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言状》 第一章 有些陈旧的双层木製吊柜上整整齐齐地放了不少书籍,贴着便利贴的讲义被随意地摊开放在一旁,吊扇的风显然不足以将书本翻页,只能带起书页一角与几缕碎发。 略显凌乱的桌面上硬是腾出了一个空间给笔电,萤幕前是一张神色专注嘴角含笑的年轻面孔,午后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洒了进来,男孩那头看上去相当柔软的褐色发丝也沾上了些许光晕。 「来来来,这块岩石看起来匯聚了整座山的灵气,我们就在这里分出胜负吧。」 几个熟练的操作走位,身穿防弹衣手持awm的男性角色背对着那块半人高的岩石半跪下来。 「澔呆你是从哪看出这块小不啦嘰的石头有灵气的啊?」二号队友一边笑着一边操作着角色在石头东侧就位。 另外两名队友也各自认领了岩石的一侧,四人小队形成以背包围岩石的阵型,严阵以待却不存在着凝重肃杀的气氛。 毕竟萤幕左上方清楚明白地写着「剩馀:5」,毫无压力。 「这局肯定是要吃鸡啦,对方算再怎么会刚枪也不可能一枪干倒四个......唉呦我的妈呀!」 爆炸声毫无预警地响起,三号队友下半截的语句直接以惊嚎的方式传入眾人耳中。 一枪干倒四人确实有些神话,但是人家有雷啊,一颗手雷要玩一波流可就现实多了。 「妈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下要变成bbq了。」看着在不远处炸起的土壤,三号队友心有馀悸地说道。 身为队长的言澔淙开始带头揶揄队员,「矮油~小丰丰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啊~」 「阿干你这种级别的肉是无法成为bbq的,你还是好好当块木炭吧。」 「又不是第一天玩了还会被这个吓到,你该不会还怕打雷吧?」 二号和四号队友非常有团队精神地跟一波揶揄。 三号队友正努力克制提枪赏他们一人一发子弹的慾望。 此时的爆炸已经停止,这一轮攻势用掉了六颗手雷,言澔淙心里嘖嘖,没事捡这么多手榴弹干嘛呢,难道这人是个投掷物爱好者? 「咻」的一声,一发子弹打在三号队友的脚边,溅起了土壤与草屑。 「哇靠!哪来的子弹啊!」 刚刚的手雷基本上是绕着他们数步开外扔的,如今这下攻击虽然没有命中角色,但惊吓程度丝毫不亚于突来的爆炸声。 三号队友正惊疑不定地寻找敌人踪影时,又是一发子弹打来,而这次溅起的是一簇经过变色处理的血雾。 对方准确命中了他的角色。 「阿干你人品也太差了吧,四分之一的中枪机率啊。」四号队友毫无团队爱地说道。 「四分之一很高了好不好。」三号队友为自己的人品辩护着,「人品好到连子弹都爱我我也没办法啊。」 「你就是传说中很会吸引子弹的体质吧?」 「带着小丰丰比穿三级甲戴三级头还有用喔。」言澔淙开始诚心地安利友人强大的防御功能,「人称『子弹的恋人』,吸收攻击的性能简直好到像是bug一般的存在了。」 「澔呆你闭嘴,有间工夫在那边讲干话还不如认真找敌人。」三号队友拿着四倍镜东瞄西瞄,就是瞄不到仅存的那名敌人。 「难过,小丰丰你居然叫我闭嘴,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让我张嘴的吗?机会难得还不好好珍惜。」言澔淙语带委屈,手上的操作却是相当冷静,八倍镜的准心早已瞄准西北方一棵树后隐隐露出的身体。 对方迟迟不进圈,看样子是想在圈外打游击,这人感觉很沉得住气,除了前面那几颗手雷有点闹,整体操作倒是相当稳定。 其实对方如果不进圈,那放着不管等毒压过来也能耗死对方,但是倍镜里的准心已经稳稳地落在对方身上了,不打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于是言澔淙轻轻一点滑鼠左键,拥有132超高伤害的一发子弹乾净俐落地将敌人击杀。 「呀呼!这局太漂亮啦!」耳机里传来一阵欢呼声,言澔淙往后靠上椅背,听着队友们开始吵吵闹闹地讨论着晚餐要吃哪,习惯坐等结论的他给队友们打了声招呼后便先行下了线,摘下耳机闔上笔电,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 留了一个缝的纱门被人用脚往外勾开,一名黑发男孩抱着几本厚重的书闪身进来,正好看见室友兼同班同学的某人正在做姿势怪异的伸展操,「你这是想把脊椎折断还是?」 「我这是在充分伸展身体啊。」言澔淙把腰掰直,咧着笑看向自家室友,「借到了?」 「是啊,翻了很久才找到的,史地类的书架超乱。」齐禹榛用下巴指了指手上捧着的几本硬皮书,「明明自己就在图书馆打工,下次可以记得带学生证吗?」 「我也就这次忘记带了嘛,这样才能显现出好室友的价值与可贵之处呀。」言澔淙笑得一脸无邪,句尾还疑似冒出爱心泡泡。 「滚。」按了下有点酸的肩膀,齐禹榛往书桌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莫守成规?错别字吧?」身为中文系居然还犯这种错误,太不应该了。 「本科系的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那是刚刚那局决赛圈对手的id,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改了另一个同音的字,整个意思就不同了。」言澔淙又伸了个懒腰,「对了,靖宇他们约打球,打完顺便去吃饭,来吗?」 齐禹榛看了下时间,他在图书馆翻了一下午的馆藏,刚好需要活动一下,便爽快答应。 第二章 位于校区最南侧、与铁道只有一墙之隔的篮球场上,吆喝声与运球声不绝于耳,球鞋与地板的摩擦声似乎在告诉场外的人这场三对三斗牛有多么激烈。 言澔淙接过队友抄来的球,在三分线外一个起跳,「刷」的一声沁人心脾,这记漂亮的三分球让人忍不住想大声喝采。 「澔呆你又来这招。」拦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球在半空中画过一道优美的拋物线,简泽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拉着衣领擦汗,「能不能禁止你投三分啊?」 言澔淙左手拇指与食指比成枪的手势,然后一抬手腕作势射击,「给你们长长见识,这叫不可侵犯的射篮,还有我的射篮范围是,全场。」 简泽丰相当配合地摀着胸口中枪倒地,被另外两名队友虚踹几脚,打滚不止,而在言澔淙兴致勃勃地也想要上去补个两脚的时候,林靖宇往他后脑搧了一巴掌,制止了自家队友上去凑会降低智商的热闹,「全场你妹啊,回防了。」 「呜啊!小靖靖你怎么捨得对我下重手!我得分了你也不夸夸我就只知道打我!」言澔淙摀着后脑泪眼汪汪地控诉着队友的暴行,但一句话都还没说完便被齐禹榛拖着后领回防去了。 看着在地板上打滚和被拖走的友人们,林靖宇额角青筋跳了跳,再次觉得自己约这票人打球是个可怕的错误。 在场的几人都是大二的学生,虽说彼此之间不全然同系同寝,但在球场上你来我往个几回后便熟到像拜把几十年的兄弟一样,再加上后来深入了解彼此的底细,又发掘出一项眾人的共通点:他们都是敌死我活的玩家。 敌死我活是一款近年兴起的fps类的线上游戏,游戏中除了枪械弹药等热兵器,也有高压锅盖镰刀工兵铲十字弩等冷兵器供玩家选用。开局时由玩家自行选定跳伞地点,尔后便是各凭本事在荒岛上杀人躲藏跑毒以求战胜群雄吃一把鸡。除了单人模式的大逃杀,也可组队双排四排甚至六排,不仅考验自身技术与操作水平,配合与战术运用都是决胜关键。 「今天晚上再来组队撩小姊姊吧。」简泽丰搭着一旁的室友,兴致勃勃地邀约着一干收拾着随身物品的大男孩们。 这款fps的网游也不乏女性玩家,组队游戏便是男性玩家满足表现慾与一展绅士风度的最佳时机了。 被搭着肩的施闵翰嫌弃地把人拨到一边,「你刚刚在地上滚了这么多圈,脏死了。」 「大不了我帮你洗衣服啊,怎么样今晚组队不?」 「我ok啊。」言澔淙倒举着手里的宝特瓶表示加一。 「太好了,有澔呆助阵简直如虎添翼啊。」简泽丰有点想膜拜一下眼前的褐发男孩。 敌死我活设有语音功能,不只能用团队语音与队友沟通,也可开自由麦与路人喊话等等。而在这种时候声音的重要性便大大地凸显出来了,毕竟游戏里看不到脸,只能凭声音来幻想。言澔淙的声线乾净清亮,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开朗的阳光男孩,能提升不少好感度,再加上此人骚话技能满点,包装上中文系的文学气息,撩遍全服那也是分分鐘的事。 不过比起撩小姊姊,言澔淙觉得撩小哥哥反而更有趣一些。 网路上曾流传着一段话:现在的女生啊,男生讲黄色笑话给你听是为了让你害羞低头,而不是让你讲一个更黄的给他听。 在这女性越来越剽悍的世界,男性雄风什么的都是浮云,对此言澔淙也没什么特别的看法,管他是雄风还是雌风,只要他撩得爽撩得过癮就行,非常我行我素。 晚上八点,几人在各自的寝室内准时上线。 言澔淙和简泽丰组了队去配对四排小队,齐禹榛等人表示不想看他们言语上搔首弄姿丢人现眼,另行组队开黑去了。 开局的系统相当给力,给他们配了两位小姊姊,一个叫落花有情,一个叫流水无意,看样子是熟人一起约好给角色起个对偶的id。 简泽丰眼见天赐良机,此时不套个近乎更待何时,立刻见色忘友地往两名小姊姊的角色跟前凑,殷勤得只差没跪下来吐舌头摇尾巴了。 在倒数进入二十秒时,id名为流水无意的小姊姊问道:「二号叫三言两语的小哥哥有麦吗?」 三言两语是言澔淙的id,见人家点名自己,当然也从善如流地说了句话:「有的啊小姊姊。」 流水无意惊呼,「小哥哥你的声音很好听啊!」 简泽丰有点傻眼地开口:「这才说了六个字你也能听出好不好听!?」那他刚刚讲的话都能写成演讲稿了怎么就没人称讚一声? 「我室友是声控,对声音可讲究了。只要开口叫一声她就能判断声音好不好听,或是这声音源自于哪位声优。」三楼的落花有情如此介绍自家室友。 上了飞机后,流水无意还在问着:「小哥哥你是棵好苗子啊,有没有考虑朝cv发展还是当实况主之类的?」 言澔淙在地图上标了个点,「配音和当实况主太麻烦了呀。」 虽然身边的损友也有建议他去开开直播什么的,但都被他以「太麻烦」为由给否决掉了。 他们在一个不具名的住宅区降落,本以为这个点会比较少人的,没想到刚落地后一抬头,天上稀稀落落地飘着五、六个降落伞。 「居然还有人会跳这里。」言澔淙嘖舌,迅速操作角色进屋。 这个点虽然物资还算富裕,但因为位于地图的边陲地带,跑圈不便,通常玩家都不太跳的。 一踏进屋里,便看到窗边躺着一把95式突击步枪与两盒子弹,不远处则是二倍镜和四倍镜各一个。 作为一个步枪的忠实爱用者,言澔淙心情颇好地哼着歌搜刮着物资,正当他准备去找其他队友会合时,突然听到一阵彷彿子弹不用钱的激烈枪响。 从声音的大小可以判断出开枪的人距离他们相当近,流水无意惊讶的声音在一通枪声中急急响起,「哎哎哎姚薰你怎么啦!」 言澔淙忙看向左下方的队友列,眼睁睁地看着落花有情的血线大把大把地缩减至等待救援的红血状态,而在催命似的枪响之下,落花有情终究是没能等到队友前来相助。 系统跳出公告:莫守成规以mp5击杀落花有情 第三章 「三号小姊姊你怎么死了!?」正操作着角色往落花有情那里赶的简泽丰惊慌地嚷嚷道。 「我不知道那房里有人,刚打开门他就对着我开枪了,我连对方在哪都没见到。」落地成盒的落花有情语带可惜与歉意,「抱歉啊,开局没多久就死了。」 「花容月貌无双女,惆悵芳魂赴九泉。」言澔淙叹息着,随即正色安慰道:「落花姊姊这不是你的错,是对方太禽兽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在没有开口说话的情况下,玩家的性别根本是雌雄莫辨,但毕竟变成盒子的可是己方的队友,言澔淙给对方扣上这顶帽子扣得是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落花有情被那有如古装剧台词的叹息给逗笑,简泽丰对友人的佩服又更上一层楼了。 只不过还没等他平復对友人的佩服之情,便换他中枪倒地,「哇靠!」 原本是要去小姊姊变成盒子的案发现场和兇手刚一波枪的,没想到对方拿着一把散弹枪和他的m4a1正面刚,这个输出根本压不过啊! 「小丰丰怎么换你倒了?」刚破窗进到友人所在的屋子,言澔淙正好目睹了丰神俊朗被补上最后一枪,彻底凉了。 系统公告:莫守成规以sk12击杀丰神俊朗 言澔淙:「......」 怎么又是这个人? 「小丰丰?」一道陌生的年轻男声在屋内响起,「你刚刚叫他小丰丰?」 三言两语端起枪瞄准从楼梯间翻落到他面前的人,「你杀了我两个队友,纳命来!」 「等等。」相当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再次响起,莫守成规拋下了手上的凶器,讲和之意相当明显,「你该不会叫三言两语吧?」 「你怎么知道?」言澔淙有些讶异。 在敌死我活里,只有在互相是队友的状态下才能看到角色头顶的id,而他会知道「莫守成规」这个id是因为下午那局频频看见系统公告,觉得此人的名字取得很有意思,再加上对方单枪匹马跟他的小队进入决赛圈,做为一个对手相当可敬,不然他也不会记住除了认识的人以外的id。 没想到对方居然也记得他的id,而且好像还因为「小丰丰」三个字认出了他。 直播间里的观眾在听到三言两语的声音时便起了一阵骚动,其中也有人跟他一样,因为「小丰丰」这个暱称认出了此人便是下午那把爆他头的对手。 言澔淙在游戏时习惯开自由麦,只有要特别和队友沟通时才会切换成团队语音,没想到他不经意的一句揶揄让他的队友出名了。 「三言两语同学,我们组队打一把吧?」莫璿越勾起唇,递出友善的邀请。 「那得等我这把结束。」半途退出不是他的作风,况且这样对他的队友也不公平。 此时,流水无意从窗外跳了进来,跟角色一同进屋的还有一颗手雷。 手雷滚到正在对峙的角色之间,流水无意跟着手雷凑到二人跟前,兴致勃勃的女声同时传入两人耳中:「姊替你结束这把,咱们组队去开下一局吧。」 语毕,手雷爆炸了。 言澔淙瞠大眼,流水姊姊你怎么通敌叛国啊? 莫璿越扬起眉,这妹子有点剽悍啊。 简泽丰一脸空白,刚刚发生什么事? 流水无意握拳,沾沾自喜的同时还有点小激动。 刚刚看到系统公告她还以为是眼花了呢,但一听这苏到没天理的声音,肯定就是那个知名实况主莫守成规没错!身为莫守成规的忠实迷妹,岂能放过这现场围观两个拥有优质声线的男孩子组队的机会? 因为那颗理直气壮的手雷,言澔淙等人顺理成章地组了一个四人小队。 等待倒数的期间,言澔淙向流水无意问道:「对了,落花姊姊呢?」 「她去买宵夜了。」流水无意一边准备着录音工具一边随口答道。 简泽丰没有再像上一局一样去搭訕他梦寐以求的小姊姊,言澔淙好笑地看着站到自己角色身后的丰神俊朗,刚刚那个手雷可能在他心中留下阴影了。 莫璿越将角色的视角转向三言两语,「三楼的小言言同学,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啊,下午那一把在决赛圈有遇到你。」对叠字称呼没什么反应的言澔淙点开地图,「大哥你标个点吧。」 莫璿越笑笑,依言标了个偏僻的点。 看来这孩子不知道他是个实况主呢。 简泽丰盯着莫守成规四个字,努力思考着这四个字带给他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一直到跳伞时他猛然一拍大腿,他之前曾经看过人家转发一个他们学校资工系学长直播的影片,那名学长的id就叫莫守成规。 没想到这世界这么小。 简泽丰刚生出这样的感慨,随即又想到现在极有可能是在直播现场,那他可得好好表现才行啊。 第四章 几人陆续在标点处落地,莫璿越操作着角色打开房门,却不急着进屋,反而转向左手边正要翻窗三言两语,「宝贝......」 低滑的嗓音让人心尖一颤,三言两语的动作顿了下,也转向他,「嗯?」 「我要进去了......」极富磁性的男声伴随着浅浅的喘息,也没等言澔淙答话,莫守成规便进了屋,接着传来一声似乎相当满足的叹息。 某人喷出了「卧槽」二字,丰神俊朗原本拾取物品的动作毫无预警地切换成一连串滑稽的动作,看上去像是因为无效或者不当的操作所导致的搞笑状态。 身为操作者的简泽丰为了稳住差点从椅子上跌落的身形,左手胡乱地拍上键盘,连按了好几个莫名的键位不说,右手的无线滑鼠还因为他的大动作而从书桌上坠楼了。 要进屋子就好好进去啊,连开个门进个屋都这么骚是闹哪样? 虽然知道满多实况主都是走gay队友的路线,但这一上来就开车的进展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 言澔淙有些意外地挑起眉,这么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小哥哥真是太少见了,听那似乎相当有经验的喘息,曖昧的气氛油然而生,敢情是个骚话行家啊? 勾起笑,让三言两语也跟着翻窗进屋,言澔淙礼尚往来:「嗯啊......等等、太大了......你别......啊......」 他的声线娇喘起来自带一股无辜软萌,很容易激起用力欺负他的慾望。 耳机里都还没传来回音,就听到坐在隔壁同样玩着游戏的齐禹榛「靠」了一声。 「阿禹你干嘛呢!」差点被队友误伤的林靖宇连忙操作着角色闪到墙角。 「抱歉,我手滑。」把耳机一摘,齐禹榛瞪了旁边不知道是在打游戏还是在干什么的人一眼,用嘴型问他:「你发什么神经?」 言澔淙偏过头对着自家室友粲然一笑,齐禹榛瞬间拍扁了听对方解释的念头,一个摆手后果断将注意力放回游戏上。 「呵。」莫守成规轻笑一声,「先让你适应一下,等我们进圈我就要开始动了。」 「唔......嗯......」三言两语像是有些难受似的应了声。 丰神俊朗专注地拣点自己的装备,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迅速俐落地搜刮完物资,三言两语到不远处的路边开了辆厢型车回来,按了几声喇叭,就见流水无意和丰神俊朗先后出屋奔上车。 看到两个队友都毫不迟疑地选择后座,言澔淙略感奇怪地问道:「怎么没人要坐我旁边?」 丰神俊朗觉得自己深明大义不解释。 流水无意觉得目前进展相当美好不解释。 「你的副驾驶座还想有别人?」最后出现的莫守成规一上车就这么说道。 言澔淙先是一楞,随即噗哧一笑,「你怎么这么霸道呀?」 「因为你是我的宝贝,不对你霸道要对谁霸道啊?」莫璿越不自觉地放软语调,嘴角笑意更甚。 「啊!不是说好进圈才动的吗?」言澔淙惊呼,问句带着些许责备。 莫璿越语带恶质的调笑,「忍不住了,再不开快点当心我让你下不了床。」既然对方这么配合那他也不客气了。 直播间里嗷嗷待哺的粉丝也忍不住了,也不管三言两语看不看得到,一个劲儿地在留言版上催促着三言两语飆车飆起来。 「流氓。」言澔淙有些委屈地哼道。 这委屈倒是发自内心的,他为了走最短路线把车子开上山坡,如果只是山路崎嶇倒还好,但这山上有树林啊,你一台厢型车又不像摩托车能任意穿梭,是能快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闯出树林,言澔淙抬头望见东北方有一个空投箱正缓缓降落,当下打定主意要找一处房子瞄空投。 「要瞄空投的话,我建议选第二栋房子。」莫璿越看出他的意图,如此建议道。 「嗯,就听你的。」言澔淙欣然接受,操作着角色奔进第二栋房子。 「我跟小姊姊去瞄另一边的空投。」一个空投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守,简泽丰直接点名还想跟着一起进屋的流水无意,接着补充道:「我拔耳机了,有事叫我请飞鸽传书谢谢。」 刚刚有人说进圈就要开始动了,他完全不想听到底是个怎么动法。 三言两语与莫守成规蹲伏在二楼窗台两侧,此处正好将他们的目标空投尽收眼底。 一选定位置,莫璿越不带缓衝地直接开车,「宝贝......放松......咬这么紧我还怎么动哪。」 言澔淙当然也不负眾望地做出回应:「嗯......哼啊......你别顶这么深......太大了......嗯啊......」 「哈啊......下面的小嘴很卖力地吸着呢......」莫守成规站直了身,枪口对着不远处的空投箱。 「讨、讨厌......」三言两语探出上半身,瞄准了正往空投驶去的小客车。 车上下来了两个人,虽说已经尽可能低调地趴着舔空投,但暴露出的部分身体早已被蛰伏的两人的倍镜锁定。 几声枪响后,系统跳出公告:三言两语以ak-47击杀靖花水月 莫守成规以svd击杀米汉堡 第五章 「哎呀。」言澔淙眨眨眼,居然都是熟人。 「澔呆你知道你们杀了谁吗?」因为看到熟悉的id而戴回耳机的简泽丰问道。 「小丰丰你怎么开口说话了?」言澔淙语调欢快地反问重回耳麦怀抱的友人。 「宝贝,跟我做的时候不要想着其他男人。」莫璿越适时加入对话,低沉的嗓音略带不满。 「咦?你、你轻点......嗯......老公我错了嘛......慢点......嗯啊......」求饶的语气中带点哭腔呻吟,彷彿可以想见一个楚楚可怜的男孩被压着狠狠操的模样。 直播间里罕见地没有留言刷屏,一干粉丝全被这香艳的听觉饗宴镇住了。 「你们先等我拔下耳机再开始啊!!!」简泽丰快被这gay里gay气的对话逼疯了。 打从交代完室友行踪便没再开过口的流水无意从另一棵树后探出头,端起了m4a1,对着跟她一起瞄空投的队友说道:「你别吵,我在录音呢,让他们继续。」 萤幕前的简泽丰将脸埋入掌心,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言澔淙觉得,此刻他朋友的内心应该正进行着草尼马大迁徙,万马奔腾的场景应该很是壮观。 「小言宝贝,你朋友怎么了?」莫璿越听着那崩溃至极的嚎叫,有些好笑地问道。 直播间里的粉丝在缓过劲后,纷纷对刚刚媲美耽美广播剧的对话给予五颗星的一致好评,还有粉丝给三言两语起了个「小言宝贝」的暱称,莫璿越看得有趣,便也跟着这么叫了。 「你太流氓吓到人家了。」言澔淙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莫璿越支着下顎,好整以暇地问道:「那你怎么没被我吓到呀?」 「我就喜欢你对我流氓。」言澔淙带着笑意的话语中还参了些撒娇。 莫璿越看着粉丝又一次沸腾,甚至还直接配出了莫言cp并附赠不知打哪来的官方认证,忍不住笑出声。 「我说......咱们能不能认真打一把游戏?」心如死灰的简泽丰让丰神俊朗奔到两人所在的平房楼下,面对着窗台弱弱地出声询问。 言澔淙看到对方的角色在楼下,便让三言两语靠近窗台上的围栏,笑嘻嘻地蹦出一句话:「你看~罗密欧与茱丽叶~」 莫璿越很有形象地没有大声喷笑,但颤抖的肩膀还是引来身旁友人们的侧目。 前面刚承受完一波gay气满点的暴击,现在又是队友奇葩的表现,就算简泽丰觉得自己的心再怎么大、包容力再怎么强,脑袋里面仍然有一条不知道是什么的线不堪负荷断裂了。 「言、澔、淙!!!」简泽丰摀着脸仰天怒嚎。 「小丰丰你怎么啦?哎你别哭啊!眼泪是珍珠你听说过没有?再哭下去明早就要变暴发户了......好好好我们认真玩游戏,我们从现在开始认真玩游戏!」 于是接下来的几场在某人的承诺下,气氛倒是端正了不少。 言澔淙怕友人大受打击自此得了失语症或失心疯――他可没办法赔简爸简妈一个正常的儿子――所以对莫守成规表示接下来的几局要以礼相待,而莫璿越身为一个实况主,当然也是很懂得见好就收的,当下也向丰神俊朗保证接下来不会再出现奇奇怪怪的对话。 只是简泽丰在经歷如此的心灵创伤后,整个变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明明是平淡无奇的对话他也能硬是生出歧意,于是后半段的直播看点便是丰神俊朗崩溃三言两语拍拍莫守成规忍笑还有流水无意偶尔蹦出一两句引人遐思的话刺激某惊弓之鸟。 在退游戏之前,言澔淙收到来自莫守成规、流水无意和不知何时回归游戏的落花有情的好友邀请。 一一确认后,紧接着是莫守成规发来的一则语音聊天的邀请。 在敌死我活里,不一定要添加为好友后才能互通讯息,除了能发送文字讯息外,还设有语音聊天和群组聊天的功能,方便玩家之间交流沟通。 「耽误你一点时间,我想问你点事。」莫守成规的声音响起,比起刚刚在游戏里正经不少,就算言澔淙对声音没什么讲究,他也觉得此人的声音挺好听的。 「什么事?」接过刚刚奴役室友跑腿买回来的泡芙,言澔淙也难得认真地问道。 「我看你好像还没有公会归属,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会。」确认过对方的角色是自由身的莫璿越递出了邀约,「我们公会人不多,加的都是一些比较熟的玩伴,也有dc可以聊天。」 「我们算是『比较熟』的玩伴吗?」言澔淙挑出了关键词。 「我们都这样那样过了,还不熟吗?」莫璿越笑着反问。 「那最多算个一夜情。」 「一夜夫妻百日恩嘛。」 言澔淙一时语塞,结果对方显然把他的沉默理解为同意了,自顾自地发了入会邀请过来,「机会难得,你就别犹豫了,加吧。」 言澔淙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按下「接受」了。 互相加了dc后,莫璿越回头向室友以及聚在他们房里围观的友人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拿下耳机呼了口气。 刚刚混在直播间里窥屏的室友方圣鸣搭着某实况主的肩膀,嘿嘿地道:「刚刚那个小朋友很可爱啊,居然这么配合,真是难得。」 如此可爱又懂玩的小朋友,不拉进群里当个陪玩实在是太浪费了,那些已经站稳莫言cp的粉丝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纷纷刷着希望可以多看两人组队游戏的直播。 「那个三言两语,搞不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同样隐身在直播间里的友人一号江晋恆推了推眼镜,「刚刚丰神俊朗是不是叫他言澔淙?」 「怎么,你认识?」莫璿越转头看向对方。 「说不上认识。」江晋恆环着手,「我上礼拜帮朋友排版,是我们校本部主编的月刊开给大学部的徵稿专栏,其中一个投稿人就叫言澔淙。」 毕竟「言」这个姓氏不算常见,那时候只匆匆瞥了一眼,现在一听到同音的三个字马上就有了印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这么巧的是同一个人。 「等等,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方圣鸣恍然道:「我记得网上有个c大的学生说过他跟那个叫三言两语的男生组过队,因为一直被gay所以他记得挺清楚,后来他们聊了一下,发现他们居然还同校。」 「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这么有前途的好苗子。」下午时用已故队友的观战视角目睹他家友人拿着一把只剩五发子弹的毛瑟孤军奋战的孟诚蔚嘖嘖,「不过他好像不认识璿越呢。」他还以为莫守成规这个id算是颇具知名度了,而且还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应该多少都有听过才对啊。 「会投稿的感觉就是文学院的孩子啊,和我们不同校区的当然互动就比较少嘛。」方圣鸣伸了伸懒腰,「对了,不如把那个叫小丰丰的和那个扔手榴弹自爆的小姊姊也加进来吧,人多一点也比较有趣。」 「我没意见啊。」想到刚刚那颗雷和那个崩溃的队友,莫璿越不禁莞尔,「那我再找时间去问小言宝贝请他搭个线。」 「现在叫人家宝贝叫得这么顺口啊?」孟诚蔚用手肘顶了顶友人,一脸揶揄,「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像你那票腐女粉丝说的配成cp吧?」 莫璿越加深了笑意。 「谁知道呢?」 第六章 「哎?原来他是实况主喔?」 学生餐厅里,言澔淙停下要把午餐往嘴里送的动作,微微瞠大双眼望着对座的友人。 「原来你不知道吗?」简泽丰眼神死地看着呆呆摇头的友人。 照理说作为一个资深的老玩家,应该多少对游戏里的高手有所耳闻吧?尤其对方还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实况主,而且还跟他们同校。 「现在知道了。」言澔淙对着冒腾着热气的麵条吹了几下,「小榛榛你知道吗?」 「听泽丰一说我就有印象了。」齐禹榛舀了勺浓汤来喝,「好像是大三资工系的学长吧,之前有听班上的女生在说。」 「我们班的女生会玩这个?」言澔淙咬着q弹的麵条,有点疑惑。 齐禹榛瞥了友人一眼,「不一定要有玩游戏才会认识吧?youtube上面就有那个学长的直播影片,听说声音很好听,操作也挺强的,所以吸引了满多粉丝。」 言澔淙点点头表示理解,因为他本人也没怎么在看人家直播,资讯稍微落后一点也是正常的嘛。 不过这样就能解释为何对方gay人的武力值会远远高于常模了,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他们居然还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 「这年头的实况主真是......」想起昨天游戏里的种种,简泽丰一脸后怕。 「小丰丰,微笑有益身体健康,笑一笑你会发现世界更美好。」言澔淙用最灿烂不过的笑容开导友人。 面对那张向日葵一般的笑脸,简泽丰丝毫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毕竟那可是让他觉得世界不美好的罪魁祸首啊,他都想把盘子里的咖哩饭糊到对方脸上了。 「那我就去打工了,二位慢用啊。」把桌面稍作收拾后,言澔淙便拎起背包前往下午的打工地点。 用手稍微遮挡了下入秋后却依旧不减热度的阳光,他踏着石砖路面来到图书馆。甫一推开厚重的玻璃门,令人精神为之一振的冷气窜出门缝迎面而来,还夹带着书本特有的气息。 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踏进图书馆,身后的玻璃门无声关上,隔绝了外头的嘈杂,把室内和室外划分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辛苦了。」言澔淙走到柜台和上一班的工读生学姊换班,从背包里翻出识别证戴上后,便捧着柜檯前的一叠书到书架前一一上架。 「对了对了,学弟我差点忘记跟你说。」原本要迈出大门的学姊又折了回来,走向书架前的褐发男孩,「原本跟你一组的那个大三的工读生临时有事,所以今天会是他朋友来代班,先跟你说一下,如果那个代班的有不懂的再麻烦你跟他说一下喔。」 「嗯嗯,我知道了。」把一本西洋艺术概论推进架上的书缝中,言澔淙朝学姊笑了笑,「学姊掰掰。」 「淙淙你真的好可爱喔~」女性忍不住对学弟的脸颊伸出魔爪,捏了几把后才心满意足地挥手道别。 言澔淙有点好笑地用空着的右手揉揉被蹂躪的脸颊肉,对于学姊的动不动就伸爪子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 自家学姊前脚刚走,一名男学生的后脚便踏了进来。 注意到对方在柜台前张望,言澔淙从书架旁探出头,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男学生闻声回头,一张吸睛的俊脸上扬着浅笑,「我是来代班的工读生。」 言澔淙加快手上上架的速度,三两下便把书本一一放回各自原本的家,然后回到柜台前。 「你先签到吧。」从桌边的书架抽出一本厚厚的档案夹,打开后很快地翻到最新的一页,言澔淙指着自己名字下方的空格,「下班还要记得签退喔。」 男学生接过原子笔,在看到表格后似乎愣了下,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言澔淙一眼,随即又一言不发地低头书上「莫璿越」三个字。 被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的言澔淙歪着头,倒也没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只是瞥了眼对方的名字后便闔上文件夹。 「工读生的工作内容是?」看着褐发男孩收拾文件夹的动作,名为莫璿越的男学生主动开口问道。 「图书上架、借还书、帮忙查馆藏或找书之类的。」言澔淙扳着手指告诉对方,「大概就是这些,还满轻松的,没人的时候还可以做自己的事。」 「了解。」莫璿越走进柜台后方,在另一张办公椅上落座。 见此刻就是「没有人的时候」,言澔淙从背包里翻出室友借来的爱心图书,打算把剩下的部分看完后便直接还掉。 「古文观止?中文系的?」左手边的莫璿越探头看了下那本拿来盖泡麵会压垮纸容器的厚书,心里着实佩服能看得下去的人。 「对啊,中文系的小文青。」言澔淙偏过头,正好看到对方也拿出书本,顺势瞥了眼,「学长是资工系的吧?」 看着翻开的书页上写满他难以理解的程式码和符号等内容,男孩真心佩服起要与之为伍的人。 见学弟露出彷彿对程式码过敏的表情,莫璿越不由得笑出声,轻弹了下对方的额头,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应有的生涩与矜持。 言澔淙「噫」了声,眼神无辜地望着初次见面就动手动脚的学长,因为陌生而瀰漫着的尷尬似乎也在那一弹之后烟消云散了。 鐘上的指针无声地转过一圈又一圈,偌大的图书馆几乎没有什么访客,安静的空气偶尔为翻动的书页划出些微声响,在更多的时候仍保持着令人放松的寧静。 莫璿越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慢慢地挪到隔壁的人身上。 褐发男孩的侧脸透着专注,浑然不觉身旁投来一道兴味盎然的目光。 将手边的手机调成拍照模式,莫璿越动作轻缓地将镜头对准褐发男孩,然后按下快门。 不得不说他的角度真是抓得恰到好处,照片完整地保留了男孩身周的沉静氛围,整体而言相当赏心悦目,相较于游戏里的活泼模样有着极大的反差。 青年看着那张照片,脑海中闪过了某个与之重合的片段。 第七章 莫璿越在国中时期的某一年暑假参加了一个夏令营。 那是由南部许多所国中联合举办的暑期营队,打着亲近自然远离喧嚣洗涤孩子心灵的名义,把一堆国中生扔到山里去野外求生,期盼让孩子在刻苦克难的一週里能得到身心灵的成长与蜕变。 于是他就被家里的大人踢出门参加这个唬烂至极、让人都提不起翻白眼的慾望的营队了。 虽然他并不排斥亲近大自然,但是对于被大人独裁独断地丢到山里放生,觉得人权被漠视的莫璿越心里仍是有些不快。 不过那一点不快的小情绪在到了营区之后便彻底消散了。 和想像中制式化的露营区不一样,他们的目的地几乎没有什么人为的建筑物,放眼望去不是山就是树,标准的荒山野岭。 原本还以为会看到那种摆明了就是来烤肉的营地的莫璿越对此相当满意,这样才有野外求生的感觉嘛,看来他错怪主办单位了。 在摒弃不愉快、敞开心胸之后,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几乎可以说是混得如鱼得水,过得极其充实。毕竟山里面多的是都市小孩没见过的新奇事物,而带团的领队们除了预定的课程教学,在大多的时候都是抱持着无为而治的精神让小朋友们去探索自我发现大自然的奥妙,完全不怕这群过动的国中生在山里野出什么乱子来。 在一个刚下过雨的午后,莫璿越因为跟同伴猜拳输了所以被派去捡木柴,他一边避开山路上的泥泞与小水漥一边留意着湿滑的脚底,满心觉得回去之后一定要把木柴塞到同伴嘴里。 但是在山里转了半天,他手上也只攒了几根勉强堪用的树枝,远不够拿去塞同伴的嘴巴,更别提要生火了。 莫璿越东看看西看看,当下打定主意再往前找找,如果还是没法收集到便直接返回营地。 经过雨水滋润的山林瀰漫着一股清新的湿气,间或传来清脆的鸟囀,风一吹带起了阵阵凉意,多少吹散了些找不到木柴的烦闷。 走着走着,一阵雏鸟此起彼落的啁啾声越发清晰了起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莫璿越循声而去,来到一棵枝干甚为粗实、枝叶扶苏的树前。 约有两人合抱这么粗的树干下正堆着一小捆乾木柴,彷彿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正等着他去捡。 虽然很想欢天喜地地上前去收归己有,不过这捆木柴出现地实在有些突兀,倒像是被谁遗留在这里的。 正自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捡走时,那棵树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片树叶和小雨一般的水珠迎面落下。 莫璿越一边抹掉冰得让人一抖的水珠一边抬头,赫然发现一名男孩隐于枝叶之中的身影。 那名褐发男孩显然也是刚注意到树下有人接近,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维持着坐在枝干上的姿势,与下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莫璿越这才看清那男孩手上正扶着一个破损的鸟巢,巢里有三隻嗷嗷待哺的雏鸟,正争先恐后地伸长脖子盼母鸟归巢餵食。 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鸟巢,莫璿越倒是明白了为何男孩会爬到那棵树上,于是他主动开口问道:「需要帮忙吗?」 回过神来的褐发男孩友善一笑,「可以帮我折一些小树枝吗?」 莫璿越看了看手里的木柴,顺手折下树枝旁生出来较细的部分,然后把木柴往旁边一扔,空出手攀上离男孩较近的另一枝干,递出小树枝后便回到地面,仰头看着男孩专注地补着鸟巢。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松开手,像是在作最后确认一样左看右瞧,末了才颇为满意地往后靠上树干。 