能自己开车。杜蕾蕾扮演的是受伤者,她那“严重”的腿伤自是也不能开车。两人都继续等着,等待欧瑞的前来。 奇奇也在客厅里等,他仰靠着沙发,双臂交握在胸前,双腿交叠着搁在茶几上,不时斜睨上乔余思凤和杜蕾蕾一眼,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两只没有攻击力且失宠的动物,不屑、鄙视、厌恶。 这让杜蕾蕾浑身不自在,她就想不明白,这么个小孩子,为什么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心惊胆战,这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像在练功一样,一次比一次功力深厚。偷瞄的目光中闪过怨毒,杜蕾蕾在心里说:“我不把你那双可恶的眼睛挖出来,我就跟你姓。” 一个个坏念头又在她的脑子里快速的浮现,又一个个的被否定。不急,还有的是时间,也许,某个不经意间就成功了。 但她此时的不经意却是把心里所希望的结果从脸上展现了出来,那一抹阴毒的笑,被奇奇捕捉到了。他不知那是什么意思,能肯定是那是一肚子坏水。她还在想着害妈咪吗? 奇奇已经很后悔今天在房间里关着门玩游戏,早已听到吵闹声也只当是老妖婆在发疯,如果多留意一点儿,如果早一点儿出来,妈咪不会受伤。不知妈咪现在的情况如何,他迫不急待的想要见到,他要保护在她身边,不再让她受到伤害。 “欧瑞怎么还没来?他属乌龟的吗?”奇奇自言自语着向屋外走去。 “你去哪儿?”乔余思凤叫住他,她可不敢再让奇奇也出事,否则,她没法跟儿子交待啊! 奇奇才不理她,当作没听见的撒腿快跑。趿着拖鞋的乔余思凤追了几步,差点儿摔倒,气乎乎的骂了几句,停下了。 一个身影越过了乔余思凤,那是杜蕾蕾,她抓住了奇奇,使劲抱住,大声说:“奇奇,你妈咪已经在医院了,你再有事,就正中某些人的意了,你听话,一定不能让自己出事。” 某些人?那不就是指她乔余思凤吗?乔余思凤已经反应过来,再不像之前被栽赃也说不出话来。腰一叉就要和杜蕾蕾理论。杜蕾蕾又岂是善男信女,她本就是要把这事嫁祸到乔余思凤身上,还会嘴软吗? 话说得更加肯定,奇奇也在想,她俩谁说的是真的。 这时,欧瑞开车到了,奇奇趁那两人狗咬狗无暇分神顾他时,用力推开了杜蕾蕾,几步跑过去拉开了车门。杜蕾蕾的动作也很快,哪有腿受伤的样子,几乎与奇奇同时打开了另一侧的门钻了进去。眼看车要开走,乔余思凤也伸出手到门把手上。是与杜蕾蕾上车的同一方向。 杜蕾蕾把门从里拉住,隔着窗户大声质问乔余思凤:“你把妮妮推下了楼,还想跟去医院继续害她?” 乔余思凤被问得心里一紧,手松了,对她本就没好感的欧瑞极快发动了车。 杜蕾蕾一再说是乔余思凤推的米妮,乔余思凤终是要为自己澄清了,但她情急下说出“我没有推妮妮,那是个意外。”的话,却没能为自己澄清,欧瑞听得清清楚楚,他也认定了米妮就是受了乔余思凤的毒手。 四百六十八、疑心又起 仁康医院的妇产科手术室门口堆了很多人,他们都是来关心米妮的,虽然,他们的关心各有目的,但没有一个人坦白的说出来。 普雅最见不得人不坦荡,就算是对师父也一样,他明明那么爱着米妮,为什么就不能抛开一切的去抱得美人归呢?她更恨乔子胤,明明不爱米妮,却还要霸占着、伤害着;最最气愤的还是米妮,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怀上乔子胤的孩子,还决定生下来,她的脑子是什么做的? 普雅越想越气,面对两个以不同心态关心手术里米妮的男人,以一个人的声音震慑了全场,数落几句安亦扬,又开始了长篇的数落乔子胤,说得乔子胤都低头不发言,在心里把他妈责怪了千百遍。 安亦扬像是被普雅骂醒了,此时更像是米妮的亲人,他向医生问着米妮的情况。出乎乔子胤的意外,安亦扬不仅关心米妮的身体和情绪,还关心她肚子里的胎儿,那神情,不是作戏。 乔子胤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他安亦扬却可以做到,他是人还是神?是人,是个男人,可是,作为男人,他安亦扬的这种反应是不是太不正常了?不正常?那米妮是不是也有些不正常?她对自己和杜蕾蕾的事情那么失望,那她为什么还答应为自己生下孩子?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乔子胤的心揪了起来,难道,那个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而是……安亦扬的? 回想,米妮已拒绝了自己三年,那天为什么就不再拒绝了呢?越想,乔子胤越觉得米妮是在掩饰一个重大的秘密。但又有个问题,米妮和安亦扬在那几天是没有在一起的机会啊,到底哪里出问题了?还是自己多疑了? 乔子胤的目光在安亦扬脸上流连,可是,他看不出安亦扬有什么心虚的痕迹,他在自己的思维里想着可能发生的一切,但又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理由。 普雅数落他的话已经听不到,医生跟安亦扬说了些什么他也听不到,他在等着手术室的门打开,他在等手术室里的人出来,剩下的事情就由自己去做了。 米妮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正逢奇奇和杜蕾蕾赶来,还有后面暂不知是怎么赶来的乔余思凤,他们的出现让场面很混乱,混乱到所有焦点都集聚在了乔余思凤和杜蕾蕾身上,听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当时的情形,只不过出入很大的话让人觉得她俩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此时是追究的时候吗?还是一切等米妮醒来再说。 此时最应该站出来的乔子胤呢?大家这才想起这个重要人物,左看看、右看看,只见乔子胤从手术室里出来,手中拿着个白布包着的东西。 普雅眼尖,伸手就去抢,一边问着乔子胤那是什么。 乔子胤向护宝一样抱在怀里,双眼红红的,神情非常的悲怆,“我的儿子,不,也许是女儿,他还来不及来到这个世上,就永远看不到了。” 普雅伸在半空的手慢慢的缩了回来,捂在自己嘴上,再发不出声来。她从没有想过一个殒落的生命会那么小小的握在手中,那个小生命如果不终结,她定会很漂亮、很可爱,可是,如今……眼中,有两滴泪滑落,盯着乔子胤手中的那团白布,猛的,转身抱住了欧瑞。 四百六十九、孰真孰假 四百七十、借口探病 普雅把乔野的话当成了圣旨,拦住了想进去让米妮为她证实不关她事的乔余思凤,也拦住了做做样子宣布主权的乔子胤。 乔子胤发火了,对普雅一掌搡去,“你凭什么拦我?” 普雅轻易的躲开,却仍挡在门前,嚣张的说:“凭你老爹都看你不顺眼。你有本事跟你老爹叫嚣去啊!吼完你妈吼你情人,老婆在病房躺样着,现在又对我一个弱女子这么凶,你算是男人吗?” 普雅的话说得很难听,但乔子胤并没有真正动怒,他反觉得这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离开,去做他急于要做的事。心中窃喜,装模作样的和普雅争了几句,气乎乎的拂袖而去。 乔余思凤见儿子离去,赶紧跟了上去,这会儿就乔子胤一个人,她正好可以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他,相信没有了杜蕾蕾一旁的歪曲事实,她一定可以澄清自己没有伤害米妮。 乔子胤早就认定米妮摔下楼梯与两人都脱不了干系,只是此时他心中还有着对米妮怀孕之事的怀疑,在没有确定之前,该有的戏码还是得演足。 转身对乔余思凤又是一通吼,严令她不许再出现在米妮面前,还说要与她断了母子关系,她的任何事他都不会管,包括在王者之币中亏的钱也与他无关。 这下乔余思凤吓着了,吓得怔在原地眼看着乔子胤离去。 半天,她反应了过来,她觉得她应该去找米妮,只要表现出无限的关心与忏悔,米妮一定会原谅她,再让米妮去跟乔子胤说说好话,那不什么事都解决了吗?对了,米妮可是答应了她会补偿她的一切损失的。 想想那么大一笔钱长着翅膀飞回来,乔余思凤的眼睛有了光彩,整了整衣服和头发,扭着腰踩着小碎步急急向病房走去。 病房门口已经安静了,乔余思凤先站定了左看看右看看,再才透过门缝看向里面。 米妮已经醒来,守在她身边的是安亦扬、奇奇、普雅和湛律师。米妮看上去很平静,守着她的人也都很平静,乔余思凤觉得这时是很适合进去的。 但是,她刚刚推开门,普雅就眼尖的看到,走过去要赶走她。 乔余思凤大喊了起来:“妮妮,是妈啊,妈好担心你,你让妈进来看看你,妈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让她进来吧!”米妮面无表情的吩咐普雅,然后让守着她的人都离开。 谁都不愿挪动一步。 湛律师是最理智的,他考虑的事情也是最多的。“亦扬,我事务所还有事,你送送我,我没开车。普雅,你带奇奇先回家去,医院细菌太多,小孩子的抵抗力比较弱。” 普雅想说拒绝的话,见湛律师对她瞪了一眼,眼里有着警告,再见米妮也对她轻点了头,让她放心。噘噘嘴,牵起奇奇的手向外走。 湛律师俯身拍了拍米妮的手背,用极轻的声音提醒了米妮什么,再给了个坚定的眼神,拉着安亦扬离开了。 四百七十一、另一原因 乔余思凤长长的吁了口气,放松下来的她发现自己后背冰凉一片,手心也是湿漉漉的。天呐,刚才那几人给了自己多大的压力啊! 啊呸,他们算什么玩意儿!乔余思凤差点儿把这话说了出来,难得多数时候说话不用脑子的她在话到嘴边时改口了。用她的湿手握住了米妮的手,把那满手的冷汗说成是因为紧张米妮的身体。 明知是谎言,又何必说破呢?米妮在心中冷冷一笑,一言不发的听着乔余思凤推卸责任的各种说辞。 当时的情景,米妮看得很清楚,杜蕾蕾说的那些挑衅的话,她也听得很清楚,她知道乔余思凤在这事上不过是被杜蕾蕾利用了,但她没有把她所知说出来,她装糊涂,她要看看乔子胤在这事上的态度是什么,她要看看乔余思凤在这样的情况下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突然,门开了,乔子胤气冲冲的进来,把一份报告甩在乔余思凤的面前。 他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会被几页纸气得折返回来,还一副想杀人的样子?乔余思凤不明白的把那几页纸拿起来看了看,第一页上面全是一些数字字母符号什么的,她看不懂,递给了米妮。 其实,她只要再往后翻一页,就能看到用汉字写的结论,但她就少了那么点儿耐心,把这个结论直接呈在了米妮面前,上面赫然写着米妮流产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服用了流产的药。 “为什么会这样?”米妮把疑问的目光落在了乔余思凤的脸上,带着恨意、带着悲痛,把那一页结论展现在乔余思凤面前,指着问道:“我什么时候吃过药?我吃的东西不都是你给我的吗?你为什么要给我吃药?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你的孙子?” 乔余思凤吓得连忙摆手说:“不是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给你吃那样的药,我一直想要这个孙子的。” 乔子胤因为米妮的话把怀疑放到了乔余思凤身上,他想不明白自己的亲妈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虽然此时他还不肯定米妮怀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但对于乔余思凤来说,她并没有这样的怀疑,而且她也很清楚在这个时间里米妮怀孕对他的重要性。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做? 乔子胤最容不得谁对他阳奉阴违,就算是亲妈也不例外。一把拽住乔余思凤的手恶狠狠的骂她歹毒。 急切中,乔余思凤只能用毒誓来为自己证实。“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发誓,我要是给妮妮吃了药,我出门让车撞死,走楼梯摔死,喝水噎死。” 一连串的毒誓让乔子胤渐渐停下了骂声,脑子里闪现种种可能性,甚至想到会不会是米妮自己吃的药?本来,他就是在医生打电话告诉他米妮流产的主要原因时而折返回来要米妮给他一个交待的,那个想法他已经有过。而米妮对乔余思凤的指责会不会是欲盖弥彰?不动声色的,他注视着米妮的一举一动。 米妮也从乔余思凤的话中冷静了下来,皱眉咬唇的思索。乔余思凤确实没有害自己流产的理由,她是被杜蕾蕾的话激怒了才误伤了自己。杜蕾蕾?药?米妮想起来了,今天吃的叶酸片是杜蕾蕾拿给她的,当时,她已有过怀疑。但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吃下的两片药有叶酸片有何区别。么杜蕾蕾怎么会肯定她会不防备的吃下去呢?但除此之外,她今天还没有吃过其他的东西。 应该是杜蕾蕾了,她这段时间总往乔家跑,米妮才不相信她是没有目的的。 “胤,我想,不会是妈。” 乔余思凤立即面露喜色,“就是嘛,还是妮妮明事理,当然不会是我了。” “那会是谁?你自己?”乔子胤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乔余思凤刚受了米妮的好,帮米妮说:“那可是妮妮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我看呐,肯定又是杜蕾蕾。” “妈,你有没有让杜蕾蕾拿叶酸片给我吃?” “没有啊!”乔余思凤立即否定了,还给出了她根本信不过杜蕾蕾的理由。“你和她因为胤闹了那么大的矛盾,相互之间还不恨死了,我才不相信她会改过自新,我可是一直防着她的,我怎么会让她拿吃的东西给你。妮妮,你告诉妈,是不是杜蕾蕾给你吃了什么?” 杜蕾蕾,你还要怎么害我? 米妮的眼里冒出了杀人的光,掀了被子就下床。乔余思凤吓得一把抱住了她,话,在此时倒是发自真心,“妮妮,你要干什么,你需要卧床休养啊!” “杜蕾蕾,我不会放过她!”米妮吼着,泪水流了下来。 乔子胤的心被揪了一下,有点儿痛。他也很生气,他实在是没想到杜蕾蕾会如此凶残的对待一个无辜的胎儿,而且,除了他有怀疑之外,谁都知道这个胎儿是他乔子胤的啊! 四百七十二、找她算帐 乔子胤对杜蕾蕾再一次感到失望,在心中暗骂,这人,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乔子胤安抚了米妮几句,一再保证他不会放过杜蕾蕾。“我现在就找她算帐去。” 别说米妮不相信他的话,就是乔余思凤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问出了一句非常不合时宜的话:“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呐,你和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你找她算帐,怎么算?” 乔子胤的脸色变了,很想一脚把他妈踢出去。他很心塞,为什么在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有心眼的偏偏没有,比如他妈和杜蕾蕾;他很希望是笨蛋白痴的米妮却是越来越有心机。老天真是弄人啊! 只是碍于米妮在旁,他不能把这个话题解释下去,在心底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表面装作没听见。 乔余思凤总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失言,赶紧捂嘴,悄悄打量了米妮一眼,见她似乎还沉浸在对杜蕾蕾给她下药的气愤中,也许没有听到她的话吧?微松了口气,胆怯的看了眼儿子。回过头对米妮说:“妮妮,好好休养,所有的事就让胤去替你做。他很爱你,也很爱你们的孩子,他会有分寸的,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经历了上一世那么残酷的杀戮,相比今生再受的伤害,米妮很快平复了下来,有的只是心底的仇恨叠加。她不指望乔子胤能给她一个满意的交待,她要做的是赶紧养好身体,投入到不能再丝毫心软的复仇中去。没有对此事表态,只是看了乔子胤一眼,躺下,背对着他。 乔子胤确实去找杜蕾蕾了,在约定的酒店房间里,什么话都没有说,一耳光先把杜蕾蕾打倒在地。 这样不发一言的盛怒,杜蕾蕾是极少见的,她知道,他会这样,定不会是凭白无故,他应该是肯定了她做了惹怒他的事。当然,她深知自己做了什么,就算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她把一切责任与过错都推到了乔余思凤身上,但事实就是事实,面对知悉了解她的乔子胤,她还是心虚的,坐在地上低着头捂着脸,不敢再看乔子胤。 乔子胤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说:“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做那些事时就没有想过后果?” 杜蕾蕾除了承认错误,就只有把原因归于对米妮的嫉妒与恨,嫉妒米妮可以拥有他这么久,恨米妮害她刚接手的公司就以破产收场,还替乔子胤恨米妮没有能力还霸占着七家公司。 男人的听到女人在泪水涟涟下的表白多少会变得柔软一些,乔子胤自也不例外,他弯腰把杜蕾蕾从地上扶起来,握住她的手,语气也轻软了些。“蕾蕾,你嫉妒她、恨她,你冲着她去啊,她肚子里的可是我的孩子,你这是在伤害我,伤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你知不知道?而且,你知道这段时间对我来说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吗?我就要得到她两家公司了。” “你不是说白谨向你要那两家公司吗?”杜蕾蕾恍然说道:“哦,原来,你是借白谨的名。” “不是,我这次是真遇到白眼狼了。枉我平时对他那么好,给了他那么多好处,把他养得肥肥的,到头来,他反要把我吃掉。”乔子胤的眼里闪现了阴毒的光芒,冷冷一哼,“不过,他想跟我斗,还嫩了点儿。我不过是借他的手看看他到底能怎么把王者之币的价格拉回来。等到那一天,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接下来的话,又是对杜蕾蕾的埋怨,“我正跟米妮说这事,她也已经松口了,偏偏你在这个时候给我来这么一档子事。你说你是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杜蕾蕾只能连连道歉:“对不起,胤,对不起,我一时糊涂,没想到那么多。” 杜蕾蕾这毛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乔子胤对此也很无奈,叹了口气,“算了,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你去跟她们认个错吧!” “我不去。”杜蕾蕾噘起了嘴,“说起来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当时确实是你妈先对我动手的,我不过借机对米妮松了手而已。而且我已经跟所有人说是你妈做的,我现在去承认是我做的,以后我怎么见人啊!” 看来,杜蕾蕾还以为下药的事瞒得过。乔子胤提示着问:“那下药的事呢?也和我妈有关?” 杜蕾蕾一惊,给米妮下药的事没人知道啊,在医院时,医生也是说米妮流产的不是摔下楼梯。乔子胤怎么会这样问?她不承认。反问:“什么药?” “你还装傻是不是?”乔子胤把医生的报告摊在了她眼前。“药,流产的药,你说是我妈让你拿去给米妮的。真是我妈让你拿的吗?” 杜蕾蕾又低下了头去,很快她弱弱的抬起了头,用怯怯的眼神看着乔子胤,小心翼翼的说:“没有药,从楼梯上摔下来也会流产啊!” “所以,你做了双重措施,确保万无一失?” 杜蕾蕾轻轻的点了点头,轻声问:“胤,这事,没有别的人知道吧?” “你想多少人知道?” “那……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你就当成是你妈做的不就行了。她和米妮的关系也不是很好,米妮会相信的。我,还可以去和米妮讲和,我再帮你监视着她啊!胤,他们已经认定了是你妈推的米妮,一个过错是错,两个过错还是错,就让她一起担了。我以后还要见人呐!” 虽然,乔子胤和乔余思凤在很多时候妈不像妈、儿不像儿,但只要没有利益的驱使,在他妈和杜蕾蕾之间选择的话,他还是会侧重于他妈。在这件事情上,明明就是杜蕾蕾做的,诬陷给了他妈,让他对他妈发了那么大的火,得知真相的他还是有点儿内疚,又听得杜蕾蕾不愿澄清,刚刚压下去的火又蹿了上来。 “你不知以后怎么见人?那我妈呢?她被你冤枉了,她怎么面对米妮,怎么面对我爸,怎么面对我,还有那些外人的指指点点?你以后还要嫁到乔家,喊她一声妈,你就没想过到时你有没有脸见她?” 面对乔子胤给过她无数次却一直没能兑现的承诺,杜蕾蕾理直气壮的回应:“说了这么多年了,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嫁给你?有那天再说了。” 乔子胤的大男子主义很强,喜欢的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杜蕾蕾的反应让他的火再加了三分,“你要是这个态度,还真就不会有那一天了。杜蕾蕾,你给我想清楚,你该怎么做。” 杜蕾蕾放声大哭了起来,把她对他的好一一列数出来,尤其是说到她为了他倾尽所有,以致最后自己公司破产都没有钱拿来救助,而且也没有给他添麻烦。 乔子还是有了那么点儿内疚,退了一步,“我妈那儿就算了,我去搞定。你去跟米妮道个歉总是应该的吧?” 杜蕾蕾还是倔强的说:“我不去!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你以为她不想害我吗?我只是先下手为强而已。” “让你去你就去。” “我就不去。” 气得乔子胤又一耳光甩了过去,捡起退让前的话一起丢下狠话:“你如果不去给米妮和我妈磕头认错的话,我俩的情义也就到此为止了。” 四百七十三、处置异物 杜蕾蕾是不会和乔子胤了断的,她想着还有回旋的余地,踉踉跄跄的扑过去抱住了乔子胤,说她有多爱他,没有他就话就活不下去,但要去向米妮和乔余思凤道歉的话只字未提。 乔子胤对那些话早己听得厌烦了,掰开她的手把她推开,头都没回的离开,那绝情的背影让杜蕾蕾对米妮的恨又加深了。 门,“咣”的关上,杜蕾蕾立马收起了哭势,抹去了泪水,恨恨的看向那己合上的门。 突然,眼角余光瞄到了地上一个白色物件,那是什么?杜蕾蕾确定那是从乔子胤身上掉下来的,还有点儿眼熟。 杜蕾蕾走过去捡了起来,拿在手里软软的、沉沉的。是什么呢?打开,吓得杜蕾蕾在一声尖叫声中把那东西丢到地上,后退几步还闭起了眼别开了头,拿过那物件的手悬在空中颤抖,不知可以放哪儿。 许久,她才慢慢睁眼看去。那是一团带着血水的肉,装在塑料袋里。包裹在最外层的白布己散落一旁,白与红的对比更加惊悚。 杜蕾蕾怯怯的绕过,抓起床上的被子罩在上面,又退到离得远些的窗户边打开窗户大口大口的呼吸。 总算平息了些,杜蕾蕾的脑子能思考问题了。她在想,乔子胤为什么会带这样恐怖的东西在身上?那是什么?为什么没打开前还有点儿眼熟? 慢慢的想,还真让杜蕾蕾想起来了。那是乔子胤趁混乱从手术室里拿出来的,那时,米妮刚做完手术出来,是流产手术,也就是说,那很可能就是流掉的胎儿! 得出这个结论,杜蕾蕾的眼睁大了,满是惊恐的看向地面的被子,好像那个胎儿随时会变成厉鬼钻出来向她索命。 她想离开,但离开必须近距离绕过那玩意儿,她害怕,腰背紧贴窗沿动都不敢动。直到汗水湿了衣背。 一阵风吹来,湿了的背更是凉嗖嗖的。杜蕾蕾害怕的坐上了飘窗。窗边斜斜照进来的阳光暖暖的,照去了部分怯意。 目光还是落在那里,她问自己要怎么处置那东西。如果任其在那儿,退房后服务员打扫卫生定能看到,难保不会报警,那就会查到自己,自己怎么解释? 看来,只能带走。 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杜蕾蕾许久才鼓足了勇气接近那东西,跟自己说“那不过就是带血的猪肉。”。 说是容易,想法却不是那么好控制的。杜蕾蕾一遍遍的跟自己说,终于能颤抖着心、颤抖着手,用姆指和食指拈着塑料袋角提了起来,立即丢向旁边的垃圾桶。可惜,眼手配合得太差,没能丢进去。 杜蕾蕾只得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颤抖得都快窒息。 这次倒是丢进去了,拿过那东西的手已经感觉不是自己的手,连再去连着外面的垃圾袋提起来都没有力气。 坐在茶几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一会儿了,又才重新伸手过去,抓起来一下就塞进了手提包里,连包一起丢掉在了墙角。 有人进来还是会发现啊!杜蕾蕾走过去把包踢到了门口,还是丢外面吧! 想法刚起,又觉不妥。包肯定会有人捡,一打开看到这样的东西也会变成麻烦事。带回家再处理?对了,乔子胤是打算怎么处理的? 杜蕾蕾充分调动想象力,想了好多可能性,从中再作选择,她肯定乔子胤绝对不会是将那团血肉拿去埋葬,更不可能用来吃掉。 想到此,杜蕾蕾一阵恶心,干呕了起来。不知怎的,一阵干呕让她与检验联系了起来。对,乔子胤很可能也是拿去检验的,那她是查什么呢?这是胎儿,明明已经知道胎儿死于药物,肯定不会再查死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就是查胎儿是不是自己的。 主意压过了怯意,杜蕾蕾抓起包就往医院跑,当然,她不会去仁康。找了家从没去过的私家医院,直接找院长说出来意,不问检验的费用,不问检验的项目,厚厚一扎钱放于院长面前。“你把能查的都给我查一下,钱,不是问题。” 院长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看在钱的份上,讨好的问要不要做个似类亲子鉴定的检验。杜蕾蕾一听,正合她意。表面还装作犹豫。院长在一旁又鼓吹了几句,还保证这事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杜蕾蕾才勉强的应下。“那就听你的,查一下吧!” “那就麻烦你提供几个样本。” “你先做其他的,样本我稍后给你拿来。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放心,这是基本职业道德。绝对不会有别人知道。” 杜蕾蕾从医院出来首先想怎样取乔子胤的检验样本,要是平时很容易,可眼下刚和他吵完架,去跟他道歉?他要不是她跟他道歉啊!那么,先去跟米妮和乔余思凤道歉,再去跟他说,借机和好,顺便拔他几根头发?杜蕾蕾才不甘心去给米妮和乔余思凤说“对不起”。过几天。等事情缓一缓了再找乔子胤? 可是,她等不及,她想最快知道结果。 结果会是什么呢?乔子胤应该也是在这方面有着怀疑,不然,他偷那东西出来干嘛?如果说他怀疑,那就说一半一半的可能性。 但如果查出来胎儿是乔子胤的呢? 不行,一定不能是。 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安亦扬了。 取安亦扬的检验样本可就简单了。但安亦扬和乔子胤的血型不一样,报告单上会对血型的匹配有说明,如果查出来不是安亦扬的,拿给乔子胤看他就会认定那胎儿是他的。不能只有一份检验报告。除了安亦扬,她还要找一份与乔子胤血型相同的样本。而这个样本,会直接否定掉米妮的怀孕与乔子胤有关。如果再确定了是安亦扬,那就有好戏看了。 让院长找一份o型血的样本不就行了。米妮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了。她觉得这个院长不是太靠谱,如果哪天有人给他多给了钱,他把真相说了出来就麻烦了。这个样本还是自己找可靠一些,到时,结论是按正常检验得出来的,谁能有异议呢? 四百七十四、色诱样本 四百七十五、两份报告 很快,两份检验报告交到了杜蕾蕾手里,其中一份自是显示无父子关系,而另一份,证实了米妮流产的这个孩子是安亦扬的。 尽管杜蕾蕾早已想过这个结果,但那份得到证实的报告还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她的自私,认为又是米妮抢去了本应属于她的东西。到现在为止,她还是安亦扬的老婆啊!怀上安亦扬的孩子应该是她。但她却不想想她是怎样残忍的自己放弃了做母亲的权利。她不会指责自己,她怨所有的人,他们凭什么指责她和乔子胤,为什么就没有人去指责安亦扬和米妮?事实证明,他俩早已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竟然在人前还装出坦然的样子。 杜蕾蕾越想越气,她不要米妮再继续嚣张,她要把这两份报告拿给乔子胤,让乔子胤和米妮离婚,让乔子胤对米妮和安亦扬进行疯狂的报复。她也正好拿这个作为伤害米妮的理由,乔子胤哪还会不原谅她呢? 杜蕾蕾径自去了乔子胤的办公室。 乔子胤一见是她,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去把门关上,还反锁了,压低了声音问要:“你怎么跑公司来了?你又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个真相。”杜蕾蕾故卖关子,说到关键的时候闭口了。 等了十数秒见无下文,乔子胤不耐烦的问:“什么真相?” 杜蕾蕾慢条斯理的把一份报告递给了乔子胤,乔子胤拿过一看,是亲子鉴定报告,但上面没有名字,只用1和2代表了两个样本,再针对两个样本的检验得出的结论,是完全的否定。 乔子胤心里已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他不希望是自己所感觉的那样,不动声色的问:“这是什么?” 杜蕾蕾的眼神里透出他是明知故问的味道,指着上面的字确定的告诉他:“亲子鉴定报告啊!” “我知道,我问你是谁的?” “无关人等的我拿来给你看有意思吗?当然是你和你老婆流产掉的那个孽种的。” 乔子胤的脸沉了下来,不知是因为杜蕾蕾的结论,还是对因为“孽种”二字。不悦的问杜蕾蕾凭什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杜蕾蕾有些得意的回答:“上面不是写着的吗?你的血,和那孽种的血肉完全不匹配。当然,如果你和我吵架那天落下的白布包裹着东西不是你老婆流掉的胎儿的话,这份报告你就当没有看见。” 原来那天把那东西落杜蕾蕾那儿,也亏得她有这份缜密的心思,帮他去验证了。乔子胤不知该欣慰,还是怨她多事。同时,乔子胤有着疑问,问:“我的血,你从哪儿来的?” 杜蕾蕾是不会对他说实话了,她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说。“你忘记了之前你和奇奇做过的鉴定吗?你那时总说奇奇和安亦扬亲,你怀疑奇奇是安亦扬的,就去做了亲子鉴定,你的血样那时已经有了,我让人调了出来,就行了啊!” 确是有那么回事,他自己不方便去做,让杜蕾蕾去找人悄悄做的,当时也确定了他与奇奇是亲父子的关系,但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而且当时的鉴定不是说了没有留下任何凭据的吗? “是没有留下结果报告,但血样被编号做了分别的记录。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以他们违背了当时的承诺为由,去调了出来,也让他们消了档案。” 杜蕾蕾的谎说的很圆满,乔子胤没听出破绽,但作为男人,他不希望自己被蒙蔽了几个月,带着侥幸的问:“你确定没有调错?” “我确定,我非常的确定。因为,”杜蕾蕾拿出了另一份报告,“因为这个鉴定的结果。” 乔子胤一看,结论那儿竟然是99%,脸黑了,单手揉起那报告问杜蕾蕾:“这上面的人是谁?” “还能是谁?你最怀疑的那个人。事实证明,你的怀疑是对的。” “安亦扬!”乔子胤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 杜蕾蕾幸灾乐祸的哼了两声,“你现知道真相了吧?你还要对他们心慈手软?胤,我知道,你之前就是顾念旧情,才迟迟未全力以赴。但你的心软,他们是怎么回报你的?” “我确实对他们太仁慈了。”乔子胤压制着怒火,低沉着声音说出这句话,同时,也一拳头砸在办公桌面,那么厚实的桌面,竟然有了几个骨节砸出的小坑。 杜蕾蕾用女人的温柔搂住了乔子胤,体贴的安慰他不要动怒,她会帮他,她会把那份鉴定报告放上网去,让全天下的人都来指责米妮和安亦扬。 又是这些阴暗的小动作。 虽然乔子胤自己所作所为也常常都是阴暗的,他却是讨厌别人的不光明正大。杜蕾蕾已不是一次两次这样做了,最后的结果呢,多是因小失大。 乔子胤拿开了杜蕾蕾搂他腰的手,转身过来望着她的眼睛问:“你知道你为什么斗不过米妮吗?” 这个问题对杜蕾蕾来说真的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她问过了自己无数次,至今都没有得出答案,她反问乔子胤:“为什么?” “因为你做的事从来都上不得台面。” 被乔子胤嫌弃,杜蕾蕾很不服气,为自己争辩:“那我要跟她明着来,你又不让啊,你前几天不还要我去跟她道歉嘛?” 乔子胤被问住了。但他的理由还是很多的,立即又有了说辞。“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懂不懂?我让你做的小事是为了今后的大事做准备,你总自作主张做的事全是小打小闹,无伤筋骨的事,反让米妮对你反感,对你防备。” “胤,我自作主张都是有原因的。”杜蕾蕾要趁机对他让她去道歉的事作出解释,那是她来找他前编好了,也练习熟了的话。“胤,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她下药吗?因为我无意中听到安亦扬和她打电话时谈到了孩子的事情,我亲耳听到安亦扬说那是他的孩子。你说吧,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这倒是实话,没有真凭实据,他不会相信。 见乔子胤的头很轻微的点了两下,杜蕾蕾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继续说:“反正那孩子不是你的,没有了对你反是好事,难道你想当个便宜爹哋吗?因为我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就可以用这种方法来替你作主。事实证明,我这样做是对的。” 自己的老婆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耻辱,乔子胤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他在人前还是嘴硬,只是他没发觉他再问杜蕾蕾的话,语气中已经很没了底气。“报告上没有写名字,也不是我亲眼所见的检验,我能相信吗?” “那你是想在报告上写上你的名字,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让无关的人都知道这事?”杜蕾蕾在得到报告后已经不怕乔子胤再去检验了,肯定的说:“如果你不相信,那团血肉还没有用完,你可以拿去再检验。” 哪还有检验的必要的啊!乔子胤可不想再看到一个被否定的结果。“算了,还验什么验,我知道你对我怎样。不过,蕾蕾,这次你再不能自作主张,你不能把报告放网上去。” “难道就这样便宜他们了?”杜蕾蕾噘起了嘴,不甘心的说:“你也不想想,我们被人指指点点了多久,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机会,你就这样白白放过?” 怎么跟她说了那么多还不明白呢?乔子胤真是恨铁不成钢,没好气的说:“那你认为放出去光彩吗?你无所谓,我是男人,我有所谓。行了,这事就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人知道。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再自作主张,哼!” 四百七十六、又失策了 杜蕾蕾对乔子胤的决定很不满,却也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两份报告付之一炬。 “胤,这事你真的就当没发生过?你……”杜蕾蕾非常不甘心。 乔子胤又何尝会甘心呢?强压着怒气闷声说:“不说出来不代表我能容忍。这笔帐我会要他们加倍偿还。我要跟你说的还是那句说了无数次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在安家扮演好贤妻孝媳。” 杜蕾蕾故意问:“那米妮那儿呢?还要我去道歉吗?还有你妈那儿。你实在要我去的话,我去,就怕我会说漏嘴。” 乔子胤更相信要她去的话肯定会故意说漏嘴,摆摆手,“算了,这事也没之前想的悲观,让她有更多时间休养对我也是好事。你也安份点儿,别再去招惹她。” 杜蕾蕾见乔子胤果然如自己所料的原谅了自己,心中甚是得意,自信增加了不少,认为自己对乔子胤也是多少能掌控一些的。温柔的贴了上去,搂住他的腰,仰起脸贴近了吹着气说:“那你可要趁她休养加紧做点儿事了,你也说了,这是机会嘛!” “这不用你说,我知道要怎么做。” 他从来都是说知道怎么做,可那动作也太慢了吧?三年了啊,连一个米妮都对付不了。想当初,对付那两老家伙也不过是弹指之间。但弹指之后呢?杜蕾蕾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车祸中都死不了的米妮在醒来后是怎么对她的,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日子至今都还是她的梦魇,那本是她为米妮准备的啊! 绝对不能让米妮好过!“胤,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我帮你。我做点儿什么来牵制住安亦扬,让他没有精力来干涉你想做的事。” “你想做点儿什么事?” 杜蕾蕾在不甘心下,把没有新意的建议又拿了出来。“比如,米妮怀了他的孩子的事,我拿这事跟他闹,让他爷爷知道。据我所知,老爷子可是要他与米妮划清界线的。到时,老爷子一生气,没准就把他踢出安居。” 乔子胤眼一瞪,不高兴的说:“都跟你说了,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你还想让安家全知道。他那些叔叔伯伯兄弟姐妹的还不趁机传得全城皆知?与你把报告放到网上去还有什么区别?” “我就只跟安亦扬闹,每天跟他闹,他也就没有心情对你做什么了。” “他会趁机跟你离婚。” “离就离呗!我早就想离了。” 怎么说了那么多,她还是不明白现在离婚的害处呢?乔子胤没耐心跟她一句一句的分析了,直接问:“你又想败事了,是不是?” 杜蕾蕾的好心没有被接受,不满的嘀咕:“我只拿这事儿关起门来和他说,他又不会告诉他家里人。” 不知乔子胤有没有想晕过去的想法?深吸了口气,“说你没脑子你还不承认。这事他一旦知道,他是不会告诉家里的人,但他会直接向全世界公布他俩在一起,到那时,离不离婚已由不得我,对我最大限制的是那两老东西在我娶米妮时bi我签的不平等条约,离婚,我什么都得不到。” 杜蕾蕾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来质问他:“就是说你一辈子都不能和她离婚了?那你还说娶我,原来你全都是在骗我。” 杜蕾蕾的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拧就可以飞流直下。她哭哭啼啼的捶打着乔子胤。 其实,那捶打不如说成是撒娇。乔子胤握住了她的双拳,安慰的说:“我没骗你。婚是肯定会离。” “你刚说的离婚你什么都得不到啊!” “但我在离婚前把什么都得到不就行了?蕾蕾,你要相信我,我得先把她bi进绝路,让她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再跟我争,那样,主动权才在我手里。” 杜蕾蕾负气的说:“病人死人才什么都做不了。你肯定不舍得她死了,那就让她躺医院一辈子好了。” “你以为什么事都像你说一句话那么简单?” “那要怎么做?” “我有计划,你听话了,别跟我使小性了,回去安家。” “不回。” “听话。”乔子胤的语气提升了,杜蕾蕾知道再说下去,肯定又会惹怒他,点点头,撇撇嘴,不甘不愿的回到了安家,继续演戏。 可是,她演戏给谁看呢? 安亦扬对她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了,那天从医院回来倒是见了她一面,但他只是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当着他家人向他献殷勤,他也当她是空气。从第二天起,安亦扬再没有回家。她听到柳月给他打电话,回答的是出差。是吗?如果去医院探望米妮算出差的话,那确实是。 杜蕾蕾越想越来气,开始还只是把气发泄在要切的菜上,一刀一刀改切为剁,到后来,干脆把正切着菜的刀用力往砧板上一剁,直直的竖在了那里。吓得厨娘本能的后退到角落里怯怯的看着她,陪着小心问:“孙少奶奶,我没做错什么吧?” “你没错,是我错。”气乎乎的说完,杜蕾蕾把切过的菜从砧板上抓了一把向厨娘扔去。只听一声尖叫,厨娘差点儿晕倒。她以为杜蕾蕾扔过来的是菜刀呢! 柳月听到声音走过去,正是杜蕾蕾从厨房里蹿出来,撞倒了柳月,她只是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又转身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只要是她能拿得到的东西,无一幸免的粉身碎骨,就连摔不碎的被子枕头,也被她拿裁纸刀划了很多大口子,羽毛飘得房间里像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倒也把那些狼籍给遮盖了。 发泄累了的杜蕾蕾靠着床滑坐在地面,望着那一屋的雪白,想笑,却流下了眼泪。她为自己可怜、可悲,她觉得全世界都负了她,就是生她养她到十二岁的父母,也是她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很响,节奏也很急促。沉浸在自哀自怜中的杜蕾蕾被打扰,更是烦躁,腾起来就要去开门。可是,坐地面时间太长,肢体有些麻木,起来又太快,一阵眩晕袭来,她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手腕刚好划到藏在羽毛下的某个锋利碎片。 血,涌了出来,好多好多。 杜蕾蕾想爬起来,却不想那天那团血肉已对她产生了阴影,她竟然晕血了,虽没有直接晕过去,也是天旋地转、全身无力,语言似乎都快丧失了。 没有人来救的话,定会流尽鲜血而死吧? 杜蕾蕾不想死!她要活着,她要负了她的人全死在她前面。 杜蕾蕾尽力的发出一声喊叫,然后软软的失去了知觉。 四百七十七、关心则乱 当杜蕾蕾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转着头看看两边,房间倒是自己的房间,只是很空荡,连墙上的挂画都无影无踪。 回想起之前,再看看地面,干净到纤尘不染。她有了害怕的感觉。自己这是死了吗?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慢慢的坐起来,支撑身体的手传来了痛感。 死了也有感觉吗? 杜蕾蕾抬起手放到眼前,手腕处那裹得厚厚的一层纱布很清晰。轻轻抚上,再顺着手臂向上一直到脸,每一寸的移动,都是那么的真实。 杜蕾蕾确定自己还活着。 可自己好歹也是受了伤,还晕倒了,为什么床边就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哪怕就是一个佣人。他们就是给自己简单的包扎后就任其自生自灭?晕倒之前有过的自哀自怜得到了延续。杜蕾蕾蜷起身子抱住膝盖,把下巴搁上面又流下了泪水。 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柳月,她的手同样也包上了纱布。不,不只是纱布,上面还有石膏。但杜蕾蕾根本没注意,就更不会去想那是怎么受伤的。 柳月走到杜蕾蕾跟前,在床沿坐下了,伸出那只没有上石膏的手将她垂落在前的头发捋到了后面,柔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是在杜蕾蕾醒来的那一刻看到柳月,她会感动,但现在,就晚了那么几分钟,她的想法就变了。杜蕾蕾觉得柳月是装模作样,如果她真的关心她,就应该守着她醒来,而不是让她经历了孤单、害怕、被遗弃的感觉后才来施舍她一点儿温情。 杜蕾蕾抬起头来,善良的柳月只看到她的泪眼,完全没有看到被泪水掩盖住的她眼底的怨恨,再次轻柔的问:“蕾蕾,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杜蕾蕾记得乔子胤的话,她不能说。她把头又埋下了。 柳月见她不愿意说,也不追问,只关心的叮嘱:“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凡事想开一些,不要轻率的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美好的日子。” 她以为她自杀?杜蕾蕾的心又在蠢动了,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折磨折磨他妈,让他妈付点利息也是不错的。 “哇”的一声,杜蕾蕾放声大哭了起来,像是心底有无限的委屈,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以一句“妈,我……我真不想活了啊!”来作为总结。 柳月大吃了一惊,生怕她再想不开,赶紧开导。 杜蕾蕾才不想听她那些说教,以悲伤的语言打断,吞吞吐吐的说:“这段时间,我做得怎样,你都看到了,我是真心的悔过,想和亦扬修复关系好好过日子。可是……可是他……”后面的话杜蕾蕾故意不说了。 关于自己的儿子,哪个当妈的不关心呢?柳月紧张的问:“亦扬他怎么了?” 杜蕾蕾摇摇头,紧咬唇一言不发。 柳月急了,再次追问:“你说呀,亦扬他怎么了?” 杜蕾蕾用力吸了吸鼻子,表现出尽量的压制。“没什么,他没什么。” 那是没什么的反应吗?柳月更加担心,这儿子的性格她很清楚,从小都是有任何事自己扛,对她都是报喜不报忧。儿子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说是出差,出差会忙得连电话都没时间打吗?他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其实,只要多想一下,柳月就应该想到,那不会是安亦扬有什么事,以杜蕾蕾的性格,怎么可能为安亦扬殉情呢?柳月是关心则乱。握住杜蕾蕾的手近乎乞求的说:“蕾蕾,不管是什么事,请你告诉我,我就这一个儿子,我不能让他有事啊!” 杜蕾蕾还是难以启齿的样子,柳月急得流泪都流出来了。 杜蕾蕾还是继续保持沉默,那一脸的悲情就像是哭丧。 柳月快崩溃了,连着受伤的手伸了出来,扶住杜蕾蕾的双肩,“蕾蕾,求求你,告诉我,亦扬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杜蕾蕾还一副悲不可竭的样子,抽泣了好几声才说:“妈,你本来要当奶奶了。” “本来?”柳月一心只以为儿子出了什么意外,乍一听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当奶奶?哦哦,”柳月转涕为笑了,“蕾蕾,你是说你怀孕了?” 怀孕是喜事,她怎么悲成这样? 柳月倒吸了口凉气,那“本来”二字是什么意思呢?她所想到的让她的笑容在脸上凝固,转而渐渐消失。她也能用那两个字来解释杜蕾蕾为何会有自杀的行为了。 心疼的搂住杜蕾蕾,安慰道:“蕾蕾,没关系的,以后,还会有的。” 她果然以为怀孕的是她?杜蕾蕾心中讥讽的笑着,她想,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不能怀孕的原因,不知她会是什么有趣的反应。但那原因在此刻还不是说的时候,只是米妮的消息,就足以打击她了。 杜蕾蕾泪眼婆娑的看向柳月,更加悲痛的说:“妈,你搞错了,怀上你孙子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柳月大吃了一惊,心中有了担忧。她是了解儿子的,儿子不是胡乱来的人,如果怀孕的不是杜蕾蕾,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她是理解儿子、支持儿子的,但那事却是会闹得安家上下不宁的。她很害怕,她不敢问杜蕾蕾那人是不是米妮。 但杜蕾蕾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是会把答案公布出来,凄惨一笑,对柳月说:“对,不是我。是米妮。” 柳月听得头“嗡”的一下炸开了,摇晃了一下身体,单手撑住身体,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蕾蕾,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 “你去仁康医院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而且,你在那里,还会看到出差了的安亦扬。” 柳月惊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按压着心问:“仁康医院?不是米妮她老公家开的吗?亦扬怎么会待在那儿?”柳月更多的是担心儿子会不会因为这事与乔家人起冲突,那是人家的地盘啊!儿子,会不会有意外?“蕾蕾,你说的是真的?” 杜蕾蕾反问:“我有必要说谎吗?” 天呐,这是一个多么混乱的场面 柳月不知该怎么安慰杜蕾蕾了,怔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乱。 四百七十八、情假戏真 四百七十九、识破伪装 柳月和杜蕾蕾正抱头互慰互怜时,门被推开了,安亦扬急冲冲的走进来,喊了声“妈”,把相拥的两人拉开了,挡在柳月面前警告的瞪了杜蕾蕾一眼,转身捧起柳月受伤的手,疼惜的看着,问道:“妈,医生怎么说?” 柳月尽量说得轻微,“没什么,只是有点儿骨折。人老了,骨头是要脆一些的。过几天就好了。” 确定了柳月的手没有大碍,安亦扬又才质问杜蕾蕾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在柳月眼里,杜蕾蕾已经承受了女人不能承受之委屈,现在还要低声下气的对做错事的人道歉,太不公平了,指责起儿子来:“是我自己摔倒的,与蕾蕾无关。你要是关心我,你就别以出差为借口天天不回家。你是有家的人,成天在外跟谁鬼混?” 安亦扬立即承认了错误,但后面的话却是意有所指,谁都听得出来。“我确实该多些时间待在家里,防止有人对你不利。今天是手摔骨折了,谁知明天会不会被推下楼梯?” 杜蕾蕾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呢?为自己叫起屈来。“亦扬,我没有推妮妮,那天在医院你也听到乔余思凤承认了,是她推妮妮下楼的啊!” 安亦扬没有驳斥,看着杜蕾蕾冷冷一笑,扶着柳月就要出去。背对杜蕾蕾丢下警告的话:“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你要是再敢伤害我爱的人,你会承担你承担不了的后果。” 不想,柳月却拂开了他的手,一耳光打了过去。“有这样跟自己老婆说话的吗?安亦扬,你要还是我的儿子,就给我好好的和蕾蕾过日子,别再去跟米妮纠缠不清了。” 安亦扬不明白了,他妈是知道他爱米妮的,她也说过,如果有那一天,她会祝福他,怎么就变了呢?不用说,定是杜蕾蕾跟妈说了什么。 安亦扬看都不想看杜蕾蕾一眼,只跟他妈解释:“妈,我的心你懂的。我只是想要自己的幸福。” 柳月从未打过儿子,这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痛的却是她的心。她想去抚摸,告诉儿子她的无奈,但这里并不是只有她和儿子,她得给受了委屈的儿媳妇一个交待。板起脸说:“幸福也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人家是有夫之妇,你也有你的家,有你的老婆。我不能再任由你胡来了。” “妈,我没有胡来,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道?你和米妮都……” “妈,你就不要责怪亦扬了。”杜蕾蕾赶紧的打断了,她可不能让柳月说漏嘴。 柳月也意识到了,住口了,怔了怔,改为语重心长的语气说:“亦扬啊,过去的事,谁都不要去计较了,你们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好好过吧!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今天,看来杜蕾蕾已经给柳月灌了迷魂汤,他说什么都没有用。安亦扬干脆不说相关的话题了。扶住柳月,“妈,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你先答应我,不再见米妮。” “妈。” “如果你不听,就别再喊我妈。” 安亦扬只得暂时妥协。 柳月要的也就是当面给杜蕾蕾面的一句话,当然,她还要安亦扬安慰一下杜蕾蕾,他做的事已让她差点儿自杀而死啊! 柳月出去了,把门也带上了。 安亦扬走到杜蕾蕾面前,瞄了眼她的手,再环视了房间一周,像是当时在场一样,把看到的情景说了出来:“手腕被割只是个意外吧?” 杜蕾蕾还在演戏,可怜兮兮的说:“亦扬,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做了这么多,你一点儿都无动于衷吗?” “来,让我看看伤口。”安亦扬说得很温柔,抬起她手的动作也很轻柔。 杜蕾蕾的心跳却加快了,她晕倒前没有看清那个伤口,如果只是划破了表皮,这戏演得就不真了啊! 纱布被一圈一圈的缓缓解下,已见殷红色彩的范围挺大。那个伤口应该很大吧,应该会让他触目惊心吧,那可是自杀的证据啊,而自杀的原因,是他对自己的冷漠。他多少会有些不安吧? 杜蕾蕾放心了些,噙着泪水,像是在忍痛,也像是在忍委屈,不时的以低哼告诉他,她的伤口很痛。杜蕾蕾还准备在取下最后一圈贴着肌肤的纱布时喊个痛撒个娇。但纱布并没有与伤口粘连在一起,贴在伤口处一层薄如纸的东西如出生的一层皮肤愈合了伤口。不时的,血还是会渗出一丝一点,只需一擦就掉,那层如皮肤的纸上不留一点儿颜色。倒是让伤口很清晰的显现出来。 有伤口呢,他总不能说她造假吧!杜蕾蕾很坦然的让他看。 她却是没有发现伤口两端不同的深浅和宽窄是需要把手腕拧过来才能造成的,还有那弧度,也很有艺术性。 安亦扬的判断得到了印证,一边给她重新裹好纱布,一边淡淡说:“把手腕割成这样水准也难为你了。好好养伤吧,等好了,我会安排你去做整形,不会留下疤的。这些天呢,你就安份点儿,别再惹事生非了。” 杜蕾蕾终于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骗不过安亦扬,但能取信于柳月也是很大的收获,安亦扬是孝子,他必须得听他妈的。 既然已被识破,那在他面前也就不需要伪装了。 杜蕾蕾把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自己裹着最后一段纱布。“安亦扬,你真不念我们的夫妻之情吗?” “如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你的真心,我会成全你想要的所有要求。” “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才不想让自己在今后再后悔。” “乔子胤会要了你的命。” “我和他之间早就该有个了断了。” “你就那么爱米妮?为了她,你可以连命都不要?” “等你懂得爱的那天,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爱。” “为什么?为什么她米妮就能得到你们那么多人的爱?为什么?”杜蕾蕾不甘心的嘶吼起来。 安亦扬没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对于一个不懂得爱的人,说再多,也是空话。 安亦扬静静的走出了房间。 四百八十、改变策略 安亦扬和杜蕾蕾这一段看似平静的对话,让杜蕾蕾的怨恨成倍叠加,她要让他们一个个生不如死。 而这根源,就是米妮了。 她不认为她对付不了米妮的原因是乔子胤说的她做事上不了台面,她认为自己还是心慈手软了,再就是乔子胤对她限制了。 可是,自己自作主张的去下狠手,乔子胤那一关怎么过?她可再不能惹怒他了。还是先助乔子胤夺得米妮的资产吧!等她一无所有之时,她拿什么来跟自己争? 想到这里,杜蕾蕾就坐不住了,她想去跟乔子胤商量。起身从衣橱里取了件衣服,拿在手中时又停住了。以什么理由出门呢?虽然安亦扬对她没有任何信任,但她现在抓住了一个能帮她的人,她得做足表面功夫继续骗得柳月帮她限制住安亦扬啊! 那就在电话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乔子胤吧!这事是突发事件,她又处理得很好,他定会表扬她的。 信心满满的拨通了乔子胤的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杜蕾蕾不懈的坚持,终于,电话被接上,乔子胤不耐烦的问:“你又有什么事?跟你说了,我有时不方便,你少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我会打给你。” 杜蕾蕾的热情被泼了盆冷水,她不想跟他说了,阴阳怪气的说:“是,大乔先生,我是您的奴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打扰您了,不好意思。” 乔子胤有那么点儿良心发现,好像对杜蕾蕾是欠缺了温柔体贴。哄道:“蕾蕾,使什么小性子?对不起嘛,你也知道这几天本来事情就多,我有些应接不暇,又知道了那俩狗男女的事,心情当然也就差了些。你别在意,我知道你对我怎样。” 能听到乔子胤的几句道歉,杜蕾蕾就满足了,恢复了拨电话时的兴奋,把今天发生在安家的事情加上了自己的意愿告诉了他。 她满以为乔子胤会大肆赞赏,不想,乔子胤却是褒贬各一。也许,没有刚才的抱怨,会只有贬吧! 乔子胤仍是说她做事又没经过大脑。“你以为你让她不说,她就不说了吗?你想想,安亦扬是她的儿子,她是袒护他还是爱护你?你不过刚好今天遇到了一个机会,她面子上抹不过去,才对你好一点儿的。说不定,现在她已经把那事告诉她儿子了。” 杜蕾蕾可不这样认为。“不会。安老爷子之前因为安亦扬说了喜欢米妮的话,差点儿没被气死。安亦扬就妥协了,从那以后,全家人没一个提米妮的名字。柳月肯定不敢说。” 乔子胤沉默了一会儿,再才稍微赞同的说:“如果是你说的这样,那她倒是有可能不会说。不过,这事还是得谨慎一些,你也别跟安亦扬对着来,还是温顺一点儿。记住,‘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只要表面上做到位,让安家的人挑不了你的毛病,柳月,就会是你能利用的最好资源。”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利用的。” 听了乔子胤的剖析,杜蕾蕾对这个资源不敢只抱乐观的态度,柳月是不是听自己的话,尚需确认。 想了想,杜蕾蕾走出房间,本是要去柳月房间偷听她和安亦扬在说什么。却在刚出门就闻到了厨房弥散出来的香气。对啊,还是下厨,去偷听很容易被逮着呢!下厨,柳月自会立即知道,她一来,几句话不就可以探到她的态度了吗? 杜蕾蕾改变路线来到厨房,厨娘对她的到来心有余悸,怯怯的退到了角落,防备的问:“孙少奶奶,您要干什么?” 杜蕾蕾一改之前的凶恶,笑着回答:“亦扬出差回来了,我下厨做几个他爱吃的菜。” 厨娘松了口气,看自己准备的晚餐也差不多了,把厨房让给了杜蕾蕾。但不到两分钟,她又进来了,小心翼翼的问:“孙少奶奶,我帮你吧?” “我又不会拆了厨房。”杜蕾蕾走近了几步,低声的问:“还是你怕我在饭菜里下毒,要来监视我?” “没有没有。”厨娘摆手急急的解释,“您是千金之躯,厨房的事本就该我们下人做。我又听说您的手受伤了,这才……” “行了,你出去吧!只要能让我爱的人吃到我做的菜,那点儿小伤算什么。” 杜蕾蕾说得好温柔、好幸福的样子,厨娘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这是孙少奶奶吗?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儿。 厨娘赶紧跑去跟柳月报告了。很快,柳月进来,疼惜的拿下杜蕾蕾手中的菜,捧起她有伤的手,“蕾蕾,你的真心,我都看到了,委屈你了。亦扬他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你别做了。” 杜蕾蕾看看外面,不相信的问:“他不是刚回来吗?” “出差了几天,公司有很多事没有处理,他急着去看看。” 杜蕾蕾一下子觉得不好了,柳月明明知道安亦扬这几天根本没有出差,怎么还拿这个谎言来作理由呢?也不诉穿,她相信以她的演技,比直接拆穿的效果更好。神情黯了下来,“妈,亦扬是不是很讨厌我?我做什么都没有用了?他还是要去医院陪妮妮?” 柳月叹了口气,轻声的跟杜蕾蕾说:“蕾蕾,给他点儿时间,他会忘了她的。” 杜蕾蕾哭了,抱住柳月哭得很伤心,声音不觉也大了,“妈,他不会忘记她的,他爱她,他爱她已经很久了。他肯定会和我离婚了娶她。” 吓得柳月捂住了她的嘴,向外看看了,压低了声音说:“蕾蕾,你小声点儿,老爷子在家呐!这话让他听到还了得?” 杜蕾蕾听话的小了声音,抽抽噎噎的说:“妈,我真的很爱亦扬,妈,我不想和他离婚,妈,求求你,你帮帮我。” “我会帮你的。”柳月再看了看外面,说话的声音更小了。“蕾蕾,那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乔子胤的做法很对,他想挽回婚姻,他顾全了大局。你也要顾全大局啊!” “只要能让亦扬回心转意,我做什么都行。” 杜蕾蕾的委曲求全,让柳月坚定了把安亦扬拉离米妮身边的决心。 四百八十一、明码标价 安亦扬并没有在医院陪米妮,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不想给米妮造成压力,只是在医院外面望着她的病房窗户,给她发条信息,得知她一切安好。 工作还得继续,尤其是在杜蕾蕾手中破产的那家公司的善后问题,他还得过问。眼下王者之币又出了这一档子事,对景岳公司景如山高档住宅区的建设和销售影响也是很大的,那牵涉到的不是一家两家业主,而是上百家,他得找个折衷的办法,让双方遭受的损失都降到最低。 米妮也很关心安亦扬遭受的损失,她要补偿他,但安亦扬拒绝了。他从米妮的歉意中猜到这事是她所为。他一点儿不恼,反而很高兴她终于有了动作,那就意味着他和她又走近了一步。 他要做的,是对这事推波助澜,让王者之币就此消失吗?可是那样,牵连太多无辜的人,他不忍心。 安亦扬想到了救市的方法,那就是把王者之币的制造程序恢复到未复制之前,但那是很有难度的事情,程序不允许备份,那个时间段后的所有交易记录会被删除,更严重的是稍有不慎,会致王者之币全部消失,那将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想想就很恐怖。谁都不希望出现那样的事情。 乔子胤更是清楚其间的利害关系,他不敢亲自尝试,而且,他如果做了那恢复程序,之前好不容易复制出的币会一个不剩,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他寄希望于白谨,但白谨用什么方法他讫今都不知道。白谨一句“告诉你了我还有筹码吗?”,让乔子胤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米妮因失子之痛,对乔子胤提起的事情完全无心无意,对浩鑫和浩翔的问题不作任何回应,这可愁死乔子胤了,他只得去找湛律师。 湛律师对乔子胤的到来一点儿都不意外,还先他说出了来意。 看来,米妮也不是什么都不管啊!乔子胤有那么一点儿心喜,但他不知米妮跟湛律师是怎么说的。 抱着希望,乔子胤问湛律师的意见是什么。 湛律师连白谨提出的要求都知道,直截了当的说:“如果是你,我倒是好以米妮身体需休养为由去和他们说,这白谨之名,非亲非故的,哪是我一句话能搞定的?” 这事肯定是有难度的啊,不然,他乔子胤也不会低声下气的来找湛律师。为了套近乎,他也用上了米妮对湛律师的称呼,“湛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者之币跌得太厉害了,监证会好像也不知怎么救市,到现在都没有动作。你也知道,王者之币是借着浩鑫浩翔发行的,对其他浩字企业也有影响啊!” “我想知道,王者之币究竟有没有被复制?” 乔子胤把对米妮说过的话拿来再跟湛律师说了一遍,“有,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复制了。这也是我和妮妮的疏忽。” “那找到复制王者之币的人了吗?会不会就是你的助理白谨?” 乔子胤肯定不能说实话了,他在米妮面前已经把责任全推到了白谨身上,他确定不了米妮有没有把那些话告诉湛律师,装作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带了几分偏袒的说:“现在都不好说。但他跟我保证了,他有办法把王者之币的价格抬升回去。” 湛律师疑问满满的问:“你对他就那么信任?” 乔子胤对白谨哪还有信任,他现在恨不得撕了他呢!但在湛律师面前,他只能硬起头皮说:“他做我助手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了解他,我信得过他。” 湛律师无情讽刺的说出了事实:“可他似乎并不信你,不然,以你之名,他完全可以助你。” 湛律师的话让乔子胤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给不了有说服力的话。 湛律师倒不是真的为难他,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乔子胤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这事呀,事关重大,不为你,我也得为米家的企业负责,放心吧,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 “当然是如你所愿了。” 乔子胤听得一喜,承诺在事成后会给湛律师好处。 湛律师很不客气的问:“什么好处?市值几何?” 乔子胤没想到湛律师这么直接,愣了愣,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想过,只是随口一说。给多少合适呢?按以前的几次经验,金额绝不是小数。 不等乔子胤考虑好,湛律师慢条斯理的说:“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需要打点的人很多。当然,这事,成的利益有多大,你应该更清楚。有句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怎么也得拿两条马腿出来吧?” 这胃口有够大,乔子胤很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能不低头吗?强忍心痛连连说:“这个没问题,这个没问题。只要事成,绝对做到。” 湛律师似乎很为他着想的说:“我知道你这次赔了不少,我不要你现在就把钱拿给我。”但接下来的动作就有很浓的公事公办味道,湛律师把纸和笔摆到了乔子胤面前。“立个字据吧!我可不想我垫付的前期费用血本无归。” 这就是赤裸裸的交易啊! 但这也让乔子胤心安一些,明码标价的交易更能保证双方的利益,保证了利益,做事也会全力以赴。 在不甘心与放心的矛盾中,乔子胤写好了字据。湛律师看了看,满意的锁进了保险箱。从旁边的酒柜里拿出一瓶好年份的红酒,打开,倒了两大杯,一杯递给了乔子胤。“大乔先生,为了我们合作愉快,干杯。这可是好酒哦,我平时都舍不得喝。” 看着熟悉的酒瓶,听着那像是恩赐的话,乔子胤心里很不舒服。那酒可是他送给湛律师的,一瓶的价格都在五位数,姓湛的却是个不懂酒的,拿那么好的东西来牛饮,真是暴殄天物。再看到那红红的液体,乔子胤好似看到的不再是酒,而是他的血呀!口里啜着,心里骂着:“湛炀,你这个吸血鬼。” 四百八十二、商量对策 乔子胤从湛律师的事务所离开后不久,有辆低调的车在楼下把湛炀接走了。 开车的是安亦扬。 湛律师第一句话就问:“白谨是你的人吗?” “白谨?”安亦扬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问:“哪个白谨?” 这句反问已经给了湛律师答案,他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安亦扬的问题,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安亦扬:“这么说他不是你的人了。那他怎么有胆对付乔子胤?还是他和乔子胤串通的?可他哪来斤两?” 没头没脑的,安亦扬听得糊涂了,他得先弄清白谨是谁。而湛律师还沉浸在他的思维中,大有想不明白就谁也不理之势。 那靠自己想吧!有乔子胤的名字出现,多少也会是和他有关的。 不难,安亦扬很快想到了这个小人物,根本不看在眼里的说:“哦,就乔子胤身边那个小丑?你说他对付乔子胤?别说他没那个能力,就是胆量,我也他也不会有,充其量就是背个名,做事的还是乔子胤。” 湛律师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但从乔子胤的话里听来又不太像,好像真的被白谨抓住了把柄而受制于他。” “那你的意思是?” 湛律师带着浓浓的笑意回答:“我要收乔子胤的好处,我得让他认为我贪财与他合作,当然不能出面了。白谨,如果真是对付乔子胤,那得为我们所用,如果是与乔子胤联手,那更得为我们所用。安少爷,白谨,就麻烦你去搞定了。” “没问题。”安亦扬答应得很爽快。 安亦扬载着湛律师随意的开着,认真聊着,不知不觉仁康医院近在眼前。安亦扬将车速慢了下来,他想进去看看米妮。这些天,有乔余思凤在病床边守着,他再没有去见过她了。他很想她。 湛律师看穿了他的心思,问:“想进去?” 在湛律师面前,安亦扬没有隐藏自己情感的必要,自然的点头,又无奈的说:“我和她现在的身份太受限制了,还是不要进去了。” 湛律师也为他俩婉惜,“身份,将会是你俩最大的限制,不仅是现在,就是你俩各自离婚了,也一样。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安亦扬很坚决的表态,“只要能和妮妮在一起,我什么身份都可以不要,我带着她去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说起容易做起难啊!”湛律师很感慨。但这还不是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希望船到桥头自然直吧!“我想,老天会眷顾你们的。” 万一,老天睡着了呢?又或是忘记了呢?安亦扬苦涩的一笑,他觉得自己好多次都遇上了老天打盹的时候。 以这几天的习惯,安亦扬望着米妮所在病房的窗户又给她发去了一条问候的短信。然后,就看到了窗户边有个人影。那是米妮啊!安亦扬有点儿激动的从车里下去,久久的望向那里,他不知道米妮有没有看到他,他只觉此时与她好近好近,心暖暖的。他好想可以近快与米妮明正言顺的在一起。 “湛叔,如果,我们现在就把乔子胤的犯罪证据交出去呢?” 湛炀似乎不是很相信安亦扬提出这个建议,偏着头看了他几恨,以事实说话:“我研究过,那些罪证都不能成为铁证。米家二老的死,我们没有找到是他做的证据啊!他之前的助理的死,已有人认罪伏法,死无对证了。买凶买到普雅那儿,我们能把普雅供出去吗?还有祁伯,明明活着,能说被他杀了吗?仁康,现在是他说了算,挪用的公款早已填平,做的那点儿假帐根本不算什么,最多是偷税漏税,罚款了事。” 安亦扬又何尝不知道那些情况呢?他有那么丁点儿泄气的说:“他也真够狡猾的,这么久了,竟然都没能抓到有力的证据。” “是我之前轻敌了啊!”湛律师的话里带着悔意。“我已经意识到了,我得改变策略,就是制造,也得给他制造几条致命的罪证出来。但在送他进监狱以前,必须得让他饱尝过山车俯冲的快感,然后,我按下停止键,让他永远再冲不上去。” 只要是对付乔子胤的事,安亦扬是乐此不疲。“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湛律师哪会跟他客气。“会有需要你的地方,不过,我还需要对计划认真评估。你还是先把屹建公司的善后工作做好,妮妮对那事一直心有歉疚。” “那事已经差不多了,不会再有人闹事的。” “对你安居有没有影响?” “完全没有。”安亦扬回答得非常自信。 “那就好。”湛律师很满意,有点儿为难的开口:“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湛叔,你我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不会只使百分之九十九的力气。” 有了安亦扬的承诺,湛律师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浩运地产这两年没什么业绩,现在又接收了屹建公司的人,有些部门就成了两个人做一份活拿两份钱,妮妮也不懂那些,我想趁着安居收购屹建的机会,把浩运地产交给安居来管理。” 安亦扬可从来没有想过接手米家的企业,自是拒绝。 湛律师摆了摆手,“你听我说完。我这样做,对乔子胤绝对是一个刺激,他定会加快他的动作,人被bi急了,做事就不会太顾后果。这样,我们也有更大的机会啊!当然,这对你来说,也许会有流言。” “我怕什么流言?再难听的都有过。” 湛律师一喜,“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安亦扬却说:“不,我不会答应。但安居倒是有些项目可以交给浩运地产来做,还是让它独立存在吧!等到最后,妮妮她想怎么处置再说,现在,我只会帮她守着。” “如果,我说这是妮妮的主意呢?” “作为某件事的赔偿?” “那重要吗?” “对于我来说,重要。那些事,她不做我也会做,怎么能说得上赔偿?” 湛律师无奈的叹了口气,“安亦扬,想不到你这样固执。” 安亦扬只是笑了笑,离开医院,送湛律师回家了。 四百八十三、自作主张 在乔子胤看来,确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湛律师那么一个高傲古板的人还不是在钱财的诱惑下妥协了。这才不过三天的光景,湛律师就通知他去办手续。 但出乎他意料的,不是把浩鑫浩翔直接交到白谨手上,而是由乔子胤和白谨共同接手,所签文件全有一个“代”字,也就是说,所有权还是在米妮的手里。只要她出现,随时都可以把这两家公司收回。 对此,乔子胤颇有微词。当然,这个只是做给白谨看的,他正是希望白谨受控于自己。但他事先并不知道有此一出,这姓湛的不是在玩人吗? 湛律师把脸一板,“我能做到的也就这样了,你要是不满意,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浩鑫浩翔垮了,最多也就是我有负于二老所托,在我死后无颜去见他们而已。” 说完,湛律师就要拂袖而去。 乔子胤更是在气头上,他可是受了白谨与湛律师两边的气啊!也把脸沉了下来,打算来个一拍两散。 白谨终是年轻沉不住气,见此就心慌了,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提醒他:“大乔先生,你想让王者之币亏得你血本无归吗?” 乔子胤猛一个激灵,对啊,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气得连这点儿理智都没有了呢?赔着笑脸,他走到了湛律师面前把他拉住,“湛叔,有话好说嘛! 湛律师一点儿不卖帐,瞟了他一眼,“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执意要离去。 当着监管会的那么多人,这也太不给面子了。乔子胤在心中暗暗发誓,一旦哪天不需要姓湛的了,一定要让他受尽羞辱。但此时,只能是自己受辱才换得人家的消气。 好话说了一箩筐,湛律师才松口,“那你就去把那些签了吧!说到底,你是米家的女婿,你相信别人,但我们信不过啊!你得盯着点儿。想当初浩鑫浩翔也是我们放手让你去折腾的,到现在,你并没有给我们好的交待,反而弄得一团糟,这个烂摊子你就好好收拾。” 乔子胤把那些文件拿起来看了,里面的条件倒是写得不错,放的权也很大,几乎就是把浩鑫和浩翔交到了他手里。 白谨不是瞎子聋子,该看的都看到了,该听的也听到了。他能再争取什么呢?毕竟,他和米家没有一丁点儿渊源。他只能顺应所有的要求,稍后再跟乔子胤提出要求,反正自己手中有筹码,不怕乔子胤不就范。 就在他俩要签字的时候,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米妮。 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她不是还在医院休养的吗?尤其是见她穿着干练,头发也绾了起来,以淡淡的妆容掩住了她仍然苍白的脸,这样的装扮,肯定不会是来话家常的。大家都在想,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乔子胤最先迎了上去。“妮妮,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再看看后面,一副非常担心的语气问:“就你一个人?普雅呢?她不是一直跟着你的吗?还有妈,她怎么也任由你一个人出来?咳,你们呀,真是胡闹,这身体不要了吗?” 米妮没有回答乔子胤的问题,而是走到会议桌前,把上面的几份文件拿了起来,只扫了一眼,就全部撕掉了。 乔子胤和白谨同时伸出手去挽救那些文件,但都已来不及。“妮妮,你……” 米妮还是没有理他,把撕碎的纸片抛洒空中,转身面向湛律师,以公事公办的吻说:“湛律师,王者之币已经完了,如果再使些卑劣的手段让其价格回升,会让更多的人遭受更多的损失。我已经决定了,让浩鑫和浩翔为王者之币陪葬。” 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眼珠快掉出来了。之前,谁都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米妮怎么能做出如此不计后果的决定呢? 乔子胤在王者之币上投入的可是最多的,他寄希望于白谨的挽救。米妮的这个决定会让他负债累累。 他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对全会议室里的人说:“米总这些天经历了太多的事,脑子有些不清醒了,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大家不要当真。我有些话要和米总单独说,请各位回避一下。” 事出突然,他们毕竟是局外人,虽对米妮的决定不赞同,但有些话也不是太方便问,见乔子胤这样一说,个个都起身。 “各位请留步。”米妮从提包里拿出了一页纸放到桌上,口齿清晰的说:“我很清醒。这是我从医院出来之时,医生给我的开的证明。上面有妇科、内科、神经科和精神科的主任医生签的字,完全可以证明我的整个身体状况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说的话,绝对是经过了认真思考,谨慎作出的决定。湛律师,你是我米家的御用律师,今天我说的话,请你形成法律文书,即时生效。” 好正式,好有先见之明。 湛律师不知道米妮会说出哪些惊人的话,没有立即答应。他想先听听米妮会说出什么,该劝的及时劝劝。否则,在这么多人面前一旦把话说绝,想挽回会很困难。特别是她如果说出来的话对复仇大计有害无益的话,他们做了这么多,不都白废了吗? 湛律师在沉思,乔子胤也没有多言,还有那些监管会的人,一个个都看看米妮,再看看乔子胤或湛律师。似乎谁都在等一个机会,等谁先开口阻止的机会。 白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在意是的眼见自己要到手的东西就这样没了,很不甘心的问米妮:“米总,那是你爷爷奶奶留给你的,你让它们破产,你怎么对得起他们在天之灵?” 米妮根本就不把白谨放在眼里,对他那冷冷的一笑,已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 白谨觉得那笑里有着另一层意思,好像,米妮把他看得很很透很透,也许,之前安亦扬来跟他谈的那笔交易,都是授于米妮的意。白谨后悔了,后悔拒绝了安亦扬让他收集乔子胤犯罪的证据。那样,那两家公司说不定此时已经在自己的名下。为什么自己偏偏以为,以乔子胤和米妮的关系,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原来,传闻是真的,安亦扬比乔子胤更有份量。 这不,乔子胤在湛律师说出让米妮三思的话后,把他的意思一再表达出来,让她不要放弃王者之币翻身的机会。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出的道理是一个比一个有理,都没能让米妮退让半步。 “行了,我已经决定了。” 湛律师也认定米妮的决定不妥。 米妮坚定的说:“湛律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作为律师,已经尽到了你的职责,接下来,你要做的是执行我的决定。” 湛律师的心跳停止了一拍,他预料到米妮将说的话又会是她的自作主张。“米总,你要三思而后行。” 米妮点了点头,看是答应了湛律师的话,但那神情让湛律师很不踏实。 果然,米妮擅自作出的最大胆决定是解散监管会。“各位,遗产管理委员会在一年之期解散,已证明了我的能力可以管理米家的公司。你们不放心,又成立了监管会,到现在已存在了两年,也该是解散的时候了。除非,你们还认为我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米妮。” 突然的决定对监管会的人来说,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他们清楚这个监管会的实质意义是什么,他们的实质责任又是什么。但这个监管会把他们聚在了一起,三年了,还是有感情的,突然就这么放手,心理上是很失落的。他们会唯湛律师马首是瞻。 湛律师不能贸然作决定。“这事滋事体体大啊!我得和米总再商量一下细节问题,各位,先回吧!稍后,有了详尽的方案,我会通知大家前来商量的。” 乔子胤则在盘算米妮这个决定对自己来说利有多少弊有多少。他相信,湛律师已经为自己所买获,他会帮自己的。也附和着让其他人离开。 米妮没有坚持,该说的决定她已经说了,她不会改,她只需再说几句让他们安心的话:“感谢各位这几年对我的帮助,我不会亏待了大家的,我会让湛律师给你们算一个合理的酬劳。” 四百八十四、一意孤行 除了湛律师和乔子胤,其他人都出去了,监管会的那些人倒是无所谓,以他们对米妮的了解,米妮是很重情重义的,不会亏了他们。白谨就不一样了,他很担心被米妮直接踢出局,他必须抓紧乔子胤,在出去前一再拉住乔子胤反复低语利害关系。 乔子胤对此是很反感的,但他也趁机问出能让王者之币起死回生方法是什么。 白谨仍是不说。乔子胤起疑心了,对他一搡,注视着他的眼睛低声怒问:“你tmd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只是想趁火打劫发一笔国难财?” “谁说的?我当然是有办法有把握才会那样做。” 但乔子胤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慌乱,虽然就出现了那么一秒,但己足够。乔子胤盛怒,拳头正要挥出。白谨双手抓住了他的拳头,无惧的提醒他:“你对他们可是说了绝对相信我,现在如果又跟他们说你被骗了,他们会怎么看你?你啥话别说,也许那两家公司还有到你手中的可能。” 事到如今,确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上了当不说,他也确是有可能把那两家公司抓到自己手中。至于这个白谨,就趁此踢了他,然后再找机会与他算后帐。 狠狠瞪了白谨一眼,乔子胤要转身回场。白谨带着微笑可气的再次凑近了他在耳边提醒:“我手中可是有你不少不能公开的秘密哦!你别以为可以把我甩开。” 这话有可信度,白谨在他身边待的时间不短,他让他做的不能见光的事也不少,他以为给了利益就不会有后遗症,他也以为让他做了就算是拴一条绳上了,谁也不能出卖谁。原来,还是错了。乔子胤心中那个悔与恨,压抑着却不敢发出来。 “大乔先生,你请先回,我们有了决定会通知你的。” 湛律师的逐客令让乔子胤几步跨到跟前,像主事人的说:“行了,这里没有外人了。我们把问题摊开来讨论一下。大家都心平气和一点儿,别冲动。” “没什么可讨论的,我己经决定。”米妮说得干脆利落,语气坚定得没有回旋余地。 虽然会议室里只有他们三人,说起来也不算外人,但乔子胤觉得米妮太不给自己面子了,拿出大男人主义严厉的质问:“你决定什么了?你懂得经营吗?就你刚才那几句话谁听了不当玩笑?” “正因为我不懂,所以我不经营了。” 乔子胤被噎得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但不能就这几句话就放弃啊!虽然白谨己无让王者之币回价的能力,但那两家公司全权握于自己之手却是可以搏一搏。比如公司易主、重组,都会像一剂兴奋剂,将这一剂兴奋剂注入王者之币,也许,价格就升了上去。退一步说,在万不得己之时,舍弃复制的量,复原到正常程序,再想点儿办法把米妮手里的币拿过来,损失也能减低很多。 抓住米妮心慈的弱点,乔子胤把暴亏的人会出现的惨状一一跟米妮列举出来。说到伤感处,还挤出了两滴泪水。 米妮不为之所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也不说,就那两个字:“坚持”。 乔子胤打人的心都有了,可他不能对米妮动手啊!耐着性子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妮妮,你太任性了,这么大的事不是你一个人脑子发热就能决定的。你一句陪葬,你想过会让多少人失业的吗?他们中很多人上有老下有小,一人工作养活一家人,丢了工作,全家的生活都陷入困境啊!会出人命的。” 米妮不为所动,“失业有失业保险,公司也会酌情补偿,再有,有能力的人还怕找不到工作吗?至于没能力的人,公司就是存在,也会被清理出去,他们有怨人的理由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乔子胤很不满的表示了抗议,“妮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曾经温柔善良的米妮去哪儿了?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妮妮,你太让我痛心了!” 米妮冷冷的看着乔子胤,渐渐的,恨意升了起来,她想用他的罪行来质问他,她想在揭开一切后一刀将他杀死。 但乔子胤并没有发现,他满脑子的想着用狠话让米妮改变决定。 湛律师本是在旁默不作声,他以为乔子胤可以劝得米妮回心转意,但现在看来不仅没有效果,反而勾起米妮的恨意。她想干什么?她不会是要把所有一切向乔子胤和盘托出吧? 不能让她坏了大事啊!该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 湛律师对米妮大声吼了一声,吼得米妮一个激灵,扭头望向他,有点儿木纳且疑惑的喊了声“湛叔”。好像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湛律师为此更加气米妮的不长进,加之她的独断独行,湛律师很想把她骂醒。只是,乔子胤在场,很多话说起来有顾忌啊! 顺应米妮的决定,湛律师说:“大乔先生,公司是米总的,她比谁都珍惜,同时,她也是最有决定权的人。我们要做的是尊重、支持和执行。” “你……”后面的话本是想质问湛律师收了他的好处却没有为他办事,但这话不能在米妮面前说,之后还有事难保不找他帮忙。 湛律师似乎也没忘记拿人手短,对乔子胤还是说出宽心的话:“大乔先生,王者之币的事是大事,米总不会儿戏,就算让那两家公司破产,也会有妥善的处理办法。” 乔子胤想追问,看到湛律师对他不停使眼色,心里有点儿明白了。表面还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丢下狠话“米妮你要是一意孤行,你会后悔的。”,装作气极的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米妮和湛律师,湛律师收拾起未被米妮撕掉的纸张,用下巴对着某一角落指指,提醒米妮会议室的监控。“到我办公室谈吧!” 湛律师的办公室里,一个平静如镜,一个青筋暴突。 一叠文件被气愤的甩在办公桌面,“啪”的声响后是凌乱的散开,湛律师厉声指责,“妮妮,你给我个解释。” 米妮心平气和的说:“我不想再拖大家下水了,为我的事,己麻烦你们太多。乔子胤的性格我很清楚,我怕他有一天发疯,带给无辜的各位毁灭性的灾难。我想自己放手去做。三年了,我背负着仇恨三年了,可对他还是无可奈何,我等不下去了,我想早些做个了断。所以,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就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这样说来,湛律师也有些能理解了,责问的证据轻了点儿,“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湛叔,你一定不会同意的。” 明知不同意还要去做,湛律师想掐死米妮,责问道:“那就说明你知道这事不妥,还要一意孤行,说明你根没没把我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你米家的事我不会再管,我这个律师不当也罢,你另请高明。” “湛叔……” 湛律师压住怒气,生疏的说:“米总,请不要这样喊我,我受不起。” 米妮恳求着:“湛叔,我没提前和你商量,是我不对,但这事我真的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我真的很害怕会给你们带来伤害。请你支持我。” 面对米妮的态度,湛律师说不出太多的责怪了,长叹口气,“妮妮呀,事已至此,不支持你又能怎么做呢?”说完,还是忍不住的抱怨,还是说她不听话、自作主张、不计后果、不动脑筋什么的。 米妮只能连连点头,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 湛律师扶着椅背慢慢的坐下,低头想了许久,在无可挽回的事件中找说服自己的理由,也为米妮的一意孤行再一次表示遗憾。“唉,解散监管会倒也没什么,我们要做什么还是可以一样的做。只是你想过没有,没有了这层屏障,你会少了拒绝的乔子胤的理由,我们做起事来也会束手束脚。” 米妮很认真的回答:“湛叔,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但我还是决定了这样做。第一,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拖拖拉拉;第二,就是我之前说的,不想连累他们。” 湛律师接着她的话问:“那你就想连累我?” “不是不是。”米妮连连摆手,急急解释:“湛叔,我真没有这样想过。” 湛律师笑了,笑容里有一股满意的味道,拍拍米妮的肩,“妮妮,我知道,逗你的呐!” 米妮低头咬唇笑了笑。 湛律师的证据轻松了许多,但也有三分的认真,“其实呢,听到你这话,我很高兴,你没有把我当外人。你的决定是基于你的报仇心切,我完全能理解,我也很高兴你真的成长了,你有自己的主见了。” 米妮谦虚的说:“湛叔,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人无完人的,凡事都有解决的方法。谁能说你的决定就是错误?也许,你这样做,反而把我们的计划推到了一个新的台面。我们就按现在的步子去做吧!” “谢谢你,湛叔。” 四百八十五、无耻贪婪 最后商量的结果,总算是如了乔子胤的愿,米妮决定把浩鑫和浩翔交给他,而且是把白谨排除在外。 原来,这个女人仍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乔子胤甚是得意,得意得得寸进尺了。他跟米妮提出注资到这两家公司,而且那金额大让人吃惊。 米妮初步估算了一下,这个金额应该是乔子胤把复制的一部分加上去,再连同他本身所持有的合法币的量按最高时的价格来计算的。他想由她来补偿他在这一轮跌价中的所有损失。 这人真不是一般的贪婪,两家公司都给了他,他还不知足。可是,不贪婪就不是乔子胤了,上一世,他用他的贪婪残害了她一家人啊!包括他亲生的儿子。 米妮每每想到此,都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对他没有好言语了,“两家公司都给你了,还让我投钱进去,你这要求是不是过分了?” 乔子胤的说法与之前大不一样了,他反倒说成是米妮硬把这两家公司塞到他手里似的。“这两家公司现在就一烂摊子,你让我善后,也得给我创造善后的条件啊!” 米妮冷冷一笑,故意问:“那你想怎么样?我把那五家公司一并给你?” 乔子胤竟然恬不知耻的说:“你本就不是经商的料,那五家公司在你手里,迟早会和浩鑫浩翔一样,还真不如交给我,免得三年后,又成为现在的浩鑫浩翔。” 所有的责任竟然全推到了她身上。米妮怒极反笑,“乔子胤,这才是你一直掩掩藏藏的目的吧?” 乔子胤嘴上不承认,还把理由说得光面堂皇,“我的目的是不能让你败了爷爷奶奶辛苦打拼下的公司。” “你有脸喊他们爷爷奶奶吗?三年前,是谁……”那么巧的,就在米妮要说出是乔子胤死爷爷奶奶的话时,手机响了。米妮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咬住了嘴唇,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悄悄观察了一下乔子胤的神情。似乎他并没有对她没说完的话产生怀疑。 米妮拿起手机一看,是湛律师打来的。她想起了湛律师的淳淳教诲,暗暗叹了口气,这个电话打得可真及时啊! 对着电话,米妮公事公办的问湛律师把相关的法律文书办好了没。湛律师那边应该说的是有难度之类的话。米妮把手机的免提打开,自己也提高了声音,好让电话那头听清楚她的话。“你以为把公司交给你是很简单的事?就这两家的手续办起来都全是麻烦,你问问湛律师吧!” 湛律师自是懂得米妮这话的意思,立即把事情说得更加的难,最有理据的说法是乔子胤没有实际出资,如果以馈赠的方式把公司转交给乔子胤并更换法人在工商和税务上都是通不过的。除非伪造合同或是以用实物货币什么的走走过场,待变更完法人、办完一切手续后再把出资还回去。 乔子胤对那些手续办理细节并不是很清楚,但验资审计这类事情他倒是知道的,也就相信了湛律师的话。可是,他现在被王者之币套得一塌糊涂,哪还有钱拿来走帐做样子? 他没有,米妮有啊!乔子胤给了湛律师准确的回复,说钱款稍后就会到帐。挂了电话后,他就以这个为理由向米妮提出要钱了。“你听到了吧,只是走走过场,你又什么损失,赶紧让人办了。”那语气,完全就是命令啊! “乔子胤,你的目的就是一个字‘钱’,对吧?那我也告诉你,反正办手续这么麻烦,那就干脆别办了,这样,你也就没有让我投钱的借口了。”米妮说完,拿起电话要就拨号。 乔子胤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电话的出去肯定很不妙,一把抢了过来,一边问:“你给谁打?” 不用米妮回答,他已看到上面显示“湛律师”三个字,赶紧挂掉。厉声质问米妮:“米妮,你要反悔了是不是?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不就两间破公司,你还当个宝一样抱着。要不是我有那么多钱压在里面,我才不管它们是死是活。你钱多,你亏得起,但你不能拉着我陪葬。米妮,监管会现在已经没有了,所有公司的事是你说了算,你这不是故意难为我吗?” 米妮静静的看着他发火,把玩着手指,不置一言。那姿态就是在藐视乔子胤啊!但乔子胤还没有向她动手的胆。只是一句句的数落着。 等他说得差不多了,米妮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心平气和的说:“你懂不工懂商管理条例?你懂不懂公司法?你如果还要说是我故意难为你,那你就别出任这个法人了,反正就是名,我继续任着,你做你的事,不也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乔子胤要的就是这个名啊!他嘴上却是不会这样说的,他以为公司着想为的话来质问米妮:“那你懂不懂什么是公司的利益?你懂不懂什么叫在商言商?不换法人,就创造不了新闻价值,借势炒作的可能性就没有了,对王者之币的复价没有任何好处。这事,我已经有计划,必须按我的要求来。” “是吗?” 米妮的话带着浓浓的玩味,乔子胤气得冲她吼了一句:“我说了这么多,你听了没有?” 米妮不作正面回答,仍是给了他一个笑脸,轻言细语的问:“气发完了吗?” 这话问得太冷静了,像一股凉气罩头而下,乔子胤的怒气在脸上凝固,十数秒后,渐渐融化,气焰小了许多,比较理智的跟米妮说了声“对不起”。把刚才的言行归于气急下的失态。 “行了,我知道你着急。”米妮有点儿王者赏赐臣民的调调,“这样吧,找个专业机构对两家公司和王者之币的数量进行评估,按所持比例即为股份比例,走个帐,当是把我的股份买去了。这个钱,在把所有手续办完后,我就还给你。” 说起钱,乔子胤的心就痛得快停止跳动了,米妮让他拿出来做样子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啊!憋屈的说:“你明知我亏了很多,我哪还有钱拿得出来?” 米妮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这个你得自己想办法了,我如果在这个时候动用一大笔钱肯定会被发现,没有浩字企业的监管会,但是有经侦处,这个部门的能力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想惹了他们?” 乔子胤为之语结。 米妮也不催促,静静的等着。这反而让乔子胤越来越焦急不安。他不想答应米妮的提议,他一门心思想让米妮拿钱出来,但是,米妮她暂时是不可能拿钱出来的。可他也没有现钱啊!他只好琢磨着是不是把复制的王者之币拿出来以稀释米妮的股份,但计入的话,总数过多,那就等于承认自己复制了币。这样太冒险。 白谨,把他拉出来顶包。 四百八十六、贪的后果 白谨正为被踢出局而气恼,他在考虑要不要威胁乔子胤,让自己重新入局。正在这个时候,乔子胤找到他了,一副被他逮着小辫的无奈向他大吐苦水。 白谨要是不了解乔子胤这个人的秉性,没准就替他两肋插刀了。白谨倒不和乔子胤争这个名,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看在利益的份上,表面也得装出同仇敌忾。“说吧,要我怎么做?” “我拨一部分王者之币到你的名下,你用这币去换取米妮的股份,这样,你也就名正言顺的进入这两家公司。” 白谨没有意见,这样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白谨一口应承下来。 两人把相关的细节商量好后就要这样做,但湛律师安排的审计验资那儿过不去了,他们说这样以币换股份的话,米妮所持有的王者之币会更多,所占股份就更大,米妮就仍是这两家公司的股东。乔子胤可是要完全摆脱米妮啊! 在他的概念里,钱是能摆平一切的,很嚣张的对着这群人叫嚣,“我没听到过还有这说法?不就是钱嘛,我给你们加一倍,按我的要求出报告。否则,你们立即给我滚蛋,我换一家,我还不信了,我给钱,让他们怎么做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没人理他,乔子胤灰溜溜的从那房间里出来,气乎乎的去找到米妮和湛律师,提出的更换审计评估机构。 两人都说这是苑市最有权威的机会,而且已经工商和税务报备了,中途换别家会引起更多的误会。 乔子胤的提议被否定了,而且还惹恼了那些人,他们的要求更加严格,一板一眼的全按要求来,提出必须由现金来购去米妮的股份,没有丝毫通融的。 这个结果让乔子胤气得想杀人,但那也于事无益啊!乔子胤愁的是一时之间去哪儿弄那么多现金?他老爹是有,但他老爹根本不会再给他一分钱,杜蕾蕾那儿的钱也早空了。要不,让她跟安亦扬离婚,会分得不少财产的,拿来应付这事应该是足够了。只是,从时间上来说是来不及的。乔子胤把主意打到了仁康集团。但这也有个问题,动用那么多的资金不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米妮和安亦扬还有不少股份呐!幸好,他俩人对仁康都不闻不问,他行起事来倒是方便不少,他可以在他的资金使用权限内尽可能的分批进行。 主意一定,乔子胤就着手造假合同假文件了。这次,他吸取了教训,再不让白谨参与其中,也不让某一个人全程参与,他分别让他认为相对信得过的人一人做一部分,再到他手中亲自归拢,钱的转出也不是直接到自己名字的帐上,全从与仁康有业务往来的药品、药械等单位走帐。同时,他也多了个心眼,他骗得白谨稀里糊涂了签了几个字,做出了白谨造假的证据握于手中,他相信有朝一日可以用此牵制白谨。 很快,乔子胤把钱凑齐转入了浩鑫浩翔的共同帐户,再从这个帐户把钱转给了米妮。 一系列的手续全程绿灯,湛律师的办事效率也高,没几天,浩鑫浩翔合并成的新公司鑫翔金融投资公司成立了。当法定代表人处写着乔子胤名字的营业执照摆到了乔子胤面前,他满意的笑了。再加上他找人散播的有利小道消息,让王者之币的价格正稍微向上浮动,他要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把这一重大利好消息公布出去,他相信,很快就会价格飙升,到时,他就把复制的部分全部抛出,足够他补回所有损失了。自己手中合法的那些币价格高低就无所谓了,那等同于白赚,更大收获是他白白得了两家公司啊! 乔子胤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实施起来也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尤其是正举手无措的监证会得知他救市的决心,立即给他提供了各方面的支持,这对价格的回升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乔子胤再在记者会上表现出去王者之币莫大的信心,说如果价格上不去,他会以持币人的买入价格回收,这样,投资者没有了风险担忧,自是对王者之币有了信心,也就促使了王者之币的回升。 看着价格一天天的上涨,乔子胤只觉他手中的币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他的欲望也跟着膨胀,他总觉得早一天卖出去他就会少赚很多。 正当乔子胤盼着新的高度出现,王者之币停滞不动了,还有小幅的下跌。有些人在经历了上一次的暴跌之后,不敢再继续这山望着那山高了,抓住个这点见好就收。 人性的贪欲总会在看到好的时候,就忘记了之前的痛。乔子胤在这方面尤其明显。他只算着明天还会涨,这个时候抛出去,不就亏了很多吗?他也很自信,他相信这只是一个调节期,他已经把王者之币被复制的传闻用别的谎言压下去了,市场对王者之币肯定是有信心的。而现今两家公司成立的新公司都全权握于自己之手,对于价格的掌控,都是自己作得了主的啊! 一定要坚守到最后,只有坚守到最后的才是成功者。 但乔子胤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新一轮的狂跌又开始了,市面一片混乱,只有抛的,没有购入的,乔子胤手中的量比之前的还大,他根本抛不出去。而这时,很多持币人按他之前在记者会上说过的他会回以购买价回收的话来要求他回购。 他急了,召开记者会,发布稳定价格的利好消息,保证价格还回涨上去,但这次市场没有再卖帐,价格很快见底。 乔子胤气得吐血,他怪所有的人,他也怪老天没有给他机会。面对每天挤破了鑫翔公司的人群,他又想让米妮拿钱出来帮他渡过难关。 米妮非常冷冽的说:“老天已经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贪得无厌,有此结果,怨不得人。” 乔子胤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他反拿人性说事,“谁不想多赚一些?放你面前,你不是一样想法?之前见我赚了时,你不眼红?现在亏了,你就幸灾乐祸了?” 米妮懒得和这样的人浪费精神,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这次监证会的人可就没有上次坐得住了,他们很快找到乔子胤,告诉他就即使不能让价格回升,但他必须得信守承诺,将不愿再持币的人手中的王者之币回购,否则,他们将以诈骗罪、扰乱金融秩序等罪向法院提起诉讼。 回购这句话,当时说得是痛快,现在乔子胤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但话已说出,又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他又能怎么去否定?硬起头皮应下了监证会的要求,不然,他刚刚得到的公司会被强行拍卖掉用以兑现他的承诺,他深知那拍卖的价格一定会低得离谱,与其任人宰割,不如自己再做最后一搏。 四百八十七、惊吓老爹 乔子胤把所有的希望寄于米妮身上,他想,米妮也不过是嘴上硬,就如上次,她到后来还是按自己的要求去做了。 软的甜言蜜语说了不少,硬的狠话也说了很多,米妮都无动于衷,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情感一样。就是对普雅,好像也少了笑容。只有在面对奇奇时会表现出温柔疼惜,但很多时候也不是完全这样,她会紧紧把奇奇抱在怀里,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嘴里喃喃的说些什么。 乔子胤注意聆听了很多次,都没能听到。越是听不到,越是想知道。 他想让他妈住进米家来继续来照顾米妮,借此就可以帮她监督米妮。但任他好说歹说,乔余思凤再也不答应,她那一肚子的气还没有消呢!米妮本答应补偿她王者之币的损失也因那一场意外泡汤了。 “妈,你去对她好点儿,她一心软,你的钱不就回来了吗?” 乔余思凤摆摆手,“算了,我可没那么好命。那事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想你很清楚,但你到现在都没有说出真相。我对你很失望,我不再受陷害。米家,我更是不会再踏进一步。米妮,我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看来,乔余思凤这次是很坚决的,乔子胤只好去问奇奇,可是,奇奇理都不理他。 趁着早上奇奇一个人在时,好言好语问了几次没有结果的乔子胤对着奇奇吼了,“我是你老子,你还靠我养着的,你这什么态度?赶紧说。”乔子胤说着就举起了手。 奇奇一点儿不怕的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乔子胤气得把这事告诉米妮,让米妮好好管教奇奇,顺便问米妮这些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妮妮闭上眼睛靠着椅背,痛苦的说:“为什么要管儿子,我想管女儿。可是,女儿呢?已经没有了,我想管也管不了。这就是我的心事。” 看样子,米妮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失去的孩子的是安亦扬的。他想质问,但他忍住了,现在绝对不是说的时候。还是说说王者之币的事吧! 刚一开口,米妮站了起来,“工作,现在对我来说只有工作,工作才能让我不去想那些事情。” 确实,自米妮那天从医院出来后,化伤痛为工作力量,整个人全身心的扑到了工作上,也对奇奇过分的保护着,天天把奇奇每天带在身边,就像袋鼠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谁一靠近就塞进袋子里。 看来,丧子之痛对米妮的打击不小。他也不是也应该表现相同的悲伤,可是,那失去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啊! 米妮那喃喃自语的内容是什么呢?是与失去的孩子有关,还是与工作有关?乔子胤每天细细的观察,愈加闹心。他相信小孩子相对要好哄一些 哄着奇奇,说了很多好话,也买了很多他想要的玩具什么的,再以关心米妮为由,总算哄得奇奇这天答应不跟米妮去公司,留家里玩,他也总算从奇奇嘴里得知米妮说的是什么了。 他不知道还好,这一知道就心惊胆战的了。米妮竟然是在与没来到这个世上的胎儿对话。 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如当初失去爷爷奶奶时一样,她总说他们就在她身边。 “奇奇,你告诉爹哋,你看到了那个小妹妹了吗?” 乔子胤本是想借奇奇的嘴去告诉米妮,那是不存在的幻象。没想到奇奇很认真的告诉他:“爹哋,小妹妹就站在你身边的啊,你看不到吗?” 乔子胤听得一惊,左看看右看看,再转了一圈,哪有影儿啊?“奇奇,你真看到了?” 奇奇用很不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向他身边伸出手,“妹妹,过来,哥哥带你出去玩。” 乔子胤瞪大了眼睛不置信的看着奇奇,那动作,完全就是牵了个人啊! 乔子胤在原地怔了很久,直到常春过来问他怎么了,乔子胤才回过神来,指着门的方向问:“你刚看到奇奇是一个人出去的,还是两个人出去的?” 常春看看屋里,指指另一边的餐厅,“小少爷在那儿啊!” 果然,奇奇半个身子趴在餐桌上玩着女孩子才喜欢玩的芭比娃娃。他竟然在给那芭比娃娃换衣服,还一边轻声说着什么,不时的还伸出手对着空气舞动,就像身边还有个人一样。 乔子胤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刚才,明明看到奇奇出了大门的啊,奇奇从来就不玩这类女孩子的玩具啊! 但他没有走过去,他拉住了常春,指着奇奇所在位置轻身的问:“常春,你看清楚,是奇奇吗?他是一个人在玩吗?” “是啊!”常春也有些奇怪的问:“少爷,小少爷怎么对女孩子的玩具感兴趣了?” “真的只有奇奇一个人?”乔子胤目不转睛的盯着。 常春更加的奇怪,拿手在乔子胤眼前晃了晃,“少爷,你怎么了?你今天好像很奇怪诶!难道你看到的奇奇不是一个人?” 乔子胤不知把他所知之事怎么跟常春说,搪塞道:“哦,不是,我也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奇奇玩女孩子的玩具有些奇怪罢了。对了,常春,你这些天在家看到少奶奶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常春很认真的想了想,很肯定的告诉乔子胤,“少奶奶从回来后,每天都早早出门,晚上回来也比较晚,除此之外,和平时一样,我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没看到她经常对着空气说话吗?” 常春叹了口气,“少爷,说句不该说的话。少奶奶刚刚失去孩子,难免会想起来伤心。您多陪陪她吧!” 这个常春什么都不知道,跟他说了也是白说。带着深深的疑惑,乔子胤轻手轻脚的走到奇奇身边,仔细的看他四周,再小心翼翼的坐下,生怕惊走了奇奇所说的“妹妹”。 乔子胤确定自己是看不到的,再次向奇奇试探:“奇奇,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爹哋陪你玩。” “爹哋,我们小孩子的东西,你不会玩的,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妹妹玩就行了。” 乔子胤没有反驳奇奇的话,慢慢的退后,拿起手机悄悄的录下奇奇玩耍的场面,画面里只有奇奇一个人。这绝对能成为证据。 经过乔子胤数次确定,再让旁人也看了后,乔子胤把这段录像拿去给米妮看,告诉他奇奇的行为有多么古怪,借以暗示米妮也出现了的幻觉。不想米妮不以为然的说:“奇奇火眼低,他是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一些人或东西。之前爷爷奶奶去世后,他不就是一直能看到他们的吗?” “那只是幻觉。” “那不是幻觉,我也看到了啊,还有这次,我和奇奇都看到了。开始,我也以为是幻觉,但我和奇奇说出来后,那小孩子的身高模样衣着都是一样的啊!这说明,我们和这个孩子是有缘的。只可惜……”说到了伤心处,米妮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一阵悲痛之后,米妮擦掉了眼泪,一扫刚才的柔弱,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跟乔子胤说:“大乔先生,公司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我处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请回吧!” “我就是来和你说公司的事的。” 米妮当然知道他说的公事是什么,先开口堵住了他的话。“如果还是王者之币的事情,请恕我没时间。” 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是明显的逐客啊! 四百八十八、意外收获 乔子胤恨不得一把掐死米妮,可是,他现在是求着人家的,只能忍气吞声的陪着笑脸,“老婆,当时重组鑫翔公司时,你说过,那笔买你股份的钱只是走走过场,现在所有手续都办好了,也该把钱退给我了吧!” 米妮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很正式的跟乔子胤说:“现在把钱退给你就等于害你啊!胤,鑫翔公司帐上现在没有钱,监证会的就拿你没办法,会跟你说好话让你去解决问题,但是一旦公司帐上有钱了,你说,他们会怎么做?” 这一点,乔子胤有想过,但是,他不是太相信监证会采用强行的手段。而他,也确实需要那笔钱先去抵挡一阵子。“这个风险你不用cao心,我知道怎么处理。你别说那些废话了,赶紧把钱给我转回来。不然,我……”后面的话乔子胤咽了回去,他可不想让米妮知道监证会的已经找过他,给他下了最后通谍。 米妮才不会把钱给他退回去呢!她要把他bi上绝路,那样,他才会在做犯罪的事情时忽略了掩饰,她才可以抓住证据,以实现她的复仇大计。“我现在流动资金很紧张,你也知道,王者之币给我造成的损失有多大,还有对景岳公司又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我都是景岳的股东,我们得对景岳负责,我已经把你转的那笔钱以你的名义转过去了,我也转过去了相同的金额,所以,我现在也拿不出现钱来。” “什么?”乔子胤噌的就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你凭什么替我作主?就因为景岳公司是安亦扬的?” 米妮轻言细语的更正他的话,“景岳公司的法人可是姓乔的,是你弟弟乔子恒,你我在景岳的股份和安亦扬是一样多。王者之币的麻烦是怎么造成的,你心里很清楚,安亦扬是无辜的受害者,我们转过去的钱,根本不足以补偿景岳公司的损失。” 米妮说的是实情,乔子胤无话可说。但他不甘心啊,尤其是与安亦扬相关的事情,就如同在剜他的心。 眼看那些钱拿不回来了,乔子胤把难题甩给了米妮。“当初是你说得好好的,现在你总得把这个问题给我解决掉。米妮,虽然这事是我的事,但如果有什么麻烦,你想,你能独善其身吗?” 米妮可没有义务再给他解决钱上的问题,但她也给了他主意。“你想拿回那些钱,也不是不行。你可以把景岳的股份卖给安亦扬,大家合作了这么久,我想他能做到把这次转过去的钱直接还你后再算股份的价格。” 这倒是个套现的好办法,反正景岳也是他心中的刺,能趁此甩掉倒也不错。乔子胤立即想着怎么把价格往高里算,以得到更多的现金。但嘴上,他不会放过数落米妮的机会。“你还是在为他着想?你想让他独占景如山和景岳公司!米妮,你还敢说你与他没什么?” 如果米妮知道自己流产的那个孩子是安亦扬的,如果她知道她与安亦扬已经有过夫妻之实,她会心虚,但那事她至今毫不知情,面对乔子胤的质问,她回答得理直气壮。“至少到现在为止,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就是说将来会怎样,现在保证不了。” 反正已经决定了与乔子胤的战争会放到明面上,米妮也不再掩饰,中肯的说:“将来的事,谁能保证呢?” 这不就等同于承认了她和安亦扬的关系了吗?乔子胤气呼呼的说:“好好,你不能保证,那你现在就去啊,我们离婚,我成全你。” “离婚吗?你想清楚了?” 乔子胤在“离婚”二字说出口时就已经后悔了,他怎么能离婚呢?那些限制对现在的他来说只会是雪上加霜,当时的承诺中可是对债务也有限制的啊,离婚,他的债务还是由他承担,他的资产却是要分给米妮一大半。 tmd什么狗屁不平等条约?自己当初竟然签下了,还去公证了。乔子胤之前已无数次的有想过向法院申请废除了那个承诺,但他咨询了很多律师,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是那是在他自愿且有自主行事能力的状况下亲自签订的,加上他出轨的事在派出所已有记录,证据确凿,要推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会闹得满城风雨。 因此,面对米妮确认性的问,他的气焰熄灭了大半。“老婆,我只是一时气话,我怎么会和你离婚呢!我那么爱你。” 后面一句话,听得米妮想吐。不与他计较那句话的真假,米妮也回应:“我如果要和你离婚,早在撞见你和杜蕾蕾的破事时就离了。那么严重的事我都没有离,现在更不可能和你离。” 乔子胤刚悬起的心落回了原位。看来呐,对女人只有哄。 继续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了很多他们的甜蜜往事,看米妮的脸色有所缓和,乔子胤继续了之前的话题。“老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出的主意我也想了,眼下也只有这样做了。不过,我觉得把股份卖给你更好些,一家人嘛,做什么都方便一些。” “胤,我要是拿得出钱来,我还用要你的股份吗?我是实在拿不出钱来啊!你也说了,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所有公司这两年的业绩都不太好,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现在又报了课程在恶补。” 业绩好不好,乔子胤他还真是不知道呢!但他倒是知道这两年米妮的公司投资挺大的,又都是长期的项目,向银行贷款了不少,也有一些社会融资,到目前好像是没什么收益。再有他知道米妮是不会说谎的,看她说得那么的自然而焦急,乔子胤相信米妮说的不假。 “既然如此,那也就只能那么做了。你帮我个忙。” “只要我能做到。” “你知道我急需钱,你替我跟安亦扬抬抬价。” “安亦扬那人挺好说话的,你自己跟他说去吧!不过,我估计他也没有太多现钱,王者之币影响到的房屋销售,他赔了不少钱进去。” “他会有办法的。”乔子胤拿过米妮桌上的计算器,按他的估算把股份转让的价格算了算,离他所需还差了一大截,而且,这还是自己把价格往高里算的,在安亦扬那儿,不一定会有这么高的价。“老婆,你把你的股份也卖给他吧,当是我向你借的,等这事了了,我会还给你的。” “我的股份已经抵押给银行了。” “抵押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米妮像做错事了的孩子咬住了嘴唇,起身去打开了保险箱,从里面拿了个文件袋递给乔子胤。乔子胤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银行的抵押合同,正是米妮在景岳的全部股份,从日期上看已经快一年了。 乔子胤把合同放到米妮面前,他要她的解释。 米妮声音很小的说:“公司好多资产都已经抵押了。我都是托的关系,瞒住了股东会和监管会。我就是怕监管会的又找我麻烦,那天,我才强势的要求撤销了的。” 为了证实可信度,米妮又拿了几份抵押合同和财务报表给乔子胤看。 原来,米妮的公司已经负债累累啊!乔子胤感觉自己的希望在瞬间破灭了。他不甘心,他相信一定还有补救的方法,毕竟,那么大的几家公司啊!稍微想了想,他说:“老婆,你不能辜负爷爷奶奶对你的期望啊,你得想办法挽救公司。” “从出院后,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好像没什么效果。”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米妮像上委屈的小媳妇,声如蚊蝇的说:“你的事情那么多,我不敢烦你。” “这怎么是烦呢?” 米妮欣喜而期待的问:“那你把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帮我管管公司,好吗?” “当然没问题。” “那你快点儿把那些事弄完吧!” 乔子胤一口应承。景岳的股份已没有吸引力,赶紧抛掉换现钱,赶紧把王者之币的事情解决掉,然后,米妮的所有公司就是自己的了。刚刚破灭的希望在乔子胤的心里又燃起了熊熊的希望火焰。 事情是有了解决的办法,但还有个问题摆在面前,就是景岳的股份卖得的钱不够啊! 米妮又给乔子胤出主意了。“蕾蕾在景岳也有不少股份,她要卖的话,相信安亦扬也会要。要不,你和蕾蕾商量一下,就当是向她借,你付她利息不就行了?凭你和她的关系,她不会不帮你的。” 最后一句话很刺耳,乔子胤脸微微的一红,有点儿尴尬。但那算得了什么呢?重要的得到了很好的提醒。 真是的,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乔子胤的手在空中一挥,像是把解决事情所需的钱抓在了手里。探身在米妮脸上一吻,兴奋的说:“还是老婆好,我会很快把事情解决掉,然后,我再好好帮你把公司的业绩做上去。我先去了。你公司的事也别太担心,有我呢!” 米妮给了他一个笑脸,送他出了办公室的门。 门关上,米妮冷哼着笑了,轻语:“乔子胤,你不是很精明吗?就几份合同你就信以为真了。后面还有更多的等着你呢!” 四百八十九、孤注一掷 乔子胤找到杜蕾蕾,把米妮的提议当成是自己的主意向她说了出来。 杜蕾蕾对乔子胤又向她伸手要钱也是不满的。她为他可是做了太多太多,而他呢,对她的回报又有几分?听后嘴一撇,趁机把她所想说了出来,“这个时候股份的价格肯定高不起来,我还不如放在手里,先和安亦扬离婚的好。到时再拿股份去限制他,他想没有麻烦,就拿高价来买。” 让杜蕾蕾离婚的事,乔子胤之前就有想过,但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这杜蕾蕾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好吧,她不明白,他就说给她听。“你以为你和他离婚是一天半天就能离得了的?牵涉到财产的分割,一两年能办下来就相当不错了。除非你不要他一分钱。可是,你甘心吗?” 杜蕾蕾满有信心的说:“不会那么长时间的,我也不可能不要钱,相反,我会要他付出很多很多。我把他和米妮偷情的证据呈上去,法院还不得很快就判?他可是过错方。” “证据?过错方?”乔子胤冷嗤了声。“蕾蕾啊,说你脑子少根筋,你还说我小看了你。你自己说说,那能是上得了台面的证据吗?还有,你以为他没有证据吗?” 杜蕾蕾完全忘记了她和乔子胤进派出所的事,也忘记了那些照片传得人尽皆知后是被谁压下去的。她只想着她所谓的铁证,很肯定的说:“为什么不是?”那明明就是事实,鉴定报告都有啊!谁能否认?” 乔子胤对杜蕾蕾的愚蠢大摇其头,按她坐下,他则居高临下很严肃的问她:“鉴定报告上写名字了吗?就算写了名字,那也是在不合法的情况下做的,不会被承认。如果重新做鉴定,那我问你,东西还在吗?” 也是,谁会把那东西保存着?杜蕾蕾后悔把那流掉的胎儿血肉给丢了。但她认为事情还是有解决的办法。“我们可以当庭质问他们啊!安亦扬能装,我不信米妮也能装,她根本就不会撒谎。” “米妮她不用装,我试探过了,她似乎不知道她和安亦扬有过那事。” 杜蕾蕾惊呼起来,“不可能?孽种都怀上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事我也没法解释,但事实就是那样。”唯一的可能性,乔子胤想过,去酒店买监控录像,但已经过了保存时效,他没有证据。而给米妮下药的事情,杜蕾蕾是不知道的,作为男人,他也不可能把那事说出来。 乔子胤给不了再细致的回答,杜蕾蕾对他的话也是相信的。那为什么当事人都会不知道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一定是她学会了撒谎。我去问她,我一定能问出结果来。” 说着,就要冲出门去。 乔子胤拉住了她,斥责道:“说你做事没脑子吧?你现在去问她,后果是什么,想过了没?你以为那事情一旦公开,丢脸的只是姓安的和姓米的?还有我乔家,我丢不起那个人。” “至少让她承认,说出真相,也是一证据啊!放手里也能有备无患,我会录下来……” 话未说完乔子胤强行打断的了,“真相是她不会管理公司,已经答应在我把王者之币的事情解决后把所有公司交给我。” “真的?”看乔子胤肯定的眼神,杜蕾蕾从疑惑的眼神转为了笑意,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太好了!胤,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所以,你此时绝对不能给我节外生枝。” “哦哦,那我不去找她了。”有一点儿担忧浮了出来,“胤,她怎么突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呢?” 乔子胤得意且藐视的说:“她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好好的公司在她手里搞得乱七八糟,她现在知道了,经营不下去了,不求我还能求谁?” 只要是米妮不好,杜蕾蕾就非常高兴,窝进乔子胤怀里,撒娇的说:“说来听听,她那些公司成什么样了?” 乔子胤把他看到的那些贷款合同和几份财务报表的情况说了出来。 杜蕾蕾在与米妮相关的事情的表现出来的多疑有时候比乔子胤更甚,她试探着问:“她不会是造假给你看的吧?” “她是个会撒谎的人吗?如果造假,从她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那倒也是。”杜蕾蕾点了点头,“不过,你还是查一下好些。” 乔子胤不赞同杜蕾蕾的提议。“有什么好查的?如果她真造了假,就说明公司一切都好,她把公司交给我,对我不是更有利吗?” “对哦!”杜蕾蕾听此一说,打消了疑心。“胤,我们是不是该庆贺一下?” “现在庆贺还早。”乔子胤不忘此行来的目的,他得让杜蕾蕾把她的股份卖了拿钱给他应急啊!“蕾蕾,把股份卖给安亦扬吧!景岳公司对我们来说已没什么意义了。” 杜蕾蕾不愿意,她不想什么都没有啊!“我现在所有财产就那一点儿股份了,胤,我总得有点儿钱财傍身吧?” “等我把这事解决,就能得到更多,到时,你还怕没钱傍身。我会加倍的给你。” 杜蕾蕾相信乔子胤只要得到了,一定会实现他的承诺。她需要抓住的是另一个机会。“那到时我能不能和安亦扬离婚?” 对于乔子胤来说,解决眼下的事情是最为重要,以后的事情,到时再说。满口答应:“可以,到时什么都可以。就算是要去法院起诉离婚,闹得沸沸扬扬,我都不会阻止你。” 这正是杜蕾蕾所想。“好,到时我一定要他俩身败名裂。” “那现在呢?” 杜蕾蕾娇笑着吻了乔子胤,顺他意的说:“我知道怎么做。我回去后就跟他说股份的事。” “他问你原因,你怎么说?” “我就直说呗!” 每一步都得教,女人蠢了也不全是好处。乔子胤暗暗摇了摇头,开始跟她一点一点的说注意事项。“不能直说。你得告诉他是米妮来求你卖股份帮我。” “他会相信吗?万一他去问,怎么办?”这会儿,杜蕾蕾倒是有点儿脑子了。 “放心好了,他不会去问。之前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你见他哪件事去求证了?你再顺便告诉他,米妮的股份已经抵押给了银行用来周转她公司的资金,因为是悄悄去做的抵押贷款,她不好意思去见安亦扬。这样,他更不会去问米妮了。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吧!我就是要他稀里糊涂的帮了我,还心堵。” 杜蕾蕾自是明白心堵的原因,附和着说:“对,让他以为她爱你比爱他多,让他看得到得不到。” “懂了就好。蕾蕾,还有一点我必须得提醒你。你要趁着你和他还是夫妻关系,在价格上,你一定要尽量的往高里抬。