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渡溟溟》 一.驱逐出境 下午三点半,放学铃声贯彻校园,学生们陆续星散。 俞之溪刚打开储物柜,又被一只大手按了回去。 john吹了个口哨,吊儿郎当地挑眉:“要不要一起去doubledate(四人情侣约会)?” “不去。”俞之溪很干脆。 john欲要搂住她的腰:“为什么啊?我们好久都没……” “滚开。” 还没等那少年反应,俞之溪就一脚踢中他的小腿。 “啊——” john吃痛低喊,忍不住怒了: “大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男朋友吗?不拥抱不接吻就算了,我当玩玩柏拉图,现在连约会也不去?那还谈个屁恋爱!” “那就不谈了。”俞之溪冷冷说,“分手吧。” “什么?”john瞪着她,难以置信。 俞之溪跨上背包:“再见。” “fu——”他半天没发出来,只好一拳打在铁柜子上。 john快步追,挡住她的去路,不死心地问:“等会儿,你,跟我说实话,你有真心喜欢过我吗?当初主动追我到底是为什么?” 俞之溪无语,分都分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搜肠刮肚,只甩出一句:“追到手就觉得没意思了呗,腻了。” “操!”john是个华裔,在家没少耳濡目染,这下终于是派上了用场,“你他妈什么毛病?” 俞之溪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径直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麻烦。 无趣。 穿过操场,她坐上巴士末尾靠窗的位置,见他没追上来才放心戴上耳机。 清新的女声哼唱让俞之溪周身放松,不禁跟着节奏敲击指节。 是katehavnevik的《so:lo》,这歌她已经单曲循环好几年,哥哥很喜欢这个女歌手,唱腔有种独属于北欧的清新感。 俞之溪低头看向手机壳上的海螺挂坠。 只要是关于哥哥的,她就永远不会腻。 “anyonehere?” 俞之溪抬眼,白人男生露出明亮笑颜,修长手指指着她身边的座位。 她摇头。 男孩闪烁蓝绿双瞳,顺势伸手示意:“ethan。” 俞之溪握住他的手:“brook。” 巴士缓缓开动,从学校回家的路途两人交谈甚欢。 ethan望着俞之溪艳丽面孔,静默半晌,遮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羞涩。 她自然明白眼前这个男孩的心思,相比他,俞之溪眉眼松弛,十分熟练地弯唇微笑,看似无意的话题,其实都给人无尽遐想。 第二日,两人就确认了情侣关系,刚被无缝衔接的前男友知道这个消息后,气的脸比脖子粗,趁着午休,john将她堵在楼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跟我分手就是为了给那家伙位置吧?真行啊你。” “轮不到你来说教,前男友。” john看着俞之溪无所谓的表情,更是怒火中烧,抓着她的肩膀歇斯底里。 “长着张清纯亚洲脸就想往白人堆里贴,呸,真他妈恶心,崇洋媚外的婊子。” 俞之溪反而弯起眼角,开口说话的声音清淡,可眼里全是嘲笑意味:“你妈为了绿卡给你爹戴绿帽子的时候,你怎么不骂她是婊子?” “你大爷的。”john差点一拳打在她脸上,被她偏头躲开。 俞之溪在公立学校一路摸爬滚打到11年级,早就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乖乖女,她苦练的格斗技巧,不说打十个,单挑还是占领上风的。 她抓着john的手腕就是一扭,迅速转到他背后,从肩膀拉过他胳膊,用力侧身。 “哇啊——!” 他被过肩摔倒在地,痛得大叫。 可俞之溪还不解气,更是重重一脚踹在腹上。 她轻抬下巴,居高临下。 “今天就治理一下你这张臭嘴。” 当俞之溪打开门,两个黑衣警服的男女对着她出示证件,她才了悟,这次真踢到了钢板。 “这是目击者的陈词,还有委托人的伤情报告。” 桌上摆着几迭文件,律师摊开示意,几个壮硕警察围着他俩,吓得她大气不敢出。 “我方要求经济赔偿,学校也会对你进行停学处理,如果双方和解的话,俞小姐就不会被驱逐出境。” john的新继父是个华人律师,本就稀疏的毛发还要打上一层发蜡,显得整个人油腻腻的。 俞之溪心里大呼倒霉,她没委托私人律师,只能低头摆弄手指听他说。 “如果没有别的疑问,这份协议,需要你的监护人签署。” 哎……谁让john是正经美国公民呢,她不过是个三等留学生罢了,就算现在说明先动手的是john,对结果来说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华人律师犀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只是静静看着,就有一种执业多年的意味深长。 “quédebohacer?”(怎么办?) 俞之溪的寄宿家庭是对拉丁裔夫妇,平时老实巴交连张罚单都没吃过,见到这场面顿时眼前一黑,夫妇俩窃窃私语半天,毫不犹豫地联系中介公司,焦急跺脚,想把这烫手山芋送走。 被多方踢皮球似的驱逐,俞之溪一直垂着的头猛然抬起,双手搭在桌上。 “我不和解,医药费我会赔,但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律师寡淡地瞟她,语调不温不火,像是在法庭宣读般谨慎:“俞小姐还真是豪杰,既然这样。” 他拿出手机,在计算器上按上一串数字。 “行。” 很快,俞之溪用仅剩的存款买了张回萧州的机票。 她无处可去,无路可退,只能灰溜溜滚回老巢。 一系列的噩运就算了,还有微信清一色的绿框,她看得更为意乱,又把斟酌许久的字尽数删除。 她将手机扔进包里,双手捂住了脸。 没人在乎她,爸爸太忙,除了转账也难得抽空陪她聊天。 那个亲哥更甚,四年了,一句话,真的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就算她每天算着时差给他发早安晚安,也从来得不到回复,她差点怀疑这个账号根本没人用。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尴尬关系的? 好像是妈妈去世之后。 当初也是因为妈妈吵架。 哥哥…… 会不会已经忘记她这个妹妹了。 二.祸不旋踵 萧州崎山国际机场—— 俞之溪一个人推着三个26寸大行李箱,差点累趴。 传送带好不容易轮到她的行李,这会儿才想起来得去租个车。 可等她回过神,旅行团红马褂的大爷大妈们早就一哄而上,零散堆放的行李车像是施了“disapparate”咒似的,立马不见踪影。 哇。 俞之溪在心里感叹,这红马褂应该是霍格沃兹新校服才对。 此次回国,她并不磊落,所以也没通知任何人。 离经叛道一走就是四年,参加完母亲葬礼就去了美国,一些亲戚以为她这白眼狼卷走遗产吃香喝辣去了,可谁知道她这过得什么鬼日子。 明明心里门清儿,不会有人来接,可俞之溪还是在接机口凝望好久才远去。 听着周围人熟悉的口音和语言,坐上阔别许久的祖国出租,她这才有了回家的实感。 “去哪儿啊。”司机大哥关掉“哈哈”乱笑的短视频,准备接生意,一抬眼从后视镜里像是看到了个怪胎,不禁“嚯”了一声。 “姑娘,你这不冷吗?” 萧州三月倒了春寒,连大哥这种壮汉都穿着厚袄,俞之溪刚从温暖南加州飞来,一身轻薄便装配胸包,脸上还戴着个大墨镜,仔细看才能发现底下的青涩面孔。 “镜湖邸。”她说完地名就开始补觉,这里的治安比起老美可安全多了,在出租车上也能完全放松,不一会儿就沉睡过去。 北方来的热情大哥见她不想聊天,便很有素质的闭上了嘴,一路开到目的地。 三个大箱子塞不进后备箱,俞之溪只能跟一个箱子挤在后排,她像个虾似的蜷在旁边,多了些楚楚可怜模样,司机大哥都没忍心叫醒她。 不过眼看手机订单哐哐响,比起美女还是更在乎饭钱,下狠心喊道:“哎姑娘,醒醒,到了。” 俞之溪揉揉眼,惺忪晃神下差点拿出信用卡支付,翻看看钱包里一水刀乐,不禁脑门冒汗。 定睛一瞟才发现师傅举着收款码,她才开始四处搜刮着手机。 “哎?”我手机呢? 她后半句没说出声,生怕这笑眼盈盈的热血大哥能甩膀子把自己扔下去。 “咋了?” 俞之溪扯出个微笑:“大哥,我把行李放这,能不能稍微等我会儿?我上去给你拿……拿现金?” “啊?” 司机狐疑地看向窗外,这是高级小区,接着上下打量她。 正当大哥估摸着身价之时,有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正巧骑着机车路过,只不过擦窗而过的瞬间,那少年似乎愣了半晌,又拐了个弯儿绕回来。 “俞之溪?”少年敲敲车窗。 大哥见有人来,便急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小伙儿,你来替她把钱付了吧,我这后面还有订单呢。” “行。”他很痛快的扫码。 出租车一溜烟儿的飞速离去,剩下个清凉少女和头盔少年,一眼望去,两人倒是般配。 都不像什么好鸟。 “这车不错。”她扶下墨镜,手悬空点了好久,支支吾吾,“你不是那个谁来着?哎我记得的……” “我这样你都能认出来,那才见鬼了。”少年掀开头盔,有些无语。 “哈哈……”俞之溪这一通自来熟没混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少年并不恼,伸手做着自我介绍:“我是你小学同学,吴昊。” “噢。”俞之溪点点头。 看她样子似乎印象不深,吴昊又补充道:“当初在滨海,我跟你哥还打了一架呢。” 这番话激起了俞之溪沉睡已久的记忆,这才将墨镜移到鼻尖:“想起来了。” 吴昊摘了头盔,挂在摩托车上,十分自然拖过两个行李箱,走进小区大门。 “这么多东西,家里人怎么没来接你?” 俞之溪答非所问:“是啊。” 吴昊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识趣的话锋一转:“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在萧州上高中?” “嗯。” “去哪。” 俞之溪也不清楚会去哪所中学,爸爸肯定不会让她闲在家里就是了。 吴昊指着校服:“来岭南呗。” “我考虑考虑。”俞之溪淡淡敷衍。 “你哥刚好也跟我一个班。” “行。” 一听那好哥哥也在,她二话不说就应下。 吴昊笑了笑:“你俩关系还是那么好啊。” 一点都不好。 俞之溪想起来什么,猛地一滞。 “我手机呢?” 吴昊跟着她停住脚步:“手机?是不是落车上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 靠啊! 俞之溪差点爆粗口。 她好不容易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离开那鬼地方,现在又弄丢了哥哥送的挂坠。 真该死啊真该死啊。 俞之溪心情跌落谷底,整个人都焉了吧唧的。 吴昊最看不得她这副模样:“别急,你号码多少,我打过去。” 拨过去却显示关机。 “下飞机还看见的。”俞之溪仔细回想着,“我都开机了。” “在机场被偷了?” “不想活了,我的手机都敢偷?” 吴昊眨着眼睛。 她有点尴尬:“不麻烦你,我自己找吧。” “没事,我帮你联系一下,顺手的事。” 她沉思了会,吴昊父母好像就在机场工作。 “谢了。” “咱俩老同学,这么客气干嘛。” 俞之溪望向吴昊依旧开朗的笑容,与记忆里的那个男孩重合。 他还真是没变化啊。 三.相聚重逢 墙上的钟,时针已经临近7点。 桌上摆着做好的菜饭,但未有人动过。 父亲大约又在加班。 俞霆作为高级建筑师,百万年薪确实不白拿,日夜颠倒已是稀松平常。 向之潼刚放下书包,却听见公卫里传来哗哗水声。 “爸,你回来了?” 俞霆平时从工地回来会就近用这个浴室。 他敲了敲门,没人回答。 “爸?” 不会晕倒在里面了吧? 按照父亲的作息来看,这并不是没可能。 想到这,向之潼紧握住门把手,猛地推开。 “爸——呃!” 见到少女光洁胴体的那刻,他脸色一僵,茫然的呆在原地。 俞之溪也同时停滞。 “抱、抱歉,我刚刚敲过门了。”向之潼差点舌头打结。 他微微起雾镜片的反射着浴室灯光,在这之后的目光,不自觉地停凝在她的高耸双峰。 少女隔着玻璃片也能感受到炙热视线,连忙捂住胸口,背对着他。 向之潼回神,又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匆忙关上了门。 他靠着浴室门缓了许久,才把那股热气憋回去,转身进了卧室。 向之潼这几天都忙于学业,都没得空打开电脑。 他拉过靠椅,在鼠标轻点几下,按下回车,运行一连串代码。 屏幕却弹窗——链接已断开。 他啧了一声,点开前几日的音频,戴上耳机往后靠着椅背。 中年男人的声音灌入耳帘:“经济赔偿,停学处理……” 向之潼眼皮上掀,拳头握紧。 - 俞之溪在努力调整时差,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挡不住浓浓困意,一觉睡到半夜。 口好渴。 但懒得起来。 经过一番挣扎,她还是起来了。 兄妹俩的卧室相对,她开门时哥哥也正好走出房门。 “what’sup.” 俞之溪动用在异国学会的寒暄。 向之潼却冷漠地觑她一眼,径直走去厨房打开冰箱。 俞之溪连忙喊:“我也要。” “自己拿。” 俞之溪很委屈。 在哥哥即将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鼓起勇气,冲上前插进一只脚。 “嘶——” 少年的手劲大,关门的力道让她忍不住蹙眉低喊。 “干什么。”他语气有些急。 俞之溪缓了会儿,努力将整个身子都挤进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脚步渐渐逼近,她没穿内衣,前胸的睡衣被顶出了尖端的轮廓。 面前的16岁少年,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 “没有。”向之潼撇过脸,在昏暗灯光下脸上洒满阴影。 “真的?” “嗯。” 俞之溪转到他面前:“既然不生气,那就别躲我了吧,哥哥?” 这声呼唤让向之潼瞬间清醒,倏忽捏紧了矿泉水,没忍住吞咽了下,喉结跟着滚动。 细微小动作被俞之溪收尽眼底。 哥哥的喉结好性感…… 不行不行。 要忍住。 会被讨厌的。 “没躲,只是有些不习惯。”向之潼看了眼她,“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俞之溪扶着头顶用手比了比,哥哥已经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了。 “长高了好多。” 向之潼记忆里的她还是12岁的样子,没忍住说了声:“你也是。” “嘿嘿。” 兄妹俩僵了四年的关系,气氛此刻终于有所缓和。 俞之溪暗喜,趁胜追击:“对不起啊哥,我手机丢了,你给我的挂坠就在手机壳上……” “什么。”向之潼装傻充楞,有模有样。 “就那个呀。”俞之溪比划着。 向之潼轻飘飘:“丢了就丢了,大不了买新的。” “不要!”俞之溪扁扁嘴,“我就想要那个!应该就是掉机场了,吴昊说他会帮我问问。” 向之潼转过椅子,正坐下来:“打电话了吗?” “关机了。”俞之溪心已经凉了半截,“万、万一是掉的时候摔坏了呢?” 哥哥目光锁定她,摸着下巴思索:“不出意外,你手机现在应该到华强北了。” “什么!”少女气的头顶快冒烟,这群贼,老娘飘洋过海竟是给他们送快递来了! 向之潼琢磨半天,才发现那句话的另一个人:“吴昊?” 俞之溪恍然:“啊,对,他正好路过就遇上了,我没现金,他帮我付了车钱。” “嗯。”向之潼低头点了几下屏幕,想起来这人没手机,只好拿出钱包,“去买新手机,车钱我周一再还给他。” 哎?哥哥怎么知道她没钱了? 俞之溪的手悬在半空。 “怎么。”向之潼掂量了下,“不够?” “够的够的。”她连忙接过。 俞之溪小心翼翼地瞥他:“我跟吴昊都好久没联系了,连我手机号都不知道呢,他能认出我来,估计是我和哥哥长得太像了吧哈哈……” “你跟我解释这些干什么。”向之潼扶了下眼镜。 “不、不是啊,就,随便说说。” 俞之溪估计是有点心虚,怕他乱想,她回国前就发过誓,在哥哥面前装也得装出个金童玉女出来,那些前男友啊暧昧对象啊,甲乙丙丁,全当不认识。 “哥,我……” “很晚了,去睡吧。”向之潼打断她。 这轻柔少年音,即使是逐客令,依旧让她激动的喉咙冒烟。 俞之溪暗哑应答:“嗯,哥哥晚安。” 她扑倒在柔软被褥里,手不自觉地快速拍打,还顺带做了几个飞踢。 哈哈! 俞之溪无数次设想过,兄妹俩重逢会怎样,但不管她怎么假设结果都是不欢而散。 可实际操作下来,阔别四年第一面,没吵架没打架,反而其乐融融。 她很满意。 这就买个和哥哥一样颜色的手机。 俞之溪兴奋地在床上翻滚,回想刚刚的一切,不禁脑门跟着脸颊一起发烫。 哥哥的样貌和小时候挺像,但是个子高了,声音沉了,体格壮实了。 还戴了眼镜。 而且刚刚进他房间…… 是久违的,独属于哥哥的味道。 有种偷件衣服拿来闻的冲动。 “不行!” 她用被子盖住头,自言自语:“俞之溪,你不能这么变态。” 最终,她只能通过另一种方式发泄。 俞之溪熟练地打开网站,找到珍藏已久的女性向av,她在脑海里自动抹去了男人的样貌,生成了哥哥的脸。 “唔——” 覆上柔软处摩擦,随着影片的节奏逐渐湿滑。 真的很舒服吗? 平板屏幕上的女人被贯入,浑身颤抖。 如果是哥哥的话,那一定会很舒服吧? 指尖不断地刺激着敏感点,俞之溪的喘息愈发急促。 她娇喘出声,在房内久久回荡。 四.崭新篇章 朝晖透过树影,洋洋洒在教室门前的名牌上—— 娟秀的隶书字体显示,高二(3)班。 “哎哎,你听说了没,今天我们班有转学生!”前桌李鹏一大早就聒噪起来。 杨明逸懒懒趴在桌上,不耐烦地拍开:“关我屁事。” “女的!我刚刚在办公室瞄了一眼,真的正。” 杨明逸切了一声,“能有多……” 班主任杨平咳着烟嗓走进教室,全班瞬间寂静下来。 他打开套着毛线圈的保温杯,刚准备嘬口茶,却发现杯里空空如也。 “还不去给你大伯倒水?”李鹏贼笑一声。 “滚。” “哎,杨明逸,去。”下一秒,杨平毫不客气的使唤他。 杨明逸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起身。 他这个破成绩能挤进岭南私立,不光依仗这层关系,还交了不少人情钱。 可父母再怎么用心良苦,他根本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进了这好学校依旧次次垫底,还得被人起哄,烦得很。 杨明逸揣着满杯热水哼着歌,大摇大摆走进教室,才发现那转校生已经成了他的同桌。 他愣在原地。 “杵这干什么,回去。”杨平边擦黑板边说,“快到期中了啊,某些人可给我加把劲。” 虽然嘴上说着某些,可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后排。 杨明逸早就没了拉低平均分的羞耻心,看都没看这好大伯一眼,心思全在这新同学身上。 “你叫啥?”杨明逸小声问道。 俞之溪写了三个字在纸上。 杨明逸看着与她长相天差地别鸡爪满爬的字,张嘴半天,才说:“好名字。” “谢谢。” 李鹏捂着嘴往后看,眼神写满了“不相信我眼光?”的嘲弄。 杨明逸挤眉弄眼瞪了回去。 “归去来兮——” 杨平是教语文的,读文言文的时候都很沉浸,摇头晃脑地像个古代夫子。 俞之溪撑着脑袋,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夫子催眠了。 杨平精锐的目光牢牢锁定:“那个新同学,你来翻译一下这段。” 俞之溪如梦初醒,她就这么坐着支吾半天,才被杨明逸戳着站起来。 “老师,我不会。” 俞之溪很诚实,这是美德。 老师应该会理解,温柔地说:“努努力,我相信你可以的。”然后坐下,这是她以为的。 但杨平是个古朴骨干老教师,哪跟她玩什么鼓励式教育。 “这个句子我刚讲过,不认真听课?那就给我站着听!” 俞之溪吓得瞌睡都醒了。 她这才感受到,什么叫做中式课堂,昨天爸爸拦着,让她去国际学校不是没道理。 李鹏转身给俞之溪竖了个大拇指,杨明逸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俩干什么呢。”杨平粉笔头飞来,正中两人靶心,“站后面去!” 下课铃响起,敬业的杨老师只是停了停,又继续唾沫飞溅。 学生们都见怪不怪,只有俞之溪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声喊道:“老师,下课了。” 一群人都看怪物似的望着她,杨平气的皱纹都深了几条。 “你给我出去!” 俞之溪真的走出去,不过不是罚站,而是去上了个厕所。 - 她边擦手边从后门进教室,杨明逸和李鹏都用敬佩的眼神望着她。 “俞姐。”李鹏对着她抱拳,“受小弟一拜。” “什么。”俞之溪不明所以。 “杨哥都治不了的人,你分分钟秒杀。”李鹏在脖子上做了个手刀,“老班估计给教导主任告你状去了,你以后可得小心。” 俞之溪耸耸肩:“行。” “总觉得看你眼熟。”杨明逸盯着她好一会儿,才说。 俞之溪与他四目相对。 杨明逸连忙摆手:“我不是凑、凑近乎,真的。” 俞之溪了然:“向之潼是我哥,亲的。” “那个全校第一?”杨明逸大惊,“早说,学霸他妹,你好。” “你好。”俞之溪很享受这个头衔。 “你亲哥怎么不和你一个姓啊,爸妈离婚了?”李鹏很八卦的刨根问底。 杨明逸出生于公务员世家,跟傻逼李鹏不一样,情商从小就在线,怼道:“关你屁事,查户口呢。” “没事。”俞之溪莞尔,“没离婚,出生前就决定让一个跟我妈姓。” 李鹏哇了一声:“这组合好,一看你家里人就是高知,不重男轻女。” 他向周围瞄了一圈,没人注意这边,才低声继续说:“我奶奶啊,让我妈打了四胎才生了我,你知道为啥不?” “你别理他。”杨明逸以为他又要讲什么冷笑话。 俞之溪总觉得重男轻女是上个世纪的名词了,有些好奇:“为什么。” “因为那四个,去香港验了性别,都是女的!我奶奶黑着脸让我妈打了,搞得我妈生我就大出血,到现在腰都直不起来。”李鹏咬牙切齿。 俞之溪有点后悔追问,杨明逸也沉默住了,不知怎么接话。 李鹏情到深处,竟然猛男落泪:“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激动。” 俞之溪抽出张纸巾递过去。 李鹏攥紧纸巾,不一会儿都湿透了。 “你没事吧。”俞之溪不会安慰人,半天憋出句废话。 李鹏哭的更凶了。 俞之溪a不动,只好放出大招。 “你妈好歹还活着,我妈已经去世四年了。” 这安慰还确实有效,李鹏不哭了,整个人被雷劈了似的怔在座位。 李鹏在心里给自己扇了几耳光。 “给你欠的。”杨明逸一拳锤在李鹏背上。 “我,我也不知道啊!” 俞之溪单手撑头,出神望向远方。 岭南高中坐落于滨海之旁,教室窗外就是一片开阔的天空,湛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的阻隔,延伸至远方的山峦和大海。 她很喜欢大海。 在加州那段时间,她也没少一个人去海边散步,夕阳西下时,大西洋宛如仙境,余晖洒落海面,波涛轻拂,天空也渐染一层浅淡粉紫,这几乎是她四年里唯一的精神依托。 俞之溪想起妈妈的话。 —泷泷江川,淙淙溪涧,它们本就是一体,最终都会在瀛海浪涛中相聚。 五.影像陈迹 四年前,8月,滨海。 漪澜带着柔和的泡沫轻拍礁石,每一次拍打,都携着微弱喧哗而来。 - “俞之溪!”吴昊迫不及待地挥手,大老远就看到他们,飞奔而来。 他泳裤松松垮垮,好像大了一码。 俞之溪也站在堤岸挥手。 “阿姨好。”吴昊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向明妍点头笑笑:“你好。” “我们去玩了!”俞之溪拉着吴昊就跑。 “溪溪,慢点!”向明妍跟在后面喊,两人却已经远去,只剩个小点。 俞之溪从小精神饱满,几乎什么运动都很在行,游泳更是发挥了出生于沿海的天赋加成,一来海边恨不得马上扎进水里,仿佛下一秒就要干死在岸上。 明明都是亲生的,向之潼就有种与年龄格格不入的老成,光脚踩在沙滩上都能皱眉的那种。 “你不去跟他们玩吗?”妈妈从车上搬来沙滩椅和遮阳伞,扭头问。 “晒。” “你还真是……”向明妍无奈。 向之潼帮着母亲撑伞,烈日直直射在他们身上,口干舌燥。 “妈,我想喝果汁。” “我去买。”妈妈从包里拿出防晒霜,“顺便给你妹妹涂点,照她这么疯玩又得黑成炭了。” “她乐意。”向之潼虽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去了。 可惜妹妹一身反骨,见他拿着防晒霜过来,挣扎着拼命跑开:“不要!” “你别跑。” 向之潼追了她一路,气喘吁吁,差点栽倒。 俞之溪见他累瘫,笑嘻嘻转身,亲昵地环着他的脖子。 哥哥从背上感受到了妹妹微发育的胸口。 兄妹俩血浓于水,一个澡盆里长大的双子星,本不该觉得尴尬,可向之潼此刻竟然耳根烫的很。 “热。” 俞之溪只好悻悻松开。 她跟着吴昊刚玩一圈,现在又在沙滩上疯跑,这下子终于精力耗尽,累得四仰八叉,一头趴倒在躺椅上。 妹妹嘴里嘟囔:“我不想自己涂。” 哥哥没忍住,拿了薄毯给她盖住大腿。 “来呀哥哥。”妹妹半阖眼,“帮我涂。” 一旁的吴昊见他没反应,自告奋勇:“哥哥不来?那我……” “你想得美。”向之潼推开吴昊,之后又想起来刚刚他的称呼,瞬间被高压电线打了似地弹起来,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喊我什么?” 吴昊害羞一笑:“你妹妹答应我的表白了,所以也跟着她喊。” 哥哥在女孩脊背上的手顿时停下,眼神骤然冰冷。 妹妹跳起来反驳:“胡说,我没答应。” “那你也没拒绝啊。” “我只是……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眼睛望向地面,咬着下唇,看着颇像羞涩。 至少在向之潼看来,就是这么回事。 “表白?”他敏感捕捉到关键,“你喜欢她?” 吴昊理所当然:“是啊,不明显吗?” 确实明显,向之潼都看在眼里,吴昊在学校就经常偷瞄妹妹。 本以为年纪还小,妹妹不会对恋爱有反应,可现在…… 他有了危机感。 “你们都回来了啊。”妈妈的到来打断了向之潼的思绪。 向明妍打开塑料袋,爽朗一笑:“你是叫吴昊吧?我买了这些,看看你喜欢喝什么。” “谢谢阿姨。”吴昊先是道谢,才凑近看。 “呃……”这堆瓶瓶罐罐,竟然没一个中国字,而且乍一看他就觉得——很贵。 向明妍作为互联网大厂的高管,年收入在7位数上下,她也早养成买东西不看价格的中产阶级恶习。 可吴昊不一样,家里勉强算个小康,除了教育投入以外,父母所有的吃穿用度都秉承“节约是美德”,能用便宜的就绝不买贵的,货比三家只为打破资本家的消费陷阱。 他在清一色不认识的外国货里,选了个包装看起来最简陋的:“那就……这个吧。” “啊!那是我喜欢的,你喝这个吧?”俞之溪趁着他发呆,想直接伸手拿。 向明妍挡在中间:“溪溪,不礼貌,你想换,应该怎么说?” “唔,对不起,我能跟你换吗?”俞之溪好声好气。 吴昊愣愣点头,向明妍才露出微笑。 吴昊咬着吸管,喝着从来没尝过的甜滋滋汽水,看向欢洽和然的母子女三人,心里竟有些失落。 他拼了命的学习,好不容易考上重点初中,想放松出来玩一下都被家里人骂了个半死,更别说被他们带来海边,做梦都没有的美事。 出门前,妈妈还在厨房边做饭边大吼:“玩什么玩,你看看别人家小孩多听话,只知道在家学习,你倒好,考的好点了就蹬鼻子上脸,你这次是考了全市第一还是全国第一?” 爸爸也只会漫不经心地附和:“你就算不给自己争气,也得给我们争口气吧?我们每天累死累活赚点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这对兄妹应该从来没听过这种话吧。 家底丰厚,父母疼爱。 羡慕。 “机会难得,来拍个照吧?”向明妍拿出拍立得,是吴昊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 “好呀好呀!”俞之溪欢呼,她牵起哥哥的手,十分自然地咧嘴。 向明妍拿起相机又放下,“小昊,你也来啊。” 吴昊摆手,说:“不了不了,我不喜欢拍照。” 妹妹完全不理解这世上还有不爱拍照的怪人,一手拉他过来:“你站这里。” 向之潼目光寸步不离,凝在他俩牵在一起的手,冷冷说:“人家不乐意,就算了。” “没有。”吴昊这才站直,“我拍。” “站好了哦,三、二、一。” “茄子!”只有俞之溪出声喊。 向明妍按下快门,闪光灯一亮,一张黑乎乎的纸片就从相机里慢慢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三张脸才在纸片上浮现。 吴昊觉得很是神奇。 “来,送给你。”向明妍笑着递给他。 吴昊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小孩们挤在小小相框里,亲密的像是一家人。 只是自己的表情有点僵硬,但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妈妈,我要和哥哥拍。” “行,你俩站好。” 俞之溪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又扭头看着他:“哥哥怎么不比。” “幼稚。” 妹妹说:“可是我想和哥哥一起。” 向之潼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终究没抵过她的星星眼攻势,只好依着她。 咔擦- “这张拍的太可爱了。”向明妍捂着嘴感叹。 “给我看看!” 脑袋们挤在一起,向明妍生怕弄丢,宝贝地捂在胸口:“行了行了,我要把它放钱包里,这样每天上班都能看到你们啦。” “啊,我也想这样!”俞之溪嘟嘴,抱着向明妍胳膊撒娇,“妈妈,给我买个钱包嘛。” “等你们再长大点吧。” 母亲轻揉她的头顶,随后将钱包里的照片妥善放好。 - -- - 向之潼抚着钱包夹层里的拍立得,斩断回忆。 他现在已经像个大人了。 只可惜,妈妈却见不到了。 兄妹俩长大的模样,他真的很想让妈妈看看。 江川,溪涧。 本就是一体。 最后都要融汇……吗。 六.细琐尘杂 “向之潼。”陈嘉玥点了点他的肩膀,“走吧,快来不及了。” “嗯。”向之潼收起钱包。 路过的几个女生在走廊与两人擦身而过,不免侧目低声:“有没有觉得他俩莫名很配啊。” “会长和副会长吗?”另一个女生偷瞄几眼,“这种组合,有种漫画里的感觉……” “是吧是吧?他俩都长得蛮不错!” “而且都是1班的尖子生哎。” 岭南高中环境优美地段绝佳,加上校长财大气粗,对于成绩好的学生不光免学费,还能发奖金,当然对于差生也从不心慈手软,收的学费不亚于国际学校。 即使如此,为了“学习氛围”,每年还是无数师生挤破了头要进来。 有了头衔,校内规矩不免繁琐,首先校服就标新立异,摒弃了传统运动服,只许学生在体育课更换,校服随着季节变化,都有一套严格的穿戴标准,违反校规的人会被记名扣分,并在每学期进行总评,那些分太低的学生—— 会被劝退。 陈嘉玥作为学生会会长,每天课间都要巡查一遍,她肩膀上的闪闪金袖章,在阳光下十分惹人艳羡。 她每天和向之潼同进同出,享受着目光洗礼,不禁胸膛更加挺直。 “你的裙子怎么卷这么短?” “好看啊。”俞之溪咬着棒棒糖,无谓摊手。 熟悉的声音将向之潼的视线从记名册上拉了回来。 “哪个班的,学号。”陈嘉玥也许久没遇到这样的刺头了,她上下打量一番,看到胸牌,回头对向之潼说,“记下来吧。” 向之潼却没动笔。 他和那短裙少女就这么相视而立。 陈嘉玥此刻,觉得她好像透明人。 “真巧。”俞之溪轻轻挥手,露出洁白的八颗大牙。 “……”向之潼沉默,只站着盯她。 俞之溪吃瘪,只好转身对着旁边的陈嘉玥热情招呼:“你好,我是向之潼的亲妹妹。” 陈嘉玥瞬间了然,原来是妹妹啊。 还好是妹妹。 陈嘉玥清了清嗓子:“那……副会长,你要包庇吗?” “不。”向之潼立马写下了她的名字。 俞之溪可怜巴巴求饶:“别呀,我现在放下来还不行吗?” “晚了。”向之潼扫视她,“衬衫扣子也没扣好。” “啊!” “领带呢?” “今天有点热,不想戴。” “我记下了。” “哥哥!” - “哎。”俞之溪无精打采,趴在课桌上唉声叹气。 李鹏给她买了许多零食饮料,她看都没看一眼。 杨明逸恶狠狠睃他,眼神似乎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对不起啊,俞姐,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成不?”李鹏双手献上,“别难过了。” 俞之溪捂眼仰头,两少年以为她要哭出来了,纷纷紧张。 杨明逸没谈过恋爱,更应付不来女孩落泪,他抠心挖胆,把脑子里每个褶皱都捋平了才想出句偶像男主台词:“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说完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像个脑残。 俞之溪实在没憋住,拍桌哈哈大笑,这下杨明逸更觉得他智力有缺陷了。 李鹏尬住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跟着俞之溪笑。 “哈哈……” 俞之溪看李鹏一眼,他又立刻抿紧嘴。 “都四年了,早就成过去式,你们紧张什么。”俞之溪接过李鹏手里的盒装奶茶,撕开包装,“只是刚刚又被学生会的抓到了,给我好一顿扣分。” “啊?”杨明逸十分同情她,有种与之惺惺相惜的学渣宿命感,“不用怕,我小叔是副校长,只要我在,你就不会被劝退。” 俞之溪莫名傍上大腿,欣喜若狂:“好啊好啊。” “真的假的杨哥,那上次我被叫去谈话,你怎么不罩我。”李鹏有些不高兴地说。 “您老人家是李家独苗,嫡子受难,全家出动,还用得着我吗。”杨明逸拿他打趣,“想让我罩你也不是不行,喊声爸爸先听——” “去你的。” 两人都笑着扭打在一起。 俞之溪嘬着吸管,撇撇嘴:“不够甜啊。” 此时吴昊站在走廊,向教室内四处探望,见到后排的俞之溪叼着吸管的滑稽样子,觉得甚是可爱。 “俞之溪。”吴昊挥手,明朗少年吸引住了许多目光。 “谁啊。”杨明逸瞟吴昊,心里暗念哪里来的小白脸,还好不是他们班的,不然班草的位置都有点坐不稳了。 “你对象啊。”李鹏问。 “姐的青梅竹马,羡慕不?”俞之溪回头挑眉。 她大步流星,在门槛抬腿的时候,快到膝盖的裙子差点绊住脚步。 “小心点。”吴昊不免有点担忧,“在新学校还习惯吧?” 俞之溪也说不上来:“一般。” “对了。”吴昊从口袋拿出个透明包装袋,里面装着散碎成片的零件,但从残存的遗体上看,还能依稀辨别出原貌。 “我的挂坠?”俞之溪睁大了双眼,闪闪发光。 不过这里面黑不溜秋的玩意儿是啥。 吴昊递给她:“我爸看了监控,那贼摸走手机,估计是嫌这个碍事,就扯断丢在地上,机场人多给踩坏了,你看看。” “谢谢你。”俞之溪将它护在手心,激动地快落泪,“我就是找这个。” “这样啊。”吴昊看这个有点眼熟,“是你哥给你的吧。” “你知道?” “你哥书包上也挂了个一样的。” 俞之溪这下更躁动了。 哥哥…… 她攥紧了手心。 七.外厉内荏 俞之溪早已习惯三点多溜号,这一下上这么久的课,她直接累得瘫在沙发上。 “哇!” 这一刻她终于活过来了。 “溪溪回来了。”是家政阿姨赵妈,在兄妹俩嗷嗷待哺时就一直在这里工作,人好心善,做的一手好菜,家里也收拾的井井有条。 “饿了吗?饭马上好了。” “嗯。”俞之溪看着钟,已经快6点了,“哥哥怎么还没放学。” “他啊。”赵妈端出了些水果,“每天都挺晚回来的,估计是补习?” 俞之溪尝了块雪梨,挺甜的:“这么辛苦。” 不愧是全校第一。 “哎,溪溪啊,阿姨多嘴问一句,你跟你哥没什么事吧?” “没啊。”俞之溪有点意外,“怎么。” 赵妈用围裙擦擦手,说:“也没什么,就是潼潼啊,他性格变太多,我是看着你们兄妹俩长大的,难免担心。” “啊。”俞之溪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就,怎么说呢。”赵妈边切橙子边想了会儿,“他虽然从小就早熟,但总体还挺阳光一孩子,那件事之后,整个人就变得阴沉沉的,我怕他是不是心理……” 俞之溪拿着水果叉的手停住。 “特别是你走了之后,每天就关房里谁也不理,像那孩子,肯定很难对别人敞开心扉,我就在想,如果是亲妹妹的话,应该可以多少安慰到的吧?” 俞之溪咬紧了下唇,又松开:“赵妈。” 鬓发有些发白的赵妈转过头,看着初长成的靓丽少女,她垂下眼睑。 哎,是不是太为难她了,毕竟她也只是个孩子。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哥哥的。”俞之溪散去阴霾,露出笑容,“心理医生肯定没我管用。” “那就好,那就好。”