一隻母鸟啣着肥虫飞了回来,远远见着巢边挨着的不速之客,居然没有显露出半点警惕或敌意,旁若无物地跳进巢里给牠的孩子们餵食。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褐发男孩朝树下偏过头,对上莫璿越的视线,绽出了一个无声的灿烂笑容。 那是一个乾净纯粹的笑容,如同冰雪消融后化作的水一般、毫无杂质的清澈。 有那么一瞬间,莫璿越觉得时间被暂停了。 心里面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甚至觉得让时间就这么一直静止下去也无妨。 「那个......」男孩的声音轻轻响起,解除了时间的停滞,「我自己一个人下不去,你能帮个忙吗?」 男孩所在的枝干离地面有一段距离,虽然没有到非常高,但那也不是一个适合往下跳的高度,而且最尷尬的地方就在于,那处枝干处于一个相当好攀爬、但下来时却难以找到施力点的位置,再加上刚下过雨,潮湿的树皮又更难着力了。 莫璿越想也不想便张开手臂,「你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原本只是希望对方扶他一把的男孩眨眨眼,面露犹豫,「可是、可是我怕你受伤......」 其实往下跳的人才是最应该担心自身安危的人,没想到他居然还担心起接着自己的人会不会被压伤,如此贴心的顾虑让人心里不由得一暖。 坚定地看向树上的男孩,莫璿越拍拍胸脯打包票,「你信我,不会有事的。」 短短的八个字里透着满满的信心,让人不由自主地选择去相信他,于是男孩点了点头,挪好位置后把手一撑,让身体脱离树干,向下落去。 莫璿越看准了落势,伸手一捞,将男孩抱了个满怀,因为要卸去一部份向下的衝力自然而然地放低身形,仅是微微一晃后便立时找回重心稳住姿势,完美达成这项接人的任务。 男孩被一个近乎公主抱的姿势揽在怀里,圆睁的眼眸还残留着一丝惊魂未定,看上去像是某种被吓到呆愣住的小动物。 有点被萌到的莫璿越忍不住腾出一隻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褐色发丝的触感蓬松柔软,好摸到让他有点捨不得离手了。 「谢谢你......啊!你有没有怎样?有拉到手吗还是......哇啊!」男孩先是懵懵地道了谢,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一样紧张地反抓莫璿越的手臂,被他这样猛然一挣扎,莫璿越一个重心不稳,向前扑去,整个人压在男孩身上。 莫璿越赶紧撑起身体,低头看着再一次被吓到的男孩,男孩也正呆呆地望向他。 突然察觉到这种双手撑在对方身侧、身体虚压在上的体位有点曖昧,活像是他要对人家图谋不轨一样,莫璿越略显狼狈地与男孩拉开距离,重新站好后伸手把男孩拉起,再帮他把身上的草屑枝叶拍乾净,「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男孩很快地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 见对方眼神关切,不住地往自己身上打量,莫璿越微微一笑,摆摆手道:「我看起来有这么柔弱吗?不信的话给你检查一下啊。」 原本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谁知男孩居然真的凑上来,抓起他的胳膊仔细检查了起来。 确认真的没事后,男孩松了口气,莫璿越好笑地轻弹了下对方的额头,「我们回去吧。」 突然被弹这么一下,男孩有些无辜地瞅了眼动手的人,然后捧起散在一旁的树枝,结果才刚走没几步就被莫璿越尽数接过。 「我可以自己搬......」伸手要去拉对方的衣角却拉了个空,男孩只得鼓着脸颊,乖乖跟上那道背影。 两人回到了营地,因为分属不同的小队,再加上接下来的行程是饱含领队恶意的结训考核,一直到眾人要分道扬鑣时他都没有机会去探问那名褐发男孩的姓名或是套个近乎,就这样拖着半条命回到了家,重回熟悉的生活。 结训时除了颁发证书,还附赠一个叶子造型的琉璃小吊饰,上头印着结训日期,就像与男孩一同入镜的背包上掛着的吊饰一样。 第八章 结束打工后,言澔淙回到寝室,意外地发现他家室友不在。 文学院所在的校区宿舍都是四人房,他的另外两名室友在学期中各自搬到外头租屋去了,学校也没有安排其他学生入住,床位便一直间置至今。 将桌上的笔电开机后,言澔淙连接上敌死我活的伺服器,看了下好友列表,发现没有一个头像的灯是亮的,便让系统自己去配对队友了。 跳转至准备画面,言澔淙都还没和这局的队友会合,便听到耳机里传来一道男声:「喂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在与那名声控小姊姊组过队后,言澔淙也开始留意其他玩家的声线。 那声音听起来颇年轻,还带着一点痞痞的感觉,若是不以莫守成规那种高标准来评定的话,这个声音也能画分到「好听」的类型。 「能啊,小哥哥你在哪呢?」言澔淙转动着角色视角,只见一个女性角色朝他笔直奔来。 「唷,这声音听起来是个孩子啊。」名为国色天香的队友做出了如此结论。 看着女性外貌的角色与娇滴滴的名字,再听着耳机里传来爷们的说话声,如此的违和感让人莫名地想笑。 言澔淙咳了声,一本正经地纠正对方:「我才不是孩子,我已经十九岁了,是大人。」 对方一点也不含蓄地笑出声:「哈哈哈孩子你也太可爱了,十九岁也只是刚刚窥探大人殿堂的初心者而已,等等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大人!什么叫刚硬成熟的男子汉!」 国色天香在地图上标了个点,信心满满地道:「等等跟着我,哥带你吃一把鸡。」 言澔淙欢乐地应了声好,既然有人要带那他就轻松划水装萌新吧。 「小哥哥你标这么偏能飞得过吗?」看着地图上被航线排挤、偏远到不能再偏远的村落,言澔淙发出疑问。 「相信我,能过的。」说话的同时,国色天香按下跳伞,「哥可是人称跳伞小能手的,这点距离不在话下。」 瞄了下地图,还是觉得有点悬的言澔淙忍不住发出了某种使劲的声音,彷彿要用念力帮助降落伞滑行一样。 「哇兄弟你......你别这样......」一反刚刚大喇喇的语调,国色天香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点困窘。 「我怎么了?」言澔淙无辜地眨眨眼,有点不解。他刚刚应该没说什么骚话吧?怎么他的队友活像是被调戏了一样? 似乎在斟酌用词的国色天香沉默了一会儿,「你这嗯得我......都要起反应了你知道吗?」 「这样就起反应?我都还没发力啊。」言澔淙失笑道。 「我这个人承受力有点低啊。」乾笑了几声,国色天香操作降落伞转了几圈,漂亮着陆,「看吧,就说能过。」 言澔淙哼哼,开始邀功,「还不是因为我帮你集气。」 「你这种集气方式我可吃不消。」国色天香哭笑不得地道。 「每个人的承受力都是训练出来的嘛,多接触就习惯了。」言澔淙让角色破窗进屋,开始思考有什么骚话能用。 「还是别习惯比较好。」国色天香一边搜索着房子一边与三言两语搭着话,「兄弟你玩几个小时啦?」 「二十个小时啊,菜得很。」慢悠悠地在屋子里晃着,言澔淙非常敬业地扮演萌新,「你刚刚说你要带我的,那我把自己託付给你了,你可得对我负责啊。」 「啊?」国色天香错愕,「负责什么?」 「你刚刚不是叫我跟着你吗?」言澔淙开始强行曲解语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到哪我到哪啊。」 「等等、等等等等。」国色天香持续错愕,「我刚刚是说让你跟着我我带你吃鸡,什么时候论及婚嫁了?这是不是有点太沉重了啊?玩个游戏而已......」 言澔淙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对你来说是游戏,但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事啊!你怎么能这样始乱终弃呢?」 面对这一通声情并茂、理直气壮的指控,国色天香觉得有点崩溃:「我几时对你做出需要负责的事了???」 「唔嗯......你、你刚刚......不是起反应了吗?」毫无预警地呻吟一声,男孩的语调陡然转为受害者一般的委屈质问,「你怎么能爽完就翻脸呢?」 耳机里传来深深的吸气声,言澔淙乘胜追击,「你说要让我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大人......这就是...嗯......大人之间会做的事吧......」 「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弯了。」国色天香开来一台越野车,声音有气无力,「上车吧,浪跡天涯去。」 听到对方的声音里满是心累与沧桑,言澔淙终于憋不住笑,直接破功了。 「等等,你该不会是实况主吧?」在笑声中沉默了一阵子后,国色天香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嚷道:「你是不是在直播所以才这么套路我?」 「谁说只有实况主会gay别人?」言澔淙乐呵呵地反问。 「你如果不是实况主你gay别人干嘛?」在国色天香的认知里,实况主除了秀一波操作,花式套路队友也是不可或缺的,诸如讲骚话装萌新等等的表现,几乎是实况主必备技能了。 「每日一gay心情愉悦了解一下啊。」言澔淙看了下剩馀人数,「接下来去哪?找个地方落地生根共筑爱的小窝吗?」 「身为一个铁錚錚的男子汉,这个时候应该要去大杀四方才对吧。」话音刚落,一阵子弹撞击车壳的金属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像是要回应他的宏愿,擦出的火花更添几分危峻,国色天香一边加速一边道:「这火力是不是有点太猛了?再这样下去车子要炸啊!」 「他们不只一队人啊,也不知道是恶意组队还是刚好同时盯上我们。小哥哥你能不能把车子开得风骚一点?」三言两语探出上半身,端起ak-47,往追在车尾的两辆重机扫射。 国色天香依言开始蛇行,三言两语在高速乱驶的车上做最大限度的回击,竟是让他击杀了其中一名驾驶,连带让乘客摔车自灭。 「坐稳了,要飞啦!」越野车在国色天香的吆喝声中衝出山地边缘的岩石,三言两语在百忙之中往仍紧追在后的敌人扔了一颗雷。 爆炸声响过后,系统跳出公告:三言两语以破片手榴弹战胜大雨一直下 三言两语以破片手榴弹战胜颱风天吃泡麵 第九章 越野车在草地上像是拋锚一样走走停停了一阵,随即慢慢静止,还冒出随时都会爆炸的阵阵黑烟。 「哇靠......这也太刺激了吧......」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国色天香乾笑着挤出一句话。 「小哥哥你开车的技术很好啊。」言澔淙大力称讚,「职业老司机,走位风骚无与伦比,速度与激情的最佳詮释。」 「兄弟你肯定不是新手吧?玩二十个小时能这样反杀追兵要嘛是天才要嘛是开了掛,你说你是不是又唬烂我?」确认两人目前所在地是否在安全区后,国色天香下了车,打算找间房子补一下半残的血条。 三言两语跟了上去,「怎么说我们也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嘛,何必拘泥于一点小细节呢?不是都说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吗?你开局前的豪气万千去哪了?」 「你还好意思说,都被你gay没了你知道吗?」国色天香笑了几声,不自在的感觉倒是少了许多,「等等加个好友吧,感觉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小哥哥你不会真的被我掰弯了吧?」言澔淙咋舌,这是个始料未及的状况啊。 「我也不知道啊。」国色天香的回答中参杂着其他人有点距离的说话声,听上去似乎还不只一个人,「哎你等等啊,我室友好像认出你了。」 「什么认出我?」听着那头断断续续不甚清楚的交谈声,正操作着角色缠绷带的言澔淙愣了下。 他算是头几批加入敌死我活的玩家,「三言两语」这个id在老资格的玩家里面也算是小有名气,但应该不至于有名到会随随便便就被路人认出来啊。 交谈声持续了一会儿,在几个短暂的嚓啦声后,耳机里传来另一个陌生男声,「你之前跟一个叫莫守成规的up主组过队吧?那次直播的影片点阅率很高喔,三言两语这个id已经打出知名度了。」 「真的假的!?」言澔淙瞪大眼,只是组过队就出名了?那个传说中的直播影片连他自己都没看过啊。 「这年头腐女粉丝的力量可是很惊人的。」对方意味深长地说道。 又是一阵杂音后,国色天香戴回耳麦,转了转视角,「不如我们就在这里苟着吧,我室友已经把网址发给我了。」声音听上去居然还有点迫不及待。 「行吧。」藏好角色的言澔淙切换页面,键入「莫守成规敌死我活」后按下搜寻,看到一连串直播的影片合辑,其中置顶于搜寻结果的是约莫二十分鐘的影片,影片的发布者似乎是莫守成规直播视频的固定搬运工,专门把剪辑过的精华放上youtube。 但这标题起得实在是......什么叫「确认过眼神,小言宝贝就是正宫候选人」? 影片下的留言区除了表白搬运,居然有不少高举着「莫言cp」旗帜的留言,队伍整齐到令人发指。 等等......莫言? 言澔淙心念一动,想起了今天来代班、就读大三资工系、名为莫璿越的男学生。 他知道莫守成规是他们学校的学长,会这么巧就是同一个人吗? 切回游戏画面时,该局游戏已经结束了,而且居然还让他们苟到第三名。 国色天香那头还没有动静,大概是还在看影片,言澔淙点开好友列表,发现不少头像都亮起灯了。 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去确认莫守成规的身分,对方就给他发来语音聊天的邀请。 一按下接受,对方劈头就是一句:「小言宝贝你怎么能跟别的男人组队呢?」 面对这没头没尾的控诉,言澔淙有一瞬间的错愕,「什么别的男人?」怎么说得好像他红杏出墙了一样? 「根据可靠线报指出,你上一把跟别的男人开黑还苟在小房子里。」 「你这是哪来的线报?」 「不要问你会怕。总之,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要娇喘也只能对我娇喘,要gay也只能gay我一个,明白了吗?」 听着对方话语里那股莫名的理所当然,言澔淙在傻眼中脱口而出:「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 莫璿越语带笑意,「不霸道怎么当你老公?」 言澔淙深深吸了口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以前都是他单方面在撩别人,论攻击力已是鲜有敌手,即便是遇到反击,那点段数也完全不构成威胁。如今他遇到了一个旗鼓相当、甚至隐隐有超越他的趋势的实况主,而且还如此不讲理,他的攻势都施展不开了,绑手绑脚的甚是憋屈。 不过无力归无力,他可没忘记自己要问对方的问题:「听说你是c大的学生,敢问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莫璿越?」 凭着心里大约六、七成的把握,言澔淙拋出了如此直白的问句,而对方在静默三秒之后笑出声:「看来我们彼此都知根知底了嘛,这样要深入交流也容易多了,你说是吧?言澔淙小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言澔淙先是震惊,然后他想起了对方在图书馆似笑非笑的一眼,「你该不会在图书馆就认出我了吧!?」男孩抱着头,对于资讯处处慢人一步感到很不开心。 「是啊。」莫璿越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你现在在直播?还是跟人家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莫璿越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都不是。我是认真的。」 言澔淙的表情相当微妙,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展开啊? 「从今往后,莫言cp就是不拆不逆的官方cp了。」莫璿越心情颇佳地自顾自宣告着。 被罔顾人权与意愿被迫绑定成什么鬼官方cp的言澔淙一阵气闷,恰好自家室友揭开房门提着爱心晚餐走了进来,他直接扔下一句「我要去吃饭了」便匆匆下线落荒而逃。 第十章 电脑前的莫璿越看着果断暗下的头像,勾起唇,摘下了耳机。 一旁正嚼着锅烧意麵的方圣鸣凑了过来,「大哥你是认真的?」 「我是不是认真的你难道看不出来?」莫璿越挑眉反问。 「你感觉就像是为求点击率才跟着粉丝瞎起鬨的,看着就一副一时兴起的随便模样......你打我做什么,我只是把我的看法说出来,这样也不行吗?」被室友一捶差点生吞整颗完整的鱼丸,方圣鸣赶忙把嘴里的食物嚼碎吞下肚才又开口说道:「一见钟情是几个意思啊?你是要改行拍偶像剧了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莫璿越劈手夺过对方的餐具,劫走碗里仅存的一颗鱼丸,「下次别买这间,麵的配料好少。」 「这又不是买给你吃的,爱吃别家自己去买。」方圣鸣没好气地抢回筷子,「所以你真的是认真的?」 「认真到不能再认真了。」莫璿越有点无奈,这人怎么还在质疑他,「我有跟你说过吧,国中夏令营的事。」 方圣鸣愣了几秒,「等等,你的意思是,小言学弟就是那个男孩子吗?你怎么确定的?你不是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莫璿越拿出手机点开下午偷拍的那张照片,指着入镜的背包上掛着的那个叶子形状的小吊饰,「这是那次夏令营的纪念品,我那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最一开始唤起他的回忆的其实是男孩那张专注的侧脸,虽说时隔多年,外貌多少有些变化,但那张侧顏还是毫无违和地与记忆中的面孔重叠,加之看到背包上掛着的吊饰后,几乎是再次确定了对方的身分。 「要真是这样,这可是个不得了的缘分啊。」方圣鸣一脸叹服,很够义气地拍了拍他朋友的肩膀,「有需要用到兄弟的地方就儘管开口,包管让你手到擒来。」 莫璿越微微一笑,伸手握拳捶了下友人的肩头,「谢啦。」 吃过晚饭后,言澔淙重新上线与几名友人开黑打了几局,难得地相当正经没有骚话连篇,态度端正到让简泽丰等人觉得莫不是此人的另一个人格偷偷上线了还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这么认真正常地打游戏还是头一回见到。 就这么无波无澜地度过了一个晚上,但这一夜他却睡得不甚安稳,在半梦半醒间,脑海里不住响起某实况主喊他小言宝贝的声音,还有对方那些莫名其妙的宣言,就像着了魔一般,让人无法克制地在意起来。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到了清晨,几乎没怎么睡到的言澔淙坐起身,抹了把脸。 怎么才几句骚话而已就把自己搞得都不像自己了,说好的泰然自若一笑置之呢? 看来他还没修练到家啊,有点洩气。 神游太虚了一会,他甩甩头,强打起精神。 离他家室友起床还有一段时间,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后,言澔淙步行出了校门,来到邻近市场的一条街上。 虽说时间还早,但街道上倒也不至于太冷清,载着好几大篮蔬菜的小货车驶进了市集里,路边的小贩正忙碌地张罗着摊子上的货品,一些赶早的採购者和熟识的小贩讲价间扯,为这清晨的市集添了几分人情味。 言澔淙的目的地是街角的一家早餐店,这家中西式兼容的早餐店在当地相当有名,不只躋身各大人气美食榜,更获得不少部落客与网友的一致好评与安利,吸引不少人前来一探究竟。 才六点半不到,店内为数不多的座位早已客满,柜檯前还有两三组客人在等待餐点,言澔淙在点餐区朝里面探了探头,一名穿着围裙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一看见来人便咧着笑热络地打招呼:「小淙啊,今天怎么这么早?」 被对方热情的笑容所感染,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驱走了不少没睡饱的昏沉之感,言澔淙笑嘻嘻地答道:「难得当一回早起的鸟儿啊,杨叔叔你说这样健康勤勉的鸟儿是不是应该来一份特製蛋饼犒赏一下?」 穿着同款围裙的中年妇人端着一个摆满各种口味的三明治的托盘走了出来,插话道:「别说是一份啊,十份也行,人家小淙这么捧场我们家的早餐店,今天爱吃什么尽量点,阿姨不跟你收钱。」 「还是老样子就行,但是钱我一定要付,不让我付钱的话我就让我姊姊匯钱到杨叔叔的户头里了。」言澔淙半个身子趴在木製的檯子上,搬出了自家姊姊试图让老闆和老闆娘妥协,「我姊姊上次也说了,做生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能佔你们便宜。」 「不老闆佔便宜,那佔我便宜怎么样?」一道带笑的男性嗓音紧接着加入对话。 言澔淙闻声回头,脸上满是惊诧,「你......」 只见害他失眠的某人正微笑着朝他扬扬手,「早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褪下惊讶后,言澔淙撇开头,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你是小淙的学长吗?要点什么呢?今天老闆娘请客啊。」中年妇女笑容满面,开始爱屋及乌。 「改天吧,下次我带我朋友一起来吃。」莫璿越笑着婉拒,顺便递出画记好的菜单。 「好好,下次你多带点人和小淙一起来啊。」说完这句话后,老闆和老闆娘又各自忙活去了。 往外边挪了挪,言澔淙看了下跟着自己站到外边的人,「你们校区不是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吗?怎么跑来这里买早餐?」 「室友指定要吃这家人气早餐啊,所以我就被奴役来买了。」莫璿越耸耸肩,语气颇为无奈,但嘴角却满是掩不住的笑意。 言澔淙扬起眉,「被奴役你还这么开心啊?」 莫璿越凑近对方耳边,「因为被奴役而遇到你,当然开心了。」 言澔淙想也不想直接拐了还在他耳朵上呼气的人一手肘。 轻松挡下那记肘击,莫璿越低头细细端详着那张略带倦容的脸,还伸手捏了几把,「昨晚没睡好啊?」 扁扁嘴,言澔淙拉开揪着脸颊的两隻手,「都是你害的。」 莫璿越一听乐了,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非常有效率的老闆娘提着两个塑胶袋衝他们喊道:「小淙和那位帅哥,你们的餐点好啦。」 两人上前接过,付帐的时候老闆娘还在叨念着:「下次一定要记得带多一点同学来让阿姨请客啊。」 「好啊,改天我把系上所有同学都找来。」莫璿越乐呵呵地回应老闆娘的热情。 「这样你和杨叔叔还要不要做生意了?」言澔淙有点哭笑不得,老记着要请客,就不怕他们带一卡车的人来吃垮这间店吗? 出了早餐店,莫璿越牵过自己的摩托车,「我载你回去吧。」 言澔淙摆了摆手,「这样不顺路啦。」 「我说顺路就顺路,上车。」莫璿越硬是把备用安全帽塞给对方。 「老这么霸道以后会交不到女朋友喔。」 「我本来没打算交女朋友啊。」 第十一章 将人送达校门口后,莫璿越突然想起之前说要请人帮忙搭线的事,「对了,我昨天忘记问你,你能不能帮我们问一下小丰丰和流水无意,看他们有没有意愿加入我们公会。」 「如果你亲自去问他们,他们会很开心的。」言澔淙将安全帽递还给对方。 「我这不是怕我的小言宝贝知道我又去邀了别人会吃醋吗。」莫璿越搔了搔男孩的脸颊。 言澔淙往后一躲,「你......你能不能把『宝贝』两个字去掉?」 被如此要求的青年勾起一抹相当好看的弧度,手掌轻轻抚上褐发男孩的侧脸,将嘴唇凑近男孩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后是轻挑的语调,「你、说、呢?」 男孩的耳根染上可疑的红晕,略显慌乱地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耳朵是你的敏感带吗?小言宝贝你的反应好可爱。」莫璿越笑得很是欢畅。 「你滚!」扔下二字,言澔淙头也不回地奔进校门。 「下午见啊小言宝贝。」莫璿越笑容灿烂,朝对方的背影喊道,然后收到一记中指作为回应。 下午,打工时间。 言澔淙一如往常地堆开图书馆厚重的玻璃门,却看见那个他不想见到的某人站在柜台前,和上一班的学姊聊得正欢。 正准备要下班的学姊一见到言澔淙,便笑容满面地朝他招招手。 「淙淙你来得正好,这位阿越同学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固定搭档了。」 「他不是代昨天的班而已吗?原本的那个学长不做了?」言澔淙有点傻眼,搭档换成这个人他也不想做了啊。 「他不做了,所以接下来就由我接替他的工作。」莫璿越笑容可掬地回答学弟的疑问。 「好好的怎么突然不......唔!」言澔淙话都还没说完,嘴里便被塞了一支棒棒糖,而且居然还是他喜欢的口味。 把男孩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莫璿越默默地将青苹果口味的棒棒糖加入对方的喜好清单中。 「总之就是这样,你们要好好相处喔。」很快地收拾完毕准备落跑的学姊笑得异常灿烂,临走前还拍了拍莫璿越的肩膀,衝他挤挤眼。 「学姊慢走。」莫璿越笑容不变,朝女性挥挥手。 言澔淙鬱闷地含着棒棒糖,觉得自己好像在这毫无预警的人事异动上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干嘛这么看着我?」莫璿越看着满脸审视意味的男孩,有点好笑。 「感觉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啊。」言澔淙拿着棒棒糖指着对方的鼻子,「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莫璿越顺势舔了口举到面前的糖果,「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我要把你追到手,让莫言cp成真。」 言澔淙面不改色地将糖放回嘴里,「只是粉丝配对的cp不用这么认真吧?」 「就算粉丝不这么配,我们也要成为cp。」莫璿越笔直地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我会让你点头承认这对cp的,等着吧。」 「他说要你跟他配成cp?」 晚上,言澔淙与自家室友组队,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向室友说起这让人不知如何回应的宣言。 「对啊,感觉就是为了粉丝才这么说的。」而且那瞬间他的心跳居然还漏了一拍,真想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清醒一点。 自从那次直播后,三言两语这个本来就小有名气的id算是真正出名了,有些和言澔淙相熟的同学几乎是照三餐在调侃他,被他严正警告不要暴露身分后是收敛了不少,但坏就坏在简泽丰不小心喊出他的名字,按照狗仔网友神通广大的肉搜能力,要知道他的身分只是时间问题,也只能祈祷网友不要这么吃饱太间了。 「我觉得应该不是。」齐禹榛一边操作着角色一边分析给室友听:「如果是为了给粉丝福利,那应该是逢场作戏才对,不应该连私底下都这么认真。」 「所以他是认真的?」言澔淙手下的操作一顿,只是一个恍神的功夫就被人狙了一枪,直接爆头,原地化成一个热腾腾的盒子。 「你怎么死了?」齐禹榛有些意外。 言澔淙进入观战队友的模式,「兄弟先走一步了,小榛榛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要走就走乾净一点,不要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留念了。」看人数大约还有四、五队人马,齐禹榛找了间房子补充一下物资。 「小榛榛你怎么这么冷血无情啊。」把两隻脚併拢抬到椅子上,言澔淙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点开绿色小框框准备读取讯息,画面才刚跑出来他便差点让手机脱手而去争取自由,「靠!」 「你再作祟我就找法师来收了你啊。」齐禹榛斜了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的室友一眼,「你手机有毒是不是?还是会烫人?」 言澔淙哭丧着脸,捧着手机,看上去就是一副要曝晒手机净化手机的架势,「这不科学啊,那个人怎么会有我的id呢?他是从哪里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资工系的要挖你的个资应该不难吧。」齐禹榛耸耸肩。 言澔淙死死地瞪着萤幕上所显示的来自莫璿越的未读讯息,思考着到底是要直接封锁对方还是勉为其难看一下讯息全文。 手指在萤幕上犹豫地晃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进去。 莫璿越:你一定很想问为什么我有你的手机号码 还是老话一句,不要问你会怕 他们两个已经入会了,麻烦你拉他们进群了 于是充当接线人的言澔淙开了dc照办,完了便知会对方一声。 还没跳出聊天室,他的讯息就被秒读了。 对方发来一个感谢的小贴图,还有一则讯息。 莫璿越:好友申请,通过一下吧 言澔淙咬咬唇,用力地按下「加入」。 莫璿越:对了,我们公会之前都会办网聚,这次打算趁着校庆再办个小型的聚会,就我们几个c市的人 校外的小姊姊就交给你去约了 流水无意和他们一样都是c市的大学生,之前的聊天曾提到她和室友也会参加网友邀约的一些聚会。 言澔淙:人家流水姊姊还是你的粉丝呢,你不会上dc问她吗 莫璿越:我都有你了,还去约别的女孩子,这样不好吧 言澔淙抽了下嘴角,按手机的力道不自觉地变大了些。 言澔淙:那你怎么放心让我去约? 莫璿越:有我在,没人可以抢走你 言澔淙抬头望着天花板,心脏听话啊,这只是条讯息而已。 莫璿越:明天要不要一起打个球?约在你们校区的运动场 维持着望天的姿势把手机举到面前,言澔淙侧头询问他旁边的室友,「小榛榛明天打球不?」 「打啊。」齐禹榛很随意地回答道。 言澔淙:好啊 下午五点半,篮球场见 莫璿越:ok 小言宝贝晚安 言澔淙心如死灰地闭上眼,今天晚上还能好好睡一觉吗? 第十二章 第二天下课后,言澔淙跟要一起打球的友人依约来到了球场。 早一步来到篮球场的莫璿越从长椅上站起身,场内正在暖身的几名青年也放下篮球,看向来人。 「你们等很久了吗?」言澔淙一边把背包放到椅子上一边问着。 「没有没有,我们也才刚到。」一名搭着莫璿越肩膀的青年笑着答话,「你就是那个三言两语同学对吧?我叫孟诚蔚,游戏里的id是蔚蓝。旁边这个是方圣鸣,阿越的室友,id是一鸣惊人。」 「我室友齐禹榛,id对影独酌;这一个是简泽丰,id丰神俊朗。」言澔淙跟着介绍友人。 孟诚蔚上下打量着在游戏里频频崩溃的小丰丰本尊,「你就是那个小丰丰啊,久仰久仰。」 简泽丰眼神死,抱拳回礼,「幸会幸会。」 「小言学弟本人长得跟声音一样可爱呢。」感觉颇为自来熟的孟诚蔚凑到言澔淙面前,伸手摸摸对方的头,像在摸小动物一样。 言澔淙的身高以男生的标准来看并不算太矮,但放在现场诸位之间,矮了莫璿越等学长约一点五颗头的身高差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头。 被摸头的人都还没说话,莫璿越就出手制止自家友人乱摸学弟了,「手拿开,谁说你可以摸了?」 被拍灰尘一般拨开手的孟诚蔚哼哼,「人家学弟都没说话了,莫言cp也是可以改成孟言cp的,你小心了哈。」 「有本事你改改看。」莫璿越把有点懵住的男孩往自己身边一揽,宣示主权的意味相当明显。 有点看不下去的齐禹榛咳了声,「学长,打球吧。」 「是啊,打球打球。」一旁的方圣鸣也开口帮腔。 简泽丰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气氛怪怪的人难道只有他一个吗? 莫璿越松开揽着男孩肩膀的手,「刚好,三对三斗牛。」 言澔淙横了对方一眼,得到的回应是脸颊被轻轻捏了一下。 看着若无其事往球场走去的莫璿越与其他人,言澔淙深吸了口气,跟上眾人的脚步。 「阿越上啊!」方圣鸣将球传给往禁区跑的队友,而他的队友也不负所托,一个俐落的上篮后得了分。 防守失误的言澔淙鼓鼓脸颊,莫璿越见了笑着拍拍他的头,「干嘛呢这表情。」 「没干嘛。」言澔淙果断撇头回防。 「澔呆接着!」简泽丰朝队友喊了声,篮球脱手而去,准确无误地落入被点名的队友手里。 接到球的言澔淙趁着对手防守的空档一个起跳,回敬了敌队一颗三分球。 「漂亮!」简泽丰兴奋握拳,这种三分球果然只有在同队的时候才会觉得美好啊。 言澔淙抓起衣领抹汗,顺便与跑过身侧的齐禹榛击掌。 「学弟这球可以啊!」孟诚蔚用袖子擦了下汗湿的额头,毫不吝嗇地称讚着。 简泽丰跑了过来,相当自豪地搭着友人的肩膀,「那是,我们家的澔呆专门投三分球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这附近不是新开了一间热炒店吗?人多正适合去吃热炒。」方圣鸣抱着篮球走到场外,如此提议道。 「那间新开的热炒店据说还不错吃,那就决定吃热炒啦!」孟诚蔚心情愉悦地收拾随身物品。 言澔淙正把水壶往背包侧袋塞,一条毛巾盖到了他头上。 抬起头,看到莫璿越站在他身旁,「先把汗擦乾再走吧。」 言澔淙歪着头看着对方,「你好像我室友喔,在小地方很执着。」 莫璿越失笑,「这哪是小地方,最近天气变凉了,不擦乾小心着凉。」 言澔淙「喔」了声,却迟迟没有动手,正当莫璿越要开口询问时,男孩将身子凑了过去,一阵若有似无的轻喘从嘴里洩出,「哈啊......那你帮我......」 那张微微仰着的脸还残留着运动后的淡淡红晕,眼神无辜,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狡黠。 莫璿越勾起笑,这种让他佔便宜的反击他求之不得啊,怎么会连使起坏来都这么可爱呢? 青年拿起毛巾往男孩脸上抹去,动作温柔仔细,若不是男孩因为毛巾擦到眼睛附近而暂时闭上眼,他还会在青年的眼中看到带着笑意的宠溺。 毛巾顺着下巴抹到脖子,要滑入衣领时,言澔淙微不可察地缩了下身子,他一把抓住要往衣服里伸去的手,朝对方笑了下,「汗都乾的差不多了,谢啦。」 莫璿越有些可惜地收回手,手上的毛巾被接了过去,言澔淙把毛巾掛在脖子上,「我拿回去洗一洗再还你吧。」说着便朝不远处驻足等着他们的几人走去。 孟诚蔚拿着空宝特瓶轻敲着肩膀,刚刚那幕如果拍照放上某人的粉丝论坛大概会引起暴动? 简泽丰的眼神死到不能再死了,真人的互动带来的衝击好像比声音来的大? 在看到青年抽回手时,方圣鸣握了下拳头,有点惋惜。 没有漏看青年的表情,齐禹榛微一挑眉,看来有戏啊。 第十三章 莫璿越:以后我们就是同一个阵线的战友了 齐禹榛:我先声明,你在我这不一定能得到你想知道的事 要我偷拍什么的我也做不到 晚间,打完球的几人一道去吃了顿饭。 在热络的气氛下,莫璿越和齐禹榛神不知鬼不觉地交换了联络方式,达成了阵线的统一。 莫璿越:我像那种人吗? 齐禹榛:老实说,挺像的 都用不可告人的管道把他室友的手机号码挖到手了,做出其他的事也不会太意外。 莫璿越:我不会让你干出卖朋友的事情 我只想知道像是小言的喜好那类的情报 他知道聊天室那头的人是男孩的好朋友,当然不可能毫无底线地胡乱利用对方。 齐禹榛:有件事我先告诉你 他的母亲在他国中的时候就去世了,虽然他本人不会避讳提到,但是怕你踩到人家的伤痕,还是先跟你说一下 他还有一个姊姊,据说校庆的时候会来,或许你们到时候可以见个面 送出讯息后,齐禹榛便没去理会对方了,把手机往旁边一放,一撇头就看到不知何时洗完澡回来的室友头上披着条毛巾,对着笔电萤幕露出堪称奸险的笑容。 齐禹榛硬生生忍下了想抄起书本拍到那张脸上的衝动,「你又要干嘛了?」 言澔淙没有回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按着键盘,输入完后又两两比对了下才按下enter键,「我跟我姊借了帐号,我的三言两语最近好像被监视了,换个号偽装成女的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对那个所谓的「他」心照不宣的齐禹榛默默咳了声,居然连游戏里都劳师动眾地布下眼线盯着,他室友再看不出来这是动真格的那也太蠢了。 「我连变声器都开好了,小榛榛你要不要听一下?」言澔淙兴致勃勃地瞅着自家室友。 「你自己调的音?」齐禹榛开了游戏,戴上耳机,一道娇脆脆的甜美女声响了起来。 「对啊,怎么样,这声音是不是能迷倒眾生啊?」言澔淙咯咯地笑着。 齐禹榛嗤了声,「迷倒眾生我看有点难,迷倒一个实况主倒还绰绰有馀。」 「小榛榛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言澔淙叹气,「亏我还想找你当我性转后的第一个队友,看来我只好把这宝贵的机会让给别人了。」 「你就是抱着我的大腿求我跟你组队我也不会答应的。」齐禹榛冷漠地说道。 「噫,小榛榛你好狠心。」言澔淙弃妇一般控诉道。 这时,系统配对的结果出炉,耳机里传来了本局队友的声音,「二号有麦吗?听到请回答,over。」 