你就说是她的意思。” “这点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钱,我怎么会嫌多呢?”杜蕾蕾又腻腻的缠住了乔子胤,温声软语的说:“胤,为了你,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不能负我。” 乔子胤只得再次承诺,只要米妮一把公司交到他手里,他就会立即甩掉她,娶杜蕾蕾。 就那样便宜了米妮吗?杜蕾蕾才不会那么心慈手软。但那些话,是后话,计划得一步一步来。现在让乔子胤知道了,会起反作用的。 四百九十、煽情失败 安亦扬那儿,杜蕾蕾有十足的信心可以搞定。果然,她按乔子胤教她的话说给安亦扬,安亦扬脸上浮现了悲伤的神情,半天没说一句话。 轻声的“喂”了两声,安亦扬还是没有反应,杜蕾蕾有点儿担心他悲伤过度会不答应她的要求。坐近了抚上他的手背,安慰的说:“妮妮和他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她哪能见他死而不救呢?亦扬,这是妮妮的原话,不然,我也不会答应她把我的股份拿出来。亦扬,你这是帮妮妮啊!” 安亦扬凄惨一笑,“你俩都愿意帮他,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会尽快让人把股价算出来。” 那个算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乔子胤等不及啊!但她不能明说是乔子胤急用着用,她说是米妮。“亦扬,妮妮说是要快点儿。虽然浩鑫和浩翔已合成了鑫翔,也交给了乔子胤,但终归曾是米家的企业,她又是重感情的人,她不想公司有事,她怕时间拖久了,会麻烦更大。本来,她是要把自己的股份拿出来的,但她已经抵押给了银行。这不,才找上我的。亦扬,你也不想让妮妮担心的吧?” “你说妮妮在景岳的股份抵押给银行了?”这事安亦扬不知道啊,那米妮怎么还给景岳转了那么多钱,那些钱就是从银行抵押来的吗?她可不是那样说的。其中定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得找个时间问问米妮。 “是啊!”杜蕾蕾看似很为难的说:“亦扬,这事你不知道吧?她说了,她是悄悄的托人去做的,她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其实,妮妮对你是有感情的,我也能理解,只是,我们都有身份的限制。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和妮妮在一起。” 安亦扬根本不相信这是杜蕾蕾的真心话,不带情感的说:“谢谢你的理解。” 杜蕾蕾才不在意他的语气呢!她厚颜无耻的当那话是真心的谢意,一副内疚感十感的样子大肆感慨:“我们是夫妻,不用这么客气的。亦扬,你知道吗,我很爱你。有人说,爱,就是对其付所出所有,只要爱的人幸福了,自己也就幸福了。所以,我强迫自己去找种种离开你的理由,甚至去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我就是想给自己能离开你、成全你和妮妮的理由。但是,我做不到。就算把自己bi到绝路,受尽千万人的指骂,我还是不舍得离开你。原来,爱,真的让人很自私。亦扬,请你不要怪我一直拖着你不愿离婚。” 她这是把她与乔子胤早在一起的事情归于是对他的爱吗?这份爱,他不需要,他从来也不想要。安亦扬冷冷的看着杜蕾蕾,看她还要说些什么话出来。 杜蕾蕾说了那么多,似乎意犹未尽,更加感性而哀怨的说:“亦扬,你想和妮妮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只求你,不要亲口跟我说,也不要让我亲眼看到。 不知杜蕾说这番话时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反正安亦扬是很反胃的,他听不下去了,以处理公事的口吻说:“我们还是说说股份的事情吧!” “哦!”杜蕾蕾也意识到自己的煽情煽错了地方,人家根本就不屑一顾。不自然的向后挪了半尺的距离,离安亦扬远了点儿。 但对安亦扬来说这个距离还是太近,起身,从沙发处移到了办公桌后,侧坐进他的椅子里,一只手闲适的翻着桌面的文件。在杜蕾蕾看来,那就是在装模作样。 办公桌和沙发之间相距挺远的,两人要是以这个距离说话得用喊的。杜蕾蕾又不能让他重新过来,只得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打量着安亦扬的神情。 他是那么的淡然,对她就像是对路人甲。杜蕾蕾心里的怨气又上升了,她冲动得想什么都不顾,拿那些股份砸死他算了。但砸了之后呢?怕是自己得被乔子胤砸死吧!杜蕾蕾强压下怒意,在心里暗暗的说:等着瞧吧,安亦扬,你现在就得瑟,要不了多久,我让你趴地上求我。 杜蕾蕾也不说话,她怕说出来的话会夹枪带炮,误了乔子胤的事,也就是误了自己的复仇大事啊! 安亦扬也不知翻的是什么文件,也不知他看进去了没有,然后又在电脑上鼓捣了一阵子,背着电脑屏幕的米妮看不到他看的界面是什么,但从他不停动着鼠标的动作上来看,她觉得他极有可能是在玩游戏。 被完全无视的感觉相当糟糕。杜蕾蕾再也坐不住了,手心向上,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安总,你要是忙得没时间,我就先告辞,让妮妮亲自来跟你说。你不就是想多一个与她明正言顺见面的机会吗?” “我要见她不需要你给机会吧?”安亦扬总算是抬起头看了眼杜蕾蕾。又动了几个鼠标,打印了几页纸出来。“我调出景岳的财务报表看了一下,也大致算了算,如果按现在的行情算,你们的股份卖掉不划算。” “那你就按我们划算的价格算呗!” “但那样,对我来说又不划算了啊!” cao,这不是明摆的耍她的嘛!杜蕾蕾瞪着他,敢怒不敢言,尽量不动声色的长吁了口气,“那你说个对大家都划算的价格吧!” 安亦扬靠着椅背,跷起腿,一只手随意的轻敲桌面,懒散的说:“景岳如果上市了,以市价为依据算起来倒是快,上浮个多少点、下浮个多点都好商量。但现在市场变化太快,我实在估不出价格来,还是让专业机构来做,我不能让你们吃亏,也不能亏自己太多吧?” 理是这个理,但杜蕾蕾和乔子胤都没有时间和他讲这个理啊!杜蕾蕾在此时一昧的只求时间。“那这样好了,先商量个价格,我们把股份给你,你把钱给我们,然后再计算股价,多退少补。”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安亦扬赞赏的点点头,立即同意了。“我看看能动用的资金有多少吧!我也不让你们吃亏,我就按我最大能力调动的资金先给你们,其他的事后面再说。” 杜蕾蕾相信,有安居为实力后盾,安亦扬所说的这笔钱一定不会低于她和乔子胤估算的数字。 杜蕾蕾暗自高兴。没想到,高兴还不到两分钟,安亦扬给她报出了数字,那仅是她和乔子胤估算的一半都不到。 杜蕾蕾拍桌而起,“你趁火打劫!” “我现在只有这些现钱,我又不是说不给了,这只是预付,之后等算好了价格,我也差不多筹到钱了,再一次性全付给你们。我知道,这笔钱对于股份来说是少了点儿,但应该也够乔子胤应付监证会了。”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杜蕾蕾答应了下来。 四百九十一、上门理论 安亦扬提醒杜蕾蕾还是先去和乔子胤商量一下,免得不顺他意。 这话,为什么很不中听呢?稍微细想,杜蕾蕾的心开始堵了,安亦扬完全就没有当她是他老婆,还暗讽了她和乔子胤的关系。杜蕾蕾除了生气,就是逞强的念头。昂起头硬气的说:“我为什么要和他商量?我本就是帮他?他有什么理由说我?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就把股份给你。” 同时,她还拿出了乔子胤写给她的授权委托书。 安亦扬只瞟了一眼,没接过来,他有些同情杜蕾蕾,她怎么就没有察觉到乔子胤对她并不是爱呢?她也算是个可怜人了。再次提醒:“你确定不问问他?” 杜蕾蕾已经体会到刚才的言行让她有着从没有过的扬眉吐气,原来自己作主的感觉是那样的爽,更加坚定的说:“问什么问?就这样定了,我们现在就办手续。” “好吧!”安亦扬爽快的答应了,一个电话打给律师。律师像是随时候命一样,不到半小时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听安亦扬大致一说,立即起草了股权转让协议。那效率快得像是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仅仅半天时间,杜蕾蕾和乔子胤在景岳的股份就成了安亦扬的,杜蕾蕾的帐户下自然也就多了一大笔钱。 这次的事情办得太速度利落了,杜蕾蕾觉得自己挺能干的,在成就感的膨胀下忽略了很多问题,以最快的时间去向乔子胤邀功了。“胤,事情已经解决了,安亦扬已经把钱转到了我的帐上。我明天就可以转给你了。” 乔子胤很是吃惊,这办事效率快得太不正常了。可杜蕾蕾说得那么肯定,而且钱已到了她的帐下,乔子胤在连问了几次后都是得到的肯定答复,他相信不会有假了。短暂的呆滞之后,乔子胤松了口气,满意的夸杜蕾蕾能干,哄得杜蕾蕾快飞上天去了。乔子胤才说出他的目的,“蕾蕾,王者之币的事要尽早解决,你明天早上赶紧把钱给我转过来,我再找监证会谈谈,找个能让我减少损失的办法。只要这事一了,我们的愿望就会实现。” 杜蕾蕾自是一口应承。 第二天一早,杜蕾蕾把钱给乔子胤转过去了,她正等着他的甜言蜜语,却不料电话里传来的是质问:“蕾蕾,说好了你帮我的,为什么还要扣下一部分钱?” 杜蕾蕾以为自己转帐时数错了位数,立马查了帐,肯定的说:“我已经全转给你了啊!” 乔子胤根本不相信,“别开玩笑了,蕾蕾,你明知我现在非常需要这笔钱来救急,就别在这个时候跟我耍小性子,我答应你的事,我肯定会做到。现在,我先去办事,你抓紧时间,把剩余的钱给我转过来。” 杜蕾蕾委屈的说:“真的全部转给你了。” “什么?那点儿就是全部?”乔子胤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也怪自己昨天高兴过头,忘记了问问股权转让的细节。现在,他迫切的要知道出了什么意外。语气中已有严重的不悦,厉声问:“杜蕾蕾,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连预计的一半都不到?是不是你只把我的股份卖了,你自己却捏在手里了?你说过的帮我,就是这样帮的吗?杜蕾蕾,你让还怎么信你?” 被乔子胤一通吼,杜蕾蕾委屈得哭了起来,向乔子胤再三保证,她已经把两人的股份都一分未留的卖给了安亦扬。 “那为什么只有点儿钱?” “是……是……”杜蕾蕾也是这时才清楚认识到自己又做错了事。她怕说出来,可不说又是不行了。还好没有与乔子胤面对面,这样,就算他发火,最多也就是电话里传来的怒吼。咬咬牙,杜蕾蕾把安亦扬的分期付款说了出来。 乔子胤一听就暴怒了,他不像杜蕾蕾一样相信安亦扬,他肯定,后面的钱,安亦扬不会给了,他多半会在股价的计算上做文章,或者说就是答应给,也会无期限的拖下去。杜蕾蕾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吼与骂,已无济于事。必须得想办法补救啊!这个蠢货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是自己亲自出马。“你,马上把昨天签的东西拿上到安居等我。” 安亦扬这个老总还真好找,完全不用打听行踪,只要是上班时间,去到公司基本都能找到他。乔子胤也是把握了这一点,直接就冲去了他的办公室,竟然,连阻拦的人都没有。 乔子胤把杜蕾蕾带来的东西甩在了安亦扬面前,再拽着杜蕾蕾向他面前一掼,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怒目瞪着他。 安亦扬随手的翻了翻桌上那几份东西,抬起眼与乔子胤对视,不同是他的目光中含着温柔的笑意。 乔子胤沉不住气了,一巴掌拍在桌在,冲安亦扬吼:“安亦扬,你tm的耍我是不是?” 安亦扬总是那么云淡风清,可能除了米妮,没有什么事情能左右他的喜怒哀乐了。他指指协议,“我要是耍你,你会得不到一分钱。” “那你把剩下的给我。” “剩下的是多少?你有价吗?反正我是没有。大乔先生,耐心点儿,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对吧?还是等评估机构出报告吧!我也趁这时间里筹钱。” 安亦扬说的话合情合理,在协议里也是这样写着的,乔子胤挑不出刺来,但他不会在安亦扬面前低了气势,把他自以为的价格说出来,说他付的钱最多也就只够买杜蕾蕾的股份,让安亦扬把他的股份还给他。 “已经定了的事情,岂是你一句话说反悔就反悔的?当然,如果你认为所签协议有问题,你大可去起诉要求判协议无效。不过,那会耗多少时间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吧,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解决王者之币才是重要。听说,监证会已经给你下了最后通谍。” 安亦扬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刀一样刺着乔子胤的心。自己为什么又上门来自取其辱?抓起被他甩下的协议,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的狠话,乔子胤夺门而去。 一直怔于一旁的杜蕾蕾不知是该跟上去,还是留下来,犹豫了许久,走向了安亦扬。“亦扬,你帮帮我吧!” “你要我怎么帮你?” “当然是钱了。” “我目前确实没有可调动的资金。我算过,那些钱,够乔子胤应付一阵子了。你跟他说,做人,不能太贪。有舍才有得。” 乔子胤和杜蕾蕾要是懂这个道理,那就不是他俩了。安亦扬讲的道理,杜蕾蕾听不进去,她要的是安亦扬按她的要求去做。 安亦扬才不会为她的眼泪攻势和伪装的可怜所打动,他说,一切都按协议去执行。 杜蕾蕾搬出安亦扬亏欠她杜家的原因,哪知,安亦扬同样不为所动。“欠你的,我早已还清。何况,我本不欠你。有些事的真相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 杜蕾蕾理解不了这话的意思,他欠她的,在她意识里早已根深蒂固。她不相信会有别的原因,她认为那不过是安亦扬的推卸之词。 与他计较,换来的是安亦扬的无视。 杜蕾蕾无奈,咬咬牙,艰难的做出一个决定,“我卖一个很重要的信息给你。” 安亦扬没有反应,杜蕾蕾提高了声音再说了一遍。他才懒懒的说:“好像对我来说,没什么信息是很重要的。” “有,关于米妮的。” 安亦扬的神情微微一变,米妮,是他最在意的人。他可以为她连命都不要,对她的关心之情,是他最不能控制的。 看到安亦扬没有了之前的淡定,杜蕾蕾有那么一丝得意,她俯身向前,故意吊安亦扬的胃口。“你想知道米妮怀孕与流产的事吗?那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 “那是怎样?” 杜蕾蕾邪恶的笑着,妩媚的眨了几下眼,凑近他吹着气说:“说了是卖给你的消息。” 安亦扬没有半点儿犹豫的说:“你开价吧!” 杜蕾蕾用两手的食指交叠比划了一个数字。 安亦扬答应了,“行,你说,十万我马上给你。”其实,安亦扬深知杜蕾蕾不可能说的是这么少的数字。她在此时用一种交易的形式来说,肯定是与股份价格相近的数字。但他就要故意这么说。 果然,杜蕾蕾否定了他的金额。“十万买一个信息不觉辱没了你吗?亦扬,我说的是十亿。” 这是安亦扬心中猜测的数字,但这个巨大的数字也让安亦扬对她所谓的信息失去了可信度。“哟,什么信息这么高的价。我问妮妮去吧!她不收钱。” “她自己都不知道。” 安亦扬更加不信杜蕾蕾的话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去判断真假呢?你的信息怕是你得重新估价。” “安亦扬,你不是很爱米妮的吗?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关心她。” “关心,不能盲目。”安亦扬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微笑着对杜蕾蕾说:“没别的事,你还是先回去吧!王者之币的麻烦还很多,够你们忙的。” 四百九十二、讹诈失败 只剩安亦扬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了,他站到了整面的玻璃墙边,看向已看成习惯的方向,那里,有他深爱的女人。她在他的脑海里,当他看向天空,那飘浮不定的云朵总是能组成她的影像,让他觉得她离他好近好近。今天,他突然有着捉摸不定的感觉,好像一阵风吹来,米妮就会飘散开去,他就会再也看不见她。 “妮妮,你是要干什么呢?你不怕你所做的事会给你带来危险吗?” 安亦扬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思索着,米妮是是要一步步的掏空乔子胤和杜蕾蕾吗?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啊,她根本没必要绕了那么大个圈,还赔进两家公司。她不是说了要速战速决吗?但她现在的做法不仅是浪费时间,还很容易激怒乔子胤,从而对她不利啊! 安亦扬想去找米妮谈谈,但据他以前的经验来说,那个看似温驯柔弱的女子骨子里是很倔强的,对他,却又是有着复杂的情感,他的话,很容易造成她的困扰。 米妮,只想到这个名字,安亦扬脸上浮现了幸福的宠溺,对着远方轻语:“妮妮,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一切有我。” 乔子胤怎么算杜蕾蕾转给他的那些钱都不够他收拾王者之币的烂摊子,就算再往低里压价,也是撑不了几天的,很快,那些要他回购的人就会挤破鑫翔公司的门。而监证会的人会有什么动作,他没有一点儿把握。 而这时白谨也来找他了,不再是任助理时的低声下气,一屁股坐进乔子胤的椅子,把脚跷到了办公桌上,像是对乔子胤施恩慧的说:“大乔先生,你答应的给我的那部分王者之币不用给我了。” 乔子胤以为白谨良心发现了呢!正要欣喜,却听他说:“你反正要把那些收回去,你就按着你要给的数量算算价格,把钱直接转我帐上就行了。” 乔子胤不再认为白谨有利用价值,唯独担心的是他手里到底掌握了自己的什么证据,他想试探一下。“如果我说我不会给你一分钱呢?”不待白谨说出威胁的话,乔子胤先说了:“你是不是要把所谓的‘证据’公布出来?” “不。”白谨带着几分戏谑说:“我会卖给识货的人,相信,会有人出高价的。当然,你能成为买家,我会优先考虑你。” “我要先看货值不值价。” “值,绝对值。”白谨拿出一个存储卡,生怕捏碎了一样轻轻捏在两根手指尖,起身,探身向前,压低了声音跟乔子胤神秘的说:“为显示我的诚意,我给你复制了一份,里面好东西多着呢!比如让我做假帐、转款、买凶什么的,很清晰。” 乔子胤不相信白谨能把他每次的吩咐都录下来,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在吩咐那类事情时,都是做了防范的,有时是在自己手机的记事本上写出要求,让白谨看后就删掉,有时写在纸条上,看完就烧掉。白谨手里不可能有录音。再说那些转帐,有不少借的是白谨之手,他未留下任何笔迹,查起来,他最多是个管理不善、用人不淑,倒是白谨,他以不知之名说成是白谨盗用公款反会吃不了兜着走,这个不能成为证据。至于假帐,白谨他哪来能力拿得到? 乔子胤向白谨伸出了手,白谨那拿着那存储卡的手却是向后一缩。他不是说了复制给自己的吗?加上他的回忆,越想,越很肯定自己不会有把柄捏在白谨手里,但这事也没有绝对。乔子胤作了个大胆的断定,以极快的速度抢过白谨手里的存储卡。“我倒是听听我都犯了什么罪。” 白谨应该是没有料想到的,想抢回已经来不及。 看那脸色的变化,乔子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测没有错。冷冷一笑,“白谨,你跟我玩,还差得远。” 说着,快速的绕过办公桌,一下把白谨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压弯他的腰把他的压在了桌面上动弹不得,一手把那存储卡抵在他的头发边缘,故意放柔了声音问:“你信不信我把这卡塞到你的脑袋里去?” 小小的卡此时变得如刀刃一般,贴着白谨的头皮一点一点的划动。白谨似乎听得到皮肤裂开的声音,也似乎听到了血流出的声音,疼痛感袭来,他拼命的挣扎,但无济于事。他要喊,虽然乔子胤的办公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但只要声音够大,也是能唬一唬乔子胤,只要他松一松手,逃掉,也是有机会的。不想,一声“救命”,却是换来的是乔子胤一拳将他打晕。 四百九十三、等待死亡 白谨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白得刺眼的光,只一眼,本能的闭上了。那白光还是很强,穿透眼皮依然眩目。他想用手去挡,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四肢好像没有感觉,不,是自己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想喊,声音只在嗓子里打转。 这是怎么了?意识还停留在晕倒之前,细细一想,乔子胤的名字跃入脑子。对,是他打晕了自己,是然后,他对自己做了什么?肯定不会是好事。白谨开始感到恐惧。 这时,耳旁还有个幽远低沉的声音,说的什么,他听不清楚。但那个声音似乎有着魔力,越听越让人心里阴冷发悚。这就是所谓的来自地狱的声音吗? 白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唯一可以动的只有头,但不管向哪边侧,都脱离不了白得心惊的光。 突然,白光消失了,被一片血红色替代。强光与弱光的交替,白谨的眼睛转换不过来,他只觉得那片红色中似乎有个影子,陌生却又有着熟悉感。 白谨想问他是谁,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哼声,仍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人影有声音传了出来,只是那声音冷得出奇,还慢得揪心。“你还没有死啊?你的血已经流了半桶了,你怎么可能还没有死呢?是我把你的手腕割得太浅了吗?好吧,那就让它慢慢流淌吧!你听,那美妙的嘀嗒声,就是你的血液从你被割破的手腕处流下,半桶了,半桶了。嘀嗒、嘀嗒……” 白谨不相信那人的话。割腕,会痛的,他可是没有一点儿知觉的。 在做梦吧?那声音很真实啊!白谨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 “嘀嗒、嘀嗒、嘀嗒……”那人口里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四周一片寂静,也恢复到之前那耀眼的白。白谨眼前浮现了那人讲述的情景,还真的听到了滴水的声音,不,那不是水,是血,自己的血。已经流了半桶了吗?难怪自己的四肢已没了知觉。 血,还在继续滴进那桶里。每一声“嘀嗒”,都像是把他的生命抽走一丝,每一声“嘀嗒”,就离死亡进了一步。可他的意识还是很清醒,这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白谨在恐惧中等待死亡的到来。 他不想死,他还年轻,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他的血还能流多少时间?那嘀嗒声已经变得慢了,那是不是说明血即将流尽? 他不甘心啊!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啊!谁来救救我?白谨连呼救声都不能发出来。 白谨绝望了,也后悔了,他实在不该去招惹乔子胤啊!乔子胤的残忍手段他又不是不知道,就为了趁火打劫一些钱财,一个“贪”,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啊!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定脚踏实地做人,一定不再助纣为虐,一定不再让自己身陷险境,一定不再……可是,有如果吗? 白谨知道自己死定了,他希望自己的意识能随着血液的流走而丧失,但是,为什么偏偏还是如此的清醒? 越清醒就越恐惧,心的跳动变得没有节奏,呼吸变得急促,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这是即将要死了的现象吗? 就在白谨觉得呼吸要停止的时候,白色的光变得暗了,他能看到眼前有模糊的物体在晃动,是什么,他看不清是什么。 耳旁,之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逐渐变得清晰,那不正是乔子胤的声音吗?乔子胤正在告诉他一件事实,就是他没有死。 白谨确实没有死,他被拽着坐了起来,他看到了自己完好的双手,也看到了放于床旁的桶,床沿有一根输液管不知往哪儿穿过来的,还在向桶里滴着液体,那不是血,桶里也是清澈的液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谨呆呆的望向乔子胤,脑子一片空白。 乔子胤淡漠的开口问道:“等待死亡的滋味如何?” “我以为……”白谨惊讶的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就是声音特别的细小颤抖,是嗓子的问题吗?他相信是被吓的。后面的话,白谨没有再说。 乔子胤替他说了,“你以为你死了吗?我怎么能干杀人的事呢?那是犯法的。我不过是跟你玩了个游戏。我听说啊,有国外,有人做过同样的试验,是个死囚,告诉他他的死刑是血流尽而死。实际上呢,他和你一样。可惜,那人很不幸,被那嘀嗒声给吓死了。” 那“嘀嗒”声真的能吓死人啊!白谨的感知在渐渐恢复,他能感觉到自己被吓的程度,全身流出的汗水和失禁的尿怕是与那快满的一桶水差不多吧!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白谨不敢去回想,那稍微的触碰,就像是碰到那被吓碎了的心,随时都会停止跳动一样。 乔子胤还在问他:“你说,如果我不出现,让你一直等下去,你还能撑多久呢?” 白谨嘴上没说,心里,他给出的答案是“很快,很快”。 乔子胤松手,被吓得瘫软的白谨仰面躺下。乔子胤趋身向前,居高临下的与他四目相对,让刚刚经历了死亡恐惧的他再次笼罩上害怕。乔子胤温柔的说:“还想玩吗?白谨,你就乖乖的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好好称称自己的斤两。别有事没事的想一些不该想的事、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此时的白谨只想着逃命,他哪还敢想别的啊!但是他逃得出去吗?不行,他连动一动都很困难。 乔子胤拍拍他的脸,用关心的语气说出警告的话:“好好在这儿休息吧!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你好好想,想明白了,再走吧!” 乔子胤出去了,白谨也想逃离这个离死亡很近的地方,挣扎着起身,翻滚到了床下,以扑倒之势趴在地上,胳膊没有撑起身体的力气,想翻个身都很困难。 头,刚好在那水桶旁边,那水滴仍有规律的“嘀嗒”着,每一声,都像在他的心里滴出一个小洞。还要再次经历那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恐惧吗? 四百九十四、忍辱负重 这么轻易的搞定了白谨,乔子胤痛快的呼出好几口恶气。他相信这事是一个好兆头,王者之币的事情也一定能轻易的解决。 事情确实挺顺利的,乔子胤采用分次付款的方式稳住了焦躁的投资者,他也冒用他人信息把自己手中复制出来的王者之币兑换了不少,钱的压力少了一大截。监证会那边从各项数据上来看,也相对比较满意,对乔子胤也就再没有强加追责。 人的贪念总会在伤疤刚刚好一点儿时就蠢蠢欲动,乔子胤对王者之币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他不要王者之币全握在自己手里成为一堆数字,他要王者之币再次大量的在市面流通,他相信,有了他这次重塑的信誉,他定能重振王者之币的雄风。 由于乔子胤一直都打着米家资产的主意,他根本不会去想别的出路,借此为理由再次向米妮提出注资。 “我没钱。” 这是米妮给乔子胤唯一的答复。 “那你让安亦扬把剩余的钱给我。” “那是你和他的事情,你自己找他说去。”米妮再次拒绝。 乔子胤好说歹说,米妮的口没有松一丝一毫。 乔子胤气呼呼的摔门而去,他去找了湛律师,要求他去劝说米妮。 湛律师傲慢的说:“大乔先生啊!你上次给我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你呢?你还是请回吧!我还忙着呢!” 乔子胤在没有达到目的前才不会轻易就听话的离开,他走近几步,站在湛律师的身边很诚恳的向他解释:“那是因为安亦扬没有把钱全部给我,你也知道,监证会的把我bi得太紧,我必须得先顾那头,没办法,我只能先给你一部分了。” “那也算一部分?大乔先生,你当我是叫花子吗?”湛律师瞟了乔子胤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他,幽幽的说:“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大乔先生,你要想再求我做什么,就把之前的帐清了吧!” “湛叔。”乔子胤套起了近乎。 湛律师立马打断:“别喊得这么亲热。我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帮你,没钱,喊爷都不行。” “你……”乔子胤在湛律师面前受了不少窝囊气,却又在每一次最多发作出一个字就表面上偃旗息鼓了,心里,乔子胤把湛律师骂得体无完肤,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不让心压抑到窒息。 乔子胤不想再被湛律师敲诈,倒也不在表面上得罪,只说他在回去后立即想办法尽快把前面的承诺兑现。 湛律师是多么精明的人,他总是能抓住人性的弱点。在乔子胤说完告辞的话后,他抛出了诱惑。“王者之币不是你的全部,舍得舍得,要舍才会有得。你就没有想想用王者之币去套取浩企的资金吗?” “怎么套?”乔子胤听得心里一喜,转身期待的看向湛律师。 “一把一清。” “一把一清?”乔子胤想不通这是个什么方法。 湛律师笑了笑,对那句话作出解释:“我说的是你把之前欠我的清了,我再告诉你怎么办。你要知道,米妮可是很听我的,我说一句,比你说十句还有用。想想吧!我看你行动。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这是乔子胤最郁闷的事情啊,自己老婆一点儿都不听自己的话,却听一个老男人的话,而自己还得受这个老男人的要挟,真是太没有天理了。他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自己说东,没人敢说西。在这一天到来自己,只能是忍辱负重了。 乔子胤安慰完自己,堆起阿谀的笑脸,“湛叔,你放心,我回去后就想办法,我答应你的,肯定会做到。” 湛律师那态度完全就是居高临下的主人,正眼都不待瞧一眼的说:“去吧!” 乔子胤的笑脸在出门后立即变得凶神恶煞,“老东西,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骂归骂,咒归咒,乔子胤想得更多的是湛律师说的方法是什么,会不会和白谨一样只是骗自己的?姓湛的靠不靠得住?好像很多事都被他牵着鼻子在走,要不要从这次起就摆脱他? 想来想去,乔子胤觉得湛炀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不能再受他牵制了。可自己还有一纸承诺在湛律师手里,如果,姓湛的把那个拿去给米妮看,加上米妮对他的信任,他说几句对自己不利的话米妮就会听进去,那对自己是没有一点儿好处的。不如用那些钱去为自己清扫前路。 有了前次买凶被讹的教训,乔子胤不敢轻易的再买凶了,他想把对付白谨的招术再次用到湛炀身上。但在动手之前,他要把那纸承诺取回来。 湛炀的办公室,乔子胤是熟悉的,他有想去偷,但到那办公室的一路上有太多摄像头,他就算能干扰这些,但以湛炀的狡猾,谁知他有没有设隐蔽的呢?那用炸弹吧,又担心保险柜的牢固会保护好那张纸。 左思右想了许久,乔子胤给湛炀打电话了,“我把钱准备好了,约个地方,你把我写的承诺还我吧!” “见钱立即给。你把钱转到我的帐上,帐号,你知道的。” “湛叔,我已经把支票开好了,我觉得还是亲手把支票交给你,你再亲手把我的承诺还给我,感觉踏实一些。”为了让湛律师相信,乔子胤又说:“湛叔,我们合作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信不过我呢?” “小心使得万年船。” “湛叔,我还有事相求,怎么可能赖帐呢?我不会是连这点儿信誉都没有吧?” 湛律师想想也是,答应了。“好吧,信你一回。” 没想到这一回就信错了,乔子胤根本没有给湛律师钱的打算,他只是要骗回那纸承诺。 乔子胤和湛律师约在了一家咖啡厅。乔子胤拿了张支票在湛律师眼前晃了晃,“湛叔,我的呢?” 湛律师哪想到乔子胤耍奸,把那纸承诺拿了出来,乔子胤抢过一把就撕碎了。把支票放在了湛律师面前,对他说了声“谢谢”,起身离开,连喝的咖啡都没有买单。 出到门外,乔子胤回头看了一眼,他相信,湛律师此时定气得快晕倒了吧?真是解气。 湛律师一点儿不气,他拿着那张空白得没有字迹、没有签章的支票扇扇风,笑了笑。对他来说,钱,根本不是紧要的。 四百九十五、劝说就医 乔子胤这几天想了很多,他觉得总向米妮伸手不是个办法,她已经不是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人了,必须得一劳永逸才是上策。湛炀、安亦扬、普雅、欧瑞这些人都是以米妮为中心在转,只要米妮出事,看他们还怎么转去。当然,米妮是绝对不能死,那怎么让她既死不了,他又能明正言顺的让她什么都做了不。杜蕾蕾提议过的让米妮疯,关进精神病院去的话在乔子胤脑子里回想。 对,眼下正有个很好的机会。 借着米妮在流产后表现出来的异样,乔子胤跟米妮说:“老婆,我们去看看医生吧!” 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奇奇拿本书跟身旁空气讲着故事的米妮眼都没抬,反问了句:“我好好的,看什么医生?” 乔子胤挨着米妮坐下,用下巴指了指奇奇,低声对米妮说:“老婆,不只是你,奇奇也应该去看看。这世上哪有鬼神,你俩却总说看到已经不在这世上的人。我咨询过了,这是心理上的问题。” “你心理上才有问题。”米妮白了他一眼,向旁挪得离他远一点儿,继续看向奇奇,语气变得温柔慈爱,“奇奇,讲慢一点儿,妹妹会听不懂的。” 奇奇回应:“妹妹可聪明了,听得懂的。”说完,还向旁边问了句“是不是?”,再笑着跟米妮说:“妈咪,听到了吧,妹妹听得懂呢!” 有小女孩在说话吗? 乔子胤定睛仔细了又仔细的看,那里除了奇奇,哪有半个人影? 得让米妮看到这个事实。 乔子胤把好几段视频包括刚刚录下的拿给了米妮看,画面里,确实只能看到米妮或是奇奇,但从两人的言行上来看,他们都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玩耍。“你自己看吧,你们说的那个小孩子在哪儿?就算那个小孩子存在,她也只是个胎儿,她怎么能走路、说话、和你们玩?” 米妮确定那一个小人儿是存在的,只是她看不到而已。最初奇奇跟她说时,她有也点儿不相信,但奇奇的描述使她不得不相信,加上自己和奇奇重生的奇遇,再灵异的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她也就相信了,总想着那孩子就在身边,认为她是能看到自己的,也就不自知的流露出了母爱。借此,她也想让乔子胤在心理上产生恐惧,就如爷爷奶奶去逝后她制造出来的灵异事件。 但是,这一次让她失望了,对鬼神之事一直是半信半疑的乔子胤由于面对的是一个小孩子的鬼魂,那小孩子的死也与他无关,他不害怕,还生起了邪念,他要借此事来证明米妮不正常。 见米妮没有再说话,乔子胤以为自己拿出的视频起到了作用,进一步的说:“老婆,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那就是你和奇奇幻想出来的,别再沉浸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了,你这样下去不行的。听我的,我们去看医生。” 米妮随口一问:“看哪个医生?丛医生吗?” 如果能去看丛医生当然好了,那就是他乔子胤说了算的事。只是,乔子胤早也想到了这一点,相同的事不能让同一个人做两次,而且上次的事情他看出了丛医生畏畏缩缩的像根墙头草,他不要丛医生掺和进来,他怕他误事。赶紧用之前想好的说辞否认,说心理的病与精神科各是一码事,也说出了他早做好的准备工作。“我找的是最好的心理医生,刚从国外回来的孙茜博士。她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权威,人品方面也是有口皆碑的。” 这倒是出乎米妮的意料。她不知道这个博士,但从乔子胤的话里听来,应该不会假,否则,她只要稍微一查,不就露陷了吗?略带讥讽的说:“哦,你倒是挺费心的。” “当然了,你是我老婆嘛!” “谢谢。”米妮自己都听出了话中的虚伪,“不过,我不需要,因为我没病。” “你看看你,在铁证面前还不承认。”乔子胤说着,又把手机里的视频放了出来。 米妮看都不再看一眼,语气肯定的说:“你看不到,那是因为你对她没有感情。” 乔子胤不认同米妮的这个说法,他是一心要劝说米妮去就医,他才好实施他下一步计划。“妮妮,你那是思女心切了。你真的该去看看医生,听我的吧!” 这么坚持的要自己去看医生?米妮相信乔子胤不会真的如此好心,他这样做,肯定又是另有图谋,没准就是像之前杜蕾蕾与他计划的想把她关进精神病院去一样。上次,没能让他们得逞,反把杜蕾蕾关了进去,这次,是杜蕾蕾不甘心,让乔子胤来对她实施报复的吗? 这个可能性绝对存在。 但是,她同样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对着奇奇招了招手,“奇奇,把妹妹带过来让你爹哋看看。” 奇奇那动作就是牵了个人啊!乔子胤盯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他看不到啊!可奇奇还那么小,他不可能会演戏,也就是说那个小孩子真的存在? 乔子胤伸去摸,根本什么都摸不到。奇奇却是推了他一下,“不许打妹妹。” 乔子胤愣住了。刚好常春从旁走过,乔子胤拉住了他,指了指整个房间,问:“常春,你告诉我们,这屋里有哪些人,我是说你能看到的人。” 常春奇怪的看了乔子胤一眼,老实的说:“大乔先生,我看到了你、少奶奶、小少爷。” “没有其他的人了?比如说一个小女孩。” “没有啊!”常春四周看看,确定的摇了摇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哦,我听你说过小少爷经常和一个小女孩玩,你是说的她吗?既然你们都说有,那肯定是有的。” 这人怎么这么没主见啊?乔子胤瞪了他一眼,“我是问你看到了没?” 不等常春回答,米妮说:“胤,你自己都说奇奇和一个小女孩玩,那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常春傻乎乎的附和了句:“对啊,大乔先生,你肯定是看得到的啊。可是,为什么你们都能看以,我什么都看不到呢?” “看不到就对了。”乔子胤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不想再跟他废话,挥挥手,“没你的事了,做你的饭去。” “哦!”常春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还嘀咕着为什么就他看不到的话。 被常春戏剧性的几句一说,米妮故意说:“看来,你也需要看心理医生,要不要一起去呢?” 四百九十六、职业道德 米妮不去,乔子胤也不能绑着她去,但他要做出让人信服的表象,不然,他会有很多麻烦的。 米妮,必须去见见这位心理医生。 不管乔子胤怎么说,米妮就是不去,无奈,乔子胤只好制造偶遇,让孙茜与米妮见面,再借由孙茜的嘴说出米妮的病情。 米妮在乔子胤向她说出孙茜的名字时,她已让人调查,确有其人,声誉也不错,对其颇有几分好感,如不是与乔子胤有联系,她会主动上门拜访。米妮早就觉得自己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性情变得有时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她有想过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 因此,米妮在商场买护肤品,孙茜走过来与她谈论这款护肤品的功效时,米妮一眼就认出了她。 孙茜一身黑白相间的轻熟优雅型裙装,看起来比照片上要年轻许多,笑容下,眼角也看不到一丝皱纹,她的岁数可是比米妮大了将近二十岁。看来,她很会保养。试问,一个懂得保养的人又怎么会用与年龄段不相符的护肤品呢?米妮断定乔子胤向她说了自己的生活习惯,从而让她找到了着力点来花了番心思做准备工作。 既然孙茜当作是碰巧,米妮也不去揭穿,跟她谈论起护肤品来。米妮要看看这个女人是否如所查资料中所说的正直。 保养,是女人经久不衰的话题。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相约找个地方坐下喝杯茶。当然,是否伪装在此时就不去深究了。 换了个环境,心情也就不一样了,米妮不想再继续护肤品的话题,她想着要不要向孙茜把话挑明。 孙茜却先明说了,“米小姐,跟你说实话吧,我是你老公乔子胤请来的。” 米妮吃了一惊。她不是应该装着不认识自己的吗?还是她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既然她说明了,自己再藏着掖着也不光明。同样坦言,“我猜到了。我见到你时就认出你来了,你没说,我也就装作只是路人的相遇。” 坦诚,让两人的心突然间就近了很多。孙茜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称呼你为大乔夫人,而称呼你为米小姐吗?” “愿闻其详。” “因为我感觉不到你和大乔先生之间有爱。恕我说句不该说的,你俩是不是很快就会离婚了?” 这是乔子胤告诉她的吗?他还说了什么?米妮一时拿不定要怎么回复。干脆不语,等待她的下文。 孙茜会问那样的话,自然早就有了她的说法,她不去等米妮发问,接着说:“米小姐,我对你早有耳闻,你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千金主妇到掌管七家大企业,这是一个奇迹,你是女强人中的女强人。不过,作为女人,锋芒压过了男人,会让男人的自尊心遭受最沉重的打击。大乔先生已经承受不了了,他想让自己变得强大,他想你回归家庭当一个以他为天的贤妻良母。” 乔子胤让一个陌生人来劝自己,他不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吗?“他让你来劝我回归家庭,否则就和我离婚吗?” “不。”孙茜摇了摇头,“大乔先生只给我看了一些视频,从视频里,我确实看到了你的一些问题。但我从他跟我说话的细节里,我更感觉到了你俩的关系,他对你的关爱太过表面,他让我来为你诊断也是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 孙茜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到米妮面前。那是乔子胤开给她的,金额也达到了七位数。直言道:“大乔先生要我诊断你有严重的心理问题,然后出一份报告,证实你不再适合管理公司。届时,你名下的公司将全由他接手。” 孙茜的言行让米妮更加意外,也让米妮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好感。“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对吧?米小姐,我很欣赏你。再有,我的为人想来你也知道一些,我不是个见利忘义的人。你把这张支票还给他。” 米妮把支票推到孙茜面前。“既然他给你的,你就拿上吧!” “我不会为钱做违背良心和职业道德的事。”孙茜把支票再次推到米妮面前。 米妮对孙茜的好感再次增加,她想对她敞开心扉,但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孙茜很有礼貌的征求她的意见,“米小姐,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 “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已经不在人世的人?比如视频中你和奇奇所说的小女孩?” 米妮没有隐瞒的说:“我看不到,但我儿子能看到。这可能就是所说的小孩子火眼低,能看到那些。再则,我不是个无神论者,我相信鬼神的存在,我相信儿子的话。” “就因为这样,你装出了好像能看到的样子?” “我也希望有个女儿,可能,这是一种思念的寄托吧!” 孙茜听完后陷入了沉思。许久,她抬起了头,满眼疑惑的看向米妮。 米妮不解的问:“怎么了?” “米小姐,我之前很仔细的看过你的视频,再听你刚才的说法,我能确定你的心理确实有点儿问题,但是,不至于到要做心理辅导或是管理不了公司。只是,我建议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特别是脑部。” 米妮心中一惊,问道:“检查脑部?” 孙茜点了点头,很真诚的说:“你可能自己没有觉察到你的行为有点儿……特别,那是自然反应出来的,也就是说,是受了大脑的支配,通常情况下来说,是大脑受到某种物质的影响,比如说血块、肿瘤什么的。我听说你之前脑部受过伤,我担心是那时留下的后遗症。” 见米妮不是太相信,孙茜列举了很多她行为的“特别”,米妮一一听在耳里,一件件回想,好像是那么回事。听取了孙茜的建议。“谢谢你,我会去医院检查的。” “去……”孙茜欲言又止。 “怎么了?” 孙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米小姐,我建议你不要去大乔先生的医院,我总觉得在他的权力范围下查出来的结果会对你不利。” “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他跟我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这个建议只是出于我的直觉,也许是我多疑了吧!” 不用孙茜说,米妮也不会选择去仁康检查。但在苑市,仁康的脑科是最好的。那去其他地方,她不熟悉啊!“孙小姐,你有熟识的脑科医生没?” “有是有,但你信得过吗?我可是受雇过大乔先生。” 米妮扬扬那张支票,“你不是拒绝了他吗?不过,”米妮把那支票再次塞给孙茜,“这是你应得的,你还是拿上吧,然后告诉他我已经接受了你的心理治疗。” “我不会要的。”当着米妮的面,孙茜把那张支票撕碎了。也给米妮写下了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这是英国的一个脑科权威,你抽时间去找他吧! 米妮很感动,握住孙茜的手,“谢谢你,孙小姐,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如果你到英国,你可以来找我。我今晚就会走了,以后不会再回来。因为这一次回国就遇到大乔先生这事,我对国人仍是很失望。” 四百九十七、道德背后 米妮走后,孙茜望着已不见人影的方向怔怔的出神,目光中有着歉意、自责和怜惜,握茶杯的手也紧了,紧到能看到关节处泛白。 一个带着得意笑容的人在孙茜对面坐下,身体微向前趋,用邪魅的声音低沉的说:“哟,孙博士这是怎么了,带着淡淡的哀怨和忧伤,我见忧怜啊!” 说着,手伸了过去,正要触到孙茜脸颊时,孙茜回过神来,一巴掌打落那人的手,眼神转变为愤怒,瞪着,恨恨的问:“大乔先生,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你还想怎样?” 乔子胤反问:“在心理博士面前,我那一点儿小心思还不被看得透透的,我能怎样?” 遇到这种人,实在是没话可说。孙茜只是瞪着他,从胸口的起伏来看,她压制着很大的怒气。 乔子胤仍是笑脸相对,被打开的手又伸了过去,抚在孙茜的脸上,邪恶的说:“孙博士,放心吧,你当年踩着你师父上位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孙茜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左右斜眼看看两侧,还好这里没有人,乔子胤的话不会被别人听到。但她也警告的说:“拿开你的脏手,你要胆敢把那事说出去,我大不了一拍两散。你别忘了,你让我害你老婆的话我是有录音的。” “是吗?”乔子胤根本无惧。“要不我们试试,看是你把录音放出去的震憾效果大,还是我把手中的证据公布于世的震憾效果大。” “你……”孙茜忿忿的别开了头。她不敢试,他乔子胤不要脸的事多了去了,不在乎被人多知道一件,她可不能让自己辛苦建立的事业与形象毁于一旦。她只能忍气吞声,谁让自己的把柄被他抓住了呢? 乔子胤对人的招术向来是打了又哄,见孙茜服了软,又保证道:“放心吧,孙博士,你这次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那你把东西还我。” “别急嘛!”乔子胤慢条斯里的说:“我哪知你的师兄会不会按你的要求去为她诊断呢?再等等,等我拿到我想要的,我保证,证据完整唯一的到你手上,而且,你和你师兄还会有一笔丰厚的酬劳。” “我只要我想要的东西。” “果然不为金钱所动。”乔子胤的赞赏完全听不出赞赏的味道,“孙博士,你的职业道德很让我钦佩。” 那话在孙茜听来十足就是讽刺,她不想再多看乔子胤一眼,伸手向他要自己的护照。“我已经跟你老婆说了我今晚就走,你其他的不给,护照总得还我吧?不然,明天你老婆再遇到我,我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 “我想你不会那么不小心的。”乔子胤拿出一个信封袋递过去,“当然,护照我现在就还你,我还为你买好了头等舱机票,外加一张到国外也可兑现的汇票。” 孙茜板着脸拿过信封打开,只取了护照和机票,其他的看都没看就甩回了乔子胤面前。 “哟,跟钱有仇啊!”乔子胤拿起那张汇票,指着上面的数字说:“比起当道具被你撕掉的那张金额还大,你真不要?” 孙茜站了起来,冷冷的说:“我只希望大乔先生你说话算话,尽快把我的东西还我。” “等事情一办完,我会亲自送到英国去给你。” 跟这人多说一句都会嫌多,孙茜咬牙剜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一把抓过提包离去了。 乔子胤不屑的哼了声,“心理博士,还不是被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把心理给抓得死死的。你们这些所谓的专家、权威,才是最需要看心理医生的。” 米妮相信了孙茜的话,她决定去英国找那位脑科医生。她没告诉任何人实情,就是普雅和湛律师,她也只说她是去给奇奇看所学校。 湛炀惊讶的问:“你让奇奇一个人去英国上学?” “是啊!”米妮不觉有何不妥。 湛律师不相信的问:“不是,奇奇才六岁,你让六岁的孩子一个人去英国?” “奇奇很独立的,我和他说过了,他说没问题。”米妮不想告诉他们实情,来之前确是跟奇奇用这个理由问了话的,奇奇也确是那样答应了的。 “我说有问题。六岁啊!” “湛叔,奇奇的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大,还有他的奇遇,你不能当他是个小孩子。” “他本就是个小孩子,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到那么远的地方。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呐!” “我会安排人照顾他的。湛叔,我和奇奇已经说好了。” 米妮的坚持,湛炀让步了。“那我来安排,你也不用现在亲自去,我打个电话给朋友说一声,让他安排好了我们一起过去。” “太麻烦你了,这些小事你就让我自己来,去一趟也当是散散心。” 湛律师猜她此去肯定还有别的事,但无论怎么问,米妮都矢口否认。湛炀只得由着她,叮嘱他万事小心。 普雅也不放心她一人去,说陪她,她也拒绝了,理由是:“你得帮我看着公司。” 普雅嘴一撇,“公司那么正常,几天不看也不会被谁背走,再说,不是还有欧瑞嘛!他不敢偷懒的。小姨,你就带上我吧,我还没去过英国,让我开开眼界。” 米妮还是不答应。“要去让欧瑞带你去。” 普雅耍起无赖威胁说:“那我告诉安亦扬,让他陪你去。反正你一个人去我说什么都不放心。说吧,二选一,是他还是我?” 米妮哪个都不选。“不是他也不是你,我一个人去。” “小姨,你不爱我了。” “今天不爱了,等我回来再继续爱你。” 普雅把嘴噘得老高,非常不满的抱住米妮让她一步都不能移动。“那我把你绑到安亦扬那儿去,我管不了你,让他管你。”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米妮耐心的跟她说:“普雅,这不是谁管谁的事情,你听话,这事发这么决定了,我最多一周就回来。你不要告诉他,一定不能告诉他。这段时间的事情够他烦的了,你别去添乱。” “好吧!”普雅嘴上答应,脚下就开溜了,她一定要立即告诉安亦扬。 米妮还不知她那点儿小心思,一把抓住,“不能离开我的视线,直到我登机。”顺便,暂时没了收她的手机。 普雅还会有别的办法通知安亦扬的,只要脱离米妮的视线,就能很轻易办到。“我上厕所。” “一起。” 一起去了哪还有说的机会?“我不去了。”普雅认命的跟在米妮身边,在心里跟自己说下次一定不会再征求她的意见,该怎么做先做了再说。“小姨,什么时候走?” “今晚。” 啊,原来她只是知会他们,她连票都买好了。 等米妮走了,普雅才赶紧给安亦扬打电话告诉这一消息,让他跟去。 哪知安亦扬懒懒的说:“不去了,她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就该尊重她。” “你不怕她出事?” “她不是小孩子了。” 普雅对他不积极的态度很不满,不管他师父的身份,把他教训了一番。 这个师父的脾气真够好,耐心的听她训完,还说了声“谢谢”。 普雅没脾气的挂了电话,又跟欧瑞吐槽去了。 四百九十八、致命噩耗 米妮一到伦敦,直接就去了那家医院找到了孙茜介绍的脑科医生,一个用本来姓氏“苏”作为外国名字的中国人,而他的名字,在中国两千多年前的西汉就出名了,单名一个“武”字。再有那黑头发黄皮肤,文质彬彬的戴副无框眼镜,跟米妮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顿时亲切了许多。 礼貌的寒喧后,米妮直接问:“我的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除了你的名字性别,你指的情况我一无所知。”苏医生说:“孙茜只告诉我你是她朋友,让我好好为你检查,别的都没说。” 不用自己的主观意识去干扰医生的判断,孙茜真不愧是个好医生。米妮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她来伦敦没有告诉孙茜,她打算检查完,不管什么结果,一定要去拜访道谢。 因为有孙茜事先代为预约,苏医生立即安排米妮展开了全面的检查,每一项检查都很仔细,尤其是对大脑的检查,不止是他,还有另两名专家一起。然后给了米妮不好的结果。“米小姐,现在已经能确定你的脑里有个肿瘤,不大,但长的位子不是很好,隐藏在脑干的脑桥和中脑之间,暂时没办法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 米妮抱着乐观的态度问:“如果是良性就可以不用管?” 苏医生摇摇头,“不管是良性还是恶性,都会是你脑子里的定时炸弹,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何时会爆炸。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还是手术把它取掉,但这个手术会有很大风险。” 之前米妮在听了孙茜的话后己有了思想准备,听到进一步的坏消息没太大意外和害怕,问:“如果不做手术,爆炸的后果会是什么?” “后果是你会失明、失语、失聪,甚至影响到运动神经。” 什么都丧失,那和植物人有何区别?米妮想过最坏的结果是死,但苏医生告诉她的这个结果是让人生不如死啊!米妮在脑子里浮现出自己苍白干瘦的躺在床上,身上插满各种管子,身旁的亲人因她久病不能醒来而不抱希望,来看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她的魂魄飞起看到的孤零零的身体,就如上一世惨死的时候,亲眼看见破碎的自己,还有乔子胤和杜蕾蕾那得意的嘴脸,她的心很痛,痛到窒息。 心开始颤抖,影响到手也有些颤抖了。她捏起了拳头,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但那是关乎生命的事情,她平静不下来,她迫切要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手术似乎是唯一途径。那就要了解一下与手术相关的问题。深吸了几口气,尽量平缓的问道:“苏医生,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大?” 苏医生坦言:“百分之三十。” 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了,米妮担心又害怕的问:“手术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植物人。” 米妮又是倒吸了口凉气。不做手术肯定会成植物人,做,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一样的结果,而且如果是一样的结果,这个状况还会提前来到。那样,自己可就什么都做不了,大仇未报,她不能倒下啊! 米妮想立即做手术搏一搏,可是,她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她不相信老天会再给她重生的机会,她只能为自己争取时间。“苏医生,我想知道我的病最晚可以拖到什么时侯?” “这种病是越早治越好,我现在确定不了它的生长速度。就怕哪天它突然不高兴了向你发脾气。如果换作是我,我会去搏这百分之三十的机会。反正最差的结果是成植物人,手术失败,不过是提前承受结果。况且,只要生命还在,医学的发达加上人类的奇迹,我相信,没有了肿瘤,苏醒过来的可能性会大很多。米小姐,你和家人商量一下吧!” 在米妮的眼中,除了奇奇,她的家人是湛律师和普雅,她就是不要他们担心才独自一人跑来检查的。但现在的结果太糟糕,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比她更加难过。他们会把她的病情放到第一位,那样,她哪还有时间来完成她重生的使命。 她要回去,回去抓紧时间布署,在病发之前完成她要做的事,如果实在不能按之前所想完成,她也在要最后一刻与乔子胤同归于尽,她一定要让死不留遗憾。 有了主意,病情反而对米妮的影响减小了,她真诚的请求:“苏医生,请你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我答应你,我会按时吃药,我会尽快回来做手术,但我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一些事情。” 苏医生惊讶的问:“什么事情比你的病情更重要?” “公司的事和……” 米妮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医生叫了起来,“你到现在还想着公司的事?米小姐,恕我直言,钱财是身外物,再多的钱,对死人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苏医生的话不是很中听,但很实际,米妮没有生气,解释道:“苏医生,谢谢你的关心。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完成,与钱财无关的。” 苏医生不解,“还有什么事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米妮笑而不答,她对苏医生很有好感,她不想编造个理由来敷衍,但真实的事情她又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苏医生也不强问。“好吧,作为医生,职业道德之一是尊重患者的意愿。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是有自主行为能力的人,你自己考虑吧!苏小姐,我再次提醒你,你的病情最好是不要拖,我会做好随时为你手术的准备,你只要感觉稍有异样,立即跟我联系,我也是可以带着我的医疗团队回国的。” 温暖的话,让米妮的心暖和了不少,对病情的担忧也小了好多。“谢谢你,苏医生,我会尽快处理完事情。” 四百九十九、悔恨已晚 米妮现在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从苏医生那儿离开,她立即去买了最快回苑市的机票。临登机时,她才给孙茜发了条短信,带着歉意与遗憾告诉她,如果有知觉的日子里来得及,她一定会拥抱她,与她畅谈一天一夜。 收到米妮的短信,孙茜泪流满面,她没有去擦,仰望天空那一架不知飞向何处的飞机,当作是米妮正坐在里面,一声声的说着“对不起”。她恨自己伤害了一个善良而可怜的女人。 敲门声响起,孙茜没去开门,她不想见任何人,她的心很难过,她只想忏悔。但敲门声锲而不舍的响着,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知道那人不见到她是不会离开的。用手背擦了擦泪水,低头垂眼打开了反锁的门,转身回到了窗边。她不看来人也知道是苏武,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 但他既然那么坚持的要见到她,又怎么会不关注她的言行举止呢?走近身边,单手绕过后背揽上她的肩,轻柔的,告诉她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一切,又都会回到原来的平静。 孙茜摇着头,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懊悔的说:“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这件事,会成为我们心中的坟墓,把我们埋在了那里。” 苏武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与深情,坚定的告诉她:“埋在那里,也有我陪着你。” 孙茜转身抱住了他,“对不起,我不该拉你下水。我当年做错的事,我应该去承担责任,而不是要你和我一起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你不问我被谁用什么事情来要挟吗?如果,你知道了,你就不会这样想了,我不是你心目中所认为的完美,我做了很多错事。苏,我……”孙茜有想把乔子胤要挟她的原因说出来,但那终不是光彩的事情,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苏武从来都给她足够的空间,从不去探问她的隐私,他对她的爱比安亦扬对米妮的爱更加盲目。“就算你曾经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在我心中仍然是完美的。” “你太纵容我了。” “给不了你完整的爱,我只能给你全部的纵容。” 孙茜从苏武怀里抬起头来,把她在对米妮的忏悔下产生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你再纵容我一次。我们把真相告诉米妮,然后,我们离开这里,什么都不再管,也让人找不到我们。” “离开这里,就意味着我们要放弃十几年建立起来的事业。你舍得吗?” 说实话,孙茜舍不得,不然,她也不会受乔子胤的要挟了。苏武的话,问到了她的心坎上,她犹豫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事不能回头了。茜茜,我在来之前,我已经把诊断报告发给了你给我的邮箱。” 孙茜微微一惊,“这么快?”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我必须得替你下决定,我不能让你的善良毁了自己的名声与前程。” “可是,米妮是那么的无辜。” 在爱的人眼里,爱人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是死是活都与己无关。苏武对孙茜只能安慰。“我知道她无辜,我们会有机会补偿她的。那人要我们做的事情我们已经按要求做完了,相信他会信守承诺。米妮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做手术的事情肯定会拖一段时间,到时,你的威胁已经不存在了,我可以在米妮来找我时告诉她出现了奇迹,她的病已经痊愈了。那样,对她来说也没有伤害。” 孙茜想告诉苏武如果他知道要挟她的人是谁,就会知道这个想法有多天真。乔子胤太阴险太狠毒,他不会轻易的丢掉手中的筹码。也许,乔子胤会借苏武的手让米妮在手术台上成为植物人。 但这只是她的判断,还没有到那一天,也许事情会有转机,现在如果告诉了苏武,他定会做另外的打算来保护她不受伤害。那样,对米妮就是更深的伤害了。 孙茜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伤害米妮了。她向天祈祷,希望事情按苏武所想去发展。 但乔子胤既然这样设计了,他是绝对不会让事情向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的。 乔子胤收到诊断报告非常满意,立即给米妮打了电话,在他来说,他只知道米妮去国外是为给奇奇找学校,他可是奇奇的爹哋,关心一下情况是天经地义的。 电话响起,正是米妮快上机时,她的情绪很低落,对乔子胤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没有丝毫防备之心,低沉着声音告诉了他她的去向。 乔子胤装得意外,问:“奇奇的学校这么快就落实了?是哪家,怎么样,你都弄清楚了没?” 天远地远的独自承受着病情的噩耗,米妮很想有个人可以关心一下,虽然,她最不需要的是乔子胤的关心,但女人隐藏在心里那丝柔弱,总在这个时变成了小性了。没好气的说:“没弄清楚你去啊!” “我说了要去的,是你不让我去的啊!”乔子胤像是突然发现了米妮的情绪,假意关心的问:“老婆,怎么了,是不是事情不顺心?没关系,找不好就不找了,先回来吧!奇奇还小,去到那么远上学,我也不放心。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安排,保证给奇奇最好的环境。” 乔子胤那么好的态度,消沉的米妮没精力去和他争论,也没有心思编造谎言,只说:“我要上机了,回来再说吧!” 五百、都有疏忽 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米妮的脑子没有停止过一秒的胡思乱想,她想得最多的是自己成了植物人后的情形,得意的人更加得意,悲惨的人更加悲惨。越想,心越痛,情绪起伏也很大。 到下机时,米妮头重脚轻,走几步路就像要摔倒一样。幸好她去的时候只简单的带了个随身包,在那边待的时间又短,什么东西也没有买,倒是省去了取行李的繁琐。 她没有告诉普雅她今天回来,她猜想乔子胤是不可能来接她的,扶着墙走走停停。今天的通道怎么变得走都走不完了呢? 头,好晕,米妮干脆靠着墙壁滑坐地面。她真的需要休息一会儿。 似有地勤人员走过来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米妮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声如蚊蝇的说:“没事,坐坐就好。” 但地勤人员没有任她坐在地上,一手穿过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关节后方把她横抱了起来。 米妮一惊,正要开口,却见到那张熟悉而憎恶的脸。她挣扎了两下,“放我下来。” “你都快晕倒了,还逞能?听话,让我抱着你。” 米妮确实快晕倒了,她一直是靠着极限的坚持在支撑,现在,似乎有一依靠,她可以放松一点儿了。耳旁是乔子胤心疼的数落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短短三天时间差不多绕着地球转了一圈,还说着他有多么的担心。再后面说了什么,米妮听不到了,她已经晕了过去。 梦里,仍是病情困扰下出现的种种让她害怕的画面,还有伤心和愤怒,好像,她骂了谁,骂得很凶。 不知过了多久,米妮醒过来,入眼的只有乔子胤红肿的双眼和担忧的眼神。她不相信他是为自己担心,肯定又是演戏。这场戏的目的是什么呢? 米妮看看四周,从风格上一看就知道是仁康医院的病房,还是重症监护室。 发生了什么事?噢,对了,自己晕倒了。可是,就一个晕倒,至于送入重症监护室吗?米妮继续往前面想,心惊的感觉强烈的出现了。 不会是乔子胤翻看了自己了行李中的检查报告吧?那他还不大做文章? 果然,乔子胤握住米妮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流成了河,悲伤得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样。也许,他正是想要给米妮一个世界末日。带着哭腔说:“老婆,你脑子里怎么会长肿瘤呢?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你应该告诉我啊,让我陪你一起去,你为什么要独自承担呢?老婆,别怕,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做手术,我相信,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晕倒后的一段时间也算是休息吧!米妮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头也不晕了。她从乔子胤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坐了起来。她不想向他承认自己的病情,虽然,他应该是看到了报告。嘴硬的说:“我脑子里哪来的肿瘤?你听谁说的?” “你的包里有份检查报告啊!” “你私自翻我的包?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 乔子胤似乎没想到米妮会问这样的问题,还是那么的直接。怔了两三秒,竟然说出一个他后悔得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借口,“我要拿你的身份证办入院手续啊!” 这是他的医院好不好?他老婆入院,还需要他亲自拿着她的身份证去办住院手续? 米妮根本不相信他的谎言,但她没有直接揭穿,带着讥讽的笑只是看着他,看到他也意识那个谎言是多么的荒诞。解释着:“看身份证号,方便查你之前的病历。” “还有呢?” “还有?”乔子胤想了想,突然发现米妮问这话有很重的戏谑味道,心中一惊,收起心神。这个女人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人了,对她,得多打起几分精神了。故意的叹了口气,总算找到一个有情有义的说法。“老婆,我翻看你的包是不对,但我是关心你啊!在你上机前给你打电话中就听到你的声音不对劲了,来接你,又看你连机场都没能走出来,我想你肯定是病了,我才去翻你的包里看有没有药。结果,就看到了那报告。” 话题,又回到了那份检查报告上。 “你看到上面有我的名字吗?” 上面的名字乔子胤倒是真的没有留意,他在收到苏武传给他的电子报告时就细看了内容,正是他要求的。他本就打算借着翻看米妮的行李,找到纸质的报告,再说成是无意中发现,就可以把米妮送上手术台了。他在找到纸质报告时,只看了内容,和电子报告是一样的,他根本就忘记了去对照名字。 听米妮一说,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米妮早得知自己的计划,买通苏武做了手脚? 苏武倒是没做手脚,是米妮,她在飞机上已经把那一段纸撕掉了。所以,乔子胤再拿出报告来看,才发现上面没有姓名、性别、岁数什么的。怎么那么大意呢? 乔子胤有那么丁点儿后悔。但他既然实施了这个计划,他肯定不会让计划就此夭折。 “老婆,你不要骗我了。我看到报告时,我已经拿给子恒看了,然后,我们联系了苏武医生,他告诉了我实情。” 米妮还想否认,想说她根本不知道什么苏武。她记得自己把孙武的名字从报告是也是撕掉了的。但这个苏武,乔子胤是应该不认识的啊!现在从他口里说出来,是撕掉时有了遗漏? 米妮把报告抓了过来,果然,她只把最后的签名撕掉了,首页的下方还有一个打印上去的小小的签名,而报告的纸是那家医院专用的,整篇有着淡淡的水印,凭这两样去查,确是能查到的。 米妮也后悔自己疏忽了。 五百零一、病情严重 己经被认定了的报告,米妮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乔子胤的肯定。 那就干脆不要说了,只看他表演吧! 他的表演有够夸张。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与平时完全判若两人,米妮真不敢相信那是乔子胤。如果在上一世,她肯定感动到为他去死,可惜,上一世他己经让她死了一回。 米妮根本不会再相信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丑陋的嘴脸,忘记了病情。 乔子胤哭够了,抬起头来对米妮病情再次表现出关心。“老婆,我们赶紧动手术吧!我去联系最好的脑科医生,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米妮又怎么会相信乔子胤找的医生呢?何况,她没想这么早动手术,万一醒不过来怎么办呢?她要完成她的使命,让死不留遗憾。 米妮没回答,掀开被子下地。 乔子胤赶紧伸手挡住,“老婆,你这是要干什么?赶快躺下。” 他倒是想她躺下就起不来,像活死人一样。米妮不想跟他虚情假意,不悦的说:“我还没到不能动的地步,我有我的事要做。” 乔子胤就是要借此让米妮不再管她的公司,又怎会让她离开?拉住她按坐在床上。“老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看你,刚下飞机就昏迷了,那就是脑瘤发作的症状。你不能再动,好好躺着,我立即给你安排手术。” “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不劳你费心。” 乔子胤为这话伤心极了,怔怔的望了米妮许久,才微摇着头说:“老婆,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的温柔哪儿去了?”又像恍然惊觉,“老婆,一定是脑瘤的问题,才让你的性情发生了变化。老婆,听我话,别拖了。” “你是想我成为植物人吧?” 乔子胤似乎更加伤心,好一阵没说出话来,捧着受伤的心低诉米妮对他的误解。“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呢?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做了好多好多,你都不知道吗?我是真的关心的,真的想你快点儿好起来,我们的儿子马上就六岁了,我们该给他添个妹妹了。我知道之前的事对你影响很大,但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很多好时光,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我们。” 米妮越看越听越恶心,推开乔子胤,反正他说她受脑瘤的影响言行变异,那她还需要掩饰什么呢?借机发泄心中压抑了三年的情绪,恨恨的说:“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乔子胤,我告诉你,我的事,你少管。” “老婆,你真的变了。”乔子胤说得那样的哀怨。 但那不可能让米妮就此改变语气,她想泄气的想法己一发不可收拾,抬高了声音冲他吼:“我变了怎样?我以前就是太温柔太软弱太信任你了,才会被你们当傻子一样欺负,你还想害死我一次?告诉你,没有那机会了。” 虽然不能把乔子胤的所做所为当众揭发,米妮第一次把那些话说出来,倒也抒发了一些怨恨,心中的压抑减轻了一些。她要走,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很可能,下机时的头晕就是与脑瘤有关,她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看乔子胤的嘴脸上。她要赶快去做好准备,然后与乔子胤轰轰烈烈的对着大干一场。再不这样畏畏缩缩的窝囊了。 乔子胤偏偏纠结在米妮的话语上,他很较真的问米妮:“我什么时候害过你,还是‘害死’,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妮妮,你的脑子出的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你已经在胡言乱语了,你说这话可得负责任,让别人听到还真以为我对你怎么了。不行,我不能让你这样诽谤我,你的病必须得尽快治。” “滚开。”米妮对着乔子胤一推。 “你不能走。”乔子胤比米妮的劲大得多,他抱住她,按压到床上,同时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五百零二、设法求助 护士很快进来,看到米妮被乔子胤压在床上,还以为人家夫妻俩在做什么亲密举动呢,想上前又不好意思,想走,明明又是被大乔先生叫进来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所措。 乔子胤扭头冲护士一吼:“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 “哦,哦。”护士向前走了两步,她不知道她要帮什么忙,还是愣在那里。 “拿镇静剂来,你没看到她情绪很不稳定吗?” “你才情绪不稳定,我根本就没有病,是你想害死我!” “妮妮,你又在胡说了,我是那么的爱你,你这病,实在是太严重了。” “我没病。” 米妮的情绪确实激动了啊,护士又是知道她的病情,再加上这是乔子胤的地盘,米妮的话对护士来说,最多不过是多一眼疑惑,接下来就是护士按照乔子胤的吩咐,用一支冰冷的针戳破了她的肌肤。再接下来,她又进入了梦境,至于梦境里有多少恨与怒,那都只有米妮自己知道。 当米妮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绑在了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从玻璃窗外面看进来,根本不会发现她被绑着,而那玻璃的隔音效果也是极好,只要乔子胤不让人进来,就不会有人为她解困。乔子胤也给了她温柔的警告:“妮妮,乖乖的,别闹,那样对你的病情没有好处,我真的很喜欢乖巧的你,你睡着了就很乖巧,如果你再闹,我就只有再给你用镇静剂。你的脑子里本来就有肿瘤了,用多了镇静剂对病情没有好处的。万一你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呢?又或是成为你最担心的植物人了怎么办呢?” 这确是米妮最怕的,她不敢闹,她只能等机会,等到湛律师或是普雅来看她时,再才发出求救。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提前回来了。似乎,乔子胤也没有告诉他们。 乔子胤又来到了她的床边,关心的问起她现在感觉怎么样。不待她说,他已替她对病情作了说法,“脑瘤长得很快,这才几天时间,已经明显大了很多,这动手术的时间啊,是一点儿不能拖了。” 他什么时候对自己作了检查?他凭什么说肿瘤长大了很多? “乔子胤,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 “我是关心你啊,妮妮。”大概是从住进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开始,乔子胤对米妮的称呼也由“老婆”改为了“妮妮”。米妮也感觉到他跟自己的战争已正式放到了明面上,可是,此时的自己已成对方砧板上的鱼肉。 看来,乔子胤是不会让自己见湛律师和普雅的,米妮提出了另外的要求,“我要见儿子。” 乔子胤自是知道奇奇与米妮的感情,他是不会让他俩相见的,像是在安抚米妮,又像是在跟她暗示什么。“儿子很好,你不用担心。倒是你病成这样,儿子来看到你,会很难过的。” 米妮稍提高了声音再次重申:“我要见儿子。” “蕾蕾帮我们看着儿子的,你就好好养病。” 杜蕾蕾对奇奇做过些什么,米妮只要想一想,心里就停不了的颤抖。现在,儿子又落在她手里,她还不得继续残害儿子吗?米妮的语气软了,她乞求乔子胤不让要杜蕾蕾接近奇奇。“杜蕾蕾有多歹毒你不知道吗?我已经被她害得流产,你想奇奇也被她害死吗?” “她怎么可能害奇奇?”乔子胤站了起来,他喜欢这种在米妮面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低斜着眼瞄着米妮,“你的脑瘤压迫了你的脑神经,你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这些状况我都会让医生记录下来,我也会把你的病情告诉湛律师的。在你手术前,我一定会让他来见你一面。” 乔子胤正跟米妮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乔子恒怒气冲冲的进来。乔子胤吃了一惊,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拉起乔子恒往外走去。乔子恒很气,甩开了他的手,说了句:“你当真要那么对妮妮?” 乔子胤回答的是什么,米妮听不到,因为刚好门在那一刻关上了。 但米妮从乔子恒的那一句话中听出了乔子胤会对她不利的味道。这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谁让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长了这么个玩意儿呢,他肯定得抓住这个大好机会啊! 米妮猜测乔子胤无外就是想借手术让自己成为植物人,然后,自然就是自己的所有一切落入他的手中。他会让谁来做这个手术?在米妮看来,乔子胤是不会让苏武来的,因为苏武是孙茜出卖他为她介绍的医生,他不会让苏武抓住那百分之三十的机会让自己痊愈。他是让乔子恒做吗?乔子恒的能力是不错,但他在仁康医院也只算得上神经科第二。还是那个冯医生已经被乔子胤买通,乔子恒得知了才来质问他的?从现在看来,乔子恒对乔子胤是不满的,乔子恒应该会帮自己的吧? 乔子恒,他还会再进来吗? 米妮望着那扇除了乔子胤,再就是一个对乔子胤百分之百听话的护士进出的门,期待着乔子恒再次进来。 但时间过去了一天,除了那个护士进来给她挂上了营养液体外,再没有人进来。 米妮已经没有等下去的耐心了,她在护士进来时再次请求相助。 护士满眼同情与为难,“大乔夫人,大乔先生说了,你的脑瘤已经压迫了神经,你会不受控制的胡乱说话,也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我们不得已才把你的手脚绑住的。大乔夫人,大乔先生那么爱你,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啊!你现在这种状况,我怎么能让你出去呢?你说要见你儿子,你儿子那么小,你会吓着他的。” 米妮很平静的说:“我不是要见我儿子,我是想你让乔子恒医生来一趟。他应该是我的主治医生吧?我想向他了解一下我的病情。这样,也好让我配合治疗。你说是不是?” 护士看来也是被乔子胤用他对米妮的爱作为理由在感化,加上米妮的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又没在乔子胤给她设的限制之内,她立即答应了。 米妮怕时间拖久了会有变数,又说:“你也看到了,我的病时好时坏,趁着现在我很好,你让乔子恒医生尽快过来。” “好的,我马上去。”护士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五百零三、威胁无效 护士带回来的消息是乔子恒已经走了,来医院会是明天。“不过,大乔夫人您放心,我把您的话给大乔先生说了,他说晚上会来陪您。” 米妮不知该表扬她还是骂她猪脑子。闭起眼把头别到了一边。可这个护士是她唯一能求助的,只一瞬,米妮又扭回了头。她不想再看到乔子胤那伪善的嘴脸。柔柔的跟护士说:“我被绑在这病床上好几天了,澡都没洗,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这让人很难受的。你看我今天的状态是不是很好,你带我去洗个澡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是……”护士有点儿为难。看看门的方向,轻声的说:“大乔先生说了,你只能躺在这床上。” “我的病情我知道,我的身体我自己还能不珍惜吗?我真的只是想洗个澡。” “我去打水来给你擦擦身子。” “你天天都给我擦了的,我还是很难受,我在家天天都洗的,这么多天了,如果再不洗,我会很烦躁,烦躁起来对我的病情会有更坏的影响。那样的话,你对大乔先生也不好交待吧?” 最后一句话很对呢!护士想了想,看看时间,确定距离大乔先生说来的时间还有很长。点了点头,掀开了米妮的被子,把她手腕脚踝处的宽厚橡皮片解开了。 米妮第一个反应是跑,只要离开了医院,乔子胤就不能再把她监禁起来。但她忽略了自己被绑得太久,手脚几乎失去了知觉,连坐起来都是那么困难。 护士没有想到她的意图,很好心的扶她坐起,轮换抬起她的手和脚轻柔的按摩。 许久,才渐渐有了知觉,但那离行动自如还是有很大的距离。米妮只能等。 又按摩了好一会儿,米妮感觉好多了,她迫不急待的离开,然后,在洗澡途中寻机逃走。“我们现在就去吧!我已经等不急了。” 护士考虑得比较周到,“大乔夫人,您等等,我去推个轮椅过来。” 米妮才不愿再多等一分钟,等护士一出去,她扶着床站了起来,她不能错失这个逃脱的机会。 走路,很艰难,不知是躺太久的缘故,还是脑瘤不听话,她只觉头重脚轻,步履不稳的扶墙快走。 出门向电梯的方向必须经过乔子恒的办公室,如果能相遇倒是挺好,可惜,护士说他已经回家去了。先出了医院再找他也不迟。 米妮正想着就到了乔子恒办公室的门口。咦,门没合上。他的办公室是他一个人,他走了不应该没锁门啊!难道他又回来了?那正好找他谈谈。 米妮心中一喜,伸手就去推门,却听到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声音,都是她熟悉的,尤其是那个女声,她死都不会忘记,那不是杜蕾蕾又会是谁呢?她来这里找乔子恒干什么?她又要使什么坏? 米妮再没有进去,冒着被护士看到,又或是被乔子胤逮到的危险,向门缝处站了站,以便能更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对话。 这一听,米妮吃惊程度不小,杜蕾蕾竟然在威胁乔子恒,说他不按她说的去做,就要把他和她上床的事告诉乔子胤。 虽然米妮没有听到杜蕾蕾要乔子恒做的事情是什么,但仅那一个威胁的条件已让米妮脑子嗡了一下,身体摇晃的靠在了门框。 天呐,杜蕾蕾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吧,她与乔子胤勾搭成奸不说,还缠上了乔子胤的弟弟。米妮恨自己有眼无珠,没能早日发现杜蕾蕾的无耻与歹毒。这个乔子恒也真是,做事怎么不想想呢,这个女人是他应该去招惹的吗?突然,米妮倒吸了口气,她有点儿自责,她认为,他俩人的上床是发生在她作媒的时候,也许,正是乔子恒发现了杜蕾蕾的不好,才不答应与其交往的吧! 但事情并不是米妮想的那样,她听到乔子恒一点儿不怕威胁的说:“杜蕾蕾,上床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事吧?你别告诉我除了和我哥上床外,就没有勾搭别的男人。何况,我那次是怎么上了你的床,你比我更清楚吧?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杜蕾蕾对乔子恒的质问没有一点儿羞耻,她还趾高气昂的说:“你不要上了我的床不承认。我告诉你老婆黎珞梨去,我有证据,你认为她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乔子恒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出黎珞梨的手机号码,塞到了杜蕾蕾手里,“喏,这是她的电话,你只要轻轻一点,她就会很快接上,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听到这里,米妮相信此事并不是杜蕾蕾表面说的那样,一定还有隐情,也许是杜蕾蕾不知道的隐情。 杜蕾蕾被乔子恒这一举动弄得有点儿心虚了,没有接过电话,只说着:“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这事,你竟然敢让你老婆知道。还是你早就不喜欢她了,借这事与她离婚?” “想知道原因吗?你拨出号码不就知道了?打吧打吧,说得不细致的地方,我会补充的。” 杜蕾蕾不相信乔子恒有那么大胆,听乔子胤提过,黎珞梨的背景很厉害的,有个把她捧手心心的强悍老爹,要捏死乔子恒会如同捏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他这样做,是在虚张声势吧? 杜蕾蕾决定赌一赌。接过电话,做了几次按号码的假动作,乔子恒都没有阻止。这让杜蕾蕾犹豫了。但她最终还是把号码按了出来,她以为,乔子恒会露出害怕的表情,进而抢过电话,或是说些谎言掩饰。万万没想到,电话里传出黎珞梨的声音时,乔子恒大声了说句:“小梨子,杜蕾蕾有话要和你说。” “杜蕾蕾?”对方似乎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个耳熟的名字,停顿了数秒,才一声怒吼:“滚tmd的蛋,我和一只套套有什么好说的?小恒恒,你没事又逗我玩是不是?闲得慌了赶紧回家来给女儿换尿布。” 这句让米妮差点儿笑出声话应该是让杜蕾蕾的脸又黑又绿吧?米妮听到房间里有摔碎手机的声音。然后,乔子恒应该是又拿起了座机再问杜蕾蕾要不要再打。 杜蕾蕾要是说的话也不会摔手机了,她怎么可能再接过电话。 一个威胁不成,杜蕾蕾对转变了诉说对像,他说要把那事告诉乔子胤。 乔子恒的语气变了,质问中带着揭穿的戏谑,“你把我手机摔坏了,你只能用你自己的手机给他打电话让他到我这儿来了。正好当着面我问问他,为什么你俩要串通来让我上你的床。对了,他来了,我们还可以商量一下,你摔坏的我的手机,是你赔,还是他赔。” “什么串通,明明你是对我用强的。” “是吗?”乔子恒语气中的戏谑味道更浓了。“蕾蕾啊,我都不记得那天是你把我骗进房间去的。你的记性应该不错吧,你记得那天你晕倒了吗?你只知道你醒来后在那凌乱怕床上一丝不挂吧?对了,你脖子上和胸前还有好几处淤青,知道是怎么来的吗?实话跟你说吧,我最多也就看了看你的身体,轻轻拧了几下,确实很有料,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可能!”杜蕾蕾不相信的提高了声音。 “嘘!”米妮能想像到乔子恒的动作,一定很让杜蕾蕾气极败坏,他的话,更让杜蕾蕾的威胁没有了力度。“你可千万别说久经沙场的你不知道哦!如果你实在不相信,你让乔子胤把录像拿给你看。” “录像?”这应该是杜蕾蕾没有想到的,她开始猜测乔子胤和乔子恒两人的话的可信度,也回想那天的情景。她确定不了。 从杜蕾蕾的沉默中,米妮相信乔子恒的话的可信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她不明白的是乔子胤为什么要让杜蕾蕾去引诱乔子恒上床,乔子恒可是他的亲弟弟啊,他为什么要这样算计?米妮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乔子胤和杜蕾蕾才是脑子有病,不,他俩应该检查一下,肯定脑子里肿瘤比她的还大、还怪异。 米妮想冲进去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也知道进去后,一定没有偷听的效果好。她继续站在门外,细心的听着里边。 五百零四、隐瞒事实 五百零五、劫了再说 米妮拉住说风就是雨的普雅,保证的说:“我给你说的就是实话。” 普雅握住了米妮的手,真诚而了解的说:“小姨,我在你身边几年了,我了解,很多事,你有你的苦衷,但是,我们是可以替你分担的。你如果不想对我说,你告诉安亦扬,他对你的感情你很清楚,别让他担心、伤心。” 说到安亦扬,米妮除了愧疚,还有浓浓的遗憾,红着眼睛说:“欠他的,我只有下辈子再还他了。” 普雅立即否定了她的话,“不,小姨,下辈子的事谁知道呢?再说了,有没有下辈子都是未知数。你那是不负责的说法,你要还就在这辈子还。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他是不求回报,我们旁人都看不过去了。我坦白跟你说吧,安亦扬是我师父,我是他安排来保护你、照顾你的。” 米妮一点儿不吃惊的说:“我知道。他为我做的事情太多,这辈子我真的来不及了。”米妮把脑瘤的严重性向普雅说了。 普雅听得捂住了张大了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完全不愿相信那是事实,摇着头表示出阵阵怀疑:“小姨,怎么会这样严重?一定是搞错了,你不会有那么严重的病的。我们另外去家医院检查,我们去找世界上最好的脑科医生查检,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米妮比谁都希望那结果是搞错了的,但是,那是她亲眼看到得出的最终结果,怎么可能出错呢?悲观的说:“苏武医生已经是脑科的权威了,他在检查时,也邀请了另外两位脑科医生会诊,一个人有可能出错,但那是三个顶尖的医生,不可能全都错啊!普雅,这就是命,我注定活不过27岁。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也一样,只是换了种死法。” “上一世?”普雅不懂的皱起了眉,“小姨,不会真的是脑瘤的影响吧?不会不会,我不相信你有脑瘤。可是,小姨,你怎么能知道你上一世的事情呢?人真的有上一世下一世吗?你说你上一世只活到27岁,你上一世是怎么死的?” 普雅的问题问得有点儿语无伦次,米妮却是听懂了自己的话带给她的困惑。米妮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耻辱的上一世,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离奇际遇。借着脑瘤的事说:“可能真的是脑瘤的影响吧,我这段时间经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好像就是我的上一世。” 普雅盯着她看了两三分钟,作出了决定:“小姨,这事确实太严重了,我必须跟师父说,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你不能说‘不’,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普雅一边说一边踩下了油门,车飞快的原地调头飙了出去,门自动上锁,米妮根本没有打开车门的机会。 “普雅,你不能让你师父知道这事。” “他必须得知道。” “我不想麻烦他。” “你不麻烦他那才是真的麻烦他。” “我不想见他。” “我管你想不想他,我只知道我想让你见他。” 不管米妮说什么,都让普雅凶神恶煞的吼了回去。急得米妮伸手去扳方向盘。普雅粗鲁的用手掌劈在她的后脑,米妮顿时晕了过去。普雅看了看,确定她真的是晕了过去,把车停在路边,给她一个舒服的姿势,嘴里数落着:“没见过你这样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我真怀疑你这脑瘤就是上天看不过你对我师父久不回报给的惩罚,所以,我一定要以最快速度把你送到师父的身边。我觉得吧,你俩一修成正果,什么灾呀劫的都会自动消去。” 五百零六、送人上门 普雅带着人事不省的米妮出现在安亦扬面前时,着实把安亦扬吓了一大跳,紧张的问:“妮妮怎么了?” 普雅不当回事儿的回答:“没事儿,只是让我打晕了。” 安亦扬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指着普雅质问:“什么?你把她打晕了?你疯了是不是?我跟你说的让你好好保护她,你就是这样给我保护的?你翅膀硬了,可以自己高飞了,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了,你是不是接下来就是对我下手了?” 安亦扬一连串的质问问得普雅一愣一愣的,想解释都没有机会,几次张嘴都让安亦扬强大的气场给压了下去,她委屈极了,她对小姨的心可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师父怎么能这样误解自己呢? 噘起嘴含着委屈的泪水等安亦扬训完,才把原因说出来。 安亦扬一听,明白自己误会了爱徒,不好意的扯了个笑脸。这不能怪他不给真正的笑脸,他笑不出来啊!普雅跟他说的米妮的病情实在是太严重了。他从来不觉得米妮的行为有何不妥,怎么会说是受了脑瘤的影响,他压根儿就不相信米妮会长脑瘤。但普雅告诉他的那些话也找不出有人为的证据。安亦扬的心像被谁捏得紧紧的。 眉头拧成了一条线,安亦扬恨不能生病的是自己。“普雅,你小姨的心情怎么样?” 普雅还在为被误解而生气呢,没好气的抵过去,“能怎么样?病人的心情你还不知道吗?我敢说,她在我面前绝对绝对是伪装的笑脸,她的心都快愁死了。对了,她是从仁康医院跑出来的,很狼狈的样子,像逃难一样。” 安亦扬一个激灵抬起了头,望着普雅又问了一遍:“从仁康医院像逃难一样跑出来的?不是你劫出来的?” 劫?她可是淑女,能有那种土匪的行为吗?普雅想装出优雅来让安亦扬知道她的淑女,可是,形象好不容易伪装了那么丁点儿,蹦出来的话却想把人砸死的埋怨:“我几天没联系上小姨,要不是她穿着仁康的病号服来找我,我都不知她去国外只待了两天就,然后就在仁康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么快回来了。姓乔的也没有告诉我小姨在仁康。我想劫都没地方去劫。”普雅注意着安亦扬的神情的变化,似也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兴奋而关心,凑近了问:“师父,你是不是觉得其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肯定不对劲儿了。仁康是乔家的,以妮妮的身份完全是出入自由,怎么会如你形容的狼狈跑出来?” 普雅觉得自己的话遭到了怀疑,语气中带上了发誓的味道:“真的很狼狈。师父,我真该不给小姨换衣服,让她就穿着病号服来见你,你就相信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还不简单?走,我们问问姓乔的去。”普雅就一唯恐天下不乱的货,拉起安亦扬要去仁康闹一场。 安亦扬不是冲动的人,他要先弄清是怎么回事,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挺尴尬的,去仁康兴师问罪是名不正言不顺,他就算不要自己的面子,安居,他得顾,米家,他得顾。“普雅,别胡闹。等你小姨醒了我问问她了再作决定。” “你是男人,你得为她拿主意,别问了,该做什么做什么。” 安亦扬瞪了普雅一眼,“现在最最该做的是等你小姨醒来。普雅,你是女孩子,温柔一点儿,对你小姨也下手那么重,你看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还没有醒。” “女人没醒,对男人来说不正是机会吗?” “你把你师父我想成什么人了。”安亦扬对这个越来越没大没小的徒弟也很无奈,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你小姨的。” “哦,那我就把小姨交给你了,该做什么一定不要放过机会哦!” 在安亦扬的狠瞪下,普雅把车钥匙抛给了安亦扬,扮了个鬼脸后扬长而去。 五百零七、万般柔情 看着脸色红润的米妮,安亦扬怎么都不相信她病得那么严重,再有米妮从仁康像逃难一样跑出来,他更觉其间定有蹊跷。他必须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普雅知道的不一定是事实的全部,还是得等米妮醒过来。 这都过去好一阵了,米妮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要不是她鼻息平稳,安亦扬很可能就去收了普雅的命。但此时,仍是不禁又暗怨起普雅来。一手抚上了米妮的脸,充满了疼惜,轻轻的叹息。 感觉到米妮轻轻的动了动。安亦扬的嘴角扬起了笑意,“妮妮,你醒了吗?” 米妮睁开眼,一时对眼前的光线不适应,又闭上了,伸手到脑后揉了揉。她应该是想起发生了什么事,很不满的说:“普雅,你越来越目无尊长了。” “我也这样觉得,是该找个时间教育教育她了。” 米妮没想到听到的是安亦扬的声音,愣了愣,再次睁开眼,略眯着问:“安亦扬,怎么是你?” “你很不想看到我是不是?” “没有啊!”嘴上这样说着,语气中却是透出心虚。 “没有吗?”安亦扬瞪着米妮问:“为什么一个人悄悄去了英国?去了多少天?你是去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安亦扬佯装的怒气让米妮在心虚中把头垂得更低。安亦扬不忍心了,轻柔的把她搂进怀里,心痛的说:“妮妮,我该怎样保护你?” 轻轻一声“对不起”,米妮忍不住流泪了,她不想今生带着对安亦扬的遗憾死去,回抱住她,把头深深的埋在他胸前。“我们什么都不要去管了,我们离开苑市,就我们俩,什么都不理会。” “你能离得开吗?”懂她的安亦扬疼惜的说:“妮妮,我知道你有很多事需要去做,我希望的是你完完全全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去完成。我知道,你只有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了,我们才能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我想做的事情多,只怕是现在来不及了。亦扬,你肯定已经知道了我病情,来得太突然,也太严重,我只能尽我现有的能力去让自己少一些遗憾。” 安亦扬把米妮抱得更紧了。“妮妮,我不相信你有脑瘤。” “但那是事实啊!” “能不能跟我讲讲详细的情况,包括是怎么检查出来的。” 对安亦扬,米妮再不能隐瞒,她把自己流产后以来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会不会是检查错了?” “苏武在脑科是权威,而且当时还有另两名脑科专家,他们一致确定的结果,不会有错。检查时的片子、结论我都带回来了,乔子恒也看过了,确实就是那么回事。” 安亦扬心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妥,但他不能现在在米妮面前说出来,他需要的是确凿的证据。 五百零八、仍是拒绝 乔子胤对米妮从医院跑掉的事情非常震怒,他不仅把那位护士怒骂一顿后辞退,对乔子恒也大加数落。 乔子恒可不会受他的气,直接抵触的说:“你说是我放走的,那我就承认吧!说实话,我看不惯你对妮妮的态度,如果她没逃脱你的魔掌,我确会助她逃脱。” 乔子胤大怒的吼过去:“你还姓不姓乔?”同时,伸手要打过去。 乔子恒无惧的抓住了他的手,“我姓不姓乔,你无权决定。” “我是你哥!” “一个连自己亲弟弟都算计的人也配当哥。”乔子恒甩开他的手,冷冷的说:“别跟我说你没做过。” 乔子胤不承认,让乔子恒拿出证据来。 乔子恒讥讽的说:“我不像你卑鄙到利用你的情妇来引诱我,还录像下来想作为证据。可惜,你没录到能威胁我的内容吧?你威胁不了我,让杜蕾蕾来,你以为她有那能耐?” 话说至此,乔子胤再也否定不了。 威胁不成,以哥的身份去压他也不成,乔子胤只好打出亲情牌,“小乔,你帮帮哥吧,哥这些年努力了太多,可是,妮妮宁可把公司放自己手里日渐衰败,也不交给我。我只能想办法了,我这样做,也是在帮她啊!还有她公司里的那些职员,你想想,公司一旦破产,那么多人都会失业。你是我的亲弟弟,你要支持我啊!小乔,你只要在手术中出做一点点事,让她昏迷上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你的技术那么好,肯定做得到,只要一段时间后,你再让她醒过来就行了啊!” 乔子恒平静的问:“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 乔子胤以为乔子恒答应了,心中窃喜,比较知足的说:“就帮哥这一点儿忙就行了,哥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好。” 乔子恒才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呢!“我想,你还是不要记得我有什么好比较好些。” 五百零九、无处发气 乔子胤觉得自己被戏耍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但他还是把怒气压了下去。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啊! “小乔,你就帮哥这一次,哥不会忘记你的。你想要哥给你什么,尽管说,只要我拿出,不会说一个‘不’字。“ 乔子恒反问:“你认为我差什么呢?” 乔子胤还真不知道他差什么,一时答不上来。 乔子恒冷冷一笑,“我却是知道你差什么?你差良知、差人性。妮妮对你有多好,谁都看得到,而你对她又是怎样的?看在都姓乔的份上,奉劝你一句,积点儿阴德。” 被自己弟弟教训,太伤乔子胤面子了,他把脸一沉,甩下狠话:“这事,你必须帮我,否则,你就别想在乔家待下去,还有你的儿子,你不怕他出意外吗?” 乔子恒眼中闪现了阴冷的光,反威胁的说:“有胆你试试,看谁死得惨。对了,我儿子他外公是谁,想必你已有所耳闻了吧?要不要我把要对他外孙不利的话转给他听听?” 乔子胤整个人一僵,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乔子恒睨了他一眼,不想和他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去,在门口丢下一句话:“希望你好自为之。” 关门声很响,乔子胤摔东西的声音更响。 米妮,还是要找到米妮。但米妮去哪儿了呢?已经三天了,一直没有她的消息,问普雅,普雅反问:“你对她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她才出去几天,你就急着要她回来了?” 乔子胤不相信普雅不知道米妮的行踪,故意激她:“我看你说关心你小姨也只是嘴上说说,现在,她不见了,你连找都不去找。” 普雅用她那副乔子胤看到就想打人的表情的说:“小姨是去英国给奇奇找学校,你不知道吗?你以为学校很好找吗?这才几天时间,你以为她能一下子就找到?你自己联系不到她,你来找我,要我去找。还是你想把我支开了,好去偷小姨的公司?” 最后一句是乔子胤一直的所想,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对他就如一根刺了,刺在耳、刺在心。刺得他要得到米妮的一切的野心更强了。抛出他惯用的伎俩,“普雅,你之前也收了我不少好处,你现给我把你小姨找出来,我不会亏待你。” “还是你找吧!你把小姨给我找出来,我也不会亏待你。你不就是把钱看得很重嘛!我也有些,给你个几万十万绝对没有问题。” 乔子胤又被羞辱了,气得在离开后就给麦琛打了电话,让他找人做掉普雅。 麦琛可是被普雅威胁利诱得服服贴贴的,他哪敢做那事?乔子胤又不是他能得罪的,婉转的拒绝着。乔子胤怒了,斥道:“你收了我多少好处,你就是这样给我办事的?” 这类事,麦琛确实没少替乔子胤牵线搭桥,如果换作别人,他看在丰厚的酬劳上,他会做,但这人是普雅,他不敢啊!“大乔先生,不是我不帮你,这个普雅可是大有来头的,我惹不起啊!” 乔子胤不相信这话,不屑的说:“她一个孤儿,能有什么背景?你别找借口了,按我说的去做。” “真的不行啊!”麦琛被bi得急了,只好说出普雅有着黑道的背景,让很多道上的人闻风丧胆。 普雅那弱不禁风的身板能杀人?乔子胤横想竖想都认定绝不可能。他相信,这不过是麦琛的推托之辞。“据说?你去哪儿来的据说?麦琛,就是你不想再替我做事了是不是?你应该知道,我有一分事,你一定会承担十分的后果。” 麦琛这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真后悔不该上乔子胤这艘贼船,现在想下也下不去了。衡量了许久,只好先勉强答应下来,拖着吧,等到不能再拖时再想办法。 五百一十、意外发现 米妮在那天见过安亦扬后,在安亦扬一再关心的追问下,把病情和发现原委巨细无遗的告诉了他。 安亦扬听后觉得疑点更多,他没直接分析给米妮听,因为米妮己深信自己得病,如果让她突知病情有疑,之后却又确定有病,反反复复会让她难以承受。他要百分之百的事实。 他决定带米妮再去英国。 米妮不去,她以为安亦扬要她去做手术。“我现在不做手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再过几个月,相信我,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我不会有事的。” “我们只是去玩,可以吗?”这确是一部分理由,安亦扬本是打算自己去找苏武和孙茜弄清事实,但他不放心米妮一个人留在苑市,现在的乔子胤己经急不可耐的露出原形,对米妮会伸出要命的爪子。他要保护她不再受伤害。不过,这个原因他不会说出来。 米妮也问:“那为什么是英国?德国、意大利、法国,再不俄罗斯,哪个不行?” 安亦扬很认真的告诉她:“因为你的江浩航运在英国还有个分公司。” 米妮不相信的瞪大了眼,努力想想,问:“有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要不要打个赌?” 安亦扬的话向来都有可信度的,米妮在稍微的怀疑之后立即肯定了,摇摇头,抓住他的胳膊追问:“不赌。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知道,而你却知道。” 安亦扬卖了个关子:“去了就知道了。” “不说不去!” “真不去?那我把你的票退了哦!” 就这说话间,他把票都定了,用的意念吗?米妮相信他的话不假,“可是我的护照身份证都在乔子胤那儿,他不会还我的。” “那些对你我来说也算事儿吗?”安亦扬期待且有把握的说:“只要你答应和我去,上机前你需要的东西全会到你手上。” “我要儿子。” “带奇奇一起去。”安亦扬把一条短信展在米妮眼前。 米妮惊喜,“你连奇奇的机票都订好了。你早说啊,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安亦扬看看表,“再一小时,奇奇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不过,这一小时,你答应我哪都别去,等我。” 听到儿子一会儿会来,米妮的心情好了许多,故意问:“不是等奇奇吗?” “顺便等等我。我要出去一下。” 安亦扬没说去哪,在米妮额头留下一个温暖的吻,快步离去。 一小时,会等来生命中重要的两个男人,米妮的心变得好激动,又好紧张,搓着手,一会儿坐一会儿站,最后站到阳台处,眼都不眨的望向楼下的唯一道路。 刚好一个小时,门铃响起,还有一个熟悉的童声,“妈咪,你儿子我来了,开门。” 门刚打开,一个身影飞快扑了进来,收拾不住撞在了米妮身体,撞得她向后仰去。 就在后脑与地面即将亲吻时,又一个人影冲出来拉住了她,半个回旋,米妮撞进了那人怀里。她肯定,是她没见过的人,还是美得让女人都惭愧的男人。那眼睛如盈盈湖水,睫毛浓密而翘卷,关键那是天生的啊!更重要的是在男人脸上那么协调,没有丁点儿妖艳的味道。 “妈咪,看来老外不合你口味,你一回来见美男就流口水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把米妮唤醒,她收回心神,站正身体,礼貌的伸手与对方的手相握,“你好”二字才说一半,又呆住了。天呐!这个男人的手意然柔若无骨,还有那声音,宛如天籁,米妮都忘了去听内容了。 这是哪个国度的天使? 奇奇的又一声“妈咪”,米妮又才回到现实。“儿子,他是谁?” 美过女人的男人,不,说是大男孩更贴切,他的年龄不会大过普雅。 为什么会用普雅来做比较呢?米妮隐隐觉得这两人是有关联的,他俩身 都有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她亲切、放心。尤其那双手好似在哪儿见过。 米妮不理会儿子对她花痴行为的鄙视,抓起那双手翻来覆去的看。影像和记忆中某个图像重叠,米妮又是大惊。松开了手,不愿相信,却又己有百分之九十的肯定,“是你阉的贱男春?!” 对方回答得很轻松,也很佩服,“就凭手你就认出我来,厉害厉害。” 真是他?太不可思议了,那么,由他带回奇奇也是轻而易举了。米妮关心的是他有没有顺便阉了乔子胤。但话终是有些不好开口,而那可能性并不大。 五百一十一、激起斗志 正在这时,安亦扬也回来了,奇奇表现出的热情有些夸张,扑过去搂住像啄木鸟一样连吻了安亦扬满脸口水。 米妮有着小小的醋意,好些天不见,儿子对她这个妈只是扑了一下,差点儿被扑倒不说,到现在连半个吻都没有。稍噘起嘴不太高兴的吩咐:“奇奇,下来,过来。” 如花美男见这一幕就是三口之家的团聚,他一个外人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找了个借口告辞:“如愿见到女神,心愿已了,该隐退了。” 三人似乎谁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悄悄的离去吧! 奇奇这些天看来是憋坏了,对他俩不停的大吐苦水。 原来,奇奇真的如乔子胤所说被杜蕾蕾照顾着。不过,从奇奇嘴里听来,她倒是没对他做坏事,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当然,她也没能讨了好去,被奇奇各种戏弄。相信,奇奇的离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但奇奇终究是个小孩子,安亦扬猜测他多多少少也是受了些委屈的,只是懂事的他没有说出来让人担心而已。 安亦扬自责:“都怪我,我要是多留意杜蕾蕾,奇奇就不会被关这么多天。” “这哪能怪你呢?他们有心做,我们防不胜防啊!”米妮见儿子没事,心中踏实了很多,她担心的是自己的病给她有多长时间,她能不能完成此生的使命,以及她能为她爱的人们做些什么。 去吧,和安亦扬去英国看一看吧!不管是散心,还是陪安亦扬和儿子,又或是真的去做手术,也会有一段时间陪着他和儿子,如果老天真的在这个时候要了自己的感知,至少,对安亦扬来说,也少一些遗憾。 当晚,三人就登上了去英国的航班。 那里,确实有江浩航运的分公司,只不过从成立之初就是独立核算、自负盈亏,从实际上来说更应该是一家独立的公司。但每年会按百分比给总公司上交一些利润,只是自米家二老去世后,与江浩公司如同一刀断了往来,这三年,不仅未交一分钱,就是联系,也再没有。 不过,看到公司经营得很不错,在当地口碑也很好,钱对米妮也不是很紧要的东西,她打算继续维持原样。 一向对钱也不是很重视的安亦扬却发表了不一样的观点。“这是米家的资产,你至少应该收回当初的投入。” 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呢?自己已不久于人世了。米妮淡淡摇头,“算了,钱太多也是负累。” “对,但有太多太多的人不会这样想。”安亦扬说出了他的理由:“这家公司现任总经理derrick就是想借你爷爷奶奶不在之机吞掉公司。他的父亲,也是现在的法定负责人老戴不赞同这样做,说做人要讲信用、要饮水思源。却因身体不好,己被儿子架空,你的出现,名正言顺,可以帮老戴完成心愿,也可以收回公司或是让derrick出钱收购去。” 因为有乔子胤的所作所为在前,米妮对侵吞财产之事深恶痛绝,她要让这家分公司重回到江浩的掌控。而后安亦扬告诉她乔子胤是这家分公司现任总经理derrick的幕后操控者时,米妮怒了,“我现在就安排人来接管分公司,让derrick滚出公司去,我看乔子胤还能怎么掌控他。” “这不是最好的方法。这些年,他们早己在公司内部遍布心腹。你赶走了derrick,他的根系却仍是很深的盘系在公司里,会掀起血雨腥风的争夺战,也会牵连到很多无辜的人。同时,也是毁了你爷爷奶奶的心血、伤了老戴的心。” 想想也是,米妮告诫自己不能冲动,虚心的向安亦扬请教:“那怎么办?任他们狼狈为奸、为所欲为?” “当然不了,对他们最好是实行经济打击。把公司卖给他们,高价。derrick没那么多钱,但他又绝不会舍弃公司。” 米妮接过话说:“derrick就会找乔子胤要钱,而乔子胤现在根本没钱,他会让derrick放弃,两人就很容易闹矛盾了。不管是收回还是卖出,对我都有利无害。” “越来越聪明了!” 安亦扬嘴上赞着,心中长吁了口气,激起的斗志应该能让米妮可以暂时不去想病情,让他有时间、也能放心的去找答案了。 他把接下来米妮要做的事情经商量和建议的口吻说了出来:“这事,我不好出面,你亲自去办,你直接老戴谈,再和老戴一起找derrick。你两人的分量完全可以让这件事圆满解决。” “那你呢?你怎么也得给我当个幕后军师啊!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我还不是强龙。你对我就那么信心吗?” “你已经很强很强了,这点儿事对于你来说只是小事。而我,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也有点儿公司的事要处理,不会太久,几天。要不,我两比一比,看谁先完成事情。” “好。”米妮一口应承,她己如上战场的战士斗志昂仰,这一仗,算是对乔子胤的正式宣战吧! 五百一十二、首战告捷 米妮还真忘记了脑瘤的事,一心扑在分公司转手的事情上,和老戴一谈就达成共识,和老戴与derrick谈时,就很费劲儿了,那是挑战脑力与体力的战争。 那个derrick不吃软,一开始就以耍横的姿态想给米妮一个下马威,米妮心里有点儿怯,但没有表现出来,硬撑着表明来意。回到住处便瘫软了,要不是有儿子的鼓励和当晚安亦扬电话的打气,也许第二天的谈判她会进行不下去。 第二天,derrick仍是很凶的样子,似要把米妮吃了一样,老戴在场说话都没能让derrick这个儿子收敛一些。 对亲爹都不尊重,让米妮很生气,使得一向温柔的米妮强硬了起来。但对谈判并没有起到作用,仍是不欢而散。 第三天、第四天,都没有什么进展,derrick已烦得不见米妮。米妮再找他,他把乔子胤抬了出来,米妮根本不卖帐,这让derrick很没面子。 米妮是铁了心要做成这件事,似乎已是越挫越勇,给derrick下了最后通牒,说如果没有谈的诚意,她会告知媒体,再立即通过法律手续直接收回分公司。 derrick这才慌了,换了个较好态度与米妮商谈。这时的米妮已处上风,价格自是抬得很高,但也没有高到离谱。derrick不甘不愿的签下了协议、 分公司的事总算处理完了,儿子又天天陪在身边,米妮的心情不错。她最高兴的是那一大笔收购的钱要了乔子胤的命吧?但她也有疑惑,乔子胤为什么没来找自己?这段时间全是自己亲自在谈,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他没别的筹钱渠道啊!可他怎么就像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米妮找不到答应,问安亦扬,安亦扬说也许乔子胤还藏了一手吧! 管他呢!自己到手的钱是真金白银就行了。望着私人帐户突然多出来的金额,米妮感觉像天上掉下的一样,很不真实,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花掉。“儿子,我把钱给你吧!” 奇奇嘴一噘,不屑的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用女人的钱?不要。” “切,一个小屁孩还男子汉大丈夫。”米妮用同样不屑的语气回敬他。“我是你妈。” “妈也是女人。” “行,我说不过你。”米妮自儿子开口说话后,在口才似乎就没有赢过,退步的说:“那你给个解决的办法啊!要不,给你安爸爸?” “你觉得他会要吗?”奇奇像个老人一样站起来拍着米妮的头说:“你呀,就是个小女人,你就认命吧,钱,由我们男人挣,你只管花就行了。乖,别再想着把你的钱给男人。这对我们男人说,是侮辱。” 越说还越来劲儿了!米妮一把拉过他扑压在床上,猛一阵呵呵。直到他求饶才放开。 嘻笑过后,米妮还是不知那钱怎么处理。叹了口气,这钱多了还真不是好事儿。 奇奇站到他认为的安全距离外,很认真的建议:“妈咪,捐出去吧!捐去治病、建学校、养孤儿,再不搞科研,制造出时光穿梭机,我们就可以想去哪儿去哪儿了。” “前面的不错。”米妮赞赏的抚着奇奇的头,不失去一个好不容易糗他的机会,“后面的那个就不切实际了,那话我就当是你放屁好了。我只赞同你前面说的,对,捐出去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对那些不知道的机构不放心啊!我觉得拿这些钱成立一个基金,将来交由你去管理,你愿意吗?” 奇奇不假思索的回答:“只要是你吩咐,我都会做,而且,肯定会做到最好。” 米妮觉得很欣慰,把可以放心了,可以在得报大仇后的离世前用这种方法处理过多资产了。死,或是成植物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事情己结束,该回去苑市。 五百一十三、医治方法 当米妮站在乔子胤面前,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对她演戏。关心的问她这段时间去哪儿了,脑瘤有没有对身体产生影响。 米妮只用了“没有”两个字去回应他。但米妮说与不说,对乔子胤都没有多大意义,他要做的是拉她去医院。 但他忽略了坐车里未下来的人,那是安亦扬,他在乔胤拉米妮的那一刻下车来了,轻易的拿离乔子胤的手,很有礼貌的说:“大乔先生,治病不一定要去医院,民间有一种医生叫巫医,听说很神奇,很多医院没辙的疑难杂症都能手到病除。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知道巫医不是只有中国有,在英国,一样也有。” “英国”二字让乔子胤听起来格外刺耳,他总觉安亦扬是另有所指,他知道所谓的“巫医”,他对这类事情一直也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而此时,安亦扬的举动明显的是阻止他带米妮去医院,还找了这么个理由。乔子胤搬出最普遍的理由不悦的说:“什么巫医?那叫迷信。”说着,把手从另一边伸向了米妮。 安亦扬微笑着再次抓住了乔子胤的手,看似毫不用力,乔子胤却是感到了手腕有断了的感觉。他咬牙忍着,他不愿在安亦扬面前示弱。 安亦扬说得那么的轻柔:“迷不迷信,试试何妨?我们都是为了妮妮好,对吧?” “她是我老婆,你少喊得那么亲热!”乔子胤对安亦扬向来无好脸色,逮住每一个机会都要怒斥。“滚,这是我家事,轮不到你来管。” 巫医的事,在回苑市的路上安亦扬己和米妮说过,还让她拿出刚到英国时他给她的香囊,问她是不是戴上后呼吸都顺畅了好多,几乎感觉不到病的存在了。得到米妮肯定的答复后,安亦扬告诉她那个香囊正是巫医给的,虽然里面是装了些醒脑安神的草药,但如果只是那些草药是起不到作用的,是巫医对香囊做了法,加了符,将神秘的力量注入,才能产生疗效。 米妮回想起来,确实是在戴上香囊后精气神都好很多,再有她自身的奇遇,巫医的存在与法力她不怀疑。 安亦扬再把巫医治病的方式与神奇之处向她说了,米妮越听越觉是那么回事,答应回来后一试,她也想自己的病早点儿好,试试,最坏的结果无外就是无效而己,对不久就会成为植物人的她来说,并没有损失。 米妮对乔子胤恶劣的态度很反感,把之前乔子胤对她所做的事质问了出来:“乔子胤,你管的方法就是禁锢我吗?我的身体我作主,我现在不会去医院,你也休想再禁锢我。” 乔子胤耐着性子说:“妮妮,你看你又在胡乱说话了。你的脑瘤己经有段时间了,谁都不知它在哪时发作。时间越久越危险啊!听话。我不是让别人给你做手术,是乔子恒,你不会连他也信不过吧?” “不好意思,我还真信不过。”安亦扬替米妮回答得一点儿不留情面,连带着自己一起贬低。“仁康自古以来有两个混混医生,一个是我,幸好有自知之明的辞职了,不能再涂炭生灵了;现在就剩下乔子恒还在祸害人间,你算算考勤去,一年里是不是他缺勤最多?” 不用算也能肯定,齐子恒一年里能有三分之一的天数到仁康报到就烧高香了,尤其是娶了黎珞梨后,现身时间又少了一半。但说他是混混,却很不妥,他的医术在仁康脑科本是数第一,对所辖范围的患者情况也都会去了解去关注,总能给出最好的治疗方法,就因为出勤太少,让时常受他指导的冯医生名声压过了他。 他是一个传奇,也是一个传说,但也成了乔子恒被熟人调侃的最大话题。如果此时他在,他自己也不会否认安亦扬的话。更何况,他为了乔子胤无人性的要求,己与其翻脸。正是他在医院不动声色的放走了米妮,也是他把实情告诉的安亦扬。 本来,安亦扬在得知后非常生气,立即就要去质问乔子胤,也要把实情告诉米妮,是乔子恒拉住了冲动的他,让他做些事情来让乔子胤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于是,就有了他与米妮奇奇的一同出行。 现在回来了,也就是米妮“病”该好的时候了,安亦扬又怎么会让乔子胤再禁锢妮? 乔子胤本怀疑乔子恒是不是把真相告诉了安亦扬,但见安亦扬并没有上门来找他,想来乔子恒还是顾念了兄弟之情。这算不算是欣慰呢?但安亦扬整了个巫出来是怎么回事?故作玄虚,还是病急乱投医? 乔子胤多疑的性格让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事情未发生,一切都是未知数,他总不能把想象的事情拿来质问安亦扬吧? 五百一十四、温柔对恃 乔子胤唯一可以仰仗的就是他和米妮的关系,虽然,这个关系在他们三人中已是心知肚明,但受法律保护的名份让他说话可以趾高气扬。 “安亦扬,你凭什么对我的家事指手划脚?少跟我说什么爱,你没资格。我最后一次告诉你,米妮生是我乔家的人,死是我乔家的鬼,你,休想沾染一分一毫。” 安亦扬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都没再看他一眼,问米妮说:“妮妮,你是回家去还是先住别的地方?” “我当然是回我米家了,祁伯在家等我呢!” “祁伯”两字,让乔子胤大吃一惊,那老头儿不是死了吗?一定是听错了。但那可能听错吗?乔子胤觉得肯定不是同一人。遂问米妮:“祁伯?你说的哪个祁伯?” 米妮似觉得他这话问得很奇怪,“当然是老管家祁伯了。” “他不是……”后面的话,乔子胤打住了。他记得当初自己亲眼看到祁伯死了,还是那个道士埋了的,然后他告诉米妮的是祁伯回老家了。这死人,怎么能复活呢? 米妮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揭穿,借着乔子胤当时告诉她的话说:“是啊,祁伯是回去了,可是,他在米家待了那么多年,回去不习惯,这不,他还是回来了。” 安亦扬也跟着说:“对啊,祁伯还不好意思回来,说当时走得太急,也没跟妮妮道别,电话都是打到我这儿,我让人去接的。” 乔子胤才没心理安亦扬呢,他急着要看到那个人,确定是不是祁伯,如果是,自己会面临很大的麻烦。现在的米妮已经不听他的话了,祁伯说出来的事情,一定会让米妮相信,她一定会跟自己闹,那一闹,没准就闹出麻烦的事情来。到时,还能不能借她的病继续做文章都会成未知数。 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个变数。 乔子胤一手抱起奇奇,一手牵起米妮,“老婆,我们回家呢!”他要赶紧回去,确定到底是不是祁伯。 