赵妈没忍住,伸手抱了抱她,“溪溪还真是长大了啊。” 明妍要是还在的话…… 估计会很欣慰吧。 - 赵妈做完晚饭就走了,俞之溪很仔细地摆好碗筷,坐在饭桌前等着哥哥回来。 她边等边有种日剧里面,主妇等着丈夫下班的错觉。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智能门锁嘀嘀响起,俞之溪飞快奔向玄关,亢奋欢呼:“你回来啦!”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期待已久的少年,而是刚下班回来的俞霆。 “溪溪?”俞霆有些诧异,随即微笑,“在新学校还习惯吗?” 俞霆自从丧偶后,烟酒不沾的他竟也开始用酒精和尼古丁麻醉自己,再加上魔鬼作息,导致他看起来比平常人更显老态。 “还不错。” 俞之溪心疼父亲,她贴心接过俞霆的工作包:“爸爸快来吃饭,今天赵妈做了很多菜。” “我太困了,想睡一觉,你先吃。” 俞霆又熬了个大夜,现在都快站不稳了。 俞之溪点头,顺手帮父亲掩好了卧室里的窗帘。 她从主卧走出来,斜眼瞥过书房。 书房门紧紧关着,但她总觉得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似的,还是不自觉地凑近。 这里,是妈妈生前经常办公的地方。 作为程序员的母亲,很多事务都能通过线上解决,听起来似乎不错,但却要随时待命,很辛苦。 俞之溪遥想幼时,常常伴随着母亲敲击键盘的白噪音入睡。 妈妈结束工作后,她也基本睡沉了,但有时候还没,在迷糊间,她知道妈妈在温柔亲她额头,并把她抱回卧室。 母亲离世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远离了这个地方,平时连赵妈都不会去轻易打扫。 就像是尘封的心病,结了痂之后再撕开,难免会更加血腥,对亲人来说无疑是酷刑。 俞之溪伫立半晌,手伸上了门把手,又犹豫着放下了。 她不敢打开,她不敢面对,她怕看到房门背后空无一人,自己会更加崩溃。 “呜……” 她尽力忍住鼻头的酸涩,嘴唇颤动着,深深呼吸。 可人就是这样,越要压抑,情绪越是如洪水决堤般奔腾。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低低呜咽啜泣,眼泪顺着脸颊,下巴,滴在胸口,洇湿了一片。 “妈妈……” 她干脆瘫软在地,捂着脸痛哭起来。 俞之溪很久没流过眼泪了,她不是不爱哭,她只是一直都在逃避。 她离开这个伤心地方四年,以为去了异国他乡可以忘记所有悲痛,靠着强大心脏就能补全所有空洞。 俞之溪也确实坚强,所有人都觉得她性格和以前一样开朗活泼,还能和五花八门的肤色人种恋爱。 可当她又回到这里,回到充满回忆的家时。 她的理智溃不成军,在洄转的前尘影事中,无论她怎么逃,都只越陷越深,溺于深渊。 - —— - 向明妍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表情微微凝结。 “妈妈去接个电话。” 兄妹俩对母亲的繁忙早就见怪不怪,都十分乖巧地坐在原地,表示他们不会乱跑。 吴昊好不容易逃出来,还没玩够,拉着俞之溪想再游两圈过把瘾。 “哎?”俞之溪不情愿地摇头,“我好累啊,你自己去嘛。” 吴昊纠结一会儿,说:“好吧。” 向之潼坐在椅子上,漠然掠视吴昊的背影,他故作不经意地开口:“他不是单纯想叫你玩,而是想跟你在一块。” “噢。” “你怎么想的。”向之潼凝睇她。 “什么。” “刚刚的,表白。”男孩语气顿挫了下。 俞之溪没说话,只是摆动着双腿踢脚下的细沙。 兄妹俩就着酷暑骄阳,在遮阳伞下的沙滩椅上分别坐着,缄默不言。 “不想和我说?” “不是。” 她不敢说。 俞之溪只要过了今天就正式满12岁,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恋爱问题也早就和班里女生大谈阔斧,聊了许多。 但如果,她真的说出内心想法—— 她喜欢的人,是亲哥哥。 哥哥会怎么看待她? 爸爸妈妈又怎么看待她? 和她表白的吴昊呢? “那就不说了,当我没问吧。”向之潼见她这样也觉得烧心,便不再为难。 俞之溪低眉垂眼,脚下的沙子都被踢出一个小坑。 “我问你个问题,就只是如果。” 她没叫哥哥,而是用你。 男孩对她的称谓变化感到不明所以:“什么。” 她咬定牙关,小小拳头握紧。 “如果,我不想和你做兄妹了,你会怎么办?” 向之潼睖睁着双眸,眼里闪过无数复杂情愫。 “不想做兄妹……啊。”他猛然醒悟似的笑了笑,“是不是我管你太多了,对不起,这应该是你自己的事。” 俞之溪被他这么曲解,气地语无伦次:“你!你!” 她一直都是个行动派,越想越忍无可忍,当即起身,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并肩坐着瞪他。 “干嘛。”向之潼看妹妹蹙紧眉头,整张小脸皱皱巴巴,茫然出神。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你妹妹,我们就单纯的像吴昊那样,是同学,你会怎么办?” 俞之溪逐字逐句,字正腔圆。 她的视线太炙热,向之潼想扭过头,可被她双手禁锢住脸颊,动弹不得。 “什么怎么办,你现在就是我妹妹啊,就算你这么问——” 下一秒,向之潼未尽的话语完全被软唇淹没。 他瞠目,浑身都过电似的僵滞,这个吻稍纵即逝,几乎没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 俞之溪脸红的快要滴血,她放开哥哥,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坐远了。 …… 气氛又陷入窘态。 甚至都能感觉到凉飕飕的风。 “妈妈怎么还没回来啊。”俞之溪极度难为情,整个人羞得快晕过去了,她揉乱了后脑勺,尬笑道,“我、我,我去找她吧哈哈哈。” “你别乱跑。”向之潼牢牢记得妈妈的话,“我去。” “嗯。”谁去都好。俞之溪只想一个人静静。 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她缩成一团,想把将整个头都塞进腿缝里。 她都干了什么啊! 啊! 啊—— 八.暴戾摧藏 几乎哥哥前脚刚走,吴昊就回来了。 “你怎么了。” 吴昊见她面红耳赤,伸手贴了贴她额头。 俞之溪偏头躲了下。 “没发烧呀。”吴昊更紧张了,“是不是中暑了?” “不是。”俞之溪抓着手臂的手渐渐收紧。 吴昊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恂恂问:“你哥说你了?” 俞之溪沉默。 “是不是因为我跟你表白的事。” 她依旧沉默。 “感觉你哥挺讨厌我的。”吴昊酝酿许久才说。 俞之溪终于把头抬起来了点:“讨厌你?” 吴昊忸怩的挠了挠,难为情地说:“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你俩一起长大,妹妹被人抢走了心里肯定不舒服。” “妹妹……” 俞之溪心里一阵刺痛。 她只是妹妹。 所以她才不想当兄妹。 刚刚,俞之溪亲他的时候,自己都吓到了。 估计哥哥也…… 为什么没忍住啊,真讨厌。 真的很讨厌。 讨厌她自己。 吴昊就静静坐在她身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潮汐渐渐涨起,海水跟随着月亮引力流涌入海岸线,将沙滩、礁石染上了湿润的水珠时,他才起身拍了拍身上已经全干的细软沙子。 “也差不多该回家了。”吴昊抬头,天色渐晚。 “你刚刚的表白还作数吗?” 俞之溪的话让吴昊怔在原地,他转头看着容颜韶秀的女孩,对上她目光。 吴昊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啊。”他爽朗应答,“当然。” 俞之溪也站起来,一步步靠近他。 “那你,也会想亲我吗?” “?” 吴昊满头问号,刚小学毕业的他,总觉得接吻还太早了些。 “不想吗?” 吴昊捏了捏手心,斗胆伸臂搂住女孩的腰背,两个人紧紧贴近。 “想的,因为我喜欢你。” 他恬不知耻,又表了一次白。 俞之溪比吴昊稍微矮一些,此刻,两人鼻尖很近,只需要他微微低头,就能真的亲上。 她每一次呼出的气息洒在吴昊皮肤上,他都觉得快烧着了。 “但现在还太早了。”吴昊想放开她,又被俞之溪按住肩膀。 “试试吧。” “试试?”吴昊困惑不已。 俞之溪眨巴着大眼睛:“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吴昊眼底止不住波澜涟漪。 其实不是,她只是想知道,如果和谁亲吻都会有感觉,那只能说明是这个行为在作祟。 这样她也好跟哥哥解释了。 那个吻,就只是兄妹之间…… 特殊表达爱意的方式而已。 和异性之间的喜欢完全没有关系。 她不想被哥哥讨厌。 至少, 让他们重新做兄妹吧。 俞之溪心绪混沌,当吴昊的嘴唇真的贴上来时,她根本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在接吻了吗? 和哥哥的好不一样,明明都是软软的,明明都是同一个动作。 可为什么她心脏跳动的频率,会这么平缓呢。 吴昊紧张地牙关绷劲,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他试探地伸了伸舌头,舔了一口俞之溪的嘴角。 甜甜的。 “!” 这一行为激起俞之溪剧烈反应,她暴跳而起,捂住嘴唇。 “对、对不起,下意识的就……”吴昊慌张。 俞之溪本来也觉得是自己提出来的,刚想说没关系,哥哥的拳头就从她面前呼啸而过,打在了吴昊的鼻梁上。 指节和鼻骨的撞击声响彻空气。 “啊!”俞之溪吓了一跳,这拳头又快又狠,吴昊躲闪不及,被打倒在地,浑身滚满了湿漉漉的沙子。 俞之溪连忙扶起他。 “你在干什么。”向之潼的语气很冷,还带着狠戾。 她不敢看哥哥现在的表情。 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俞之溪看着吴昊这副样子,满腹歉意,只好结结巴巴地反驳哥哥:“你别、别打他。” 她鼓起勇气,接着说:“是我主动亲他的。” 一股暖流从吴昊鼻腔里涌出,他擦了擦,手里鲜红一片。 俞之溪赶紧搜出纸巾给他擦鼻血。 吴昊捂着鼻子抬眼,刚准备瞠目质问,就看见向之潼腿上和手心全是大大小小的长条血痕。 “你……” 吴昊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俞之溪这才缓缓抬头。 “哥哥?” 她很讶异,也很心疼,连忙放开吴昊查看向之潼的伤势。 “你怎么了?” 向之潼却大力推开她,俞之溪差点踉跄摔倒。 吴昊没好气:“她是你妹妹,你干嘛这样。” 向之潼抽动嘴角,浑身紧绷。 俞之溪仿佛能看到他周边散发的黑雾。 她此刻觉得哥哥有点可怕。 “哥,到底怎么了?” 俞之溪看哥哥身后空无一人,发现不对劲。 “妈妈呢?” “你现在想起她来了?” 向之潼狞视她,露出残忍嗤笑。 女孩对他的含糊其辞不知所措。 俞之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不敢继续想,只能激动地问:“妈妈呢?你不是去找她了吗!” “她死了。” “你……你说什么?” 俞之溪惊恐地退后两步,跌倒在沙上,小脸煞白。 吴昊也愣在原地。 和颜悦色的向阿姨…… 她还是第一个叫自己小昊的大人。 她…… 死了? “怎么会?阿姨出什么事了?” 向之潼冷冷睥睨吴昊:“这是我们的家事。” 他略过吴昊,拉起妹妹。 “走,回家。” 九.涟洏潸潸 母亲的葬礼一切置备妥当,棺椁也在众多亲戚的注视下缓缓下葬。 亲戚都是俞霆家这边的,他的亲姐姐俞玲一袭黑衣黑裤,脸色青青白白,难看的很,她上前拍了拍俞霆的肩。 “你可不能再倒下了,还有两个孩子呢。” 俞霆牵着俞之溪,表情木然。 妻子离世后,俞霆竟是一夜之间长出满头白发,精英模范的形象也变得胡子拉碴,一副萎靡不振的中年大叔模样。 他和向之潼,都没流过一滴眼泪。 本来俞之溪也是,可在殡仪馆把母亲遗体推进去,烧成灰的时候,她再也无法忍耐,情绪崩溃,放声大哭。 她不能接受,也无法理解,明明那么亲切的,温良,美丽的妈妈,为什么要被一把火磨灭她的存在? 她真的好想好想,把妈妈的遗体泡在液体里,就每天放在家里看。 因为那是她的妈妈,她不会觉得害怕,反而只会心生爱怜。 她好愧疚。 她还想和妈妈多说说话。 她以后要是做了坏事,都没有妈妈教她该怎么办。 妈妈不能走。 不能走。 俞之溪挣脱开俞霆的手,扑倒在贴着遗像的墓碑前。 “妈妈!” 俞之溪呜咽声打破了宁静的空气。 作为孩童,她的哭泣是纯真的表达,无需掩饰和隐藏,代替着在场的大人们,诉说着内心的不安与伤痛。 墓园充斥着黑压压的气氛,俞之溪的哭声渐渐变得无力,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发出细碎颤音,整个人欲要虚脱。 “快,快打120!”俞玲最先发现不对,连忙抱起这个可怜的小侄女,搂在怀里安慰。 - 向之潼站在病床前,静静凝视俞之溪乏力虚脱的脸。 俞之溪在医院躺了好几天,愣是一声都没吭过,家里人以为她悲伤过度得了失语症,其实她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要喝水吗?”男孩温声询问。 她摇头。 “那我先回家了。” 向之潼转身离去,俞之溪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撑起身子翻下了床。 “哥,等——” 她躺太久,肌肉僵硬,一下没站稳,瘫坐在地。 向之潼依旧没动。 俞之溪强忍着几天没活动的酥麻双腿,一步步挪到他面前。 “我那天亲吴昊,就真的只是意外。” 向之潼抬眸,冷凓眄视。 “我其实——” “俞之溪。”他打断。 俞之溪很酸心,哥哥很少叫她的全名。 这次喊,语气极度凶狠,是要跟她划清界限了吗? 明明心里难受到极点,却再也流不出眼泪来。 可能都哭干了吧。 “妈妈刚下葬,你就跟我说这些,你在想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不喜欢吴昊。” “有什么区别,你喜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向之潼语气森冷,8月份还未过去,俞之溪却感觉身处于天寒地冻。 “你不想当兄妹,我成全你。”向之潼收回目光,别过脸,“以后就当陌生人吧。” “不要——” 俞之溪拉住了他的衣角,却被哥哥给一掌拍开。 她咬着下唇,眼睛垂眸迷离,透露出无助。 “哥哥是讨厌我了吗?” “是啊。” 俞之溪嗓音很嘶哑:“因为我亲你,觉得很恶心?” 向之潼没正面回答,只是轻描淡写:“我不想看见你。” “哥……”俞之溪微微仰脸,眼神空洞凄矜,全然没有平日里天真明媚的神态。 俞霆此刻提着水果踏入病房,打破沉寂:“溪溪,你怎么下来了。” 袋子随手放在茶几上,俞霆又贴心地将她抱回床。 女儿脸色难看,父亲这下更担心了:“还是不舒服?” “没有。”俞之溪伸手,将头埋进俞霆宽厚的肩窝。 俞霆整夜整夜都睡不着,满脸尽是疲惫,可他还是很温柔地抚顺女儿。 “溪溪还是跟小孩子一样。” 俞之溪紧咬后槽牙:“爸爸,我想走。” “不想住院?”俞霆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是不是呆腻了。” “不是。”俞之溪病病歪歪趴在他身上,“我想离开这里。” 俞霆愣住。 “离开?” “去,很远,非常远的地方。” 俞之溪还是没忍住,偷瞄了一眼身后。 她抱着一丝希望,哥哥会挽留她。 结果,病床边空无一人。 俞之溪开学就能读上7年级,这个年纪不用家长陪读,俞霆彻夜挑选才决定下来留学中介和寄宿家庭。 手续一切顺利,在凉爽秋风的吹拂下,俞之溪即将踏上异国旅途。 她没有任何兴奋,只有麻木。 不过能离开这个充满妈妈回忆的是非之地,终归对恢复精神有帮助。 向之潼站在俞霆身旁,在机场目送。 他许久没和妹妹好好说话,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脚步此刻变得格外沉重,他迟疑很久,才追上去。 “俞之溪。” 少女握紧登机箱推手,抬眸正视。 向之潼拿出一个海螺挂坠,俞之溪只是轻扫了一眼,闷声不响。 虽然很漂亮,很像海边捡的,外壳被仔细处理过,裹了层明胶,亮晶晶的。 “拿着吧。”向之潼塞给她,又沉寂很久,才说,“一路顺风。” - —— you'llbeyourlifesoon andiwon'tbeinyourway 很快,你的生活会回到正轨 而我,再不会妨碍你的前路 — - 校外,向之潼终于可以不受校规约束,大摇大摆地戴上耳机。 今天补完两门课,放学已经快10点了。 陈嘉玥本不想来的,可她为了能多和向之潼多呆,还是硬着头皮报名。 “向之潼,你怎么回去呢?”见他收拾东西,陈嘉玥也赶紧把书包背好,跟上去。 “走路。”向之潼不想显得自己太没礼貌,只好把耳机摘了。 “那我跟你一起。” 向之潼表情平静,看不出太多情绪,陈嘉玥就全当他默认。 寂寥街道,灯火凄迷,月光轻柔,风却有些喧嚣地刮过。 陈嘉玥微微瑟缩的肩膀被向之潼收入眼底。 向之潼看着烦躁,干脆摘掉眼镜,权当自己睁眼瞎。 “你妹妹和你关系不错啊。”陈嘉玥硬找了个话题。 “还行。” “怎么现在才来岭南,以前在哪里读呢?” “美国。” “哇,好厉害,那她跟你一样学习还不错吧?” 向之潼停住脚步,他站在路灯下,昏黄光线映照出他头顶的微小尘埃,在空气中飞舞,犹如金色精灵。 陈嘉玥有点看呆了,感觉他不带眼镜也很帅。 向之潼眈眈:“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嗯?”陈嘉玥心里一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别再跟着我,在学校也是,除了有必要的接触。” 陈嘉玥失落垂眸,虽然她说不上是万众瞩目的女神,但学习好又漂亮,还是学生会会长,在男生面前从来没吃过瘪。 除了这个人。 这才是向之潼最想不通的,陈嘉玥条件这么好,为什么非要追着他这个阴郁男不放。 “我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他又想起来今天早上的肢体接触,“以后叫我直接说话就行,不要碰我。” “啊,那我以后——” “不是。” 向之潼明白,此刻若存有余地,只会让她继续招惹自己。 “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你。” “什……” 冰冷的话语,打碎了陈嘉玥的任何幻想。 她以为向之潼只是害羞,社恐,不敢表达,没想到—— 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对不起。” 陈嘉玥的眼眶渐渐湿润,她双手握成拳头,力求控制住心中的失落和伤感。 “没有,我才是对不起,这段时间打扰你了。” 她努力保持微笑,但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得勉强而无力。 陈嘉玥咬着牙,眼泪却还是不可遏制地流淌下来,滚落在脸颊上。 向之潼眉头微微皱起,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依旧沉默。 十.那个挂坠 俞之溪坐了一整天,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坐僵了,以前她在美国一天的运动量能抵这群学生一个月了吧。 为了引以为傲的马甲线不消失,她套上运动服就去夜跑。 可没人告诉她,为什么大半夜的,街上有这么多小摊啊! 她给自己无数暗示,不看不买不吃,可鼻子却闭不上,烤串的香味还是把她吸引过去了。 就吃一点,真的。 最后还是逛了好几个摊,她才停嘴。 俞之溪一手揣着炸串,另一只手还拎着给哥哥带的炒泡面,她刚刚尝过味道了,真的好吃到飞起! 哥哥学习这么辛苦,也应该多补充营养才是。 正当俞之溪边啃边走,就正巧撞上这表白婉拒现场。 她赶紧躲进拐角,偷偷地凑出半个脑袋。 陈嘉玥捂着脸从她面前跑走,俞之溪不免露出同情神色。 毕竟,她对任何漂亮的人都没有厌恶之情,因为她坚信多看帅哥美女,会让视力变好。 事实摆在眼前,她到现在都没近视。 噢,哥哥肯定平时看少了,光看习题去了。 向之潼往前走几步,就瞥到她露出来的脑壳。 “你在这干什么。”他重新戴上眼镜,眼前终于恢复清晰。 “给哥哥买夜宵呀。”俞之溪拿着被自己吃光的竹签,有点尴尬的收回手,接着扔进垃圾桶。 向之潼看她一身打扮,也猜了个七八分:“你不胖。” 俞之溪很自信:“我知道,锻炼身体嘛。” “小区有健身房,不用大老远跑出来。”向之潼提醒,又低头看到她手里的包装盒。 俞之溪差点忘了:“这个给你买的。” “我晚上不吃碳水。”自律达人向之潼说。 “哇,哥哥,那你身材岂不是很好。”俞之溪嘴巴比脑子快,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完了,要被骂了。 向之潼却沉默了会儿,注视她的胸口,回忆起重逢那天的春色。 “没你好。” “啊?” 俞之溪这才反应过来,刚刚…… 哥哥是不是跟自己开黄腔了???????? 要是别的男生,她早破口大骂,说不定还会顺带踹两脚。 哎,谁让他是哥哥呢。 “回家。”向之潼转身抬腿。 “啊,等等我。”俞之溪快步跟在他后面,从这个视角刚好能看到书包上挂着的海螺吊坠。 吴昊没骗她。 “哥。”她握住那个摇晃吊坠,“你是不是在挂坠里面放了什么?” 向之潼停下,站定在原地。 “我的那个,吴昊帮我找到了,里面有很多碎掉的零件。” 他知道事情败露,再遮掩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咬咬牙,只好承认:“嗯。” 俞之溪转到他跟前,继续问:“你在里面装的是窃听器,对吗?” “嗯。” “所以,你也听到了,我喊你名字自慰?” 向之潼停滞半会,还是:“嗯。” “感受呢?”俞之溪目不斜视,生怕遗漏哥哥任何一个微表情。 “嗯?”向之潼对上视线。 “亲妹妹对你自慰,什么感觉。” “没什么,挺正常的。” 向之潼维持面瘫几年,微表情这种东西早就荡然无存,她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端倪。 俞之溪咬着舌头才让自己没羞晕过去:“什么正常?你也会对我自慰?” “有时候会。”哥哥语气平淡,像是说着别人的事。 “你……”俞之溪抖着手臂,快要组织不起来完整的话,“那当年,那你……你、你——” “你什么意思?” 哥哥明明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明明都已经给他们的关系判了死刑,他却还要做这种事来窥探亲妹妹的所有隐私。 她不光是有种秘密完全裸露的羞耻感,更是疑惑不解。 要是按照这个逻辑推理,哥哥为了满足私欲偷听她四年多,那应该与她两情相悦才是。 他到底想干什么,要斩断她所有念想? 单纯的因为血缘? “妈妈,是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 向之潼的表情终于变化,他好看秀气的眉头扭在一起,淡色嘴唇紧抿:“我到的时候她就摔下去了。”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俞之溪恼火,她自我怀疑了这么多年,这个人却在看戏似的偷听一切。 “说啊!” 她越想越烦,伸手抓着哥哥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 手里的炒面应声掉落,翻倒在地,溢出一些香油气味。 一个夜跑的大叔也拎着炒面路过,他看着这幕,尴尬的赶紧跑走了。 临了末路,他没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似乎也在回忆自己的酸涩青春。 年轻真好,他不禁感叹。 向之潼看没人影了,继续解释:“我不能说。” “为什么!” 向之潼被书包里的厚书硌的难受,他微微往前探了身子:“这是关于妈妈的私事,她不希望你们知道。” “到底是什么啊!”俞之溪明明已经痛哭过一回了,她现在又被勾起回忆,鼻头泛酸。 向之潼扶着她的肩膀,才让俞之溪没整个人软下去。 “呜……”俞之溪忍着眼泪,憋红了脸。 按照哥哥说的“你们”。 这个秘密,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连爸爸都不知道? 问不出来。 不行了,好烦。 她急需找个方式发泄。 俞之溪看着面前少年,最终还是没忍心拿他泄愤,她推开向之潼,一拳重锤在了凹凸不平的红砖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操!”俞之溪感受着指骨的钝痛,墙砖都因为剧烈撞击微微迸裂,飞溅出了细小碎片。 向之潼没想到妹妹会这样伤害自己,连忙挡住她:“别这样。” “不这样我还能怎样!” “都怪我。”向之潼把情绪崩塌的少女拉入怀里。 俞之溪被干净清新的少年气息笼罩,心情才稍稍平静。 她伸手,紧紧环住了哥哥的腰,想把这个气味铭于灵魂,当然,肉体她也想全都沾染上。 这种味道,俞之溪描述不出来,宛如清晨的空气,又好似刚长出的新芽。 嗯……大概更像太阳晒过的衣物。 总之,哥哥的这种气息让人感到舒适和放松,仿佛可以洗净心灵的尘埃。 哥哥的净化技能很有成效,略微舒缓,她才低头看见渗血的手指关节,还夹杂着湿滑青苔。 “走吧,我给你包扎。”向之潼轻拍她后背,两人终于依依不舍的松开彼此。 哥哥随后捡起炒面,牵起妹妹,缓缓走在空荡街道上。 二人,完全没发现身后的陈嘉玥还站在原地。 陈嘉玥好不容易抚平失恋的悲伤,想把当初向之潼借给她的橡皮还给他,这是她私心独留下来的,现在决定要放下,那就还给人家吧。 没想到,她急匆匆赶回头,就遇上兄妹相拥的场面。 她有点混乱。 兄妹这样挺正常的吧?她安慰自己。 他们关系好而已。 没错。 陈嘉玥捏紧了那个背面画着溪流的橡皮。 “俞之溪。”她又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们是亲兄妹啊。 怎么可能…… 十一.漠然置之 “唔……” “啊!” “喊什么。” “嘶——轻点哥哥。” 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兄妹俩面对面坐着,俞之溪乖乖抬手,承受着碘伏清创。 她其实很能忍痛,但就是想在哥哥面前撒撒娇。 “现在知道痛了。”向之潼用棉签仔细清理,纱布缠了十几圈,又检查了一番才关上药箱。 俞之溪以前和同学打过不少架,挂点彩已是稀松平常,这稍微擦伤点就被五花大绑的,还真不太习惯。 “哥,是不是有点过了。”她整个右手被包成木乃伊似的,手指都动不了了,“这样我怎么洗澡啊。” “抬着手洗。” 向之潼把药箱放回架子上,转身去了卧室。 俞之溪也追上去:“帮我洗嘛。” “不。”他不留余地的拒绝。 “哥哥不是喜欢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向之潼的反问倒是难住俞之溪了,他确实从没亲口说过。 “那你偷听我干什么,就单纯变态?”俞之溪不满撇嘴。 “这么理解也可以。” 向之潼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快11点了。 “我要睡了。”哥哥毫不客气地驱逐她。 明天得上学,向之潼还没洗漱,打乱时间表会让他浑身不自在。 俞之溪不依不饶,硬生生被夹在卧室门缝里:“等等、等下!” “说。” 毕竟是妹妹,向之潼还能留有一句话的耐心。 俞之溪用完好无缺的手抵在门上,生怕他给自己关外面。 “那我说了啊。” 她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很专注地盯他。 “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向之潼错愕不已。 “我喜欢你。”她又说了一遍。 向之潼眼神沉了沉。 “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喜欢哥哥。”俞之溪心脏怦怦蹦跶,她忍了这么久,终于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实在太畅快。 向之潼一闪而过的僵硬,让俞之溪更加确认了哥哥的想法。 果然,下一秒他面色阴沉:“我们是亲人,再喜欢也只能做兄妹。” “那就做吧。”俞之溪也早猜到这个回应,她没太失落,反而笑了,“我只能找别人恋爱咯?” 她极力想从哥哥的表情里找到一丝不舍,可向之潼依旧漠然。 “嗯,加油。” 俞之溪懊恼收手,她见不到自己的表情,不过感觉的到,应该很难看。 “哈……” 吴昊撑在展艺浛的上面,缓缓退出。 展艺浛靠在床头,点了根烟,毫无避讳的吞云吐雾,她盯着吴昊把避孕套打了个结,扔进了垃圾桶。 她咧嘴露出白牙:“你不怕被你爸妈看见啊。” “不怕。”吴昊微微皱眉,“你别在我房间抽烟,有味。” 展艺浛嘿了一声,把烟掐了,从窗户丢出去:“行,你是好学生,听你的。” 吴昊扣上扣子,棱角分明的少年脸庞与休闲衣装相配,让展艺浛看直了眼。 不得不说,他作为炮友真的不赖,人帅活好废话少。 就是性癖有点怪,只喜欢后入。 “今天是最后一次。”吴昊拿出机车钥匙,递过去,“以后我们就别联系了。” “啊?”展艺浛意犹未尽,还想着下次玩什么花样呢。 她多嘴问了句:“为什么,我不好吗?” 吴昊扫过她前凸后翘的身材和俏丽容貌,淡淡说出二字:“腻了。” “好狠心哦。”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展艺浛也不想多呆,迅速穿戴整齐,临走前还不忘把钥匙放桌上:“摩托车你就留着吧,就当这几个月的辛苦费。” 吴昊感觉他的自尊心碎了一块。 展艺浛没发觉他的不对劲:“那车是我爸送的,我不懂这些,应该挺贵的吧,你可得好好爱惜哦。” 防盗大门嘭地关上,吴昊看着桌上那串钥匙,心里复杂百味。 十二.青梅竹马 “吴昊?” 俞之溪打开手机,发现有个好友申请。 她点击了通过。 -你已添加了嘻嘻溪溪,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吴昊是按手机号找到的微信。 他在聊天框酝酿好几分钟,还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手机震动,蜡笔小新头像先冒了红点。 -你是不是有车。 -能带我兜风不? 吴昊看着这两句话,欢喜的不得了,飞速回复。 -好。 他心底不禁庆幸,展艺浛没收回它。 吴昊在小区楼下等了二十分钟,俞之溪才姗姗来迟。 现在已经12点了。 俞之溪看起来没什么精神,随意在脑后扎了个松垮马尾,一身黑白运动套装在深夜显得单薄。 “不冷吗。”吴昊脱下外套给俞之溪披上。 俞之溪嘴角勾了勾:“还好。” 她抱着吴昊的精瘦腰身,坐在飞驰的后座,冷风吹过她的脸颊,刚刚的阴霾终于能一扫而空了。 “哇——” 她没忍住大喊出声。 吴昊从后视镜里看着少女雀跃欢呼的笑靥,瞬间心情放松,表情柔和。 “要去海边吗?” “好啊。” 俞之溪好久没来滨海了。 吴昊把车锁好,跟在她的后面。 夜里的大海有种令人恐惧的气氛,深不可测,像是头欲吞噬一切的野兽,此刻的浪涛也像鬼哭狼嚎。 俞之溪张开双臂,深吸着风吹来的淡淡海腥味。 “我们三个当时就在这玩呢。”她说。 吴昊这才注意她的手:“你受伤了?” “啊。”俞之溪连忙放进兜里,“没什么,擦伤而已。” 吴昊抓着她的手腕,忍不住皱眉:“什么擦伤会伤成这样?” 俞之溪无辜地说:“真是擦伤,只是我哥非要包成这样,显得严重。” “你哥?”吴昊眉头更紧锁。 “他是不是打你了?” “胡说什么。”俞之溪挣脱开他的禁锢,有点不满,“我哥怎么可能打人……” 刚说完她才回想起来。 哦,这人就被打过。 “哈哈。”俞之溪尴尬了,“没有没有,真没事,再说了,要挨打也是别的地方受伤吧?这一看就是我打赢了啊。” 见她晃动手腕的动作灵敏,吴昊这才放心下来。 “哎,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亲我来着。” 吴昊点头:“记得。” 他永远都忘不了。 海风呼啸而过,俞之溪裹紧了他的外套。 她看着漆黑一片的海域,像是喃喃自语:“要再来试试吗?” “接吻?” “嗯。”俞之溪有点犹豫,“好像现在试这个,有点幼稚了。” 吴昊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她侧脸。 少女并不算白皙,是那种健康的肤色,鼻子挺翘,嘴唇也很饱满。 和当初的那个小女孩不太一样了。 “来吧。”吴昊舌头顶了顶后槽牙,“这次你想做到什么地步,要伸舌头吗?” 俞之溪瑟缩了一下,她那四年和很多人都试过接吻,却都在舌尖触碰那刻停下。 因为她总会想到哥哥。 她想唾沫交融的对象,只有哥哥一个人。 可是,就算现在兄妹俩心意相通,哥哥也不会跟她接吻吧? 更别说…… 俞之溪想到这,狠狠心说:“伸。” 吴昊揽过她的肩膀,两人面对着面。 “真的?”吴昊又确认了一遍。 “嗯。”俞之溪很认真的点头。 少年也早就不是当初的小屁孩,高出她有半个头多点。 “那我亲了。”吴昊像是军训似的,准备动作前还喊口号。 俞之溪紧闭双眼:“来。” 他俯身凑近她的脸。 阴影笼罩,俞之溪不由自主地后仰了些。 吴昊愣了一刻,马上放开她。 “不乐意就别说这种话,真的。” 俞之溪不知道为什么,吴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恼怒。 “对不……” 吴昊打断她:“我送你回去。” 两人不欢而散,俞之溪路上难得安静,像个鹌鹑似的一声不吭。 她也不想的。 她也很想像其他同龄女孩一样,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感受酸涩青春。 都是哥哥的错。 都是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回应,只有她一个人,悬空的心无法安定。 机车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停在了镜湖邸门口,俞之溪长腿跨下,摘掉头盔,递还给吴昊。 “谢谢你送我。”她的发丝有些乱,吴昊没忍住,伸手帮她捋平。 这次,俞之溪终于忍住没躲开。 “没事。”吴昊手臂转动发动引擎。 “吴昊。” 俞之溪叫住了他。 他刚启动的车,又伸手主动熄火。 “我……” 吴昊回头,凝定双眸,静默缄口。 “衣服。”俞之溪又脱下了外套。 俞之溪用英文勾搭各种帅哥都很游刃有余,现在面对吴昊,竟然像个哑巴。 海后的一世英明。 毁于一旦。 “我……我们……” “俞之溪。” 吴昊的热烈爱意从四年前就与她互诉衷肠。 这次,他要再明确的说一遍。 “我喜欢你。” 吴昊的眼睛很认真,很诚恳,几乎是像对待神明那样虔诚。 “一直,真心的。” 十三.你认真了 向之潼一晚上没睡,早上连打了几个哈欠,把同桌马振学都看懵了。 “怎么回事啊,学神晚上也做贼?”马振学笑着,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我是人,人都会犯困。”向之潼看着课表,还有两节课才午休。 他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我去买点咖啡,你要吗?” “不爱喝。”马振学摆手:“哎,你既然要去,帮我带可乐呗,无糖的。” “自欺欺人。”向之潼对于他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而且可乐也有咖啡因。 向之潼走出教室,却斜眼看到俞之溪和吴昊在走廊亲昵交谈。 啊…… 果然还是找了吴昊吗。 向之潼并不惊讶,只是与二人擦肩而过。 “哥哥。”俞之溪叫住了他。 向之潼转身的时候,不经意横了吴昊一眼。 “什么事。” 俞之溪被学生会抓了几次,终于老老实实穿校服了,剪裁得体的西服校裙勾勒出少女曲线,青春明艳。 俞之溪挽住吴昊的手肘,翘起唇角:“我今天想让吴昊去家里做客,可以吧?” “……” 向之潼哑火了。 他以为俞之溪谈恋爱是像在西半球那样闹着玩的。 现在看来,她好像是认真的。 “你很闲?”向之潼没直接回应,视线转到吴昊身上。 吴昊明朗一笑:“盛情邀请,没有不去的道理。” “她邀请你?”向之潼这下瞌睡完全醒了,他差点没忍住掐死吴昊。 俞之溪见状,赶紧转移话题:“那就这样咯,我待会儿发个消息给赵妈,让她多做点菜。” “不用麻烦了,按平常的来就行。”