「小哥哥你叫吃吃吃鸡啊,这名字好可爱。」言澔淙笑着说道。 「嘿嘿,我这是人如其名,包准带你吃鸡!」听到称讚的吃吃吃鸡很是高兴,当即向队友小姊姊掛保证。 听多了这种保证的言澔淙不置可否,「我刚玩二十个小时,你不会嫌弃新手吧?」 听着这楚楚可怜的娇柔嗓音,吃吃吃鸡整个人一酥,「怎么捨得嫌弃你呢?你就放心跟着我吧!」 言澔淙心里暗笑,用女孩子的身分装萌新感觉更能激起男性队友的保护欲呢。 待跳了伞落了地后,两人分头去搜房子,因为要扮演一个专业的新手,言澔淙挑了间房子循规蹈矩地搜刮物资,倒是耳机里传来有一段距离的破窗声以及吃吃吃鸡的叹气声,「哇......这地方太穷了......」 先不说只有手枪可捡,防具药品饮料连个影都没见到,连一级包也没有,这地方简直穷到人神共愤啊。 「对不起呀,我不知道这地方这么穷,不然我也不会标这里了,你不怪我吧?」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言澔淙特别无辜地说道。 他当然是知道这地方特穷才标这里,存心要看看这个名字逗趣的小哥哥要如何兑现带他吃鸡的承诺。 「没事没事,新手不清楚哪些点比较肥很正常,多玩几次就知道了。」吃吃吃鸡充分地展现出了他对女性的风度与宽容,当他点开地图要寻找下一个去处时,嘴角却忍不住抽动了起来。 这头的言澔淙替他说出了心里的话:「哇,我们离圈好远啊。」 吃吃吃鸡坚强地安慰新手小姊姊:「没事......跑个圈而已......」 言澔淙强忍着笑,非常不俐落地操作着向自家姊姊借来的、名为风鸣月照的角色,「那我就拿着这锅盖跟你到天涯海角了。」 看着举着高压锅盖气势汹汹朝他跑来的风鸣月照,找了辆小客车来载人的吃吃吃鸡突然很想收回开局前的承诺。 第十四章 小客车一路畅行无阻地开进了圈里,急着找一把枪的吃吃吃鸡车都还没停稳便赶着下了车,言澔淙操作着风鸣月照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尽捡些绷带饮料医疗箱等补给物资,所以当吃吃吃鸡配备好一身装备时,风鸣月照仍是只拿着一个高压锅盖。 「你怎么不捡把枪呢?」吃吃吃鸡有点傻眼地问道。 「这不是有你保护我吗?我就当你的医疗兵吧。」言澔淙笑嘻嘻地说着,「我看好你喔。」 吃吃吃鸡抹汗,觉得小姊姊的信任实在太过沉重,原本的信心不知道在何时变成担心了。 开局前还说要带人家吃鸡呢,若是吃不了鸡这脸还往哪摆啊! 握了握拳重新振作,吃吃吃鸡带着小姊姊队友来到一处位于安全区边界的炮楼落脚。 「我们先佔下这座炮楼,小姊姊你到角落躲好,别让敌人瞄了。」蹲在二楼窗边的吃吃吃鸡如此嘱咐着。 言澔淙操作着风鸣月照蹲到墙角去,这种只消苟着啥都不用做的差事他最拿手了。 于是他们就在炮楼里守着,几乎不需要操作的言澔淙乾脆抓过一旁的手机滑了起来。 「嘿,终于看到人了。」耳机里传来吃吃吃鸡蠢蠢欲动的声音,只见他端起88式狙击步枪,枪响后是玻璃破裂的框啷声,紧接着敌方的反击也随之而来,让风鸣月照躲在一旁的言澔淙清楚看到他的队友连中了四、五枪后跪倒在地,于是他便让角色匍匐前进去扶队友,顺便丢了一些药给对方。 等吃吃吃鸡重整旗鼓要再接再厉时,又是一排子弹打了进来,只要探出半颗头就会成为那些子弹的居所。 觉得自己不能在小姊姊面前怂了的吃吃吃鸡视死如归地探出了脑袋,枪都还没摆好就又被打倒在地了,于是言澔淙便又重复了一次施救给药的过程。 「这个......他们的火力集中到有点不科学了啊。」吃吃吃鸡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这次总算来得及开了几枪了,或者说,他也只来得及开了几枪,便又再次倒地。 这悲剧的循环连言澔淙都有些不忍直视了,这得打到何时才是个头啊?圈已经压过来了,他身上的补给物资禁不起这般消耗啊。 看着等待队友扶一把的吃吃吃鸡,再看看开始无情地减少的血条,言澔淙无声地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再装萌新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 「医疗资源即将告罄,小哥哥你安心去吧,人我替你杀。」言澔淙让风鸣月照举起锅盖,三两下便把残血的吃吃吃鸡拍回老家去了。 吃吃吃鸡对于自己被队友用锅盖安乐死感到无与伦比的震惊,好半晌才找回发声能力:「你干嘛不扶我呢?就算只剩一滴血我还是能战啊!」 「虽说活着就有希望,但我在小哥哥身上只看到绝望啊。」风鸣月照的声音笑意盈盈甜美依旧,「就像急诊室里的医生觉得病人没救了所以直接电死是一样的道理。」 天雷一道焦尸一具,万念俱灰的吃吃吃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据说是新手的小姊姊舔了自己的包后果断从另一侧的窗户跳出炮楼。 风鸣月照的血线快速下降着,言澔淙没有太多的迟疑,操作着角色走位,往敌人藏身的树木而去。 吃吃吃鸡以风鸣月照的视角观战,那一连串行云流水毫不犹豫的嫻熟操作让他内心只剩下满满的咆哮。 这哪有半点新手的样子啊!光看这波走位就知道这根本是老鸟啊!! 觉得自己受到严重欺骗的吃吃吃鸡非常想念静静。 观战视角晃得吃吃吃鸡有些跟不上,他只好改为关注队友的血量,在看到血条下降到只剩五分之一时居然不动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发现他的队友不知道怎么完成了一次绕背,心里再度响起咆哮。 这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背简直不科学啊!敌人刚刚强大的火力去哪了! 此时风鸣月照的视角正对着敌人的背部,而对方却浑然不觉,依旧相当敬业地瞄准炮楼的方向。 准心稳稳地落在对方身上,连击几下左键,变色过的血雾飞溅,敌人倒下,本局吃鸡。 画面跳转前,言澔淙转了下视角,意外地发现地上不只他打死的那一个人,还有两个盒子静静地躺在边上,看上去还是挺新鲜的盒子,因为尸体都还没被系统清掉。 「所以刚刚总共有三个人在打我们?」言澔淙有点疑惑,「但你又没打到他们,怎么人就死了呢?」 「人都死了也没办法追究了。」吃吃吃鸡乾笑着,「小姊姊你还真是深藏不漏啊。」 在被骗的错愕消退后,吃吃吃鸡只想好好捫心自问一番究竟他这几年的游戏是不是都玩到狗身上去了,居然还要靠小姊姊强行carry才能吃鸡,情何以堪啊这。 第十五章 两人互加了好友后,吃吃吃鸡便下线了,在言澔淙刚要继续下一把时,他收到一个组队邀请。 「烽烟四起?这是上一局被我打死的那个人啊。」言澔淙有点意外,不过还是点了同意,对方一收到回覆便立刻进入了系统配对的倒数画面。 「你好,我是你上一局的对手,想跟你组队打一把。」烽烟四起一上来便这么说道。 「嗯嗯,请多多指教。」很少遇到这么正经有礼的开场白,言澔淙不由得跟着端正了起来。 「是个女孩子啊?这样的水平别说是女性玩家,跟男性玩家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呢。」烽烟四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讶异。 言澔淙非常坦然地接受对方的称讚,心里有点可惜不能装萌新划水。 不过他也不是只有一种套路,此路不通还有别条大道可走啊。 「我不只手上技术厉害,嘴上的工夫也不差,小哥哥你要不要试试?」风鸣月照的声音略显娇羞,甚至自发性地参入一点喘息,「我可以帮你口出来......很舒服的......」 那头的烽烟四起都还没答话呢,原本在他们四周的玩家却开始沸腾了,好几个角色上前围住了风鸣月照。 「小姊姊你这喘得我都硬了啊,再多喘几声来听听!」 「你队友不要我要啊!小姊姊你帮我口一发吧!」 眾飢渴的男性玩家七嘴八舌地要求着,这猥琐的气场连言澔淙都有点懵了,没想到会引发如此热烈反应,这可是他姊姊的号啊,等下他姊姊的号被贴上奇怪标籤了可怎么办? 「你这声音真是太魔性了,我都差点要把持不住了。」烽烟四起呼了口气,随后对着提出各种儿童不宜的要求的其他玩家们说道:「她是我队友,要口也只会口我一个,死心吧你们。」 听到这句话,脑海内忍不住浮现出某实况主说过的话。 要娇喘也只能对我娇喘,要gay也只能gay我一个。 「想他干嘛呢。」言澔淙甩甩头,把注意力放回游戏上。 这名叫烽烟四起的小哥哥给人的感觉相当沉稳靠谱,没有一上来就乱立什么flag,看上去就是个相当稳重的老手。 越是稳重冷静的撩起来越好玩。 风鸣月照在房里随便捡了把枪,柔声道:「小哥哥......你看我这里,有把枪......又黑又粗......」 「什么枪还能比我粗啊?拿过来我瞧瞧。」 「不如你过来让我瞧瞧你有多粗吧?」 「又粗又长,包你满意。」说话间,烽烟四起的角色已经翻窗进了屋,在风鸣月照面前半蹲了下来,「怎么样?还满意吗?」 风鸣月照惊呼,「啊......太、太粗了,人家含不下。」 「上面的含不下还有下面的哪。」烽烟四起的声音有些低哑,「来......把腿张开......」 这时,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不识时务地揭开了。 「哇靠这屋子里到底在干嘛呢!!」一名男性玩家急吼吼地闯了进来,「老子从刚刚就听到有妹子在喘,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连玩个游戏也要虐狗啊?」 「打扰人谈情说爱可是会被猪踢的喔。」言澔淙操作着风鸣月照朝来人一通扫射,真是太不识相了,没听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 「怪不得没女朋友。」烽烟四起凉凉地补了一刀。 「你这句话太狠了。」言澔淙有点同情已经变成盒子的陌生玩家,「说的好像你已经脱单了一样。」 「我是已经脱单了没错啊。」烽烟四起笑了笑,「看来你真的不是本尊呢。」 「......什么本尊?」言澔淙微微一僵,语气有些不自然。 不该啊,这人是从哪里知道他不是本尊的?该不会这人其实认识他姊姊? 「潍泱是你的什么人?」烽烟四起单刀直入的问句直接证实了言澔淙的猜测,「先不说这个时间她应该不会上线,如果是本人,刚刚应该会吐槽『别以为自己有未婚妻就这么嚣张』。」 身分被质疑的言澔淙关了变声器想坦白身分,但在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后,不由得脱口「靠」了一声。 「嗯?原来是个男孩子啊?」对方再度开口,但声音却与先前有些不同,语调也不似一开始对陌生人那般客套了。 没等对方继续说下去,言澔淙火速退出了该局。 这次真的翻车了,没想到他居然调戏到身分如此尷尬的人,这个人跟他姊姊不仅仅是「认识」而已啊! 这时,一则来自烽烟四起的语音聊天邀请视窗弹了出来。 言澔淙硬着头皮按下接受。 「你们姊弟俩都很喜欢玩这种套路啊。」开啟语音聊天的烽烟四起一开口就笑着捅破了风鸣月照操作者的身分,毕竟能拿到这个帐号的男性人选除了他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楚、楚烽哥......」言澔淙弱弱地喊了声。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潍泱又开变声器在玩我呢,但是这个时间她不太可能会上线,正想说是找了哪个朋友来代打,没想到居然是弟弟亲自上阵。」楚烽托着腮,扬起好看的眉,「你们家的小孩都这么古灵精怪的吗?我们做人能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 做为一个经常被对方姊姊精分性转耍着玩的受害者,后半句话真的是发自肺腑的呼吁。 「我觉得你的套路也不少啊......而且上班时间玩游戏是对的吗?」言澔淙小声嘀咕,觉得他未来的姊夫应该检讨一下自己的人品先。 「你这个备受姊姊疼爱的孩子是不会懂的。」楚烽咳了声,「反正老闆是我谁能管我上班玩不玩游戏。」 「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不瞒你说,上一局我就是和我家秘书还有司机一起玩的。」 「不对啊,上一局不是双排吗?你们三个怎么一起玩?」原本想好好谴责一下不好好工作的未来姊夫,但言澔淙却突然发现对方话里的毛病。 「咳......就......你知道的嘛。」发现自己说溜嘴的楚烽一边乾咳一边含糊其辞。 「我要跟姊姊说你上班开小差还非法组队。」手握对方把柄的言澔淙底气顿时就足了。 非法组队又称恶意组队,意思就是在游戏里硬是组成了非该局排数的队伍,像是在双排时两个队伍私自组了一个系统不承认的四人小队,即是非法组队。 「我家司机的队友太早凉了,所以才跟着我们当医疗兵。而且后来他跟我秘书两个在旁边拿砖头互拍,我秘书被他拍死了,司机也被我拿锅盖打死了,其实也没有非法到哪里去嘛。」楚烽摊了摊手,「我只不过是比别人多带了一个行动医药箱。」而且这个医药箱居然拿砖头跟他秘书互砸,这两个人的智商着实令人担忧。 「我要跟姊姊说你上班开小差还非法组队。」言澔淙又重复了一次他的威胁。 「欸欸欸有话好说,你看你姊夫我的处境都这么艰难了,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楚烽语带讨好地说道。 言澔淙翻翻白眼,「你脸皮都这么厚了我还能帮你什么。」都还没把他姊姊娶过门就把自己姊夫的位置摆得如此端正,都能强行上位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你们校庆的时候你姊姊会去对吧?你帮我跟你姊姊说,让我载她去,就这一句话就行了。」楚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补充道:「你等等再打电话,我人在外面出差,今天还没跟她通电话,先让我跟她说几句。」 「......你既然都要打电话了就自己跟她说啊!」 第十六章 「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各位回去可以先开始写报告了。」讲台上头发半白的左传教授慢条斯理地宣布着,底下的学生早已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落跑了。 言澔淙站起来伸伸懒腰,「又要写报告了。」 齐禹榛收整着笔记本和笔袋,「不过听说这个教授给分还满松的。」 「还好,不然光是翻参考书目就能翻死人。」言澔淙心有馀悸地拍拍胸口。 「外面。」齐禹榛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嗯?外面怎么......」跟着看向外头的言澔淙后半句话直接消音了。 只见背着背包的莫璿越正靠在窗边,笑着朝他扬手,「打工时间到了,一起去图书馆吧。」 他们的班表也不知道是被动了什么手脚,楞是被绑定在一起,共事的一个月下来,只要青年提早下课就会过来堵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言澔淙已经开始习惯打工前被堵了。 两人并肩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后,莫璿越主动开口,「校庆的时候我们校区有枫叶祭,要不要过来看看?」 「好啊,那我那天过去找你。」去年因为忙系上的活动没能看成的言澔淙很快地答应。 「你只要走出校门口让我载就好了,我开口邀的当然要负责接送啊。」莫璿越摸了摸男孩的脑袋,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又拋出了新的问题,「那晚上约吗?」 言澔淙扭头看向旁边的青年,青年于是补充道:「游戏。」 言澔淙淡定收回视线,「可以啊。」 正打算问一下上线时间,一阵略带凉意的风迎面吹来,男孩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莫璿越二话不说,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薄外套盖到男孩头上,「穿上。」 「不用不用,我不会冷。」言澔淙摇摇手,欲归还外套。 「都打喷嚏了还逞什么强。」 「才没有逞强,就说了不用。」 「手都变凉了你还不穿暖一点。」 「你当我是林黛......哈啾!」 一手抓着一边外套拉鍊将人往自己一带,莫璿越笔直望进男孩瞪大的双眼,语气不容置喙,「穿上,不然我就在这里强吻你。」 言澔淙揉了揉鼻子,回望近在咫尺的青年,「我就不穿,有本事你来啊。」别人越是强迫他他就越是想要唱反调,他就不信这人真有这么流氓。 「这可是你说的。」 树叶的沙沙作响归于无声,四周的景色被对方凑近的脸庞取代,唇瓣摩娑出一股柔软且陌生的异样感觉...... 一直到青年主动拉开距离后才慢慢回过神,言澔淙恍惚地任由对方拿下他的背包,帮他穿上外套。 「这样才乖。」带着笑意的低语在耳畔响起,「还有,有些话不能乱说的。」 呵呵有名:今天的小言宝贝好像比较沉默? 牵牵小手:可能是累坏了? 腐派掌门人:莫神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第一次就这么激烈小言宝贝怎么受得了呢? 苏服得亚匹:楼上要开车请载我一程! 于是直播间里的群眾开始排着队准备上车。 莫璿越咳了声,闭麦拦车,「好了大家别瞎猜了,我并没有把小言宝贝怎样。」只是在无人的小路上强吻了人,并没有像粉丝们脑补的那样。 今天被他吻了的人正平稳地操作着角色,除了话少了些,倒是没有什么失常的地方。 此刻的莫璿越虽然没事人一样地玩着游戏,但心里却是有些担心自己的直接太过莽撞,会唐突佳人造成反效果。 「就这里吧。」男孩的声音响起,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回过神来的莫璿越应了声,很快地找好蹲伏的位置。 言澔淙操作着他的三言两语在顶楼搞狙击,这种敌明我暗的感觉真是让人打得相当舒服,打着打着忍不住哼起歌。 「怎么哼起歌来了?心情很好?」莫璿越听着像是某首童谣的轻快旋律,越发觉得对方孩子气的一面相当可爱讨喜。 言澔淙停止哼歌,「你如果不要说话我心情会更好。」 莫璿越无奈一笑,「还在生气哪?」 「你说呢?」让三言两语给手上的val上子弹,言澔淙哼声反问道。 他真是低估了此人的流氓程度,太过轻敌的下场就是如此,活该自己生闷气。 正盘算着要如何报復对方时,最后一名敌人被对方顺利击杀,画面跳转回开局前两人组队的房间,而青年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不过听上去不像是在跟他说话。 「好了好了都别八卦了,我真的没有对小言宝贝做什么......如果真有什么我让你们指定一次直播内容,这样满意了吧?」 「你确定你没对我做什么吗?」判定对方是在跟粉丝沟通,言澔淙非常适时地加入对话,「在小路上对我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一个人吃鸡很寂寞:当事人现身说法了,莫神脸痛不? 腐派掌门人:没想到莫神居然是个渣攻,还奔放到在小路上...... 角落香菇:心疼小言宝贝,谴责渣攻莫神 直播间里的粉丝在留言版上嘰嘰喳喳地挞伐着,莫璿越整个人往后靠上椅背,有点心累地抬手抵在额头上。 这下不知道要被粉丝怎么折腾了。 「我的宵夜回来了,再、见。」打完他脸的男孩自顾自地下线去了。 弯了弯嘴角,莫璿越看了会儿对方角色的id,然后对已经开始讨论起直播内容的粉丝们开出一个期限,接着便结束了直播。 第十七章 言澔淙一手捧着纸盒,一手拿着竹籤戳着盒子里的章鱼烧,看上去有些失神。 注意到自家室友的举动,齐禹榛忍不住开口道:「你跟章鱼烧有仇吗?」 像是刚回过神的男孩停下刺戳章鱼烧的动作,转过头望室友,「小榛榛,你的初吻还在吗?」 齐禹榛:「......」 齐禹榛:「我还想问你的脑子还在吗?」 言澔淙一脸灰暗,插起一颗微微冒着白烟的章鱼烧咬了一小口,「所以到底还在不在啊?」 齐禹榛非常想把手上的竹籤往对方脑袋上插,看多戳几个洞能不能负负得正,「你问这个要干嘛?」 「没什么,就是问问而已......」言澔淙把头转回去,默默吃起自己的宵夜。 看着一脸就是有什么的友人,齐禹榛倒是没多问什么,看这样子八成是跟某个实况主有关,与其问他室友不如直接问那个人。 莫璿越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轻轻扫过嘴唇。 脑海中浮现对方的脸庞,没想到这一浮现竟是挥之不去。 今天光是要克制住自己不要太过深入就有点把持不住了,要是想着他的脸入睡不知道自己会在梦里面对他做出什么事。 突然想到刚刚还没来得及道声晚安对方就下线了,莫璿越抓起放在床边的手机,发了条讯息后才闔上眼睛。 反正想想而已也不犯法。 要是真做了什么那肯定是个好梦。 言澔淙顶着一副倦容踏进图书馆。 他今天在早八的文字学睡趴了,如果不是他亲爱的室友把他摇醒他大概能把三、四节的通识也睡掉。 上一班的学长好心地关切了下这位半瞇着眼走到柜檯后方、看上去随时都会进入睡眠状态的学弟,「学弟你昨晚通宵啦?」 言澔淙木然地望向学长,过了五秒才吐出两个字:「失眠。」 「失眠?」学长惊讶了,「你不是传说中雷响吵不醒、地震没感觉、睡着像昏迷的人类吗?这样还能失眠?」 「那是建立在我有睡着的前提之下。」言澔淙眼神死地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学长,到底是谁到处去宣传他一睡着就像与世隔绝一样的? 「嗯?所以你昨天没睡着?为什么会没睡着啊?」学长一边收拾背包一边很有求知精神地问着。 坐在办公椅上的言澔淙抬起一隻撑着下顎的手,指着大门的方向,「他害的。」 学长跟着看向大门,只见最近刚加入图书馆工读生行列的帅气男学生正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学弟昨晚没睡着是另一个学弟害的。 嗯,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作为过来人学长要奉劝你,虽然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夜夜春宵对身体也不好,不要年纪轻轻就搞坏身体了知道不?」不字刚落学长人已经踏出图书馆了。 言澔淙:「......」 学长是不是误解了什么?难道是读研究所读到脑袋不好使了吗? 「什么东西是我害的?」在言澔淙身旁落坐的莫璿越看着学长离去的方向,「谁夜夜春宵了?」 「你什么都没听到。」言澔淙很随意地搧搧手。 莫璿越拍拍男孩的脑袋,「你又没睡好了?」 言澔淙哼了声,没答话,逕自趴下光明正大地补起眠来。 莫璿越脱下外套,轻轻披到男孩身上,顺手拨了拨男孩额前的碎发,俯身在他额头落下极轻的一吻,唇畔不由自主地弯起一抹弧度。 旁边传来细微的纸张摩擦声,言澔淙偷偷睁开眼,看着开始整理文件的某人,再伸手碰了下额头被吻过的地方,随后用力闭上眼。 整理完文件,青年拿出笔记难得要认真一下,但翻了几页后便毅然决然放弃连自己都看不懂的速写重点,把笔记本塞回背包开始滑起了手机。 滑了一阵子之后,莫璿越注意到趴着的男孩收紧了枕着的手臂,眉间微蹙,表情像是睡得不甚安稳。 把办公椅滑近对方,本想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轻拍男孩的背,但男孩却快一步抓住他靠在桌边的那隻手,像对待抱枕般紧紧箍着他的手臂。 「这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了?」看着还在他手臂上蹭了蹭的男孩,莫璿越弯起嘴角,用另一隻手轻缓地抚过对方柔软的褐发。 言澔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抱着一隻手臂。 他一脸懵样地抬起头,刚好看到手臂的主人放下手机,笑容温柔地开口道:「睡得还舒服吗?」 松开手,言澔淙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啊,我睡觉习惯抓着东西。」 「没事,我很乐意当你的抱枕。」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下有点麻掉的手臂,莫璿越笑着说道。 言澔淙一把抓过那隻被他当抱枕的手,用适中的力道按压了几下,「被我压了这么久肯定麻掉了吧......你干嘛笑成这样?」 「没什么。」莫璿越掩着嘴,把笑容抚平。 按了几下后便把对方的手丢开,言澔淙看了下时间,「要一起去吃饭吗?」 「小言宝贝主动开口,我哪有不去的道理?」莫璿越心情极佳地收拾着背包,「想吃哪?」 言澔淙整理了下架子上有些凌乱的档案夹,「去夜市逛逛吧。」 「行啊,但是现在过去是不是有点早?」莫璿越朝门口探了下头,「而且下一班的学姊也还没来。」 「走慢一点,到那边时间刚好。」背上背包,言澔淙拉着青年的手往外走去,「学姊迟到了我会跟主任说,不用担心。」 被拉着的莫璿越笑了下,突然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列为拒绝往来户。」 言澔淙停下脚步,抓着对方的手并没有放下,「如果你想我也可以这么做。」 莫璿越反手将人拉近自己,「谢谢你。」 言澔淙展顏一笑,伸手拧上对方的脸颊,力道之兇残和人畜无害的笑容成了极大的反差。 拧够之后松开手,男孩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青年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阵阵作痛的脸颊肉,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在人行道上走了一会,有一伙男学生迎面走来,在要错身而过时,那伙人为首的男学生突然出手抓住莫璿越的肩膀,迫使对方停下脚步。 第十八章 被抓住肩膀的莫璿越表情异常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冷漠,「放手。」 「别这么冷淡嘛学弟。」和莫璿越齐高的男学生像是很熟稔一般勾肩搭背地道:「打个招呼也不行吗?」 莫璿越露出无温的营业式微笑,将男学生的手拿开,「打招呼的话,口头问候就可以了。」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从青年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连口头问候都省去才是正解。 一旁的言澔淙眨眨眼,先瞅瞅神色冰冷至极的莫璿越,再看看脸色微微一僵的男学生,内心嘿嘿几声,感觉好像有好戏可看啊。 「这个可爱的小学弟又是谁啊?」男学生在青年身上讨了个没趣,便把目标转向一旁的言澔淙。 「关你屁事。」虽然还是在微笑,但语气已经变得相当不客气了的莫璿越直接揽过言澔淙,「我们走吧。」 「欸?喔、走吧。」对于没有上演想像中的戏码感到些许失望,不过言澔淙倒也相当配合地跟着迈开脚步。 临走前,言澔淙回头朝男学生挥了挥手,「学长再见。」 男学生笑着回应,但眼底闪过的阴沉却是让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虚假。 「去打听一下他们两个是什么关係。」 走远后,莫璿越揉揉男孩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以后不要随便跟那种人有互动,知道吗?」 「你们是有什么过节吗?」虽然只是在一旁看着,但言澔淙并没有漏看那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是没有到过节这么严重,只是我们算是同行嘛,很容易互看不顺眼,偶尔也会被找碴什么的。」莫璿越耸耸肩,用最自然不过的语气说道。 「像你这种人确实很值得被找碴。」 「这么说真是太失礼了小言宝贝,我好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实况主,树大招风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你还真好意思这么说啊。」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说真的,你从小到大有觉得不好意思过吗?」 「就算有,应该两隻手就能数完了吧。」 言澔淙看了身旁的人一会,突然伸手抓住青年的衣角把人往路边拉。 「怎么......!」莫璿越猝然瞪大眼,话音戛然而止。 言澔淙双手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毫不犹豫地吻上。 生涩的吻技像是小孩子在探索着什么一般点点深入,揪住他衣领的手转而环上颈子,因为他舌头的回应而溢出的轻喘低吟搔弄着他的慾望。 这是考验起他的定力了是吧?还是在测试他是不是真的奔放到可以在田边小路幕天席地说上就上? 还没等莫璿越採取任何行动,那主动吻上的唇瓣早已分开,对方还意犹未尽似的舔了下他的嘴唇。 有点遗憾的莫璿越望着微喘的男孩,「真难得啊,怎么不再多亲一会呢?」 言澔淙仰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也是攻得起来的。」 莫璿越与之对视几秒,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的小言宝贝怎么会这么可爱啊,真是让人很想好好疼爱他一番呢。 言澔淙摇晃对方的肩膀,「我可是认真的啊!认、真、的!」 「咳咳......那下次我们到床上再让你攻吧。」莫璿越双手环上对方腰际,凑近对方耳边,「真是的,要是我没忍住,我可是会直接在这里上了你喔。」 言澔淙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拉开那双不大安分的手,迈步往前走去。 有些话不能乱说的。 祸从口出的教训只要一次就够了。 天色暗得早,路旁店家的招牌也亮得早,街上的摊贩陆陆续续张罗着准备营业,有手脚快些的早已布置妥当等着客人上门了。 走着走着,莫璿越不知为何开始东张西望,张望的幅度大到不像是在逛街看摊贩,而像是在找隐没在人群里的什么东西一样。 「怎么了?」注意到对方有些异常的举动,言澔淙出声询问道。 莫璿越停止左顾右盼,「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有人在跟拍。」 「自恋过头了吧。」虽然这么说着,但言澔淙还是跟着转头看了看四周。 莫璿越算是一个满接地气的人气实况主,没有刻意去维持藏镜人的神祕感,偶尔会在一些开箱影片里露个脸,身旁几名好友也经常跟着一起入镜拍给粉丝的日常福利短片。 因为长相不是秘密,以至于有时候走在路上会被眼尖的粉丝认出来,好在这附近人口密度低,再加上没有神秘感与不可褻玩的距离感包装作祟,所以捕获野生的莫神会有点小激动但不会引起暴动,不然拥有如同明星一般的待遇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一个实况主就算没有很热衷关注他,略有耳闻总该是有的,像言澔淙这样作为一个老玩家却对他一无所知的倒是比较少见。 「大概是错觉吧。」莫璿越搔搔头,决定放弃探究到底有没有人跟拍这件事,反正这里很快就会人满为患,再怎么拍也拍不到什么了。 言澔淙扯了下正要往前走的人的衣袖,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小摊贩,「鸡蛋糕摊子的旁边。」 那个卖鸡蛋糕的摊子布置得相当讨喜,摊上掛着一隻暖黄色的小鸡充当招牌,言澔淙所指的可疑人物在发现两人的视线移过来时便迅速闪身到摊贩背侧,那人隐身后换另一颗头颅缓缓探出,很快地又被人从后方被扯了回去。 第十九章 莫璿越与言澔淙交换了一眼,一起往那个摊子走去。 摊子的主人是一位看上去跟小鸡沾不上边的中年大叔,此时的他手握着烤模的把手,头却是偏向了刚刚藏匿可疑人物的方向,似乎正在说些什么,对于上门的两位客人浑然不觉。 「还真的是你。」在摊子前站定,莫璿越一脸了然地开口。 看清了那两人的长相后,言澔淙「啊」了一声。 对方名为「一盒子」的频道他有订阅,在dc上他们也聊过天。 可疑人物一号何子渊抢在莫璿越开口之前跳了出来,「我先说我们绝对没有要跟拍你们的意思!只是碰巧遇到了而已,一切都是美丽的意外!」 跟着离开藏身处的可疑人物二号李亦禾抓着一台dv,弱弱地举手道:「莫、莫学长......刚刚小渊学长说唔唔唔唔――」 莫璿越面无表情地看着死命摀住别人嘴巴的何子渊,「有种你就放手让亦禾说完。」 言澔淙点点何子渊的手臂,对方这才注意到自己差点用手掌夺走一条宝贵的生命。 「小禾你别死啊!你死了谁来当我的后期啊――」赶紧松手的何子渊改抓着对方的肩膀摇晃。 「亦禾可能寧愿被闷死也不想当你的后期。」莫璿越勾着冷静不下来的某人的脖子,将人强行带到一旁。 被拽到一边的何子渊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开口就是问八卦,「官方cp是真的?」 莫璿越点点头,看着有点惊讶的友人,「怎么?有意见?」 「没没没,我哪敢。」何子渊连忙摆摆手,随即正色道:「我只是有点意外,看你人气还挺高的,都单身这么久了,一出手就是个可爱的学弟。」意外过后他开有点担心那个可爱学弟了,毕竟眼前这个人虽然披着一张让人脸红心跳兴奋尖叫的俊朗外皮,但并不能改变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流氓的事实,简单来说就是个斯文败类。 「你看起来像是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例如斯文败类什么的。」 何子渊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你家的小言宝贝真的让人很想摸摸他的头呢,如果我们家小禾再矮个几公分肯定会更可爱。」 莫璿越拍拍友人的肩膀,「该知足了,这么任劳任怨技术又好的学弟可不好找啊。」 何子渊一本正经地看向旁边的人,「你是指哪方面的技术?」 莫璿越一脸莫测高深地看回去,「你都体验过哪方面的技术了?」 两人一边抬槓一边返回摊子前,最后这句话正好落入了另外两人的耳中。 「什么技术不技术的。」正把一块鱼形状的鸡蛋糕餵进手持摄影机的学弟嘴里,言澔淙瞥了眼即将发动车子的老司机。 「小言宝贝。」莫璿越指了指鸡蛋糕,「餵我。」 言澔淙拿起一块鸡蛋糕,在他面前晃了晃,「把那两个字去掉就餵你。」 「宝贝,餵我。」 言澔淙果断把鸡蛋糕塞进自己嘴里嚼啊嚼。 莫璿越觉得委屈,你又没说是哪两个字。 「我说啊,既然都遇到了,不如就来当我们的特别来宾吧。」接过掌镜权的何子渊如是说道:「我们今天要拍的摊位没出现,正愁没有内容可以剪呢。」 看向正用镜头对准他们的人,莫璿越伸手往对方后脑勺一搧,搧得对方差点让手上的摄影机飞出去争取自由,「拍什么拍?给我删掉。」 何子渊皮皮地躲到自家学弟后面,「相逢即是有缘,这是上天的指示,不顺应天意可是会天打雷劈的喔。」 因为后来连李亦禾也加入了拜託的行列,拗不过身负更新压力的小后期的央求,莫璿越最后还是答应了。 于是人称「c市地头蛇」的何子渊便充当解说员,为莫言二人推荐夜市美食,几人就这么吃吃喝喝地边走边逛。 走在前头的莫璿越回头看了看正和友人的后期学弟聊得正欢的褐发男孩,那张灿烂生动的笑脸让他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何子渊瞧见他朋友的表情,内心嘖嘖,真该把这副对学弟充满了非分之想的猥琐笑容拍下来,好让广大的粉丝群眾了解一下此人的真面目。 后头的两名男孩迟迟没有跟上他们的脚步,折回去一看,发现他们正驻足于一个套圈圈的摊位前,手上已经拿着木製的圈圈开始丢了。 两个男孩正聚精会神地瞄准着,连一点视线也没分给又折回来的两人。 「喏,给你。」言澔淙把装着木圈的篮子递给站到身旁的莫璿越。 莫璿越好笑地从篮子里拿了个木圈,「你们两个怎么玩起套圈圈了?」 「刚刚跟小言学长聊到小时候套圈圈的事。」连玩游戏也不忘拍摄的李亦禾单手拿着摄影机,另一隻手拋出了一个圈圈,看到没中后扼腕了一下,「我们以前套圈圈的命中率几乎是零,所以今天要来雪耻!」 一旁正在认真瞄准的言澔淙跟着点点头。 「喔喔,好怀念的东西。」何子渊搭着他家学弟的肩膀,「要雪耻是吧?让你学长我来帮你一把!那边那个姓莫的,敢不敢来pk啊?」 「嗯?你说什么?」很随便地出手,拋出的圈圈却准确套上立在第二排的小公仔,莫璿越撇头看向眼神死的某人。 「没事当我没说。」何子渊果断移开视线,人果然还是不要自取其辱比较好。 同样目睹对方随套随中的瞬间,言澔淙有点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他这么认真瞄准都套不到,对方居然随便一丢就中了,难道玩这个祕诀其实是不能认真瞄准吗? 慢了一步记录这出手跪的一瞬间,李亦禾连忙将手上的圈圈塞给一旁的学长,将镜头对准某实况主,深怕再错过什么歷史性的画面。 「有没有想要哪个奖品?」莫璿越笑笑地朝褐发男孩问道。 「我要第三排从右边数过来的第二个公仔!」一旁的何子渊很自觉地举手凑过来。 「滚一边去,谁要套给你了,要公仔自己想办法。」莫璿越抬手将凑热闹的友人巴到视线范围外,然后笑容不变地继续问着,「哪,说吧。」 也没细看一干玲郎满目的奖品,言澔淙勾起笑,随手一指,「最后一排,最左边那个。」 