安亦扬没的阻止,他把米妮和奇奇的行李从车里取下来放到了乔子胤的面前,礼貌而客气的说:“麻烦你帮他们拿下行李,再麻烦你好好照顾他们。” 那语气,就像是把乔子胤当成服务生,可是,乔子胤能说不行吗?一口恶气憋得差点儿出内伤。 偏偏安亦扬还走近米妮很亲昵的跟她说:“回家好好休息,巫医这两天就到,我安排好了就来接你。相信我,你的病一定会没事儿。” “安爸爸,我最最相信你的。” 奇奇的一句话,让乔子胤的脸再次绿了。抱奇奇的胳膊一用劲儿,奇奇一个不稳向后仰去,那会折了腰的。可奇奇的反应也是很快的,双手分别抓住了乔子胤的耳朵,扯得撕裂般的疼,趁机,他跳了下来。“妈咪,回家了,我好久没见祁爷爷了,我好想他。” “是啊,妈咪也好久没有见到他的。走吧,宝贝,我们回家。” 米妮牵着奇奇跟安亦扬说了声“再见”,坐进车里,不满的乔子胤喝了声:“还愣着干嘛呢,赶紧开车啊!” 那语气,怎么听着就像是在吩咐不识趣的司机呢?当着安亦扬的面,乔子胤又不能表现出对米妮的凶狠,勉强挤出笑,“老婆,马上。” 瞟了安亦扬一眼,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坐进了车里。他心中的那股恶气,相信周边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五百一十五、死人复活 离米家越近,乔子胤握方向盘的手冷汗越多。他好似看到了祁伯在米家二老坟前质问他时那怨恨的目光,也似乎感觉到他死后那浓浓的怨气。 乔子胤脊背有点儿凉,车速不觉慢了下来。 “你快点儿啊!开个车都这么慢。我急着要看祁爷爷呢!”奇奇的话里满是不屑,连“爹哋”二字都省去了。 乔子胤不悦,扭头瞪了他一眼,“出去才几天,就成没礼貌的野孩子了?没规矩。” 奇奇干脆连理都不理他了,跟米妮问起祁爷爷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因为他不乖,祁爷爷才走的。 那些稚嫩的话听起来又是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乔子胤为不时涌出的奇奇给人奇怪的感觉又怀疑了。心中叹了口气,让米妮“长”肿瘤时,该让这小东西一起长。不然,迟早有一天会让这个忤逆子给逆了。 米家,乔子胤在米妮没在的这些天里,他也没有回来,今天回来竟然有陌生的感觉。但细看四周的物景,一切仍如之前。 很快,乔子胤知道那陌生的感觉来自何处了,是祁伯那双如鹰的双眼。乔子胤的心跳得很快。 那确实是祁伯! 乔子胤想问道士是怎么回事,但是,那道士已经死了啊! 车刚停下,奇奇就拉开车门最先跳下,再一溜烟的向祁伯跑去。那亲热的程度就像火一样灼着乔子胤。 这老东西会不会跟奇奇说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乔子胤毕竟心虚,连都没有熄火,也快速的跑了过去。他希望祁伯忘记了那一切。以非常诚恳的态度上前握住了祁伯的手,用他告诉米妮的祁伯回老家去的话来灌输给祁伯。“祁伯,您老怎么说走就走了呢?那天,我是一时生气才误伤了你,然后又说了气话。后来,我非常后悔,打你电话却不通,我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啊!还好,还好,你现在总算回来了。祁伯,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要计较了好吗?以后,我会像对自己父亲一样对你。” 祁伯才不会对他好言语呢!“大乔先生,我被你用铁锨拍了头,你就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祁伯抽回自己的手,讽刺的说:“你对你亲生父亲很好吗?我看他是恨不得与你脱离父子关系。你对他都那么个态度,何况我一个让人讨厌的死老头儿,你说的对我好是想把我再杀一次再活埋一次吗?然后给我烧点儿纸钱,就是对我好了?乔子胤,你有本事就再来啊!我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我不怕你。” 祁伯对乔子胤的恨由来已久,上次差点儿死于他手后碍于米妮,他忍下气去到别处住了一年多,早憋不住了,他哪还记得米妮跟他说的要装作什么都忘记了的样子,今天,他要就说个痛快。 本来,米妮不想在这个时候接祁伯回来,可是祁伯实在是故士难离,加上他年事已高,米妮也不忍他没个亲人在身边。对此,她想的是让祁伯用失忆来保护自己,可他还是没能憋住。既然话已经说了出来,米妮也只好按说出来了的反应来。一副意外而不相信的样子问起来:“祁伯,你说的什么杀死、什么活埋?你说乔子胤?”然后又扭头问乔子胤同样的话。 乔子胤当然不承认了,赌咒发誓的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祁伯冲他一吼,在吼得他微愣之时,噼哩啪啦的说了起来,那哪是一个老人能杜撰出来的?当然,祁伯还是深刻的记得不能说他的离开是米妮的计,更不会说出米妮要对付乔子胤的计。他只是没想到米妮没有告诉他要对付乔子胤到现都没有实现,他急,他急着回来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老人的力气毕竟赶不上年轻人,乔子胤祁伯换气的机会,提高了声音把一切归于误会,不停的说着道歉的话,让祁伯再也插不上嘴,急得祁伯向米妮不停招手。乔子胤又怎么会给他好不容易乔子胤停了下来,却又拉起米妮进屋去了。 其实,祁伯与乔子胤对不对质又有什么呢?反正那都是米妮已知的事。跟在他们后面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没听米妮的话,也不知这一闹会不会影响米妮报复乔子胤的计划。“唉,人老了,就是糊涂啊!” 五百一十六、心堵难受 五百一十七、小人之心 就在乔子胤瞻前顾后的矛盾时,米妮问:“我知道,王者之币遗留的很多事还是很麻烦的,你有很大的资金缺口吧?” 乔子胤不觉得现在的米妮会好心的拿钱出来支撑他,她这样问,一定是想奚落他吧?不悦的反问:“你不就是想看到我麻烦缠身吗?” 米妮不与他一般的小人见识,没有丝毫生气的说:“我想跟你说的是这次我去英国把江浩航运下面的一家分公司卖掉了,手中有了些闲钱,我打算明天转给你。” 近两年向她要钱每次都是推三阻四的,这次他没有向她开口啊,她怎么会突然主动的提出给他钱?乔子胤疑惑的看着她,猜测她的居心是什么。 米妮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家庭主妇了,她会看人、会揣测人的心理,以她对乔子胤的了解,她怎会猜不到他此时的想法呢?带着戏谑带着嘲讽的说:“我的脑瘤不是很严重吗?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折钱免灾。” 这话,在乔子胤耳里听来别有一番味道。他甚至怀疑米妮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阴谋。立即,他又否定了。米妮如果知道的话,她不会那样沉得住气。但这事也不是能长期瞒得住的,要怪,就怪在自己太相信血缘亲情了,告诉了那个吃里扒外的乔子恒真相。要趁着乔子恒没有说出来赶紧把米妮的问题解决了。不行,还有乔子恒那儿,得想个办法bi他答应下来。 乔子胤思想在了别处,也就没能立即回应米妮的话,米妮很冷静,静静的等了好一会儿,才轻言细语的开口问:“胤,祁伯老了,你就别为难他了,让他在家里安享晚年吧!” 哦,原来这就是米妮的用意啊!乔子胤暗暗的松了好大一口气。庆幸的想,还真没看出姓祁的老头在米妮心中那么重要,她竟然自己提出拿一家分公司的钱来换一个晚年的安享。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金额是多少,但浩企名下的公司又有哪一个弱了去呢?这个还是远在英国的航运公司,身价肯定不少。乔子胤窃喜。那么一个糟老头儿哪能和钱相比,以后就当他是空气好了,多简单的事情,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只是,他没听说浩字企业在英国有分公司啊!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处理掉了一家呢?米妮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隐蔽资产? 乔子胤更关心的是自己将来接手时会少了一部分资产,他一定要弄清楚,问道:“妮妮,你说江浩航运在英国有分公司,这不是短时间的事了吧,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江浩的帐里也没有看到过往来帐款啊!” “你看过江浩的帐?” 乔子胤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改口,“哦,不是,我是我在听你说江浩的帐款时也没见提过,有点儿意外罢了。”又是关心:“妮妮,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清理一下,看看你手下的资产是不是全都掌握了?你看这次的公司就挺突然的。” 这下该米妮吃惊了,那家分公司不是他乔子胤在幕后操控吗?derrick买分公司的钱不是他乔子胤给的吗?她不拆穿故意说把那钱给他,一是要他知道祁伯对她的重要;二是她要他心里难受却说不出来。但似乎后一个目的没能达到。唯一的解释就是乔子胤根本不知道那家分公司的事,更与其没有关系。可是,她在与derrick的谈判中多次提到乔子胤的名字都是被认可的,乔子胤怎么能装得像真不知道一样?是他演技太好,故意装出不敢承认? 米妮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是很大的,继续装糊涂的说:“是挺突然的,我知道时,也大吃了一惊,之前没有人告诉我啊!我还以为那家公司已经是独立存在的了,去时就做好了打长久官司的准备,没想到那儿的负责人derrick把分公司经营得很好,也很讲道义、很耿直,我一去,他就把分公司的所有情况告诉了我,问我愿不愿卖给他,他随即给出了公道合理的价格,我想,这样的顺利和平的出让要是让媒体公开的话,一定会被当成正能量传播。” 米妮在说的同时,一直悄悄的注意着乔子胤的反应,如果不是他伪装得好,那就是他对那些事情真的毫不知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问乔子胤肯定是问不出来的,米妮想再去一趟英国,去见derrick,也见见老戴。 但真实的结果又有什么重要呢?安亦扬给自己的安排的巫医过几天就要来了,如果真能治好,就有大把的时间去找真相。如果不能,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并不重要的事情上面呢?还是先做好两手准备。 五百一十八、灵异再现 米妮给乔子胤说转钱的事,乔子胤兴奋得一宿未眠,他昨晚已在网上发布了信息,说即将有一大笔资金注入王者之币,让大家对王者之币仍要有着希望。他相信,这个消息一发布,他在王者之币的损失上又会小很多。 天一亮,乔子胤立即去到米妮的房间,可是,房间里床铺整齐,看样子她昨晚未在这里睡,那她定在奇奇房间。 去到奇奇房间,同样是整齐得像好久没人住。 大清早的,这娘俩去哪儿了?应该是没有出去的。那就只有普雅的房间了。 去到普雅房间,也是无人。 喊了几声,没有人应。 这还奇了怪了,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他可是整晚没睡啊,他们出去不可以赤着脚走吧,为什么他没有听到声响呢? 问佣人,回答说普雅己好些天没回来住了。米妮没在家的这些天里,乔子胤也没有在家住,他自是不知普雅的去踪。问:“她住哪儿去了?” “不知道。” “她平时就是个跟屁虫,大小姐回来了,她为什么没回来?” “不知道。” “那大小姐和小少爷去哪儿了?” “大小姐去英国给小少爷找学校了啊!小少爷你让二小姐接走了啊!”佣人心里还嘀咕着呢,这是他大乔先生知道的事啊,拿来考下人,是想看看他们对主人的关心程度吗? 乔子胤才更是嘀咕呢,那两件事都成有历史了,他们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不怪他们,但昨天,米妮和奇奇回来了,现在人没在,这些下人就不知道把该计算的时间从他们回来后算起吗?非常不耐烦的说:“我是问的现在,大小姐和小少爷去哪儿了?”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养你一帮废物干什么?”乔子胤大怒的冲佣人吼,“去把祁伯喊来!” 佣人没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乔子胤。 乔子胤又是一声怒吼:“怎么了,我还喊不动你们了?快去啊!像个死人杵在那里干什么?” 佣人小心翼翼的告诉乔子胤,说祁伯回老家一年多了。 当面也能把谎撒得真的一样,乔子胤拿事实质问:“你没看到他昨天回来了吗?还是他在门口接我和大小姐小少爷的,你别跟我说你没看到。” 佣人的神情更加奇怪了,还透出些许惊恐,说话声音也有些颤抖,“大姑爷,你跟我们下人开玩笑吧?昨天除了你,没有谁回来啊!” “胡说八道什么?明明大小姐小少爷和我一起回来的。你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出问题了?” 佣人看了他好几眼,壮起胆反问:“大姑爷,你是不是喝醉了?” “大清早的谁喝酒?我看你才喝醉了,不,你是脑子有病。”跟这个脑子不正常的人有什么可说的?乔子胤低声又咒骂了几句,让他去把常春叫来。 这几天家里主人都没在,常春睡了懒觉还没起床呢!被人喊醒,听说是大少爷召唤,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和凌乱的头发就出来了。见乔子能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没的早饭饿着他了,赶紧道歉:“大少爷,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你回来了,我现在就给你做早餐去,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不是重点,乔子胤是对常春的话很奇怪,拉住他问:“你说什么?你不知道我回来了?你昨晚没做饭吗?我们昨晚没吃饭吗?” “昨晚?”常春扬着脑袋努力回想,然后很肯定的告诉他:“大少爷,我昨天没做菜啊!自少奶奶去英国后你也没在家,我己经休息好多天了。昨天我就没在家,我看我爸去了,陪他喝了几杯酒,回来得晚,早上没能早点儿起来为你做早餐,实在对不起,我现在就去做。” 常春的话是极具可信度的,乔子胤皱起了眉,他回想昨天的画面,那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啊! 一定是他们合起来骗自己,一定是这样。乔子胤肯定的想着,去到了监控室,监控录像一定可以证明那些人合起伙来骗自己,等他拿出铁证,看那些人拿什么理由收场。 调到昨天下午回来的时间,乔子胤看到了他回来的画面,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呢?米妮呢?奇奇呢?祁伯呢?前进、倒退,都看不到他应该看到的人。 这怎么可能?也许这段录像时机器出了问题。可是,出问题也不可能不见几个人啊! 那再看看吃饭的时候,人都在餐桌那儿,不可能再见不到人影吧? 快速前进,晚餐时间餐桌上空无一人,不对,餐桌上有个小小的身子盘腿而坐,一身红裙,头上扎了两个羊角辫,应该是个小女孩,正伸手从桌面抓起什么往嘴里送。乔子胤确定桌面上什么都没有,她抓的也只是空气,但那模样却是吃得津津有味。这是哪儿来的小女孩?他昨天明明就没有看到,不,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小女孩,她怎么会出现在家里,还是那样目中无人的坐在餐桌上。她想看清她的容貌,放大了的画面只看到整个头部笼罩着一团朦胧的雾气,很诡异。 乔子胤心中一惊,难道那就是奇奇口中的“妹妹”?为什么自己能看见了?天,这是什么的预兆?乔子胤慌乱的连正常关机都嫌慢,生怕慢了那一秒,那个小女孩就会从屏幕里爬出来扑到他身上一样,以最快的动作直接扯掉了电源。 “啪啪”几声脆响,房间里灯光明暗闪烁了几下,紧接着就是一阵焦糊味儿传来 没听说拔个插头断电还能烧了电器的,太不正常了。 乔子胤感觉房间里充满了他看不到身影,背脊凉嗖嗖的。 这种感觉让人只想逃离,乔子胤冲了出来。在明亮的客厅灯光下,他摸到了一背的湿漉漉,黏黏的,不像是汗水。乔子胤愣了一下,本能的认为是血,半天不敢把手转过来。 “大少爷,你的背……” 后面的话常春还未说完,乔子胤就打断了急急的问:“我的背后是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常春抽了几张纸过来在乔子胤背上一抹,拿到了他眼前。“大少爷,你在哪儿去蹭的?” 乔子胤本能的一闭眼睛,但凭着闭眼前的余光,他扫到了出现在眼前的不是红色,慢慢睁眼,还好,只是触目惊心的-----蓝。 这是什么?从哪儿来的?乔子胤凑近了看,一股气味冲进了鼻子,那是血的铁腥味儿啊!血为什么是蓝色? 乔子胤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对着屋里乱指一通,“常春,常春,你,到处看看,看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大少爷,你怎么了?”常春一边拿纸擦拭着乔子胤的背,一边疑惑的征求意见:“要不要我给夫人打个电话?你今天实在是好奇怪。” “我真的很奇怪吗?”乔子胤反问,又求证的一连串发问:“常春,你确定你昨天下午没在家?你确定你没做菜?你确定你没看到米妮奇奇和祁伯?” 常春很认真的点头肯定,还给出强有力的证人,乔野和乔余思凤,当然,还有在乔家当管家的他的老爹。 乔子胤再没有说服自己不相信的理由了。下意识的看看客厅一侧供着的米家二老的遗照,他的心更加恐惧了,“常春,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去。” 木纳的常春问:“回哪个家?” “废话,当然是回我父母家了。赶快,随便收拾一下,其他东西以后再来取。” 常春刚要去收拾,乔子胤又拉住了他,“我的东西就别拿了,把你的衬衣拿一件给我换上。” “我的衬衣?”常春以为自己听错了,乔子胤可是大少爷,他多矜贵的身体,一件衣服也得自己一个月工资吧,他放着他衣服不穿,穿自己的? “是啊,是啊,你的,赶紧去给我拿一件来。” 乔子胤是真的给吓着了,他怕那些东西附在他的物品上,他不敢要了。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不正常的地方。 五百一十九、事件存疑 乔余思凤对乔子胤突然搬回家来住很意外,第一个反应就是把乔子胤拉到一边悄声问是不是又在外找女人被米妮逮了个正着。 这次确没那回事儿,乔子胤提高了声音理直气壮的说:“妈,你是谁的亲妈?你怎么就把你儿子想得那么不堪?” 乔余思凤还真想不出别的原因,不相信的问:“还有别的原因吗?那是什么?” “什么?”乔野与乔余思凤的想法,只因他没听到她问过的话,接过她的话尾,把与她差不多意思的话说了出来,“还不是他又做了对不起米妮的事!”扭头对向乔子胤厉声喝斥道:“是不是昨晚又和哪个女人鬼混去了没回家,这才大清早的被赶了出来?” 乔野根本不给乔子胤解释的机会,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 乔子胤心中那个委屈啊,开了几次口都没能压过乔野的声音解释出来。他真想拂袖离去,可是,这个他从小住的家能给他安全感,在遇到灵异事件后的他不敢一个人独住。忍气吞声的耷着头聆听教诲。 等到乔野骂声渐小,乔子胤才把家里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听得乔佘思凤心惊肉跳的,乔野也皱起了眉头。但两人也对他的话提出了质疑,“昨天常春没回来过啊!” 怎么可能,常春不说谎的。但乔野和乔余思凤也没说谎的必要。 乔子胤问:“你们昨天是不是出去了,所以没看到?” 两人非常肯定的说:“我们昨天哪儿都没去,常春昨天真的没回来过。” “不可能吧?”乔子胤是相信父母的话的,但他也给不了常春撒谎的理由。对着常春进去的房间,乔子胤大声喊了起来。 常春立即跑了出来。 当着父母的面,乔子胤严肃的问:“常春,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啊!哦,我是上午从家里出来,然后去买了些东西,到这儿快中午了。” 常春的样子看不出一点儿撒谎的慌乱。乔野和乔余思凤对视一看,又把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你确定你昨天回来过?” “是啊!”常春的回答仍是很肯定,他不懂的是老爷和夫人为什么会如此质疑,但作为一个下人,不能多话,常春也就没有给出强有力的证据,只是站着等待他们进一步的询问。 可是,他的回答是那么的肯定,他们再怎么问呢? 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常春,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觉得有必要对自己的昨天回来的事情进行详细的交待。 常春把昨天回来的细节讲得越详细,乔野和乔余思凤露出的疑虑更大。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啊!可是,不管他俩怎么否定,常春都是非常的肯定。 还有证人,家里的佣人和常春他老爹就是证人啊! 没有主人吩咐不会擅自凑近的常春的爹被喊了过来,家里的另两个佣人也站到了面前,他们听完后也都说常春昨天根本没有回来过。 常春急了,有点儿结巴的争辩道:“我昨天明明有回来过。爸,他们要说我说谎也就算了,你是我爸,你怎么也要否定事实呢?” “事实?事实就是你根本没有回来过。”老常对儿子的谎话很是生气,一耳光就扇了过去。 乔野是了解常春的,他相信他不会说谎,这其间定有蹊跷。拦住了还要打常春的老常。“老常,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别那么大火气,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再说。” “我就是要打醒他,让他说真话。” “爸,我说的就是真话。”常春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能让他们相信。 乔子胤想到了家里的监控。“把监控调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乔野瞪了他一眼,不失机会的又教训他几句,“我把那个关了,家就要有家的感觉,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我不需要那个。不像你一天在外惹了事怕这怕那,弄那些没人情味儿的东西安家里,我看着就烦。那些是你安的,你尽快给我拆掉。” “监控在关键时候是很用的,比如说现在。”乔子胤也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现在怎么了?不就是常春回来没回来的事嘛!能有多大个事儿。我看你呐就是亏心事做多了,心中有鬼,才会臆想出那些有的没的事情来。” “不是啊,爸,昨天……” 乔野摆摆手制止了乔子胤继续说下去。“昨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你去问问妮妮、问问你儿子不就清楚了?你说妮妮去英国给奇奇找学校,你查一下她的出入境记录,看她是不是昨天回来的,不也是证据吗?” 对啊,怎么没想到这个。昨天,米妮、奇奇和安亦扬是一起回来的,出入境记录对他来说查一查是很简单的事情。乔子胤心中一喜,“谢谢爸的提醒,我现在就去查。” 查的结果却是让乔子胤更加的迷惑了。 他查到了米妮、安亦扬和奇奇三人从英国回来的确切时间,如果是直航,也确是昨天那个时间到苑市,但是,他们的航班是去到的相隔近千里的地方,回苑市是今天的早班机,也就是说,昨天他们确实没有在苑市,那昨天的场景真的是自己的幻觉?那么,今早看到的监控画面是不是幻觉呢? 乔子胤更加的头痛,他不知道该从何处去查,他给麦琛打了电话。“麦琛,有事让你做,你再推三阻四,当心我让你一无所有。” 麦琛也头痛啊,他想和乔子胤划清界线,无奈人家手中有他的把柄,只得低头,“大乔先生你只管吩咐。” “你先过来。见面再详说。” 乔子胤把这件奇怪的事情告诉了麦琛,让他去取在米家的监控去查,再查米妮、奇奇、安亦扬和米家佣人昨天今天的所有行踪,包括祁伯的。 麦琛只能答应,但他是否真的去查,那就不是乔子胤知道的事了。 五百二十、制造假相 就在乔子胤和常春离开后不久,米妮、奇奇和普雅回来了。他们一副刚进家门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佣人们自是涌过来把乔子胤的不正常举动告诉了他们。 淡淡的,米妮一句“知道了”,带着奇奇和普雅回到了自己房间。 房门关起来就是另一种气氛了,普雅一脸膜拜的样子对米妮说:“小姨,你这招实在是太好使了,轻轻松松就让那不要脸的家伙滚蛋了。” 奇奇不客气的说:“那当然,我妈咪,当然是天上地下最聪明的妈咪了。” “儿子,说得那么夸张也不脸红?”米妮不居功,她把功劳算到普雅身上。“普雅,你才是最大功劳的。要是没有你把家里的佣人催眠了洗脑,又那么快的弄个假监控录像出来,怎能有这效果?” “嘿嘿。”普雅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了,有小仔哥帮忙呢!你还记得他吧,就是那个把贱男春给‘咔嚓’了的那个。” 米妮当然记得那个比女人还要娇艳的小仔哥了,他可真是个奇葩啊!普雅也很奇葩,关键是这些奇葩怎么都那么听安亦扬的话呢? 在米妮的眼中,安亦扬是温文儒雅具有正能量的暖男,普雅和小仔哥做的有些事实在是与他联系不起来的。米妮再一次表现出强烈的好奇,虽然,她知道她的好奇从普雅这儿多半仍是得不到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了:“喂,普雅,跟我说说,你们个个那么强,怎么还是安亦扬的徒弟,他会比你们厉害吗?” “呃,这个呀!”普雅没有得到师父的应允,她可不敢把师父的秘密说出来,嗯啊几声后,想了个借口,“师父不一定就真是教我们的人。是这样的,我们是孤儿,他好心收养了我们,我们本想认他当爹,可是他嫌我们把他喊老了,喊哥吧,好像又不够尊重,就只好喊师父了。我们会这样厉害,是因为他找了高人教我们。至于他自己呢,他绝对不是‘蓝’,我们的‘青’也不是出自他的‘蓝’,因为呀,他最多就算个‘浅蓝’。” 不知安亦扬听到这话,会不会觉得倍受打击呢?米妮突然有那么点儿同情起安亦扬来。但她又觉普雅的话可信度并不高,还是找个时候问问安亦扬,他对她不会说假话。 是吗?他真的没有对自己说假话吗?这次去英国卖掉分公司的事,为什么安亦扬知道得那么详细,就像那公司是他的一样,反而是所谓的幕后老板乔子胤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事实是怎样的呢? 米妮寄希望于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上。“普雅,你的催眠术好像挺厉害的?” 说起这个,普雅兴致一下就提高了,那可是她昨晚刚刚疯玩过的事呢!他也以为,米妮是在为她昨晚的举动赞赏。 当然,这是米妮的一部分想法,普雅没想到的是米妮还有别的想法。她“嗯嗯”两声,非常肯定的说:“那个真好使呢!”普雅也是第一次在米妮面前表现出这个一直隐藏的技能。她心中想的另一个好使是对米妮也催眠催眠,灌输一些她想的事情有,然后,她就会有个称心如意的师母了。可惜,安亦扬明令禁止了,她不敢擅自出手啊!遗憾,实在是遗憾! 米妮对这个神奇的技能可是羡慕得紧,央求着说:“普雅,如果我的病能好,你教教我催眠,好吗?” 说起米妮的病,普雅的心里是很难受的。虽然她听师父说起了巫医,但凭她所知,她并不是很相信,她觉得那一定是师父想出的安慰米妮的方法,改变她的意识,从而达到意念治病的止的。她不能说出来,她不能让米妮绝望。强装出笑容抱住了米妮,尽量轻快的说:“小姨,我一定会教你,你要好好学哦!然后,你就可以把我师父催眠掉。” “对对,我学会了就可以把你师父催眠掉。”米妮见普雅把话送到了她的嘴边,借势就说:“普雅,帮小姨一个忙。” 普雅豪爽的说:“说吧!” “我知道学催眠会很长时间,我怕来不及。你帮帮我,你把你师父催眠一下呗!” 听米妮说得很轻松,可把普雅给噎得差点儿岔气。那可是她的师父大人呢,让她把他给催眠了?那不就是不尊师不重道了?会被赶出师门的。普雅嗯嗯啊啊的顾左右而言他。米妮就是不放过她,求着她答应。 催眠听起来是件很好玩的事情。“我也要学。”奇奇挤到两人中间,很有远大志向的说:“普雅姐姐,你教我啊,我很聪明,保证一学就会。等我学会了,我就可以把你催眠了,我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这等意图是能说出来的吗?虽然米妮和普雅都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也佯板起了脸。“奇奇,你个小腹黑。” “不黑,真的不黑。”奇奇把衣服扯高,让她俩看到他那白白的肚皮,那神情是非常的认真,不了解的人绝对不会认为他是装出来的。 这家伙,长大了肯定会是女人的祸害。米妮宠爱的摇摇头,拉过米妮,使劲的搂住。“累了整晚了,还这么多废话,睡觉。”又对普雅说:“普雅,我说的那事就这么决定了啊,你睡醒了就去催眠你师父吧!” “呃,那个。”普雅又把话题岔开了。“呵,家里没有了乔子胤的气息,空气都感觉好了很多。我脑子一片清明,进入了无人无我的境界,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一片白白的云雾,好舒服,睡觉。” 五百二十一、首战告捷 米妮从梦中醒来后第一个想到的是乔子胤。这不能怪她啊,实在是他对她的伤害太深太深,她要趁有限的生命,加紧复仇大计。今天,就是与他正式开战的第一天。 米妮扫清之前对病的担心,比在英国转让分公司时有更多的自信,像个将军一样坚定的向普雅发出命令:“普雅,你在网上发个消息,否定掉乔子胤说我要注资王者之币的事。” 普雅堆起笑,讨好的说:“嘿嘿,我已经发布了。” “动作挺快的嘛!”米妮赞赏的说着,又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会这样做?”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要这样做,我只是不想你帮他。虽然你昨天是为祁伯担心而一时口快说的话,但祁伯现在已经安顿好了,不会有危险。再说了……”普雅拉长了声音,用一本正经句子狡黠的语气说:“小姨,你昨天没有回来,没有见他,你怎么可能当着他面跟他说你要注资的话呢?那是他臆想出来的啊,我现在只是把那事澄清一下。”普雅越说越得意,说到后面,完全就是撒娇了,“小姨,你不会怪我的哦!” “我当然不会怪你了。”米妮很认真的握住米妮的手,“谢谢你。” “哎哟,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人家不习惯嘛!”普雅故意的扭扭捏捏逗得米妮的心情大好。 这算不算是首战告捷呢? “普雅,我们先去江浩航运。” “为什么?”普雅一个转身,弯腰盯住米妮的眼睛,不解的说:“江浩那边你一向不管的。” “就因为之前不管,所以很多事我不知道。比如英国的分公司,规模不比江浩小,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你不觉得我应该反省吗?” 其实,米妮是想到自己对航运方面一点儿不懂,所以,她想把江浩航运也卖掉,然后,用更多的钱来组建慈善基金。她担心她所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不仅是江浩,还有另几家,她都有了分别的打算。她相信,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一定可以刺激到乔子胤,那么,他肯定会很无所不用其极,证据也就很容易收集了。 早有这想法、早有这魄力也就不会浪费三年时间了。米妮叹息了一声:“唉,我浪费了好多时间啊!” “小姨,你指的浪费时间是什么?”普雅不待她回答,很懂她心的说:“小姨,你现在和以前相比,可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哦,如果没有这几年时间,你能有这变化?所以说,没有时间就没有你的成长。” 米妮睁大了眼,不太相信普雅能说出这样的话。 普雅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挠挠头,低声问:“小姨,是不是这些话很酸?” “不。”米妮摇摇头,抚着普雅的头说:“我是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普雅,你长大了、成熟了。” “那也得谢谢你啊,这几年,我在你身边学到了很多。小姨,你总说我在帮你,其实,你帮我更多。” 等在一旁听两人相互赞美的奇奇等不及了,嘴一撇,说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鄙视:“哎哟,大人就是矫情。” 换来两人不满的狠瞪,他无畏的一仰头,像领导吩咐下属,“走啦,还有很多事要做,快点儿,别耽误正事。” 米妮和普雅对视一眼,一人一只手把他给拖走了。 五百二十二、意见分歧 米家的企业太多太大,要全部卖出去可不是件简单的事。米妮最初想得太简单,她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事情,哪知消息才从未经证实的小道刚刚传出,她已感到了重重阻碍,尤其是来自政府方面的压力。 湛律师作为米家的御用律师,第一时间被请去谈了话。他意识得到这事的严重性,在谈完话后立即找了米妮,责怪的问:“妮妮啊,你这么大的决定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你可知道浩企在苑市的重要性?那是触一发而动全身啊!你想让苑市动荡不安吗?你想让多少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有那么严重吗?”米妮不觉得,她以她的理据说:“我转让浩企只不过是易个主,又不是让企业破产。企业仍然存在,该怎么经营还是怎么经营,不会有改变的。” 湛律师对米妮的考虑不周和自作主张本就生气,现听她在他说完后还是那样的不以为然,语气不免提高了些,“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你不懂吗?那只是易个主吗?换了人,管理的方法和管理的人肯定与之前的不一样,那对企业来说,是极大的变动,会有很多人适应不了,公司会有很大的动荡,很多人会失去工作。” “湛叔,你说的这些可能性我考虑过,我相信,买公司的人一定会本着赚钱的目的把公司经营得更好。一些人在失去工作的同时,另一些人也会得到工作,这并不破坏就业平衡。” 湛律师并不认为米妮是充分考虑了的,他把她角度的狭隘指出来。“盈利当然是企业的头等大事,你这是站在企业的角度来说。但你也说过,钱不代表全部。我不否认你说的‘一些人在失去荛的同时,另一些人也会得到工作’,但你想想没有,失去工作的人的情绪和失去工作给他们的家庭、生活带来的困难?妮妮啊,考虑公司的同时也要以人为本。” “以人为本是对的,但不能太以人为本了。”米妮的观念在经商中也逐渐发生了变化,这次,她做出决定虽是迫不得已,但她也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的,她觉得此时有必要跟湛律师据理力争。“湛叔,之前的我确实认为只要是进了公司的人,就一辈子是公司的员工,不管他做得好与坏,公司都会有他容身之地,直到他光荣退休。那样,是以人为本了,但对企业来说绝对是阻碍了发展。与其在公司养闲人,不如把那钱拿去做慈善,同样也是帮助人,还是帮助了更有需要的人,我相信在将来,这些得到帮助的人会更多的回报社会。” 米妮说的道理湛律师没有反驳的理由。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赞成米妮这样做的,他不满的是米妮的擅自作主,让他有种自己被忽视了的感觉,他有些接受不了。所以,他强烈的要给出反对的理由。“你的做法如果是对的,政府不会找我谈话,在谈话中,市长明确的跟我说了,要我跟你说,必须维持社会的稳定。不管你有多么充分的理由,都必须让公司维持现状。” “市长说的维持现状,就是让我不要卖掉公司吗?”米妮不等湛律师回答,她又说了她的观点:“我可以不卖掉公司,但我仍会做一系列的改革,我不会让员工只安于现状,我也不会让公司养闲人。物竟天择、适者生存,这也是你告诉我的啊!我觉得早就应该让所有员工明白这个道理。” 米妮的神情黯了下去,微微叹了口气,“可惜,我不一定有这么多时间了。” “什么没有时间了?”湛律师不明白米妮突然神情的变化和那忧伤的话语。 至此,米妮没有隐瞒湛律师的必要了,她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了他。 湛律师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不早点儿告诉我?” “我不是怕你担心嘛!湛叔,这几年我已太麻烦你了,我也想做点儿成绩让你看。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多少。” 湛律师没想到米妮会突患脑瘤,想起乔子说过米妮能看到他看不到的小女孩和隐隐约约的怀疑她有精神是不是出现问题,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脑瘤作祟,问:“你是真的看到了小女孩子,还是故意说来吓乔子胤,又或是病的问题产生的幻觉?” 对湛律师,米妮没有过欺骗,她把实话说了出来,“哪有什么小女孩,不过是我上次流产后奇奇为我不平,说要吓唬吓唬他,做了那么个假相,我跟着配合罢了。” 湛律师大摇其头,“奇奇是聪明,但他毕竟是孩子,你怎么能听他的点子跟着胡闹呢?” “那事确实让乔子胤受到惊吓,我觉得挺好的啊!” 湛律师严厉的说了句“好什么好”,又因米妮的病情,他不忍严厉苛责,证据低柔了很多,关心之情显现更浓,“你看你,这事也不早跟我说。妮妮啊,我觉得既然你没有他说的那现象,怎么能给他把两者联系起来的机会呢?你把你不会注资王者之币的正式公布出来,让他本有起色的王者之币又被打回原形,我猜测,他会拿你的病情做文章,之后,你会有很多麻烦的。” “我不会让人知道我的病情的。” “那是事实,怎么瞒得住?” 米妮把安亦扬安排了巫医的事说了出来,“不管巫医是不是真有那样神奇,我会让他说他已经治好了我的病,我会再跟乔子恒商量,让他出一份我没有脑瘤的报告。” 湛律师思索了很久,无奈的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做了。但是,妮妮,你不能把巫医和假报告的事当真,你还是得抓紧时间治疗。” 那个能怎么治疗?苏武说了,吃药是没有作用的,必须是动手术。米妮为了不让湛律师担心,没把这话说出来。 五百二十三、对病生疑 回到家后,米妮给苏武打了电话,把自己这些天的情况跟他说了。“苏医生,我不是怀疑你的医术,实在是这段时间我完全感觉不到脑瘤影响了我的思维言行,你说,会不会有诊断错了的可能性?” 苏武沉默了许久,才跟米妮说:“不会诊断错的。我现在没有看到你的情况,我不能对你的病情妄下断言,也许你所说的是好的现象,但我担心的是你说的这个情况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旦发作,会更为严重。米小姐,你别只一心扑在工作上,该注意身体还是要注意。” 苏武的话,多少让米妮的心增加了点儿难过,礼貌的说:“谢谢你,我会的。” 对方又沉默了,米妮听苏武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了,说了声“再见”,正要挂电话。苏武急切了喊了声“米小姐,请等一下。” 这个等一下,却是等了好几分钟,米妮感觉得到他是在很很认真的考虑什么,也没催。终于,苏武语气中带着犹豫的吞吞吐吐开口了,“米小姐,如果你真的怀疑诊断出错的话,你找个专科医院去再查一下。低调去查就行,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谁,也不要在查之前告诉医生你的情况。” 苏武的语气,让米妮觉得是自己的怀疑伤了他,解释道:“苏医生,我不是怀疑你的医术。” 后面的话,苏武没让米妮再说,他打断了,“我知道,但我希望我真的检查错了,你那么好的人,不应该得这病。” 米妮听得出苏武的关心,向他问起相不相信巫医的问题。 “相信。”苏武回答得很肯定,“我相信巫医一定能治好你的,你赶紧试试吧,记得,试完了立即去检查。我相信会出现奇迹的。” 作为医生,竟然会相信与他们最相悖的医术,米妮不知该怎么再继续问下去,她已经后悔把鬼神之力告诉苏武,这会是对他的打击啊!在心中暗暗说了声“对不起”,米妮挂掉了电话。 晚上,躺在床上的米妮失眠了,满脑子的回响着苏武的话。她总觉得苏武在向她传递一个什么信息,但她终是没有怀疑苏武的诊断有误,叹了口气,也许自己的病情真的严重,苏武也无奈,才会用那些话来安慰她吧!明天,问问安亦扬对巫医的安排怎么样,可别等到如苏武说的暴风雨来了再做法,那就来不及了啊!还是趁现在没有发作时先试试。 是心有灵犀吗?第二天一大早,米妮还在睡梦中,安亦扬打电话来告诉她巫医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景如山顶开法布阵, 米妮瞬间清楚,坐起来问:“巫医说了他有多少把握没?” “百分之九十。” 哇,这么高?米妮兴奋的下床扑向衣橱,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啊,一定要穿得漂漂亮亮的。抓起自己的喜欢的衣服还没有往身上比划又放下了,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亦扬,我该穿什么衣服去?巫医有什么讲究没?” “没讲究,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安亦扬从电话里听出米妮的急切,跟她说:“不急,慢慢来,我现在还在家里,我过来接你也得将近一个小时的。” 米妮对巫医的期待已有几天了,现在,她等不急,尤其是昨天连苏武都表示出对巫医的信任,她更想立即就开始治病。“你别来了,我自己过去吧!我知道地方。” “我不是太放心你自己开车,普雅昨晚好像没回去吧?妮妮,来得及,巫医看的时间在中午,也就是中午才开始。这时间啊,是有讲究的,你不能去太早。” “好吧,我在家等你。” 五百二十四、巫医治病 安亦扬带着米妮去到景如山顶那片空地,看到那里立起了如林的黄色幡布,上书谁也不认识的如蚯蚓一样的文字。林立的幡布间有一个长长的案几,上放几盘供果和祭祀用的三牲,一把木剑,还有许多黄纸红字的符咒,和一个个铜杯,那粗如儿臂高一米多的高香和同样粗的金丝红烛插在中央的铜鼎里,冒着袅袅青烟和鬼魅的火焰。 这阵势让米妮想起了在爷爷奶奶死后的她让路程来做的那趟法事,法事上,爷爷魂魄的附体着实吓着了乔子胤,也bi乔子胤显现了歹毒的心。米妮一个恍惚,把眼前那穿着八卦服的巫医看成了路程,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路程,你怎么来了?” 米妮的举动正巧让安亦扬请来观看的乔子胤看到了,他疑惑的问:“你认识他?” 安亦扬也觉得奇怪,米妮不应该是这样的举动啊!他百分之百可以确定,米妮是不是认识这位“巫医”的,也奇怪的问:“是啊,妮妮,你认识他?” 在两人的问话下,米妮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看那巫医的脸,那是张陌生的脸啊!米妮松手退后了两步,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多疑的乔子胤却不认为是米妮认错了人,他之前已经怀疑过那个道士与米妮是有关系的,无奈他让麦琛去查了,也没能查到证据。幸好,那家伙死了,对自己再构成不威胁了。眼前这个,会不会又是另一个来害他的人呢?还好,就算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不会来敲诈勒索自己。但道士的事后,乔子胤对这类型的人就极没好感,他忍不住走到案几旁,做出要掀案几的动作,话语是那么的义正严词。“你们竟然相信巫医?看看这阵势,就和电视电影里演的那些封建迷信活动一样,纯粹就是骗人钱财的勾当。” 不过,他不敢真的掀案几,他对鬼神还是有着敬畏的。近段时间正是他事业的多事之秋,事事不顺,万一再得罪了神灵,会更加倒霉的。 乔子胤也就虚张了几下声势,见没人理会,退到了一旁,在心中暗暗祈求,希望这场法事只是安亦扬做来安慰米妮的,不会对他的计划产生任何改变。 那就早点儿开始早点儿了。可巫医只是站在案几前叽哩咕噜的念叨,法事迟迟不开始。乔子胤有些急了,他催促着。 “着什么急,时间未到。” 安亦扬说完几分钟,有一辆载着集装箱的平板大货车驶了过来。 这是搞什么?场面的阵势已经够大了,还需要更大型的道具吗? 大货车停下,不见有任何起重设备把车上的集装箱吊下来,也没有谁去打开那集装箱的门。只有几个人绕过大货车走了过来,那不是湛律师、普雅、欧瑞和乔野夫妇吗? 紧接着,杜蕾蕾来了,乔子恒和黎珞梨也来了。 一场法事需要这么多人来观看吗?安亦扬打的是什么主意?乔子胤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一遍又一遍,看样子他们与自己同样的疑惑。那当事人就只有安亦扬一人了。 乔子胤大声问安亦扬:“安亦扬,你究竟搞什么鬼?” 安亦扬把手指放唇边“嘘”了声,压低声音说:“巫医说了,人多,才有较重的阳气,才能让治病的法事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我把你们都请来了。” “你为什么……” 安亦扬似乎知道乔子胤后面问的话是什么,紧接着说:“对了,巫医说与妮妮认识和亲近的人对治病有更好的帮助,所以,我不能找一些不相关的人来。辛苦你了。法事很快的,最多也就一个小时。但这一小时却是能治好妮妮的病,你不会不支持的吧?” 乔子胤当然不能说拒绝的话了,但安亦扬如主人般的态度让乔子胤在众人面前很没面子,他虽然极不愿有这场法事,只是在人前他得要面子,他得表现出对米妮的爱,清了清嗓子,走到巫医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君对臣吩咐事情语气说:“一会儿好好的尽全力,治好了我老婆,我不会亏待你。” 巫医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低头抚着木剑。 “大乔先生,你很懂神灵之法吗?请你不要去骚扰人家神医好不好?这会影响到对小姨的治疗的,难道你想小姨的病就此好不了?” 普雅对乔子胤无顾忌的说话让乔子胤狠瞪了她一眼后无趣的退到画的圈外。 突然,天色暗了下来。众人抬头一看,太阳被黑影遮去了一半,今年有日食吗?没听说啊!但他们也不相信那是巫医的能力。 黄色幡布无风自动,红烛的火光也左右晃动,当他们把目光从天上移到视线平衡处时,已看到米妮坐在了大鼎的正前方。她是何时坐下的,为什么都没有觉察到呢? 看来,这个巫医还是有些本事的。 很多人都为米妮能病好充满希望,只有乔子胤,脸色越来越黑。他觉得那巫医的道行看起似乎比之前那个道士要高太多,他的动作很可能会取信于人,到时,法事一完,他坚持说米妮的病已经被治好,再一检查,结果不就是没有脑瘤吗?那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怎么这时候才想过来?乔子胤暗怨自己没能早点儿想到,要是早些的话,一定有办法不让这法事的进行。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能做什么呢? 乔子胤不确定安亦扬这样做是不是知道了米妮的实情。如果是知道了,他不揭穿,而做这一场法事的原因是什么呢?如果不知道,他真的以为借这法事就能治好?乔子胤看向安亦扬,他似乎也正看向他,那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直刺乔子胤心底,只是这一个笑容,乔子胤觉得自己又失败了。 他不甘心,他一定要阻止。 对着杜蕾蕾使了几个眼神,可这种场合下,杜蕾蕾哪能无所顾忌的到他身边听他吩咐呢?杜蕾蕾看到了也当作没看到。但她自然也是不希望米妮的假病被发现,她相信只要这场法事不进行下去,米妮的脑瘤就还是存在,谁都没有理由说病已治好而进行再一次的检查。 杜蕾蕾目不转睛的盯着像是进入了睡眠状态的米妮,她那睡觉的坐姿并不稳当,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有跌倒的可能,杜蕾蕾就是在等那摇晃的姿势能大一点儿,就可以上前去以扶为名进行阻挡了。 这个机会还真让杜蕾蕾等到了。 米妮在巫医把一个个符咒用木剑挑起点火飞舞时向一旁倒下,杜蕾蕾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扶住未醒的米妮摇晃着、拍打着,“妮妮,妮妮,你怎么了,你醒醒。” 乔子胤也冲了过去,看似关切的米妮而粗暴的推开杜蕾蕾,把米妮一把搂进怀里,大声的喊着,冲巫医吼着。 大家都围了过去。 看这阵势,杜蕾蕾心中暗喜,故意的往人群中挤,再身形不稳的冲向乔余思凤,乔余思凤向后一仰,刚好就把铜鼎给撞倒了。 法事,因香、烛、铜鼎的倒地而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五百二十五、检查结果 乔子胤对杜蕾蕾的机敏在心里点了一百个赞,正当他暗暗得意之时,米妮缓缓转醒,睁眼看到眼前一众关心的眼神,不明所以的推开了乔子胤,左右交替看向他们。 乔子胤很难过的告诉米妮一个不好的消息,“妮妮,法事没能做完,你的病……” 这意思,谁都能听明白。 米妮早已想过这个结果,没有激动,平静的说:“成事在天,也许老天要收回我这条命吧!无所谓了,本来我这几年也是多赚的。” 话意很悲凉,也让人有些听不懂。但没有谁去追问那不懂的意思是什么。 正当大家都要说安慰米妮的话时,巫医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对我也太没信心了。也不打听打听,我会接没有把握的活吗?行了,以事实说话,你们现在就可以用最先进的设备仪器什么的进行检查了,我用我的人头保证,她的脑瘤已经没有了,她现在就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了。” “真的?”好几人异口同声的问,虽然都是希望米妮的病好,但对巫医念念咒、烧烧符治病的方法还是很有怀疑。 巫医白了他们一眼,仰头别向一边,懒得回答他们的话,用下巴指了指某个方向。 大家的目光转过去,只有那看不出玄机的大货车。那是做什么的?没几个人知道。 普雅像清场一样挥开了米妮身边的人,让出一条道,扶着米妮向那大货车慢慢走去。而此时,安亦扬已经到了大货车旁,轻轻的叩了几下集装箱的门。立即,那集装箱的顶从一边缓缓的提升起来,一侧连着旁边的壁慢慢向外舒展,最后,露出了里面的玻璃房。不,准确的说里面是一间检查室,有着很先进的检查设备和几位穿白大褂戴白帽和大口罩的医生。 那些设备是检查什么,从乔子胤额头冒汗的反应来看就能得出答案。 自己的阴谋即将破产?乔子胤极不甘心,掩饰不住紧张情绪问安亦扬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鉴定巫医的医术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好了,不然,我付那么多钱不就白付了吗?”安亦扬回答得不像是关心米妮的病情,更多的像是在关心他付出是不是得到了等价的回报。 但乔子胤深知安亦扬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因而,安亦扬的这种语气更让乔子胤的心没底,他猜不透安亦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怕不仅仅是证明米妮的身体健康吧? 乔子胤不会让安亦扬在众人面前有好的形象,他抓住任何一个机会都要贬低他,借着他说的关心钱,乔子胤故意说:“你关心你的钱,我关心的是这些设备的精准度和这些医生的能力,我不能让他们的误诊延误了妮妮的病情。你做这一场法事本已够荒唐,现在又弄了这么些设备到这里来,你要知道,设备没有经过精准的调试,检查结果是不准确的,而就是检测好的设备经过运输颠簸也是会影响到检查结果的。你也曾经是医生,你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吗?” 安亦扬不与他的话计较,大度的说:“你放心,他们绝对能给出最准确的结论。” “我不认识他们,我也不信不过他们。”乔子胤把目光落在乔子恒身上,“我必须要求有信得过的人在检查现场。乔子恒吧,他既是我的亲弟弟,又是你的好朋友,他还是脑科医生,相信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这个时候,乔子胤只能借最后的可能性搏一搏了,他希望乔子恒看在兄弟情份上,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一把。 乔子胤的要求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乔子胤走近乔子恒,用诚恳与威胁并用的语气极低声的向乔子恒提出了要求,要求他在检查中仍然说那脑瘤是存在的,而且很严重,必须尽快手术。 乔子恒什么话都没有说,跟在安亦扬身后纵身跳上了车,再从上面放下梯子,伸手扶了把米妮。 安亦扬则在另一旁打开了门等米妮进去。 乔子胤觉得只要有安亦扬在旁,事情就不会受自己控制,他拿话制止安亦扬的进入。“安总,你不是脑科的专家,你对那些不懂吧?我看,你就没必要进去影响了检查。” “也是啊!”出乎乔子胤意料外的,安亦扬没有异议的把跨进去的一条腿收了回来,反而很大度的跟他说:“大乔先生,相信你为妮妮的病情也费尽心思,你很关心她,你进去吧!” 乔子胤愣了愣,随即觉得这个很好的机会,他可以伺机许诺,让里面的人都听他的话。 虚伪一声“谢谢”,乔子胤进到了屋里。 同样留在外面的普雅很不满的低声问:“师父,你就不怕姓乔的进去使坏?” “你是说大乔还是小乔?”安亦扬的语气还是那样轻松。 普雅就满是责怪了,“废话,当然是大的那个了。我说师父,你怎么就那么放心呢?自己不进去,也不让我进,这些我都不与你计较,你为什么偏偏把那个大的乔放进去?你还是主动的。你不想做我的姨父了?” 安亦扬非常自信的说:“我觉得你更应该是有一个好师母。” 普雅耸耸肩,“好吧!师父,我的境界与你总不在一个层面。希望你能给我们最好的结局。” “肯定会的。”安亦扬非常自信的拍了拍普雅的头,指指一旁的地方,“行了,坐下来安心等结果吧!检查结果没那么快。” 普雅目不转睛的看着安亦扬,她总觉他自信得很嚣张,好像他就是世界的主宰一样。她喜欢这种感觉,为这种感觉而自豪。凑近了挨坐在安亦扬身边,附耳轻问:“师父,我觉得小姨的病是你治好的。” “我哪有那能耐?你没见刚才巫医有多卖力吗?” 普雅转头看看巫医。是,他看起来是有些道行,但她为什么偏偏觉得他就是一场戏的配角,她师父才是导演呢?她把他的感觉说出来,得到的是安亦扬的否认。 普雅只得转为别的话题,但终是离不开旁敲侧击。“师父,你说巫医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用?” “当然,你不知当今天有三医吗?中医、西医,再就是巫医了。而巫医比前两者更加的神奇。” “我觉得巫医和道士、法士、和尚那些差不多。” “也许是同源不同宗吧!” “什么源什么宗?” “不知道。”安亦扬知道她就鬼扯胡扯的想套他话,摆起了师父的架子,轻斥道:“你当我是十万个为什么的答案吗?就算是,你的问题也早已超出了十一万,我哪还有答案?” “好吧!”普雅撇撇嘴,玩弄起手指来,不时的嘀咕一声,“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你又不跟我说实话。”“师父就该摆臭架子吗?”“哼,我向小姨告你状去。”…… 安亦扬笑了笑,没再理会普雅,把目光透射进玻璃房里,那么的坚定,那么的自信。 而相聚于他身后的人都一副祈祷的样子,就连杜蕾蕾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虔诚,至于心里是不是一样,就没有谁知道了。 看着里面一片忙碌,米妮又像睡着了般一会儿进这台机器,一会又躺到另一张床上。 没多久,里面的医生全停下了工作,摘下口罩,玻璃门刚刚被打开,米妮像一阵风的旋了出来,穿着高鞋也敢从一米多高的车平台上跳下来,吓得跟在她身后的乔子恒伸手去拉,也吓得普雅和安亦扬飞奔向前。本来是普雅接住米妮的,偏偏普雅要成全安亦扬,在接住米妮的一刻把她推向了安亦扬,米妮刚好就被安亦扬抱在怀里。 这让在车上站于乔子恒身后的乔子胤脸色又黑又冷,目光如箭射在安亦扬身上。 医生也跳下了车,站到安亦扬面前向他伸出祝贺的手,“安总,真的发生了奇迹,米小姐脑里的肿瘤已经没有了。” 他乔子胤才是米妮的老公,他们知不知道?他们完全忽视了他而把安亦扬当成主角也太目中无人了。 大部分的人用喜悦的目光围绕着米妮,普雅却是极快的把目光转移到了另外的人身上。她看到了乔子胤的愤怒、也看到杜蕾蕾的怨毒,还有乔子恒面向这两人时嘴角的似笑非笑。 故意的,普雅大声的问:“大乔先生,你老婆的病好了,你怎么反而一副丧妣考的样子?你很不想她的病好,你很想她成为植物人吗?” 不等乔子胤作出反,普雅又攻击杜蕾蕾了:“套套大姐,你好像也很不希望你的好姐妹病愈的哦!是不是她的健康会防碍你的偷情?你是不是现在很想将她挫骨扬灰?” 普雅的话是事实,但在这个高兴的时刻,这些话不是很合时宜,再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安亦扬做了这么多,无非也就是不想让米妮得知真相后心会更伤更痛。普雅的问题一旦在乔子胤和杜蕾蕾的盛怒下得到了证实,那他对米妮的保护不就没有作用了吗? 搂米妮的手没有松,冲普雅厉声提醒:“普雅,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过来扶你小姨!” 师父这种严厉不像是佯装的呢!普雅吐了吐舌头,赶紧过去把米妮抱住,“恭喜小姨,你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又可以生龙活虎的去打衣冠禽兽了。” 这普雅,说话不夹枪带炮的会死啊!安亦扬不动声色的踹了她一脚。 五百二十六、宣布主权 米妮的脑瘤消失了,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此时的场合,愁的人也只能把愁装在心底,表面上还是以笑脸相迎,只盼着众人赶紧散去,自己也就可以离开了。 偏偏米妮提出要去庆贺一下,还说开着乔子胤送她的米妮号游艇出海狂欢。这不是往乔子胤伤口上撒盐吗?乔子胤心中那个疼啊,快窒息了。他很想挑那巫医的毛病,说他根本没有治病的能耐;他也想质问亲弟弟乔子恒,为什么不帮他;他更想剁了安亦扬,要不是姓安的搞这么多事来搅和,事情不会溃败。 如今,一切都晚了。乔子胤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能说出米妮的病是假的,还只能对巫医的医术大加赞赏,大加感谢,并对米妮表现出倍至的关心与祝贺。但他实在做不到与众人在游艇上庆贺自己失败的计划,以关心为由说:“老婆,今天大家都累了,改天吧!你也是大病初愈,需要休息。” “我看是你累了吧!”普雅总是和乔子胤针锋相对,侧着头向他堆起伪装的笑脸,阴阴的说:“大乔先生,小姨去国外给奇奇找学校你不回家,小姨回来了你也不回家,在外面,当然累了。大乔先生啊,你也奔三的人了,比不得年轻人,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身体、身体要紧啊!” 说完,别有意味的盯着杜蕾蕾瞧。那神情,不就是说让大乔先生累的人是她杜蕾蕾吗? 杜蕾蕾当然也想到了普雅的暗指。沉不住气的就冲普雅吼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嘛!他没回家关我什么事,你凭什么又赖到我头上?” “哟,哟!”普雅等的就是杜蕾蕾没头脑的自动送上门,逮住机会就说反问:“我有说是你让大乔先生不回家的吗?你这是不是叫作作贼心虚呀?” “你……”杜蕾蕾气得说不出话来。 普雅在嘴上对她讨厌的人从来不嘴软,又是一通讥讽。 自上次米妮流产的事被杜蕾蕾赖到身上后,乔余思凤对杜蕾蕾也是深恶痛绝的,听到她和普雅的对话,立即也把矛头指了过去,上前就是一耳光,厉声的骂道:“你这不要脸的骚狐狸,乔子胤是你姐夫,你缠一次也就算了,还缠上了就不放?你嫌你男人喂不饱你,你出去当鸡啊!” 乔余思凤哪有豪门贵妇的风范,比那骂街的泼妇有过之而无不及,啥话难听捡啥话骂。听得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乔野更是觉得脸上无光,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喝道:“你给我闭嘴。” 乔余思凤不满的辩解:“我是在教训那只狐狸精。” “人家姓安的,轮不到你教训,给我滚回家去,少在这儿丢人现眼。”喝止了乔余思凤,乔野向各位欠欠身表示了歉意,告辞离去。临走前,不忘警告了乔子胤几句。声音很低,除了乔子胤,就是站在他身旁的人也没有听到。 鸹躁的乔余思凤一走,焦点也就重新回到了杜蕾蕾身上。 被聚焦的感觉很不好,成其对应的是不好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在场的人都是有所耳闻的,杜蕾蕾觉得就是浑身是嘴也不见得能解释清楚,而那乔子胤明明见自己被攻击也没帮着说句公道话,怨恨的看了他,再扫了众人一眼,忿忿的离去。 普雅唯恐天下不乱的说:“大乔先生,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你们不是被认可的夫妻,好歹也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你不追上去安慰安慰吗?” 要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乔子胤真想撕了普雅。此刻只怒目一瞪,转看别处,当她不存在。 普雅的话在米妮听来是很解气,但这场合不太适宜,她毕竟与乔子胤还有着法律上的名份,当着众多人的面,制止了普雅将继续的讥讽。 普雅自是很听米妮话的闭嘴了,站旁边作出乖乖女的样子,故意嗲声嗲气的问:“小姨,什么时候走呀,人家都等不及啦!” 这一场吵闹影响了大家的情绪,就连病愈一身轻的米妮都没了心情,对大家说:“为了我的事,大家都很累,尤其是今天,等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回家休息吧!改天,我专程上门拜访致谢。” 该离开的都离开了,道场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仍如一惯的清明静谧,只剩下米妮、安亦扬和乔子胤无声的相对而站,还有乔、安两人开来的车,也静静停于一旁。 但气氛却像是两军即将交战的沙场。只不过争夺的不是城池,而是米妮坐谁的车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 当然,这看似简单,结果却是意义重大。 乔子胤拿出他的霸道来压安亦扬,以他最有优势的名份之名。按以往,安亦场要么是以柔克刚的一笑置之,要么是撂下几句警告后独自离去。 今天不一样了,安亦扬用他的温情酝酿出了强大的气场,在沉默的对视中让乔子胤有了严重的压迫感,再才执起米妮的手明确表态,“从这一刻开始,米妮与你再无关系,她是我安亦扬的女人,谁都不能再伤害她。” 安亦扬的话吓了米妮忘了呼吸,乔子胤也惊住了。 这安亦扬太嚣张了吧! 这抢老婆都抢到面前来了,乔子胤势必要捍卫男人的尊严。在三五秒的呆怔之后,一拳头就向安亦扬挥去。安亦扬轻易的躲开了。乔子胤一拳未中,另一拳紧随而上。这一次,安亦扬用手掌握住了他的拳头,似乎毫不用力,带着戏谑的微笑说:“大乔,君子动口不动手。” 乔子胤己怒火冲脑,欠缺了思考,脱口应对:“你才是君子。” 话出口才意识到说错了,收己收不出来,乔子胤恼羞的又要挥动拳头。 安亦扬才不会给他机会,牵着米妮的手向停车的方向走去,随口丢下让乔子胤更气的话:“我很君子的通知你,我带妮妮走了。明天,你开始办离婚吧!” 眼前这位是安亦扬吗?他何时变得这么霸气?米妮像不认识一样望着他。一怔一愣间,安亦扬己带她上车,对黑着脸的乔子胤一声“再见”,绝尘而去。 等乔子胤反应过来,想追己是追不上了。他很不服气,自己明明比安亦扬更有筹码,怎么又被他占了上风呢?他更不甘心的是这次筹划得无衣无缝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以后,怕是很难再有机会了。 “安亦扬,我不会让你如愿,你永远不可能得到米妮!”对着天空,乔子胤挥拳怒吼。 五百二十七、得知真相 回去的路上,米妮只是侧头看着安亦扬。他嘴角的笑一直没有消失,当他看向前方的时候,有种俯视天下的王者之气,当他看向她时,又是能把人融化的温情。 米妮什么都没有问,她在等他自己说。他是懂米妮的,右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问:“刚才是不是好像不认识我了?” 米妮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安亦扬又问:“是不是没想到我会说那些话?” 那些话是哪些,米妮很清楚,她的心很暖,却又矜持的说不出口,就她的担心而说:“你不该和他正面冲突。” 安亦扬坦言:“我没有无尽等下去的耐性了。妮妮,你这次的病让我很害怕,我害怕没有与你在一起的机会了。幸好现在没事了,所以,我不会再等,我要拉着你的手一起把握我们的幸福。” 米妮笑了,她也不想等待,这次的脑瘤让她也很害怕,害怕太多的事来不及做,害怕辜负太多的人。 突然,米妮像是想到了什么,离安亦扬近了些,试探的问:“你早已肯定我的脑瘤能治好?” “是啊!” “你早知我的脑瘤本就没有?” “是”字刚一出口,安亦扬停下愣了愣,看着米妮似笑非笑的样子,也笑了,不打算隐瞒,反问米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就是你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才肯定。” 安亦扬把她的手拿到唇边轻吻着,疼惜的说:“不管之前是什么样的,现在你是健康的,就够了,其他的,都不要去想。” 安亦扬的心,米妮很清楚,他是不是想她难过,轻松的说:“你以为我知道这个事实会很生气很伤心吗?” “换谁都会生气伤心的。” “以前的我,会,现在,他做再残酷的事情也不过是多一条我向他复仇的理由。”米妮嘴上这样说,心中还是有怒气的,不然,她不会深吸了口气之后说:“这样也好,我才不会有妇仁之仁。” 这一刻,米妮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让安亦扬感觉到仇恨的再一次增加,他猜测,乔子胤对她所做的残酷应该不止他知道的这些,也许,还有其他的人也参与其中。米妮她一个人承担了多少常人不能承受之殇呢?安亦扬很心痛,将车停在路边,侧身轻柔的拥她入怀。“妮妮,你究竟还有什么深仇大恨?说出来,交给我,让我来做这一切。” 米妮没有回答,就他对她所做说出感激。“亦扬,谢谢你为我费了那么多精力。其实,你在知道时直接告诉我,我会相信。” “也许我这样做是走了弯路,但不能不说这样做会让很多人少些伤心,少些怨恨。如果,你不是那么聪明的话,我想,我会一直不告诉你真相。” “你说过对我不会有隐瞒的。” “是,所以,你问我,我就坦白了啊!”安亦扬放开米妮,扶住她的双肩,神情变得凝重,告诉了她他这样做的另一个原因。“妮妮,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乔子胤的父亲乔野心脏的问题很严重,需要换心。” “什么?换心?”米妮不相信的喊起来,她一直以为乔野的身体很好,这些年也只是有几次被乔子胤和乔余思凤气得喘大气,那是心脏不好的反应吗?但也不至于严重要换心吧?他今天吼起人来不也是中气十足的吗?“你搞错了吧?或者会不会是乔子胤又做出来的假相?” 安亦扬非常肯定的说:“我肯定不是。乔野的病是我这次去英国确定你的病情时无意中得知的。他去检查全是独自一人,除了他的主治医生,再没谁知道他的病情。” 米妮听着眼眶泛红,为什么好人总会得病呢?她想为他做点儿什么。“既然换心能让治好他的病,那他为什么还不换?是不是不好找合适的心脏?钱不是问题啊!我们再去英国,我们去跟他的主治医生说。” “正因为钱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才不敢公开找,怕引发黑市交易,害了无辜的人。他跟医生要求的必须是来源正常的心脏。心脏本来就很难找到合适的,他又否定了这条路,能找到适合的可能性更低了。” 多好的一个人啊!自己病得那么重了还为别人着想。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心会有问题,而乔子胤那么坏的人心怎么不坏掉呢? 乔子胤是乔野的儿子,他的心应该适合他父亲吧?米妮突然很想把乔子胤的心挖出来换给乔野。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样做的结果会让乔野接受不了,他会宁可自己死掉。 安亦扬赞同她的观点,“是啊,当父母的宁可自己没命,也要孩子健康的活着。哪怕那孩子十恶不赦,在父母的心中,都是至亲至爱。妮妮,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有着这份善良,你一直在顾虑着乔野的感受,对乔子胤才会一再的手下留情。” 被安亦扬说得不好意思了,米妮申辩:“才不是,我是怕乔子胤的黑心换给爸了,会把一个好人腐蚀成坏人。” 但安亦扬说的手下留情并不是这个呀!米妮没去多想,安亦扬也不去较真。他会用他的办法去帮乔野,只是,他不会告诉米妮,逗着她:“我是好人,把我的心换给他?” 好像安亦扬就要那做了似的,米妮一把把他紧紧的抱住。她不想他出任何事。“不行,你把心换给了他,你就是无心的人了。你无心了,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安亦扬能感受到米妮对他的关心,那是发自内心的,这让他很满足。“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五百二十八、被人逼供 就在米妮和安亦扬相拥的时候,有一辆车从他们旁边驶过,有两秒的减速,紧接着就是极快的提速,似乎带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嗖的冲向前方。 不用说,那就是乔子胤,他有太多的人要质问,首先就是他的亲弟弟乔子恒。 而此时的乔子恒被追他到家的普雅拦截在了门口,连同他的老婆黎珞梨一起bi问他米妮病情的始末。因为普雅根本不相信巫医有那么不可思议的道行。 普雅戳着乔子恒的胸脯正义凛然的说:“自己说说,你身为医之栋梁,岂能与行鬼神之事的人沆瀣一气?你别跟我说我家小姨的病就是被那几根香几根烛几张纸给治好的。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乔子恒才不会说出真相。他天生就很能装傻,尤其是在认识黎珞梨后,要应对她的古灵精怪,他装糊涂的功力更是炉火纯青。一副赌咒发誓的样子说得肯定无比。“那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啊!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一旁看着,你们都看到了,所以,你们不能来问我这么低级的问题。借过、借过,我累了,我要进去睡觉去。” 黎珞梨也对巫医的事很好奇很怀疑,她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问了,都被搪塞过去。现在普雅也来问同样的问题,说明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她的好奇心让她趁机要得到满足。娇笑着拦住他,撒娇状的说:“好呀,小恒恒,我陪你进去睡觉吧!” 那隐藏的话意是陪吗?乔子恒对这两个女人碰到一起真的很头大。往往这个时间里,自己绝对成了最弱的弱者,连死缠烂打嫁给他的老婆都忘记了他是她的亲亲老公。 普雅叉腰拦在门口,“小乔姑娘,你不给我说清楚,你以为我会放你进去吗?” 乔子恒求饶道:“两位姑奶奶,你们这是要我说什么呀?妮妮姐的病我从一开始都不知道,你们也说了我就一混医的货,那么高大上的病哪是我能懂的啊!对吧?听说是那个叫苏武的专家检查出来的,你们找他去,我可以给你们找出地址,在英国,往返的吃住行外带扫货我全包,行了吧?” “很有诚意,不过呢,英国那天远地远的,我又是路盲,我怕去了也找不到路。”普雅的笑容变了,单手搭在乔子恒肩上,“其实呢,我对怎么发现病情的不关心,我对那巫医比较感兴趣。小乔姑娘,你告诉我在哪儿能找到那个巫医就行了,我想让他把我变得聪明点儿。” “你已经聪明得前无古人后来者了。别去看巫医,会物极必反的。” 黎珞梨来凑热闹的说:“我不聪明,我需要看巫医,小恒恒,你就告诉我吧!” 普雅则佯板起来一声吼:“少拍马屁,说!” 乔子恒像是被吓着的样子,立即出卖一条信息,“那人是你师父亲自找的,我不知道。求你放过我吧!你找你师父大人去,我可以帮你一起对他严刑bi供的。”乔子恒已经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了解他的人真的会被他的外表给骗过去,但这两女人的道行高着呢,根本不为之所动。特别是普雅,嘴一撇,不满的说:“切,我师父要是会说,我还来找你?你和他就是一窝的蛇鼠,之前还传过你俩是情侣,你会对他严刑?鬼才相信。” 被说中也没有一丝不好意思,乔子恒开始了说教:“明显的,你欺软怕硬,普雅大姐,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我师父没教过我什么是道德,你就死心吧!今天你要是不说出来,哼……” “你果然是安亦扬指使来的。”一个不属于这个场合的声音咆哮了起来,同时,普雅被拽了个趔趄。 普雅一看那拽她的人就火气冲天,凶狠的吼过去:“我是谁指使的关你屁事?乔子胤,你又想到这儿来干什么坏事?刚才那巫医真的该收了你。” “滚,这是我乔家的事,没你说话的资格。”乔子胤回应了一句,不再理普雅,伸手去拉乔子恒,“走,我有话跟你说。” 黎珞梨在另一旁拉住了乔子恒的另一只手,侧身对乔子胤说:“哥,你这么大火气我怎么敢让小恒恒跟你走呢?万一你把他吃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呀?” 乔子恒可就没有黎珞梨说得那么婉转,直接说:“你想说什么,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你也很清楚,何必浪费时间在不可能的事情上呢?这事到此为止,我不想爸对你再次失望,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是你亲哥。” “那就请你做一个亲哥应有的表率出来。亲哥,你该回去了,恕不远送。” 被自己的亲弟弟这样驱逐,乔子胤也真没脸待下去,气愤的离去。 普雅又找到了新的问题点,很讨好的对乔子恒刚才表现先是肉麻的赞赏,再问:“他想说的是什么呀,我不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呀,我也不清楚,说来听听。小乔姑娘,我保证,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再缠着你。不然,哼哼……” 乔子恒皱眉,“麻烦你把‘小乔’后面的‘姑娘’二字去掉。” “遵命,小乔姐姐。” 乔子恒对她一瞪眼。 “不好意思,小乔妹妹。我忘记了你刚才喊我大姐来着。” 对这个可爱的无赖,乔子恒只能投降。“随便你吧,反正我这性别已被你扭曲了。” 但他的投降还是很原则,不能说的话他坚决不说,就算被老婆威胁“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才让你上我的床”,也没有屈服。 黎珞梨只得对普雅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我看,你想知道真相,还真的只能从你师父那儿下手了。” 乔子恒突然变得很认真严肃,拉着两人并排站好,面对她俩说:“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现在的结局是好的就够了。不要为了你们的好奇去挖掘一些事情,后果,会伤害到很多人。” 这话,已隐隐的告知了一些信息,普雅和黎珞梨都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也都同时决定听他的话,不再去追查对于现在来说已经不重要的事情。 五百二十九、离婚交易 米妮的脑瘤无中生有,又以神奇的消失告终,虽然事情等同没有发生,但这个过程却让很多人的心性有了变化。比如安亦扬,他更加的珍惜、更加的宽容、也更加的舍得。 安亦扬如他向米妮表白的他不会再等待,主动去见了乔子胤,真诚的恳求他对米妮放手。 求人总是低人一等,乔子胤立即气焰嚣张的说:“她生是我乔家的人,死了也是我乔家的鬼,你想让她成为你的女人,这一世不可能,下一世、下下一世,你都只能是想想。请回吧,我跟你没话说。” 安亦扬没有动气,平心静氯的说出乔子胤不离婚的原因。“你无外乎就是为了钱,你开个价吧!只要我拿得出,我都会给你。”随即,他还给出了更高的价码。“我还可以让妮妮不用你曾立下的承诺来约束你。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情仇也会随着各自的离婚而一笔勾销。” “哟,语气挺大的嘛!”乔子胤不相信安亦扬会按他所说的做到,冷哼了声,说出他认为安亦扬不可能做到的要求。“你能做自己的主就不错了,你还想做米妮的主,怕是你没那魅力吧!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把你的安居给我,我就和米妮离婚。” 安居,不是安亦扬一个人的,他做不到把安居全部给乔子胤,但他只稍微想了一下,就说:“我可以把我在安居的全部股份给你,我家人持有的那些,我没办法给你。” 就这样,已是大大的出乎乔子胤的意料,他惊问:“你说真的?” “我们可以立字为据。” 乔子胤看着安亦扬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只要立下字据,只要他和米妮离婚,安亦扬在安居的股份就会是自己的,自己也就会成为安居最大的股东,可以掌管安居。但他没有丝毫的激动,反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他觉得自己又输给了安亦扬,还是输得很惨很惨。 他实在是不愿相信安亦扬对米妮的感情到了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他很希望那是安亦扬的一时冲动,也许,只要自己再求证的问一句,他就会改口。 乔子胤问得很没有底气:“你真的愿意用你在安居的所有股份来换得我和米妮离婚?” “是!”安亦扬没有半点儿犹豫。 乔子胤却犹豫了,虽然他早已不爱米妮,甚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真心的爱过米妮,但他把米妮视为了他的所属物,哪怕他不屑一顾的荒废于角落,也不愿让别人所有。 乔子胤跟自己说:一定是我所提的要求太低了,安亦扬才会一口答应,既然他那么在意米妮,就应该让米妮发挥她应有的价值。 那米妮的价值该是多少呢? 乔子胤经常使一些卑鄙手段去探查米妮名下企业的资产情况,但他很清楚,浩企的防范是很严密的,他得到的数据很可能只是一小部分,当然,也许浩企是亏损的。那么,安居的实际价值又有多少?是浩企值钱还是安居值钱?如果直接说拿浩企来换得米妮的自由,好像又太突显了自己的狼子野心。他还是有那么点儿顾面子的,尤其是在安亦扬面前。但他又不愿失去这个交易的大好机会。 乔子胤真的很矛盾。 安亦扬等着乔子胤的答复,那闲静的样子让乔子胤更加猜不准他能如此淡定的筹码是什么?多疑的性格也猜想他此举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乔子胤需要时间去仔细考虑。 打着爱的旗帜,乔子胤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也尽量放得平缓,“安总,你以为你用安居的股份就可以换得我和妮妮的感情吗?你错了,我是爱妮妮的,我不会廉价的出卖我们的感情。” 安亦扬抓住了乔子胤话中隐含的两个字“廉价”,有所悟的笑了笑,“大乔先生,这事,确实不是几句话就能决定得了的,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考虑考虑。不过,我也提醒你一下,别太贪心,当心得不偿失。” 说完,不待乔子胤有回应,先行告辞了。 安亦扬一走,乔子胤就坐不住了,立即把他所知的浩企业的情况与安居拿出来作比对。 这一比对,乔子胤发现,安居虽然只是一家,但规模实在是大到有些离谱,浩企现在只剩五家,究竟实力能不能和安居相提并论,他没有绝对的把握。与其这么久从米妮手中都得不到浩企,那么,能得到安居倒确是相当不错的。而且,现在是安亦扬急于让自己放手米妮,那么,自己就占了主动权,是可以要求安亦扬先给股份,到时,自己再在离婚的事情上做文章。 越想乔子胤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越完美。得意的笑了起来,“安亦扬,你哪是我的对手?我要让你陪了夫人又折兵。” 要恢复米妮的自由身,安亦扬自然也是要解除自己的婚姻关系。从乔子胤这儿一出来,安亦扬就给杜蕾蕾打了电话,约她出来谈离婚的事情。 没有乔子胤发话,杜蕾蕾纵是巴不得立即与安亦扬离婚,却也只能以爱他为理由说着不离婚的话。 这些虚伪的话,安亦扬早已听得厌烦。但他还是等杜蕾蕾说完了,才淡淡的开口:“蕾蕾,真正的爱是不需要说出口的,你把这些已经背熟的话背了一遍又一遍,你觉得有意思吗?” 杜蕾蕾还嘴硬,“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啊!” 安亦扬轻摇了头,“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就算是我负了你,我对不起你,现在,我又不尽人情的请你放了我,可以吗?你要什么补偿,尽管说。” 杜蕾蕾从相对的位置移到安亦扬的身边,拽着他手臂可怜兮兮的说:“我不离婚,亦扬,我爱你啊!” 安亦扬拿开了她的手,不带感情的说:“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就别装了,说吧,想要什么。除了安居。” 杜蕾蕾只知安居的股份是安亦扬最大的财富,那也是她一直觊觎的,现在他竟然说除了安居之外,那能有什么呢?肯定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离婚离得这么没有诚意,杜蕾蕾心里火起,不禁忘记了口口声声的爱,脱口问道:“为什么要除了安居?” 安亦扬毫不隐瞒的回答:“因为我答应了乔子胤用我在安居的所有股份去换得他和妮妮离婚。” 杜蕾蕾听得双眼冒光,原来,乔子胤已经要和米妮离婚了,那么,他肯定不会不让自己离婚了,她可是盼离婚这天盼了好久。欢喜之色流露无遗。“真的?他真的会和她离婚?” “他有拒绝的理由吗?” “嗯嗯。”杜蕾蕾也觉得乔子胤没有拒绝的理由。笑容,突然在脸上凝固,她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表情与之前的话是完全相反的,这让她还是有那么点儿难堪。收起欢喜的神情,以勉强的口气说得像是为了成全安亦扬和米妮而作出牺牲一样,“你为米妮愿意花那么大的代价,真的很让我感动。我也知道勉强没有幸福,你那么爱她,我成全你们,我答应和你离婚。” 安亦扬松了口气,“谢谢,我不会亏待你的。” 五百三十、拳脚相向 乔子胤在巨大利益面前是沉不住气的,才隔一天,他就迫不急待的约见安亦扬,连开场白都省略了,开门见山的说:“我答应和米妮离婚,不过,我要看你的诚意。” “诚意,我当然有了,不然,也不会拿全部安居的股份跟你交易了。” 乔子胤当然是看出了他的诚意,不然,他也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你必须先把股份转到我的名下。” “没问题。”安亦扬是何等人,他既然敢提出用股份去换得乔子胤与米妮的离婚,就不会想不到乔子胤会要了股份再反悔的可能性。“百分之十,还是一半?” “我说的是全部。”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安亦扬爽快的答应了,还问乔子胤什么时候办手续。 安亦扬的爽快让乔子胤又生疑了。“你不是把你的股份提前转到了别人的名下,只留下一丁点儿来骗我的吧?” 安亦扬拿出自己的持股凭据摊在乔子胤的面前,“如果你认为这个也有假的话,我就确实是我骗你了。” 看着上面那绝对控投的51%,乔子胤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他把那股权证紧紧抓在手里,好像那已经属于了自己,不舍得放手。 “转让的协议没有签订,你拿在手里也不过废纸一张。大乔先生,别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就把我俩该签的协议签了吧!” 安亦扬说完,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两个文件夹,乔子胤分别打开,看到了离婚协议和股权转让协议。逐条看下来,都是安亦扬满满的诚意啊! 这也得来得太轻易了吧?乔子胤相信安亦扬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趁着他不够理智,催促他赶紧签字。 安亦扬听话的先在股权转让协议上把自己的名字签下,郑重其事的按了指印,拿在手中,指了指另一个文件夹中的协议。“大乔先生,你是不是也该签字了?” “签,我当然会签。”乔子胤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了,快速的在三份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下了手印。一手递给安亦扬的同时,另一手从安亦扬手中抢过了股权转让协议。 安居51%的股权都是自己的了,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兴奋的事啊!而且,他还摆了安亦扬一道,好事都让自己占尽了。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急开这里,不能让安亦扬发现了他在离婚协议中故意写错的字。 开门,迎面有个人影从乔子胤手里一把抢去了文件夹,再一阵风的冲到了安亦扬面前,当着他的面把股权转让协议撕了。 乔子胤被那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得怔了数秒,等他反应过来,怒不可竭的冲过去,想抢,已经来不及了,抡起巴掌立马落下,同时怒吼:“米妮,你发什么疯?” 米妮的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乔子胤一巴掌,嘴角已有红色的液体流出。她正要伸手去擦,安亦扬一个单手撑从桌面纵身过来抱住了她,用他的手抹去了那一丝鲜红。 慢慢的扭头,看向怔怔拿着已撕毁的股权转让协议碎片的乔子胤,安亦扬放开米妮,一脚向乔子胤踢了过去。 乔子胤被这一脚踢得仰面向后,没有落地,被后面的沙发靠背担住了。他也在挨了这一脚后清醒了,快速的作出反应,两人你一拳我一腿的展开了决斗。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米妮已尽了全力的喊声没能起到制止的作用,她就近抬起显示器用力摔在了地上。那声音够响,但两人还是没有停下动作。 米妮急了,冲上去拉,但她那瘦小的身体,刚一靠近,就被拳风腿风的给扫倒在地。 乔子胤根本不会在意米妮有没有受伤,只有安亦扬,他在与乔子胤动手的同时还把心放在米妮身上的。收住动作扑过去扶米妮,没有防范的后背挨了乔子胤重重一拳。 米妮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就在安亦扬扶住她的一刻,极快的站了起来,抱住他一个半旋,她自个儿迅速的转身,以无畏的气势面对面瞪住乔子胤。 以柔克刚往往就是那么的有效,乔子胤竟然收住了要挥出的拳头,再在米妮的怒目中缓缓放下。 安亦扬疼惜的从后面贴身搂住米妮的腰,无视乔子胤的存在,柔声的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你差点儿就把安居恭手让人了。” “没关系,那不过是……” 米妮打断了他的话,拿开他的手,转过去面对他问:“那不过是什么?不过是身外物?那对你来说是,可是,对你爷爷、对你安家来说,是命。你怎么能不考虑他们呢?” 安亦扬是真的不在乎安居,也不认为有谁比米妮更重要,真心的说:“只要能换得你……” 米妮又没有让他说下去,接过来说道:“只要能换得我与乔子胤离婚,换得他再不能伤害我?安亦扬,你太傻了。你以为你拿安居就会换得他与我离婚?你看看他签的协议,时间往后了多少年?” 安亦扬还真没有注意到签订日期,疑惑的拿过一看,那竟然是二十年之后。自嘲的笑了,“我确是傻了。”又抬头看向乔子胤,“乔子胤,你确实够奸。” 轮到乔子胤疑惑了。他想不明白米妮怎么会知道他的计划,他这次很小心,没有对任何人说,就是杜蕾蕾,也是不知道的。他把他想不到答案的问题问了出来。 米妮瞟了他一眼,拿过离婚协议,一边慢慢的撕着,一边慢慢的说:“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你就慢慢想去吧,我不会告诉你答案。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我会向法院诉讼离婚,我已经让湛律师着手办了,你当年的承诺我会同时递交法院。” 乔子胤不是很相信米妮会这么做。 “相不相信很快就见分晓了。” 看样子,米妮没有说假话。乔子胤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股权没有了、交易没有了、打也打了,米妮和安亦扬又是同一阵线,他总不能再留下来乞求米妮不要离婚吧?那就目前来说,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他做不出,米妮也不会答应,安亦扬更会看他笑话。 灰溜溜的离开,不是他乔子胤的风格,再是处于下风,该强装的气势还是要有的。乔子胤甩下狠话:“想离婚,没那么容易。只要我不同意,法院能奈我何?你俩永远都没有明正言顺在一起的可能。” 五百三十一、离婚变褂 安亦扬的办公室里只有米妮和安亦扬了。安亦扬不关心米妮是怎么知道乔子胤的狡诈又及时赶来的,他关心的是米妮肿起的脸,手举在她的脸侧,想抚上,又怕弄疼了她。心痛的说:“傻妮妮,你怎么就不会保护好自己呢?” “向你学的啊!”米妮故意轻松了语气,稍用力拍了他的背,“你呢?这是保护好自己了吗?” 与乔子胤打时没觉得痛啊,让米妮这轻轻一拍,倒痛得他呲牙裂嘴。这是不是有点儿撒娇的成份啊? 那就干脆再撒点儿娇吧! 安亦扬“哎哟哎哟”的呼起痛来,把头蹭在米妮肩膀。“痛,好痛,全身都碎了吧?妮妮,我下半辈子得靠你伺候了,你不能不管我啊!” 米妮笑了,“好,我管,我把你往疗养院一放,雇几个美女护士轮流伺候你。” “那你呢?” “我当然是去找能伺候我的人啊!” 安亦扬立马坐直了身体,“算了,还是我伺候你好了。走吧,我们先去医院。” “干嘛?” “止痛消肿啊!” 米妮指了指自己的脸,“就这点儿伤也要劳师动众的上医院?拿个冰袋敷敷,明天就没事了。真的,不要去医院凑热闹了,万一被媒体的人看到,又是麻烦。” “那我送你回去?” “公司人太多,等下班了,他们都走了,我们再走吧!” “我都听你的。”刚才办公室里的动静太大,虽然有他的吩咐谁都不能走近,但肯定议论的人很多,他也不想此时与米妮出去被他们看到了会在背地里妄加猜测。 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三小时呢!安亦扬已无心工作,问起米妮的打算。“你真的决定和他离婚了?” “本来没有,现在决定了。我不能让你再为了我做傻事。” 安亦扬不认为那是傻事,反而很庆幸这样做了,他也有点儿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儿做,那样,不管是用安居去换,还是米妮提起诉讼,她和乔子胤应该己经离婚了吧! 所幸现在也不算迟。安亦扬己看到幸福离自己越来越近,动情的抱住米妮,亲吻着她的头发,“妮妮,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在一起不是难事,米妮担心的是乔子胤所说的,不能明正言顺在一起。如果乔胤坚持不离,这场婚姻没那么快结束。而杜蕾蕾一定也会听乔子胤的吩咐,缠住安亦扬继续有名无实的婚姻。有妇之夫、有夫之妇,到哪都会被风言风语围绕着的。 米妮没有说出来,只在心中暗叹,她不想扫了安亦扬的兴。 如米妮所想,乔子胤要米妮和安亦扬不能名正言顺的在一出,除了自己不离婚,也要求杜蕾蕾不和安亦扬离婚。 杜蕾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乔子胤这个要求很是抗议。 “你听我的不会有错。” “我会疯掉的。” “我相信你有强大的承受能力。蕾蕾,听话,安亦扬这个不守信的小人,我都签下了离婚协议,他却反悔不把股份给我了。我一气之下,也就把离婚协议给撕了。所以,我还需要你想办法从他那儿得到安居的股份,不然,我不甘心啊!”乔子胤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糗事,反编造了谎言来骗杜蕾蕾地,再尽量去说一些吹捧杜蕾蕾的话和重复以前的承诺。 杜蕾蕾只得答应,但她不知该怎么跟安亦扬说,她己一再的伪装,那些话她也说得厌烦了。 果然,安亦扬未想到杜蕾蕾会反悔,他在第二天一早敲开了杜蕾蕾的房门,把他考虑了一晚列出的给她的离婚赔偿清单递给她过目。杜蕾蕾扫了一眼,列的还真不少,可是,他除了安居的股份,哪来那么多的财产?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反正现在又不能离婚了,趁此退回去才好编造理由啊! 把那清单推了过去,低头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亦扬,我后悔答应你了,我真的不想离婚啊!亦扬,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要这么对我好吗?” 安亦扬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呢!“是我给你的补偿不够吗?你说吧,还想要什么?” “不是……”杜蕾蕾才开口,眼角瞥到了安亦扬又推过来的清单中有两处房产的名字,她是知道那两栋别墅的,价值都上亿了啊!杜蕾蕾一把抓过了清单,逐条看了下来,粗略算了算,很丰厚啊!此时不离更待何时?自己对离婚的事已经反悔几次了,若是惹恼了安亦扬,万一他一分不分给自己,那还不就是一场空了?现在自己手中已经没什么钱了,能把这些钱财拿在手里,以后的日子就是靠不了乔子胤,也能衣食无忧。 杜蕾蕾很想答应,可是,乔子胤那儿怎么交待? 安亦扬看得出杜蕾蕾的犹豫,他得推她一把才行。“蕾蕾,你也看到了,离婚,对你来说你并不亏。事实是怎么回事,我们心照不宣,没必要去说破,对吧?我觉得吧,凡事适可而止,别到最后来后悔,那时,会什么都来不及。” 杜蕾蕾心里咯噔了一下,真的会像自己想的那样什么都得不到,怎么办?答应下来吗?自己还答应过乔子胤要帮他拿到安居的股份的。何不趁此向安亦扬提出条件?她想,如果替乔子胤拿到安居的股份,自己就是离婚,也不会怪自己的。而此时的安亦扬急着离婚,答应自己的可能会很大。 对,就这样做。 杜蕾蕾把清单放下,再次推到安亦扬面前。“这些我都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安居的股份。” “不可能,就算你有股份,爷爷也不会让你进到安居。股份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这些,已经不少了。” 清单里的所有加起来与安居的股份是没法比的。贪婪的心让杜蕾蕾本性显露出来,“我本不想离婚,是你要我离,你就要达到我的要求。我别的都不要,我就要安居的股份。” 安亦扬只想早日离婚,说道:“好吧,我给你百分之十的安居股份。” “百分之十?”杜蕾蕾的语气透出严重的不屑。“你让乔子胤和米妮离婚,你给出的是你在安居的全部51%股份,我和你同样是离婚,怎么就只有10%了,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安亦扬着实没想到杜蕾蕾的胃口这么大?不怒反笑了。“10%的股份已经不少了,人要知足。” “我就要你在安居的全部股份,不然,我不离。” “你想好。” “我想好了。”杜蕾蕾还重复了一句:“我就要你在安居的全部股份,你给我,我马上与你签字离婚。” 安亦扬看了她一起,拿起清单,划了根火柴点燃。 已经说出了目的,也就不需要再掩饰,杜蕾蕾直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亦扬笑而不答,等那纸燃烬,他起身离去。 五百三十二、似有隐情 杜蕾蕾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觉,她担心他这一走,自己会什么都得不到。怒目一瞪,吼了声:“安亦扬,你站住。” 安亦扬听她话的还真站住了,只是没有转身,以背对着她,淡淡的问:“改变主意了?” “安亦扬,你家欠我杜家的,拿十个安居也还不了。” 听这话的意思,她是铁定要他的股份了。安亦扬平静的说:“既然十个都还不了,那么,这一个还不还都无所谓了。” 说完,向前迈开了脚步。 杜蕾蕾急了,几步冲上去拦住安亦扬,把他爸当年是怎么害得他杜家家破人亡的事再次重提。 安亦扬也不打断,听她说完了,才问:“你以为我安家真的欠了你杜家几条人命?”安亦扬接下来的话似是要说出不为人知的秘密,又突然改了语气,“好吧!就当是我爸欠的,就当父债子还,这些年,我不仅还清了本,连高利也还给了你。所以,别再跟我说什么欠债还钱、欠命偿命的话。” 杜蕾蕾才不那样认为,她可是亲耳听到安长青承认了罪行,安亦扬也亲口承认过他是在补偿,现在的否认是改变不了事实的。理直气壮的争辩:“明明就是你们父子欠的,还有你爷爷,还有你那些叔叔伯伯。” 安亦扬没打算跟她细说详情,“你要这样认为就这样认为吧!” 杜蕾蕾一直认定一切都是安家对她的亏欠,她不管做什么,安家都应该承受,现在,安亦扬否认的说法让她很生气,她大声喊了起来:“我要去告你们,我要你们为我一家人偿命。” “好的,我们法庭见。” 杜蕾蕾没想到安亦扬说得那样轻松,她认为他不过是虚张声势。把上法庭后果说了出来:“你不怕?上了法庭,你安家做的坏事就会人尽皆知,你们姓安的脸往哪儿放?安居的股份会下跌多少?安居的声誉会有多大的影响?” 安亦扬确是一点儿不怕,淡然的说:“你大可一试。哦,对了,你不起诉的话,我也会向法院申请离婚。所以,我们一定会在法庭上见的。” 安亦扬的话不像是说说而已,他那认真的态度让杜蕾蕾担心害怕了。她才想过来,今天不是来跟他说不离婚的吗?怎么结果却是两人翻了脸,要诉讼法院呢?到时自己会得到什么,又怎么跟乔子胤交待呢? 杜蕾蕾望着安亦扬离去的背影,身体晃了几下,扶住旁边的墙才致没有跌倒。 不行,不能让安亦扬去法院起诉离婚。 杜蕾蕾追了出去,却见安亦扬在客厅跟他妈微笑着谈论什么。 直觉的,杜蕾蕾觉得那是在说离婚的事情。他竟然可以面带笑容说离婚的事?太残忍、太残忍了。 杜蕾蕾呆呆的站在楼梯口看了许久,突然,她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两人这才注意到她的出现, 安亦扬见状皱起了眉,他深知杜蕾蕾一定又要演戏。柳月虽不喜欢杜蕾蕾,但不知真相的她一直都想着安家对杜家的亏欠,也记得杜蕾蕾在米妮怀孕的事情上受的委屈。 她拍拍安亦扬,传递了让他过去哄哄的眼神,但安亦扬装作看不懂,坐在原位动也不动。 柳月又推了推安亦扬,再指指杜蕾蕾,安亦扬起身,却不是向杜蕾蕾走去,而是走向门口。“妈,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随着关门声,杜蕾蕾的哭声更大了。 柳月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杜蕾蕾,违心的说:“亦扬他脾气不好,你别跟他计较。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妈,我不离婚。” 怎么又是这个说了千百遍的问题,柳月一听就想转身离开。可是,杜蕾蕾拉住她的手哭得像流尽了全身的水份,她又做不到置她不顾。可这个顾,也不过是安慰几句,她深知儿子的性格,也深知儿子的心思,要不是老爷子发了狠话,她巴不得立即把米妮迎进门。儿子爱得已经够苦了,她不能去强迫儿子做不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敷衍的说:“蕾蕾,我会跟他谈的。不过,你俩的事,我也不好过多的插手。夫妻俩,有什么不好说的呢?你还是要自己想办法解决才行。” “妈,我没办法,亦扬他要去法院起诉离婚。” “法院?你确定。” “是啊,他刚刚说的。” 这点倒是柳月没想到的,去法院,那会是多么高调的事情,会闹得满城沸沸扬扬,老爷子还不得气得半死,他怎么这么冲动呢?不,儿子一定是说来吓杜蕾蕾的。“他就说说而已,吵架嘛,难免会口不择言。蕾蕾,没事的,你先回房去休息,我会跟他说的。” “妈,我不离婚。” “我知道了。” 杜蕾蕾觉得柳月的态度就是在应付她,根本不会为她着想,不满的说:“妈,你不知道,你什么都只会为你儿子着想。刚刚,我和他吵了架,他会不跟你说?可是我出来看到你你们还在笑,一定是你同意他的做法,你还在鼓励他吧?你们一家人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你也像你儿子所说的一样,认为你们安家从来不欠我杜家的,认为你们这几年反还受了委屈,受了我的讹诈一样?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们太残忍了,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杜蕾蕾到后面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书房里练毛笔字的安老爷终于忍不住了,走出来在二楼凭栏下望,中气十足的说:“杜蕾蕾,有你在,这个家就没有安宁的日子。要离婚就给我尽快滚出去,不离的话就回你房间给我悄悄的。否则,我把你赶出这个家去。” 老爷子的话是相当有威严的,杜蕾蕾心中有再多的委屈也闭了口,就连眼泪都像是收了回去,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在忏悔的样子。 “爸,小两口吵吵嘴,没什么的,您老别动怒。” “柳月,你也别只顾着他们,该说的还得说。我刚才的话,你转告给亦扬,让他做事果断点儿,一个男人,做事情不能优柔寡断、拖拖拉拉。” 这话,是在说要让安亦扬跟自己离婚吗?离婚没问题啊,如果有老爷子出面强制离婚,乔子胤那儿倒是怪不了自己了,关键是这离婚,得给自己足够的补偿吧? 杜蕾蕾很想向安老爷子提条件,可是,刚一抬目光,就被那不怒自威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哪还敢开口。 五百三十三、态度逆变 安亦扬做事哪有他爷爷说的优柔寡断、拖拖拉拉,他一出门,就把离婚大事放到了首位,边开车边给他的律师打了电话,“给我找一个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就现在,我一会儿到你事务所。” 对方似乎吓了一跳,连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安总,不,不会是你要离婚吧?” “就是我。” “啪”的一声,明显的听到对方有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手机里就听到断线的声音。 不就离个婚吗?至于吓成这样?安亦扬笑着摇了摇头,在商场里买了个手机,再去到了律师事务所。 刚到楼下,与律师碰了个正着。 “郑律师,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啊?” 郑律师一抬头见是安亦扬,更加的慌乱,“我,我,我有急事,我先走。” 安亦扬拉住他,“给我找的律师呢?” “我,我就这去找。” “不至于要你亲自出马吧?你一个电话,有几个律师是你喊不动的?” 谎话说不过去,郑律师哭丧着脸,“安总,你什么官司不好打,你怎么就想到了离婚呢?我不敢接啊!” “离婚官司又不是你的强项,我不找你,我是让你给找个专打这方面官司的。” “我也不敢介绍啊!” “什么?”安亦扬不明白了,这律师每年拿着自己高额的薪酬,公司里的每件需要他出面的事情,他都从来没有犹豫过,这次是怎么了,听说自己要离婚就吓成了这样。“谁威胁你了吗?” 郑律师点了点头。 自己离婚是刚刚决定的事情,谁能这么快速的得知消息了来威胁郑律师?杜蕾蕾?不可能,她没那个能耐。那会是谁呢?“直接说吧,谁威胁你了?” 郑律师不想说,又不能不说:“是你家老爷子前段时间给我放话了,说你有离婚了娶别人的念头,如果我敢帮你离婚,他要我的事务所关门,也让我在这行混不下去。你也知道你爷爷的强硬手段,我惹不起他啊!” “什么时候的事?” 郑律师说了个时间出来,安亦扬算了算,正是他那次跟爷爷摊牌,说要离婚娶米妮的事。看来爷爷是动了真怒,提早把自己的路给封了。但他要做的事情,也不是谁都能阻止得了的。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你还当成一辈子的圣旨?事情总是在变的,现在,他会赞成我离婚的。” 郑律师半信疑,“真的?” 是不是真的,安亦扬也没有把握,他不想给郑律师添麻烦。“这样吧,你告诉我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的电话,我自己找去,我也不会让老爷子知道是你说的。” “安总,你可真不能说是我说的啊!” “行了,你们这行我要打听点儿事有很多渠道的,我不说是你,老爷子不会知道的。” 既然你有别的渠道,就不要来为难我啊!郑律师心里说着,嘴上却也不敢再拒绝安亦扬,这安家的两任当家人,都不是他惹得起的啊! 拖拖拉拉的,又是看手机、又是翻记事本,才告诉了安亦扬一个号码,还一再强调不要告诉任何人是他说的。 安亦扬离去,郑律师的心里很不踏实,他思前想后,决定亲自去向安老爷子负荆请罪。 安老爷子没有责怪,第一句话问的是“他跟你说离婚的细节了没?” “没,没。”郑律师是真给吓着了,不停的抹着额头的冷汗。 “你带我去见那位律师。” 郑律师不知安老爷子的想法,站原地不敢动,他不想自己给那位兼好友的同行带去麻烦。求着情说:“老爷子,这事不怪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告诉安少爷的。” “你以为我去拆了人家的事务所啊?我是那么野蛮的人吗?”安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走了,赶紧带我去。” 郑律师只好带着安老爷子去到了那位律师的事务所。 那位律师接到安亦扬的电话在赶回来的途中,安亦扬则在接待室里等着。只是,他等来的不是他约见的律师,而是安老爷子和跟在后面低垂着头的郑律师。 有了郑律师之前说的话,安亦扬直觉的认定老爷子是来阻止自己离婚的。起身就跟爷爷理论:“爷爷,奶奶去世后,我们都劝着你再找个老伴,你说,婚姻是你自己的事情,他人无权干涉。同样,我的婚姻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就要干涉呢?这些年,我和杜蕾蕾的关系你很清楚,就为了你所谓的安家名声,你就要我死守着早已死亡的婚姻?你想过没有,每个人对每件事的看法都是不一样的,你以为,我不离婚,所有人都会说安家好?我离了婚,所有人都说安家的坏话?爷爷,不是这样的,嘴长在不同的人身上,人家要说什么,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老爷子没有动怒的征兆,只在安亦扬停下话的时候说了两个字“继续”。 继续?安亦扬愣了愣,要说的理由有很多,但对这个老顽固有用吗?想了想,安亦扬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我这次是坚决要离婚,而且我会做得很绝,我不会让杜蕾蕾得到一分钱。就算你认为我影响到了安家的声誉,那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万万没有想到,安亦扬把这话说完,安老爷子鼓起了掌,还赞许的说:“对,这才是我安家的好孙子。男人该果断的时候就要果断,该狠绝的时候就要狠绝。” 安亦扬惊住了,这来人是他爷爷吗?他说的反话吧?可自己与爷爷生活了二十多年,他说话的语气自己能不了解吗?安亦扬确定爷爷说的是真的,仍是求证的问了句:“爷爷,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赞成我离婚,也赞成我的做法?” 安老爷子说得很肯定,“当然了,你早该这样做了。我之前反对,只是不想你娶那个女人。后来想想,娶谁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你那不贞不洁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媳妇离了,省得老给我安家丢人现眼。” “爷爷,我太爱你了。”安亦扬扑上去抱住了安老爷子,还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跟在安老爷子身后的郑律师更是惊得快要掉了下巴。早知老爷子是这态度,自己何必那么为难的差点得罪了两人呢? 五百三十四、蛇蝎小人 有了安老爷子的支持,律师再无顾忌,卯足了劲儿按安亦扬的意思密不透风的做好前期工作。 安亦扬对杜蕾蕾也不隐瞒他的决定,诉讼离婚、不分她分毫财产的话都告诉了她。“你有个心理准备吧!” 杜蕾蕾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安亦扬走出她的房间才反应过来。噔噔噔的追了出去。反正原来的打算全都无望,杜蕾蕾不再伪装,像个泼妇冲上去就抡拳头打人。安亦扬抓住了她的手,她的脚又乱踢了起来,安亦扬将她按倒在沙发上,屈起一条腿将她双腿压住。那姿势看起来充满激情的遐想。 这是客厅,安亦扬不想动静太大影响家人的心情,轻声警告杜蕾蕾别过分。“你不搬出去就给我安份点儿,不然,赶你出去日子不会在法院宣判我们离婚后。”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法院不会支持你没人性的要求。”杜蕾蕾本是要大喊,但她还是有些害怕现在就被赶出去,声音不觉低了很多。 安亦扬对她的叫嚣还是很烦心的,声音高了些:“那就试试。” 安亦扬话音刚落,安老爷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试什么试?要试也是回你们房间去试,这里是客厅。” 显然,安老爷子误会了他的举动。安亦扬赶紧解释:“爷爷,不是的。” 安老爷子比较相信自己看到的。“没出息,都要离婚了,你还那么管不住你的下半身,真让我失望。” “爷爷,我……”解释无用,安亦扬干脆闭嘴了。想起身远离杜蕾蕾的身体。杜蕾蕾无耻的双臂往他脖子上一挂,安亦扬一个不慎重新跌倒在她身上,比之前更紧。 趁机,杜蕾蕾更加无耻的向安老爷子喊着说:“是啊,你孙子的下半身天天都管不住往我身上蹭,你还想我们离婚,你孙子的下半身可舍不得呢!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也真够不积阴德的。” 安老爷子在骂了那几句话后刚巧转身,没看到杜蕾蕾对他的那一拽,现在听到杜蕾蕾的喊声回头,刚好又看到安亦扬还趴杜蕾蕾身上,气不打一处来,扶楼梯栏杆的手都在颤抖。 杜蕾蕾觉得挺如愿的,继续说:“怎么,你想看?一大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当心看得爆血管。” 安老爷子何时被人这样奚落过,气得一股血直冲脑门,一阵眩晕仰面倒下。 安亦扬纵是以很快速度推开杜蕾蕾冲过去,也未能在安老爷子倒地前将他扶住。 “爷爷、爷爷。” 安亦扬的呼声唤来了一屋的人,唯独没有换得老爷子的应声。 喊爸的喊爸,喊爷爷的喊爷爷,喊老爷爷的喊老爷,一群人围着人事不省的安老爷子,有的掐仁中,有的拿水喷,有的拍着老爷子的脸。但安老爷子还是没有反应。 大家都知道情况不妙了,打电话喊救护车,通知其他家人和私人医生,场面一片混乱,杜蕾蕾吓坏了,她只是想气气安老爷子,她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她想趁着没人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悄悄的向大门的方向溜去。 确实没有谁留意杜蕾蕾,她顺利的从安家跑了出去。但是,她没有带电话、没有带证件、没有带钱,连车钥匙也没有,她在惊吓中跑了一段距离后又折返回来,沿着围墙跟绕到后面打算翻墙而入。 翻墙哪是她的强项,爬了几次都滑了下来,杜蕾蕾只得放弃,又绕到了大门口外的一棵树后藏了起来。她想,安老爷子出了事,家里的人定会全部都出去,她在等,等他们都出去了,她再潜回去拿走自己的东西。 救护车还没有来,杜蕾蕾看到有辆车快速从里面开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安亦扬载着老爷子去医院子。接着,又有几辆车驶出来。 嗯,这时家里最多就只有几个佣人,他们哪能奈何自己。杜蕾蕾放心大胆的进去了。 果然,家里已经没有她害怕的人了。她进门后就命令几个佣人不许上楼,他则快速的进到自己房间,赶紧的收拾她的所有物件,装了好几大箱,还觉得就只带这些东西走很吃亏。看看时间,算着出去的人不会这么快回来,又去到了安亦扬的房间找了几件值钱的东西。 算了算,这价值远达不到之前安亦扬列过的清单价值。自己就要被他扫地出门了,再加上老爷子的事,怕是他连怜惜的心都不会有,此时不拿点儿,铁定会一无所有啊! 杜蕾蕾又去到了安亦扬父母的房间,把柳月的首饰洗劫一空。但这些与她所知的相比只能算是廉价货。那几件翡翠的首饰呢?杜蕾蕾翻遍了房间,猜测那些是放到了保险柜里,可她不知道密码,胡乱按了许久,也没能打开如铜墙铁壁的保险柜,只得作罢。 剩下的就只有老爷子的书房了,听说那里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杜蕾蕾像贼一样潜进去,瞪着眼把所有的物件都看了一遍,全是些文房四宝、字画和瓶瓶罐罐,其中有很多看起来像是古董,但杜蕾蕾并不懂行,那些东西又很重,她不能全部拿走,选几件的话,她又不知选哪几件。 看得烦了,杜蕾蕾升起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拥有的想法,用毛笔蘸起砚里的墨汁,胡乱的涂到了每一张字画上;把一支支毛笔折断,剪乱笔头;拿起裁纸刀在那听说是金丝紫檀的桌椅上乱刻乱划;为了不让动静太大,她剪下了半幅窗帘,把瓶瓶罐罐一个一个的包起来用砚台来东敲一个缺口,西敲一条裂缝;最后,把那砚台丢进了马桶,再把洗手液、剃须泡、香水等液体倒了进去。 看着满屋的狼籍,杜蕾蕾满意的笑了。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房间。看着那好大的几个箱子,她有些犯愁,这怎么拿走呢?杜蕾蕾给搬家公司打了电话,让以最快的速度派人派车过来。 有了搬家公司,杜蕾蕾后悔被她毁掉的书房的那些东西,好像那损失掉的就是自己的钱财。杜蕾蕾不甘心的再次在安亦扬、他父母、安老爷子的房间里搜寻,希望可以再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 五百三十五、一窝禽兽 杜蕾蕾在家做了些什么,暂时没有谁去理会,就是搬家公司上门来搬走她的大箱小包,佣人再发现家里比遭贼还要严重后跟安亦扬汇报时,他也只是淡淡一句“你们把该收拾的收拾一下,其他的事不用管。” 安亦扬这是要放过杜蕾蕾吗?当然不是,老爷子被她气得中风,现在在手术室里还不知能治到什么程度,他那些叔叔伯伯的已经说着分家产了,他哪有心情去管杜蕾蕾那个小丑。她在家所做的那些,只会是为她离婚不能分得安家财产提供的又一项有力证据。这杜蕾蕾也真是蠢得不一般,她限制得了佣人上楼,就没想过有别的眼睛看到她的所作所为吗?她当那些监控是摆设吗? 等手术结束的时间里,安亦扬给处理他离婚官司的律师打了电话,让其在一个星期内将离婚的事给了了。 豪门离婚,哪是那么快就能解决的?律师表示很有难度。 “一个星期已经是最长的期限了,有再大的难度也必完成,我相信你能做到。” “好,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 律师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安亦扬的要求。 好几个小时之后,安老爷子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还未等医生说情况,大家已知不妙。安老爷子那鼻歪嘴斜的样子已告诉大家他中风不轻。 除了安长青向医生询问老爷子的病情和要怎么治疗外,其他三子只问老人还能不能说话。 医生说:“语言功能很可能受到影响,至于影响的程度,要等老爷子醒后才能知道。” “话都说不清楚,那怎么交待后事?”这是另三个儿子听到后的第一反应。 安亦扬厌恶的扫了他们一眼,他们根本没有觉察,凑一起议论该怎么办。 讨论了几句,又问医生:“那他的手能不能签字?” “可能也有影响。” “那我们的财产怎么办?赶紧,赶紧给律师打电话,商量一下。” 安亦扬听得火起,夺掉正要打电话的他的二伯的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怒气震憾住了所有的人,大家都以为紧接着就是狂吼怒骂。但安亦扬只是用很平缓的声音让医生护士把安老爷子送去病房,再让他妈带着佣人跟去好好照顾。 别看大伯二伯四叔是长辈,他们对安亦扬还是很怕的,只是,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他们再怕也要尽力的去争取。特别是那几个婶婶,更是希望老爷子的所有都给自己家,见安亦扬都没有和他们商量就把老爷子送去病房,还让他妈去照顾,那不就是说已经把他们排斥到外了吗?一个个都开始抗议了起来。 安亦扬静静的听着,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过。慢慢的,目光积聚了越来越多的愤怒。但他还是顾忌了这个地方,他不想影响别人,也不想不利安家的信息外传影响声誉,虽然,家产的分配铁定会掀起惊涛骇浪,他的离婚也会被人们泛泛谈论。拖一时算一时,这样,也有时间去提前做一些善后的事情。 安亦扬把怒气压制了下去,什么话都没有说,向病房走去。其他人跟随他的脚步也走去,却又有些害怕的保持了较长的距离。 安老爷子还没有醒,护士还在忙碌着,安长青和柳月守在病床听着医生的交待。 安亦扬敲了敲玻璃,让医生出来。叮嘱他一定要治好安老爷子,再叮嘱医生除了自己父母和指定的一个佣人可以进去照顾老爷子外,其他人必须在老爷子的同意下才可以进去,稍后,他会安排保安人员过来。 那三个儿子也知道老人的想法,不然,他们不会被老人赶出去自立门,他们也早知老人立了遗嘱,对他们来说是不利的,他们一直找着机会想改掉老人的遗嘱,此时,可是很好的机会啊!如果能避开安亦扬,那么,一切都如他们所愿。可是,现在安亦扬竟然说要老爷子同意谁进去,他们才有进去的资格,关键是现在老爷子说不了话,意识清不清醒都很难说,更别说老爷子清醒时都是不待见他们的。他们能进去的可能性太小了。 这严重的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几人都不答应了,挤到安亦扬面前和他理论,“亦扬,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里面躺的是我们的爸,你不过是我们的晚辈,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再说了,就算是人要死了,我们当儿子的,也应该在身边守着送终吧?” 安亦扬寒着脸质问出他们的居心:“你们这么急着给爷爷送终?你们确定爷爷的病治不好了?你们对自己都没有信心,认为爷爷不会分给你们家产?然后就想进去,按你们的意思拿起爷爷的手按手印?我先问一句,你们三家商量好了怎么分爷爷的财产了吗?你们知道爷爷有多少财产吗?你们确定你们能分得平均,能分得每家都没有异议?” 最后几句话说中了他们三家的心思,他们三家谁都想自己占得最多,此时的统一战线,不过是暂时的,在有了机会后,就会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但他们在现在是不会承认的,一个个装得好像是很友好的三兄弟,说什么“我们是亲兄弟,不在乎谁多点儿谁少点儿。” “我爸也是你们的亲兄弟,相信他分得多点儿你们也不会有意见的哦!” 几个人的脸立即拉了下来,这话明显就是讽刺他们啊!刚刚他们的话里,可是把安长青这位安家三少爷给排在外了。 大伯略微不好意思了,二伯敢怒不敢言,四叔以旁观者的态度看着,婶婶和堂哥堂弟的就各自表态了,有的说:“老爷子早就给你家分了很多,你还要来抢我们的,这也说不过去啊!”有的说:“老爷子年纪大了,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好不了。不趁现在给各家分到,等老爷子走了,你还不得独吞啊!”也有的说:“别以为爷爷最喜欢你,你就可以为爷爷当家,你让爷爷起来,我问他,看他有没有把我当成孙子。”还有的说:“我们都姓安,凭什么厚此薄彼?” 场面乱哄哄的。 安亦扬冷冷的扫视了两圈,坚定的说:“如果爷爷好不了,我会把爷爷的所有资产和我在安居的所有股份卖掉后捐给慈善机构。” 安亦扬一句话,惊得大家摒住了呼吸,就连他老爹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相信,安亦扬会说到做到的。 五百三十六、痛心无奈 安长青很想立即和儿子谈谈,但碍于这种场合,他忍下了,不停的给儿子使眼色,安亦扬装作看不见,对他们撂下狠话:“在爷爷康复前,谁敢做小动作,我会让谁得不到爷爷的一分钱。” 最后半句话最刺激人,他们立即反问:“你凭什么做老爷子的主?” “我凭什么?”安亦扬笑了,笑容很帅气温和,声音也很迷人,但在在场的所有人眼里看来,带着浓浓的煞气。“我凭我的能耐,有本事,你们大可一试。” 他们没有那个胆量,也实在是没有那个本事,一个个再不服气,也只能怒在心里,怏怏的离去,连对老父子爷子的病情表示一下关心的样子都没有做。 叔伯三家人全都离去了,安长青拍了拍安亦扬的背,叹了口气,无奈的:“儿子啊,他们毕竟是你的长辈。” “长辈?”安亦扬冷嗤了声,“他们要是有点儿长辈的样子,我也会尊重他们,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些年他们成天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们对爷爷的态度是什么样,他们又把你当成亲兄弟看了吗?” “那他们也是你爷爷的亲生儿子啊!”安长青的话里透着重重的痛心,他太重亲情,一直忍让着,经常也为他们在老爷子面前说说,却根本换不来他们的理解,反说他虚伪、装好人。这也难怪,谁让老爷子太偏爱他儿子安亦扬,还有已经过世的老夫人,可是把她的所有都给了安亦扬,于安长青一家来说,确实是得到了太多太多,也难怪另三个儿子不服气。正如他们所说,如果调换一下,得到一切的是他们,那么,安长青也会是与现在的他们一样的反应。他实在是不好表达自己的意思。 安亦扬又哪会不懂这些,他安慰的说:“爸,我知道你为难。所以,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和妈好好照顾爷爷,让爷爷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交给我。” 安长青无不担心的问:“你真的要把爷爷的资产卖掉拿去捐掉吗?还有你在安居的股份,那可是相当于卖了安居啊!你爷爷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安亦扬没有直接回答,“要怎么做再说吧!妈,你留医院照顾爷爷,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等一下。”安长青叫住了他,吞吞吐吐的问他是不是真的要离婚。 “是。”安亦扬没有否认,还把离婚的安排都告诉了他爸。 “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不尽人情?”安长青至今都为当年的一时之错悔恨于心,他再不喜欢杜蕾蕾,也因为那个原因处于矛盾中。 “爸,这些年来,什么债都还完了,她现在也该为她的所作所为买单了。你不需要自责。” “可是……”安长青没有继续说下去,叹了口气,“如今,家里一切都是你作主,你既然决定了,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我和你妈也希望你幸福,只是,你爱上了不该爱的女人,之后,你的路会很艰难。儿子,你可要慎重考虑啊!” “爸,你放心,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安长青还能说什么呢?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唯一成就就是有安亦扬这个优秀的儿子,至于别的,可是差到一塌糊涂。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和妻子一样吃斋念佛,一是为以前做的错事忏悔赎罪,二是为儿子祈祷。 五百三十七、禁锢无助 有了安亦扬的吩咐,律师的动作很快,第二天,杜蕾蕾就收到了法院传票。开庭时间就在三天之后,她没想到离婚官司会来得这么快,无措,也很害怕。 在临时住下的酒店式公寓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有几十趟,杜蕾蕾竟然想到的是离开苑市,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她不出庭,法院就不能开庭,只要她一直不出现,这婚就离不了。 对,就这样做。 杜蕾蕾收拾起了自己的随身物品,打开房门,一种压抑感迎面袭来,向前迈了一步,如同撞到了墙上。抬头一看,哪来的两堵人墙? 杜蕾蕾没好气的说:“让开,好狗不挡路。” 话一出口,眼一瞥,心中胆怯了一下。这两人可是虎背熊腰,一屁股就能把自己坐死,不就挡个路嘛,自己绕开走就行了,去惹他们干什么呢?堆起笑脸赶紧说着“对不起,借过、借过。” 可那两人如同被她骂时一样没有还口,就像两尊雕塑一动不动。 杜蕾蕾也不要他们作出回复,自己往旁侧身,打算从那两人与墙面之间的距离挤过去。 可是,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下一秒就站在了门里面。可以确定的是,她是被一只手给拎进来的,而那两人,就像没有动一样。从那姿势上看,就与电视电影里看到的那种保镖一个德行。但自己与他们没有交集的。 一定是弄错了。 