吴昊总是礼数周全。 “不会。”妹妹忽视向之潼的怒视,转身又对吴昊问,“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俞之溪边问边拉着吴昊走远了,只留下向之潼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攥紧拳头,指节微微发白,满腔都是难以抑制的怒意。 吴昊从小就喜欢妹妹,妹妹也并不讨厌他,毕竟刚吻过亲哥哥,转身就和这小子抱一起了。 那时候是小孩,现在都长大了,交往还会止于接吻那一步吗? 向之潼不敢继续遐想。 “这么快就回来了,食堂人不多?”马振学见他表情比刚刚还要难看,有点不放心,“你还是去保健室休息会儿吧,学习固然重要,身体才是革命本钱啊!” “马振学。” 马振学神色一紧,霎时肌肉绷劲,起身单脚踩在椅子上。 “说吧,找你马哥什么事。” 向之潼平时沉默寡言,与人交流都遵循着精简原则,对话基本在三个来回内结束,全班几乎只有马振学这个爱逗闷葫芦的受虐狂跟他待的住。 向之潼看着这个为数不多的朋友,眼里写满了感激,这眼神让马振学拍拍胸脯,更想大显身手了。 “你能帮我杀个人吗?” 马振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啊?”马振学傻眼了,“你是不是困傻了?” “我很清醒。” 马振学拉他胳膊:“什么都别说了,兄弟,我去帮你请假。” 保健室的校医给他检查完身体,确认这个宝贵的全校第一身体无误,才放心摘下听诊器。 校医看他眼下有点乌青,又叹了口气,“你就是太累了,平时学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多注意休息,你在这先躺会吧。” “谢谢医生。” 上课铃响过,保健室透进来的晨曦经过窗帘,映射他的脸,镜片折射出光芒。 他手臂向天花板伸出,又放下。 他眼皮很沉,心里却很乱,根本睡不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全都是妹妹和吴昊肢体纠缠的画面。 很懊悔,没有把窃听器藏得更深更隐秘。 要是没被发现,现在就能监听到吴昊所有动作。 如果…… 此时,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断了手还非要跟我比跑步,现在腿也摔折了吧?” “你别乌鸦嘴啊,我就是崴脚了。” 是妹妹的声音。 杨明逸和李鹏扶着俞之溪缓缓走进。 李鹏四处探头:“哎?医生怎么不在?” “我坐这等,你们先回去。”俞之溪一瘸一拐,找了个椅子坐下。 杨明逸不放心,又扶了一把:“你一个人能行吗,我和体育老师关系铁,打个招呼就能请假。” “不用,你们又不是医生,能帮什么忙。”俞之溪第一次来保健室觉得新奇,张望一圈,“你还别说,我们学校设施挺好。” “那行吧,俞姐,我们走了啊。” 李鹏拉着不情不愿的杨明逸就溜,还顺带关上了门。 “怎么这么不小心。” 俞之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屁股离椅。 校服革履的少年拉开可移动隔板。 “哥哥?” 向之潼看着换上短袖短裤运动服的妹妹,不禁屏住呼吸。 衣服的材质柔软舒适,仿佛第二层肌肤,完美凸显着她修长的双腿和苗条的腰部。 “这才四月,就穿这么少。” “运动嘛,很热的。” 俞之溪可能属火,她很少会觉得冷。 “让我看看。”向之潼意指她被小腿袜包裹的脚踝。 “啊?”俞之溪有点震惊,“哥哥,这不好吧?” 向之潼忽略她的婉拒,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俞之溪内心慌乱,像野马一般狂奔,她捂着脸,差点当场叫出声。 这这这。 太像那啥了。 向之潼手已经碰上了小腿,俞之溪赶紧制止:“等下等下,你这样很奇怪哎。” 她坐着的位置正对着门,待会儿医生来了怎么解释啊。 向之潼停下,抬头注视她。 “为什么奇怪。” “就有点……”有点暧昧。 她还是没敢说。 向之潼眉宇微不可察地一皱:“关心亲妹妹也奇怪?” 俞之溪愣住了,总觉得今天的哥哥,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还是说。”向之潼捏紧她的小腿,语气愠怒,“你想让吴昊关心你?” 俞之溪眼波流转,她凝着哥哥镜片后的瞳孔,细看里面的倒影。 即使有点难以置信,她还是壮胆问道:“你在吃醋?” “没有。”向之潼不受控制躲闪。 俞之溪看他反应也心潮澎湃:“好开心。” “都说了不是吃醋。”他坚决不改口。 “知道啦,那还要看吗?”少女大方伸出匀称紧致的小腿。 从向之潼的这个角度,通过宽大的运动裤缝隙,能窥视到大腿根。 他喉结滚动,嗓子干涸。 如果就这样探进裤子,撩开内裤。 就能看到那片无人涉及的私第汀院。 这,只有他能看,别人都不行。 他们才是世上最亲密的存在,吴昊算什么东西? “要。” 他大概是鬼迷心窍了。 刚要脱下运动鞋,俞之溪却打断:“我们去床上。” “为什么。”向之潼目光黯淡。 “这样跪着影响不好,万一别人看到,觉得我欺负你咋办。”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行。” 向之潼轻扶着她坐在床上,俞之溪又说:“关上啊,我害羞。” 保健室的床铺之间都有屏风隔断,移拢后,最靠窗的单人床就会成为极度隐秘空间。 他想了想,还是照做。 “真的很痛。”俞之溪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哥哥单独亲密接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撒娇。 向之潼让妹妹靠在床头,抬起她一条腿,轻柔褪下小腿袜,看着通红肿胀的脚踝,略带不悦:“你为什么总受伤。” 他说总,是因为在美国那些年,俞之溪就经常磕碰,又很坚挺地拍拍灰土,继续疯跑。 宛若美洲大蠊,生命力十分顽强。 “因为没有哥哥照顾我呀。”俞之溪笑吟吟。 向之潼不跟她开玩笑:“这次必须伤好全了再运动。” “好。”俞之溪乖巧应道。 向之潼也算是保健室的老顾客,他在旁边的架子上找到一瓶跌打损伤的药油,倒了些在手心里。 “啊,我不喜欢涂药。”俞之溪想逃,她讨厌其他味道沾在肌肤上。 向之潼在手心搓热药油,语气很柔,好似诱哄:“听话,涂这个能暂时缓解点。” 俞之溪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只好自我安慰:这是哥哥亲手涂的,那就是哥哥的味道! 向之潼侧坐在床边,修长又骨节分明的长指在脚踝上轻拢慢捻抹复挑,惹得她情不自禁,在脑子里反复描绘起黄色废料。 果然,哥哥的手好好看。 这双手,要是在她的肉缝里揉按,沾上她的体液,场面肯定非常色情。 按摩的手法很缓很轻,如果揉的是胸部,也会这样柔挲揉捏半天,才舍得挑逗她吗。 就算下面硬到爆炸了,也会强忍着扩张完三根手指才会真的操她吧。 哥哥应该很懂得,什么叫做延迟满足。 “唔……”想到这,俞之溪不禁下体一股暖流。 “弄疼你了?”向之潼紧张地问。 哥哥没练就读心术,他不知道亲妹妹正拿他的手意淫。 “嗯。”俞之溪控制住渐渐变急促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不正常。 可身体反应却不受大脑控制,她的脸越来越红,连着脖子,耳根都染上一层绯色。 向之潼按的差不多,刚准备起身去洗手,却抬头瞥到她耳根连着脸颊都染满红晕。 “怎么了。”他仔细看了眼包装,确定是正经药油,才说,“发烧了?” 俞之溪往前挪了挪,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哥哥。” 俞之溪经常这样叫他,可这次她的嗓音却带了些许娇媚。 少年俊朗的另一半侧脸埋在阴影里,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俞之溪主动靠近,伸开双臂,环住了哥哥的脖子。 “你干什么。”向之潼僵了会儿,清冽的嗓音带着哑。 “我喜欢你。”俞之溪是个很直白的人,从小就是这样,去了异国他乡接受的教育也是这样。 妹妹的胳膊紧贴着向之潼的颈部肌肤,很烫。 与她的心一样,仿佛在夜里熊熊燃烧的山火,焦躁地,难耐地灼伤着他。 “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 连续三个重音,如同重拳,无情打在向之潼心脏,哐哐作响。 心脏被揉碎,被挤压,又被释放,似乎能听到它在剧痛中颤抖的声音。 “我知道。”向之潼下颚绷紧,声线颤抖着回应。 正如那些响亮的,回荡在空气中的重音,他的情感也如同奔腾的激流,汹涌而出。 亲妹妹喜欢他,一直都喜欢。 他,又何尝不是呢? 向之潼是个正常的,处于青春期阶段的少年,对于喜欢的人有无尽充沛的欲望。 他数次戴上耳机偷听呻吟,想象自己插入同胞妹妹的甬道,射出与她同根同源的精液。 他觉得,正因为是妹妹才会这样想。 但也,正因为是妹妹才不能这样想。 他聪明,也理性,所以一直都遏抑着违背伦理的性欲。 可现在,他偏过头,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少女,嫣红双唇碰撞述说与之相同的眷恋爱意时。 他残存的理智整个碎裂,散落一地。 向之潼情不自禁地,寻觅上她的唇。 俞之溪看着逐渐逼近的脸,目光逐渐深沉,抬手猛扣住少年的后脑,指缝里全是他的发丝。 好柔软。 嘴唇是,头发也是。 她伸出舌尖试探,仔细描摹着向之潼的唇形,想要从中间找到一丝缝隙,深深嵌入。 终于,他顺从情欲趋势,张开了唇,让她肆意深入口腔,唇齿相融。 俞之溪的小臂越收越紧,四处探索宝藏般掠夺津液。 好甜。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独属于哥哥的味道。 血脉相连的他们,舌头缠绕,互相汲取,呼吸交错。 仿佛重归宫腔,他们一起蜷缩于温暖水床,吸食母体胎盘。 俗话说落叶归根。 本是漂泊游子的感叹,对家国的伟大情怀。 可此刻的他们,同样也在返璞归真、回归本源。 他们同样,也很伟大。 - “你怎么把球打这来了?”一个把运动外套系在腰间的少年向树上探了探头,又放弃甩手,“算了吧,太高了。” 拿着羽毛球拍的少女委屈巴巴:“对不起,我会赔你一个的。” “哭什么,我家里很多。”少年拉着她的手,声音渐远,很快恢复寂寥。 窗外是树影婆娑,挥洒汗水的少年少女。 窗内是风吹动少女发丝,也顺势撩动着少年的心弦。 十四.用哪里呢 俞之溪半推半就,把向之潼压在身下。 分明她的手和脚都受了伤,却半点没行动不便的样子。 “哥哥……”俞之溪的眼底已经完全染上贪婪欲念。 少年的发丝散落在枕边,阳光比起刚刚更加扬升,照在他的白皙的颈间。 好美。 快要忍不住了。 她现在就想把哥哥整个吃掉。 吞之入腹,合二为一。 当她伸手要解开衣领扣子时,被他阻拦。 向之潼紧闭双眼,喉结滚动:“不可以。” “可以的。”俞之溪俯身亲了亲他。 向之潼反而动作更大了,他攥紧了她的手腕。 俞之溪吃痛,作为男性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 “你明明有反应,为什么不要?”俞之溪跨坐上他的腰身,隔着布料感受泵张。 被磨蹭的快感让向之潼不由自主蹙眉。 “做吧。”俞之溪觉得现在气氛正好,干脆一鼓作气。 只要做了,哥哥就能成为她的东西了。 她也一样,永永远远都属于哥哥。 向之潼深吸好几口气,才眼神迷离地说:“我们这样,太对不起妈妈了。” 俞之溪的动作停了下来。 “妈妈?” 她笑了。 “你觉得妈妈看到我们这样,会不开心吗?” 向之潼想捂住眼睛,又被俞之溪钳住手腕,放在两侧。 “妈妈很疼我们,很爱我们,她不会舍得让我们分离。” 向之潼摇摇头。 俞之溪死盯着他的唇,低头含住,细细吸吮,舌尖舔开闭合的牙缝。 灼热鼻息互相喷洒,好久才放开。 “妈妈千辛万苦把我们生下来,就是为了让我们融为一体。” “不是——” 俞之溪这次没吻,而是很用力的咬住了他的唇。 她嘴里尝到了铁锈味的血。 这血味倘若催情剂,她感到下体更湿了。 俞之溪伸舌舔舐着伤口,低声:“我想看哥哥的身体。” 向之潼没有回答,俞之溪当他默认。 她放开手,解开外套,还有衬衫。 一粒粒扣子从扣眼里解脱,兄妹俩的界限也随之避世离俗。 向之潼似乎放弃挣扎,任由俞之溪伸手探入胸膛和小腹。 看着少年结实修长的肌肉线条,她舔了下嘴唇。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长大后,哥哥的上半身裸体。 果然和想象的一样。 像艺术品。 但,还有那里没看呢。 她摸索着裤腰,向下探去。 向之潼突然弹起手臂,擒住她的手。 还未等俞之溪反应过来,向之潼就迅速翻身,将她压住。 “啊。” 视野反转,俞之溪看着天花版背景下的俊秀面庞,更是难以抑制心中潮涌。 “哥哥喜欢这个姿势?”她双腿勾住了他的腰,“只要哥哥喜欢,那我勉强——” “呃……” 呼吸被阻隔,空气无法顺畅地通过喉咙进入肺部。 是哥哥的手,扼制了她未尽话语。 向之潼掐住她的脖子,指尖缓缓用力。 “如果我喜欢这样呢?”他眼里闪过凶虐,手像铁钳般缠绕在颈上,无法挣脱。 “你也可以?” 窒息感让俞之溪大脑缺氧,激动万分。 “当……然。”她努力吐出两个字。 sm嘛,小小情趣。 只要是哥哥喜欢,她绝不讨厌。 向之潼面容惆怅,他寻觅不到妹妹任何的恐慌嫌恶,心中的失望再次涌来,他颤抖着松手。 俞之溪猛地吸了一口氧气,胸膛起伏,仿佛重获新生。 “为什么。”他拳头重重落在妹妹侧边的枕头上,愤懑难平,“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喜欢我?” “因为你是我的孪生哥哥。”俞之溪顾不上脖子的痛楚,伸手揽他,“只有你是。” “没有人能替代你。” 俞之溪的唇重新覆上,向之潼紧咬住牙关,她没能将舌头伸进去,只好用虎牙轻啃。 经历过这种贯穿融会的吻才觉得,她欲望真的很强。 她想每时每刻都与哥哥接吻,少一秒,心里都会缺一块。 向之潼撑起双臂,面带忧伤地蒙眬,好似在广袤无垠沙漠中行走的孤独探险者。 他语气悲哀:“我帮你行不行?” 俞之溪眨着眼睛,茫然望他。 “别做,我帮你弄。”向之潼解释了一遍。 “可我想……”俞之溪欲伸手抱他,哥哥却起身离得更远。 “我回去了。” “啊不要!” 俞之溪郁闷极了,这是最基本的买卖商事,她知道辨别哪样最划算。 她努努嘴,问:“你怎么帮我。” 向之潼伸手,从裤脚探入她的大腿:“用手?” 俞之溪想起来刚刚的意淫,她支起身子,想更仔细的观摩现场。 向之潼以为她不满意,又加了筹码:“还是,你想让我用,嘴?” 既然是这种情况,俞之溪选择默不作声,等哥哥再下注。 可庄家这时候赢了钱,就全身而退,向之潼也缄口望她,两个人目目相觑,各怀鬼胎。 “怎么不继续啊。”俞之溪还是熬不过他,忍不住开口。 向之潼看穿她的小心思,轻笑下:“继续什么,你说还能用哪?” “用哥哥的……” “不行。”他干脆果断。 俞之溪哎了一声:“不是啊,就那样,蹭蹭不进去嘛。” “你哪里学来的。”向之潼对于她这种渣女发言实属无奈了。 俞之溪有点小骄傲,她可是经历过严谨科学sexeducation+阅片无数+无障碍阅读各色作品的女高中生。 “好不好嘛。” “不好。” 向之潼的手伸的更里面,让俞之溪觉得痒痒的。 “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哥哥。”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撒娇,可怜哀求。 “很危险。”向之潼亲了一下她的脸表示抚慰。 俞之溪停了一下,故意呲牙笑问:“为什么危险呀。” 向之潼没继续这个话题,用一触即离的吻替代解释。 “我去洗手。”向之潼欲要起身,他手心里还残留着药油。 “我有湿巾。”俞之溪从裤子口袋里拿出,这是为体育课擦汗准备的,现在居然能派上用场。 上天都在帮她啊! 向之潼愣了会,抽出几张仔细擦拭,最后还看了眼包装,是能消毒的那种。 他盯着妹妹的眼神炙热,气息有点不稳: “裤子脱了吧。” “嗯。”俞之溪被哥哥亲手褪下外裤,心跳的很快。 终于要和寤寐渴求的人做这种事,说不害羞是假的。 “内裤呢。” 少女的淡蓝内裤完全展露,向之潼的手划过大腿,到了尽头,最后停在那块深色水渍上。 俞之溪呼吸乱糟糟的。 向之潼看她动情反应,跟着气息节奏指尖轻轻压下。 “啊……”俞之溪不自控地叫出声来。 “要脱吗?” 向之潼弯起手指,轻轻勾弄,内裤包不住饱涨淫液,透过棉布,滑溜溜的,沾了些在他指上。 “脱、脱。”俞之溪紧抓床单,她想着哥哥自慰过很多次,但被哥哥弄了一会儿就有点软了。 果然还是真人更好。 向之潼凝视她很久,才从大腿外侧沿臀瓣,撑开了内裤。 只要脱下这个,就能看到他没见过的—— 亲妹妹最私密,最柔软的地方。 那天,向之潼在浴室只是瞟见了缝隙,现在终于能一睹为快。 他呼吸燥热,仿佛有股热气从上到下,让小腹益发蓬勃。 俞之溪眼底浮动渴念,催促他:“快点呀哥哥。” 这暗流涌动的娇声呼唤,无疑更将情欲拔高。 向之潼终于欲罢难耐,瞳孔紧缩,他快速将内裤拉下,连带出细细长丝。 只放出了一条腿,他就迫切压上膝盖,将胯骨张到最大。 俞之溪低喊,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自己的双腿。 她一只腿上还穿着袜子,另一只脚则是刚刚被按摩过的,脚踝还依依不舍,勾着那条卷曲内裤。 好淫秽啊。 向之潼喉结吞咽,几乎集中所有注意力,仔细注视那块地方。 很漂亮,他发自内心的感叹。 好想插进去,这也是他的心声。 肉欲的小口在注视下更迅速地张合,俞之溪咬着指节,呼吸急促,快喘不过气来。 视线太炙热了。 水像洪水般愈发汹涌。 俞之溪声音带颤:“别、别看。” 向之潼明明什么都没干,透明体液却一直汩汩流淌。 他赶紧脱下外套,垫在下面。 “床单差点湿了。” 接着,向之潼轻轻磨蹭柔滑花蕊,看向她的脸。 “啊——”哥哥指尖蹭过脆弱敏感的地方,惹得俞之溪惊叫,向后仰头,差点撞上铁质床头。 向之潼赶紧把她往下拉了拉,让她平躺在床上。 “这样看不到了。”俞之溪抱怨道。 “看什么。”向之潼骇怪。 俞之溪咬着下唇,仔细感受着欲火难忍的轻蹭:“看哥哥的手指,插到我里面的样子。” “插……”他又被妹妹整失语了。 “用力点。”俞之溪扭了扭腰,“上面……很舒服。” 向之潼很听话,顺着穴口往上,捻紧。 “啊!”俞之溪抖着双腿。 太刺激了,太舒服了。 和自己的手完全不一样。 “哥……唔。”妹妹还想叫他,却被向之潼吻住了双唇。 他下面胀的难受,额头因为隐欲沁出细汗,可手上力气依旧放水。 他不想弄疼妹妹,哪怕是一点。 都不行。 向之潼的嘴唇伤口结了痂,舌与舌缠绵,俞之溪还会不经意地舔到那个地方。 她想重新咬破它,但有点不舍。 这次的吻比之前更加急躁,俞之溪的鼻梁都被镜框顶痛了。 她轻推他,喘着气说:“哥哥摘掉吧。” “眼镜?”向之潼单手捏住镜腿,很快偏头拿下。 这个东西现在确实碍事。 俞之溪眼里闪烁,感叹:“好性感。” “你嘴里都是些什么形容词。”向之潼总觉得在她面前,就像个被包养的男模,随时都要被污言秽语描述一下。 “sexy。”俞之溪翻译了一遍,“哥哥应该别戴眼镜,这样就和我更像了。” “不喜欢看不清的感觉。”向之潼在模糊视线下,触觉更加灵敏,另一只手很快寻到凸起肉核,准确无误地拈下。 “啊嗯——”俞之溪娇声溢出,她又马上捂嘴。 她太忘情,这可是学校,保健室虽然在四楼,但万一真的有人听见怎么办。 而且门外的人来来往往,说不定也会听到。 她的呻吟在手心呜呜作响,向之潼听着更是耳热,干脆挡开她的手,用吻去堵住。 边吻边磨,对俞之溪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淋漓快感从小腹一路传到脊柱,渐渐上沿,占满了大脑。 时间停留在此刻就好。 别再流逝了。 摸了半天,穴口已经泥泞不堪,向之潼不断试探,刚分开阴唇又退出。 “我进去了?”他松开唇,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浓烈情欲。 “好——”俞之溪被哥哥抬起臀,她向下看就能看到长指在体下的动作。 手指连带着她的汁水进出,有粘液拍打的声音。 视觉和听觉在此刻无限放大。 太色情了。 俞之溪觉得这个场面比脑里想象还要色一百个level。 狭窄褶皱即使润滑得当,挤进指节的过程也十分艰难,向之潼感觉中指被无数张嘴迎上来吸吮,像要吞噬掉它。 里面好软,好湿。 光是用指腹感受,他就能想象插进去的快感能有多么强烈。 “好紧……”向之潼以为她紧张,便想退出再多放松些。 俞之溪两腿夹住他的手臂,几乎是哀求说:“别,别出去。” “不会痛吗?”向之潼很担忧。 “不、不会……”妹妹脸颊潮红,看起来像是喝醉了般醺。 她也确实醉了。 醉于嗜欲。 “一点都不痛。” 她唇色胭红,分明没有涂脂却十分惹眼,齿贝不断张合,依稀能看到其中的艳色舌尖,从中溢出喘息。 她张大了嘴,说:“好舒服……哥哥的手,真的好舒服——” 向之潼眼前的所有事物明明只有色块,却依旧把妹妹所有的细微动作尽收眼里。 他进得更深了些。 “——”俞之溪无声张嘴,眉头紧皱,看不出来是爽还是痛。 “真的不痛?”向之潼紧跟着确认。 “嗯……”俞之溪鼻音嘤咛,黏糊糊的,跟她下面一样。 黏稠淫液沾满校服外套,向之潼明白,这下得亲手写自己的名字了。 岭南学生会副会长,竟然也会有榜上登黑名的一天。 “动一动。” 向之潼在课堂上很会举一反三,在这时候却错乱,被妹妹提一句才进行下一步。 他深入,又畏畏缩缩退出。 重复几次,他突然惊醒,意识到眼前的一切有多么荒唐。 他,在指奸亲妹妹。 而且,还想现在就与她做爱。 是真切的,想把妹妹按在这里,按在学校里的保健室的床上,狠插抽动,最好嘴里肉洞里都吃满自己精液。 看着妹妹在身下动情高潮,他才会得到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满足。 向之潼被这种想法吓到,陷入无尽恐慌与自责,因为强忍生理性反应,眼角通红。 他轻插肉穴的手指也跟着停下。 “嗯……” 俞之溪迟迟都到不了高潮,难受地轻哼。 “哥……” 呼唤无果,哥哥依旧沉滞。 她扭腰无法缓解里面的麻痒,此时,她的欲望盖过羞耻心,干脆用手覆上肿胀红豆,指尖刮蹭。 向之潼睁大了眼睛,他是近视,但还没瞎,亲妹妹在他面前,小穴吞着手指欲求不满的样子,他看的很清楚,很真切。 在喜欢的人面前自慰,俞之溪羞愧难当,又舒爽酣畅。 “啊……啊……哥哥——” 她再也不顾是不是有人听见,会不会被人发现,反正兄妹俩早就越出鸿沟了。 无所谓。 就算全校人都看到,也无所谓。 最好能向全世界宣示主权。 哥哥是她的。 只能是她的。 “好想让哥哥……插进来。”她双眸朦胧,嘴里不断说着与之不相符的浪荡词汇。 “好想……真的,” “被哥哥操——” 她边说,边身体战栗,这一刻,她的思绪都跟着理智一起腾空。 西式校服外套完全被浸透,她抖着腿源源不断喷了几柱,洋洋洒洒,连着向之潼的衬衫袖子也一起淋湿。 俞之溪胸口起伏,目光涣散,呆滞地望向哥哥。 “还好吗。”向之潼呆愣拔出一直待在她体内的手指。 刚刚的水都经过他的指尖,温热的,很稠。 他抽出几张纸巾,擦拭她水涔涔的腿缝。 纸巾却在肌肤上打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十五.告诉我吧 陈嘉玥知道向之潼去了保健室,整节课都心神不宁的。 她想去找他。 至少她想,从他嘴里知道,那是俞之溪,是妹妹,他那么理性的一个人,绝不会对亲妹妹出手。 她还要把橡皮还给他。 没错,只是这样而已。 陈嘉玥举起手臂。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去保健室吗?” 她,虽然不是全校第一,但也一直都稳定在前五。 陈嘉玥性格好,对谁都十分温柔有礼,这就是她强势的地方。 作为会长不能疏离大众,要圆滑懂人情世故,所以,她才是学生会钦定的最佳人选。 “向之潼,你就辅佐陈嘉玥,可以吧?”这是校长的原话。 陈嘉玥那时候有多欢喜。 现在就有多惆怅。 “啊——” 她走到门口,听到门缝里传出的娇吟时,她停住了要推门的动作。 陈嘉玥满17岁了,青春期的少女偷摸看过异国爱情动作片很正常,所以她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只是她从未尝试过,也从未在现实里亲眼见过。 她现在亲耳听到这声,还是有点狐疑。 听错了吧,她安慰自己。 毕竟向之潼那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可能会—— “哥哥……啊——好舒服……” 俞之溪的嗓音很有特点,是那种悦耳的,一听就知道是她的。 陈嘉玥与她一面之缘,也牢牢记住了这个音调。 “怎么会……” 陈嘉玥放在门把上的手收回去了。 校医和路过倒水的行政科老师聊的唾沫飞溅,从家长里短一直唠到孩子补课,再到每个家里都有的怪脾气婆婆和缠人小姑子。 直到午休的铃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不去吃饭?”行政老师很热情地邀请她一起共进午餐。 “你看我这记性,聊天都聊忘了,还有个学生等我呢。”校医拍了拍白大褂,插进口袋。 回到保健室,校医透过门上的长玻璃向里面探了一眼,发现最里面的屏风还是紧紧拉上的。 此外,空无一人。 “哎,不是有人崴脚了吗?” 校医带着疑问推开了门。 此时,向之潼刚好拉开移门,他没戴眼镜,衬衫松松垮垮的,领带也不翼而飞。 校医见到与平时相差甚远的好学生,不禁带着一丝母性怜爱打量。 “睡醒了?怎么衣服皱成这样。”校医指了指,“隔壁办公室有熨斗,是行政科用的,我帮你打个招呼。” 向之潼神色未动,用身躯挡住那条缝隙,悄悄合上移门。 校医总觉得他好像在掩饰什么。 “谢谢医生,我待会儿就去。” “别客气。”校医反复打量好久,不禁想自己家那个逆子要是跟向之潼一样乖巧懂事就好了,也能省心不老少。 “嘴怎么了?”校医见俊雅少年嘴唇上,竟然有块不太明显的结痂。 向之潼伸手捂上,恍然:“刚刚做噩梦,醒来就这样了。” “噢?”校医还没见过做噩梦把嘴咬出血的。 校医刚准备转身,又猛回想起来正事,“哎,对了,你见没见到那个崴脚的学生?” 毕竟被正经聘用,拿了学校工资,还是要认真负责一下。 “嗯。”向之潼点头,“不严重,拿药抹完就走了。” “这样啊。”校医走出去,没忍住多嘴提醒一句,“中午也得好好吃饭哦,身体要紧。” “好的。” 等到校医走远,俞之溪才嬉笑着推开屏风。 “哥哥,你也学坏了。”她笑的很开心,有种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亢奋。 “我本来也不好。” 如果不是恶人,又怎么会对亲妹妹下手。 俞之溪笑容散不去,从身后抱住他:“再躺一会儿吧?” “嗯。”向之潼眉宇舒展,轻柔拥过她,并排躺下。 俞之溪枕着哥哥的手臂,手也不老实,在他的胸口上摸来摸去。 “哥哥,我们有多久没一起睡了。”俞之溪凑到他颈窝,轻声细语。 向之潼被气息撩拨的不行,偏头冷静了好一会儿,才仔细回想。 “1718天。” 俞之溪被这确切的数字吓到了。 她只记得是小学毕业那天,他俩就有了单独的房间。 “这都记得。” “你所有事我都记得。” “啊……” 俞之溪还没反应过来,向之潼又紧着说。 “那天你哭的很惨,还是妈妈陪你睡的。” 提到妈妈,俞之溪有一瞬间的恍惚,被牵起连串回忆。 “好像是,而且哥哥把带浴室的大卧室让给我了。” 向之潼温柔看向妹妹:“那,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吗?” “嗯。”俞之溪嘴比脑子快,她应完犹豫好一会儿,支支吾吾半天也吭不出个声。 比起刚刚哥哥的表演,她就有点尴尬。 向之潼眼尾带笑,有点冷意,好像她说不出来就会挨揍。 “是暑假后了吧?” 此刻,大约是俞之溪人生中头脑风暴最巅峰的时刻。 毕竟她心大,对很多事情都不上心,特别是对伤心事。 所以她性格才能像看起来那样活泼。 “是。”向之潼没有继续为难她,替她回答,“4年、5个月、15天。” “对对,我刚想说。”俞之溪拍了拍他的胸口,“我不愧是你妹妹,就是聪明。” “你很聪明。”向之潼语气诚恳肯定,他伸手轻揉她的头顶,一路滑过柔顺发尾。 “我一直都很羡慕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会和我一样瞻前顾后。” “不是啊。”俞之溪听到哥哥对自己的否定,立马坐不住了,马上反驳。 “哥哥从小记忆力就好,我一直都想跟你一样。” 向之潼眼眸聚焦,黑眸泛起柔光。 俞之溪刚想继续夸,蓦地听到了熟悉的前奏,她停下所有动作仔细聆听。 岭南高中广播室不受一板一眼的学生会管辖,在每天午休和放学,都会随机播放学生们钦点的歌,给校园增添不少生机。 - howlonghaveibeenmissingout iwanttotouchtheimpossible sendarockettothesky makeangelscry 我已经失踪了多久了 我想触摸不可能发生的 向天空发射火箭 让天使哭泣 - 轻快旋律响彻校园,俞之溪惊喜激昂,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这是哥哥喜欢的歌手耶。” “嗯。”向之潼看她跟着唱,心动不已。 妹妹的声音很清澈,轻轻缓缓的,非常适合这首歌。 “你为什么不回我微信?”俞之溪听着音乐,有种时空穿梭的错觉,仿佛回到了那个美国高中校园。 “回了又能怎样。”向之潼笃定沉着的反应让俞之溪十分恼怒。 “什么叫回了又怎样。” 她攥紧他,语气悲愤,但还是与他十指相扣。 反刍那些岁月,她现在只想扑在哥哥怀里痛哭。 即使一切都眼过云雨,现在,哥哥在她身边,不再孤身一人,不再需要假装坚强。 再也无需掩饰深沉爱意。 可以肆意撒娇,接吻。 “其实你可以跟我说的。” “什么。” “妈妈的事。” 俞之溪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们可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 她感觉得到,这是很痛苦的记忆,哥哥在独自承受。 “走吧,去吃饭。”向之潼又转移了话题,慢声轻语地问,“想吃什么,我请你。” 俞之溪不愧胆大心粗,哥哥温柔的邀请她吃饭,就把刚刚那事抛脑后了。 “啊啊,饿死了,我要吃校外的那家串串!” “好。” “哥哥,你不知道,美国的中餐厅,真的太难吃了……” - showme showmelove showmeeverythingineedtoknow 让我知道 让我知道你的爱 告诉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十六.命运交织 showme showmelove showmeeverythingineedtoknow - 俞之溪戴着降噪的头戴耳机,几乎把一切都隔绝于外。 陌生的国度,这三年间,她也只熟悉了上学的来回路。 还有那片海。 在加州,没有车寸步难行,寄宿父母也只会开车带她去超市转转。 不过好在,俞之溪喜欢的咖啡店就在上学来回的必经路段中。 窗外,还有她喜欢的海滩。 点杯摩卡加奶酪贝果,才8刀。 经济实惠。 她取下耳机,发现店内刚好在播放耳机里的这首歌,顿时觉得今天的咖啡都变美味了。 生活里的小确幸,就是如此简单。 向之潼听着轻柔音乐,还有海浪的轻微拍打,他知道妹妹又在那里。 他看眼电脑的时间。 晚上11点55分。 那边应该是上午10:55。 “brook!” “hi。” “howacoincidencerunningintouhere!” 向之潼知道这个声音,是她的新男友。 他是个日本人,叫yuki。 妹妹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 两人在商量去庆祝明天的15岁生日。 而今天,是他们母亲的忌日。 与耳机那边的热情氛围相悖,家中只有沉重,每年这个时候,父亲都不会回家,直到第二天才会拖着沉重步伐进门,带着一身酒气倒头大睡。 向之潼也只会把自己关进房间,不与任何人交流。 “sorry。” 俞之溪盯着手机,很有仪式感的她直到秒针闪烁,经过12的一霎那。 向之潼的手机震动,屏幕显示微信弹窗。 他点开。 溪:-生日快乐。 整个房间黢黑,除了他的屏幕光亮,还有映照着的脸。 俞之溪明明知道不会有回复,但她还是不死心地盯着聊天框。 突然,只有短短两个字的备注栏里,变成了 -对方正在输入… 哥哥,看到了。 俞之溪猛地起身,差点撞倒身后的椅子,巨响引得周围几个顾客惊呼。 她连忙告别男友,推门而出。 “wait——”可怜的日本小伙伸手扑空。 加州8月的天气炎热,走出店门,立马一股热浪席卷,就像俞之溪的心一样,焦灼不安。 她闭上眼睛,按下了拨通键。 至少,看在她这边还停留于妈妈忌日的份上,接电话吧。 她很久没有听过哥哥的声音了。 她真的很想他。 真的很想。 铃声响了很久,向之潼只是静坐远观,等到屏幕熄灭才起身走到阳台。 他抬头月明星稀,与之同时,在大洋彼岸的另一侧,晴日蓝云。 夏令时,东八区和la整整有13个小时的时差,妹妹没有一天落下早安晚安。 明明他们距离如此遥远,彼此的心却一直都在杂糅交织。 向之潼此刻,竟然相信起了命运。 所谓命运,是双方愈逃离,反而愈会深爱的力量。 他们果然是受了诅咒的兄妹。 才会这样义无反顾地相爱。 妹妹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兄妹情变味了? 或许是。 从他们还是受精卵开始。 向之潼智商高,特别体现在超凡记忆力上。 虽然比不上超忆症那么夸张,但他向父母证实过,他脑海里的胎内记忆是真实的。 他,记得被羊水包裹的感觉,记得爸妈的呼唤。 他记得那几首作为胎教的古典音乐,直到现在都能哼的出来。 他还记得,那个蜷缩在他身边的—— 双胞胎妹妹。 从落地呱呱大哭,呼吸到人生第一口氧气的那刻开始,向之潼就坚信妹妹是他的,长大会和他结婚。 就像父母那样,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相爱,相伴到老。 恩爱夫妻都是生同衾,死同穴。 更何况他们拥有世上最亲密的关联。 这是上天注定好的姻缘。 - —— - 滨海海域辽阔,每年暑假这会每天都有许多小孩哭哭啼啼找不到父母,政府为了安全起见,只好在这流域加设了好几个走失中心,还装了巨响的广播喇叭。 广播会放歌,也会实时播报谁家小孩儿在这等你,谁家爸妈在这着急。 像游乐园似的。 明天就满12岁的向之潼从尴尬气氛里逃脱,他紧靠着走失中心的大门口缓了好久。 他摸了摸嘴唇,刚刚的软度和微湿的感觉还留有余温。 接吻了。 和妹妹接吻了。 和喜欢的人接吻,本该高兴的他,此刻却大脑宕机。 他们是兄妹。 是亲人。 是血浓于水的双生。 他太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所以,即使心怀强烈爱意,他也一直都扮演着兄长的角色,从不逾越。 可就在刚刚,妹妹主动打破了这层壁垒。 为什么。 为什么…… 亲人是不该相爱的。 更不该带着对异性的爱意接吻。 他已经快晕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妹妹能明白他们相爱,就必须抛弃世俗婚姻,承受流言蜚语吗? 她能接受不被祝福的未来吗? 要怎么和父母解释? 她能理解,他们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样拥有孩子吗? 如果真的带她离开,远走高飞,避世离俗,就真的会幸福吗? 如果……她后悔了呢? 不行,不能,不可能后悔。 已经尝过智慧果实的亚当夏娃,又怎么回到过去。 伊甸园被撒旦掌控,毒蛇缠绕,所有枝叶都开始腐朽,散发出恶臭。 已经回不去了。 没有退路。 他身处地狱,是妹妹主动下神坛来到这里,那么就别再离开。 与恶魔一起坠入泥潭。 “哎?”一个穿工作服的年轻女孩刚准备交班,就在门口碰上向之潼。 “是找妈妈?” 她是大学暑假工,正处于对世间万物都好奇善良的阶段,虽然已经下班,但还是将这“走失小孩”领了进去。 女孩很贴心从柜子里拿了果汁,帮向之潼拆开:“你叫什么呀?” 他说完,女孩轻声安抚了几句,就转身去电脑前对着话筒认真工作了。 向之潼握着果汁,表情凝重。 不对劲。 妈妈处理工作上的事,一直都讲究效率,她不会去这么久还不回来。 有种不好的预感。 向之潼放下一口未动的果汁,瞥一眼背对着他的工作人员,悄声溜走。 他其实也不知道应该去哪找妈妈,就这么漫无目的沿着海岸线游荡。 