顺着男孩所指的方向看去,莫璿越挑起眉,这根本不是想要奖品而是想刁难他吧?那个位在边陲地带、只要力道稍大就会直接飞出界的目标酒瓶,和前几排可以乱枪打鸟的小公仔相比,难度简直天差地远啊。 「这就是传说中爱的大考验吗!这似乎是关係到莫神顏面的一掷啊,我们且看莫神如何完成他家宝贝的要求!」何姓youtuber很敬业地跳出来客串旁白,用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兀自作着解说。 深深吸了口气,莫璿越重新扬起笑容,伸手揉了揉男孩的脑袋,「没事,给我几发找找手感,保证完成任务。」 「请。」言澔淙将手中仅剩的四个木圈尽数递给对方,然后退到一旁,等着看对方如何完成任务。 第二十章 莫璿越慎重地拿起木圈,觉得有种彷彿拿着只剩下四发子弹的枪进决赛圈的紧张感。 不,应该是比物资匱乏进决赛圈还紧张一点,毕竟这是他家的小言宝贝提出的任务啊。 木圈脱手而去,稳稳地朝目标酒瓶飞去,却是残念地打在玻璃瓶身上。 「可惜!莫大大现在只剩下三发子弹了,他能成功狙击目标物吗?让我们继续看下去。」何子渊很尽责地转播着,却没有收到某人的眼刀,觉得有点意外。 在他说话的同时,莫璿越早已再次瞄准酒瓶掷出木圈,这次却是让人更加扼腕,木圈碰到瓶口又弹了出来。 关注着此处战况的摊位老闆与围观的客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可惜的声音,就连出招刁难的言澔淙都偷偷捏了下拳头。 「紧张紧张,刺激刺激,莫大现在是骑虎难下啊,两发,只剩下两发,他能在最后的两发里达成任务吗?」语调虽然有些浮夸,但何子渊心里也开始担心起自家友人究竟能不能在最后两发实现自己立下的flag。 莫璿越丝毫不被某人戏剧性的旁白所影响,冷静地出手,所有人紧盯着往酒瓶飞去的木圈。 在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木圈不负眾望地套上玻璃瓶颈。 四周有一瞬间的静默,接着是摊位老闆带头爆出掌声和喝采。 「帅哥厉害啊!这个可是我们的难度最高的镇摊之宝呢!」全程观看了青年套圈圈的老闆由衷地讚赏着,随即鑽到摊贩后去取放在厢型车里的奖品。 言澔淙语带惊讶地笑了出来,「看不出来啊,你玩这个这么厉害。」 如释重负的莫璿越呼了口气,「这大概是一种名叫天赋的东西在作祟。」 「兄弟你可以啊,改天可以换成直播套圈圈,搞不好人气会更高喔。」何子渊一边拍手一边如此建议道。 一旁拿着摄影机的李亦禾一脸佩服,「还剩一个,莫学长再露一手吧?」 「那这次我就挑个我想要的吧。」拋了拋手中的木圈,莫璿越看向了正望着自己的男孩。 言澔淙疑惑地歪着头,套圈圈的地方应该不是在他这个方向吧?不好好瞄准看他做什么? 温柔一笑,莫璿越拿着木圈往男孩头上轻轻一扣,「套到了。」 言澔淙愣愣地摸了摸被轻扣一下的脑袋,抬眼望向青年。 青年加深了笑容,在男孩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在对方耳畔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我的了。」 现场有一瞬间的静默。 刚鑽出厢型车回到摊子上的老闆一脸呆滞地抱着即将送出去的奖品,他出现的时机似乎正好撞上了一颗闪光弹? 围观的女学生们捧着脸颊,呈现清一色的惊喜表情,居然让她们巧遇实况主莫神还有疑似是cp正主的小言同学,这究竟是怎样的运气才能让她们撞上这基情满满的场面哪? 明明不是当事人却整张脸炸红的李亦禾仍旧坚强地拿着摄影机,旁边的何子渊一脸生无可恋地在会被全世界腐女围剿的时间点挡住了镜头,比起被腐女粉丝群起而攻之,他更不想被莫姓实况主秋后算帐,误交损友的心酸谁人知? 「啊,老闆你回来了。」注意到一旁变成人形立牌的摊贩老闆,莫璿越伸手接过那项传说中的奖品,「这个奖品也太大了吧?」 被青年双手抓着的是一隻将近三分之二个人高的泰迪熊玩偶,毛茸茸的触感抱起来相当舒服,但是重量却也不容小覷。 被撞入眼帘的大隻泰迪熊撞回魂,言澔淙眨眨眼,伸手捏了下填满棉花的绒毛玩偶的身体,接着把整隻熊接过来抱在胸前。 莫璿越笑着摸了摸男孩的脑袋,正要说些什么时却冷不防被迎面甩来的大型玩偶抽个正着。 抽了一下还不解气的男孩抓着泰迪熊往青年身上又是一阵暴打,待打够了才收手哼了声,抱着玩偶逕自转身离开摊贩前。 「你们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大是吧?都散了都散了,别堵在这妨碍交通影响老闆做生意。」一边憋笑一边驱散人群的何子渊咳了声,上前拍拍自家友人的肩膀,「有生之年第一次当眾被泰迪熊殴打,请问莫大大有何感想啊?」 「感觉挺好的。」莫璿越露出一贯的笑容拗着拳头,「想试试吗?」 「你是指被你殴打还是被泰迪熊殴打?」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保保险的何子渊本能地后退三步,「真人pk和跟泰迪熊pk造成的伤害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啊兄弟!」 「要揍你也不会选在大庭广眾之前,除非你很喜欢被围观。」收回拳头,莫璿越往男孩离去的方向迈开脚步。 言下之意是以后自己一个人走暗巷小路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吗? 觉得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何子渊瑟瑟发抖,任由自家学弟拖着自己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 第二十一章 莫璿越在离夜市摊贩有一小段距离的陆桥边找到先一步离开的言澔淙。 这座陆桥已经不属于市区夜市的范围了,相较于万头攒动灯火通明的闹区要冷清不少,基本上没什么人车会经过。 「差点找不到你。」莫璿越走向连人带熊趴在护栏边的男孩,从身后轻轻环住对方的腰,下巴顺势靠上对方的肩膀,「怎么跑来这里了?」 落在耳边的问句温柔低沉,还伴随着些许温热的气息,被人从后方环抱住的言澔淙挣扎了下,发现腰际的手臂收紧后只得作罢,「来吹吹风透透气,顺便看看月亮。」 这一带大多都是田地,没怎么受到光害的影响,夜空缀着都市里几不可见的点点星光,一轮难得的圆亮明月高高掛着,桥下不算宽的河道映着同样明亮的月轮,缓缓流淌着的河水使倒影產生些许波动。 「这里风景不错啊,但是风太大了。」莫璿越将脸埋进对方的肩颈间,还蹭了几下,「别待太久,知道吗?」 「你管我。」言澔淙抓着泰迪熊的一隻手往身后那人的额头一戳,静默了一会才想起没跟上来的另外两人,「对了,小禾他们呢?」 「被认识的摊贩抓去作人体实验了。」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莫璿越总算捨得放开怀里的人,「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 「嗯。」 「真乖。」 「知道我乖,那你怎么还捨得在那么多人面前这样对我?」 「没办法啊,谁叫我的小言宝贝这么可爱,一时没忍住......等等、你往哪下拳头呢,谋杀亲夫吧你这是?」 两人一路打闹着回到学校,执意把人送到宿舍前的莫璿越站在路灯旁,看着似乎还没有要回宿舍的意思的男孩,正欲询问,对方却先开口了。 「你今天要不要乾脆留下来啊?」言澔淙抬头望着一脸受宠若惊的青年,像是要解释什么一样慌忙说道:「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还要骑车回去泽潭,这里的路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三宝驾驶跟剽悍的阿公阿嬤很多,常常不打方向灯就转弯不然就是突然从叉路衝出来......总、总之就是很危险啦!所以......所以你......」 讲到最后声音便小了下去,脸也跟着埋到泰迪熊的脑袋后面,莫璿越看着疑似是在害羞的某人,嘴角忍不住上扬,「没想到小言宝贝居然还会担心我,还是说,这只是你捨不得我走的说词呢?嗯?」 「谁捨不得你走!」话音刚落,一记熊拳便跟着送往对方的腹部,很想收回前言的言澔淙别过头,「算了,当我没说好了,你快点回去吧。」 「怎么可以当你没说呢。」摀着肚子的莫璿越拿出手机,开始指使这个校区的人脉替他张罗过夜所需的用品,完了便朝男孩露出了「搞定」的笑容,「你把房间号码告诉我,等我洗好澡就去找你。」 在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寝室号码告诉青年后,言澔淙先行回到位于三楼的房间。 打开房门后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漆黑,要不是他家室友刚好不在,他才不会主动留人。 洗完澡处理完杂务后已经快到熄灯时间了,没有熬夜习惯的言澔淙躺在床上,面带倦容滑着手机。 见证完兄弟情义的莫璿越一进门,见男孩还醒着,微笑着问道:「在等我?」 没有否认也没有反驳,言澔淙把手机关机后翻身盖上了棉被。 过了一会才爬上床莫璿越蹭到男孩身边,太过理所当然的行为让床的主人很想一脚把他踹下床。 面对男孩带着警戒与不情愿的眼神,莫璿越仍是那副微笑,「你捨得让我在书桌前趴一晚上或是去躺没有寝具的空床位吗?」 言澔淙内心叹气,得寸进尺的代表就在这。 刚背过身,一隻手臂便非常自动地环了上来,身后的人又往他这里靠近了些。 「晚安。」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要回应青年的话,大灯也在此时熄灭。 后脑杓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背部贴着对方随着沉稳的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膛,言澔淙觉得室内温度似乎有点高。 那个人的身上残存着和平常不大一样的洗洁用品的香味,但更多的是在桥上被抱着的时候闻到的味道。 明明是差不多的味道,为什么现在闻起来会让人觉得有点晕? 言澔淙在黑暗中轻轻地翻了个身。 好热。 都是你的味道要人怎么睡得着啊。 「都是你的味道要人怎么睡得着哪。」 像说梦话似的喃喃低语落在只有呼吸声的空间中,言澔淙瞠大眼,看见那个把他心里话讲出来的人勾起一抹弧度,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平常稍微靠你近一点都有点把持不住了,睡在同一张床上还真是......考验我的忍耐力啊。」青年的嗓音染上些许的低哑,呼吸也渐渐变得灼热。 「你抓我的手干嘛......!」言澔淙瞪大眼,手上传来的炙热触感让他一慌,声音也有些发颤,「你、你干什么......」 「帮我......」把男孩往后缩的手抓了回来,莫璿越喘着气,有些难受地说着。 「你、你明明可以自己来,为什么要叫我......叫我帮你......」 青年一手从男孩下腹探进裤子里,一手则伸向对方的胸前,「现在我两隻手都在忙了。」 男孩有些惊慌失措,「臭流氓你干什么!放开我!」 「嘘,宿舍隔音不好。」莫璿越一边说着,手上动作不停。 脆弱而敏感的地方被温热的手掌握住,男孩发出小小的呜咽,奇怪的感觉从双腿间蔓延至全身,变得紊乱的呼吸、逐渐升高的体温,还有身下的鼓胀感...... 「嗯啊......」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言澔淙连忙摀住嘴,不让羞耻的声音再洩出一丝一毫。 「舒服吗?」像是被不小心溢出的呻吟鼓励了一般,莫璿越更是加卖力地伺候着握在手中的事物。 努力克制声音的言澔淙腾出手扯下对方的裤子,一把握住对方的,开始胡乱地套弄着。 显然是被逼急了的男孩紧闭着双眼,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莫璿越的喘息声中带着一点笑意,「哪有你这么撸的?」 恨不得再生出一隻手把整张脸都摀实的言澔淙简直快疯了,他绝对不会承认那阵异样的快感是因为对方的手上功夫而產生的,他现在满心祈祷着他手上那玩意的主人快点射。 然而从此刻的情况来看,先射的会是他。 「呜......等等......」男孩慌张地睁开双眼,「要......要射了......」 青年俯身吻了下男孩沾着泪水的眼角,然后勾起了笑,「都要射了还等什么?」 几声短促的娇喘后,男孩弓起身子,白浊射了青年满手,几乎是同时,青年动作一滞,也跟着洩了出来。 「哈啊......」言澔淙摊在床上喘着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到解放,睡意很快地覆上那一对漾着水光的眸子。 莫璿越用另一隻乾净的手轻轻顺了顺男孩额前微乱的发丝,接着凑上去在对方唇上盖了个唇印,「先睡吧,我来整理。」 直接翻身从上铺跳下床,莫璿越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湿纸巾,在擦掉手上的精液前,他将手送到嘴边舔了口,想着若是下次在男孩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会得到什么反应,越是想像越无法克制地往需要打马赛克的方面发展,他连忙掐断思绪,回到床上帮已经睡着了的男孩擦拭乾净。 处理完后,青年重新躺回床上,侧头看向那张睡脸,也不知看了多久,终究还是敌不过阵阵袭来的睡意,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二章 男孩缓缓睁开双眼,尚未聚焦的眸子眨了眨,眨散了些许睡意。 没有拉拢的窗帘透进一束阳光,外头传来鸟儿轻快的啁啾声,感觉时间似乎不早了。 「现在几点了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自言自语着,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现在九点三十七。」一个声音回答了他的自言自语。 停下打到一半的哈欠,言澔淙机械式地转向传来声音的左边,只见一个笑容满面的人盘着腿支着下顎,一派悠间地坐在那看着他。 默默地把视线转回来,言澔淙把脸埋进掌心,不愿去回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把脸埋进去没多久,男孩猛然一震,迅速拉开脸与手掌的距离,表情之复杂就像是手上沾到什么难以言说的东西一样。 「小言宝贝,你这反应真让人伤心。」虽是这么说,但青年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言澔淙一脸警惕地往后挪了挪,「乱勃起的变态。」 莫璿越跟着往前挪动,「才没有乱勃起,我只会对你起反应。」 「你靠过来干嘛?」面对凑过来的人,言澔淙下意识往后退,但背部却是抵到了床铺的护栏,已经无路可退了。 伸出手撑在男孩身后的护栏上,莫璿越极其曖昧地俯身凑近男孩耳边,低滑的嗓音道出了两个字:「晨勃。」 「你......!」言澔淙的脸颊染上可疑的红晕,这人究竟要流氓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啊? 「开玩笑的,乖,不哭不哭。」莫璿越连忙将差点被他弄哭的男孩揽进怀里哄,「收拾一下,等等去吃早餐吧。」 两人洗漱完毕后,莫璿越载着人到上次的那家早餐店,才刚踏进店里就受到老闆娘热情的招呼。 念念不忘要请两个孩子吃早点的妇人笑呵呵地递出了菜单,「小淙和小淙的学长啊,要吃什么尽量点,阿姨请你们吃早餐啊。」 「老闆娘你怎么老记着要请客啊?」接过菜单,莫璿越笑着搭上了话。 「她啊,就喜欢像你这样高高帅帅的小鲜肉。」老闆从厨房走出来,站到柜檯边,「真是,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消停点。」 「你还好意思说我?」老闆娘点了点自家老公的肩窝,「也不知道是谁成天在说小泱像天使一样的,也不怕别人笑话。」人家言家的大小姊明明比较像女神,她家的笨老公真不会比喻。 「小泱?」莫璿越转头看向和老闆夫妇较熟的男孩。 「我姊姊。」因为老闆夫妇的互动而弯了唇角,言澔淙侧头答道。 「你也不是常常在说小淙多可爱又多可爱的。」老闆不甘示弱地反击,话一说完才发现自己也是站在男孩那一派的,立刻又追加了句:「虽然是真的很可爱没错。」 「我同意。」旁边的莫璿越举手附议。 言澔淙一个肘击正中对方腰际,「你凑什么热闹。」 「真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停止斗嘴的老闆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接着转头催促着,「小淙他们点的餐处理好了没,去催一下,不要让人家等太久。」 「知道啦。」老闆娘应了声,鑽进了厨房。 一阵轻快的吉他声突然响起,莫璿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后,他向老闆与男孩打了声招呼,走到人比较少的地方接听电话。 看了下走到店外讲电话的青年,老闆间聊似的开口:「老爷最近还好吗?」 唇角的弧度不变,但眼中的笑意却褪去了不少,言澔淙低声答道:「还不是老样子,我不在他也省得动气。」 「小少爷你千万别这么说。」老闆微微叹了口气,「老爷肯定比谁都要紧你,他对你的关心只会多不会少啊。」 言澔淙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言家要的人才,当他儿子都不够格了,他的关心我可受不起。」 「绝对没有这回事。」老闆有些难过地握着男孩的双手,「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言家的小少爷,所以,有空就多回去看看老爷吧。」 「杨叔叔你怎么这副表情哪,我本人都没你难过呢。」言澔淙反握对方的手,安慰道:「我下下礼拜就会回去了啦,别说的我好像都不回家似的。」 老闆欣慰地点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老闆娘拿着刚出炉的餐点走到柜檯前,「小淙和小淙的学长,你们的餐点好啦!」 言澔淙拿出钱包要付帐,「多少钱?」 「不收你钱,这顿老闆请。」老闆阻止了对方付帐的动作,「都怪杨叔提了让你不开心的事,你别怪杨叔啊。」 「聊聊天而已又没什么。」言澔淙搧了搧手,表示不用在意。 全把男孩的表情看在眼里的老闆当然不可能真的当作没什么,执意不收钱,两边二对一互推了半天,言澔淙终究是推不过老闆夫妇二人,只得乖乖接过提袋。 与老闆夫妇打过招呼后,言澔淙出了早餐店,看到刚刚出去讲电话的人靠在摩托车旁边,单手抱胸在滑着手机。 注意到朝自己走来的男孩,莫璿越站直身体,「这么快?」 「今天老闆请客喔。」言澔淙晃了下手上的提袋。 「老闆娘终于如愿以偿了。」莫璿越笑着接过提袋,「先找个风景好气氛佳的地方吃早餐吧。」 「这附近的早安公园?」爬上后座的言澔淙扣好安全帽,提议着。 「好。」一口答应的莫璿越发动了车子,「对了,你今天晚上能上游戏吗?」 抓着后座把手的言澔淙探头问道:「能啊,怎么了?」 松开油门,莫璿越双手往后伸,把后座乘客的手拉过来环住自己的腰,「有人给我下战书呢。」 被迫环着骑士腰间的言澔淙倒是难得没有反抗,只是继续问着,「谁这么有勇气啊?」 第二十三章 「你还记得昨天遇到的那个学长吗?」把摩托车骑上路的莫璿越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说道:「我室友刚刚打电话来问我啥时回去,顺便就说了学长亲自上门拜访的事。」 「他想怎么玩?」 「据说是要以四对四的攻防战一局定胜负,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在红绿灯前停下来,莫璿越耸耸肩,「大概是想靠我蹭点击率吧。」 敌死我活除了百人大逃杀的模式外,还提供了至多6v6的小型对战模式,类似于竞技场的游戏方式也深获玩家青睞。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言澔淙好奇地问着。 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是那个学长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看上去是个油腔滑调的轻浮公子哥,感觉不太像前面的青年会结识的类型,而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青年对别人露出这么强的敌意。 莫璿越沉吟了一会儿,「你知道我们系是属于阳盛阴衰的科系吧?就物以稀为贵的价值观来说,数量很少的女孩子不管长得好不好看都会被当成宝来对待,各种讨好献殷勤的花招百出,顺带一提,那并不包括我。」 「恰好我们班上为数不多的女同学都长得还不错,在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就被学长姊特别叮嚀了,说要小心一个大我们一届的渣男学长。那个渣男学长靠着一张马马虎虎的脸蛋到处玩女人,听说已经对不少女孩子出手了,虽然没有闹出多大的事,但他的所作所为大家都心照不宣。」 「后来学长姊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那个渣男看上我们班的一个女生,某天下课后直接在教室外面堵人,那堂是通识课,自己班上的同学跟她选同一堂课只有两个女孩子,教授先一步离开教室了,在场其他学生又没有人敢出手。就在这时候,通识教室在隔壁的本人我刚好路过,看到班上同学被欺负,就顺手帮个小忙,可能是那时候没控制好力道所以结下樑子了吧。」 「等等,你之前不是说你们没有过节吗?」 「嗯?我之前那样说过吗?大概是我那个时候没有想到这件事吧,毕竟也不是很重要,而且我们的衝突大部分都是同行之间的问题啊。」莫璿越一边将车子熄火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 虽说他们的衝突也是在他顺手帮忙之后才越演越烈的啦,不过也只是单方面被找麻烦,那种吃饱太间又气量狭小的渣男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去理会。 言澔淙看了下满不在乎的青年,也没多说什么便移开了视线,吃起了料相当丰富的三明治。 安静地吃了一会后,身旁的青年突然拍了拍他。 言澔淙转向拍他的人,「怎么了?」 莫璿越指着不远处正牵着两隻大狗在散步的女孩子,「那个女生一直在看你,你认识她吗?」 跟着看过去,言澔淙瞇着眼辨认着,「你怎么确定她是在看我不是在看你?」他旁边这个人应该比较有可能被人认出来吧? 「那个女生站在那里有一会了,是在看你没错。」已经确认过对方的视线所在,莫璿越将手上的纸袋摺好放进空塑胶袋里,「而且表情有点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怀着多复杂的心情才会露出那种惊讶兴奋还带着一点犹豫的表情。 「啊......我知道她是谁了。」拍了下手掌,终于在茫茫脑海中得出搜寻结果的言澔淙恍然道,他站起身,朝牵着狗的女孩子挥挥手,「学姊――」 女孩绽出大大的笑容,跟着挥了下手,然后带着两隻大狗朝两人小跑过来,「我刚刚还在想是不是认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这位是我们系上大四的学姊,有空就会到这附近的收容所帮忙。」言澔淙跟身旁的青年介绍了下女孩的身分。 莫璿越微笑着对女孩点了下头,「学姊你好,我是大三资工系的莫璿越。」 「你好你好,我叫做孟思韵,很高兴认识你。」梳着俐落马尾的女孩子爽朗地自我介绍着,随后解开了扣在大狗项圈上的牵绳,能够自由活动的黄金猎犬和黑色土狗甩着尾巴,绕着初次见面的两人东嗅西嗅,其中那隻黄金猎犬还把前脚搭上男孩的大腿,哈哈哈地吐着舌头,尾巴摇得很是热烈。 言澔淙蹲了下来,抱着大狗的脖子蹭了蹭,「这两隻狗狗都是收容所的吧?」看这两隻狗身上的毛都泛着淡淡光泽就知道牠们受到妥善的照顾,看来收容所的环境还不错。 孟思韵伸手拍了拍坐回自己脚边摇着尾巴的黑狗,「是啊,都当作自己的小孩掏心掏肺地在养呢。」不过看来有一隻小孩要叛逃了,这么热情地倒贴还是头一次见到。 黄金猎犬摇着毛茸茸的尾巴,伸出舌头舔着男孩的脸颊,被舔得有点痒的男孩笑着躲开溼答答的舌头,黄金猎犬却是不停地往对方怀里鑽,被大狗的体重压得重心不稳的男孩往后跌坐在地上,那隻毛小孩则顺势扑到男孩身上,继续舔脸颊。 「呜嗯......你怎么这么喜欢舔啊?」对毛小孩的热情攻势有点束手无策的言澔淙搓搓大狗的脸,「乖啦......嗯......不要再舔了......好痒......我说你们不要只是站在那边看啊!还有这个是有什么好拍照的啦!」 孟思韵一手捧着脸颊一手持着手机,看向有点炸毛的男孩,「我没有在拍照喔,我在录影。」她家可爱的学弟被狗狗舔到娇喘的画面不录下来简直对不起列祖列宗啊!等等发到群组里面肯定能收到一堆来自腐女的尖叫欢呼! 莫璿越停下拍照的动作,语气略带哀怨地小声说道:「我都还没舔过呢。」扑倒他家的小言宝贝的行动居然被区区一隻狗拔得头筹,而且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舔脸颊,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渴望成为一隻狗啊。虽然很想衝上去把狗抓起来扔一边换他上,但是被毛小孩弄到脸颊泛红气息微乱的小言宝贝真的太可爱了,拿出手机拍照什么的那都是下意识动作了。 「还没舔过?那你可要加把劲了啊学弟,澔淙可是有很多学姊在肖想的喔。」就说她身边的友人好了,整天都在妄想要把学弟当抱枕或是紓压的治癒小物,偶尔在学校遇见了都得抓个几把捏个几下才肯放人,还好学弟胆子够大没才被她身边那群女神经吓到转学。 已经从某人室友那获取过这项情报的莫璿越相当受教地点点头,「今天回去就舔他个遍。」 「莫璿越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男孩羞怒道。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呢。」莫璿越觉得今天很值得纪念,「哪,再多叫几声来听听?」 孟思韵用手肘顶了下旁边正在展现恶趣味的青年,「这么鬼畜会吓跑人家的。」 只是想逗逗男孩的青年很快地上前把狗抱走,然后拿出湿纸巾帮男孩擦脸。 「你不要碰我!我自己......唔嗯!」 不肯妥协的男孩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不由分说便堵上来的嘴唇稍嫌霸道地掠夺着男孩的呼吸自由,成功让他停下挣扎,乖乖让人帮他擦完脸颊。 孟思韵「喔呀」了一声,随即意识到「非礼勿视」的护眼真理,果断移开视线四处看看花看看草看看树看看鸟,嗯,今天天气真好。 被强吻的言澔淙用手背掩着嘴,眼神带着委屈埋怨和一点点羞愤,「我们能不能文明一点?」莫璿越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拍乾净,「下次会先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先有个心理准备再硬上。 第二十四章 三人间聊了一会后,孟思韵提议带两人到收容所去看看,顺便贡献一下劳动力。 「思韵,怎么遛狗遛这么久啊?」几人进到收容所内,一名看上去像是工作人员的女性迎了上来,在看到两名面生的年轻人后,露出有些意外的笑容,「哎呀,是要来帮忙的孩子们吗?」 「这是我刚刚在公园捡到的免费劳工,有什么粗重的活都丢给他们做吧。」孟思韵一点也不客气地帮两人揽工作。 经过工作人员简单的说明后,言澔淙与莫璿越两人领着工具正式上工了。 在打扫期间,那隻扑倒过男孩的黄金猎犬一直巴巴地跟在对方脚边,人走到哪牠就跟到哪,浑然不觉那道来自后方的复杂视线。 盯着黏人的黄金猎犬,莫璿越有种地位不保了的危机感。 虽然知道小言宝贝喜欢小动物,但是让那隻狗黏这么近还真是让人有点不爽。 「我说,莫学弟啊,那只是一隻无辜的狗狗,放过牠吧。」眼见青年的视线彷彿都要射穿毛小孩了,孟思韵觉得自己是时候要提醒某人收歛一些了。 「我现在真的是由衷地羡慕那隻狗。」莫璿越看向走近自己的学姊,语气十分地认真。 孟思韵无言地拍拍对方的肩膀,觉得此人病得不轻。 「话说回来,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也太低调了吧我说,我这边可是什么风声都没听说呢。」身为一个课程较少的大四生,最近很少在校园里走跳,她都觉得自己好像住进了山洞一样,接收消息的效率一落千丈,连系上的可爱学弟死会了都不晓得。 「嗯,不知不觉间?」莫璿越搔了搔后脑,「说是在一起,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说人话。」孟思韵的语气平板至极,这学弟已经病到连组织语言都有困难了吗。 「有对他做过一些......事,虽然没有被列为拒绝往来户,但也没有很明确地表示我们在一起了。」 虽说这样的反应并不坏,甚至可以说是渐入佳境,但他就是觉得有些没底。 或许是因为男孩并没有很直接地言明,也或许是因为男孩在游戏里的开放表现让他隐隐有些不安。他对男孩毫无疑问是认真的,但是他没办法百分之百确定男孩对他是不是认真的。 果然还是会想要听到对方面对面和自己确认心意啊。 「你都对他做了什么事啊?」对所谓的「一些事」比较感兴趣的孟思韵问道。 「用嘴巴跟手能做的事。」咳了声,莫璿越委婉地回答道。 「看来你也没有到很禽兽嘛。」还以为对方已经把人吃乾抹净了的孟思韵摸着下巴,「以我对澔淙的认识,他不像是那种明明没意思还会跟你玩玩的那种人。如果你想确定你们的关係,还是直接问本人确认比较好,省得自己在那边烦心。」 莫璿越有些意外地看着认真开导自己的学姊,正想说些什么时,一阵欢快的狗吠声由远而近地响起,只见那隻黄金猎犬从不远处的转角窜出来,跑到他们身边。 而慢了几步出现的是表情有些复杂的男孩,他慢慢地走向两人,然后在青年面前停下。 「呃......那我先去忙了,你们慢聊啊。」看男孩的表情像是都听到了,孟思韵瞅了眼和男孩对视的青年,很识相地把空间留给两人。 女孩与狗离开后,言澔淙才开口打破沉默:「你觉得我是那种很随便的人吗?」 「当然不是。」莫璿越很快地答道:「只是我不确定你是怎么想的。」 言澔淙踮起脚尖,在青年的唇上亲了一小口。 「流氓,这样算给你答覆了吗?」 很轻的一吻,却给莫璿越带来不小的悸动,他楞楞地看着眼带笑意的男孩,「你......」 「你之前耍流氓的气势哪去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哪有人像你这样出完手了才在纠结这纠结那的。」言澔淙揹着手,很满意地看着楞然的青年,「我都没报警也没把你拉黑,都已经这样了还不算在一起,那怎样才算在一起?」 「澔淙......」莫璿越捧起男孩的脸颊,深深地吻了上去。 唇瓣恋恋不捨地摩娑着,言澔淙轻轻喘了口气,伸手推了推对方的胸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认真叫我的名字。」 莫璿越轻笑着蹭了蹭男孩的鼻尖,「要多叫几声给你听吗?」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恶趣味啊?」言澔淙拍了对方一掌,「好了,你的心事也解决了,接下来可以认真工作了吧?」 「咳咳,关于你们的工作,其实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你们可以去二人世界了没关係。」孟思韵从刚刚男孩现身的转角处走了出来,摆着一副「我只是路过的我真的只是路过」的表情对两人说着,「今天辛苦你们了,为了表示感谢,这两个成对的猫咪吊饰送给你们,这是本校视艺系的学生设计的喔,只有我们收容所才有的。」 「啊,好可爱!」言澔淙很开心地收下,「谢谢学姊!」 孟思韵摆了摆手,「不会不会,我们收容所才要谢谢你们的帮忙。」 转身离开前,莫璿越看到学姊偷偷对他比了记拇指,明显不是纯粹路过而是从转角偷听处走出来的她无声地做了几个口型。 「恭喜你手到擒来。」 莫璿越也笑着回了记拇指,然后快步跟上了男孩的脚步,与之并肩走出收容所。 第二十五章 方圣鸣觉得他家室友怪怪的。 也才隔了一晚上外加一上午没见,怎么顏面神经会失调到彷彿像是被坦克车来回辗压的损坏程度呢? 方圣鸣默默地看着刚把某位学弟送回学校的室友,那满面春风的样子让人完全提不起询问的慾望。 「我找了我家宝贝来替诚蔚的位置。」浑然不觉自家室友复杂的心情,莫璿越颇为愉悦地交代了声。 「我想也是。」方圣鸣的语气是毫不意外的平静。 他在上午的那通电话里除了告知被下战书的事情,还顺便说了孟诚蔚那傢伙今天有场系篮练习赛要打,所以要再找个人来替补空缺。 想来想去,机率最大的替补人选无非就是某人心心念念的言姓学弟了。 习惯性地滑了下掛着的dc,方圣鸣微微瞠大眼,马上将页面切换到游戏里面。 「怎么了?」见友人的脸色不大对劲,莫璿越问道。 「萧濬居然把约战的事情放到世界上刷了,还说输的一方要退出实况主的圈子。」方圣鸣指着频道上几个刷着同一件事的不同id,「他昨天可没有这么说啊。」 约战的事情基本上只有他们几个知道,他们当然不会无聊到到处去宣传,殊不知对方居然大张旗鼓地找人刷世界频道,还凭空多出一条没有事先说明的条件,这是铁了心要把事情搞大啊。 组队的攻防战为了避免作弊行为,并没有提供玩家观战的模式,两支队伍关起门来玩自己的,事后可以回顾系统录製的游戏过程,比赛结果也会列于全服的攻防战榜单上,玩家们如果不特别关注榜单纪录也不太会知道谁跟谁比赛以及谁胜谁败。 萧濬此番作为简直就是要大家十二万分地关注这场攻防战,消息一放出来全服的玩家都沸腾了,毕竟这可是事关两位知名实况主啊,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眾玩家自然要起鬨一番,更别提这些玩家里面可能还有对方的人混在里头兴风作浪。 觉得被阴了的方圣鸣很不齿地看着频道上跳出一条又一条的消息,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定会赢。 对后来才附上的条件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同样觉得对方的自信相当莫名的莫璿越也没打算细究,开了报告的档案后便投入到自己的作业里了。 一直到约定的时间,准时上线的莫璿越等人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小言学弟呢?还没上游戏啊?」已经进入对战房间按下准备的方圣鸣看着己方队伍的空缺,「你有没有把时间跟房间号告诉学弟啊?」 莫璿越白了对方一眼,拿起手机就要拨电话,没想到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我室友有跟你在一起吗?」来电的人是齐禹榛,询问的语气相当急促。 「没有,他不在寝室吗?」本想给男孩拨通电话的莫璿越皱起眉。 「就是找不到人我才打电话给你。」齐禹榛急急说道:「我打了电话给他,但是都被掛断了,最后乾脆还关机了。」 不是无人接听,而是被掛断,就算是不方便接电话也应该回个讯息,连掛了他好几通电话根本不正常。 「你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同样察觉事情有异的莫璿越很快地问道。 「前天下午。」因为着急而顾不得语气的齐禹榛回道:「我今天中午回来就没见到他了,我以为他跟你在一块!」 莫璿越面色一沉,他在中午前就把男孩送回学校了,但他并没有亲眼见到男孩踏进宿舍,在目送对方进校门后他便离开了。 「该死!」不安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莫璿越捶了下桌子,拳头握得死紧。 一旁在电脑前关注着游戏动态的方圣鸣突然打了个手势,一个来自陌生帐号的影片档案弹了出来。 点开影片,只见那名不知去向的男孩靠在墙边,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双眼紧闭,面颊泛红,似乎有些难受地喘息着。 「认得这是谁吧?」另一名男子入镜,语调和面上的笑容一样惹人生厌,「为了他吃一场败仗,或是用他被我操到哭的可爱影片当做胜利的奖赏,选一个吧。」 然后,影片结束了。 「萧濬,你他妈真是个人渣。」莫璿越闭了闭眼,极轻的声音带着极度冰冷的愤怒。 「既然他都留了条尾巴,那就等着我们揪出他的老巢吧。」已经开始分析影片画面的方圣鸣手上飞快地动作着,「那个垃圾应该不会天真到以为关了手机定位我们就束手无策了吧?」 半分鐘不到的影片被两双眼睛紧盯着,在操作者的手里回放了无数次,总算是看出了点堪用的线索。 「这里。」莫璿越伸手点了点萤幕,「放大。」 方圣鸣依言操作,被切割出来的画面是一个撕开的纸袋,里面还剩馀着一些应该是油炸类的块状物。 莫璿越立刻拿起手机。 电话很快地被接通,对方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嘈杂,估计是正在市区或是哪边的夜市,「喂喂?找我啥事啊?」 