杜蕾蕾讨好的说:“两位大侠,你们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们吔,烦请让个路,感激不尽。” 这两人绝对是经过统一培训的保镖,说话的音调是一样的低沉,说的话也一字不差,“杜小姐,请回房,有什么需要请吩咐。” 杜蕾蕾这下确定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可他们为什么会来呢?是谁让他们来的呢?杜蕾蕾把问题问了出来,两人又像雕塑一样耸立在门口。 “喂,我跟你们说话呢!是谁让你们来的?” 两人还是没有反应。杜蕾蕾火了,伸手去推,两人根本纹丝不动。杜蕾蕾只好用他们刚说过的“吩咐”来说事。“你们说的我有需要可以吩咐,对吧?” 两人还是没有回音。 杜蕾蕾很无趣也很无奈的歪头翻了个白眼,耐起性子说:“我现在吩咐两位大人给小女子让个路,除此,别无吩咐。” 终于其中一个开口了,“杜小姐,请别为难我们,我们只是按吩咐办事。” “kao,你们这是按的谁的吩咐?说,再不说出来我就大喊了,这里是高档公寓区,只要我一喊,保安就会来请走你们,你们别说到时走得很丢脸。” 杜蕾蕾的威胁只换来两人一个“请”的手势。 杜蕾蕾气得一声“啊”冲了出来。 但声音只发出了一半,就被一只厚重粗糙的手捂住了嘴,然后,被拎到了房间里的床边,一掼,倒躺在了床上。 杜蕾蕾这才看清了这人的面相,一个字:冷。而他的喜怒哀乐完全看不出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本能的用手抓紧了领口,颤抖着声音问:“你……你要干什么?” 那壮实男人的声音比面相更冷,他站到床边居高临下的说:“杜小姐,请你配合点儿,三天时间里,只要你不离开这个房间,我们就会只站在门口没有任何动作。但如果……”后面的话没有说,只手把床头的电话拿起来,一声轻微的声响,话筒在他手里断成了两截。 杜蕾蕾缩在床上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摒住了。 杜蕾蕾的反应似乎很让人满意,保镖男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转身,出门,关门。 房间里只有杜蕾蕾一个人了,但那气氛却像是有一个军队,还是即将开战的那种,让杜蕾蕾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成为战场上的炮灰。 拉起被蒙住头,本想是像鸵鸟一样,却更觉窒息得恐怖。起身,冲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向下望去,妈呀!这可是二十几层的高度,她哪能从这里逃出去。 是谁,是谁禁锢了自己? 杜蕾蕾想到了那张传票。刚才那家伙说什么来着?三天时间里?三天后不就是离婚官司开庭的日子吗? 杜蕾蕾肯定了禁锢自己的人是谁。 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再打,仍是没人接,打了十几、二十几,都是一样的结果。 杜蕾蕾除了抓起枕头当成是安亦扬来捶打脚踩发泄一下,也没有别的方法。 发泄累了,杜蕾蕾向乔子胤求救了,却没想到乔子胤很不耐烦,尤其是听她提到“离婚”二字,他更是烦躁的对她一通大骂,完毕,挂了电话。 杜蕾蕾那窝囊气受得快要爆炸了,她哪知他此时的乔子胤正被湛律师告知米妮要与他离婚的事宜。他自己的屁股都在流血,哪有时间给别人去治痔疮? 五百三十八、开庭当日 他们对杜蕾蕾的限制仅限于不能出这间房,她与外界的联系并没有受限,但杜蕾蕾似乎已经忘记了,除了给乔子胤打了这一个电话之后,再就是给安亦扬打了几个电话没有被接之外,她没想到给其他的任何人打电话。一日三餐给她送餐进来的人,她也没有提出过求助。 杜蕾蕾在房间里像行尸走肉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其他时间就用来发呆。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开庭的这天早上,时间已经不早了,房间里还没有动静,守在门口的保镖开门进去,被眼前的女人吓了一跳。 这是他三天前看到的那个风情万种的性感女人吗?此刻的她身上裹着酒店里提供的那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色浴袍,头发凌乱,目光呆滞。 两保镖动了恻隐之心,跟她说着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不得了的事情,既然不爱了,分开更好之类的话。也建议她在法院上别硬着来,说点儿软话,说些道歉的话,是可以改变结果的。虽然话里不带情感,但作为干此行的他们,已经有违职业道德了。 杜蕾蕾在听完他们的话后,整个人活了过来,起身去梳洗、化妆,但妆才化一半,她突然停下了,她似乎从镜子里看到了开庭的结果,那是她无法面对的。她不想去,她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眼看时间快到了,两保镖很清楚自己的任务,一边一个,把杜蕾蕾从床上架了起来。 “杜小姐,如果你不打算换衣服的话,我们就这样送你去法院。如果被媒体什么的看到,就请你自己解释了。” 杜蕾蕾相信他们真的能做到,她赶紧保证自己在五分钟之内换好衣服。 磨磨蹭蹭中,杜蕾蕾花了十分钟,两保镖等不及了,几乎是用架的,把杜蕾蕾带出了房。 杜蕾蕾很想出这口被禁闭三天的恶气,打算在人多时喊救命,再说出两人的罪行,可惜,一路上都没有机会。到了法院,也没有看到她以为的成群记者,那进出人不多的法院大门在她眼里看来格外冷清。 也难怪,安亦扬对自己那么狠心,他怎么敢让媒体知道呢? 有了这个想法,杜蕾蕾也就有了对付安亦扬的办法,她打算在庭上扮演受尽冤屈的小媳妇儿,以可怜来博取同情,让舆论去讨伐安亦扬。 杜蕾蕾也就安心的跟着两人向法庭走去,临到门口了,杜蕾蕾下意识的把手伸进提包里摸了摸手机,那可是她要在法庭用来录音录像的工具啊!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没能逃出两保镖的眼,更没逃出他们敏锐的判断,就在法庭门要被推开的一刻,他们拿过了杜蕾蕾的包,推开门把杜蕾蕾送前了几步。杜蕾蕾想抢回时,他俩已退后把门关上了。而法庭里,已经坐着了法官、陪审、律师,当然,还有安亦扬。 法官对她一个人前来有些惊讶,但还没有到他发问的时候,只是看着、看着,似乎有些不能想像眼前这个看起来孤立无依的女人会有证据中所证实的那样嚣张、无耻与残忍。 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杜蕾蕾身上,带出的意思却不尽相同,最多提疑惑,最少的,不,应该是没有的是怜悯。这让杜蕾蕾对原本的打算开始失去信心,她觉得她对安亦扬那些无情的条件已经逆来顺受,还得像受了恩慧似的来句“谢主隆恩”。 想退出去,她会连为自己辩驳的机会都没有,那样,她真的会一无所有, 杜蕾蕾硬着头皮坐到了被告位上。 五百三十九、结果早定 开庭,与杜蕾蕾所想的相差太远,那过程完全就是在走程序,很多问题,法官都只是问一句,根本不等杜蕾蕾的答复,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同样,又没有等她回答,第三个问题又来了。 那一桩桩都是在细数她的罪行啊! 杜蕾蕾数次想辩驳,但那些事项又都是事实,她想找借口去解释或反驳,是需要时间的。法官没有给她时间,这样的场面也不是她所熟悉的,脑子瞢着的,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借口时,那个问题已经过去好几个了,她还能怎么开口呢? 几次之后,杜蕾蕾干脆双臂当枕头,趴在桌面做出睡觉的样子以示抗议。 但她的抗议起不到任何作用,法官把该问的问题问完,庄严的宣布:“鉴于被告对原告所述事实均未有异议,再据本庭了解,两人感情确实已经破裂,均愿解除婚姻关系,特此作出如下判决:一、……” 就在判决结果即将说出的时候,以为睡着了的杜蕾蕾站起来大吼了声:“我不离婚。” 法官提醒她,“你刚才未对所有事项表示异议。” “你刚才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吗?”杜蕾蕾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把她在沉默中想了数遍的话一溜的说了出来:“你当的是什么法官?你这是审判应有的态度吗?你还讲不讲点儿职业道德吗?整个庭上就你一个人在那儿放了一个屁又一个屁,你敢说你不是收了安亦扬的好处,才帮着他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告诉你,我不离婚。如果你胆敢强行宣布离婚的话,我会把你庭审的过程告诉给媒体,我要让你再也当不了法官。” 杜蕾蕾质问与威胁的话对法官来说还是比较顾忌的,法官默不作声了。由陪审员宣布因被告情绪不稳定,暂时休庭,半小时后再继续开庭。 这半个小时,谁都知道是让原告方去与被告方进行沟通的。 安亦扬已经不想和杜蕾蕾再说话。四天了,安老爷子还未醒过来,安亦扬很担心,爷爷越晚醒来,恢复的可能性就越低,他更害怕的是爷爷再也醒不过来。而让爷爷成现在这样的,正是杜蕾蕾,他只是和她离婚,不分给她财产,已经够仁慈了。 所有的沟通,全由安亦扬的代表律师去做。而且这个沟通,律师成了主角,他没有去问杜蕾蕾的意见,只把利害分析给杜蕾蕾听,杜蕾蕾最多只要摇头或点头就可以了。 律师确是靠嘴工作的,嘴上功夫着实厉害,半小时下来,杜蕾蕾有种自己是恶大恶极之人的想法,她想赎罪,她想按对方所说去答应一切。 再次的开庭,杜蕾蕾没有异议的在笔录上签了字。然后,她独自走出了法院,站在法院的门口,她被凉风吹得很清醒,回头看看、想想,心中空落落的,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就这短短的两小时,与安亦扬多年的婚姻关系就结束了吗?自己得到了什么呢?将双手摊于眼前,空空的。 为什么会是空空的呢?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呢? 杜蕾蕾望着空空的双手发呆。 这时,安亦扬由律师陪着从里面出来。他对杜蕾蕾视而不见。 杜蕾蕾冲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流着泪可怜兮兮的说:“亦扬,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之前不是说了只要我离婚,你就会把清单上所列的那些给我吗?现在我们离了,你给我吧,我求求你了,给我吧!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啊!” 安亦扬拿开了杜蕾蕾的手,冷冷的说:“你气倒了爷爷后从家里拿走了多少不属于你的东西,我没向你追要,我没有向媒体公开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杜蕾蕾并不认为那是安亦扬对她的仁慈,她自嫁入安家以来,一直都认为安家是欠她的,欠得穷其所有都还不完。现在,他不还了,还把她赶出了安家,让她连个住所都没有,这是人都做不出来的事啊!杜蕾蕾很气愤,咬牙切齿的问:“安亦扬,你真做得这么绝吗?”那样子,好像只要安亦扬说出个“是”,她就会扑上去撕了他。 安亦扬不屑和她再浪费口舌,看都不看她一眼向前走去。 他这一走,以后要想再见到他,怕是很难了吧?杜蕾蕾伸手就去拉。 律师挡住了杜蕾蕾,说的话听起来很没人情味儿。“杜小姐,你现在与安先生已经不是夫妻关系,如果你还要纠缠的话,我会向法院申请禁止令。” 说完,律师也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转身站到了杜蕾蕾面前,“哦,顺便提醒杜小姐一下。离婚的事,安先生本意是低调处理,如果你想高调的话,安先生当然也不会介意,前提是请你想想你自己做过的事情,我们手中,都是有证据的。我想,杜小姐是聪明人,不会干糊涂事的。” 杜蕾蕾有想不顾一切的与安亦扬来个鱼死网破。但她这条鱼死了,安亦扬那个网是可以很快就补好的,到时,网还是网,鱼却成了死鱼,还是发臭得被丢弃的死鱼。 五百四十、别样庆祝 离婚后的安亦扬一身轻松,他要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米妮。直接跑去了江浩航运。 米妮对他的空降吓了一跳,惊问:“出什么事了?”又见他轻松而喜悦的神情,改口问:“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安亦扬拿起她的手机,拉起她的手,“走,我们去庆贺庆贺。” “庆贺什么?你先告诉我啊!”米妮问着,其实已用行动答应了,她任他牵起手,另一只手已拿过了包。“说说呀,庆贺什么?” “庆贺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你了。” 米妮停下了脚步,不解的望着他。她不觉得他需要用追的,她也不觉得他之前与自己不光明不正大。 “我刚刚正式离婚了。” “离婚?”米妮吃了一惊,据她了解,杜蕾蕾进不会答应离婚的,他怎么这么快就离了呢?自己和乔子胤离婚的事拜托给湛律师,到现在才只是说说的阶段,是谁给他办的啊,这速度也太难以相信了吧?但米妮是相信安亦扬的话不会有假,她只是有些地方不明白。“你怎么离的?” “法院判的。” “这动作也太快了吧?怎么没听到一点儿风声。” 安亦扬得意的说:“我保密工作做得好呀!妮妮,要不要我把那律师介绍给你,办事效率真的很高。” “不用了,我有湛叔。”米妮才不想她和安亦扬的离婚由同一律师来办,保密工作做得再好,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哪天让人知道,不知会掀起多难听的流言。 米妮并不认为安亦扬的离婚是需要庆贺的,她担心这正是麻烦的开始。杜蕾蕾肯定会对被一无所有的扫地出门怀恨在心,如果她明着来,倒也无所谓,就怕她来阴的,那会防不胜防啊! 但米妮不想扫了安亦扬的兴,在以后的日子,多留意一下杜蕾蕾,相信普雅会很乐意干这件事情,还会干得很好。只是,她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她,一定要提醒安亦扬,一定不能让乔子胤和杜蕾蕾伤害到他。 米妮露出个甜美的笑容,“好吧,今天都听你的,你说去哪儿庆祝,怎么庆祝?” 安亦扬早已想好,见米妮没有反对的意思,更加高兴,拉起她像小孩子一样兴奋的跑出了江浩公司。 一出门,安亦扬向着天空敞开了双臂,仰头、闭起眼,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呵,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 米妮有了个建议“我带你去空气更清新的地方。” “哪儿?” 米妮没有说,从安亦扬手中拿过车钥匙,“我带你去就知道了。” 安亦扬坐到了副驾驶位,信任的闭起了眼。 米妮打趣的说:“你不怕我把你拿去卖掉?” “只要你卖得掉。不过,我想不会有谁要的。要不,你买了我吧!我很好养的。”安亦扬撒娇般的向米妮身上蹭,那动作绝对是向奇奇学的。 两人在嘻闹中到达了目的地。 这个地方对于两人来说非常的熟悉,那就是景如山,在这里,他们发生过很多故事,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站在山顶,看向山腰那一大片已经半停工的楼盘,那本应是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因为王者之币的拖累,不知要到哪天才能恢复。米妮的心情很沉重,本答应不再对安亦扬说的对不起也脱口而出,“对不起,是我的任性牵连了你。” 安亦扬知她所说的是什么,他才不在意呢,在他看来,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说:“这里迟早都会恢复的,就当是在囤地了。这里的地价可是会飙升的,趁这个机会放置几年,比很多投资的利润都要高,那时,我可是赚得盆满钵满。妮妮,我想在山顶为你建一个家。” 米妮听得心中一紧,山顶,在上一世,可是埋自己的地方,那算是自己上一世最后的归宿,是可以称为家的吧?现在安亦扬说在同一个地方对自己建一个家,会不会是什么预兆? 她不会住山顶,他也不会让安亦扬住山顶。很认真的对安亦扬说:“亦扬,我们以后住哪里不重要,我要的是你平平安安。我让你来这里,是想要你知道,乔子胤这人很不好对付,连王者之币闹出那么大的事都没能把他打入谷底,我担心他有九条命,他只要用一条命与你相拼,你就会很危险。” “你不知道我比他的命还多一条吗?妮妮,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娶你呢!” 会有那一天吗? 五百四十一、拒不让见 米妮和安亦扬都是希望有那一天的,还有其他不少人也希望看到幸福的一对,但反对的也大有人在,比如安老爷子在早之前就已经明确说了,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他就不会让米妮踏进安家的门。 只不过安亦扬并不认为有那么严重,尤其是对自己宠爱的老人,哄一哄,也就会答应了。就说离婚的事吧,之前不也是反对得很厉害的吗?后来,他比谁都支持,相信,爷爷很期待今天的判决。他今天离婚了,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跟爷爷说,他开始了真正的幸福。 牵着米妮的手,安亦扬带她去了到医院。 柳月对米妮的出现吃了一惊,但她的惊异神情只是一闪而过,然后很得体的表示了对米妮前来探望老爷子的谢意,也用充分的理由很有礼貌的把米妮挡在了门外。 “妈,我带妮妮进去看爷爷,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他。” 从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柳月猜得到儿子说的好消息是什么。那对老爷子来说,不是好消息啊!但儿子坚持要进去,她不能再保持对来客的礼貌了,微微欠了欠身,把米妮晾在一旁。拉起儿子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儿子啊,爷爷不能再受刺激了。你这要是带着她进去,爷爷就算是醒过来,也会再给气昏过去的。” 安亦扬因为与杜蕾蕾离了婚心情很好,只当他妈的话是在开玩笑,拍拍她的脸,还亲了一口,笑着说:“妈,不会的,爷爷也想我幸福,对不对?” “可她真的会是你的幸福吗?儿子,你爷爷不会答应的。” 从柳月担忧的神情来看,安亦扬开始相信这话的可能性了。笑容在脸上渐渐凝固。“妈,是不是爷爷还跟你说了什么?” 柳月摇了摇头,当初安老爷子曾对她说过的反对的话是那么的坚决、那么的伤人,她怎么能把那话说给儿子听呢?“儿子,听妈的话,先不要带她见爷爷,一切,等爷爷的身体好了再说。” 安亦扬耸耸肩,算是答应了。“好吧,那另外一个消息,相信爷爷一定非常想听。我甚至觉得爷爷听到那个消息,会醒过来。” “什么消息?” “我和杜蕾蕾离婚了,而且,我没有分她一分财产。” 柳月握安亦扬的手一下就松开了,她对儿子离婚的事也很惊异。“儿子,什么时候的事?你说你没给她一分财产,是不是太绝情了?” “我对她够仁义的了。妈,你忘记了爷爷是怎么被她气中风的吗?” “但我们……” “妈,没有欠,我们安家从来没有欠他杜家。” “什么?”柳月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这样说。当年的事情,她可是很清楚的啊!她只以为儿子是在气头上这样说,但也不能因为生敢就去否定掉既成的事实,柳月觉得这不是君子所为,想跟他说,又觉这场合不太适宜。她想听听儿子的说法。 安亦扬没有打算讲出实情,只跟柳月说:“没有什么。妈,你只要记得我说的话就行了。” 柳月就一未嫁从父、出嫁从夫、有子从子的女子,她听儿子的话不再追问。但不让米妮去见安老爷子的立场她不会改变。 站得稍远的米妮看到两人的神情,已猜到了几分,那也正是她顾虑的事情啊!她不想让安亦扬为难,装作接了电话,然后跟他说:“江浩那边突然有点儿急事需要我过去一趟,你在医院陪你家人吧,我忙完了给你电话。” 礼貌的向柳月说了再见,留下一个微笑离开了。 柳月对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如果这个女人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会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可爷爷那关怎么过得去啊! 儿子与妈的心也是相通的,安亦扬从他妈那一声叹息中很清晰的感觉到她对米妮的喜爱。“妈,你儿子我的眼光不会有错,她是不是很好?” “好的东西,不一定非得拥有。儿子,你为什么偏偏爱她爱得那么深呢?” 这是个很幸福,也很伤痛的话题,安亦扬不想说出来让妈担心,指了指玻璃里面,“妈,我刚看到爷爷的眼睛眨了两下。” “真的?”柳月的眼睛一亮,不疑有他,“我去喊医生。”小跑着向医生办公室跑去。 其实,安亦扬并没有看到爷爷有醒来的迹像,他只是为了结束那个话题。 在柳月去喊医生之时,安亦扬推开门进去了,握住老爷子的手轻声呼唤,也把离婚的事情轻轻的告诉了他。 安亦扬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握了一下。 是爷爷要醒了吗?看看,仍如常一样。 突然,手指又有了被紧握一下的感觉。 瞪大了眼,这次,老爷子的眼真的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只眼皮动了,安亦扬也知道那预示着什么。紧握住爷爷的手,“爷爷,爷爷。”,高兴的喊了起来。 五百四十二、再聚病房 安亦扬的喊声没能让老爷子睁开眼睛,他仍像是睡着了一样。 难道刚才是出现了幻觉?安亦扬又喊了几声。医生进来了,细致的对老爷子进行了检查,面带微笑的说:“老爷子确实有醒来的迹象。你们继续多跟他说说他感兴趣的话,很快就能醒过来。” “谢谢医生。”柳月高兴得眼眶泛红。她是真的不希望老爷子有事,否则,儿子将面临太多的亲情伤害。 “不用谢我,是你们照顾得好。” 医生叮嘱了几句后出去了,柳月拿起了电话。、 “妈,你打给谁?” “你爸,还有你大伯、二伯和小叔。” 安亦扬拿过了电话,“爸一会儿来了自会知道,别的人,还是先不要说了。” 柳月担心的说:“不好吧?儿子,他们不是别人。如果我们不说的话,他们会怪我们的。” “你说了,他们要怪的话还是一样会怪的。妈,你只管照顾好爷爷,其他的,什么都别管。我会处理的。” “可是......”柳月非常的担心。但她还是听儿子的话没有告诉他们,医生也没有说,那些人的消息却是灵通的,不到两个小时,除了每天按时来的安长青外,其他三弟兄比他更早的齐聚到了病房外。还好之前已考虑到不让外界打扰老爷子养病,安排在了无扰病房,这里人多点儿,声音嘈杂点儿,也不会惊动到外面。 这三兄弟首先就是拿话堵安亦扬,“你说老爷子醒前我们什么都不许做,我们做到了,现在老爷子醒了,你再不让我们见也说不过去吧?” “我也说过,谁要见爷爷,必须先得到他的应允。何况,现在你们看看,爷爷醒了吗?有说要见你们谁了吗?” “没醒?”几人异口同声的问,“不是说刚才已经醒了吗?” 安亦扬没有问是谁这样跟他们说的,纠正了他们的认为。“是快要醒了。”然后,带着讥讽的说:“你们这么急切的想爷爷醒来确是说明你们很关心爷爷,爷爷会很欣慰的。放心,等爷爷来,我一定如实转达。现在,各位请回吧!” “老爷子到底醒了没?”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你一言我一语相互询问起来,甚至有人从公务包里取出不厚的一叠文件状的纸要冲进病房。 但安亦扬眼神很凌厉,只扫了一圈,众人不自控的都向后退了一步,拿出文件状的小叔也把那几页纸悄悄的往包里放。 安亦扬已经看见,伸手拿了过来。果然不出所料,是老爷子签的财产分配协议。对他三兄弟来说,也算是公平分配了,却是把安长青排挤在外,连名字都没有提,更别说财产的分配了。这是让安亦扬最为气愤的。 既然这三人都没有把安长青当成他们的兄弟,没有把安长青一家视为家人,他又何必对他们讲亲情呢?安亦扬原本还有的亲情顾虑消失殆尽。 安亦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手中的那几页纸扬了扬。 三人自是心虚,有的说:“大不了把你爸算上。” 有的说:“你家早已得到了大半,我们只是把剩下的拿来分,已经很吃亏了,凭什么还要再给他们分?” 有的说:“你把你们从老爷子那儿得到的全拿出来分给我们啊!” 安亦扬笑了笑,把那几页纸往小叔怀里一塞,“别来打扰爷爷了,你们诉讼法院吧!” 他们可有把握去了法院会胜诉,却也不服气的说:“上法院就上法院,我们还不信了,法院会不公平判决。” “那各位请吧!”安亦扬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长辈们脸上很挂不住,咕哝几声以示不满后忿忿离去。 五百四十三、父子分歧 安长青和柳月两人对此极为无奈,看看房间里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又看看儿子,安长青有点儿为难的说:“他们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如果真的闹到法院去,更会是家无宁日啊!要不,我们把安居的股份拿出来分给他们。” 安亦扬是绝对不会赞成的。“爸,这不是分股份就能解决的问题。爷爷会让我持51%的股份,你很清楚原因。你想过没有,一旦股份平均持有,安居定会四分五裂。” 这个问题安长青当然知道,只是他对他的兄弟实在是抹不下面子,才早早的退出安居,交给儿子去管那些他做不到的事情。为此,他是抱歉的,也因此,在很多事情明明知道也是少于过问。但此时,他不得不说了,他早几天就知道了安亦扬用所持安居股份去换取乔子胤和米妮离婚的消息。那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只不过一直憋在心里,心想,幸好没能交易,只要儿子不再动股份,他就当不知道那件事。但现在安亦扬在同一事情上态度的严重不公平让他难免报怨。冲儿子吼了起来:“那也比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股份给外人的好。” 安亦扬有些吃惊他爸知道这件事,他没有去问何处得知,他对那件事情很坦荡,既然做了,就不要否认,安亦扬说出了他有那决定的原因。“乔子胤这个人的人品不怎么样,但他管理公司的能力是很强的,安居到他手里,绝对比在大伯他们手里要强得多。” 乔子胤的能力,安长青是有耳闻的,但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他不喜欢乔子胤,针对安亦扬对其的评价说:“你也知道说他人品不好,安居怎么能落入一个没人品的人手中?” “爸,这是两个问题。”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问题。”安长青这些年来脾气已经磨得快没有了,一两声怒气之后,恢复了心平气和,“儿子,安居是你爷爷一手创下的,不管怎样,也不能改姓啊!” “爸,就是乔子胤有了安居的绝对控股权,我也不会让安居改姓的。” 在安长青听来,这话只是安慰,还是那种很没有可信度的安慰,他不想被骗,直说:“你都没安居的股份了,还有能控制得了安居的事?” “我可以,因为我手里还有大伯二伯和小叔叔抵押给我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我在安居仍是有管理权的。” “什么?你说他们三人把股份抵押给了你?”安长青显然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他很吃惊,想不通会有什么原因让他们那样做。他们可是一直想着把安居的股份尽可能多的囊括于自己手中,怎么可能反到了安亦扬手中。安长青希望这件事情是假的。 安亦扬很肯定的告诉了他爸。这不会再有假,安长青只想知道原因。 安亦扬没有打算把原因告诉他爸,王者之币的事,他爸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说那是投机倒把的事,也不让安亦扬插手,但安亦扬为了帮米妮,从开始都大力支持,并没有让他爸知道。直到景如山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因王者之币受到影响,安长青才知道,不过,因为他对公司的事已经不怎么管了,那事也比较严重,再是不满,也不想以指责去增加儿子的心理负担。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对他来说,已经不能去辩别是福还是祸。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儿子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一切,变得越来越复杂。 而让安长青还没有想到的复杂是安亦扬已经和杜蕾蕾离婚,并决定要光明正大宣布即将和米妮在一起的消息。 这是一旁的柳月在安亦扬要离去时低声告诉安长青的。 安长青听到的第一个反应是冲上去拉住了安亦扬,然后在安亦扬转身时赏了他一耳光。“你想让安家在社会上不能立足了吗?” 安亦扬没想到爸会打自己,还以为是刚才所谈论的问题,捂着脸问:“爸,你那几个哥哥弟弟有把你当亲人吗?你竟然还为了他们打我?” 安长青答非所问的一句句质问:“你和杜蕾蕾离婚也就罢了,为什么真的一分钱赔偿都不给她?之前我就跟你说了,你不能那样做,你竟然一点儿不听我的。你当初娶她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以为你娶了她,这几年放纵了她,就偿还了她的家破人亡?我是不喜欢她,是不想让她当我安家的媳妇,但那确是我欠她家的,也是你自己说要替我还债的,你就是这样还的吗?你还跟我说什么我们本不欠她的,你是在不认帐,你这不是男人所为,不,简直就不是人所应该做的。” 安长青骂得面红耳赤、青筋暴露,气息也有些接不上了。 安亦扬意识到不好,赶紧把他爸扶住,顺着他意的说:“爸,你别生气,我只是在法庭上让她什么都没有得到。之后,我已经让律师给她过户了一套别墅,把她的所有东西都搬了过去,还给了她一笔这辈子都衣食无忧的钱。” 安长青疑惑的看着安亦扬,不是太相信的问:“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郑律师你也很熟,你可以去问他,你也可以让人去调查。” 安长青的气息平缓了些,更加不解了,“那你为什么在法庭上要那样做?” “我只是想让她得到一个教训。爸,要是没有她的故意,爷爷不会到现在都还躺在这里。还有她这些年做的事,给安家造成了多少耻辱,说实话,我那样做,对她真的太轻太轻了。” 安亦扬的话说得很对,安长青再没有反驳的理由。事已至此,也算是个相对较好的结局了吧!但接下来还有个问题,就是米妮这个女人。第一,米妮和杜蕾蕾的关系;第二,米妮还是有夫之妇;第三,安家和乔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第四,反对的力量太大,以安长青的了解,老爷子会用命去反对的。他绝对不会为了儿子所谓的幸福让父亲失去生命。 所以,他必须阻止,甚至,他也可以用自己和老婆的命来作为威胁。 五百四十四、澄清流言 安老爷子没有如他们所想很快醒来,也许他也不想见到那几个不孝子在他还没咽气就争遗产吧! 安亦扬这几天有够忙的,安居的工地出了偷工减料的新闻,而且确实被查到工地有一批废旧钢筋,标号也远远低于建筑标准。那可是民生工程啊,政府和媒体都极为关注。 就在这事被闹得沸沸扬扬时,不知谁又曝出安亦扬有把安居股份交易给乔子胤的信息,没说交易的内容,但这样引起的猜测更多,再有安亦扬将杜蕾蕾扫地出门的消息也被曝了出来。脑洞大开的人门就把几件事联系到一起,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安亦扬连同安居的形象一落千丈,安居的公关部使出浑身解术也难于应付了。 事态似乎越来越严重,本抱着“清者自清”态度的安亦扬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他一边让人去查是谁在捣鬼,一边亲自去找政府机关商讨解决办法。 原以为这些事是乔子胤和杜蕾蕾搞出来的,不想查的结果完全排除了两人的嫌疑。 一开始就调查错了方向吗?安亦扬有怀疑是自己的叔伯兄弟,可他们会做损人的事,但绝不会做不利己的事。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因证实安居工程未偷工减料的鉴定在这两天就要进行,有很多工作要做,安亦扬没时间去理会别的事,随口就对调查这事的人说:“这事以后再说,你先搞定媒体,别让他们再胡说八道。” 鉴定工作在两天后举行,这是一件很轰动很有争议的事情,安亦扬要当着现场数千人和电视机前数以万计的人的面将己经修了十层的楼房拆掉。 这个决定在他提议时己震慑了很多人,相信的天平也开始向他倾斜。 现场,己有数台挖掘机由大型升降机运至楼房的最顶层。单是看楼层的承载,己有很多人相信楼房的质量没问题。 安亦扬也站到了楼顶,这一动作也起到告知大家安居的房产是没有问题的作用。 一阵阵尘土飞扬,楼房己拆了两层,看得在场的人挺心疼,特别是政府部门,他们可以与安亦扬约定了的,如果证实了房屋没有被举报的问题,这十层楼的单将由政府买,那可是笔庞大的数字啊!政府有些后怕当初听信了舆论,与言辞凿凿的安亦扬立下如此协议。 政府的人叫停了拆除工作,让鉴定机构对己拆除的所有进行最权威的检查。此时,他们又是希望查出问题的。否则,那单他们拿什么去买? 但结果是每一项指标都在标准以上。 安亦扬自是肯定自家工程的质量,怎么查对他也没损失,他要彻底解除公众的怀疑,还安居的清白。针对政府说不用再查的话说出自己的意见,“也许不合格的材料用在了其他层呢?还是全部都查一查放心些。毕竟工地确实出现了废旧材料。” 说完手一挥,示意继续拆除。 “停、停。”政府人员急了,抢过扩音器大喊起来。另一人跑过去压下了安亦扬的手,低声跟他说了许多好话。 安亦扬不是不识抬举之人,只要有个小小的台阶,他就下了,更别说人家都用腰给他当台阶了。 除了有些心术不正的人起哄着要继续拆到地基,绝大多数人己完全相信了安居。而政府在宣布了鉴定结果后当众承诺,以后市政工程全由安居承建。说如此诚信的企业,把民生工程交给他们,放心。 安亦扬当众将工地出现废旧材料的事移交公安机关,让其查出后将结果直接公布,并追究滋事者的刑事责生。那是没有丁点儿心虚与手软,搏得了阵阵信任的掌声。 这算不算是给安居打了一次极好的广告呢? 但紧接着仍是有闲言出现,说这次的谣言陷害就是安居自己编造出来,是一种营销手段、广告效应。 五百四十五、形势逆转 不想,在安亦扬澄清了安居的清白后传出的闲言还真说对了。原来把废旧钢材运至工地的不是别人,正是安亦扬的小叔安长顺,当然,安长生和安长林也脱不了干系,点子是他两人想出来的,消息是他俩放出去的。他们那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安亦扬没有时间去医院,那样,他们就有机会进到病房按取老爷子的手印了。 而他们确实在这些天里做到了。这也怪安亦扬的疏忽。老爷子刚入院的两天他安排了保镖,后觉这样对家人不太好,就撒掉了。他想,他己经放了狠话,这几人不敢生事的。不料,他们根本没当他是家人。 他们就是拿着有爷爷按了手印的财产分配书递交到法院的。 分配书里,不仅安亦扬在安居的股份和现在所住的房子被拿出来分配,就连去世多年的安老夫人留给安亦扬的资产也被列举了出来。 最生气的不是安亦扬,他早知这几个长辈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他有他对付的手段。 安长青气的脸色发青,呼吸不畅,他责怪着柳月,“一再跟你说不能让他们进去,你为什么不听?不仅让他们进了,还不告诉我,要是今天没有传票来,你还要瞒我们到啥时候?” “他们跟我们是一家人,爸也是他们的爸,我不能不让他们见啊!”柳月挺委屈的。 “那你也得给我们说一下吧?”安长青也知柳月拦不住他们,但不说就让他生气了。“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做了些什么?” 安长青的话一句比一句严厉,柳月已经自责得泣不成声了。 “爸,你别怪妈了。”安亦扬搂住他妈安慰了几句。“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做了些什么不重要,现在己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我会解决的。” 安长青有些心疼儿子,他知道儿子为了家里的事,已经背负了太多的心理负担,他想为他分忧。“你什么事都揽上,什么事都说你解决,你有三头六臂吗?儿子,这是我们四兄弟的事,让我来吧!” 安亦扬知道这事会让他爸很为难,坚决的说:“这是安家的事,安家现在是我当家,我说了算,这事,必须由我来解决,你和妈继续照爷爷,官司的事在开庭时你露露面就行了。” 安长青点点头,他相信事情的处理,儿子一定比自己强太多。 有钱有势的人要做什么事效率就是高,几天之后又是一个安亦扬上法庭的日子,安家四子都到了,明显的分成两派坐开,一看就是有着深仇大恨的。还好双方都有代表律师,也在一进来就严明了纪律,不然,庭审场面一定乱成一锅粥。 双方各有理据,你辩我驳的听得法官都头大。 在那三兄弟一方,最有力的证据就是盖了安爷子私章和按了安老爷子手印的文件,时间是在老爷子进医院前两三个月前,并且是经过了公证的。他们的代表律师也信誓旦旦的说是安老爷子亲自委托他办理的。而原因是老爷子得知安亦扬要离婚娶米妮,对其万分失望才作的决定,改了财产分配。刚好前些天安亦扬真与杜蕾蕾离了婚。他们的话可信度很大啊! 安亦扬明知那是假的,但他提供不了有力的证据。法庭上看的就是证据啊! 从时间和理由上来说,三兄弟很有胜诉的优势。安长青己有些坐不住了,频频的示意安亦扬。安亦扬倒是一片淡然,好像,他只是来旁听的。 安亦扬的律师好像也词穷了,好一阵没有说话。不时抬起手腕看时间,又不停的瞄向门口,他好像在急切的等待什么。 就在这时,法庭的门被推开,进来的人竟然是米妮。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讶的聚集在米妮身上,连安亦扬也想不到她来的原因。他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被家人诉上法院的事啊!但她的出现,对他来,非常暖心。起身迎了过去,“妮妮,你怎么来了?” 米妮对他一笑,越过他,将一个档案袋交给了他的律师。 那是什么?竟还有火漆封印。 郑律师未拆封,完好的递交给法官。经过确认,那是湛炀律师事务所特有的遗嘱文书封印。也就是说,里面装的是遗嘱,以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为因,不用猜,定是安老爷子的。 遗嘱为什么会在这时出现,为什么是由米妮拿来宣布?在场不少人的反应是安老爷子已经离世,不然,遗嘱是不可能提前出现的。有几个人嘴角已隐现得意之色。这老爷子一旦不在了,他们手中的分配书从时间上来说,就是老爷子生前最后的意愿,再有那些伪造出来的证据,财产就是他们的了。 不关心财产的人也有,那就是安长青一家,柳月已经哭了出来,安长青也说要去医院见老爹,安亦扬也惊问米妮是怎么回事。 米妮肯定的说:“安老爷子很好。” “那……这……”大家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就是一份遗嘱,一件可以证实老爷子真实想法的证据。” 老爷子的真实想法,安家人都知道,只是,绝大多数不愿承认。他们非常担心这个遗嘱会对自己不利,遂提出对遗嘱真实性的怀疑。“我们谁都没有见过遗嘱,谁知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打开看看不就清楚了吗?”米妮抱不平的睨了他们一眼,丢下这句话坐到旁听席去,她想看看这几兄弟在安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低到了什么程度。 “法官,这是我们安家的事,外人待这儿不合适吧?” 安长生指的外人谁都知道是谁。 米妮想想他们说的也对,起身要走。安亦扬上前牵住了她的手,举起到众人面前说:“谁说她是外人?” 动作的宣布很震撼,安长青和柳月碍于场合暂时不好说反对的话,其他人一下就把矛头全冲这事来了,说的话很难听。 安亦扬提醒他们:“你们忘了今天是为何事而来吗?如果官司不打了,你们就撤述吧!” 他们是不会撤诉的,她们要的是不能让遗嘱打开,或是打开了也要宣布无效。 事实上,这个可能也就想想而己。里面不仅有安老爷子每页都亲笔签名的文字,还有立遗嘱时的全程录像。从录像中即可说明遗嘱的真实性,而且安老爷子也以影音告知这份遗嘱是经过了他几年的深思熟虑,只此一份,立后再不更改。 遗嘱中明确写到,生前己给了安亦扬的资产除了安亦扬本人外,谁都无权干涉。安老爷子未作分配的财产在去世后分三份,一份捐给慈善机构,一份给安亦扬,一份再平均分成四份给四个儿子。 比三人之前的以为要好一点,至少不是一分没给。但这不能比啊,一比,三个人都气得要死。 不行,必须争。理由,仍是他们手中盖章按手印的那份。时间上的优势必须发挥。同时,他们继续质疑这份遗嘱,因为它不是湛律师亲自拿来的。 米妮说:“是我从湛律师那偷偷拿出来的,湛律师不知道。” “我知道。”湛律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是我给米妮让她拿来的。我有点儿事耽误了一会儿,这才赶来。” “湛叔,”米妮有些急,“我们不是说好……” “是说好你先拿来,我随后到。”湛律师说得有点儿歉意,“我还是来得晚了点儿,幸好不影响。”转身面向法官,“法官,这遗嘱确是唯一的、不会更改的真正的遗嘱。” 法官也有问题了:“安老爷子去世了吗?” “没有。” “既然人还健在,你身为遗产律师却不遵于职业操守,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这事之后,我会被吊销律师资格。” “那你还是确定要把遗嘱作为证据?” “是。” 湛律师的坚定让米妮落泪了。 随后,湛律师的话让在场的人有人欢喜有人愁。湛律师说:“我来晚了,是因为我去一个地方带证人来耽误了。这人的证词是百分之百的可信度。由于是临时增加的,我需先征得法官同意,才能带其上庭”。 湛律师在业界里很有口碑,法官相信他,在进一步确定后,应允了。 进来的人坐在轮椅里被欧瑞推着,身体看上去有些虚弱,但神情却是不怒自威。尤其是安长生他们三个,己有溜走的想法。 没错,进来的是安老爷子。 医生不是说在有了转醒迹象后三五天内不醒,再醒来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吗?为什么早不醒晚不醒,在这庭审的关键时刻醒了呢?一定又是安亦扬搞的鬼。 可不管是谁搞的鬼,老爷子头脑清醒,对他们就是不利。 一个个心虚的低喊着“爸”。 “我没你们这些不孝子,趁我昏迷,伪造财产分配文件。”说完又面向他们的代表律师说:“还有你这个狗屁律师,明明知道事实是什么,还与他们狼狈为奸,你还有点儿职业道德吗?我会成全你,让你这一辈子都做不了律师。” 求情的话响起一片。 安老爷子理都不理,中气十足的对法官说说:“我现在真的要改遗嘱了。法官,我在这庭上当着你们这么多人宣布之前的真的假的全部作废,我重新立遗嘱,不,我不立遗嘱了,我趁我现在还睁着眼,我把那点儿财产全分了。很简单,平分两份,一份捐给慈善机构,一份给我孙子安亦扬,其他人,一分没有。” “爸,你不能这样,我们都是你儿子啊!” “爸,你还没有醒吧?你这样做太过份了吧?”安长生几个都极度不满的成了起来。 “闭嘴,我跟你们没任何关系。”安老爷子向法官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我要与安长生、安长林和安长顺脱离父子关系。” 这可是轰动的大事,法官、陪审、律师都劝老爷子再好好想想。 安老爷子非常冷静的说:“我在医院躺这些天,心里什么都明白,我天天都在想。我只有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家才能安宁。我看在与他们曾经父子一场,之前给他们的我不收回来,也不赶他们出安居。之后,他们在安居的职位不会变化,仍按持股比例分红。至于他们自己要不要让手中股份发生变化,那不是我管得了的事。” 法官为难的说:“安老爷子,你对财产的分配我们没异议的执行,但血缘亲情的关系是与生俱来,是受法律保护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判其结束。” 安老爷子眼一瞪,“我就要跟这几个畜牲脱离关系。” “我们真的做不到啊!” 安长生他们几个的代表律师倒戈去讨好安老爷子了,“安老爷子,法律之外还有道德,你可以去登报申明,把他们的恶行揭发出来,当人们用道德标准去批判他们的时候,就认可了你脱离与他们的关系。” 这个主意不错,安老爷子立即同意,“我出了法庭就去登报申明。” 五百四十六、各自反应 那个律师见安老爷子听进了自己的话,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谄媚的说:“我去替您办,保证办得妥妥当当的。” 安老爷子不买帐,像是很认真,又像是戏谑的问得很严肃:“为什么要你替我办?我有律师。” “那我……”律师可是想的将功抵过,希望安老爷子手下留情。 安老爷子最恨这种见风使舵的货,故意不懂的说:“你给我出了主意,稍后我会让人付你酬劳的。我难道还会贪你这点儿小便宜?” “不是……” “那你是什么?我这人向来一事归一事,别仗着屁大点儿事跟我提要求、讲条件。”安老爷子将他要说的话直接堵了回去。 堵归堵,关系到今后的生计大事,那律师发挥他特有的好口才,说了好多好话,只差跪下了。安老爷子没松一丝口。听多了,很不耐烦,眼一瞪,“你再说一句,我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吓得律师赶紧闭了口,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安亦扬。安亦扬更是视而不见,要知他在安老爷子没有出现前的嘴脸,那是一个比狐狸嘴还尖的嘴,只想着把他的对手一个个用嘴戳死。 废了一个律师,安老爷子不忘要保另一个律师。他挥挥手,让人把他推到法官跟着,“法官,我在湛律师那儿立的遗嘱是我让他拿出来的,他不算违反了律师操守吧?” 有了当事人的说法,法官还能不卖这个面子?赶紧回答:“那是当然。你有权随时拿出来。” “那就好,你该判的判,不能判的我去搞定。我先走了。” 安老爷子绝决的话,让三个儿子的心凉透了,一个个木纳的站着,不知该怎样去挽回损失。 安长青和柳月陪着老爷子离开了,安亦扬也牵起米妮的手,“我们走吧!” 他们都没有一声告辞的话就走了,太没礼貌了。安长生他们几个气归气,也对其无可奈何,只有对他们的律师发脾气泄气,不惜把之前的勾结的阴谋都说了出来。 律师那才一个委屈,他不过就是为了利益才听他们的,他们可是跟他说的老爷子醒不过来啊,可现在……唉,无论再怎么对他们埋怨也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律师很是愧悔。 法官对这几人也是大摇其头,不想再看他们的闹剧,与郑律师换了个地方商量去,将庄严的法庭留给了荒唐的他们。 安亦扬对米妮今天的举动非常感动。他相信是米妮去求的湛律师,不然湛律师不会明知这样做会让他失去律师的资格还要执意而行。他觉得爷爷在这个时候醒来只是巧合,这是不是说明上天都在眷顾自己呢?爷爷应该不会再反对自己和米妮在一起了吧? 安亦扬心情大好的搂住米妮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妮妮,什么时候嫁给我?” 米妮提醒他一件最重要的事,“我还没有离婚呐!” “乔子胤他想要什么,给他就是了。” “他想要米家的一切,包括人命。”米妮每说至此,总掩饰不了心底的愤怒,她推开了安亦扬,目光落在远方,恨恨的说:“我要他血债血偿。” 五百四十七、煽风点火 米妮想着向乔子胤讨债的同时,杜蕾蕾也在鼓动着乔子胤对付米妮和安亦扬。 这是乔子胤一直所想,可是,想了这么多年,实现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闹,还伤了自己不少元气。每每回想,他都气到内伤。偏偏杜蕾蕾到现在还像对他一点儿不了解的只管催,他的心情更加不好,吹胡子瞪眼的低吼:“她都成精了,你以为还和当年一样好对付?” 杜蕾蕾很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说米妮怎么怎么好,尽管那话带着浓浓的贬义,她还是很不服气的说:“她有什么不好对付的,我看是你根本就是还爱她,才舍不得对她下手。” 乔子胤反问:“怎么下手?如果要了她的命可以得到一切,我早做了,你也知道我婚前那两老家伙让我签下的承诺,那就是她的保命符啊!” “你不会把那个偷掉啊?” 这个想法乔子胤在还没有结婚时就想过了,但他也只能是想想,不然,他哪还会绞尽脑汁想那么多招来对付米妮,却又不能要了她的命。叹了口气,“要是偷得到的话,我早偷了,关键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把那个藏到哪儿的。” “管她藏哪儿的,你现在要做的是不能让她和安亦扬好过,你都不没看到,那天在法庭上,她完全就像是安家的女主人一样,拿着老不死的遗嘱出现,害得安家那几个不孝子一分钱都没有得到。最后两人还得意洋洋的牵着手走出法庭,你当时要是看到了,一定会想上去扇她几巴掌,她也不想想,自己现在还是有夫之妇,就敢明目张胆的偷情。”杜蕾蕾想起那天的场面就气得不行,那天,她本以为可以看到一场安家的闹剧,哪知,躲在法庭外的她却看到了安亦扬对米妮的深情。她恨,她恨米妮夺去了本属于她的东西,她加油添醋的把那天的情景说了出来,听得乔子胤也很生气。 见乔子胤不说话,杜蕾蕾着急的又说:“你倒是说话啊!你是男人,你就容忍她在你的眼皮底下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得让她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你也得给安亦扬点儿颜色看啊!” 她以为乔子胤不想吗?上次让米妮成植物人的阴谋已以破败,他目前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去对付米妮,何况还有那个安亦扬,相信他在安家的财产之争后实力更强了,那更是难以对付了啊! 杜蕾蕾一个劲儿的催促让他心情更加烦躁,“噌”的站了起来,冲杜蕾蕾吼道:“催催催,就知道催,让你绑个男人都绑不住,还被灰溜溜的给扫地出门,你还能有什么用?” 杜蕾蕾也很憋屈,她当初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已经很努力了,她在看到安亦扬离婚的态度坚决时,她又努力的取得他妈的同情,让他妈帮助自己,她哪想到她以为的孝子也有不听话的时候呢?而且,就算到了那时,她也在为乔子胤争取利益啊,可现在,还落得被埋怨。 杜蕾蕾的眼泪泉涌出来,从开始的强忍的低泣声渐渐变大,后来,突然一声爆发,紧接着大哭了起来。 那哭声,带出很浓很浓的悲伤与委屈,乔子胤听得不忍心了。坐到她身搂住了她,“蕾蕾,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其实,我也不是责怪你,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放心吧,我不会负了你的。我与米妮暗斗了这么久,我觉得她已经把事情在往明里摆,以后,我也不会再那么多的顾虑了。我从现在起,我也要让你公开的出现的我的生活里。” 最后一句话让杜蕾蕾破涕为笑,她终于见到了曙光。 五百四十八、戳穿谎言 乔子胤说到还真做到了,反正对他来说也就是换个住的地方。他自那次米家大宅出现祁伯的灵异事件后已没住米家,住父母家里虽然也算自由,但难免每天进出都被问东问西,现在正是个搬出去的好机会。当然,他不会对他老爹说实话,只说是搬回家去住,至于是哪个家呢,他没有说。 在他父母的理解中自是搬回米家和米妮一起住,乔野还一阵高兴呢!想着儿子儿媳的关系缓和了,乔家不会失去一个好儿媳,他哪想到这个混帐儿子竟然明目张胆的搬去了杜蕾蕾那儿公然同居。 在乔子胤搬走后,乔野对儿子儿媳的关系还是有点儿担心,几次给乔子胤打电话,得到的回复都是很好。可越是这样,乔野越是担心。身为公爹,很多话不好直接问儿媳妇。忍了几天,也想了几天,对乔余思凤说:“你去看看米妮吧!” 乔余思凤抚着脸上的面膜,尽量减小嘴的牵动幅度,声音像从鼻子里挤出来一样,“诶,我是长辈,应该是她来看我,凭什么要我去看她?” 这婆媳关系永远都是个是非话题,乔野换了个说法,“你儿子也在那儿,你当是去看儿子行不行?” “看就是看,为什么要‘当’?不去,我不想看到儿子寄人篱下。”乔余思凤说完把眼睛闭了起来,以行动告诉乔野,她不想理他了。 乔野很反感乔余思凤的这种态度,提高了声音数落起来,“他们不是没在家住过,你是怎么对儿媳妇的?还好他们搬出去住了,不然,早被你闹得离婚,那样,你儿子就不用寄人篱下,就只寄家里了,你就高兴了?” 乔余思凤“噌”的就坐了起来,反问回去:“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做错了,是不是?我还要怎么做?我去给他们下跪?去给他们说好话?去给他们当佣人?” 乔余思凤越说越激动,扯下脸上面膜甩到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不活了……” 她的这些举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乔野早已见惯,丢下一句“你想活就活,不想活也自便。”,就回房去了。 想来想去,乔野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就说是去看孙子,不然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等乔野换好衣服出来,乔余思凤没了踪影,乔野摇了摇头,问了佣人,听说是出去了,至于去的地方,吓了乔野一跳,佣人告诉他的是乔余思凤去看大少爷去了。 刚才明明说不去,还为此吵了一架,她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以乔野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听他话去看看,肯定又是把心里的气拿去加倍的撒了。加快了步子出门,开的车也加快了速度。 偏偏在快下绕城高速的时候遇到前面出车祸堵了个水泄不通,后面也被陆续跟来的车辆堵着,乔野恨不得下来走路。但那是很不现实的事情,他只得耐起性子坐在车里等着。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没有疏通的迹象。乔野拿起电话给乔子胤打过去,“你妈到你家去了,你赶紧回家看着点儿,绝不能让她闹事。” 乔子胤第一个反应是乔余思凤去的是他现在和杜蕾蕾住的地方,不假思索的就问出:“她怎么知道我家的?” 说完,乔子胤立即意识到这话的错误。正想着要怎么改口,已听乔野说:“她是你妈,她能不知道你家吗?我这儿堵车,看来一时半会儿通不了,你赶紧回去,阻止她再为难米妮。我会尽快赶过去。” 乔子胤暗暗舒了口气,还好老爹没有听出来,不然,又是麻烦事了。但在他还没有庆幸完,乔野已想过来了他那话的意思,他已感事情不对劲儿,问道:“你住在哪儿的?别跟我说你没有搬回去。” 怎么遇到个这么精明的老头子,只一句话就被识破了?乔子胤心里一惊,口硬的说:“我不搬回家住还能住哪儿去?我是说我……”后面的话乔子胤没把握说得圆滑,他怕反越描越黑,干脆装作手机信号不好的喂了几声,还咕哝着说:“什么破手机,信号这么差,听都听不到。”然后就挂了电话。 乔野再打过去,传来了关机的提示。以他对儿子的了解,儿子搬回家的住的事情肯定另有别情,那么,乔子胤肯定不会在米家出现。而此时,乔余思凤多半已经到了米家,她见不到儿子,不知又向米妮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了。 真是家门不幸。乔野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急的按了几下喇叭。但那喇叭声也不过是在嘈杂的声音里增加了几个分贝。 探身出去看了看前后,还不知几时才能通,果断的下车,绕过那几百米的堵车。好在离出口不远,不需走得太久就拦了辆出租车。 到了米妮家,还没有进屋,已听到乔余思凤大呼小叫的声音,好像是她一人在唱独角戏。 敲门了好多声,才有人骂骂咧咧的过来开门。听那声音,乔野就知道是乔余思凤了,从这声音里他肯定了米妮没在家,家里也没有人理他。倒是微微的松了口气。 门被打开,果然是乔余思凤。她本以为是米妮回来了,在门开的同时就破口大骂,但骂的话只蹦出两个字,她就闭嘴了,她没想到来的人是乔野。看他那一脸的寒气,心虚想溜走。 乔野一把就拽住了她,拖起她就往外拉。“你个泼妇,又跑人家家里来撒野。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哪儿丁点儿长辈的样子。” 乔野拖她走,她反而不走了,一手拉住门把,身体使劲的向后挣,嘴里狡辩着:“是你让我来看儿子儿媳妇的,我还没有看到他们,你又要我走,你不能说话做事这么反复。” 拖着人说话还是有点儿费劲,乔野放开了乔余思凤,扶门质问:“看?有你这么看的吗?你看到谁了?你看到你儿子了?” 乔余思凤老实的回答:“没有,谁都没有看到。” “你儿子没住这里。”乔野说得很肯定。 “咦,你怎么知道?”乔余思凤奇怪的问:“他们也跟我说胤很久没有住这里了。他不是跟我们说的搬回来住的吗?那他搬哪儿去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乔野又伸手去拖乔余思凤,“走了,先回家去再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不行。”乔余思凤把双手都背在了背后,向屋里退了几步,“我要等米妮回来,我要问那个女人把我儿子藏哪儿了?那个大个活人,明明搬回来了,却一个个说没有见到人。这不可能。肯定是那个狠心的女人……” 问题明摆着出在自己儿身上,乔余思凤还不讲理的胡说八道。乔野很想一耳光打过去,但他只是扬了扬手,忍下了,厉声的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你问杜蕾蕾要你儿子去。” “杜蕾蕾?”乔余思凤一时想不过来怎么回事。 一个稚嫩的声音为她解答了,“对啊!奶奶,爹哋说要给你换个儿媳妇,他要让蕾蕾妈妈当我的妈咪。我有妈咪,我不喜欢蕾蕾妈妈。她好坏,她给我吃虫,还掐我屁股,还说要把我丢海里喂鱼。我好害怕。” 奇奇的话让乔野和乔余思凤都惊住了,他们相信孩子是不会说谎话的。只不过他们都没有看牵着奇奇手的普雅眼里闪过的一丝笑意。 五百四十九、泼妇上门 乔子胤竟然真的是和杜蕾蕾住在一起的! 乔野为这个消息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乔余思凤也呆立当场好一会儿缓不过神来。 普雅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向乔余思凤说着不是恭喜的恭喜话:“祝乔老夫人喜添新媳,希望那只不下蛋的套套换了个主可以为您老人家添丁添口。不过,这个可能性太小,她早自绝了当妈妈的资格。再不过一下,听她自己说可是为了您的宝贝儿子大乔才去做的绝育手术,真正的绝哦,绝到没有任何办法补救。恭喜恭喜,这样的奇葩千年难遇,您老也算是有福了。” 乔余思凤本对“您老”这类的话最是憎恶,每每听到必定剧烈反击,但此时,普雅的话听得她毛骨悚然,张着嘴不知该作何反应。乔野也听得背脊阵阵发冷。 天,这是要有多残忍,才对自己下得去如此狠手。 别说乔子胤没有离婚,就算离了,也绝不容许娶这种女人进乔家的门。乔野冲乔余思凤一吼,“还傻愣着干什么?走了,看我不把那混帐东西的腿打断。” “一定不关儿子的事,一定是杜蕾蕾死缠着儿子,一定……” “狗屁一定,”乔野把乔余思凤的话吼了回去,“你到现在都认为什么都是别人的错,乔子胤是什么样的德性你不知道吗?” “我儿子很好啊!”乔余思凤还在为乔子胤喊屈。她忘记了与儿子吵架时,他是怎么对她的吗?还是她要在外人面前装出护子的假相? 乔野想说慈母多败儿,可乔余思凤哪称得上慈母?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干脆什么都不说了,走了。 乔余思凤见乔野撇下了她,赶紧追上去。可惜已经晚了,乔野把她开来的车开走了。留下她在那儿跺脚大骂。 普雅乐得一旁看戏,嘴角带着冷笑哼了声,“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话让奇奇不乐意了,拉下普雅很认真的纠正:“爷爷是上梁,是好人,二爸是下梁,也是好人,我是下下梁,还是好人。爹哋只是爷爷不小心生出的次品,所以坏了。” 普雅本想说她指的上梁是乔余思凤,一听奇奇这话,笑到抽筋,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才赞同的说:“对对,你那狗屁爹哋就一次品,让你妈咪把他当废品处理给套套吧!” 奇奇很认真的点头同意。 这是当儿子应有的态度吗?乔余思凤气得冲过来就想打奇奇。有普雅在,哪会让她得逞?反手一推,把她摔了个四脚朝天。然后看都不看她一眼,拉起奇奇头也不回的进到屋里,关上了门。 摔得生疼的乔余思凤在地上躺了好一阵才撑起来坐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又才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一边骂一边拍起门来。可是,里面就像是没有人一样,拍了半天、骂了半天,也没有谁来应一声,再加上身上的疼痛,乔余思凤累得直喘粗气,转身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看来真的是累了,一向注重形象的乔余思凤竟然就那样睡着了。直到米妮回来,她都还没有醒。 那情景可把米妮吓了一跳。她得知的消息不是说乔余思凤到家里来搅了个天翻地覆吗,怎么像只不尽职的看门狗耷拉在门口? 看那头发凌乱,身上还沾着泥土,头也歪着的样子,米妮的心又软了,蹲下去喊醒了她,把她扶了起来。 但乔余思凤一点儿不识好,站起来后一看是米妮,一耳光就打了过去。米妮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又破口大骂了。说什么米妮看不住自己的老公,说什么米家的两个女人一个接一个的伤害她儿子,又说米妮不守妇道,天天在外抛头露面。看来这一两个小时的休息让她养足了精气神,骂起人来那么有劲儿。 米妮见习惯了,她已懒得骂了,淡淡的说:“妈,你就骂吧,这也是你最后一次站在这里骂而我不赶你走,因为现在从法律上来说,我还是你的儿媳妇。但很快就不是了,我已经在着手办离婚了。” “离婚?”乔余思凤似乎没有想到在她眼里一向想捏圆捏圆,想捏方捏方的米妮会有这个打算,很是意外。然后确定这话不是玩笑,又无理的咆哮了起来:“你凭什么跟我儿子离婚?” “我只是离婚,没有告你儿子重婚已是很给面子了。你到我这儿来无非就是找你儿子没找到吧?”米妮打开包,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后塞给了乔余思凤,“这是杜蕾蕾的地址,你去这儿找你儿子吧!至于杜蕾蕾会怎么对你,我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胤真和杜蕾蕾住在一起了?”乔余思凤到现在还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 “是不是住一起了,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乔余思凤会去看,但她需要交通工具啊!她看了看米妮开回来的车,把手一伸,霸道的说:“把你车钥匙给我。” 米妮拿起钥匙就要给,伸到半途又缩了回来,“妈,你情绪不稳,开车容易出事,我还是给你叫辆出租车吧!” “你会那么好心?”乔余思凤冷嗤了声,不屑的说:“你不就是怕我把车开走了不还给你?你一个破车,我有什么稀罕的,我就用一用怎么了?把钥匙给我。” 好心当成驴肝肺!米妮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当她是长辈,把车钥匙往包里一放,“我还就不给你了。车就那儿停着,你自己推着走啊!” 屋里的普雅和奇奇早已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只是他们没有听到最初的那一记耳光,在听到动静时,就是米妮不畏惧的态度,他们也就隔门听着,他们想听听米妮对付老妖婆的招是什么。听到此,他们觉得米妮的话会让老妖婆发怒,进而就会动手害米妮了,赶紧开门,把米妮拉了起来,而乔余思凤,再一次被关在了门外。 握着手中的纸条,乔余思凤把那个地址看了又看,想走,这儿离公路的距离她实在是没有勇气走出去,幸好她带着手机,拨通了乔野的电话,开口就问他找到了儿子没。 “苑市这么大,他又故意躲我,我上哪儿找去?” 乔余思凤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啊,这样,她才有理由让乔野过来接她。 五百五十、想法挽救 乔野确是冲着这个理由来接乔余思凤的,一见面,他就向她伸出了手。 “急什么嘛!地址我记下了,上车了告诉你。”乔余思凤生怕乔野又把她丢下,一定要先确保自己能上车。但她还是有点儿怕乔野的,没有得到他的应允,她只站在车旁,连车门都没有去开,用一双微带可怜的眼神的看着。 乔野不是那种小人,他再烦乔余思凤,这么多年也没有赶她出家门,锦衣玉食还一点儿没有少。之前的独自离开,不过是真的给气着了。指了指车门,示意她上车。 乔余思凤松了好大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再一次得到了原谅。只可惜她本性难改,上车后又开始滔滔不绝的数落起米妮的不是来,还有奇奇说的那番话,她也有模有样的学了一遍,至于那话的出源,自是说到了米妮身上。 乔余思凤本是想得到乔野与自己的同仇敌忾,却不想乔野很赞同奇奇所说。“他说得没错。你看看,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明白事理,你倒好,枉活了几十年,还分不清是非。今天丢人又丢够了吧?” “我丢人?我丢什么人?”乔余思凤提高了声音为自己争辩了几句,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非常认真的侧身,半个头都挡到了乔野前方。“哎,我跟你说……” 乔野推了推她的头,“让开,你挡住我了。” “哎哟,挡挡算什么。你把车停下吧,我还真怕你听了会一脚急刹撞到我。”乔余思凤很有把握自己要说的事情对乔野来说很严重很严重。 乔野早习惯了她的大惊小怪,淡定的说:“什么事你直接说,别有的没的说得那么严重。天塌下来也压不死你。” “这次真的是天塌了。” 乔野还是不相信她说的严重。“塌了就塌了,你给我坐好,把地址告诉我。” “你先听我说啊!” 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乔野已经不耐烦了,但他也感觉到乔余思凤少有的拖拖沓沓的话语中透出的不祥。“那你就直接说啊!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我真说了啊!” “说!” 乔余思深吸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极快的说:“米妮要和胤离婚,说是已经起诉到法院了。”说完,立即闭上了眼睛,抓紧了车门的把手。 果然,乔野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个急刹,要不是乔余思凤早有准备,头肯定会撞到挡风玻璃上。 “米妮真要和胤离婚?还已经起诉了?你确定?” “是,是米妮亲口说的,不像是气话。”一直想儿子离婚了找个让自己满意的儿媳妇的乔余思凤到此时却是不愿他俩离婚了,顾不上去责怪乔野刹车太猛自己被安全带勒得发疼,向他征求起意见来。“你看,我们要不要去找湛炀了解一下。如果真是那样,我们给他点儿钱,让他去劝劝米妮?米妮可是很听他话的。” 乔野对乔余思凤提出这样有建设性的建议有点儿诧异。这不像是她的风格啊!遂问道:“你不是一直说米妮不好的吗?她现在要离婚,不正合你意?” “我是不喜欢她,可是,她现在有很多钱啊!而且你记不记得她嫁给儿子时,他家可是bi儿子签了个不平等条约,如果离婚,不仅儿子什么都得不到,还得被她分去大部分的身家,这可怎么了得?” 原来,这才是乔余思凤的担心,这也才符合她的性格。乔野摇着头说:“你脑子里除了钱,还知道什么?要我是米妮,有你这样的婆婆,我也就想着要离婚了。” 乔余思凤难以接受的喊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胤才是你儿子,米妮她是外人啊!” 乔野冲她质问起来:“他们都结婚多少年了,孙子都六岁了,你一直当人家是外人,换谁心里好受?还有胤做了些什么混帐事,你不知道吗?他现在又明目张胆的和那个女人同居了。如果是别的女人,倒也罢了,偏偏这个女人与米妮的关系那么尴尬。只不过因为胤是我们儿子,我们从私心来说总会偏袒。你换个角度,如果你的亲生女儿嫁了那么混蛋的老公,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离了啊!不,不只是离,还得把那男人爆打一顿。”乔余思凤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 “对吧,你也会这么说。将心比心,米妮她这样做没有错。” 乔余思凤后悔自己说话没有经过大脑,但话已说出口,要怎么改口呢?一向脑子不太灵活的她在维护儿子时变得灵活了,她抓住了乔野话中的“私心”二字,“你也说了人有‘私心’嘛,胤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我当然会什么都为他着想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啊!难道你就赞成他们离婚?” 乔野老实的说:“我当然不希望他们离婚了。但是,胤已经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了,你让他们三人的关系怎么处?” 那种关系确实没法处。乔余思凤是女人,她很清楚,嘟哝着说:“与杜蕾蕾比起来,我宁可这个儿媳妇还是米妮。” “米妮这个儿媳妇已经很好了,这中间要不是你总闹些这样那样的事出来,见他们闹矛盾时,我们劝着点儿,把自己的人说着点儿,压着点儿,管着点儿,他两人不会闹到离婚的地步。”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总不能把时间倒回去重新来一遍吧?我知道错了行不行,大不了我以后对她好点儿,我把她当菩萨供起来。”为了那不争气的儿子,乔余思凤也真是豁出去了,“你调头吧,我们去米家,我去向米妮斟茶道歉、下跪赔礼,给她发誓,给她写保证,求她不要跟胤离婚。” 那些话带着赌气的性质啊,乔野不会在此让她那样,但他也不能直接否定了她的说法,至少,在需要的时候,她能那样做倒是可以起到一定的效果的。他要拒绝或的拖延得不让她起疑。“拿点儿实质的行动出来行不行?” “什么实质?” “我们先去把儿子和那个女人找到,得先制止了他们,让儿子表个态,确定不再与那个女人有往来。不然,我们去劝了米妮,转过来那混帐东西仍是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们的老脸也没地方放啊!” 对杜蕾蕾那个女人,乔余思凤也是很愤恨的,之前碍于种种原因,她发泄不了,现在可是个极好的机会,恨不得现在杜蕾蕾就在面前,立即赞同:“好,先去找姓杜的,我不会心慈手软,我一定要让她离得我儿子远远的。” 五百五十一、拆散无效 有了地址,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乔子胤与杜蕾蕾的窝,竟然就在离乔家只有两公里远的地方。 乔野一下车就指着那幢别墅生气的对乔余思凤说:“你看看,你看看,他们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每天开着车从家门口经过。你说,他们每次经过时是不是都在得意的骂我们是瞎子?” “管他骂没骂,反正我是要去骂了。” 乔余思凤像个上战场的将领昂首阔步的走到门口,没有按门铃,没有敲门,抱起旁边的花盆就向门砸去。 一个,里面没反应,两个,里面还是没有反应,那一溜十几个花盆都砸破了,仍不见有人来开门。 “别砸了,省点儿力气。你看这门口都没有停车,想来他们没在。” “那我们就等,我不信他们还不回来了。”乔余思凤拉起乔野,“走,老头子,回车上休息一会儿,等他们回来了,你也得上阵去收拾他们。” 两人刚回到车上,门就开了,有个人探出头来左看看右看看,又关上了门。 乔余思凤一指门的方向,问乔野:“哎,你看到了没,刚才是不是有个人出来了一下?” 乔野没有留意,想了想,“你看错了吧?如果有人,你砸门时怎么没人出来?” “我猜他们肯定是猜到我们要来,所以躲在屋里装着没在家。” 正说着,门又开了,出来的人是佣人的模样,打扫那一地的破盆散土。 “看吧,我说有人吧?” 乔余思凤说着,打开车门快步走了过去。到了门口,不由分说,一掌推开了佣人,冲进屋去就扯起嗓子喊起乔子胤和杜蕾蕾的名字来。 佣人赶紧紧在身上,毕恭毕敬的问来人是不是大乔先生的妈妈。 被尊称,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乔余思凤摆起了架了,扬着眉,斜睨了佣人一眼,哼说道:“知道是我就赶紧给我把他们叫出来。” “先生和夫人没在家。” “夫人?什么夫人?”乔余思凤知道佣人嘴里的夫人指的是谁,怒火一下就冲了上来,“她姓杜的也配称夫人?她就一gou引别人老公的不要脸的货。她房间在哪儿?带我去。” 佣人一指楼上,却又拦住了乔余思凤向前迈的步子。“老夫人,先生和夫人说了,不能让任何人去他们房间。” “任何人?我是任何人吗?让开。” 佣人并没有听话的让开,乔余思凤火了,一掌推去,“想在这儿干下去,就给我让开,不然,你现在就给我滚蛋。” 佣人看了看发怒的乔余思凤,又看看站在旁边不怒自威的乔野,低下头,退后几步垂手站于一旁。 乔余思凤瞪了佣人一眼,噌噌噌的上了楼,一间间房打开,很快找到了两人的卧室。一进去就看到那巨幅的婚纱照,杜蕾蕾那抹胸式的婚纱根本遮不住她傲人的上围,大半管委会胸脯露在外面,裙摆倒是长,却只是拖在后面,前面那部分短得露出了全部大腿,整个人挂在乔子胤身上,贴得那么紧,不只暧昧,还充满了情色,气得乔余思凤差点儿一口气没缓过来。 重重和呼吸了几口气,平息不了声音的颤抖,乔余思凤说得很激动:“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这个死女人,连照个相都在gou引,我让你勾,我让你引。”一边骂着,一边在房间里找她需要的东西。 口红、眉笔、睫毛液,这些是非常好的色彩,乔余思凤全抓在手里,走到照片前。 乔野拦住了她,“我们不是来撒泼的。” “我不是撒泼。她又不是我乔家的媳妇,有什么资格跟我儿子照婚纱照,还不要脸的挂起来?我就要让她知道,我乔家绝不接纳她。” 乔余思凤这样闹一下,也许能起到作用。乔野想了想,也就没有再阻止,退回了楼下,由着她去恣意妄为。 乔余思凤把那些颜色胡七乱八的涂到了照片上,一边涂,一边骂,还不时的吐几口口水上去。 毁了照片还不够,乔余思凤把房间里能毁的东西全给毁了,尤其是杜蕾蕾的衣服,几乎都被她剪成了烂布条。 突然,门口响起了一声尖叫。吓得乔余思凤掉落了剪刀,乔野也循声前来。 那是杜蕾蕾,谁都不知她是从哪儿出现的。她看着眼前一片狼籍,心疼极了,冲乔余思凤就骂了起来,甚至冲上去要打人,要不是乔野拽住了她的手,乔余思凤的脸上已经挨了几巴掌了。 杜蕾蕾抬起泪眼狠瞪着乔野,委屈中带着质问,“知道你们会来,我已经躲到贮藏室去了,你们就不能看到没人离开吗?为什么还要来砸我的房间、毁我的衣服?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儿子的女人,我和他就要结婚了,你们有一点儿长辈的样子吗?” 乔余思凤趁着杜蕾蕾的手被抓住,反手就赏了她两耳光,“你还有脸教训我们了是不是?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被安家扫地出门就想进我乔家,你配吗?”指了房间一周,又对杜蕾蕾说:“我砸了这儿怎么了?我砸的是我儿子的,与你何干?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被安家扫出来扫得很干净,一分钱赔偿都没有,你哪来钱买别墅?” 乔野也认同这个说法,本想斥责乔余思凤要暴力解决问题,也因这个说法而放弃了,碍于自己是男人,不好参言,放开杜蕾蕾的手,站于一旁,由着两女人去对垒。 杜蕾蕾为自己辩解了,“这是我的,你儿子住的是我的房子。” 乔余思凤才不相信呢,安亦扬离婚的消息从他三个叔叔伯伯嘴里传出来的,怎会有假?非常肯定的骂:“你以为骗得我儿子买了房子让你住进来,房子就成了你的了,你要不要脸?” “这房子是安亦扬给我的。他良心发现,不止给我了房子,还有车,还有一大笔钱。” “鬼才相信你的话。” “我不需要你个老妖婆相信,是怎么回事,你儿子知道就行了。” 一声“老妖婆”刺激到了乔余思凤,她失去理智了,扯住杜蕾蕾的头发就劈头盖脸的乱打乱抓。 杜蕾蕾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同样的动作回应。 两人抓扯在一起滚到了地上,你压我、我压你,那场面看起来很惨烈。乔野见势去拉,才第一次知道,女人动起手起来比男人还厉害,他根本无力拉开。 把佣人喊来,那场面吓呆了佣人,哪还敢去拉架。 “放手!”乔野大吼了好几声,也起不到效果。四周看看,真想拿根棒子把两人一捧打开。目光落在了卫生间的门上,他有了办法。走进去,接了盆凉水,端出来对着撕扯在一起的两人兜头淋下。 冷水一激,总算让两人停下了手。乔野趁机拉开了两人。粗看了一下,惨不忍睹,看样子,两人都得在闭门一个月出不了门。站在中间,用尽全力喊:“你俩有本事再动手一下,我立即报警。” 杜蕾蕾不惧怕的说:“你报啊,到时看谁更丢人。” 乔野又怎么可能那样做,他不过是说来吓唬一下杜蕾蕾的,见起不了作用,又说:“我会把刚才事告诉乔子胤,你就死了缠着我儿子的心吧,他不会要一个打他妈的人。” “哼,你都说过你儿子跟他妈闹起来时妈不是妈、儿不是儿,我这是向他学的,我还怕你告状吗?” “你……” 杜蕾蕾嚣张的说:“你什么你?告诉你们,我管你们同不同意,我就要跟乔子胤在一起,这是谁都阻止不了的。” 五百五十二、嚣张小人 乔野和乔余思凤没想到杜蕾蕾会是这样的坚决,向她开出了金钱的诱惑。因为他们仍是不相信杜蕾蕾得到了安亦扬的补偿,他们也知道之前杜蕾蕾为乔子胤已倾其所有,她现在缠着乔子胤,一定是用钱在要挟。现在,就当是替儿子还债,就当是拿钱为儿子买自由,也许,把她拿出来的钱还回去,她也就不会再缠着乔子胤了,那样,乔子胤和米妮才有和好的可能。 出乎两人的意料,杜蕾蕾拒绝了乔野提出的条件,还是很坚决的态度。他们才知道乔子胤并没有受杜蕾蕾要挟,而是他的本性问题。 一时间,他俩不知该说什么。 杜蕾蕾得理不饶人的把老两口奚落了一番,说什么他们根本没有把乔子胤当亲生儿子,在他急需时,也见死不救,现在看着儿子好了,又抱着不可告人的原因来拆散他夫妻俩。 乔余思凤一听又爆发了,揪住她话中的“夫妻”二字。“你从来都只会偷人,你连妾都算不上,还妻?你个臭不要脸的……”乔余思凤一说就激动,手跟着又上去了。 在刚才的一番撕打中,杜蕾蕾已领教了乔余思凤的厉害,她不敢再与其动手,顾不得再装模作样捋凌乱的头发,向后急急退了几步。 乔野也不想战争再起,拉住了乔余思凤,斥道:“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冲动干什么?给你儿子打电话,让他滚过来。” 杜蕾蕾冷嗤道:“你以为你们能打通他的电话?你们知道他用的什么号码吗?只有我。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我开机。不信,你们试试。” 乔野和乔余思凤都不相信,拨了他们所知的号码,电话里始终传来的都是关机的提示。 难道真如杜蕾蕾所说,他还另有一个号码? 乔野把目光投向了杜蕾蕾,带着命令的语气说:“把号码告诉我。” 杜蕾蕾得意的一笑,盛气凌人的问:“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要求一个外人?乔野愣了愣,憋出一句“凭我是他老子。” “可惜我不是你儿子。”杜蕾蕾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被乔余思凤扯乱的衣服,一边提出了条件,“如果,你承认我是你乔家的大儿媳妇,那就另当别论了。别说是要个电话号码,就是要这个人,我都给你们捧到面前来。” “你休想。” 乔野和乔余思凤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后,不再理杜蕾蕾,他俩去到楼下,他们还不信了,这乔子胤会不出现。 结果,乔子胤还真没出现。 已经是晚餐时间,老两口还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杜蕾蕾穿着睡衣来到他们面前,继续未达成的交易,“二位,还要继续等吗?这个时候,饿了吧?可是,这儿是我家,我只招待我的家人。你们还不考虑认我这个儿媳妇吗?” 两人都没有给予反应。 杜蕾蕾又说:“你们这是何苦呢?承认我是你们家的儿媳妇不过就一顺水人情的事。你以为你们不答应,你们儿子就会离开我吗?不可能的。他一样会娶我,我们的婚礼一定很隆重,二位,到时来观礼啊!” 见两人还是没有反应,杜蕾蕾觉得那是对她极大的藐视,脸一板,冲厨房方向就大声问:“孙妈,把我的燕窝端出来,我饿了。听清楚,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佣人孙妈空手走了过来,指指坐着的两位,轻问:“夫人,他们呢?” “他们?”杜蕾蕾翻了翻白眼,“他们是谁呀?爱坐坐着去,我又不认识。没赶出去已很给面子了。” 孙妈有点儿看不下去,提醒道:“这不合适吧?他们可是先生的父母。” 杜蕾蕾嫌孙妈多嘴了,让她有点儿下不了台。眼一瞪,手一叉,教训起孙妈来:“我说孙妈,有你这么吃里扒外的吗?他们不过是外人,我让他们在屋子里坐着已经够可以的了,你还想怎样?要我把他们当菩萨一样供起来?”说着手一指厨房的方向,吼道:“你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给我滚回厨房去把我的燕窝端出来。” 孙妈看看杜蕾蕾,又看看两人,动了动嘴皮,没有发出音,转身进厨房去了。 杜蕾蕾的话让两人再也坐不住了,乔野起身拉起乔余思凤,“走。” “去哪儿啊?儿子还没有回来。” “我们在这儿,他不会出现的。回家去,他会自己来找我们的,到时,再跟他算总帐。” 一看他们要走的架势,杜蕾蕾赶紧抓住再气他们的机会,阴阳怪气的说:“老爹老娘,慢走,不送,这段时间你们别有事没事的来打扰我们二人世界。等我们哪天想起来了,我还是会给你们敬一杯儿媳妇茶的。” 乔余思凤又有骂人的冲动,乔野拉住她的手没有松。“你当是狗叫不就行了?” 乔余思凤立即接过话说:“对,疯狗咬人,人是不能咬疯狗的。我们不能待在这个狗窝。” 被两人骂是狗,杜蕾蕾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刚好孙妈端燕窝出来,她连盅带托盘抢过就掷向二老。但没能命中,乔野和乔余思凤己走到口,对她的无理也就视而不见。 孙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杜蕾蕾说:“夫人,他们怎么说也是长辈,你以后还要喊他们爸妈,你不能这样对他们,先生夹你们中间也很为难。” 杜蕾蕾冲她一声吼,“说够了没?老子我花钱请你来教训老子的?你是下人,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个家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话太侮辱人,佣人也受不了,把围裙一扯,向杜蕾蕾面前一丢,“我早不想在这里说话了,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不把人当人?你那些不要脸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不伺候了,我嫌脏。” 被佣人骂,比被乔余思凤骂更让杜蕾蕾气愤,怒气冲冲的一指门口,“给我滚!” “不用你赶,我自己走。” 孙妈很快收拾好东西,一出来,杜蕾蕾要检查她的包,说怀疑她偷了东西。 孙妈把件衣服往地上一倒,“你查,要是没有,你给我一件件捡起来折好放好。” 杜蕾蕾就故意找碴,她不检查,只几脚踩在上面,再吐了几口口水,拿出钱甩地上,“连同工资,当是赔你了。” 佣人也是人,受此侮辱,佣人不要自己的衣服,钱也不捡,冲杜蕾蕾一阵乱骂,把她那些不要脸的事都揭了出来,虽然有很多不实,这也才证明了她在外面的名声有多肮脏。 杜蕾蕾恼羞成怒要打人,但孙妈早有准备,一直与她保持着距离,手中还抓着扫帚,只要杜蕾蕾稍近身,她就把扫帚舞得像风车。杜蕾蕾干瞪着眼,胸口剧烈的起伏,指着门大吼:“滚!” 五百五十三、背叛开始 孙妈走了,乔子胤没回来,空旷的房子里只有杜蕾蕾,她跌坐在地上,使劲儿的揪着胸前的衣襟,好像那里有千根针在扎一样,好痛好痛。 过了一阵,感觉渐渐变得麻木,她爬起来,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的回到自己房间。 那里更是一片狼籍,尤其是那巨幅婚纱照中的自己,看上去就像见鬼一样,她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那就是随时会扑向自己厉鬼。 杜蕾蕾躺到床上,拉过被子蒙起头伤心的哭了起来,伤心自己为何那么不幸,怒骂老天为何那么不公,一切,自是基于与米妮的比较,而且她赋予了米妮那么多苦难,她反说是米妮欺负了自己。 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了老天的欺负,越想越觉得她的苦难就是米妮造成的,还有安亦扬,以及与他们同一阵盟的所有人,她要报复,她要报复所有负了她的人。 相信乔子胤与自己是一样的想法。 杜蕾蕾想了千百种报复的办法,等着乔子胤回来了与他商量。 己经很晚了,乔子胤还没有回来。他一定是以为他爸父母还在家里等着他,他不想回来。那给他打个电话吧!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连续几次之后,是关机的提示。 这个号码可是为她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为什么关了? 杜蕾蕾又开始了各种猜测,甚至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去交警队派出所什么的问问有没有哪儿出车祸。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杜蕾蕾的心堵得难受,再有乔子胤到这时都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整夜无眠,但她万没有猜到乔子胤彻夜未归的原因是醉在另一个温柔乡里。 天亮了,看着时间已是乔子胤通常在公司的时间,可他一直没有回来,是直接去公司了吗?她想去看看,很快,她又否认了这个想法,她想,乔子胤在躲他的父母,近几天应该不会去公司的。 杜蕾蕾试着又打了乔子胤的电话,说是为她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号码被别人接了,而且这个人是女人,声音软软的,带着浓浓的嗲声。 杜蕾蕾哪听得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就咆哮了起来,厉声的问对方是谁,为什么会接乔子胤的电话。 女人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乔子胤的声音,他没有对杜蕾蕾说话,而是在训斥那个接电话的女人:“谁让你接我电话的?做秘书要知道做秘书的本份,念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不追究了,但要有下次,我管你谁介绍来的,立马给我走人。” 哦,原来是新来的秘书,还是抹不开面子接收的,可这声音也太容易勾引男人了,得找个时候赶离乔子胤身边。杜蕾蕾激动的心平静了些,也没有再咆哮,等着乔子胤说话。 同样意思的解释,乔子胤再次温柔的跟杜蕾蕾说了一遍,杜蕾蕾哪会不相信呢?只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昨天一天没来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今天会回来得晚一些。哦,对了,昨天我爸妈什么时候走的?没有为难你吧?也不知他们今天还会做些什么事?你在家小心一点儿,他们再来,你不要开门。只要他们以为你没有在家,就会走的。” 说起昨天的事,杜蕾蕾是一肚子的委屈,哭着告诉乔子胤她昨天被欺负成了什么样。 听了个大概,乔子胤就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那样对你。我今天会抽时间回去一趟,所有的事情,我去跟他们说清楚,不能让他们再误会你了。” 简短的几句安慰话,听得杜蕾蕾觉得受再多的委屈也值了。“胤,我没事儿,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晚上早点儿回来,我煲好汤等你。” 乔子胤犹豫了一下。 敏感的杜蕾蕾立即问:“怎么了?” “哦,我是在想今天公司的事很多,我还要去我父母那儿一趟,可能不能太早回来。” “没关系的,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 听着杜蕾蕾善解人意的话,乔子胤看了眼躺在身旁的女人,心中闪过一丝的愧疚,但他挡不住那女人风情万种的诱惑,他的心又加快了跳动的节奏,身体也有了本不该在这时有的反应。下一秒,就以办公室有人进来为由匆匆挂了电话。 杜蕾蕾不疑有他,打算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小妻子,先精致的梳妆打扮一番,再亲自下厨为乔子胤做些好吃的。 当她站到了镜子前,才看清脸上的淤青红肿,也是这时,她才感到了痛。脸上未受伤的部位变得惨白,咬起了牙,拧起了眉,杜蕾蕾狠毒的骂起来:“妈的,死老妖婆下手这么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杜蕾蕾抓起洗漱台上的所有砸向镜子,在碎裂的镜片中,她看到了更多自己丑陋的模样。 卧室被扫荡过,卫生间又成了这样,杜蕾蕾看在眼里,统统变成了仇恨。 家里没有佣人,自己又没了做饭的心情,一日三餐都减成了一餐,还是随便凑合,最难受的是想出门又出不去。 这样的时间好难熬,杜蕾蕾数次想给乔子胤打电话,又怕正好是他回家去找父母解决问题的时候,忍着忍着,一直忍到了天黑尽了,乔子胤还没有回来。 杜蕾蕾忍不住又胡七乱八的猜想起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得不到父母的谅解,被他们软禁了起来。 杜蕾蕾抓起了车钥匙,一副要去救乔子胤出水深火热的势态,却在走到门又折返回来,乔子胤的父母到自己家来都那么嚣张,自己送上门去,还不知会被羞辱成什么样子。不能去! 算了,还是给乔子胤打电话问问吧!大不了就是他在家不方便的话少说几句话了。 电话打过去,又是关机。 不会是手机被父母给没收了吧? 不会,他都这么大了。 杜蕾蕾立即否定了这个答案,不懈的一次又一次的打,但结果没有一次例外。再好的耐心也消失殆尽,更别说杜蕾蕾本就不是一个耐心太好的人。她气乎乎的把手机摔到了墙上,再掉到地上时,屏幕已经碎了,开机倒是可以,但破碎的屏幕已失去了按触的功能。 “乔子胤,你到底在干什么?” 站到窗户边尽力的向空旷的黑夜吼出。转身,看着已被她收拾得差不多的房间,又有想毁掉的冲动。 五百五十四、初露端倪 一连三天,乔子胤都没有回来,电话难得打通,而且就算打通了,也只是匆匆数句就挂了,这很不对劲儿啊! 现在,杜蕾蕾的脸已好了很多,多垂点儿头发下来,再戴副太阳镜基本也能遮得住,她决定去仁康集团找乔子胤。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加之仁康的人本来就是认识杜蕾蕾的,看她掩饰着伤痕来找乔子胤,多数抱以幸灾乐祸的态度。 杜蕾蕾第一次感到她以为的光明正大原来还是笼罩在阴暗之中,她很不服气,尽量的装得理直气壮,尽量的摆出她是老板娘的姿态。 在乔子胤的办公室门口,杜蕾蕾被堵住了。 杜蕾蕾不敢抬起头来正视堵她的人,怕人家近距离的看清她的伤痕,以不屑的样子把头别向另一边,哼着问:“你是谁?你凭什么堵我?” 对方不卑不亢的回答:“回杜小姐的话,我是大乔先生的秘书。大乔先生历来都不让人在没有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进入他的办公室。” “我也不能进?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杜蕾蕾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知道。” “知道还拦我?” 对方微微笑了一下,像是在说他了然她与大乔先生的关系,礼貌的说:“杜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 “你真是大乔先生的秘书?”杜蕾蕾不是太相信,乔子胤以前的秘书他有见过,是男的,但不是眼前这位,什么时候换的?而且前几天她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的,那个才应该是乔子胤的秘书啊! “是的,我正是大乔先生的秘书。”对方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看样子不会有假,杜蕾蕾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 将头扭过来,仍是不敢抬起,问道:“大乔先生有几个秘书?有几个女的?” 男秘书听出了话中的重点,直接回答:“大乔先生没有女秘书。” 不妙的感觉加强了,杜蕾蕾在轻微心脏停跳后继续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知道多少?几天前不是来了一个女秘书吗,她还在这里被大乔先生训斥了?” 男秘书想了想,肯定的说:“杜小姐,大乔先生从来都不会聘用女秘书的,这点,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在杜蕾蕾的记忆里,乔子胤身边确实没有过女秘书,那是他在接手仁康时本着对米妮的忠诚而定的规矩。可是,他与米妮的关系早已变了,他为她定下的规矩不是也应该早就不存在了吗?但听男秘书说来,那是一直存在的。 杜蕾蕾为乔子胤对米妮承诺的坚守而生气,也为前几天莫名出现的女秘书更生疑惑。她顾不得怕人看见她的脸,摘掉了太阳镜,抬起头来正视着对方的眼睛,问:“大乔先生没在里面,对吗?告诉我,他去哪儿了?他这几天来过公司没有?” “杜小姐,大乔先生的行踪我们一个小小的职员怎么能知道?”男秘书又是避重就轻的回答。 杜蕾蕾现在已经是在追根问底了,她必须要问个所以然出来,同样的问题再问了一遍。男秘书以职业道德为由搪塞。 “我再问你一遍,他这几天在哪儿?” “我真不知道。” 杜蕾蕾只好予以威胁:“我这两天确实和他闹了点儿矛盾,但你要知道,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到时,我只要跟他说一句话,你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 男秘书是知道杜蕾蕾和乔子胤的关系的,所以,她的这话达到了威胁的目的。男秘书妥协了,把他所谓的职业道德抛诸脑后,告诉杜蕾蕾大乔先生这几天都没有来公司,更没有见过女秘书。 至此时,杜蕾蕾又怎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呢?“男人的话全是放屁。”一掌推开男秘书,怒气冲冲的走了。 乔子胤的电话仍是打不通,杜蕾蕾挨个到仁康集团下属的公司去找,都一无所获。 杜蕾蕾顾不得前几天才与乔野夫妇闹得天翻地覆,去到了乔家要人。 接待她的是黎珞梨。 “哟,这不是套套大姐吗?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哟,这脸是怎么的,现在流行青红妆吗?教教我呗!”黎珞梨的嘴比起普雅来一点儿不逊色,同样的阴损,偏偏又是很是无辜的口吻。 杜蕾蕾本就带着一肚子气,听到这话,气得快炸了,伸手就要去推黎珞梨。黎珞梨身手本来就好,而且早有防备,只轻微的一闪就躲开了。还俏皮的做了个鬼脸。 杜蕾蕾不想被她气死,瞪了她一眼,绕开向屋里走,自己不能忘记了来的目的。 黎珞梨极快的拦住了她,提醒的说:“你确定你要进去?我婆婆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只要你一进去,一定会关门放狗。前两天,她刚买了头藏獒回来。”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好大好大,不过也挺别致的,头上的毛发烫成了波浪大卷,还染成了黄色,哦,对了,我现在才知道,狗也有大胸的呢,我看呐,e罩杯都不一定兜得住。” 说完,别有用意的上下打量了杜蕾蕾一番。 再笨的人都明白了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再一个乔家人把她当成了狗! 杜蕾蕾气得一巴掌就甩了过去,黎珞梨又怎么会让她得逞。闪到一边又是扭腰,又是摆臀的,那得意的样子,十足就是在把杜蕾蕾当猴耍啊! 杜蕾蕾自知不是黎珞梨的对手,也不与她逞口舌之争,直接说出她此行来的目的,“我来找乔子胤的,你把他给我喊出来!” “乔子胤、乔子胤……”黎珞梨很听话的扯起了嗓子大喊,几声之后,摊摊手、耸耸肩,以无奈的语气很认真的跟杜蕾蕾说:“大伯哥好像没在家。是了,我确定他没在家,因为我在家没有看到有断腿。爸说了,要是他回来一定打断他的腿,爸可是说得出做得到。” “他去哪儿了?”杜蕾蕾话一问出口就后悔了,“算了,你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的。” 杜蕾蕾不抱一点儿希望,决定离开后再想别的办法去找。 “哎。”黎珞梨喊住了杜蕾蕾,两步跨近了,看看四周,很神秘的样子凑得更近了,压低了声音说:“昨天我看到他了。” “谁?乔子胤?” “嘘!”黎珞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看后面,拉起杜蕾蕾向前走了几步,用更低的声音说:“当然是他了。你小声点儿,我可不想让爸妈知道,他们会打断他的腿的。你也不想嫁个瘸子吧?” 杜蕾蕾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黎珞梨,似在确定她的话是真还是假。 “干嘛?”黎珞梨嘴一噘,像是被人小看了的不满,哼了声,“不相信我,那算了。你自己去找他吧,反正他和妮妮姐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离婚是迟早的事,那么好的儿媳妇没了。爸妈对谁再继任大儿媳妇也无所谓了。” 杜蕾蕾一惊,“你说什么?” “啊?我有说什么吗?”黎珞梨装傻的反问,还无辜的眨了几下眼。 挑起了杜蕾蕾的兴趣,黎珞梨又故意的闭嘴了。 杜蕾蕾只得自己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黎珞梨一副担心旁人听到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低声说:“我可没说,是你说的。” 这已经给了准确的答案,杜蕾蕾恨不得立即找到那女人,拳脚相加打得那女人体无完肤。“在哪儿?” “什么在哪儿?”黎珞梨又装傻了。 “我问你在哪儿看到他们的?” “哪个他们?”黎珞梨继续装傻 “乔子胤和那个女人。” “哦……”黎珞梨这次像是听懂了,却没想她接下来说的话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杜蕾蕾想打人,但打人是不会得到结果的,况且,她没有把握她能打到眼前这人。耐着性子请求:“请你告诉我在哪儿看到乔子胤和那个女人的?” “我想想,我想想……”黎珞梨又是后怕的样子展现了,确认性的要杜蕾蕾先答应她的要求,“你不能告诉任何人是我说的,尤其是乔家的人。” “我保证。” “你发誓。” 为了得到迫切想知道的消息,杜蕾蕾发了几个一个比一个毒的毒誓。黎珞梨才勉为其难的告诉了她一个地址,还反复的叮嘱:“你一定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你要记得你发的毒誓哦!” “知道了。”得到了信息的杜蕾蕾才不再与黎珞梨废话,不耐烦的挥挥手,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到那个地方。 五百五十五、上门找碴 杜蕾蕾走得看不到影了,乔子恒抱着儿子从屋里出来,走到黎珞梨面前,亲了亲含着奶嘴儿子,问:“儿子,你说,你妈咪是不是又调皮了?” 那哪是在问儿子,目光全是落在黎珞梨身上。 “我有吗?”黎珞梨眨着无辜的眼反问,那眼中的狡黠之光,与她那无辜的话语有着完全相反的意思。 乔子恒还不了解她?虽然他没听到她跟杜蕾蕾说了什么,但他一直站在屋里的窗户边悄悄的看着,他能想象得到,杜蕾蕾肯定会被她戏耍得很惨,也许会有那么点儿过火,只是他一直都纵容着她,只要她玩得开心,善后的工作有的是人去做。 “小恒恒,我们好久没有在家里住了,这次回来,多住几天好不好?” 这话后面铁定隐藏着目的。乔子恒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非常怀疑的问:“你确定你只是单纯的在家住几天?” “当然了,小小恒可喜欢爷爷奶奶了。”黎珞梨从乔子恒怀里抱过儿子,问儿子:“小小恒,跟你爹哋说,你是不是很想住这儿陪爷爷奶奶啊?” 快两岁的小小恒尽得父母机灵古怪的遗传,很配合的对黎珞梨点点头,然后又对着乔子恒摇了摇头,再配上那带着笑意的眼神,是不是在对他爹哋投以同情之光呢? 杜蕾蕾从乔家离开时,车开得很快,离目的地越近,她反开得慢了,她不知她去到了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她很害怕,内心却又是想着如果真有什么,她借机大闹一场发泄一下也是不错的。 在矛盾的心情中,杜蕾蕾把车停在了一栋欧式风格的二层楼小院面前,院前那一小片花园万紫千红,却一点儿不繁琐,开着小碎花的藤蔓植物把门绕了一圈,旁边还有架秋千,从人造的大树杆垂下来,绳索上同样是小碎花的藤蔓缠绕,给人穿越到了童话世界的感觉。 但这在带着找碴心情前来的杜蕾蕾眼里看来,只得到“幼稚”的评价。 杜蕾蕾站在门口犹豫着,几次抬手都没有落在门铃上。她怕开门的是乔子胤,她好怕自己抢到手的男人被别人抢走。 杜蕾蕾站在门外来回踱步,好一阵了,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要进去逮个现形,只不过她要进去方法有所改变,变得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也许,这种方法对于她来说,才是最相配的,她本来所作所为就没有光明过。 杜蕾蕾绕到了房屋的后面,站在那里稍微抬头,可以看到一扇开了一半的窗户,不是很大,但容她钻进去是没有问题的。杜蕾蕾看看四周,没有人,好像也没有摄像头,她把高跟鞋一脱,踮起脚伸手去够窗户。够是够着了,可是,她没有手劲把自己拉上去。 看看四周,想找点儿什么东西来垫,怎么也找不到可以利用的。看来,这个入口只能放弃。 杜蕾蕾又把目光瞄向了旁边矮一些的窗户,那玻璃应该是可以砸开的吧?这里,找几块小石头来当工具是可以的吧? 杜蕾蕾捡了几块石头靠近,脚下一滑,手向前一伸,只轻轻一下,竟然把那窗户给推开了。 杜蕾蕾没想到这么容易,看着眼前的入口,反而不敢进去了。 “来都来了,进来吧!你不就是来找我的吗?” 屋里一个柔美的声音响起,更是吓了杜蕾蕾一跳。在她没有作出任何回应,那声音又说了:“你可以从大门进来,门一直没锁,早知你想爬厕所的窗户,我就该在外面给你放把梯子。” 原来自己的举动全被人看在眼里,杜蕾蕾难堪且有些怯意了。这个女人抢了自己的男人,不是该理亏的吗?怎么还像是要跟她宣布主权一样? 她是谁? 五百五十六、落败而逃 杜蕾蕾听到那声音,觉得对方早已布了陷阱等着自己去跳,她不敢进那房子了。站在门外,想后退,似乎那样做又很丢人,在气势上就先输了。 进,还是不进? “你不进来吗?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你不想知道你的男人为什么好些天没回家吗?” 那个柔美的声音说出的话是满满的挑衅,一句句都如刺一样挑在杜蕾蕾的心上,也顺利的唤起了她的怒火。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推开了门,故意用大了力想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方,哪想那门“咣”的一声撞到了背面的墙,再反弹了回来,措手不及的杜蕾蕾差点儿被拍在了门板上。 赶紧的向后退了一大步,门关上了。杜蕾蕾站在门前,脑洞大开的觉得门的反弹是给她的第一个下马威,里面一定还有很多对付她的机关。 她又有点儿不敢进了。 那个柔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在怕什么呢?怕我吗?还是怕胤亲口对你说不要你了?放心吧,他没在家,他见我这几天太累,心疼了,让我好好休息,不会这么早回来。因为呀,他看到我就忍不住要爱,他担心我身体承受不了。蕾蕾姐,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承受住他整晚的爱,他都不会停的吗?” 那哪是讨教,分明就是炫耀啊! 杜蕾蕾气得想冲上去把那女人掐死,将弹回的门一脚踹开,气冲冲的就进去了。 里面的光线很暗,杜蕾蕾看不清她要算帐的女人在哪儿,心里闪过一丝害怕,但她更多的是愤慨,站那儿吼着让那女人滚出来。 “别那么大火气,对身体不好。”女人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娇柔。 “少废话,你给我滚出来!” 灯,突然亮了,很刺眼的那种,杜蕾蕾下意识用手去挡。但她也想趁着这光去看她仇恨的人,眯着眼,仍是适应不了那光线。 “坐吧,别站着,那不是我的待客之道,何况,你不是客人,我应该称你为姐,对吧,蕾蕾姐?” 杜蕾蕾没有答应,她在努力适应光线。数十秒后,她勉强能看清屋里的情景了,也看到了那个女人斜卧在贵妃椅中,一身轻纱盖在身上,看得出她的身材不输于自己,容貌更是美得像精雕细琢出来一样。杜蕾蕾的嫉恨更强烈了,好想撕了她。 向前走了几步,那女人没有动,还是那诱人的姿势呈现着,对杜蕾蕾软软了喊了声“蕾蕾姐”。 “以为喊得那么亲热,我就会原谅你吗?” 杜蕾蕾说着就要上前动手。但她的手才抬起,就被一只手给抓住定格在了空中。 “蕾蕾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何况,我们都是胤的女人。” 杜蕾蕾看清了抓她手的人,是个男人,不,从年龄上来看,是个大男孩,一个美得让女人汗颜的大男孩。大男孩对她甜美的一笑,松开了她的手,那本是很轻的一个动作,杜蕾蕾感觉到的却是一股重力把她的手往地下拽,拽得她的身体也向前一趋,差点儿倒地。 只见那大男孩微微弯腰把那女人扶起来坐好,还把她起身时掉落的轻纱重新披在身上,杜蕾蕾才发现那其实是一件诱惑感十足的睡衣,只听那大男孩温柔的说:“虹姐,有我在,她欺负不了你。” “小仔,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两人的话有浓浓的暧昧,这可让杜蕾蕾找到了非常充分的理由,就算乔子胤来了,当着他的面,她也可以把对那女人教训的原因说得理直气壮。但她没有冲动,那个叫“小仔”的小白脸不是要走了吗?那就等他走了再说,不然,以自己一个人之力对付两个人肯定吃亏。 小仔很听话的离开,只是在临走来对杜蕾蕾说了几句不要伤害虹姐的警告。 杜蕾蕾面无表情的未作任何回应,等那门关上,立即走到被称为虹姐的女人面前,居高临下的质问:“你不是说你是胤的女人吗?你趁着他没在,就在这里勾搭小白脸?” “我没有。” “你没有吗?”杜蕾蕾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我都录下来了,你休想在胤面前抵赖,我现在就告诉他。不过,如果你以后不再缠着他,不再与他相见的话,我倒是可以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虹姐站了起来,对着杜蕾蕾展开了甜美的笑容,一点儿不畏惧的说:“要我帮你打电话给他吗?” “不要脸。” 虹姐一点儿不动气,很随意的围着杜蕾蕾转了两圈,把她全身上上下下都打量了,那眼神看得杜蕾蕾有点儿毛骨悚然,她拿不准这女人要干什么,目光跟着转,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捅上一刀。 虹姐转了两圈后,回到贵妃椅里又斜斜躺下,“有你不要脸吗?”接着就把杜蕾蕾的破事随便说了几件出来。 杜蕾蕾一巴掌就招呼了过去。只可惜这次又没能打到。虹姐只是转了个身就轻易的躲过了。 杜蕾蕾见一招失败,又一掌挥了过去。这次虹姐没躲,也是一掌伸出挡了开去,带着笑意温柔的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手剁下来?” 杜蕾蕾不是很相信她一个弱女子有那能耐,讥讽了几句。 突然,虹姐像变戏法一样拿了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到杜蕾蕾眼前挥动。然后抓起她的一只手按在了沙发扶手上,闪着寒风的刀随即就落了下去,吓得杜蕾蕾一声尖叫,全身发软。 虹姐凑近了杜蕾蕾的脸,柔声却是邪恶的说:“杜蕾蕾,跟你说吧,我现在看上了乔子胤,他现在就是我的,等我哪儿玩腻了他,也许会还给你,当然,也许我会把他赏给别的女人。这就要看你这段时间会不会来打扰我了。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吧?”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手中的刀,杜蕾蕾的脸色已变得惨白,还想强硬,说出的话结结巴巴,“你……你……你不怕我把这话告诉他?” “你说呢?”虹姐一边说,一边悠闲的刀拿近杜蕾蕾的脸比划了几下,再渐渐的松开了她的手。 杜蕾蕾已吓得双腿发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五百五十七、绝情绝义 杜蕾蕾真的是给吓坏了,跑出门后连自己的车都忘记了开,一口气跑出好远,高跟鞋跑掉了、头发也凌乱的披散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终于停在路边弯着腰,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着粗气,也是这时,她才感觉到了脚被硌得生疼。 咦,来的时候不是走着来的啊!杜蕾蕾猛然想起她的车还停在那女人家门口。回头望望,那是好远的一段距离,她想自己一定没有走回去的力气,最重要的是她怕回去再见到那明晃晃的长刀,好似分分钟都可以把她剁指、毁容。 带着怯意,杜蕾蕾把那女人在心里咒骂了千百遍。但是骂能解决问题吗?当务之急是要让乔子胤看清那女人的真面目。这样,他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杜蕾蕾给乔子胤打电话,不想这次一打就通了。“胤,你在哪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杜蕾蕾没有听出乔子胤语气中压制的怒意,还欣喜的问:“你在哪儿,我过来。” “我看到你了。” 杜蕾蕾向公路上走了几步,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到她熟悉的乔子胤的车。“我没看到你啊!” 话音刚落,一辆黄色的敞篷跑车紧贴着她身边擦过,吓得她后退几步,脚一崴,跌倒在地。 那车也在她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走下来的那个人是她非常熟悉的。遂噘起了嘴埋怨道:“胤,你怎么开车的嘛?都撞到我了,好疼!” 乔子胤什么话都没有说,走到她面前也没扶她起来的动作。杜蕾蕾伸出手,只得到他一声不耐烦的“赶紧起来”。 杜蕾蕾似乎忘记了虹姐跟她说的乔子胤已经不要她了的话,像以往撒娇一样的说:“我不,你抱我。” 乔子胤冷冷的说:“随便你,想起来就自己起来,不起来就坐那儿。我要说的话你听着就行。” 杜蕾蕾这才意识到了点儿什么,撑着地面打算自己起来,可是,脚崴得很痛,稍一用力,她又不得不坐下了。 乔子胤没有丁点儿怜惜,用警告的话跟她说:“杜蕾蕾,你不要去虹儿那撒泼了,她只是个弱女子。” “她是弱女子?”杜蕾蕾严重怀疑乔子胤绝对看到的只是假相,她要把真相告诉他。“胤,你被她蒙骗了。她……”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乔子胤已粗鲁的拽住她的手再次警告她不要用言语去抵毁他心中的女神。 “女神”二字让杜蕾蕾很痛心,她顾不得手腕还被乔子胤用力的拽着,带着哭腔质问:“你真的被她骗了。胤,你认识她才几天?你怎么就能看清她是什么样的人呢?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我相信我看到的,我也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你太小心眼,对我身边的女人都带着很大的敌意。你之前是怎么对米妮的,现在,你想用同样的手段去对虹儿吗?” 乔子胤的话很伤杜蕾蕾的心,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吗?他怎么可以反过来责怪她?眼泪流了出来,杜蕾蕾要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你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吗?你一点儿都不念与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我到现在才发现,我还是喜欢没有心机的、单纯的女人。虹儿比你好太多了,她温柔、阳光、善解人意、毫不做作,这些,都是你无法比拟的。杜蕾蕾,等我得到米妮的公司那些后,我会给你一笔很大金额的补偿。现在,你就不要再去找虹儿的麻烦了。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 杜蕾蕾很委屈,为自己辩解:“你都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明明是我被她欺负了。” 杜蕾蕾还没有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乔子胤又打断了她的话,反问道:“可能吗?你是什么样的人,还有谁比我更清楚?我打电话回去,虹儿哭得那么伤心,还为你隐瞒,要不是我问小仔,我根本不知道你去了。”乔子胤冷哼了声,“你现在越来越本事了,虹儿的家那么小点儿地方,你都能找到,我真小看你了。如果你还不明白我的话的意思,我现在简单明了的告诉你,你听好了,我乔子胤已经不爱你杜蕾蕾了,我现爱的是倪虹,我要和她在一起。” 乔子胤的态度很坚决,杜蕾蕾再说什么都是在开了个口就被打断,就是杜蕾蕾对着他离去的背景大声说出倪虹背着他养小白脸,耍起刀来非常熟练都没有让停留片刻脚步。 “乔子胤,你会后悔的。” 杜蕾蕾绝望的瘫坐在原地,看着她深爱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她有种天都塌下来的的感觉。 五百五十八、难查真相 哭得眼泪都干了的杜蕾蕾终于平静下来,深深的呼吸了几口,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摇了摇头,认命的拦了辆出租车回到倪虹和乔子胤的住处取车。她现在的钱财已不足以让她任性的不要那辆车了再去买一辆。 杜蕾蕾的车旁边停着的就是刚才乔子胤开的那辆跑车,黄澄澄的颜色看上去很刺眼,那不是乔子胤的风格。对,还有乔子胤今天穿的衣服,好像也失去了往常的稳重,难道,他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改变的吗?杜蕾蕾的目光落到了那栋房子,脑子里不受控的出现了里面上演的迤逦画面。 眼泪又流了下来。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杜蕾蕾很不甘心,对着那房子发誓,她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恨恨的坐进车里,重重的关上门。还好她崴的是左脚,从她那一脚踩到底的油门看来,完好的右脚开车一点儿不受影响。 回到家的杜蕾蕾感到四周空旷得害怕,她想找个人说话,可家里连佣人都没有,她更坚定了要让乔子胤回到身边的念头。 首先,就要查清楚那个叫倪虹的女人是谁,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因为乔子胤的关系,杜蕾蕾认识麦琛,为了不被推诿,她亲自上门找他为自己查一查倪虹的资料。 查个人对麦琛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满口答应了下来,还打保票说三天就把倪虹祖宗三代都挖清楚。 杜蕾蕾满意的告辞,麦琛多了句嘴,问她为什么要查那个女人。 杜蕾蕾毫不隐瞒的告诉他那女人和乔子胤现今的关系。 “她……她……她是大乔先生的女人?”麦琛惊讶的捂住了嘴,他发现自己又干了件蠢事,还问了句不应该问的话,哪能当着杜蕾蕾说别的女人是乔子胤的女人呢?同时,他更后悔的是自己未了解清楚就贸然应下,这可是件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啊!反悔应该来得及吧?苦起脸对杜蕾蕾说:“蕾蕾姐,你看这事儿咱不查了,行吗?” 杜蕾蕾瞪起眼冷哼:“怎么?听说与乔子胤有关,你不敢查了?你刚才的正义哪儿去了?还是你替他隐瞒了很多这类事情?麦琛,我告诉你,你必须查,而且还不能敷衍我,否则,我让你这个侦探社开不下去。” 麦琛自是知道杜蕾蕾与乔子胤的感情,很可能这次只是乔子胤一时换个口味而已,当两人一合好,自己查的这一档子事可是一下子得罪两个人。 眼下,杜蕾蕾bi着他答应,他又不能拒绝。那就拖吧!拖到不能再拖了就给个半真半假的资料。反正用这招应付乔子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至今未有破绽啊! 杜蕾蕾却是猜到了他的小算盘,警告的说:“别想着敷衍我,我会找人再核实的。” “核实的人一定比我有本事,蕾蕾姐,你直接找别人不就行了?” “少跟我姐呀姐的,你比我老那么多。”杜蕾蕾对他的称呼很不满意,不讲理的说:“我就要找你。你赶紧把这事给我办妥了,你说的三天,三天后,你给不了我要的答案,你就小心点儿。” 麦琛很无奈,叹了口气,算了,看在钱的分上,就应了吧!大不了多花点儿功夫做得bi真一点儿。 既然要真,那就还是要查的。不想这一查,麦深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按杜蕾蕾提供的资科查到的倪虹只是个很单纯的留学生,据资料显示在国外己有两年未回,与杜蕾蕾说的这个倪虹绝对不是同一个人。但再查却无任何进展,他又没时间去国外细查。这个女人是谁呢?麦琛潜意识里有种自己不敢惹的感觉,因为他想起了杜蕾蕾提到的大男孩“小仔”,他隐约听谁提过,好像是个神秘而神奇的神人。 现在这个倪虹绝对不简单。就把这个答案告诉杜蕾蕾吗?她不会相信的。可是他没有编造的时间,杜蕾蕾己经上门来问他打保票的事结果是什么。 麦琛只好把所查的倪虹的档案说了,其他的只字未提。杜蕾蕾自然是如他所料的不相信。 早已想好应对之词,麦琛一副很真诚的样子说:“杜小姐,我实在是只能查到这些。至于你说的不可能,那只能说明这个女人确实掩饰得很好。既然她有意掩饰,又怎么轻易让人查到呢?” “那就继续查,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来。” 麦琛可没有再继续查下去的打算,之前乔子胤交给他那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到后来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有预感,这事会比那些更严重,他不敢惹祸上身。推托的建议:“杜小姐,要不你找人去绑了她,想问什么直接问。” 杜蕾蕾可不敢绑倪虹,那样做,与乔子胤的关系会很难挽回。瞪了麦琛一眼,轻斥道:“什么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行了,你不就是要钱吗?”杜蕾蕾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甩到麦琛面前,“立即给我再查,查得越详细越好。” 钱,是麦琛挡不住的诱惑,可是,有些人也是他惹不起的。该怎么办?似乎眼前的钱更具诱惑,咬咬牙,把钱收了起来。“你多给我几天时间。” “没有多的时间,现在已经接近我的极限了。三天,最多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查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你让那女人凭空消失也是可以的。” 五百五十九、意外摊牌 又三天过去了,麦琛很准时的给杜蕾蕾打电话,说他已经查清楚了一切,让她去他的侦探社详谈。 “哟,你这次办事效率挺高的嘛!” 杜蕾蕾为自己的威胁加诱惑得到的结果很是满意,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麦琛那儿。很没礼貌的推开办公室的门,空不见人。 “麦琛。” 杜蕾蕾喊了声,只见正前方背对着自己的转椅上伸了只手挥挥。 杜蕾蕾对麦琛没有起身相迎有些许的不满。“你搞什么,见不得人了?” 话音刚落,门在身后“呯”的关上。那不像是门自己关上的。杜蕾蕾警觉的退后两步,手搭到门把手上,一拧,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上了。 心里有一种不祥升了起来,她握紧了拳头。不知她有否想过,她那拳头只不过能捶死几只蚂蚁。为自己壮了胆,还是掩不住声音的颤抖,又喊了声“麦琛”的名字,虽然,她已经意识到麦琛并没有在这房间里。 转椅转了过来,有个人站了起来,从那身形上看,可以肯定不是麦琛,而是个女人,但由于落地窗户外的光线很强,杜蕾蕾看不清座椅里的人的样子。不祥感越来越强,心中害怕,语气尽量强硬的问:“你是谁?” 对方坦言:“你在查的人,倪虹。” 杜蕾蕾倒吸了口凉气。那柔美的声音对她来说就是魔鬼发出的声音,那美艳的脸,背后一定如同聊斋里的画皮,她不敢去想狰狞可怖到什么程度,就那美的表面,已是她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忘不了梦魇。她没想到倪虹会在这里出现,而让她来的是麦琛,也就是说,麦琛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杜蕾蕾想起那让她做了两晚噩梦的明晃晃的刀,心强烈的颤抖起来。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又要对她做什么。 退后,背紧贴着门,她想逃离,门,却是怎么都打不开。 倪虹慢慢的走到杜蕾蕾面前,杜蕾蕾已吓得腿软得不能移动。倪虹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甜美的笑着说:“杜蕾蕾,你长得确实挺漂亮的,要我是男人,我也会为你迷恋几年。”另一只手触到了杜蕾蕾的脖子,沿着往上滑,停留在她的胸前,把领往下拉了拉,斜着眼睛看看,吹了声色狼型的口哨,“呜呼,不错,很有料。” “你……你……你想干……干什么?”杜蕾蕾的声音已颤抖得让言语不能连贯。 “放心,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我只是在想……”话说至此停下了,对着杜蕾蕾上瞄瞄下瞄瞄,看得杜蕾蕾心里更加发怵,才缓缓的说:“如果我在你漂亮的脸蛋上刻只可爱的小猫小狗,或是将这一对美胸割下来供着欣赏,你说会吸引多少男人的目光?” 随着话音,倪虹的手里像变戏法一样有了一把尖细的小刀,挑破了杜蕾蕾的衣服,冰凉的贴在她的胸前,刀尖已陷进了她的肌肤,只要再用一丁点儿力,血就会喷涌而出。 杜蕾蕾已害怕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往下滑去。 倪虹跟着她的下滑慢慢蹲了下去,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你在害怕什么呢?我只是说说罢了。我是舍不得毁了美女的,那样,我太对不起我那些手下了,我总得给他们亲近美女的机会啊!蕾蕾姐,你有很多天没有过男人了吧,他们会满足你的。你觉得十个怎么样?够吗?” 杜蕾蕾已经没有资格去质问倪虹,更别说要怎么对付了。今天,她能从这里完好的走出去都已成奢望。杜蕾蕾卑贱的给倪虹跪下了,乞求着她不要伤害自己。 倪虹说得自己很无辜,“我有说过要伤害你吗?我不过是说了几种可能性而已。当然,如果你想把可能性变成事实,可以给我创造条件的,我呢,自然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杜蕾蕾哪还敢有一点儿逆意,口口声声的保证完全听倪虹的话,她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倪虹淡淡的说:“回去乔子胤身边吧!” “不,不,”杜蕾蕾猛摇着头,她想,那话一定是倪虹拿来试探自己的,赶紧表态:“我不会回他身边,我一定离得他远远的,保证不来打扰你们。” “你刚说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怎么我说的第一句话,你就不听了呢?你很没诚意哦!” 杜蕾蕾仍是认为倪虹说的反话,继续表明自己不会再见乔子胤的态度。 倪虹的声音提高了,拍着杜蕾蕾的脸说:“你听清楚,我让你回到他身边去。我对他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实话告诉你,我的男人很多。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杜蕾蕾猛摇着头,她已经没有冷静的头脑去判断倪虹的话哪是真哪是假,她只觉这个女人太恐怖了。“虹姐,你放过我吧!虹姐,我不会再见乔子胤的。” “见,你必须得见。你现就去见他,告诉他,他不过是我的玩具,接下来,他将会成为我的棋子。” 杜蕾蕾更不懂倪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知如何作答,她只知道女人是容不得另一个女人与其分享男人的,她不相信那是倪虹的真话,发誓的说:“不,我不会说,我绝对什么都不会说。我保证,我再不见他,我离开苑市,我走得远远的,永远不会跟他联系。” 说了这么多,这杜蕾蕾怎么还唱反调?