萧州虽然靠海,却也多山,高出海平面的海蚀残留体高度大有可观,足足像个陡崖,大约三四层楼那么高。 这里的岩石不像河里的鹅卵石,经过冲刷,可以磨抛掉棱角。 海水的涨落不会让礁石之间有摩擦,也冲刷不掉珊瑚虫死后的骨骼,让本就锋利尖锐的石头更布满了凹凸的造礁珊瑚。 忽然,一阵闷响,好似什么重物坠落。 是那片巨大礁石堆传来的。 不知为何,向之潼的脊背发凉,所有血管都凝结成块,喘息沉重。 他像是被蛊惑般,迟缓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十七.猩绛曛时 “妈的……臭婊子……” 向龙边嘟囔边努力睁眼,头痛欲裂,见到眼前晕开的血迹,吓得脸上老皮跟着抖动。 他一身老骨头,垫着向明妍缓冲才没摔死,刚想抽动胳膊,可肘部的骨头错位,一动就刺痛席卷全身。 向龙低声骂了一句,瞟过躺在他胳膊边的亲生女儿,向明妍。 她瞪着双眼,后脑勺正中凸出尖石,血液涓涓流淌,经过石缝,汇入海水。 向龙颤抖着手探了探鼻息,已经感受不到任何鲜活。 “操……” 接着他抬头望向上面,这鬼地方足足有十米了吧?和隔壁王三新盖的洋房差不多高。 都是这臭婆娘不给钱,不然早就盖的比王三高了! 想到这向龙忍不住对着她苍白的脸啐了一口,嘴里恶骂溢出,肮脏的不堪入耳。 向龙老迈龙钟,这高度摔得他尝试半天都没能支起身,他也干脆放弃,趴在地上低声呼救。 要是再没人来,估计也要跟着向明妍一起归西了。 这时,老头眼前多了双穿一只拖鞋的脚。 礁石割破了光脚掌,血汩汩流出,可向之潼一点都不觉得痛。 向龙赶紧叫他:“哎小子!快,帮忙打个救护车!” 没有回应。 老头努力抬头,男孩轻薄的t恤紧紧贴着肌肤,都湿透了。 再往上看,是一张白皙精致的脸,乌黑发亮的瞳孔满是轻淡,长长睫毛打下一片阴影。 这张脸,向龙总觉得眼熟。 他过了好久才问:“你是俞霆儿子?” 向之潼依旧沉默。 “操,小杂种,快点给老子叫人来!” 激动引发血脉彭发,加上肾上腺素的作用力让向龙瞬间失去痛觉,血淋淋的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腕。 “聋了?” 向龙怒吼,手中攥紧,一把老骨头,力气却彪。 向之潼面对这丧尸般的画面,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他问:“你杀了我妈妈?” “放你妈的屁,这贱货还想杀我呢!”向龙胸腔震动,他斜眼一瞥,发现向明妍的手机就掉在脚边。 老头放弃求救,选择自救,蹭着胸膛努力去够手机,骨瘦如柴的身体,此时扭动的像个长蛔虫。 好不容易快触碰到边缘,向之潼却一脚踢开了手机。 向之潼这次不是疑问,而是笃定:“你杀了她。” “你妈逼的!”这话瞬间有了两个意思,向龙嘴里满是内脏破裂的血味,“贱种生养的操蛋东西,就算杀了你妈又怎样?难不成你还想杀了老子报仇?” 向之潼看着倒在一边的妈妈,又看着嘴里一直骂娘的外公,眼里全是不屑。 “我记得你,你在产房想掐死我和妹妹,被发现了,是吗?” “你……” 向龙浑身一怔,没想到这种事会从一个孩子嘴里冒出来。 “你家大人就这么教育的?光在背后说老子坏话?” “没人告诉我。” 向之潼嘴角勾起,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他会笑。 “我亲眼看到的,所以才会拼劲全力大哭。” 向龙手,嘴,都在抖,此刻这小孩的压迫感超出了他的想象。 “果然是……怪胎,真他娘的晦气。” 老头横纹满布的脸皱起,又突然咧嘴,露出一排被旱烟熏黄的烂糟牙。 “忒娘的……老子最他妈后悔的事就是没杀了那崽子,放了这贱货去高考!搞得她读了个破大学就六亲不认,她可是我亲生的,肚子里怎么能怀别人的贱种?老子把她拉扯大容易吗!” 向龙直勾勾仰瞪着他,笑意更甚:“你还不知道吧?你妈是被老子操过的烂货,生你们之前早就不知道打了几次胎了,她能生别人的,却不想生老子的,哈哈——” 老头语气很昂扬,像是炫耀着什么丰功伟绩。 向之潼怔在原地,他小学就被父母进行过科学性教育,他明白向龙所述都是什么。 “骗人。”向之潼瞳孔极度紧缩,几乎要缩成一点,抖着肩膀,一路后退,后脚跟碰到尖石,跌坐在地。 “骗你?老子还没那个闲……咳咳……心。” 向龙没忍住咳嗽,肺部大力的咳出血痰让他更加紧张:“妈的,臭小子,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喊人来!” 向之潼呆呆的,双眼无神,凝着远处。 “软蛋的种就是没用。”向龙呸了一下,又是一口带血的唾沫。 向之潼攥紧手心,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触碰到手边的坚硬,才发觉刚好有块趁手的凶器,岩石坑洼不一,还有个小尖端。 仿佛一切都那么刚好。 向龙看向之潼站起身,以为自己的唾骂有点成效,便继续说:“老子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那家伙现在,长得跟你妈像不像?” “老子虽然没读过书,但也得告诉你,亲人之所以是亲人,就是因为亲人的种才是纯血,别人的都是杂种,就像你们这样的,懂了吗?” “懂。” 向之潼走到他跟前,好看的双眼像月牙弯起。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哦?”向龙看他反应不像是演戏,他瘫在地上沉醉大笑,有点兴奋,“哎,你妈要是早有这觉悟多好?” 老头接着喋喋不休,动情之处他愉悦至极。 大概是太沉浸于述说自己的勋绩,完全没有在意石块尖端毫不留情,斩钉截铁地袭来。 这一击,用尽了一个12岁孩子的全力砸下,老头的脑袋当即就多了个窟窿,没说完的话顿时咽肚,瘫软垂头。 那脏污浊气的嘴终于永远闭上了,向之潼心里只有说不清的畅快。 男孩抬头环视,四下无人,海鸟回归巢穴,海风也跟着停滞喧嚣。 夕阳将天空,连着海平面,还有他的脸一起染上赪。 向之潼将石头随手扔进了深海里,顺带把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刚刚一路小跑来,又跌倒,身上处处都是伤痕,海水侵入的剧痛不断刺激神经。 他凝向小腿处的血手印,刚刚,他亲手把一条生命了结。 可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他张了张嘴,轻轻吐气。 “活该。” “哎!在这呢!” 是刚刚走失中心的女孩,她发现向之潼偷溜后,赶忙喊来了几个同事去找。 她见到向之潼时表情是欣喜的,可再往后看,见到两个大人尸体时。 “这……”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噤声,整个世界都被恐慌所充斥。 夕阳是血色的,礁石也是。 十八.遏抑私念 俞霆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开会。 在会议室播放的ppt还没来得及关掉,俞霆就冲了出去。 “俞总监,文件……” “等我回来再说。” 俞霆是个稳扎稳打的成熟男人,驾龄十几年从未吃过一张罚单,遇到加塞抢车位都不会脸红争论的那种。 但这次,他无视交警,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不到半小时,就从市中心赶了过来。 救护车和警车呜呜作响,本荒无人烟的礁石区瞬间变得人满为患。 “哎,这里不能进。”警察在警戒线处拦住了他。 “我是她丈夫。” 俞霆指着担架上带着氧气面罩的向明妍。 急救的医生们奋力心肺复苏,他们戴着口罩的脸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又纷纷摇头。 最终,还是一个年长的男医生通知了俞霆这个噩耗。 “对不起,先生。” 俞霆脸部肌肉抽搐着,他感到一阵眩晕,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什么对不起,说什么呢?” 俞霆看向担架上,现在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一时间竟然没法站稳,跌坐在地,蹭脏了立挺的昂价正装。 “哎哎……先生——” 救护车只好一连拉走了三个人。 向之潼攥着父亲塞的几张大钞,缓缓回头走去。 他要带妹妹回家。 他应该怎么告诉她,妈妈的事? 他们以后都没有母亲了。 以后都不会见到她了。 而且,如果她知道向龙对妈妈做的那些龌龊事,她会怎么想? 会不会也觉得,他们遗传了向龙的肮脏血脉,从而退缩呢? 如果是这样,那他也会当一个好哥哥。 让妹妹过正常人的生活。 也挺好的。 “不,一点都不好。” 他身体里仿佛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但是那个人,无论语气还是音调,都跟他一模一样。 “妹妹只能是我的。” 向之潼怔愣住脚步,心脏狂跳,仿佛要从胸腔里跃出。 “她如果敢和别人在一起,不如跟我一起去死。” 他不是这样想的。 “如果那个人是吴昊,更应该杀了他们。” 不是,他会祝福—— 如果吴昊真的爱她,能珍惜她的话。 “真的吗?” 尾音带笑,语气更像是嘲讽。 “那你看看。” 向之潼站在堤岸,向沙滩望去。 吴昊与妹妹亲昵的抱在一起。 夕阳西下,他们的影子重迭,暧昧交结。 那一刻,向之潼终于意识到,他错了。 他是妈妈的孩子,自然也掺杂着向龙的血。 对亲妹妹产生爱意的他,本就是不正常的。 向之潼脑袋嗡嗡作响,捏紧拳心,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肉体本能和潜意识驱使身体。 他颤抖着双臂,绝望地走了过去。 当吴昊被打倒在地,看到他鼻血汹涌,惊恐呆傻地坐在地上,向之潼只有爽意酣畅。 谁让吴昊觊觎自己的东西?干脆在这把他杀了吧。 反正,刚刚已经杀过人了,再多杀一个也……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向之潼抬眸看向妹妹慌张的样子,他蓦然回过神。 要是跟她说实话,她肯定会惧怕自己一辈子吧? “绝对不行。” “妹妹必须留念我。” “只能说喜欢我,只能跟我接吻。” “以后谈恋爱结婚的对象,必须是我。” 那个声音又在脑内回响,向之潼感觉自己快疯了。 在一切还能控制住之前,都应该结束掉才对。 妹妹是亲人。 他是兄长,没有了母亲,以后妹妹只能依靠自己和父亲了。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将错就错。 “我那天亲吴昊,就真的只是意外。” 向之潼很想问,到底是什么意外,能让两张嘴贴到一块去。 “我其实——” “俞之溪。” 他明白,什么都明白。 正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才不能继续下去。 “妈妈刚下葬,你就跟我说这些,你在想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不喜欢吴昊。” “有什么区别,你喜欢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妹妹原来不喜欢他。 到底是什么原因?好想继续问下去。 “你不想当兄妹,我成全你,以后就当陌生人吧。” 妹妹拉住了他的衣角,却被他给一掌拍开。 对不起。 她咬着下唇,眼睛垂眸迷离,透露出无助。 别这样看我。 “哥哥是讨厌我了吗?” 不是的,很喜欢。 “因为我亲你,觉得很恶心?” 一点都不恶心,很高兴。 向之潼心脏绞缠到极度,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入肉里的痛楚,伴随着他的内心悲痛一同蔓延。 他真的每时每刻都想见到妹妹。 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永远在一起。 可是母亲尸骨未寒,向之潼无法原谅伤害母亲的向龙。 即使罪魁祸首死在自己手里,也不能代替母亲去原谅。 向之潼每夜都辗转反侧,梦魇侵扰。 他没梦见过妈妈,却会梦到那个男人。 那张纵纹交错的恶心嘴脸,一直不断的告诉他—— “你妹妹跟你妈一样,你跟我也没什么不一样。” 但,最后向之潼还是屈服于渊深爱意,依然在吊坠里藏匿了私心。 看着妹妹拿走吊坠,走向安检口的背影。 对不起。 向之潼默念数遍的歉意,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 summeris ingtoaclose dreaming'soveronceagain it'sstillquietinthistown iknoweverythinghastoend andi…… i'mnottoseeyou - iknowthati'mlosingyou thinkagain butidon'twannagetoveryou 夏天就要离去了 再次从梦境苏醒 这座城仍旧宁静 我知道世间万物都有终点 所以我 我不会再见你 - 我知道我正在失去你 再次思量 但我不想忘记你 十九.妒忌肆行 放学后的广播音乐刺激着每一个高中生,使他们青春洋溢脚步轻快,比起上学的沉重,大家都更喜欢这个时间点。 可以拉着三两好友去坐公交,探店,甚至一起写作业,都会觉得十分舒适。 但。 除了陈嘉玥。 她从保健室回来就心神不宁。 吴昊屁股着火般离开座位,经过陈嘉玥身边,不小心擦碰掉了她放在桌角的橡皮。 “不好意思。” 吴昊回头帮她捡,陈嘉玥也与之同时弯腰,两人竟然指尖相碰。 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 吴昊赶紧收回手,又郑重道了歉才走。 他去过很多次俞之溪家,当然也是向之潼的家,但都止步于门口楼下。 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去他们家做客,吴昊紧张的仿佛首次登门拜访老丈人的女婿。 说起来,向之潼那样子倒真挺像老丈人。 吴昊虽然有车,但也是个没驾照的高中生,交警值班的时间点,他不太敢明目张胆的违法犯罪。 经过水果店,他精挑细选了几样价格不菲的水果,之后选择了坐公交。 这学期的期中还没考,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前十的奖金,零花钱得省着点才行。 其实钱不够用也能主动要,但每次都被父母念叨,他实在有点烦。 陈嘉玥坐在后排,不经意瞥见到熟悉身影,她浑身一惊。 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top3里,除了那对兄妹,就是吴昊。 俞之溪和吴昊看起来很亲密,好像男女朋友一样,但却…… 陈嘉玥头脑风暴,cpu都快炸了,这三个人的爱恨情仇她压根不想参与。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陈嘉玥在心中默默念叨。 公车缓缓行驶,吴昊拉着扶手四处环眸,公车上别的空位都满了,只剩下陈嘉玥身边的那个。 正当吴昊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坐的时候,陈嘉玥已经悄悄把书包放在了座位上。 “……” 公交女声机械报站,他下车的那刻,陈嘉玥也跟着起身。 “你也住这?”毕竟是同班同学,吴昊讪讪,还是壮胆寒暄了一句。 陈嘉玥偏头不敢看他:“我住对、对面。” “这样啊……” “再见。”陈嘉玥飞快跑了,只留吴昊一人不知所措。 - 向之潼打开门见到那张脸,表情难看的好像刚呕吐完。 “怎么现在才来。”俞之溪欣喜迎接,还贴心的帮吴昊递客用拖鞋。 向之潼贴着墙睨他,开口便是冷嘲热讽:“居然还真的来。” 这几年,向之潼和吴昊可以说是冤家路窄,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却连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 赵妈从厨房出来,笑眯眯说:“小学的时候见过你呢,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你好。”吴昊点头示意,递过水果袋。 “这孩子真客气,来就来还带东西。”赵妈接过,又转身去厨房忙活了。 “赵妈今天留下来一起吃吧。”俞之溪看起来心情愉悦。 向之潼见妹妹殷勤摆碗筷,还笑嘻嘻拉着吴昊说话,他真的很想冲去厨房,夺过赵妈手里的刀,现在就把吴昊杀了。 怎么处理尸体呢,剁碎冲下水道里吧。 大的骨头就套垃圾袋扔了。 算了,这样很麻烦,不如直接丢海里喂鲨鱼。 向之潼躲在拐角,架不住烦闷,还是对着妹妹眼神示意。 “你过来。” 俞之溪不着痕迹地勾唇。 “有事吗?”她表现得十分平常,但就是这失忆一样的得心应手,让向之潼眼眸更黑更深。 “你什么时候分手。”向之潼强压怒火,直截了当。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正色:“分手?为什么。” “你出轨了。” 俞之溪手抵在下巴,装腔作势的深思熟虑。 “有吗?” 向之潼飞快扯过她胳膊,转身进了浴室。 那个第一次重逢的浴室。 他反手锁上门,把她抵在墙上,双手挡住逃脱去路。 “没有?”向之潼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俞之溪粲然暗笑:“啊,你说今天上午。” “那只是哥哥看我自慰而已啊,怎么能算出轨呢?” “我进去了。”他俯身,鼻尖贴的更近。 俞之溪两指抵在他的唇上,嘴角弯弯,眉眼也是:“那又怎样,只要没做爱,都不算出轨。” 向之潼沉默,微漠阴冷的半阖眼。 “你是不是觉得撩拨我,很有意思?” 少年抓住了她要抽走的手掌,伸舌舔舐指尖。 俞之溪的视线凝在嫣红舌尖,不禁咽了口口水。 接着,他用牙咬下指腹,含糊道:“除了做爱,别的,我什么都答应你,行吗?” “不行。”俞之溪神色慢慢沉了下去,“其实哥哥不乐意也没关系,我待会儿吃完饭就和吴昊出去。” “出去干什么。” 俞之溪看向他铁青的脸色,反而露出一排白牙笑道:“吴昊是我男朋友呀,当然是干情侣该干的事情。” 向之潼滞了半秒,面带温怒,逐渐靠近,贴近她的耳边低声:“别去。” “小昊啊,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这个家四室两厅三卫,餐厅和这个浴室的距离不算太远,能依稀听得见赵妈的声音。 “可以。” 吴昊的声音很清澈,但俞之溪觉得,哥哥贴近耳边的asmr更动听。 向之潼的一只手滑下,放在了俞之溪的腰间,又重复:“别去。” 俞之溪被气息激得腿软,大脑空白。 “你学习平时怎样啊?是不是很辛苦。”赵妈又问。 向之潼的唇滑过她的耳廓,轻舔了一下耳垂。 “啊……” 他的手也渐渐撩起衣服一角,触碰脊背的肌肤。 俞之溪终于回过神:“这里不能……” 吴昊很轻快回应:“还好,岭南压力不大,就是规矩多了点。” “不能?”他的手缓缓向下,覆上臀,“那谁能。” “哥哥……” 俞之溪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还只是呼唤。 少年缓缓下蹲,俞之溪茫然望着他,不知所措。 向之潼就着这个姿势,钻进了她的校服裙子里。 “啊!” 俞之溪紧张到不敢喘气。 哥哥已经脱过一次她的内裤,这次他轻车熟路,很快将内裤褪至膝盖。 下体凉飕飕的,她感觉十分不自在。 “抬脚。”哥哥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更让她止不住颤抖。 她畏畏缩缩抬起脚,内裤完整脱下,被随意扔在洗手台上。 “哥。”俞之溪总算有种自己玩脱的感觉。 “等下,外面——”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的最私密,哥哥手指进去过的地方,被整个吻住了。 接吻真的很舒服,她已经感受过。 但现在亲的是那块。 这种全新体验,让她腿不受控制地软下来,靠着墙壁的腰也不停抖动。 先是唇瓣抚过,又用舌尖舔弄,不一会儿,俞之溪就湿的不行,特别在这种随时会被发现的地方,她每次都会很兴奋。 可能她真的是变态。 毕竟,有点太……太过舒服了。 “溪溪啊,你在里面吗?”赵妈见浴室开灯,敲了敲门,“菜都好了。” 向之潼听见赵妈的呼唤,竟然将她一条腿放在肩上,掰开臀缝,舌尖更加深入,用力舔过缝隙,还时不时地顶弄。 “嗯——” 俞之溪差点喘出来。 “怎么了?” “没、没事赵妈,我马上出来。” 玻璃门上的身影终于消失,俞之溪才敢继续喘息。 “哥……哥哥,我错了。”俞之溪的校裙被脑袋顶起来一个圆弧,她能感受到自己两腿之间都是哥哥柔软的发丝。 麻麻痒痒。 “真的,真的,现在、现在赶紧出去吧,会被发现的。”俞之溪掀开裙子,用手轻轻推了推他,“求你了哥——” 向之潼被妹妹苦苦哀求,终于舍得放开,就这姿势仰视她,嘴边都是亮晶晶的水渍。 瞬间,她的视觉冲击达到巅峰。 “走。”哥哥帮她理好裙子,擦了擦嘴,起身,欲要开门。 “哎——内裤。”俞之溪提醒。 向之潼却回头笑,眼角带了些谐戏。 “就这样出去。” 俞之溪感觉脸都要烫成火锅儿了。 而且饭桌上,还真的摆着火锅。 俞之溪心不在焉,坐下时臀部直接触碰裙摆的触觉让她不断脑内遐想。 向之潼坐在她旁边,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瞥过她夹腿扭动的样子,眼里满是餍足。 赵妈打了电话给俞霆,知道他又在开会,只好讪讪笑了笑:“我们先吃。” “你怎么了。”吴昊感觉俞之溪的座位上好像长了钉子,她坐立难安,脸也很红。 俞之溪用手扇了扇风:“没事,热的,离锅太近。” “那我跟你换吧。”吴昊很热情的起身。 “坐你的,你真是菩萨,吃个饭还管别人。” 吴昊对他的话十分反感:“你说话能不能别总带刺,是不是也跟陈嘉玥这样。” 向之潼对吴昊嘴里突然蹦出来的人,感到莫名奇妙,疑惑抬头。 “今天来的路上遇到了,她平时不是跟你关系挺好的吗,怎么最近都没看你们一起。”吴昊的目光停在他脸上。 向之潼对他冷笑,眸中尽是嘲弄:“这么关心,你喜欢她?” 吴昊后知后觉,连忙解释:“都是同学,随口问问而已。” 气氛沉寂,赵妈只好拉人救场:“溪溪,你给赵妈说说你在美国的生活呗?我几年没见,可想念你了。” 俞之溪咬着筷子,她腿间一丝不挂,哪里还有什么脑容量去组织语言。 好半天,她才呆呆说:“就是每天早上都有麦片泡牛奶,然后中午就是三明治,晚上披萨,微波炉转一下就能吃……” “天。”赵妈听着都觉得可恶,“你的寄宿家庭就做这些?” “啊,偶尔晚餐是卷饼,那个还挺不错的。”俞之溪又仔细回想了下,“好像还有意面?那个我也喜欢。” 赵妈更心疼了,起身帮俞之溪捞菜,小碗整个堆满。 “都习惯了啦。”俞之溪仔细回想起那些吃美式半成品的岁月,再看看现在好吃好喝的家里,还是很庆幸她的胃终于不用受罪了。 “怪不得,总觉得溪溪瘦了好多。”赵妈还是怜爱过头,俞之溪好不容易吃完又给盛了满满一碗。 “哪有啊——”俞之溪差点叫出声,她吓得夹紧腿,咬唇看向身旁。 哥哥的左手拂过她的裙摆,伸入大腿,有意无意地揉捏。 她整个胸腔都在起伏,脸也更红,腿缝,更一片湿滑粘腻,但作恶者本人脸上依旧面色不改。 即使使眼色,他也全然忽略,而且手还再继续深入。 俞之溪实在不想在饭桌前就流一地水,更何况,对面坐着的是长辈。 她站起身,双腿打颤。 “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你们先吃,不用管我。” 二十.亲昵依偎 赵妈收拾好桌子,特意给俞霆留了一份炒饭放在冰箱,她跨上包,转头问吴昊:“小昊啊,你怎么回去?” 吴昊性格好,特别面对长辈很有一套,赵妈在饭桌上就格外喜欢他。 “坐公交,赵妈您呢?” “我儿子开车来接,你住哪?顺路带你回去。” 吴昊一开始还推脱,但始终架不过赵妈热情邀请,他只好点头。 向之潼终于等到这刻,急忙冷淡送别:“再见。” 吴昊本来还想多问俞之溪的事,门就已经嘭地关上。 赵妈摇头笑笑:“你别见怪,潼潼就这个性子。” “不会。”吴昊爽朗摆手,接过赵妈的袋子,“我拿,您来摁电梯。” “我儿子要是有小昊一半孝顺就好了。” “您儿子一看就很关心您。” “哎别提了,让他相个亲……” 二人刚走,大门就微不可闻的震了一下。 是俞之溪将哥哥压在了门上。 几乎在向之潼关上门的瞬间,她就从房里出来,猛扑上去,宛如匍匐在深丛里,觊觎已久的野兽,捕食动物般迅速。 腿间湿乎,几乎流满了整个大腿根,刚刚,俞之溪就这么光着下身吃饭,实在羞耻的想遁地。 她现在特别想,让哥哥继续浴室里的…… 果然,她性欲强得可怕。 向之潼承受着措不及防的吻,两人一路推搡,进了房间。 他很久没进妹妹房间了,虽然趁她不在偷偷来过,但没什么意思。 现在不同,简易浅色格调的房间里,全都是她的味道,独属于妹妹的气味。 “你不怕爸爸回来?”向之潼被抵在门上,气喘吁吁,他的衬衫开了两颗扣子,即使这样,他也不忘顺带关房门。 俞之溪凑到他的脖间啃咬,贪婪轻吻,吸吮,那颗尖牙有意无意地划蹭过动脉血管。 她差点就这么咬下去,就像恶鬼一样吸食哥哥的血。 “你刚刚,就不怕被赵妈发现?”她气恼地反问,低声轻骂,“变态。” “看你挺喜欢的。”哥哥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下次不逗你了。” 她一听反而更不高兴:“不行,下次还要这样。” 向之潼凝噎,伸手揽过她的膝窝,压在墙上。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他想起来在保健室那会儿,妹妹就莫名兴奋。 她被整个架起,腿间正好对着他的胯,沾湿了他的裤子。 “是啊,哥哥可以更粗暴点,我会很享受的。”她笑眯眯地,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不安分地扭动。 “不要乱动。”向之潼将她放在书桌上,离她远去,“今天到此为止。” “为什么啊!” 俞之溪跳下桌子,马上从身后抱住了他:“哥哥。” 向之潼咬痛了舌尖才压抑下欲望,他掰开妹妹的手指,决绝而言:“不行,不能再继续。” 她的手锁得更牢,央求道:“别走,我们不做,再多亲亲我好不好。” 哥哥没有回应,她语气更乞怜:“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啊,都是哥哥帮我……” 说罢,俞之溪伸手探到鼓鼓囊囊的胯间,她很高兴,哥哥面对自己会硬,就算是亲妹妹也会这样。 “我帮你。”她转至他面前,拉下裤子拉链。 两人离别的几年,向之潼长高了很多,她明明167了,却还要压低他的脖子才能亲到嘴唇。 接着,吻从唇一路向下,脖子,胸口,小腹,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借着窗外的一丝光亮,才勉强看清从内裤边弹跳出的性器。 向之潼气息紊乱,望着没入昏暗光线里的毛茸茸头顶,他更硬了。 “啊……” 俞之溪盯着肉身,终于看到哥哥的私密处,她脑袋都晕乎乎的。 很大,她第一反应是这个,小电影里的女性向av都在重点部位打码,也没真的亲眼见过谁的性器,但她还是觉得很大,甚至在想放进去会很疼这种事了。 明明脸和她一样清秀,却会有这么粗,甚至有点狰狞的凶器。 不过顶端也会像女孩子一样流水,反射出亮亮的光。 她凑近舔了舔,将龟头液体卷入舌上,一股很奇妙的味道在口腔里绽放。 有点苦。 但并不讨厌。 她很想知道哥哥舔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想法,也会像她现在这样吗? ——明明舒服的是对方,却会让自己的心疯了似的跳。 向之潼忍受着欢愉快感,他很想整个塞进她嘴里,狠狠顶在喉咙,就算她干呕泪眼婆娑求饶都不会停。 可,他不能那么做。 俞之溪舔了舔嘴唇,抬眸用上目线凝视他。 “不喜欢?”她紧接着,又含住了头部,嘬吸了下马眼。 向之潼低喘,脊背酥麻,快感从下腹一路攀上头顶。 他用过手,涉猎过动作片,也听过耳热的呻吟,可那些与这种被口腔包裹的湿软快感简直不能比,更何况做这些的,是他喜欢了十六年的人。 差点失去理智。 “停。”向之潼将她拉起来,“你为什么要用嘴?” “那哥哥呢?为什么要用嘴。”俞之溪咂咂舌,似乎还在细品刚刚的味道,“要接吻吗?现在都——” 她的后脑倏地被大手捧住,按向了那张与她相像的脸。 这次的吻,没有舌尖触碰,只有唇瓣反复轻落。 但这种柔软,青涩的触感,仿佛让他们重回到了那个初次相通心意的时刻。 分明是血缘相连的亲人,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分明是基因相近的彼此,按照生物的习性本能,应该互相排斥才对。 可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甚至想与之交融? “俞之溪。”向之潼轻呵的喘息声在她耳边萦绕。 这呼唤让名字所有者本人心脏快爆炸了。 “对不起,我不该,都是我的错。”少年小臂揽过她的肩,紧拥入怀。 “你在说什么啊。”俞之溪不明所以,旖旎氛围顿时幻灭。 “我是你的亲人……你能明白吗?不正常,这不正常。”他的声音颤抖,一遍又一遍地复述那几句话。 向之潼的体重几乎都要压倒她,俞之溪也不受控制地倒地。 即使倒下,两人的相拥也未分开毫厘。 她坐在哥哥的大腿上,从后脑轻抚过他,一路到达后背,像是给小动物捋顺毛,很缓很柔地来回。 “我明白。” 俞之溪一遍遍追着哥哥的呢喃回应,此刻她百感交集,明明那么强大,遇到任何事都很迅速反应并解决的聪明脑子,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不通呢? 他们是兄妹没错,可相爱并没有罪啊。 “我知道不应该,可我就只对亲哥哥有欲望。” 俞之溪尾音微抖,隔着衣服,将哥哥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 “你听。”她低声细语,声音在胸腔里来回震荡,“因为你,我的心跳才这么快。” 向之潼睁着眼睛,整个人都失去了色彩。 “我……” “不是哥哥的错。”她抢先说,“从一开始,都是我在主动凑近,你想逃离,却又一次次的被我勾起兴致。” 他的头埋入胸口的柔软里,像是要把自己憋死在里面。 “就当作是被我勾引的好了,以后要是有人怪罪,批评,都冲我来。” “不行。”向之潼抬头,从胸口处凝视她,显得更弱小可怜。 对于爱慕之人偶尔显露出来的脆弱,俞之溪并不觉得讨厌,反而她很希望自己是他的依靠。 如果妈妈先生出来的是自己该有多好,这样她就是姐姐了。 姐姐保护弟弟,多么天经地义。 向之潼轻轻吸着气,呼吸喷洒在俞之溪的胸口。 加上发丝若有若无地磨蹭,惹得她心直痒痒,忍不住伸手,解开了校服扣子。 明明是抒情的局面,俞之溪总能把场面搞成18禁。 可她真的按捺不住了,日夜思念的人就在面前,吞食入腹的欲望已经到达巅峰。 向之潼察觉她的动作,瞳孔震动:“你干什么。” 衬衫应声脱落,露出浅色的文胸。 她在美国很难买到多类型的内衣,可偏偏她好奇,什么样式的都想尝试,这次回国,她特意买回来很多从未穿过的蕾丝款型。 这下,竟然能让哥哥目睹,真好。 “好看吗。”俞之溪壮胆问了一句。 向之潼目不转睛,没有回答。 “不好看?”她很失落。 “很可爱。”声音很低沉,很哑。 “你来。”俞之溪侧身,“会解开吗?” 这会儿,她觉得自己有点吵闹,每句话都是很致命的问句。 她其实在试探。 如果哥哥和别的女人做过,她一定会嫉妒地发疯,明明自己都没尝过哥哥的味道,她们怎么可以? 平常俞之溪很和善,与谁都能打成一片,对待女生更是温柔从容,可一旦暗藏深处的撒旦被释放出来,她恨不得把那些人像碾死蚂蚁一样,让她们消失。 不过好在,等待她的答案,是令人欣喜的。 向之潼现在大脑无法高效运转,对这个从来没涉猎过的纽扣形制摆弄半天,它依旧纹丝不动,愣在原地,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果然。”俞之溪笑得很得意,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哥哥是第一次吧。” 向之潼内心有点复杂。 “你喜欢有经验的?” 俞之溪绕过背后的手停住了。 “是啊,总觉得吴昊在床上很厉害,我才答应他的。”俞之溪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佻。 她撒谎了。 可对向之潼很受用。 他猛地推到俞之溪,按在地板上,修长双手插入她的指缝。 “你就不怕,他真的硬上你?” 向之潼不是傻子,跟吴昊做了这么久同班同学,多多少少对他身后的事也了解一二。 吴昊虽然人畜无害,可对谁都一个样,只要是对他略加好感的女性,都能照单全收。 “他不是这种人啊。”俞之溪不觉得吴昊有什么威胁,毕竟连接吻都不会强迫。 “现在,立刻,分手。”向之潼死死咬牙,目光散发着怒意。 “哥哥只要跟我做爱,我就分手。” 妹妹分明被压在身下,却脸不红心不跳地挑衅,他实在忍无可忍,放开桎梏,探入文胸缝隙,覆盖住柔荑。 “啊……” 俞之溪餍足地叹了口气。 既然解不开,就不解了,向之潼这么想着,直接将薄薄内衣往上一推,丰腴乳肉晃荡几下,完全展露在眼前。 触碰到妹妹的胸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很软,只是这样揉捏,下腹又不甘示弱地重振旗鼓。 “多摸摸它。”俞之溪半睁开双眼,按住哥哥的手,生怕他又离开,“它很喜欢你。” 二十一.血肉相依 窗外夜色浓浓,万家灯火。 此刻晚饭过后,大多数人要么选择洗漱,要么瘫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刷剧闲聊,这才是亲密家人的正常互动。 同样是亲人的窗内孪生兄妹,却是少年压倒少女,双手揉捏双峰,随呼吸起伏不定。 向之潼认清了现实,无论他多少次逃离这不可被世俗认定的情感,只要妹妹与他情投意合,即使远在天边,都会不自觉地靠近。 是水,是鱼,是唇齿相依的双生。 这是诅咒,但彼此惬怀。 自古多少男男女女爱而不得,疾痛惨怛,他们不同,互相深爱,而且只爱对方。 他们没伤害过任何人,只是相爱而已,又有什么舛误? 少女迷蒙眼神是无解蛇毒,口中的喘息亦是。 向之潼被蛊惑般,含住了双唇,细细吮吸,舔舐,又舌尖来回缠绕,孜孜汲汲。 “摘了。”他双手撑在两侧,是命令的语气。 俞之溪郑重地像是拿下神杖般喟叹:“哥哥不戴眼镜的样子很好看。” “真的?” 向之潼轻蹭她鼻尖:“那我去做近视手术。” “不要。”意外,她反对道,“只有我可以看。” 说罢,她压下他的头,继续接吻。 向之潼手上的揉捏的动作不自觉地起劲,骨子里暴戾愈发膨胀,此刻他只想对妹妹发狠索取。 真的很软,作为女性,肌肉含量比起男性要少很多,每个地方都是出乎意料的绵,但尖端那个部分,又很硬。 按压下,身下的人就会溢出喘。 如果舔呢? 双唇分离,向之潼俯身,来到胸口。 俞之溪动情地仰头,被含住乳头的快意让她肆意娇吟。 “哥哥……” 白皙手指拢起她的因平躺流动的软肉,揉搓成不同形状,又整个放开。 一边的乳头被舌尖照顾,另一边可怜兮兮,无人看顾。 俞之溪不安分地嘤咛:“这里也要……” 向之潼又扭头,舔弄起来。 吸吮的力道越来越大,她只觉得胸口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要被吸出来了。 或许,男性在床事上都有无师自通的天赋,向之潼舔弄着,也不自觉用两指夹另外那颗,大力捻。 “嗯——” 俞之溪的水好不容易干了些,这下又被激起涟漪。 “一直吸,会有点疼……”她揉了揉在前胸耕耘的脑袋,“缓一下。” “疼吗?”向之潼里语气有说不清的意味,他舌尖从舔变为顶,用力往肉里面捺。 她叫得更加大声,连忙抓紧了他的头发。 “我怎么觉得,你是爽呢?” “嗯……”俞之溪仰头闷哼。 她裙子还挂在身上,向之潼直接拉开卡扣,麻利脱下,丢到一旁。 那件可爱内衣,被他干脆地整件脱下,所有衣物,都是东一件西一件的乱扔。 “你不是喜欢粗暴的吗?”他起身,目光落在少女的光洁面容。 她抚摸过脖子,媚笑:“是啊,哥哥不是喜欢掐我吗。” “俞之溪。”他又一次喊她的名字,这次带着无尽情欲炽热。 俞之溪揽他:“多喊喊。” 向之潼眸光黯淡氤氲,就着姿势,将她挎腰抱起,丢在了铺满柔软被子的床上。 “啊!” 她刚要闭合的双腿,又被膝盖顶住。 “打开。” 他的语气很疏淡,却有种不可抗拒地凶狠。 俞之溪尽力压制快跳出喉咙的心跳,抖抖瑟瑟地张开腿。 她下体的毛发稀疏,很轻松就能看到最原本的容貌。 “张大点,自己用手抓住。”向之潼将她的腿用力抑下,脸逐渐凑近。 