「照片发给你了,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嗯?等会啊,我瞧瞧。」 过了几秒,对方开口道:「它外面裹的粉满特别的,这是那个吧,在收容所附近,一间很有名的......」 「改天请你吃饭。」匆匆丢下这句话后,莫璿越切断了通话,抓了车钥匙就要出门。 方圣鸣抢在门被关上的前一秒喊住了友人,「比赛怎么办?」 莫璿越微微一笑。 「实况主这个身分对我而言不是最重要的。」 挟带着寒意的夜风灌进袖口衣领,不以为意的青年只管催动油门,有多快骑多快,一秒也不愿浪费。 方才在影片中看到环境像是铁皮屋的一角,收容所那带几乎都是近几年才兴建的房子,那种铁皮屋已经不多了。 鑽了好几条小路后,果然让他在一条巷子里发现那台颇为高调的进口车。 在多数家庭用完晚餐后嗑水果配电视的时间,一条暗巷里发生了骇人听闻的衝突事件。 单枪匹马闯进敌人据点的莫姓青年一人干翻了在场的五名打手,顺利救出了被掳走的学弟,只可惜主谋不在场,不然被打掉的牙齿里面还会有那人渣的一份。 以上便是留守阵地的方圣鸣透过电话脑补出的最新情报,在确认学弟的安全无虞后,游戏里的四人点起了反击的狼烟,要为这起事件画下句点。 第二十六章 但事件的馀波似乎尚未平息。 「莫璿越......」男孩把脸埋在青年的胸口蹭啊蹭,「抱抱......」 听着这撒娇一般的要求,莫璿越二话不说立刻把人抱得紧紧的,「乖,没事了。」 言澔淙在对方的颈侧轻轻一啄,啄了一下还不够,第二下、第三下......到最后连舌头也用上了。 暖暖的气息落在颈间,紧紧贴着自己的绵软身体有些不安份地轻蹭着,莫璿越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手上那通叫计程车的电话给打完。 好不容易等到车来,莫璿越把人抱上车后,立刻吩咐司机火速飆回他的租屋处。 「哇靠,你就这样把人带回来了?」正打算跟凯旋归来的室友匯报的方圣鸣把话全吞了回去,「学弟还好吧?你们......」 莫璿越一个眼神扫过去,还打算继续追问的方圣鸣顿时噤声,非常识时务地开始收拾自己的家当准备前往隔壁房避难。 最后抓了件外套穿上并把手机塞进口袋,方圣鸣一脸严肃地看向自家室友,「别太过火啊,感觉学弟没办法承受你......对不起是我多言了大哥你慢用小的先行告退了。」 清场完毕,莫璿越一把将男孩推倒在床上。 望着欺身上前、虚压在自己身上的青年,言澔淙张开双手,露出大大的笑容,「抱抱!」 「乖,等等就让你抱个够。」莫璿越褪下外套,跟着把上衣也脱了,明显是锻鍊过的肌肉线条显露无遗,伸手要去解开裤头时,他注意到男孩貌似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举动,他凑近男孩耳边,低笑着问道:「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嗯唔......你别舔了......」被顺势舔弄起耳垂的青年弄得连声音都带了点娇喘,言澔淙闪躲似地挣扎着。 莫璿越把脸埋在男孩颈侧,「不是要抱抱吗,怎么现在反倒要推开我?」 「因为你......嗯......」言澔淙被伸进衣服里的手掌摸得呻吟出声,后半句话直接成了舒服的喘息。 莫璿越将男孩身上的衣物尽数除去,男孩下意识併拢双腿,眼瞳浮上一丝怯意,似乎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安。 「别怕。」莫璿越一边哄着男孩一边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了润滑剂和保险套。 放了这么久的东西,总算是在这被下药之后的sop派上用场了。 看着那比一般的男孩子要白皙一些的肌肤,莫璿越已经迫不急待地想要在上面烙上属于自己的印记了,轻轻的嚙咬交杂着吮吻,从颈子游移至锁骨,然后是胸前可爱的两点。 仅仅是碰触便惹来轻颤与呻吟,加以揉捏或是用舌头逗弄便能听到更加诱人的声音,青年腾出一隻手解开裤头,一把握住自己和男孩的上下套弄。 「呜嗯......」言澔淙只觉得有种又硬又热的触感贴上自己身下某处,然后被一个宽大的手掌包覆住,稍快的节奏带来比方才的爱抚舔弄更多的快感,原本还觉得对方烫得有点吓人,在几下套弄后却是适应了这样的温度。 「舒服吗?要不要再快一点?」 「不......不要......嗯......哼啊......」言澔淙的眼神带着些许讨饶,但更多的却是沉沦的迷乱,嘴里洩出的娇喘让青年选择忽略掉混着喘息一起吐出的「不要」二字,兀自加快手上动作,不一会,两人的白浊便沾染了泰半手掌,有些还顺着指缝流淌而下。 「第一发打完了,接下来的第二发......」莫璿越轻笑几声,将满手的精液抹上男孩的胸前,有意无意地抚过那两点,然后一路下滑到腹部,就像是画家为画布刷上顏料一般,为那具勾起人玩弄与操干的慾望的身子添上几分淫靡的色彩,「会让你更舒服的。」 喘着气的男孩眨了眨蒙上雾气的双眼,脸颊上的红晕妆点着迷乱的神色,胸前挺立的两点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赤裸的身子上沾染着白浊液体,无一不助长青年身下凶器的膨胀。 将涂了润滑液手指探进小穴,像是无法适应侵入物的小穴主人微皱着小脸轻哼了声,青年见状,伸出另一隻手安抚地摸了摸对方的脸颊,却被对方拉住手腕,蹭起了手掌,「嗯......莫璿越......」 「我在。」莫璿越微弯唇角,柔声道:「先帮你扩张,别怕。」 莫璿越试探性地按压着内壁,在他摸索到某一点的时候,那具原本有些紧绷的身子在一声短促诱人的娇喘后软了下来。 言澔淙茫然地望向把手指放进他体内的青年,只见对方邪魅一笑,二话不说抽出了手指,拿起方形铝箔咬着一角撕开包装,俐落地套上再次硬挺的部位,然后双手扣住他的腰,把上膛的枪抵在穴口。 能感受到口径更大的东西在小穴入口处蠢蠢欲动,言澔淙侧过脸揪着枕头,努力地作心理建设。 莫璿越凑上前去轻啄下意识抿紧的唇角,趁着男孩分神回应他的吻,身下蓄势待发的巨物不带缓衝地一举挺入。 「呜!」缠绕着痛楚的声音被困在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吻里,侵入后庭的凶器尺寸远远大于想像,男孩觉得身体像是要被贯穿一般,疼得微微发颤。 「哈啊......好紧......」汗水从额角滑落,被紧紧含住的莫璿越进退不得,又怕硬干会弄伤对方,只得试图透过爱抚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深呼吸,放松点。」 因为疼痛而逼出的泪水沾湿了眼角,对他的身体已经有一定的了解的手掌徘徊在容易有感觉的地带,但带来的效果却是相当有限,言澔淙死死揪着枕头一角,吃力地深呼吸,强迫自己快点适应那个对于第一次的他而言太过勉强的尺寸。 等待了一会,莫璿越尝试着浅浅抽插了下,发现已经不像刚进入时那般举步维艰,吞入他的东西的男孩被这缓慢的试探磨得洩出可爱的呻吟,看样子刚刚的痛楚已经缓过来了,已经射过一次的部位很精神地昂起头来,像是被欲望催生的幼芽,准备要再次发洩。 「好胀......」言澔淙难受地蹙着眉,腰肢微微一扭,身子却是无预警地袭来一阵酥麻,惹得他呻吟出声。 「发出这么可爱的声音,是想下不了床吗?」莫璿越使劲顶了下,销魂的包覆和诱人的娇喘让身下更硬了。 感觉体内的事物又胀大了一圈,有点不可置信的言澔淙看向慾火中烧的青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粗硬的凶器便逕自动了起来。 莫璿越身下动着动着便开始有些失控了,深入浅出那都是常规操作了,时不时还会连击男孩体内的某个点,连带着男孩的呻吟声也越来越露骨,浪得让人只想更用力干他。 「啊......嗯啊......等等......太快了......太快......哼嗯......」觉得自己快被顶坏了的言澔淙想忍着呻吟好好把话说完,无奈对方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硬是把求放过的字句操成像是求继续的娇喘,声音都染上哭腔了也丝毫没有激起某人怜香惜玉的精神,只得到不由分说的舌吻和速度依旧的进出。 快感彻底压过理智,且有继续膨胀的趋势,让初尝禁果的男孩有些吃不消,只能任由本能操控身体,任凭撩人的呻吟肆无忌惮地与曖昧的啪啪水声充斥在整个房间,在青年几下衝刺之后,白浊再次宣洩,溅染了两人的腹部。 汗珠由脸侧滑落,莫璿越微喘着气,拔出恢復正常尺寸的部位,褪下保险套打结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整个身子瘫软在床上的言澔淙眨了下尚未聚焦的泪眼,汗湿的瀏海,潮红未退的脸庞,短时间难以平復的紊乱气息,以及身上情事过后所留下的淫靡白痕,无一不显露出楚楚可怜的狼狈,光是看着都能把人给看硬。 完全可以再来个几炮的莫璿越连忙端正了下思绪,他可以不代表他家宝贝还禁得起,要是操坏了他可捨不得,还是赶紧收拾让累坏了的宝贝休息吧。 第二十七章 言澔淙醒来时发现有点不对劲。 映入眼帘的天花板是陌生的,盖在身上的被子不是熟悉的,旁边还躺着一个睡得很香的流氓。 缓慢地支起上半身,腰部传来的痠痛让言澔淙闭了闭眼,原来昨天晚上不是梦啊。 言澔淙扭头看了下身旁的青年,对方露出棉被的手臂上有一片显眼的青紫。 他愣愣地看着,眼神流露出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 赤裸的身体很快地便被略低的室温缠上,被冷得回过神的言澔淙本想下床穿回自己的衣物,一双手臂却圈住了他的腰,迫使他停下动作。 「去哪?」刚睡醒的微哑嗓音懒洋洋地问道。 「放开。」言澔淙有点不自在地想要挣脱。 「不放。」莫璿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我要穿衣服。」言澔淙试图扳开圈在腰际的两隻手。 感觉到男孩微凉的体温,莫璿越很快地坐起身,一把按住男孩的肩膀将人压回床上,还顺势侧身抱住对方,「这样,够温暖了吗?」 「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无力地埋怨了下,言澔淙却也没有再推开对方。 只是因为今天没课可以再多睡一会。 绝对不是因为那个人的体温让人有点捨不得离开。 本该让人忧鬱的星期一,在没课的人眼中成了补眠的悠间时光。 「对了,还要去牵车......」 早上十点多,还赖在床上的莫璿越喃喃自语道。 已经梳洗好的言澔淙趴在床边,「我载你去吧。」 莫璿越意外地看向男孩。 「干嘛啊,我也是有驾照的人,我只是不常骑而已。」言澔淙鼓鼓脸颊,被青年伸手戳了几下,「我的车停在车站附近,我去牵过来,在那之前你要起床准备好喔。」 莫璿越立刻翻身下床,「遵命。」 踏出租屋后,就见男孩抱着安全帽坐在机车上滑着手机。 「久等了。」莫璿越揉了揉男孩蓬松的褐发,接过了塞进自己怀里的备用安全帽。 「我想先带你去个地方。」扣好安全帽的言澔淙对后座的乘客说道。 「好。」莫璿越没有多问,只是非常自觉地环住男孩的腰际,没想到却听到男孩极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想要挣脱来自后座的环抱。 「你......你能不能别抱着我的腰?」 「嗯?怎么了吗?」 「就......你这样我没办法骑车......」 透过照后镜看到男孩微窘的可爱表情,青年恍然,依言撤了手。 少了会干扰自己骑车的那双手,言澔淙呼了口气,放心地催动油门。 在平稳的车速下,他们逐渐远离了人口本就不算密集的住宅区,往更偏僻的地带前进。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坐落于小巷尽头的日式平房,大门右侧掛了个木牌,木牌虽然有些斑驳,但那端正秀挺的「林」字的墨色依旧完好鲜明地留在上头。 从围墙外便能看到里头的木造房屋,建材的木色透着一股岁月的沉静感,整体的建筑看上去略显陈旧,但仍能看出被悉心地保养维持着的痕跡。 把车往不会阻碍通行的路边停放好,言澔淙推开了并未上锁的大门,领着人踏进了庭院。 「这里是我妈的老家,她去世之后就按照她的心愿,把骨灰埋在院子里的那棵枫树下。」言澔淙伸手指向庭院里那棵尽往天空伸展光秃秃的枝枒的树,「我妈是在我国中的时候去世的。」 莫璿越握住了男孩的手,静静地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轻轻地回握带着暖意的手掌,言澔淙垂下眼帘,静默了半晌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那天是国中的校庆,因为他在校庆之前拿到了一个文学奖,校方早早便通知他会在当天的典礼上颁奖表扬,而身为业馀作家的母亲尤为高兴,说校庆那天一定要来参加开幕式。 原本他的父亲也要一同前往,但公司临时要召开一个会议,于是他的母亲便自行前往学校。 也就是在去学校的路上,发生了那场夺去他母亲的车祸。 「我常常会想,如果那天我妈没有因为要看我领奖而提早来参加开幕式......」胸口一闷,言澔淙闭了闭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作品获奖,他的母亲也不会提早到学校参加开幕典礼。 如果没有提早出门,是不是就能避开那场车祸? 理智告诉他,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如果,可他内心深处却一直有个声音,带着这让人痛苦的侥倖,响了整整六年。 「我觉得,是我......」突来的一吻堵住了未竟的语句,被捏着下巴扳过脸的言澔淙愕然地瞠大眼。 「不准把这些有的没的都揽到自己身上。」莫璿越笔直地望进男孩的双眼,语气是难得的严肃认真,「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害的。」 言澔淙低下头,紧紧地握着拳,身子微微颤抖着,「可是、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投的稿......」 如果没有那件作品,就不会有后来的奖项,参加典礼的动机也随之消失。 如果他没有拿起笔写过那些东西就好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没有放弃写作不是吗。」 接收到讶异的视线后,莫璿越微微一笑,「我看过你在学校月刊上的投稿,听说评审老师很欣赏你的文笔。」 言澔淙收回目光,沉默不语。 「别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莫璿越伸手覆上那颗褐色的脑袋,「拿起笔写作,这是你母亲希望看见的吧,既然是她希望看见的,那你的自责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总之不许再怪自己了,听见没?」 太过理所当然的命令语调让言澔淙无语了一下,他眨了眨眼,思考着到底要先吐槽对方不知道本着什么道理而气壮的口吻还是先把自己的可是阐述完。 「小傻瓜,你都不知道你这样子让人看了多心疼。」莫璿越轻轻弹了下男孩的额头。 言澔淙埋怨地看了对方一眼,「我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要亲口告诉你的,你们理工男的思维分析起事情太冷静了,害得人情绪上不来下不去的,堵在那里多尷尬。」 「我说的都是事实啊,这就好比用冰敷来减缓患部的不适,可能一开始会觉得温度有点刺激,但是它的效果还是在的。」莫璿越煞有其事地说道:「像我这样兼具理性与感性的理工男可遇不可求啊,都自己送上门了还不好好珍惜。」 「少来。」言澔淙撇头一哼,唇畔却是染上了几分笑意,原先的阴鬱也淡了几分。 莫璿越并没有漏看男孩的表情变化,他扬起浅笑,环顾着院落,「这里的环境很好。」 言澔淙揹着手,沿着石板步道走向木屋,「如果我妈听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莫璿越跟上男孩的脚步,「那门不锁没关係吗?」 「平常都是锁着的,有可能是因为碰上来打扫的人所以才开着吧。」踩上踏阶石,言澔淙拉开木门,在看到玄关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双皮鞋后,他当场变了脸。 第二十八章 来打扫的人肯定不会穿着这种一看就知道价格不斐的皮鞋。 而且这双皮鞋异常地眼熟,他好像在某个非常熟悉的地方频繁地见到过,例如他家的鞋柜、他家的鞋柜和他家的鞋柜......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一道冷硬的男声劈头砸下,强迫男孩把视线从鞋子上移开,面对这个可怕的现实。 言澔淙僵硬地抬起头,只见一名西装笔挺仪表不凡的中年男子从一隔间里走了出来,冷峻的表情与凌厉的眼神几乎让他想要往后退个几步拉开距离好降低压迫感。 没等男孩回话,男子又继续问道:「还有,你带了谁过来?」 「你......你不是去出差吗......」言澔淙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语气略显僵硬。 「我出差的地点就是c市。」男子低沉的嗓音如是说着,「所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还带了人来?」 「我不能带人来看我妈吗?」言澔淙没好气地反问道。 男子脸色一沉,原本就不可亲的面孔攀上了怒意,「我有说不行吗?你这是什么态度?」 言澔淙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情绪,「你要是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开会可是会迟到的。」 男子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确实是不能再耽搁了,他走下玄关穿好了鞋,逕自往外走去。 在擦身而过时,莫璿越向男子点了点头,对方脚步不停,微一頷首,很快地消失在门外。 「那位是?」看着从紧绷状态缓过来的男孩,莫璿越开口问道。 言澔淙撇撇嘴,「我爸。」 「你这么怕你爸啊?」莫璿越好笑地揉了揉男孩的脑袋。 「你不觉得他那样很吓人吗?不苟言笑就算了,讲话又一副公事公办不留情面硬梆梆的样子,那个压迫感简直就是在告诉大家生人勿近嘛!」言澔淙抬头,开始试着让青年了解这份畏惧其来有自。 「在商场上廝杀惯了的大老闆不都自带这种气场吗?」倒不觉得有什么的莫璿越笑着反问。 言澔淙撇头一哼,觉得小时候还曾经景仰过这样的父亲的自己简直是年少无知。 十月,c大建校百年的校庆就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同学同学,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礼宾大使的行列啊?看你人长得漂亮气质也是上乘,肯定能成为c大高顏值的门面的!」 几名穿着正式制服打扮整齐得体的男女学生围着一名女孩子,使出浑身解数来游说这棵相当优质的好苗子加入他们的团队。 被围着的女孩子有着精緻可人的白皙面孔,一头漂亮的褐色长发带点自然微捲,配上身上的碎花小洋装,给人一种相当清新的感觉,看上去相当赏心悦目。 「咦?」似乎有点错愕的女孩子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我不是c大的......」 「就算不是本校学生也没关係,我们也有开放给外校学生的体验课程!」依旧不死心的礼宾大使们继续地推销着。 「她可不是大学生啊。」一道男性嗓音打断了热情的推销攻势,只见一名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走到女孩子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深邃的轮廓相当吸引眼球,明明是简单的衬衫打扮却散发出某种强势的气场,让在场的几名大使瞬间噤声。 「你吓到人家了。」手肘往旁边一撞,女孩子轻声责备了下突然出现的人,然后朝几名有点不知所措的大学生露出了友善的微笑,「不好意思喔,我是来找我弟弟的,我已经毕业很久了,不符合你们招收的条件。」 「呃、我们才要不好意思,耽误你宝贵的时间真的很抱歉!」搞了个乌龙的眾大使们连忙道歉,然后火速离开现场。 「现在的小孩花样还真多。」男子看着学生们离去的方向,嘖了一声。 「这才是青春啊。」觉得没什么的女孩子笑了笑。 揽着女孩子往人较少的路旁走去,男子抬手看了下手錶,「累不累?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坐坐?」 女孩子拍了下对方,「我的体力没有你想得这么差好吗。」 「你在床上和床下的体力不是差不......嘶!潍泱你下脚也太狠了点,有这么对老公的吗......别再来第二下了!我闭嘴!」他现在有点庆幸对方穿的是平底鞋而不是高跟鞋,不然他的脚多半会被踩穿......不过平底鞋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踩完人就把人扔一边凉快去的言潍泱朝大门口张望着,没一会便见她开心地小跳几下,朝门外挥着手。 看着卸去工作场合上的端庄姿态的女孩子,楚烽露出了与方才人前截然不同的温柔神色,果然就是应该多出来走走才不会被一堆杂七杂八的文件和烦人的会议搞坏。 朝女孩子迎面跑过来的是一名扬着灿烂笑容的褐发男孩,后面是一名帅气的青年,一边跟上男孩的脚步一边说着「小心点别跑这么快」。 「原来就是他呀。」微乎其微的语句几乎被周遭喧腾的人声给掩过,在楚烽听清楚前便彻底逸散在空气中,而言潍泱也没有给对方询问的机会,笑着迈开脚步迎了上去。 「好久不见了。」言潍泱张开手,用力地抱了抱比自己高了半颗头的男孩。 被自家姊姊抱了个满怀的言澔淙扁扁嘴,有点快哭出来的样子,「呜......真的很久没见了,我超想你的!」 伸手搓了搓自家弟弟的脑袋,言潍泱笑了出来,「干嘛这副表情,我都没哭了你哭什么呀?」 「我我我才没有哭!只是因为太高兴了......总之我没有哭啦!」言澔淙急忙澄清。 「开玩笑的,澔淙乖。」言潍泱安抚完男孩后,便转向一旁的青年,「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澔淙的姊姊,我叫言潍泱,这个人叫做楚烽。」 「初次见面,我叫莫璿越。」莫璿越同样礼貌地回应着。 「小伙子体格不错啊。」楚烽拍了下和自己齐高的青年,「看样子我们澔淙也不用担心......呜呃!」 笑容可掬地收回刚刚重击某个多嘴的人的手肘,言潍泱望着眼前两名c大的学生,「两位导游,准备好为我们导览c大的校园了吗?」 第二十九章 齐禹榛叹了口气。 他旁边坐着一个约莫国、高中生年纪的男孩,正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为了校庆活动而搭建起来的服务处,作为失物招领处的工作人员,齐禹榛有点无奈地瞥了眼肩膀一颤一颤的男孩,「还需要面纸吗?」 很快地摇摇头,男孩有些囁嚅地开口:「不......不用了......谢谢......」 支着下顎,齐禹榛看向人来人往的圆环广场,开始思考着自己捡回来的迷路小孩到底能不能归类在失物里面。 他只是偷个空跑去系上的摊位买杯饮料捧个场,刚好看到隔壁摊不知道是哪个系的女学生在调戏现在坐在他旁边的男孩,深知本校区的女生的剽悍程度,外加看到那名被热情的视线包围的男孩已经彻底懵圈,感觉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不希望让外宾对他们学校留下什么调戏小男孩弄哭未成年的奇怪印象,同时也怕男孩会留下心理阴影,所以齐禹榛在看到调戏阵容里有熟面孔混在里面后,成功地用三份综合内馅的鸡蛋糕赎出泪眼汪汪的男孩。 在把人带回服务处的路上,他也大致从对方口中得知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哥哥,没想到哥哥还没找着便先遭受到如此可怕的摧残。 都把人带来这里了,丢着不管好像也说不过去,齐禹榛想了想,便开口问道:「你哥哥是什么系的?」反正间着也是间着,不如帮忙找一下人还比较有事做。 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的男孩在听到问句后转过头,一张乾净清秀的脸带着未脱的稚气,他眨了眨哭红的双眼,「我哥哥是资工系的。」 「几年级?」齐禹榛接着问道。 男孩偏头想了想,「应该是三年级。」 脑中闪过一个符合上述条件的人选,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巧的齐禹榛挑眉,「名字?」 「我、我写给你看。」接过纸笔,男孩很快地在纸上写出自家兄长的姓名。 看着纸上的三个字,齐禹榛按了按额头,被命运嘲笑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那你叫什么名字?」扛下这波命运的嘲笑之后,齐禹榛重新打起精神询问。 「把后面的越改成齐就是我的名字了。」已经走出惊恐情绪的男孩有点开心地在自家哥哥的名字下面写上一个「齐」字,「我叫做莫璿齐。」 横过手臂在同一张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齐禹榛也没多说什么,便把笔丢还给旁边正在滑手机的工作人员。 看着便条纸上漂亮到不像是男生写出来的字跡,莫璿齐在心里默念几下对方的名字,念着念着就听到对方说了句「先在这里等一下」。 只见齐禹榛站起身,朝不远处的摊子张望了下,「刚刚哭了一会应该要补充一下水分,饮料没挑吧?」 「呃、汽水或是茶类我都可以......」男孩先是呆了下,然后才愣愣地回答道。 「看来我讲得不够清楚。」齐禹榛竖起一隻手指,「你的选择就只有蔬果汁这一种,有不敢吃的东西吗?」 「芹菜香菜还有柠檬!」这次男孩回答得很快。 旁边一直在偷听他们对话的学长忍不住冒出来打个岔,「我说禹榛啊,你怎么可以让小孩子喝那种会破坏童年的东西呢?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应该广泛地体验一下人工色素和香精啊!那种大自然的味道现在品尝还为之过早,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既然有比较好的选择,怎么还能选对身体不好的选项。」齐禹榛非常坚持。 「禹榛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败下阵来的学长感叹着。 完胜的齐禹榛转向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男孩,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在这边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不要乱跑。」 看着走出棚子又折回来跟工作人员交代不要让奇奇怪怪的人来搭訕小孩子的大学生,莫璿齐摸了下刚刚被轻拍的地方,脸红了。 第三十章 「上次澔淙的事,真的很谢谢你。」 休息区的长椅上,言潍泱伸长了有些痠的双腿,向旁边端着两杯饮料的青年说道。 闻言,莫璿越摇了摇头,「那件事的起因在我,还好澔淙没事,不然......」 距离那起掳人逼退位的事件已经过了好一阵子了,可他每每回想起来仍是心有馀悸,同时也觉得事后只揍了萧姓人渣一拳实在是太便宜对方了。 言潍泱看着正在不远处的动保社摊位和狗玩的男孩,「就结果而言,这句谢谢你能够收下。」 那天她得空打了通电话要和弟弟聊聊近况,却遇到了和齐禹榛一样的情形,觉得不对劲的她随即拨给自家弟弟的室友,从对方那得知了约战的事。 于是她和她弟弟的室友便填补了空缺,与对方进行了那场攻防战。 满心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萧濬完全没有想到会碰上火力全开的对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极其难看地输掉了比赛。 也是后来才得知事情经过的莫璿越有点感慨,当初他让自家友人和男孩的室友交换联系方式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阵线统一了之后居然还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长椅上的这位女子,那场攻防战的mvp就是那个名为风鸣月照的角色,他在看了比赛录像后总算能明白为何方圣鸣在说起这位临时加入的帮手时表情会如此微妙了。 「声音听起来轻轻柔柔的相当舒服,但是操作异常地精准兇残啊。」那时方圣鸣是这么说的。 游戏实力和温柔形象成反比的女孩子拍了拍一脸愧疚的青年,「一拳就让对方躺了一个礼拜算是还利息,本金的部分我会跟那孩子家的公司讨回来。」 也幸亏那孩子平时相当高调,要调查起来也更加容易,早就掌握所需情报的言潍泱心情颇佳,盘算着该让对方家的產业亏损多少比较解气。 莫璿越默默地移开视线,深深觉得绝对不能得罪眼前这个人。 「我听圣鸣说,你觉得实况主的身分不是最重要的。」言潍泱再次开口,语气较先前严肃了不少。 莫璿越笑了笑,「一个头衔换他一张笑脸,横竖都是我赚。」 很快地找到了对方的视线落点,言潍泱明白是什么填满了对方带着笑意的双眼。 事后她也由各个管道辗转得知了自家弟弟和眼前这位青年的关係,她并不想把青年当作商场上的对手去进行身家调查,毕竟这人可是她家宝贝弟弟说要在校庆介绍给她认识的对象。 能够为了一个人放弃积攒数年的人气与得来不易的地位,这样的决心让她没有理由持反对意见。 「那么,恭喜你通过初试。」 莫璿越愕然地看向对方。 青年不可置信的表情让言潍泱失笑,「很意外吗?」 「有点。」莫璿越咳了声,「还以为潍泱姊不会这么简单放手。」 「我对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点信心的。」言潍泱摆了摆手,「我这关过了还有下一关呢,听说你见过我们家那位老爷了,怎么样,那张脸很可怕吧?」 莫璿越刮了刮脸颊,「那天澔淙质疑过我的审美了。」 言潍泱噗哧一笑,「不错不错,能够扛住那张脸的威压就已经赢一半了。」 想起那天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气氛,莫璿越试探性地问了道:「澔淙和他父亲......?」 「澔淙告诉过你吧,关于我们母亲的事。」言潍泱敛起笑意,「母亲去世后,他们父子的关係也急转直下,他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旁人能劝解的了。」 每次她製造了机会要让那对父子好好谈谈,总是讲没几句就开始吵架,有好几次甚至差点让她弟气到不回家了,也因为这样,她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少,到现在基本就是佛系了。 「我爸那个人啊,除了固执还很彆扭,就是一个爱在心里口难开的老头。」 「如果是为了澔淙好,相信他会懂的。」对后半句不予置评的莫璿越说道。 「他们父子在某些方面来说其实挺像的。」言潍泱晃着双腿,「但是澔淙彆扭起来比较可爱。」 「要我说,你彆扭起来也很可爱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楚烽突然加入谈话。 「你闭嘴。」踢了对方一下后,言潍泱拿出手机,点开了自己的行动条码,「之后如果想知道澔淙的事儘管问没关係,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吧。」 在她这么说的同时,已经加了好友的提醒下又跳出了好几条讯息。 「澔淙的室友已经被我问烦了。」手下飞快地发送着早就想问但无人能够回答的问题清单,莫璿越抬起头微笑了下,「这些问题潍泱姊应该能够回答吧?」 瞇起眼看着还在不断冒出来的讯息泡泡,有一瞬间言潍泱有点后悔自己主动递出了条码给对方扫。 她深深吸了口气,手下开始回覆那些诸如白巧克力还是黑巧克力那类的喜好问题。 就当作投资,耗费一点精力提供多一点资讯,这也是为了她的宝贝弟弟将来的幸福着想! 在女孩子不知道回覆到第几题的时候,在摊位上玩够了的言澔淙蹦蹦跳跳地归队了。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看了下来电显示,言澔淙有点意外地眨眨眼,很快地接通了电话。 「学长在你旁边吗?」齐禹榛劈头就是一个问句,盖过了背景音里喧闹的人声。 言澔淙疑惑地歪了下头,「哪个学长?」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下,「莫璿越在你旁边吗?」 慢了半拍才想起来身旁的某人其实大自己一届,言澔淙转头瞟了下对方,「他在啊,找他干嘛?」 「问他什么时候要来把他弟领回去。」齐禹榛语气平板地回答道。 言澔淙瞪大眼睛看向青年,「你有弟弟?」 「嗯,今年高一。」莫璿越点点头,「明天应该会来,怎么突然这样问?」 「你弟现在在我室友那里。」不是很清楚到底什么情况的言澔淙回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继续追问自家友人,「为什么他弟会在你那?」 面对这个疑问只觉得万般无奈,齐禹榛看了眼乖巧地坐在他身边喝着现打蔬果汁的男孩,简单地说了下自己是怎么捡到男孩,还有男孩偷跑出来找哥哥但是弄错校区的事情。 「原本是跟学长约明天,但是因为国文段考考了五十二分被家里的大人罚抄唐诗三百首,说没抄完不能去找哥哥,所以就自己先偷跑过来了。」齐禹榛还补充了男孩为什么会提前一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知道自家室友是怎么得知这些细节的言澔淙无言了一下下,「我们现在马上就回去。」 「没事,你们慢慢来没关係,因为学长一直没接电话,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问一下你们什么时候要回来。」虽然旁边的小孩没有吵吵闹闹着要找哥哥,但也不好让人家心里没底地一直在这边空等。 「我现在才看到我弟给我打了这么多通电话。」从早上便把手机设定成勿扰模式的莫璿越翻看着约莫六、七通未接来电的纪录,却是没有要回电话的意思。 「那你们先回去吧,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独处时间了。」楚烽眉开眼笑地说道。 言潍泱微笑着拍开了搂住腰际的手,「我们会待到明天,等处理完事情再联络吧。」 道过别后,言澔淙拉着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自家弟弟突然来访的某人,「快快快,速度回民森。」 「我说小言宝贝,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没这么着急了,你怎么反倒比我还急了呢?」被拖着往停车场移动的莫璿越一派轻松,满不在乎的样子让言澔淙非常想送他一掌。 「我弟都是高中生了,也该学着独立了嘛。」觉得事情没有这么严重的莫璿越安抚着恨不得自己有任意门的男孩,「我们家都是这样放养小孩的,这都是成长的一环啊。」他也是在这种放生政策之下成长起来的,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高中生还是未成年啊,而且又不是每个小孩都跟你一样可以随便放生随便长。」言澔淙白了青年一眼,逕自爬上机车后座,「快点快点。」 扣好安全帽,莫璿越发动机车,却没有立刻催动油门直奔民森,反而是回头看向后座的男孩,「在这种路况骑快车很危险的。」 言澔淙愣了下,差点忘了在这种机车骑士都喜欢玩战术的地方硬催油门就相当于自灭。 也没等男孩开口,莫璿越一把拉过对方的手圈在自己的腰际,让人紧紧贴在自己背上。 「所以说,系好安全带这个行为真的很重要啊,要养成这个好习惯,知道吗?」 第三十一章 宽大的办公桌上井井有条地堆放着许多文件,笔筒和小盆栽整齐地摆放在各自的位置上,桌前的职位立牌上印着董事长及言世灃等字样。 办公室的主人正一脸阴鬱地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已经停在同一页一段时间了。 一旁的秘书有些坐立难安地嚥了嚥口水,觉得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非常压抑,压抑到让他想夺门而出了。 就在他不知道第几次想要使用尿遁逃出这个空间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秘书双眼一亮,不用敲门就能直接进来的也就那位人美心好的经理大人了。 「爸,我带了点心过来,休息一下吧。」言潍泱将手上的点心盒交由秘书去张罗,自己则是熟门熟路地拿出柜子里的茶杯与茶包泡起茶来。 茶叶那让人放松的香气伴随着热水的温度填充偌大的办公室,言世灃看着自家大女儿的身影,稍嫌冷厉的神情竟是缓和了不少。 秘书将盒子里的点心盛盘放上桌子后,便非常自觉地滚去外面打混聊天呼吸新鲜空气了。 