倪虹没耐心了,托起她的下巴,恶狠狠的说:“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立即给我滚回乔子胤身边去,告诉他,我不是你们惹得起的人,我要谁帮我做事,除非是死,否则,他就不能不做。” 这话好像不是假的,杜蕾蕾更觉恐怖,抖抖颤颤的问:“你要……要他……为你做……做什么?” “先简单,洗钱而已。” 倪虹说得轻松,杜蕾蕾的心却像是被石头给压住了。她开始相信倪虹的话不假,如果不假,那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她好害怕,她要去告诉乔子胤,让他早有准备,早要对策。 五百六十、自揭真相 杜蕾蕾是怎么从麦琛的侦探社走出来的,她自己都没有一点儿印象。在她有意识的时候,已在倪虹与乔子胤所住的童话小楼前。至于这段约二十公里的距离是怎么过来,她同样没有印象。 事情,透出浓浓的诡异。 杜蕾蕾看着眼前的房屋,心里不停的冒着寒气,她怀疑眼前看到的是妖怪幻化出来的美景。也许踏进一步,那里就会变回山洞地窖什么的,然后再蹦出来一个吃人的妖怪把她吞进肚里。 恐惧,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杜蕾蕾不敢进去,她向后退着,退到了自己的车边,钻进去,却怎么都发动不了车。 害怕,让她蜷起身体抱着方向盘哭了起来。 这时,有个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是乔子胤! 杜蕾蕾像见到救星一样拉开车门,扑下去紧紧抱住了他。“胤,我好怕,胤,我们回家。” 乔子胤推开了她,很不悦的说:“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再来这里吗?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还缠着我有意思吗?还是你想趁我没在又来欺负虹儿?杜蕾蕾,你理智点儿,阳光点儿,行不行?” 乔子胤一连串的指责把杜蕾蕾说得愣在当场,眼泪都忘记了流出来。乔子胤又说了些什么,她只见他嘴在动,声音,一点儿没听进去。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冲上去从后面抱住弃她不顾的乔子胤,悲伤的说:“胤,我是蕾蕾,爱你的蕾蕾,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倪虹不是好人,她并不是真的爱你。她……” 乔子胤掰开杜蕾蕾的手,转身很严肃的告诉她:“你再抵毁虹儿,我不会对你客气。” “胤,是真的,真的,是倪虹亲口跟我说的,她说她玩够你了,她说她要把你变成她的棋子,她真的很恐怖。” “啪”的一耳光重得落在杜蕾蕾脸上,她感到嘴里充满了铁腥味儿的液体,多到包不下,往外溢了出来,她知道那是什么。 脸,很痛,心,更痛,痛到说不出话来。 乔子胤没有一点儿心软,继续怒斥杜蕾蕾。 杜蕾蕾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倪虹的当,她是故意让她来说坏话,以引导起乔子胤的反感啊! 杜蕾蕾想把倪虹的险恶用心说出来。数次开口,都被乔子胤无情的打断。杜蕾蕾几乎要给乔子胤跪下了。 正在这时,一阵掌声响起。两人循着声音看过去,是倪虹来了。 乔子胤的脸如翻书一样,立即展现了满满的笑意,看都不看杜蕾蕾一眼,迎上去拥住倪虹,动作很亲昵。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倪虹回以乔子胤一笑,再仰起头给了他一个热吻。 这是当着杜蕾蕾的面秀恩爱啊!但杜蕾蕾之前听过倪虹亲口跟她说的那些话,她肯定倪虹是在演戏,她不能让其得逞。来硬的,她没有筹码。杜蕾蕾乞求的给倪虹跪下了,“虹姐,求你放过胤吧!” 乔子胤根本不相信杜蕾蕾的举动是出自对他的真心,喝斥道:“杜蕾蕾,你少在我面前演戏。你不惜以下跪来抵毁虹儿,你太卑鄙了!” 话音未落,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乔子胤腰间。他想低头看,可是倪虹贴得他很紧,他看不到。这时,倪虹的声音响起,是对杜蕾蕾说的。“我为什么要放过乔子胤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合适的人选。” 这话的语气很不对劲儿啊!可他并未多想,还开玩笑的说:“像我这么疼你的男人真的很难找呢!你要是放过了,后悔都来不及的。” “胤、胤……”杜蕾蕾脸色大变,手指着乔子胤结结巴巴的喊着他的名字。 “你又要……”乔子胤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知道了杜蕾蕾有此反应的原因。他愣住了,旋即,脸上的线条又柔和了,他的虹儿可是温柔的小女人呢,他并不以为抵在他腰间的枪口是真的。“虹儿,一会儿回去再玩。” 倪虹将那枪口改变了方向,随着一声“呯”的声响,听到了杜蕾蕾惊恐的尖叫。 乔子胤呆住连呼吸都窒了数秒,他很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胤,你发什么呆呢?”倪虹的话听起来很无辜,似乎刚才那一枪与她无关。 乔子胤开始相信杜蕾蕾的话,眼前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天的女人变得很陌生。但已经晚了。倪虹拿起枪再次把枪口抵到了乔子胤的下巴。 乔子胤脸色大变,说话也不连贯了,“你……你要干什么?” “我就看看你是什么反应。”倪虹还是说得那么温柔、笑得那么甜美,“放心吧,胤,我不会失手的,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你和杜蕾蕾长相厮守。”扭头又问杜蕾蕾:“你会原谅他的喜新厌旧的哦!在一起吧,你俩真的是天生一对,我也不忍心拆散你们。” 最后一句话,让乔子胤刚刚以为的她不会杀了自己的想法动摇了,她不会是想要他和杜蕾蕾一起去死吧!他确定自己与倪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猜测她是谁请来对付自己的。这个可能性最大的就只有安亦扬了,那她也就是受人钱财了,只要自己也同样给予钱财,事情一定可以解决。 乔子胤的胆子大了些,提出了交易的条件:“让你来对付我的人给了你多少钱?我翻一倍给你,你去做掉他。” “你以为我是钱可以买获的吗?”倪虹冷笑了声,“算了,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怪你。你只要认得这把枪就行了。”倪虹把枪往乔子胤怀里一塞,“留下做个纪念吧!” 说完,转身就向屋里走去。 乔子胤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拿起这把枪对着倪虹的背射上一枪。正想着,倪虹又说了:“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刚才已经用掉了。哦,对了,我要你做的事情,过两天会有人来找你详谈的。二位,请回吧!” 乔子胤对这段火热的感情的结束很不甘心,他想知道原因,“虹儿,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对你很好啊!胤,以后想我了,你还是可以来这里找我。不过,来之前先打个电话,免得遇到别的男人在这儿你心里不舒服。” 他的心已经非常非常不舒服了。但原因对他来说很重要,耐起性子请求:“看在我们这些天的情份上,请你告诉我,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听话的回家等着就行了。” 乔子胤和杜蕾蕾被关在了门外。乔子胤低垂下了头,他不知如何面对杜蕾蕾。 五百六十一、情深义重 乔子胤想离开,可是,杜蕾蕾还饱受惊吓的坐在地上,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他,他又于心不忍。 叹了口气,垂着头走到杜蕾蕾面前,伸手把她拉了起来,轻轻一声“对不起”,道出了他的悔恨。 杜蕾蕾抱住了他,“胤,现在知道她的真面目也不晚,我们走吧,走得远远的,让她找不到。” 乔子胤摇了摇头,“蕾蕾,你回去吧!” 杜蕾蕾倔强的说:“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蕾蕾,有些事,我需要好好想想。”乔子胤是不知怎么面对杜蕾蕾啊! “想什么都回家了想,我和你一起想。” 面对杜蕾蕾的真情,乔子胤更加的惭愧。“蕾蕾,我那样对你,你还愿意陪着我?” “我当然会陪着你了。我知道你是被她算计的。” 乔子胤被杜蕾蕾的深明大义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即发誓此生绝不会再辜负她。 “蕾蕾,我们回家。” 乔子胤搂着杜蕾蕾上了她的车,他则坐在了驾驶位。 “胤,你的车呢?” “那是她买的,不要了,免得看到心烦。” 随时都想着抢夺别人资产的乔子胤第一次对到手的数百万豪车弃之不要,他不会是转性了吧?杜蕾蕾看着可是很不舍的样子。“胤,好几百万啊!” “走了,刚才那一枪你忘记了?别去要她的东西,会有麻烦的。” 乔子胤的提醒,杜蕾蕾想起的不仅是刚才那一枪,还有之前的一切,她的冷汗湿了后背,催促着乔子胤赶紧开车离开。 回到家里,杜蕾蕾的心还很没有规律的跳着。她看看房屋里的四周,担心的说:“胤,你说,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如果她找到这里来了怎么办?” “我想她就说说而已,这段时间与她的接触,没见她有什么背景,别担心。”乔子胤嘴上这样安慰着杜蕾蕾,心里比杜蕾蕾更加紧张。这些天来,他以为他非常了解了倪虹,他完全没有想过倪虹会以今天的样子出现,这样的人是最恐怖的。如果真像她所说的要让他为她办事,相信那些事一定不会是好事。该怎么办呢? 看着乔子胤出神的表情,杜蕾蕾也想到了他说的话不过是安慰而已。不禁害怕的贴近了他,“胤,我们离开这里吧?” 乔子胤的一切,和他想着将会得到的一切都在这里,他怎么可能舍弃而离开呢?他相信他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何况,那也许只是倪虹所说的玩够了他,想摆脱他的手段呢?事情,不会变得那么糟糕的。 乔子胤为自己宽了心,回房间里去打算洗掉一身的诲气。 被冷水一淋,他想起了些什么。关掉水,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走出来,问:“蕾蕾,你是怎么找到那儿的?” “那儿?”杜蕾蕾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乔子胤提醒了一下,她才想起来,回答道:“是你弟媳妇告诉我的。” 乔子胤奇怪了,“她怎么知道?” “她说是无意中看到你俩一起出入的。” 这个理由不成立。倪虹的住处很僻静,他又没有和倪虹出双入对过,黎珞梨不可能看到。这其中一定有别的原因。乔子胤渐渐觉得这件事是早有预谋的。“她跟你说的时候,你有没有怀疑过?” “没有。”杜蕾蕾坦言:“当时听她说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都快气死了,哪会想那么多。” 乔子胤此时特能理解杜蕾蕾当时的心情,叹了口气,埋怨起自己来。 “胤,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再自责。现在更确定了你是被人算计的。我不会怪你。” “谢谢你,老婆。” “你喊我什么?” “老婆。” 这是杜蕾蕾盼了好久的称呼,她笑了,她觉得之前所有的一切委屈苦难都是值得的。 五百六十二、难得真相 乔子胤没有与杜蕾蕾继续讨论黎珞梨怎么会知道他行踪的问题,杜蕾蕾也不想破坏气氛。两人表面平静的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乔子胤以去公司为由出门,直接去到了乔子恒家,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人来开。一个电话打过去,得知乔子恒一家三口都住在父母家,他又很快的赶了过去。 一进门,就兴师问罪的喊黎珞梨的名字。 出来的是乔野,他几步过来就给了乔子胤一耳光,然后指着门的方向让他滚。 乔子胤一肚子的气,早忘记了之前父母去杜蕾蕾找他时受过的气,反责怪他爸,“我是你儿子,一回来你就打,有你这么当爸的吗?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找黎珞梨的,你也不问问我被她害成什么样了。” 动静这么大,乔余思凤紧跟着出来了,看到乔子胤,她也很生气。走到面前就教训:“你与什么女人同居不好,偏与姓杜的住在一起。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忘记了她是怎么对我的吗?” 经过了倪虹一事后,乔子胤已是完全维护杜蕾蕾了,对于他妈的说法,他反责怪起他妈来,“那件事情你没有错吗?你怎么能全怪到蕾蕾头上?” “这么说你还怪我了?”儿子歪曲事实不帮自己,乔余思凤很心痛。 乔子胤与乔余思凤一向是吵起来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继续说:“本来你就不对啊!你敢说你当时没有害米妮的心,你正好就借蕾蕾的手去做了。” 乔野在他母子对话的时间里,已去到厨房拿了扫帚气冲冲的出来,对着乔子胤劈头打下,吼道:“你那么喜欢那个女人,你还回来干什么,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乔子恒拉住了乔野,他不是怕乔野打了乔子胤,他是不想他爸大动肝火伤了身体。黎珞梨却是不分场合的唯恐天下不乱,故意说:“大伯,你不是和杜蕾蕾分手了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吗?你把真相说出来,别总惹爸妈生气。你明明知道杜……” “你给我住嘴!”乔子胤一边伸手挡乔野再一次落下的扫帚,一边冲黎珞梨吼。“所有的事都是你搞出来的,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我陷害你?我为什么要陷害你?我怎么陷害你了?大伯,说这话呀,得讲证据。” 乔子胤把黎珞梨让杜蕾蕾去倪虹家找了的事说了出来。 黎珞梨很无辜的说:“我确实看到你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刚好杜蕾蕾来找你,我看她很着急,挺可怜的,我就告诉了她。是她求我告诉她的。” “你根本不可能看到我。那事就是你设计的。” “大伯,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设计你,我给你设计一个女人?你这话鬼都不相信。” 乔子胤的指责确实没有道理,被黎珞梨抢白,不知该怎么反驳。 黎珞梨的嘴多会说呀!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数落起乔子胤来:“大伯,不是我说你,你太花心了,一会儿这个女人一会儿那个女人的,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婚,当心妮妮姐告你重婚,别说你会不会坐牢,就是舆论都会把你淹死的。自己做错的事,自己承担,不要怪到无辜的人身上,尤其还是这亲里亲戚的。” 两人的对话,听得乔野和乔余思凤稀里糊涂的。他们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问黎珞梨,她只把刚才与乔子胤的对话内容说了一遍,问乔子恒,他更说不知道。 “你们还装,你们就是想整我。黎珞梨,你别以为弄个倪虹出来就可以控制我,说什么要我听她的话帮她做事,凭什么?我乔子胤也不是好惹的。” “诶,你这话是不是说错了对象,你说那个倪什么虹什么的,我听都没有听过,你怎么总往我身上赖呢?” 乔子恒心里有那么点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却是不会说出来的,他本就看不惯乔子胤所作所为,再则,他也需要维护自己的老婆了,把脸一板,很严肃的说:“看在我们是亲兄弟的份上,我还喊你一声‘哥’,要是你再把一些没有的事情往小梨子身上推,就是哥,我也没有情面讲。” 乔野对乔子胤早已失去信心,看他回到家里闹,对他更没有好感,喝斥道:“你少把你在外面惹的风流帐带到家里来,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去承担后果。你不要以为到家里闹一闹,我就会去给你解决。不可能的。你的事,我不会管了。你和妮妮要离婚就离婚,你要和姓杜的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不管,我也管不着。” 乔子胤反问:“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也不需要你管,我只是来问清楚事情,之后,我不会踏入这里一步的。” 乔子胤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冷笑着对乔子恒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故意害我,就是想我被赶出乔家,然后,你就可以一个人得到老头子的所有财产。” 乔野对乔子胤太失望了,坚决的说:“我就是不会把我的财产分一分给你。” 乔子恒反而笑着承认了,“对啊,这就是我的目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闹了一场下来,想要的答案一个没有得到,反集聚了更多的怒气。乔子胤不能再留下了,否则,那一肚子气会爆炸的。 他离开后,黎珞梨有一点儿内疚,悄悄的问乔子恒,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儿过分了。 “我不觉得。” “我是说我不该当着爸妈的面说出来。” “你以为爸妈那天去杜蕾蕾家里是去看儿媳妇的啊?你以为他做的那些破事爸妈不知道啊?不过,你到底做了什么,能不能让我明白啊?” “呃,那个,其实也没什么了。”黎珞梨推脱着不想说,又见乔子恒那笑得有点儿邪恶的眼神,坦白了:“不过就是找了个女人去拆散你哥和杜蕾蕾。” “那你成功了吗?” “好像没有。”黎珞梨很认真的检讨自己在哪儿做错了,“我不知哪儿出错了。从今天你哥的话里听来,他和杜蕾蕾的关系似乎更好了。我得去问问。” “你找的个什么女人?是不是傻的啊!” “绝对不是。其实呢,也不算是我找的。小恒恒,是妮妮姐托小仔找人,刚好呢,小仔就跟我说了,于是,我就帮着找了。你得相信我的眼光,我找的人不会差。她是……”既然要说,就干脆把事实的全部都说出来。 “咳咳”,乔子恒让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他没想到黎珞梨竟然弄了个来头那么大的女人去对付乔子胤,竟然,那女人也欣然答应。 “妮妮知道吗?” “她当然不知道了,我做好事不留名的。” 那是好事? 乔子恒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事对自己亲哥来说,也都不是好事。但这能怪谁呢?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五百六十三、威胁来袭 虽然黎珞梨不承认,乔子胤也在与她的对话中肯定了那件事就是她在设计自己。既然是她做的,想来事情不会太严重,毕竟是一家人嘛!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风平浪静,乔子胤更加肯定了黎珞梨所做的就是一场恶作剧,是替父母那天在杜蕾蕾那儿受的气出一口气而已,气出了,到此也就结束了,不会再有倪虹说的那些等着要做的事。 提心吊胆了几天的乔子胤终于将心放回了原位,与杜蕾蕾的关系已经公开,他无所畏惧的与她公然出双入对。 在两人共进浪漫晚餐之时,服务生端上精致的餐盘,盖子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把枪,黑褐的颜色与盘子的银色相对比更加的吓人。乔子胤和杜蕾蕾同时惊叫着跳了起来,他俩的声音也引来了旁桌人们的侧目。 服务生似乎没有看见盘子里的东西,礼貌的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还提醒这里是高档餐厅。言下之意当然是让他们注意形象了。 乔子胤一把揪住服务生的衣领,指着餐盘问那是什么。 服务生一脸的不解,看看那盘子,再看看乔子胤的怒气,本着顾客永远是对的宗旨,赶紧说:“对不起,可能是我上错了菜,我去核对一下。” 乔子胤不认为那是上错的菜,端起塞到服务生面前,问道:“这是你们餐厅的菜吗?你给我吃下去。” “这不太合适吧?先生,这是您点的餐。”服务生回答得很沉着。 乔子胤觉得他一定是倪虹派来的,但这里的公众场合,他不怕,他要把事情闹得大一些,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也就会安全。揪住服务生的衣领不放,乔子胤大声喊着让经理过来,同时说:“你还装,把经理喊过来,看你怎么解释。” 杜蕾蕾拉了拉乔子胤的衣袖,小声的说:“胤,我们看错了。” 经杜蕾蕾的提醒,乔子胤也发现了那盘子里的不是真正的枪,而是做成枪的模样的牛排,可上面浇的汁颜色也太深了吧?那绝对是故意的。恐惧被怒火替代,乔子胤将盘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质问道:“你们餐厅发什么神经病,好好的牛排做成这样拿来吓人。” 服务生低声的回了句,“我们餐厅都是按客人的要求来做,别说是枪,就算是更加奇形怪状的东西,我们也会照做。” “我什么时候要求做这东西了?” “厨房都是按餐单制作。” 经理早看到这里发生的事,一旁了解了大致才走过来详问是怎么回事。乔子胤和杜蕾蕾都说他们绝对不可能提那样变态的要求,服务生确定餐单上是那样写着的。看了单,也没错。可是,下单的人是谁呢?一问,谁都不知道。把点餐员和传菜生全喊出来站了一排,乔子胤和杜蕾蕾却辩不出来是谁,他们从来都是看不起服务生这一类型的人,很少会多看两眼,又哪来印象呢? 一顿饭,不欢而散。 坐进车里,乔子胤和杜蕾蕾都还在想着那像枪的牛排。两人都觉得不是偶然,但两人又都怕说出来。就那样静静的坐着。 乔子胤终于忍不住了,闭起眼仰靠着像自言自语,“今天这事是谁弄出来?目的是什么呢?” 杜蕾蕾将她一开始就认定的可能说了出来。“会不会是倪虹?” 乔子胤没有说话,但坐直了身体,眼睛也直直的望着前方。他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倪虹在提醒自己,他要帮她做事了。她所要他做的事,真的是洗钱吗?那倪虹究竟是什么身份。 想到杜蕾蕾和她两次正面交锋,她都是以真面目相示,杜蕾蕾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只是这几天,他尽量的在避开关于倪虹的话题,事到如今,他必须问清楚了。“蕾蕾,她跟你说过些什么?你好好想想,越详细越好。” 杜蕾蕾使劲的想,好像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再给不了有用的信息。但有个人应该可以。她把麦琛搬了出来。“胤,我让麦琛去查过,他应该知道些什么,而且,那天是他让我去他的侦探社,结果一去就被倪虹威胁了。” “这个麦琛,越来越不知道谁才是他的衣食父母。”乔子胤说着,拿出电话拨下了麦琛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提示,挂掉,接着再打,连续十几次,没有一次是通了的。乔子胤啐了口,“妈的,死了啊!” 不想,乔子胤的话说准了。在他怎么都联系不上麦琛的两天之后,他从新闻里看到了海边发现浮尸的消息。那不是麦琛是谁? 乔子胤慌乱了,他不相信新闻所说的死因是意外溺水。 杜蕾蕾也害怕了,她和乔子胤一样认为是倪虹所为。这个倪虹是什么来头,太可怕了。紧偎着乔子胤,杜蕾蕾害怕的问:“胤,是不是麦琛查到了倪虹的秘密才被灭口的?” 乔子胤很想说是,又不想增加杜蕾蕾的恐惧,安慰的说:“不会的,麦琛这几年挖了不少豪门的丑闻出来,那样还不会得罪人吗?肯定是被他们找人收拾掉的。只是时间上凑巧了而已?” “真是那样吗?” “是。”乔子胤知道自己说的这个字有多没底气。 杜蕾蕾能猜到乔子胤的想法,她不揭穿,也不想增加他的烦恼,装作相信了他所说,静静的靠在他身旁,垂下眼,像是很安心的入睡。其实,她根本睡不着,脑子一刻也没有停,她在想着要用什么办法去化解倪虹赋予的麻烦。 五百六十四、再次惊魂 乔子胤没有把那天去他父母家质问黎珞梨的事告诉杜蕾蕾,但杜蕾蕾不是傻子,那天乔子胤问了她那么多之后,她把事情前前后后串起来想了个遍,也怀疑到了黎珞梨,她和乔子胤的想法是一样的,她也认定了这事是黎珞梨弄出来的。 可是,自己和黎珞梨没有仇怨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呢?想来想去,杜蕾蕾也觉得是自己那天对乔野夫妇的态度不好,让身为儿媳妇的黎珞梨想为他们出一口气,惩罚一下自己。但那惩罚也够了啊,她已经饱尝了男人被抢的痛苦。天知道她经过了多大的痛苦挣扎才做出大度的举动来换回来了乔子胤的心,黎珞梨的目的达到了啊!她要惩罚的是自己,乔子胤与她是一家人,黎珞梨为什么还要把乔子胤也牵扯进去? 不管什么原因,事已至此,似乎解铃还需系铃人。杜蕾蕾决定去向乔野夫妇道歉,去跟黎珞梨解释、求情。 杜蕾蕾没有打算告诉乔孙子胤。第二天,杜蕾蕾本想等着乔子胤出门后再去做她要做的事情。但已经十点钟了,乔子胤还没有出门的打算。 “胤,今天不去公司了吗?你不是说鑫翔那边有很多事吗?” 乔子胤是想去啊,可他不敢出门,他怕一出去就会遇到倪虹派来的人,如果是让自己洗钱,短时间不会有问题,但久了,等待自己的将会是牢狱之灾,甚至是家破人亡。如果自己不答应,麦琛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下场?在没有好的办法之前,他只能躲在家里。 乔子胤没有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只说自己今天有些累,想休息一天。 好吧,也不急这一天。 可是,第二天乔子胤仍没有出门的打算。 杜蕾蕾一心想着要去做的事,家里无心打扫,一日三餐也懒得做,已经凑合着吃了一顿不合口的外卖和一顿方便面,两人都不想再吃第二次。 乔子胤提议:“还是请个佣人吧!” “好。”杜蕾蕾立即赞成,“我现在就去劳务公司。” “不用去,打个电话吧!”乔子胤担心杜蕾蕾出门会发生意外,也要把她留在家里。 杜蕾蕾隐约觉察到乔子胤的担心,那应该正是她的担心。有些话还是说出来好些,虽然都是善意的隐瞒。但话到嘴边,杜蕾蕾又咽了下去。她经过自以为的黎珞梨对她的惩罚,也进行了反省,确实那天做得不对,再怎么说,乔野和乔余思凤也是乔子胤的父母,是自己将来的公婆,表面上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做做的。那天的细节她没有对乔子胤说,现在再提,有点儿羞于出口。更重要的是,杜蕾蕾觉得自己应该扮演一个听话顺从的小女人。绝不能让之前做过的不好的事来影响了自己的形象。 她不再有异议,坐在乔子胤旁边,拿起电话查了劳务公司的电话,把对佣人的要求说了。 一会儿,劳务公司回过来电话说有几个都不错,希望杜蕾蕾可以去看看。 乔子胤拿过电话,“你就从都不错的里面选个最不错的带过来,钱,不会少你的。” 很快,有人来敲门了。 杜蕾蕾把门打开,一位年纪较大且衣着端庄朴实的女人和一个年轻漂亮衣着艳丽的女人站在门口。年纪大的女人说:“杜女士,你好,这位就是我为你们选的佣人。”然后把年轻女人的优势说了一箩筐。 如果这女人不是那么年轻,听介绍倒是挺合适的。杜蕾蕾挑剔的看了几眼,把目光落在年长的女人身上,“我看你比她更合适,不如就你了,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 “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在劳务公司也是打工,有我这儿的工资高吗?我这儿还包吃包住,事情也不多,没什么事的时候,你也是可以回家去的。” 杜蕾蕾给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年轻大的女人答应了。但那个年轻的女人就很不高兴了,自己到手的好待遇工作就这么没了,她哪会甘心,当场就骂了起来,说她赤脚的不怕他们穿鞋的,迟早会在他们的鞋子里放入几颗钉子。 杜蕾蕾才不怕这类她眼中的下等人威胁,立即对骂起来。乔子胤不想节外生枝,起身走过来给了那女人几张钱,比较诚恳的说:“不好意思,让你空跑一趟,这是给你的补偿费。” 那女人抓过钱咕哝了几句转身就走了。 杜蕾蕾喊起来,“胤,你给那种人钱干什么?” “算了,息事宁人。” “好吧!”杜蕾蕾把佣人带进房里,把要作的工作简单介绍了一下,就让她先从做饭开始。 杜蕾蕾刚从厨房出来,就听到佣人发出了一声尖叫。 乔子胤和杜蕾蕾已有点儿像惊弓之鸟,相对一愣后都紧张了起来。但这是家里,应该不会有什么的吧?走进厨房一看,冰箱门大大的开着,里面非常醒目的放着一把枪。有了上次在餐厅的经历,他俩第一感觉又是假的,凑近仔细看了看。两人吓得同时倒吸了口气,“呯”的把冰箱门关上了。 那是真枪啊!哪来的? 两人把目光落在新来的佣人身上。“是不是你放进去的?” 佣人连连摆手后退。从她眼里的惊恐看来,是不像她,而且,她从进来一直没有脱离两人的视线。 不,杜蕾蕾把她带进厨房后大致说了下就出来了,冰箱,是在杜蕾蕾出来后打开的。 倪虹的人无处不在? 可是请佣人是突然决定的,倪虹又怎么会那么快知道并做好准备?全市有那么多家劳务公司,她又怎知他们会选哪家? 除非有双眼睛在他们身边一直盯着。 乔子胤和杜蕾蕾顾不得理会佣人,慌乱的在房子里四处寻找寻那双眼睛,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们却有各占眼睛遍布的感觉。 这个佣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两人想起来去问佣人时,却不知她去了哪儿。 “这人一定有问题。” 杜蕾蕾紧紧的抱住乔子胤,害怕的说:“胤,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好害怕。” “如果她有心找我们,想来我们去哪儿都会被找到。” “那怎么办?” 乔子胤也没有好办法。杜蕾蕾把她从昨晚就有的决定说了出来。 乔子胤听完后说:“你也怀疑是黎珞梨做的?乔子恒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别去了,我去找他。” “他会听你的吗?” “他不听我的就找妈,妈会帮我的。” 但乔余思凤那个人是需要哄的,否则,她心情一个不顺,两人就会吵起来。那样,反会误事。而乔子胤此次前去的话,一定会带着很大的情绪。再是不愿,杜蕾蕾还是要豁出去。“还是我先去跟他们道歉吧!” 乔子胤不想杜蕾蕾再为自己去受委屈,把心疼的话说了出来。杜蕾蕾好感动,她觉得自己为了乔子胤,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胤,我不委屈,事情是我弄出来的,你就让我去试试,我相信,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五百六十五、负荆请罪 五百六十六、洗钱伊始 这算是得到了原谅吧? 杜蕾蕾从乔家出来后重重的吁了口气,握了握裤兜里的手机,赶紧坐进车里驱车离去。 看不到乔家了,杜蕾蕾将车停在了路边,拿出笔记本电脑把手机连接上,将她悄悄录下的录音进行了删减,留下了最后面乔余思凤那段看似已经原谅了她的话,再放回手机里。 在乔子恒家的楼下,杜蕾蕾站得中规中矩。保安几次过来问她,她都只说等人。 已经好几十钟过去了,乔子恒夫妇没有现身。保安忍不住了,再次问她等谁,说他替她给那家那个电话说说。杜蕾蕾这才说出了乔子恒和黎珞梨的名字。 “你早说嘛!他们没在家,一大早就带着孩子出去了,说是去旅行,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哦!”杜蕾蕾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心里把乔余思凤骂了个体无完肤。那老妖婆跟她说的他们在家啊!肯定是故意耍自己的。“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 杜蕾蕾更加肯定那事是黎珞梨做出来的,不然,她为什么要躲? 拿出手机里经过修剪的录音再次听了一遍,杜蕾蕾发给了乔子恒,并附上已求得他父母谅解的文字,请他看在与乔子胤同胞兄弟的份上,放过乔子胤。 接到杜蕾蕾信息的乔子恒很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虽然一直都看不惯乔子胤的所作所为,但他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最多就嘴上说说,实际的行动反对好像还没有。 当她是胡言乱语好了。 乔子恒没有理会,也没有把这事告诉黎珞梨。杜蕾蕾却是耐着性子在等他的回复。 回复没有等到,等来的是乔子胤接手的鑫翔金融转进了一大笔钱。 天上不会凭白无故的掉馅饼,尤其是在这非常时期,那很可能就是倪虹说的让他洗黑钱。 这倪虹究竟是干什么的,话都没说,就直接转进上亿的钱。 乔子胤觉得有必要去找倪虹一趟。 倪虹没有搬家,仍是住在之前乔子胤住过那栋童话小楼,他进去也很轻松,都不用敲门,推开门就看到坐沙发里品酒的倪虹。她,似乎早料到他来来,正闲适在那儿等着呢! “请坐。”倪虹往空杯里倒了点儿红酒,做了个请的姿势,“尝尝我的酒,保你赞不绝口。” 乔子胤哪有心思品酒,坐都不想坐,站在她面前他把来意说了。当然,他很注意语气。他可不敢惹怒了他,谁知她什么时候手里会多把枪出来。 倪虹没有对自己的身份进行说明,也没有对转进鑫翔的钱进行解释,以命令的口吻说:“这只是刚开始,你先练练手。之后,我会源源不断的转入,你把动作放快点儿,我都是等着要的。” 钱已到帐,不可能立即原封退回去,乔子胤退步了,但他还是不放过讲条件。“我只帮你做这一次。” 倪虹不屑的提醒:“你的耳朵有问题吗?我刚说了,‘源源不断’。你要是不懂这词的意思,我可以送你一本词典去查查。” “那会要命的。” “只要你做得稳妥,不会有危险。你的王者之币可以借助这些钱造势再创高价,这也是让我的钱变干净的很好的办法。当然,你的头脑比我聪明,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对吧,大乔先生?” 倪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和他商量,乔子胤心里的恐惧小了些。很认真的跟她讲道理:“倪虹,我不知道我是哪儿得罪你了,你非得bi我做这事。你应该知道,比我更适合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是因为之前我俩好了一段时间,你要我给出补偿,那我就帮你做一次。但那事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不能因此而全怪在我身上。我们分手,也不是我的原因,你总得讲讲道理,是不是?” “我可以跟你讲道理,但有人不会。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一位你惹不起的黑道老大的亲侄女,他没有子女,我是他从小养大的,这关系,你懂了吧?前些日子,他要拿我去与另一个势力相当的组织联姻,我一时不痛快,就找上你了。你说,如果我大伯知道你和我的事,还有我那未婚夫知道你和我的事,会是什么结果呢?” 结果,是乔子胤不敢多想一下的。但那事又不是他一个,倪虹也是当事人啊!他不是很害怕的说:“让他们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可我与他们的关系和你与他们的关系不一样,对我,不过是骂几句了事,对你可就不一样了,黑道有些什么手段,你不会没有耳闻。好好想想。哦,对了,那个姓麦的侦探本事不小,胆子也不小,一个人竟敢潜进我们总部去查我资料。所以,结果,就那样了。” 乔子胤不愿相信的问:“麦琛是你们杀的?” “错,我们不做杀人的事,我们只是建议他去游泳,谁让他水性不好呢?”倪虹更正了他的用词,但意思却更让人的心发颤。 天呐,这帮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啊! 就在乔子胤思索时,倪虹又说了:“看在你与我好了一场的份上,我也舍不得你走那条路。胤,好好按我的要求去做,那样,就算有一天他们发现了我们的事,也会因为你对他们来说有极大的价值而不予追究的。” 话说到此,乔子胤更懂其间的厉害,他没有胆量拒绝,但他问出了他做这事的期限是多久。 “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一辈子。不过,我们通常不会总让一个人去做,那样也不够隐蔽,容易出事。这们吧,我们会寻找另外的合适人选,等找到了人,也许就没你的事了。” “我给你们推荐一个人,保证比我更合适。” “说来听听。” “安居的安亦扬。” 倪虹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安居的安亦扬?” “是,他非常适合。” 倪虹坐下,笑了,仰起头问乔子胤:“你这是报私怨吧?我就不成全你。” “你……” “我什么我?”倪虹再次警告:“别多事,把该你做的事做好,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以后,别来找我了,免得引起怀疑。有事的话,小仔会来找你,你听他的安排就行了。” “我再问一个问题。” “说。” “这事到底是谁主使的?” “你非得要找个主使的人来求得心理平衡,那你就当是赤禹盟的人干的。” 这个名字好熟悉,乔子胤想了想,肯定的说:“不对,赤禹盟很正义,听说不洗黑钱不贩毒。” “那不就对了,赤禹盟不敢做的事,我们都敢做,不是说明比赤禹盟更厉害吗?大乔先生,你好好掂量掂量。” 五百六十七、以退为进 从倪虹家出来后,乔子胤有呼吸不畅的感觉,惹上这些人,会是他一辈子摆不掉的噩梦。 要怎么做?是听他们的话成为他们的工具吗? 乔子胤很不甘心,那谁能帮自己呢? 突然,他想到了倪虹提到的赤禹盟,从她的话里听来,她与赤禹盟不是同一路,但她却说了句让他当成是赤禹盟的人干的。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说倪虹借赤禹盟的名做坏事,让赤禹盟出面来主持正义呢? 这样可能会行得通,但只听说过这个组织的名字,人,一个没有接触过,去哪儿找?本来,麦琛是有些本事的,可惜他已经不在人间,现在还能去找谁呢?万一找的人正是倪虹的人,又万一找的人与麦琛一样遭遇毒手,又或是出卖自己呢? 乔子胤感觉自己已如同惊弓之鸟。 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闲转,直到开快黑了,他才回到了家里。一进门,又是那种惊恐的感觉,好像倪虹的人就守在身边。 看了眼杜蕾蕾,他实在独自承担不了那么大的心理压力,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杜蕾蕾听了大惊,她已经跟乔子恒说了啊,黎珞梨已经知道了她的悔意啊,为什么还要那样对乔子胤? 杜蕾蕾也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说了出来。 乔子胤立即给乔子恒打了电话过去。乔子恒回复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他,也根本不想管乔子胤的事。“自作孽,不可活,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你是我的亲弟弟。”乔子胤至此还摆着当哥的架子。 乔子恒一点儿不卖帐,玩笑却也认真的说:“亲爹也没情可讲,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挂了电话,再打,已关机。 乔子胤很气愤,他有了与杜蕾蕾一样的想法,认定是黎珞梨在陷害自己,而乔子恒就是帮凶。 既然亲爹没情可讲,那就找亲妈吧! 乔子胤把眼下的情况告诉了乔余思凤,她不相信,说乔子恒不是那样的人。但乔子胤的嘴有多会说,一番话下来,乔余思凤已认定是乔子胤在害乔子胤。“这吃里扒外的兔崽子,还翻了天去,要不是当初为了讨老头子喜欢,保我母子地位,我才不会生他下来。害得我胖了两年才瘦下来。” 这当妈的确实够奇葩,不知乔野和乔子恒听到后会有何感受。乔子胤却是听得很满意的,他把洗钱的严重性翻倍的说给了乔余思凤听,说得那好像就是诛连九族的罪恶,听得她心惊胆战。“这可怎么了得?我去跟那混蛋王八蛋说去,我不能让他这么害你。” “妈,他都说了连爸的话都不会听,怎么会听你的呢?”乔子胤重得的叹了口气,很是认命的说:“妈,算了,我就按他的意思去做吧!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以后被抓了,我认下所有的罪,最多也就是个死。这样,百年后,你们也还有个儿子送终。” 乔子胤是把他妈的心思抓得牢牢的,这番话一说出口,乔余思凤一蹦三尺高,把乔子恒骂得个狗血淋头,再安慰乔子胤:“儿子,别怕,妈会给你摆平这件事的。我这几年通过你爸的关系也认识了几个人,我再给他们点儿好处,他们一定会帮你的。” “妈,太难为你了。我看还是算了吧!”乔子胤再一次以退为进,更听得乔余思凤把他当个孝顺儿子,说这事他管定了。 乔余思凤把话说得太满了,她以为那事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好不容易打通了乔子恒的电话,以长辈的口吻发出命令,乔子恒直接给她来了个装傻。 乔余思凤搬出了乔野,“你是不是要你爸出面才承认?” “妈,你这是要我承认什么呢?”乔子恒还是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跟我装是不是?你对你哥做了什么?” “妈,我和小梨子还有你孙子出来玩了好些天了,我都没见到哥,我能对他做什么?” 乔余思凤见乔子恒还不承认,把她所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以问的形式说了出来。 乔子恒听后,恍然的说:“哦,妈,原来你说的这事啊!哥给我打过电话,可我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你评评理,他的风流帐那么多,惹了谁,那是我管得着的事吗?听他说这次上了不该上的床,对方是黑道人物,要让他洗钱什么的。你看看我,那么的遵纪守法、和蔼可亲、胆小怕事,我可能与黑道的人有牵扯吗?更别说还去主使人家干什么了。妈,有那么一丁点儿脑子的人都知道我是绝对的良民。” 乔子恒的话说得很是理,但乔余思凤总觉听起来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只苦于没有真凭实据,她也不能强迫他把这事解决。况且,乔子恒在她眼里是有些胆小怕事。 可乔子胤不会跟自己说谎啊!两个儿子相比起来,乔余思凤更相信大儿子。她满脑子里都留着那天儿子来找自己时的无奈无助,她很心痛,如果可以,她宁可牺牲掉小儿子。 乔余思凤蛮横的说:“不管这事是怎么回事,你想尽办法去给我搞定了,一定要让你哥平安无事,否则,我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黎珞梨在乔子恒身边一直听着。哪有这样厚此薄彼的妈?她很来气,抢过电话就挂了。“你妈都没有当你是儿子,你还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乔子恒很认真的问黎珞梨:“洗黑钱的事你知不知道?” 黎珞梨很老实的回答:“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那就是说,不是你意思了?” “绝对不是。”黎珞梨发誓般的说:“我真的只是让那女人去拆散你哥和套套。上次我跟你坦白了啊!可惜失败了,好像你哥和套套的感情反而更加好了。” “所以,你不甘心的继续下文?” “真没有。我觉得那可能真是虹儿她大伯的意思,不就洗洗钱嘛,你哥应付得了的,如果真出事,也算是误打误撞,替妮妮出口气了。” “他毕竟是我哥。” “切。”黎珞梨嘴一噘,不屑的说:“你要不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你会认他当哥?小恒恒,你其实早就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只是碍于亲情,你下不了手罢了。” “你不要说得这么直接行不行?” “不说,我替你做就行了。” “别太过火。” 五百六十八、探问原由 根本不需要黎珞梨做什么,她那个无心插柳的牵线搭桥已成定局,乔子胤必须得为倪虹做事。 从乔余思凤那儿得到了失望的消息后,又有倪虹的威胁催促,乔子胤认命的开始了洗钱工作。这就必须涉及到做假帐。而倪虹为了保证她大伯的钱不遭受损失,经常都会明里暗里去过问一下,了解一下,顺便拷点儿资料、拍几张照片。 乔子胤对她的做法很是不满,但他不能有极端的做法,只能是以轻怨的语气问:“我已按你的要求去做了,你还把这些东西拿去,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难道我会把这些公布出去吗?我可不想我的家人和整个组织为你陪葬。” 话是那个理,但掌握那些证据,也会有其他很多用途。他把他所猜测说了出来:“你想用更多的把柄来控制我。” 倪虹轻视的说:“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厉害,要控制你,就一根指头的事。我至于劳累自己吗?” 想想也是,只是出现了几次的枪,就已是足够的威胁,让他不能说个“不”字。还有那上床的照片视频什么的,已足够让他死几次了。 大量的资金进到鑫翔金融,还真让王者之币有起死回生之势。 米妮一直注意着乔子胤的举动,自是也关注着王者之币,市场的波动她很快就发现了。她不知鑫翔从哪儿来了那么大笔资金。难道是乔子胤把之前复制的王者之币投入市场来融的资?可是,时间上不对啊。价格的上涨是在明资金投入之后,乔子胤是不可能在很低的价格时把王者之币卖出来,而他也不可能再用复制功能,那样,会造成王者之者的消失。 米妮想不通,直接上门去探乔子胤的口风。她以对乔子胤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为名来到乔子胤的办公室。这里,也是以前的浩鑫,她的办公室就在隔壁,现在,已经让乔子胤做成了杂物房。 这都是小事,不需要去计较。米妮只想知道现在的鑫翔会不会成为拖垮乔子胤的工具。 乔子胤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对她的来意并没有发问,炫耀般的告诉她,他已经起死回生了,之后,他将会很轻易的达到事业的顶峰。 “山高风大,你一定要在顶峰站稳了。” 米妮见从乔子胤嘴里得不到她想要的消息,不愿再待,说完这句话就要离开。 乔子胤拦住了她,“妮妮,我这么多天没有回家,你就不关心一下我过得好不好吗?” “你过得很好啊,面色红润,就是眼珠有点儿昏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身体是重要的,你还要留着出庭呢!” “你……” “我什么我?” “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尖酸刻薄了?” “你背着与我的法律名份在外与两个女人鬼混,你还要我怎么跟你说话?” 乔子胤被质问反而笑了,恬不知耻的说:“妮妮,原来,你还是在乎我的,既然这样,我们哪还有离婚的必要。” 米妮也对着他假笑,“是吗?那你等着法院的传票到后上庭吧!当然,你也是可以现在与我协议离婚的。” 乔子胤很认真的说:“妮妮,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离婚。” “你只是不想因离婚被我分去你大半身家吧?”现在的关系已明显的摆着,话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乔子胤担心的可不止此,嘴上却是不承认的。 米妮无所谓用哪种方式。离婚已是定局,就是湛律师这次的办事效率太低了。一会儿得催一催。 五百六十九、无耻之徒 在上次米妮跟乔子胤说诉讼法院离婚的事,乔子胤已经以为是动了真格,出于在人前想留住的尊严,也就把着赌气不管的态度,想等到上庭时再想法应对。但见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他笃定了她只是说说而已,他的贪欲之心又占了上风。他有想过回到米家对米妮示好,但他又不想让米妮好过,加之他的本性,才肆无忌惮的与别的女人公然同居。今天,米妮上门来再次提起这事,他想,也许正是自己的无所顾忌惹恼了她。 时间让他理智,他深知离婚对自己没有好处。她是一座钻石山,而且,眼下他正受迫于洗黑钱,正好可以借米妮的公司来做,到时,还可以把一切责任推给她,坐监坐牢的事就是她的事了。届时,自己提出离婚就名正言顺,她连自由都没有了,哪还有能力去管她的浩企,又哪有资格分去自己的财产,一切,不就都成了自己的吗? 乔子胤深知对女人最有效的招术就是哄,这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 嘻皮笑脸的凑近,单臂揽住米妮的腰,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再喊的称呼也喊出了口,“老婆,别这样嘛!老夫老妻了,还闹这些别扭干什么呢?男人嘛,偶尔总会在外拈花惹草,但只要知道有家、知道回家,不就是好男人吗?我这些天是回家少了些,我改正,从今天起,我天天回家。” 米妮像雕塑一样站着,听他的话告一段落了,以命令的语气冷冷的说:“拿开你的脏手。” 乔子胤故意把双摊到她面前,“哪有脏,你看看。” 真是个无赖。米妮把脸别到一边。 乔子胤又把手揽了上去,亲昵的说:“老婆,我们现在就回家。” 米妮向侧走了两步,甩开了他的搂抱,语气还是那么的冰冷,“你回哪个家,与我无关,很快,我们也会没有任何关系。” “老婆......”乔子胤说着,又伸手去搂。 米妮向后退了几句,一脸嫌恶的说:“别把你对别的女人的称呼用在我身上,我听着恶心。” 乔子胤曾经对倪虹也有过那样的称呼,可如今,正是她害自己走上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道路,虽然,他之前也没少做犯法的事,但那些是他自己要去做,且做得很有不被发现的把握的。米妮此时的话,因他心中本就有根刺,而变得像是自己被人在大庭广众下打了一耳光一样丢人。他的火上来了,冲米妮吼起来:“安亦扬喊你‘老婆’你就不会恶心了,是不是?那你搬去和他一起住啊,你嫁给他啊!你以为他和杜蕾蕾离了婚,你就能进安家?你别想得那么天真了,有安家老爷子在的一天,你就休想。” 对这种无耻的人,米妮话都不想再说,对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乔子胤几步跨过去把门挡住,对米妮又转变了态度。他竟然给米妮跪下了,为他刚才的话向她道歉。 米妮只轻吐两个字“让开”。 乔子胤明摆着就要哄得米妮打消离婚的念头,而且又那么失尊严的跪下了,哪会轻易的起来。他抱住米妮的腿,声泪俱下的为他的出轨道歉。 他需要向她道歉的事情早已远超出轨千万倍,何况他的心道歉得很没有诚意,米妮不相信他说的会改邪归正。 “你不需要道歉,你说的很对。我们的关系已经成这样了,还有维持下去的必要吗?我们之间的帐也该好好算算了,这层夫妻的关系是阻碍,早了,对大家都是好事。” “老婆,我错了,我不离婚,我是真的爱你啊!” “你跟你的杜蕾蕾说爱去。” 本来,米妮对他的下跪心中软了那么一分,但他还跟她恬不知耻的说爱,她真的受不了。用力抽出自己的腿,对着他再次伸出的手踢了一脚,迅速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五百七十、善意串通 跑出门的米妮停了下来,转身看看身后的仁康大楼,自嘲的笑了。自己为什么要跑呢?是害怕了吗?为什么要害怕?明明是他乔子胤理亏,那是自己见他下跪心软了吗?自己的心不是在上一世被残害至死时就已经被鲨鱼吃掉了吗?一个没心的人还怎么谈心的感受? 米妮自问了几个问题,但都没有得到答案。她只知道自己有个迫切的愿望,就是去找湛律师,催促他代理的离婚诉讼。 前往湛律师的事务所,他并没有在所里,打他电话,没有人接,问所里的人,没有谁知道他的去处。 米妮的心突然一紧,刚才乔子胤似乎笃定自己离不了婚,不会是因为他对湛律师下了毒手吧? “你们最后见湛律师是什么时候?” “昨天。”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啊,按湛律师的习惯来说,他在上午都是会来所里的,如果有事,他也会打个电话告知,可今天所里的人都没有看到他,也不知他的行踪,而他的电话也打不通,这不正常。 米妮赶紧给欧瑞打去电话,他同样不知道,但他不像米妮一样紧张,安慰她不要着急,说他师父不会有事的。 “你不是女人,你没的强烈的第六感,你把电话给普雅,我跟她说。” 米妮把自己的担心说给了普雅听,这个风风火火的姑娘是个行动派,听完后立即表示会亲自出动去寻找湛律师的踪迹。 普雅找人的功夫确实好,才一会儿,她就告诉了米妮湛律师去了法院。米妮猜测他是去为自己办理离婚的事,很欣慰,也很放心。那不过是普雅没有告诉她真相。 普雅在湛律师从法院出来后,溜进去展示了她清纯的魅力,几套几不套就从办事人员口里得知了湛律师找的人是谁。再去找着人天南海北一通胡吹瞎侃,就打听出了湛律师并没有像米妮说的在努力办她离婚的案子,反是让法官在米妮来问时说时间上安排不过来,让她继续等。 这是为什么?普雅却是没能问出来。她有想告诉米妮,让米妮去直接质问湛律师,可是,她又不想米妮担心,米妮每天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已不止一次的向她师父抱怨,让他早点儿把米妮娶进家门去疼爱,可是,他们为什么就是要有那么多的顾忌?她相信,他们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算了吧,自己只要好好保护好小姨就行了。其他的事,顺其自然吧! 突然,肩膀被谁拍了一下。是去而复回的湛律师。 普雅嘴一噘,从鼻子里发出哼声,表达了她极度的不满。 “普雅,今个儿又耍什么小性子了?” “没有,就是看你不怎么顺眼。”普雅不想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毕竟,湛律师如同是米妮的亲人,论起辈份来,自己应该喊他爷爷,还是不要太无礼。 湛律师笑了,他似乎已经知道她前来的目的,拍了拍她的头,笑着问:“你很想你小姨离婚吗?” “那是当然。” “但现在有一个让她扬眉吐气的绝好机会,如果你还是觉得离婚是最好的方法,那就让乔子胤和杜蕾蕾继续嚣张吧!” 普雅的兴趣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双眼发光,抓住湛律师的手连声问是什么机会。 湛律师没有吊她的胃口。“据我所知,乔子胤在帮黑道洗钱。” 普雅吹了声口哨,些许赞赏,些许幸灾乐祸的说:“哟,这家伙胆儿渐长啊!” “不管是不是胆儿渐长,我敢肯定,他一定会借助鑫翔之外的浩企来洗黑钱。” 普雅的耐心不是很好,总是一句句的打断,听到这句,更是以最快的速度掐断了湛律师的话。“他害浩企还是让小姨扬眉吐气的机会?湛律师,你脑子出问题了吧?” 湛律师笑嗔着拍了一下普雅的头,认真的告诉她:“洗黑钱就要做假帐,他借助了浩企,不就能很好的掌握他的证据吗?” “是吗?”普雅挠挠头,老实的说:“我对洗钱的方法不懂,但我相信你说的,你不会害小姨。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之前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好了。”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告诉你就是让你在之后发现什么事情不对劲时,不要大惊小怪,免得误事。” “我有误过事吗?” 湛律师当然不会揭她的短了,“你没有,我只是以防万一。” “你和小姨已经串通好了?” “什么串通,说得那么难听。你小姨自己会有主意的,我问过她,她不承认,她不想牵连我啊!所以,我更应该为她做点儿事情。毕竟,那事是很有风险的,我不能让她出事,而且,我一定要让乔子胤得到应有的惩罚。” 因为米妮的原因,一向对湛律师有好感的普雅由衷的说:“湛爷爷,以后,我一定会很尊重你的。” “别,你还是让乔子胤觉得你是我徒弟比较好。” “无所谓啦!湛律师,你真确定我家小姨会很容易掌握他犯罪的证据吗?”普雅还是有点儿担心,她打算把这事告诉安亦扬。 湛律师像是猜到了她所想,在她还未想到要怎么说时,已经先封住了她的口。“普雅,我今天告诉你这件事,还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不能告诉你师父安亦扬。” “为什么?我师父只会帮小姨啊!” “你师父不会让你小姨涉险的,但对你小姨来说,她是非常希望抓住这次机会,用自己之手去惩罚对不起她的人。这是你小姨的心愿,你必须成全。” “原来这样啊!好吧,我保证,我不告诉我师父。” “记住,你答应的事一定要做到。” “哎哟,这点儿还不信我吗?”普雅拍着胸脯打着保票,让湛律师放一万个心,她绝对事事以小姨为重中之重。 五百七十一、自取其辱 只是利用鑫翔金融洗黑钱确实不够,尤其是倪虹这一次转进来的金额比上次大得多,给他的时间也比较紧,而王者之币的异动已让证监会的找他谈了一次话,虽然那些人说价格回升是好事,但他不敢再借王者之币来做了。米妮的公司他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仁康,他是绝对不会的,他实在是找不到更有效的办法。 乔子胤去和倪虹商量,倪虹没有同情心的建议他把钱转入仁康去,说仁康是医院,那些医疗设备什么的随便怎么更换新增的采购都是可以洗干净一大笔钱的。 乔子胤很生气,拍案而起,“我把鑫翔拿给你陪葬就够了,你休想动我的仁康。” 倪虹也不勉强,“我只是建议,至于怎么做,你比我更懂行。” 淡淡的说完,就下了逐客令。乔子胤很窝气的走了。 回到鑫翔金融,乔子胤认真思索起倪虹的话,确实,仁康洗黑钱更加容易,但他实在是不想把仁康拉下水,那是他觊觎多年,从他父亲手里接下的硕果,他投入了很多心血的成果,他不能毁了它。 那就只能还是从米妮那儿下手,可是,据他所知,要想越过米妮钻浩企的空子很难,最好的方法是得到米妮的点头。 乔子胤厚着脸皮回到数月未回的米家,本想趁着夜色的掩饰溜进去不让人看到他的尴尬,但似乎普雅天生就是与他作对的。他刚进门,普雅就像发现新大陆的喊了起来:“呀,呀,那不是大乔先生潜回来了吗?别像老鼠一样溜墙跟啊!也难怪,一会儿住套套那儿,一会儿又住别的女人那么,把这儿的路忘记了也是很正常的。过来过来,我给带路,你的房间还空着的呢!一股骚臭味儿,没人用。” 普雅说话的期间,乔子胤打断几次都没能成功,气得他一声大吼:“你给我住嘴,你不过是寄人篱下,哪有你说话的资格,给我滚出去。” “怕是滚出去的是你吧!”米妮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懒懒的从楼梯走下来,后面还有个小跟屁虫,一脸的漠然,好像乔子胤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乔子胤是气愤的,但他不能去惹怒米妮,涎着脸走近,示好的说:“老婆,我回来了,我之前不就说了嘛!男人在外面再怎么玩,还是记得有家、知道回家,我这不就回来了嘛!过去的事情别去计较了。我保证,以后我一定按时回家。” “哦,看样子,你被你的那些女人们扫地出门了,还扫得挺干净的,连条内裤都没有让你带走。”普雅故意的讽刺。 乔子胤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跟自己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自己是来找米妮的,无谓对这些狗生气。 米妮站在楼梯上,以居高临下的目光睨着乔子胤,“湛律师已经催了法院,你不用着急,很快就会收到传票的。” 不能离婚,一定不能离婚,乔子胤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跟米妮道歉、讨好:“老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每天都很累,我知道错了,我这不回来了嘛,我会帮你的。” “帮?你说的帮是霸占吧!小姨手里的企业你已经抢了两个去,那五家你又相中了哪家?”普雅再一次揭穿了他的目的。 乔子胤后悔不该不择时间来找米妮,这个普雅真是个煞星,与她无关的事也来掺和。看来今天是没有成效了,改天吧,出门前一定好好看看皇历。 那就这样走了吗? 乔子胤不甘心,面子上也挂不住。强迫自己当普雅不存在,跟米妮继续表明心迹。 奇奇又不给面子了,“爹哋,妈咪很不待见你,你很快就不是她老公了,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呢?要是我呀,不用等别人扫帚赶,自己早夹着尾巴跑了。不,是我根本不会来。” 普雅赞赏的对奇奇竖起大姆指。 乔子胤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很想捏死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 但显然,奇奇的话是深得米妮的心的,米妮借着奇奇的话,对乔子胤说:“儿子说得很对,你当爹的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请回吧!上庭之前,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 “老婆,你真要这样绝情?” “随便你怎么认为,该说的我已经说完。”转身,牵起奇奇的手,“儿子,我们回房,该休息了。”又对普雅说:“普雅,你也早点儿睡,别以为年轻就可以天天熬夜,对身体不好。” 该回房的人都听话的回房了,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乔子胤一人,连佣人都没有谁问他要不要喝杯水。 乔子胤非常的生气,生出了好好为倪虹效力的想法,只要自己能为倪虹所谓的社团办好事,让他们觉得无人可替代自己时,自己想收拾谁,还不就一句话的交易,而且,洗黑钱所得的佣金也不少,是可以助自己变得强大的。 想着,好像那一幕已经实现,昂首阔步的走出米家。 五百七十二、求助非人 被夜风一吹,刚才的想法又动摇了,那是极冒险的举动,搞不好随时都会掉脑袋的。但米妮这儿已经行不通了,明天再是黄道吉日,所想的事也一定办不了。 有一个人是可以帮自己的。乔子胤有了主意,回到杜蕾蕾的住处,拿出了一整箱的钱。 “胤,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没什么,你别问了,你休息吧,我出去有事,晚些回来。” 杜蕾蕾认为两人现在已经是无话不说,乔子胤却又不告诉自己真相,还拿那么多钱走,这就像是要卷款潜逃的举动啊!抓住他的手臂,无不担心的说:“胤,是不是出事了,你要跑路?” “呸呸,胡说什么呐!”但那毕竟是杜蕾蕾的关心,乔子胤的心还是软了,语气也软了,放下钱箱,双手扶在她的肩膀,说:“蕾蕾,真的不是跑路,只是这次的钱催得太急,我又不能再借鑫翔来做,我得去找人帮我。” “谁啊?帮一帮就要这么多钱?”看着那一整箱的钱,杜蕾蕾还是有些肉疼的。 “我要去找湛律师,只有他,才能让我借助浩企来做。” “他有那个能力吗?”杜蕾蕾表示了怀疑,“浩企是米妮的命根,她不一定会听湛律师的。” “不需要她听湛律师的话把浩企交到我手里,我只需要湛律师给我提供一些浩企的绝密资料和帐号、印鉴、密码就行了。” “他对米家那么忠心,不会真的帮你吧?” 乔子胤很有把握的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以的,他也不是一次两次收我钱替我办事了。这事,他一样会答应的。” “那我送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我想第一时间听到你好消息。”其实,杜蕾蕾没有说出她真心的话,她担心的不仅是乔子胤会跑路,更害怕的是乔子胤拿着那么多钱去给别的女人。 “走吧!我这会儿心情还真有些浮躁,你开车,会稳当很好。” 听乔子胤答应得那么爽快,杜蕾蕾又有点儿为自己的多疑不好意思。 两人直接到了湛律师家,他像是猜到有人深夜到访,泡了壶茶,自斟自饮,一旁还有个空杯。 乔子胤进门后还未开口,湛律师先说了:“你比我预期晚了几天。” 乔子胤很惊讶,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你说呢?”湛律师瞄了瞄乔子胤提着的密码箱,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坐于自己对面,再给他倒了杯茶,“尝尝,刚下来的秋茶铁观音。” 乔子胤哪有心情喝茶,但又不得不装模作样的端起一品,赞赏的说:“非常好的茶。湛律师,不知道你喜欢茶,也没有给你带点儿,改天,我送你点儿好茶。” 湛律师抓住他话中的语病,不客气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茶不好了?”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这铁观音非常好。我的意思是说给你送点儿其他品种的。” 湛律师笑了,笑得有浓浓的鄙视味道,看得乔子胤心里发毛,他不知自己哪儿又做错了。 只听湛律师说:“大乔先生,我这不是铁观音,更不是今秋的新茶。” 乔子胤的脸红了,他没想到湛律师如此无聊的戏耍他。很想拿起那茶壶连带茶水砸过去,却又不得不忍着,老实且违心的说:“不好意思,湛律师,我不是敷衍你,是因为我心中有事,没有心情去细品。” 湛律师赞同的点点头,懒懒的问:“说说,什么事?” “我想与浩企合作。” “那你去找米妮啊,那是她的企业,我哪有话事权。” “找过,她不答应。” “我没有让她答应的能力。” 湛律师在米妮心中的地位,乔子胤是很清楚的,他也深知湛律师的能力,用早已想好的理由说:“合作,对浩企对米妮来说都是好事。”乔子胤很诚恳的低下头,“湛律师,之前我是做了太多对不起米妮的事,我现在想补偿她,我想让她的公司赚更多的钱。我已经找过她,她不接受,我只好来求你了,我真的只是想为我之前的错事做补偿。” 湛律师静静听他忏悔完,很不给面子的说:“你是想借浩企洗黑钱吧?” 乔子胤心中“咯噔”了一下,这姓湛的从哪儿知道了这么隐秘的事情?这事可不能承认,承认了他是不会帮自己的。“湛律师,话可不能乱说。洗黑钱可是要命的事,我哪敢碰?” “是吗?”早已知悉一切的湛律师微微一笑,顺着他的谎言说:“好吧,你说怎么就怎么。不过,很晚了,我该休息了,你请回吧!” 来的目的没有达到,乔子胤怎么会回去呢?他继续以他对米妮的“诚意”打动湛律师。 湛律师听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了,摆摆手,“我累了,我要睡觉了。” 从湛律师深夜等着自己到访的举动来看,他是不会以累为理由去睡觉不理自己的。乔子胤能猜到那是因为自己否定了他的所知。看来,必须得说实话了。 “湛律师,确实有人让我洗黑钱,但这对于很多企业来说,并不是难事,也算不上大事,而且洗钱的佣金很高,对一个企业来说是好事。我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有这好事我当然得最先想到妮妮了。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那么多家公司经营起来挺累的。现在的生意已越来越不好做了,我更应该帮她一把。至于事情要怎么做,由我一人来cao作就行了,这样,就算到时有什么事,对她也不会有影响。” 听乔子胤说完,湛律师拍起手来,“听起来似乎很诱人,如果我和米妮拒绝的话就是傻子了。” 乔子胤正暗自欣喜,以为湛律师答应了,却听湛律师话峰一转,“可惜,我和妮妮就是两傻子。大乔先生,你请回吧!” “湛律师,请你考虑一下,我说的是真的。”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所以呢,你需要向我支付封口费,否则,你前脚出这个门,后脚米妮就会知道你要浩企帮你洗黑钱的事。那样,你会连一点儿机会都没有。至于你付了封口会,或许,我会想个其他的理由,让浩企也赚上一点儿佣金。” 老狐狸! 乔子胤在心里骂了一句,恭恭敬敬把密码箱放在了茶几上。 五百七十三、自掘坟墓 有钱能使鬼推磨,古话诚不欺人。乔子胤在从湛律师家出来后的第三天,就接到一条即说即消的信息。那是湛律师发来的,有很长的一串数字,他赶紧拿过另一个手机把那条信息拍了下来。 乔子胤没想到浩企还有隐秘帐户,他不是很放心,查了查,确无问题,加上倪虹催得紧,很快开始了暗里的帐务往来。 很顺利,米妮似乎也没有发现,而他却赚了全部的佣金。乔子胤很是得意,跟杜蕾蕾说米妮有多么愚蠢,他想把自己脱离出来,想把洗钱的事全弄到浩企,再借用浩企的财务漏洞直接转去倪虹那儿。反正倪虹那儿的佣金可以事后再给自己,自己赚的那份不受影响,他甚至想着把鑫翔也脱离开来,让倪虹直接把款转过去。 倪虹不答应,“我是让你做事,找你我放心。她是谁,我又不认识,找她我心里不踏实。” 乔子胤立马解释:“转到她那儿,实际上也是我的cao作,不会有问题的。” “我不放心。” 将另一个理由说出来:“她的公司多,其间帐务往来频繁,比我更利于做事。” “我喜欢你,我就赖上你了,怎么着?” 乔子胤没脾气了,只得继续按原路走。 一笔笔的钱进进出出都很顺利,乔子胤算着为倪虹的社团创造了不少利益,是有功之臣,是不是该提点儿要求当作回报呢? “虹姐。”虽然倪虹远比乔子胤岁数小,但她的江湖地位高,乔子胤不能不称其为姐。“都说道上的人很讲江湖义气,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我想请你帮我做件事。” “没问题,说吧!” 倪虹看来心情很好,也很好说话。乔子胤暗喜自己挑对了日子,问倪虹:“道上对抢了别人妻子的人怎么做?” “暴打一顿,身上留点儿纪念。” “如果抢的是大哥的女人呢?” “杀无赦。” 乔子胤很满意,把积在心中很久的怨恨说了出来:“安亦扬于我有夺妻之恨,请你帮我出口气。” 倪虹答应得更爽快,“这事简单,说吧,要怎么出气。是暴打一顿,还是杀无赦?” 乔子胤当然不会让安亦扬痛快的死去,只是打他一顿更是太便宜。他要他生不如死,把恶毒的想法说了出来。“夺人之妻,当然先是阉了他,再让他的安居倒闭,让他背上一辈子还不完的债。对了,再给他脸上泼点儿硫酸什么的,让他没脸见人。” “嗯,这方法不错。”倪虹赞赏的说:“要不要再砍去四肢,洒上盐,放入泡菜坛里腌起来?剁下的四肢可以做成包子,拿去给他抢的女人吃。” 乔子胤听得背脊发冷。这也太残忍了吧?岂料,倪虹后面说的话更让他的心都在颤抖,原来,倪虹说的方法是针对乔子胤夺了安亦扬之妻杜蕾蕾而说的。“大乔先生,原来是对自己的兽行是那么的懊悔,真是难得,我一定用这些方法去成全你。” 乔子胤知道倪虹做得出来,脸一下子变得惨白,颤抖着声音为自己找理由:“虹姐,你搞错了,我,我没抢他的妻子,我与杜蕾蕾是在他之前就在一起了的,准确来说,是他抢了我的女人。现在,他又与我的老婆在一起了。真的,你可以去调查,事情不是表面的那样。虹姐,我没有骗你。” “那你为什么当初还要娶米妮?” “是她爷爷奶奶bi我娶的啊!他们许给了我很多利益,我一时没禁住诱惑,就答应了。后来,我也很后悔,但是,妮妮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很爱我,我不忍心伤害她,所以,只好与我爱的女人偷偷摸摸。” “哇,这么说起来你很伟大了。不好意思,我搞错了,原来是安亦扬先抢了你的女人,后又抢了你的老婆,他果然是大坏人一个。” 乔子胤心里再害怕,也观察着倪虹的神情,那是关系到他的安危的啊!见倪虹似乎信了他的话,略微缓了口气,静等下文。 倪虹却不说话了,似在深思乔子胤的话。 乔子胤怕她的想法偏离了他的轨道,不时的在旁说几句自己的凄惨。 倪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你和你老婆离婚吧!这样,你既然可以给杜蕾蕾一个名份,也可以甩掉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一举两得。放心吧,我一定为你作主,让你把杜蕾蕾娶进家门。” 他要的结果不是这样好不好?乔子胤不知该怎么说。 倪虹以她自己的理解说:“怎么?你担心我做不到?我虹姐说话一言九鼎,你父母要是反对你娶杜蕾蕾,我让人去找他们谈话。我还不信他们会连命都不要。” “不是,不是,虹姐,不是这样的。” “那你想怎样?哦,对了,你说了要惩罚安亦扬。可是,我觉得你也有错啊!你再怎么也不能拿着与米妮的结婚证去睡杜蕾蕾。这事啊,各归其位就好了。离吧离吧!杜蕾蕾对你够好的了,你跟我偷情她都能原谅你,这种女人不多了,珍惜吧!” 与倪虹的偷情是乔子胤心底的痛,她还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说出来,让他情何以堪啊?幸好,他早已练就了厚厚的脸皮,装作没听到的顺着倪虹的话说杜蕾蕾确实很好。 “如此甚好,我明天就去找米妮,让她立即和你离婚。” 乔子胤没想到事情竟然成了这样。他不能离婚啊!但倪虹的坚持不像是玩笑,乔子胤只得把他的顾虑说出来。 倪虹大大咧咧的说:“不就一点儿钱嘛!你不会把你的资产转移吗?到时,你净人一个,她要分大半去,也不能把你这个人分成两半吧?” 资产转移的事乔子胤不是没有想过,但有谁可靠呢?他可不想为了离婚不分财产给米妮,却被别人吞了财产去。关健是,他要想办法得到米妮的财产啊!这个想法他不敢跟倪虹明说,他只说资产转移不安全。 倪虹理由充分的说:“洗钱时看你把钱转来转去很顺溜的嘛,那么多钱都不会丢,你对你自己的钱财肯定会看得更紧。这样好了,转到我这儿,我不会占了去,你那点儿,我还看不上眼。” 他那点儿?他的资产是一点儿吗?乔子胤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到嘴的肥肉又还回碗里锅里的,他绝对不可能把钱转到倪虹那儿,到时,他才真是净人一个呢! 婉转的找一个借口,乔子胤说:“虹姐,我的资产很多我都只是表面的持有人,实际上还是我爸的,我没那能力转出来。与米妮离婚的事就这么拖着吧!总会有解决的方法的。” “你帮我了很多,我一点儿不帮你也说不过去。”倪虹很义气的说:“那这样好了,我让人去找米妮,让她立即和你离婚,至于财产,各归各。” 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乔子胤真后悔今天来找了倪虹,这女人似乎故意在戏耍自己? 五百七十四、是福是祸 回到家里的乔子胤一肚子的气。 杜蕾蕾体贴的靠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把今天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再加自己的理解,说倪虹好像很偏袒米妮。 杜蕾蕾听完后,很认真的分析:“我觉得她不止偏袒杜蕾蕾,她根本就故意避谈安亦扬。所以,我觉得这两人都有问题。” 乔子胤不假思索的说:“他俩本来就有问题啊!” “不。”杜蕾蕾否定了乔子胤的说法,她说出她的断定:“我是说这事很可能就是米妮和安亦扬串通倪虹来害你的。” 会是这样吗?乔子胤想了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会,倪虹的势力不是他们左右得了的。安亦扬不过是个没什么胆儿的生意人,米妮也就这几年才在跳腾,她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她不可能与黑道有牵连。这事,不会是他们指使倪虹做的。” “那你说有谁?”杜蕾蕾坚持自己的认定,“再不然就只有黎珞梨,她有黑道背景。但她凭什么要帮安亦扬和米妮?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媳妇,你弟再吃里扒外,也不可能把你的这个哥推进火坑。我觉得就是安亦扬和米妮,他们有钱啊,他们可以拿钱去堆啊!” 杜蕾蕾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乔子胤反反复复想了几遍,最终还是否定了杜蕾蕾的说法:“绝对不会是米妮。如果是她,她一定知道我洗黑钱的事,那样,她不可能发现不了浩企早已参与其中,事实上,她到现在都没有发觉,这就是最好的说明。” 乔子胤的话也有道理,但杜蕾蕾是不会承认的,她坚持说:“也许是她知道了不说呢?” “如果她要从这方面害我,她大可把钱截住,我只要拿不出倪虹的钱,我就有麻烦,她不就出气了吗?” “胤,我真的认为不是你想的那样,女人的直觉,肯定是米妮。还有安亦扬,一定脱不了关系。” 乔子胤是个自信自恋的人,他的认定一次次被杜蕾蕾反驳,从心理上来说,他是有点儿接受不了的,语气带上了霸气:“蕾蕾啊,你这样认为,是因为你对米妮一直有陈见,对安亦扬,你的恨意太大。行了,这事你别再东猜西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就怕是死路。”杜蕾蕾咕哝了一声,噘起嘴回房去了。 杜蕾蕾的话被乔子胤全否定掉了,但那只是表面,在乔子胤的内心,对米妮和安亦扬还是有着怀疑的,只是,他实在是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他更不愿承认他们强过自己。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倪虹转入鑫翔金融的钱,都被乔子胤以各种名目与伪造的合同及帐务往来在几家浩企里转来转去。一路绿灯,顺畅得乔子胤起了疑心,这也太顺了吧?浩企的财务人员不可能都被湛律师买获了啊!而且现在新历年已经过了,各家公司都进入了财务审计时期,就算财务人员被买获,审计机构的人也不可能全被收买。 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乔子胤去拜访了湛律师,湛律师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只提醒他不要忘记了往他指定的帐户里转钱。 “那你也要让我知道我转的钱值不值。” 湛律师强硬的说:“如果你觉得不值的话,你大可不转,你以为我很想做这些事?” 从湛律师这儿得不到答案,乔子胤决定把倪虹转过来的钱停一停。 这才停上几天,倪虹身边的人就造访了。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小仔躺在乔子胤和杜蕾蕾住所客厅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的水果全都被咬了一口后丢于一旁,红酒也倒得茶几地上都是。杜蕾蕾已被这阵势气得无奈回了卧室。 乔子胤看到这一幕也很气愤,半吼着问:“你们太过分了啊!我为你们做得不少了。” “我们没说停,那就说明你做得还不够。”小仔仍躺在沙发里,跷起脚晃呀晃的。 乔子胤走过去一掌推开小仔的腿,极度不满的说:“就快过年了,让我喘口气不行吗?” “是‘上吊也要喘口气’吗?可以,没问题,喘口气后我就会送你上吊。”来人是那样的温柔,说的话也是那样的温柔,但语意却足以让感到无比的凶残。 乔子胤见过这位温柔小仔哥的手段,听说,贱男春就是被他那双柔若无骨的手给阉掉的,他手中不时把玩的精致小刀也许正是阉贱男春的的器械,那让乔子胤膈应,也心生恐惧。而此时,小仔说完话后不知从哪儿抽了条领带拿在手中不经意般的甩动,乔子胤感觉到了赤luoluo的威胁。 言语都生怕重了一分,乔子胤拿出几沓钱放进一个档案袋,塞到小仔怀里,恭敬的说:“小仔哥,辛苦你跑一趟,请你转告虹姐。这几天浩企在审计,不便做事。下月吧,我一定把停的时间补起来。我们大家都不想出事,谨慎为上啊!” 不知是钱起了作用,还是倪虹觉得他言之有理,大度的同意他休息到正月过完。屈指一算,两个月啊! 乔子胤顿感好轻松。 先睡个好觉吧!乔子胤让杜蕾蕾去客房睡,不要打扰他,他早早的躺在了床上,脑子却不受控的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到了深夜都还无眠。好不容易在天快亮时睡着了,梦里又出现的他破产流落街头还被人追杀的画面,吓得他满头大汗的醒来。睁着眼睛数着时间,回忆梦境,心越来越乱。 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时间去过问仁康的事,心里不踏实了吧?今天,也该去看看了。 见他从房间里出来,早等着的杜蕾蕾疑惑他一脸的倦容。“怎么,一个人反而睡不好了?你喊一声啊,我就在隔壁,几步就过来了。” 乔子胤甩了甩晕沉沉的头,把梦境说了出来。 “梦是反的。”杜蕾蕾还没有听完就先安慰他。 乔子胤当然希望梦是反的,但是,他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倪虹答应得太爽快,不会是对仁康下手了吧? 刚想完,又否定了,他相信一切都早已走上正轨的仁康固若金汤,更别说还有他信得过的得力干将,仁康不会有事。 安慰自己的话似乎没有太大作用,早餐未吃完,乔子胤已坐立不安,他要去仁康,听说这两天仁康集团以及下属的公司也都开始了审计工作,有什么问题,一定可以及时发现,趁着现在有时间,把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先堵掉。 五百七十五、闲不能闲 似乎晚了,在审计中,已经查到仁康集团有好几笔来历含糊、去向可疑的巨款,后附的医疗器械采购合同据查根本没有那个商家,也没有那些物品的收货记录,然而那些钱却是实实在在转了出去的。 乔子胤已意识到是什么原因,他把负责人们集中起来开会,把那一项项问题甩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也是惊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个你望我,我望你,都一脸的茫然。 “你们还给我装是不是?”乔子胤把那些有问题的帐目再一次重重甩在他们面前。“我把公司交到你们手里,现在如此大的帐款进进出出你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养你们干什么的?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公司很可能被人利用来洗钱,你们一个个都想到监狱里去过下半生?” 乔子胤的话很有震慑力,在场的一个个都在冒冷汗了。 “现在知道怕了吧?晚了,这些事是在你们手里发生的,你们就得想办法去解决,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们。” 乔子胤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让一干无辜人等来承担责任,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但那些人能坐上现在的高职位也不是傻子。才几分钟后,就有人说那是乔子胤亲手拿给他们让他们做的。 一人起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乔子胤没想到平时高薪厚酬养着的人居然连一点儿担当都没有,还倒戈相向。这还了得?桌子一拍,把这帮忘恩负义的家伙们痛骂了一通,把后果也说得特别严重。 怕坐牢,却更怕连累家人,乔子胤话中隐含的威胁,他们都听出来了。再有乔子胤之前确确实实对他们很优厚,良心上也受到了一点点自责。虽然不完全改口,倒也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一起想想解决的办法。 乔子胤现在要的也就是解决问题。 人多计谋广,想出的方法也确实有效,但无一例外的都摆脱不了做假帐。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这样了。 乔子胤再一次把自己撇开,说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让他们把那些问题的屁股擦干净,并许诺只要平安无事,之后会论功行赏,然后就消失了。 消失的这段时间,乔子胤很闲,自然,杜蕾蕾也就跟着闲了。闲下来的总会想着找点儿事,杜蕾蕾又跟乔子胤提起让他和米妮离婚。 乔子胤不答应,“好不容易让姓湛的把离婚的事拖住了,你却让我主动提出,这不是自己找事嘛?” “什么自己找事?”杜蕾蕾抱住乔子胤撒起娇来,“胤,你和她早就有名无实,我为你又付出了那么多,你也应该给我个名份了。” “法律的虚名没什么用,我只认你是我老婆不就行了。” “你家人不承认啊!”杜蕾蕾委屈的嘀咕起来,“你爸妈是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给他们下跪了,他们都没有一点儿怜悯之心。” 乔子胤是在事后得知杜蕾蕾那天去求他父母原谅的事情的,他很感动,也很疼惜。现在杜蕾蕾说了出来,他的心柔软了,搂住她,安慰着,却又不得不说一些“以大局为重”的大道理。 杜蕾蕾不依,就一个劲儿的要他给她名份。乔子胤心里虽然有些气她的不讲理,但她确实为自己付出太多,他也不好太过责难,答应就这两天带她回家去见父母,先求得他们的认同。 这也算是迈进了一步吧! 杜蕾蕾第二天就赶紧开始准备礼物了。乔野那老家伙油盐不进,但多少也得意思一下,要从乔余思凤这儿入手,百分之八十都是给她的。 精致而贵重的礼品在乔子胤看来,是满满的诚意啊!他都很感动了,相信,就算这次不能求得父母的认可,也一定能打动父母的心,假以时日,他们也就会认了杜蕾蕾这个儿媳妇。 到了乔家,要不是看在乔子胤姓乔的份上,他和杜蕾蕾连门都进不了。进去后,乔野寒着一张脸回房去了,乔余思凤则留在客厅向儿子问长问短,其间,不乏贬低杜蕾蕾,轻责儿子不听话,找哪个女人不好,偏偏找杜蕾蕾这么个女人。 “妈,我以前是做错了很多事,我现在在改啊!我都来了几次了,你也能看到我的诚意啊!”杜蕾蕾的诚意自然是那些价格不菲的保养品。乔余思凤再是不满她,对那些她所喜好的东西还是会柔和脸上的线条。 杜蕾蕾把她带来的血燕展示在乔余思凤面前,识货的乔余思凤眼睛一亮,那是乔野反对她买的,说那不过是燕子的口水,有必要每天早晚都吃吗。尤其是她有一次被人骗买了大堆假货之后,她再不敢把这东西呈现在乔野面前。现在不是自己买的,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家里做了。 看到乔余思凤的笑意,杜蕾蕾就知道自己求得原谅的步子又迈出了一步,悄悄的碰了碰乔子胤的手。 乔子胤从一个盒子里端出一个能密封的瓷盅放到乔余思凤面前,打开盖,里面冒出腾腾热气。“妈,这是蕾蕾一大早起来为你炖的,尝尝。” 不用乔子胤说,乔余思凤已经迫不及待了,端起闻闻,舀一小口到嘴里,在家里享受燕窝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乔子胤趁机说:“妈,你看,蕾蕾是不是很有心,这个儿媳妇我没给你挑错吧?这可是她亲手炖的啊!我说让佣人做,她说那样没诚意。还有,你是没看到她的认真劲儿,这么纯净的燕窝我都说不用挑,直接泡发了就炖,她坚持拿着放大镜一点儿一点儿的看,硬是把细小得都可以忽略的细毛挑了出来。” 杜蕾蕾孝敬的说:“妈,没胤说的那么麻烦了。只要您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好,好。”乔余思凤的脸笑得有点儿灿烂了。天知道那盅炖品不过是他们去苑市最好的养生馆定制的。 乔子胤给杜蕾蕾使了个眼色,杜蕾蕾马上又拿出护肤品来给乔余思凤做详细的介绍。 乔余思凤在这方面又哪会是学生?何况上次杜蕾蕾来下跪道歉时买了这个品牌中的一个系列,才用几天,已有很好的效果,这次的这个系列,比起那次的更上了一个档次,她只想马上用在脸上。 但是,不管杜蕾蕾此次来的表现有多好,乔野没有松口,乔余思凤是不敢承认她这个儿媳妇的。 五百七十六、惊天秘密 回到书房的乔野未因写了半天毛笔字而静下心来。这是自己的家,凭什么反给那些人腾地方?该走的是他们。 乔野窝气的从书房出来,正好看到乔余思凤笑咪咪的收下杜蕾蕾的贿赂,还给她出主意,让她有事没事常来献殷勤,说什么只要有心,石头都能抱融化。 乔野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扫落杜蕾蕾带来的那些东西,再捡起向门的方向甩去,“滚,你们给我滚。” 乔余思凤自是心虚,垂下头想溜回房。乔野没想现在理他,但乔子胤把她喊住了,故意歪曲乔野的话意,把她也牵扯进来,“妈,你怕他干什么?这也是你的家。他凭什么喊你滚。” 乔余思凤偷偷看了看乔野,他那一脸的怒气让她不敢为儿子说话。给乔子胤使了个眼色,退后了两步。 指望妈为自己说话是不可能了,乔子胤一向都是与他老爹对着干的,冲他就吼:“我也是姓乔的,你为什么就是那么看我不顺眼,我跟你上辈子有仇是不是?” “是我上辈子欠你。”乔野气得说话都有些接不上气,“我,我”两声后,气喘吁吁。 乔子胤的声音小了,语气却是幸灾乐祸一样,“看你那身体,生不了气就别生气,当心气得两脚一伸,我铁定不会让你的遗产全让你小儿子霸占的。” 这话太过分了,一直袒护乔子胤的乔余思凤也有些听不下去,冲上前搡了乔子胤一把。“有你这么跟你爸说话的吗?行了,一个个越说越难听,回去回去。” “妈,你也赶我们走吗?”杜蕾蕾一副可怜的小模样,双眼饱含着泪水,委屈的说:“妈,你还在等着米妮来看你们吗?她怎么有脸来看你呢,她,她,她……” 乔余思凤断定这话里有很大的新闻,急切的想知道,“她什么嘛,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妈,这是你让我说的啊!” “是,是我让你说的。” “那你可不要怪我!”杜蕾蕾一副无辜的样子看向乔子胤,“胤,是妈让我说的,你也不要怪我。” 乔子胤根本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反正在这样的场合下,也没什么是不能说的。点点头,答应她说什么他都不会怪她。 “妈,奇奇不是您的亲孙子。” “不可能,你别胡说八道。”乔子胤第一个否定。 乔野也喝斥说杜蕾蕾在胡说八道。 “是真的。”杜蕾蕾有备而来啊,从包里拿出几页纸来,是她惯用的道具---亲子鉴定报告。杜蕾蕾指着上面的时间说:“这是我一年多前就去做的。是因为我发现奇奇与安亦扬比与胤还要亲,我有了怀疑,就偷偷拿他们头发去做了比对。结果,真是……”杜蕾蕾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那神情,更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乔子胤抓过一看,上面果真写着是父子关系。脸色大变,质问杜蕾蕾为什么不早点儿拿出来。 “我怕你知道后会生气。”杜蕾蕾说得唯唯喏喏的。 “那你现在就不怕我生气了?”乔子胤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拿起报告在杜蕾蕾面前抖动着问:“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杜蕾蕾的声音好细好小。 在乔子胤仍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之时,乔余思凤突然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那是完全相信了她带了三年的孙子不是自家骨血,自悲自怜的大诉冤屈一样。 乔野的思绪也乱了,抓过那鉴定书看着最后一页的结果,眼都不眨的瞪着、瞪着,然后双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老头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乔余思凤见此状立马收住了哭声,扑过去就摇晃起乔野来。 乔子胤也蹲到了身边,试探了一下鼻息,再摸摸颈动脉,松了口气,“妈,他只是晕倒。先别动他,我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他是你爸,你不能让他躺地上。” “他很可能是脑出血,移动的话会出血更多。”乔子胤简单解释了一下,给仁康医院的医生打了电话,让他带着器械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杜蕾蕾总瞅着机会想去再摇晃乔野几下,那样,他就可以像安老爷子一样昏迷一段时间,最好就不要醒过来。假意关心的说:“胤,医生还没有来。地上太凉了,用垫子给他垫一下吧!我们轻轻的、慢慢的移动他,不会有问题的。” 毕竟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父子,平时嘴里说得再是不仁不孝,到了这个时候,乔子胤还是不想父亲出事。他坚决不同意杜蕾蕾的提议,坐在一旁守着,不时的拿起电话催促前来的医生。 在医生来时,乔野也醒了过来,一手支撑着地就要坐起。乔子胤赶紧按住,“爸,你先别动。让医生给你检查。” “我没事。”乔野推开乔子胤坐了起来。 乔子胤对站于一旁的医生轻吼了声:“朱医生,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赶紧看看我爸啊!” 乔野还记得晕倒前的事情,他不想理乔子胤,他只想赶他走,但见乔子胤眼中的关心,要骂的话骂不出口了。叹了口气,对朱医生说:“我只是晕倒。要是脑溢血的话,我也起不来的。改天,我会去医院做全面检查。今天家里有些事,不方便留你,你先回去吧!” 打发走了朱医生,乔野很笃定的说:“我不相信米妮是那样的人,我也不相信安亦扬为人有那么卑鄙,奇奇一定是我的孙子。胤,这件事,你必须得弄清楚。不能只凭那女人的一个报告,报告可以是假的。你必须还米妮、奇奇,还有安亦扬一个公道。” 有那么重要的铁证还不相信,这老头子的刚才的晕倒确定不是脑出而糊涂了?杜蕾蕾想骂醒他,但她深知那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很郑重的说:“爸,那不是假的。我拿去作鉴定时是没有说名字,那是因为我如果我说出来定然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呵,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了?杜蕾蕾,你不要喊我‘爸’,我受不起,你也不配。你今天来,就是有备而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很清楚。退一万步说,就算奇奇不是我亲孙子,凭他喊了我几年的‘爷爷’,我也会认他是我乔家的长孙。” 这么严重的事情乔野竟然都不在意,这是杜蕾蕾万万没有想到的。她一时不知再说什么。 这事确实严重,乔子胤把他爸的话听进去了,也清醒了些,不是亲自去做的鉴定,确实欠缺了说服力。乔子胤也说:“蕾蕾,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事关重大,我必须要百分之百准确答案。” “好,我们现在就去。” 听杜蕾蕾肯定的语气,乔子胤有点儿退却了,他担心如果做出来的结果真如杜蕾蕾那份报告一样,他要如何去面对? 五百七十七、无需鉴定 乔子胤在父母家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他顾不得杜蕾蕾,一个人冲了出去,他要立即带着奇奇去求得答案。 杜蕾蕾哪会让他独自去,甩掉了高跟鞋,赤着脚追出去,趁着他开车门、上车、点火的那一点儿时间延迟,冲到车头前伸臂拦住。 “上车。” 乔子胤不耐烦的一吼,杜蕾蕾知道他不会丢下自己,赶紧两步跑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面对乔子胤的怒气,杜蕾蕾并不害怕,心里反而很是得意,表面装出歉意的样子,轻声说:“胤,别生气,也许真是我弄错了。” “那你明知弄错了还拿出来?”出了这样的事,乔子胤早忘记了说过的不再对她凶的承诺,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声。“杜蕾蕾,这事,你就该早点儿跟我说,你突然现在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你想过我的感受没?那种有多么严重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杜蕾蕾已将悔恨的泪水流了个满脸。 乔子胤的心稍微的软了,重重的吁了口气,“算了,你跟米妮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她有什么把柄,你还不闹得人尽皆知?这次你没有直接告诉媒体,已算是宽厚大度了。” 这话是褒还是贬呢?不管是褒是贬,此时千万别去计较。杜蕾蕾识趣的承认自己确是为了泄私愤,再旁敲侧击探问乔子能会去哪儿做鉴定。 乔子胤对这行当还真不是很熟悉,他只知自家医院是可以做的,但只要是他去做,不管结果如何,都将是丢人至极的。眼一瞪,“能去哪儿?总不能去仁康吧?” 这正合杜蕾蕾意,些许堵气的说:“我知道哪儿好,我带你去。放心,全程都在你眼皮底下进行。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怀疑我。” 杜蕾蕾都敢带着他和奇奇一同前去,已经说明她拿来的报告的真实性了,乔子胤觉得太多疑了,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是……” “我知道。”杜蕾蕾很是通情达理,“这种事换谁都要谨慎,我也知道我身份的尴尬,你有怀疑是应该的。既然有怀疑,我们就去求证。不然,你心里对我存着那么个疙瘩,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的。” “谢谢你,蕾蕾。” 看乔子胤开车的速度放缓,杜蕾蕾知道他情绪稳定多了。她不会让他冷静,那样,她在他眼皮底下是难以达到目的的。 很快到了米妮家,乔子胤一进门就扯起嗓子喊奇奇,杜蕾蕾也跟着喊起来。 一位老人站到他们面前,“你哪位?大呼小叫,怎么进来的,当心我报警。” 这人不是祁伯吗?祁伯不是死了吗?上次己现了一次灵异,这次又来了吗? 乔子胤吓了一大跳,后退了好几步,想转身溜走。刚转身,又觉不对。这是大白天,有鬼的话也不敢出来啊!仔细看了看,他好像是真正的人。拉过同样被吓着了的杜蕾蕾求证。 杜蕾蕾躲在乔子胤身后也不敢看。 “蕾蕾,他一定是人,他有影子的。” “废话,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是人了?还什么影子影子的。” 这不是祁伯的声音啊!杜蕾蕾探出脑袋看了看,她能确定的是眼前人的人是大活人,不能确定的是这人是不是祁伯,因为他尽管和祁伯一模一样,说话声音却是不尽相同,而且他不认得她。 “你真不认得我?”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在问。 “我不是你们说的祁伯,我怎么能认识你?”老人的语气不是太好,“算了,也不止你两人说我像,要不是我长得像你们说的祁伯,我也不会来这里当管家了。还别说,这管家当得就像主人一样,还有下人呼来唤去,工资也高,养老非常不错,要是我再早几年遇到就更好了,可以当一富翁了。” 这人说话低俗、罗里罗唆也确实不是祁伯的风格。乔子胤和杜蕾蕾相信只是人有相似。 针对他对钱的贪,乔子胤给了他一叠钱,让他把奇奇带出来。 “没问题,没问题。”屁颠屁颠的跑一圈下来,奇奇还真出来了,只不过与奇奇一同出来的还有米妮。 这个时候米妮不应该在家啊! 乔子胤对带着杜蕾蕾来见米妮还是有那么点儿心虚的,牵杜蕾蕾的手松开了,摆动了几下,示意她先行离去。 杜蕾蕾穷其一生的愿望都是要赶超米妮,又岂会在她面前示弱?故意靠乔子胤更近,双手搂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几乎都挂到了他的身上,示威的看着米妮,将唇凑到了乔子胤唇上。 “妈咪,这是不是就是奶奶说的不要脸?” 充满稚气的话立即得到了祁伯的认可,也同时也被祁伯捂住了眼睛,“对对,奇奇说得对极了,但你不能看,看了会长针眼,很疼的。” 米妮也说:“示威示完了吧?我看到了,你们可以走了。二位选的角度不错,刚好能被监控全方位拍到,稍后,我会给你们寄一份做纪念。” 她是不是人?一点儿怒气都没有吗?杜蕾蕾觉得自己又输了,恼怒的放开乔子胤,冲米妮就把奇奇不是乔子胤亲儿子的话说了出来,紧接着就骂米妮不守妇道、偷人、不要脸,几乎就是把乔余思凤骂她的话转移到了米妮身上。 乔子胤虽然觉得这些话难听,但如果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骂骂米妮还真是便宜了她。他等着米妮在被揭穿下自己说漏嘴。 米妮本不想理她,但听她骂得过分了,一耳光甩了过去。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一天之内,再一次被人赶,乔子胤的脸涨得快炸了,“米妮,你等着,等我查清楚你儿子的身世后,有你好看的。”伸手就去拉奇奇。 祁伯把奇奇护在怀里,米妮也挡在了他身前,“你想干什么?” “我要带奇奇去做亲子鉴定,我要知道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 米妮抬起手想也给他一耳光,但没能落下,被乔子胤抓住了手腕。她怒目相对,也从乔子胤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相信与怒气。 奇奇是不是他儿子,他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他竟然也怀疑自己,还要带奇奇去做亲子鉴定。米妮想为自己申辩,但愤怒让她干脆负气的说:“你不需要去做什么亲子鉴定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奇奇不是你亲儿子。满意了吗?满意了就给我滚出去。” “是谁的?” “是谁的,都不会是你的。” 话刚说完,脸上重重的挨了一耳光,是乔子胤打下来的。 “你敢打我妈咪?看我咬不死你。”奇奇扑上去抱住乔子胤的大腿一口咬下。 应该是用足了劲儿,乔子胤负重的叫了一声,伸手拉开的同时,另一只脚就踹了过去。但那一脚没有踹中奇奇,被祁伯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 一个大男人带着情妇上门来欺负老人孩子,米妮恨自己之前拒绝了普雅要在家里安排几个保镖的事。 “给我把这两人丢出去。”米妮一声招呼,几个佣人拉的拉、拽的拽,把乔子胤和杜蕾蕾给赶了出去。 门“呯”的一关,米妮才松了口气,赶紧蹲下去扶祁伯。 五百七十八、遭受威胁 同一天里,又一次被赶出门来,而且都是自己曾经的家,这口怨气让乔子胤对他们的恨成倍的增加了,尤其是米妮当着他的面承认奇奇不是自己的儿子,这口最大的怨气要怎么出? 米妮,你还有什么事是不骗我的? 祁伯,乔子胤脑子里浮现了祁伯护奇奇的动作,是绝对发自内心,不然,他不会在倒地时还艰难的侧了个身,生怕把奇奇压到了。那动作是那么的熟悉,那哪是一个与祁伯长得像的人,分明就是祁伯啊!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死,那这两年他去哪儿了?上一次他的出现后又以灵异事件掩饰而消失是不是说明米妮已经知道了自己对祁伯做过的事?现在他怎么又出现了?他肯定对米妮说了些什么,不然她不会那么坚决的离婚。但她为什么不明说,还让自己以为眼前的人只是另一个相似的人?到现在她为什么还要掩饰?米妮,你到底要做些什么? 乔子胤想不通。 杜蕾蕾几次用手在乔子胤眼前晃动,他都像看不到一样,灵魂出窍了? 好吧,随他想去。今天的目的出乎意料的好,杜蕾蕾很庆幸不用去做亲子鉴定了,在乔子胤的眼皮底下,她可没有百分之百把握。在心里讥讽的说:“蠢货米妮,谢谢你。” 祁伯也认为米妮的承认是做的一件错事。他顾不得自己被乔子胤踹了的疼痛,拉住米妮的手担心的说:“妮妮,没有的事,你为什么要承认呢?他如果把你今天的话公布出去,你想过后果没?你是个女人啊,你会受不了那些谣言的。” 米妮很肯定的说:“他不会说的,他要他的面子。” 祁伯却仍是很担心,“万一她在法院开庭时说,你就是有错在先了。对你的名声不好,对你离婚时的财产问题更没好处,你不能让老爷老夫人的心血落入那禽兽之手啊!你还是让奇奇和他去做个鉴定吧!” 米妮很坚持,“我不会让奇奇去和他做鉴定的。他想侮辱自己,我却不能让他侮辱了奇奇。” “可是……” “祁伯,你放心,上法院离婚并不是我的目的,我要做的是让他一无所有的进监狱去,我会守住爷爷奶奶留下的一切。我要为你报仇,我也要为爷爷奶奶报仇,还要……”后面的话,米妮停住了。 讫今为止,祁伯还不知道米妮和奇奇重生的奇遇,见她不说了,祁伯觉得那会是件更严重的事情,紧张的问:“还有谁?” “还有为我自己出口气啊!”米妮故意的把语气说得轻松。 “哦,是啊!妮妮,不能放过那对狗男女。”祁伯叹了口气,“可怜的大小姐。”走到米家二老的遗像前,点了一柱香,回忆过往般的说起二老健在时家里的欢乐。 米妮跟随祁伯的话也回忆起那时的生活,确实是很美好的,再想到后来,一切都毁了,毁于乔子胤和杜蕾蕾之手,她的恨意又浓。“乔子胤,你得意的日子到头了。杜蕾蕾,你也不会得意太久。” 米妮的恨意让祁伯觉得像是要去与乔子胤同归一尽似的,他担忧的说:“妮妮,你要怎么做?你可一定要小心啊!米家,要靠你,奇奇也不能没有你,你一定不能让自己有事。” “有事的会是他们,祁伯,你在米家这么多年,现在年纪也大了,别太cao心,享享清福吧!” “妮妮,我看着你生、看着你长,我怎么放得下心。妮妮,祁伯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不管什么仇什么恨,都不要去管了吧,与他一刀两断,以后他过他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 祁伯担心的是什么,米妮很清楚,她不想祁伯担心,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平安无事,至于仇不仇的事,她说她有分寸。 柔弱的米妮倔强起来几十头牛都拉不回,祁伯也不好过多说什么,又走到米家二老的遗像前念叨着让他们保佑米妮。 眼看春节将至,好不容易应付过审计的仁康财务部又发现了银行帐户里多了笔来路不明的巨款。而这次,在巨款出现前财务人员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手续,只有银行转帐的一个单子,上面写着的付款方按名查去,根本就是莫须有。 财务总监立即给乔子胤做了汇报。 乔子胤正趁着闲时在整理鑫翔金融的帐务,想着怎么把这家公司里的资产抽空再换回米妮的法人,到时,把这烂摊子一丢,再把洗钱的事一曝光,米妮就免不了牢狱之灾,那时,自己再表现出对米妮的爱,不就名正言顺的接手她的所有企业与资产吗?然后,想点儿办法让米妮在监狱里死于意外,那婚不用离也就离了。 乔子胤正沉浸在他的如意算盘里,突听这个消息一时还有点儿入不了状态。 但很快,不到十分钟,倪虹的电话打来了,开口就命令他以最快的速度把钱弄干净,他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很生气倪虹的不守信用,质问道:“你不是答应了我正月过后才做吗?” 倪虹爽快的承认,“我是答应你了。但事无绝对,快过年了,总得给兄弟们发点儿过年钱。你就赶紧做吧!” “之前的那么多,你发十年也发不完。” “之前的钱有别的用处啊!用完了。” “哪个地方用得了那么多?” “我用哪儿你管得着吗?”倪虹还是那温柔的声音,但每一句话却都是刺得乔子胤想打人。 “你的事我是管不着,但仁康是我的,你要动他得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你一句话不说,给我仁康弄了那么多麻烦出来,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死了吗?我看我们都活得好好的呀!” “现在是活得好好的,那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之前你们弄出来的烂帐摆平?” “这不正说明你的能力吗?也说明我没有看错人。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大不了这次佣金多一成。” “干你妈!”乔子胤再也忍受不了的吼起来。 电话那头立即换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是男人,从声音上听去应该是五大三粗一屁股能坐死人的那种,骂的话比他的难听多了。 他妈的!一次次被迫于倪虹那么个小女人,乔子胤本就极不甘心,她出耳反尔的行为又让他更加生气了,现在还让人骂得如此恶毒,乔子胤憋在心底的气瞬间暴发了。要是倪虹此时站在他面前,他也许会撕了她。 乔子胤的狠话也没少说,但电话里说得更狠,甚至还不让他挂电话,威胁的说:“你给老子听着,胆敢挂电话明天就让你没有再打电话的手。老子怎么骂你,你就给老子听着,再敢还嘴,明天你就别想再说得出话来。” 这些人是说到做到的,乔子胤还真不敢挂电话,也不敢再骂,只能把电话拿得远一些,等里面的声音小了再才拿到耳边。她还得听倪虹的指示啊! 这时的声音又换了,是倪虹那温柔得能杀死人的声音,轻轻给了他一句“你看着办吧!”。 乔子胤在挂了电话后立即想办法要怎么走帐。可这帐实在是不好找名目啊!而倪虹给的时间又太短,乔子胤不想再给仁康添危险,告诉财务把这笔钱原封不动退回对方帐号。他想着先转过去了,再让对方转到他指定的浩企的帐号。 财务总监很肯定的告诉他:“大乔先生,转过来的帐号是一家已经注销掉的公司的,那帐号在转完那笔帐后也注销了,我们没办法转过去。” 乔子胤想了想,只要不再在仁康做这事,就把鑫翔翔的帐号给了财务,让他们立即把钱一分不留的转过去。 “可是……” “又怎么了?你别告诉我那钱转不出去。” “大乔先生,是一天转不出去,公司的转帐是有限额的,那么多全转出去,要五天。” “去把限额改了。” “改是可以改,但最少需要一周时间。” 一周,已经是倪虹给他的期限,偏偏这次的钱比哪次的都多,很难办啊!“我知道了。你跟银行的熟,明天去找一下,说我必须最迟明天一次性转出去。” “好吧!我明天去试试。”财务总监为难的答应了,银行又不是他家开的,他可没有那把握。 财务总监刚走到门口,乔子胤又把叫住了,他觉得去找银行的动静太大,万一人家起了疑心对自己太不利。还是跟倪虹商量一下吧! 怀着真诚解决问题的心登门去见倪虹,被一口回绝,“该说的都给你说了,如果你还坚持着提这样那样的要求,自己去想后果吧!” “虹姐,别这么绝情好不好?我不是说不做,而是眼下确实存在困难,我也是本着来解决问题的,你就给通融几天。再不这样,虹姐,你把那笔钱收回去,转到鑫翔,那样,我按你的时间去做倒没太大问题。” 乔子胤说得口水都干了,倪虹总算答应多给一周的时间。但这对仁康来说还是问题啊!一次性转出去,可以说成是退,一进一出帐上可以不反映出来。但现在必须得五天,每天两笔转出去,又是与乔子胤同为法人的两家公司,这动静有点儿大啊! 但乔子胤也顾不得了,先应付过眼前再说吧! 五百七十九、不翼而飞 乔子胤盯着仁康这边转钱,鑫翔那边到没到帐他没去过问。那是自己的公司,以前也有转过,怎么可能出错呢?何况他还在为把这笔钱弄干净想名目,同时还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当他万事俱务,只需把钱从鑫翔转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从仁康转出的钱一分都没有到鑫翔的帐上。 这不可能。 乔子胤把鑫翔财务的人骂了一通,问他们是不是混饭吃的。 财务的人很委屈,把公司几个帐户都让乔子胤看了,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去了仁康,但已经迟了,他最信任的财务总监已经不告而别。问出纳,他不知道转钱的事,问其他人员,也都不知道。 “帐上有多少钱进进出出你们都不知道?” “总监把我们的权限降低了,说有些事不能让我们知道,怕我们乱说。公司有两个帐户我们都不能看到。” “那他人呢?” “不知道。” 乔子胤把财务部和人事部的其他负责人全喊到了一起,厉声问:“他没有说去哪儿吗?他没有跟公司请假吗?他没有到人事部办离职手续吗?” 得到的答案全是没有。 “打他的电话,去他家里找。一群蠢货。” 有人很认真的回复:“大乔先生,电话一直打不通,今天早上已经让人去他家找了,房子早已卖掉。” 乔子胤来时路时有过的最坏想法似乎与现实吻合了,腿一软,双手扶在办公桌沿,喃喃的说:“早有预谋,早有预谋。” 见此,大家也明白了是什么事。征求意见的问乔子胤:“大乔先生,要不要报警?” “报,不报的话,凭你们还想把人找出来?” 有动作快的人拿起了电话,还未拨出号码,乔子胤制止住了。他想过来了,那钱是见不得光的,如果报警,有事的是自己啊! “行了,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我自己会处理。你们出去吧!” 看来,事情也不是那么严重啊!大家松了口气,正要向外走。其中有一个平时在乔子胤面前比较说得起话的人觉得此时是个表示关心的机会,逆方向走到乔子胤面前,讨好的问:“大乔先生,我有些门路,我去找总监吧,即便是他盗取的钱在您眼里不算得什么,但他的行为不可饶恕。” “算不得什么?十几亿!” 乔子胤脱口而出的话震得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一个个倒吸口凉气,天呐,十几亿,那是多少根指头才数得过来的数?刚刚大乔先生还说什么来着,当没事发生?全都不敢动的站在原地,他们也意识到这个数字带给了他们的限制是什么。 乔子胤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来时再大气的都跟自己说只能问事情,不能说金额,这下好了,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这一传出去,还不知又会传出些什么闲话来。自己又少不了一堆麻烦。 有一个相对机灵的人突然开口了,装糊涂一样问:“咦,你们都跑大乔先生办公室来干什么?汇报工作吗?别一窝蜂啊!先回去先回去,一个个来。”然后他又对着乔子胤弯了下腰,“大乔先生,不好意思,我没敲门就进来了,您今天要是没时间,我改个时候再来向您汇报工作。” 说完,驱赶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几人一同出去了。 那个想讨好乔子胤的人自是想到自己献错了殷勤,想留下解释又害怕,尾随着众人向外走。乔子胤叫住了他,让他去做善后的工作,加上威胁与利诱,相信今天的事不会传出去。 但事情不传出去不代表事情就解决了,最要紧的是要找到那些钱。那些钱转哪儿去了,乔子胤无从查起。偏偏倪虹很快就得知了消息,让小仔半夜亲临他家。 当卧室里灯光大亮,再有一股凉气袭来,床上一丝不挂的两人坐了起来,突见眼前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拿着把小刀在把玩,都惊叫了起来。 “喂喂,大半夜的鬼嚎什么?吓死我了。”小仔无辜的喊着。 明明是他进到别人家里吓着了人家好不好?可两人不敢问这话。乔子胤可是知道贱男春是被谁阉掉的,他不想自己步那后尘,赶紧扯过被小仔揭开的被子把自己下身捂住,也忘记了旁边赤祼的杜蕾蕾袒呈在别的男人面前。还好小仔对杜蕾蕾的身体没有丁点儿兴趣,就像看雕塑一样只望了一眼,又把玩起手中的小刀来。 乔子胤寒颤颤的问:“小仔哥,你这半夜三更的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想你了,来看看你。” 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乔子胤听得心更加颤抖,“小仔哥,你就别逗我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听说,好像,你把钱弄丢了?” 小仔的话是那么的温柔,还带着几分稚气,在乔子胤和杜蕾蕾耳里听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刮在他们的骨头上。 “谢谢小仔哥关心,我们没有丢钱。”杜蕾蕾还不知道那不见的十几亿,只按着小仔话面的意思说。 “你闭嘴。”乔子胤轻斥了杜蕾蕾一声,小仔一提钱,他就已经明白这事被倪虹知道了。他不能撒谎,更不能装糊涂,老实的承认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那里也有我的过年钱啊!” 这话,似乎有着通融的意味。乔子胤抓过床头的睡袍裹上,匆匆几步跑了出去。 杜蕾蕾吓着了,刚听到乔子胤说丢了十几个亿,现在他又如此匆忙的跑出去,不会是把自己丢下当人质吧?大声喊着“胤,你去哪儿?”,裹着被子想追出去。 小仔用小刀的刀尖一指,还是那么温柔的说:“乖乖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他一会儿就会回来。” 果然,两三分钟,乔子胤抱了个大信封进来,塞到小仔怀里,“小仔哥,这些做你的过年钱,够不够?” 小仔掂了掂,点点头,“够了。” 乔子胤见此松了口气,笑着讨好说:“那烦请小仔哥替我跟虹姐说说话,再给宽限几天,我一定会把钱找回来的。” “我是没问题,但那么多兄弟也等着钱用啊!除非你把他们的也给上。” 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好通融。乔子胤抹着额头问:“那要多少?” “不多,也就十来亿吧!” cao,那不就和丢掉的差不多嘛!明摆的就是不会帮自己,这只白眼狼,乔子胤好想把刚给出去的钱抢回来。但出错的在自己,小仔是自己眼下唯一的指望。乔子胤只好耐着性子说着好话。 看他说得也差不多了,小仔也听得不停的打哈欠,终于松口了,“好吧,我作主了,再给你点儿时间,腊月二十五,最后期限。” 打着呵欠向窗户边走去,坐在了窗户上,回过头把手中的钱晃了晃,“拿人手短,我再怎么也得给你说几句话,对吧?大乔先生,那么多钱能不翼而飞,想来对方是早有计划的,所以,你别只把心思花在找钱上,你在找的同时,也得做好另一手准备,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先把钱凑上。否则,啧啧,那后果,我想想都一身冷汗啊!” 这是建议吗?明显的就是威胁啊! 乔子胤想一脚踹去,让他摔死,可是,他既然能从这里来去自如,又怎么可能会摔死呢?再说了,乔子胤也就想想,他哪有那个胆去做?眼睁睁的看着小仔嚣张的离去。 杜蕾蕾这才回过神来问乔子胤究竟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那么多钱,就不见就不见了。” “那怎么办?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赔啊!可是,不赔的话,我们的命都会次保,可怎么办?”杜蕾蕾见识过倪虹的手段,她好怕,她要去找乔子恒和黎珞梨,“一定与他们有关,胤,我去求他们,我们一起去求他们。还有米妮,小仔阉的人是贱男春,正是贱男春想非礼米妮之后,小仔一定跟米妮也很熟,也许还有安亦扬,一定是他们合起来害我们。一定是这样。” 乔子胤正烦着呢!听到杜蕾蕾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更烦,冲她一吼:“你别总是这样阴暗,你什么都怀疑是他们做的,除了安亦扬,别说他们不会做那种事,就算做,也得有那个能力啊!我没告诉你,就是怕你添乱。行了,这事我会想办法,你别来烦我了。” 乔子胤说完,推开了杜蕾蕾。 “你去哪儿?” “我去书房。” “胤,我们一起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十几亿,我哪有?你有吗?你也没有。” “把鑫翔还给米妮,让她补钱出来。再不,你把鑫翔卖了?” “鑫翔没那么值钱。” “仁康,仁康上百亿了。” “你给我闭嘴。杜蕾蕾,仁康是我的命。” “还不了倪虹的钱,你也会没命啊!” 其实,乔子胤是不好意思说在之前王者之币差点儿崩市时已经拖累了仁康,还有之前为了买回仁康的所有股份,他早已把仁康的钱挪出来用了,现在的仁康已经禁不起风雨了。 五百八十、无端受疑 眼看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那些钱一点儿踪迹都没有,更别说要回来了。难道真的要像小仔说的那样,砸锅卖铁把钱凑上先给倪虹吗? 这个办法在小仔离去那天乔子胤就有想过,但他实在是对自己下不了狠手啊!不行,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仁康。 就在乔子胤焦头烂额的时候,乔余思凤给他打来电话,说自己这些天身体很不舒服,不时的有种痛像是从骨头里发出来一样,抽着筋撕着皮。 乔子胤正烦着,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忘记了乔余思凤的顾忌,直接说:“妈,老年人都是这样,缺钙。你买点儿钙片吃吃就行了。” “什么老年人?我把你养大了,你就嫌我老了吗?” 老了就是老了,以为不承认就会变得年轻?乔子胤在心里说了句,嘴上言不由衷的说:“没有没有,妈,我不是那意思,你年轻,你最年轻貌美了。妈,我还有事,明天,我让人给你把钙片送过去。” 送药给乔余思凤,对杜蕾蕾来说是个上门献殷勤的好机会。她去买了最贵的补钙剂给乔余思凤送去,再加上她所说“亲炖”的燕窝,还有那甜甜的嘴,乔余思凤对她已是笑脸相对。 “蕾蕾啊,老头子这几天不在家,你没事多来坐坐,你上次买的燕窝都没怎么动,佣人太笨,怎么做都没有你做的好。” 这是让她来当佣人吗?绝对是的。杜蕾蕾在心中骂着,嘴上却答应得很痛快。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乔余思凤立即吩咐佣人把燕窝拿出来。杜蕾蕾一看,很庆幸全是干品,没有动手做过,做法却是知道的,很内行的说:“妈,今天还做不了,得先泡发明天,我过来给你做。” “好吧,我这些天身体不怎么舒服,得好好补。你明天一定记得过来。”也就是说今天没她杜蕾蕾什么事了,识趣的告辞吧! 乔余思凤正是那意思,挽留的话一个字未说,只叮嘱她明天早点儿来。 还早点儿呢,杜蕾蕾就没有打算去,做那些事太麻烦,让养生馆去做,到时端去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杜蕾蕾心中很是不悦,从乔家出来后直奔养生馆,买了两盅炖好的极品燕窝,把它当成是乔余思凤,一边用勺子捣着,一边骂着:“吃吃吃,我让你吃,最好吃得七窍流血、肠穿肚烂。”骂完,咬牙切齿的把两盅都喝了下去。 然后,杜蕾蕾又要了一份,偷偷把口水吐了进去,再对服务生说:“吃不了了,把这份给我存上,我明天再取。” 服务生很好心的说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 “什么叫新鲜?这燕子窝时间越久的越好,难道你们儿的是养着燕子马上筑马上摘?我给了钱买的,我还不能决定怎么做?” 顾客至上,服务生陪着笑脸说:“您说笑了,我现在就给您存上。” “常温放着,不能进冰箱。” “这……”服务生犹豫了一下,看杜蕾蕾脸色不好,也不再建议,端着就进去了,按她的吩咐放在了案板边。 杜蕾蕾从养生馆出来后感觉很解气,哼着说:“你不是喜欢吃鸟的口水吗?我再让你吃点儿人的口水。” 第二天,杜蕾蕾真把那盅燕窝给乔余思凤送去了。 乔余思凤对她此举不是很满意,问道:“昨天不是跟你说的过来做吗?为什么又是在家做好了才拿来?” “妈,昨晚我看闲着也是闲着,这炖燕窝也需要时间,我怕今天来做的话你会等太久,我就在家做好了给你送来。” 对这个解释乔余思凤仍是不满意,端着杜蕾蕾递过来的炖盅,犹豫了好一会儿,放下,让佣人拿了个碗出来,从炖盅里舀了几勺到碗里,“蕾蕾,你也吃点儿。” 杜蕾蕾心中一惊,以为被看出来里面的不对劲,定睛看了看,没有异样啊!定了定心神说:“妈,这是我专门为您做的,您吃吧!很养人的” “我让你吃就吃!”乔余思凤的声音大了。 杜蕾蕾愣了一下,不明乔余思凤为何是这样的举动。把碗端了起来,虽然里面是自己的口水,可是,放了一碗,自己又是那态度,谁能保证养生馆的服务生不会也吐点儿什么进去。 “吃呀!”乔余思凤见杜蕾蕾一直不动,声音提得更大。 杜蕾蕾一惊,碗掉到了地上。“妈,对不起。” “对不起?”乔余思凤拿起那剩下的燕窝连着炖盅起向杜蕾蕾掷去,“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我没放什么啊!哦,妈,里面放的燕窝,还有冰糖。” “那你为什么不吃?” 难道她真知道了什么?杜蕾蕾望向乔余思凤的目光闪过一丝狠毒,又立即变成楚楚可怜的委屈,“妈,那是孝敬您的,您让我吃,我正想着那样合不合适,就被您吓……不,我不小心把碗打翻了。” “你真没在里面放什么不该放的?” “妈,我真没有。” 杜蕾蕾装得很像是受了冤枉,乔余思凤看在眼里,在想自己是不是错怪她了。“那我为什么吃了你带来的燕窝后身体就不舒服了呢?” “妈,身体不舒服有很多原因的,我陪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你好心。”乔余思凤挡开了杜蕾蕾的手,“你对你一起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姐妹都下得了手,对我一个外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要检查我也是自己去,我可不想一查就是脑瘤什么的。” 这死老妖婆连这事也知道?但那是谁都没有证据的事情,杜蕾蕾又怎么会承认,“妈,妮妮的脑瘤是英国很有权威的医生查出来的,你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如果不是你处处想害她,她能得脑瘤吗?” 这话似乎是在袒护米妮,杜蕾蕾最恨这样的话了,再也不忍了,冲乔余思凤就大声说:“米妮自己都亲口承认了奇奇不是你的亲孙子,你还护着她,你真是老糊涂了!” “什么,你说我老糊涂?”乔余思凤一掌就推向杜蕾蕾,“不是一家的种,长起来就是不一样。” “是啊,米妮那个种好啊!好得嫁给你儿子却生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还当个宝贝养着,长孙,哼,别人家的长孙。” 乔余思凤在上次杜蕾蕾说了奇奇不是乔家血脉时已经气过了,但乔野在他们闹完离开后想过来了,坚信米妮不会做那样的事,坚定的说奇奇绝对是乔家的孙子,乔余思凤也就跟着相信了。现在,再次听杜蕾蕾说,她心中纵然怀疑,嘴上也得维护,也只有这样,才能打击到她更讨厌的这个女人。尤其是乔余思凤怀疑自己这些天身体不舒服,就是因为杜蕾蕾给她拿来的燕窝有问题。 乔余思凤突然想起了,弯腰把摔烂了的碗选了个大块的捡起来,里面残留着的液体是可以拿去化验的,里面有什么一查不就清楚了吗? 杜蕾蕾是不会让她去查的,里面虽然没有毒,但是有自己的口中水,那是能查得出来的,结果,会如同下毒一样。唉,之前都没有放什么,偏偏这次吐了点儿口水。杜蕾蕾有点儿气自己运气不好。 把那碎片打掉,为自己叫屈的说:“妈,你怎么能怀疑我?不就是吃嘛,我现在吃给你看。杜蕾蕾看着地上,看到那个破了盅底有些厚,里面残留着的有那么一口两口,牙一咬、眼一闭,拿起就倒进了嘴里。 但乔余思凤不相信,“地上那么脏的你都能捡起来吃掉,还有什么是你吃不下去的呢?” 本来杜蕾蕾就已经恶心到吐了,现在再被乔余思凤一说,更加不值,当场就哇哇的吐起来。 “我都说了有问题吧!杜蕾蕾,你那么阴毒的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你害了米妮,害得我儿子对你鬼迷心窍,又想来害我们吗?” “我没有,奇奇真的不是胤的。” 反正对奇奇早已没了感情,借他来打击杜蕾蕾倒算是废物利用了。乔余思凤故意用很信任的话说:“我不管,我只要孙子,有本事,你给我生一个出来啊!哼,你呀,这辈子就只能当不下蛋的母鸡。” 