俞之溪以为又要吻她,蓦地紧闭双眼。 可吻,并没有落在唇上,而是落在了小腹,一路向下,来到私处花穴。 继续舔她的梦想成真,不由呼吸更加急遽,浑身燥热。 向之潼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渴望品尝妹妹的所有,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每一寸肌肤都想用舌尖去体会。 在浴室,他只是浅尝辄止,还未悟出什么感觉就匆匆离开。 现在,湿润的穴口整个绽露,舌头轻轻掠过就会激起身下之人的战栗,让他更加想深入探源溯流。 他不受制地掰开肉缝,湿漉漉的穴口张合着,透着一抹未经人事的稚嫩。 舌尖探入,俞之溪躬腰大叫,在这里她终于能不再压抑惬心怡悦的爽。 “哥哥……” 她依旧改不了在情浓意时喊他的习惯,特别现在顶进来的,不是手指,而是柔韧舌头。 向之潼生涩的动作只是毫无规律地来回摆动,摩梭,进入又瞬间退出,比起手指来说灵活又有温度,还很湿。 “哥……等下……” 俞之溪只觉得自己快要尿出来了,这和用手指刺激完全不一样,实在太上头,又上瘾。 那尿意愈来愈猛烈,她欲要夹紧腿,又被向之潼的脑袋挡着,只能哆嗦:“别舔了……不要,我、我——” 腰拱起的弧度更高,舌头插入的深度和速度更大。 “不要,我快尿了……” 俞之溪虽然嘴上很会逞能,但到底是个雏,对于在心上人面前尿出来这种事,还是接受无能。 向之潼停下,抬头笑了会儿:“尿啊,你不是喜欢这样?” “呜呜……” 她是真要羞哭了。 少年继续含珠稼穑,舌碾过所有能触及到的肉壁,连带着不断溢出的水,黏稠湿滑,他也尽数吞下。 他的呼吸很热,喷洒在敏感地带,鼻尖无意地蹭过花核,更让俞之溪快感激荡。 她用力去夹,去推,都没能制止住向之潼的进攻。 “啊、啊……啊……” 她憋着一股劲想从自身发力,按捺这尿意,可越压抑反而越清晰明朗,体内奔涌而出更多的汁。 向之潼托起她的臀,进入更深,他能感受到甬道的极度收缩,简直连舌头都能吞噬的弹软。 “真的……真的要——” 她脚尖绷直剧烈抖动,嘴里连唾液都收不回去,张着嘴大声呼唤。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不会思考了。 少年只是吞咽地更快,直到最后他才发觉,妹妹不是真的要尿,而是被他舔上了高潮。 或许俞之溪是第一次不受自己影响攀上高潮,才会如此慌不择路。 她用力喘息,腰和腿还在意犹未尽地痉挛。 向之潼嘴边都是湿滑液体,他用手随意擦了擦,起身下床。 “你去哪。”俞之溪见他弄完就跑,她也支起身,拉住了他的手。 “别走。”她抬眸,语气是浓烈的娇嗔。 二十二.怫然冰释 向之潼暗暗地吸气,才忍住狠操她的欲念。 “不走,我去解决一下。” 俞之溪看到他内裤里被顶出个大包:“别自己弄啊,我帮你。” “不用。” “我帮你。”她不容拒绝地重复,“我不用嘴,用手。” 向之潼摇摇头。 他觉得,只要自己忍得住,就不会发生—— 俞之溪站起身,她环住了他的腰,就在胸口仰视。 她拿过刚刚脱衬衫丢在地上的领带,递给他。 “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绑我啊。” 他偏过头。 俞之溪踮起脚尖,又去索吻:“好吧,那再亲一下。” 她很会找弱点,也很会谈判,深知他不会拒绝接吻。 她顺着吻推倒,两人陷在被子里滚了几圈。 气息交错,在哥哥沉溺于情欲时,俞之溪终于找到机会,拿起领带,在他手腕紧紧缠绕,绑在了床头。 这张楠木床还是妈妈给她选的,刚好床头顶处有个柱球突起,能禁锢住哥哥。 “你干什么!”向之潼也没想到,一直被他撩拨的妹妹,会突然将他绑住,他双手被抬高钉在床头,动弹不得,只能倚靠。 “不这样的话,你肯定又想跑。”俞之溪也很为难,她跨坐上大腿,低头吮他的唇,偶尔用她的虎牙轻咬,勾过柔软的舌头。 是这个东西,刚刚狠狠舔过自己。 她想报复,但也夹杂着炙热爱意,她用牙咬破了舌尖。 浓烈血腥连着喘息溢出口腔,滴落在哥哥的胸膛。 绮丽抹红宛若曼珠沙华般,烙印在心脏的位置。 “哥哥,你喜欢我吗?”俞之溪吻过他的嘴角,停留在了脖间,牙齿摩挲着那脆弱的血管。 向之潼紧闭着双眼,他此刻有种说错话就会被咬断喉咙的臆测。 “就算喜欢,也不一定非要做。” 他的话,让她笑意更深。 “不做怎么知道喜欢。”俞之溪勾开他的内裤,那暴胀的肉棒瞬间拍在她的腿心,“哥哥总是这样,不直说,拐弯抹角。” 向之潼的头垂得更低,有气无力,像个被任人玩弄的人偶。 “这里很难受吧。”她扯下裤子,连着内裤也一起扔走。 本来她也想把衣服脱了,可惜手被绑着,没法完整脱下。 “小的时候,我就总学你。”俞之溪将颊边长发拢到耳后,露出颈脖,趴在他的腿间,握住那根,用脸蹭了蹭,“你做什么都要跟着。” “俞之溪,别……”向之潼面容带着哀伤。 “现在也没变呢,你舔了我,我也想要舔你。”她说完,就张口吞下。 这次俞之溪更能察觉出肉棒的滋味,有点涩,很强烈的男性味道。 深喉会难受,但并不讨厌,因为能听见哥哥的克制呻吟。 沙沙的,是初长成的少年低沉轻喘。 原来男孩子喘起来也这么好听。 少年咬着下唇,额头紧贴大臂内侧,这种被紧裹的酥麻感,让他精关大张,马上就想射了。 俞之溪真的与他有心灵感应般,马上察觉,又深吞下更多茎部。 “走开,我快……” “射吧。” 她拔出来,活动下颌,刚刚猛吞让她差点颞关节弹响。 接着,她又重新含住,来回舔,上面沾满了唾液和体液,肉身湿乎乎的。 “我想吃。” 向之潼即使再能忍,在此刻也难免失神。 “不、不行……” 嘴上这么说,可被亲妹妹的舌尖抵在龟头和冠状沟的时候,他还是动情至极,难忍地弓身挺腰。 俞之溪牙关酸麻,喉咙里都被顶弄疼了,但青筋暴起的性器在口腔里一股股跳动,这种心理满足感让她欢喜绝顶,殷切地上下套弄。 细舔碾拭磨人心智,时不时还会被牙齿磕碰,向之潼只渴盼立马按住她的头,痛快猛插进喉咙尽兴,他边想腰上更加使力,在少女头颅下行的刹那,他用力向上顶去。 “唔……” 俞之溪喉咙止不住吞咽一下,舌面慌张抖动,整个人都被顶的想干呕。 这吞咽动作简直就像肉穴嘬吸,他气血下涌,全一股脑地涌向小腹,精液泄洪而出,滚烫的白浊全射进了喉咙深壑。 妹妹就这么乖巧地含着哥哥的精水,连脸颊都被撑鼓了。 “咳咳——”俞之溪被浓精呛得眼角含泪,虽勉强咽下了些,可大部分还是被她咳出来了。 也不知道向之潼有多久没自渎,射了满嘴还不够,脸上身上,甚至刘海发丝也沾了不少。 “好多。” 她探出舌尖,嫣红上赫然呈现着浊液。 向之潼盯着那团白,呼吸沉沉,满脸臊红,嗓音被蹂躏过般哑涩:“溪溪……” 她先是一愣,随即上前紧搂住他:“好久没听到哥哥这样叫我了。” 两人唇舌绞缠,嘴里都是腥臊气味。 向之潼射了一通,理智渐缓:“放开。” 俞之溪摇头:“不要。” 她让哥哥跑掉那么多次,说什么都不会放开他了。 “你腿还伤着。” “已经不痛了,多亏哥哥帮我按摩。” 她才发觉,上午两人刚接过吻,现在就已经进展到互相口交的地步。 俞之溪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前后蹭着半软肉身。 但这还不够。 她湿滑私处磨蹭几下,那茎身立马昂扬苏醒。 “就这样进去。” “不……” 她的手指按他的唇,眸色幽幽:“哥哥,你知道吗?你说不的样子,真的很像索吻。” “不能做,我们,而且还没套。” 向之潼语无伦次,词穷理尽,与亲妹妹做爱更过分的,就是内射她。 “是哦。”俞之溪想了想,“就一次没关系的,射进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相信我,没事。”她目光如炬,很有说服力。 平常男人大概早就兴冲冲提枪上阵,可向之潼不会。 “没事?你也不是不懂。” “真的。”俞之溪捧起他的脸,“我可以吃药。” 向之潼要不是手被绑住,真要捂她的嘴,最好狠扇两下,这都是什么污七八糟的话。 “俞之溪!”哥哥嗓音嘶哑可怖,是真生气了,她见他黝黯阴森表情,有点发怵。 “那我现在去买套。”俞之溪很后悔,应该就多准备点的。 “松开。”向之潼从牙缝里挤出二字。 她怯生生松开领带,他的手腕因挣扎泛红。 “对不起哥哥……” 俞之溪被推开,不知道该怎么哄了,坐在床上发呆。 向之潼四处搜寻着衣服,随意套上,最终走到床边搂过她的腰,抱起。 “去洗澡。” 俞之溪房间里有浴室,刚回国那天,因为没沐浴露才去外面。 “这个是你照着买的?”向之潼发现架子上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都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对啊,每天都能闻到哥哥的味道,很安心。” 向之潼闻言微滞,浴缸里的水快溢出才关上龙头,用手背确认了温度,将她缓缓抱进去。 “对不起。”他边洗着残留精液边低声,“弄脏了。” “不脏,我喜欢。”俞之溪歪头奇怪地问,“为什么脏,哥哥不是也吃了我的吗?” 向之潼觉得她说的对,又不对。 她拉了拉衣角,眼巴巴望他:“一起洗。” 哥哥现在衣服扣紧,裤子也都穿好,可能是怕了。 “我们小时候也这样啊。”俞之溪竖着四根手指在头侧,“真的真的,就只洗澡,不骗你。” “那时候小,现在不一样。”向之潼敛了敛眸,“头靠边上,我帮你洗。” 俞之溪好久没享受过这个待遇了,激动地点头:“好呀好呀。” 他拿了块毛巾垫在颈后,打开恒温花洒淋湿头发。 妹妹和自己长得像,身上的毛发也像,柔软墨黑,手感很好。 而且在右肩膀一样的位置上,都有颗痣。 向之潼上手抚过那颗与自己一样的痣,激起少女的颤栗。 “干嘛。”俞之溪语气软软,像是埋怨又像撒娇。 “不自觉地就……” “哥哥喜欢这个?”她拉过他,放在痣上,“那就多摸摸。” “不摸了。”他轻轻挣脱,双手挤上洗发水,在手心搓出泡沫抹上。 发丝摩擦,泡沫渐渐变多,向之潼小的时候帮妹妹洗过很多次头,但那时候她是短发,现在长发过肩,他很怕自己扯疼她。 可力气太小又会洗不干净,所以他只能用力一阵观察反应,又放轻手劲。 “有哪里痒吗?”他问的人没回应,近看才发现妹妹已经阖眼,呼吸均匀。 睡得真快。 平时的俞之溪总有用不完的精力,表情也很生动,现在睡颜乖巧恬静,与她本人反差极大。 他眼底波涛簸荡,没忍住偷吻几下颊边。 冲干净泡沫后,向之潼又仔细擦洗了一遍,才把她抱起擦干。 但妹妹的床已经斑驳不堪,左一块水渍又一块精斑,他苦思冥想,最后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居家的向之潼还在善后,俞之溪只是挠挠下巴,在充满哥哥气味的床上翻滚一下,香甜酣睡。 二十三.肝胆过人 大概是今年的天气格外反常,刚刚5月就开始燥热,而且是暴雨将至的闷热。 展艺浛将校服外套系在腰间,慢吞吞地走过操场。 放学铃声早就响过,但操场还是留有不少社团活动的学生。 “你等等。” “叫你呢,聋了?” 展艺浛扭过头,只见叁个个子不太高的男生团团将她围住,正中间的那个脸上坑坑洼洼,瘦的像个猴儿,脸呈现个倒叁角,甚为滑稽。 她不耐烦地问:“有事?” “你就是高叁的那个公交车?”痘坑嗤笑一声,手毫不客气搭上她的肩膀,“名声挺大的啊,我也可以刷卡上车吧?” 身后的肥硕男子也跟着痘坑哈哈大笑,另一个身形算是其中最匀称的,但眼神很猥琐地上下扫视,停留在胸膛顶起的衬衫缝隙。 展艺浛歪了歪头,甩开他的手:“就你?给钱倒贴,我都看不上的货色。” “你说什么?” 痘坑捏紧了那个被甩开的手。 展艺浛眼神微眯,眸色阴沉,唇角勾起,冷冽打量着他们。 “听不懂?那我再说清楚点,你的长相我下不去嘴。” “你他妈的。” 痘坑伸手攥过她的衣领,被身后两个人急忙拦住。 “哎哎,你别动手,到时候引来老师怎么办?” 肥胖男子也赶紧点头附和:“我们要是再被处分,真的就退学了!我爸到时候肯定得揍废我。” 痘坑烦闷咂舌,手一松,放开了展艺浛的衣领。 他刚抬脚,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停住,咧嘴一笑,像是给叁角板画上了表情。 “这里人多,但我知道个好地方。” 岭南私立的后门就是条商业街,连通附近好几个大学,特色小吃便利文具应有尽有,当然也有不少的情侣小旅馆。 俞之溪穿着校服穿梭在其中,十分惹眼。 她走进一家药店,又提着袋子出来,她小心翼翼,左顾右盼,全程没有熟人看见,她舒了口气。 她把塑料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再将盒子揣进口袋,鼓鼓囊囊,她很心虚的用胳膊压了压,即使根本无人在意。 虽然俞之溪脸皮很厚,但药店老板打量的眼神还是让她紧张的不行。 她脚步越来越快,细想半天,还是把东西塞进了书包,。 “你现在装什么纯情?我们又不是不出钱。” “我缺你那点零钱?” “靠,这娘们嘴真硬,你快点,把她嘴堵上。” “这不行吧?我们还是别……” 俞之溪被喧哗人声吸引,这附近都是些快拆迁的老居民楼,里面的人都快搬空了,黑黢黢的楼面和破败的老窗见证着历史痕迹,只剩临街的店铺还留有人烟。 “靠,你他妈的胆子这么小就赶紧滚,在这碍手碍脚。” 俞之溪探头探脑,确定了声音来源,推开吱呀乱叫的铁门,非但没惊动楼道里面的人,反而让他们声音更大。 “不是啊,我是怕她报警咋办?” “怕个鬼,不过是警局,打个招呼的事。” “再说。”那个匀称身材的男人戏笑,目光沉沉,“她就算报了警,警察会相信她?我们只要一口咬定是自愿的不就行了。” 痘坑反手推开胖子,瞬间撕开展艺浛的衬衫,扣子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展艺浛被不知道哪里搜出来的破布条塞住了嘴,另外两个男人正绑着她的腿脚,她动弹不得,只能闭着眼摇头,因为挣扎衣领越开越大,露出了白皙的大块胸脯。 “身材真好。”痘坑舔舔嘴。 俞之溪遇到这种场面,根本没法装无辜路人睁眼瞎。 她站定在他们身后,语气凶狠: “你们在干什么?” 叁个人先是一愣,接着齐齐回头,俞之溪站在几个半屈身的男人面前,显得高大不少。 “你他妈谁?” 痘坑被打断好事,语气极度不满。 “自愿?”她举着手机,露出洁白虎牙地笑,“那要是把这个录像给警察看呢?” 痘坑好似应激,他弹射上前要去抢手机:“操,你敢拍我,经过我同意了?” 俞之溪跟着后退,手里的录像依旧没停。 身后另外两个面面相觑,不知该按住展艺浛还是上前去帮忙。 “怕个鬼啊。”俞之溪学起来痘坑的语气,“不过你这脸不上镜倒是真的。” 嘲讽更让痘坑暴怒,他看似一掐就断的细小胳膊很有力地抡上去,被少女敏捷躲开。 “要打架吗?”俞之溪放好手机,揶揄道,“那算是找对人了。” 痘坑从头到脚地打量她,这女的并不壮硕,但怎么可能比他一个男人有力? “切,和女的打有什么意思。” “不敢?” 展艺浛还在呜呜作声,身后两个男子惊醒,相继劝道:“要不先走吧,说不定她已经报警了……” “我,我真的怕了……” 痘坑咬紧后槽牙:“你们一群废物,都说了老子警局有人罩着!” 俞之溪摆好架势,她不算学的很专业,跟着一起寄宿的泰国大学生练过几招,经过改良,大部分都是击中痛点要害的阴险招式。 在美国她和不少男人交过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说不上完全碾压,但也能有来有回,更何况这个痘坑的拳头又松又散,更不是她的对手。 “来。”俞之溪勾勾手指,挑衅哂笑。 痘坑一掌捏紧,先手出拳。 俞之溪想早点结束,并不打算打来回,飞速伸手出了个布,包住了他的软绵绵拳头,再用力往上一拧,对着太阳穴就是一个肘击。 痘坑吃痛倒地,肘部骨头的撞击让他躺半天都直不起身。 “你……” 匀称男子吓傻了,这速度快的他都没反应过来。 但为了兄弟情义,他硬着头皮,不死心地上前乱抓一通。 “操,死胖子还在那边看,快一起——啊!” 俞之溪将背包甩中他的脑袋,再一脚踢中裆部,痛得他惨叫不已。 接着,她转头看向抖抖索索的胖子,其实,那些技巧型能手反而没有威慑,就怕这种大重量,只需要把她压倒在地,起都起不来。 光是想象,俞之溪感觉会把午饭完整从胃里呕出。 可那胖子非但不上前,反而牙齿打颤,吓得裤子都快湿了,那两人趴在地上嗷嗷直喊,他便很识趣地拔腿就跑,赘肉边抖边大叫:“我,我什么都没干!” 俞之溪不着痕迹地吐了口气,用脚挑了挑那两人。 “道歉。” 他们一开始还不吭声,被踹了两脚才低声下气的求饶。 展艺浛嘴里的布条和四肢的禁锢都被解开,她衬衫褴褛,双臂裹紧了自己,泪痕满脸,可算是吓得不轻。 “没事吧?”俞之溪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 “谢谢你。” 展艺浛一个趔趄,扶着她的手臂才没摔倒在地。 二十四.仁义君子 展艺浛的呼吸逐渐平缓,思路也清晰起来,她静静地,目不转睛看着俞之溪的侧颜。 终于,在破碎记忆里,她找到了与之匹配的容颜。 “我见过你的照片,在吴昊家里。” 俞之溪眼角眉梢都流露出困惑,她已经想不起来什么照片了,但,能感觉的到,展艺浛和吴昊肯定不简单。 “你不想问,我和吴昊的关系?” “不想。” 俞之溪的回应很淡漠,展艺浛先是愣怔,继而空茫,垂眸像是别有心事。 乌云涌动,天色暗沉,两个少女搀扶着,还没走到路口,天公便不作美,雷声贯耳。 展艺浛被闷雷吸引着仰头,双眼凄然:“我跟他是炮友。” “噢……” “不过前些日子就断了,挺可惜。” 俞之溪本以为国内高中生活都很乏味,没想到也挺有意思。 “对了,刚刚那段视频,你还是删了吧。” “你不想报警?” 展艺浛摇摇头,又点头,笑道:“报警有意义吗?警察只会官方的问答,根本不在乎你心理的创伤有多大,再说,这种强奸未遂还不一定会立案呢,未成年顶多关十几天,到时候他们拿这件事再给我泼脏水,要我怎么和父母解释?” 俞之溪呆滞望着她,她还真的没有想这么多。 “对不起。” 展艺浛倏然停住脚步,紧握双手。 “没事,我知道你只是想帮我。” 她朋友很少,在家也不受重视,可以说,除了钱,一无所有。 展艺浛的父亲是个传统商人,做梦都想要个儿子继承他的衣钵。 父亲说过,她的出路就是找个与之相当的男人嫁了,乖乖在身后当成功背后的贤妻就行。 从去年开始,父亲就不断地替她物色未婚夫人选,打算在大学毕业后就正式结婚。 可谁问过她的意见,问过她想做什么? 她无数次谈判无果,便只能用叛逆进行无声反抗。 “你家住哪,我送你。” 展艺浛摇摇头,喉头一哽,眼眶微红,潋滟着湿意。 “不用了,就到这里。”她裹紧外套,往前走了几步,“我明天洗干净还你。” 可此时雨已经落了叁两滴下来,俞之溪又立马攥过她,神情严肃:“你不会想淋雨回去吧?” “不是,我打车……” “真的?” 展艺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偏过脸,又重重地点点头。 俞之溪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的士,还未停稳就被一对夫妻先行打开车门。 刚想说话,她就扭头望见那女子捂住高高隆起的腹部,神情痛苦。 “不好意思啊,我老婆快生了,这天气,实在打车难。”男子急得脑门布满细汗,大概是手忙脚乱地出门,家用的室内拖鞋都没来得及换。 “你先。”俞之溪热心帮扶孕妇上车。 俞之溪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心想:大概是今天走的菩萨运,一连做了两件善事,身后都快溢出佛光了。 风夹杂着雨点,闪电与雷暴的间隔也愈发短暂,俞之溪拉着展艺浛钻进商店门口的雨棚,看这架势,待会儿的雨肯定小不了。 “我现在算是知道,吴昊为什么喜欢你了。” “啊……”俞之溪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展艺浛四处摸索,烟盒已经不翼而飞,她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叹气:“你不知道?” “知道。” 俞之溪在嘴里憋了口气,两颊鼓鼓像个金鱼,又长吐出来:“不过我拒绝了。” “为什么,他人挺好。”展艺浛细想斟酌,“那方面也不错。” 俞之溪脸色晦暗复杂,眉宇蹙了蹙,又舒展。 随即,她恢复了常态,反问:“你既然觉得他各方面好,为什么还断。” 遽尔,蓄谋已久的暴雨终于无情地倾泻,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至,无情地打击大地。 街道在暴雨的洗礼下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被一层朦胧的雾气笼罩,道路上的积水泛起涟漪,溅起无数水花,像是无尽的波澜,荡起悠悠圈圈。 “你不觉得,男的挺无趣的吗?” 俞之溪对这番话摸不着头脑,茫然地望着道路两旁随风摇曳的树梢。 展艺浛看她反应,试探着问:“你没谈过恋爱?” “谈过,确实没什么意思。”俞之溪实话实说。 “那,你有做过吗?” 俞之溪愣住,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暧昧回忆,脸色红得褪不下。 “没。” 气氛沉寂,世界似乎只剩下雨击打的声音。 展艺浛强颜勾唇,干干的笑了几声。 “所以啊,就是你这样的才会被珍惜,像我这种人就活该被看轻。” “不过都说人以群分,能遇到垃圾,说明我本身就不怎么样吧。” 俞之溪微微出神,静静倚靠在紧闭的卷帘门前。 她轻扫过展艺浛修长的身材线条,傲人胸脯,再落到侧脸,精致白皙。 她深吸口气,单手插进裙子侧缝的口袋:“你这么漂亮,怎么就想不通呢?他们拿这个看轻你是他们的错,就算约炮也需要男的情愿啊,凭什么光是你承受一切骂名?” “那几个人强奸未遂,觉得没面子,被父母骂的应该是他们,却是你难以启齿,不觉得很奇怪吗?” 展艺浛吃惊地扭头,总觉得她每句话都令人讶然。 “啊……” 展艺浛唇瓣颤动,咽喉吞咽了一下。 “要不,你先跟我回去换件衣服?我家挺近的。”俞之溪靠近,轻拍她的后背,目光游移到她身上:“都湿了,你这样回去容易感冒。” “为什么……明明我们不认识。” “现在认识了啊。”俞之溪伸臂,在她不解的眼神下握住她垂着的手掌,“你人蛮不错的,交个朋友吧。” 展艺浛另一只手紧紧攥紧了胸口的布料。 她抿唇思来想去,呼吸微沉,凝着俞之溪漾开的嫣然笑靥,在雨幕中格外显眼。 这是不图钱,不图身体的纯粹善意。 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好。” 二十五.恃强凌弱 ——1999年 暴雨突至,大街上的人们匆忙抱头逃窜,四处寻找避雨的地方。 零星几个坚挺打开雨伞,试图逃离风雨的侵袭,但即使如此,他们的衣服和发丝还是被斜雨淋个透,布料贴在身上,透露出一股凄凉之感。 向明妍来到这个沿海城市后,便能经常直面台风,她定定站在图书馆门前,出神盯着瀑布般暴雨水帘。 俞霆走过,对着她羞涩一笑,站定在她身边。 向明妍攥紧胸前的字典,往反方向靠了靠,试图无视。 这个男生从大一开始,就经常在图书馆对面的座位见到他,每次都一起待到闭馆时分,还要扶着自行车偷偷跟着,一路到宿舍楼下。 向明妍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也很明白,自己拼命考上大学不是来情情爱爱的。 她很忙,要赚学费和饭钱,要为未来考虑。 要兑现承诺。 更何况,她的往事,又怎么与人坦诚相待? 向明妍漫不经心扫过俞霆健实高大的身躯和正气阳光的脸。 他们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去啊,去啊!” 好友胳膊都快戳穿俞霆的肺管子,他才踉跄向前走了几步。 俞霆满脸通红,青涩面庞尽是紧张。 “那个……过几天我送你去兼职吧?骑自行车比走路快。” “不用。” 向明妍态度冷淡,就像这场雨,给俞霆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说完,向明妍转身,回避着他的眼神。 俞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用尽全力,抓住了她又要远去的手。 在这个年代,就算是正经情侣也得磨半天才能在小树林里偷偷拉两下小手,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突然举动吓得向明妍大叫了一声,吸引来不少目光打量。 “我不是,啊是,我只是……”俞霆百口莫辩,慌张到声音,手都在颤抖。 向明妍看向四周,陌生的八卦视线快要将她淹没,她猛速甩手,略带怒意地凝着他。 “对不起……”俞霆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手不断摩挲后颈。 “别再跟我说话。” 向明妍语气冷冽,用洗得发白的包顶在头上,径直冲进大雨中。 - “哎哎,明妍你快来看,楼下是不是追你的那个?都等多久了啊,还没走呢!” 向明妍背对着室友们,在下铺铺着床单,她猜到是俞霆,手上动作又停了下来。 “那是宿管吗?怎么都吵起来了。” “什么?” 向明妍冲到阳台,将室友们挤开。 宿管是个拥有怒发冲冠之士气的大妈,吼两嗓子就能贯彻整栋楼,比学校的破广播都好用。 大妈攥着俞霆的自行车龙头,扯尖嗓子:“你要不要脸啊,怎么天天在女宿舍?盯你好久了!” “不是,您误会了,我是等人。” “放屁!等几天了,人呢?” “她、她……没下来。”俞霆语气渐弱,底气不足。 “快走!再不走我喊人了啊!” 俞霆压住大妈的胳膊,苦苦哀求:“求您了姐,再让我等会儿,今天她一定会出门的!” 大妈一掌拍开他的手:“姐?谁是你姐!” 俞霆套近乎无果,心急如焚,额头都沁出了汗。 大妈上下打量他,咂咂嘴:“哦,怪不得最近女宿舍经常丢东西,都是你偷的吧?” “不是我!”俞霆连忙摆手。 “当然不是说你偷,但,一看就是一伙儿的!引开人,好得手,这不就是那什么来着?调鼠离山?” “是虎,阿姨。” 大妈怒瞥他,俞霆瑟缩,薄唇紧抿。 “还不走?” 她凑近俞霆面前,一嗓子给他洗了个脸。 俞霆抹了把脸,还想解释。 可大妈一挥手,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行了,你有话就跟警察说去。” 此时,向明妍终于从4楼缓缓走下来。 “阿姨,都是误会,他在等我。” “噢。”大妈放下听筒,“男朋友?” 向明妍僵了会儿,半晌才答:“不是。” “不是就好,你们这些小年轻看多了电影,就爱在学校搞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依我看啊,那人就是贼!还死不承认,啧啧,大学生就这点素质。” 向明妍站定脚步,目光幽邃,扭头看着宿管。 大妈被盯的无所适从,皱起脸,语气不爽:“看什么。” “偷手机的人,是104左上铺的。” 向明妍仔细想了想,又补充道,“没看错的话,就是您丢的那部诺基亚,去她房里搜应该就有。” 大妈愣怔住,难以置信地望她。 向明妍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澜,散发出一种低气压笼罩全身,姣丽五官覆着冷艳。 其实她说完就有点后悔,明明这事与她无关,下意识的就…… 向明妍低头,用手指摸了摸鼻尖。 俞霆见到她走出铁门的身影,欣喜若狂,但等她踱步到面前时,又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紧握着自行车把手,呆呆站着。 “谢谢你。”刚刚和大妈的对话,都被俞霆听得一清二楚。 向明妍只是垂眸,没有回应。 俞霆紧张瞟她:“给你添麻烦了,其实,我只是想为那天的事——” “快迟到了。” “那下次我再……” “送我去。” 向明妍的话,让俞霆目瞪口呆,张大的嘴能塞进好几个鹅蛋。 俞霆大脑都晕乎乎了。 “我、我……” 他好像第一次学说话,结结巴巴的吐字,手心里也全是汗。 “不乐意就算了。” 俞霆终于回神,抽动不受控制的嘴角,急忙叫住她:“不是,乐意,送!” 俞霆一路上心脏狂跳,他好久没这么谨慎小心的骑车了,连与路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都离得远远的,生怕磕碰到她。 他轻捏刹车,将车稳稳停下,向明妍轻攥他衣角的手也顺势放开。 “什么时候结束?我接你。” “要挺久的,我还是坐公交吧。” 俞霆一会儿搓手,一会儿攥紧手心:“公车多挤,这后座宽敞,我等你下班。” 她没答应,却也没拒绝,她捋了捋两侧的长发:“我先上去了。” 向明妍打工的地方是家贵气酒楼,里面的服务员穿得像个春丽,选的也都是好姿色的年轻女孩儿。 这里的顾客非富即贵,向明妍凭着一张好脸面,也跻身于最尊贵的包厢服务。 华靡包间里都是一身奢侈品的中年男人,山珍海味摆满旋转大桌,都没动几口,还完整的很。 他们时而哄笑时而碰杯,喝到上头,也不忘挑逗两句女服务员。 向明妍端着托盘,心不在焉的从窗户处向下探望。 俞霆坐在路边,他扒拉碎发,放下,又重新别在耳后。 这个角度,刚好能望见他连着耳根和脖子处的肌肤明显都红了。 向明妍平时话少,和男性的对话更是精简为主,从不超过叁句。 原因就是,她很害怕男人,只要有雄性靠近她,严重的时候会吓到心悸。 但那次,俞霆抓住了她的手,她竟然没有厌恶。 就算坐在后座闻到他汗湿的味道,也不会觉得厌恶。 这还是她,第一次有这种体会。 “都多亏了李总牵线搭桥,我们这次才能满载而归啊!”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起身,对着坐在主位的西装男人抬手讪笑,“我干了!您随意!” 说罢,又是一杯白酒下肚,配上他的啤酒肚可谓是霸气侧漏,气势磅礴,活脱脱像个关公。 他干完痛苦皱眉,但嘴里却是过瘾的叹息。 向明妍经过良好培训,很识趣地走上前,给他斟满。 可下一秒,男人一巴掌推开她:“妈的,让你倒了吗?想灌死老子?” 向明妍被突然大力推开,脚下不稳,踉跄摔倒,连着酒杯撞落碎裂,昂价茅台洒了男人一身。 剧烈声响引来门口的一众候着的服务员。 可那些人都没有去扶向明妍,而是转身去给男人擦衣服,还不停卑微道歉。 老板娘闻声而来圆场,边赔笑边说:“这人刚来没几个月,还是新人呢,您大度,别跟她一般计较。” 随后怒视她:“你怎么回事?连倒酒都不会?” “就是!”男人轻蔑扫过众多美女,停留在向明妍的脸上,“不过是个鸡,也敢弄脏我衣服?你赔的起吗?” “对不起。” 向明妍强忍摔倒在地砖上的钝痛,吃力站起。 她选择道歉,也是想小事化了,工作对她很重要,再也没有比这里时薪更高的兼职了。 李总晃着酒杯,醇香红酒液反射着水晶灯光,淡淡扫视着众人。 老板娘又赶紧低声下气:“李总,今天的消费全算我的!下次来也给你打折!” “今天消费有多少。”李总慢悠悠地问。 老板娘愣住,又很快在脑子里计算出答案:“两千来块吧,抹个零就算两千!” “这点钱,有什么用。” 他轻抿一口红酒,悠然起身,来到向明妍面前。 向明妍低头盯着李总光亮皮鞋,又是毕恭毕敬地说:“抱歉李总,是我扫了您的雅兴。” 李总一贯耷拉着的脸浮现出一丝鄙薄笑意。 “没关系。” 接着,他举高酒杯,将酒液尽数从头淋下。 “李总……” 关公的脸由红隐隐透出白,脸色难看的很。 向明妍紧闭双眼,鼻间全是酒精浆液的气味,红酒一路从头顶发丝渗进额间,再流过清秀眉目,一路淌下下巴。 白皙纤巧的脸,顿时多了几丝凌乱含混的暧昧殷红。 李总将酒杯扔在向明妍怀里,被她稳稳接住。 “两清了。”他大手一挥,拉过椅子,重新翘腿坐下,笑意隐隐看向啤酒肚男人,“你说,是吧?” “是,是。”男人顿时成了个抖瑟鹌鹑,乖巧地连连点头,刚才的桀骜不驯,盛气凌人,全然杳无踪影。 二十六.夜来丧钟 向明妍脱下沾满酒液的衣服,颊边发丝都黏在脸上,她胡乱拨开,却在尾端打了结。 她从包里欲拿干净衣物,又想起宿舍里的洗头粉快用完了。 果然祸不单行,不知道待会儿还有没有商店开着。 “向小姐。” 向明妍还光裸着上身,她迅速用衣角捂住胸口,惊恐转身,四处寻觅着声音来源。 男人倚靠在女更衣室门前,是刚刚往她头上倒酒的李总。 他一步一趋,轻淡笑着关紧了门,缓缓踱步环视。 “李总。”向明妍声音发颤,唇色是与刚刚的酒液一致的嫣红。 “你怎么来这了。” 李总视线从向明妍的脸一路扫过未完全遮盖的胸脯。 他撇开目光,又停留在微张的唇,和露出的白齿。 “整个酒楼都是我资助的,当然想去哪都行。” 李总笑眼带得意神采,向明妍肩膀瑟缩,语气卑微:“李总,能不能请您出去,我、我要换衣服了。” 西装男人没听见似的,他在衣柜前的长椅上端详片刻,用口袋里的手帕仔细擦试过,才翘着脚坐下。 那个印着显眼logo的手帕,也被他随意扔到了角落。 “我刚刚可是帮了你,要不然,你得给他什么才能赔得起衣服?” 李总面对着她,脸上笑意扬升,挥之不去。 向明妍神经戒备紧绷,眸光冰冷:“李总,我不提供那种服务的。” “那种服务,是什么服务。”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打工赚学费。” “噢。” 李总眉头几不可闻地一皱,随即舒展。 他摸索口袋,拿出钱包,展开在她面前,里面塞满了蓝色大钞。 “你想要多少,自己拿。” “我不要。” 向明妍抬起闪亮的眸子,在昏暗灯光下璀璨明艳。 他抬着半边眉,盯着她脸上酒液流过的痕迹,与白皙肌肤十分相称。 她欲掩遮盖的地方,更是激起男人最本质的探索。 酒楼连着几家夜总会,都坐落于这条繁华商业街,洋气装修与周围灰砖土瓦的建筑都大相径庭,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铜臭味。 李总见惯了影影绰绰下大方展露胴体的小姐,头次在这遇见向明妍这种欲盖弥彰的清冷气质。 “你要是觉得不够,我还有支票,现在就能给你写。” 李总不相信,面对钱,会有女人不心动,更何况,她是个缺钱的女人。 在他眼里,所有女性都是潜在娼妓,这世上没有守身如玉,只有钱不够多的嫖客。 向明妍也不过是茫茫娼妓的一员,只要能上她一次,花多少钱都乐意。 李总大方拿出支票,写下长串数字递过去。 向明妍坚定不移:“不管多少钱,我都不要,抱歉李总,您要是喜欢呆在这里,那我就去外面换。” 李总伸手拦下她,强忍原始欲念,俯视着她胸口的深沟。 “怎么能去外面呢?这样吧,你换衣服给我看,我也给你这么多,行吗?” 向明妍实在没想到,有钱人居然可以无聊成这样,她瞥向钱包里的钞票,目测能有叁四万。 这个数目,不光学费够了,连之后几年的生活都能阔绰不少,兼职也不用再干。 但是,她在夜场摸爬滚打的几个月不是白待,她早就看透,并悟出了道理,只要跨出了第一步,那么就会有第二步…… 在这看似美好的良宵美景之下,人类的野生贪欲都释放无遗,有钱人,都热衷于试探人性底线。 如果她这次为了钱脱下衣服,那么下次就能为了更多钱放下尊严,再下次,就能被当作礼物拱手让人。 “不了。” “欸,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坏人,就当交个朋友。” 李总不依不饶地缠斗着,像是一头咬住猎物的鬣狗,直到气息断绝才会松开獠牙。 向明妍被男人侵略性的眼神激起凉意,从脊梁一路冻到尾椎。 这个眼神,她太过熟悉。 “我还是……” 她呼吸急促,抬腿想逃,却被李总不可抗拒的力量攥过了头发,抵在铁质衣柜前。 向明妍吃痛大喊,可门外,依旧无人回应。 李总终于耐心耗尽,扯下衣冠楚楚的面具,露出禽兽本性。 “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叫你脱,你就得脱,装什么几把玉女?” 说完,他擒住她的双手,扯下裙摆,啃上了颈。 冰凉带着醇厚酒香的肌肤被男人恣意掠夺。 此刻,恐惧如同潮水涌出,向明妍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抗拒他的触碰。 她豁出命地挣扎,击打,逃离,男人的力气丝毫不减半分,还愈发凶恶,扇了她几掌就能让耳边嗡嗡作响。 她甩脱禁锢,却被更衣室紧锁的门挡住一切去路。 向明妍跌跌撞撞四处逃生,可最终还是被逼到墙角,惊慌失措地抬眸望向那个男人。 李总看着她的反应,没有怜悯,反而更兴奋,下面硬的裤子都快勒疼。 “跑什么?老子操你又不是不给钱。” 紧接她被甩回长椅上,坚强不死心地向前匍匐,又被男人面无表情地拉回去。 “放开我——别碰我!” 明明她的求救声都能在更衣室回荡出回声,明明嗓子都叫到嘶哑。 可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来。 谁来救救她。 她看向微启的窗。 果然,她只有死了才能逃离这一切吗? 向明妍嘴里都是腮肉撞击齿贝而破裂的血味,她哆嗦着低吟,绝望地落下横泪。 她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会出生,又为什么是个女人。 手无缚鸡之力,供人玩乐戏耍,即使遇上不公待遇也只会被人指着鼻子怒骂不检点。 