「你的下属们说你最近火气很大,所以让我来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免被无差别扫射。」言潍泱将其中一个茶杯推向自家父亲,「还有我上次传给你的照片你到底看了没呀?那可是你的孩子们和他们的另一半的合照呢。」 言世灃扣在茶杯把手上的手指捏紧了几分,「昨天看过了。」 那张合照上,他儿子露出了他已经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 女孩拿了个铺着杏仁片的白巧克力甜甜圈咬了一口,往后靠上沙发的靠背,「你去查过了对吧。」 「目前看上去,他的背景没有什么问题。」言世灃把茶杯放回桌上,丝毫没有要去取盘里的点心的意思。 「这家是澔淙推荐的喔。」持续消灭甜甜圈的言潍泱拋来这么一句话。 将视线扫向盘子里精緻讨喜的甜甜圈上,平常对甜食并不感兴趣的言世灃默默地伸手拿起了原味的甜甜圈尝了口。 沉默地吃完了甜甜圈,言世灃略显艰难地问出了他心目中最大的疑问:「所以,他跟澔淙,到底是什么关係?」 能被他儿子主动带去那个地方,那两人的关係肯定不一般。 嚥下最后一口食物,女孩心满意足地喝了口茶,笑容灿烂地回道:「是打算一起共度一生的关係。」 「然后啊,关于我最一开始说的,你的下属们的诉求。」完全不打算等自家父亲大人从震惊中缓过来,言潍泱继续说道:「之前澔淙推荐我玩一款游戏,叫做敌死我活,操作不会太难,玩起来还满紓压的,你可以考虑转换一下发洩的对象。」 言世灃木然地看着自家女儿站起身,对方笑吟吟地丢下「总之就是这样,我先回去工作啦」便翩然离去。 呆坐了一会儿,言世灃扶着额头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虽然已经想过这种可能性,但就算先作过心理建设也没办法减弱这道天雷的衝击力。 他儿子居然有了对象......也是,都到了这个年纪了...... 想着想着,思绪像是脱韁野马一样难以控制,言世灃抹了把脸,把手头的工作搁在一旁,上网搜寻了下刚刚女孩提到的游戏。 虽然对于网路游戏所知甚少,过往也没怎么接触过,但言世灃其实并不排斥那方面的事物。 倒不如说,如果他有富裕的时间,他也想去尝试看看那些游戏,尤其是在听到自家的小孩们都在玩之后。 大致把游戏介绍看完后,言世灃点下帖子下方的下载连结。 如果是这种枪战游戏,要上手应该不至于太难。好歹也是当过兵的人,真枪实弹都接触过,玩个虚拟的fps游戏还能难上天了不成。 于是就在不知道第几次因为来不及跑圈而被毒死之后,某董事长拍桌了。 这个游戏的地图到底有没有参考价值?为什么那些战略位置佳的地方都离安全区这么远?几轮游戏下来,基本上场场都在赶着跑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让他都还疑起这个游戏的本质了。 稍稍冷静了下,还没打算放弃的言世灃呼了口气,开始了新的一局。 画面跳转到等待倒数的场景后,言世灃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因为正处于摸索游戏的新手阶段,所以他玩的都是单人模式,可这次的倒数画面上,本该只有他一个人的血条的栏位居然足足多出了三条。 难道是刚刚一个没注意就按到了四人模式? 这么想着的同时,言世灃看了下本局队友的名字。 一号莫守成规,二号齐人之福,三号对影独酌。 「我觉得我不应该当你们的电灯泡啊,让你们两个自己组队才是正确的选择。」一号玩家的名字后面出现了一个闪烁的小喇叭的图样,像是在感叹什么似的年轻男声透过耳机传来。 虽然知道敌死我活可以透过语音沟通,但玩到现在才第一次听到人声的言世灃还是有些不习惯。 「快别这么说,你弟要慌了。」闪烁的图样换出现在对影独酌那一栏,淡然的男声跟着响起,「而且如果我们真的要去二人世界,直接双排就好了,用得着找你配四排吗?」 「禹禹禹禹榛哥你在说什么啊――」一道相比前面两人更显稚嫩的声音慌慌张张地嚷了起来。 对影独酌安抚对方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是这么的淡定,「开玩笑的,小齐你冷静点。」 哪里会不知道自家弟弟什么心思,莫守成规暗笑了下,在角色上了飞机后便不再去理会他,转而招呼着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开过口的四号队友,「四号能说话吗?」 见人家点名自己,言世灃微一犹豫,基于礼貌还是开口回应了:「嗯,能说话。」 「那大哥你标个点吧,我们跟你跳。」大概是从声音听出年龄的差距,莫守成规对他的称呼也变了。 言世灃咳了声,坦承自己是新手:「我刚玩没多久,还是你标吧。」 「这样啊。」莫守成规意外了下,随即笑道:「没事,那就我标了。」 「说起来,现在好像是上班时间啊,大哥你是今天休假还是用休息时间摸一把?」本着没话题就开一个有话题就聊开的职业精神,莫守成规很自然地与对方攀谈了起来。 一直盯着地图确认跳伞落点的言世灃想了想,反问道:「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上班开小差?」「你的声音听着不像是会开小差的人啊。」莫守成规笑了起来,「还是说我的判断有误?」 并不讨厌这名年轻人带着笑意的自信,不过言世灃也没想着要隐瞒事实,「我现在是在上班没错。」 操作着角色跳伞,调整了下降落角度的莫守成规讚道:「大哥你行啊,上班打这种游戏也是需要一点技术含量的。」这种战局瞬息万变的游戏可禁不起掛机啊,角色不能停,那操作当然也不能中断了,要一边工作一边分心照顾游戏着实有些难度。 莫守成规等人对于刚入坑没多久的新手玩家还是挺热心的,毫不藏私地分享了一些游戏技巧,大大降低了因为自己摸索而走上歪路变成盒子的机率。言世灃学起东西相当迅速,在经过老手提点之后又一起打了几局,操作水平已经飞升至中高阶段。 下线前,言世灃和印象不错的几人互加了好友,然后才关掉页面。 第一次尝试网路游戏,游玩体验意外地颇佳,原本还挺鬱闷的情绪似乎也在子弹的扫射与弹药的扔投中一并释放掉了。现在他算是稍微可以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了游戏而废寝忘食了,一个游戏玩上手了之后还真会有点捨不得放下来,不过他到底还是个成年人,总不至于像吸毒一样上癮到无法自拔,那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他女儿说的对,这个游戏的紓压效果确实不错。 身处在被一票下属称为结界的文件堆后,男子看上去与平时并无二致,周围的压迫感也降回了眾人所熟悉的状态。 估计没几个人想得到,一款fps游戏居然成了解救眾员工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功臣,而他们的老闆大人也因此入了这个吃鸡的坑。 第三十二章 冬天的脚步像是被加上了什么提速的buff一样,放弃了以往循序渐进式的转冷,气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骤降到了寒流的等级。 然而外部环境的寒冷与充满教授恶意的期末考所带来的心寒相比,却不知道温暖了多少倍。 好不容易解决最后一项考科的莫璿越行尸走肉一般地回到租屋处,跟在他后面踏进屋内的方圣鸣以不稳的步伐晃到自己的床铺前,连背包都还没卸下,整个人便像被强制切断电源一样直接扑倒在床上,彻底与世隔绝。 看了下秒睡的室友,莫璿越倒是没有跟着加入让床铺夺去意识的行列,他把背包丢到一边,在电脑前坐下,开了机后连上网去翻看了下自己的频道,有不少留言在敲碗等更新,顺便关心一下他有没有活着考完期末。 在备战週他基本不会上游戏,更别提开直播了,有关注他频道的粉丝都知道他的习惯。 说到直播,上次答应要让粉丝指定的直播内容已经抽出来了,说是想看他和小言宝贝的日常。翻看了下桌历,他预定的时间是寒假,还得跟他家宝贝约好时间才行。 就他手上掌握的资料,中文系的期末只考到昨天,他家宝贝在考完试的当天下午就收拾行李回家了。 莫璿越点开手机里的联络人列表,感觉已经很久没听到对方的声音了...... 言澔淙在餐桌前晃着双脚吃着刚出炉的烤饼乾,细细地尝过味道后,他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註记着成功的比例配方。 一旁的手机响起了清脆的钢琴声,言澔淙瞥了眼来电显示,唇角不经意地弯起一抹弧度。 「干嘛,想我了啊?」 「这可是我的台词啊。」参入笑意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不过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想你了,而且是非常想你。」 「什么非常想啊,也不过才几天没见。」言澔淙哼了哼,脸上的笑容却是加深了,「找我干嘛?不会真的只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想听你的声音。」 听着那道低沉的磁性嗓音一本正经地吐出这样的答案,言澔淙先是一楞,随即板起脸,硬是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定些,「问你正经的呢,认真回答。」 「我很正经啊,我说的是真的。」莫璿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 「再不说我要掛电话了。」 「等等,我说,我说就是了,别掛电话。」急急阻止男孩切断通话,莫璿越咳了声,这才说出说出了打这通电话的另一个目的,「我是想问问你,寒假哪时候方便跟我一起拍个影片,上次粉丝要求的,说是要看我们的日常。」 「日常?我们哪有什么日常好拍?」言澔淙略感疑惑。 虽然莫言cp是成真了,但他们除了一起上游戏之外也没有拍过什么影片......这么说起来,他们第一次同框还是当别人影片的特别来宾,当时一盒子发布夜市巧遇的影片后好像还引起满大的回响,某人的粉丝也因此沸腾了好一阵子。 「反正就是我们一起度过的一天,这支影片可是第一个莫言日常的纪录,意义非凡啊。」莫璿越很快地答道:「而且我相信,有了第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毕竟很多粉丝都是盼着我们的cp成真的。」而他也真的让cp成真了,觉得自己真是个宠粉的好实况主。 「时间你定吧,我都有空。」 「那你看下週四怎么样?」 「可以啊,那地点呢?我回c市找你吗?」知道对方是那种出门像走失回家像捡到、基本上不怎么回家的游子,以为对方会接近过年时才回家的言澔淙这么问着。 「我这礼拜就会回家了,到时候我会过去找你。」 言澔淙奇怪地扬起眉,「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他只知道两人都是k市人,但是更确切的位置他就不得而知了,怎么这人居然还知道他家住哪? 「我的管道厉害吧。」莫璿越得意地笑了笑,「反正那天你就等着我去按门铃就对了。」 掛了电话,累积至今的想念倒是被熟悉的声音抹去了些许,莫璿越暗自希望在下个礼拜四到来之前不要又被几天的等待奶回全满甚至破表的状态,否则见到人时他会干出什么事可就不好说了。 正想着要随便看点什么东西消磨时间耍废一下,甫结束通话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瞄了下来电显示,莫璿越嘖了声,接通了电话,「干嘛?」 「臭小子,接起你爸的电话一开口就是用这种口气吗?」另一头的男性笑骂着:「都多久没回家啦?这次寒假打算什么时候滚回来啊?」 听到背景音里还有自家老妈在嚷着「管他打算什么时候,叫他立刻收拾东西回家」之类的话,莫璿越无奈地往后靠上椅背,「明天,明天就会回去了。」 「这么早!?」原本以为自家儿子肯定要等除夕前一天才会自动滚回家的莫父表示相当震惊,「你、你应该会待到年假结束吧?」很怕难得提早回家的儿子把回租屋的日期也跟着提前,莫父紧张地追问。 「明天回去之后会一直待到寒假结束。」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半晌,男性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我没听错吧?」那个自从搬到外头住之后,每逢长假只回家露个脸小住几天的不孝子,居然破天荒地要在家里住满整个寒假!? 莫父深感欣慰地抹了抹眼角,这混帐小子终于长大了啊,终于知道要回家陪陪家人了。 莫母飞快地在心里打点着,那间已经很久没人使用的房间得抓紧时间打扫一下,床单枕头套什么的也得整理整理,嗯,去叫璿齐来帮忙好了。 看着自家妻子蹬蹬蹬地上了楼,莫父咳了声,间聊似地开口:「璿越啊,这次寒假回来有什么安排吗?」 听出自家父亲的弦外之音,莫璿越笑笑地答道:「下礼拜四要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医院那天应该没有要开会什么的吧?」 「哎,开会哪有见儿媳妇重要呢。」觉得儿子问了个废话的莫父接着拋出问题,「是之前你提过的那个孩子吧?你要把人带回家,那你跟人家约好时间了吗?」 「就是约好了才会跟你说,而且见你们只是顺便,人家是要来跟我一起拍影片的。」 「臭小子,真有你的,才认识没多久就知道把人带回家了,不错不错。」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真不愧是我儿子」的自豪。 莫璿越翻了个白眼,倒也没去反驳什么,「总之就是这样,详细的等我回去再说吧。」 第三十三章 到了约定的直播当天,莫璿越准时准点地按响了言家的门铃,然后载着人回到了家。 莫父莫母老早就准备好茶水点心招待这位意义重大的访客,在等待的时间里更是频频开门,从两人引颈企盼的样子就能知道他们有多重视这位即将登门的访客。 已经在校庆时见过未来嫂子的莫璿齐倒没有像自家爸妈一样坐不住,被迫起了个大早的他坐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伸手捏了块奶酥饼乾来吃。 就在两老不知道第几次来回开关门后,门外总算是传来钥匙碰撞的金属声与开锁的声响。 「哥哥说不能突然衝上去。」莫璿齐抢在老爸老妈暴衝到玄关之前重申了自家兄长出门前的交代。 原本还真打算奔到玄关迎接客人的莫父连忙煞住脚步,一旁的莫母咳了声,和孩子的爸对视一眼,自知有些失态,谁叫儿子要带回来的人实在是让他们没办法淡定啊。 「我回来了。」莫璿越在玄关喊了声。 顺势从客厅出场的莫家大人一边努力地压抑着想要扑上去瞧个仔细的衝动,一边友善地招呼访客,「欢迎欢迎,你叫澔淙是吧,璿越都跟我们说过了,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别客气啊。」 「叔叔阿姨你们好,打扰了。」言澔淙有礼地笑着回应道。 「我说你们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看,会吓到人家的。」莫璿越把男孩拉到自己身后,挡去了过于热烈的打量目光。 莫父上前勾住儿子的脖子,将人拖到一旁低声问道:「臭小子,你老实说,你真的没有强迫人家吗?」 那孩子第一眼瞧上去就是教养挺好的人家出身的,他家这小浑蛋真有这本事老老实实地把人追到手吗。 微一踉蹌的莫璿越翻了个白眼,「我是那种人吗?」 趁着父子悄声交流的空档,莫母抓紧了机会好好地把人瞅了个仔细,对于这个笑起来格外讨喜好看的孩子真是越看越满意,真没看出来他儿子的眼光还挺不错的。 对于不知道为何喜笑顏开的女性感到有些手足无措的言澔淙眨了眨眼,那种彷彿是通过某种鑑定而且对鑑定结果甚为满意的眼神究竟是......? 把自家老爸的手从脖子上抓下来,莫璿越一个眼神扫过还想追问跟盯着人看的两个大人,连开口说句话的功夫都省了,成功阻断家长们的烦人行径。 「咳,那我们就先出去了啊,这样你们也自在些。」已经被事先交代过看过人就得离场的莫父总算是回到了剧本的走向,迅速套好鞋子往门外走去。 「璿越你可得好好招呼人家啊,不能失礼了知道吗?还有客厅的桌上有饼乾和饮料,要记得请......」莫母话都还没说完便被自家大儿子按着肩膀往门外推。 接着把弟弟也扔出去后,莫璿越「碰」地一声甩上大门。 「总算安静了......不好意思啊,我爸妈有点不受控,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什么呀?」看着一脸无奈的青年,言澔淙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爸妈很亲切啊,倒是你,对人家好兇。」 「他们就是欠兇。」毫无悔意的莫璿越相当理直气壮,一边说着一边到客厅端出方才自家老妈特别交代的点心,接着把人领上了楼。 进了房间后,言澔淙大致环顾了下,太过整齐的空间让他略感意外地挑起眉,「你的房间平常应该没有这么整齐吧?」 「怎么这么问?」莫璿越有趣地反问道。 「上次去你租屋......」话才讲了一半便自己截断了语句,言澔淙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 「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勾起笑,莫璿越凑近对方耳边,「上次去我租屋怎么样了?嗯?」 落在耳畔的低语与温热气息让言澔淙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开,但莫璿越却像是预料到他会有如此举动,早已环上腰际的手臂硬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习惯房间太整齐啊......那我们等等就从床开始弄乱吧,如何?」嘴唇若即若离地在男孩的颈侧游移,气息亦无可避免地搔弄着肌肤。 「等、等等,你不是还要直播的吗?」言澔淙脸颊微红,推了推对方,「粉丝还在等喔,所以......」 「嘖,听到你这么说,害我真的想放粉丝鸽子了。」莫璿越捧着男孩的脸在对方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下,「算了,随便开个直播应付一下吧。」 将早已准备妥当的相关设备开啟,正式开始直播的莫璿越一边微调着镜头一边说着,「那么今天的直播内容呢,就是我跟我家宝贝的日常,这是一次非常值得纪念的直播啊,我家宝贝第一次在我的频道上跟我同框,各位还不把爱心刷起来啊。」 言澔淙笑着向萤幕另一端的粉丝们打了声招呼,「大家好啊。」 胡椒粉一粒:啊啊啊啊啊是本尊!!! 腐派掌门人:直播开了啊!(喊 哆啦的梦:难道只有我注意到这背景不太对吗? 吸大麻送欧洲机票:楼上真相,原来莫言的日常是在莫神的房间里度过的 腐派掌门人: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喂喂,我说你们啊,外面这么冷,我可捨不得让我家宝贝出去吹冷风啊。」非常顺手地揽住男孩的肩膀,莫璿越阻止了粉丝们朝奇怪的方向深入思考,「所以今天的直播地点就决定是在我的房间了,不接受提出异议。」 「那在你的房间要直播什么啊?」言澔淙替粉丝问出了这个问题。 莫璿越看向发问的男孩,思考了几秒后,凑近对方耳边低声说了个字。 言澔淙脸色一变,连忙推开青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啾啾啾的九:什么什么?莫神说了什么? 腐派掌门人:直播怎么可以讲小祕密,莫神快大声说出来啊 一拳闪亮亮表白小杰:说出来!说出来! 眼见留言板清一色的逼问发言,莫璿越咳了声,「我刚刚就是跟我家宝贝提议,不如我们来直播活......」 抢在那个关键词公诸于世之前摀住青年的嘴巴,言澔淙略显慌忙地对着镜头澄清,「他刚刚什么都没说!」 从容地拿开男孩的手掌,莫璿越好整以暇地开口说道:「放心,真要做也不会做给大家看,那个样子的宝贝只能让我一个人看到。」说完还安抚地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言澔淙埋怨地望了对方一眼,「我不应该答应你的......」当初抱着「这个人会正经直播」的想法而答应的他估计是冻坏脑子了,这个人在他面前基本就没正经过几次啊。 「别这么说嘛,等等就会让你舒服的。」青年爽朗一笑,吐出了暗示意味十足的语句,「应付完那些粉丝,我们就可以去弄乱床铺了。」 言澔淙把脸埋进手掌,这个人不乱说话能死吗。 烧肉吃到饱:原来小言宝贝这么容易害羞啊 豆浆浓浓:满嘴骚话的宝贝和害羞的宝贝都好可爱www 淡淡的咸鱼:好奇莫神比较喜欢哪种 「我家宝贝不管怎样我都喜欢。」拉开男孩摀着脸的手,莫璿越捏着男孩的下巴将对方的脸扳向自己,「那么宝贝喜欢怎样的老公呢?」 第三十四章 坚强地与之对视几秒后,言澔淙别开视线,「我......我不想回答。」 「好吧,反正有的是机会让你老实说出来。」意外地没有再继续追问,莫璿越松开手,转而环上男孩的腰。 言澔淙小小地挣动了下,「你这样会害粉丝误会我们平常都是这样子的......」 留言板上头已经乱成一团了,刷得飞快的讯息一条紧跟着一条发出,有为了刚刚两人的互动而躁动的,也有开始推理某实况主的悄悄话说的究竟是啥的。这群粉丝中最不缺的就是老司机的思维,不用多久,属于正解的字眼便佔据了留言板大部分的版面。 「误会就误会吧,谁管他们。」完全不打算细看的莫璿越收起了调戏的姿态,切换成间话家常的模式,「你这几天都在干嘛?」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言澔淙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顿了几秒后才回答道:「把教授开的书单补齐,还有学做饼乾。」 「喔?那学会之后要记得做给我吃啊。」莫璿越非常顺口地替自己谋求福利,环在男孩腰际的手则是不规矩地从衣服的下襬探入。 当然也注意到某人蠢蠢欲动的那隻手,言澔淙镇定地抓住对方的手腕,警告性地瞪了对方一眼。 舒服坦然地收下这记警告眼神,青年持续深入游移,「你的手有点凉啊,会冷吗?」 「不会......你、你别靠我这么近......」几乎要喘息出声的言澔淙抗拒着硬是把他揽进怀里的青年。 莫璿越低头埋进男孩的颈窝嗅了下,「好香。」 言澔淙轻轻颤了颤,反抗的举动仍是不停,「你快放开......」 「我就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呢?」莫璿越勾起了恶质的微笑,抓住男孩的双手把人往地上一压。 腐派掌门人:喔喔喔喔!莫神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吗! 带你妃:莫神是想让直播间被ban掉吗 留言板在转眼间已经刷过许多吃瓜群眾的兴奋留言,从被压倒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的言澔淙使劲想抽回自己被固定住的双手,可没想到青年的力气竟然大到面对他的挣扎也纹丝不动,认清了上半身挣脱无望的事实之后,他胡乱抬脚往青年身上踢去。 硬吃下这记攻击,莫璿越顺势虚压到男孩身上,不由分说的吻堵住了那张还想说些什么的嘴。 直播的画面里只能看见青年的部分背影,不甚明显的吮吻声与某人被封在喉头的声音已经足够引发暴动。 「哈啊......我说你...你还记得现在在直播吗!」好不容易等青年归还自由呼吸的权力,脑袋有些发晕的言澔淙一边喘息着一边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喊道。 「我记得。」莫璿越舔舔唇,直起身,对着镜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所以各位,今天的直播就到这边了。」语毕,被切断的画面留给粉丝们无限的想像空间与一片惋惜。 关了直播后,莫璿越一把抱起男孩往床铺走去。 觉得这个展开甚是无理的言澔淙不可置信地瞅着青年,一直到被轻轻放上床后他才开口唤了声对方的名字,「莫璿越......」 小小的声音带着挣扎的试探,彷彿还盼着某人能回心转意,把不小心暴露出来的绅士气息收回去。 无奈那个绅士气场一发不可收拾的某人硬是在那声轻唤里曲解出了邀请的意味,任凭着隐忍多时的慾望驱使着自己行动,三两下便将两人的衣物剥个精光。 欺身压上那具朝思暮想的身体,贪婪地嗅着熟悉的味道,细密的吻落在肌肤上,双手也没有间着,尽往会引起轻颤的地方展开攻势,胸前的两点得到手指与舌头的招待,只是摸一下便会有感觉的腰部则是承受了温热手掌的爱抚。 染上情慾的呻吟象徵着沦陷的第一步,男孩的脸颊晕开了诱人的緋红,那双眸子覆着薄雾,模糊了些许情不自禁的迷乱,在平时闻着挺舒服的柔软体香因为体温的升高而成了某种催化剂,让属于前戏的动作越发露骨煽情。 莫璿越托起男孩的臀部,让对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细碎的舔吻顺着大腿内侧逐步逼近根部,惹得身体的主人有些受不了地挣扎着。 「呜嗯......不要......」舌尖湿热的触感滑入后庭,带来了异样的酥麻,让言澔淙几乎难以招架到想要退开,舌头所探不到的深处却是因为入口的逗弄而升起某种......某种难以啟齿的渴望。 莫璿越收回了舌头,改用手指按压湿润的小穴,「这里,是不是很期待吞进我的东西啊?嗯?」 耳根子都红透了的男孩咬着唇,默不作声。 「不说是吗?」往小穴里探进了一隻手指,莫璿越俯身靠近对方耳边,恶质地让气息落在那敏感的耳垂上,「不说,我就不进去。」 「你......!」言澔淙气极,插进后庭的手指就像鸡肋一样,没办法带来任何的满足,但内壁却又吸得热烈,像是捨不得手指退出去似的。 「这样不行啊,想要就得好好说出来。」空着的那隻手握住了男孩身下抬起头的部位,力道适中地揉捏着冒出液体的前端,莫璿越一边把玩着男孩的性器一边循循善诱着,「哪,你里面很难受吧?很想要老公的大傢伙进去捅一捅吧?只要你开口,老公就会让你舒服的。」 言澔淙的表情难受到彷彿随时都会哭出来,那副又羞又急的模样让莫璿越按捺不住逗弄的慾望,而且他有自信对方会妥协,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噙着鬼畜微笑的青年和一脸委屈难耐的男孩就这么僵持着,不过这个僵持并没有维持太久,便被一个带着哭腔的软糯嗓音给打破了。 第三十五章 「你......嗯......你不要只是握着......动一下嘛......」 如此可爱的要求挠得莫璿越差点直接提枪长驱直入,他硬是忍了下来绷住抖s的气场。 他可是还没听够啊,不好好调戏一番岂不是愧对男孩此等可人的模样。 让男孩放下双腿躺平,莫璿越依言动起了手,但那撸动的速度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手残等级,恶劣地消磨着男孩的理智。 「哼嗯......快一点......你快一点......嗯啊......」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青年顺从地加快了速度,技巧性地套弄伺候得男孩娇喘连连呻吟不断,身子一绷后射得青年满手白浊,还有一些溅到了男孩的腹部,略显淫靡。 宣洩了身下的鼓胀,后庭的空虚却更甚,比起方才更迫切地渴望着被进入。 从男孩的表情读出了渴求,莫璿越自己又何尝不想快些让早已硬得不像话的那根插进紧緻的小穴。 顺利探入三隻手指并完成扩张后,青年呼了口气,在退出手指时似乎还能感觉到小穴恋恋不捨地吸吮着不让离开。 已经彻底放下矜持的男孩将双腿张得更开,臀部微抬,湿漉漉的小穴一览无遗,漾着水光的眸子直勾勾地对上那道饶富兴味的视线,「我......我想要......」 「既然宝贝都这么乖地开口讨了,老公这就满足你。」唇角勾起了得逞的笑,被男孩的表现搞得心痒难耐的莫璿越已经等不及要开干了,正准备上套子时,男孩阻止了他。 「就这样进来......快......」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催促着。 青年微微一楞,接着加深了笑容,「如你所愿。」 硬挺炙热的肉棒一举插入,带着彷彿要贯穿身体的气势,言澔淙疼得脖子一仰,呻吟声几乎梗在喉间,泪珠不住地滚落,沾湿了枕头。 自觉插得太深的莫璿越稍微放缓了动作,老实说他也不得不缓一缓,因为男孩下面那张小嘴实在是吸得太紧了些,硬来着实有些吃力,而且他也想听听对方希望他下一步怎么做。 缓过了那一阵痛楚,言澔淙轻哼了声,又胀又热的后庭让他不舒服地挪了下身子,他抬眼望向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的青年,「璿越......?」 「想要我怎么做,要好好说出来啊。」莫璿越还是老话一句。 「唔......我、我想要......我想要你用力干我......」言澔淙眨了眨眼,有些囁嚅地道。 我字刚落,体内的巨物便开始了抽插。 收到这个要求的莫璿越相当满意,身下也是不遗馀力地要满足对方如此直白可爱的要求,他深深一顶,还坏心眼地用力顶在那一点,顶得某人的呻吟越来越浪。 男孩的娇喘中还参杂着享受,再次昂首的性器随着青年抽插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进出的过程更是磨得男孩逐步深陷于情慾的泥沼,无法自拔。 「舒服吗?」莫璿越微喘着气问道。 「舒服......再、再快一点.....哼啊......」言澔淙一边呻吟着一边主动将双腿圈上青年的腰间,双手攀上对方的颈子索吻。 如此坦率的小言宝贝可真是出乎莫璿越意料之外了,但这个意外之喜倒是能让他更好地把累积了数日的慾望宣洩出来。 最后用力地衝刺几下,热液尽数灌注在带给他销魂包覆的小穴里,而两人的腹部也溅染了不少男孩射出的精液,显得淫乱不堪。 青年一退出,小穴吞不下的液体也跟着流了出来,小穴的主人虚脱到无暇去管身下的湿滑黏腻,只是不住地喘息着。 温柔地拨了下男孩被汗水沾着的碎发,尚未聚焦的眼瞳与恍惚的表情让男孩看上去懵得格外可爱,莫璿越顺着轮廓抚过那张晕红的脸颊,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嗓音低沉轻柔,「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床上的男孩悠悠转醒,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微一侧头,发现自己正抓着某人的手腕。 被抓住手腕的青年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着男孩坐在床边,拿着手机,极力压低声音和另一头交谈着。 「那边明明还有很多地方可以逛,反正现在还不到回来的时候......晚餐我们自己解决,不会让人家饿到,就这样。」 果断结束通话的莫璿越收起手机,忽觉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消失了,正要回头查看时,一双手臂攀上他的肩膀,一具微温的身体贴上了后背。 「吵醒你了?」莫璿越反手摸了摸靠在颈侧的脑袋,语调是与方才讲电话时截然不同的温柔。 原本盖得好好的棉被滑落到腿上,言澔淙懒懒地掛在青年的身上,声音染上了撒娇一般的鼻音,「唔......没有......」 弯起唇角,莫璿越伸手取过丢在地上的衣服,转身要给男孩套上,「来,先穿上,不然会着凉的。」 乖乖地放开手让对方替自己套上衣物,跪坐在床上的言澔淙看了下过长的袖子,再看向青年,发现对方有些愣住后,他疑惑地歪了下头,伸手在对方面前挥了挥,「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莫璿越咳了声,「没,没什么。」 他随手替男孩套上的是自己的圆领大学t,但是衣服的尺寸比男孩的身形大了不少,露出了小半边的肩膀和锁骨,而衣服的下襬更是男友t的灵魂所在,引人遐想的禁区在下襬不专业的遮掩下显得更为诱人。 当然不会说自己差点看硬了的莫璿越连忙转移注意力把人揽进怀里,感觉到怀里的人也伸出手回抱他后,他把人抱得更紧了。 把脸埋在青年的胸膛上的言澔淙闷闷地开口,声音带着些许埋怨,「我觉得你要对我负责。」 莫璿越颇感意外地看向男孩,「嗯?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我原本不会那样的......」脸颊有点发烫的言澔淙越讲越小声,「还不都是你......」 「不会怎样?不会这么浪是吗?」直接替对方说出来的莫璿越一脸坏笑,「那是我调教有方啊,我就喜欢那样的宝贝。」这种事情就算不说他也是会负责的啊,谁让他的小言宝贝可爱到让人捨不得放手。 言澔淙没有说话,耳朵悄然爬上代表害羞的顏色。 「说起来,你在游戏里面挺奔放的啊,怎么到我这边就害羞起来了?」搂住男孩腰际的手开始在背上游移轻抚,莫璿越问出了他存在已久的疑惑。 印象中对方在游戏里面也是百无禁忌的,骚话娇喘根本就是信手拈来,但是在他面前却是这个样子,让人相当好奇出现这种反差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游戏里面是假的啊,而且又不是面对面。」依旧没有抬起头的言澔淙嘟囔着,「我在其他人面前也不会这么没节操。」 「所以是只有在我面前会这样吗?」莫璿越的声音渗入了一点笑意。 离开了青年的胸膛,言澔淙伸手捧住对方的脸,「怎么?你很开心?」 「是啊,很开心。」莫璿越握着男孩的一隻手掌蹭了蹭,「这代表我是特别的。」 「嗯,特别流氓,特别恶趣味。」言澔淙抽回手,改环住青年的腰,「肚子饿了。」 莫璿越揉了揉那头松软的褐发,「收拾一下,吃饭去。」 第三十六章 年关将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日子似乎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已经来到月历上那一排令人赏心悦目的红色字样了。 对于学生党来说,为期一週的春节假期本身就是寒假的一部份,感触当然不会比没有寒暑假可放的社会人士要来得深。 除夕这天,不用上班的言世灃和言潍泱一早便坐在客厅泡茶,享受难得的悠间时光。 而起了个大早的言澔淙则是整屋子上窜下窜的,一下子鑽厨房给厨娘王婶打下手,一下子到院子里帮着管家王叔浇水搬盆栽,忙得不亦乐乎。 在以前的那个家里,跟着到处乱鑽的还有这个家的女主人。 如今人不在了,场景也不同了,昔日那般光景只剩下一道身影,说心里没点感触都是骗人的。默默收回视线的言世灃拿起一把紫砂壶,给自己和女儿以及另一个空杯注入茶汤。 「爸你等会可得自己喊人来喝茶。」接过小巧温热的茶杯,言潍泱轻声笑道。 言世灃的动作微微一滞,拿起自己的那杯茶,撇过头去,「囉嗦。」 言家的除夕夜向来都是全家上下聚在一起围炉的。在言家度过了泰半岁月、打理着家中大小杂务的王叔王婶等人,基本上已经等同于这个家的一份子了,在一年的尾声,便是言家感谢他们付出的时候,大家齐聚一桌,和乐融融地吃顿饭,将旧的一年做个收尾,以迎接来年。 和谐地围炉完后,挪窝到客厅的言澔淙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将每台都转过一轮也没找到什么感兴趣的节目,就随便停在一台综艺频道让它载歌载舞去了。 虽说每年的新春节目基本上走不太出俗套,不过对于过节气氛的渲染倒是年年进步,看着彷彿要衝破萤幕来场live秀的表演者,以及中气十足地燃烧着小宇宙的主持人,言澔淙支着下顎,看上去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除了因为节目无趣,还因为客厅里坐了另一个人。 基本上只要是这两个人共处一室的情况,就算是真的来场现场的歌舞秀也很难把气氛炒热。 就在节目进广告时,终于有人打破这尷尬的无言状态了。 先开口的人是言澔淙,「你去查过了对吧?」 那次在母亲的老家打过照面后,他知道自家父亲肯定会派人去查莫璿越。 被这么劈头这么一问的言世灃还在楞神呢,他家大女儿特地跑上楼给他们製造出独处的空间,他正思考着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儿子居然主动开口了,意料之外的展开让他在第一时间没有作出反应。 男孩并没有显露出过多的表情,但他能听出男孩语调里强压下的忐忑。 虽然这么说有些哀伤,不过他已经习惯自家儿子与自己说话的语气中带着诸如怒气不安甚至是惧意等负面情绪了。 「爸?」过了一会仍没有得到回应,言澔淙回头一看,接收问题的人貌似还在走神,于是又唤了声对方。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言世灃咳了声,总算作出了回答:「对,我派人查过了。」 言澔淙定定地看着自家父亲,他老早便作好接受任何反对与责骂言词的心理准备了,就这么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言世灃深吸了口气,平静地道:「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男孩的脸上出现了像是没听明白的茫然表情。 十几秒过去了,他如梦初醒一般地瞪大眼:「咦!?」 那个彷彿被雷劈到的反应着实把言世灃吓了一跳,他刚刚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才对吧? 「你、你确定你没有查错人吗?对方可是我学长喔?是个男的喔?你你你、你真的同意吗!?」