杜蕾蕾已气得脸红耳赤,乔余思凤继续说:“这样吧,给你一年时间,你给我生个孙子出来,我看在孙子的份上,让你进乔家。” 杜蕾蕾哪生得出来啊!气冲冲的冲出乔家,坐进车里放声的哭起来。 五百八十一、身患恶疾 哭完了,杜蕾蕾把眼泪一抹,恨恨的说:“死老妖婆,看你还能跳腾几天?”再对着房屋的方向一记狞笑,离去了。 乔余思凤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自己买的最好的补钙剂已吃了几天,牛奶也当水在喝,为什么不仅没有一点儿起色,反而腿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时在半夜都会痛醒?连走路都很困难? 乔余思凤在电话里给乔野说了。 乔野说:“你一天就只知道躺着做面膜,也不运动,让你出来旅行,你又怕太阳把你晒黑了,你这就是运动少了出的问题,赶紧去医院检查啊!” 一开口就是数落,乔余思凤后悔给乔野打了电话,心情本就有些低落,现在更是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恹恹的说:“不想去,听说检查又是抽血又是抽骨髓的,很疼。” “你听谁胡说八道?” 乔余思凤要告诉他是杜蕾蕾说的,到了嘴边又咽下了,那不是找挨骂吗?不说人名,只把听到的另外的话说出来。“可那也很折腾人啊!” 乔野有点儿气她的没常识。“你两个儿子都懂医,医院也是自家的,还会折腾你吗?今天时间还早,你赶紧去,有病早治。” “不去行吗?”乔余思凤想起杜蕾蕾跟她说的医院的检查就心生怯意。 “不行,”乔野一口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我这两天就回来,你要自己不去检查,等我回来,绑都要把你绑去。” 乔余思凤怕他回来对自己又是一通数落,把伤痛说得很轻了,“不用不用,我没事,腿只是偶尔疼一下,没什么的。哦,我自己去检查。你出去了就玩得开心些,免得回来净是些烦心事。真的,我没事,你不用提前回来。” “你身体不舒服,我能不回来吗?几十年夫妻,平时吵归吵,但我不能不管你。思凤,你身体一向很好,很可能就是儿子说的缺钙,你没补对方法,别怕去医院,医院比药店的人专业得多,他们会给你有效的建议。” 乔余思凤听得很感动,用多年未有过的小女人柔情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但乔余思凤不能去接乔野了。她去到医院直奔骨科检查,医生才简单的看了看,就建议她去了血液科,再然后,医生去见了乔子胤,把检查结果告诉了他。 乔子胤立即安排了最好的病房,把他妈送了进去。乔余思凤看着病房疑惑的问:“干嘛?你不是要我住在这里吧?” “妈,你得住院。” 乔余思凤心中有隐隐的不祥之感,一下就站了起来,提高了声音问:“我为什么要住院?我病了吗?很严重吗?” 乔子胤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在没有告诉父亲和弟弟之前把结果告诉她,故做轻松的说:“你没病,是你一直不愿意做身体检查,好不容易你来了,我一定得安排你好好做个全身检查。” “真的只是这样?”乔余思凤还是有些怀疑。 “当然是了。妈,我还能骗你吗?” “那检查会不会很折腾人?” “这是你儿子的医院,也就是你的,折腾谁我也不会折腾你。” “那检查会不会痛呢?” “不会,我保证。” “好吧!”乔余思凤相信了乔子胤的话,答应今晚在医院住下来。 没多一会儿,医生带着护士进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放着好些药瓶的推车,眼看那就是输液的架势。 乔余思凤把手往身后一藏,问道:“不是说我在这儿是检查的吗?你们怎么拿来了这些东西?” 医生有了乔子胤的叮嘱,没有跟她说实情,只说:“这些都是营养药,对身体能起到保养和调节的作用。” “是吗?”乔余思凤总觉得不太对劲,但有随后进来的乔子胤的保证,她半信半疑的伸出了手。护士才把针尖触到皮肤,她就大呼小叫起来,使劲的缩回手,喊着疼,不让扎针。 “妈,你怎么像小孩子呢?”乔子胤哄着劝着,好不容易才哄得她把手伸出来。 今天是哄过去了,明天呢?明天的检查是抽骨髓,那会更痛啊,而那又是不能打麻醉剂的。乔子胤想想就头痛,更别说还三天就是腊月二十五了,那是倪虹给他的最后期限,如果到时拿不出钱来,命都难保啊! 一想到此,他就没有心思去理会他妈了,答应的整晚相陪也在液输上后就离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乔余思凤胡思乱想着住进医院的可能性,越想越害怕,拔了针走出病房,她要去找乔子胤,她要向他问个明白。 刚到乔子胤的房口,就听到他在打电话。乔余思凤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偷听点儿什么,把耳朵贴到了门缝。 “咣”的一声,乔余思凤把门推开了,跌跌撞撞的冲到乔子胤办公桌前半撑着问:“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的什么?谁得了白血病?是谁?” 乔子胤一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妈,你怎么进来了?” “我问你,你说谁得了白血病。”乔余思凤的声音已是抖抖颤颤,她已经听到了是怎么回事,只是,她不愿相信自己会得那病。 乔子胤没想现在告诉她,撒谎道:“别人,我说的别人。” 乔余思凤“哇”的就哭了起来,“不会的,我不会,不可能是我,我不可能得那样的病。” “妈,不是你。” 乔余思凤根本听不进乔子胤的话,哭着喊着,声音里透出浓浓的绝望。 五百八十二、落井下石 “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不想死。不,我没有病,我不会死,是他们搞错了,不会的。”乔余思凤哭哭停停,伴随着语无伦次的自语。一旁的乔子胤劝说的任何话她都听不进去。 乔子胤本就烦着,听到那念经一样的哭丧,更烦了,冲乔余思凤吼起:“死,死,死,不死都给你说死了。你不就是个白血病嘛,有什么大不得了,要死要活的,安排了医生给你治,你还想怎么样?我一天那么多事,焦头烂额的,你帮不了我,我也没有怨你,你就不要来给我添乱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乔子胤的话如雪上加霜,乔余思凤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抖抖战战,从椅子滑坐到了地上,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乔子胤,一滴滴的泪无声的从眼角流了下来。 乔余思凤瞬间憔悴多了,乔子胤看着心也软了,走过去想扶起她,她却害怕的向后一退,眼中的惊恐灼痛了乔子胤。 乔子胤蹲下身去,轻声的安慰:“妈,你会有事的。白血病不是什么绝症,治得好的。” 但乔余思凤对他已失去了信任,怔怔的望着,许久,自己撑着地、抓住椅子站起来,机械的转身、出门,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下,蜷起一双腿抱住,像是要把整个人缩得不让人看到。 跟着她出来的乔子胤看在眼里,刺痛了心,他后悔在她正遭受从未有过的打击时还用话去伤了她。 再次的靠近,乔余思凤像是已看不到他的存在,手搭上她的手背,也没有任何反应。 乔子胤叹着气说了声“对不起”,让医生护士来照顾乔余思凤,又给杜蕾蕾打了电话,让她来医院。 “干嘛?这么晚了,我想休息了。” “晚什么呀!”乔子胤还不知道那天杜蕾蕾和乔余思凤吵得不可开交的事,说:“蕾蕾,这是你表现的好机会,妈病了,我还没有让爸和子恒知道,你先过来,把妈照顾好了,到时,她一定会为你说好话,他们就会接受你了。” 病了?杜蕾蕾的嘴角有了笑意,假意关心的问:“妈的身体很好呀,怎么会病了呢?很严重吗?是什么病?” “白血病,至于是哪种,还要在明天详细检查后才知道。” 杜蕾蕾听得是满心欢喜,她得意自己终于出了口气。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既然乔余思凤没有跟乔子胤说那天吵架的事,看来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那自己就去献殷勤,一定在人前表现出一百分的孝道,让她想说自己的不是都没有理由,让她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杜蕾蕾主意一定,洗了脸,故意不化妆的出门,经过那家养生馆时,又买了盅燕窝带去了医院。 乔余思凤对杜蕾蕾的到来也没有任何反应,目光无聚的飘浮在前方。 “妈,你饿了吧,来,吃点儿东西。” 乔余思凤还是没有反应。 杜蕾蕾向乔子胤撇了撇嘴,表示她无能为力。乔子胤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还在愁要命的事呐,拍拍杜蕾蕾的肩,“麻烦你好好照顾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又低头在她耳边:“妈生病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杜蕾蕾站了起来,拉着乔子胤走到门外,压低了声音问:“为什么?” “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你是说你爸和你弟吗?这哪瞒得住?” “等瞒不住时再说吧!” 杜蕾蕾猜想乔子胤要瞒住他家人的原因绝对不会是此。但他不说,她也不去问。反正,对她来说,没有那些人来掺和,她能更好的“伺候”乔余思凤。答应了他,“你去忙你的吧,妈就交给我了。” “谢谢你。” 乔子胤放心的走了。 杜蕾蕾笑着坐到了乔余思凤的床边,端起已经凉了的燕窝就给她喂。乔余思凤像是灵魂出窍,喂到嘴里的东西都没有感觉,顺着嘴角又流了下来。 杜蕾蕾拿着勺子使劲的塞了一口,乔余思凤似有了点儿反应,皱了皱眉,目光也从游离中转到了她的脸上。 “你看你的样子,跟个傻子有什么区别?我看你不是白血病,你是老年痴呆,有上好的燕窝也不知道吃。浪费会遭天打雷劈的,你吃下去,你吃下去。”杜蕾蕾一边轻声的说着,一边把炖盅直接往乔余思凤嘴边按着一下全倒了进去,汤汁流了乔余思凤一身,冰冰凉凉。 乔余思凤魂魄归位了。抓过杜蕾蕾还按在她嘴边的炖盅,对着杜蕾蕾的头就砸下。 杜蕾蕾没想到乔余思凤会突然有动作,没能躲开,头被砸得好痛。被砸破了吧?杜蕾蕾用手一摸,没有她以为的手感。 妈的,这老妖婆怎么就不干脆砸重点儿呢?那样,她也好让人看见,也才有了博同情,让乔子胤为自己出气的理由啊! 乔余思凤又在质问杜蕾蕾刚才给她喂的东西里放了什么毒药。 这次,杜蕾蕾可以理直气壮,按下床头的呼叫器,让快速进来的医生把炖盅和残留的汤汁拿去检验。“医生,她说这里面被我下毒了,你一定得还我个清白。还有,你还是让脑科的来会诊吧,我觉得她不止是白血病。” 医生吓了一跳,大乔先生可是千叮万嘱不能把这个结果告诉乔老夫人,虽然乔余思凤早已知道,他要做的也是一口否定啊!现在,杜蕾蕾直接说了出来,这责任算谁的呢?还是继续否定吧!“乔夫人,我们只是怀疑你得了白血病,这仅仅只是怀疑,明天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从今天查的血来看,可能性不大。” 杜蕾蕾装作不知道的问:“你们不是确定了吗?难道你们对大乔先生撒了谎?大乔先生跟我说已经确诊了,只是还没有确定是哪一种白血病。” 医生一个劲儿的杜蕾蕾使眼色,让她不要说,她就是装傻,还把白血病的严重后果说了出来。 五百八十三、恶毒用心 乔余思凤本就被吓着了,再听杜蕾蕾说得那么严重,像疯了一样,抓住医生的手求救的说:“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你让她出去,我不要见到她,是她,是她要害我。她在给我吃的东西里下了毒药。” 医生知道杜蕾蕾是乔子胤安排来的,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对乔余思凤的话并不相信,但杜蕾蕾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对患者来说只会增加恐惧,他劝不了杜蕾蕾,只说对乔余思凤说些安慰的话。 乔余思凤知道白血病的严重性,已听不进去安慰的话,要医生对杜蕾蕾带来的食物拿去进行检查。 医生无奈,只好一边答应下来,一边给乔子胤打电话。 乔子胤很烦,刚刚被倪虹那边的人催促加威胁了,他哪还有心理这些,直接把电话摔了。 医生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做。拿去检查吧,会得罪大乔先生的女人,不检查吧,又会得罪大乔先生的妈,这是两头不讨好的事,至于大乔先生才是最重要的,他此时已经忽略了。 杜蕾蕾这次什么都没有放,她很坦然,毫不畏惧的说:“医生,你就听她的,拿去检查,找最权威的机构、用最好的设备去检查,我行得端坐得正,我不怕检查。”说着,杜蕾蕾拿出了她在养生馆的付款单,她庆幸自己今天多了个心眼,在买燕窝时要了凭据,那样,就算有问题,也是养生馆的问题,自己可以脱得了关系。“看,我是在这家买的,全市最有名、最有口碑、最好的养生馆,价格也最贵,我不信他们还会做出问题来了。去,好好检查。” 也是那张凭据,让乔余思凤明白了,“哦,原来你根本就没有那么好孝心,说什么亲手给我做的,原来全是在外面买的。” 杜蕾蕾自有她的说辞:“妈,我就是怕你说我做的会给你放毒,我才去买的啊!看吧,你这不就怀疑了嘛!幸好我没有做啊!” “那你在买后到拿给我的时间也是可以下毒的啊!不然,为什么我吃了几次你拿来的燕窝后,就病了?”说起病,乔余思凤又开始悲痛了,放声就哭了起来。 本来杜蕾蕾想借机讽刺乔余思凤,但当着医生的面,她还得收敛些,走近了抚着她的背说:“妈,你就别怀疑这怀疑那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然后又对医生说:“医生,麻烦你按她的话去做吧,消除了她的疑虑,对身体的康复也有好处。” 医生正等着离开的机会,听杜蕾蕾这么一说,赶紧脚底抹油出去了。 医生一出去,杜蕾蕾就脸马上就变了,凑近了乔余思凤说:“你这叫报应。你之前是怎么对米妮的?你在她爷爷奶奶在世时,你卑躬屈膝、阿谀奉承,他们一死,你就恨不得把米妮当奴隶使唤,你想抢她的财产,又害得她流产,现在,是她爷爷奶奶找你报仇来了。你看,他们就站在你身后。” 乔余思凤惊恐的向后一看,什么都没有。但杜蕾蕾有模有样的说得很像那么回事,吓得乔余思凤拉起被子蒙住了头,浑身发抖,结结巴巴的说:“我没有欺负米妮,是杜蕾蕾,是杜蕾蕾在害米妮。” 杜蕾蕾一把扯掉了乔余思凤的被子,突然瞥见门口有人影,赶紧装作给乔余思凤盖,一边说:“妈,只是一点儿小病,没什么紧要,你别害怕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杜蕾蕾继续伪装了一会儿,见门没有被推开,也没有人进来。暗骂刚才那该死的医生出去也不知把门关上,害得她虚惊一场。但谁能说虚掩的门能隔音呢?她要去看看,继续伪装着说:“妈,我给你的带来的燕窝也你摔了,现在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 名正言顺的走到门口,打开,外面不见有人。杜蕾蕾把门关上,回到病床边想继续虐待乔余思凤,刚开口两句,停下了。不能太直接,免得无意中被人抓住把柄,明里还是伪装吧!让她乔余思凤有理都成无理。 杜蕾蕾主意一定,对乔余思凤无比的温柔。但乔余思凤对她就是面露恐惧,一次次的赶她走。 杜蕾蕾装作委屈的把护士喊来,抹着泪拜托护士好好照顾乔余思凤,还说不要让乔子胤知道自己受了委屈。 出了病房门的杜蕾蕾走得飞快,出了医院门更是像飞一样去了车里,再一路超速的去到了乔家。 佣人前几天才见杜蕾蕾与夫人吵过闹过,不敢放杜蕾蕾进去。杜蕾蕾摆出女主人的架子对佣人说:“妈住院了,我回来给她取些日用东西,你赶紧去准备,我马上要带走,妈还在医院等着的。” 佣人不信相。 杜蕾蕾说:“让你准备就准备去,然后跟我一起去医院,看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这该不会有假了。佣人立即去收拾东西去了,杜蕾蕾也趁机溜进了乔余思凤的房间,找到她之前送去的护肤品,把其中两件悄悄的塞进了自己的包里。然后催佣人,“你快点儿,收拾个东西都慢吞吞的,也不知妈请了些什么废物回来。” 两人一同来到医院后,乔余思凤抱住佣人又是一阵哭。“你给老爷打电话,告诉他我病了,病得很严重,让他回来。” 佣人正要打电话,杜蕾蕾制止了,拉她到一旁,小声的告诉她:“大少爷说了,在没有确定是什么病之前不能让人知道,你想让老爷和二少爷担心吗?” “他们应该知道啊!” “你把这话给大少爷说吧!”杜蕾蕾拉起她就去乔子胤的办公室,她知道,乔子胤还在那儿,而且,他应该什么都知道。 果然,乔子胤以命令的口吻让佣人只在医院照顾乔余思凤,要是敢让谁知道的话,不会有她好日子。佣人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既然妈不愿理你,现在秦妈又来了,你就别管了,回去吧!” 杜蕾蕾欲言又止几次,最后还说了:“胤,你不会也像妈一样怀疑我在她的燕窝里下毒吧?” “她就是那样疑神疑鬼的,现在又病了,你别跟她话一般见识,我相信你。你又没有害她的理由。行了,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事,今晚不回去了。” 杜蕾蕾温顺的应下,走到他身边给了他一个轻吻,“谢谢你相信我,我走了。” 走了几步,杜蕾蕾又转身走到乔子胤身边,“胤,妈对这个病很害怕,也怪我没想到那么多,直接说了出来。明天不是有检查吗?到时,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让医生告诉她今天误诊了。心情对人的影响很大啊!这还不到一天,妈看上去像是老了二十岁,如果她真是那病,我担心她知道了会很难捱过去。” 乔子胤拥住了杜蕾蕾,“蕾蕾,应该是我跟你说谢谢,我妈那样对你,你还为她想那么多。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五百八十四、虚情假义 得到了乔子胤的怜惜与信任,杜蕾蕾满意的离开了。 行至回家途中僻静处,杜蕾蕾把车停到路边靠近一个垃圾桶的地方,看看四下无人,赶快把从乔余思凤梳妆台上拿走的两件护肤品扔了进去。转身,又看看四周,吁了口气,拍拍手,重新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但她没有回家,她又去买了两件与扔掉的一样的护肤品,在路边打开,挖出一些倒掉,再看看,觉得差不多了,盖好盖子托在手心。“死老妖婆,你再怎么怀疑,也怀疑不到是你的最爱要了你的命吧!现在,你更不会有证据。” 第二天的检查本来是要穿刺取骨髓去化验的,但在乔余思凤一碰就呼天抢地的哭喊声中停下了。 无奈下,医生只得把乔子胤喊来,可是,乔子胤的劝也起不到作用,反被乔余思凤追问:“今天早上医生才跟我说昨天搞错了,我没有白血病,只是血糖低,再缺一些微量元素,你现在又要抽我的骨髓,你是折腾不死我你不高兴是不是?” “妈,这不是检查一下放心些嘛!” “那如果我说心脏不舒服,你还要把我的心脏拿出来这个抓抓、那个捏捏,抓够了捏够了看够了再放回去?”乔余思凤很有理据的说:“难怪好多人有点儿三病两痛的不愿进医院,果然只是个检查就把人往死里整,我还是你妈都这样,别人,还真得被整个倾家荡产还受痛苦。” 哪有人把自己家企业和儿子说得如此不堪的?乔子胤也生气了,发脾气的说:“不检查算了,我也不管你了,是死是活也是你自己的事,你再喊这儿痛那儿痛的别来找我。” 说完,拂袖而去。 不知是昨天输了液后缓解了疼痛,还是今早听医生说昨天是误诊,乔余思凤的精神好了很多,她坚信自己没有病。拒绝了接下来的一切检查,拉起佣人回家去。 杜蕾蕾在快到中午时分来医院了,打听到乔余思凤出院了,立即去找到昨天那位医生,详细的问了情况,再去找到乔子胤。紧张的:“胤,我问了医生,妈的病十有八九是那个,你怎么能让她出院呢?” 乔子胤正烦着,头都没抬的说:“她自己坚持要出院,我有什么办法?” “她不接受治疗,加重了怎么办?”杜蕾蕾的话里充满了浓浓的关心。 乔子胤也没办法,“我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她自己又不配合,我能怎么办?由着她去。” “胤,那是你妈,你不能不管。”杜蕾蕾语重心长的说,“算了,你的事确实也很头痛,你妈的事你就别管了,我去问问医生,看在家吃药打针行不行,如果可以,我会去劝她的。” “就怕她又误会你。” “我又不是一次两次被她误会,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去哄她的。她是你妈,也就是我妈,我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乔子胤很感动,给了杜蕾蕾一个吻,“委屈你了。” “我没事儿。你太忙,管不了那么多,我当然得当好你的贤内助了。” 乔子胤也确实管不了他妈了,他还愁去哪儿凑那么多钱给倪虹呢,眼看时间就要到了。米妮是有,但她肯定不会给自己。他有想过在之前湛律师给他用于倒钱的帐户里动手脚,可是,那些帐户本就是浩企闲置着不怎么用的帐户,里面根本没有钱。 见乔子胤又是皱着眉头,杜蕾蕾猜到他在想办法,不去打扰他,连再见都没有说,悄悄的退出了出去。 出去后,杜蕾蕾自然去医生那儿演了一场孝心戏,然后拿起大包小包的药去了乔家。 乔余思凤一见是杜蕾蕾来,没好脸色的直接赶她滚。杜蕾蕾走到她身边,又是承认错误,又是道歉,又是保证什么的,一句句话说得很虔诚。秦妈在昨天看到了杜蕾蕾演的戏,她已然当真,对杜蕾蕾心生好感,站出来跟乔余思凤说了几句好话。 “夫人啊,昨天杜小姐可紧张你了,被你赶走后怕没人照顾你,才来让我去的,还叮嘱我带上你习惯用的东西,生怕你在医院住得不舒服。杜小姐很有心的。” 乔余思凤阴阳怪气的说:“是啊,她是有心,有害我的心。” “妈,我真没有。我今天去医院了,也找医生拿了你昨天那燕窝的检验报告。”说着,杜蕾蕾拿了出来,“妈,你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真的没有一点儿问题。我之前是骗了你,不是我不会做不想做,而是我做了好多次,做出来都没有养生馆的做得好,所以,我只好对你说了谎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秦妈在一旁帮杜蕾蕾说话:“夫人,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会做饭的,杜小姐有这份心已经很难得了。你想想,以杜小姐和大少爷的关系,她不会害你的。” “秦妈,你帮她说话是不是?你别忘记了你拿着谁的钱。” 秦妈当然不会忘她拿的谁的钱,昨晚,杜蕾蕾给了她好多钱,那抵得上她一年的工资了,而且杜蕾蕾跟她说得那么有孝心,她帮帮也不过是顺水人情。面对夫人已是不悦的话,她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夫人,杜小姐是真的对你孝心,你就接受吧!要不,你试她几天,你吃的东西都让她先试试,有毒也是先毒她,这样,你不就放心了?还有,她是大少爷的女人,大少爷很爱她的,你不接受她,大少爷夹在中间也难受啊!” 想想也是,把杜蕾蕾盯牢点儿,自己再注意点儿,她也不会有害自己的机会。像个主子斜眼睥睨着杜蕾蕾,以施舍的语气说:“好吧,杜蕾蕾,你就每天过来照顾我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吃什么,你都得先吃,我对你还是不放心。” 杜蕾蕾在心里已经把乔余思凤骂了千百遍,嘴上却是顺从的说:“只要妈让我在身边尽孝,妈说怎么就怎么。” “还有,你不能让胤知道。” “妈,我知道怎么做的。” 两人算是达成了协议,杜蕾蕾就留在了乔余思凤身边,像个佣人一样给她端茶递水,还得下厨做饭,而乔余思凤也说到做到,每经杜蕾蕾端来的东西,一定要她先拿个碗舀一点儿出来先吃,然后不脱离视线半小时后,乔余思凤又才吃下。 但杜蕾蕾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啊,而且她吃的量少,什么下肚都不会有反应。倒是乔余思凤,认定了自己是那天医生给她说的低血糖,总是对糖类食品来者不拒,杜蕾蕾也就投其所好的给她大补,不是用冰糖炖燕窝、雪蛤、银耳桃胶什么的,就是红糖黑糖煮枣煮参煮虫草。至于医生开的那些药,杜蕾蕾劝归劝,乔余思凤不吃,她也没有办法啊! 在大补的情况下,乔余思凤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有好转,给乔野报了喜,乔野也就放心的继续游玩,对乔子恒,她本就是一个月打不上一个电话,现在又值春节,乔子恒自是跟着黎珞梨被老丈人召唤去了。 乔子胤虽然没有凑齐倪虹的钱,但总算说动了米妮,用仁康百分之二十的的股份去借得了近三分之一的钱,倪虹也就没有为难他,答应他过个安静的年,在正月十五之后再去解决后续的问题。 也算是稍微松了口气。乔子胤可不想这样的生活再继续下去,有些迷信的他想在大年初一讨个好彩头,在除夕前两天,他就安排好要去当地有名的庙里烧新年的第一柱高烧的事,希望可以祛除霉运,求得来年顺心如意。 五百八十五、病情复发 除夕的晚上,乔子胤算着时间带乔余思凤和杜蕾蕾一同前住,到了山脚下,乔子胤和杜蕾蕾下了车,走了几步,一扭头,不见乔余思凤。乔子胤不满的说:“妈在干什么,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第一柱高烧可不能让她给耽误了时间。”一边说着,一边大跨步的走过去,敲敲车窗,不耐烦的催促她快点儿,但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妈,让你在家睡,你偏要跟来,这车里还有你床上睡着舒服?” 一边咕哝,一边去开车门。杜蕾蕾先他打开,惊叫起来:“胤,胤,妈她,她……” “她怎么了?”乔子胤也打开了他这边的车门,弯腰一看,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乔余思凤是像睡着了,但她不应该睡得这么熟,乔子胤也觉不妙,摸摸鼻息,喊了几声“妈”。 杜蕾蕾也伸手过去探了探,“妈好像晕倒了吧?胤,我们去医院吧!” 乔子胤看看上山的路,再看看暗,对蕾蕾说:“不行,时间来不及了,你送妈去医院,我先去烧香。” 似乎时间真的来不及,乔子胤说完就快步离开了,连车钥匙都忘记了留下。 杜蕾蕾故意不提醒,等乔子胤一走,她脸上就再也看不到焦急的神情,她坐进了车里,把昏迷不醒的乔余思凤一掌推开,任头撞到了另一边的车门。她则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关机,打开车门甩进了路边的树林里。 等,等了好久,杜蕾蕾见乔子胤从山上下来了,一把扯过乔余思凤靠在自己身上。 乔子胤打开车门坐进来,问了句:“你们怎么还没有去医院?” “没有钥匙。” “哦!”乔子胤一拍方向盘,“我怎么把这给忘记了。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手机在家,忘带了。” “那我们现在去吧!妈这儿怎样?” “一直没醒。” 乔子胤发动了车,对乔余思凤在这个时候的晕倒很是不满,向杜蕾蕾发着牢骚:“你说妈也真是的,让她别来,她偏要来,来了又晕倒了,她真是什么时候晕倒不好,偏偏选在我的烧香前后,真是有些触霉头。” 杜蕾蕾一副孝顺的语气说:“胤,妈也不想的。你说,会不会是她的白血病发了?” 乔子胤本想烧新年第一柱高香会事事顺意,这才刚烧完香就遇到这事,心里非常不悦,对杜蕾蕾说的这个可能性更加有气,“发了也是她活该,之前在医院让她好好检查了好好治,她偏要跑回家去。” 杜蕾蕾善解人意的说:“这不能怪妈,我们撒谎骗了她啊,她当然不会配合了。我想,不会有什么事的。妈这些日子都按时吃着药,在食物上也都注意了营养。” 毕竟是自己的妈,乔子胤发泄了几句后倒也闭嘴了,无声的开着车去到了仁康医院。 过年,中国人的传统都是尽量在家里过,医院里能回家的病人也都回去了,不需要太多医生值班,尤其是血液科这种在大年里少发急诊的科室,医生更是全都休假了,乔子胤的到来,紧张了护士,给医生打电话,不是喝醉了就是出去旅游了,全都来不了。 “什么时候开始不留值班医生的?这是谁定的规矩?他们还想不想干?”乔子胤对着护士一通吼,但吼了又有什么用呢?护士无能为力啊! 乔子胤也同样无能为力,知道乔余思凤的那个医生已醉得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只好给乔子恒打了电话,乔子恒在这方面多少还是懂一点儿。 “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我没在苑市,开车过来最少也要六七个小时,妈的病不能等。仁康现在没有医生,你把妈带到别的医院去,看有没有医生先把药用上。” 乔子恒的建议,乔子胤不赞同,自己的妈还要送去别的医院看病,这传出去对仁康的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你还是说说要用什么药,我先让护士用上。” “枉你还是开医院的,这点儿常识都没有。病没有看到,能胡乱用药吗?你少顾什么面子不面子,妈的病重要。你赶紧去。我现在就往回赶。我警告你,你要是为了你那狗屁面子耽误了妈的病,亲兄弟也没有情面可讲。” 乔子恒的警告没有起到作用,乔子胤想来想去,还是没有送乔余思凤去别的医院,只在自家医院里找来了其他科室的医生先输点儿葡萄糖水,让医生先想办法把人弄醒。 该使的招都使了,乔余思凤就是没有醒来的迹像,好在各项体症也算正常,倒不用担心生命危险。 又一两个小时过去了,乔余思凤自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是她曾经住的病房,惊叫着就要起来,但她坐不起来,头晕目眩、全身无力,还有那很多天没有过的疼痛。 “胤,我这又是怎么了?” “在医院躺着当然是病了。妈,你什么也别问,医生护士做什么,你只管配合就行了。” 乔余思凤有些害怕,喊起来:“我要配合什么?我得什么病了?贫血、血糖低、缺微量元素,这些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我这些天又吃了那么多的药啊补品什么的,什么都补起来了,怎么可能病。” 杜蕾蕾说:“妈,你就听胤的,没错。” 一听杜蕾蕾的声音,乔余思凤又喊起来,说什么肯定又是杜蕾蕾给自己下了毒。 乔子胤生气了,他这些天可是看到了杜蕾蕾为了能让乔余思凤承认她这个儿媳妇受了多少委屈,他都看得心疼了,乔余思凤还要冤枉她,这太没天理了。冲他妈吼了起来:“妈,你每天吃的东西都让蕾蕾先尝过了,要是有毒的话,她比你先中毒,你那就是病,白血病,之前就有了,你就只会怪别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胤,你怎么说出来了?”杜蕾蕾大声的提醒,实则是肯定了乔子胤的话。 乔余思凤已经经历过一次真真假假,她不愿相信,但这次的语气都很肯定,她该不该相信呢?“乔子胤,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得了白血病还是没有得?” 乔子胤也不瞒她了,直言道:“妈,你很可能是得了白血病,你又没好好配合治疗,现在情况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明天医生来了给你检查一下,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你也别跟我闹。我的事情还有很多,没空天天在这儿陪你,蕾蕾会陪着你,你对她别再那么刻薄了。” 乔余思凤曾经有过的崩溃表情再次出现,这次,她再也没有侥幸心理,整个人精神一下子就垮了。 五百八十六、恶子困母 因为是大乔先生的母上大人病了,除夕夜喝得酩酊大醉的血液科医生在大年初一早上头痛欲裂的赶到了医院。酒精影响了思维,医生对前几天老夫人的病情有些想不起来,让护士找病历,却被告知那天什么记录都没有留下。医生不敢让乔子胤知道,敷衍着说什么老人病只需调理就行。 乔余思凤对这个医生已经没有了信任,责骂道:“你个庸医,一会儿说我有病,很严重的那种,一会儿又说我没病,只是血糖低,明明我病得都晕倒了,你现在又说没什么,你不会看病就给我滚得远远的。胤,你医院里没有医生了吗?你让这个庸医滚,让他看,有病没病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位医生是血液科的一把手好不好?除了平时好点儿酒之外,也没什么不良嗜好,现在被乔余思凤说得如此不堪,面子上很是过不去,但碍于乔子胤在场,他只能忍气吞声。 乔余思凤把被子一掀,起身就向乔子胤要手机。 “妈,你要手机干什么?你现在重要的是治病。”乔子胤猜得到他妈要手机干什么,他不能给她。 乔余思凤没有掩饰的说:“我要找你爸,我也要找乔子恒,他们一定会有更好的医生给我治。枉我对你那么偏心,你就是这么不在乎我死活的。我枉生了你一个不肖子。” 乔子胤这段时间的脾气是稍有一点不顺就会爆发,听他妈当着下属的面就开骂了,也横了,吼道:“是,我是不肖子,你小儿子他就孝?你上次进医院他会不知道吗?他怎么不回来看你一眼,全是我一个人跑前跑后。现在倒好,照顾你的反成了不孝,他就孝了?” 乔余思凤还是了解儿子的,揭穿了乔子胤的话:“我没有跟他说,他不知道,那你又告诉了他吗?你现在都不让我给他打电话。” “我说了,是他到现在还没有来,你怪我?”乔子胤更不讲理了,反正他已经给乔子恒说了,他说要六七个小时才能赶来,到现在已经八个小时了,他没来,这样说也就没有错。 “我敢怪你吗?我不给子恒打,我要跟你爸说,你凭什么收了我的手机?” “病都没有确定,你给爸说什么说?他都一个人出去玩了,他有管你吗?他根本就没有当你是他老婆。” “你给我闭嘴,他是你爸,是我不让他回来的。” 乔子胤与乔余思凤争执起来,不管乔余思凤怎么骂,乔子胤就是不答应去别家医院。 乔余思凤赌气了,掀了护士的推车,扯了病床上的被单,嚎啕大哭:“那你让我死好了,反正你这儿都是庸医,早晚是个死,我还不用在这儿受折磨。” 乔子胤听她口口声声都是庸医什么的,很不舒服,生气的说:“你想死是吧!那你也只能死在仁康。”说完,把医生护士都带了出去,还命令他们锁了门窗。 正锁门时,乔子恒到了,大声问:“我妈是不是在里面,为什么要锁门?” 护士是认识乔子恒的,想说,又不敢说,吱吱唔唔的神情乔子恒虽没想到与乔子胤有关,但心里已觉有问题了。他一脚踹开门,看到乔余思凤被绑在病床上。 火一下子就冒上来了,一把揪住护士掼到床边,“马上给我解开。” 护士哪见过温文儒雅的乔子恒这么暴力,顾不得头撞在床栏上的疼,赶紧解开那一条条充当绳子的绷带。 脱了困的乔余思凤像见到救星,抱住乔子恒就哭诉。“我不想死,子恒,我要去别的医院,去国外,找最好的医生,你一定要救我。” “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乔子恒安抚了乔余思凤,扭头问护士:“乔子胤在哪儿?” 这架势就是拼命啊!护士可不敢说出乔子胤的所在,只说不知道。 乔子恒知道乔子胤在躲他,他的电话一定不会接。温柔的把护士bi靠在墙上,温柔的说:“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即过来。” 护士不敢拒绝,抖抖颤颤的打通了乔子胤的电话,也没有人接,他是猜到了乔子恒己经来了不敢接吧? 要找出乔子胤,乔子恒有的是办法,但此时,他没有时间去找乔子胤,他更关心的是他妈的病情,大致询问了一下,去护士站推了个轮椅,抱起乔余思凤坐下就向外走。 护士和医生都赶来了,但他们哪敢拦,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装作没看到的又回到各自办公室。 五百八十七、为母反目 乔子胤此时确实没有在医院里,他在医院大门口外的车里坐着,他知道自己如果在医院里去制止,一定会与乔子恒起争执,甚至会大打出手,那样,又会为医生护士们增加茶余饭后的话题。 见乔子恒带着乔余思凤从他车旁经过,他也发动了车紧随其后,他不怕被乔子恒发现,他就是要乔子恒看到。 果然,没驶出多远,乔子恒就发现了,但他没有停车下来,继续向前开着。 原本乔子胤以为乔子恒去的医院会是市医院,但见他驶过了市医院的大门。已经穿过了市区,他要去哪儿? 郊外的车流少了很多,乔子胤快速的越过强停bi停了乔子恒的车,开门下来走向乔子恒,他要问个清楚。 但乔子恒没有给他问清楚的机会,在他下车刚走到车尾的时候,乔子恒猛一脚油门把他的车硬生生的给撞了开去,乔子胤吓得一个半旋身,差点儿跌倒。 等乔子胤反应过来,只够对着已成黑点的车影骂口大骂。不过,骂了之后,乔子胤也松了口气,从这路线看来,乔子恒是带着乔余思凤去了邻市的医院,那里,应该不会有人认识乔余思凤,那样,他的面子也还算是不会丢完。但谁又保证不会有意外呢? 乔子胤决定还是跟上去,一边给杜蕾蕾打电话,让她也跟来,一边又给乔子恒打电话,没接,又发短信、又发微信,乔子恒终于告诉了他要去的医院。 乔子胤一听,头又大了,那家医院的人他认识啊,他们也认识乔子恒,知道乔子恒与他的关系,那样,自己还是没有面子啊!乔子胤在后面一个劲儿的猛追。要不是乔子恒怕速度太快吓着了妈,乔子胤哪有追上的机会? 乔子胤再一次超过乔子恒bi停了他。 这次,乔子恒没有再撞,停下了,也开了车门下去,寒着脸问乔子胤想干什么。 “子恒,你不要去这家医院行不行?” “不行!”乔子恒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也说不行。你必须听我的,我可以送妈去国外的医院。” 乔子恒冷哼了声,“你不就是顾你的面子吗?我懂,所以,我没联系苑市的医院,这对你已经够给面子了吧?澄市的仁心医院是国内血液病数一数二的专科,我不带妈去这儿去哪儿?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妈的病重要?” “国外有更好的医院。” “对我泱泱大国这么没有信心?乔子胤,要是在抗战时期,你就一汉奸,就一卖国贼。” 乔子恒几句话就堵住了乔子胤的嘴,乔子胤没有了理由,蛮横的说:“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认为你有能力拦住我吗?”乔子恒微微一笑,在乔子胤还没有反应过来,已一拳打得他站立不稳,再一个反手擒拿将他压在了车身上,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拿了根绳子出来把他绑住了,拉到他的车边塞了进去。 “乔子恒,你敢绑我?” “绑都绑了,有什么不敢?” 乔子胤用未绑住的脚去踢乔子恒,不仅没有踢中,还被乔子恒用手肘给撞得眼泪直流。乔子胤大喊起来:“妈,你就任他这么对我,你就不说一句话,你配当妈吗?” “你配当儿子吗?”乔子恒对乔子胤的脸又是一拳,将他的鼻血都打了出来。“我会给杜蕾蕾打电话,让她来解救你的。” 乔余思凤在见到了这一幕,虽然她听到了乔子胤至今还为了面子不让她去别的医院,但他总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到他被小儿子打,听到他的惨叫,她还是有些心痛与担心。人总会在潜意识里同情弱者,此时的乔子胤在乔余思凤看来就是弱者,加之又是自己的儿子,她认为乔子恒做得有点儿过分,要乔子恒去放开他。 乔子恒反问她:“妈,你心疼他,他心疼你了吗?我要是不来,你到现在还被他绑着。所以,我也要让他尝尝被绑着的滋味。” “你不是把我带出来了嘛!子恒,你哥他也是为了医院着想,他也有他的难处。” “难处?他有什么难处?他那狗屁的面子比你的命还重要?” 乔余思凤犹豫了一下,尽管平时两人吵起来妈不像妈,但天下的母亲对儿子都会无条件的包容,乔余思凤对乔子恒反倒数落起来:“子恒,他是你哥啊,你怎么能对他下狠手,你还绑着他,万一杜蕾蕾不来,这大冬天的冻坏了可怎么办?你这是手足相残啊!赶紧去放了他吧!” 乔子恒听着就来气,乔子胤都那样对她了,她还护着他,也难怪他完全没有了当儿子应有的本份。不理会乔余思凤所说,发动了车一个后退,再加油快速离去。 乔余思凤回头看看后面,似乎看到乔子胤的车在寒风中似发抖,那么,车里的人不是更冷了吗?她又喊着:“你回去放了你哥啊!” 乔子恒觉得自己这趟就不该来,也有些气了,但她是他妈,他不能不管。“妈,我现在就给杜蕾蕾打电话让她来,如果她说不来,我给她钱,她总会来了吧?等我把你送到医院,一切安顿好了,我就走,让他来照顾你,行了吧?所以,从现在起,你不要再说话,我不想听。否则……” 这个小儿可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严厉的说话,再有之前一扫温柔的暴力对乔子胤,乔余思凤心里还是有点儿怯的,而她此时也需要依靠这个她不 五百八十八、爱屋及乌 乔余思凤到了澄市的仁心医院,还牵挂着乔子胤是不是还被绑着、冻着,医生来给她检查,她竟然以听不到乔子胤的声音不检查来跟乔子恒作交换条件。 乔子恒气乎乎的吁了两口气,把怒意强压下去,拿出手机塞给了乔余思凤,“你自己问吧,你看他理不理你。” 乔子恒估计错了,乔子胤在电话才响第一声就接了电话,也表示了关心和道歉,还说了很多的无奈,再加上他哭诉的受威胁那些客观理由,乔余思凤的心软了,忘记了之前他是怎么样对她的,也完全原谅了他。 乔子恒从乔余思凤的话里听出了究竟,他只能在心里摇头。想着不受欢迎的自己还是早点儿让乔子胤来后离开。可是,自己离开后,乔子胤又会怎么对待妈呢?乔子恒很不放心,他想,还是让爸来吧,乔余思凤再怎么不满自己,乔子胤再怎么过分,在乔野面前,一个个还是相对服服贴贴的吧! 征求乔余思凤的意见,她坚决不让告诉乔野。开始还只是说不想让他担心,而其后,她在乔子恒的诱导下说出了真正的理由,竟然是怕乔野知道乔子胤对她所做会让乔子胤再次受到责骂。 乔子恒很是无语。他倒是不是要与亲哥在妈面前争宠,而是这不平等的待遇让他很为妈不值。“妈,爸有权知道你的情况。” “我也有权不让他知道。”乔余思凤曾无比担心自己的病,此时却更为乔子胤那不肖子担心。“子恒,你哥真的太不容易了,他从小得不到你爸的喜爱,要不是你不屑你爸的仁康,仁康又怎么可能交到他的手里。” “妈,那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如果你不好好治病,我会把仁康从胤手里抢过来,你知道,我是有那能力的。” “不行,你不能那样做。” “那你答应我好好配合医生治病,而且,也不要阻止我告诉爸。” 在乔子恒的威胁下,乔余思凤总算是答应了,也亲自己给乔野打了电话,但她把病情说得很轻,也告诉乔野有两个儿子在照顾她,她很好,不用担心。 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又怎么能不担心呢?乔野在接到电话后就立即安排了回程,却因当地气候问题而延误。 而这延误,刚好给了杜蕾蕾借献殷勤而害乔余思凤的机会。 在接了乔余思凤电话后没多久,乔子胤带着杜蕾蕾来了,两人气喘吁吁的进来,添加了十足的担心味道,乔余思凤还是有那么点儿欣慰的。但见站在一旁的乔子恒那一脸寒气,她生怕乔子恒又对乔子胤对手,想着理由让乔子恒离去。“子恒,你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你哥就行了,他也认识这里的人,再说你也交待好了,我一定会好好配合医生的。还有杜蕾蕾也来了,她是女人,照顾我也方便些。” “你确定他们能比我更好的照顾你?”乔子恒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乔子胤和杜蕾蕾身上打转,他实在是不相信这两人的照顾里没有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乔子胤却看起来很大度的样子,跟乔子恒说:“子恒,看你说的什么话?这是咱妈,我能不尽心的照顾吗?之前,我也许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你把我骂清醒、打清醒了,我也想清楚了,现在,我不是放下面子来了吗?我会和蕾蕾在这儿好好照顾妈的。这医院里你的熟人多,他们可以替你监督我啊!” 乔余思凤要这个大儿子照顾,乔子恒能说什么呢?但杜蕾蕾的身份让他很不舒服,虽然,他早就想他哥和米妮离婚。斜睨着杜蕾蕾,“哥,这个女人算什么?你别忘记了你还没有离婚,就公然的带着情妇出入在光天化日之下,当心大嫂告你个重婚罪,你好像在结婚时给大嫂写了什么承诺。” 乔余思凤见乔子恒的话锋又指向了乔子胤,也顾不得对杜蕾蕾的反感,说起了违心的话:“子恒,蕾蕾其实很好的,这段时间一直是她在家照顾我。” 乔子恒直接就揭穿,“你不是怀疑她在你吃的东西里下了毒吗?” “我那不是想为妮妮出口气嘛!”乔余思凤竟然想了这么个连鬼都骗不过的理由来。 算了,既然妈这么爱屋及乌,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乔子恒向乔子胤和杜蕾蕾警告了几句,不太放心的离开了。 五百八十九、鸠占鹊巢 五百九十、以德报怨 米妮从医院出来,气乎乎的把情况给安亦扬说了。安亦扬静静的听她发泄完,抚着她的头发说安慰道:“别生气,奇奇不是有我吗?我可一直当他亲儿子的,你不觉得我是最好的安爸爸吗?” 米妮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但她还是担心杜蕾蕾在乔余思凤身边守着是在害人。 安亦扬心疼米妮,劝道:“别去管那些事了,我给小乔说一下,他爸明天也就回来了,他们的家事就让他们去处理吧!” 米妮己决定了要管这件事,她给出了她的理由:“如果是乔子胤得了病,那是他活该,我不管。但现在是他妈,他为洗钱的事焦头烂额,没时间管,杜雷蕾正好就有了可趁之机去害妈,小乔也被赶走了,妈再让杜蕾蕾照顾,病情会越来越严重。” 安亦扬不会去反对米妮的决定,抚着她的头,叹喟:“乔余思凤对你那么刻薄,你还以德报怨,妮妮啊,你太善良了。” “那只是看对谁而己。亦扬,其实,我真的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好,我也做了很多不光明的事。” 什么是光明,那不过是界定的定义有区别而己,她做得够仁义了,如果换作他,不会拖这么长时间,不会去顾虑太多人的感受。也是这样的米妮,越发让他深爱。握住她的手笑了笑,让凝重的气氛轻松些,带着米妮离去。 在车上,米妮己经打电话联系为乔余思凤治病的外国专家。但她并不是直接关系,而是通过之前为她诊治过病的心理医生孙茜和脑科医生苏武。她一直未把她上次脑瘤的真正原因揭穿,在他们几次欲说之时,她都以了然的宽容让他们知道她从未介意过,他们一直很内疚,对米妮也很感激。再见米妮这次拜托他们的事竟是为了救治害她之人的妈,他们对她更加的敬重,立即答应倾尽全力去做好这件事。 “亦扬,我们现在去机场。” “去英国?找医生?他们如果联系不好,你去也没用。” “他们定能联系好,我去,是要体现我的诚意。我希望在他们告诉我好消息时,正是我到达之时,那样,我可以立即去见医生。” “好吧,我陪你去。” 没有米妮以为的那么长时间,在没有直航的情况下,两人正商量着怎么转机,米妮的电话就响了,是喜讯。米妮高兴的说:“我现在正在买票,很快就就过来。” 孙茜说:“不用,我们会和dr.瑞一起回国,你太忙,别累着了。你先传一份详细病历给我,我让dr.瑞先看看,早作准备。” “好,我现在就去取病历。” 米妮立即和乔子恒联系了,“喂,小乔,现在给妈看病的医生是你的熟人吧?你以最快的速度去取到妈的所有病历,然后拍成照片传给我。” “干嘛?” “让医生看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想不到吗?” 乔子恒不认为还有哪个医生有更好的治疗方法。怀疑的问:“让哪个医生看,现在这个医院在国内已是数一数二的了,医生我也全是找的专家。” “那国际上呢?dr.瑞,你知道吗?你觉得他怎么样?”米妮其实并不知道dr.瑞的名气与实力,她只知道孙茜和苏武找的医生一定不会差。 “dr.瑞?”乔子恒吃惊地尖叫起来,“天呐,你说dr.瑞?你竟然找到了他?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啊!你这么震惊干什么?他真的很厉害吗?” “不是一般的厉害,妮妮,妮妮,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我办不到事的事你竟然做到了,太谢谢你了,妈有救了。”乔子恒的吃惊不是装出来的,他之前也联系过这个医生,人家在度假,根本不接任何病人,己很给乔子恒面子答应度完假让他把病人送过去。想不到米妮今天才去看了乔余思凤就能立即让dr.瑞来国内为妈治病,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他只觉太神奇了。“妮妮女神,现在我该做什么。” 米妮说出了她的安排,“当然是先拿病历给我,然后,在明天,你保证乔子胤和杜蕾蕾来不了医院。爸明天不是到嘛,我去接他,然后和爸带妈转去别的医院。” 乔子恒本能的问:“哪家医院?” “先不告诉你,我怕你说漏嘴。再不能让你哥和杜蕾蕾接近妈了。” 乔子恒沉思了一会儿,问出他的猜测。“你是说是他们害妈的?” 没有得到证实的话还是别说的好,米妮说:“我是觉得他们照顾不了妈,你安排的监督的人也不怎么尽心。” 后一句话戳到了乔子恒的痛,他没想到妈停了药,医院里的人都没有告诉他,他还是从米妮这儿才刚刚知道。无语的挂了电话。 安亦扬听得好笑,“乔子恒也能被你噎得说不出话来,你越来越厉害了哦!” “是褒还是贬?” “当然是表扬你了。妮妮,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去接乔野,还要给乔余思凤转院,事还多着呢!” 是啊,明天还有很多事,今天,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让乔子胤明天过得水深火热,连杜蕾蕾的电话都接不了。 第二天,米妮一早从机场接了乔野,在路上把她的安排说了。 乔野很感动,也很惭愧,“她那样对你,你还以德报怨。我们乔家不配有你这么好的媳妇。” 米妮没辩论乔家媳妇这个身份,在她来说,早己不是,她只是在做一个晚辈应做的事。大度的说:“老人,总是对自己的儿子自私些,她现在得了这么重的病,我还去跟她计较什么呢?先治了病吧!” “好,好,先治病。妮妮,谢谢你。”乔野像回忆一样的说:“我与你妈两人吵吵闹闹一辈子,她的嘴很刻薄,其实并不坏。当年,我穷困时,也有别的男人追过她,条件不错,但她对我是不离不弃,把家里打理得很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只是后来,因为工作,我与一些女性接触得频繁一些,她怕失去我,总是做些事来让我记得她的存在。不觉的,就做得过了、唉,那些事情,又怎么去说谁对谁错呢?” 米妮感慨,再坏的人,也会有好的一面。再错的事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有可原谅的理由,可是乔子胤为什么就坏透了呢?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会有丁点儿对。还有杜蕾蕾,真是应了物以类聚这句话? 五百九十一、转院交易 乔野是最有资格带乔余思凤转院的,而乔余思凤也很听他的话口头答应。只是,她提出了要求:“给胤说一声吧,这些日子全是他跑前跑后的。” 乔野敷衍的说:“之后我会跟他说的。” 乔余思凤病是病了,脑子还是清醒的,她看到来为她转院的是米妮,再有今天乔子胤和杜蕾蕾都没有出现,就已想到这是瞒着乔子胤在做的事情,她为自己怕疼而提出停止化疗的事还是有点儿心虚,她不敢说出来,也怕去到别的医院会是痛苦的治疗,她想让乔子胤知道后来阻止。“这些日子里,全是胤在照顾,子恒都不见影,他眼里哪有我这个妈。还是现在给胤先商量一下。其实这家医院挺好的,医生也是胤的熟人,我的病很快会好的。” 乔野还不知道乔子胤之前把乔余思凤关在仁康不让转院的事,但他知道这家医院是乔子恒联系的,医生也是乔子恒安排的,乔子恒不出现,是因为他自小以来都不讨乔余思凤喜欢。他很想说出事实,但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也许让她难堪了,她会赌气。乔野只针对所知说:“你这些天治疗了什么?用的什么药?是谁答应你停用药的?” 乔余思凤只得承认:“化疗实在是太难受了。” “那你想死还是想活?思凤,我跟你说,你的病现在还不是很严重,完全可以治好,但你要是再耍小孩子脾气,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期,你到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化疗会掉光头发的,会变得很丑。”乔余思凤又给出了理由。 米妮安慰她:“妈,但是病好后,头发可以重新长出来。还有,在没有长出来之前,我给你买很多很多假发,让你一天换一种发型,那不是更好看吗?妈,我们都希望你好起来。” “是啊,妮妮为你联系了国外最好的医生,过几天就会到,那个医生指定了那家医院,我们现在过去就是为他来给你治病做准备的。”乔野把dr.瑞的情况给乔余思凤说了。 乔余思凤不相信米妮会如此尽心,问道:“你我关系并不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想让我赶走杜蕾蕾,让胤重回你身边吗?我不一定做得到,胤他有他自己的选择。” 知子莫若母,可乔余思凤真的了解他儿子吗?还是乔子胤在他面前还演了很多戏,想想也不可能啊,他已经把杜蕾蕾带到了乔家。随便她怎么去想吧,那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她只说她该说的话。“妈,我给你联系医生,为你治病,唯一的原因就是我想这么做。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我更不会要求乔子胤回到我身边。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现在正在排期。” 这话好像听乔子胤提起过,但那不是好长时间了吗?她以为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现在看来是真的了,既然是真的,那更没有帮自己的理由。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说了,我想这么做,没有别的原因。” “不,你一定有你不可告人的原因。” 乔野听不下去了,冲着乔余思凤一吼:“跟杜蕾蕾相处了几天,就学得和她一样阴暗了?妮妮不计前嫌的帮你,你该烧高香了,还怀疑这怀疑那的。你以为你那儿子就好,他不知又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乔野一说乔子胤的不好,乔余思凤就要为他正名,但这次,她没有说乔子胤有多好,而是承认乔子胤确是做着见不得人的事,不过,她的原因不是告状,是让乔野帮他一把。 乔野气不打一处来,要是乔子胤面前,他一定会几耳光打得他找不着东南西北。“他洗黑钱,你还让我帮他?” “你不帮他,他会没命的。那笔钱真的是找不到了,那些人bi着他,给他限定了时间的。老乔,十亿,对你来说又不是拿不出来。” “我把仁康给了他,医闹事件中,我为他擦屁股又给了他多少,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哪还有那么多钱。再说了,就算我有,我也不可能总是去给他收拾烂摊子。这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事,他就得自己去解决。” 听乔野的语气有一点点松,乔余思凤也因为乔野数次说不管,最后还是暗里帮了乔子胤,继续当着说客,“对方是黑社会啊,惹不起的,他们会要了儿子的命的。” “该拿命去赔,那也是他活该。什么人不好惹,偏去惹那些不能惹的人。” “儿子不是故意的,是被人陷害啊!” “他那么大个人,又不是傻子,谁能陷害得了他?” “好像,是黎珞梨。” “胡说八道,你怎么不干脆说是子恒?”乔野对乔余思凤的话很是气愤,这当妈的再怎么偏心,也不能把一个儿子宠到天上,把另一个儿子踩到地下吧? 乔余思凤见自己的话把乔野惹生气了,想闭嘴,但她耳边一直响着这些天来乔子胤和杜蕾蕾跟她说的洗钱的事,她怕儿子出事啊,她一直在等着机会让乔野出手相帮啊!“老乔,你就帮帮儿子吧!大不了,我听你的,你说去哪个医院我就去哪个医院,你说怎么治病我就怎么治。” 这也能成为交易的筹码?米妮在一旁为乔余思凤哀叹。 乔野也不接受乔余思凤的交易,狠心的说:“命是你自己的,要不是也是你自己决定。我先把丑话说到前面,你要是死了,我以后的日子不会一个人过,不出半年,我就会另娶。” “你敢,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那你就试试吧!”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米妮赶紧劝住。乔余思凤得寸进尺的把话又向米妮说了:“妮妮,你要我治病也可以,你拿十亿给胤把那洞给填了,你反正要和他离婚了,就当是给他的补偿。” 这是什么理?任谁听到都会觉得可笑至极。 米妮平静的说:“我已经给了他五亿。” “那是胤用仁康的股份向你借的。” “那好吧,我把股份还给他,让他把钱还给我。” 乔余思凤不讲理的说:“钱给了他,就是他的,你们是夫妻,你向他要了他的股份,还要他还钱,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 跟这种不讲理的人还能用什么正常的道理去理论呢,米妮也用起了乔野类似的语气:“妈,我有没有良心,你儿子有没有良心,已经不是你能cao心的事了,你得了白血病,你还有多少日子呢?我跟你一个病人理论,我也胜之不武。” “你果然没安好心,你想着我死。” 米妮干脆顺着她的话说:“是啊,我是想着你死,那你是让我如愿,还是留着命再来跟我吵?我就不该给你找医生,给你找医院。我现在就打电话,取消。” 乔余思凤是不想死的,她一听这话还是有些紧张了,拉住乔野的手,狠狠的瞪着米妮,“你这人怎么这样?出耳反尔,你给我找了医生,那医生就有义务给我治病。老乔,走,我们现在就去。” 五百九十二、拒见长辈 有这样蛮横的人,米妮只有摇头苦笑。但她是仁义的、是善良的,也是有先见的,在来医院之前已经想到,把她的安排告诉了乔野和乔子恒,那样,自己就不需要再出面了。 站在窗口,看着乔野带着乔余思凤开车离去,米妮的心还是难过的,她说不清是为乔余思凤感到悲哀,还是该骂自己多事犯贱。不,应该骂自己优柔寡断,应该骂自己对不起爷爷奶奶,早该了结的事情,总是一拖再拖,现在乔余思凤病了,自己对乔子胤是不是又要放一马,以免乔余思凤承受不了打击? 米妮想了很多,想到头痛,房间里进来了人也没有发觉。直到有手指在她的太阳穴轻揉,她才勉强一笑,握住了那双手,闭起眼,全身放松的向后靠在来人的怀里。“亦扬,谢谢你。” 安亦扬搂住她,笑问:“只是按摩了两下,你就说谢谢,你也太客气了吧?”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你跟我客套。”安亦扬放开米妮,牵起她的手,“你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走吧,我带你去放松放松。” “放松什么呀,你该回去了,你好多天没有去安居,当心你的叔叔伯伯们又要跳腾。” 安亦扬一点儿不担心的说:“他们跳腾不起来了,放心吧,安居都安排好了的,不会有事。” “但我没有安排好啊!我突然觉得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为避开我找借口呢?”安亦扬开玩笑的说完,并不要她回答,笑了笑,“普雅和欧瑞会替你看好的,还有湛叔,别把自己弄得那么忙,休息几天,调节一下身心。” “你是要带我去哪儿吗?” “带你去见爷爷。” 虽然米妮在安家的家产之争中帮助了安老爷子,但安老爷子一事归一事,在那件事上对米妮很是感谢,如果要接受米妮做孙媳妇,他是一万个不答应。谁也搞不懂他到底犟在哪儿。安亦扬更不觉得这是个难题,他想,只要让米妮与安老爷子多接触,他自会发现她的好,说不定,到时会催着他把米妮娶进门呢! 安亦扬十足信心与米妮的想法是完全是反的,安老爷子是找她谈过的,明确的表了态,除了不能让她做安家的孙媳妇外,其他什么都可以,甚至可以认她做孙女,米妮没有问原因,也没有答应他。安老爷子没有拿钱来当作交易,倒是赢得了米妮打心底的尊重。 但是米妮不想和安亦扬一起去,他去的目的她很清楚,那会使他和他爷爷又争执起来。老人在那次中风后,尽管痊愈,身体仍是大不如前,不能再激动了。“别去打扰老人家养身了。” 安亦扬诱惑的说:“爷爷现在休养的地方非常美丽,早上有晨雾,傍晚有落霞,天黑后可见荷塘月色。” 米妮扑哧笑了,“诶,大冬天的,哪来荷花?” 安亦扬双手一摊,无辜的说:“我没说荷花呀!有着枯萎的荷花的池塘也叫荷塘,冬天也有月亮出来。那是另一种美,期待、希望。” “好吧,你强词夺理赢了,我说不过你。不过,我还是不会去。” 安亦扬继续诱惑:“塘边有我亲手做的水车,你不想去评论一番?” 米妮干脆利落的回答:“不想。” “你都不想陪我的。”安亦扬耍起了无赖,抱住米妮的手臂又摇又晃的,还把头搁在她肩头蹭来蹭去。 米妮拗不过他,只好答应,脑子里飞快想着去了后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遇到最敏感的话题,要怎么去避开。 思来想去,米妮还是说了句“我真的不想去。” “你刚刚答应了我的,你耍赖皮。” 米妮很认真的跟安亦扬说:“亦扬,不是耍赖皮,你想想,我现在还没有离婚,我却和你谈婚论嫁的去见家长,这算什么呢?于道德于情理都是不合适的。你再给我点儿时间,法院已经在排期了,不会太久,等我与乔子胤划清界限了,我再和你去见你爷爷,好吗?” 安亦扬不想等,他有他的理由:“妮妮,你和乔子胤早就名存实亡,只是一个证的问题,我们可以先做好其他的准备啊!” “要不了多长时间的,湛叔已经在办了。” “不是我说啊,妮妮,湛叔的办事效率很高的啊,为什么离婚办得这么拖拖拉拉,你看我,才几天时间就办好了,你这个拖了多长时间了?你没有问问他是什么原因吗?” 米妮这才把原因说了出来,“是因为乔子胤洗黑钱的事,湛叔让我等一等。湛叔故意引他利用了浩企下几个不用的帐号来洗黑钱,他做了很多假帐,这样,我就可以收集起他犯罪的证据。” “但这收集证据的时间是不是长了些,也冒险了些?我们知道他在洗黑钱,就凭这一点就够让他坐牢了,现在这样做,却是把浩企牵连了进去,你是浩企的负责人,我担心你会脱不了关系。” “所以我说我这样做是欠缺了光明,亦扬,你现在知道了,你还认为我很好吗?” “我从来没有认为你不好过。妮妮,我是不想你太累。” “不会太久了。” 五百九十三、倒打一耙 米妮的坚持在安亦扬的游说下有点儿动摇,她不想让安亦扬失望,但他们仍是没能成行。不知杜蕾蕾怎么找到了他们,挡在车前不让两人离去。 “杜蕾蕾,你要干什么?”安亦扬探出头问。 杜蕾蕾不理他,一拍车头,冲着米妮一副质问的语气问:“你把妈带到哪儿去了?” 米妮冲她一声冷笑,把头别到一边,懒得理她。 被人无视是很难受的,杜蕾蕾几步走到米妮坐的那边,一把拉开车门,她怕安亦扬会发动车开走,一脚踏上车,一手抓住里面的拉手,“米妮,你装什么装,我问你,你把妈带哪儿去了?” “妈?”米妮冷笑了声,“杜蕾蕾,好像我还没有和乔子胤离婚吧?你什么时候有了乔家媳妇这个名分?” 虽然没有法律认可的名分,但乔子胤承认了她,乔余思凤也算是承认了她,在她看来就有与米妮论资格的理由,何况,现在米妮身边的男人是安亦扬,这个爱了米妮那么多年的男人,打死她不相信两人没有住在一起。 米妮的话还是像踩着了杜蕾蕾的尾巴,她咆哮起来:“我还没能和胤结婚,就是你不要脸的霸着那个名分,你早就有了别的男人,你还不让胤去得到他的幸福。” 米妮冷冷的问:“请问,你是他的幸福吗?” 米妮拿开杜蕾蕾的手,从车里下来,目光凌厉的看得杜蕾蕾心里发怵。杜蕾蕾带着些许怯意的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很害怕吗?杜蕾蕾,我只想跟你说,好自为之。”米妮凑近了些,在杜蕾蕾耳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乔余思凤是怎么得病的,你说,我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乔子胤,他会怎么对你呢?” 杜蕾蕾的心是虚的,但她的嘴很硬,她笃定米妮没有证据,扯高了声音倒打一耙:“你知道妈是怎么病的,你还不说出来好让医生对症下药?哦,原来,你故意不想让妈的病好,你现在又把她藏了起来,你就是想害她,我要告诉胤,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安亦扬见杜蕾蕾到现在还本性不改,忍不住了走到两人面前,以威胁的口吻说:“杜蕾蕾,看来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 仁慈的意思是什么,杜蕾蕾很清楚,她记得在离婚后一无所有她是怎么答应了安亦扬的交易的,她说了不会再对米妮起一丁点儿坏心,如果做不到,现在居住的房屋和开的车将由安亦扬收回,每月的生活费安亦扬也不会再给。假如是在刚离婚时,她会很害怕,但现在她和乔子胤的关系已经很牢固了,乔子胤在洗钱中获得不少利,也借助那些见不得光的资金进入鑫翔公司带动了王者之币的回升,他赚了不少,也就给了她不少,说是偿还那次她对他的倾囊相助,乔子胤是知道她现在所住的房屋的情况,他数次说了搬出去。既然,这些事乔子胤不介意,也可以全部都给她,那安亦扬的东西要与不要又有什么紧要呢?趁此机会扬眉吐气一把不是更惬意? 杜蕾蕾从包里拿出房屋的钥匙重重的拍在车的引擎盖上,“我不要你的施舍,不就一间破房子吗?还给你。”说完,又拿出一张卡向安亦扬甩过去,“你那点儿所谓的生活费还不够我买件衣服,也好意思拿出手。” 安亦扬没有怒,只是淡然的一笑,“谢谢你的拒绝,我又可以多一些捐款给有需要的人了。” 本是要气安亦扬的事,没想到对他来说却是好事一件,杜蕾蕾极不甘心,愤怒的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那么多年都爱不上你?你看你那性格,有一点儿男人的气慨吗?我这样说你,你就是不打我,也该骂几句吧?你还笑得出来,你还一点儿都不生气。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忍你那么多年?” 安亦扬仍是非常平静的听着,好像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米妮却平静不了,她一耳光就向杜蕾蕾扫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忍了你那么多年。杜蕾蕾,从现在起,我对你不会再有一分的忍让。” 杜蕾蕾想不到米妮会为自己对安亦扬的几句嘲讽就向自己动手,她张牙舞爪的就扑上去,一副要和米妮拼命的架势。 安亦扬一把抓住了杜蕾蕾的手,非常有劲,让她不能动弹。“杜蕾蕾,你要是胆敢动米妮一根头发,我会把你的头拧下来。不要以为我没有脾气,告诉你,我不打你、不骂你,是因为你不配。” 这话是更大的侮辱,杜蕾蕾很想将眼前的两人撕碎,但她有什么能力呢?她根本连米妮都对付不了,更不要说她一直以来口中说的柔得不像男人,实则深知不可小觎的安亦扬。 没有达到目的的杜蕾蕾只好改变策略,拿出她可怜的模样来向两人表示歉意,说:“求你们告诉我妈在哪儿,如果我找不到妈,乔子胤会骂我的,他会把我赶出去的。求求你,妮妮,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告诉我,要不,你带我去。” 米妮拿开了杜蕾蕾抓她手臂的手,寒着脸说:“你现在给乔子胤打电话,告诉他乔余思凤得病的真相,我就告诉你她在哪儿。” “我怎么会知道妈得病的真相呢?妮妮,你不能诬蔑我。”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会找到证据的。到时,你就等着坐牢吧!” 见自己的苦苦相求也起不到作用,杜蕾蕾的脸又变了,她像是理直气壮一样的说:“我没做过,我不会坐牢。倒是你,等我找到你诬陷我的证据时,我和乔子胤都不会放过你。” 跟这个无耻的女人再说下去只会等同废话,米妮和安亦扬都不想再理杜蕾蕾,两人心有灵犀的同时上车,气得杜蕾蕾在后面大声咒骂:“我诅咒你俩人死都不能在一起,米妮,你想进安家,你有本事就去把老东西弄死啊!老东西会诅咒你们的,他不会让你们在一起,死都不会。” 杜蕾蕾像疯了一样发出仰天长笑。听得米妮心里寒恻恻的,安老爷子确实说过那话,说他死都不会让米妮和安亦扬结婚。她和他,真的会受到诅咒吗? 米妮的脸色渐渐发白,手也微微的颤抖。安亦扬见状,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妮妮,她的疯话你不会去听。你这么好,爷爷不会不接受你的。” 安亦扬他是不知道安老爷子曾经找她的谈话啊,米妮还是没有打算告诉他,反握住他的手,“亦扬,还是等我离了婚后再去见你爷爷吧!” 五百九十四、继续期盼 “亦扬,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我不放心。”米妮还记挂着转院了的乔余思凤,她担心她仍是拒不与医生配合,这几天的治疗是很有重要的,是dr.瑞在看了她的病历后给出的治疗方案。 “你应该放心。妮妮,乔野回来了,乔余思凤不会再耍蛮横。你不觉得她是个怕死的人吗?现在没有了杜蕾蕾在她身边使坏,她会配合治疗的。我保证。” 安亦扬认真的样子逗笑了米妮,她听从的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我还是给小乔说一下,让他过去看看。” 安亦扬不觉得这是个好建议,提醒道:“他可是被他妈赶走的。” 米妮是很了解他们的,肯定的说:“当着爸的面,妈不会再赶他。” 安亦扬有点儿吃醋的说:“妮妮,你到现在还喊他们为爸妈,你什么时候才能喊我爸妈为爸妈啊?” “我还改不了口嘛!” “是不喊他们改不了口,还是喊我爸改不了口?” 好像都是,但米妮不好跟他直说,那话有点儿伤人,婉转的说:“你很在意吗?你不是这么小器的人啊!” “偶尔你也得允许我小器一下吧?何况,我的小器不是有着很充分的理由吗?” 两人正谈笑间,乔子胤的电话来了,他第一句话与杜蕾蕾一样,是以质问的语气问米妮把他妈藏哪儿去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米妮摇了摇头,故意气他:“既然是藏,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本事自己找去。” 米妮说完,把电话挂了。立即,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乔子胤打来了,米妮拿到安亦扬眼前晃了晃,直接挂掉。电话再响,关机。笑看安亦扬,“你说,他会不会气得炸毛?” “你不觉得现在生气的是我吗?”安亦扬佯板起脸,似还在为称呼的问题介意。 米妮捏住住他的双颊,哄着:“快了,等我离了婚,我一定改口,好吗?” 安亦扬很认真的说:“你说的。” “当然是我说的了。” 安亦扬实在是想米妮早点儿与乔子胤离婚,那样,她才会与他谈及婚事,不像现在这样,只把关系停留在好朋友,住个酒店,都还要开两个房间。他不想再等下去,以前是惦着念着就知足,现在是看着守着却碰不得,这种日子很难熬啊!有时,他也气自己太过君子。“我们现在就回苑市,我要去找湛叔,让他以最快的速度给你把离婚办了。” “也是该离了,我手里掌握的乔子胤的证据也不少了,完全可以让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米妮的脸上又泛起了愁容,“亦扬,现在妈病了,如果我把乔子胤送进监狱,她会不会承受不了打击啊?” “那如果乔余思凤的病一直不好,你就一直放任乔子胤继续?” “不会,我与他的仇必须得有个了结。他欠我的,死一百次都不够。”米妮心底的仇恨又浮了上来,恨恨的说:“乔子胤,我不会只是让你在监狱里过,我要先让你一无所有。” “妮妮,妮妮。”安亦扬拍了拍仇恨满满的米妮,他不想她受着仇恨的煎熬,他不能再依着米妮的复仇进度来行事了,他要做得更狠一些,为米妮报仇、为她爷爷奶奶报仇。 回过神来的米妮惊了一下,她不记得自己刚才流露出了什么样的信息,只觉自己好像处在一团熊熊大火中,然后一阵风吹散了火焰,给了她一片清凉。“我刚才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如果说爱我是不该说的话,那就算上吧!” “我才没有说呢!”米妮肯定自己不会说这句话,虽然那是她心里的话,但今天的气氛是非常不适合的。 安亦扬承认了,“就是啊,一直以来,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妮妮,这句话是你欠我的哦!我不催你,我不要求你,我要等着你情不自禁的跟我说。” “我……”话了到嘴边,米妮还是没能说出口,咬了咬嘴唇,“亦扬,我该给你的,一样不会少。再给我点儿时间。” 自己的话,好像让米妮为难,安亦扬连忙说:“跟你开玩笑呢,我不是已经等到天天都能看到你了吗?我很知足了,我哪还会再贪心呢?走吧,我们先回苑市去,你去抽查那两小家伙趁你没在有没有偷懒,我也去看看我的叔叔伯伯们安不安分。” “那这边呢?我想去看看。”米妮还是放心不下乔余思凤,尽管现在她身边有着最信任的人,尽管她对她一向不好,但不放心就是不放心,她要亲眼看到,不然,就是回到苑市也不安心,说不定很快又会跑过来。 “乔余思凤不会欢迎你的,别去了,免得生气。” “我保证,她赶我,我也不生气。亦扬,我想去尽一份心。前天你在电话里听到了,她的病已经耽误了最好的治疗时机,dr.瑞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而且还不排除治愈后复发的可能。回到苑市,我会着手办理与乔子胤的离婚,到时,她更有理由不让我见,也许,这是见她最后一面了,你让我去吧!” 米妮的话有着浓浓的伤感,听得安亦扬的鼻子发酸,握住她的手给予鼓励,调转车头,向乔余思凤刚转的医院方向开去。 五百九十五、故意肇事 乔子胤还是有些本事的,米妮万没有想到自己挂了他的电话,也没有告知乔余思凤的地址,他竟然也能带着杜蕾蕾追踪到了医院,以逆行之势在医院门口与安亦扬的车头对车头。 米妮惊讶的看看对方,侧头问安亦扬:“他怎么跟来的?” 安亦扬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他来了就来了,有乔野在,他翻不了天去。” “他是翻不了天,但他搞些小动作也很麻烦的。妈的病本来不会这么严重,全是因为他和杜蕾蕾。” 安亦扬前一会儿已听到米妮隐约的和杜蕾蕾说到类似的话,他已在怀疑,只不过见米妮没说,他也就没有细问,现在见米妮又提起,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一没根据,二是话长,现在怎么说呢?米妮会告诉他,但那是在有了真凭实据之后,毕竟杜蕾蕾与他夫妻一场,不能因为刚离婚就全说人家前妻的坏话吧!“改天再跟你说吧!现在怎么办?” “先看看。” 两人望过去,乔子胤和杜蕾蕾没有下车,两人在车里透过前挡风玻璃瞪着安亦扬和米妮,那目光,像是要把他俩吞了一样。 安亦扬才不怕呢,对着他们展露了一个笑脸,谁都看不出那笑透露出的是什么信息。 这里是医院的大门口,两辆车停在道上挡住了路,已有喇叭声响起,安亦扬向乔子胤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从大门进去,乔子胤不领情,故意踩一脚油门,撞上了安亦扬的车。 两辆豪车相撞,明显其中有一辆还是带着极大仇视情绪,前后进出的车主都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情,大多下车来议论纷纷,有的则坐车里拼命按着喇叭。一时间,医院门口喧闹了起来。 米妮对乔子胤这种行为很是气愤,她要下去跟他理论,安亦扬拉住了她,说出他的安排:“别理,他想闹事,我们还不想奉陪呢!我们先进去,我会让人来解决的。” 想想也是,与他们理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反会引得众人的议论,说不定就有围观者录了视频放到网上去,那又添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赞同了安亦扬的说法,平静的下车。 见两人下车,杜蕾蕾按捺不住的也下了车,她以为他们是来理论的,想先下手为强。不料,安亦扬牵起米妮的手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医院。 杜蕾蕾伸伸手,没能拉住,张张嘴,没能说出话来,滑稽的样子让乔子胤感到很没面子。重重的按了声喇叭,探过身打开车门让杜蕾蕾赶紧上车。 因为是逆行,乔子胤车后没有来车挡路,他向后倒去却也顺畅。但顺畅只是一瞬,还没有倒出那条道就被赶来的交警拦住了。杜蕾蕾在乔子胤的提醒下也知道了不能在这里抛头露面,非常有礼貌的说:“我们已经协商解决好了,被撞的车我们会负责修理的。现在有急事,请通融一下,让我们先离开。” 如果在苑市,相信很多交警会卖帐,但这是异地,交警看到的只是豪车,能猜到的是他们可能很有钱,但有钱人多了去了,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放任吧,那会被投诉的。交警公事公办的查看了驾照、行驶证,然后就没有还,向刚才肇事的地方走去,他们要确定双方是不是真的自行达成了赔偿协议。 当他们了解到是蓄意生事,又阻碍了交通,这性质就不一样了。正回头去找肇事者,却见连人带车都不见了。这算是逃逸了吧,对,还能算是无证驾驶。 既然不配合交警的工作,那交警又岂会给面子?对讲机一喊,像是展开了全城搜捕一样,不出五分钟,乔子胤再次被拦下。 面对责问,乔子胤解释道:“我不是逃逸,我是真有事。行驶证、驾驶证不都让你们给扣了吗,我还能跑哪儿去?我真的只是去把事情处理了,再回来接受你们的处理。” 为了证明真是有事,乔子胤把他妈生病住院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把病情说得很严重,好像他妈撑不过今天,他赶去见最后一面似的。 警察也是有感情的,听他这么一说,也动了侧隐之心,正想放他先离去,突想起肇事的地点是医院门口,随口问了句:“哪家医院?” 乔子胤也没有在意,直接就把医院的名字说了出来。 咦,那不正是故意撞车的医院吗?交警很有理由的质问:“你本就在那医院门口,为什么不进去?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就是你妈住的医院,你要去别处找?” 杜蕾蕾一听,在旁低头吐了吐舌头,她也忽略了这点啊!乔子胤也懊悔自己说话没有多一分心。但话已说出口,想解释,又找不到适合的理由,结结巴巴的说着“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交警冷笑了声,把他的话全当成谎言,对他淳淳教诲。 然后,杜蕾蕾就看到了摄像机,拉了拉乔子胤,一指。乔子胤的脸色都变了。怎么会这样呢?这一播出去,不又是一堆麻烦事了吗?乔子胤很不满交警这样做,反质问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就算我违章,我接受你们的处罚就是了,你们凭什么把记者什么的都弄来了,你们没经过我同意就录像就是侵犯人权,我可以去告你们。” 交警根本不怕乔子胤的威胁,今天可是电视台跟拍交警工作的情况,以作为对他们前段时间获得的表彰进行进一步的报导,他们巴不得遇到这样无理的人,这不更加彰显他们工作的难处和处理问题的公正吗? 乔子胤哪想到自己今天这么倒霉,遇到交警队队长亲自巡查不说,还有记者跟拍这事儿,又有那么多人看到,谁敢明目张胆的说情呢? 乔子胤认命的说:“你们要罚多少款,说吧!” 交警义正严辞的说:“这不是只罚款就能了结的事。你的态度让这起本不算严重的肇事性质发生了变化。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一出事就只想到用钱来解决,那法律还不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有钱人任意践踏?我们作为执法者,必须维护法律的尊严。” 越说越严重了一样,乔子胤很想跟他们理论,但有摄像机一旁,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公布出去,那只会让后果更加严重。无奈,他只好忍气吞声的低下头,一副忏悔的样子。谁都知道,他的心里定把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五百九十六、算计爱人 这起事故还有另一当事人,交警在训导乔子胤时,也联系到了安亦扬。 安亦扬很配合的来到交警队,主动承认自己在事故后弃车离去影响了交通是不对的,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而当交警问起他急于离去的原因时,安亦扬坦言说是去探望乔子胤的母亲,让交警吃了一惊,想到两人所开的车都是好几百万的车,不禁联想到了豪门同父异母兄弟为家产之争而生出的仇怨。但这两人并不同姓啊!这一猜测应该不成立。交警奇怪的问:“什么,你去探望他生病的妈,他竟然还故意撞你的车,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安亦扬摇了摇头,“在我看来没有深仇大恨。我想是我不应该喧兵夺主先他去见他妈,所以他难免情绪激动。你们就原谅他一时的冲动吧!我的车撞得也不严重,我会自己去修的,这事就这么了了吧!” 有钱就是任性,那修理费可不低啊!交警暗叹的同时,对安亦扬的说法也是不赞同的。“他现在的行为不止是故意肇事,我们要怎么做,也不由你来教。你管好你自己吧!以后别再受了欺负还把坏人当好人。” 这话不就是在骂他乔子胤吗?乔子胤生气的冲安亦扬吼起来:“我不要你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 不用安亦扬开口,交警自会让他闭嘴,然后,对安亦扬象征性的教导几句,归还了车。 由始至终,安亦扬都没有正眼看一眼杜蕾蕾,好似她就没有存在一样,这让低头不时瞟他几眼的杜蕾蕾很不是滋味,除了暗骂,无计可施。 不可否认,安亦扬对乔子胤的宽容使得可能的严重后果变得轻微了很多,乔子胤最终只是扣分、交罚款,不过要先拘留四十八小时。这让乔子胤接受不了。 杜蕾蕾体贴的提出由她代为接受拘留,请交警放乔子胤离去,还主动把罚款提高一倍。但这本就是一场带着作秀性质的工作展示,没有谁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意料之中,这正如了杜蕾蕾的愿,她的举动让乔子胤感动得差点儿落泪,再想起今天的事皆因米妮而起,他对米妮和安亦扬的恨意又增加了,悄悄的跟杜蕾蕾发誓,等他把眼前的事情理顺后,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这是最让杜蕾蕾满意的答案,她一副很为乔子胤着急的样子说:“胤,我去给湛律师打电话,他拿了你那么多钱,你现在有需要,他应该来把你保释出去,我不能让你在里面受苦。” 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是想着一定要让乔子胤这两天在里尝尽苦头,这样,才能更多的激起他对米妮和安亦扬恨意,他才会对他们下狠手。至于说的湛律师,她会打电话,不过,这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完全可以说打电话过去他没有接。明天再打,以湛律师的性格不会爽快的答应,就算答应了,磨磨蹭蹭很容易就一天过去,而这里离苑市还有几百公里,开车来也得好多个小时,那时,差不多正好接乔子胤出来。 米妮心里盘算着,保证会尽快让他出来,再依依不舍的告别乔子胤。 走出交警队,杜蕾蕾就近找了家最好的酒店住进去,美美的泡了个澡,要了份昂贵的美食,为乔子胤对米妮和安亦扬怒意的升级而庆贺。 美餐之后,杜蕾蕾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时拉开窗帘,入眼的是满城霓虹,好美的夜景!杜蕾蕾有融入的冲动,转身想去换身应景的衣着,才想起不是在家,所带的衣物全在车里,而车还被扣在交警队。 美好的心情瞬间被击破,杜蕾蕾叹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望着顶上的吊灯又开始了盘算。自己要不要把乔子胤被拘留的消息告诉乔余思凤呢?她自是不会让乔野袖手旁观的,如果乔野不去救乔子胤出来,就拿这事继续来加深父子之间的仇恨,也可以挑起乔野和乔余思凤的矛盾,乔余思凤没准就会赶乔野走,那时,自己不是又有接近乔余思凤的机会了吗? 想想自己的如意算盘,杜蕾蕾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翻身起来,匆匆的出了酒店,打了辆车去到医院。 乔野对杜蕾蕾的出现没有好脸色,直接就赶她滚蛋。杜蕾蕾不愧是演戏的高手,“扑通”一下就在乔余思凤床边跪下了,声泪俱下的说自己和乔子胤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而乔子胤因为心急出了交通事故,现在被关进了交警队,还说就算是这样,乔子胤也不惦念着妈的病,让她一定要前来照顾左右。 乔野对乔子胤早已死心,但毕竟是亲父子,听到他出了交通事故还是很担心的,乔余思凤更是眼泪都出来了。“老公,你去看看儿子吧,这都出事了,怎么还被关在交警队啊!这些交警有没有人性啊!” 乔野倒不觉得交警没有人性,如果人受伤,肯定是先送医院。厉声问杜蕾蕾:“到底怎么回事?” 杜蕾蕾当然不能说实情了,编造着谎言:“当时就是急于来找妈,把别人的车撞了,对方就讹上了,要天价的赔偿,我们没有答应,对方就喊来了交警,不知交警收了对方什么好处,一口就咬定全是胤的错,又是要扣分又是罚款的。那扣分就等天吊销驾照,罚款也高得离谱,我们就跟交警理论,结果惹恼了他们,就把胤关起来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乔余思凤喊了起来,要乔野立即去把儿子解救出来。 乔野还不知道杜蕾蕾是什么样的人吗?对她的话打了很大的折扣。但他又不好拒绝病人的要求,推说现在半夜三更的,找人都不好找,等明天天亮后再说。 杜蕾蕾就是知道半夜不好找人办事,才故意选这个时候来的,现在一见果然如此。开始了之前想好的说辞,不对乔野,抓住乔余思凤爱子之心,哭哭啼啼的说:“妈,看守所啊,听说进去的人都会先挨打,再关进小黑屋,吃的饭是馊的,睡的是地板,没有被子,这大冬天的,会冻死人的,胤什么时候受过那样的罪啊!妈,那里面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不等乔余思凤作出反应,乔野先问了:“你进去待过吗?你知道得那么清楚?”扭头又对乔余思凤说:“就是她的危言耸听,你才把病情耽误到了这个时候,你要是还听她的,你看我管不管你?” 乔余思凤对乔野的话大多时候还是不敢反驳的,尤其是此时,她还求他去救儿子呢!赶紧摇头摆手,“我没有听她的,我这不是好好配合医生在治疗了吗?今天化疗都吐成那样了,我也在坚持啊!” 想起白天乔余思凤刚刚接受小剂量的化疗就痛苦成那样,乔野很是心疼,不好再责骂她,坐在病床边安慰:“思凤,我不会不管儿子的,只是现在是半夜,我真的没法找人,而且这里又不是苑市,我托人也需要时间的,明天,等天一亮,我立即让人去把他保释出来。” 乔余思凤也能再有要求,默默的流着泪。 杜蕾蕾见状,假装关心的安慰乔余思凤,只是言语间不时的流露出对乔子胤的担心与心痛。 乔余思凤听得感动,握住杜蕾蕾的手说:“蕾蕾啊,原来你才是最关心胤的。不像那个女人,看到胤有困难也不拉一把,还要闹着离婚,想分去胤的财产。我不会答应的。” 乔野听乔余思凤又要说米妮的坏话,叹了声“真是本性难移”,板起脸说:“杜蕾蕾,你要带的消息已经带到了,很晚了,我们要休息了,你也该离开了。” 杜蕾蕾可怜兮兮的乞求着:“爸,你就让我陪陪妈吧?” 乔余思凤也说:“是啊!这么晚了,她一个女人出去也不安全,就让她在这儿待一晚吧!” “不行。”乔野坚决不同意。 “蕾蕾之前照顾我照顾得很好的。” “很好你还怀疑她给你下毒?”乔野的反问让乔余思凤不知该用什么话来解释。说心里话,她对杜蕾蕾并不喜欢,只是儿子喜欢她啊,儿子相信她啊,儿子跟自己保证她不会有任何不孝的举动啊,她只有相信。而她也确实在要求检验的食物里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 乔野见乔余思凤不作声,继续说:“你如果要她留下陪你,我就走,我这走后就再也不来,也再不管你。你赶快走小乔,赶走米妮,我已经对你一再容忍,你现在如果连我也要赶走,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都自己承担吧!” 说完,作出要离去的样子。乔余思凤急了,“老公,你别走。”再柔声的对杜蕾蕾说:“蕾蕾,你也看到你爸这样子了,你先走吧!” 杜蕾蕾才没有打算在病房里待一晚上呢!一副担心的样子,临走还留下一句假意的关心:“妈,你一定要好起来。” 五百九十七、透露身份 米妮对乔余思凤是真的关心,前一天才被两次赶走,第二天又不顾安亦扬的反对去了医院。不过,她没有去见乔余思凤,她去跟医生了解了情况,再与孙茜联系,得知dr.瑞会在明天到,她决定留下来等着。 安亦扬心疼她的同时,对她的心也更加柔软。乔子胤呢?他从拘留所里出来后一定会迁怒米妮,他会怎么对她呢?安亦扬要给予米妮最全面的保护,要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伤害都掐死在可能之前。 又一天过去了,孙茜和苏武带着dr.瑞来到时,正是乔子胤从拘留所里出来的时候。等候在拘留所外的杜蕾蕾把她打听到的情况跟乔子胤说了,当然,她是很有心机的说一半藏一半。她以她不受乔野欢迎为由,说听到的事情也不全面,那样,就算乔子胤知道了真相,也没有责怪她的理由,她可以把谎言继续下去。 乔子胤也是到了医院后才知道被请来给妈治病的医生是首屈一指的dr.瑞。他有些意外,再听说是米妮请来的,更是意外。 是不是应该给米妮一点儿回报? 当他看到与孙茜热烈交谈为的人是米妮时,那一丝丝善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浓浓的恨意。原来,孙茜和米妮走得那样的近,难怪米妮的脑瘤会消失。是孙茜背叛了自己,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她是他又一个要对付的人。 安亦扬捕捉到了乔子胤眼中那抹杀人的光芒,只是,他领会错了,他认为那是对米妮而发。强忍着想捏死他的想法,走过去把手搭到了他肩膀,像好朋友一样笑着轻语:“不要去招惹你惹不起的人。比如,我。我会全力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乔子胤身子一侧,摆脱了安亦扬的手,不客气的瞪起眼,不示弱的问:“你?你算什么?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那就试试吧!”安亦扬仍是笑意盈盈,谁都看不出他的轻语有着很厉害的威胁。他向乔子胤透露了一个乔子胤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的信息。“你可以享受一下与赤禹盟为敌的感觉。” 乔子胤惊了一惊,“赤禹盟?” 安亦扬再没回答,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米妮身边,加入到与孙茜和苏武的聊天中。 而一旁靠墙而站的乔子恒把意味深长的目光流连在乔子胤身上,看得他心里发毛。这人是他的亲弟弟吗?怎么胳膊肘从来没有向内拐过? 乔子胤走近,寒起脸问乔子恒,“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妈,不可以吗?” 这语气,就和安亦扬一个调调,听着就想揍人。乔子胤语气也不是很好,摆出了当哥的架子,“我是问你为什么跟这些人在一起?” “这些人?你这话有着明显的敌意哦!哥,他们是我们家的恩人,是他们请得dr.瑞来给妈治病的,你不会不知道dr.瑞的能耐与脾气一样大吧?呵,我可是没那么大面子请动他。” 对于这个医生,乔子胤又怎会不知道呢?他如果有心,早该想到去请这人,至于请不请得动自是另当别论。现在,已经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他后悔失去了个表孝心的机会,不然,也可以作为理由让乔野出手对自己相帮。而且,米妮不会出现在这里,安亦扬更不会出现在这里,自己也就不会受到安亦扬的威胁。 安亦扬的威胁凭的是什么呢?乔子胤还是有着怀疑的,他不相信安亦扬与赤禹盟有关系,据他所知,有着黑道背景的是乔子恒的老婆黎珞梨,只不过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帮派。难道就是赤禹盟?乔子恒因为黎珞梨的关系加入了赤禹盟,再因为与安亦扬的关系,要全力帮安亦扬? 对,一定是这样。 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乔子胤质问起乔子恒来,“你想用赤禹盟来对付我?倪虹就是你赤禹盟的人,是你让他来害我的?让我洗黑钱的也是你?” 乔子恒否定了,“你当我是赤禹盟的老大吗?你把我想得太能耐了吧?” “你不承认?” “嘘!”乔子恒很是玩味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听我说完。倪虹是谁,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洗黑钱,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得问你自己。顺便告诉你一下,赤禹盟是很正义的,不是谁都能扯上关系的,你,还没有为赤禹盟洗钱的资格。” 话,听起来很侮辱人,但乔子胤此时急于知道安亦扬乔子恒与赤禹盟的关系,似乎,乔子恒这儿是个突破口。问道:“那你和赤禹盟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有关系吗?”乔子恒故作玄虚的说:“有即是无,无即是有,至于什么关系,你去问安亦扬。” “他?”乔子胤满是藐视的说:“他还能是赤禹盟的人?” “是不是呢?是不是呢?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乔子恒那调调,气得乔子胤一掌就搡了过去。“你这是什么态度?” 乔子恒反问:“你想要我什么态度?” “你……”乔子胤没有可以驳斥的言语,瞪了乔子恒一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五百九十八、说出真相 乔余思凤的最终检查报告出来了,与最初的检查是一致的,大家并不意外,关心的是怎么治疗,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dr.瑞毫不隐瞒的说:“情况并不是很乐观,治愈的可能在百分之五十,还不排除复发的可能性。我会给她用最好的药,但用药的过程病人会比较痛苦,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劝病人配合治疗。” 最坏的结果已经有想过,对这个结果大家都能接受。但dr.瑞接下来的话就让大家有些不解了,除了米妮。dr.瑞问:“我想知道和患者一起居住的人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乔野和乔子恒都表示了否定,也同时问出了疑问。 “乔夫人的病因很可能是苯中毒引起的,为了不再有悲剧发生,我希望你们接受检查,并对你们所居住的环境进行检测。” 乔野肯定的说:“家里不应该有问题,最近家里没有添置物件,更没有装修,也没有其他人说什么不舒服的。” 米妮有所悟的问:“请问苯可以通过什么途径让人中毒?比如皮肤?” dr.瑞立即给予了肯定。米妮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里闪着怒火四周搜寻,刚才明明杜蕾蕾还在一旁像个小媳妇的躲着,这会儿怎么不见了呢? 米妮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安亦扬的注意,他拉了拉米妮,轻问她怎么了。米妮咬牙切齿的吐出“杜蕾蕾”三个字。 乔子胤听到了,维护的说:“杜蕾蕾怎么了?她又没招你惹你,见你在这儿,她都避开了。” 米妮哼了声,冲乔子胤提高了声音,“乔子胤,枉你如此精明,杜蕾蕾是什么样的人,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看清。” 乔子胤不客气的反击:“我看得很清楚,杜蕾蕾是真心对我好的人,不像你,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妈的病就是杜蕾蕾害的。” 乔子胤不相信,杜蕾蕾对乔余思凤的好他可是看在眼里,而乔余思凤对她那么刻薄,她都忍气吞声,只为了能接受她,抱着这样的目的,怎么可以使坏呢?“不可能,她对妈很好,她不可能害她。” “那你去问问她,她在给妈的护肤品里放了什么东西。” 乔子胤反问米妮:“她放了什么?” 如果米妮能早在乔余思凤卧室里拿到被换掉的护肤品,证据早就在手,现在,听dr.瑞的话后只是把她的猜测得到肯定。真凭实据,她还是拿不出来。 “米妮,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说我害妈?你拿出证据来啊!就凭你一张嘴,到处诬蔑我,我可以告你的。”不知杜蕾蕾从哪儿钻了出来,借着乔子胤的话对米妮进行辩驳。 米妮肯定了杜蕾蕾做过那样的事,也据理力争,一句句的把她的推测问了出来。但那些话毕竟只是推测,杜蕾蕾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过,再有那遭受冤枉的可怜样和乔子胤对她的信任,使得乔子胤根本不相信米妮的话。 既然不相信,米妮还能跟他怎么证实呢!说道:“事实是什么,终有一天水落石出,二位,好自为之吧!” “我看好自为之的应该是你!”乔子胤丢下这句话,拉起杜蕾蕾推开众人离开了。 没有了乔子胤和杜蕾蕾在场,乔野和乔子恒都关心的问起米妮究竟是怎么回事。 米妮坦言:“我确实没有证据,我是怀疑,因为我去妈的卧室看到了一套护肤品其中被换掉了两件,我听佣人说是杜蕾蕾送的是整套,而在妈第一次入院时,杜蕾蕾有去过,我怀疑就是那时换掉的。我问过她,她不承认,但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心虚。” “那不会有错了,一定是她。”乔子恒说得很平静,但安亦扬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杜蕾蕾。 真正冷静的是乔野,“找人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能冤枉人,也不能放过歹毒的人。这事,先不要让思凤知道,已经发生了,先把病治好才是首要。” 五百九十九、达成协议 见到了乔子胤对米妮和杜蕾蕾的态度,孙茜很为米妮不值,当着众人的面,她向米妮流下了忏悔的泪,将乔子胤bi迫她残害米妮的事说了出来。 米妮很平静,“这事已经过去了,最终的结果是我健康无事,所以,你不要自责。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没有这场阴谋,我不会认识你,我们也不会成为好朋友。” 乔子恒和安亦扬互通眼神,他俩可是一直在瞒着米妮,不然,也不会大动干戈的串通巫医来演戏。不想米妮早已知道,还大度的原谅了害她的帮凶。米妮是圣母吗? 那么,对于原凶呢?米妮也要大度的原谅吗?别说乔子恒和安亦扬不答应,就是乔野也说要去把乔子胤收拾一顿以给米妮赔礼道歉。 米妮本就没有想让乔野知道这件事情,乔子胤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让他伤心已是于心不忍,她不想让他为难。“爸,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你现在需要的是照顾好妈,你不能再让杜蕾蕾接近。说句不该说的,就是乔子胤,你也应该防着点儿。倒不是说他会害妈,我是担心杜蕾蕾会利用他的信任借他的手来害妈。” “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乔子恒说得很坚定。 孙茜建议:“让我们带乔夫人去英国吧,dr.瑞不可能在国内待太久,去了那边,乔夫人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这个主意不错,关键是乔余思凤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长途行程。她的身体已出现紫红色的斑块,那是体内出血的现象,这时必须要尽量的减少移动,防止大出血。去国外,显然是不行的。 安亦扬拍拍乔子恒的肩膀,“你留下来照顾伯母吧!伯父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乔子恒张了张口,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安亦扬懂他的说:“伯母的病要紧,其他的事,有我。” 乔子恒定睛看了他数秒,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走了。”安亦扬跟众人告别后,和米妮离开了。 出了医院,米妮问安亦扬:“你是不是要做什么事?” 安亦扬坦言:“我觉得我之前对杜蕾蕾太仁慈,我实在没想到她会坏到如此程度。” “所以,你要给她点儿教训?” “妮妮,你果然懂我。” 米妮不想借手于人,找了个理由说道:“可是,你一个大男人去对付一个小女人,好像有点儿丢面子,让我去吧!” “好啊!”安亦扬非常爽快的答应,借机说出他的条件,“同理,你一个小女人去对付乔子胤那种老奸巨滑,让我一个大老爷们袖手旁观,这也说不过去吧?所以,你把我们和乔子胤的恩怨交给我来处理。” “我与他没有恩,只有仇只有恨,你不能把我撇在一边,我必须亲自参与。” 这对米妮来说,已经是让步了,安亦扬本来也就是希望的和米妮并肩作战,答应了。 只是这个协议就真的达成了吗?对于安亦扬来说,是的。米妮却不是这样想的,她要现在就回苑市去找湛律师,趁着乔子胤还有不少财产,先通过离婚分去他的身家,再在经济上进行打压,让他失去他最在意的钱财后,就是用她手中那些有力的证据送他进监狱。 “亦扬,我们回苑市吧!” 六百、吸血魔鬼 米妮和安亦扬回到苑市,乔子胤和杜蕾蕾也捉摸着要回去了,反正在这儿也见不到乔余思凤,还一去就被乔野骂,而乔子恒在病房门口安排了两个保镖,见到他和杜蕾蕾就像见到仇人一样。让乔子胤本想向乔野开口要钱的话都说不出来。 偏偏本说的要在正月过完再向乔子胤要钱的倪虹,不知怎么的突然催得很急。 乔子胤看到她的号码就心颤,但又不敢不接,再听是要钱,头都大了,发着牢骚说:“不是没有到你说的时间吗?” 倪虹轻淡的反问:“我想提前不行吗?” “我家出了事,我妈病了,很严重,住院,我得照顾她,我没时间。”乔子胤说出客观的理由。 倪虹才不吃他那一套,“你在照顾你妈吗?你和杜蕾蕾不是被你老爸赶出了医院吗?你没有的是什么时间?我说乔子胤啊,你好几天没有苑市了,不会是跑路了吧?” 乔子胤没想到倪虹竟然知道这些,看看四周,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心里发怵,也不敢和她狡辩,诚恳的表明:“我没有跑路,我真的是有事。我保证,等事情一办完,我就立即着手全力办你的事。” 倪虹倒也没有去追究,淡淡的却极具威胁性的说:“没有跑路就好。那就赶紧现身吧!我的耐心越来越不好了。三天,我要是看不到你,看不到钱,后果,你是知道的。” 后果,他当然知道了,但他去哪儿凑那么多钱?除非把手里剩下的仁康股份再抵押出去,或是把所有的王者之币全部抛售。第一项他是不愿意做的,之前向米妮已经抵押了不少,虽然米妮答应得很好,不会把股份占为己有,也不会拿去转售,但从现在米妮跟他的关系来说,一切皆有可能。如果再把剩下的股份抵押给别人,到时,别说两人联手,就是仅凭米妮,自己都只有滚出仁康的份了。第二项,又是行不通的,王者之币经历了太多的起起落落,人们已经信心低落,市面有不少降价待沽,他要是大量抛出,一定又会引得市场恐慌,没准就是再一轮的灾难,他会雪上加霜的。现在,他只能极少量极少量的投放市场,尽量的不让人感觉出来。那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用这个方法凑钱解急,根本行不通。 身边有钱人不少,只要他们肯伸一把手,难关很轻易就可以过。可是,他们一个个见死不救。要怎么做他们才能拿钱出来呢?绑架乔余思凤,向乔野要钱?自己连乔余思凤的面都见不到。绑架侄女,向乔子恒要钱?黎珞梨背后的那什么帮派不会放过自己。绑架奇奇,向米妮要钱?如今的米妮今非昔比,还有那不知深浅的安亦扬,结果难以预料。绑架米妮?帮她护她的人太多,别说安亦扬,就是那个普雅似乎都很难缠。绑谁都不行啊!乔子胤感觉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要不与米妮离婚吧!她已经和安亦扬在一起了,证据一搜一大把,自己先下手为强,告她出轨,法院都是偏向受害者的,自己就可能不会有损失,反分得她的财产。 但这个胜算有多少呢?乔子胤衡量了下,赢的机会很低,自己和杜蕾蕾的事在派出所是留有记录的,还有那些八卦杂志,稍一查,就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样,就算是眼下取到的米妮和安亦扬在一起的证据,在时间上,自己也是理亏的一方,除非由湛律师代理,以他和米妮的关系,由他嘴里说出米妮的不是,可信度会直线上升。 对,就找湛炀去。只是这个贪钱的老东西,他会出卖米妮吗?自己给得起足够的诱惑吗?而且,时间上,倪虹只给了三天,离婚来得及,拿到钱,怎么算都来不及啊!但乔子胤实在别无他法,他只能从这条路上试一试。先去找湛炀摸个底吧! 对乔子胤,湛律师似乎总是有空,乔子胤在电话里才一开口,湛律师就让他去见他。只是,乔子胤到后还未说明来意,湛律师已先问他该如何报答他。 “湛律师,你为我做了什么要我报答你?” “我不仅让米妮没与你离婚,还把她公司秘密的交给你洗钱,这还不是大力帮你吗?” 这一点,乔子胤是承认的,但他并没有无偿受惠,他想起那场交易都闹心呢!但他此行来的目的是求湛律师相帮,语气上,不得不把怒意强压下去。“湛律师,我很感谢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可我也没有让你吃亏啊!” 湛律师笑着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你一半的身价有多少?你离婚,会被分去多少?我才得到多少?我很亏的。” 难不成他还想分去一半?那自己不如早和米妮离了,早点做准备,隐藏转移财产,米妮能拿去的会很少。不,不能让米妮拿去,自己必须从米妮那儿得到所有。 湛炀这只吸血鬼!乔子胤在心里骂着,却也为湛律师的贪得无厌而叫好,这样,他可以把摸底这个步骤省略去,直接谈怎么让双方去获得更大的利益。直截了当的说:“湛律师,实不相瞒,我在洗钱上出了点儿意外,急需一笔钱解燃眉之急。” “哦,你是来向我借钱的吗?我也实话相说,我只想着收钱,我是不会借给你的。” “我不向你借钱,相反,我是来向你送钱的。” 湛律师不解了,“你没钱,怎么向我送钱?大乔先生,你可别欺负我一个老人。” 老奸巨滑的东西,谁能欺负得了你。乔子胤在心里不时的骂着湛律师,把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还没有说完,湛律师已斥责起乔子胤来,“你胆儿不小啊!米家对我有恩,我对米家可是赤胆衷心,你竟然敢来让我背叛米家,你给我滚,我不会帮你。” 没有达到此行的目的,乔子胤又怎么会走呢?为了套近乎,他把称呼都变了,极近他的巧舌进行游说:“湛叔,米家对你有恩,那是上上辈的事了,一代不管一代,现在的米妮对你又没有恩,还总要你帮她这帮她那的,你够仁至义尽了,你不欠米家任何恩。现在这社会啊,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得为你自己打算打算不是?多赚点儿钱,再干个两三年了移民去国外,找个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过点儿国内过不了的生活,好好安享晚年。” 湛律师沉思了。 乔子胤见自己的话似乎起到了点儿作用,继续胡编乱造:“湛叔,钱才是让人最有安全感的,这是米妮跟我说的话,她还说,要不是看在你能帮她忙的分上,你之前在代管浩企期间,侵吞了公司那么多钱,她就可以把你送进监狱去。你真想等到她对付你的那一天?” “不可能,米妮不会那样对我。” “面对现实吧!湛叔,你没儿没女,你还指望她给你养老吗?不可能的,你看我与她夫妻这么多年,我得到的是什么?再有我妈是怎么对她的,她又是怎么对我妈的?好吧,我们跟她生活的时间只有几年,那杜蕾蕾呢?二十多年啊,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做了对不起她一事,念在那么久的亲情上,也得给个改正的机会吧,可是她呢,把人bi到绝路。她那种人翻起脸来,狠呐!” 湛律师应该是听进去了乔子胤的话,求证的问了句:“真如你说的那样?” “湛叔,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再想想,把这些年米妮的变化全部想一想。她会在你没有利用价值时怎么对你,一目了然啊!” 沉默了片刻,湛律师点了点头,“我会想的。那你说说我如果帮了你,我会得到什么?” 这话已经意味着湛律师会答应了啊!乔子胤心中雀跃,把他之前肉疼决定的最大限额说了出来:“百分之五十,你帮我得到的越多,你也就得到得越多。” “这个比例不错啊!”湛律师似乎更加心动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了就请回吧!” “湛叔,我诚恳的请你做我的代理律师,一旦我和米妮离婚,并分得她的财产后,我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这对我们来说是共赢的事,请你一定好好考虑。其他的,我不多说,湛叔你是聪明人。我先告辞,回家等你的好消息。” 湛律师摆了摆手,乔子胤虔诚的面对湛律师向门的方向退后而去。 六百零一、分别约见 乔子胤离开后,湛律师起身把门反锁了,走向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打开一个柜门,那里有个普通的保险箱。湛律师按了几个数字,打开的不是那小小的保险箱,而是墙面的整个柜子向门一样开了。湛律师从那一米宽的缝走了进去。 这间密室不大,看上去和事务所的档案室差不多,档案架上的文件也是一盒一盒整齐列放,就连档案盒上的标签,也是标准的档案标签,上面公公整整的打印着档案信息。 事务所有两间很大的档案室,这儿的一间存放的是绝密档案吗? 只见湛律师走到一排档案面前,从中抽取了一盒,翻了几下,放了回去,又从旁再抽一盒,又是只翻了几下放了回去,那速度,根本什么内容都看不清。可能是他对这一切都已熟知,瞟上一眼,只是为了不把自己曾经处理过的官司遗忘吧! 一盒盒翻下去,湛律师终于将一盒档案拿在了手里,点点头,走出密室。 随后,这盒档案从湛律师的事务所消失,至于去到了哪里,那不过是一盒档案而已,没有谁去在意。 乔子胤的动作快,比米妮后回到苑市,却先去见了湛律师,米妮约的时间反而滞后了一天。倒不是米妮拖拖拉拉不积极,而是她要先把很多事情理顺。要不是湛律师告诉了她说乔子胤找他的目的,米妮会再过两天才去。 安亦扬得知乔子胤提出离婚,与米妮同样的惊异外,就是暗自窃喜。但他听说了乔子胤的目的后,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乔子胤得到相反的结果。“妮妮,我陪你一起去见湛律师。” “不用了,就一离婚的事,我会坚持我的决定,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说实话,安亦扬还真有点儿担心米妮会本着只要离婚一切都无所谓的想法,那样,太便宜乔子胤了,虽然安亦扬有很多种方法让乔子胤破产,但一事归一事,不能受那窝囊气。 在米妮见了湛律师后,安亦扬也单独约见了湛律师。 “亦扬,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湛叔,你什么都为米妮,我怎么会不放心呢?” 湛炀当然知道安亦扬对自己的看法,他不过是半开玩笑的一问。随后,他很严肃的问安亦扬:“亦扬,在法庭上,肯定会问到你的隐私,你们四人的关系又那样错综复杂,难免有难听的话,你受得了吗?你的家人受得了吗?尤其是你爷爷,他己经很强烈的反对你和妮妮在一起,万一他再受刺激出意外,你想过后果没?” 安亦扬很坚定的说:“只要妮妮想做的事,我绝对支持。至于我爷爷那儿,我会去做好工作的。” “我己经给妮妮说了,我会按她的要求把乔子胤的身家至少分去三分之二。只是,”湛律师面露难色,没有继续说后面的话。 安亦扬问道:“只是什么?湛叔,有什么话,你尽管对我说,有什么难处,我和你一起解决。” 湛律师感激的说:“亦扬,妮妮能有你,是她的福气啊!你等了她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很为你们高兴。但是,唉,”谌律师叹了口气,像似后面的话仍不好开口,又犹豫了数十秒,才说:“亦扬,湛叔其实不想将离婚案诉讼法院。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去劝劝妮妮,让她改变主意,暂时不要离婚了。” 安亦扬盼的就是他俩离婚,今天也是满怀如愿的心情前来,只是为了有个更满意的结果。想之前乔子胤一直不离,好不容易他想离了,却让最先要离婚的人反悔,这太不合逻辑了。安亦扬很不解,说语气有点儿冲的问:“为什么,湛叔?你不是很早就希望他俩离婚的吗?是因为乔子胤承诺了你高额的回报吗?我可以比他给你更多,你以最快速度让他们离了,按妮妮的意思,赶紧离了。” 湛律师因为安亦扬的误解而心痛,他以为安亦扬是懂他的。却没想到安亦扬当他只是看重钱。他本不想解释,沉默着,但考虑再三,他还是说出了原因。“上法院会两败俱伤,他们又不同意协议离婚,反正现在我们手中掌握了不少乔子胤犯罪的证据,就等着把他送进监狱,到时再离就很容易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的就是乔子胤这种人。安亦扬不认为可以在短时间内把乔子胤送进监狱,那又会是无期限的等待。米妮己等了太久,安亦扬也等了太久,他们都不愿再等。 安亦扬恳切的说:“湛叔,也许你想得比我们全面,但我们真的不想再这样等下去。湛叔,你就按妮妮的想法去做。送乔子胤进监狱是肯定的,如果因为现在离婚受到影响,我会尽我的能力去挽回。乔子胤,他欠米家的太多,欠我的也不少,你认为,我会放过他吗?” “我相信你有能力对付乔子胤,可是,你想过米妮没,她愿意你这样做吗?我知道你和她达成了协议,她退步了,答应你和她一起去面对那些事情。你想想,为什么她会独自来见我,而你又在她见了我之后也独自来见我?” 答案是什么,已在安亦扬心中。只是他没有说出来,他想听湛律师会怎么说。 湛律师也没有要他回答,“也就是她还是想一切靠自己,你,对她还是不够信任。” 真是这样吗?安亦扬嘴上没承认,心里却是一遍遍的问自己。 六百零二、旧伎得逞 安亦扬从湛律师那儿得知,他答应尽快为米妮办离婚的事又会拖延了。不知米妮会做何想?自己要不要按湛律师说的,多制造一些乔子胤犯罪的铁证,把他早点儿送进监狱去。或者,干脆来个快的,让人把乔子胤直接解决掉算了?似乎,那样又太便宜了他。还是从各方面来bi一bi乔子胤吧!让他活在难受里。 乔子胤也知道三天内办理离婚是不可能了。倪虹那儿又催得急,甚至各种威胁让乔子胤梦里都会惊醒。 乔子胤决定铤而走险再干老买卖,爹呀妈呀儿子老婆的不能动,这个姓湛的老家伙却是可以的。他在米妮心目的位置乔子胤非常清楚,之前说的米妮说他的坏话全是乔子胤编造出来。 在最后一天的期限里,乔子胤以高额的利益引诱湛律师单独赴约。 坐进乔子胤的车里,湛律师把办不了离婚的原因归于米妮身上,说她突然反悔,不离了。只要一方坚决不离,就算是上了法庭,第一次的判决多半是劝和,等到再次诉讼,至少也是半年后的事情了。 “半年的时间太长,我等不及。湛律师,对不起了,我只能利用你来向米妮要点儿钱了。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对她还很有利用价值,她愿意为你支付赎金的。你放心,你死不了。”至此,乔子胤还不忘挑拨两人的关系。 乔子胤的意图很明显了,湛律师想打开车门下去。乔子胤却加快了车速,再有那自动上锁的车门,湛律师根本连车窗都打不开。 “乔子胤,你放我下去。绑架的犯法的。你要是现在放下我,我可以不予追究。” “湛律师,追究,也得先留下命吧?”乔子胤把车开得更快,左右的晃动把湛律师一会儿甩向左,一会儿甩向右,甩得他晕头转向,怯意更浓时,乔子胤才又说:“湛律师,我不想伤你,我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帮助呢!现在,你就当是帮帮我,给米妮打个电话,让她拿钱来,你把金额说高一些,我保证不会全部要,我们各自得各自想到的。” 湛律师想拒绝,但见乔子胤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他什么都不敢说了,一动不动的坐着。 乔子胤故意说:“你倒是说话啊!我的建议很不好吗?如果你觉得不好,那也没关系,还有奇奇,他一个小孩子,应该比你听话得多。” 虎毒还不食子呐!这个当爹的竟然会想着绑架自己的亲儿子,那么,之前奇奇被绑架的事,应该也是乔子胤导演出来的,不然,他不会说得如此无所谓。湛律师怒了,但迫于形势,声音还是小了些,“奇奇是你亲儿子,你不能伤害他。” 乔子胤情绪失控的吼:“谁说他是我亲儿子了?我他妈现在才知道,我为别人养了几年的野种,这顶绿帽子我早从头戴到了脚上。” “不可能!”湛律师忘了自己的处境,大声怒斥道:“哪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奇奇明明是你的亲儿子,你偏往别人身上塞,这是很光荣的事吗?” 乔子胤更大声的咆哮:“你给我闭嘴,我那是去做了亲子鉴定的。” “不可能。”湛律师一口咬定:“谁给你做的?那一定是在骗你。” “杜蕾蕾,她不可能骗我。” “什么不可能,最会骗你的人就是她。实话跟你说吧,杜蕾蕾来找过我,委托我查一件快二十年的事情,她怀疑那件事是你家的人干的。” “什么事?” “你自己问杜蕾蕾去。免得你说我挑拨你们的关系。” 似乎,这件事情很严重。乔子胤看看四周,突然加快了速度占道超道,几次差点儿与其他车相撞,吓得湛律师不停的喊着“慢点儿,慢点儿”。乔子胤像听不到一样,快速的驶向越来越偏僻的道路。 “你是要带我去哪儿?” “湛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我现在只要钱,你必须向米妮把钱给我要来,否则,你就会没命。” 米妮为什么恨乔子胤,湛律师很清楚,他不确定米妮会对乔子胤的窘迫再次出手相助,她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了,也许以前的米妮会很仁慈的拿钱出来救自己,但现在,他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万一米妮不放过这个向乔子胤复仇的机会,那么,她对自己的感激就会是每逢清明中元时节的香烛纸钱了。 湛律师在没有完全的把握前不敢去赌,他问起了乔子胤需要的金额。 “我借给你。” 乔子胤一个急刹后放缓了车速,他不相信湛律师有上亿的资产,更不相信他会拿出来救自己。 六百零三、高利放贷 湛律师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乔子胤已将车停在了路边,侧身看着他的眼神里也少了暴戾,要不是还有那黑洞洞的枪口在一侧指着,湛律师会下车扬长而去。 见乔子胤的眼神里还有着不少怀疑,湛律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诚恳。“大乔先生,我爱财,你是知道的,我之前借着米家二老对我的信任,借着米妮什么都不懂,我把浩企全抓在了手里,浩企多有钱你也是知道的,我能放过让自己捞钱的机会吗?这也正是你怀疑过的我为什么在米妮再三催促下都不愿交出来的原因。浩企在手的两年,我得到的钱是你远远想不到的,别说几亿,再多也有。” 乔子胤有点儿信了,之前他就说过,没有人会全义务的帮一个人,一定是图着某种利益,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湛律师捞了那么多。“那么多钱,以你现在住着百多平米的房子,开着二三十万的车,吃饭也去些路边摊小吃店,你花一百辈子也花不完。你要再多的钱来又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每个人对金钱不同的态度了。我喜欢看帐户里数字的增长,那让我很满足,让我很有幸福感。”湛律师说着,那神态完全进入到自我陶醉中,目光贪婪、迷离,嘴角微微上扬,边侧还有盈盈水光。 这是一种变态的想法啊!但也就是这个变态的理由,让乔子胤相信了湛律师确是有那么多钱的。只是,他那么贪财,会把钱借出来吗? 枪口离湛律师更近了,已贴在了他的腰间。乔子胤狞笑着凑近,亲近而让人心生颤意的喊了声“湛叔”,随后就是问他能借给自己多少。 在死亡的威胁下,湛律师不失贪财的表现,竟然还跟乔子胤谈起怎么付利息。其实,要不是走投无路,乔子胤也不想干出绑架的事情来,他不过是要钱渡过眼前的难关,付点儿利息的钱算得了什么呢?痛快的给出了月利两分。 湛律师想了想,摇了摇头,伸出了五根指头。 这也太狠了吧?借不到两年就翻一番啊!乔子胤也有些生气,将刚刚收起的枪向前又抵了抵,“别太过分,你不要忘记了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 在金钱的利益面前,湛律师增加了不少勇气,他也说:“你不要忘记了我是现在唯一可以给你提供保命钱的人。” 湛律师的话是事实,乔子胤的气焰顿时蔫了很多,咬了咬牙说道:“五分就五分,你现在就把钱转到我指定的帐号。” “金额太大,我需要时间,他们只要见你有给钱的动向,肯定能宽限几天的。” 不用湛律师说,乔子胤也知道这是可行了,立即催着湛律师先转一笔帐。 湛律师双手一摊,“在这里我用什么转?我的手机银行每天最高限额只有一万。如果你觉得可行,他们又有很好的耐心的话,我不介意天天生活在你的眼皮底下。” 资金交易的限额最是让人头痛的,乔子胤无奈的说:“好吧,我送你回去。不过,我先警告你,你别跟我耍花招,否则,下场你是知道的。” “你给了我赚钱的机会,我能耍什么花招吗?我不会跟钱不过去的。月利五分啊,这可是我借出钱的最高收益。”湛律师的话无疑是给乔子胤的伤口上洒了把盐。 乔子胤恨恨的猛踩一脚油门,冲出不远后又个原地调头,要不是有车门车窗,迅猛的动作会把湛律师甩出车外。 回到了湛律师的事务所,湛律师当即要乔子胤签下借款协议。乔子胤早就想好了,不过是签个字而已,就算自己一直拖着不还,姓湛的又有什么办法呢?那么高的利息,就算上了法庭也是不被保护的。看都没有细看协议的内容,乔子胤签下了大名。 “好了,你把帐号给我,随后我会把钱陆陆续续的转过去。你可以回去了。” 乔子胤再次警告湛律师不要耍花招。 “我能耍什么花招?看在你给了我那么高利息的份上,我免费给你一句衷告,提防你以为最亲近的人。因为对你最熟悉的人,是会害你最惨的人。有句话叫‘情有多重、仇有多深’,自己想想吧!” 乔子胤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湛律师说这话,但他不认为是指同一个人,之前应该是湛律师说的气话,杜蕾蕾是不可能查自己害自己的,那个不可听;现在这句,应该是指米妮吧!自己与米妮的关系已经势成水火,不正应了‘情有多重、仇有多深’那句话吗? 乔子胤对湛律师的恨也是很深,他不想和他多待一分一秒,凭着自己的理解,虚伪的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去。 六百零四、就要反悔 湛律师算得很精,在给乔子胤转第一笔款的时候,先把两个月的利息扣了下来。 乔子胤骂湛律师吸血鬼的同时,还是低声下气的给他打去电话:“湛律师,我借不了那么长时间,你就先扣了两个月利息,这样不好吧?” 湛律师懒洋洋的说:“协议里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你已签字画押,你千万别跟我说你不认识字。” 协议里是那样写的吗?乔子胤后悔当时没有细看,只想着钱早点儿到位,签了字还潇洒的往桌上一拍,头也不回的空手离去。他在没有确定前只能认了,商量着说:“湛律师,我现在急需钱啊!你每次多转点儿,在最后一次转时再算利息可以吗?” “不可以。上年纪了,记性不好,我怕忘了,还是一笔一笔的算帐适合我们这些老年人。”湛律师一点儿不给情面的用牵强的理由应对过去。 乔子胤耐着性子说:“我记得住,我会按时给你的。” “你认为你两个月内可以连本带息还给我吗?大乔先生,借钱容易还,这个道理不只是说借出钱的人。借钱的人可是没几个愿意还钱的,我还是先拿点儿利息心里踏实一些。” “湛叔……” 乔子胤才开口就被打算了。“大乔先生,这世上还有吃屎的把拉屎的给强迫了的道理吗?” 这个比喻太恶心,乔子胤气得挂断了电话,对着已经全黑的屏幕说:“湛炀你这个老杂种。等老子度过了难关,你休想老子还你一分钱。” 乔子胤骂归骂,但不可否认,湛律师给他的钱还未完全解决那笔黑钱的问题,却也让倪虹不再像催命一样的找他。 谁给保证催命不会在几天之后呢?还是早解决早了。乔子胤再次去找湛律师解决,还未开口,已听到拒绝和提醒还钱的话。 妈的,吃人还吐点儿骨头渣子出来,这姓湛的不仅不吐,还嫌吃得不够。乔子胤强忍着怒意低声下气的说:“湛叔,我这是向你借,我又不是不还。之前不已经付了你两个月利息了吗?你再怎么也得把钱给我凑齐了,两个月后再还吧!” “没有两个月,只有五十天了。”湛律师说得非常的斤斤计较。 “好吧,就算是五十天,这还钱的期限也没有到。你答应借我的钱也没有全额到位啊!” “我突然觉得你还钱的难很高,谁知你下一次又要赔谁的钱呢?给你借得太多,我的资金风险越大。关键是你没有给我任何抵押物啊!我怕我会血本无归。” 乔子胤手里可抵押的只有仁康的股份,本来他名下的几处房产倒也值不少钱,但因为王者之币的拖累,早已低价抵押给个人,如果现在赎回了拿去卖掉,价格一定会很高,或者象征性的给湛律师拿上一两幢作为抵押,应该也是可以的。乔子胤想把那几幢房子赎回来。 “湛叔,这样吧,我有几处房产可以抵押给你。” 还没等乔子胤说那些房产的情况,湛律师已说:“我对房产不感兴趣。正如你说的,过几年我会去国外养老,国内还放些房产多没意思啊!我不喜欢看房产有多少处,我喜欢看的是银行帐户里数字的增长。” “那我就没办法了。” “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大乔先生,你请回吧!”湛律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湛叔,你再帮帮忙吧!” “在商言商,没有抵押物,你休想从我这儿拿去一分钱了。哦,对了,我忘记了告诉你,你再要绑架我行不通了,我请了保镖。” “湛叔,我哪有想过绑架你。”乔子胤当面撒谎脸都不带一丁点儿红的。 湛律师笑了笑,“要不,你把你仁康的股份给我。我反正是没有心思去经营,我也不是那块料。平时你该怎么经营就怎么经营去,你把我的钱还完了,我就把股份还你,后面的钱,我也不要你利息了,我只按你抵押给我的股份分红就行了。这很公平的,两天时间,过期不候。” 米妮手里的仁康股份还没有拿回来呢,再把股份抵押出去,万一米妮和姓湛的一串通,那仁康与自己就再无关系了啊!不能冒这个险。乔子胤拒绝了湛律师的方法,他想到了另一条路。但他没有把话说绝,他只说回家想想,告辞了湛律师,他要去见倪虹。 六百零五、诸事不顺 倪虹对乔子胤主动的到访很是意外,他不是应该避自己都来不及吗?乔子胤也很意外他事先没有打电话,竟然也能一找一个准。这混迹于黑道的人就没有惹过人,就不担心有人上门来寻仇吗? 不过,那不是乔子胤担心的事情,他是怀着十二分的诚意前来解决问题的。 他没有直说,先旁敲侧击:“虹姐,距上一笔钱已经很长时间了,之前不是隔三岔五的就有钱要做吗?这段时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倪虹一脸严肃的说:“是出事了啊,你把钱弄丢了啊!” 