向明妍被按下头,背对男人趴在长椅上,手被领带紧绑,后颈被死死掐住。 身后,是皮带扣解开的悉索声。 这场性事不会有任何情欲春意,只是单纯泄愤驰骋。 李总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伺候女人这一说,干涩无比的甬道就这么被粗暴撑开,肩胛骨也被他死死咬住。 火辣的痛感从下腹一路灼烧到心口,她已经失去反抗的力气,就这么被扯着头发插入,又抽出。 太痛了。 太疼了。 为什么男人会喜欢做爱呢? 到底有什么好。 她眼神空洞地接受着一切暴行,所有东西在眼前扭曲旋转,接着彻底黑暗。 二十七.梦寐沉沦 俞霆看着酒楼人群陆续散去,又重新涌进。 他脚步不安地徘徊,不禁腹诽:这酒楼真坑,只是兼职而已,怎么还带加班的。 在烤红薯大妈都推着车回家的时候,向明妍终于捂着肩膀从显贵大门走出。 狂风呼啸,气压低沉,估计又是一场暴雨将至,但她的衣服轻薄,发丝凌乱,脸颊还胡乱分布着掌印,连着颈处也青紫一片。 俞霆被她这副模样吓得红薯都掉在地上。 “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着急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紧紧盖上。 向明妍只是呆愣地摇头,发白嘴唇抖着,眼神无助而滞慢。 俞霆望着她的反应,浑身血液都凝固起来,他捏紧拳头,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向明妍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向小姐怎么走这么快,东西都忘了。” 李总不合时宜的出场,当他发现向明妍并未拿走钱时,立马追了上去。 他把钱尽数塞进向明妍的怀里,由于数量太多,钞票纷纷落在脚边,她毫无反应。 “别客气,都是你应得的。” 一个合格的嫖客从不会赊账,也从不吝啬。 这是他的原则。 李总又把支票塞进她的包里。 俞霆脸色差到极点,怒目圆睁,瞪着那个西装男人。 向明妍仓皇后退的反应,正说明她身上的痕迹,都是这个人所为。 俞霆衣袖下的双拳咯咯作响。 男人保养得当,面无表情的时候没几条皱纹,但他笑起来时,眼角全是深深沟壑。 李总缓步走近俞霆,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别谢我,提前帮你验过了,这女的看着清纯,却不是处女,你说好不好笑?” 向明妍低头,完全不敢去看俞霆的表情。 “哎,谁让她是大学生呢,可怜兮兮的,缺钱交学费,我给这么多,可全看——” 俞霆双眼猩红,一拳打断男人的嘲谑戏言。 “俞霆!” 向明妍的嘶声叫喊,此刻根本无用。 俞霆平日里的和煦笑脸全然湮灭,布满了阴森可怖的凶相,脸部整个扭曲,狰狞。 向明妍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俞霆的大体格,在近身格斗上还是占了优势,李总被几拳打趴在地,鼻腔和嘴角都溢出鲜血。 “哎啊!快来人啊!要打死人了!” 老板娘着急忙慌冲到门口,尖叫着喊来保安拉开骑在李总身上的俞霆。 俞霆涨红着脸,就算被拉扯也用双腿乱蹬他好几脚,额头青筋整个暴起,简直像个吃人的恶鬼。 保安丝毫不客气,几个壮汉拽过俞霆,很快局势扭转,他就只有挨打的份。 壮汉一通乱踹加嘲讽,还吐了几口唾沫。 “小兔崽子,活腻了?” 李总捂着脸被人扶起,他骂骂咧咧地,趁乱一脚踹到俞霆上腹,听到吃痛闷哼,才满足坐上银色豪车,留下一团黑色熏人的汽油味尾气。 “俞霆。” 向明妍跪倒在他身侧,捂着眼痛哭起来,肩膀跟着抽泣抖动:“对不起。” “嘶……” 俞霆捂着肚子,强忍疼撑起身,揽她入怀,下巴靠在她的沾满酒味的头顶。 “我没事。” 向明妍眼睫颤抖,大滴眼泪落下。 “对不起……” 为什么总是因为她,会牵扯到身边人受伤? 俞霆胸腔里翻江倒海,用力捏紧了她的肩膀。 “我们,我们去报警,没错,没错,他犯法了,这是强奸!” 向明妍表情僵硬,慢慢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俞霆的眼神很真挚,很认真。 她摇头。 “他有权有势,我们怎么跟他抗衡?更何况……” 她紧咬牙,从缝隙挤出话语。 “别人会怎么看我?” “我……” 她夹紧腿,还留有黏腻的胀痛。 刚刚她颤颤巍巍走过来,每一步都能感受到穴里溢出白浊精液从腿间滑落。 简直恶心到她想吐。 她凭什么用这个身子去接近俞霆,凭什么坐他的车? 车都得烧掉才对。 “太脏了。” 向明妍的声音很小,很微弱。 这奄奄一息般的呢喃更让俞霆心疼,他用带着伤的手背给她擦拭眼泪,将她的脸沾染上血红。 “不脏。” 他的声音温柔和煦,如同冬日暖阳。 “明妍,你一点都不脏。” 好在,这是深夜的商业街,街上到处充斥色欲醉鬼,无人在意他们紧紧相拥,也无人议论“男女关系。” 夜幕深重。 宿舍的门禁时间早已过去。 向明妍已经不记得她是怎么被带进旅馆,又是怎么给自己清洗身体的。 她只记得,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老家,她不停地搓洗身上每一寸肌肤,直到发红甚至溢出血丝。 她边淋水边想大哭,可还要压抑着声音不让外面的人听见。 好痛苦。 好想去死。 真不该活着。 “你穿这个吧,干净的。” 俞霆是本地人,他火急火燎回了趟家,找了几件姐姐的不穿的衣服送来。 俞玲总嚷嚷着买小一码可以督促减肥,根本就是浪费。 向明妍蜷缩在床的角落,被子遮着半张脸,一声不吭。 是啊,衣服是干净的。 可她又不是。 “明妍。” 俞霆站在门口,他心疼地蹙眉,眼里都是怜惜。 他嘴笨,所以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你先好好休息吧。” 俞霆很怕自己说多错多,不合时宜的话只会伤她更深。 直到旅馆木门吱呀打开,向明妍又猛地回头,叫了他的名字。 “俞霆。” 少女清清冷冷的声音贯彻入耳。 俞霆停住了脚步。 向明妍坐起身,双眼迷蒙,氤氲层雾气,长睫还是湿润的。 她咬着下唇,分明寒气都被挡在窗外,可她还是忍不住瑟缩。 “你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走?” 俞霆站在床边迟疑半晌,隔着被子坐下。 “好。” 向明妍很难想象,她竟然会让一个男人与之共处,而且是一个追了她近四年的男人。 明明喜欢她的男人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会对她有欲望。 可。 此刻,她却感到心安。 并久违的眼皮沉重,渐渐呼吸均匀。 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漫长寂夜,只有被折磨到昏厥过后才有一睁眼就天亮的体验。 她无数次瑟缩在墙角,无数次抽泣哀求,无数次虔诚祈祷那个人别回来。 无数次…… “明妍,快走。” “千万别再回来。” 回忆深处闪过片段,她大脑都快被撕碎,搅动。 沉睡也并不美好。 会是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二十八.吉凶祸福 那件事后,向明妍丢了工作,俞霆将责任都揽给自己,非要给她介绍兼职,是给邻居家的小学生补习,知根知底,安全系数满分。 自然而然,俞霆似乎成了她的专属司机,每天上下课和兼职都由他接送。 就在两人并肩下楼时,俞霆突然僵住。 “这是……”俞霆母亲提着一大袋肉菜,茫然看向他身旁的女孩。 俞父刚停好车,边上楼边和楼下大爷大妈们寒暄,直到撞到俞母的后背才注意到她。 “这是我同学。”俞霆赶紧介绍,“明妍,这是我爸妈。” “叔叔阿姨好。” “哎,好好。”俞父笑笑,“这小姑娘真乖真漂亮。” 冷静沉着的俞母马上捕捉到关键。 明妍? 噢。 俞母恍然大悟,对着老头递过眼神,随即热情微笑:“是同学呀,来来,时候不早了,吃个饭再走啊!” “不用不用。”向明妍连忙摆手。 俞母将袋子递给俞父,急忙上前,揽过她的肩。 “来嘛,别害羞,我们俞霆经常说起你的。” 一大家子的自来熟惹得向明妍尴尬脸红,根本没有空隙拒绝。 “妈!” 俞父赶紧偷摸拉过俞霆,在他后脑猛拍一下。 “喊什么妈,是不是蠢,你妈在帮你呢!” “可……” “在一起了?”俞父试探着问。 俞霆摇头。 “你看,都说虎父无犬子,啧啧……你就是那个犬子!”俞父撇嘴。 俞霆太了解向明妍的性格,毕竟刚经历过那场灾难,他不想逼她,这么默默守护她也挺好的。 可爸妈已经把她拉进客厅坐下了。 他对着向明妍投去歉意的眼神,也全然被老两口的热情淹没。 “杵那儿干啥?”俞母对着门口的两个男人大吼,“快点,洗菜做饭!” “哎,好。”俞父无奈回应,提溜着大袋菜进了厨房。 “是叔叔做饭?”向明妍有点错愕,她打量着俞霆,又扭头,“俞霆也会?” 俞母似乎很骄傲:“当然,女人可不能经常下厨,全都是油烟,对皮肤很不好的。” “啊……” 向明妍若有所思地低头,拨弄着手指。 毕竟是家里来客,俞霆在父亲大厨手艺的指点下,只能打个下手,一个小时不到,一大桌子都摆满了风味佳肴,海鲜鱼肉,尽够地主之谊。 “叔叔阿姨,太客气了。” “欸。”俞父爽快摆手,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客气什么,招待平常人这菜色是够了,可招待媳……” 俞霆连忙打断:“我爸是说,招待……招待喜人的同学,明妍,你先坐,我去给你拿杯子倒饮料。” “儿子,拿玄关那瓶鲜橙多啊,不许喝可乐!”俞母跟在后面提醒。 “知道了!” 俞父嘿嘿一笑,他指着俞霆的背影,低声:“情商低,读书明明都好的很,就是这方面,木!” 向明妍小心翼翼地抬头,她其实很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本来还觉得这小子是被妖女迷了心智了,如今见你我才发现,他眼光还不赖,有我当年风范!” “不是的叔叔,我……” 她实在不觉得自己配得上俞霆。 他父母亲和,家境殷实,读的建筑系又是萧大的王牌专业,只要顺利毕业,将来前途无量。 属于他的良配理应是好人家的女儿,而不是像块破布一样浑身伤痕累累,心理破败不堪的自己。 饭桌上,俞母一直不停地给她夹菜,笑眯眯的十分和蔼,向明妍心中莫名油然而生一种被母爱包裹的情愫。 俞母坐在对面,拉过向明妍的白皙手臂,又诧异地睁大了眼。 “呀,明妍,你怎么这么瘦啊。” 向明妍不知所措,只是应答:“可能没好好吃饭。” “这可不行啊,学校的饭不合胃口?要不,以后就来我们家吃啊!” “妈。” 俞霆放下筷子,他紧张地心跳一会儿快,一会儿慢。 再这么下去,向明妍非得被他俩吓跑不可。 不行。 绝对不行。 好不容易能和她亲近点,再拖下去,都得毕业了! “阿姨,这……” “来嘛,多加双筷子而已。” 俞母轻拍着她的手背,摘下了手上的金镯。 向明妍瞪大双眼,连忙婉拒:“不行,阿姨,这个我不能要。” 她想缩回手,可俞母的力气比她大多了,只能被禁锢住,纤细的手腕就这么被套上了镯子。 “明妍,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母亲走得早,家里也没个能支撑你的人,还出了那种事。” 向明妍愣住,她诧异望向俞霆,难不成,连那件事他都坦白了吗? 而且他们还都理解? “哎,我也没别的意思,其实,一开始知道那些事,我也不放心的,怕我儿子遇人不淑,可今天见了你,我却放了一百个心,你是个好孩子,长得漂亮又上进,是俞霆运气好。” “阿姨……” “这个镯子呢,也是我妈留下来的陪嫁,戴几十年从没摘过,本来是一对,但,另一个我想留给我女儿。” 俞母的语气很真挚诚恳,目光柔和,字里行间都是在说明这个镯子的份量。 和女儿同等待遇的人,是她。 是说明什么? 已经清晰明朗。 桌上的男人们,都很识趣的噤声。 向明妍身体僵硬,愣在原地,直勾勾望向俞母。 俞母虽然年纪已大,可依旧能从沟壑中辨认出美人坯子,闪亮的眸反射着灯光, “阿姨,我……” 向明妍从小察言观色,早已从俞母的容貌和性格上得出她的婚姻美满,儿女也省心,与自己的母亲,无论性格还是语气,完全天差地别。 一个姻缘不幸,生活艰辛的女人,惨痛都是写在脸上,根本装不出这种安乐祥和。 她害怕男人,害怕婚姻,因为害怕会走母亲的老路。 可,现在,她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那,阿姨,我就先收下了。” 向明妍说出这话的时候,完全没过脑子,等她反应过来,其他人都已经张大了嘴。 果然是一家人,连震惊欣喜的表情都这般相像。 “哎呀,你小子!”俞父激动地弹起,一巴掌拍在俞霆的脑袋上,“行了,给我拿酒来,都珍藏好久了!今天高兴,我得喝两口!” “就知道喝。”俞母平时都拦着不让,今天也终于松口。 俞霆还愣着,他跌跌撞撞去了玄关,又呆滞站在饭桌前,整个魂不守舍的模样。 “明妍,你……” 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真的?” 向明妍垂眸,没有接话。 “你还想让小姑娘说啥啊?”俞母白他一眼。 - 正当向明妍总算觉得,一切拨云见日,要迎来新生活的时候。 老天爷还是狠狠教训了她。 她蹲在厕所,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 为什么,明明都吃过药了。 这世界,对她太不公平。 “你确定要刮掉?” 医生的目光十分尖锐,不停地在向明妍身上扫视,又落回在病历单上。 向明妍脸色苍白,盯着桌面茫然出神。 许久后,她轻声应答:“嗯。” 医生皱眉,又拿出宫腔镜造影指着一处。 “这么年轻,子宫内壁居然伤成这样,要是这次打了,恐怕以后……”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意思也很浅显易懂。 向明妍态度坚定,医生叹口气,在单子上飞快签字。 “去缴费吧。” 向明妍捂着小腹,表情痛苦地走出医院,天空已经乌云密布。 又要下雨了。 平时这个时候,她根本不用担心,因为俞霆总会准备好一切,会带她打车撑伞,还会准备热茶。 她晃了晃脑袋,想要遗忘那些时光。 她不舍得。 不舍得那么好的俞霆,还有那些家人,不舍得从他们身上感受到的爱意。 但,她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剥夺俞霆生孩子的权力。 要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医生的话像是油锅里的水,让她大脑瞬间沸腾清醒。 果然,她配不上他。 她走到一处公共电话亭,拨通了俞霆的手机。 俞霆气喘吁吁,挂了电话后就开始四处搜寻,终于在公园凉亭的角落里找到了蜷在角落里的熟悉身影。 “明妍。” “别过来!” 向明妍背对着他,尖叫刺破了寂静黑夜。 俞霆停住脚步,站在原地,表情满是担忧。 “为什么突然说要分手?” 向明妍咬紧牙关,用力控制住快要掉落的眼泪。 她稳住呼吸,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用力: “我不想跟你结婚,不想跟你生活,以后也不想再见到你,不行吗?” 叁个不想,没有将俞霆吓退,几年的追求让他早就能分辨向明妍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他步履缓缓,渐渐靠近。 手指刚碰到她的后背,向明妍就控制不住地惊起。 她转身,眼眶含泪,歇斯底里。 “别碰我!” 俞霆震惊看向她遍布泪痕的脸。 “你怎么了?” 向明妍的头偏向一边,看着包里露出一角的病例单,又像个疯子似的嗤笑起来。 “我今天去医院,你知道我去干什么吗?” 俞霆茫然摇头。 “打胎。” 他面部僵硬了半晌,随即又关切询问:“你怎么不叫我陪你去?” “你陪我?明知道怀的不是你的。” 俞霆的语气很理所当然:“没人照顾你啊。” 向明妍见他油盐不进,双手抓狂地挠头,揉乱了自己额前的发丝。 “你是不是疯了?俞霆,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俞霆不解地望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 向明妍指着自己,手臂又无力垂下,指着肚子。 “不能生育了。” 一霎间,俞霆眼神恍惚,随后很快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拨通亲姐姐俞玲的电话。 俞玲从医大毕业后,一直在萧州的医院工作,每天在外科忙到白天黑夜都分不清,耽搁下了婚事。 她是知道亲弟弟今年毕业后就要结婚的消息,激动万分。 俞霆背过身大概只打了几分钟电话,表情十分平静地挂断。 “我和我姐姐商量好了,她答应会和我一起劝劝爸妈,现在的夫妻没有孩子也不是稀奇事,不还有很多人流行丁克吗?” 向明妍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被这一系列的操作惊得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明妍,我说过,我从来都不在乎那些。” 俞霆又从包里翻出一迭文件,摊开放在手心:“我签了工作合同,下个月我就能去报道,你可以不用急着去找工作。” 他斟酌许久,又补充道: “我姐姐说,流产很伤身体,得坐小月子静养,放心吧,我照顾你。” 向明妍心脏都快停滞了,她嘴唇颤抖,又紧紧闭合,茫然失措站在原地,双手捂住了嘴。 她悲痛地抽气,紧着泪水又滔滔滚滚纷至沓来。 原来,老天爷没有抛弃她,反而是在怜悯,赐给了她许多旁人没有的光亮,就等着此刻来拯救将沉溺于深渊中的自己。 轰。 闷雷响过,暴雨将至。 雨又淅沥下了起来。 二十九.共枕而眠 明天是周末,向之潼的培训班难得早放学。 下着暴雨,他到家的时候也晚了些,刚好撞上俞之溪坐在客厅里吹头。 半干秀发柔顺,如丝绸般垂落在肩上。 她瞥向少年俊朗面庞,笑眯眯地打招呼:“哥哥。” “淋湿了?”向之潼几乎没怎么沾到雨,他提着伞去阳台甩干,撑开放在地上。 “是啊。” “我早上在你包里放了伞。”向之潼习惯出门前看天气预报,“你怎么不用。” 俞之溪一脸茫然:“没看见。” “怎么会。” 说完,他就要去打开她的背包。 俞之溪一开始还不在意,突然,她猛地想起来什么,弹射起步大喊:“不行!” 但,已经晚了。 那时她也是胡乱扔进去,没仔细放好,所以向之潼一拉开拉链,映入眼帘的,就是“001”包装盒。 俞之溪的手臂悬在半空。 向之潼难以置信地凝视着那个小盒,拿在手里看了半天,避孕套几个字像针般刺眼,他僵在原地。 半晌,他才开口:“哪里买的。” “后门的那条街。” 没有回应,俞之溪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 “哥,你就当我买来玩……” 少年没理会,只是将它装进口袋。 “家里有人来过?” 他看到门口有人换过的拖鞋。 俞之溪点点头:“我朋友,刚打车回去了。” “男的女的。” “女的。”她还多嘴解释:“直女。” 俞之溪想起来在美国被女生表白的经历,估计哥哥也还记得。 向之潼叹了口气,又无奈笑起来。 她有点尴尬:“这不是怕你多想嘛,我没那个倾向。” “多此一举。” 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如同光剑刺破天际,将周围的景物映照得清晰可见,轰雷随之而来,间距愈发接近。 俞之溪吓得往床的角落里缩,颤颤巍巍拿过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 11点。 父亲刚刚打电话来,说要去外地出差,又得好几天都见不到了。 俞之溪给爸爸发了个微信,却没有回复。 她放下手机,裹紧被子,闭上双眼。 小时候,这种天气,她都会躲进哥哥的被窝。 哥哥也会很温柔地拍拍后背,让她不那么害怕。 好怀念那种感觉啊。 好想再体会一次。 少年刚洗好澡,头发微湿,打开房门的瞬间就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香气。 “哥,我害怕……” 俞之溪语气放缓,抬眸摆出乞怜模样。 他没说话,身体自然让出道路。 “嘿嘿。” 她得逞一笑,兴冲冲钻进床褥里。 向之潼穿着睡衣,却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他打开书桌的台灯,拿出了几本习题。 “明天周末还写作业。”她语气不满。 “你睡你的。” 俞之溪听着外面雷声大作,吓得抖瑟:“睡不着。” 他扭头,静静看着她。 “那要怎样。” “抱着我睡。” 向之潼神情复杂,视线落回到书桌上。 “哥——” 他手里的笔应声停下,表情更加晦暗。 “自己睡。” 她赌气般翻身下床,光着脚从身后紧抱,垂落的发丝蹭过他的后颈。 “小时候你都不这样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少女的温热呼吸从后背传来,还有两团依稀的软肉。 向之潼浑身一僵,笔尖在纸上深深戳了个点。 晕开的笔墨如同此刻的理智,四处零散。 他咬着舌侧,直到清醒过来才松开:“抱着你就能睡着?” “嗯!”她用力点头,眼神坚定,“真的真的,我什么都不干。” 向之潼把台灯关掉,房内顿时漆黑一片,两人摸索着倒在床上。 他打开床沿夜灯,隔着被子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后背,很像哄小孩的姿势。 “你怎么不进来。” “快睡。” 俞之溪听语气好像有点生气,便识趣闭嘴。 房内只剩下轰雷与雨声,她只片刻闭眼,又立马试探睁开一条缝偷看。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视线存在感太强,她还是没忍住问。 向之潼只好偏过头,怔怔望向天花板。 “要看就大方看嘛。”俞之溪又捧着他的脸扭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她的脸逐渐凑近,双唇快要触碰的瞬间,又被少年推远。 “啊。” 她低喊,惹得向之潼以为自己力气太大,立马关切地凑上前。 “弄疼你了?” “嗯。” 他语气焦急,仔细检查:“哪里。” “这。”她指着肩膀。 手指轻擦着她指着的部位,温柔不已。 俞之溪借此机会,搂过他的脖子,用力吻上。 这一下,牙齿都磕碰在一起,俞之溪也顾不上疼,急忙伸出舌尖,在他嘴里肆虐而过,四处寻觅。 舌头交缠,她的手也不老实,从向之潼的纯棉素色睡衣里探入。 “唔——” 激烈深吻,本该掌握主动权的俞之溪却被他翻身禁锢住了双手,压在枕边。 她仔细看着身上人的瞳孔倒影,双目澄澈。 “对不起,没忍住……” 令人意外的是,向之潼没有责怪,而是拉开被子,又重新吻住她。 他愈发用力吸吮唇瓣,再到舌头,狠戾地夺走所有空气和津液。 俞之溪感觉舌根都要被吸麻了。 向之潼的手从睡衣下摆探入,她没穿内衣,很轻松就摸上了方才抵在背后的软乳。 妹妹的胸不算很大,却也不小,胸型挺翘,刚好他一掌能握住,仿佛为他生的一般贴合。 于是他双手都覆上揉捏,乳肉跟着动作不断变换形状。 “嗯……” 俞之溪忍不住仰头哼唧,自然张开双腿,缠绕在他的腰上。 果然她好色,只是这样就湿了。 向之潼的将睡衣完全解开,指腹擦过那颗淡粉色乳头,仔细感受着光润滑嫩的触感。 乳头不一会儿就敏感发硬,他两指夹起,捏紧,俞之溪无意识娇喘让他呼吸沉重。 “不吃吗?” 她侧头,微睁开一只眼睛,望见哥哥脸上红晕从眼角一路到耳后,她心跳得更欢快。 向之潼没有回答,只是用指狠抠过那点。 俞之溪呼吸越来越急促,腰部忍不住弹起又扭动,脸烧得滚烫。 大掌托着乳,指掐着尖端向外拉扯,整个胸都被拉成尖锥。 她实在有点受不了了,抓住他的小臂软糯低喘。 “轻点……啊——” 俞之溪的求饶没换来温柔攻势,而是被食指和拇指更用力地拉扯奶头。 “不、不要!” 她只是下意识这么说,向之潼语气却有点愤然。 “不要?” 他低头含住一颗吸吮,用牙尖轻咬,碾磨,眼角略带笑意:“真的?” “啊——” 俞之溪的嗓音都被刺激变了声调。 虎口从侧边柔荑往中间挤压,一下下含得更多,吸吮的力道也越大。 啧啧口水声跟着雨滴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交汇来回,俞之溪能感觉到牙齿在敏感乳头上摩擦的痛爽。 她的腰已经跟着哆嗦,大腿也情不自禁地抖动,浑身只剩下酥酥麻麻的混沌。 感受到身下人的反应,向之潼便转头,蛮劲叼住她另一颗,手力强劲十足,乳肉被攥紧,像滩水似的从指缝里溢出。 俞之溪从来没有被这么粗暴对待过,此番又抓又咬,顶端处的火燎痛楚席卷而来,疼得她只呜呜作响。 她手拉扯住他的头发,双脚也乱蹬去推搡。 “不要了!真的好疼!” 可向之潼依旧没停,反而更加用力,猛烈地刺激。 “哥哥!” 也不知过了过久,他最终嘬吸一口,又用指尖玩弄好一会儿才阴沉地抬眸。 他望着可怜兮兮的白嫩酥胸赫然出现红掌印,奶头也被咬扯得充血胀大,还沾着粘湿唾液。 接着凑近,抵在她的鼻尖。 “好玩吗?” “什、什么?” 俞之溪心跳跟不上呼吸,胸口起伏,睫毛微湿,方才被这么一通折磨,发丝凌乱地贴在颊边,嗓音哑然。 “你不是说,买套是为了玩吗?” “啊……” 她茫然地四处张望,魂魄还未归位。 向之潼捏着她的下巴,用力扭过,迫使她正视。 “还要继续?” 俞之溪吞了口口水。 他的眼神,明显和以前不一样。 这不是兄长对小辈的宠爱。 墨黑瞳孔里,全然都是雄性觊觎雌性的目光。 她突然意识到,哥哥也只是个拥有无穷无尽的欲望的男性,想要占有,标记,吞噬她。 甚至和她交配。 可是…… 他们不是动物,是人类。 是拥有道德底线,社会法则的物种。 所以,才会隐忍到如今。 “说啊。”他的声音很低沉。 “我……” 暴雨夹着狂风肆虐,咆哮着呼啸而过,将街道上的树木摇曳得不停颤抖,雨点疾如箭,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俞之溪几乎要被视线穿透,她紧紧咬牙,又放松。 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也从来都没在乎过。 俞之溪望着那个与之相像的清秀俊逸面庞,十分认真,严肃。 “想继续。” 游心骇耳的声线,与雨浑然一体。 “哥哥。”她的手臂轻环住向之潼的脊背:“想怎么对我都行,随你喜欢。” 少年呼吸沉沉,眸色幽冥晦暗。 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光洁容颜,停在了唇上。 俞之溪张口,伸舌去舔舐他的指尖。 接着,她用唇含住。 被口腔包裹的温热,很舒适。 就像那次被她含住血管青筋遍布的性器一样。 他眯了眯眼,顿时,情欲涨到顶峰。 三十.欲火燎动 夜灯昏黄柔和,少年的额前刘海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暴雨明明应该是一阵阵的才对,可今夜的雨根本不喘气,从未停下。 伴随着烁亮闪电,恍惚间,让二人更能看清对方的容貌。 “眼睛很像妈妈。” 俞之溪顺从跟随动作,褪下挂在身上的睡衣和裤子,浑身上下只剩了条内裤。 “我的?”他问。 “我们的。” 说到这个,她又笑了:“毕竟是兄妹嘛。” 向之潼很快脱下内裤,掰开膝盖。 他穿戴整齐,却已经按捺不住地俯身,吻住她,细细舔过齿,深入其中。 俞之溪被亲得头昏脑眩,穴口被睡衣布料不停磨蹭,泛滥湿意。 长指在少女胴体上游走,从刚刚蹂躏过的乳一直到腰,然后到了柔滑的阴阜。 “不是痛吗?为什么这么湿。” “唔……” 俞之溪被这么一按,她不安扭腰:“别说。” 少年一僵,又轻吻了她的脸。 “好多水。” 俞之溪脸涨红,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却扑空。 吻渐渐下行,经过下巴脖子,最终到达胸口;舌头和手上动作达成一致,抵住上下摁捺。 向之潼接着整个含住,又边吸边戳弄,她下身的水洇湿一块床单。 “喜欢咬?” 他试探轻咬,比起那时候的动作轻柔多了。 俞之溪仰头谓叹,也全然没有当时的慌张和抗拒。 “果然,还是喜欢轻点的吧。” 向之潼看她反应,轻轻磨蹭着湿滑肉缝。 “唔嗯——” 这种动作刺激不到最舒服的地方,她不满皱眉。 向之潼很快加大力气,拇指按在阴蒂上,上下拨弄,中指分开湿漉漉的阴唇,轻插入一个指节。 “这样呢?” “嗯……喜欢……喜欢……” 俞之溪几乎是从鼻腔里呼出的话。 淫水也不停涌出。 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喘息也跟着激烈急促,胸口起伏。 “不行,不——” 向之潼知道她进入状态,便用牙尖叼起她的奶头拉扯,下身指节整个退出,重重插入。 “啊!” 俞之溪躬起腰,奶乳跟着晃荡,他差点没咬稳,只能用手用力抓过软肉,发出婴儿吃奶的吮吸声。 下身和胸口遍布淫秽不堪的水声,俞之溪的听觉此刻无限放大。 同样,向之潼闷声耕耘,耳边都是妹妹的娇声嘤咛。 他手上力道更发狠,紧捏过那颗充血鼓起的阴蒂,食指也跟着深入甬道。 两指飞快抽插,汁水四溅,俞之溪仰颈喊叫,穴道又酥又麻的快感,让她呻吟也带着泣音的高亢。 “啊,啊……” 手指突然被周围褶皱猛地较紧,他差点被咬得动弹不了。 太紧了,太会吸了。 只是手指就这样。 要是真插进去,真的会疯掉。 “呜嗯,啊——” 俞之溪嘴里咿咿呀呀,失神淫叫。 少年掌心不停击拍着腿心的肌肤,水光湿淋了大片肌肤。 “哥——” “嗯。” 向之潼追着她回应,低头轻吻嘴角,又交缠。 他的指冲破紧缩的嫩肉,不停刺激着最里面的粘膜,将溢出的滑液又尽数按进去,接着又抽出,如此往复。 俞之溪反手紧抓住床单,腿根痉挛,鼻音带着些哭腔。 他放开唇,仔细听她说什么。 “溪溪?” 俞之溪伸手,揽他脖子,眼周氤氲层雾气,边喘边看着他。 “喜欢你,喜欢——” 穴洞急剧缩紧,她按下向之潼的后脑,在他的肩膀上狠咬下,到达巅峰。 俞之溪咬着纯棉布料,呼吸紊乱,眼角水光泛滥,和下身相之呼应。 很久过后,她才张开嘴,那块料子全沾满了唾液。 向之潼喉结滚动,紧致褶皱还包裹着他,他盯着蜜液涌出的肉穴,缓缓抽出,两指分开,连着几根淫秽情欲的银丝。 他在额头轻落下一个吻,拨开了汗水沾湿的额发,又重新细细密密地吻下。 俞之溪呼吸渐渐平缓,睁眼向上看去:“脱掉。” “今天不用你帮我。” 她气鼓鼓地,两腮像个金鱼,手向下碰他的裆部。 明明都这么硬了。 “那自慰给我看。” “什、什么?” “自慰,给我看。” 她缓缓,一字一句。 态度强硬。 向之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要求实在诡异。 “你偷听我那么多次,让我看看怎么了!” 俞之溪在床上来回翻滚,有种撒泼耍赖的意味。 “你……” 他怔怔撑起胳膊。 她跟着起身,与他相觑而坐。 接着,少女大方打开双腿,露出水渍遍布的穴。 “其实,我很好奇,你自慰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俞之溪半阖眼,两指掰开刚刚被他亲手指奸过的肉瓣。 “在想插进来的感受?” 她边说,另一只手也覆上乳肉,不停揉捏。 “还是这个。” 向之潼眉头紧皱,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啊……” 她唇微启,溢出低喘。 他的手抬起,刚要碰到乳尖,却被挡开。 “哥哥只能碰你自己。” “你刚刚说,随我喜欢。” “可……”俞之溪左思右想,立马反驳,“现在到我了!” 她又将腿打的更开,伸腿踩在他的小腹:“难道,哥哥就不想射在这里嘛?” 接着,脚趾下滑,勾开裤子。 宽松的睡裤被扯开,露出鼓胀的部分。 少年立马抓住脚踝,耳尖潮红。 “别这样。” 俞之溪赌气地挣扎:“那快点啊。” 他松手,犹犹豫豫,探到内裤边,又缩回。 “会吓到你。” “不会。” 她一气之下,踩上那块肉茎欲要爆发的布料,“我想看。” 他低喘着探进内裤,从俞之溪这个角度,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手在里面轻微的动作。 “不要挡着。” “没什么好看的。” 她勾住边,拉下内裤,勃起耸立的肉棒晃荡弹出。 “你说的不算,我觉得好看就行。” 向之潼脸都在烧,这种又羞又别扭,又夹杂着强烈快感的欲望,导致龟头不断流着透明体液。 她的脚掠过顶端,将前列腺液沾到茎身上,不停磨蹭。 “哥哥。”俞之溪勾起嘴角,语气兴奋至极,“你也湿了呢。” “嗯——”他不受控制地轻哼。 俞之溪眼底带着十足戏弄。 “舒服?” 少年沉默,代替回应的是更加鼓囊的性器。 他紧咬着后槽牙,微仰头。 这不光是舒服,更多的是视觉刺激,白皙光洁的脚趾在深色性器上运作的反差让他险些缴械。 好在他忍耐力惊人,不然太丢人了。 她停下动作,含笑乜斜。 “自己来吧。” 三十一.无人之夜 紫红硕大的伞冠被虎口握住,俞之溪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她好想碰一下。 明明是青筋遍布的生殖器,怎会对她有如此强烈吸引力。 粗壮阴茎和修长的手指相差悬殊,马眼还在张合收缩,视觉冲击到达巅峰。 她吞了口口水,抬眸仔细看他的反应。 少年呼吸很重,手往下的动作会拉扯薄薄茎皮,再往上,顶部的粘液又吐出了些。 他哑着嗓:“张开。” 俞之溪刚刚给他足交,早已忘了还要给他自慰的刺激。 “这样就够了吗?” 她微笑着打开腿,肉缝裂了条小口,在昏暗的灯光下能依稀窥视见里面的粉嫩。 向之潼鼻息凝滞片刻,手上动作加快速度,导致粘液与肉棒的碰撞声更加明显,噗呲咕啾的水声尽显淫靡。 “插进来,不是更好吗?哥哥。” 俞之溪颊边通红,听着青春期少年闷哼隐忍的喘息,她愈发激荡,指节缓缓深入甬道。 她幽深间隙汩汩流出透亮水迹。 “别动。” 他直勾勾盯着,还是没忍住伸手,将她的手指抽出,鼻尖凑近。 眼前蒙了层雾气才反应过来,还戴着眼镜。 他很快摘下,又重新俯身。 “哥……” 这个动作,俞之溪心知肚明,正因为知道,她更脸红心跳,就这么低头亲眼看着他嘴唇凑近湿淋小穴,勾起舌尖舔舐着阴唇。 厚重的舌整个舔上,将淫液尽数卷入腹中,连带饥渴难耐地吸吮。 俞之溪被口得胯骨抖动,腰不自觉朝他那边靠近。 “啊——” 阴蒂被鼻尖轻蹭过,她压抑不住呻吟,回荡在房内。 她差点又高潮了,果然和喜欢的人一起就会这么敏感。 呼出的粗气都喷洒在柔软洞口,向之潼抬头看了眼少女绯红的脸,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撸动的动作又加快了。 他舔舔嘴边的水液,用牙齿轻刮过阴蒂。 经过多次亲密,他也知道这里是她最敏感的部分。 果然,俞之溪小幅度地晃着臀,双眼迷蒙。 舌在凸出的地方不断来回拨动,打转,最后还要被狠吸,刺激得她大喊大叫。 “不要一直——” 俞之溪大腿根都在颤,适才的谐谑自如荡然无存。 少年眸色深沉,墨黑瞳孔就这么向上看她,透着无尽难以言说的炙热。 他一手掰着穴,另一只手也没停歇地撸动,阴茎在他手里拉扯得变形,马眼怒张。 大概是俞之溪感受到小腹处的鼻息越来越急促,她细腻柔软的右腿高抬,搭在他肩上。 “哥……” 轻声呼唤,导致掌心收紧,阴茎一下受不了刺激,快速充血,喷出浓精。 下压的时候已经晚了,床单上湿了一片,部分精液还是溅上她的腿心,连着臀,夹杂着淫水,显得那块地方泥泞不堪。 “啊……” 这白浊射得突然,俞之溪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肉穴还在张合,她有种精液会顺着缝流进去的错觉。 要怀上哥哥的孩子了。 明明是件令人心惊胆战的事,她却是说不出的酣畅。 好想被内射啊。 可是。 哥哥不会答应。 少年轻吸着屋里弥漫的腥气,干涸的嗓音响起:“我帮你擦。” “等一下。”俞之溪觉得这个场面很珍贵,她甚至想拍下来留作纪念。 “弄干净,准备睡觉了。”向之潼说完,欲要带她去浴室。 俞之溪夹紧双腿,平静地说:“我还没好。” “什么。” “哥哥射完了,我还没高潮呀。” 她眨眨眼,把他轻轻推倒:“插进来,让我舒服。” “我给你舔……” 俞之溪食指按住他的嘴,戏笑着勾唇:“不够。” 这个姿势两人离得很近,很轻松就能看见她的虎牙,昏暗灯下也十分显眼,他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 “喜欢?”俞之溪笑意更深,“那我拔下来送给哥哥吧。” “不要。” 她无辜地望向他:“凿个洞穿上绳子,每天都挂在身上多好。” “带这个干什么。”向之潼还记得被咬出血的痛感。 “是噢,它太坏了,要不磨平好了。”俞之溪用舌头顶了顶,像是泄气似的耸耸肩。 少年无奈:“什么都不用干,就保持原样,挺好的。” 