褪去茫然后由不可置信的惊喜接管脸部表情,言澔淙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了。 坚决的反对,没有。 严厉的责问,也没有。 就这么直白且平静地准了!?谁来给他一巴掌看他是不是在作梦啊? 弄清楚自家儿子在惊讶什么之后,言世灃觉得对方实在有些大惊小怪了,「只要是你喜欢的,品性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我就不会反对。」或者极端一点来说,就算哪天他儿子抱着一盆花回来说要跟那盆花共度一生,他也不会反对,只要他儿子高兴就好。 至于抱孙子什么的,这不还有一个言潍泱吗?那都不成问题。 想得挺远的言世灃难得体现了一回为人父亲的小心思。 「爸,谢谢你。」藏不住的笑意写满那张年轻的面孔,这是男孩在他面前露出过的为数不多的笑脸,很真诚,很容易感染人,让人忍不住跟着弯起嘴角。 那个笑容,像极了男孩的母亲,于是那抹正要上扬的弧度硬生生地僵住,封藏已久的记忆涌现,打压着难得提起的唇角。 不知怎么的,他看着男孩,鬼使神差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突来的话语让言澔淙敛起面上的笑容,下意识地反问道:「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 面对男孩有些忐忑的问句,言世灃的胸口处不知有什么东西重重压着,几乎让人难以呼吸,连说话和思考都显得困难。 他双手交握,低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才涩声开口道:「......你母亲的事情,对不起。」 完全没有想到自家父亲是要说这件事,言澔淙愕然地瞠大双眼,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当年如果我没有坚持去开会,而是推掉会议带着你母亲一起去学校的话,那场车祸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自从那场意外后,每当夜深人静时,言世灃总是会反覆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但就算他再怎么鑽牛角尖,依旧无法求出「如果」的机率。 他谈成了一笔生意,却永远失去了挚爱的人,这笔交易,真的太亏太亏了。 在保留着女子粲然笑貌的照片前,什么样的自我谴责都显得如此地渺小不堪。 说不清究竟是哪处缺了永远也填补不了的一角,空洞洞的让人难受得紧,只好用工作充当麻醉剂了,可不管是多大的工作量都麻痺不了心里面的那份愧疚。 逃避并不是他的性格,但在不知不觉间,这副公事公办不留情面的严厉模样竟是成了他的保护色。 「不对......不是这样......」言澔淙用力握紧拳头,用力到连身子都微微颤抖着,「是我......如果不是那个奖......」 第三十七章 言世灃猛然抬起头。 「那个时候,你不是不太喜欢我写那些东西吗?如果我那个时候......」言澔淙咬着下唇,闭了闭眼,「我才要说对不起。」 男孩的嗓音已经有些哽咽了,那些话听在作父亲的人耳中是格外地心疼,言世灃忍不住做出了已经好些年没做过的举动。 他伸手环住男孩的肩膀,按着对方的后脑勺,哑声道:「你不需要道歉,不是你的错。」 言澔淙看到的是不大喜欢他写作的父亲,毕竟身为集团的少爷,写作什么的并不是最应该培养的能力,偏偏那些商场上必备的技能他都兴致缺缺。很早就知道这点的言世灃也不是没有试着往自己理想的方向栽培儿子,但因为成效不彰,再加上妻子老护着小儿子说什么「小孩开心最重要,逼得这么紧会害小孩长坏」之类的话,所以他后来也就不太强迫儿子学那些他认为继承人应该要学习的事物了。 虽然是不再逼着小孩学这学那,但言世灃看上去还是不怎么赞成小孩走上以文字维生的道路。其实那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因为言世灃这人的本就不太会开口称讚人或鼓励人,嘉许奖励的意思几乎都要靠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调来解读,没有一定的慧根还真没办法读懂。 起初这些都还不算什么问题,但在女主人去世后,这些问题瞬间被放大了。儿子觉得父亲好像本来就不怎么支持他,把母亲去世的担子往肩上一挑后,似乎又更不配当言家的小孩了。而父亲则是想着因为自己选择了工作,不但食了说好一起出席颁奖典礼的诺言,后面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孩子肯定会对他有怨言的。于是乎,本就存在于父子之间的些许沟通问题,瞬间就成了马里亚纳海沟等级的代沟了。 在旁人看来三言两语就能说开的事,在这对父子之间却是搁了六年之久。 「对不起......对不起......」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沾湿了抱着他的人的衣服,但是言澔淙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是一个劲地埋在他父亲的怀里掉眼泪,一边不断地重复着那三个字。 抱着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男孩,言世灃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就像在哄小时候的儿子一样,「没事了,没事了,你不需要道歉......」 哄着男孩的低沉语调隐隐带着鼻音,仔细看还会发现男子的眼眶有些发红,似乎泛着泪光。 在客厅外头扒着听墙角的王叔王婶和司机等人,或老泪纵横或抓着卫生纸拭泪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全程目睹父子解开心结的他们欣喜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当事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叫做偷听,估计会当场载歌载舞外加放鞭炮大肆庆祝一下这歷史性的一刻。 趴在楼梯口的扶手上偷听的言潍泱倒是没有像他们这么激动,只是微微一笑,便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悄然回到了房间。 她拉开书桌最下层的抽屉,将纸袋细心地放到眾多文件夹之下。 「看来不需要你出场了呢。」 正在自家客厅一边滑着手机一边陪老爸老妈看除夕节目的莫璿越扬起了眉,心里对于来电感到意外的同时却是一点也不怠慢地接起了电话。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电话那头便拋了个问句给他。 「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当然方便。」说着的同时莫璿越已经站起身,快步往楼上走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外套和钥匙,「你在哪?」 「你出来就会看到我了。」 「你在我家外面?」莫璿越惊讶地问道,下楼后往客厅喊了声「我出去一下」,也不管里面的人听见没有,便匆匆出了家门。 一推开最外头的大门,便看到倚在门牌边搓着手哈气的男孩。 男孩裹着条围巾,后脑的发丝略显凌乱地堆在围巾上,毫无防备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想一把捞进怀里紧紧抱着。 正当莫璿越打算付诸行动时,男孩却是先一步抱住了他。 一手环上对方的腰际一手轻轻地揉了揉那头褐发,莫璿越低头在对方的围巾上蹭了蹭,「以后要找我就跟我说一声,你看现在是晚上又这么冷,我......」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莫璿越侧过头亲了亲男孩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脸颊,没有继续往下说。 「因为突然很想见你,所以我就来了。」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这么说道。 莫璿越微一皱眉,刚刚在电话里没听出来,现在这样面对面一听,那点鼻音顿时无所遁形。 他捧起男孩的脸颊端详着,果然在对方微红的眼角找到了刚哭过的痕跡,「怎么了?你刚刚哭过?」 「嗯。」言澔淙点点头,在看到青年脸色的变化后又补了句:「不过是因为高兴的事情哭,不是因为被欺负什么的。」 「那就好。」在知道自家宝贝没有受什么委屈后,莫璿越又把人按回自己胸口继续抱着。 青年没有继续追问,男孩也没有主动开口,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对方。也不知过了多久,言澔淙抬起头,露出大大的满足笑容,「抱够了。」 「但是我还没抱够。」莫璿越完全没有放开对方的意思,环着对方的手开始不规矩了起来,「难得你主动跑来找我,我不多抱一会不是太亏了吗?」 「你、你不要乱摸啦......」不小心娇喘出声的言澔淙挣扎着,「也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又......唔嗯......」 捏着男孩的下巴让他仰起脸,青年凑上去堵住了未完的话语,舌头也顺势闯了进去,毫不克制的吻很快地便把猝不及防的某人撩拨得面色晕红眼神迷离。 「几天,对我来说已经算很久了。」莫璿越放开男孩,舔了舔唇,眼底滑过一抹危险的流光。 言澔淙红着脸,呼吸微乱,他当然看得懂那个表情代表什么意思,「我、我先跟我家的人说一声......」他是趁自家父亲上楼之后偷偷跑出来的,结果被司机发现,因为拗不过执意载他的司机,所以只好放弃自己骑车过来了。 等男孩向电话另一头交代完毕,莫璿越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第三十八章 「等......莫璿越你放我下来!」被抱着进了屋内后除了脱鞋子而稍微停顿了下,剩下的过程便是被某人以不容阻挡的气势逕直带上了楼,言澔淙连忙扯了扯青年的衣领,「先去跟你爸妈打声招呼啊,我就这么突然上门不好吧?」 把男孩温柔地放到床上,莫璿越整个身子跟着压了上去,然后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叫我弟跟他们说就好,不用担心。」 言澔淙推打着压在身上的青年,「哪有你这样子报备的啊,快点起来让我下去打个招......哼嗯......你等等......嗯啊......」 完全不给男孩机会让他把话说完,已经开始上下其手的莫璿越频频抚弄会带来娇喘轻颤的敏感部位,成功让对方打消下楼的念头。 两人的围巾和外套已经被丢到一边了,莫璿越撩起男孩的上衣,伸出舌头在平滑的小腹上描了一笔,惹来可爱的颤慄和喘息。 湿润的舌尖比起温热的手掌更加挑动神经,体温逐渐升高的言澔淙开始控制不住那些听着相当害羞的声音从自己的嘴里叛逃。 探手握住男孩身下的某个部位,隔着布料轻轻摩擦着,感受到手中的事物起了变化后,莫璿越勾起唇角,富有磁性的嗓音染上了带着情慾的低哑,「这样守岁的方式,喜欢吗?」 「不喜欢。」言澔淙撇过头,小小声地吐槽,「正常人才不会这样守岁......」 「那不管,我就想这样和我家宝贝一起守岁。」莫璿越一边说着一边褪去上衣,「你现在说不喜欢,我等等就让你喜欢到说不出话来。」 听着像是在宣告什么的低语,言澔淙有些惊慌地挣扎了起来,「臭流氓,你你你......你放开我!」 「都自己送上门了,哪有放你回去的道理呢?」莫璿越俯身凑到男孩的颈窝舔吻着,手也同时在对方胸前忙碌了起来,感受到挣扎不已的身子软下的一瞬,他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手上的爱抚也更加地卖力,从已经挺立的小点游移至手感极佳的腰间展开新一波的攻势。 青年的手掌将攻势集中于会让人隐忍不住呻吟的部位,脑袋开始发晕的言澔淙总算放弃了意义不大的挣扎。 身下的鼓胀越发明显,似乎在强烈要求着获得解放,莫璿越当然没有忽略这个变化最为显眼诚实的地方,伸手就要褪下男孩的裤子,没想到却被挡了下来。 男孩坐起身,一言不发地往他的裤档探去,小心翼翼的动作似乎因为布料传递过来的温度和硬度而轻轻颤了一下,晕着浅緋色的面庞露出犹豫的神情,但很快便见男孩一咬下唇,开始解起了他的裤头。 全权交由男孩处理的莫璿越就这样跪在床上,任由对方拉下自己的两件裤子。 硬挺的巨物弹了出来,言澔淙的表情闪过一丝的惧意,像是没有想到实物的尺寸竟会这般惊人,一时间愣在那里。 一直看着他的动作的青年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拇指轻按着他的嘴唇,「不会太勉强吗?」 言澔淙内心纠结不已,说勉强,那不就是变向承认对方大,但说不勉强,这就是妥妥的在自虐了。 但是他都难得主动一回了,就这样临阵脱逃,也太没志气了。 拿定主意后,他深吸了口气,凑近他要伺候的巨物,张嘴开始舔舐了起来。 对于男孩选择继续下去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这个选择对于莫璿越来说还是相当欢迎的。 那张小嘴勉强地含进了头部,舌头有些生涩地与之打着招呼,男孩尝试着要再含深一些,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在自讨苦吃,只好暂且撤退,改扶着炙热的肉棒一寸寸地舔弄着。 没能获得口腔的完整包覆固然有些可惜,但莫璿越也不想因此伤到对方,间着的手揉了揉那头蓬松好摸的褐色发丝,顺着发尾溜到那张专注的脸庞,才用手指轻轻划了几下便被抓住拉开,但他并没有因此停下骚扰,而是转移阵地抚上了对方的背部。 被摸得身子一弓,差点把整张脸都贴上去的言澔淙「唔嗯」了一声,埋怨地瞪了还继续乱摸的青年一眼,得到一抹邪恶的微笑作为回应。 「你......你小心我把你咬断喔......」有些气恼的男孩发出了弱弱的威胁。 「那样可就断送你的性福了,你才捨不得。」青年有恃无恐地又在对方背上滑过一手指。 连半根都含不进去的言澔淙确实是没办法做到他的威胁,但张嘴报復性地咬一小口他还是没问题的。 「你还真咬啊?」莫璿越嘶气,原本抚摸着背部的手改揉捏着对方的小屁股。 持续往根部舔去的言澔淙直接屏蔽在自己身后各种作妖的手,对于看上去一点反应也没有的青年感到有些焦虑。 怎么会这样,他的技术真的有这么差吗? 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男孩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服侍的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内心却是艰难地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慾望。 挑弄着阴囊的舌头,有意无意擦过茎部的鼻尖,舔弄时的吐息与色情湿润的声音,还有努力摸索着想要取悦肉棒的可爱表情,完全有资格作为助长慾火的燃料。 舔着舔着开始自暴自弃的言澔淙收起已经有些酸麻的舌头,捧着仍是烫得吓人的巨物,抬头望着青年,表情相当委屈,「为什么你都没反应啊......」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姿势,莫璿越觉得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挑断了。 他一把将男孩按回床上,动作稍嫌粗暴地脱下了对方的裤子。 这一变故快得言澔淙都有些懵了,待身下一凉才意识到对方似乎想要就这样直接进入。 莫璿越握着身下那根往小穴的入口试探性地顶了顶,「宝贝......」 言澔淙惊慌失措,「不行!」 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穴口,莫璿越凑近男孩耳边,低声道:「那,你自己扩张。」 第三十九章 言澔淙无助地眨了眨眼,「你......你要我......」 要他张开双腿把自己的手指放进去,在这个人的面前扩张......男孩的表情除了无措还带着几分羞耻。 「就像我之前帮你的。」说着,莫璿越引导着男孩的手放到小穴入口,「来,把手指放进去......对,乖孩子,就是这样......」 「接下来动一动手指......有感觉了吗?」青年满意地看着羞得闭上了眼的男孩,手掌非常自然地覆上了某个挺起的部位,轻轻地摩娑着。 「你......你不要碰啦......」正艰难地做着自己从未做过的开拓工作,那个恶劣的人却是在旁边火上加油,弄得言澔淙是相当难受。 「不喜欢我碰你这里啊?那我换个地方?」对宝贝全身上下都爱不释手的莫璿越欣然地转移了爱抚的地方。 被温热的手掌摸得更加难耐的言澔淙发出了快哭出来的呻吟,继口不出对方后又一次的自暴自弃了,他退出手指,伸手圈住青年的颈子,把人往自己身上压。 「怎么了宝贝?」摸得正起劲的莫璿越明知故问道。 言澔淙抿着唇,没说话。 「要让我进去了吗?」莫璿越继续问道。 言澔淙还是不说话。 「要让我进去就得好好说出来才行啊。」重申着老规则的莫璿越把男孩的臀部抬高,用他又热又硬的部位不住地磨蹭着湿润的小穴,而小穴也渴求地吸着若即若离的肉棒。 「呜......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来......」言澔淙抬起手臂挡在脸上,发出了小小的呜咽声。 「因为我喜欢听你这样说。」莫璿越把对方遮着脸的手臂拉开,对上那双朦胧着雾气的眸子,「来嘛,你这边都湿成这样了,很难受吧?」 言澔淙别开脸,半晌后才彆扭地开口道:「知道我难受还不赶快进来......」 「这样才乖,老公这就进去满足你。」说罢,莫璿越举枪直接挺入。 过大的硬物蛮横地闯进体内,言澔淙疼得蜷起身子,双腿顺势缠上压在自己身上的青年。 莫璿越被男孩身下的小嘴绞得举步维艰,忍不住感叹道:「怎么才几天没做,里面又更紧了......」 「是你变大了!」语带哭腔的男孩死死地抓着对方的背,「臭流氓......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痛啊......」 后庭被强势地撑开,硬是纳进了尺寸变态的肉棒,虽然比某人的嘴巴要争气多了,但动弹不得的胶着情形却是不见改善。 「抱歉,但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忍不了了......」他家宝贝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可爱到没天理,先不说像他这种本身就对对方全身上下都抱持着不可言说的慾望的人,这要是换作别的男人,看了不会硬可就该去检查检查了。 青年尝试性地动了下,磨出了有些痛苦却又带着几分享受的娇喘。 逐渐适应体内的巨物的言澔淙总算能稍稍放松紧绷的身体了,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莫璿越二话不说,身下开始抽送了起来。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叠,下体的交合处淫靡得让人不忍直视,小穴相当努力地吸着进进出出的性器,小穴的主人在抽插之间娇喘不止,迷乱的神情与不再压抑的呻吟声撩得青年险些兽性大发。 硬是多磨了好一会才射精,直接射进男孩体内的莫璿越微喘着气,把手撑在一脸饜足的男孩身侧。 男孩伸手捧住他的脸颊,轻轻地一吻,虽说吻得有些绵软,但也让被吻的青年内心酥得一蹋糊涂,当即俯下身以唇瓣和舌头送上更加温柔绵长的回应。 露出了疲倦却满足的笑脸,言澔淙勉强地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轻啟的双唇里飘了出来,「莫璿越......」 「嗯,我在。」被唤了声名字的青年摸了摸那张染着尚未完全退去的潮红的脸蛋。 「你说,我新年的课题,是不是要努力练习口交啊......」 莫璿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你看你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的技术是不是真的很差......」男孩有些委屈地扁扁嘴,「我下次......会努力把整根含进去......」说着说着,原本就快要进入睡眠模式的男孩就像彻底耗尽电量一样,闔上眼睛后沉沉地睡下了。 看着睡得安稳香甜的男孩,莫璿越按着脸,心底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咆啸。 妈的,可爱死了。 第四十章 大年初一的早晨,言澔淙甫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睡得相当安稳的俊顏。 盯着那张睡脸看了好一会,言澔淙重新闔上眼睛,鑽进对方的怀里。 脑袋刚抵上厚实的胸膛,腰际就被一隻手臂紧紧揽住。 「醒了就起床了啦。」原本想赖床赖到青年清醒,没想到一靠过去对方就醒了,言澔淙顿时打消了继续窝着的念头。 「不要。」仍旧闭着眼的莫璿越把人抱得死紧,「再陪我睡一下。」 「你......你睡觉就睡觉,不要乱摸!」言澔淙挣扎着拍开一碰到自己身上就安分不下来的手掌。 「一大早就能抱着宝贝摸一把,这么美好的事情就不能让我多享受一会吗?」总算捨得张开眼睛的莫璿越有点委屈地看着不给摸的男孩,「昨天不都让我又摸又舔了,现在怎么反而不给老公上下其手了?」 言澔淙脸上一红,抓过棉被就往对方劈头盖脸地蒙了起来,恨不得能闷死这个一大早就作出流氓发言的人。 闹过一阵后,两人总算是梳洗完毕,穿戴整齐来到了楼下。 对于一早偕同自家大儿子从二楼下来的男孩丝毫不见惊讶,莫父莫母热络地招呼着这位来得有些突然但是他们相当欢迎的访客,寒暄一番后便一同落座用餐。 用过早餐后,言澔淙帮着收拾完碗盘,在整理妥当准备告辞时,对于空手而来还蹭了人家一顿饭感到有些过意不去的他又是歉然地和青年的爸妈说了好一阵子的话,而老早便认定对方为儿媳妇的莫父莫母是乐得合不拢嘴,高兴都来不及了,当然也不会去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只管让男孩多多到家里来玩。 总算是把人从热情过头的老爸老妈手中带出家门,莫璿越牵出自己的机车,把人好好地送了回家。 「我就这样到你家拜年没关係吗?」拎着老妈硬塞到手上的知名点心礼盒,莫璿越跟着男孩踏进了言家大门。 「嗯,我刚刚跟我爸说过了。」摇了摇手机,言澔淙对着青年笑了笑,「紧张吗?」 莫璿越呼了口气,「感觉好像要去面试一样。」 几句话的时间,两人已经步入了客厅。 客厅里只坐着一个人,虽然表情和莫璿越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冷峻,但让人难以靠近的压迫感却是比初见时减轻了许多。 「伯父你好,我叫莫璿越。」莫璿越递出手上的伴手礼。 「人来就好,这么客气做什么。」接过纸袋后转交给一旁的男孩,言世灃让青年落座,并示意男孩将点心礼盒拿进厨房给王婶张罗。 明白自家父亲是想让自己回避一下,进了厨房之后的言澔淙乾脆就没出来了,只让王婶把点心端到客厅。 从客厅归来的王婶是眉开眼笑,乐得像是自己的孩子嫁了个好夫君似的,在厨房偷吃蛋糕的言澔淙哭笑不得,「王婶你怎么开心成这个样子呀?」 「我们的小少爷找到个好归宿啊,当然开心了。」在客厅里和老爷相谈甚欢的青年可不是个绣花枕头啊,人家除了长得帅,肚子里也是有点墨水的,刚刚她进客厅时还偷瞄到自家老爷颇为讚赏的表情,这青年着实不简单啊。 言澔淙露齿一笑,「我的眼光不错吧?」 「不错,真的不错。」王婶猛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一拍手掌,「哎呀,那我得赶紧去准备午饭了,你那位学长喜欢吃什么菜?开个菜单出来我好去买材料。」 「不用对他这么好啦。」言澔淙搧了搧手,「王婶不管煮什么菜都好吃,他如果敢嫌就让他饿肚子。」 王婶笑着捏了捏男孩的脸颊,「小心老公离家出走啊。」 言澔淙鼓起脸颊,「他敢离家出走我就哭给他看。」 「要是我真的离家出走了不就看不到你哭了吗?」一道笑吟吟的嗓音加入了谈话。 「你真的要离家出走啊?」言澔淙盯着不知道在外边偷听了多久的某人。 「我才捨不得丢宝贝一个人在家。」莫璿越走上前,捧起男孩的脸,轻轻吻了下对方的额头。 「不对啊,什么离家不离家的,你离家关我什么事,你又不住我家。」突然反应过来的言澔淙扯了下捧着自己脸侧的那双手,没扯下,就随他去了。 莫璿越神秘一笑,「但是你爸同意我们两个同居喔。」 「我爸?」言澔淙一脸不信。 「他刚刚跟我说你们的旧家现在空着,整理一下就可以搬进去住了。」莫璿越转述着方才男孩父亲所说的话。 「你们也快毕业了,到时候如果要住在一起就不用另外找地方了。」晚了几步来到厨房的言世灃说道:「那间屋子也间置满久的了,里面还是要有点人气比较好。」 言澔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人真的是他爸吗? 「那么,你们要不要乾脆去看一看未来的家呢?」加入话题的言潍泱揹着手,笑意盈盈地出现在门外。 言澔淙看向自家姊姊,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个进展的速度。 现在这是急着要把他脱手还是怎么着?这么快就讨论到同居的事了吗?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看上去似乎想要立刻展开同居生活的莫璿越按着男孩的肩膀,表情认真地盯着对方。 「这又不急......喂等等,就说了这个不急,你快放我下来......」发言完全被无视的言澔淙就么被青年强行扛上肩膀了。 莫璿越维持扛着男孩的姿势向对方的父亲打了声招呼,「伯父,那我先告辞了,澔淙我会送他回来。」 「好。」也没再多说什么,言世灃微一頷首便放行了。 掛在青年肩上的言澔淙震惊了。 他爸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看到他们这样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这这,这好像不太符合他爸的个性吧? 虽然他爸是不反对他们在一起,但是不反对归不反对,心大成这样,完全超出他对自家父亲的认知啊。 言澔淙开始思考刚刚客厅里的会谈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可以把他爸的容忍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到这种等级。 第四十一章 目送着青年运走自家弟弟,言潍泱的姨母笑都笑出一朵朵小花了,心情大好的她在餐桌前坐下,随手拆了包小点心吃了起来。 跟着在桌边坐下,言世灃接过女儿递来的饼乾,低沉的嗓音和撕开包装纸的声音一同响起,「澔淙的事算是定下来了,你老忙你弟的事,你自己呢?」 被饼乾屑呛了一小口,言潍泱拍着胸口小声地咳嗽,一旁的王婶连忙端了杯热茶过来让她顺顺气。 言潍泱和楚烽虽然已经订婚了,但是距离正式把自己的名字填在对方的身分证上的那一天似乎有些遥遥无期。 当初两人订婚也是双方家长相当赞同的,尤其是男方的家长,恨不得立刻让自家儿子把言潍泱娶过门当儿媳妇,但碍于女孩子并没有这么早结婚的打算,只得作罢。 至于楚烽,他当然也想早日抱得美人归,订婚这种形式上的婚约根本没办法让他满足,只能想尽办法往女孩子那里跑好为自己争取温存的时间。不过这位执行长大人似乎没有想过,就是因为连不在同一个屋簷下都得被这样折腾,所以言潍泱才会对于两人同住抱持着犹疑。 试想,不同公司的未婚夫总是找各种理由路过,时间不够就带点心来慰劳,抱着人亲一亲摸一摸就意犹未尽地滚蛋了。但要是时间许可,公司的休息室又得被两人佔用好一阵子了,而占用完后,来充电的某人神采奕奕地滚蛋,剩一个电力被消耗得差不多的她,如此影响工作效率的事情怎么能放任着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呢?没有朝夕相见就这样了,要是真住一起了,那她估计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此时面对自家父亲大人的关心,捧着温热的茶杯的言潍泱轻咳了声,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爸你怎么捨得这么早把我嫁出去呀,我还想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呢。」 「你也不是要嫁到外地去,想回家就跟楚烽说一声,你们两个一起回来不就行了。」显然也知道那个楚家的年轻人属于宠妻的类型,言世灃如是说道。 言潍泱突然觉得自从她家这位父亲大人跟她弟弟和解后,心变得有点大。 虽然这样是挺好的,但是这个佛系的发言让她不知道怎么反驳比较好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在言潍泱还想继续挣扎一下的时候,门铃响了。 一旁忙活的王婶连忙小跑至玄关开门,一见到访客便是一阵热络的嘘寒问暖。 言潍泱在那阵寒暄里听到了一个有点不妙的声音。 「爸,等等跟那个人说我不在家,我先上楼去避一避。」言潍泱果断起身,想在王婶把人领进门前先遁回房间里装死。 刚刚才说到什么嫁不嫁的问题,现在要面对那个人有点小彆扭啊,而且等等那个人如果听到自家父亲大人提及两人的婚事,脑子一热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她可不想大过年的就被绑回楚家。 言世灃眼明手快地抓住自家女儿的手,硬是把人留了下来,也就这么几秒的耽搁,来人已经发现坐在厨房里的父女俩了。 「伯父潍泱,新年快乐。」拎着拜年礼盒的楚烽满面春风地问候着。 收回牵制住女儿的手,言世灃对来人点了下头,楚烽心领神会,把提袋交给王婶后,牵着言潍泱的手就要把人往外头带,「伯父,改天再来找你泡茶,潍泱我会送她回来。」 听着在今天已经听到过第二次的类似句式,言世灃就这么目送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女儿被带出家门,一点要阻止或是要嘱咐几句的意思都没有。 「你刚刚跟那孩子提过和潍泱结婚的事情了吧。」言世灃接过一脸喜气洋洋的笑容还哼着歌的王婶递过来的茶水,问道。 「别看大小姐平常大大方方的样子,有些时候还是挺小孩子气的。」没有正面回答自家老爷的话,王婶乐呵呵地说着。 闻言,言世灃的唇角弯起了非常细微的弧度。 他毕竟也年轻过,看着这几个孩子,总会让他想起和她一起度过的那几年,时间不长,但已经足够在心里留下深刻的痕跡。 他希望这些孩子可以用一辈子去刻下这样的痕跡。 言世灃摩娑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了。 「这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莫璿越在一幢平房前停下车。 这栋房子屋龄看上去有些大,但仍能看出悉心打理的痕跡。 篱笆里是佔地甚广的院子,虽然是光秃秃的只见土壤,倒也未见得有多荒凉。 言澔淙推开篱笆供人进出的小门,面对着青年倒退走在石砖步道上,「看到这个院子了没,到时候搬进来可有得忙了。」 有点怕男孩会绊倒的莫璿越一边留意对方的脚下一边笑道:「这都不是问题,需要多少劳工我替你喊过来。」 盯着对方看了一会,言澔淙转过身去,「我说你啊,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好吗。」 这人整路上都是这副表情,这顏面神经的损坏程度大概是被恐龙来回踩踏的等级了吧,真想拿个高压锅盖迎面拍上去。 莫璿越快步上前与男孩并肩同行,「你爸同意我们同居,你难道不高兴吗?」 「就算高兴也不会像你这么夸张啊,而且那也是等我们都毕业之后的事。」言澔淙拿出钥匙揭开了大门,却听见屋里传来了物品掉落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由青年打头阵,小心翼翼地移动到持续传出动静的书房。 书房的门扉虚掩着,莫璿越不带一点缓衝直接推开,却没有见到预想中的人影。 他身后的言澔淙探出头,很快地将书房扫了个遍,确实没有人在里面,但地上却东倒西歪地躺着好几本书。 「奇怪了......」把书页仔细地抚平后放回书架上,言澔淙不死心地环顾着整个空间,试图找出可以藏人的死角。 看来看去也就落地窗前的窗帘比较可疑了,抱着没多大的希望一把掀起了厚重的布料,一团橘子色的毛球「喵」地一声扑进了男孩的怀里。 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团绒毛生物,言澔淙定睛一看,一隻小奶猫正睁着圆滚滚的眼珠子瞅着他。 听见猫叫声的莫璿越走了过来,「所以把书弄掉的是这隻小捣蛋?」 被称作小捣蛋的橘子猫小嘴一张,很精神地又喵了声。 「你是从哪里跑进来的呀。」言澔淙伸出手指逗弄着怀里的小奶猫。 看着用柔软的语气和小动物说话的男孩,再看看男孩怀里那隻活泼的橘子猫,莫璿越问道:「你要养吗?」 言澔淙玩猫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望着青年,「你......你会介意吗?如果我们到时候一起住的话......」 莫璿越定定地回望生怕得到不同意的答案而紧张地抱着小猫的男孩,「小猫很好动的,要是在家里上窜下跳的可是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整理起来多麻烦。」 「等牠长大一点就不会了,我会好好教牠!」 「听说十隻橘猫九隻胖,第十隻还赛大象,要是哪天胖到连你都抱不动了怎么办?」 「这又不影响我吸猫,牠就算胖起来还是很可爱啦!」 「......」 「你看牠这个白白的肚子,还有这个肉球,你看一下嘛,不然摸一下,体验过你就会爱上的!」 「......」 「好吧,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那、那我就不养......」言澔淙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看着小猫的眼神满是纠结和不捨。 这时的莫璿越总算是憋不住了,抚不平的嘴角直接破功。 「逗你玩的,你别当真啊。」只是想看看对方会如何应对的青年连忙将人按进怀里,「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可以。」他家可爱的宝贝抱着可爱的小猫,治癒人心的程度直接翻倍,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显然松了一口气的言澔淙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胸膛,算是表达自己开心的情绪。 「既然决定要养了,那就先带去检查一下吧。」被男孩这个小小的动作蹭得加深了笑容,莫璿越如此提议道。 到附近的兽医院给猫咪做完检查后又顺道去採买了不少宠物用品,让店员帮忙把那些猫砂猫砂盆猫饲料等东西送到言家后,大致帮忙布置了下,又在言家吃了顿午饭后,莫璿越也没继续待着,抱了抱自家宝贝就打道回府了。 骑着车,莫璿越在心里打点了下开工后的工商和场次活动。 既然决定要同居,那他也得好好加油才行了。 第四十二章 新学期开始后,除了课表有些微调,或是因为过年过节的而不小心增加的体重,其馀的日常生活基本没有多大的变化,课后的打工安排依然照旧,而班表也依然散发着被刻意操纵过的阴谋气息。 虽说课排得比上个学期要多一些,但这并不影响言澔淙在图书馆安排打工。 安静又充满书本的空间让他本能地贪恋,利用空堂和课馀时间帮忙整理图书对他而言其实是挺紓压的一件事,而且还能偷个间翻翻藏书。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不过...... 男孩将手上的哲学概论推进架上的书缝间,偷偷看了下身旁上架上得有些随便的青年,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弧度。 嗯,这个原因只是附属的,他继续这份打工最主要的原因才不是因为这个人。 才放没几本书就直接席地而坐的莫璿越盘着腿支着下顎,仰头看着认真工作的宝贝。 真希望能有一份不必干别的只要一个劲地盯着宝贝看就好了的工作,不用别人强迫他都愿意自主性地加班加点啊。 眼前突然一黑,一本硬皮书轻轻地拍到了他的额头上。 「偷懒。」遮去视线的书本拿开后,男孩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庞填满了他的视野。 捧住那张脸亲了一小口,莫璿越定定地望进那双漾着些许笑意的眼睛里,「才没有偷懒,我在认真看我家宝贝呢。」 「有什么好看的,认真上架。」言澔淙故作严肃地咳了声,把手上那本原文书塞到对方胸前。 「都这么久没见了,再让我多看一会儿吧。」莫璿越有些可怜地央求道。 