乔子胤听得脸一红,倒不是因为丢钱事糗,而是他觉得很窝囊很憋屈,甚至觉得是倪虹故意在害自己,但苦于没有证据,他又能怎么办呢?陪着笑脸说:“虹姐,我已经在很尽力的给你解决啊!这不已经快还完了嘛!” 倪虹不给面子的说:“是快还完了,但没完啊!我说大乔先生,这几天没有催你,不打算还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乔子胤赶紧解释:“虹姐,你也知道,我凑这些钱已经用尽了办法,实在是还差点儿。放心,我不会不认帐,我今天是特意来跟你商量解决办法的。” “你还有解决办法?好吧,反正这儿我有空,你就把你的办法说来听听。”倪虹问得懒洋洋的,好像对他的诚意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乔子胤好像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心里极不舒服,但他不敢对倪虹摆脸色,尽量表现出诚意的说:“虹姐,我免费给你做两笔大的,就当抵欠你的差额。” 倪虹鸡蛋里挑骨头般的逮住他的语病,故意找碴:“既然是免费做,那就是没有佣金的,你拿什么抵?” 乔子胤想更正,却听倪虹说:“我对合作伙伴的要求向来是不可出纰漏,你这次是把钱弄丢了,谁知道下次又会是什么呢?何况,我到现在都在怀疑是不是你想吞掉,后见没办法了,才一点一点的吐出来的。” “我怎么敢吞你的钱。” “我不觉得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倪虹摆了摆手,“我不需要你再帮我洗钱了。” “虹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会做得很好。” 倪虹眉眼一挑,像看怪物一样盯了他一会儿,奇怪的说:“大乔先生,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摆脱我吗?现在给你了机会,你倒不要了。” 能摆脱倪虹当然是乔子胤的梦想,但现在他能摆脱得了吗?倪虹会不要那剩下的钱了吗?也许她是在试探自己,如果自己不拿出更多的诚意,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很难预料。 乔子胤走近了几步,垂首低头,像做错事了的小孩子连连承认着错误。 倪虹用君王对臣民赏赐的语气说:“那你就先把前面的窟窿填好了再来找我。你要知道,我并不是只有你一条渠道,想帮我做的人有很多,你要是动作慢了,别说到时我不照顾你。” 这一趟来没有对解决问题起到任何作用,乔子胤很窝气,闷闷的开车到处闲逛。 突然,他看到人行道靠里侧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杜蕾蕾吗?那个站她对面的男人是谁?看那超低戴着鸭舌帽,外加一副深色大蛤蟆镜,半个身子还躲在树后面,肯定是在隐藏自己的真面目。这人是谁?是干什么的?他交给杜蕾蕾薄薄的档案袋是什么?他从杜蕾蕾手里接过的厚厚的档案袋里又装的是什么?他们是在交易什么吗?乔子胤想起了湛律师曾经提过的杜蕾蕾在找人查自己,她要查的是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让乔子胤想停车下去问个清楚,可边上是禁停区,他的驾驶证在上次肇事后好说歹说留了两分,如果再扣会很麻烦的,只好向前继续开,寻了个可以临时停车的区域。 当他去到看见杜蕾蕾的地方,那里已不见杜蕾蕾和那个男人的踪影。之前是看错了吗? 乔子胤拿起了电话,打过去问杜蕾蕾在哪儿。 “我在家啊!” 杜蕾蕾那慵懒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睡觉,刚才是看错了吗? 乔子胤自认眼神很好,再加上他对杜蕾蕾的熟悉程度,不应该会看错。乔子胤又问:“你今天整天都在家,没有出来过吗?” “是啊!你那么忙,都没时间陪我。我一个人逛商场又没什么趣,好无聊啊!真想出去走走。胤,你什么时候能陪我?” 杜蕾蕾哀怨的话语带上了些许的撒娇,在乔子胤听来却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他觉得他问的问题只需一两个字回答,过多的话就像是在掩饰什么了。 乔子胤看了看四周,找了处杜蕾蕾站过地点附近相对有特色的报亭,像是无意的提起。但那并没有试探出杜蕾蕾来,试想,如果真是神秘的与人相见,哪会去留意那与己无关的物件? 乔子胤未得到想要的答案很不甘心,再次问杜蕾蕾在家做什么,他相信问得多了肯定会出现破绽。 杜蕾蕾也发现了乔子胤的不正常,用负气的情绪把日常生活说了一大堆,问道:“还用不用说得更详细些吗?比如我上厕所花了几分钟,拉出来的重量又多少?” 抵触情绪太明显,乔子胤越觉得她是在掩饰,再想起湛律师跟他说过的杜蕾蕾在调查他,他开始相信了湛律师的话。但杜蕾蕾在调查自己什么呢?湛律师他一定知道点儿什么。 六百零六、逮个正着 乔子胤骂骂咧咧的调转车头,再次去到湛律师的事务所,见到紧闭的大门,才想起己经过了下班时间。 乔子胤知道湛律师没什么爱好,下班通常都是回家窝着,又驱车向他家的方向而去。 看他停在楼下的车,乔子胤肯定湛律师在家。正要下车,突然见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鸭舌帽、蛤蟆镜、黑衣黑裤,低垂的头不时左看看右看看,那不正是之前与杜蕾蕾见面的人吗?这人从这里出来,是不是去见的湛律师?他和湛律师是什么关系?杜蕾蕾和湛律师又有什么关系? 乔子胤得不到答案,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咬牙吐出“杜蕾蕾”三个字。发动了车,蓄势向那人撞去。 却见那人并未走到行车道,而是从那一排停着的车与花圃间的缝隙走了过去,然后一拐弯,不见了踪影。 乔子胤想走过去看看,又怕早被对方发现,跟去的话会吃暗亏。抬头看看楼上,看来,只有去找湛律师了。 乔子胤站湛律师家的门前敲了很久,也没有谁来开门,打湛律师手机,通了,没人接,贴耳在门上,隐约听到里面有铃声。他不是遇害了吧?刚才下楼的那个人?不会是杜蕾蕾雇的那人来杀湛律师的吧?不,也许是湛律师忘记了带手机。 想法刚起,乔子胤意识到对自己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湛炀没在里面,自己可以趁机搜搜;如果真是被谁害了,那对自己来说也不是坏事。他一个人无儿无女,他的财产无人继承,自己借的钱就不用还了。说不定做点儿工作,还能得到他的遗产。 乔子胤跑楼下去找物业,以关切的语气表现出他与湛律师的关系非同一般。物业安保人员不疑有他,赶忙与其上楼打开了房门,看遍了屋里角角落落,都不见湛律师身影。 乔子胤松了好大口气,他是故意做给安保人员看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这人老了,一个人住实在是让人不放心,他脾气又犟,不搬去我那儿,麻烦你以后多留意他一下,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乔子胤说着塞了几张钱在安保人员手里。 那不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嘛?安保人员答应了,把乔子胤当成这房间的主人,任他留在房间里。 趁着一个人,乔子胤要开始翻看了。首先,他细致的查看了角落,看有没有隐藏的摄像头,确定没有后,胆子就大了。“看来姓湛的也不是很厉害嘛!家里连监控都没有装。也不怕那么多钱被人拿去。对啊!钱。” 钱,对乔子胤来说是最具有诱惑力的,他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加快了速度不放过房屋里每一寸地方。 “大乔先生,你好像对我这儿挺熟悉的嘛!”、 那不是湛律师的声音吗?乔子胤吃了一惊,做贼心虚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立在当场一动不动,好像,静止的动作不会被人看到。 自欺欺人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湛律师走过去戳了戳乔子胤肩膀,“大乔先生,你不会说这儿是你的家吧?你说,如果我现在报警,结果会是什么呢?” 结果会非常的丢人现眼。乔子胤陪起了笑脸,“湛叔,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乔子胤把他来后到保安开门让他进来的情况详细说来。 六百零七、被迫交易 湛律师一脸冷漠的听乔子胤说完,才缓缓的说:“我没兴趣听你那些所谓的过程。” 说着,把手中的小小平板电脑打开,故意斜到乔子胤能看到的角度。乔子胤凑过去一看。上面正放着他在屋内翻箱倒柜的场景,那动作、那神态,与贼无异。 乔子胤看得脸红,羞愤的想去抢,湛律师向后一藏,乔子胤扑了个空。乔子胤瞪起怒目问:“你想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湛律师从容而严厉的问:“你骗得保安给你开门进到我家到处乱翻,你想干什么?你要偷什么东西?” “我是关心你才进来看的。”乔子胤还在睁眼说瞎话。 湛律师冷哼了声,揭穿他的谎言。“看我在没在抽屉里?看我在没在盒子里?你是当我死了,在找我的骨灰吗?” 乔子胤一时答不上放来,再加上湛律师手中平板电脑里的图像,没有再抵赖的理由,干脆承认。“是,我是想找点儿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东西?”不等乔子胤回答,湛律师替他列举了出来。“是要米妮与你离婚的诉状?是要你当年与米家签下的承诺?是你给我行贿的证据?还是要找我侵吞浩企财产的罪证?目的是要我再给你钱,还是要米妮给你钱?” 这几个问题都不好回答啊!乔子胤正想着怎么答才合适,湛律师又说了:“前两样东西我可以给你,其他的,无能为力。” 这已是大大出乎乔子胤的意料。在他看来,那些不过都是湛律师说来奚落自己的话,他竟然说给自己?不会是听错了吧?乔子胤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湛律师指指沙发,示意乔子胤坐下,他则进到了卧室。 他是去拿什么吗?乔子胤好奇的跟在后面,湛律师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制止。乔子胤干脆跟得更近,只见湛律师从床头柜里取出厚厚的一个文件袋。 乔子胤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那里,是他翻看过的地方啊,为什么那么大个文件袋都没有看到?更让乔子胤怀疑自己眼睛有问题的是在他看了文件袋内的东西后。那里面装的就是离婚起诉书,还有自己当年向米家二老立下承诺的原件。 湛律师很大方的递了给乔子胤,“拿去看看吧!米妮催得急,这离婚官司是拖不了多长时间了,你早看看,也好早有个准备。另一个,上面有你的签字,也算是你的,就当物归原主吧!” 让乔子胤心跳加速的不是起诉书,而是那个承诺的原件啊!没有了这个原件,米妮她还能靠什么来约束自己呢?他如获至宝般紧紧的把承诺书攥在手里,生怕湛律师反悔抢了去。 湛律师只是看了一眼,闲适的坐下,像是看穿了乔子胤的小心思,不屑的说:“我既然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了。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看看自己的动作,像老鼠溜墙根儿似的。拿着吧!这几页纸放我这儿这些年了,也是个累赘。少一份,我也轻松一些。” 少一份?为什么是少一份?难道说他手里有很多份? 乔子胤突然感觉自己手中的那份承诺失去了在自己心目中的价值。他想起了当年自己签下的承诺有五份啊!自己手中那份在生气时已经被毁掉了;公证处的那份在一场火灾中也没有了;律师手中一份。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是在哪个律师手中,现在湛律师拿了出来,也只是第三份;另两份是米家二老和米妮各一份,两老家伙已死,那两份肯定全在米妮手中。那么,自己拿到了这份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难怪姓湛的那么大方给自己个人情,原来,他就是在戏耍自己啊!乔子胤愤恨的把那几页纸向湛律师甩去。“我不要这个没用的东西。” 湛律师从地上捡了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把那几页纸烧成了灰烬。 乔子胤不明白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只听湛律师缓缓的说:“你不就是想得到剩下的另两份嘛!你觉得我有没有给你取来的能力呢?” 乔子胤相信他绝对有这个能力,说不定,米妮早就交给他保管着。但在他眼里,湛律师是极其贪钱的,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自己。“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湛律师一惯的直截了当,“我手中还压了些王者之币,那是你弄出来的事,你替我转手卖掉吧!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达到你当年承诺的涨幅额度就行了。” 承诺的涨幅是多少,是乔子胤心中的痛啊!他策划了那么久,达到那个额度只是昙花一现,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凋谢了,现在已是苟延残喘,哪还能达到那一刻的辉煌呢?湛律师这个要求简直就是抢钱啊! “湛叔,王者之币在发行时就提醒了大家……” 湛律师接过话说:“不就是‘投资有风险,购买需谨慎’嘛!这话就是买两块钱的彩票,也会提醒一下,那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你就能把它当成推脱的全部理由?好了,大乔先生,你那欺骗普通小投资者的话就不要在这儿说了,你需要保护的是我们这些大力支持你的人的利益,我那点儿也不多,你能处理得很好的。” “湛律师……” 湛律师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摆摆手打断。“大乔先生,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我不好了,你不会好,大家也不会好。你好好考虑一下。哦,对了,如果把这个办好了,我把你借我钱的利息减掉一半。” 那点儿利息与他要用王者之币换取的金额相比,差得太多太多。这老家伙真是成了精的狐狸。乔子胤却是不敢骂出来,自己有太多把柄握在了湛律师手里。他只能勉强挤起笑脸说:“我回去考虑考虑吧!” “去吧!你只要记得我的耐心不是特别好就行了。” “我会很快给你回复的。” 六百零八、遭受算计 乔子胤真的是焦头烂额啊!倪虹那儿催着差额部分,也不答应他用继续洗钱来偿还,姓湛的这儿又把王者之币那堆破烂丢给他要换得大额现金,关键是两人都有可以威胁他的手段。还有那杜蕾蕾,背着自己在做什么。 突然间,他好想父母,打电话过去,乔野直接挂掉;打给乔子恒,那吊儿郎当的语气没说一句正经话,气得乔子胤只想没有这个弟弟;给米妮打电话吧,刚响一声,他自己就挂掉了,他不知和米妮还能说什么;想和儿子说说话,脑子又总回想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和米妮亲口承认的奇奇不是他儿子的话。 乔子胤有了重叛亲离的感觉。把自己重重的丢在床上,双眼空洞的望向那刺眼的灯光。 灯光里,像电影一样出现了很多片段,但都很模糊,乔子胤努力的想看清楚,只见那些画面高速的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把他吞噬其中。 一声惊叫,乔子胤坐了起来,眼被光刺得看什么都是一片白茫茫。 “蕾蕾。”乔子胤习惯的喊了声,但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即听到杜蕾蕾的回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不会黏着自己了。捧着脑袋,紧闭起眼,低声的叹喟:“杜蕾蕾,你也要背叛我吗?” 房间里除了自己的声音,静得可怕。 “我这是走投无路了吗?我什么都没有了吗?我乔子胤就要被这些小人害死了吗?”恐惧在乔子胤心里越来越浓。 人,在绝境中时常能激起反弹之心,乔子胤也不例外,他在自哀自怜后,好像一切都放开了,他跟自己说:“反正我已经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我要搏一搏,成了,我就翻身,不成,最多也就是丢了这条命。” 乔子胤决定舍弃了王者之币,他要把手中的所有包括复制出来的部分全部抛出市场,能回多少钱算多少钱。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就在他有了决定的当天,市面上突然涌现了很多王者之币。由于数量的激增,价格自然又是猛烈的下滑。总有不怕死的人抱着抄底的心去接手了。 看着市面流动的那么多王者之币在一天内就消化掉了,乔子胤有了信心,算了算,如果自己也在这个时候抛出去,虽然从数量上来算只是个保本底价,但他不会亏,他手中绝大多数是复制出来的,那些一出去,就是纯纯的收入啊! 可惜,他又慢了一步,当他把手里的王者之币全部抛出,市场一片静悄悄,没有任何购买一分一毫。甚至,他把价格下调了一点儿,仍是没有动静。 怎么会这样? 乔子胤肯定其中有人捣鬼,他让人去查,结果还没有出来,证监会的人找上门来了,他们说已经掌握了乔子胤扰乱金融市场的证据,要他去协助调查。 乔子胤耍起横来,“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就直接起诉我啊!还要我去调查什么?” 确实,那些人的话只是恐吓而已,真凭实据真要有的话,也不会只是他们前来。而乔子胤根据以往的经验知道,他们还要靠自己去救王者之币,不要引起市场恐慌。只是,他这次没想再救,他只等有谁把他抛出去的那些都买去,然后,他就与王者之币划清了界线。 一连数天,乔子胤投进市面的王者之币没有丁点儿动静,整个市场像是静止了一样,价格也没有一丝的波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乔子胤最先想到的就是湛律师,这事是在见他的第二天出现的,不可能那么巧的,一定是他。 乔子胤上门质问,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不仅是我,还有米妮。” “她不是在上次就把王者之币全转给了我吗?她手里不可能还有。” “她没有,但你有,安亦扬有,我也有。” 湛律师的话让乔子胤很不明白,这次的抛售中,自己的根本没有被人买,为何他的话把自己也包括了进去。 “实话跟你说吧!米妮手中有的王者之币超出你的预想。再跟你说实话吧,她那些币其实是用的你的名字,我和安亦扬呢,也就顺便把我们的部分也给了你。你看看,我们对你多好,让你平白无故拥有了王者之币一半的市场份额。” 那是对他好吗?乔子胤很清楚,在那些币卖出后,自己并没有收到一分钱,扰乱市场的罪名也会全指向他,难怪证监会的人会那么快找到他。不管了,罪名也是可以用钱去洗掉的。他关心的是他们既然是以自己的名义卖出,那么钱去哪儿了? 湛律师没有隐瞒的说:“钱当然是进了你的帐户啊!只不过,那个帐户名是你的,你却不知道有,好像是普雅去怎么开的,全套手续东西全在她那儿,我们也就没有麻烦你,让普雅把钱按比例分别转了。” 乔子胤真没想到他们连这招都想到,并做了,气得吼起来,但才吼出“你们”两个字,湛律师就接着说:“没事儿,就转帐这点儿小事,不麻烦你。” “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先想你复制出来的那些币怎么卖吧!”见乔子胤怒气冲冲的转身,湛律师又说了:“大乔先生,虽然你没有亲手帮我解决我的难题,但总算也是借你的手把我不要的东西卖了出去,我说话算话,你的利息我少上一半。不过,你必须这月就把本金全部还我。 “我没钱还你。有本事,你去法院告我啊!”乔子胤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还钱。那么高的利息,湛炀这个懂法之人他敢去法院告吗? 湛律师早有把握,不然,他不会借那么多钱出去。“不要以为高利息的协议没有法律效力,还有一种法庭叫地下法庭。” 地下法庭是什么,乔子胤很清楚,他也曾经用过那招来对付他要对付的商场竞争对手,虽然他付出的也不少,也看到了残酷的过程,但效果实在是很好。那法庭,不是正经律师会去的地方。笃定的说:“你不会知法犯法的。” “我当然不会了,我把协议拿去抵押给别人,三角债务定然更加有趣。如果,你用仁康的股份来换,我也是可以抵给你的。” “你这是抢。” “你们不是说律师就是抢钱的行业吗?何况,我抢的是不义之财,我这叫替天行道。” 乔子胤越气,湛律师越是说得云淡风轻,不时还啜上两口茶。 乔子胤上前揪住了湛律师的领口,“姓湛的,我就是养条狗,喂了那么多,你也不应该反过来咬我的,你为什么害得我这么惨,还想bi死我?” 湛律师指了指墙角,提示他那里装有监控。“如果你想再多条谋杀罪,就尽管从这里用力掐下去,我保证,不还手。” 如果不是湛律师的地盘,如果没有监控,如果没有外面那些看到自己进来的人,乔子胤会对他下手。但因为有了那些因素,他只好恨恨的松开,丢下几句狠话后离去。 六百零九、都不好过 屋漏偏遇连夜雨。再一次让乔子胤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是米妮诉讼离婚的官司,好在时间尚早,在两个月后开庭。所附的起诉书他之前已经从湛律师那儿看到过,再次看到不觉意外,但怒气是很重的。米妮要求乔子胤百分之百执行当年的承诺,那就是要他一无所有啊!而姓湛的不是答应过自己,他会帮自己的吗?他就是这样帮的吗? 看来,用钱也拴不住人,一切,还是只能靠自己,而且眼下的很多事情必须赶在开庭之前完成。 乔子胤算了算手中的筹码,目前唯一值价的就是仁康了,但如果哪天米妮仗着手中仁康的股份硬来进来,他的日子不会好过。不能抱着仁康一起灭亡,该舍的时候还是要舍。乔子胤想着要不要把仁康的所有资产先暗中处理掉,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的把手中已经形同虚无的股份拿去向米妮换得一大笔钱,之后再谋时机东山再起。 乔子胤一边联系着接手仁康资产的人,一边跟米妮谈拿仁康股份抵押给她的事。米妮对他的股份似乎兴趣缺缺,每次他厚着脸皮上门来说不到几分钟,米妮不是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赶走,就是把偌大的办公室留给他。乔子胤很是不解,米妮不是就想让自己连仁康也失去吗? 原来,此时的米妮日子也不是很好过。江浩航运上一连沉了两艘船,虽然有保险公司赔,但因为安全问题,所有的业务全部停下了,要配合检查,等有了结果后再看怎么经营;浩淼商贸有几家供货商单方停止供货,宁可违约支付违约金也死活不给供货;浩讯电子的专利在申请过程中被人窃取仿制后捷足先登,反被告侵权,现官司缠身;浩丰矿业刚找到的一处矿产,还未来得及办理矿权,就被人从探矿权范围外挖了地道过来盗采,发现时,已没多少开采价值了。 “这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暗中做的手脚。”这是米妮得知一连串噩耗后说的第一句话。 普雅和欧瑞也说:“我们也这样认为。可是那谁呢?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我是绝对不相信乔子胤的,他没那能耐。” 米妮点点头,赞同他们的说法。“他的气数已尽,不可能跳腾得那么高,我也认为不会是他。” “那会是谁呢?谁和我们有深仇大恨?”几个人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目标人物来。普雅建议:“小姨,安大人还不知道吧?我去跟他说说,他一定有办法查到,不,不仅查到,他一定能解决。” 米妮不想去麻烦安亦扬,“我们也有办法解决啊!普雅,他很忙的,不要一点儿小事都去麻烦他。” “这是一点儿小事吗?”普雅叫了起来,“小姨,这些事情处理不好,足以让浩企关门大吉的。” “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的?”米妮说这话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是硬着头皮在说,她心里是一点儿底气都没有的。 普雅直言不讳,“一件事两件事,我相信,但这么多大事,我还真信不过你。” 欧瑞觉得普雅太不给米妮面子了,碰了碰她的手。 普雅懂他的意思,但她不会按他的意思去做,更大声的说起了她的理据来。“小姨,安大人是我师父这事你早就知道了,对吧?我很厉害,你也是知道的。可想而知,我的师父大人会比我更加厉害,不然,我也不会服他的,对不对?我再问你,你知道你之前为什么总能逢凶化吉吗?你真以为是老天庇佑吗?才不是,是安大人一直暗中保护你,是他在为你摆平那些事情。” 米妮从未认为是老天庇佑,她早已猜到是安亦扬,只是他不承认,她也就没有强行揭穿,她把感激放在了心里。现在听普雅说来,她也该说出她的想法了。“普雅,我知道亦扬帮了我很多,跟他比起来,我哪方面都很弱,但我这几年也在成长,我也许不能把事情处理得圆满,我要的是责任、是担当,我不能在一有了事情后就去让他去善后。” 普雅不赞同米妮的说法,无情的给推翻了。“既然你自己都说你不能把事情处理得圆满,那你就没有想想你会不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到时,安大人去善后可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了。你忍心让他过度劳累?” 普雅的话一下子就噎住了米妮。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过,万一真如普雅这个乌鸦嘴说中的那样呢? 米妮撇了撇嘴,皱着眉问普雅除了不去麻烦安亦扬,还可以用别的什么办法。 “没有了。” “那好吧!”米妮认命的答应了,不过,她也提出了条件。“普雅,再过两天跟他说。我们先查查是谁做的,这样,跟他说起来,我也多少有点儿面子,是不是?” “好吧!”普雅爽快的答应了,“这事就让我去查吧!我觉得以我的能力,两天应该还是可以查儿什么出来的。” 自己的事情,自己不能参与,反假手于人,米妮有些难受,她说:“你带上我。” “小姨,一个人行事方便些,你又不会翻墙爬树,你就在浩企坐阵吧!” “你翻墙爬树时,我给你放个哨什么的也可以啊!” 面对米妮强烈的要求,普雅非常不忍心的又说了句打击她的话。“就怕你的放哨反引来狗。” “我真那么差劲儿吗?” 普雅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拍拍米妮的肩,语重心长的说:“小姨,你是淑女,你真的非常不适合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是让我去吧!” 但浩企出了那么大的事,能瞒得过安亦扬吗? 普雅打击米妮的话还没有说完,安亦扬的电话已经来了。他没有问事情怎样,而是一开口就关心米妮的心情怎样,那让米妮一个感动啊! 更感动的还在后面呢!电话里的声音还没有落,安亦扬已经出现在了米妮的面前。“妮妮,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这些事让我来处理吧!” 好有担当的话让米妮强撑的坚强一下子就崩塌了,眼泪夺眶而出。安亦扬上前抱住了她。“妮妮,没事的,一切有我。” 米妮的哭声大了起来。 普雅和欧瑞见状,悄悄的退了出去。 六百一十、证据俱失 安亦扬信心满满的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查出是谁在搞鬼,但半个月了,查出来的都只是替罪羊,而且那些替罪羊的嘴特别紧,不管怎么问,都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越是这种视死如归的反应,越是让安亦扬和米妮肯琮幕后一定有一只大黑手,还是非常厉害的角色,这只手会是谁呢? 安亦扬和米妮想了很久也没能锁定目标。 米妮只能说:“我觉得这人是在帮乔子胤,不然,不会在我对付乔子胤的时候做出这么多事出来。” 安亦扬也赞同,只是他查过了与乔子胤有往来的人,没有谁可疑的。“有谁还会帮他呢?” “不知道。” 米妮突然站了起来,像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定。“既然是帮乔子胤的人,那么,他一定不会让乔子胤进监狱的,我现在就去把这几年收集的乔子胤犯罪的证据交到公安机关去,我看那人还能怎么帮他。” 安亦扬早就希望米妮这样做。“我和你一起去。” 米妮看了看窗外,再看看表,“东西全放在湛叔事务所的,今天太晚了,湛叔可能睡下了吧!明天,我们去湛叔那儿把全部证据取出来,然后,直接交到公安局去,也是他乔子胤该偿还一切的时候了。” 但安亦扬还有个担心,“妮妮,那些证据里,你确定不会把自己牵连进去吗?” “就算牵连了我也不怕。” “你不怕,我怕。而且,为他,让自己受累太不值得。妮妮,明天,我们还是先跟湛叔商量一下,把所有的证据再看一遍,我不能让你有事。” 半夜,米妮的房门被直接推开,被子也被掀了,吓得米妮以为进了劫匪,正要大喊,却见是普雅。定了定神,斥道:“半夜三更的,你……” 话未说完,普雅拽起她就往床下拖。 “普雅,你梦游是不是?” “梦什么游啊!出事了,出大事了。” 米妮大惊,本能的以为又是浩企出事了,反抓住普雅的手臂问:“不会又是沉船什么的吧?”刚问完,自己就否定了,“不会,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出船了,不可能。普雅,你倒是说呀,出什么事了?” 普雅停顿了一下,说:“你赶紧换衣服跟我走吧!” “你先说什么事。” “湛律师的事务所失火了,听说还发生了爆炸,挺严重的。” 米妮担心的问:“那湛叔呢?” “他没事,也没有人员伤亡。” 米妮松了口气,“那就好。” “好个屁。”普雅急躁的说:“你不是说你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放在湛律师那儿的吗?现在怎么办?” “对啊!”米妮想起来了,“走,赶紧去。” 来到湛律师事务所的楼下,那里已拉起了警戒线,四周围着很多人,还停着几辆消防车,警戒线内还有消防人员进进出出。 米妮看到了坐在警戒线内台阶处的湛律师,他单手支撑着低垂的头,在消防车的红色灯光下,显得格外让人心痛。 米妮不顾阻拦越过警戒线拥住了湛律师,“湛叔,人没事就好,别伤心了。” 湛律师摇着头说:“妮妮,我不是心疼我的事务所,而是……而是……”后面的话湛律师似乎说不下去了。 “湛叔,没什么大不得了的,重要的是你没事。” “证据啊!”湛律师一行老泪流了下来,抓住米妮的手,起身,又要跪下,米妮扶住了。 “湛叔,你这是干什么?” “妮妮,我对不起你啊!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米妮愣住了,虽然她来时已经想过了这个可能性,但现在听到湛律师亲口说出来,她的心还是给揪得好痛好痛。颤抖着问:“你是说证据没有了吗?所有证据都没有了吗?” 湛律师悲痛的点了点头。 那可是她重生后的所有努力啊!就这样没了?没了?米妮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失去了理智,抓住湛律师的双臂猛烈的摇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有了?为什么你不放在其他地方?” 普雅赶紧的来拉开米妮,也没能拉开。相同的话连续吼着问了几遍,整个人像去失了力气,瘫软的松开双手,垂下。普雅扶住她,只感觉从未有过的沉重。喊了几声小姨,都没有得到回应。 此时的米妮好像对外界已失去了知觉,她喃喃的自语:“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爷爷奶奶,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 湛律师也跟着说:“老爷子老夫人,我对不起你们,我,我要当面向你们请罪。” 说着,向一旁的墙冲去。幸好有消防人员给拦下了。 湛律师也是泪流满面,一声一声的责骂着自己。 那悲伤的场面,看得一旁的人也陪着掉泪。 六百一十一、趁人之危 这场火灾来得太蹊跷,也来得太凑巧,让安亦扬不得不怀疑有人在米妮身边安装了窃听器。 昨晚谈论要拿出证据的话是在米妮家里,安亦扬首先想到的是这从里入手。在现场离开后立即赶了过去,同时让普雅准备了检查设备。但检查的结果将他的想法否定了。 “家里有谁来过吗?” “没有。”祁伯很肯定的告诉安亦扬。 “那昨晚我和妮妮在房间里时,你有没有看到谁在门外?” “安总,你就放心吧!家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 “我也知道家里的人都信得过,只是,出了这事,我就多想了。”安亦扬怕祁伯多心,解释道:“祁伯,你别放心上。” 祁伯这人很感情用事,对讨厌的人,哪怕说得再对,他也不顺眼;而对喜欢的人,哪怕说得再过分的话,他也不会计较。对安亦扬,他就是如此,“这又不是个什么事,你也是为了妮妮好,我怎么小心眼呢!安总,听你这么说了,我也真担心呢!以后,我一定会更加注意。” 家里的疑问是排除了,但这也让安亦扬感到了对手更加的厉害。那人明显的是在帮乔子胤,那人是谁,为什么有那么大的道法,这场铁定是人为的火灾竟然只查出是意外。而四周的监控里也都没有出现过可疑人物。安亦扬只能加派人手加大调查力度。 米妮因为三年来的心血被付之一炬,想到告不了乔子胤,仇不能得报,接受不了,硬撑了两天,终是病倒了。而浩企出的事情还没能得到解决,人心惶惶。 普雅和欧瑞已坐阵不住,向安亦扬求助,安亦扬不觉他们能翻了天去,重点仍放在调查和陪伴照顾米妮上面。 米妮躺在病床上,说得最多的就是自责的话,她怪自己对那么重要的东西没想到多一个备份。 米妮的眼里只有黯淡的光,似乎听不到安亦扬说话。 安亦扬的心像被刀扎一样的痛,他觉得是自己在米妮心目中的份量不足以劝慰她,他要去找够份量的人,那人非湛律师莫属。 打他电话,关机;去他家里,没在;去到米家二家的墓地,无人。安亦扬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仍是没有他的踪迹。 安亦扬无目的的开着车到处转,东瞅瞅西望望,希望可以遇到湛律师。 整晚,安亦扬好几次到了湛律师的家里,都没能找到他。他去哪儿了呢?不会是事务所出了意外后,他也出了意外吧?安亦扬很是担心。 湛律师一直联系不上,乔子胤跳腾了,他去了浩企,说米妮病了,让身为丈夫的他代为管理浩企,要求各公司的高管去见他。 “我见你个大头鬼。”普雅最是不给面子,站到乔子胤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开骂。“你是什么货色大家都知道,你想趁着小姨生病就来抢浩企,老娘我告诉你,你还没那能耐,你再不滚蛋,我让人把你扛了丢出去。” 乔子胤既然敢来浩企,他就不会怕普雅,而且,他第一个就是把她清扫出去,还有欧瑞,也不是个好东西,拿了自己的好处,没给自己办过一次事。 乔子胤放了一段录音,内容很清楚的是米妮在说让乔子胤替她管理浩企、所有人不得有异议的话。 普雅不相信这话是米妮说的,但那声音确实是米妮的啊!“我要当面问米小姨,我不相信她会说这话。” “你敢说这不是她的声音,你敢说这不是她说的。这录音就是拿到法院,也是最有力的证据。”乔子胤指了指门的方面,“你,普雅,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浩企不再有你的位置,还你与你狼狈之奸的欧瑞,一起给我从浩企里滚蛋。” 普雅更加确定这不是米妮的意思,绝对是乔子胤又搞了小动作。凭着对米妮的了解,普雅大假设,“大乔先生,你是去找人模仿的小姨的声音吧?那个是可以鉴定出来的,有种,你就跟我去做鉴定,如果确是小姨说的,我立马滚蛋。当然,如果是你伪造的,你就不会只是滚蛋那么简单。有种没?咱们做鉴定去。” 乔子胤拒绝了,“跟你一个小屁孩浪费时间不值得,让你滚,你就得滚。” “我还就不滚,你拿我怎样?我和欧瑞手里可是掌管着浩企的很多密码和秘密武器,你以为把我们赶走了,你能玩得转?我劝你还是早死早投胎。” 普雅说完,把头一甩,以将军凯旋之势踱步走了出去。 六百一十二、遭受戏耍 普雅如此不把乔子胤放在眼里,气得乔子胤拳头捏得咯咯的响,但他能怎么做呢?他根本奈何不了普雅。 不,有办法!这一山还有一山高,她普雅再厉害,比她狠的角色多了去了,只要给钱,让她从世上消失是很简单的事。到时,没有了她的阻碍,浩企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这事得速战速决,趁着米妮起诉离婚的所有证据也一并毁于火灾,离婚是不能按时开庭了,再有米妮病倒,此时不把浩企拿过来,更待何时? 倪虹身边那个叫小仔的就是个狠角色啊!他之前也收了自己不少好处,让他去解决普雅,绝对是最佳人选。 乔子胤有了决定后,立即联系了小仔。小仔一口就应承了。“没问题,你付我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乔子胤说得很大方。 小仔轻松的说:“一个亿吧!” 乔子胤一口口水差点儿给噎着了,这口也开得太大了吧?一个黄毛丫头,最多三五十万就搞定。他是不知道行情吧?“小仔哥,别开玩笑了,一个亿,可以买多少人命了。你说个实在的价吧!” “我做事,就这个价,给得起,我就做,给不起,别找我。”小仔站起来拍了拍乔子胤的肩膀,“大乔先生,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你让我来说了这么多废话,浪费了我不少时间,我也不跟你算钱了。你把我喊的外卖的单买了就行。” “小仔哥,再谈谈嘛!” “一口价,没得谈。”小仔只给留下挥手再见的背影。 乔子胤摇了摇头,“md,现在的人个个都tm那么现实,除了钱,就不知道自己值几斤几两。” 骂归骂,但人家已经走了,乔子胤也没有再继续坐那儿的必要。 “买单。” 看着服务生递过来的帐单,乔子胤又是一惊,自己就点了两杯咖啡,那走掉的人说是点了份外卖,没理由那么长一串清单堆积成数万的金额。 “你这是多少天卖出的东西全打一张单上了吧?宰客也不是这样宰法。别当我是傻子,这单没人买。”乔子胤把单子一甩,就要离去。 服务生的拦住了他,“先生,这是您的朋友点的。” “他一个人,也只有一份外卖,你这上面是多少?当我不识字吗?”乔子胤见服务生很不识趣,就要把从小仔那儿受的气转移到他身上。 服务生一点儿不惧的说得仍是很有礼貌:“先生,真是您朋友点的,他说今天是您的生日,你要犒赏工地上的数百名工人,特定了这些盒餐。” 乔子胤拿出身份证“啪”的拍在桌上,“谁tm是今天的生日?” “这我就不知道了,您的朋友确确实实是这样说的,您请跟他联系吧!不要为我一个小小的打工仔。” 听到“仔”字,乔子胤肚子里憋得快爆了的气“噌”的就蹿了起来,“我看你和他就是一伙的,合起来戏耍我是不是?哼,没那么好的事!报警!” “好的,我现在就报警。” 乔子胤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服务竟然敢多事的为餐厅惹事,不禁更加认定他和小仔是一伙的,一拳就打了过去。“我让你报!” 打完,扬长而去。 开动了车后的乔子胤突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是了,自己在那大庭广众下打了服务生,为什么没有人来阻拦自己的离去? 乔子胤把车停到了路边,拿起手机搜索起来,好像很平静。松了口气。心道: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但他真没想多。两个小时后,网上到处疯传着他打人的录像和照片,还附上了他的身份说明。 这时可不能出这样的事啊!乔子胤正想着办法要去摆平这件事情,突然,网上一个片段都看不到了,就像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乔子胤懵了,这是谁是在帮自己?还有之前湛律师事务所那场蹊跷的火灾? 虽然是被帮了,但乔子胤并不认为是好事。隐隐的,他觉得那人是个高人,对自己非常熟悉,他这样,很可能是把自己推向可怕的陷井。这人会是谁? 六百一十三、神秘包裹 乔子胤没能想到是谁,他只能跟自己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他等来的不是兵,也不是水,他等来了一份快递。那是一个沉甸甸的大盒子,乔子胤收到后犹豫着要不要打开,他不知道这份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是谁寄来的,他猜测着里面会不会放着炸弹或是死猫死狗。 还是找个人来打开吧! 刚好有个部门经理敲门进来,乔子胤一副急着出门的样子,抓起外套和车钥匙,指了指包裹。“我要马上出去一趟,你先帮我看看里面的样本对不对,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部门经理愣了,旋即又有点儿受宠若惊,这个包裹可是大乔先生的啊,他让自己打开,那不就是说明他很信得过自己吗?心中窃喜,自认自己提拔的日子很快就会来到。虽然他不知乔子胤所说的样本是什么,还是怀着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的打开。 里面全是文字纸张,这些算是什么样本呢? 部门经理只好拿起来细看,这不看没事,一看,吓得把拿手中的部分掉落到地,他深知大事不妙,那些似乎是大乔先生的犯罪证据,如今被自己知道了,饭碗铁定是保不住了。 该怎么挽救呢?部门经理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把那盒子里东西全抱了出来,再从乔子胤的书柜里拿了几本书放进去。 这点儿小动作怎么逃得过乔子胤的眼睛,他本来就没有走远,他只是怕那里面是炸弹会在拆开时伤了自己,现在看到了那里面的东西,再见到部门经理的举动,大踏步的进来了。 部门经理再一次被吓得丢掉了手中的东西,向后退着,嘴里结结巴巴的说着解释的话,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乔子胤一脚踏在那些掉到地上的东西,一把揪住部门经理的衣领。“你为什么要换掉我包裹里的东西?” “我没……” “你是要我把监控调出来让你看,才会承认吗?还是我报警。” “不要,不要……”部门经理害怕的乞求着,满脑子全是解释的话,仍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你擅自进到我办公室,趁我不在,偷窃公司机密,这公司里的人要是都像你这样,那仁康还不完了?” “我没……” 乔子胤根本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提高声音向外喊了声,让秘书通知道保安看着他收拾东西滚蛋,以严重违反公司规章制度为由,连解雇赔偿都没有。 反正已经被解雇了,部门经理反倒不害怕乔子胤了,把他所看到的说了出来。 乔子胤一脚踹了过去,“你还敢诬陷我?我现在就告得你一辈子在牢里度过。我这里可是有监控录像作为最有力的证据的。” 部门经理的头耷了下来,他知道很多时候,法律是有钱人玩的游戏,他不过一个小职员,没钱没势,怎么能玩得过乔子胤呢?他只好服软,给乔子胤说着好话,说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真的没有看吗?” “没有,我只是按大乔先生的吩咐,拿了个空纸箱进来把你不要的东西装进去。对,对,这就是事实的全部。” 乔子胤对他的这个说法比较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知道错了,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吧!你可以不用离开公司了,记住,工作是干的,不是说的。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你一定要弄清楚。” 部门经理使劲的点着头,保证以后一定埋头苦干。 乔子胤这人的手段向来是打了再哄。见部门经理挺识时务的,又从办公桌抽屉里取了点儿钱出来。“摆正自己的位子,端正工作态度,我不会亏待你的。” 部门经理不敢接那钱,他不是很了解乔子胤,他不知乔子胤此举是何用意。 “让你拿,你就拿。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你好好做就行了。” 部门经理再三保证后出去了。乔子胤才拿起那纸盒里的东西来看,一看,他也吓了一跳,那可是他做假帐、洗黑钱,还有买凶杀人的证据啊! 乔子胤赶紧过去把门反锁上,再心惊胆战的重新拿起那些东西再细看,越看越心惊,那些证据实在是太详尽了,好多内容连自己都快忘记了。 是谁?是谁寄来的这些东西?这些证据又是谁收集起来的?之前不是说湛律师的事务所起火已经把所有证据都给烧掉了吗?怕是这人寄来的东西比烧掉的那些更多吧? 乔子胤把怀疑对象定为安亦扬,旋即又否定了。安亦扬不会做这么迂回的事情。那么湛律师和米妮的可疑最大了,但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是他们。不然,湛律师不会伤心到消失,米妮不会伤心得住进医院,他们都不是装出来的。 可是,除了他们,谁又会收集到自己那么多的犯罪证据?乔子胤怎么想都想不通。他决定去试探一下米妮。 六百一十四、打探究竟 米妮进医院好些天了,乔子胤根本连问都没有问过,今天,破天荒的抱了束康乃馨来到病房表示关心。少见的好态度,就连安亦扬赶他出去,他也好脾气的说:“妮妮现在是和你在一起了,但我和她做不了夫妻也可以是朋友,她病了,我来看看她,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心。” 安亦扬本想赶他走,这下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坐一旁看着,他实在是不放心乔子胤单独见米妮,他不相信他此次前来安的是好心,特别是他另一手中鼓鼓的文件袋里面放的是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拿出来,那不可能是他随身带的物品,应该是拿给米妮的。 果然,乔子胤只随口问了几句米妮的身体状况,米妮没给好脸色的瞪了两眼别过了头。乔子胤也不介意,这与他预期的好多了,他可是在来之前就做好米妮会骂他甚至打他几耳光的准备。他把那个文件袋拿了出来,递到米妮面前问道:“妮妮,你是为了这些东西生病的吧?” 自己生病的原因是什么自己很清楚,也因而对那话就比较敏感,米妮扭过了头。文件袋没有打开,她看不到里面的内容,但从那外形来看,里面应该是文件资料类,米妮第一个认知是随乔子胤的话产生出来的,她想到里面装着的是她收集的乔子胤的证据。随即她否定了,那些证据全在湛律师那儿,就算不被火烧掉,也不可能到了乔子胤手里。那么,里面是什么,定与他此次前来有关,不用问,他也会说,卖关子不过是一时。冷着脸,米妮看了一眼又别过了头。 安亦扬伸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表面没动声色,心里吃惊不小,那些都是乔子胤的犯罪证据,不过从上面几张看来,没有严重的刑事罪。不是说已经付之一炬了吗?但这些怎么会在他手里?他把这些拿来又是什么意思? 安亦扬的疑问没能得到回答,乔子胤以优胜者的姿态问:“你以为凭着这些就可以告倒我吗?” 果真是自己所想?米妮也拿了过来,只一眼,她确定了那是什么。厉声问乔子胤从哪儿来的。 乔子胤同样没有回答,他也确实不知是谁给他的。但米妮和安亦扬不这样认为,他俩都认定他是知道的,他们想从他那儿得到答案。一再的追问,换来的是乔子胤得意的一笑。“送给你了,慢慢研究,看能不能再找出新的证据来告我。” 说着转身要离去。 米妮抓起他送来的那束花向他摔去,趁他停下的时候,飞快的冲过去把门挡住,用压抑的怒气命令道:“说,这些是从哪儿来的?” “你认为呢?” 乔子胤那本是试探的用意,因为有了得意的神情,而让米妮脱口说出了能接触到这些资料的人。“你是说湛律师?” 乔子胤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米妮否认了,“不可能,湛律师不可能把这些东西给你。一定是你让人去放的火,趁乱偷出了这些。” “你太高估我了。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更不可能知道放在哪儿的。” 那言下之意,不就是说是湛律师做的吗? 趁着米妮的惊愕,乔子胤又说了:“浩企这段时间不怎么顺吧?你就不想找出是谁在对付你?” “你知道?” “当然了,但我不会告诉你。这样吧,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提示你一下,是你最信任,最熟悉的人做的。” 这话不是又指向了湛律师吗? 真是他吗?米妮不相信。 “信不信随你,我来,只是跟你说,你收集的这些所谓的证据是告不了我的,你大可以试试,公布出去,最多就是多一点儿舆论,说不定,反是帮我打了免费广告,我还会感谢你呢!” 米妮愣住了,脑子里反复想着乔子胤的话,安亦扬也挺意外的,他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乔子胤推开米妮,打开门,站在门口,又丢下一句:“注意你身边的人吧!你最强的敌人,就是最熟悉你的人。” 是湛律师吗?是湛律师吗? 其实,乔子胤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他也不相信那些东西是湛律师所给,但从米妮的话里听来,除了湛律师,没有其他人能接触到那些东西。那么,他给自己那些东西是什么原因呢?以他贪钱的性格来说倒是有可能,但自己并没有与他交易,他提供了这些,并没有得到好处啊!他总不可能是收了自己太多的好处,不好意思了回报一次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管是不是湛律师,今天的一趟没有白来,相信自己的话已成功的挑起了米妮与湛律师的隔阂,她一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信任他,那样,姓湛的会心灰意冷,然后就会投靠自己,说不定,还会跟自己一起对付米妮。 乔子胤越想越得意,今天一趟来得真是太值了。乔子胤很想立即见到湛律师,当面问问是不是他做的。如果真是他,那就再好不过。只是,这姓湛的在事务所的火灾后就消失了,能去哪儿找到他呢?于是,找湛律师成了乔子胤眼前的头等大事。他已顾不得找人去解决普雅的事,反正有了湛律师,普雅又算得了什么呢? 米妮和安亦扬在乔子胤走后也一直不停的猜测着,他们已经有那么点儿相信乔子胤的话了。确实,所有的证据都放在湛律师那儿,除了他,也不会有别的人拿得到,如果不是他拿给乔子胤的,不知道的人就算是放火,又怎么能找得到呢? 安亦扬问:“妮妮,你有没有觉得对湛叔太过信任了?” “我不信任他信任谁呢?”米妮说完,觉得这话不妥,“哦,我不是说不相信你。在我爷爷奶奶去世时,只有他在身边支持我、帮助我。虽然那时救我的是你,但我那时并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 安亦扬又怎么会和话一般见识呢,尤其是米妮的话。点点头,理解的说:“我明白,我不会吃湛叔的醋。我是听了乔子胤的话后,突然有了这么个想法。当然,也不排除乔子胤来故意挑拨,但他手中的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这确是很耐人寻思的。” 米妮皱着头想了想,仍是不愿相信是湛律师所为,她想了个开脱的理由:“你说,会不会是乔子胤让人去放的火,刚好放火的人就看到了那些东西,拿去给了他,他借此就拿来当道具了?” “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安亦扬的反问,米妮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她自己也觉得那个理由的疑问点太多。叹了口气,“我不愿相信是湛叔,只是……” 安亦扬接过话问:“只是情感上接受不了?” 米妮点了点头,有些担心的说:“亦扬,你说,如果真是湛叔同,我该怎么做?” 听了米妮的担心,安亦扬反倒说起了安慰的话:“不一定是湛叔,妮妮,别想那么多。我们还是先找到他,跟他问问清楚。” “你不是说去找了吗?已经几天了,都没有找到啊!” “所以,我现在要更加抓紧去找。我担心乔子胤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把事情说成是湛叔所为,是因为他确定没有人与他对质。” “你是说……”米妮倒吸了口凉气,捂住嘴,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安亦扬后悔自己的话吓着了米妮,握住她的手,抚着她的脸,轻柔的说:“妮妮,不会的,乔子胤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湛叔不会有事,我想,他只是因为事务所的火灾烧去了证据,而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爷爷奶奶而躲起来忏悔。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米妮抓住安亦扬的手,满眼请求的光芒。“亦扬,我和你一起去找。” “好。”安亦扬话锋一转,“不过,你要先好起来才行,你不想我抱着你到处走吧?” “我已经好多了。” 米妮站了起来,看上去精气神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原来,人的精神支柱果然是最重要的。 六百一十五、找人前奏 米妮当天就像是康复得差不多了,她要立即出院去找湛律师,安亦扬也就由着她。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妮妮,我们今天先出院,回家去好好洗洗,再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才好去找人啊!” “但我真的有些等不及了。” “在不乎这一天半天的。你好几天没见到奇奇了,你不想他吗?” 当然想了,她是不想儿子看到自己心灰意冷的样子,她不想让儿子失望,跟儿子说的出差去外地办事,几天了,也该回了。 米妮捋捋头发,拍拍脸,问道:“亦扬,我看起来是不是很憔悴?” “放心吧,儿不嫌母丑。” 安亦扬的玩笑话引来米妮一记白眼。“我又不丑。” “就是啊,你又不丑,那你还怕什么?走吧,出院。你确定你没事了?要不要我抱你出去?” 自己还顶着乔家媳妇的身份呢,让别的男人抱着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容易有流言的,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走。” 想到就要见着儿子了,米妮的病又好了一分,收拾东西的动作加快了,反催着安亦扬赶快走。 几天没见,米妮刚一进屋,奇奇就扑了上来抱住她狠狠的亲吻。“妈咪,你也不想我,都不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有安爸爸,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抓去了呢!” 奇奇突然皱起鼻子像只狗一样在米妮身上闻来闻去,然后肯定的说:“妈咪,你出差的地方是医院吗?” 米妮没想到儿子的鼻子那么灵,有点儿心虚的否认:“怎么可能是医院呢?” 安亦扬也解释道:“奇奇,你是小狗吗?我们只是回来的时候去医院探望了一个病人,待了不到半小时,你就能闻到?” “真的吗?”奇奇对他的话还有着点儿怀疑。 “我骗过你吗?” 奇奇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 奇奇相信了他们的话,却在米妮睡下后又溜到了安亦扬的房间,钻进他的被窝里搂住他问:“安爸爸,你怎么不和妈咪睡一个房间呢?” 你当我不想吗?安亦扬没有把那话说出来,微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你妈咪不让啊!” 奇奇一脸的鄙视,“咳,你真没用,我还以为你们可以很快给我生个小妹妹呢!” “会有那一天的。” “那一天会是哪一天?安爸爸,你的动作好慢。要不要我帮你?” 帮倒是不需要的。但安亦扬很给面子的说:“你帮我当然好了。” “那好吧,我一定帮你,不过,你先要帮我一个忙。”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交易,安亦扬笑了笑。“说吧!” 奇奇很直接的说:“你不相信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安爸爸,你告诉我,妈咪是不是病了,住院了,你们不告诉我。” “没有。” 奇奇很有理由的揭穿了他的谎言。“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的。那天晚上妈咪和普雅姐姐半夜急冲冲的出去后就没有回来,今天回来,我闻到妈咪身上的味道不只是消毒水,还有针药的味道,肯定是出事了去住院了。你们不告诉我,是不想我担心,但她是我妈咪,我是男人,我应该保护妈咪。安爸爸,你告诉我,是谁伤了妈咪?” 好有男子汉的气慨,安亦扬很是赞赏,反正奇奇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又想到奇奇超出常人的早熟,也许跟他说说,他会从他的角度给出有建设性的建议来,也就不再隐瞒,把这一奇怪的事情说了出来。 奇奇听后像大人一样的沉思了。安亦扬也不去打扰他,静静的等着。 许久,奇奇像是回忆完什么了缓缓的说:“我觉得有可能是湛爷爷做的。湛爷爷有时的眼睛看上去与平时看到的不一样。我记他每次给妈咪说了什么建议后,眼睛都会好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奇奇想了想,摇摇头,“我说不出来。”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不正常?” “湛爷爷好像很喜欢妈咪按着他的意思去做,如果妈咪说出不赞同的话,湛爷爷就会说妈咪的想法是错的。可是,我觉得妈咪说的也很对啊!” “比如?” 奇奇把之前与米妮一同去见湛律师时看到听到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安亦扬分析了一下,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每个人对同一件事情也是有着不同的看法,那并不能绝对的说是谁对还是谁错。 “安爸爸,你不觉得你把事情复杂化了吗?有什么事情,你们直接去问湛爷爷不就行了?只是猜着很累的。” “明天,我们就会去找他。” “找?湛爷爷不见了吗?” “我已经找了几天,没找着。”安亦扬没有隐瞒。 奇奇说了个地址,“你去这儿找了没?” 那是个与湛律师联系不起来的地方,安亦扬坦言,“应该没有去找。” “去这儿看看,我觉得湛爷爷可能在这儿。” “你从哪儿来的这个地址?” “有次我看到湛爷爷买了按摩椅,让送去的这个地址。他一个人,他不可能买给别人,我就记下了那个地址。” 好有心的孩子。安亦扬决定改天一定和米妮谈谈,要把奇奇往正确的方向引导,绝对不能让他沾染上乔子胤的坏毛病。 一夜,安亦扬都未眠,他在想明天找到湛律师后要说些什么,他在想要怎么教育奇奇。 相信米妮也是一夜无眠吧,天刚亮,她就穿戴整齐的来敲安亦扬的门了。 “这么早?” “不早了。”米妮见到安亦扬一脸的疲倦,问道:“你一晚没睡?” 安亦扬揉了揉眼睛,努力打起精神,“没事儿,我不困,你等我一下,我换了衣服就走。” 米妮知道他一定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才彻夜无眠的,心疼的说:“你先睡会吧!去找湛叔也一定非得自己去,让普雅先去找,你这些天照顾我本就累着了。” 安亦扬的心暖暖的,把手搭在米妮肩膀,“那换你照顾照顾我呗!”他怕米妮说出拒绝的话,先说:“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你在一旁看着我睡,再过一会儿了可以喊我起床。” 米妮笑了笑,“我会一直看着你睡,直到你睡醒。” 有米妮守在身旁,安亦扬怎么睡得着呢?强忍的欲望让他很难受,干脆起来,“走吧,妮妮,事情没有得到解决,我也睡不着,我们还是先去找湛叔吧!” “那好吧,我开车。” 六百一十六、古堡寻人 按着奇奇给的地址,安亦扬和米妮来到远离市区的丛山之中,在蜿蜒的山路上行使了两三个小时,眼前豁然开朗,两人都大吃了一惊,他们根本想不到在国内竟然有欧洲古典风格的城堡,占地很大,绕城堡有一条改了道的溪流做成护城河,城堡每一块堆砌墙面的石头都充满着古朴的味道,墙头垂下的植物不是国内常见的,也不像是几年能长成的,加之地处于山林之间,幽静、神秘的感觉让人如同穿越到了上几世纪的欧洲。 米妮不相信眼前的奇景,问:“你确定湛叔在这儿?你不觉得这里像是拍电影的影城吗?” 安亦扬很认真的回答:“第一个问题,我不确定;第二个问题,我也有一点儿同感,但拍电影的话,不会修得如此精致,国外的古堡太多,投资建眼前的古堡,根本收不回投资。不过,既然我们已经来了,进去看看也无妨。也许,我们找的人就是在里面呢?” “湛叔不会在里面吧?我没听他说过有这个地方。”米妮有些害怕在这里看到湛律师,那样的话,是不是说明了他在骗自己呢?那会是她更加接受不了的事实。犹豫着,没有下车的动作。 安亦扬明白米妮在情感上不愿接受的事实,就连他,也不愿相信是湛律师所为,但事实究竟如何,总得要弄个清楚。“妮妮,我们这不是对湛叔不相信,而是要去证实湛叔确实是我们最信任的人。” 换了个角度,事情好像变得能接受了。米妮点了点头,下了车去。 穿过鹅卵石铺筑的弯曲小路,再走过护城河上的吊桥,古堡的大门就在面前了。站在门口,米妮又犹豫了,停下脚步,问:“亦扬,我觉得湛叔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如果他真是要害我,他有的是机会,但他实实在在的是一直在帮我,他是个很感恩的人,他把爷爷奶奶救过他、帮过他的恩德全回报到了我身上。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安亦扬拉着米妮在门口的石阶上坐下,叹了口气,“我也觉得湛叔不会这样做。当初,是我去找的他,说要帮你,他还确定了我的真心,才给了我明正言顺帮你的理由。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如果他心中有鬼,他不会让我接近他、接近你。” “是啊,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 “只是,现在一切疑点都指向他,我们应该还他一个清白。妮妮,你也想弄清心中疑惑,对吗?” 米妮肯定的点了点头。 安亦扬向她伸出了手,“妮妮,我们进去吧!” 趁着米妮没有再反悔,乔子胤牵起她的手按叩响了门上的铜环,声音低沉而悠远,在山谷里发出了回声。 许久,没人来开门。 米妮拉了拉安亦扬,向后退了两步,“里面没人吧?湛叔不可能在里面的,我们走吧!” 这么远的来了,不得到结果怎么能走呢?安亦扬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相信奇奇跟他说的没有错,再从另一个角度说:“西方古堡风格的房屋在苑市就能看到,你不好奇里面有什么不一样吗?” “门关着的,又没人,我们进不去。” “这不是难事,看我的。”安亦扬把米妮盘发的发簪取下,散落了她的长发。 米妮拢了拢头发,问他:“你干嘛?” 安亦扬答非所问的赞了句:“好美。”轻轻的一啄唇边,弯腰低头将发簪其中一根长针插进了古朴的锁孔。 米妮惊呼“你这也会?”的声音刚落,就听到轻细的一声“咔”,门应声而开。 里面,灯火通明,欧式风格的装修与家具物件完全就像是从欧洲古堡里搬来的,十足十的异国风情。不,还是有格格不入的中式风格。米妮的心紧了,她看到约四分之一的空间里有爷爷奶奶的遗像与牌位,下摆香炉烛台供果和长明灯,再下,是跪拜的蒲团。而此时的蒲团上正跪着一个人,那不是湛炀还会是谁呢?为什么他像是听不见有人进来? 他不会出了意外吧? 安亦扬握着的手明显反握住了他,冰冷、汗湿,还带着颤抖。 安亦扬似乎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本能的把米妮护在身后,向湛律师方向走去。近了身前,伸手碰了碰。“湛叔。” 那身体是柔软的,有温度的,安亦扬松了口气,再次喊了声“湛叔”。 湛律师抬头看了他俩一眼,又低了下去。 没事就好。米妮松了口气。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问,米妮己完全相信湛律师不可能出卖自己。安亦扬却是有点儿怀疑他忏悔的原因,也许正是因为做了对不起米家的事,比如乔子胤的罪证。 不管是不是,先把他扶起来再说。 安亦扬和米妮的伸手未能让湛律师站起来,他的双腿像是没了知觉的拖着。 米妮吓得问:“湛叔,你怎么了?” 湛律师苦苦一笑,“没什么,只是时间长了点儿,有些麻木。妮妮,我对不起你们哇!”说着,两行老泪又流了下来。 米妮让湛律师坐在蒲团上,自己蹲于一旁,安慰着说:“湛叔,火灾只是意外,你别自责,你没有对不起我们。证据没有了,我们可以再找。” “三年,三年的心血,说没就没了。妮妮,你的苦我都看着,我心痛。”湛律师向安亦扬招了招手,让他走近。“亦扬,妮妮命苦啊!她是二世人……” 米妮米妮以为湛律师要说出她重生的事情,现在,不是让安亦扬知道的时机,打断了湛律师的话,“湛叔,有你们,我不苦。” 安亦扬本是在仔细注意着他俩,想从湛律师的言谈举止中去确定事实的真相,却见米妮的反应有着明显的掩饰,遂问道:“什么二世人?” 湛律师也发现自己差点儿说漏嘴,改口说:“那场车祸,要不是你救了她,她早不在了。那是多么的危险,亦扬,幸好有你。” 这话也对。安亦扬向米家二老的遗像郑重发誓,他一定会尽其一生爱护米妮,绝不容许有任何人伤害她。 说后一句时,安亦扬把目光暗暗的落在湛炀身上。但没发现任何异样。是自己多心了,还是他掩饰得太好? 六百一十七、打消疑虑 看米妮对湛炀的腿进行按摩而不问其他任何事情,安亦扬知道她终是害怕面对现实,宁可做一只藏起头什么都不管的鸵鸟。但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弄清楚事实,不问,怎么可能知道真相? 但这话要直接问吗?安亦扬觉得不妥,还是从这神秘的古堡入手吧!安亦扬在大厅里走了一圈,一边打量,一边用好奇的语气问:“湛叔,这里怎么会有古堡,是你的吗?” 湛律师点了点头,“是我的,但这不是古堡,从修建到现在,不到十年的时间。” “这么偏远的地方修这么大的建筑,很是费时费力啊!” “还很费钱。可这是我从小的一个梦想,实现了它,我死也无憾了。我吃穿住用都不讲究,把我这辈子挣的钱全都投到了这里。我是不是像个疯子?”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喜好,这很正常的。湛叔,你应该早点儿跟我说,毕竟安居是搞建筑的,在这方面是轻车熟路,可以帮你。” 话题,就围绕在这座城堡上面,从修建的意愿,到修建的过程,以及湛律师花在这上面的心血和努力的隐瞒,但这一切,并不能说明把证据交给乔子胤的人是湛炀。 安亦扬觉得湛炀的话太完美,反而是在刻意隐藏什么,米妮只是静静的听着,她其实是有很多疑问,她想知道,又害怕去问。 再害怕,也必须得面对,安亦扬不相信米妮不想知道答案,在聊尽了城堡的话题后,安亦扬把问题回归到来的目的上。“湛叔,我们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情,让你不要太自责。” “什么事?” “我们收集的乔子胤的证据并没有被火烧掉。” “没被火烧掉?不可能!”湛律师很肯定的说:“那些证据没有人知道放在哪儿的,不可能在火灾前取出来,而那一场火灾,把整个事务所都烧掉了,证据不可能还在。我也是去现场看了的,什么都没有了。” 安亦扬把乔子胤给的那些纸张其中几张是带来了的,他递了给了湛律师。 湛律师接过一看,眼里出现了很疑惑的光芒,想了一会儿,摇着头说:“这怎么可能呢?这些东西我放得很隐秘,没有人知道的啊!” “但这确实是乔子胤拿给我们的。” 湛律师继续想,“难道是有人在我的办公室里安装了监视设备,知道了,在放火前取了出来给了乔子胤?那也不可能啊,那场火连消防队鉴定的结果都是意外,没有谁能做得不留痕迹的。” 安亦扬赞同湛炀的说法,也说出他所知的事实,“有这个可能。这场火烧得太蹊跷了,正在我们谈论到要把他送进监狱的当晚,就起火了。我也怀疑是有人在我们身边安装了窃听器。只是,我们没有找到证据。” 湛律师问:“乔子胤他为什么要拿来给你们?他没有说是从哪儿来的吗?” “他说,是你给他的。”安亦扬这话说得很平静。 湛律师激动了,“噌”的站了起来,“我怎么可能给他?我这是要拿去告他进监狱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给他?” “我们也不相信是你,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暂时还不知道,所以,我们来找你跟你商量。” 湛律师似在这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问:“这么偏远的地方,我们是怎么找到的?” 两人都没有说出是奇奇无意中的发现,只说是寻着手机的信号找来的。 “我的手机在火灾现场已经丢失了。” 湛律师此话的目的像是要揭穿安亦扬的谎言。 安亦扬早有准备,随口就说:“不是说你的手机,是有人给了我一个号码,我寻的那个号码的信号找到这里的。你看,”安亦扬拿了个事先备好的手机出来,“这是我在吊桥边找到的。” 湛律师身体一颤,下意识的抢过手机翻来覆去的看了,提高了声音问:“是谁跟踪了我?是谁给你的号码?” “这我真不知道,号码是写在一张纸条上贴在我车上的。” 安亦扬每说一句话,都仔细的看着湛律师的神情反应,但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湛律师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结果,他下了个决定,“妮妮,亦扬,先不管乔子胤是从哪儿得到的证据,既然他拿来了,我们就交到法院去。” “他既然敢拿来,肯定已有了应对的方法,怕是那些证据已经没有用了。” “有用,一定有用,他不可能把罪证全部毁掉,我再仔细研究一下,肯定能找出新的突破口。我会亲自上庭,我要把他送进监狱,让他一辈子都出不来,我也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湛律师说得很有信心。“不是有人帮他吗?我倒是看看我把他送上绝路,那人会不会现身。” 所有的话,湛律师都是在米家二老的牌位前如发誓一样说出来的,每一句都是那么凿凿有力,把安亦扬和米妮对他的疑虑打消了。 六百一十八、孰真孰假 湛律师与安亦扬和米妮回到了苑市,首要的任务却不是重新翻看乔子胤拿来的证据。湛律师对着烧成空壳的事务所说,什么都没有了,他没有资格再继续做律师,对米妮的事呢,他也无能为力了,希望米妮可以原谅他;安亦扬说,重振旗鼓让事务所重新开起来,一切都可以遵循原来的轨迹继续前行。米妮也说,反正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多等上些日子,先另择地点装修开业,其他的慢慢来。 米妮和安亦扬全面给予了大力支持,半个月时间,事务所以崭新的容貌展现,湛律师很是感动。 在重新开业的那天,未在邀请行列的乔子胤带着厚礼前来祝贺了。当时,正是湛律师在台上向来宾们致感谢词的时候,乔子胤在众目睽睽下一副他是重要嘉宾的神情走到台上,很礼貌很虔诚的向湛律师深深鞠了一躬,大声的说了很多感激他的话。 那些话在旁人听来,确是感激,只有安亦扬和米妮听得出弦外之音,那就是在说湛律师对他的照顾已完全背弃了米妮。 米妮想上去与他理论,安亦扬揽住了她的腰,在耳边轻语:“妮妮,先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其实,安亦扬不是想看乔子胤想做什么,而是他想看湛律师的反应,他总觉得湛律师还是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那个城堡的耗资他计算过,远不是湛炀的收入所能建成的,然后,他就查了湛炀的帐户往来,有很多很大的金额让他想不通来路。会不是是湛炀与乔子胤建立了金钱的交易关系,真的出手帮了乔子胤? 台上,乔子胤继续表示着感谢,碍于太多人,碍于伸手不打笑脸人,湛律师气得全身发抖,却不能当众失礼。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看要说出反驳乔子胤的话,乔子胤凑到了他耳旁,低声说:“湛叔,你收我钱和给我建议时,我多了个心眼,我都有录像录音的,我现在就带着,如果你想让大家知道,你大可骂我。但后果,你是不是要想想?” 收乔子胤钱的事,有些湛律师是给米妮说过,但并不是全部,如果要解释,应该能解释得通,米妮也会相信。关键在场的人都是不知道,如果乔子胤真拿出了证据,他的形象会极大程度的受损。湛律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但他的神情却是不自然的。挤出僵硬的笑,当着众人的面说:“大乔先生你太客气了,我作为仁康集团的律师,给你建议,为你做事,都是应该的。” 米妮本以为湛律师会说出斥责乔子胤的话,怎么会是这样呢?刚才乔子胤给他说了什么?他什么时候成了仁康的律师? 米妮再一次想上前去问,安亦扬再一次提醒她不要冲动。 米妮看看台上,再看看周围的人,一跺脚,转身离去。安亦扬赶紧跟了去。 台上的湛律师一直把目光不时的扫向两人的方向,见他们离去,心知误会己生,这解释必得费一番唇舌了。 简化了仪式,湛炀把乔子胤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压低了声音问:“你为什么要害我?” 乔子胤得意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害你?湛叔,你帮我可不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湛炀恨恨的说:“我从没帮过你,我会让你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乔子能很肯定的说:“你不会,不然,你不会把那些足以让我坐十辈子牢的证据给我。你不会帮我还了那些黑钱,就是王者之币,也是你造出舆论稳定了市场,让我赚了一大笔钱。” 湛律师喊了起来:“我没做过那些,你不要胡说八道!” “湛叔,除了你对我那么好,不会再有别人的,你有什么不承认的呢?” 湛炀气愤的为自己澄清:“等我把你送你了监狱,你再说我对你好吧!” “好吧!”乔子胤耸耸肩,一副嘴上相信,心里不相信的语气说:“我相信不是你做的,那是我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在帮我,行了吧!” “本来就不是我做的。” 乔子胤笑了笑,“你以为米妮和安亦扬会相信吗?他们不说,不代表他们不怀疑你。” 他们的怀疑,湛炀己经感觉出来了,不然,米妮不会那样生气的不告而别。这都是乔子胤所害啊!湛炀用颤抖的手指住他的鼻子,气得话都说不顺畅了,“你……你……” “别激动,湛叔。”乔子胤拿下了他的手,伪笑着说:“事到如今,你别无选择,你只能帮我。” “不可能。” “别太执着,米妮己不是当初的米妮了。这些年你帮她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得到的只有不信任。她不会再用你,你不要等着她赶你走,会很没面子的。跟着我,得到我们该得到的东西。” “我没有要得到的东西。” “有的,你为浩企做了那么多,米妮她做过什么,她有了少能力,凭什么坐享其成?你甘心吗?” 乔子胤的话似乎说动了湛律师,见湛律师沉思了,乔子胤趁机又说了很多替湛律师不值的话。湛律师终于答应想想,过两天给他回复。 乔子胤的话在湛律师心里是起到了作用的,在他走后,湛律师一直在想,想了好久好久。第二天才想起昨天忘记了给米妮打电话。赶紧给米妮打去电话,说要给她解释。 米妮的语气不是很好,说自己没时间,湛律师的耳边再一次响起乔子胤的话。 第三天,湛律师才见到了米妮,说自己是为把乔子胤送入监狱而来,说那天乔子胤的话全是胡说八道。他说:“妮妮,把之前乔子胤拿来的那些东西给我吧,事务所已经重新开业,这将是我处理的第一个案子。我一定会做得漂漂亮亮的。” 米妮曾答应的在湛律师事务所重开时把乔子胤给她的那些东西交给他,现在湛律师向他要,她却说把那些全烧掉了。 湛律师不相信,“你不是要为爷爷奶奶报仇吗?那些证据可是你多年的心血。” “那些证据己经没有用了。” “有用,一定可以从中找出问题来的。” “不用找了,那事,划上句号吧!” 湛律师不相信米妮是这反应,提高了声音质问:“你怎么能忘记那深仇大恨?你忘记了你爷爷奶奶是怎么死的吗?你忘记了你和你儿子上一世是怎么死的吗?你重生一世的意义是什么,你也忘记了吗?” 米妮只淡淡的说:“正因为重生,我才不想活得那么累,报仇报了三年,得到了什么?身累,心累,实在没意思。” “你这样对得起你爷爷奶奶吗?” “对不对得起是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行了,这事我己决定,你别再说了。” 米妮态度的转变,让湛律师心灰意冷。他不再为自己争辩与解释,低垂着头走出了浩企。 “妮妮,你不该这样对湛叔,你会把他推向乔子胤那边。”安亦扬在湛律师走后,跟她讲道理。 想起那天的情景,米妮就有气,“还用我推吗?他们己经在一起了。” “你不认为是乔子胤做出的假象吗?” “那他为什么当时不解释?为什么今天来也没有解释?说明他心中有鬼。我那么相信他,只要他跟我说清楚,我会相信,但他今天说了什么,你都听到了。” 安亦扬没再说下去,正气头上的米妮是听不进去的。但湛律师的疑问确实很大,在对付乔子胤的事上,暂时避开他也是好的,只不过,要稳住他,不能让他去帮乔子胤,否则,以他对米妮和浩企的了解,百害而无一利啊! 乔子胤拿的那些证据,并没有被毁掉,米妮连续几晚仔细的看了,她确定里面缺了很多重要的内容,那些,定被乔子胤捏在了手里,仅凭着眼前这些不痛不痒的证据,就算告得了他,也不过是花点钱就能摆平的。 “另外那些一定在乔子胤手里,我们偷去。”米妮刚说完,又否定了自己幼稚的话。乔子胤怎么可能把那些对他不利的东西留下来? 米妮深深吸了口气,“那些是找不到了,但他做了些什么,我是知道的,相关的人证花点儿功夫应该可以找到,其他的证据也是能找到一些的,我们从头来过吧!这次,我再不会依赖湛叔了。” 六百一十九、对策难施 恢复了斗志的米妮打算把精力全放到重找证据上,但浩企的麻烦还没有解决,航运己停了一个月,面临关门的可能。她不得不亲自寻求解决办法,但事情还是很棘手,那只无形的手似乎在把她的脖子越掐越紧,迫使她放弃浩企。 而乔子胤好像时来运转一样,诸事顺利。 面对米妮的困境,乔子胤上门来跟米妮商谈了。“以你的能力,你还是放弃吧!难道你想浩企在你手里宣告破产?你会得到千古骂名的。” 米妮怒瞪着眼问:“一切都是你做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得到浩企?” 乔子胤不承认米妮的指控,笑了笑了说:“你太高估我了,我对你的浩企又不是很熟悉,我有那么大难耐吗?” 他是没有,但帮他的那个人绝对有。乔子胤话中的“熟悉”二字给了米妮启示,她再一次想到了湛律师,只有他是对浩企最为熟悉的,但又怎么能排除乔子胤没有找其他的高人呢? 米妮的问话没有得到答案,乔子胤此行前来的目的就是要米妮交出浩企。“妮妮,我这是在帮你。你只要把浩企交给我,我还是可以让你拥有一部分股份的,你不用工作,你什么都不用做,每年,我都会给你分很高的红利,足以让你过着富足的生活。这是每个女人都希望的日子,你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呢?” “果然,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我再说一遍,凭我一个人没有那么大能耐,是有人帮我。” “谁?” “不需要我明说吧?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乔子胤的话似乎句句都指向湛律师,只不过没有直接把名字说出来而已,难道真是无比他?米妮问了出来,乔子胤仍不给她肯定的回答。米妮再追问,乔子胤还是一样的态度,只是让米妮把浩企交给他。 “凭什么?就算浩企在我手里倒闭,我也不可能给你。”米妮一指门的方向,让他滚出去。 虽然处于上风,但被人赶的滋味总是不好受,乔子胤冷哼一声,“不给是吧,好,我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我还怕你不成?”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浩企依然不平静,虽然之前的麻烦在米妮和安亦扬的努力下都解决了,但仍是状态不断,虽然都是什么大麻烦,但也让人非常头痛,总让人感觉随时可能有大事发生。尤其是工作时间以后,只要电话一响,米妮总会下意识的以为是公司出事了,她感觉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安亦扬看着很心疼,让她放下一切,出去游玩几天,可米妮哪有那心思。“亦扬,你说,到底是不是湛炀在帮乔子胤?” 安亦扬也还没有查出来是谁,不能给肯定的回答。“也许有这个可能,但他真有那么大能力吗?我不是很相信。” 米妮也不相信啊!但她实在想不出除了湛律师还会有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基于这个原因,米妮与湛律师几乎断了往来。 米妮和安亦扬也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了彻底清查,确定没有窃听器监视器之类的东西,在接触的人方面也加倍的小心,说话更是慎之又慎。 通过两人的各方疏通协调,浩企的麻烦解决了,但小状况不时的仍在出现,虽无大碍,但总是让人心烦。在重新收集乔子胤罪证的事上也是坎坎坷坷。安亦扬第一次感到对手的强大。 “安爷,俗话说‘孤掌难鸣’,你该回赤禹盟去了,那里,才会让你如鱼得水,有了那些力量,眼下这些事情根本算不得什么。”乔子恒见安亦扬很头痛,关心的主动上门来劝说。 安亦扬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我是怕我回去后就再也脱不了身。妮妮他不知道我曾经的身份,那会是她接受不了的。” “妮妮爱的是你,她才不会在意你的身份呢!”乔子恒说得很肯定,然后贼笑着说:“安爷,我现在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所以呢,我想把你也拉下来。” 安亦扬瞪了他一眼,有所悟的问:“干嘛?” 乔子恒“嘿嘿”两声,坦言道:“你重回赤禹盟,就可以和我老丈人的天网联盟,黑道也就可以不黑了。” “你已经接手天网了?”安亦扬的话是疑问,但语气中根本听不出疑问,那是他已经想到的事情,只不过问出来确定一下罢了。 乔子恒耸耸肩,无奈的说:“我是不想接,可老丈人威胁我,如果我不接,他就从现在起培养我儿子当接班人。我儿子才一岁多啊,这太惨绝人寰了。小梨子还赞同得兴高采烈,我没办法啊!” 让乔子恒接手道上正义的天网组织,倒也是好事一件,相信,他会做得更好。如果自己真的回赤禹盟,联盟确是好事,那也是自己的心愿,但现今天的安亦扬考虑的事情更多。他没有给乔子恒想要的回复,笑着敷衍了句:“去,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乔子恒很认真的说:“亦扬,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认为妮妮会在意你身份的改变。” “那你先帮我做点儿事情。”安亦扬想在先没作出决定前,拿这个当作诱惑来跟乔子恒做点儿交易。 了解他的乔子恒已洞查他的心思,不给面子却也委婉的说:“如果是查你说的那个幕后黑手,我想我出手的话是班门弄斧,你还是动用你的力量吧!” “朋友也不帮?” “只要你回赤禹盟,我一定帮。” 乔子恒的话让安亦扬心动了,但他还是想再查查,回去,那是最后的打算。 但这事查起来一直没有进展,不知是不是那只幕后黑后在帮乔子胤,乔子胤的事业是风声水起、如日如中日,嚣张的他也传出与杜蕾蕾要结婚的消息。 乔子胤还没有离婚啊,他竟敢公然结婚?猛然间,米妮想起与乔子胤的离婚官司就要开庭了。唉,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米妮只好再去见湛律师。 多日不见,湛律师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但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米妮总觉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米妮礼节性的寒喧了几句,就把话题放到了离婚官司上。 不想,湛律师很镇定的说:“我己经撤诉了。” “什么?撤诉?”米妮站起来不相信的问道:“为什么撤诉?我等这天己经等了很久了。” 湛律师很有理由的反问:“不是你说的把复仇划上句号吗?” 那话确是自己说的,“但我没说不离婚啊!” “哦,那我重新起诉吧!” 听湛律师那漫不经心的语气,米妮没好气的说:“不用了,这事不劳你费心,我自己会处理。请把之前的起诉书给我。” “都撤诉了,那些东西谁还保留呢?” “那我的承诺书呢?” “你给我什么承诺书了?”湛律师装傻,在米妮的再三追问下,他才恍然的说:“哦,你是说乔子胤写给你的那个啊,之前事务所不是发生了火灾嘛,烧掉了。对了,你爷爷奶奶的遗嘱那些也全都没有了。” 遗嘱现己执行,它的使命己结束,没有了就没有了吧!米妮倒没介意这个。但接下来湛律师的友情提醒让米妮心惊了。 湛律师说:“有人是有资格和你分享遗产的。” 米妮还以为说的是乔子胤,冷嗤了声,“他?休想。” “乔子胤是没资格,但杜蕾蕾有,她是你爷爷奶奶名正言顺收养的孙女。” 米妮的意识里,己经忽略了杜蕾蕾与自己本同一家的关系,气愤的说:“她害死的爷爷奶奶,她凭什么来抢遗产?” “你有她害你爷爷奶奶的证据吗?妮妮,你要知道证据的重要性。” 在那场火灾之后,米妮己深知道了证据的重要性,不然,她不会大病一场,又为新的证据收集而劳累奔波。 “妮妮,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我不怪你,换作谁遇到那些事都难免没了信任。我的事务所就不应该重新开起来。我打算把那些跟了我多年的员工安顿好后结束事务所。” 湛律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悲凉,米妮心里又有些于心不忍,说了些安慰他的话。 六百二十、角色颠倒 也许是米妮的善良打动了湛律师,在米妮告辞离去时,湛律师主动提出再为米妮做一件事情。 米妮委婉的拒绝了,“湛叔,谢谢你,我想,我目前还没有上法庭的需要,等我找到了我要的东西,我再来找你。” 湛炀坚定的说:“妮妮,你现在可以和乔子胤离婚。我保证,我会让你得到你应得的。” 因为各种证据的失去,米妮对所有的官司都已经没有了信心,她握了握湛律师的手,平静的说:“什么都没有了,起诉离婚已没有了原本的意义。反正与他的关系已经这样了,他又对外宣布了要和杜蕾蕾结婚,他应该会急着离的,我等着他来找我。” “那你会不会成全他们?” 米妮坦言:“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 “看来,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湛律师叹了口气。 感情,只有恨。米妮不想过多解释。 湛律师继续问:“那就不通过法院离婚了吧,你们协议离婚,应该是可以的吧?” “除非他把他的所有财产都给我,我就同意协议离婚。只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确实不可能,但得到一些总比一点儿得不到的好,妮妮,我跟他谈谈,尽量的多为你争取一些。你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这样拖着身累心累啊!” 米妮不解的看着湛律师,她觉得他在离婚的事情上很反复、很矛盾。米妮直接把她的问题问了出来。 湛律师的回答可圈可点,他说他是从多方面考虑的,至于是哪些方面,他又不说了。 米妮越来越觉得眼前湛律师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湛律师了。她不想再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对离婚与否留下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米妮回去后,继续着这些天以来的事情,忙得日夜颠倒。倒不是没人帮她,而是她想让自己忙到停不下来,那样,她才能不胡思乱想。忙碌中,她已经忘记了乔子胤要和杜蕾蕾结婚的事。直到乔子胤约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米妮拒绝:“我没时间。” “你有时间的。你没发现这些天以来浩企平静了很多吗?” 乔子胤的话让米妮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觉得离事情的真相很近了,追问:“你这是承认了你在害我的公司?” “绝对不是我亲自做的,妮妮,这样吧,你出来,我告诉你是谁。” 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米妮问了地点后立即前往。 乔子胤果然意气风发,看他那得意的样子,米妮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乔子胤却不是这样,他站起来,很甜蜜的说:“老婆,过来坐。” 米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不是你老婆。” “在我们还没有正式离婚前,你就是我老婆啊!这个称呼喊不了多长时间了,你就再让我喊喊,也许,能唤起我们以前的情感。” 听乔子胤那恬不知耻的话,米妮一巴掌就抡了过去。乔子胤早有防备,抓住了他的手,拽到唇边一吻。“老婆,你的手还是那样柔软,只可惜,我以后是再享受不到了。” 米妮用力抽回手,抓起桌上的纸巾狠狠的擦拭。“乔子胤,你少恶心了,我来,是听你告诉我谁在害我的公司。” 乔子胤很好脾气的说:“别急嘛!先谈谈我们离婚的事吧!我不想上法院去弄那么大动静,我们协议离婚,我会尽量满足你的条件。我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再拖下去只会身累心累。” 这话怎么听起来和湛律师的说法一样呢?那就继续听听。“说吧,你能满足我什么条件?你把你的仁康全给我?你把你的财产全给我,你净身出户。” “当然不可能了。你手里已经有不少仁康的股份,我把你借我的钱还给你,股份我也不要你还我,我欢迎你进仁康来任职。鑫翔金融我也打算还给你。算算,这些已经很丰厚了。” 与乔子胤长久以来的野心相比,他能拿出这些,确实相当丰厚,但他之前从米妮那儿得到的可不比这些少,还有鑫翔金融,受王者之币的拖累,现在已是一个臭气熏天的空壳,拿来反是个负累。最重要的,米妮并不是贪念钱财的人。 冷冷的问:“还有呢?” “你还要啊?”乔子胤像是很吃惊米妮贪婪的一问。 米妮嘲讽的一笑,把乔子胤开出的条件原封塞回去,“谢谢你的慷慨。乔子胤,你告诉我是谁在害浩企,一经落实,我不仅还了你仁康的股份,鑫翔金融我再不过问,完完全全交给你。” “我说是湛律师,你相信吗?” 米妮本是怀疑湛律师的,现听乔子胤这样一说,反而觉得湛律师是受乔子胤陷害。摇头说:“我不相信。” 乔子胤又不明说了,“相不相信不重要,我们今天还是谈离婚的事吧!妮妮,别再拖了,我今天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哦!” “你是怕杜蕾蕾不再等你吧?” “她是不会离开我的,就算我不和她结婚。”乔子胤说得很自信。“所以,你离不离婚,对我们的影响并不大。” “如此甚好!”米妮突然妩媚的一笑,“胤,我那么爱你,我怎么会和你离婚呢?” 在乔子胤惊愕间,米妮再对他一笑,一壶茶泼了过去,转身,大步的离去。 乔子胤反应过来时,米妮已经不见了踪影,气得他恨恨的发誓让米妮不仅得不到他一分钱,还要失去她所有。 六百二十一、就是不离 乔子胤回去后跟杜蕾蕾说了米妮不答应离婚,让她去给米妮制造些麻烦出来,直到她同意离婚为止。 杜蕾蕾嘴一撇,自顾着修着指甲。“我给她制造的麻烦还少吗?有什么效果?我累得不行,还没落个好名声。 “蕾蕾,这事非你莫属。以你对她的了解程度做起来事倍功半。” 杜蕾蕾不答应,“我不去,她见我就像见到挖了她家祖坟的人一样,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不仅是对她,对自己也是一样的态度啊!乔子胤嘴上不好说,也不好承认自己在米妮面前输了气势。就一个劲儿的鼓动杜蕾蕾去对付米妮。杜蕾蕾还是不答应。乔子胤搬出了最充分的理由,“我们不是说好了结婚的嘛!可她现在不同意离婚了,我们的婚礼怎么办?” 没想到杜蕾蕾根本不在意,淡淡的说:“不离就不离,我不信她能一直拖下去,她有那么好的耐心,安亦扬也等不急吧?” “现在是我们等不急啊!” “有什么等不急的?我又不生孩子,就这样不结婚住一起不也一样吗?” 乔子胤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杜蕾蕾,她不是一直都想着能结婚的吗?怎么现在一点儿不急了?“蕾蕾,你真是这样想的?” “是啊!”丢也这两个字,杜蕾蕾起身回房去了,那样子,真的很是不在意。 乔子胤摇了摇头,咕哝着:“女人真是怪里怪气的。” 乔子胤这人的性子就是多疑,看到杜蕾蕾这态度,又想起那次无意中看到的她与那个神秘男子相见的事,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不像,他们不是很亲密,那个男子像是受雇于她在为她做什么事。 半夜,乔子胤趁杜蕾蕾睡着了,偷偷的拿起了她的手机,翻看一个个通话记录和短信。别说,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有个号码联系得比较频繁,不是本地的,也赶快记下号码,第二天到公司后拨通了那个号码,许久,没有人接。乔子胤锲而不舍的继续拨打,终于,有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干嘛,大清早的,还让不让好好睡觉了?” “请问,你认识杜蕾蕾吗?”在没有确定对方身份前,乔子胤问得很有礼貌。 “什么杜蕾蕾?我只认识杜蕾斯。”对方在取笑中挂了电话。 乔子胤再打过去,对方像是把他的号码设进了黑名单。 是昨天号码记错了吗?乔子胤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打算在今天晚上再次查看。但他这次没查到,杜蕾蕾的手机里的通话记录。短信、微信全删掉了。 这还不是心虚的表现吗? 乔子胤在没有捉到奸的情况下也认定了杜蕾蕾有了外遇。 他不会让她得逞,他要在最短时间里向全世界宣布,杜蕾蕾是属于他乔子胤的,谁也别想抢去。 有了这个想法,乔子胤离婚的心情更加着急。他再一次去见了米妮,把上次提出的条件再优厚了。可惜,那些并不是米妮的目标。 “这样吧,你把你的仁康全部给我,你与其不再有任何关系,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这要求太过分了,乔子胤怎么会答应呢?“你也太狠了吧?那是我爸一手创建起来的心血。” 米妮冷嗤了声,“你有这样认为过吗?乔子胤,别在这个时候把你爸挂在嘴上。你妈现在的病还很严重,你有去看过吗?” “我爸不让我见妈。” 在乔子胤认为的理由,到了米妮这儿已经不是理由了。“知道什么是诚意吗?一次不让,你可以去两次,两次不让,你可以去三次。你自己说说,你去了几次,打了几次电话?你再想想,你爸不让你见妈的原因。你不要总认为是别人对不起你,你应该从你自身找原因。” 米妮的话让乔子胤很不爽,把桌子一拍,站起来提高声音说:“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离,还是不离,你一句话。” “不离。”米妮挑衅的说:“我就要让你和杜蕾蕾的婚礼举行不成,怎样?” “你不离是不是?好,你就先给你的浩企收尸吧!” 米妮根本无惧他的威胁,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头看起文件来,那态度明摆的告诉乔子胤,他走不走都无所谓,她只当他是空气了。 再一次无功而返,乔子胤心里的怨气更甚。他好想那个躲在暗处帮他的现身,他会不惜付巨额的酬劳让他为自己做事。只可惜,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去哪儿能找到。 六百二十二、婚期压力 乔子胤越来越相信那个暗中为自己做了很多事的人不是害自己,是在真正的帮自己,他很想知道那人是谁,只可惜从各方面去查了,都没能查出出来那人是谁。 他有想过是湛律师,可湛律师等同米妮的亲人,就算翻脸,从情感上来说,也是很难帮自己的。而且,湛炀近段时间以来看上去很颓丧,连他的事务所都无心经营,想着要结束掉,这样的状况,他不可能帮助自己。 这个问题困扰着乔子胤,他脑子里时常都有这么个人的轮廓在显现,他把他认识的人一个个对号,但都入不了座。他越想越恨乔野,他想不通连外人都这么帮自己,而自己亲生父亲竟然都不让他见他的亲妈。“乔野,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爹的份上,要不是看在你把仁康给了我的份上,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乔子胤说得咬牙切齿。 一个电话打给杜蕾蕾,“你去看看妈去。” 杜蕾蕾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反问道:“你都见不到,我能见到吗?” “见不到也要去,看看那死老头子是个什么态度。你就跟他说,他没有资格不让我见我妈,如果再这样,我会去法院告他。” “这话我去说不合适吧?”杜蕾蕾说得很有理由,“你是他们的儿子,你说什么都是可以的,我算什么?你到现在都没有和我结婚,他们也没有承认我,我去,他们随便几句话,就可以让我滚得远远的。你让我去,这不是让我丢脸吗?我不去。” 习惯了杜蕾蕾的言听计从,乔子胤很不习惯她的反驳,提高了语气说:“结婚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努力,你不去做些事情,怪得了我吗?” “那就不结好了。” 说完,杜蕾蕾挂掉了乔子胤的电话。这在乔子胤的记忆里是没有的事,怒气上来了,又把电话打过去,吼着说:“我还就不成全你了,这婚必须得结。” “什么时候?” “很快,就这个月。” 乔子胤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杜蕾蕾高兴而撒娇的声音,“你说的哦,你说的这个月就不能反悔哦,胤,你知道吗?我好怕你面对困难而放弃了我。” 一听这话,乔子胤明白了杜蕾态度骤变的原因,转怒为笑了,“蕾蕾呀,这些年也是为难你了。眼下这点儿困难算不得什么,我会再找米妮,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杜蕾蕾担心的说:“那你爸妈呢,他们不会接受我的。” “我会通知他们的,如果他们实在不来,那我就当没有父母。” “我希望他们能来。” “我会尽力的。” 杜蕾蕾态度的转变,让乔子胤在心理上大男人起来,一股热血直喷脑门,他再次找到米妮。 一进门,就想从气势上压倒米妮,一手拍在办公桌上,震得装作不理他的米妮还是抬起了头。瞟了他一眼,双臂交错于胸前,淡淡的问:“大乔先生,有何贵干?” 乔子胤直截了当的说出来的目的。“离婚。这婚必须得离。仁康我不可能全部给你,但我可以把之前押你那儿的股份全给你。” 米妮冷笑了声,他怎么还不清楚那些股份现在的归宿呢?提醒道:“那些股份是我付了钱的。” “我把钱给你。” “我没钱吗?” “你既然不在意,那就把股份还给我。” 这人真是可笑!说话颠三倒四的。米妮肯定的告诉他:“你已经过了赎回你股份的时间,仁康的股份已经是我的了,下月,我会凭着这些股份入驻仁康。” “只要你答应离婚,你现在就可以去仁康。” 不管乔子胤怎么说,米妮仍是不答应离婚。乔子胤也是铁了心的要离,说起横话:“你不离,我也照样举行婚礼,到时,看没面子的是谁。” 米妮根本不在乎的说:“好,婚礼什么时候举行记得通知一声,我一定带着大礼去。” “你......” 米妮没等他说完,打断他的话:“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还忙着呢!” “离婚。”乔子胤再次说出自己的目的。 “突然这么急,是不是杜蕾蕾向你bi婚了?还是那句话,你把你的仁康全给我,我就离。做不到,就别来找我,我没时间。” 说完这话,米妮又是一副忙着看文件的样子,再次把他当成空气。 话已经说出去了,婚礼就在这月举行,这月只有二十天了啊,这婚不离就与别人举行婚礼,一传出去,可是会有不少麻烦的。乔子胤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 米妮火了,一个电话喊来保安,四个人架起乔子胤抬了出去。 这是乔子胤被赶得最狼狈的一次,他气得肺都快炸了,在大门口大骂了几句,又惹得众人的侧目,更觉丢脸,低头进到车里,赶快离开了。 还没有到家,杜蕾蕾的电话打过来了,问他米妮有没有答应了离婚。乔子胤一肚子气正没处出,冲着杜蕾蕾吼起来。 立即,电话里传来充满委屈的哭声。原来,杜蕾蕾听他的话去见乔余思凤,却被门口的保镖给挡住了,乔野见到她也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她把她将和乔子胤结婚的事告诉了乔野,只得到了一句诅咒。 “我不结婚了,我们不会得到祝福,我不结了。” 一声声凄惨的哭泣声,哭熄了乔子胤的火气,叹了口气,安慰的说:“蕾蕾,我会给你幸福的。” 六百二十三、香消玉殒 乔子胤一边让人筹备着婚礼,一边继续找着米妮,但米妮经过了上次乔子胤的纠缠,已在身边安排了两名保镖,使得他根本没有机会近身。 难道真要在没有离婚的情况下举行另一场婚礼? 眼见婚期近了,乔子胤把心一横,管他呢,最多就是让人告个重婚,又不是什么大事,用钱是能摆平的,反正丢脸的是她米妮。 乔子胤在婚礼的前两天把这个决定以短信息的方式告诉了米妮,他以为,米妮之前只是嘴硬,到了这个时候,她应该会答应离婚了。不想,米妮理都没有理他。 婚礼,如期举行。 排场很大,比他娶米妮时更隆重,几乎仁康集团的所有人都来了,还有些往来单位的人和朋友,唯独不见乔子胤的父母。这也使得来的人在见不到乔子胤时都在窃窃私语,相互打听着乔子胤什么时候与米妮离的婚,说着听到的乔子胤与杜蕾蕾的传言,猜测着乔野夫妇没有出现的原因。 不,不是只乔野夫妇这两个重要人物没有出现,还有新娘,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突然,有人手指上空惊叫起来。“新娘、那是新娘!” 顺着那声音,再顺着发出声音的人的手指方向,场面一阵喧嚣,又突然寂静下来。那十几层高的楼顶边缘有个穿白纱的身影。 乔子胤也看到了,那正是杜蕾蕾啊!她这是要干什么?乔子胤大喊:“蕾蕾,你下来,那里危险。” 杜蕾蕾听到乔子胤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 谁都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乔子胤也不明白,但他知道杜蕾蕾的举动会让他很丢脸。“蕾蕾,你下来。”一边说着,就要往楼里走。 杜蕾蕾停止了笑声,大喊着:“乔子胤,你不要动,你要是敢上来,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乔子胤不知道杜蕾蕾为什么会这样说,她不是一直想和自己结婚吗,现在已经如愿,为何她却是这样的举动?他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抬起头说:“蕾蕾,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你下来再说,行吗?” “不,我就要在这里说。”杜蕾蕾嘶吼着,又发出狂笑。 看杜蕾蕾的反应,乔子胤心里有极不祥的感觉,他感觉到杜蕾蕾说出来的话很震惊,也会让他颜面无存。如果不是有那么来参加婚礼的人,他会骂她一顿,再命令她下来。但现在,他只能耐起性子说着好话劝杜蕾蕾下来。“蕾蕾,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今天可是你盼了好久的婚礼,你下来,我们先举行了婚礼,其他的事,回家再说,你下来吧!” 听着乔子胤说尽好话,杜蕾蕾仍是站在楼顶,警告要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也不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直到米妮和几个穿警服的人走进人群。她才用最大的声音吼出:“乔子胤,我恨你。” 米妮走到乔子胤面前,指指上面,问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我哪知道她发什么疯。” 杜蕾蕾要做什么,米妮能看不出来吗?虽然米妮不止一次想杜蕾蕾死,但见她处在生死边缘,又于心不忍,她是想知道原因,劝杜蕾蕾下来。见乔子胤不愿说,瞪了他一眼,抬起头来跟杜蕾蕾说:“杜蕾蕾,我们有什么过结,都是可以解开的,你先下来。” “不,我不会下来的。”杜蕾蕾不像刚才对乔子胤的歇斯底里,变得非常冷静,每个字都说得清晰。“米妮,看在我们曾经姐妹一场,请你代我跟安亦扬说声‘对不起’。原来,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不是安家,而是乔子胤和乔野,我恨错了人,我报复错了人,我该死。” 杜蕾蕾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没有谁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乔子胤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他问杜蕾蕾,但杜蕾蕾没有给他回复。她只对米妮说:“米妮,我不欠你,我不需要跟你说对不起,谁让你什么都比我强,你注定该让人嫉恨。” 这人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悟,她不知道她干过什么事吗?自己和儿子上一世的死可以不算,就今生复活时,也是两条人命啊,她都可以当做没事发生?米妮很生气,本来想劝她下来的话到了嘴边也变成了质问:“爷爷奶奶的死,你敢说不是你和乔子胤做的?” 杜蕾蕾还没有说,乔子胤跳了起来,指着米妮的鼻子就吼:“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以告你诬陷的。他们……” 乔子胤的话还没有说完,杜蕾蕾承认了,“是,爷爷奶奶的死是和我有关,我只是知道,做,是乔子胤。” 被杜蕾蕾指证,乔子胤立即又驳斥起杜蕾蕾来。 杜蕾蕾像是听不到,继续对米妮说:“我只是没有阻止而已,谁让他们那么偏心,收养了我,却连个名字都不让我改。” 这真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啊!在场的人都感到了杜蕾蕾心理的扭曲,也认定了两人都是杀人凶手。阵阵议论声已响起。 婚礼,已成一场讨伐戏。 与米妮同来的警察是来逮捕乔子胤的,不是因为重婚,而是他们得到了很多乔子胤犯罪的证据,但里面并没有乔子胤害死米家二老的证据,现在听到,自是想要了解清楚情况。杜蕾蕾,就是最关键的证人。 本来,他们在杜蕾蕾的威胁下暂停了上去劝她下来的脚步,现在,他们对杜蕾蕾进行了劝说。“你不是恨他吗?那你更不能跳楼了,你要活着去指证他,让他得到法律的惩罚。” “会的,他会得到处罚的,你们手中不是有很多他犯罪的证据吗?那是我给米妮的。你们,会替我报仇。” 米妮万没有想到拿去揭发乔子胤犯罪的证据竟然是杜蕾蕾给的,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了,惊愕的呆滞着。乔子胤也没有想到把自己送进监狱的会是杜蕾蕾,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说起了杜蕾蕾干过的种种坏事。 “是,我是坏人,我该死。”杜蕾蕾不知是和乔子胤对斥得太激动,还是她早抱着必死的决定,伴着“乔子胤,我恨你”的喊声,一道白光从楼顶划下。然后一声闷响,红色的液体浸染了白色的纱裙。 众人早已有了杜蕾蕾会跳下来的心理准备,但她的死亡还是惊呆了很多人。 米妮,看了一眼,别过头,闭起眼,眼角有泪珠落下。 乔子胤,张大了嘴,眼里的愤恨渐渐散去,隐隐的,也有了泪光。 六百二十四、说出真相 婚礼,以杜蕾蕾的死亡而结束。但对乔子胤来说,才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始。 警察抓起了乔子胤的双手,将一副手拷锁上。 手拷的冰冷惊醒了乔子胤,他向后奔着,喊着:“你们不能带走我,我老婆死了,我要给她办葬礼。” 他也好意思说出“老婆”二字,他就没想想刚才他是怎么与杜蕾蕾狗咬狗的。现在,杜蕾蕾已经死了,米妮对她的恨消失了,但对乔子胤的行为是很痛恨的,一耳光甩了过去。“蕾蕾不会要你给她收尸,她的身后事,我会办。” 乔子胤再无理由,警察将他带走了。 米妮为杜蕾蕾办了简单的葬礼,只有几个人出席,墓地选在景如山顶上上一世埋葬米妮的地方。 米妮蹲在墓前,抚着碑上记录杜蕾蕾死亡的日期,眼泪流了下来。 安亦扬、普雅、湛律师都上前劝她不要太悲伤。尤其是普雅,说得毫无遮拦,“小姨,像套套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你没有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已经很非常非常仁慈了,还为她流眼泪,太不值得了。” 安亦扬轻拍了普雅一下,低声说:“普雅,人都死了,别再说是非。” “我还不对了吗?”普雅不服气的反驳起来,“师父,是不是你对她还余情未了,不忍心让我说她?” “普雅,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别吵了。”米妮轻声了制止了快起争执的师徒俩,像回忆一般说:“其实,杜蕾蕾是个可怜人。” 普雅立即接过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湛律师也说:“你忘记了她是怎么对你的吗?” 米妮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她是很可恨,但是,我现在根本恨不起她来了。是死亡,才能让一切都结束吗?” “那你就别再可怜她了。” 米妮没有回应普雅的话,像自言自语一样,“她真的很可怜,她为乔子胤做了那么多,以为他很爱她,可她为什么就不知道乔子胤只是个爱自己的人呢!为了乔子胤,她连自己都早已失去。好不容易盼来的婚礼,却是她死去的日子。” 米妮又看了一眼那死亡的日期,闭起眼,叹了口气。 站在一旁的三人都没有去打扰她,但有几人前来的脚步声打破了静寂。那是警察带着乔子胤来了。 普雅几步上前就质问乔子胤,“你还有脸来看杜蕾蕾?虽然她死前与你狗咬狗的场面我看得很喜欢,但你作为公狗,怎么能没有一点儿公狗风范?” 要是以往,乔子胤早开骂了,但今天,他像是没有听到普雅的话,目光一直胶着在那刚刚立起的墓碑上,从目光中,看不出喜怒哀乐。 米妮站起来制止了普雅的无理,“普雅,是我让他来的。”又让安亦扬带着湛律师和普雅先离开。 “小姨,我不放心。”普雅说什么都不走。 安亦扬其实也不放心,他也想留下来陪米妮,只是,他向来都不会违米妮的意,借着普雅的话答应三人和警察一起站在远一些的地方。 确定自己的话不会被他们听到,米妮指着墓碑上杜蕾蕾死亡的日期,问乔子胤知不知道这天发生了什么事。 乔子胤坦言:“本来是婚礼,结果蕾蕾死在了婚礼上。” 话中,听不出他的悲喜。 米妮,也是没有情绪的说:“这天,也是我被你和杜蕾蕾害死的日子。” 乔子胤听不懂米妮这话,看了她一眼,奇怪的问:“蕾蕾的死还刺激到你了?说个话都神神叨叨的。” 米妮没有回答,她也知道自己的话在谁听来都很玄乎,但那是事实,仇恨,也快到了结束的时候,她打算在杜蕾蕾的墓前把真相说出来。“上一世的这一天,你让我知道了你的背叛,也正是杜蕾蕾跳楼的那个时间,你把我从米妮号游艇上推进了海里,她开动了游艇,我被涡轮绞成了碎块,被鲨鱼吞噬。那一片被血染红的海水,一直在我眼前。” 乔子胤不相信的笑了,“米妮,你就编吧!” “你就当我是在编,我今天会把这个故事说完,我也希望你能听完。” 在看守所里待了几天,乔子胤很渴望外面的空气,虽然来的地方是墓地,但也好过那几平米的囚室。就听听她的废话吧! 乔子胤背对墓碑坐下,听米妮说起她上一世的故事。听到后来,乔子胤不认为那是编出来的,因为只有这样的奇遇,才能解释米家二老车祸当天她为什么会如有飞天遁地之术一样在不可能的时间里来到现场,才能解释二老死后她不让他碰她的原因,才能解释她为什么会突然间对很喜欢的米妮号游艇那样厌恶,才能解释很多时候她像是能预知未来,知道他的很多秘密一样,也才能解释她对他的恨为什么入了骨髓。 “你说的是真的?”乔子胤眯起了眼睛问她。 “我在此时此刻给你编个故事,你觉得有必要吗?” 确实没什么必要,乔子胤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抬起头来,对米妮只有责问:“你说我上一世害死了你,那也只是由着你说,我看到的是你真真实实一个大活人在我面前,我根本不记得有什么上一世。你想和安亦扬在一起,你想害我,编造这么一个荒诞的理由,谁相信?米妮,你变得很可怕,是你一直害我,也是你害死了杜蕾蕾。” “乔子胤,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了,还没有一点儿悔意。” “我是错了,我错在对你太仁慈,我早就该想到你和姓湛的勾结起来骗我,什么狗屁遗书,那就是你们伪造出来的,我太幼稚了,我早该一场火烧了姓湛的老巢,所有的一切,也不会落到你一个屁都不懂的蠢货手里。” 米妮没有为乔子胤的话动怒,现今,他已是阶下囚,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环,也不再拥有傲人的财产,等待他的很可能是死刑。她要做的已经做到,不需要再去跟话一般见识。 “不好意思,我这个屁都不懂的蠢货在几天之后会正式担任仁康集团的董事长,你所持的股份已全部由你爸代管,而你爸不要,他已写了转让书,对你来说太不幸,正是转给的我。我再告诉你,之后的仁康会有很大的改革。” 对仁康,乔子胤是很有感情的,他深知现在的自己不可能再回到仁康,但他很关心的。 米妮也不隐瞒,“仁康会成为一个福利机构,我会把你赚的不义之财全部散尽。” 想起自己投入了那么多心血的企业在别人手里变了样,乔子胤很不甘心,但他又无能为力,紧张的问:“你真要那样做?” “你下半辈子都会由国家为你提供免费的食宿,你还要钱财有用吗?用你的不义之财去做善事,那是为你积阴德。” 是啊,自己下半辈子怕是只能在监狱里过了,又或者,已经没有下半辈子了,不仅是这样,自己还什么都没有了。乔子胤摊开双手,左看看、右看看,自问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该说的已经说了,米妮看了眼杜蕾蕾的墓碑那死亡的日期,告诉自己从那个时间开始,自己才是真正的重生。 六百二十五、难以定罪 真的是应了那句“情有多重,仇有多深”的老话,作为乔子胤最亲近的人,杜蕾蕾是最能掌握他犯罪证据的,她把那些证据的交出,给乔子胤带来的是灭顶之灾。 但乔子胤也不是在命运面前随便就低头的人,面对那么多的指证,他统统否认,就是在杜蕾蕾死前两人当着那么多人对质的害死米家二老的话,他也不承认了。警察只能各方调查取证,尽可能多的让指证成为铁证。 乔子胤是一点儿不配合,但他提出的对另一件事的调查有些出乎警察的意料。他说:“你们还是查查十几年前杜家的人是怎么死的吧!找找证据,很可能是定我罪的重要依据。” 他这是要认罪的动作吗?警察再问,他又不说了。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气得警察说:“你自己做过的事你不知道吗?赶紧交待!” “不是我不配合,而是时间太久,我忘记了,要不是那天杜蕾蕾提起来,我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真的。你们警察道法都很大的,那件事不可能查不出来的,四条人命啊!查吧查吧!以我在苑市的名气,你们找到越多的我的犯罪证据,对你们来说,也是极有面子的。” 乔子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让警察们很是气愤,但他们在没有百分之百确定他的犯罪事实前,以他公众人物的影响力,再有个律师团在为他服务,他们不敢对他动用任何小手段。再是气得不行,也只能该干嘛干嘛去。 落实证据,自然最先就是找米妮了解情况确定证据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米妮收到匿名的那些材料时,已经很仔细的看过,她能确定那些东西的真实性。她确定不了的是谁给的,就尤如乔子胤得到那些证据的时候一样,怀疑是湛律师,但她又发现里面有些东西不像是湛律师能知道的。最终在得知是杜蕾蕾时才释疑,而且杜蕾蕾用生命给出的理由让那些指证的可性度成倍的提升,米妮非常肯定的说:“我相信这些指证都是真实的。” 警察也愿意相信是真实的,只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有着他们的顾虑。“但里面有很多只是以讲述的方式出现,而讲述人杜蕾蕾已经不在了,材料中提到的重要人证麦琛也已经死了,说是死于乔子胤之手,但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根据当时的调查和验尸报告,都只能说明是意外。还有一个叫白谨的,我们找过,但他已经疯了。我们没办法求证。这两个和乔子胤密切相关的人都没个好下场,我们可以怀疑是内讧,但证据呢?判刑是讲求证据的。” 米妮叹了口气,“是啊,我也知道证据的重要性,不然,乔子胤不会现在才进看守所,可惜,我原来手中的很多证据也在一场火灾中没有了。”说到火灾,米妮还是很疑惑,“那场火灾你们应该也是知道的,我把过程说给你们听,你们判断一下有没有蹊跷。” 当米妮把那场火灾提起后,警察说:“那场火灾是很奇怪。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妄议。” 警察的说法在他们的角度来说没错,但在米妮的情感上来说就认为他们迂腐了,乔子胤做的坏事还少了吗?为什么凭自己的指证不能定他的罪?杜蕾蕾可是用生命去指证的他,为什么也不能成为证据?她俩不能算是最有力的证人吗? 米妮把她的不满说了出来,警察很无奈,劝道:“米小姐,我们会尽力去的求证那些证据,但真的是有些难度的。尤其是还牵涉到十几年前的一桩事,关乎到四条人命,我们去查档案,说是也被烧掉了,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你是说杜蕾蕾临死时说的乔家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事吗?”米妮是听安亦扬说过的杜家的破落,那是安长青找人做的。一个人不可能那样的黑锅往自己身上扣的,米妮相信安亦扬的话。但杜蕾蕾没有真凭实据,不会极端到以自己的死去报复乔子胤。可惜,杜蕾蕾没有为此事留下只言片语,米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这事牵涉到安亦扬,她不会把她所知说出来。只跟警察说:“我那时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我爷爷奶奶告诉我,杜家出了事,只剩下杜蕾蕾一个人,他们就收养了她。后来,谁也没有再提那事。所以,这事,还真得靠你们去查了。希望你们查清了是怎么回事后告诉我一声。” 从米妮这儿没能得这件事情的资料,警察们也只能告辞离去,一再的跟米妮说:“如果你有什么能提供的,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我们也不想让坏人逍遥法外。” 警察已经起身走了几步,米妮叫住了他们,“凭那些证据,还不能把乔子胤绳之以法吗?” “如果只是判上个三五年,那些证据够了。但现在我们是明明知道他犯的事太多太严重,却苦于证据不足啊!还有他的律师团,很厉害,只有一丁点儿疏漏,都会被他们咬住不放。我们能便宜了他,相信米小姐和我们是一样的想法吧?” 米妮也很懊恼那么多的指证都定不了乔子胤的罪,她很恨他的那个律师团,她觉得她不能只是去找证据,而是要换个方式。 六百二十六、扑朔迷离 警察里好像有人在给乔子胤的律师团通风报信,警察打算把十几年前杜家家破人亡的事查出来定乔子胤的罪,律师团就抓住这点做文章,要求警察出具最有力的证据,说什么如果连大案都找不出证据的话,那么也就说明了其他的证据都缺少可信度。 他们为什么说得很肯定,好像他们已确定警察拿不出证据来。 米妮在那天警察走后就把这件事跟安亦扬详细讨论了,安亦扬说不可能是乔子胤做的。 米妮虽然相信安亦扬的话,但从情感上来说,她希望那事与安亦扬无关。“肯定是你之前的调查哪里出错了,还有你和你爸,一定是做了别人的替罪羊,真正的凶手一直隐藏在暗里,就像这段时间出现的那只幕后黑后一样,我们到现在都查不出来是谁,事情却是一件接一件的发生。” 幕后黑手,是安亦扬也在头痛的问题,他已经回到了赤禹盟,本以为动用赤禹盟的力量会很快搞定,但事情并没有想象的简单,查来查去都如同在原地转圈,又好像只是指向湛律师。可是,他实在想不出湛律师这么做的理由。现在听米妮一说到替罪羊,心里豁然与湛律师联系了起,“这么说,湛叔也是被人利用了?” “极有可能。”米妮想了想问安亦扬:“你说,那几个律师那儿能不能找到幕后黑手的资料?” 安亦扬非常肯定的回答:“我想很难。如果杜蕾蕾说的杜家灭亡真是乔子胤和乔野做的,还真说明了幕后黑手强大到不可思议。你要知道,我当年查得很仔细,而且都是有证据,最重要的是那确确实实是我做的,怎么会与乔野乔子胤联系起来呢?” “眼见的不一定是实。如果那只黑手早就有心玩弄我们所有的人,一定会把所有的真相掩藏起来,制造出很真实的假象来骗过我们。”米妮站了起来,一副上战场视死如归的样子,“我要去会会乔子胤的律师团,我不能放过任何找到那只黑手的可能性。” 安亦扬担心她会吃亏。“妮妮,律师都是些老奸巨滑,你去的话,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说,反被他们套了话去。” “那怎么办?总不能任他们助纣为虐啊!”米妮也想到这确是一个问题,只是之前独自想时,感觉不是那么明显,现在一听安亦扬说,有些泄气的撇了撇嘴,“以往还有湛叔可以帮我,现在,唉……” 安亦扬其实很想跟米妮探讨一下乔子胤的律师团,他怀疑又是那只幕后黑后在cao控,不然,以那几个跟乔子胤并不熟识的律师,见面的时间又有限,不可能把每一个可以质疑的点抓得那么准,好像他们极有把握。 “妮妮,你先不要出面了,我已经让人在接触那几个律师,他们不会帮乔子胤太久。” 米妮听得瞪大了眼,“你这样做是妨碍司法公正,会被告的。” 安亦扬早想到这层,“我又不出面,找不上我。” “没有湛叔,还真不方便。”米妮很怀念有湛律师出谋划策的日子,“亦扬,我还是去找找湛叔吧!没有他帮我,我真的不习惯。” “妮妮,湛叔已经在结束事务所打算养老了,我们还是不要去给他添麻烦了。律师,并不是只有他一个,我会找更好的律师,让乔子胤在庭上认罪。” 其实,安亦扬说的只是表面的理由,他从内心深处来说,总是不能消除对湛炀的怀疑。他甚至想,如果幕后黑手是湛炀的话,那会是多么的可怕。 六百二十七、拜托查证 安亦扬没能从乔子胤的律师团那儿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米妮也去见了乔子胤,但乔子胤还是那傲慢的态度,气得米妮丢下让他把牢底坐穿的狠话,气乎乎的站起来就要离开。 刚走了两步,米妮觉察到今天来的目的没有达到,压抑下怒气折返回来坐到乔子胤对面。 “怎么?舍不得我?” 不能再跟他的话一般见识,他是生怕不能惹她生气。米妮深吸呼了两口气,尽量平稳了语气说:“乔子胤,逞口舌之能有意思吗?我今天来只想知道杜蕾蕾为什么会说是你害死了他全家的,那事,是不是你做的?” 乔子胤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有些嚣张的说:“你问杜蕾蕾去啊!” 杜蕾蕾都已经死了,怎么问?米妮提高了声音问:“你还能不能说点儿人话?杜蕾蕾是为你死的。” 乔子胤好像有那么点儿觉悟到,稍微正经了一些,以反问的语气问:“害她全家的不是安长青吗?” 米妮认同的说:“我听到的也是这个版本,而且安长青也是承认的,所以,他才尽力的容忍杜蕾蕾。杜蕾蕾之前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但为什么那天杜蕾蕾会突然改口,说是你和你爸做的?以她用生命来说的话,不会是假的。你只希望你亲口跟我说,那事究竟是谁做的。” 乔子胤沉默不语。 米妮以为他在思考,组织片段,等了十来分钟,见他还没有反应,追问道:“你倒是说话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说与我无关,你信不信?” 带着两分戏谑的语气,在米妮听来却有着可信程度的。了解她的乔子胤感觉得出来她的想法,神情变得很凝重,看了看旁边的看守,向前探了探身体,压低了声音很严肃很认真的对米妮说:“杜蕾蕾她父母哥哥的死真与我无关。” “那她为什么要那样说?” “这事我也觉得很奇怪,蕾蕾之前从来没有问过我,那天我是第一次听到她那样说。我请你帮我这一个忙,你找人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蕾蕾都没在了,怎么查?” “我觉得有一个人应该知道点儿什么。” “谁?” “湛炀。” “湛叔?”米妮不相信湛律师会牵扯进来,“他怎么会知道?” 乔子胤同样不能肯定,他把他之前看到过的那个与杜蕾蕾接触过的神秘男子跟米妮说了,也说了他在湛律师家外面遇到过那个人,还说湛律师告诉过他,杜蕾蕾找人在查他,但没说查的是什么。 “这么说你之前就已经有点儿风声了?” “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不弄清楚?”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只以为她是在查你。” “查我?我的事蕾蕾全知道,有什么可查的。枉你平时把任何事情都想得面面俱到,这里却疏忽了。不然的话,蕾蕾也不会死了。” “谁会想得到?妮妮,以你对杜蕾蕾的熟悉程度,你想到过她会自杀吗?” 米妮坦承的说:“是的,我确实没有想到蕾蕾会自杀,她向来是很怕死的。也正因为这样,我才相信她死前说的话是真的。” 乔子胤叹了口气,“这些天在里面,我也想了很多,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无所谓了,唯独这件事,我想弄个清楚。妮妮,不管我过去做了些什么,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帮我这个忙。” 这不算是帮乔子胤,米妮自己也是非常想弄清楚的,她答应了,再问了乔子胤还知道些什么,可惜,乔子胤再给不了有价值的信息。 