俞之溪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窗外狂风呼啸,雷声滚滚。 “来做啊,你把套藏哪里了。” 向之潼撑起胳膊,定定望向她眼底。 “我们……” “还是你想不戴?” “不行。” “好吧。” 她很失望地扁扁嘴:“我看到药店还有短效避孕药,其实吃那个也可以。” 他笃定地摇头:“有副作用。” “万一我对避孕套过敏呢!” “不过敏。” 俞之溪很苦恼,她好像整个人都被解剖过似的,没有任何秘密,完全展露在哥哥面前。 “会疼。” “没关系。”俞之溪反握他骨感的手腕。 “迟早都是要做的,现在疼,以后就不疼了。” “我们是亲人,其实,不应该这样才对。” 他是个坏人。 下面分明又开始苏醒,发硬,明明知道妹妹的心意,可总是这么一步步的诱导她。 让她亲口说—— “没有人知道,爸爸出差去了,只剩我们。” 俞之溪指尖勾住他耳边的发丝。 “哥哥,我想跟你做爱。” 三十二.狎昵鱼水 俞之溪是个幸运的女孩。 她自幼不光能得到父爱母爱,还多了个一同出生的兄长宠溺她。 无论是花光了零花钱去蹭他的零食,还是摔坏了他的珍藏游戏机,他从来没有过怨言,也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 在她的世界,在雄性人类的范畴里,似乎只有别的男人,父亲和哥哥这叁种类别。 父亲宠她,是理所当然。 哥哥对外人很冷漠,只待她有求必应,她也一直都把这个当作理所当然。 她是特别的,是亲妹妹,和别人都不一样。 可现在,她好像不仅仅是妹妹,更是一个拥有性魅力的女生。 哥哥喜欢吻她。 喜欢她的身体。 对她有欲望。 他们朝夕相处,是如此相爱,如此契合。 即使分别四年,依旧挂念,仅仅因兄妹这层关系,就要将他们分离? 凭什么。 她不甘心。 大概,哥哥也是不甘心的。 他们,或许都将不甘心都寄予生理反应。 好想被他操。 好想操她。 两人的想法在此刻相通融合。 少年从枕头底下摸索,他已经把盒子拆开,在他手里赫然呈现的,是能印出胶套环状的正方包装。 “你怎么放在这。” “我在赌。” 向之潼看向她一片狼藉的穴,挺腰,挺翘滚烫的肉棒在她腿心沾上体液。 他一手拂过她的柔软发丝,另一只手将套的边缘咬住,轻撕开。 “你要是不进来,这个东西我也永远不会用。” “哥……” 吻轻落在她的唇。 俞之溪捂住了脸,她心脏都快跳停了。 “你是在等我?” “是啊。”他笑了笑。 她才是猎物。 想到这,不禁指尖微颤。 俞之溪低头,亲眼见证青筋遍布的阴茎被透明胶套覆盖的全过程。 真的。 要做了。 她有点惊喜,但也有点后怕。 听说会很疼,会流血,然后才会舒服。 “不是一直想做,怎么。” 向之潼看向她瑟缩的反应,眯眼轻笑。 “怕了?” 他缓声询问。 接着,手覆上大腿根。 俞之溪被轻推在枕头上,被迫弯起膝,紧紧压在胸前。 “没、没有。” 她不能退缩。 “怕的话,下次再……” “不是,快做。” 俞之溪平躺,双眼紧紧闭着。 她很想看的,可总觉得看了会更疼。 原来她也会怕疼。 手指轻插试探,随后多加了根,肉壁也很放松地接纳了他。 他依旧不放心,俯身,唇贴上了阴阜,在柔滑逼肉上磨蹭。 味道和之前不一样,有精液的腥膻粘腻。 “不要舔,我……” 再舔下去,她真的又要高潮了。 俞之溪去躲他的吻,可臀被他手死死掐住,越扭反而鼻尖越往敏感的蒂心强按,舌尖也送进甬道,不断抽送。 “哥哥……停下……” 向之潼轻咬下阴蒂,似乎在无声抗拒。 “啊——” 再沿着褶皱向四周打圈,还紧握臀肉左右晃荡。 穴越磨越湿,也渐软。 俞之溪抖着腿,淅淅淋淋泄了,他还不知足地要吸掉水液。 “不要了!” 她的腿开始乱蹬,眼角沁出泪。 “呜呜——” 直到抽泣,才让向之潼停下动作。 “你还挺快。” 少年不明所以,撑在她头侧。 “不舒服吗?” 俞之溪愤懑瞪他一眼,用手攥成拳,打在他的胸口。 并不痛。 “我想和哥哥一起高潮的。” “啊。” 向之潼低笑了会儿,将肉茎滑向柔湿洞口。 “现在也可以。” “不行了,我刚刚才……” 下体的肉棒说什么也不能再等,血管经络就算有避孕套包裹,也依旧清晰可见,在腿间高高翘起。 他蹙眉强压欲念,一手搂住她的腰。 “那等你。”他的气息萦绕在耳边。 阴茎有意无意蹭在肉瓣。 真的快疯了。 这个姿势保持了几分钟,向之潼沉不住气,终于低声呼唤她。 “好了么。” 俞之溪抓紧了床单。 “嗯。” 她看到他眉心紧皱,呼吸沉重,耳根酡红。 心,跳的好快。 咚。 咚咚。 头好晕啊。 理智已经离家出走,而且很叛逆,连句招呼都不打。 她手肘抬起,挡住了自己的脸。 “那,我进去了。” 俞之溪能感觉到坚硬滚烫的东西抵在腿心。 向之潼喘息着,按住她的腰,缓缓挺入。 龟头刚入了一半,穴就开始强烈抵触。 “溪溪。” 他情动,安抚着微微颤抖的少女,手指揉了揉她的乳尖。 “放松。” “已经放松了。” 她一直都在深呼吸。 少年下狠心,一个深挺,冲破了层层迭迭的粉肉,龟头终于挤进了阴唇深处。 紧随而来的,是柔润的包裹感,一直都在嘬吸,甚至是啃咬。 “唔——” 俞之溪紧紧咬着下唇。 好强烈的异物感。 这只是刚开始,甬道就万分排斥这个外来物,但他还要继续猛劲,才能深入。 “要不算了吧。” 向之潼看着她下唇咬得泛白。 “哪有,这样的。”俞之溪拿下手臂,泪眼婆娑,“快点啊,你停下我更疼……” “好吧。” 腰挺入,又进去了一点点。 但真的只有一点。 他手指下滑,探向阴蒂。 刚刚又咬又捏的地方,已然红肿,他指腹刚碰到,就惹得身下人低低呻吟。 借着肉壁收缩张合,才终于摆脱卡在冠状沟的尴尬境遇。 “疼吗?” 向之潼握住她的手腕,揉按,有种歉意的安抚。 俞之溪吸了口气:“还行。” 确实还行。 没有想象的那么—— 下一秒,她就又后悔了。 因为他又进去了些。 “啊——” 娇嫩阴蒂虽然敏感,但浓郁快感也抵挡不住体内的钝痛。 甬道紧致,将里面的阴茎死死定住。 “嗯……” 向之潼闷哼,眼尾渐红,情欲晕染开来。 太紧了。 紧到他也觉得痛。 “溪溪。” 他亢奋至极,但还是想给她最好的体验。 “舌头,伸出来。” 俞之溪视线恍惚,她顺从伸出,就立马被温热口腔含住,勾缠。 软糯的舌头互相交缠,渐渐将小穴的痛楚都冲淡许多。 吸附在阴茎上的软肉终于渐渐能够开始蠕动,向之潼摸了把流淌下来的液体,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眼,还是透明的。 他继续吸吮她的舌尖,忘情融汇。 口腔里的口水越刺激,越分泌,俞之溪嘴里都盛不住了,只能从两人接吻的缝隙里面流出。 雨夜,兄长的卧室,二人在床上粘连下体,口腔,少年插在小穴里的阴茎渐渐没入,屋内加剧着口水粘腻的响声。 俞之溪松开唇,黏黏糊糊话都说不清:“哥、哥——” 少年并没有回应,只是静看她隐匿在阴影里的脸。 妹妹果然很漂亮,而且是骨相感的美,眉骨和鼻梁在灯光下自然打着高光。 还有细细的汗。 “溪溪。” 他不知道,此时俞之溪也在欣赏他的情欲动人的脸。 她强忍着疼,双腿勾住他的腰。 “还差一点。” 俞之溪看到了,哥哥的东西暴露在空气里的,只差一小截。 只要再用力。 一点点。 向之潼也承受着十足阻塞,两人面红耳赤,性器紧密相连的部位淫水饱胀,每一下耸入都是肉壁与液体挤压的噗呲声。 好淫秽。 好色气。 “啊——” “唔……” 粗长肉棒悄悄挪动,俞之溪能感觉到。 身体正在被侵占。 被填满。 “好,好……” 她仰起修长的脖子,扼制不住喉间的喊叫。 很想说好疼,好爽。 说不出来。 有点矛盾。 最后一点,终于随着向之潼的凶狠深挺,有点狠戾地贯穿了她。 最里面,最深处的地方,四周的每一寸褶皱软肉都被撑开,又不服输似的接踵重来吸吮他。 “溪溪。”他低声呼唤。 现在木已成舟。 最终,还是没能当一个好哥哥,去给妹妹引导正确的路。 “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说对不起。 可能真的愧疚吧。 俞之溪餍足叹息,情不自禁夹紧了体内的硬物。 “哥哥。” 她抬眼,对着他笑。 “在我里面。” 手指滑动,放在了小腹的地方。 “可以感觉得到。” “不疼吗?” 向之潼一直忍着没动。 “一点点。” 俞之溪向下探了探,手指上除了清透淫液,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没有血。” 他摸了摸她的头:“不流血,不是更好吗?” 俞之溪也说不出来到底好不好。 原来她是第一次不流血的类型啊。 “好吧。” 她也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三十三.尤云殢雨 俞之溪揉了揉少年滚烫的耳尖:“可以动一下。” 肉壁湿滑,绞得又很紧,穴口处的粘膜都因为巨物挺入撑开变薄。 很难想象,分明那么小的洞口,竟然真的完整吃下了他的性器。 向之潼闷声顶弄,他只是轻轻抽插几下,身下的人又开始哼唧。 “疼吗。” “嗯……” 她眉眼一片柔湿,平日里的她虽然爱笑,但静下来格外冷艳。 特别是仰头皱眉,让他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 “不疼,继续……” 俞之溪见他不动,又立马改口。 她拉过手腕,覆上软糯胸部,让他捏住饱满的乳肉。 “真的?” “真的。” 他僵了会儿,很自然地揉捏起双峰。 腰部耸动,一开始还端着力度不会太用力,但之后,像是猛地开窍似的,渐渐沉溺于其中的快感,无法自拔。 初次开荤的处男并不知道多少技巧,向之潼几分钟之前在脑内过了一遍所有涉猎过的av和教科片,但真枪实弹上场时,还是只会横冲直撞。 “啊……太、太深……” 俞之溪渐渐被顶得话音都抖,次次都顶在宫腔口,伴随着囊袋打在腿根的声响,荡开臀肉的波澜。 她虽然说着很深,但呻吟愉悦。 能证明这点的,还有里面的褶皱,越深越紧密,越会吸,而且水越插越多,多的感觉要将他泡发。 随后,向之潼下定决心般,松开晃荡的软肉,伸手掐住她的腰。 性器整个从里面抽了出来,连带出嫣红媚肉,夹杂着细丝。 里面猛地空虚,小穴一张一合,里面未被碾到的,舒服的地方,又热又痒,急需被重击才能缓解。 “哥?” 下一秒,俞之溪便只能失神张嘴,尖叫都被突然整个插入的动作吞噬。 蛮横的动作,让里面吸咬缠绕得更加欢快。 肉棱无情碾压过里面的每一寸嫩肉,又离去,再重重地重回腹地。 真的会被操坏掉。 但是。 真的好舒服。 快速挺胯,手指深深陷入腰肉里,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怨气似的,恨不得要将里面整个操成他的形状。 不如,干脆操怀孕吧。 这样,她就再也逃不了了。 此时,手机不合时宜地振动了一下。 本来二人都没在意,可手机像是发了疯似的,滋滋震着木制床头柜,有种要揭竿而起一跃而上的趋势。 “等下……” 俞之溪赶紧喊停他,想伸手去拿手机。 她想确认是不是父亲的回电。 但少年的手死死擒住了她,动弹不得。 “电话……” “谁的。” 向之潼直起身,甩开汗湿的刘海,漫不经心瞥了一眼。 来电显示,赫然显现着吴昊。 他看着那两个字,更是恼火,动作愈发猛烈。 俞之溪的腿在他腰侧来来回回晃荡。 “想接?” 他从床头拿过手机。 “嗯——” 阴茎拔出,淫水被牵拉出来,洇湿床单,好不容易习惯了的快感一下子消散,快要到达巅峰的激荡又颓然萧瑟。 里面只留一半小幅度轻插。 [“喂?”] 俞之溪听到熟悉声音,吓得猛地夹紧。 她快心脏骤停了。 撑在上方的他只是欣赏着陷入情欲又不知所措的少女,手渐渐滑过小腹,由于紧张,她的腹部线条显露出多年锻炼的有致。 还遍布着刚刚激烈过程留下的红指印。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打你电话。”] “有事吗?” 俞之溪压着嗓,尽力不让呻吟溢出,语气也很平淡。 “怎么对男朋友,这么冷漠。”向之潼抵在她的耳边轻声笑问。 男朋友那叁个字,咬得格外重。 [“今天补习班我有事没去成,想让你帮我问问你哥,老师有没有留作业……”] 接着,又是用力深挺。 “啊——” 腟道被撑得满满当当,顶弄耸动,乳波晃荡。 “怎么了?” 吴昊的语气顿了顿,他坐在书桌前,转动笔的手骤然停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又…… 不敢想。 “没……” 俞之溪捂着嘴闷哼。 [“我没你哥联系方式,只能问问你了。”] 又抽出去了。 浅插真的…… 好想要。 “进来……” [“嗯?”] “没作业。”向之潼说完,伸手按下了红色挂断键。 又被填满了。 “哥,哥——” 腰部抽送得越来越快,双腿都挂不住了。 “慢点,慢、点……” “这么大声,刚刚怎么不叫。” 少年语气忿忿,手停在了小腹中央。 随即,指腹用力按下。 “那、那里——” 俞之溪脚尖绷直,剧烈颤动,刚刚那一按,差点把她按失禁。 好像子宫都被按下去了点。 最深处的腟腔淫液疯狂分泌,浇在龟头上。 他愣了愣。 接着眯起双眼,满是笑意。 即使感受到肉穴绞动,他依旧用力鞭挞,冲破一切阻碍。 她的手环住他的后背,划拉着棉布睡衣。 棉料都被攥成一团烂布。 “喜欢?” “呃……不、不要、这样——” 刚刚被莫名奇妙送至高潮,还要被继续大力操弄,俞之溪摇头含泪求饶。 “是你要接的。” “我——” 龟头紧紧亲吻着宫颈,少年的唇也紧紧吻着她。 嘴唇和下体都密不可分,而且都湿乎泥泞。 俞之溪被吻得七荤八素,脑子无法思考。 只想结束。 “哥……” 她挣脱亲吻,娇声呼唤。 “快点射吧。” “我、我受不了了。” 她尾音带着哭腔。 “分手。” 向之潼还记得这个承诺。 “我,没有——” 少女大腿哆嗦,声带也跟着抖。 “没,没跟他在一起……” 他睁大了双眼,又轻笑。 伸手轻拍她的胸。 “骗子。” 乳肉跟着巴掌晃荡几下,并不太疼。 “应该给你多装几个窃听器。” 俞之溪听到这个,缓缓微睁开眼。 她按下他后颈,咬在脖侧。 直到尝出了些铁锈味,俞之溪依依不舍松开嘴。 “早知道哥哥在听,就答应和男朋友做爱了。” “嗯?”他捂着脖子疑问。 “这样惹你生气,会不会飞来美国把我按在床上狠操?” 少年盯着她,胯下猛送。 “呃啊——” 俞之溪刚挤出的笑意,此刻又只能潮红着脸张嘴轻喊。 “会。” 他掰过她的双腿,整个抬起。 “现在操得还不够狠吗?” 俞之溪亲眼看着自己的腿被搭在肩上。 然后,贯穿填满。 “轻点……” 穴里面好酸。 肚子也好酸。 不是说处男持久力不行吗? 怎么是她不行。 阴茎又是整根进出的重顶。 噗叽水声跟着她的浪叫同频,淫水已然成了泡沫般的奶白,从甬穴里被牵扯出来,滴落在床单上。 向之潼压着她的腿,呈现羞耻m字大打开,用嘴堵住她的声音。 宫口被马眼磨蹭,胸尖也磨着他的睡衣,两人从嘴唇缝隙里溢出细碎闷喘。 尾椎骨都跟着酸了。 就着这姿势狠操几十下,甬道激烈收缩,涌出大股大股的淫液。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喘息着相拥对视,又亲吻在一起。 少年理顺她的发丝,擦去点滴汗珠。 接着埋进了她的脖子。 俞之溪浑身绷紧的肌肉渐渐松弛,一股困意涌来。 脖子在被吸吮,是湿乎乎的吻。 她轻哼着去推开他。 “好累。” 被射满精的避孕套抽出,向之潼打了个结扔进了垃圾桶。 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套,淡定撕开。 “哥,刚刚我说的是,好累啊。” “嗯。” 他呼吸浓重,喷洒在胸口肌肤,很热,仿佛要把她烫融化。 俞之溪低头就能望见哥哥的上目线。 目光兮兮,令人爱怜。 “套,别浪费。” 俞之溪捂住眼睛,深呼吸。 她舍不得拒绝。 “还有。” 不愧是精力充沛的男高中生,刚射过的肉棒又能硬挺挺放在入口。 少年拿开她的手,吻落在唇。 “我喜欢你。” 目光所及都是浓烈爱意。 俞之溪不禁屏息,鼻尖涩涩的。 好想哭。 “哥哥……” 多久了,她一直都想听到这句话。 不是她一厢情愿,是他真心实意的。 说喜欢。 “即使是亲人,也不受控制地喜欢。” 他拉过手腕,粉红舌尖细细舔舐着那块凸出的腕骨。 但,语气却是意想不到的悲伤。 “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能,讨厌我。” 三十四.二零零五 ——2005年 俞霆撕下04年日历的最后一页,紧接换上崭新一本,转头微笑着看她。 “要不,今年过年,去你老家吧?” 向明妍婚后生活一直都很美满,她那自卑纠结的性格,也终于开朗了些。 可每次提到这件事,她的表情依旧充满落寞。 “结婚的时候你家里人也没来,我还没见过他们呢。” “不见也无所谓。” 俞霆坐在她身边,语气诚恳。 “明妍,我还是挺希望得到他们认可的。” 向明妍垂眸,拨弄手指的倒刺。 她难以启齿。 “太远了,很累。” 萧州离那个村子,要倒几趟绿皮火车就算了,至少还得坐十几个小时的巴士才能到最近的镇上。 这还没完,又得走山路,搭牛车,这种环境,连她自己都不想切身体会。 更别说从小没住过漏水土屋的俞霆了。 “那把他们都接到萧州?” 向明妍情绪更激动:“不行!” “马上搬新家,这个老房子放着也浪费,就让他们住进来,多好。” “不要!” “明妍,家里人在一起不好吗?你和我爸妈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啊。” “俞霆。” 向明妍眼圈泛红,她起身,语气怫然。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理应跟你一样,有开明的父母,有优越的家境,一家人其乐融融?” 俞霆呆滞,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没有……你不愿意就算了吧。” “算了?” 她冷笑。 “你每次刻意提起他们,惹我生气之后又说算了。”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来?” 俞霆皱眉,看着她的背影。 “实在不能理解你在想什么。” “你当然不理解。”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他们不配当我的家人。” 向明妍说完这段话,摔门走了出去。 她走出楼道大门,才发现她也不能去哪,只能回公司默默加班。 互联网发展迅猛的年代,对于程序员来说十分友好。 她虽很忙,赚得也不少,所以才能在萧州寸土寸金的地段置换新房。 在别人眼里,她是令人艳羡的。 丈夫一心一意待她好,工作努力,每一分钱都上交,公婆也不会对她指点,更别说像午间婆媳邻里狗血剧一样互相陷害。 即使她脾气差,爱哭,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依旧能体面安稳度过每一天。 她能感觉的到,俞霆是喜欢孩子的,每次见到邻居家手里抱着的婴儿,他的眼神都会停留很久。 想到这,向明妍按键盘的手黯然滞缓。 结婚这么多年,都是他挡下了外界所有的猜疑指点。 甚至放下狠话,说要去结扎。 没有孩子。 也不完全是身体原因。 只是,他们夜夜同榻共枕,却极少有床笫之事。 不论怎么爱抚,都无法湿润。 她试着强硬进入,依然很疼。 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理上的疼。 更何况。 她不能保证,倘若有一日真的当了母亲,就能全心全意去爱孩子吗? 为什么。 凭什么。 明明只是几个月的相处,孩子就能成为她的一切。 太不可思议了。 等到工作一切结束,外头的天已然全暗。 向明妍看向钟。 凌晨3点。 她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和手臂,拉伸了一下背。 好累。 但她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去解压。 整栋大楼只剩这层亮着,周围的办公座位全部空落,电梯也停运。 向明妍叹了口气,看向漆黑的楼道。 不敢走。 她怕黑,怕雷,怕虫。 甚至怕水。 想给俞霆打电话的手,又垂下。 已经太习惯他的好了。 不能总这样依赖。 可这时,暗无天日的楼道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一级级台阶闪过白晃晃灯光,这让向明妍更加害怕。 是男人,而且,好像还是直奔楼上的男人。 她浑身又开始发抖,眼前眩晕,腿脚仿佛在地上瞬间扎了根,她动弹不得,只能靠着墙壁缓缓蹲下,甚至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她都没力气抬头看一眼。 男人听到回荡在楼道的声响,脚步愈发急促。 她无助地环住自己。 好可怕。 俞霆。 好想他。 对不起。 她不应该对他发脾气。 丈夫想见自己的家人不应该很正常吗? 她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要是俞霆真的生气了,要跟她离婚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 明明俞霆那么爱她,呵护她,她还能上哪去找这样的人啊。 能不能改改自己的性子! “明妍?” 俞霆打着手电,脑袋还戴着建筑帽,工地探灯照在她的前路。 他笑靥盈盈,整齐白牙在风吹日晒的小麦色肌肤衬托下更加明显。 “回家了。” 熟悉轻柔的温和声音,将她从无间地狱拉了回来。 “俞霆?” 向明妍难以置信地从臂圈里抬头。 “你不应该在……” 俞霆的公司接手了政府跨海大桥的任务,他应该在现场忙得不可开交才是。 “今天施工方那边还算顺利,好说歹说,才让师傅早点放我回家哄老婆。” 明明是老夫老妻,说到这个,俞霆还是耳根微红,无措地摸了摸后颈。 此番动作,和几年前的那个刚毕业的男孩记忆重合。 “你……” “你一生气就总来公司,楼下就能看到这层亮着。” 被这番抢答,向明妍咽着口水,舒坦喘出一口气,却再也无法忍耐住酸涩。 眼角湿润,溢出泪,滑过脸颊,下巴,滴落在胸前的布料上,她胡乱抹开,又重新洇湿一片。 一开始还只是小声啜泣,后来干脆仰头大哭,回荡在空旷楼道里。 还好是深夜,不会有外人见到雷厉风行的向明妍情绪失控。 “哎……” 俞霆早已经习惯,并没太慌,他蹭几下手,蹲下拿手帕给她擦。 “还没擦完……” 向明妍急不可耐地揽过他,鼻涕眼泪蹭湿俞霆胸口。 她也不嫌弃他身上的泥沙灰土味,手指攥着后背的衣料,肩膀还在抖。 “好了啦。”俞霆鼻尖在她头顶磨蹭着,又无奈轻笑,在她额头轻吻。 “你不生气吗?” “什么气。” 向明妍吸了吸鼻子:“我家里人,在老家住惯了……突然来萧州会不习惯。” “噢,你说这个。”俞霆揉了揉她的后脑,“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以后不提就是了。” “不是。” 向明妍声音被布料挤压,悉悉索索,音量很小。 “我想好了,还是想让他们见见你。” “真的吗?” 俞霆语气很激动。 “嗯。” 语气是坚定的应答,可她的心里却是说不清的苦涩。 三十五.决绝誓愿 向龙行李很少,薄薄布袋就装了几盒烟,比起旁人大包小包挎在身,他走出火车站的脚步十分轻快。 听说女儿嫁了个金龟婿,此行就是准备来城里大宰特宰。 火车站熙熙攘攘,向明妍一袭米色长裙搭配真皮低跟鞋独树一帜,容颜依旧靓丽,化了淡妆,总遮住眼睛和脸颊的厚重刘海也全留长,优雅挽在脑后。 向龙一瞬间有点不敢认,随后又壮胆走上去。 “嫩这死孩,还记得有个爹嘞?” 向明妍只是瞟他一眼,又立马移开视线,好像故意躲开似的,带着点胆怯。 站她身旁的俞霆有些尴尬,笑道:“叔,啊不,爸,路上辛苦了。” “嘁,这有啥。”向龙在袋子里挑挑拣拣,拆盒,抽了一根递过去。 “不好意思啊,我不会。” “啧。” 大概老丈人对女婿是有血脉压制的效果,俞霆生怕第一次见面就惹他不高兴,还是“懂事”接过,揣进兜里。 “爸,房间都收拾好了,有什么缺的直接跟我说。” 俞霆将向龙领进他们刚搬走的屋子,这小屋是他们刚毕业租下来的,只有一室一厅,但由于地段好,离二人上班都近,俞霆拿到的第一笔工程款结账奖金,直接将它全款买了下来。 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向龙却总左右挑错,一会儿嫌弃这个桌子不够大气,椅子太硬,摆件的位置坏了风水。 向明妍一声不吭站在门口,全都是俞霆在顺应他的指点,浑身大汗地摆弄家具。 最终,她还是打破了这个表面祥和局面。 “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让你和向继方一起来。” 向龙叼着烟,漫不经心地瞥她,刚要点燃,她一个健步上前抢过打火机,摔在地上。 “别在这里抽烟。” “老子想抽就抽!” 向龙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扇她,但向明妍并不像从前那般抱着头躲闪,而是迎着他仰头。 俞霆也吓了一跳,很快速拉开两人距离,把妻子护在怀里。 向明妍坚毅愤恨的眼神,又让向龙猛想起这不是从前,那个瘦瘦秧秧的女孩。 在他面前的,是已经长熟,不论是个性还是脸都与她母亲极为相似的—— 少妇。 “呵。” 老头悻悻垂手,斜眼看着她v领下的胸脯,又四处转了一圈,对俞霆问道:“没生?” 俞霆一开始茫然,后知后觉才知道他指什么。 “我想的是,先把工作弄好,孩子不着急。” 向龙从鼻腔里喷出几声嗤笑,得意地拍了拍俞霆的肩膀。 “蠢,老婆放着当摆设,不生蛋的母鸡娶来干啥?” 俞霆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这般咒骂诋毁女儿。 姐姐快30还是单身,父母再着急,也从没说过这种话。 他有点生气:“这么说就不对了……” “我当然要生。” 向明妍打断,死死瞪着老头,表情是俞霆从未见过的,夹杂怨念的恨意。 俞霆总算理解,为什么她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把家里人接过来。 若是家里都是这样的人,那确实断绝来往更好。 “我的孩子,也绝对不会认你。” 向龙脸色阴翳,面部肌肉连带皱皮抽搐:“翅膀硬了啊?忘了谁供嫩吃供嫩穿了?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就能长这么大?” “这房子爱住就住,不住就滚,我没心情跟你扯皮。”向明妍很久没骂人了,这一下差点没想起来词汇。 俞霆满腹歉意不知如何诉说,他捏紧妻子的肩,朝大门方向。 “我先带明妍回去了。” 刚提新车,俞霆还特意用了几天年假,本是准备带着老丈人在萧州好好兜风玩一圈的,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都是他,非要说什么一家人其乐融融,现在好了,不欢而散,活该。 俞霆在心里默默怪自己,从扶手箱拿出保温杯递过。 “抱歉。” 向明妍脸色煞白,呼吸很乱,她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才安心缓过劲来。 接着她下意识想抽纸擦泪,却发觉根本没哭。 她摇摇头,垂头笑了下:“不怪你,我也没早说。” “嗯。”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相处方式一直都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不用多说,似乎都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走吧。”向明妍扣上安全带,莞尔目视前方,“带我去海边转转。” 萧州地处南方沿海,冬天并不太冷,只是风大,吹的人脸生疼。 她站在岸边,脱了鞋袜,踩在细细的黄沙上。 冬天不比夏天,海边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这样更好,她喜欢人少安静的地方。 “明妍,小心点。” 俞霆知道她怕水,看她往水里直冲,不由得伸手拉住她。 “没事。” 向明妍感受着冰凉,甚至有点刺骨的海水从脚底蔓延至头顶,终于让她有点活着的感觉。 人苟存一世,不仅仅是为了感受幸福,还得感受到痛苦,才能证明这是现实。 夫妇二人互相依偎,手心紧紧相牵,在海水冲刷的浅水地段向地平线望去。 橘红夕阳染透半边天,另一半则是幽蓝带点紫的黑夜席卷。 随着时间流逝,那点荒凉光亮也彻底被吞噬。 “俞霆。” 向明妍好像已经习惯这么叫他。老公,亲爱的,那些甜蜜称谓从来都不是她能说出口的。 “嗯?” 今夜的天空很通透,没有半点遮盖的月光和星点在头顶照耀。 向明妍转头,就着这背景望进他的眼底。 “我想去看医生,好好备孕了。” “明妍,其实。” 他真的不介意。 孩子是父母的期许,是基因的延续,是天赐。 但,如果她没有准备好去当母亲,他宁愿不要。 “现在也挺好……” 还没说完,向明妍踮脚,轻吻住了他的唇。 此刻,似乎连风都跟着安静,停滞一切。 俞霆怔呆,睁大澄澈双目,对着眼前无限放大的明媚女子,他眸中氤着层不解,但又欣喜。 这还是,妻子第一次主动吻他。 这个吻没有深入,只是唇瓣触碰,即离。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优秀。” “健康就好。” 俞霆紧搂着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过段时间吧,公司不是很忙吗?也正好赶上领导换届。” 孕育生命的主要工作只能交给母亲,但社会的竞争是无情的,这个世道,对孕妇的淘汰更是残忍。 她们明明肩负着延续生命的重任,却要接受职场乃至家庭的白眼。 甚至,耗尽心血养育的劣等物种,都会看轻“一事无成”的主妇。 这是胯下生出的刀刃。 “走一步看一步。” 向明妍身边的同事也有这种例子,即使是外资企业,产假比法定的要多很多,但依旧会因为这个将她们调派至不重要的部门。 她自然不想沦落到这种地步,但她也没有太多自信确认孕激素不会影响到工作决策。 可,她是真心想,想见到带着俞霆那部分基因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那些连着父系肮脏血脉的生物都被她扼杀在腹中,若是这世上真的有神明,那她便是侩子手,在死后应该会下地狱吧。 死后怎样都好,反正谁死了都是一团烂肉,什么也带不走。 但是现在,她不想后悔。 不仅仅是为了俞霆,更是为了自己。 她想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不想等到终结来临那刻,走马灯全都是那些痛心疾首的回忆。 孩子。 向明妍抚上自己的小腹。 没错,她想要和俞霆的孩子。 她想留下,和孩子,和俞霆的眷眷韶光。 只有这样,临了辞别人生的那霎那,她才能安详弃世。 三十六.冬日温煦 冬至临近,靠近北回归线的萧州不像北方那般严寒,没有雪,也没有被衣物层层包裹的行人,剩下的只有轻微咸腥味的海风。 “明妍。”俞霆敲了敲书房的门,接着推门而入。 木制书桌上杂乱摆着些信封,信纸堆迭在一旁,都只写了两个字就涂掉。 向明妍将废纸都揉成团,扔进垃圾桶:“怎么了。” “写信给家里人?” “嗯,老家的哥哥。”台灯在她鬓丝上打下一片亮光,映着侧脸更为清冷。 “我刚新学的馅,你试试。”俞霆知道她不爱吃甜馅汤圆,特意为她单独做北方饺子。 “我昨天去医院……”向明妍抬起下巴眸中闪烁,接过碗咬了一小口,“好吃。” “怎么样了。”俞霆心里一紧。 她咀嚼的动作放缓,掠过蒙了层雾气的窗,目光停留在墙上的老照片。 他们刚结婚那会儿,基本都走遍了中国,二人笑靥定格在此。 直到汤饺的热气散去,向明妍启唇:“我怀孕了。” 她回头去看俞霆,他一个大男人,此刻表情好似刚表了白的黄花姑娘,满腹血液都在沸腾。 片刻,他缓过神,平静问:“你想要吗?” “当然。”向明妍拿出b超报告单,露出与照片一致的笑:“这是我们的孩子。” 黑白影像上,赫然出现的是两个模糊的灰影。 它们还是小点,辨认不出人形,下面是两行可见胎芽胎心的字。 空气静止,夫妻俩在昏黄灯光下互拥,俞霆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明妍……” 向明妍感觉到脖子处略带凉意的湿润,她轻笑着拍了拍他:“怎么了。” “谢谢你。” “突然干嘛呢……” 俞霆将她扶到椅子,跪坐在地板上侧头,耳朵紧贴小腹。 “这时候能听出什么啊。” “听得到。”俞霆抬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两人都没忍住笑了,“真的,听得到。” 向明妍在他头顶来回抚过:“听到什么了?” “在叫我的名字。” “是不是傻,孩子怎么会叫大名。” 俞霆愣了会儿,又点头:“是,叫我爸爸。” 说完,他又破涕转笑,眼角泪花沁湿一片衣摆。 - 冬至算是个佳节,俞家习惯在此时家庭聚餐,俞父俞母不由得拍着向明妍的手背,眼睛都笑成了缝隙。 “太好了,太好了。”俞母拿出了个鼓囊红包,“来,收好。” 不等向明妍推辞,俞父又赶紧补充:“这是给小孩的,不是给你们的。” “好吧,谢谢爸妈。” “明妍啊,你确定要两个吗?”俞玲在一边嚼着汤圆,十分认真地说,“像你这个情况都会考虑减胎,不然到时候很辛苦。” 俞霆沉默着看向妻子。 “嗯。”向明妍用力点头。 “那得选个好医院。”俞玲放下碗:“实话说啊,在妇产科待了一年,差点吓得再也不想当医生,那场面,不说血腥,简直不把产妇当人,所以我真建议你们去私立,至少服务到位。” “那里的医生能行吗。”俞母有点担忧。 “放心,实习带我的老师都被挖过去了,到时候联系一下。” “哎,不管公立私立,大人小孩都健康就好,别的不重要。”俞父拍拍向明妍的肩头,“别有压力,你妈当年生,躺在那反过来还安慰我呢,这小子也争气,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向明妍垂下眼睫,要经历一场未知的疼痛,迎来未曾谋面的新生,情愫的确复杂。 但有他在。 视线转到俞霆俊朗的面孔,她也不由得有了自信。 好像,也没有那么怕了。 - 丈夫掌心很热,手里搓着妊娠油,在她的肚子上拂过。 向明妍低头:“好像长大了些。” “长得真快。”俞霆抹完,没忍住在上面落下轻吻,“明天我陪你产检,公司已经请好假了。” “你这样经常请假不太好吧。” 俞霆端来些水果,又给她揉捏小腿:“有什么不好,你肯定比工作重要啊。” 向明妍盯他半晌,脸都发烧似的烫:“你越来越肉麻了。” “有吗?”他盈盈笑着,凑近在她嘴唇偷亲了下,“我爸妈也这样啊。” 一想到那俩老夫妻,一把年纪还凑在一起,向明妍脸更红了。 “行了,孩子出生你可不能再这样。” “哪有这种事,你是我老婆啊。” 向明妍想甩开他,俞霆却一路跟到厨房,将她堵在水池边。 “都三个月了,医生说稳定就可以……” “不行——” 俞霆备孕期间吃得很饱,现在怀上了反而被禁止亲热,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明妍……” 丈夫在胸口磨蹭,好似只大型犬,还时不时用湿漉漉的下垂眼巴巴地望她。 向明妍半推半就,二人衣衫褪尽,春宵在此刻宛若壁炉内的火苗,噼里啪啦,火舌窜起般,绽放燃烧。 三十七.沉沦岌岌 俞之溪伸长颈,仿佛即将渴死的鱼,大口喘息,浑身剧颤。 腰,背,腿,都好酸。 真的。 会死掉。 整个周末,几乎做遍了家里方方面面,滴滴答答的水液从交合处一直潋滟到腿根,地板,然后才是避孕套又被撕开的声音。 当然她并没有买那么多,她私以为,哥哥应该搜刮了下楼便利店的所有存货。 俞之溪嘴唇泛红,还有点肿,毕竟更红肿的,是她的穴。 她从未感受过,原来哥哥是如此渴望她,好像饿极了的猛兽,手上明明是温柔的爱抚,胯下却是每次都插到尽头的凶狠。 那天雨夜,哥哥还在担心她会不会疼,可当他褪去所有衣物,重新将套子从龟头一路撸到根部的时候。 他似乎,卸下所有名为“兄长”的伪装。 太涨了。 明明没有东西射进来,她还是觉得宫腔里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哥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肌肤熨帖,热度极高。 好舒服。 她的头被往后掰,哥哥的舌头又进来了。 接吻已经成为了二人的平常琐事。 在俞之溪很小的时候,她十分单纯的认为,接吻是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那现在呢,她在和亲哥哥做。 违背人伦,而且她还沉溺于其中。 这样,她就真的能满足吗? 当然,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了。 少年下颌滴下汗,落在少女的肩膀上。 似乎正好滴在,那颗一模一样的痣。 想咬。 想吞下去。 甚至想撕扯她的肉。 