见青年那副彷彿阔别数年方得见上一面的神色,言澔淙失笑道:「明明也才一个礼拜没见,有没有这么夸张呀?」 将那本碍事的书塞进离自己最近的书架上,莫璿越一把抓住男孩的手腕,顺势把人拉进怀里,「我觉得你要对我负责。」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语句,靠在青年肩膀上的言澔淙伸手环住对方的颈子,「负什么责?」 「自从碰过你之后就回不去了。」莫璿越将脸埋在男孩的颈窝,「每个晚上都觉得好空虚,不管是手还是下面。」 在听到最后那句话时便打算推开对方,但腰却被紧紧搂住,只得继续维持原本的姿势的言澔淙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那你可以让那两个空虚的地方互相取暖。」 「我的下面告诉我,比起用手自己撸,宝贝的小屁股才是首选。」搂着男孩腰际的手从衣服下襬滑入,熟悉的极佳触感让爱抚的手掌流连忘返,身体主人的轻颤更像是在鼓励手掌的深入。 「呜......那你也不要......挑在这种地方......唔嗯......」觉得这人好像有想要解锁床上以外的地点的打算,言澔淙推了推还在乱摸的某人,试图阻止对方的动作。 「对了,要先去把牌子立起来。」对男孩的言行恍若未闻视若无睹,莫璿越兀自进行着前戏的准备,「但在那之前......」 青年深深地吻了上去,舌头不容拒绝地纠缠翻搅着,大肆掠夺着空气,手里也没间着,鑽进裤子直探双腿间,握住之后就是一阵毫无章法的套弄。 「哈啊......莫璿越你......哼嗯......」图书馆里凉爽的冷气形同虚设,脑袋发晕的言澔淙只觉得身体热得有些难受,逐渐使不上力了。 感觉到男孩似是要洩出了,但莫璿越却没有要尽人事的意思,而是收回了手。 「咦......?」言澔淙眨了眨有些失焦的眼睛,喘息着唤了声不知为何停手的青年,「莫璿越......?」 「这样就不用怕你会跑走了。」让那具绵软的身子半靠着书架,莫璿越满意地看着那张带着些许迷乱神情的晕红小脸,「我去把楼梯口堵上,乖乖等我回来,嗯?」 言澔淙有些复杂地望了下青年离去的方向,跟着两眼一闭,靠着书架忍耐着。 难熬地等到了去架设路障的青年回来,男孩的喘息已经近乎呻吟了。 对男孩这副模样最没有抵抗力的青年褪下对方的裤子,分开那双下意识夹紧的腿。 青年舔了舔唇,这一览无遗的画面依旧这么犯规啊。 身子压上,在敏感的耳畔落下温热的气息和低语。 「我要开动了。」 偏高的体温完全无视了冷气的降温作用,轻喘与呻吟在静謐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更别提那色情湿润的水声与肉体相撞的声响了。 让男孩背靠着书架,莫璿越放轻了进出的动作,不过力道放轻归放轻,深度却一点也不马虎,直把人顶得溢出短促可爱的娇喘。 下意识地摀住嘴巴的言澔淙睁着一双雾濛濛的眼睛,涣散的视线里是沉沦和迷乱。 身下正在辛勤耕耘的莫璿越手里也没间着,不停地在那具略显紧绷的身子上游移爱抚,引来了阵阵颤慄。 「宝贝......你很紧张吗?」又是没入深处的一顶,莫璿越舔了舔男孩的小耳朵。 「呜......废、废话......」言澔淙忍不住想躲开,可绵软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只得继续被青年玩弄于股掌之间,「这里可是图书馆啊......哼嗯......要是被人看到......」 「嗯,那我们就尽快结束这回合吧。」莫璿越微微一笑,加快了速度。 几下抽插之后,两股热液几乎同时洩出。 莫璿越直起身,身下是瘫软地靠着书柜喘息的男孩。 窗外的暖阳并不似夏季那般毒辣,而是以更加柔和的亮度与温度从採光良好的大面玻璃窗透进室内,洒在两人身上。 男孩那头松软的褐色发丝有些凌乱,面上的表情是完事后的倦意和满足,被窗外照进的温和光线打上了一层朦胧而悦目的滤镜,几乎让人捨不得移开视线。 青年温柔地拨开男孩的瀏海,落下极轻极轻的一吻,「多谢款待。」 男孩面色一红,按着额头垂下了视线。 「等你毕业,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期待吗?」莫璿越仔细地替男孩收拾妥当后,在对方的身旁坐下。 「......不期待。」言澔淙抱着膝盖,撇开视线,「你要是天天都这样我会受不了。」 「没事,这都是可以训练的。」莫璿越微笑着摸摸男孩的脑袋,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着。 「训练......?」言澔淙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妙的词汇。 「我相信宝贝的身体一定可以越来越习惯被我碰的。」莫璿越一边说一边转身搂住男孩的腰,还把脸埋在对方的手臂上。 言澔淙推了推那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脑袋,「你要是太过分,我可是会离家出走的喔。」 环在腰际的那双手默默地收紧,青年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会放你走的。」 「莫言cp可是不拆不逆的官方cp,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宝贝你就放心吧。」 第四十三章 自从言澔淙和莫璿越两人的事情不再是秘密之后,言家和莫家的互动也变得频繁了起来。 说是互动,其实也就是让两家的孩子替自家大人去交际往来,今天谁家送了一盒糕饼礼盒过去,改天对方就会回赠几罐上好茶叶过来,如此有来有往的关係也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三月的这一天,虽然称不上什么黄道吉日,但对于恰好能够挪出时间进行双方家长会面的言世灃和莫家夫妇而言,确实是再好不过的日子了。 这次的会面并没有让两个孩子跟过来,或者应该这么说,那两个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家大人私下约了时间见面。 「我家那个臭小子承蒙照顾了。」 整齐雅致的和室包厢内,莫言两家的家属隔着一张矮桌面对面落座。 「哪里,璿越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倒是小犬时常到府上叨扰,没给你们添麻烦吧?」面对一脸煞有其事的莫父,言世灃也相当客气地回应着。 「澔淙又乖又有礼貌,一口一个叔叔阿姨,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好孩子啊。」对于儿媳妇相当满意的莫母一手捧着脸颊乐呵呵地说着,从她面上的笑容就能知道言家的男孩到底有多讨喜。 陪同出席的言潍泱端起茶杯啜了口温度适中的茶水,安静地听着长辈之间礼尚往来的商业互吹,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还是希望这种客气来客气去的开场白能够省省。 这次会面的目的主要是让双方家长互相打个招呼,走个过场,虽然没有什么嫁娶仪式之类的事项要处理,但两家的大人总得见个面熟悉一下彼此,建立起成为亲家的自觉与桥梁。 用餐的过程中气氛相当融洽,一会聊聊孩子们小时候的事,一会聊聊财经新闻,一会聊聊医学新知,这场会面也在和乐融融的热络氛围中迎来了尾声。 对于品茶一块颇有心得的言世灃和莫母在听说这间会馆贩售的茶叶品质不错之后,便兴致勃勃地去一探究竟了。 打算去随便晃晃帮助消化的莫父站起身,跟言潍泱打了个招呼后便往门外走。 「伯父。」言潍泱跟着起身,喊住了男子,「方便耽误几分鐘吗?」 莫父有些意外地停下脚步,看向他家儿媳妇的美人姊姊,「言小姐有话请讲。」 刻意挑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才说,估计不会是什么把弟弟託付给莫家这类的客套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接下来应该会听到一件数年前所发生的事。 「七年前,一名林姓女子在一所国中附近的十字路口被违规的小客车撞上,虽然紧急送医,但依旧回天乏术。」言潍泱平静地开口,像是在描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故一样,「离事故现场最近的医院叫做莫综合医院,当时伤患便是送往那所医院进行急救。」 「没能救回你们的母亲,我很抱歉。」莫综合医院的现任院长莫仲仁向眼前的女孩子郑重地一鞠躬,「我们的医疗团队已经尽力了,身为当时的主治医生,我在这里致上我的歉意。」 不论当时的情况有多么不乐观,最后没能救回那名女性是不争的事实。当了这么多年的外科医生,他也碰到过好几次抢救无效的场面,他们这些医护人员在事后能做的,也仅仅是承受家属的悲伤或愤怒,然后收拾心情,继续面对下一位病患。 「抱歉,您误会了,我并没有要怪罪您的意思。」言潍泱连忙上前扶起对方的肩膀,「虽然当时我不在场,但我知道当时我母亲在救护车上的情形并不乐观......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今天重提这件事也不是为了要追究什么。」 莫仲仁抬起头,就见女孩子对自己弯下了腰,那头漂亮的褐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披散开来。 「当时在事故现场还发生过一件事。」 「车祸发生后,虽然马上就有人帮忙叫了救护车,但现场围观的民眾却没有一个敢上前进行初步的急救。」 「那时有个国中生年纪的男孩子闯进人群里,他一边帮忙止血一边骂道:『既然不帮忙就别在这挡路影响救护车的动线』。」 莫仲仁无奈地搔了搔后脑,移开了视线,「这件事明明被我压下来了,都过了这么久了居然还能查到啊。」最可怕的是居然还把他家那个臭小子当年讲过的话给查了出来,该说真不愧是言家的大小姐吗? 言潍泱没有直起身,而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继续说道:「当时没能向那个孩子道谢,如今虽然也不是对着他本人说,但我还是希望伯父能够代替他收下。」 「谢谢他愿意伸出援手,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还是想谢谢他,谢谢他为了挽救陌生人的性命所做出的努力。」 听完这番话后,莫仲仁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那时候我家的臭小子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在听到手术结果之后,他还消沉了好一阵子。」 虽然第一线的医护人员都知道那孩子的急救是没有问题的,但毕竟手术结果就摆在那,为了不要让未成年的孩子捲进不必要的舆论麻烦中,他动用了一些关係将莫璿越曾经参与急救的消息给压下。 「听说璿越因为这件事放弃当医生了。」恢復原本优雅的站姿,言潍泱将头发顺了顺,看向那个孩子的父亲。 「连这都知道,真是让我相当好奇言小姐的消息来源啊。」不得不服的莫仲仁笑了出声,「那个臭小子一副受到什么莫大的打击一样,那年的暑假我就直接把他赶出去参加营队,让他到山里野一野转换一下心情,可能回来之后就自己想通了吧,他觉得自己不适合从医,我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就算不当医生,那个臭小子也会自己找出路,到时候要是真的失业了就让他回医院扫厕所吧。 「人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碰上改变一生的开关呢。」言潍泱微笑着说道。 「说得是啊。」莫仲仁跟着感叹了下,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看向对方,「说起来,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言潍泱仍是那副微笑的表情,「我们家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们。」 莫仲仁理解地点点头,如果维持现状比较好,自然就没有多话的必要。 「伯父您刚刚是打算要去散散步的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跟您一起去吧。」 「哈哈哈哈当然不介意了,这下我也能体会一下有女儿的感觉了。」 言潍泱加深了笑容,轻轻地关上和室的拉门。 「我们走吧。」 第四十四章 「咦,这件衣服......」 从衣柜里抽出一件短袖的白衬衫,言澔淙有些疑惑地抓着这件衣物左右翻看着。 「怎么了?」在一旁叠衣服的莫璿越闻声回头。 「这件衣服是不是长得有点像学校的制服?」言澔淙将衣服摊开举到青年面前。 乍看之下就是一件普通的衬衫,但样式却是和他平常穿的衣服有些许不同,触感也比较接近学生制服的料子。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莫璿越从散乱的衣服堆里翻出一件领口和下摆有着白条纹的黑色针织背心,「感觉跟这件背心满搭的。」 「啊。」看着那件背心上绣着的校徽,言澔淙恍然地眨了眨眼,「这是我高中的制服啊。」 「穿了三年的衣服就这样被你遗忘了哪。」莫璿越好笑地揉了揉男孩的脑袋。 言澔淙有些不服气地鼓起脸颊,「我都快四年没拿出来穿了。」 距离两人同居的那天只剩下两位数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家的人倒数起来比当事人还积极,老早就在替他规划那些家当的转移排程,又刚好最近他家姊姊和王婶在进行衣物换季的大工程,顺便淘汰家里的旧衣,不然这件制服估计是等不到出土的那一天了。 而且说真的,他以前高中的制服就是很普通的一件白衬衫,既没有印校徽也没有绣学号在上头,混在一堆便服里面辨识度真不是一般的低。 因为不用上班而被召唤来帮忙整理衣柜的莫璿越又从地上的衣物里揪出一条深色的长裤,连同那件背心和男孩手上的衬衫进行比对,成功復原高中夏季制服一套。 「你们系上没有办过制服日吗?」看着那套挺有设计感的高中制服,莫璿越一边脑补着高中时期的男孩一边问道。 言澔淙偏头想了想,「大一的时候有办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再拿出来过了。」 有点遗憾自己没办法一饱眼福的莫璿越仰着脖子靠在床沿,「穿着高中制服的宝贝一定很可爱。」 言澔淙抬头望去,见青年一脸残念,于是开口问道:「你想看吗?」 莫璿越立刻正襟危坐,满脸期待,「你要穿给我看吗?」 「想什么啊,我是要拿照片给你看!」随手抓了件衣服蒙到青年脸上,言澔淙哼了一声,「不要就算了,当我没问。」 原本还想说看在这人帮他整理了一上午的衣服的份上,要是真想看的话可以拿以前的毕业纪念册出来让对方翻,结果这人的脑子里面不知道都装些什么东西......果然不能对这人太好,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得寸进尺。 「要的要的要的,看看照片望梅止渴一下也是不错的。」赶紧露出最为诚恳的笑容,莫璿越连声道。 在书柜前略一翻找,言澔淙取下一本约两指厚的硬皮册子。 「喏,这是我们班。」替对方翻到自己班级所属的版面后,言澔淙便又投入旧衣挖掘的工作中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偶尔划过书页翻动的些微声响,以及布料摩擦的细小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把柜子里最后一叠衣物搬出来的言澔淙突然被从背后伸出的手臂环住了腰际。 感觉到身后的青年贴上自己的背部,言澔淙放下手边的工作,微一偏头,「看完了?」 「嗯。」青年将下巴靠上他的肩膀,「我觉得我错了。」 还没等他发问,青年便继续说了下去。 「光看你的照片根本不能止渴。」 言澔淙惊恐地看向靠在他肩膀上的那个人,「你......」 莫璿越离开男孩的肩膀,握住对方的手臂将人扳过来面向自己,「你说你这梅子还真是神奇,居然会让人越看越渴。」 青年的表情看上去虽与往常无异,但眼神早已暴露出他最真实的想法了。 言澔淙楞愣地看着对方,那个熟悉的眼神他瞬间就读懂了,但是...... 「开玩笑的。」在男孩作出反应之前,莫璿越轻轻地捏了下对方柔软的脸颊,还顺势凑上去亲了一下,「我去楼下弄点饮料吧。」 看着闔上的房门,言澔淙咬了咬唇,将视线转向散落在一旁的制服上。 什么嘛,那个落寞的表情根本就是犯规的啊。 刚刚才想着不能心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破功了。 莫璿越端着王婶替他们准备的麦茶回到二楼,一揭开房间门板就看到他家宝贝背对着门口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而且身上还穿着疑似是刚刚那套被丢在一边的高中制服。 将托盘放到刚刚自己坐着的地方,莫璿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孩,「宝贝,你......」 「就、就这一次而已,下不为例。」言澔淙把脸埋在腿上,闷闷的声音像是在澄清什么一样,带着些许慌张。 「宝贝......」莫璿越趴到男孩背上,一下一下地舔吻着已经红透了的小耳朵,搞得男孩发出了小小的喘息声。 手掌的抚触带起了比以往更加敏感的轻颤,把男孩的身子摸得彻底软了下来后,莫璿越把那具绵软的身体抱上了床铺,总算能好好欣赏这套高中制服的全貌。 虽然已经脱离高中时代将近四年了,但男孩穿起制服来却一点也不违和,而且还相当的合身,配上那个因为快要扛不住耻度而泫然欲泣的犯规表情,完全就是个让人想要好好「疼爱」一番的小学弟。 「说起来,宝贝你好像没有喊过我『学长』啊。」莫璿越将双手撑在男孩身侧,「哪,喊一声来听听?」 虽然他们不同系,但就年纪来说确实是大了一届,喊声学长也挺理所当然的,只是从他们认识到现在,男孩几乎都是连名带姓来叫他,只有特定的时候才会只叫他的名字或是喊他老公。 「你这是什么恶趣味啊......」言澔淙埋怨地看了眼青年,明显没有要如对方所愿的意思。 「喊一声来听听嘛。」莫璿越不依不挠地在男孩胸前蹭啊蹭,难得的撒娇表现让男孩再次动摇了。 男孩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过了好一会才有细若蚊蚋的声音从他的嘴里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学......学长......」 「我的小学弟真乖。」莫璿越笑得像是个尝到甜头的大孩子,「这么可爱又这么乖的小学弟,如果不给点奖励也太说不过去了。」 说完,他的手已经从制服下襬探进,开始在滑嫩的肌肤上游走着,胸前两点毫不意外地获得了最为积极的对待,几下逗弄揉捏便挺立起来。 转移到身下的手三两下解开了裤头,连同内裤一起褪去,白嫩的大腿内侧吸引了唇瓣与舌头来一亲芳泽,留下了斑斑的曖昧红痕和一片水光。 一路推进至腿根,男孩的反应越发诱人,青年带着点期待将男孩的东西含入,对于那一声微颤的惊呼相当满意,兀自用自己的节奏舔舐吞吐。 「呜......莫璿越......你......嗯......哼嗯......」言澔淙仰着颈子,身体微微弓起,反手揪住了枕头,想要拒绝对方的话语始终没办法顺利吐出,带着迷乱的呻吟一直持续到青年用口腔承接了洩出的白浊。 抹掉了沾到嘴角的液体,将嘴里的热液尽数嚥下的莫璿越心满意足地舔舔唇,「接下来换这边的小嘴巴了。」 双手拨开了臀瓣,指腹轻轻按压着湿润的小穴入口,感受到穴口渴望地吸着他的手指后,莫璿越改将自己的抵了上去。 缓慢没入的炙热硬物让小穴的主人痛得轻颤,绷紧的声音饱含着难受。 「这个小嘴巴咬得有点紧哪。」莫璿越吃力地抽插了几下,巨物与内壁磨出了几声略显紧绷的娇喘,似是熬过了痛楚,逐渐尝到了快感,他当然也不客气地进出了起来。 言澔淙搂住了压上自己的青年,难以抑制的呻吟中还参杂了对方的名字。 「要喊学长才对啊。」莫璿越凑到男孩耳边低语道:「喊错称呼可是要接受处罚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加重了身下顶弄的力道,用力顶至深处的「处罚」让男孩的哭腔更加明显了,「嗯啊......不要......太深了......不......不要......呜......」 「都这样了怎么可以不要。」轻轻地点了点男孩身下再次起了反应的部位,莫璿越顺着对方脸侧的轮廓一路舔吻到颈间,「我可爱的小学弟,要不要改一下答案呢?」 「学......呜嗯......学长......学长不要......那里......那里要坏掉了......哼嗯......」支离破碎的讨饶和娇喘在频率加快的抽插中变得短促而露骨,几下衝刺后是双方近乎同时的宣洩,饜足的喘息声取代了原本情色的呻吟。 面上潮红未退的男孩晕呼呼地瘫在床上,依依不捨地退了出来的青年没有就此起身,而是继续赖在男孩身上。 呼吸慢慢平復下来后,言澔淙有些无力地推了推还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啊......」 「再一下下。」舒服地把男孩当作抱枕的莫璿越心情颇佳地说道。 「一下下到了。」言澔淙挣扎着坐起身,把影响自己动作的人推到一边。 「啊,等等嘛,宝贝难得穿了制服,我还没看够呢。」莫璿越伸手一捞,没捞到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下床,动作飞快地把制服给换了。 跟着下了床后,莫璿越继续往男孩身边凑,「宝贝你能不能再多喊几声学长来听听?」 一杯麦茶被塞到他面前,充分地表现出了男孩的拒绝。 遗憾地喝了口饮料,莫璿越抹了下杯壁沁出的小水珠,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地抬起头,「这样算不算是麦茶炮?」 刚喝下一口茶的男孩摀着嘴,呛咳不止,青年见状立刻放下杯子帮他拍拍背。 「......流氓。」好不容易顺完气的言澔淙横了乱讲话的人一眼,面色微红,也不知道是咳出来的还是那句话害的。 莫璿越扬起一抹笑,按着男孩的后脑亲了上去。 唇瓣柔软依旧,还带着点麦茶的香气,青年顺势舔了舔对方的嘴唇,捨不得放过任何一丝甜甜的馀韵。 亲完了人,他把男孩揽进怀里。 「宝贝。」 言澔淙没有吭声,只是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下次让你穿我的制服好不好?」 「......没有下次了!」 「不想穿制服的话,那不然围裙也......」 「没有下次了!!!」 尾声 「那个纸箱先别拆,帮我搬进去。」 「何子渊你不要再玩猫了,赶紧干活,不然晚餐没你的份。」 「方圣鸣你就是这样给我义气相挺的吗?你们几个要是再乱跑小心我把你们锁在仓库里啊。」 在男孩毕业的那个暑假,他们正式同居了。 那些在前一天就到k市落脚的亲朋好友们一早就来报到了,帮着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纸箱们拆封归类,还有打扫环境。 刚开工就喊了不少声的莫璿越深深觉得,这哪里是来了一堆帮手,这根本是来了一堆雷包吧?那几个据说是来义气相挺的人才拆了没几个箱子就开始到处探险了;那个何姓youtuber一看到被他家宝贝顺手带过来的猫咪后便毅然决然地拋弃了劳动,转而撸猫去了。 真正有在动手整理的大概就剩齐禹榛莫璿齐和李亦禾几个人了,本来就很居家的齐禹榛带着一个星星眼的小跟班和个性认真的小帮手,那效率直接完爆另外那帮人几十条大街。 在忙到接近中午的时候,门铃响了。 正在书柜前忙碌的言澔淙疑惑地放下手边的工作,小跑着到玄关。 今天能来帮忙的都已经到了,剩下不方便到场的亲友们早早就送了乔迁贺礼,说好了改天再来作客,照理来说应该没有人会再找上门了才对啊? 揭开了大门后,被一隻毛茸茸的大狗扑倒的言澔淙总算得到了解答。 「学姊!?」被黄金猎犬巴着舔脸颊的男孩一边闪躲着一边看着门口的意外访客。 「你好啊澔淙。」孟思韵咧着大大的笑容打着招呼,「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扑到男孩身上的黄金猎犬跟着「汪」了声。 「太惊喜太意外了。」乾脆坐在地上和狗狗玩了起来的言澔淙搓了搓大狗的脑袋,「怎么学姊过来还带着牠呀?」 孟思韵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这个可是送给你的乔迁贺礼啊,怎么样,你家老公钦定的,还满意吗?」 「莫璿越?」言澔淙一听,下意识就要回头往屋里喊人,没想到对方不用等他喊便自觉地到玄关报到了。 「上次看你跟这隻狗玩得很开心,就跟学姊领养了。」莫璿越笑着在男孩身边蹲了下来,「刚好还有个院子,活动空间也够。」 言澔淙看了青年半晌,愣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最后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摸了摸埋在自己肩上的那颗脑袋,莫璿越笑得相当宠溺,「你开心就好,你要是喜欢,养一屋子都没问题。」 被这波小闪光闪了下,孟思韵忍不住咳了声,知道你宠妻,但你养一屋子的毛小孩是想把自己家当收容所吗? 言澔淙让狗狗自己到院子里熟悉环境后准备重返战场,而只负责运送乔迁贺礼和贺礼的粮食的孟思韵没有并没有留太久,喝了杯茶交代了下饲养的注意事项后便回去了。 莫璿越在送走学姊后便到附近随便买了点食物让大家填肚子,撸猫撸了半天的某人在接过中餐后还疯狂嫌弃了一番,结果在得知晚上会有地主张罗的在地美食后立马跪下抱着屋主之一的大腿懺悔,结果被踹到一旁要他继续干活。 忙活了一整天后,整个屋子也焕然一新,身为地主的两人到外头给眾人採买了一大堆小吃,配着何子渊不知道去哪弄来的普通饮料和酒精饮料,一群人在院子里办起了小型餐会。 莫璿越和言澔淙坐在敞开的落地窗前,看着在院子里闹腾的友人们。 「其实我还满庆幸自己当了实况主。」 言澔淙看向身旁像是有感而发的人,「嗯?为什么?」 「没当实况主,我可能就不会再遇到你了。」莫璿越将视线移到男孩身上,笑了笑。 「再?」捕捉到了这个字眼,言澔淙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我们之前见过吗?」 莫璿越像是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个叶子形状的小吊饰,「你背包上的吊饰,我也有一个。」 「你也参加过那个营队?」言澔淙瞠大眼,劈手抓过青年手中的小吊饰。 那个吊饰可以算是一个结训的证明,上面刻有当年的日期,没办法做假,也没必要做假,那确实就是跟他同一梯次结训的人才会有的吊饰。 见男孩陷入了沉思,莫璿越很好心地给了句提示:「我在树下遇见坐在树上的你。」 「咦!?」言澔淙惊讶地抬起头,「你、你就是......」 「想起来了?」莫璿越揉了揉男孩那头柔软的褐发,「看来你对我还是有点印象的。」 言澔淙抱着膝盖,把脸埋到腿上。 才第一次见面的人,二话不说就要接住往下跳的他,语气之坚定,让人心里没来由地感到安心踏实。 那隻揉着他脑袋的手力道相当温柔,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甚至还会跟青年摸他头时的感觉重叠,只是他根本没想过这世界居然这么小。 那次树林里的邂逅后,直到营队结束前他都在偷偷注意着对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有近一步的接触,这件事就这样成了夏令营的一部份回忆。 「怎么了宝贝,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莫璿越拨开男孩的鬓发,还轻轻捏了下红透了的小耳朵。 「太可怕了......怎么这样还能遇到......」仍旧没有抬起脸的男孩蹦出了这句话。 「那不就表示我们是命中註定的缘分吗。」莫璿越凑近男孩耳边,轻声说道。 缘分这种东西,也许回想起来就只是飞鸿踏过的雪泥,但要是真想用三言两语去描述,便会发现这一切莫可言状。 关于正式同居的那个晚上 送走了来当义工的一票亲朋好友后,已经是将近十二点的事情了。 原本言澔淙是希望这群辛苦了一整天的友人们留下来过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婉拒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送小齐回去吧。」本身算是半个k市人的齐禹榛拍了拍身旁那个未成年的脑袋,还好他刚刚没跟着喝酒,这边的路况他还算熟,还是先把这个眼睛快闔上的小朋友运回家比较要紧。 「小渊学长都醉成这样了,还是不要留在这边给小言学长添麻烦比较......呃啊!学长你别捏我的脸......不要乱动啦!」搀扶着自家已经喝得醉茫茫的学长,有点崩溃的李亦禾一边拍开来自酒鬼的骚扰一边艰难地往门外走去,「那小言学长和莫学长,我们就先告辞了。」 「下次再来找你们玩!」被搀扶着的何子渊踏着踉蹌的步伐回头喊道,「我下次要来找你们拍猫咪和狗狗的影片......」后面的语句已经含糊不清了,隐约听到对方的学弟在说「学长小声点不要吵到旁边的邻居」。 然后是莫璿越的三位好兄弟,没碰酒的江晋恆抓着被某何姓醉汉落下的车钥匙,和两位主人打了招呼后,面无表情地推着姓方的和姓孟的酒鬼出了门,完成乘客回收的任务。 从外县市来帮忙的这群人是租一台车从民宿过来的,除了他跟李姓学弟没喝酒之外,其他无一不是喝得飘飘欲仙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能由他担任运送喝醉人士的回程司机了。 送走了一票或醉或醒的友人们,言澔淙呼了口气,关上了大门。 他转过身,见青年还站在玄关,于是上前拉了拉对方的手,「走吧,收拾一下,然后就去休息了。」还好刚刚那群人要离开前有先帮忙整理过垃圾了,不然剩他们两个面对客厅和院子的杯盘狼藉也是够呛的。 莫璿越「嗯」了一声,却是没有要移动的意思,在男孩再次开口询问前,他伸手抱住了对方。 「宝贝......」迷迷糊糊地唤着,莫璿越抱着人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言澔淙意外地侧头看着像是在撒娇的青年,「你......你这是喝醉了吗?」 他刚刚还真没注意对方到底有没有碰酒,现在看来这人怕是喝了不少啊。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莫璿越用极其煽情的方式爱抚着怀里那具纤细的身体,舔弄和亲吻落在男孩敏感的耳畔和颈间。 「唔嗯......莫璿越......你等等......别......你别在这里呀......哼嗯......」完全不知道对方现在到底是闹哪样,被搂着上下其手的言澔淙深怕他们会在玄关做起不可描述的事情,连忙推了推舔得正起劲的某人。 恍若未闻的莫璿越只管继续手上与嘴上的动作,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男孩「宝贝」。 「莫璿越你干什么......说了不要在这里......」身子发软的言澔淙有些绝望地挣扎着,几乎使不上力的抗拒成了半推半就的邀请,最后只得整个人被禁錮在墙壁与青年的双臂之间。 莫璿越挑起男孩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上去,舌头蛮不讲理地纠缠着,顺势环在对方腰际的手慢慢滑向臀部,曖昧地揉捏着,随即又顺着大腿游移到双腿间的敏感地带,隔着裤子布料搓揉。 「哼呜......去床上好不好......不要在这边......」抱着最后一丝理智与期盼扯了扯青年的衣角,有些站不稳的言澔淙背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看着撩起自己的衣摆、把脸埋在自己胸前的人,「好不好啦......」 莫璿越对上那道几近哀求的视线,单手抚上那张泫然欲泣的晕红脸颊,「我想要你。」 言澔淙楞然地看着青年,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对方露出了他从没见过的表情,带着揉杂了醉意的情慾,眼神里是毫不遮掩的慾望和着迷,嗓音低滑微哑,色气又邪魅的模样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败下阵来的男孩自暴自弃地闭上双眼,任由对方褪下自己的裤子分开自己的双腿。 「这里也好可爱......」莫璿越用手指拨开湿润的小穴,看着紧紧闭着眼、发出小小的呻吟的男孩,索性连扩张也不做了,直接把身下的东西抵在穴口,惹得小穴主人身子一颤,呜咽了声。 青年勾起唇角,将又热又硬的巨物一点一滴地挤进小穴里。 男孩疼得仰起头,抓着对方衣服的手攥得死紧,得到的回应是温热的爱抚与湿润的舔吻。 待小穴完全吞进后,莫璿越便急不可耐地抽插了起来。 「呜......你......你轻点......疼......」后庭炙热鼓胀的感觉让男孩蹙起了眉,被强行进入的委屈痛楚全写在那张小脸上,看得莫璿越忍不住凑上去亲了几口。 「哈啊......宝贝你好可爱......」身下继续动着,青年微喘地说道:「一想到这么可爱的宝贝只有我能操......就觉得......好开心......」 言澔淙说话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了,「哼嗯......你......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几下频率稍快的衝刺和几声短促可人的娇喘后,两人双双洩了出来。 还没等男孩喘口气,体内的东西又动了起来。 「咦......等等......」言澔淙慌乱地推打着没把东西退出来的青年,「你......你你你......啊......停一下......停......嗯啊......」 男孩喊停的话语被顶得七零八落,那一点被恶意地顶弄,内壁被巨物频繁摩擦,讨饶的句子渐渐地只剩下呻吟。 言澔淙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淌满身下的热液里,堪称失控的抽插把意识掐断了片,掉进了黏腻不堪恶梦里。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湿黏的触感早已不復存在,只剩下隐隐作痛的腰部和虚脱乏力的身体。 「宝贝。」 温柔的轻声叫唤从旁侧传来,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笑得一脸讨好的青年正巴在床边,于是他又默默地将视线转了回去。 「宝贝,我......」 男孩背过身去,还把棉被拉过头顶,将整个人蒙在里面。 青年大急,连忙扑上床铺,一手搂住在闹彆扭的棉被团,一手则试图将蒙住脑袋的被子拉下来,「宝贝你听我说......宝贝宝贝,算老公求你了,不要不理我好吗......」 听着可怜兮兮的哀求,言澔淙拉下棉被一角,瞪着喜出望外的臭流氓,用有些虚弱沙哑的嗓音说道:「你以后不准喝酒,要是喝了酒就去睡院子。」 露出棉被的小半张脸气鼓鼓的,觉得这样的宝贝相当可爱的莫璿越很想亲上去,但还是忍了下来。 先把老婆哄好了再亲也不迟。 打定主意的莫璿越轻轻趴到男孩身上,额头抵在对方胸前,像是在告解一样地开口:「我那是因为太开心了,一时没忍住,才会......我知道错了,真的,你别生气了好吗?」 「什么事情可以让你开心成这样?」气还没消完的言澔淙撇开头,问道。 「可以天天见到你,还可以抱着你睡觉。」像隻大狗一样的青年在对方胸前蹭了蹭,「一想到接下来都可以持续这样的生活,我真的特别特别的开心。」 「你......你下次如果又这么不受控,就别跟我睡一个房间了。」言澔淙抬手要把胸前那颗弄得他有些痒的脑袋拨开,结果对方却是贴得紧紧的,隔着棉被抱住他的手臂也加大了力道。 「下次我会努力克制,而且会让你更舒服。」莫璿越认真地望进男孩的眼里。 言澔淙抿了抿唇,昨晚青年的表情浮现在眼前,他默默地又拉起了棉被,盖住有些发烫的脸。 接下来,他们就会一直住在一起,在同一个屋簷底下生活,看到更多对方的不同样貌...... 「怎么了?害羞啊?」轻轻地拉下棉被,莫璿越伸手捏了捏男孩微红的脸颊,眼神和唇角的弧度是如出一辙的宠溺,「宝贝你真的好可爱。」 言澔淙没有作声,只是抓着棉被望着他,看上去像是某种还未彻底卸下心防的小动物。 「不生我的气了吧?嗯?」撩开男孩额前的碎发落下一吻,十分渴望获得赦免的莫璿越翻身侧躺到另一边的空位,期待地看着对方,「如果不气了就笑一个?」 等了一会后,他得到的并不是那个熟悉的治癒笑容,而是连人带棉被一起窝到他怀里的男孩。 「我还没有原谅你喔。」男孩的声音闷闷地响起,「等你帮忙打扫完房子还有翻完花圃的土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在昨晚就收到公司学长的通知说要让他多放三天假当作乔迁贺礼,有充裕的时间争取宝贝原谅的莫璿越笑出了声。 「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