二百六十八、峰回路转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着安亦扬,他再次去找了当年问过的人,可惜那人已经去世,他只能把当时了解的情形再次回想。 一遍又一遍,安亦扬确定没有疏漏的地方,而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确实好心做了坏事。 安亦扬想不通,问:“妮妮,杜家的事是我爸铸成的,我无意中成了帮凶,为什么会变成了乔家父子呢?杜蕾蕾到底是从哪儿去查的?我怀疑是她被人骗了。” 对杜家的亏欠,一直是安亦扬心中最深的愧疚,现在明明可以摆脱这个枷锁,为什么不借势就当作杜蕾蕾说的是事实呢?那样,不是轻松很多吗?劝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米妮已觉不妥,安亦扬是个有担当的人,他不会不明不白的推卸掉自己的责任。 “亦扬,有没有再问问你爸?” 安亦扬摇了摇头,“还没有,我想在弄清楚之后再说,我不想他一场欢喜一场空。” 米妮赞同他的说法。“我也去问过了湛叔,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跟乔子胤说杜蕾蕾在调查他的话。可是,乔子胤跟我说时是那么的肯定。” “其中肯定有一人说谎。” 米妮叹了口气说:“我希望是乔子胤。” “妮妮。”安亦扬握住了米妮的手,说出她心底的想法,“你怀疑说谎的是湛律师。” 米妮怔了一下,立即又回过神来说:“不会的,不会是湛叔。” “是与不是,我们没有答案,去问他,相信也不会问出来的。妮妮,我要认真的去查湛律师了。” “真的要去查他吗?”米妮还是有些不愿接受这个可能性。 “是真的。妮妮,之前我一直顾虑着我们与他的关系,我也不想是他,但现在似乎种种迹象都指向他,我觉得有必须查个清楚,如果不是,就当是还他清白。” “还是查杜家的事吧!”米妮无精打采的说了句,向沙发后靠去,闭上了眼,她感觉心好累,但事情不弄清楚,会更累。 米妮和安亦扬一起找到了湛律师,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湛律师听完后很激动。“妮妮,你之前问我,已经很伤我心了,你现在还纠缠着同一件事,你说,你到底当我是什么?这么些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你不能一次又一次的污蔑我。” 湛律师说得声泪俱下,听得米妮自责不已,赶紧解释着:“湛叔,你别误会,是乔子胤跟我说的,让我替他问问你。” “你是相信乔子胤还是相信我?我们可以去当着他的面对质,我什么时候知道杜蕾蕾在查他。我一直都认为他俩关系好得很。再说了,杜蕾蕾真要查他,会来跟我说吗?我可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恨不得几脚踩死我。” 湛律师的话也很有道理,米妮相信了,拉起安亦扬告辞离去。 出得门来,安亦扬很认真的问:“妮妮,你现在相信谁?” 米妮摇着头说:“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我选择谁都不相信。我们还是跟律师商量,看怎么早点儿把乔子胤送上法庭。” 早点儿对乔子胤判刑,大家都会轻松好多。但跟律师商量的结果却是警察那边铁证还是欠缺,乔子胤又非常不配合,他的律师团又很厉害,种种原因加在一起,结论就是还需要等些日子。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在米妮焦急的继续寻找证据时,律师告诉了她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说乔子胤的案子近期就要开庭了。 米妮以为出了什么状况,无不担心的问:“不是说证据不足吗?现在开庭不就等于放虎归山?” “证据已经很足了,乔子胤自己承认了所有的罪,还解释了他的律师团。” 听到这个消息,米妮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 律师一边详细的说着,一边把一份笔录复印件拿出来放到米妮面前。“米小姐,你看看,这是我刚从警察那边拿过来的。我刚听说时,我也不敢相信,但这确确实实是乔子胤签的字。” 米妮不相信乔子胤会突然如此配合,猜测着问:“不会是严刑bi供的吧?那样,就是开庭了,他也是可以推翻的。” “确定没有严刑bi供。他是公众人物,自他进看守所后,全程有监控录像,警察那边就是怕出问题。” 这一个猜测得到了否定,米妮又问了:“那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应该没有。” “那他怎么会突然认罪?” “听说是在他的一个律师去见了他之后他认罪的。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罪责难逃吧,好好配合,还能判得轻一点儿。” 米妮点了点头,心里却不赞同这个说法,以他对乔子胤的了解,他不是个容易低头的人。除非,有更大的利益或是威胁出现。 关键就是去见乔子胤的那个律师。 “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 “那你带我去见见他。” 律师答应了,拨下那个律师的号码,却被告知关机了。 米妮只想立即知晓答案,“他住哪儿,我们找去。” 律师拿出一个纸条,“喏,这就是地址,我从警察那儿问来的。” 按着地址找去,也是人去楼空。 这其间必定有问题。 米妮把这事告诉了安亦扬,安亦扬立即找出乔子胤那个律师团的其他成员,一个个联系下来,不是说去度假了,就是说忙得没时间见他们,再不就是关机了。就是米妮和安亦扬抛出了金钱的诱惑,也没有一个现身。 这更加说明了不正常。 本想从侧边打听事实,现在只能去见乔子胤了。但米妮没能见到乔子胤。她说,她查了他想知道的事情,看守人员传来的话还是说他不想见任何人。 这是怎么回事? 六百二十九、不认父母 第二天就要开庭了,乔野带着身体还没有恢复的乔余思凤来见乔子胤了。乔子胤还是那句不见任何人的话,但看守人员直接把两人带到了他的面前。 乔子胤仅用眼角余光看了看两人,侧身冲看守人员吼起来:“我说了我谁都不见。你如果不让他们走,明天在庭上我会让笔录成为几张废纸。” 乔野对这个儿子早已心灰意冷,很多时候,他甚至不想认这个儿子,但毕竟是亲生的,他还是暗里帮了他不少,之前暗里替他过难关的事不用说了,就他进了看守所后的律师团里最有实力的两个律师,也是乔野找来的。眼见就要开庭了,却联系不上律师了,乔野四处打听了,才知律师团已经解散,乔子胤承认下了所有罪证。 乔野觉得自己必须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想儿子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也正因为明天就要开庭,本来所有的人都没有打算告诉乔余思凤,乔野也在带她前来的路上告诉了她。 数月不见儿子,只是个背影,已能感觉他整个人少了很多活力,死气沉沉的。这让乔余思凤和乔野的都很难受。尤其是乔余思凤,很心痛很心痛,拖着孱弱的身子向前走了几步,对背对着她的乔子胤说:“儿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子胤没有回答,在乔余思凤把手搭到他的肩膀时,他猛的甩开了她的手,扑到床上扯过被把自己连头带身体蒙了起来。 乔野气自己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这样的态度,两步跨上前一把掀了被子,把乔子胤拽了起来。 两人都怔住了。那是他们的儿子吗?面色蜡黄,重重的黑眼圈让双眼看起来深深的凹进去,胡子拉茬,嘴唇干裂得泛着灰白。 要骂他的话在乔野嘴边转了个圈又回到了肚子,他实在是不忍心了。乔余思凤更是心痛得差点儿晕倒,抓住乔野的手臂颤抖着身子问:“他是谁?他是不是胤,你告诉我,胤去哪儿了?” “他是你的儿子乔子胤。” 突然,乔子胤推开乔野,站到了床上,居高临下的冲两人吼:“我不姓乔,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之前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我的?现在,眼看着我就要判刑了,你们就来看笑话了?很好笑吗?笑吧!笑吧!” 乔子胤歇斯底里的吼着,发出狂笑声。看守人员要上前制止,乔野拦住了他,“你出去吧!我们想和他单独说会儿话。” “他好像情绪不稳定,我怕会伤害到你们。” “不会的,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他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时间。” 在乔野再三保证他和乔余思凤不会有问题的情况下,看守人员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看那样子,就是关上了门,也肯定在门外守着,一旦有个不对,就会冲进来。 乔野拥住乔余思凤不停的轻抚后背安慰着,一边静静的等着乔子胤发泄完毕。 终于,乔子胤像是累得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床上,恨恨的对乔野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直的人,想不到你尽干的龌龊事,你不配当我的父亲,不,你根本不配作人。” 乔野和乔余思凤都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但那话很是忤逆,乔野气得身体发抖,乔余思凤向他扬起了手掌。 乔子胤起身迎上去,怒瞪着乔余思凤说:“打呀,你打呀,你先想想你配不配打我。你生下我的目的就是想气死那个上了你的床又不对你负责人的男人和你的合法老公。你以为我是那个野男人的,你想让乔野替别人养儿子,你却没想到我并不是那个野男人的种。” 乔余思凤本来已收起了手,现在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打下,“你胡说八道什么?” 乔子胤冷笑了声,反问道:“让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根本没有的事。”乔余思凤用力全力喊出一声,头一晕、眼一花,倒了。 乔野抱住乔余思凤,没心再跟乔子胤说,他要立即送她去医院。 乔子胤冲着乔野的背影说:“你不是巴不得她死吗?你不是爱着别的女人吗?可惜,你得不到那个女,你害死了那个女人,也害死了她全家。你也害了我,让我替你赎罪。” 乔子胤的话,乔野听不懂,但他此时没有时间来问是怎么回事。 六百三十、老夫老妻 乔余思凤的晕倒不是病情恶化,只是气急了,乔野松了口气,守在一旁等着她醒来。 乔余思凤睁开眼睛后第一句话就是跟乔野解释乔子胤说那番话。“我以前是做错了事,但我真的没有那么想过,你相信我。” 已经很久了的事情,乔野早已释怀,他握着乔余思凤的手说:“思凤,我如果不相信你,我们也不会到今天还在一起。人在年轻时,谁没有做过错事呢?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 乔余思凤很感动,泪眼婆娑的看着乔野,再一次跟他保证,她真的没有过那样的想法。 乔野肯定的说:“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 “我知道你相信我,我是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会那样说。那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不相信都难啊!我怕在明天的庭上他会再说,那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啊!” 乔野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说。他说的那个女人,我根本不知道是谁,又怎么会害了她全家呢?” 乔余思凤不明白的问:“什么女人?什么害了全家?” 乔野才想起乔子胤说那话时,乔余思凤已经晕倒,她自是没有听到。早想起,就不说了,免得她担心。 乔余思凤在这一场病后,性格好了很多,在是放在以往,听到关于乔野的一丁点儿流言,都会大发雷霆。现在,她很冷静、很关心的问:“胤他说你什么了?” 话已经说了一半,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乔野把乔子胤说他的话说了出来。乔余思凤听完后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不可能,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你当年冷落我是因为工作忙,我找人查过,你身边根本没有女人,就是我故意给你安排了那么漂亮的女秘书去引诱你,都被你给辞退了。” 乔野眯起了眼,回想,似乎确有那么件事情。原来,那是乔余思凤安排的。不过,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现在人都老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化为一笑,像哄小孩子一样抚了抚她的头发,逗笑的说:“你呀,还干过这事。你就不怕我被引诱了,不要你了吗?” “我就是怕你不要我,我才做了傻事。”乔余思凤像初恋的小女人低垂下头,带着娇羞,带着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 “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话干什么呢?以后的日子啊,我俩相互搀着走。” “只怕我这病,走不了多久了。”说到病情,乔余思凤的神情黯了下去,缓缓的抬起手,将假发摘了下来,“老乔,你看,我现在头发都没有了,是不是很丑?我不化疗了,我想让头发长起来,我想美美的死去。” 乔野紧紧的抱住了乔余思凤,“说什么傻话?你的病会好的,等病好了,我们再慢慢的留长发。现在,你没有头发,我也去全部剃掉。” “不用。” “我已经决定了。” 搀扶着乔余思凤,两人慢慢的走出了医院,找了最近的一家理发店。 乔余思凤很感动,指着那小小的店面,告诉乔野这家店太小,不是他们平时会去的地方。 “我是来剃头的,又不是来看店面的,没那么多讲究。” 在剃刀下去的那一刻,乔余思凤突然放声大哭,吓得理发师手下一抖,在乔野的头皮上割出了一道口子,连声道着歉。 乔野知是什么原因,大度的说:“不碍事、不碍事,继续剃吧!” 乔余思凤抱住乔野,口中喊着:“不剃了,我们不剃了。” 不剃已经不行了,乔野头上已能看到宽宽的一道白色头皮。 很快,一个光头出现在乔余思凤眼里,那么的熟悉,又有那么一点儿陌生,更多的,是感动,感动的就是现在死去,也无憾。 两人从小店里出来,再回到医院去,在门口遇见了米妮。 虽然,两人都知道是米妮把乔子胤送进了监狱,但两人对她没有一点儿责怪。尤其是原本不讲道理的乔余思凤,第一句问出的是关心的话,“妮妮,你怎么来医院,你病了吗?” 米妮握住乔余思凤的手回应了声“没有”,有些奇怪的看着乔野,眼中浮现了关心,再看看乔余思凤,以为乔野也得了相同的病,她不敢问出声来。 乔野坦然的说:“我没事,我只是剃了个头而已,年少夫妻老来伴嘛!这段时间的治疗,她没了头发,我当然得陪着她。” 原来是这样啊!米妮也好感动。 他们,本来可以还有更多的陪伴。米妮对他俩说了声“对不起”。 乔野说:“那是他罪有因得。” 乔余思凤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没有把胤教育好,他才会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妮妮,我以前对你也很不好,你还在我快要死的时候把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我真的很惭愧啊!” “妈,别这么说,我们能做一家人,这就是缘份。” 乔余思凤没想到米妮到现在还会喊她妈,一行泪水落了下来。“明天,你们离婚的官司也会一起开庭,你不会再当我是一家人了,你不会再喊我妈了。” 米妮听得鼻子酸酸的,抱住乔余思凤说:“妈,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会一直喊你妈,还有爸,我也会一直照顾你们。” 失去了儿媳妇,却得到了一个女儿,让两人很欣慰。 六百三十一、疑惑重重 就目前来说,最了解乔子胤的人是米妮,乔野和乔余思凤都向米妮问起了心中疑问。 米妮听完后沉思了好一阵,像是与某件事对应上了,点点头,像是自语又像是在问乔野,“难道这就是他突然认罪的原因?” 乔野不这样认为,他有没有做过,他自己很清楚,那在他来说,是根本没有的事,肯定的说:“他说的那些都是没有的事。” 米妮当然相信乔野了。别说话是从乔野嘴里说出来,就是以她对乔野的了解,她也能肯定。只不过杜蕾蕾用生命来说出那件事,她不得不去调查了解一下。“我也知道那是没有的事。因为杜家当年四条人命,我相信与你们是完全没有关系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杜蕾蕾在死前为什么会说得那样肯定。” “杜蕾蕾?杜家?”杜蕾蕾家当年家破人亡的事很轰动的,乔野自是知道。之前没有谁告诉他杜蕾蕾死前说过的话,他才没有把乔子胤说那话联系起来。现在,听米妮说了,他想通了杜蕾蕾在与乔子胤的婚礼上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来的原因,也想通了乔子胤在见到他和乔余思凤时那么愤恨的原因。“我能说的是杜家的事情确确实实与我无关。” “爸,我相信你。” “可杜蕾蕾为什么会那样说呢?” “我想,应该是有人在故意误导她。” “你说的那人就是幕后黑手?之前对胤大力帮扶,又对你大加打压的那人?你查出来是谁了吗?” 米妮摇摇头,“那人隐藏的很深,我想了很多人,最终都否定了。爸,我甚至想到了你。” 乔野笑了笑,“妮妮,你很坦白,我正准备要问你这个问题的。别说你,我听你说了后,我自己都有些觉得自己有很大的理由去帮他、害你。” “不会是你。”米妮很肯定的说。 乔野听得心暖暖的,问米妮:“胤知不知道是谁?” “他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我有想过去问他,他不见我,也许,明天在法庭上会有答案。” 明天的法庭上真的会有答案吗?恐怕未必。 仁康集团前总裁的庭审在苑市是一件轰动的大事,尽管法院己说不会公开审理,一大早大门口还是聚集了很多记者,看那林立的相机摄像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釆访哪位国家元首。 开庭时间快到了,驶来数辆警车,下来的是荷枪实弹的特警,他们筑起人墙把记者和围观人群挡在两侧,留出一条通道让车能开进去。 远远看到乔子胤在审判楼前下车,记者群里起了不小的骚动,有几个记者高声问出几个问题,立即引来各种附和,冲撞着人墙想到跟前采访得第一手资料。 在严厉的警告声中,记者们眼睁睁的看着乔子胤进入了审判楼,只能暂时放弃。他们改变策略,反方向跑到路边去等米妮的到来。 没两三分钟,看到远处驶来几辆车,那是他们早己调查好的车型车号,都是重量级人物啊!米妮、安亦扬自不用说,米妮身边己有名气的金童玉女欧瑞和普雅也来了,还有乔野夫妇,和好几个知名大律师,最让他们跌破眼镜的是乔野夫妇坐在米妮的车里,三人是那样的和谐。 这绝对是很有价值的新闻,记者们都围了上去,敲着车窗把尖锐的问题向米妮和乔野问出,两人都未作任何回应。 “tnnd,这庭都没开,问个鸟!”普雅在车里骂了几声后,下车去冲记者露出可爱的笑脸,“记者大人们,要是耽误了时间,开不了庭,你们最关心的问题会有答案吗?所以呢,麻烦借个道,放我们进去,在庭审结束后你们再拦截,好吗?” 记者认同她的说法,却没有散去的意思,普雅手一挥,对几辆车发出号施令,“这庭不开了,回。” 记者们还是挡着不让,围观的人也凑热闹的围着,这个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开庭不是儿戏,不是像普雅说的不开就可以不开。但向前,确实寸步难行。 人群中似乎不止围观的,有几个人在煽动骚乱的气氛,大声的把记者问过的尖锐问题重复发问,还问出很多让人脸红耳赤的隐私,说什么庭审结果在一结束就可以知道,现在不抓住机会问,之后就很难再有机会的。 人越挤越多,问的话里带上了指责,说的全是米妮的过错,什么不守妇道、蛇蝎心肠,说她编造出荒诞的重生为自己的凶残找借口。 这个所谓的借口只有湛律师和乔子胤知道,会是谁说出来的?眼下这一幕肯定又是那个幕后黑手弄出来的,他到底是谁?他定会是湛律师或乔子胤认识的人。 场面有些失控,要不是那些特警又出来开道,米妮相信自己的车都会被掀翻。 几辆车进了法院大门,被挡在外的人群仍是沸沸扬扬,关于米妮重生的故事立即有几个不同的版本现身网络,把她说成了恶魔,也把乔子胤的犯罪说成是掉入的她的陷阱。 米妮他们正在法庭,还不知道网上有多热闹。 今天的乔子胤又是另一个样,虽然梳理干净、穿着得体,从表面上看和没进看守所前差不多,但不同的是感觉,他一言不发,目光空洞,尤如行尸走肉一般。法官问什么,他都只是摇头。就是拿出他签了字的认罪的笔录,他也只是摇头。 “你是说这不是你签的了?” 摇头。 “那上面的笔迹是谁的?” 摇头。 “你是不承认你的罪状了?” 还是摇头。 “你的律师呢?不是很多吗?怎么一个都没有了?” 乔子胤仍旧什么都不说。 乔余思凤纵是对这个儿子很失望,但毕竟是亲生儿子,当妈的哪会想他坐牢呢!她从座位里站起来,用尽力气喊:“你倒是说话啊!胤,你说话啊!你做了那么多错事,你再不交待清楚会很麻烦的。说吧,把事情说清楚了,最多就是坐几年牢,我们会等着你,等你出来。” 乔子胤冷冽的看了乔余思凤一眼,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乔野扶着乔余思凤坐下,安慰了几句后,也厉声的让乔子胤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乔子胤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把头扭向一侧。 法官生气的让主控方开始控诉。 面对一条条罪状,乔子胤像是个冷静的旁观者。直到主控方的律师把话说完,他才问:“为什么没有我害了杜家的罪证?你们查了那么久,连这点儿事都查不出来?你们配做警察吗?你们不能对那件事定罪,我就没有罪可以认。” 说完这番话,乔子胤又不说话了。 当事人都说那件事是他做的,而警察们查了这么久却没能查到证据,这话说出来要多丢人有多丢人,警察自是不承认。“你少用别的事情来混淆你的犯罪事实,就这些,足够让你一辈子待在里面了。” “用证据说话,我要求死罪。” 六百三十二、一场庭审 “儿子啊!你死了让我怎么办?”乔余思凤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就要冲上前去。 乔野抱住了她,“现在儿子已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听天由命吧!” “我是在为你们赎罪。”乔子胤说得恨恨的,他相信杜蕾蕾死前说的话,虽然他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有那么回事儿,但他笃定她的话不会假。 乔野看了儿子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知道儿子的性格,一旦认定了,谁的解释都没有用,除非铁一般的证据。但他没有。 而他的不说,正好让乔子胤再次肯定,眼中的怨恨更重了。 突然,乔子胤站了起来,对之前说过不认的那些罪全部承认了。 他突然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连法官都不自禁的问了句:“你全都认了,没有一点儿异议?” “我认了,我认了,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你们满意了吧?随你们怎么判,想判什么就判什么。” 怎么判?如果按那些所有的罪来算的话,得坐上百年的牢外加死刑,但很多罪名没有铁证啊!贸然的判了,舆论会不服的。 也正在这时,有人把网络上传得正疯的言论让大家看了,那全是说米妮对乔子胤的陷害。那么,究竟是不是那样呢?谁也没有证据。但法庭把这些事都考虑了进去,至于要怎么判,还需讨论讨论。 从乔子胤认罪后,他没有再说一句话,那消沉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对生命已经失去了兴趣。 原本以为这次的庭审就会有结果,现在出乎大家的意料了,二审将会在一周之后。 乔子胤在特警的陪同与开路下顺畅的离开了法院,记者们根本近不了身。而米妮没有特警的开路,还有她复杂的心情,安亦扬和普雅的提醒她都像没有听进去一样,独自走出了法庭。 记者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安亦扬挡到她前面去也没有起到作用,那些人好像是针对米妮而来,把米妮身边的人全挤到了一边,再像是早已演练好一样,在其他人被挤开的那一刻,全都上去把米妮围住,把更加尖锐,更加敏感的问题问出来,不,他们已经把没有确定的事情定性,直接说来打击米妮。 孤军奋战的米妮没有畏惧,冷眼看着他们,听着他们刺耳的问题,淡淡的一句:“说完了吗?没说完就继续,说完了我就开始说。” 以柔克刚确是很好的招术,米妮一句话,场面竟然安静了下来。米妮把周围的人扫视了一周,“请你们转告让你们来闹事的人,没被我揪出来算我没本事,一旦让我揪出来,就是他的末日。” 记者中,大多数是木纳的,看来,他们不知道真相,但其中也有听懂了她的话,从他们的反应中可以听出来,有人在说:“没有你说的幕后黑手,我们只是来说明事实。” “我有说是幕后黑手吗?就你了。”米妮对着说话的人一指,普雅动作快的一把把那人揪住拖出了。旁边的人还没有发现是怎么回事,又有两个人被拖走。 就在他们一怔一愣之间,米妮也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六百三十三、隐藏太深 很可惜,普雅带走的三个人都没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气得普雅说要对他们动严刑bi供。米妮制止了,要不是急于找出幕后的那人,她都不会同意普雅把那三人悄悄带走。 普雅推着米妮向外走,“小姨,你就是太温柔善良了,对这些人不来狠的,问不出所以然来,你出去,这儿交给我了,你只要等着答案就行。” 这三人已见识了普雅的狠劲儿,见现在要留她一人对付他们,他们都害怕了,喊着米妮放过他们。 普雅双手一叉腰,眼一瞪,“那你们说实话啊!” 三人哭丧着脸说:“我们说的真的是实话啊!” “实话会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们确实不知道那人是谁,我们只管收钱做事。” 普雅脸一沉,指指门的方向,做了个走的手势,不是很耐烦的说:“小姨,你出去吧!就你那老鼠都吓不走的样子,他们能跟你说实话吗?出去出去!这儿没你的事了。” 米妮实在是太想知道实情了,再不赞同普雅的做法,也狠下心顺着普雅的推势出去了。 门一关,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惨烈的叫声,米妮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想,普雅,你可千万别闹出人命啊! 忍着冲进去的冲动,米妮踱着步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焦急的等到普雅出来。 看她一脸沮丧,米妮知道收效不大。安慰的说:“普雅,没关系的,这在我们的意料之中。那人要是那么容易让我们知道,我们也不会查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普雅没有因为米妮的安慰而露出笑脸,耷着脑袋说:“那个幕后的人隐藏得很深,不以真实的帐户转款、不以真实面目示人,就连电话里的声音也是经过了变声器发出来,时男时女,时年轻时苍老,电话号码不仅有多个,全是虚假信息。鬼才知道是谁。” 这些,是不是能说明这个人是他们认识的?不然,他没必要把自己三百六十度全防护。 问题又回到了之前,米妮不打算再想,那是想过太多太多的,至今都没能找到答案,何必再浪费时间呢?还不如把精力放到杜家灭亡的真相上。也许某天,那个幕后黑手自己就出来了。不,也许时间不会太久,那人是帮乔子胤的,乔子胤就在这几天就会定罪,而且定的罪不会太轻,那人一定会有很多动作来帮助乔子胤,比如今天网上最火的她的重生故事。 还是去见见乔子胤吧!但乔子胤要的也是杜家灭亡的真相,米妮不能确定自己所知就是真相,她打算把她所知全说出来,希望乔子胤能相信,以致说出他所知的秘密。 以这个理由,乔子胤答应了见她。当他向米妮要真凭实据时,米妮说:“你爸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他说没有做过,那就一定是没有做过。而安亦扬和他爸由始自终都是承认这件事情是他们做的,也有人证,说出的时间地点背景都很吻合,安亦扬在以前就查过,不会有错。” 米妮说的理由有一定的可信性,但乔子胤并没有完全相信,“我要知道杜蕾蕾那样说的证据是什么。” 米妮坦言:“这个证据我给不了。” “给不了证据我怎么相信你?”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杜蕾蕾是不是被人骗了呢?也许,那个表面上是在帮你的人暗地里却是在害你呢?” 米妮的话让乔子胤全身一颤,他有想过,但他不愿相信,他不想杜蕾蕾死得冤屈,他觉得自己对杜蕾蕾太亏欠,他应该为杜蕾蕾做点儿什么。现在听米妮说出类似的话,他再不能不正视那有过的想法。 “会是谁呢?”乔子胤皱起了眉头。 米妮哪能回答得了,“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 “我真不知道是谁。我觉得这人是在帮我,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他在害我。你刚说的杜家的事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是那人给了蕾蕾假相。他那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突然认罪的原因。听说是你在见了你律师团的一个律师后改变的,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解散了律师团?” 乔子胤没有完全听懂米妮的话,问她:“谁说是我解散的律师团?” “那是怎么回事?” 乔子胤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了,自己在所有的事情里究竟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他自己都不知道了。他把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原因说了出来。“那天是有个律师来见过我,他跟我说杜家的灭亡确是我爸做的,我无意中做了帮凶,蕾蕾就是知道了真相后才选择用她的命来向我声讨。他也跟我说蕾蕾的遗愿就是要我坐牢,而那些证据都有了铁证,有再好的律师也没有用,他们不想因为我为案子让他们成功案例的比例降低,他们不愿再为我服务,是他们说要解散的。” 米妮听完后沉思了许久,点点头,“看来,我们都被那个人掌控于手心。最可怕的是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谁都说不准。胤,我是很想你坐牢,但我要的是靠自己双手把你送进去,我不想你进得不明不白。” 乔子胤自嘲了笑了声,“是不是很讽刺?最想让我死的人是你,现在我就要死了,你又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是要让自己问心无愧。” 六百三十四、宣判之后 乔子胤的案子在明天就要宣布结果了,这些天以来,所有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关注着会有哪些外来力量想改变审判结果。但天天都是风平浪静, 还剩下十几个小时,这十几个小时里,会不会发生什么呢? 在紧张的气氛中,时间很快过去,所有的人再一次到了法庭。 这次法庭里不再像上次一次只有一些相关人员出现,这次他们允许了媒体的进入,诺大的法庭挤得满满的。 庭审上,没有双方的辩论,没有你瞪我我恨你的眼神,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让人感觉诡异。记者们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眼都不眨的盯着当事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错过最有价值的素材。 法官小心翼翼的把审判结果说出来,不是乔子胤所希望的,他已一心求死。法官宣布的死刑倒是死刑,只不过缓期了两年,也就是说,能常在两年后,这个死缓也就改为了无期,再后来,有期,那也是在三四十年后从牢里出来,那时,一生中最好的岁月都已经失去,一把年纪还能做什么呢? 乔子胤不想自己之后的生活在煎熬里度过,他提出异议,只求速死。 米妮是不想乔子胤死的,死不是让他接受的最高处罚,他现在失去了一切,但他的罪孽还没有赎完,监狱,是他赎罪的最好地方。哪怕只有十年、二十年,她也要他待在里面。 “你最想知道的事实还没有答案,你不想知道了吗?” 乔子胤当然想,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答案,他已经放弃了,“你找不到答案的。事实是什么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蕾蕾已经死了。请你看在你们曾经姐妹一场,清明中元的,去给她烧点儿纸。” “那你就在监狱里好好待着,好好反省,不然,她的坟头会长满荒草。” 结果的宣判,对米妮来说算是满意了,这也算是大仇得报吧!但米妮没有感觉轻松,反而心里好像压了块更大的石头。 从法院出来,米妮紧锁的眉头和眉开眼笑的普雅形成鲜明的对比。几次普雅开心的提议去庆贺一下,米妮都没有回应。安亦扬悄悄的支开了普雅,了解的跟米妮说不管怎么事情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之后的事情他会处理的。“妮妮,关于幕后黑后,我已经有了点儿眉目。” “真的?”米妮的眼里闪现了光芒,有点儿激动的问安亦扬,“是谁?” “现在还需确定,等我完全弄清楚了,我就告诉你。但你得跟我保证,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垂头丧气的。” 米妮觉得这是安亦扬在安慰她的话,兴致又有些低沉了,“算了,亦扬,这事查了这么久,我已经不抱希望了。以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我是得为浩企重新打算打算了,我真不是块经商的料。” 米妮的话听起来是浓浓的失望与无奈,安亦扬岔开了话题,“妮妮,你可是答应过我,事情一结束就嫁给我的。” 米妮这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亦扬,之前不是说了我和乔子胤的离婚案在开庭时一并宣判的吗?这已是两次开庭,为什么提都没有提?” 安亦扬也才想起了,“我怎么也把这事给忘记了?在法院来说,不应该的事啊!不会也是像那次一样被湛律师撤诉了吧?” “湛律师?为什么是湛律师?”在米妮的内心深处,她一直也怀疑着他,此时听安亦扬提到这个名字,她脑子里立即出现了湛律师另一种容貌,那是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奸诈、阴冷、残酷的狞笑,伸着一双手向她的脖子掐来。 米妮惊呼一声,猛甩了甩头。 “怎么了?妮妮。” “哦,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到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也许,还会遇到很多我们想不到的困难。” “不怕,一切有我。” 六百三十五、被人模仿 米妮和安亦扬折返回法院找到法官,问起为什么离婚案没有审判。 法官反倒一脸奇怪的问他们:“不是你们让律师来撤诉的吗?” “我们?”米妮和安亦扬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双方的眼里看到了“湛律师”三个字,同时向法官问出:“湛炀?” 法官更奇怪了,“湛炀已经结束了他的律师事务所,也宣布了退休,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啊?撤诉的事那么重要,你们怎么好像没有一点儿印象?你们可别告诉我是你们的律师擅自作主的。” 看米妮和安亦扬的神情,法官不待他们回答已经猜到了答案。“你们和律师之间是不是沟通出现了问题?还是……米小姐,问句不该问的,你是不是并不想和乔子胤离婚,所以,你几次三番的撤销离婚诉讼。这要是放别的法官,早就不受理了,我念在与你爷爷奶奶和湛律师的关系,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你不能总是这样啊!你这样做,对很多人,包括我们做法官和陪审的人,都是不公平的,也会影响到对你的印象,对于财产的分割,你会吃亏的。” 米妮张口结舌,她从来没有撤销过好不好?之前两次都是湛炀自作主张,给出了一大堆她不愿接受的理由,这一次,自己更是没有授权任何人这样做。 “哦,不,法官,你把我说糊涂了。你说我授意律师来撤诉,是哪个律师,他怎么说的?你确定那个律师是说我要求撤诉的?” 法官从米妮的神情里看出她没有说谎,眯起了眼,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再肯定的跟米妮说:“那天来的律师与今天上庭的律师不是同一个人,应该是个入行没有多久的,我对他没什么印象,要不是他当时拿着你签了字委托书来,我都不会直接见他。”法官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我找找,我记得我把委托书留下了的。” 委托书很快放到了米妮面前,上面确确实实打印着撤销离婚诉讼的语句,下方,也确确实实是米妮的亲笔签名,但米妮完全不记得自己有签过这样的东西。里面委托人的名字她听都没听过。 “我不认识这人。”米妮指着委托书后附的所谓律师身份证复印件问法官:“能不能查一下这人。” “可以。” 结果很快出来,与他们所猜测的一样,身份证是伪造的,照片、名字和号码分别属于不同的人。 “看来这人狠做了一番准备工作啊!不用说,笔迹一定也是模仿的。”安亦扬拿过来仔细的看,但他看不出有任何破绽。 米妮同样没能发现,只能感叹模仿得太像了。 法官把他手中有的米妮的签字都翻了出来,一一对照着给米妮和安亦扬看,“你们对比对比,是不是一样的?” 两人都肯定的点头。 米妮向法官要了张纸,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再递给法官,“我请求笔迹鉴定。” 法官说:“我以前学的就是痕迹学,我通过比对,可以肯定,这是你的亲笔签名。” “可我真的没有签过这东西啊!” “那你想想,你有没有在空白纸上签过名。” “没有。”米妮非常肯定。 那是哪儿出问题了呢?谁都想不通。 “如果真是这样,你就得当心了。这个人应该是你身边的人,而且对你肯定很熟悉,你对他也很信任,你根据这个线索去查查,你首先得弄清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是害你倒好,万一是害你,那可真的防不胜防啊!” 法官的话,听得米妮和安亦扬背上有寒毛竖起。那个幕后黑手已经隐藏得够深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或许,这两人其实就是一个人,但,会是谁呢? 米妮用眼神询问着安亦扬,见他也是满眼的不解,玩笑的问:“亦扬,不会是你吧?” 安亦扬很坦然有说:“我倒希望是我。那样,我就可以把你紧紧攥住。” 六百三十六、试探露疑 米妮和安亦扬心中都有了一个人选,那就是欧瑞,米妮对他很信任,他拿来的文件她通常看都不看就直接签了字。他是湛律师的徒弟,如果他们怀疑的人正是湛律师的话,那么,欧瑞是很容易从米妮那儿得到签名的。 会不会是他呢?如果是他,他还从米妮这儿得到了签名用于别的地方吗? 但在没有证据前,直接问欧瑞有些不合适,万一不是他呢,会伤了他的心的。还是先看看再说。 米妮回到家后拿出几张空白纸,在上面不同的位置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坐在客厅里假装看着那几张纸发呆,实则是在等普雅和欧瑞回来。以普雅的好奇心,她肯定会问,那样,她就可以看欧瑞的表情了。 没多一会儿,普雅和欧瑞回来了。意料之中,普雅跳过来拿起米妮手中的纸翻来覆去的看,还对着灯光也仔细的看了,不解的问:“小姨,你在每张白纸上写一个名字干嘛啊?” “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普雅不相信的拿起来再看,“小姨,这是你的字啊!” “我也觉得是你小姨写的。”安亦扬在一旁开口,“可是,如果是她自己写的,没必要自己写了再寄给自己吧?” “什么?这些是寄来的?” “是啊!”米妮拿起一旁准备好的信封,“从上面看不出是谁寄的。这些字也真的很像是我写的,可是,我在白纸上写自己的名字干什么?再说了,就算是我写的,我也不可能自己寄给自己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普雅挠着头,怎么也想不通。她看到了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欧瑞,“喂,别像个木头杵在那儿,你过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哦!”欧瑞好像正想着别的事情,被普雅突然唤醒,微微愣了一下,不是很自然的接过那几张写了米妮名字的纸,“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哪样?”普雅不耐烦的说:“说点儿有建设性的话来。你看清楚,这是不是小姨的字。” “应该是吧!”欧瑞回答得很不肯定。 米妮肯定的说:“绝对不是我写的。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模仿得这么像,又寄给我是什么意思。” 欧瑞立即回答:“我不知道。” “别说你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啊!”安亦扬抢先说了。他觉察到欧瑞有点儿不对劲儿,他怕米妮按压不住先质问会打草惊蛇。如果真是欧瑞做的,他一定会联系他身后的人,那样,他们才能顺藤摸瓜。“算了,妮妮,别纠结了。也许是谁的恶作剧。” 米妮不赞同的说:“万一不是恶作剧呢?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找那个幕后黑手,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眉目。这次是寄几张纸,谁知下次会寄什么呢?” “不管寄什么都没事,我会替你打开。” 安亦扬的深情引得普雅对欧瑞发泄了不满,“你看看人家安大人对小姨多好,就算是个炸弹,他也先去挡,哪像你,我都把那纸拿在手上了,你都没有反应。” “你那不是纸嘛,有什么危险?”机灵的欧瑞在普雅面前总会显得木纳。 “怎么没危险?”普雅戳着欧瑞的胸膛说:“你没看过古装剧里用信笺杀人的?只需要把无色无味的毒药把纸一浸,再晾干,就可以杀人于无形。你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吗?” 通常在这个时候,米妮都会替欧瑞说话的,此时也不例外,米妮轻斥普雅,“要是谁都像你有那些担心,这世人没人能活了。行了,你别总是欺负欧瑞,当心他不娶你了。” “我还不嫁他呢!”普雅总是用这句话来当作自己的台阶,说完后一转身就回房间去了。 欧瑞自是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 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后,米妮与安亦扬一对视,在无声中已交换了信息,那就是两人都认定欧瑞是有问题的。 接下来,欧瑞会不会与那个幕后黑手联系? “我去他房外听着。” 安亦扬拉住了米妮,取笑她:“那可是他和普雅两人的房间,你去门外站着,别人还以为你有偷听嗜好呢!” “那不去偷听怎么办?” “普雅是绝对不会和他同流合污的,也就是说,那事他一定是背着普雅做的。现在普雅在,他能跟那人联系吗?” “对哦!”米妮一拍脑袋,“我真笨,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那怎么办?给他安窍听器、跟踪器?” “这种事当然是交给我来办了。” “你会?” “小事一桩,当然会了。” “好吧!在你面前,我感觉我就像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 “更正,是小女人。” “是,是,大男人。这事就拜托你了,希望我们试探对了,他能带给我们突破口。” 六百三十七、引蛇出洞 出乎米妮和安亦扬的意料,欧瑞接触的人都是正常的工作关系与朋友关系,言语间没有一个字有嫌疑,举止中也看不到有什么异样,就像那几张纸根本不曾出现过。 米妮求证的问安亦扬:“那天晚上,他的反应是不是不太正常?” 安亦扬认真的回想了,肯定的回答:“是啊!我觉得我没有看错,他看到那几张纸时,很明显的有着吃惊和慌乱。” “也就是说,他让我签下的空白纸不止一张两张?”这个问题米妮之前已有想过,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想其余的被用到了什么地方,现在突然想起,她感到挺恐怖的。“他还能用在什么地方?” “我这几天除了让人跟踪窃听他之外,我也查了一些你可能签署的文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出对你不利的。” 米妮很担心,“能那么轻易查到,就不用担心了。亦扬,我是怕哪天突然冒个东西出来,没准就是我的卖身契。” “就算是卖身契,我也会把你赎回来。” “我不是开玩笑。”米妮忧愁的说。 安亦扬也很认真的,“我也没有开玩笑。妮妮,乐观点儿,也许,其余的没有用,全保存在他手里,所以,他看到时才会那样吃惊,以为那些是他手里的。然后,他确定自己手里的还在,他就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了。” 安亦扬的分析也有道理,米妮认同的点了点头,但她还是有着担心,“如果是这样倒还好,就怕万一。” “怕也没用。妮妮,之前遇到的事情还少吗,你不都挺过来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说得轻巧?之前发生的事好多都是要命的事,还没什么大不了?米妮知道,很多事,要不是有安亦扬,她早就被算计得死了不知多少回呢!她不认为自己能每次都幸运的躲过,他也怕安亦扬对自己太过保护会伤害到他自己。“亦扬,我还是直接去问欧瑞吧!” “你去问,不会问出结果来的。” 米妮当然知道问不出结果,但她不想守株待兔。“那我们只能继续监视着他,等到他有动作的时候再人赃并获?” “对,只能这样。” 安亦扬的话让米妮有点儿泄气,“那他什么都不做呢?” “不会的。幕后黑手不会安份的。或者,我们做点儿事出来让他有动作。” 听安亦扬的话,好像可以变被动为主动,米妮又提起了一点儿兴致,“我要怎么做?” “你该去正式接手仁康了。” 没想到安亦扬说了这么句话,米妮又泄气了,整个人都软软的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没心情。” “没心情也要去接。”安亦扬搂住米妮跟她说出理由,“你想啊,幕后黑手是不是一直在帮乔子胤?现在乔子胤判个死缓就是死不了,但也不能立即就出来,由于时间关系,他会暂时缓缓让乔子胤减刑的事。仁康是乔子胤最在意的,我觉得他会帮乔子胤守住仁康,你现在要去得到仁康,我相信这只手会出来阻挠的。” “不一定。”米妮不是完全赞同安亦扬的说法,“也许他正是想让我把仁康先经营好,等到乔子胤出来时,他再来替他夺去呢?” “那也没关系啊!你可以接手后不好好管仁康,比如放话出去要把仁康卖掉,他是不是就会出手了呢?” 凡事在没有发生之间,都只能是各种假设,自己要做的,也只能先按着假设去。“好吧,我说不过你。我听你的,我明天就去仁康。” “今天先让欧瑞知道这件事。” “这个简单。” 米妮一个电话打过去,普雅和欧瑞都过来了。“明天浩企这边没什么事吧?我想去仁康,那边的事情我不熟悉,也该去学着打理一下了。普雅,你就先留在浩企这边替我看着,我带欧瑞过去帮我。” 米妮说话时,和安亦扬都在悄悄的观察着欧瑞。不见他有什么异常啊! 年纪轻轻的,不可能隐藏得这么深。难道怀疑错了对象? 米妮会怀疑自己,但她很相信安亦扬。安亦扬也说了欧瑞有问题,那他一定就是有问题的。她等不及明天正式接手仁康之后再说把仁康卖掉的话,现在,她可以是向他征询意见。 “欧瑞,其实我喊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在经营管理上,我真的不如你,没有你帮我,浩企不可能像今天这样顺利。这一路走来,我也看到你付出了很多。如果现在再去接手仁康,一切好像又是重新来一次,你又要忙得没时间陪普雅。” 普雅一听把原因归于了她,赶紧解释:“小姨,我可从来没有抱怨过他因为忙没有陪我。男人嘛,就应该以事业为重,你尽管让他使劲当牛使劲做马。” “你让我把理由说得光面堂皇一点儿不行吗?”米妮瞪了普雅一眼,“好吧,我承认,是我不想有那么多企业让自己忙死,我想把仁康卖掉,把卖得的钱拿去做公益。” 既然是米妮在征求欧瑞的意见,欧瑞听完后立即表态:“这样也好,隔行如隔山,我也没有把握能助你管好仁康。我会找人把仁康的资产清算好,再估算个合理的价格。安总人脉广,联系买家的事就麻烦安总了。” 他这答应得也太爽快了吧?不过,这是欧瑞的一惯作风,没有多的言语,只要是米妮的旨意,他基本都是没有异议的执行。他是个非常听话的总管啊!这么个听话的人,他最终听的是谁的话呢? 米妮望着欧瑞发起呆来。 普雅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脸认真的戏谑:“小姨,安大人在你身边呢,你也敢对欧瑞发花痴?” “滚,我是在想,如此听话的欧瑞怎么会爱上你这个混世魔女。”对普雅,米妮不会吝啬不文雅的言词。 “我还替自己委屈呢?我都没有玩遍整个森林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了。”普雅说完,拽起欧瑞的领带,“走了,听话的欧欧。明天,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你赶紧把要交待的事情给我交待清楚。” “不用交待,我不是很放心你,我会天天过来盯着你的。” “艹,浩企离了你还不转了?你尽管走,要是浩企在我眼皮下出了问题,我提头去见你。” “好了,普雅,你别再欺负欧瑞了。赶紧,该干嘛干嘛去。”米妮对普雅说完,又对欧瑞说:“你先帮我想想仁康转让的方案,有个大概框架就行,明天去了仁康我就会把转让的事公布。” 这次,欧瑞好像有动作了。他在离开米妮的办公室后就走出了公司,他有自己的车也没有开,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米妮问:“他去哪儿?” 安亦扬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地图与小红点,再拿给米妮看,“一会儿就知道他去哪儿了。” 米妮看那红点移动得很有规律,有点儿高兴的说:“这么多天了,他都没有发现跟踪器,看来,那个幕后黑手也不是高到无所不知啊!” “不是,那人很高。”安亦扬的话突然很急切,也很惊讶,他把手机屏幕再次让米妮看。 米妮吓了一跳,那屏幕上已是满满的小红点,根本不可能知道哪个是欧瑞的。“欧瑞已经发现了我们在跟踪他?” “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吧!而且,他与那人一直都有着联系的。” “就是说,现在能确定了欧瑞是内奸?” 安亦扬点了点头,“是啊!” “等他回来,我直接问他。” “现在是可以问了。但他会不会回来呢?” 六百三十八、线索再断 欧瑞似乎并不知道米妮和安亦扬跟踪他的事,他在晚饭时间后若无其事的回到了米家。 一进屋,就看到米妮和安亦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普雅,则是一脸愤怒,要不是米妮拉着,那肯定是上来就暴打他一顿。 这是怎么了?欧瑞疑惑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有那七岁小儿奇奇也是满脸的厌恶。他是这招谁惹谁了? 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小心翼翼的问:“我没做让你们生气的事情吧?” 看他那一脸的无辜,要么是他真没有做过,要么就是他的演技太好。 米妮和安亦扬正在衡量间,普雅忍不住了,冲上去对着欧瑞就是一拳。拳头击中了欧瑞的鼻梁,一声惨叫,鲜血瞬间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与欧瑞相处的时间也有三年了,虽然现在对他有了怀疑,但在米妮的心中,还是把他当成亲人一样。她喝斥了普雅,再大跨步的过去把她拉住,“你别这么冲动行不行?凡事先问清楚。” “还有什么可问的?”普雅甩开米妮的手,又要冲欧瑞动手。这次,米妮用身体挡在了欧瑞面前。普雅不满的喊起来,“小姨,你就是太心慈手软,才总是让坏人害了你。” 欧瑞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捂着鼻子嗡声嗡气的问:“你这话是说我是坏人了?我怎么就成了坏人?我又怎么害了小姨了?普雅,你打我也得让我明白啊!” 一问及原因,普雅又冲动了,被米妮拉住,还伸出腿去踢欧瑞。还好距离够安全,她踢不到。米妮大喊着:“小姨,你别拉着我,我今天不打死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就不是女人。” 看欧瑞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安亦扬让祁伯拿出药箱来为欧瑞止血,一边让普雅冷静下来。 普雅那火爆的性子岂能为一两句话就安静下来?她反冲安亦扬吼:“安大人,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们身边这么大个定时炸弹,你要我冷静到大家一起被他炸死了还没地方喊冤去吗?” 安亦扬倒是说得平心静气,“也许我们弄错了,不是欧瑞。” 最后四个字比什么大呼小叫都有效,普雅立妈被震住了,定定的呆了数秒,甩甩头,指着欧瑞问安亦扬:“你说不是他?” “是不是他,得先问问清楚。你也不小了,怎么都不让人开口就直接抡拳头?你是个女人,你能不能有一丁点儿女人的温柔。” “我的温柔不是对坏人的。” 欧瑞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普雅怎么对他就一句一个坏人,他坏在哪儿了? 为了在没有解释清楚误会之前,欧瑞还是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不问普雅,免得不知哪句话说得不如她意,又是拳脚飞了过来。他问米妮和安亦扬:“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不明所以的打伤了,还能理智、冷静、好脾气的寻找原因,这是欧瑞的最大优点,但这是不是也说明了他本身就有伪装的潜质?安亦扬自认看人很准,此时拿捏不准究竟什么才是真相了。他需要仔细想想。他岔开了话题:“欧瑞,普雅那一拳不轻,很可能骨折了,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欧瑞也是有着犟劲儿的,他不答应,坚持着要把事情弄明白了才去医院。 普雅早就想问了,要不是她冲动下出手伤了欧瑞被米妮和安亦扬斥责,她还会带着一丝丝理亏等到现在?既然欧瑞要问,那就跟他说个明白。“你自己做了什么还来问我们吗?你说,你骗了小姨的空白签名去做了什么事?是谁指使你做的?” “我什么时候骗了小姨的空白签名?都没有的事情,哪来什么指使?” 欧瑞的神情看起来不有假,可那天两人明明看到了他的心虚与慌乱,还有那满屏的红点是怎么来的? 米妮把普雅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再指指安亦扬的旁边,让欧瑞也坐下。然后把事情的大致情况跟欧瑞说了,也坦白的问那天他看到了空白签名后为什么是那样的表情。 欧瑞想都没想,直接就说:“因为有人给我发过一个邮件,让我取得你一些空白的签名,说是用高价向我买,我没答应。”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我当时只想是谁的恶作剧,就没放在心上。那天看到有人寄了那么多空白签名给你,我就想到那不是恶作剧了,再有之前浩企下的几个帐户出现过你不知道的转帐,上面的签字字迹像你的,你却没有签过。几件事放一起想,我就有些害怕了,我不知道公司里是不是还有过别的类似的事。你让我替你管着浩企,却在我手里出了这些事,我难辞其咎。” 原来是这样? 安亦扬见米妮还在消化欧瑞的话,他接着问了:“那你听我说了要把仁康卖掉后,为什么立即出去了,还是打的出租离开,你去见的谁?” “乔野。” “乔野?”不用欧瑞说原因,安亦扬已经想到了,“你是去让乔野阻止米妮卖掉仁康。” “是的。”欧瑞直言,“仁康是乔老先生的心血,他把小姨当成女儿,才把仁康全权交给小姨,他肯定是不愿意让仁康改名的。如果小姨把仁康卖掉,仁康就不会再是仁康了,那会很伤乔老先生的心。我从来没有反对过小姨的决定,我也不知怎么反对,我只能去找乔老先生,把事情告诉他,让他想办法。” “那乔老先生怎么说?” “他说既然把仁康交给了米妮,就由她作主,是卖是留,他都不会有意见。但我听得出他说这番话时很心痛,眼角还有泪光。”欧瑞站了起来,低头面向米妮,很诚恳的样子说:“小姨,我请求你不要把仁康卖掉。如果你不想管仁康,可以交给小乔先生,也可另找人来管理,但一定要让仁康继续姓乔。” “你是不是去见了乔老先生,我会去确认。”安亦扬拿过欧瑞的手机,从耳机孔里抽出一条线,拉出了一个极小的黑色东西,拿到欧瑞面前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欧瑞拿过看了,摇摇头。 普雅说:“笨,跟踪器都不知道。” “我没见过这么小的跟踪器。”欧瑞回答得很诚实。 安亦扬说:“我相信你不知道我在你身上放了这个。可是,今天你出去后,我在追踪你时被干扰了,满屏的红点。如果不知道这个跟踪器的信号频率,不可能有那样的显示。你把你的手机给谁看过吗?” 欧瑞想了想,摇摇头,肯定的说:“没有。” “你这几天去见过你师父没?” “去了两次。师父因为结束了事务所,很消沉,我去陪他的。普雅也知道啊!” 普雅立即说:“我是知道,但我又没有跟着你去,我哪知道你和他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欧瑞认真的说:“普雅,你不能怀疑师父的,他对我们有多好你不是不知道,他对小姨那更是像父辈一样。” 米妮接过话说:“普雅的嘴向来口无遮拦,你还跟她计较什么呢?湛叔对我的好,我知道,湛叔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米家的事,别人不肯定,我能肯定。” “是啊,师父真的很关心你,就是在你没让他做代理律师了,他也很关心你,经常跟我问起你的情况,问起公司的情况,还给我出了很多主意,不然,我做起事来也没有那么顺手的。” 安亦扬和米妮好像想通了点儿什么,同时一对视,又把目光分开,回到普雅身上。“普雅,看吧,你打错人了吧?赶紧的,陪欧瑞去医院看看。” 普雅不好意思的跟欧瑞说了声“对不起”,扶着他走了两步,又倒回来问:“小姨,可是,我们还不知道是谁寄给你的那些空白签名啊!还有不知是偷的你空白签名还是模仿的你的签名的撤诉书是谁做的啊!” “现在肯定了不是我们在座的人做的就够了,至于是谁,那就慢慢查吧。那幕后黑手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出来,我想,应该还是他做的吧!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六百三十九、认命接受 事情又回到了原地,米妮原本打算的卖掉仁康的假信息现在也不能发布了,她不能让乔野伤心,但浩企已经让她忙不过来,再加上仁康,她真的怕会关门大吉。 关于这个问题,米妮有跟乔子恒说过,该搬的大道理都搬了,该说的狠话也说了,但他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让她很头疼。她只好求助于安亦扬,“亦扬,你去劝劝小乔,让他来接手仁康吧!那是他家的啊!” 安亦扬是了解乔子恒的,别说他已经明确过态,就是他什么都不说,安亦扬也知道劝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对米妮,安亦扬也不止一次说过,不是同样没起到作用吗?两个看似很随和的人,都一样的有着犟脾气。劝,只是浪费口水。安亦扬叹了口气,再次告诉米妮这个事实,“他如果要仁康的话,仁康不会交到乔子胤手里。妮妮,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米妮不放弃的说:“可是现在形势不一样啊!那是他家的公司,他不能袖手旁观的。” “他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他不会要的。” 米妮赌气的说:“那好,我明天就宣布把仁康卖掉,我看他管不管。” “他不会管。” “不可能。” 安亦扬搂住了米妮,一边安慰一边跟她谈起条件,“妮妮,你得接受现实。要不我俩打个赌,如果你输了,你以后什么事情都听我的。” “我不会输。”米妮还嘴硬。 安亦扬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说:“行,你赢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就算你说的错的,我也听,行不行?” “这样对你好像不太公平啊!”不知米妮是笃定了自己会赢,还是她只听进了安亦扬后面一句话,反为他不平了。 “没关系,愿赌服输,我们只要遵守我们打赌的约定就行。” 米妮很干脆的答应了。 安亦扬心中偷笑。 仁康还真成了个烫手的山芋。乔子恒说“妮妮姐,我给你包个大红包,你放过我吧!”;安亦扬说自己来管的话名不正言不顺,会引起很多麻烦;让欧瑞来管吧,他毕竟太年轻,对这行又不懂,给他太大压力也不合适;交给不知根底的人,米妮更不放心;剩下的,只有米妮自己了。 米妮一咬牙,“就我吧!当初我什么都不懂,不也接手了浩企吗?我就不信,我再加把劲儿,还管不下一个仁康。” 说干就干,米妮把其他事情全抛到了脑后,包括查幕后黑手的事,也全让安亦扬去做,她一头扎进仁康,二十四小时待在办公室里,累了,打会儿盹,饿了,喊上一份外卖,那如山一样的文件资料,她在数天时间里硬是啃去了一小半。 安亦扬每天来几次,次次都是看到让他心疼的情景。 不能让米妮如此劳累,他要去找乔子恒,以谈判之势要他把仁康接手下来。 乔子恒哭丧着脸说:“安大爷,我已经被小梨子他爹把天网给强压到手里了,我哪还有时间精力去管仁康啊!” 安亦扬轻松的说:“一只羊是放,两只羊还是放,对你来说,也就顺便的事。” 乔子胤堆起阿谀的笑说:“你放羊比我放得好多了,还是你顺便放吧!” “那只羊姓乔的。” “可以改姓,可以改姓。我不介意送给你,你一定比我放得好。” “要改你自己改去,我反正是把话给你说了,你必须得把你家的仁康给接手了去。那对你来说又不是难事。” “我没你想的那么能耐。” “你早超出我的预想。”安亦扬的笑容变得邪魅,凑近了乔子恒,“在赤禹盟里,没几个人知道他们老大的真正身份,如果我放点儿风出去,说你就是他们的老大,你说好不好?” “不好!”乔子恒瞪起眼一副不相信的目光看着安亦扬,“你不会这么没道德没人性吧?” “你不觉得这样做是最有人性的吗?第一,解救了妮妮于水深火热中;第二,强大了你的实力;第三,赤禹盟和天网实行了强强联手,绝对是件好事。” 乔子恒大喊了声“安亦扬......” “我在,别那么大声。吵醒了你儿子,你家小梨子会烦死你的。” 乔子恒一副求饶的样子,低声下气的说:“安大爷,请你看在我们的情份上,别bi我了,我对仁康真的没有兴趣啊!” “好吧,我退一步。” 乔子恒正要高兴,却听安亦扬说:“你先代管仁康几年,等奇奇长大了,你就可以把仁康还给他。” 等奇奇长大?老天,他现在才七岁,要他接手,那是几年能做到的事情吗? 安亦扬说起让他充满希望的话,“你不觉得奇奇很聪明吗?” “再聪明也不可能十几岁就管理一家公司吧?就算他愿意,也得别人服气啊!” “你可以垂帘听政的。” 为什么什么理由到了安亦扬这儿都没有用呢?乔子恒有些认命,却又不甘心的说:“滚!安亦扬,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交了你这个损友。” “好损友一辈子,你就认命吧!” 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仁康与赤禹盟相比,他还是觉得仁康可爱些。“那你赶紧和妮妮姐生个女儿嫁给我儿子。” “这个主意不错,我会尽快实现的。明天,我想你有时间的哦!” “知道了,明天,我去仁康还不行吗?”乔子恒说得非常无奈。 “我想,你老爹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老怀安慰的。” 一提到他老爹,乔子恒的眼睛冒光了,他记得是他老爹把仁康交给米妮的,就是说,他老爹对米妮是充满信心,如果明天去说动老爹坚持决定,那么,自己就不用接手仁康了。多好的机会啊,一定要好好把握。 乔子恒高兴的说:“是啊是啊!安大爷,我好久没回去看老爹老妈了,要不,明天,我先去看看他们。百事孝为先嘛!仁康的事也不在乎晚上个一天两天。” 乔子恒那点儿小心事安亦扬还猜不到吗?认真的说:“可以,妮妮也好久没见他们了,明天我陪着妮妮一起去,正好,当着你爹的面把仁康交还给你乔家。” “别这样嘛!老头子的丰厚家底,妮妮还看不上眼要还回来,他会很伤心的。我一个人去就好,我会先劝劝我爸,让他别那么难过。” 安亦扬答应了,不过,他会不会真的听话不去,那就不是乔子恒管得着的。 第二天,天都还没有亮,乔子恒就溜回了家,跟乔野说起他最近如何如何忙。 “儿子,你是来跟我吐苦水的吗?我知道你也累,说吧,有什么事。” 了解儿子的乔野自知乔子恒这么早的赶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给了他个台阶,让他好开口。 乔子恒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的把他被bi接手仁康的事说了出来。 乔野并没有帮他说话,只说道:“本来仁康就应该是由你接手,你成天游手好闲的,我只好拜托米妮。看吧,她也觉得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不觉得你应该反省一下吗?” “爸,我会反省的,等我空了,我一定好好反省。”乔子恒的话说得一点儿都没有诚意。 “反省不是一句话,你得有实际的行动。儿子啊,你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妈的病也需要人照顾,我没有时间,家里的事情就得靠你了。” 乔子恒也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他真的对仁康没有兴趣。他也不是不关心他妈,而是她就没把他当亲儿子,他的心有些冷,不想去让人厌。在当初,他也痛苦过,要不是他放逐自己去流浪了两年,他不会调节好自己的心态。当然,那两年他的收获也不小,尤其是认识了安亦扬。 想到安亦扬,乔子恒心里充满了感激与温情,那是比亲兄弟还亲的情感。为他,命都可以交付,现在,他不过是让自己接手仁康,为什么就不答应呢?再说了,这也是众望所归的事情。 乔子恒突然下了决定,很肯定的跟乔野说:“爸,我会接手仁康的,你放心,我一定把仁康打理得非常出色。” 乔野没反应过来儿子突然的转变,不太相信的求证:“小乔啊,你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爸,我保证,我不是,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六百四十、规划未来 仁康的事解决了,米妮大大的松了口气,她很想把浩企下的企业也卖几家出去,现在实在是太多,让人太累了。 米妮跟安亦扬商量,他举双手赞成。“妮妮啊,其实我早就想你能轻松点儿,浩企的摊子扯得太大了,鑫翔金融本来已经给了乔子胤,现在又回来了,那已经是不良资产,最先就把这个处理掉。” 米妮也是同样的想法,她一口就赞成了安亦扬的说法。“我也是这样想的,还有之前乔子胤洗黑钱时江浩航运和浩丰矿业都过了不少黑钱,江浩又出了翻船的事,浩丰那边又离得远,管理也不方便,把这两家也卖了。还有浩运地产,虽然在乔子胤洗黑钱中受了点儿影响,幸好不是太大,反正也没几个人了,把他们遣散后,就注销掉,所有的资产我给安居。” 米妮处理前两家企业的意见,安亦扬是赞同的,对地产公司的处理,安亦扬不愿接受。应该是不愿接受米妮的资产。 米妮说出她的理由:“亦扬,浩运这几年没有项目,就几个人守着那些设备。你也知道,那些设备物资都是好东西,但如果拿去卖的话,却是卖不了多少钱的,如果继续放下去,只会成废铁。安居这两年越做越大,项目也多,那些设备你那儿全都用得上,就拿去用,何必再花冤枉钱去买新的。” “浩运当时买那些也花了不少。” 安亦扬还没有说完,米妮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跟我还分得这么清呢?不就是一些不用的设备吗?你拿去用,还是帮我减少负担,不然,我一直让人保养,还得花钱,而且我又用不上,那不是更浪费吗?” 安亦扬正要说算成钱来买,米妮知悉的有他还没开口先堵了回去,“如果你要跟我算钱的话,那就是你把我当成了外人,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以后就所有事情公事公办,没有私人情感可讲。” 安亦扬也觉得自己确实跟米妮有点儿见外了,大男人主义不是在这些地方体现的。她的心,他明白,情感,是相互的,馈赠,也是相互的。以后,对她更好不就行了吗?在心里劝说了自己,安亦扬答应了,“行,我全部接受,不给你一分钱。” 安亦扬算了算,把这些处理后,还剩下商贸和电子,这两家现在都做得很不错,有欧瑞和普雅在,米妮平时只需偶尔去看看就行了。他建议留下。 “是不是跟你相处久了,想法都和你一样了?我正是这样想的。” 安亦扬听得心暖暖的。 米妮又说:“欧瑞和普雅不能白帮我,我想把这两家公司的股份给他们一些。” 对这个提议,安亦扬是没有意见的。 “卖掉几家公司的钱,我想用来成立一个慈善基金,由我挂名,主要由奇奇暗里管理。当然,我会找专业的团队来做足表面功夫。” 安亦扬突然想了起件很重要的事情,“妮妮,奇奇是不是也是和你有一样的奇遇?他会的东西太多了,不是一般的聪明与成熟啊!” 之前在法庭开庭那天,米妮重生的传闻满天飞,虽然没多久被安亦扬通过种种渠道与手法给镇压了下去,也没几个人相信那离奇的奇遇,但米妮跟安亦扬坦言了,说那是确确实实的事情,有湛律师为证,让他可以去问湛律师。安亦扬没问,他相信,因为,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得清楚他在米家二老车祸现场救她的疑问,也才能解释得清楚他在那段时间里与她相处时发现的一些异样。 因为那次传闻没有牵涉到奇奇,米妮也就没有说,现在安亦扬问起来,米妮没打算隐瞒。 米妮点点头,“是,奇奇也是重生来的,只是他在上一世死的时间比我晚,重生得又比我早,其间,他还经历了些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很神奇,他似乎在那段时间里学了很多很多东西,他可以写出关于金融的学术论文,他很懂投资理财,他也精于精算,要不是他看起来年纪小,我也不想他太累,浩企下再多一些企业,交给他也是可以管理得顺顺的。你信不信,现在让他去学金融博士的课程,他没有一点儿难度。但我不想让他在人前展现出锋芒,那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安亦扬早已发现了奇奇的聪明,但此时听到米妮讲来,他也是惊呆了。好一会才说:“妮妮,你把奇奇保护得很好,不然,被人发现他的能耐,真的不是好事啊!” “你怎么对这么离奇的事都没有一点儿怀疑呢?你不认为我是在编故事吗?” “我相信你。我会和你一起陪奇奇走一条适合他的路。” 安亦扬眼中坚定的眼神,让米妮有满满的幸福感。 安亦扬搂住米妮,问出他最希望的事,“妮妮,你是不是还忘记了安排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我们结婚的事啊!” “没忘。”米妮很肯定的说:“不过,这个真得放后一步,我要先去和乔子胤谈离婚。我不想再通过法院闹得满城风雨。我想,我带着离婚协议去,他会很快签字的。” “我陪你去。” “我是去离婚呐,离婚后会嫁给你,你去,不是刺激人家啊?让律师陪我去就行了。你在家等我好消息。” “好吧,你忙你的,我也该忙我的一些事情了。” 六百四十一、再出意外 米妮去见乔子胤,却被告知乔子胤已经转去了外省的一家监狱。 米妮不是很相信的问:“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你是谁?你不是他的家人吧?就算是,他的家人都不理他,也轮不到你什么事吧?” “什么叫轮不到我什么事?”米妮就要和狱警理论理来、 狱警不认识米妮,说话也不是那么好听,像对待犯人一样,不耐烦的说:“不就是一个犯人转个地方嘛,多大个事儿,我们没有义务告诉每一个人。” 米妮是遇强则强,她也用上了强硬的语气,问道:“那我现在问你,乔子胤转去了哪个省哪个市的哪家监狱?” “不知道。” “那谁知道?” “你问监狱长去。不过,监狱长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见的。” 都说小鬼难缠,米妮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向监狱长的办公室而去。她又不是第一次和监狱长打交道,人家哪有像一个小狱卒趾高气扬,把所有人都看成犯人一样。 监狱长见到米妮,未等她开口问,就把一封信交给了她,也告诉了乔子胤转去别的监狱的原因。“他在本市的名气太大了,天天都有不少记者找人托关系的想来采访,拒绝吧,抹不开面子,答应吧,那又是违反纪律的事。我只有请求上面给他换个地方。不过,你放心,那边的环境比这边好得多,我也打了招呼,他不会受欺负的。” 米妮其实很想说,他既然进来了,就应该受些打磨。但这话她不好说,算了,反正他已经失去了一切,连自由也失去了,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已经很严重了。 米妮拿着乔子胤写给她的信走出了监狱,坐进车里,她把信展开,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歉意,甚至对米妮跟他说的他上一世对她的残害都有一大段的道歉。他说,他不知道那时发生过什么,对他来说,那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但在米妮的世界里他做了错事,那也是他的错,他希望那只是米妮的一场梦。 一场梦,那一幕幕确实就像梦一样,但自己死于他俩之手的事是梦吗?重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米妮也有些疑惑了。她自问,难道,自己因为一场梦,对乔子胤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暂且当那是梦吧,可奇奇呢,他也在做梦吗?爷爷奶奶的死,也是做梦吗?就算是,也是真实的存在。或者说,就算没有自己惨死的那一场梦,乔子胤和杜蕾蕾也是害死了爷爷奶奶,接下来,他俩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又何尝不是痛入骨髓的伤害呢? 米妮的脑子又浮现了那些惨痛的画面,泪水,忍不住滑落。原本在看到乔子胤的道歉信后对乔子胤残酷的行为已有心软之势的心,此时又硬了起来,她把道歉信撕了个粉碎,丢出车窗,洒了一地的碎屑,她紧握方向盘,恨恨的说,她要让乔子胤在监狱里也要受尽煎熬。 米妮没有告诉任何人,驱车向乔子胤所在监狱的地方而去,那气势,就像是去找乔子胤算帐一样。 冷风夹着冷雨打在米妮的脸上,她清醒些了,一个急刹在路边停了下来,她问自己在干什么,大老远的跑去就可以让乔子胤受煎熬吗?他已经受到了处罚,自己为什么还不把仇恨放下?其实,乔子胤到了今天的地步,自己所做也不是全对,如果当初及时阻止他的错误,把他往正路上引,不去引诱他犯下更多的错,他也许已经是个好人。 电话响了,是安亦扬打来的,他见她出门这么久,天都快黑了还没有回家,他担心她。还有儿子稚嫩的声音,也是满满的关心,米妮的心瞬间豁然开朗,突然,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包括那只暂时没有动作的幕后黑手。 一切都不重要,用宽容的心去对待以后的生活吧! 离婚的事,因为乔子胤去了外省而暂时搁置,浩企下几家公司的处置虽不用她亲力亲为,但也离不开身。安亦扬见她挺忙的,也不忍心催促,反正家里那老顽固爷爷到现在都是持反对意见,再等等吧,浩企的事情没处理完,两人也是无心举行婚礼的。 浩企下几家公司的转让没有大张旗鼓的进行,但那消息也是瞒不住的,没几天,湛律师来找米妮了。 有些日子不见湛律师了,他看起来比之前老了十岁,以前有一根白发都会染掉的他,现在顶着过半的白发也像是不知道,背也用点儿驼了,看得米妮的心被揪起,她觉得,湛律师今天的变化与自己是脱离不了关系的。如果当初不对那场火灾多加苛责,如果自己不去怀疑他,让他再继续代理米家的所有事情,也许,今天的他仍是神采奕奕。 米妮愧疚的喊了声“湛叔”,起身把他扶到沙发坐下,亲自泡了茶为他斟下。 湛律师端着茶杯,看着,半天没有说话。突然,米妮看到茶里滴下了一滴水珠。那是湛律师的泪? 他为何流泪?米妮不是很理解的唤了声:“湛叔?” 湛律师抬起头,眼眶里果然有泪光闪现,就短短的十来分钟,他似乎看起来又老了一些。湛律师的嘴张了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头低垂下去。米妮关心的几声问询,换来的都是湛律师的唉声叹气。 “湛叔,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去做。” 米妮说了好多话,湛律师又才抬起头来,抓住米妮的手,像是临终前挣扎着要问清一件事情的真相,绝望而期待。“妮妮,本来,我是没有资格对你的事指手划脚,但你这是在卖你爷爷奶奶的心血啊!他们一手把浩企养这么大,真的很不容易,你这两年不是经营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要卖掉呢?” 米妮诚恳的说:“湛叔,我不是经商的料,这两年,要不是有欧瑞和普雅帮我,公司不可能能顺利经营。” “那就让他们继续帮你啊!我已经把欧瑞完全交给你了啊!” “但他们也很累啊!浩企的摊子扯得太大了,涉及了太多领域,钱是挣不完的。” “但那是你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心血啊!”湛律师没有别的理由,他也知道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我想,爷爷奶奶会赞同我的决定。我会把卖掉的钱拿来做慈善的。” 一直没有什么精神的湛炀突然提高了声音,眼中也冒着精光,他对米妮的这个决定非常不满。“慈善?你把那么多钱拿来做慈善?所谓的慈善根本帮不了真正有需要的人,就算能帮,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做,就因为可怜,就要得到别人的同情,就要得到一大笔钱的资助?你又不欠他们的,他们凭什么不劳而获?” 这番话是从湛炀嘴里说来的吗?米妮不敢相信的看着,回想刚才他的情景,以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确定自己没错,米妮不解的问了:“湛叔,你不是一直说有能力的话就要帮助有需要的人吗?我以前说过成立慈善基金,你没有反对啊!而且,你不是也资助了很多穷困山区的小孩子吗?我还记得,你一个人捐款修建了一所学校……” 米妮的话还没有说完,湛炀咆哮着打断了。“那些人都是骗子,他们装可怜搏同情,就是盯着你口袋里的钱。为了钱,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根本什么帮助都得不到。” 米妮吃惊的看着情绪激动的湛炀,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发生了什么事。似乎,他被骗了,别人利用了他的同情与善良,他现在知道了真相。 等湛炀情绪稳定了些,米妮小心翼翼的问:“湛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湛炀那一顿咆哮似已用尽了他的力气,他无力的靠在沙发背,喃喃的说:“骗子,都是骗子,骗子。” 可以确定,湛律师被人骗人。是谁骗了他呢?米妮想起自己提到了那所学校,可是,那所学校她去看过,确实是修建在贫穷的山村里,那不是装出来的。全村人都知道这事,怎么会是骗呢? 米妮问了几次,湛律师都没有给她答案。只武断的说:“不能卖公司,更不能用那钱来成立慈善基金。” “湛叔,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不需要理由,你听我的去做就行了。” 米妮也是很犟的,“湛叔,你给不了我理由,恕我难以做到。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现在也在进行了,不会更改。” 湛律师没有再说劝的话,起身一直叨叨着:“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应湛律师的要求,安亦扬在他来时就退到了外面,他没有听到湛炀与米妮说了些什么,但见他出去的神情怪异,问了问,湛炀也没有理他。 “他是怎么了?”安亦扬奇怪的问米妮。 “我也不知道,湛叔对我卖公司成立慈善基金的事非常反对。” “他是什么理由呢?” “他没有给任何理由。只说我不听他的话会后悔。” 安亦扬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他在心里跟自己说,不管是什么,这段时间多花些时间陪米妮,一定不能让米妮出任何意外。 湛律师今天的言行举止很反常,米妮放心不下,她打电话过去,湛律师的手机已经关机。米妮本想自己去见湛律师的,又想他可能还在生自己的气,于是让欧瑞去看看。欧瑞带回来的信息是湛律师连门都不开。 “他怎么那么生气呢?” 米妮知道湛律师助养的其中几个孩子,也知道那所他全部出资修建的学校,连夜的,她和安亦扬去到了那几个小乡村,一路问下来,知道的人都对湛律师是一百个感激,没有湛律师所说的被欺骗的现象啊! 安亦扬猜测着:“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别的事吧!” “那我们再问问,看到底是什么事让湛叔这么伤心,我们再想办法帮他解决,还他一个公平。” 为了湛律师,米妮不顾安亦扬的反对,拉着他几乎跑遍了周边所有的村庄,知道了湛律师资助的贫穷小孩子确实很多,也正因为这样,米妮跟安亦扬说:“亦扬,之前我们还怀疑湛叔,现在看来,我们真的是怀疑错了,我不该武断的剥夺了他作为米家代理律师的资格,才会让他那么伤心,伤心到要结束二十几年的事务所。也许,他说的被骗,不是指别人,指的正是我吧!” 安亦扬立即否定了米妮最后一句话,“不,妮妮,以他对米家的感情,他绝对不可能是说你,我想,还是我们有什么地方没有查到,所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要不,我们还是去问他吧?已经这么多天了,他有什么气也应该消了吧?” 安亦扬和米妮的到访,仍是吃了闭门羹。据物业的管理人员讲,湛律师已经很多天没有进出。 “古堡?” 两人赶去了湛律师的古堡,那里,与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墙上的垂吊植物没有那么精致了,显得很凌乱;如护城河的小溪也被堵上了,飘落在水里的树叶聚集在一堆,感觉很脏;还有那门锁,原本的古铜色像被腐蚀了,泛着莹莹绿锈,给人阴森的感觉。 一切,比之前更像古堡了。 米妮的背脊有丝丝寒意,靠紧了安亦扬。 安亦扬也有相同的感觉,他倒是不是怕,他想进去看个清楚明白,但他感觉到米妮的怯意,搂住她,“妮妮,我们走吧,湛叔应该没在这里。” “不,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湛叔在里面。”米妮再是害怕,也想进去看看。 “那你去车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米妮把安亦扬的手臂抱得更紧了,话音也带上了颤抖,“要不,我们报警吧!” 安亦扬想了想,给熟识的刑警打了电话,以私人的名义让他们过来看看。 当刑警赶快来与安亦扬米妮一起打开古堡的门,一进去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大厅里灯火通明,厚重的丝绒窗帘把所有光线全部保存在了室内,地上,触目惊心的一滩血,血泊中间躺着的正是湛律师,他的身上,插着两把长剑。 米妮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现场立即被封锁。 六百四十二、再现疑点 根据现场的初步勘查,湛律师已死去多日,算算时间,正是见米妮的第二天。还有谁知道湛律师有这个古堡,是谁对他下的手?现场找不到任何痕迹,唯独只有那两把剑,让所有人都很疑惑。 那两把剑是古剑,在一次拍卖会上安亦扬拍下来送给安老爷子作为生日礼物的,一直存放于安家老爷子的收藏室。自老爷子去度假屋休养后,收藏室没有谁进去过,那两把剑是什么时候被谁拿走的,谁也不知道。 由于在湛律师的案发现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留下,警方只好凭着那两把剑以及剑上的指纹把安亦扬到入怀疑对象。 米妮生气的与警察理论:“谁都知道他拍了这两把古剑,他用来杀人也太明显了吧?剑是他的,上面没有他的指纹才不正常。那天,也是我们最先报的警,你们用点儿脑子想想,怎么能怀疑到他?” 警察是理亏,但他们实在找不到别的痕迹,总得有个交待啊!面对米妮的话,他们带着丝丝歉意解释着。 安亦扬见米妮如此护他,心暖暖的,但他也知是怎么回事,不想为难他们,对米妮说:“妮妮,他们也是公事公办,你别怪他们。” “你还为他们说话?”米妮不满的瞪了瞪眼。 安亦扬笑着温柔的说:“他们只是把我列为怀疑对象,又没把我关进去。” “还要把你关进去?”米妮又瞪起了眼,拍着安亦扬的胸脯,不是很讲理的说:“你想进去是不是?你想为他们说好话是不是?那好,你去啊!我不管你了。” 米亦扬又是一阵哄,米妮只好无奈的说:“好吧,让他们先查去,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湛叔的葬礼该举行了。”安亦扬提醒米妮,“这些天你都在为我cao心,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吧?” “早办好了,就等这边让领遗体。” “还没领遗体?都这么多天了。”安亦扬扭头问那几位警察,“你们就这么办事的?还要肢解成一块一块的检查吗?” “哦,不,不,现在就可以领,现在我可以领。”警察陪笑着对安亦扬,又跟旁边比他职位低的警察吼了声:“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办事啊!” 米妮被安亦的话给吓了一跳,她揣测着别真的肢解了,赶紧跟了上去。 在验尸房,米妮见到了盖着白布的湛炀,很完整,松了口气。掀开白布,米妮看到了luo露的胸颈,才想起白布下的湛炀身无一物。拿起电话打通,让人立即送寿服过来。 寿服很快送来。米妮接过寿服,她要亲自为湛叔穿上。但毕竟男女有别,安亦扬说:“让我来吧!” 安亦扬为湛叔穿上裤子后,米妮坚持要为他穿衣戴帽。 当米妮为湛叔穿袜时,动作滞住了。 安亦扬也停下了动作,问:“怎么了?” 米妮没有立即回答,皱起了眉头。 安亦扬又问:“怎么了?” 米妮让其他人出去,见门关上才指了指湛炀的脚踝。 安亦扬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解的问米妮:“有什么不对吗?” 米妮压低了声音说:“你看这道疤。” 安亦扬看到了,凭着经验说:“这是道老疤,应该是一二十年前留下的。” “不,湛叔脚上没有伤疤。”米妮说得非常肯定, “没有伤疤?”安亦扬也奇怪了,低下头仔细看了起来。“我肯定,这是老伤,而且当年伤得不轻,是骨折,动了两次手术,第一次上了钢板,第二次开刀又取出来的。” “你确定?” 安亦扬非常肯定的说他没有看错。 米妮咬住了下嘴唇,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摇头对安亦扬说:“这人不是湛叔。” 安亦扬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没有的,“不可能吧!警察也要确定他的身份啊!都验尸了,不可能出现这种错误,一定是你记错了。” “我绝对不会记错。” “警察会做dna比对的。” “不,我觉得没有做。湛叔不一定有dna样本入库。亦扬,我想是因为我们说这人是湛炀,他身上又有湛叔的身份证,所以,警察也就当他是湛炀了。” 安亦扬把人看了又看,不相信,“不会吧?不可能象得连我们都分不出来的,就算是长得一样的人,又怎么会刚好死在湛叔的古堡里?” “我也想不通,亦扬,这事,先别声张,我们真的要好好想想。” 六百四十三、以退为进 米妮和安亦扬表面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当那人是湛炀,按原定的安排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参加葬礼的人很多,有不少是陌生面孔。米妮和安亦扬都猜测制造出湛炀已死假相的人就在其中,但会是谁呢?放眼看去,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那么的肃穆,或伤或悲。他俩看了几遍,也没能找出可疑的人来。 念悼词、下葬,安亦扬都在暗暗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也留意着每个人的面部表情,但直到葬礼结束,一切都很正常。 “这人可真觉得住气。”安亦扬对这个幕后人物越发感兴趣,就像狮子嗅到了猎物的气味儿。 米妮则是很着急的。“亦扬,我们要怎么去查呢?我担心湛叔有危险。你说,那人弄个假湛炀要干什么?” 安亦扬的回答出乎米妮的意料,他说得很轻松,“不查了,你也别担心湛叔,他不会有事的。” 米妮不那样认为,他把湛律师的失踪看成是自己的责任。“就是我们之前查的力度不够,才到现在都没能找到人,不查,我们不知还会被戏耍成什么样子,不知身边的亲人朋友还会受到什么伤害。” “那人就是想我们焦头烂额,现在我们必须改变策略,不理他,看他到底能玩成什么样。” 听安亦扬的语气还是那样轻松,米妮忍不住拍了他一下,急切的说:“湛叔的命,那是玩的吗?” “放心吧!湛叔不会有事的。你想啊,他们如果真要湛叔的命,何必弄个假的出来?”其实,安亦扬更想说的是这件事很可能和湛律师是有关的。他现在越来越怀疑湛律师参与其中。但米妮对湛律师的怀疑在受到上一轮的挑战后,她自责,她不会再对湛叔有怀疑了,有些话,安亦扬也就不好说了。 米妮想了想安亦扬的话,觉得也对,但担心总是难掩。 安亦扬继续安慰:“妮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是还有我嘛,怕啥?我保证湛叔不会有事的。” “你又不是那人,你怎么保证?” “好,我让人继续去找湛叔。” 在安亦扬的安慰下,米妮总算是暂时放下心来,尽量的把精力放到浩企下几家公司的转卖上来。 当有买家来跟米妮谈得差不多的时候,米妮又有些矛盾了,问安亦扬:“湛叔说我不应该把公司卖掉,你说,我卖了,他会不会很难过?我还是不要卖了了吧?” “妮妮,做事,就要按自己的意愿去做,别在意别人的意见。” “湛叔就像是我的长辈啊,他的意见很重要的。” “那我的意见重不重要呢?你的心情重不重要呢?我们以后的生活重不重要呢?妮妮,别想是太多,你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公司的。普雅和欧瑞要不了多久就会结婚,他们也会有很多事。为了浩企,你也应该转让给能人去发展。” 有了安亦扬的劝说,米妮又才坚定了初衷。 转让的事情非常顺利,这出乎了安亦扬的预料。那只黑手怎么没有来阻止了呢?好吧,既然他不出手,那就等着吧,看谁的耐心够好。 六百四十四、惊人转变 浩企的转让很顺利,慈善基金也很快成立,奇奇天天伴着米妮进进出出,成了垂帘听政的掌舵人,米妮顿感压力小了好多好多,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脸上有了轻松的笑容,再加上这期间诸事顺利,米妮几乎忘记了有幕后黑手的事。 她惦记着对安亦扬的承诺,也想和他开始新的生话。她主动跟安亦扬说:“亦扬,事情都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乔子胤。我己经让律师把离婚协议做好了。”米妮有点儿难以启齿的样子,张了几次嘴才说:“我没有按以前的协议做,我只要求离婚,别的什么要求都没有提。” 这是安亦扬喜欢的善良,他又怎么会介意?搂着她的肩轻柔的说:“你做什么我都赞成。他己经受到了惩罚,恩怨情仇都该告终,那些身外物我们要再多也没意思。” “谢谢你支持我。” 安亦扬陪着米妮去了邻省,在监狱外,由律师陪着米妮进去。 乔子胤瘦了,也许是头被剃光的原因,精神看起来很好。见到米妮,他有些意外,随即笑了,笑得很随和,说话也没有丁点儿戾气。“我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妮妮,包袱都放下了吧?你看起来比以前轻松多了。” 米妮回应一笑,“那你呢?现在怎样?” 乔子胤静然的说:“我,罪有应得。我己经想通了,好好改造,赎罪。” 乔子胤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米妮有些惊异,对他的恨意更加小了。米妮跟她问起监狱里的生活来。 乔子胤告诉米妮,他现在过得很好,没有了名利之争,心境平和了许多,他现在有很多时间去做以前不能做的事,他看书,把中国四大名著已经看完了。以前看到仁康种植园里的药药草草好想种种,总是没时间,现在,他让人买了种植的书,带着监狱里的人一起种植。 米妮感慨的说:“是啊,你现在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这对你来说,是个很大的改变。胤,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 “你问吧!” “你恨我吗?” “我恨过,但现在我不恨了,我现在什么都得开了,没有了让人沉重的名利,人也就没有了浮躁与贪婪。妮妮,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名利对人的诱惑有多大,你现在手里的浩企会成为你的桎梏,还有安亦扬,他的安居太大了,会让他的贪婪之心随之膨胀,这些,你们都要注意注意啊!” 乔子胤的话说得很真诚,米妮听起来深有感悟,她把他对浩企下几家公司的处置告诉了乔子胤。 乔子胤也很吃惊,他以前根本不相信安亦扬看中米妮的不是资产,而安亦扬竟然同意米妮这样做,还把安居每年收益的百分之二十投入到米妮的慈善基金中来,他自叹自己远不如安亦扬。 “安亦扬确实是个好人呐!”乔子胤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妮妮,你今天来见我应该还有话要说吧?” 没等米妮回答,乔子胤先说了:“我们该办理离婚了,我不能再拖着你,你该去找你真正的幸福。妮妮,把离婚协议给我签字吧!” 米妮本以为会费一番唇舌,没想到他主动提了出来,求证的问:“你答应跟我签字离婚?” “是。”乔子胤回答得很肯定。“你把协议拿出来吧!” 米妮拿出离婚协议,乔子胤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你不看一看吗?”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总不能把我的刑期分一半去吧!妮妮,我们的夫妻名分到此结束了,以后,你自己保证。不要再来看我了,你要顾及安亦扬的感受。” 这是乔子胤说出来的话吗?米妮震惊的同时,也有些感动。 六百四十五、悄然越狱 米妮和乔子胤正试离婚,这是众望所归。很快,大张旗鼓的张罗起婚事来,当然,是最兴奋的普雅在cao办,她把手中的工作全压给了欧瑞。安亦扬则亲力亲为的为米妮设计制作婚纱和首饰,米妮反倒成了闲人一个,她非常的不适应。 可是,连去公司都会被赶回家。普雅的理由是女人要靠觉来养,想做个美丽的新娘,就回家去像猪一样睡觉。奇奇也跟着凑热闹,说觉睡不够就生不出漂亮的小妹妹。 米妮非常的无奈,因为他们都是好心,她领情,乖乖回家。但她没有乖乖睡觉,她把很多可以找回记忆的东西翻了出来,有些,她已经完全没了印象。看了好久,也想了好久,尤其是和杜蕾蕾相处的时光,她越想越觉得杜蕾蕾不是那么极端的人,她不应该用她的命去恨乔子胤,一定还有别有的原因在里面。 但那会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事情好像又回到了这前的原点。 米妮叹了口气,再深深的几次呼吸,对自己说:“别再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控制了情绪,没有答案就没有答案,事情不会比这几年来遇到的还差。 就在一切事情按部就班的时候,监狱那边打来电话,告诉米妮乔子胤越狱了。 “越狱?你们搞错了吧?前些天我才去见他的,还亲口跟我说的,在监狱里带着其他人种植草药,他的心境已经完全改变,他怎么可能越狱呢?”米妮不相信听到的,反质问监狱里的人:“你们不是把人给弄丢了来找我要人的吧?”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那意思,我们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情。” “那就不用告诉了,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现在需要想的是怎么跟你们的上级交待。” 米妮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在思忖乔子胤为什么会越狱。隐隐的,米妮有种不安,好像乔子胤的越狱是冲着自己而来,还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要知道乔子胤越狱的原因,就只有去监狱了解情况。 米妮第二天一大早就驱车去了邻省。在监狱里,她再次得知让乔子胤突然赵狱的原因又是有位律师来见过乔子胤。 “那位律师姓什么?” “我给你看看。” 监狱长告诉米妮的来的律师的姓名,那是米妮所不知道的,但从形象上描述,那很像是湛律师。 “能不能让我看看来见乔子胤的人的录像。” 在看到的录像画面,米妮惊呆了,那人真的很像很像湛律师。 这么说,湛叔还活着,他只是受了别人的控制。 但湛叔被谁控制了呢? 这不是米妮想得到答案的。 六百四十六、遭遇绑架 从邻市返回,米妮一路上脑子没有停息的想了好多,太过出神,好几次都差点儿撞到了别人的车。 一身的冷汗后,米妮总算把车开回了家,刚好安亦扬也来了,他见她一脸惨白,吓了一跳,赶紧迎上来扶住她,问她这是怎么了。 “乔子胤越狱了。”米妮有气无力的回答。 “越狱?”安亦扬听到这个消息和米妮昨天听到时的反应一样,非常吃惊中。“什么时候的事?真的吗?” “昨天晚上监狱那边打电话来说的,我今天特意去了一趟,确定了是真的、” “他为什么要越狱?” 米妮摇着头,她给不了答案。她把去看到的可疑影像告诉了安亦扬。安亦扬听后不得不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妮妮,很可能湛炀就是那幕后黑手。” 米妮不愿相信,但很多事情摆在了面前,她在回来的路上也想了很多,这是她最不愿意承认却又在心底已经承认了的事实。 最终,米妮点了点头,“有可能。亦扬,如果真是湛叔,我该怎么做?” “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米妮没有把担心说出来,她不想安亦扬担心她;安亦扬也没有把担心说出来,他怕会增加米妮的担心。 正因为两人都有这样的担心,结果,两人都没有把话说出来,以致都没有做好应对变故的准备,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乔子胤越狱的原因,他们没有防备。 米妮如往常一样去公司,刚下车,有个人影蹿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她,坐进车里把车立即就开走了。米妮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车又倒了回来,后方的车门打开了。 米妮想都没想就坐了进去。一进去,她就看到了奇奇很不正常。他太安静,头也歪在了一边。 “你把我儿子怎么了?”米妮冲着前面的人吼着,伸出手去抓前面戴着鸭舌帽和太阳镜的人,她不知那人是谁,她只是想阻止那人开车离去。 突然,前方有一股气雾向米妮喷去,米妮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已经晕了过去。 六百四十七、道出原因 米妮睁开眼后,只觉头昏眼花,心里有压抑不住的恶心,吐又吐不出来,那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但她顾不得自己,她还记得晕倒前的情景,一声声凄厉的呼唤后,不见儿子的身影。 米妮非常着急,她想站起来,腿脚又酸软无力,挣扎着勉强坐起来,一阵眩晕眼花得什么都看不到。 “奇奇,奇奇……” 呼喊声未落,米妮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不是乔子胤的声音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和儿子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应该是听错了吧?米妮相信自己是听错了,她对着声音的方向问出了一句。在下一秒,她失望了,那人确是乔子胤。她隐约看到了那人的模样。 米妮还是抱着侥幸喊出了乔子胤的名字,。 “对,是我。”乔子胤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恨意。 米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怔怔的望着他,不解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乔子胤露出憎恶的神情,一把拽住米妮,把她拖到距自己很近的距离,像要一口吞了她。 米妮心生怯意,颤抖着声音问:“你,你要做什么?” “我真没想到你那么狠。”乔子胤说出了他的原因。“你为了你所谓的报仇,你做了多少残忍的事情。亏我听你说了后我还对你觉得歉疚,原来,你做得那么绝,是你害死了蕾蕾,害得我成今天的样子。” “我怎么害死了蕾蕾?”米妮更加听不懂他的话。她是承认自己为了报仇对乔子胤做了些,但那些事都是出于他无义在先,她做得并不算过分。可杜蕾蕾的死,怎么能算到她身上了呢? 米妮的反问得到的是乔子胤几记重重的耳光。 捂着疼痛的脸,米妮把嘴里的血咽了下去。她冲乔子胤咆哮着:“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害死了蕾蕾?这就是你绑架我和儿子的原因?儿子,你把儿子弄哪儿去了?” “那不是我儿子,那是你和姓安的生的野种。我不要他,我要弄死他。” 米妮吓得张大了嘴。他不会真的对奇奇下毒手了吧?稍回过神来,米妮扑过去抓住乔子胤。“你,你害死了你的亲生儿子?你害死了你的亲生儿子?” “他不是。” “是,他是,奇奇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发誓。”急切之下,米妮再不敢说堵气的话。 “不可能。”乔子胤还是不相信。“亲子鉴定报告不会骗我,我做了检查了,他不是我的。” “你一定是被人骗了,我们现在去做,现在就去,奇奇真的是你的儿子。” “真的?”乔子胤的情绪好像冷静了一点儿,他坐在床沿低下了头,像是在想什么。然后又抬起头来问米妮:“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我发誓。”米妮一声声的强调,生怕乔子胤不相信,会伤害了奇奇。 乔子胤的认定有点儿动摇了,像是自问又像是在问米妮:“那为什么我看到的不是?” “谁给你看的?” “蕾蕾。” 米妮很肯定的说:“那一定是她骗你的。” “就算她骗我,那湛炀呢?他也承认了奇奇是你和安亦扬的野种。” 这确实是一个让人不得不相信的理由。但又有谁比米妮更能知道真相呢?坚定的说:“不可能,湛叔不可能说这样的话。”话未说完,米妮的语气变了,她突然想到了很多问题,她问道:“你说湛叔跟你这样说?他什么时候说的?他还说了些什么?你说我害死了的蕾蕾,这话也是湛律师说的?他怎么说的?是前几天去监狱里跟你说的吗?” 乔子胤笑了,然后又是恨恨的一张脸,问米妮:“你很怕他把你做的坏事告诉我吗?” “我做什么坏事了?”米妮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子胤又不说了。米妮再问,得到的只有他的质问,对他认为的结果的质问。 “你给我说清楚啊!” “说什么?你自己做的事你还要来问我?你的心太歹毒了,你做了太多的坏事,你害了太多的人,你找那么多根本没有的借口,都是在骗人。” “怎么又是我骗人害人了?” 米妮不停的追问,但乔子胤的情绪不是很稳定,他说起话来也少了平时的条理,东一句西一句的让米妮听得有些迷糊。可以肯定的是,湛律师与幕后黑后的身份已在慢慢重合。 六百四十八、问出真相 米妮不敢在乔子胤情绪激动时再问他问题,她只能小心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这间卧室里的装修很新,布置看得出很花心思,而且从风格上来看,有米妮熟悉的味道,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这是……杜蕾蕾说过的梦之屋。 记得在杜蕾蕾与安亦扬结婚时,她没有说出她梦想的婚房是什么要的,一切都是安亦扬全权作主,虽然很温馨很浪漫,但米妮第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米妮没有说,她以为杜蕾蕾的口味变了。现今看来,杜蕾蕾与乔子胤是真心的爱过,直到杜蕾蕾死在他们的婚礼上,乔子胤还是保留着对她的爱。 可怜杜蕾蕾已经感受不到了。 米妮心底突然为杜蕾蕾升起浓浓的惋惜。 如果只是自己一人在乔子胤手里,米妮不会怕,可是,还有儿子。儿子在哪儿呢? 米妮努力的给自己奇奇没有遭毒手的理由。想了很多后,她有一点点放心了。因为乔子胤的自语中说着他不会把这里弄脏,他不会让坏人的血污了这里。对他来说,自己和奇奇就是坏人,那么,奇奇不会死在这里,自己也不会死在这里。 乔子胤像是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对她偶尔的一两句轻语没有反应。米妮很想趁机逃走,但脚踝上连着的铁链给了她限制,她根本不能离开床两米。 又过了好一阵,乔子胤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他像与是之前变了个人,冷静的看着米妮,轻声的问米妮还有什么临终遗言。 米妮不相信自己会这么死掉,她没有遗言要说,她想的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借着乔子胤的话,她问出她的问题:“我想知道你究竟听说了什么?你是凭什么认定我害死了蕾蕾?” “自己做过的事还需要别人来告诉你吗?”乔子胤觉得米妮是在明知故问,他不想说,那会激起她心里更大的恨。 米妮回答得很坚定,“需要,因为我的记忆不是太好,我忘记了很多事。乔子胤,我现在落在你手里,我逃不出去。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你让我死个明白,可以吗?” “你真的忘了?” “是,我真的忘了。” “好,我告诉你。” 乔子胤尽量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跟米妮说出杜家的家破人亡与自己是无关的,元凶是安长青。 这个版本与米妮所知是一样的,但杜蕾蕾为什么会说是乔子胤和他爸呢? “你问我?”乔子胤的眼瞪了起来,手也握成了拳头。“这一切不是都是你弄出来的假象吗?你找了那么多的证人,伪造了那么多证据,就是要为安家脱掉罪恶,栽赃到我身上,让我以为是我爸对不起蕾蕾,煽动蕾蕾用她的生命来惩罚我,让我带着愧疚去赎罪。你真狠,你这是一箭几雕啊!” 乔子胤的话说得很简短,米妮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明白了杜蕾蕾死前说那番话的原因,她也知道了杜蕾蕾死的原因,但做那一切的不是自己,这点,她更清楚。 六百四十九、同归于尽 乔子胤以米妮害死杜蕾蕾为由要对米妮执以死刑,米妮不得不为自己辩护了。 “你说我害死了杜蕾蕾,你要拿出证据来啊!” 听见米妮的话里有了否定的意味,乔子胤眼睛一眯,又一瞪,很不悦的说:“湛律师的话就是最有力的证据。米妮,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吗?” “我没做,我为什么要承认。”米妮理直气壮的说:“你说是湛律师跟你说的,你让他出来,我要跟他对质。” “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你都已经为他举行了葬礼,我去哪儿给你找个死人来?”乔子胤冷哼了声,“米妮,没想到你这么阴险,明明知道湛律师不在了,才喊着与他对质,你怎么跟一个死人对质?” 不是说湛律师前几天见过他吗?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成了死人?自己是告诉过他湛律师死了,但他对这个时间的先后也应该有个概念吧?米妮说:“我说的葬礼是在他来见你,跟你说是我害死杜蕾蕾之前。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能来见你吗?” “你肯定把时间弄错了。”乔子胤不相信米妮的话,反说米妮是在撒谎、狡辩、混淆视听。 “他没死,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都被湛律师骗了。我们去找他,当面跟他问清楚杜蕾蕾自杀的真正原因。” “你是想逃吧?我不是傻子,你骗不了我。” 不论米妮跟他怎么说自己是无辜的,乔子胤都不相信。米妮只好退步了,“好吧,就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那也与奇奇无关,你放过他行不行?你让他见我最后一面,然后,你要杀我就杀我吧!我只有这一个愿望,求你满足。” “不行!我不能让你见他。” “他是你儿子,他真的是你儿子。” “不是,他是你和安亦扬生的野种。” “又是湛律师跟你说的吧?乔子胤,你动动脑子想想,我怀奇奇那段时间,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时和你在一起,我想怀别人的孩子也没有机会啊!” “那说明你的道法高啊!我被你骗了那么多年,替别人养儿子。” 看来,乔子胤把湛律师的话完全听进去了,而且神经上也像是受了刺激,对她的话一点儿都听不进去。但生死攸关,米妮必须为自己争取存活的机会。她不停的跟乔子胤理论,只可惜,乔子胤仍是不相信她,反被激怒了,解开拴住她脚踝的铁链,拖起就往房外走去。 这里果然是他和杜蕾蕾原本要居住的别墅,再往上走,就是山顶了,他要把她拖去山顶吗?那上面可是没有人啊! 乔子胤没有说,只是拽着他向上走。开始,米妮还跟得上他的脚步,到后来,赤着的脚被石子硌得很疼,米妮跌倒在地,乔子胤没有理会,拖着她走的步子反而更大了,米妮踉踉跄跄的几步一跌。 “乔子胤,你被骗了,我真的没有害死杜蕾蕾,你说的一切都不是我做的。你放开我同,你本来已经是越狱了,你再杀了我,你会被判死刑的。” “监狱,那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出来,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米妮,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站在高高的崖边,乔子胤把拴米妮的铁链另一头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他要拉着米妮从这里一起跳下。 米妮不想死,她乞求乔子胤放了他。 “不可能,我要我们一起去死。” “不,我不想死。” 米妮一边说,一边去扯脚上的铁链,但那铁链的牢固度又岂是能扯断的。米妮有些绝望,看看那悬崖,闭上了眼。眼前闪现了闭眼前看到了一丝希望,米妮又睁开了眼,紧紧的把身边的一棵树抱住。 “你以为抱就可以抱得住吗?” 乔子胤抓住米妮的手向下一跃,米妮抱树抱得很紧,乔子胤没有拉动,但他的下跳拽到了米妮的脚,手终是从树上松开,跟着向下滚落。 六百五十、恨的终结 米妮心想这下死定了。突然,脚下一松,她停下了,被一棵树挡住了身体,而乔子胤还在向下滚,在一个悬崖后,看不见了。 米妮倒吸了口凉气,她知道这个地方,那个悬崖下面很高,底下有一大片乱石堆,跌下去必死无疑。 乔子胤就这么死了吗?自己不是和他用铁链拴在一起的吗?那根铁链并不细,为什么自己能挣脱呢?米妮伸手到脚踝处,那里连疼痛感都没有。之前的一幕是幻像吗? 米妮看看四周,确定不是,不然自己不可能来到这里。 这是第一个悬崖的下面,要不是有这棵粗壮的大树,自己也会掉下去的,可是,要靠自己爬到上面是不可能的。 求救,必须求救。 米妮紧紧的抱住大树,抬头向上方大声的呼喊,但这是个少有人迹的地方,她的呼喊怕是难有人听到。 果然,米妮的声音持续了很久,都没有人应一声。她已经喊得没有力气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山间的风很凉,呼呼的回响中有些变音,像动物的啸叫,再有月色下的阴影像一个个怪物张牙舞爪,夜色让四周变得可怕。 冰冷的树干带走了米妮身体的温度,本就衣着单薄的她瑟瑟发抖,手脚也有些麻木了,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她脱下了衣服,把自己与树干紧紧的绑在一起。 夜,更冷,风,更凉,周围的黑影让人不敢去看,米妮把眼睛闭了起来,但一闭上又容易睡了过去。米妮一次次的跟自己说不要合眼,跟自己说要坚持,坚持到天亮,也许有会晨练的爬山人来到山上,那时再呼救,一定会脱险。 不知坚持了多久,米妮渐渐的没有了意识。 梦中,有很多人在忙碌,他们是谁,他们是来带自己走的吗? 米妮想问,声音却只能在喉咙间打转。 走吧,走吧,自己已经死过一次,这几年,已经赚了,应该把命还给老天。可是她又不甘心,她很想知道湛律师为什么要害自己。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死了倒是正好可以去问他,关键是从乔子胤的话里听来,湛律师是健在的。所以,自己还不能死,要去找湛炀问个清楚明白。 米妮挣扎着推开眼前那些忙碌的手,却见其中一双手小小的,给她亲切的感觉,还有那双小手的旁边,也有一双温暖的手。米妮笑了,一双手分别伸了过去。握住,心顿时踏实了。 “妮妮。” “妈咪。” 米妮在亲切的呼唤声中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奇奇和安亦扬。 “儿子。”米妮把奇奇抱住,她感觉得到儿子的温度,她知道儿子无恙,却不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眼泪簌簌的流下。 奇奇一边用手去抹掉米妮的泪水,一边像训小孩子一样的说:“妈咪,你不应该抱着我感动到哭,是安爸爸再一次救了你,你不是更应该抱他的吗?” 米妮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后发生了什么,问奇奇:“你说是安爸爸救了我?” 奇奇说:“是啊!不然你那么大个,我拖也拖不动啊!” 安亦扬说:“是奇奇发现了你,他给我打的电话。” 奇奇又说:“那么高的悬崖,我看一眼都晕,是你吊下去把妈咪抱上来的啊!” 两人都不邀功,跟米妮都说是对方的功劳。 “谢谢你们。”米妮拥住两人,泪水又流了一脸。 感动完了,米妮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乔子胤呢?” “他死了。”这是奇奇回答的,语气非常的平静,就像在说一个不相识的人。 “死了?”虽然米妮已知结果,听到时还是有些惊讶。 奇奇对米妮的反应不是很满意,不悦的说:“妈咪,他都要杀死你了,你好像还不想他死。” 米妮没想告诉奇奇真实的原因,只说:“奇奇,他始终是你的爸爸。” “我的爸爸不是他,安爸爸才是我的爸爸。” 奇奇的脾气是很犟的,米妮很多时候也不和他争辩,但现在乔子胤已经死了,他不想儿子还活在恨意中。非常认真严肃的说:“奇奇,不管他以前对你做过什么,但他是给你生命的人,人,要懂得感恩。现在,他死了,你身为人子,就要有为人子嗣的样子。妈咪也不想你总是活在恨意中,到现在为止,一切恩怨仇恨都结束了,你不能再对他只有恨。” 对奇奇来说,米妮此时的神情是少有的,他很认真的听着,也听进去了,再有安亦扬在一旁的劝说,他说,他会出现在乔子胤葬礼的全程,会去捧他的骨灰。 “还有奶奶,她病后,你也没有去看过她。现在,她失去了她再爱的儿子,你该怎么对她,不用我说了吧?” 奇奇像大人一样成熟的说:“妈咪,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担当起爹哋未尽到的责任,我会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去撑起那个家,去孝敬爷爷奶奶。” “我知道你一定做得到的。” “妈咪,你先好好养身体,其他事,交给我。”奇奇跟米妮说完,给司机打了电话,他要去处理他爹哋的后事。 看着奇奇像大人一样坚定的走出房门,安亦扬问:“妮妮,让奇奇现在去独挡一面,好吗?” “是早了些,但他确实会太多的事情。这几年,我对他一直压抑着,对他并不是好事。在我和乔子胤一起掉下悬崖的时候,我对儿子生出过很深的愧疚,那时,我以为儿子遭到了不测,我觉得是我过分的保护让他的生命没有辉煌过,我那时好想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会由着儿子去做他喜欢做的事情。现在,老天又给了我机会,我不会再扼制儿子了。不过,他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情上,还得请你看着点儿,点拨一下。” “我会的,他是我儿子嘛!” 米妮听到安亦扬这话,突然想起了乔子胤死前跟她说过的。“亦扬,湛叔没死。” 安亦扬一点儿不意外的点点头,“很可能,只是我还没有找到他。” “你早就怀疑他了。” “是的。”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以湛叔在你心中的地位,我在之前说是他,你相信吗?” 米妮老实的回答:“确实,我一直都是不愿相信的。但现在事实摆在我面前,我不得不相信了。” “你恨他吗?” “不恨,就像对乔子胤一样,我已经没有了恨意。每个人做每件事,在他自己看来都是正确的,应该去做的。那只是和我们所看的角度不一样。也可以说是老天给我们的磨练,没有他们,也会有别的人、别的事,恨是不能解决事情的,反会让很多人都过得沉重。杜蕾蕾、乔子胤,他们都已经死了,湛叔的岁数也大了,能活多少年呢?几十年后,我们也会死,总不能抱着恨死了也带去那边吧?” 米妮的豁然,安亦扬悄悄的吁了很大的一口气,那口气,自他在米家二老车祸现场救下米妮时就压在了心底,此时,他感到真正的轻松了。 六百五十一、爱与包容 乔子胤死得不光彩,葬礼很简单,连灵堂都没有搭设,直接火化后在下葬时一家人去墓地追悼了一会儿。 经历了生死,乔余思凤也看开了,乔子胤的死她没有丁点儿苛薄的言语说米妮,除了对自己之前的言行再次向米妮道歉,还替乔子胤向米妮说了很多道歉的话。 “妈,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再想了,以后,我们还要好好的生活,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乔余思凤的眼泪流了下来,抓住米妮的手感动的说:“妮妮,如果当初我不纵容胤,你们也许会过得很幸福。” 乔野对乔子胤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是很反对,就算儿子死了,他也认为他是咎由自取。他早已接受了米妮另觅幸福,他认为自己的儿子确实配不上米妮,他希望米妮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他不想自己夫妻俩成为她的负担。“妮妮,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我们都动得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而且还有小乔,他也会照顾我们的。安亦扬人不错,但你也要顾及一下他的感受,我们的关系毕竟有点儿尴尬。妮妮,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要你以后过得幸福,我们就非常高兴了。” “安爸爸才没那么小器呢!”奇奇在一旁非常肯定的说:“安爸爸说了,他也会把你们当成他的爹妈来孝敬的。我本来要改名字,他都不让我改。他说,我是乔家的儿孙,就要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会永远都是你们的好孙子,我也会一直好好照顾你们。” 乔余思凤与奇奇向来不对板,现在听到奇奇的话后也非常的感动。果然,恨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爱、包容才能让人心温暖。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乔余思凤除了这句话,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葬礼在感动中结束,乔子胤成为了人们的记忆,他的功与过只留待那些无关的人在茶余饭后去谈论。 还有一个人,是他们不能忽略的,那就是湛炀。只是,安亦扬花了很大的精力,甚至动用了赤禹盟和天网的力量,都没能查出他的踪迹,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可能,一个活着的人,不可能脱离了世俗的生活,他要吃喝拉撒,就会有痕迹留下。 可该找的都找了啊!安亦扬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米妮也凭着对湛律师的了解去查了所有该查的,也是这时,米妮更加确定了自己原来根本不了解湛律师。 “他一定在一个能囤放很多东西的地方,那里应该是能满足吃穿住的地方。会是哪儿呢?”这成了米妮每天早晚都会思考的重要问题。 在某天早上,米妮的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古堡。” 她立即给安亦扬打了电话。 “对,古堡,我们找了那么多地方,怎么把这儿给忘记了呢?”安亦扬赞同米妮的说法,立即带了欧瑞普雅和米妮一道向古堡出发。 湛炀果然在古堡里。 他似乎早已料到了米妮他们会来,他很从容,闲适的坐在高背靠椅里,一条腿跷在另一条腿上,面前摆着一瓶红酒,他则倒了一杯拿在眼前晃呀晃,像是强者睥睨天下,说的话也充满了鄙视。“你们今天才找来这里,由此可见,我高出你们太多太多。我没有输,我永远没有输,你们,都是被我玩弄于手掌的玩偶。” 这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理由,但因为之前已经想到了是湛炀在暗里做的一切,米妮很平静,她轻轻的问:“湛叔,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湛炀直接就回答:“原因,很简单,我就是想玩弄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你们不是很能吗?你们不是掌握了很多人的饭碗吗?我也要让你们尝尝被别人掌握的滋味。” “只是这个原因吗?湛叔,你就没有想过,你这样会害了很多无辜的人吗?” 湛炀反问:“谁无辜?乔子胤?他害死了你爷爷奶奶,也害死了你和你儿子。杜蕾蕾?她一直都想要你的命,你儿子在这一世也差点儿死在她手里。你,无辜吗?你为了仇恨,给乔子胤布了多少局,一步步的把他引到罪恶的深渊。还有安亦扬,他明明爱着你,为什么不敢说出来,害得你们各自嫁了不该嫁的人,他以为做的好事,却是害了更多的人。还有欧瑞,我本来是想把他培养成地下法官的,却让你们带着他去沾染了一身铜臭,为你们卖命,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们,都是有罪的人。” 湛律师的很多话在除了米妮和安亦扬之外人都是听不懂的,他们以为湛炀在说疯话,让米妮和安亦扬不要接近湛律师。 但米妮是知道的,她向前走了几步,在湛律师的面前,她还是轻言细语的问:“这就是全部的原因吗?” “这个原因还不够吗?” 米妮没有再问,只说了一句:“从此以后,我们再不相识。”转身,她向门的方向走去。 米妮的冷静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就是安亦扬也挺意外,他看看米妮,再回头看看湛炀。只见他把手中的红酒一口仰头饮下,平静的靠着,闭上了眼睛。 情况好像不对劲儿。 “妮妮。” 安亦扬的惊呼声让米妮回头,她顺着安亦扬的手指看去,也发现了异样,大步的折返回去。 “湛叔,湛叔。”米妮喊着摇头,只见湛炀的手垂了下来,嘴角也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这次,他真的死了。 米妮叹了口气,对同来的欧瑞说:“给你师父办好葬礼吧!” 普雅很不满,“小姨,你也太太太善良了吧?还是你办葬礼办上瘾了,这一年时在,你已经办了三场葬礼了,为他,还是办两次。你还结不结婚了?” 安亦扬一点儿不介意,“该办就得办,在今年,把这些都了结了,明年,我们再举行婚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