其实他也已经啃咬过,妹妹的肩膀上遍布着他的齿印,在痣的附近更密集,层层迭迭,不知重复舔舐了几次,绽放姹紫嫣红。 果然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连性癖都如此相像。 父母是直接全款买下这套沿海四室,所以他们家不像一些所谓的中产,要背上高额房车贷,还要兼顾二胎的国际学费。 他们很幸运。 同时也很不幸。 又被哥哥抬起腿。 俞之溪已经了然,乖巧转身。 可现在是站着的,是在厨房。 她不知所措,紧紧攀住他的肩。 贯穿,蛮力抽插。 料理台的瓶罐碰撞,叮当乱响。 “会有点疼,但,我想试试。” 灼烧的掌心,在她乳肉上揉捏。 乳头的痛感又接踵而来,她仰头呻吟。 甬穴也随之紧紧吸附,面对面承受着撞击。 少年的掌心从绵软地带离去,俞之溪落空虚无,胸口一片凉意。 她可能是想被弄疼,这样才能更好,更完美接纳哥哥的所有。 修长手指,抚过锁骨,几个吻落下,继而指节缠绕在她的颈。 像个肉感的项圈,只是在咽喉上贴合。 向之潼手心肌理,能感受到妹妹的血管流速随着心脏搏动。 剧烈,又生动。 她是活着的,是爱着他的。 太好了。 随后,他突然收紧,加大力气。 喉咙被抑制呼吸。 好痛苦,喘不过气。 俞之溪的脸渐渐涨红,声音也跟着微弱下去。 为什么还不放开。 肺泡内氧气耗尽的最后一刻,掌心终于松开。 俞之溪第一次感受到周围充斥的空气是如此甘甜。 但是她累得连咳嗽都咳不出来。 好不容易脸色缓释,哥哥却又重新掐住了她。 这次,她睁开眼,去对视。 哥哥的眼神,那么醇柔。 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在生死边缘来回挣扎的快感,让她穴道蠕动,淫水喷涌。 宛若射精一般,一股股,淋漓不尽。 肉棒毫不留情,汁液拍打飞溅,溅在二人的小腹上。 俞之溪喉咙干燥到呼唤沙哑,最后干脆失声。 敏感内壁又一次地被拓,每一片褶肉都在不甘地阻挡。 随着潮涌联袂而至,两人相继对视,拥吻,喘息着索取。 好似真的会融合为一体般,啃噬,用力,迫切地将对方拆之入腹。 三十八.疢疾纵泆 大约是纵欲过度,又或是洗完澡还未擦干水迹又开始缠绵,俞之溪自认为金刚不坏的身体,竟然一下烧到了38度。 上次发烧,好像还是很小的时候了。 周一,父亲没有到家。 兄妹俩只好纷纷请假。 “爸爸呢?” 俞之溪头疼欲裂,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 “他说晚点回来。”向之潼挂断电话,拿过刚冰镇好的毛巾替她擦拭。 他指尖触碰到的肌肤,都是通红滚烫。 “很难受?”少年语气温和,眼睫向下,落寞至极。 果然还是太勉强她了。 俞之溪被这歉意目光盯着,十分难为情。 她伸手,拉下哥哥的后颈。 两人急速缩进的距离,额头相撞。 俞之溪感受着微凉的光滑肌肤,喉咙深处发出叹息:“这样,就不难受。” 惊人高热,向之潼讶异了一下,接着目光柔和。 妹妹双眸湿润,声音也比平时多了许沙哑娇润。 即使他不想承认,但身体反应不经过大脑控制,的的确确,情欲在不自觉拔高。 “先降温。”他欲要挣脱,引起身下人不悦。 “毛巾太冰了,我不想要这个……” “别撒娇。” “哥——” 俞之溪头重脚轻,浑身虚浮,胳膊力量自然也拗不过。 毛巾略过全身。虽然很冰,但也的确舒服。 向之潼收回有点入迷的神情,毛巾在盆里清洗拧干,盖在她的额头。 接着,转身离去。 “别走……” 他回头,床上的人只是紧阖目,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真的在对他说。 可她又张开了嫣红的唇瓣:“哥哥,抱抱我。” 俞之溪感觉床垫陷下去了一块,她艰难眯眼,掀开了被子一角:“进来。” 坐在床边的少年摇头轻叹,顺从地倚靠在她身边。 “睡吧。“ 耳廓涌入微凉气息。 连带着骨头酥酥麻麻。 俞之溪只穿了件轻薄睡裙,她紧拥着哥哥的腰,双腿挤进他的膝盖:“凉凉的,好舒服。” 接着,她又得寸进尺:“不如,干脆脱掉。” “别说胡话。” “用哥哥的身体降温,好得更快。” 他无动于衷,她只好又打起回忆牌:“妈妈说过,平时不生病的人最危险,一病就是大病,说不定,我是得了绝症呢!” “那去医院。”向之潼语气淡淡,眼底满是无奈的宠溺。 “不要。”一听要去医院,她马上退缩。 “赶紧睡。” “我看过的一本书里写,发烧的人里面会很烫,要不……” “你看的什么书。” 俞之溪噤声,支支吾吾没了后话。 她还是不死心,刚闭了一会儿眼又重新睁开与他对视:“不想试试?” 少年轻拍后背,将她的裙摆撩至大腿根,揉捏起腿肉:“生病就好好歇着。” 她被一轻一重的手劲揉得心痒痒,嘴唇不自觉凑近。 先是试探,唇与唇的轻碰,再是唇瓣间的吸吮。 见到他双眼紧闭,意犹未尽,俞之溪发狠,伸舌勾出他的舌尖,缠绕。 两人又拥吻在一起。 深入的吻连带着衣服一起剥落。 这本不知名的书没骗人,里面的媚肉,的确比起平时更柔软,更灼热。 仿佛要将他烫融化。 俞之溪侧躺着被插入,背后是清冷的胸口。 她细碎喘息着,丝丝凉意将她最里面的热度撞散,每一次都能刚好顶弄最舒服的地方,积累的欲又要开始迸发。 脚趾紧绷,她剧烈颤抖,明知到达高潮,性器只是停了一会儿,又开始恣意进出,小穴里面的粉肉翻出又被插进。 “哥哥……” 勾引的人是她,满足过后就撒娇要结束。 少年目光暗沉,黝黑的瞳孔映射赤裸胴体。 他紧贴着光洁后背翻身,将少女的腰按下,逼迫她抬臀。 这个姿势很羞耻,至少俞之溪这么认为,毕竟自己都没见过的屁穴会被哥哥一览无遗。 肉棒一插到底,高潮后,绵软无力的皱肉随着进入动作,开始讨好般缠绕吸吮。 “停一下。”她好像又要—— 向之潼当作没听见,腰挺入的速度加快。 他分明戴着套,可还是会去遐想肉与肉完全贴合的触感。 越想,越想要体会。 要不,去结扎吧。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他就会去做,虽然他们才16岁,在很多人看来是幼稚到极致的年纪,更别说私定终身。 可他就是这么幼稚,这辈子,他谁也不要,除了她。 俞之溪大腿无力,现在又加上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她颤颤巍巍,即将跪不住。 向之潼了然,将她整个平按在床上,掰开她的臀瓣,整个没入。 她爽得头皮发麻。 喘息都闷进枕头里。 整个房间充斥着肉体啪啪和稠迭水声,俞之溪浑身酸困,听觉视觉羼杂凌乱,触感也只剩下永不满足地高潮,又跌落,再继续高潮。 这病,恐怕会好的很慢了。 三十九.欿壑缭乱 一连请了三天假,当俞之溪踏进教室的那刻,便收到周围多重慰问。 从前的异国校园和寄宿家庭,表面上热情,私下距离感十足。 但国人似乎是反过来的。 “你也会生病啊。”李鹏视线停留在她全方位包裹的运动裤。 虽说到了梅雨季节,温度骤冷,可她上个月都还穿短袖呢。 俞之溪有点窘迫。 杨明逸指着抽屉,是各种零食和试卷,满满当当。 “几个高三的男生非要给塞的,要追你?” 俞之溪摇头。 “也是。”杨明逸语气轻淡,眼神牢牢定在她身上,“歪瓜裂枣的,还不如那个青梅竹马。” 看似良配,实则成了兄妹俩的润滑剂。 窗外雾蒙蒙的云层,阳光拼死撬开一条缝,又被重新遮得严实。 今天的体育课安排在室内馆,就算天气不好,也无法阻碍青春朝气,接近高三的这个初夏,大家都蠢蠢欲动,抓紧这最后期限放松身心。 平日总在课堂欢腾雀跃的俞之溪,破天荒独坐在一旁歇息。 “怎么了,一整天都无精打采。” 杨明逸递去常温矿泉水。 “可能,气压太低。” 俞之溪加劲拧开瓶盖,是松的。 “病还没好么。” “不是啦,只是今天不太想动。” “你还好吗?谢谢你上次教我排球。” “下次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还有我!” 几个同班的女生又将她团团围住,很快,再也没有杨明逸插话的余地。 - 陈嘉玥作为会长,要将社团用过的器材搬回体育馆,这种重活,她只拿了一小部分,剩下的都由向之潼包揽。 她看向身后的衬衫少年,由于大动作,腰侧弯出两条褶皱。 “我先回办公室了,麻烦你锁门。” “嗯。” 向之潼接过钥匙,眼神余光全停留在妹妹身上。 其实作为哥哥,他并不介意她与普通朋友接触相处,反而,他很佩服妹妹的交际能力,她才刚来没多久,就和班上同学相处甚好。 直到他瞥见后颈肌肤的紫痕。 “俞之溪。” 她回头转身,似乎完全没发觉刚扎起的长发露出了什么。 向之潼将她拉到一旁,转身进入器材室。 “怎么了。”俞之溪笑眯眯地抱住他,四下空无一人,他们鼻梁互抵,刚好可以透过镜片望进他的眼底。 “头发,不要扎。”手指轻轻扯开皮筋,捋顺那圈印,“还没消。” “啊……” 她长袖长裤不敢露出一丝端倪的模样,向之潼眼神微黯。 “你同学都看到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蓦地,俞之溪被他抓住了手腕,推倒在垫子上。 “哥?” “不要被发现。” 向之潼说完,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很大歧义,他们现在算什么呢?偷情吗? 好在,妹妹似乎并没有多想,反而信誓旦旦:“我会注意的。” “你会怕吗。” 此刻,一种强烈的紧张与自责在他胸腔里翻涌,作为哥哥,虽然并没有大多少,但从小,他就更理智,更成熟,不应该如此失控。 向之潼轻拉开衣领,这样俯视,就能看到里面细密一片,散去又覆盖,咬吻过的肌肤。 光从痕迹上看,就能知道经历过酣畅缠绵。 现在就算害怕,也为时已晚。 俞之溪懒懒扬起笑容:“不会啊。” 接着,她手指在他温软的唇上轻碰,又来回摩挲。 “和哥哥一起,就不怕。” 器材室不大,只在排风扇处有个小窗,隐隐透过一束光线。 墙壁迎着光,而他们,则隐秘在黑暗里。 周边都是被光线照出细细尘灰,还有排风扇转动的齿轮声。 少年盯着妹妹的眼睛,仿佛墨色瞳孔里是无尽头的扩张宇宙,将他吸入。 是啊,只要他们共同面对,有什么好怕的呢。 接着,向之潼紧攥住她的手,细细舔吻,一个个落在掌心的吻,骤然酥麻蔓延至全身。 自从父亲周一晚上回来,他们也有好几天没做了。 俞之溪胸脯起伏,还留有一点理智,外面可都是同班同学,随地发情被发现了,那真的社死。 但哥哥似乎不管不顾,吻一直从手腕,落到了她的脸颊。 俞之溪去推他的额头,又被擒住。 “就亲一下。” “那……就一下。” 四片唇很快紧密相连,但却不停止于一下。 舌头汇入的那刻,这个吻就注定不会太纯洁。 用作仰卧起坐的垫子似乎成了天然床垫,俞之溪脑里不断浮现出那几天的翻云覆雨场面,她拢腿,挥之不去的情欲在空气中弥散。 好想要…… 什么时候,她已经变得这么淫荡了。 “想什么呢。” 向之潼轻笑一声离开,炙热掌心轻滑过她的小腹,停留在衣摆。 这个动作,似乎在告诉她,只要她想,她愿意,就能在这里…… “这里不行。”俞之溪隐约意识到不对,但声音眼神,无疑都是忘乎所以的迷离,欲拒还迎。 少年勾住她湿热的舌尖,摆动,入侵,接着目光锐利,像是匍匐在丛林里的猎食者。 “就试一次。” 轻柔低哑的青涩声线,犹如电流般击打了下她,一股潮水就着夹腿扭腰的不安动作,溢出黏湿体液。 “好不好?” 声音是询问,但暧昧的动作已经将衣摆撩开,探入后背。 乳罩的纽扣,两指往中间一捏,很轻松就解开,多亏了妹妹的手把手教导。 “外面……” 未尽话语被刺激得变了调,向之潼唇舌来回拨弄尖端,绵软无比的乳从指缝里流出,奶香四溢。 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将长裤褪至膝弯,按在内裤中央洇湿大片深色区域,他舔舔唇,低低笑道:“越来越敏感了。” 白皙手指扯开一条边,刚没入一个指节,里面开始不安吸吮。 俞之溪大概是有点羞,腰臀有意无意地躲闪。 “别动。” “那、那快点嘛。” “快点?” 俞之溪连续点头:“别做前戏,不然下课都回不去。” 少年将校裤拉开,熟练戴好口袋里的避孕套,硬挺肉棒抵在入口:“那也不会很快。”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肌肉紧绷,带着怒气地猛插,被开发到极致的甬道用力收缩,轻松接纳了这根老熟人。 想要逃离,身体却使不上力气,都往垫子里面陷。 嫩肉被无限大开拓,撞击,撞出些水,更好地让性器大插大抽。 灌入耳际的溽湿呻吟,向之潼躁动不已,眼饧耳热,掌心覆上半张脸,差点将她捂窒息,又赶紧往下挪。 妹妹眼角通红,他却极为过瘾,侵略又贪婪地目不转睛。 太想把她弄坏了,操到失神,眸中所及只有自己,关进房间每天疼爱,谁也别想碰到她一根汗毛。 但舍不得。 那样她不会真的开心。 俞之溪大脑一片空白,接二连三的浅抽深顶,让她化成一滩水,又被人抛在空中,重重坠落。 下课铃钟声响起,她再也承受不住,干脆主动地张合小穴,去配合哥哥的动作。 “突然夹这么紧。” 腰被按住,转了个身,肉棒插在里面连带媚肉翻旋。 俞之溪跪趴在垫子上,少年扣下她的背,后入。 “快……” 舌尖在她后颈来回舔舐,掌心摩挲,经过小腹继续向下探,捏起阴蒂。 一个闷哼,激得她不禁一抖,指甲差点把垫子抓破。 “快不行了……” “别急。” 长指深陷臀肉里,他试着轻扇两下。 犹如海波涌动,饱满肉波在他手中起伏,微微泛红。 俞之溪有点后悔,不应该放任哥哥在这里做,哪次不是要玩到她动弹不得才放过。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紧咬下唇,溢出阵阵娇喘。 “快点……射给我好不好……” 明显感到身后人呼吸一滞,她趁胜追击:“射进来,填满我里面……” “再说一遍。”向之潼用力深顶,腰发狂般耸入抽插。 “喜、欢……好喜欢哥哥这样操我……”俞之溪虚眸扭头,眼里湿漉,氤着层春欲。 “最里面,好想要——” 绯红双唇轻启,少年黑瞳中只能望见她白齿,还有里面的红舌。 旖旎在此刻爆发,他伸手勾起她的舌,粘湿唾液从指尖泛滥至嘴角,上下两张嘴都被迫撑开搅动,用同一种节奏插送。 含糊难耐的喘息,跟随臀被迫抵向坚实胯骨,终于在几分钟之内,精液射满了避孕套前端。 俞之溪眉心紧蹙,几近昏厥,内壁还在痉挛。 “湿透了。”他低喘着,不知道是指垫子,还是她的衣服。 潮热的初夏,他们作为欲望虔诚的信徒,终于寻觅到了仰望。 四十.和她与他 “俞总,前台有人找你。” 俞霆点点头,随着办公室门关合声,拿起咖啡杯递到嘴边,里面已经空了。 他转悠至落地玻璃前,俯瞰着市中心的车水马龙。 作为鳏夫,他无心恋爱,也落下了对孩子们的关心。 只有这份工作,他用来麻痹身心,忙起来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 玻璃映出憔悴面庞,他无奈叹息,心想要是妻子在世,估计会对他这副样子狠批一顿吧。 电梯到达一层,大厅里果然有个人坐在沙发上。 “你找我?” 男人没反应,俞霆还是走近他才抬头。 见到那张脸的瞬间,俞霆脚步顿挫,往后退了两步。 为什么,这个男人,和妻子的容貌,特别是眉眼处,格外相似。 还有哪里?似乎下半张脸,又很像另一个故人。 向继方起立,一瘸一拐走近,戴上了助听器,他个子不算矮,短缩畸形的腿拉低了他的姿态,显得怪可怜。 塑料袋悉悉索索的声音将俞霆视线拉回低处。 透过皱巴的层迭红白,能依稀望见里面的信纸。 “俞总好。” 来往职员们讶异回眸,纷纷小声议论着,那个与cbd商业大楼格格不入的男人,看着虽然普通老实,却颇有种苦情剧的氛围。 俞霆扶住额,无奈道:“你过来吧。” 咖啡馆,他选了个人烟稀少的角落点了两杯拿铁。 两个男人面对而坐,俞霆手指叩着桌面:“你是明妍哥哥?” 向继方点头,为了他信服,接着,把信双手递过去。 信纸都发棉,明显收信人来回翻阅了无数次,熟悉的锋刃字迹穿透纸背,还有落款,俞霆情不自禁地泛起酸涩。 内容大致都在描绘婚后的平淡日常,一些连丈夫都没注意过的细枝末节,都通过信件向另一个人叙述。 而且,能从字迹里看出,妻子心情多半欣喜,纸里还夹着他们的全家福,特别是孩子们,每个年龄段的照片都有。 但是在11岁之后,戛然而止。 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响很重,向继方眼神清澈,又焦急:你知道明妍在哪吗? 俞霆一饮而尽面前的拿铁,回过神来的时候,杯子都在跟着手指抖动。 他没回答,而是反问:“你怎么找到这的。” 还没等到回复,印着俞霆名字的名片从夹层掉落,大约是跟着信件一起寄去,上面详细写着公司地址。 俞霆接着问:“你这几年都去哪了?” 在老家附近县城的电影院工作。 俞霆看他一身不算破烂,但也破旧的衣裳,黑黢眼角晒得皲裂。 电影院能晒成这样吗?明显是在室外的工种。 向继方窘迫地垂眸:偶尔会去工地。 很难想象,一个残疾人能干什么,作为建筑师再熟悉不过那里的规矩。 大约是因为恻隐之心,俞霆想做点力所能及的救济,可刚递过去,向继方却坚决地摆手,继续开头的疑问:她怎么了,从那时候开始再也没寄过信。 面前的人十指紧紧交叉摆在桌上一声不吭,连信件都不再继续看,向继方小心揣测。 你们……离婚了? “怎么可能。”俞霆语气微怒。 向继方好似自嘲般笑了:也是。 “她……” 俞霆几经深呼吸,还是没能将事实通过平静的语气对他诉述。 车是刚换过的电车,深色简约的外观在车川中急速驶过。 从高架一路开往僻静的郊区,绿化带逐渐变多,周围的高楼大厦也转变成低矮独栋。 直到车停在墓园,向继方愣在原地,不敢再继续向前走,他心底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渐渐,周围空气都变得冰冷,他从未想过,等待他的,会是一幢墓碑。 向继方是幼时高烧导致的哑,大半辈子没吭声,也不觉得对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底层劳动人民,重要的不是说话,而是干活。 可现在,面对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黑白照片,他迫切地张嘴,想要发声,想通过嘶吼,甚至是无意义的泣声去发泄,他都没法做到。 这个时节并非清明冬至,四下寂寥无比,俞霆也早就过了掩面痛哭的年纪。 他更多的时候,只是静坐在办公室看着一家四口的合照,用辛辣刺激的酒精麻木神经。 很不甘,甚至是气愤,俞霆无数次自责,为什么会让妻子独自带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又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她与向龙私下的联系。 如果当初他不在乎,也不热衷于升职加薪,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作为丈夫,他不够尽职,作为父亲亦是。 俞霆默默站在向继方的身后,看着抽动的肩,擦亮火机,点燃烟。 烟雾从口中呼出,尼古丁过肺的快感接踵而来。 若是一切都能被麻痹掉该有多好,但无论是烟酒,都只有当下的片刻令人舒爽。 剩下的,只是更痛更深渊的苦。 四十一.雨热同期 临近期末,课程安排稀少,大部分时间都留给学生复习。 优等生自然划分起学习小组,同桌马振学盯着来往邀请的同学,撑头啧啧调侃:“怎么回事,最近心情很好?” “和平时一样。” “你没发现,嘴都快咧到眼角了吗?” 向之潼表情依旧冷静,面无异色:“你很夸张。” 目光余角刚好对向窗口,俞之溪在人群当中耀眼出众,正举着手臂挥动。 马振学两掌紧合,苦苦哀求:“好兄弟,能不能把你妹微信推给我啊?” “不能。” “小气。”马振学趴在桌上小声嘟囔,“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你这么好命有个漂亮妹妹啊。” 向之潼没继续回答,轻快,大概又是炫耀,他在众人的视线下,紧拉住妹妹的手,十指相扣。 直到这么显眼地行至校门口,他才发觉,嘴边真的无意带笑。 绿灯闪烁几下,停留在红灯处,麻雀应声逗留在头顶,稳稳当当落在晃荡的电线上。 难得一起放学,俩人不约而同选择缓步,夕阳光辉将他们的脸烧成橘红,与之相比,指尖攥得发白,手心湿漉漉,都是闷出的汗。 俞之溪不解地抬头,力道愈来愈大,她吃痛想要挣脱。 别走,别逃。向之潼这么想着,犹豫片刻,又顺着风吹来的热浪,松开了手。 已经绿灯了,但他依旧站在原地。 她转至另一边,牵起干爽的左手:“走啦。” 十字街头,他们埋没在匆匆人潮,像千万对普通情侣般紧紧贴近,无人在意他们是否血脉相连,是否近亲相奸,私下有多么违背人伦。 就像漫天飞雪中,不过最不起眼的两片雪花,无尽苍穹间,入列为普通百姓,埋头专注于谋生。 可面对亲人呢?朋友呢? 又如何装聋作哑。 这是一粒上膛子弹,摇摇欲坠。 高楼间缝隙,是藏匿的好地段,少年少女就着愈来愈浓烈的夏意,放肆交换唾液。 俞之溪怅望四角天空,轻轻推开埋在颈窝里毛茸茸的头。 她笑眼柔和,夏季校服轻薄,紧拥能透过布料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背抵在墙壁,鼻尖也跟着抵在她的额。 “哥哥,是想说什么。” 向之潼喉结顿了顿,沉眸望进深瞳:“没什么。” 拙劣的掩饰,她没有追问,而是手臂环住腰,在胸口仰视:“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为什么呢。” “……因为。” 说不出来。 因为,不管是声音,长相,还是性格。 全都喜欢。 没有能挑错的地方。 在几年前搜索相关文献时,向之潼看到一则关于韦斯特马克效应的研究报告,里面指出,从幼年时期共同长大的儿童,在成年后不会对彼此产生性吸引力。 好像这个理论对他们,完全无效。 即使12岁之前,片刻没有分离过,还是无意识地爱上彼此。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气息骤寒,缄默,每次冷脸,俞之溪好像会变成另一个人,如果说,笑着是无公害的犬类,那现在更像黑暗童话里的饿狼。 “不说?” 她转身,将少年反压在墙上,然后是拉链的呲啦声。 亲眼看着妹妹缓缓下蹲,他张口,是难耐的喘。 “会有人来……” “就试一次。” 向之潼微愣,好像上次,他也是这么诱哄她的。 夕阳染上他的眼角眉梢,笑意在俞之溪脸上荡漾不去。 “这里好敏感。” 舌尖狠碾过冠状沟,喉咙深处的嫩肉吸吮,蠕动。 他们做过多少次了呢?数不清了,但为哥哥口交的次数屈指可数。 缘由其一,是他总是占领主导,其二,她每次想起来这回事,也已精疲力竭。 纤细手指轻圈住根部,她努力吞吐,还是没能将整根含进去。 情动的,其实不只口腔的热度,还有她沉迷其中的表情。 那是怎样的表情。 眼微睁,两腮都吸到凹陷,红与黑交错。 还有汁液纵横。 淹没理智的快感泛滥全身细胞。 每一次在妹妹体内隔着胶套射精的时候,他都会幻想完整射进宫腔内的场面。 是一种近似疯魔的冲动——要在她里面留下什么。 好苦,好涩。 这是俞之溪对精液的印象。 她尽力吞咽,粘稠的白浊依旧溢出嘴角。 所闻与所见,皆是按捺不下的低吟,和俊朗面孔连着耳根的欲。 她满足轻笑,眉眼弯弯:“都被我口射了,哥哥还没想到,为什么喜欢我吗?” 向之潼平复呼吸,视线落在她的脸颊。 “我不知道。” 俞之溪皱皱眉,还未抱怨,立马被大力拉入胸膛。 “就是喜欢,怎么办。” 后一句话,低哑带着颤。 肩膀的衣料微湿,凉意入骨。 这份凉意,会将骨髓浸透似的,她也不可思议地流下了眼泪。 四十二.大厦将颠 车窗半开,烟盒光去一半,俞霆才想起来好像旷了工。 算了,旷都旷了。 “你准备去哪。”俞霆驱散车内的烟气,扭头问。 向继方恍惚,瘦削下颌紧绷着,一言不发。 狭小空间,沉默令人郁结。 聋哑人本就有装聋作哑的合理,俞霆微拧眉,无可奈何叹着。 他本性温和,况且,对这张脸更发不出任何脾气。 “要不,回我们家看看。” 似乎“我们家”这个描述,对向继方有着很强烈的吸引力,他终于抬眸,重重点头。 估计孩子们也回去了吧。俞霆眉峰下的双眼总算亮了些,重新看向前方。 - 口交过程中,内裤已经湿透,一到家,这份秘密就再也遮掩不住,沾了哥哥一手莹润。 意料中的指,舌停顿在外圈,她欲求不满地挺腰。 “帮我舔。”俞之溪挑起下巴,抬腿,在餐桌上居高临下。 手指嵌入墨发之中,用近似倔强幼稚的力道,将少年的脸紧贴穴口。 身下人的眼神一直锁定她,乖巧伸舌,探进甬道。 黑瞳平静又炽热,定定凝视,吸吮力道跟着节奏变换。 被淫液喷溅一脸,向之潼舔舔嘴角,淡定一如往常。 好像他总是这样,干净矜贵,周遭一切都要打破他的自持,但又能在其中安然。 只有他自己知道,镇定自如其实是不在乎,无所谓的映射。 失控,才是情愫撩动的真心流露。 “哥哥,我想做点不一样的,可以吗?” 目光相对,俞之溪研判地观测他,几秒后,得到了肯定。 她勾唇,光脚踩在地板,拉开抽屉,里面摆满了各式的道具。 由于猎奇心理买来,但几乎都是全新,从颜色各异的当中,她挑走最低调的黑蕾丝眼罩。 被夺取视觉,是刺激,也是慌乱。 沙发,二人面对面,她跨坐在大腿,前后磨蹭菇头,就是不插进去。 向之潼吸一口气,按住臀:“溪……” 语气哀求,嗓音低得几不可闻,但这样得到的,只是一个略带安慰的深吻。 激流涌动,可都淤堵在心口,无处发泄,忍耐,压抑,沉浮到痛苦。 他们的感情也是这样,没法倾诉。 吻到情深,泪像是警告性般溢出,滴落在俞之溪的胸口。 她被烫到了一般弹开,解下束缚,果然,眼眶都将蕾丝边沁湿。 加上刚刚,已经是他第二次哭。 “不做了吗?” 手指轻碰,肉茎依然坚硬。 “我们离开这里,好么?”向之潼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无头无尾,却严肃至极,“去外地,国外也行,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 俞之溪心脏跳动的速度骤升,客厅里,是针落可闻的寂静。 他缓慢靠近,轻声细语,安抚般吻着肩颈:“爸爸那边,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 “说……我们在一起的事?”俞之溪意外,又心安。 哥哥在跟她考虑长久的以后和未来,要与她相伴到老,不用躲躲藏藏。 良久后,向之潼才点头,鼻腔里发出声:“嗯。” 他又继续说:“不过,要先赚很多钱,等到能自立,你就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背德已经牢牢缚住她,始作俑者的他,要给予她最大的自由。 “我想做的……” 俞之溪一动不动,嗓音慵懒从容。 “就是哥哥插进来,把里面搅得乱七八糟。” 他眼眶已经不红了,只是笑。 被拉扯,被抚弄,快感开始堆积,私处泛滥湿意。 下定决心要主导此次欢爱的俞之溪,她咬牙,摁下他的肩,就着湿滑不已的穴往里坐去。 这下,向之潼收了笑,这个姿势能插的很深,揉搓软乳的手掌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她趴在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抬臀,开始会不敢,因为太深,会有种被贯穿的慌乱。 随后,干脆顺应重力,从龟头一下坐到根部。 刺激,说不出的舒爽,俞之溪叫到口干,汗涔涔地与他拥吻。 地板凌乱不堪,东一件西一件的衣物随地丢弃。 长发散落垂肩,她躬起脊背想舒缓密密麻麻的酸楚。 “再多坐点。”手指滑过脊椎,停到双臀,重重按下。 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他,这才好。向之潼强硬,几乎变态地压住腰,翻身抵在墙面。 操她,干她,直到一起堕落进再也爬不出的深渊里。 蛮横地顶入,俞之溪昏昏散散,差点呼吸不了,这种感觉近似于被掐住脖子,压迫感极强,若是想逃离,那只会被拉回去,更残忍地对待。 可她就是想要“更残忍”。 -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俞霆按下15层按钮。 2层,电梯门打开了,外面没有人。 4层,进来了几个打扮艳丽的年轻女子,又看了眼电梯的行径:“哎呀,你又按错了,我们是下去。” 8层,是要去顶楼晒被子的老头儿。 11层,推着婴儿车的奶奶出去了。 - 唇贴在俞之溪的颈侧,一路行至仿佛蝴蝶展翅的肩胛骨,她不瘦弱,也不算丰腴,每一处都紧实,摸起来又很柔。 真让人上瘾。 妹妹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太阳般的存在。 热烈,明朗,光是看,都会心情雀跃。 可在向之潼眼里,她青涩又情色,习惯欢愉后几乎没再说过不要,而是改口完整叙述着感受。 舒服,好酸,好累,里面好涨。 都是她具自陈道。 俞之溪终于明白,为什么伊甸园的智慧之树会致命,后天习得的羞耻感真的会让人有自戕念头,就好比现在—— 真想干到死。 战场已转至卧室,是雷雨夜共同突破桎梏的地迹。 她跪在地上,而哥哥,在她身上,胸膛紧紧贴着后背,连连水痕从交合处滑落膝盖。 他们就像未开化的原始生物,手心覆盖着手背,十指插入。 - 智能门锁应声打开,俞霆刚弯腰去鞋柜里拿拖鞋,就望见客厅中央散落的衣物。 正常来说,顽皮的孩子乱扔的确习以为常,可他们家都没有这个坏习惯。 拿开男士衬衫,发现底下含混在一起的是藕粉乳罩。 十六七岁,正是性别意识强烈的阶段,竟然会这么不小心吗。 俞霆捡起,准备给孩子们洗干净收拾好,走近才发觉,沙发上也散落着内裤裙摆。 他微微意识到什么,随即卧房方向的激烈呻吟贯彻入耳,将二人视线都吸引过去。 四十三.风方起浪 虚掩房门被推开的一瞬,时间仿佛被拉的无限长。 全世界,放缓了动作,与儿女目光撞上的那刻,俞霆竟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还是满心欢喜迎来的新生吗? 他们刚出生那会儿,小到脆弱的躯体软软的,柔弱的仿佛会被风吹落。俞霆还记得在他们怀里的温度,还记得第一次张口喊爸爸,还记得摇摇晃晃学走路的滑稽。 是他的错吗?俞霆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上天在惩罚他自暴自弃,没有给孩子太多陪伴? 俞霆的脸近乎扭曲,唇色苍白,双臂抽搐着摔上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室内的温度并不高,由于特别焦躁,满腹愤意让他气血上涌。 他很不耐烦地抓着额前碎发,隔着木门怒吼:“把衣服穿好,滚出来。” - 沙发陷进去了一块,俞霆扶额的手跟着松开。 向继方欲写又止,笔尖在纸上踌躇半晌,只留下几个浓重的黑点。 最终,他抽出了根烟递去。 俞霆没有接,在家他从不抽烟,时刻谨记着二手烟的危害。 “爸。”两人异口同声。 妻子去世后,现在站在面前的,是他的全部。 俞之溪脚步很沉重,她跟在后面,是忐忑,是不安,也是恐惧。 更是迷茫。 看到父亲站起身,步步紧逼,她想开口辩解是她勾引,要壮胆赶在父亲下班前捉弄亲哥。 是她,真的脑子坏了。 和哥哥都没关系。 清脆的声,还有镜框落在地上的响,俞之溪愣了数秒,盯着哥哥的脸上赫然显现的红掌印,边缘清晰到能明显看到肿胀。 她惊讶,往日温和的父亲不复存在,她终于想起去拦,去阻止这场风暴,可力气根本拧不过。 “对不起,对不起爸……我错了,真的错了!”腹稿完全抛在脑后,俞之溪六神无主地抱住父亲,只会来回重复这几句话。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猛地攥住,即使尾音都跟着带哭腔,变调,还是措不及防地被拖走。 俞霆眼圈通红,踹开了书房门,甩臂,将二人都按进去,喝声:“最对不起的,应该是把你们生出来的妈妈!” 这一推,撞到了书桌,碰翻桌上的资料和书,散落一地。 屋内轻悄悄的,也能说是死气沉沉,只有墙上黑白遗像露出生动的微笑。照片里的母亲定格在此,但他们都在长大,变老。 俞之溪双腿发软,再扭头去看身边的人,哥哥只是站在原地,半张脸都隐在暗处,静静端望妈妈的脸,好像在思考什么。 其实,向之潼的左手已经越掐越紧,他嘴唇动了动,终于沉闷开嗓:“爸。” 一声呼唤,跟着膝盖骨与木地板撞击的响,俞霆的胸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疼痛。 向之潼艰难地说:“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父亲已经彻底崩溃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哥哥的弯腰的动作很慢,很缓,直到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俞之溪才手足无措地四肢并用,紧拥着他,泪水如泉般涌出。 “不、不要这样……” 她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嚎啕哭喊。 “我只是喜欢她,而她,又刚好是我妹妹。” 俞霆猛踢了一脚厚重木门,骂了一声。 半晌后,向之潼抬头直视着父亲,字字用力,又诛心:“就像妈妈喜欢爸爸一样,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正常。” 说完,他攥紧了妹妹的手,似乎在给自己鼓励。 虽然语气正义凛然,但手心里传来的颤抖,冷汗,还有又放松又收紧的姿态。 都在对俞之溪叙述,他慌张。 “你在说什么鬼话……” 俞霆的脸色越来越白,整个人都抖成筛糠,跟着手,声音一起抖散。 他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他有说过这种话吗? 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看着再熟悉不过的脸,只觉得吞进无数尖刺,咳不出,只能被迫咽下,任由刮伤食道直达心脏翻搅,每一个瓣膜都要被掀腾,溢出浓厚血水。 俞霆脚步跌跌撞撞,他想逃,想走,甚至跟着妻子一起去天堂。 走到窗前,那里依旧摆着夫妻二人的旅游照,一张张年轻笑靥在现在看来更像是嘲弄,讽刺。 “如果你们妈妈还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俞霆冷笑道,他只是在嘲笑自己。 如果非要论对错,那不就是他的错?能狠心把女儿扔去美国不管不顾,对家里的儿子视若无睹,这几年,他除了钱又给了什么? “爸……”俞之溪很想说,在妈妈去世那天,她还吻了亲哥哥,从小无数次的悸动,隐忍,他们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走向如今的结局。 但看着父亲宽厚的背影在窗前愈发浓烈的夜色下尽显凄凉,她还是闭上了嘴。 黑暗里,就着门外丝丝缕缕的走廊灯,散落的书和纸张被人尽数捡起,向继方很小心,宛若怀里的是需要呵护的生命,他粗糙的手抚平弯折的角,又意外看到熟悉的封皮。 是日记,他翻开黄皱的书页,看到英气利落的字,更加确认,那是属于向明妍的痕迹。 好像是命中注定,亦或是被无形操控,一切都应允着,在此拉开序幕。 四十四.穷山恶水 ——1990年 七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爬树跳河掏鸟窝,玩得一身脏兮,回家惹娘又嫌又骂,但第二天依旧呲个大牙傻乐。 向继方很少跟这些人玩,他哑,没人乐意搭理他,所以只能蹲在家门口,百无聊赖地玩树枝。 好在,他马上就能去县城读高中了。奶奶说过,只要考上大学,就能狠狠打邻居的脸,到时候赚了大钱回村盖新房,谁敢瞧不起向家人,那就羡慕死他们! 正值暑假,向明妍刚小学毕业,也被奶奶拉去地里割猪草,回来后还要烧水做饭。 向继方心疼她,起身去帮忙,可刚端了个碗就立马被奶奶唬住。 理由,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继承这四方土屋,是能进祖坟的唯一后人,君子远庖厨,这是在玷污他。 “都是歪理,大哥比我高那么多,炒菜都不用踩凳子。”向明妍边烧火边小声嘟囔着,但依旧被耳尖老太太捕捉。 老太婆健步如飞,一巴掌打在她后背上:“死丫头,让你干点活就骂东骂西,以后看哪个婆家要你!再说了,他跟你能一样吗?这手得写字读书的!” “我也能读……”明妍倔强的抬起头。 “女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脑子都读傻了!”奶奶不屑地啐了一口,“他可是要去县城最好的高中读,你能?” 向明妍十分诧异,县城的学费多贵啊,得好几十吧? 猛地,她脑内的弦突然断了,冲去房间翻箱倒柜,果然,藏在床底的铁盒子空荡荡,一个硬币也没留。 奶奶听见屋里的动静,又破口大骂:“在里面叮呤哐啷要掀屋顶?赔钱玩意儿真他妈败家!” “凭什么用我的钱!”明妍扯着嗓子吼,眼泪纵横。那都是她每天编草鞋竹篮一分分赚,日夜颠倒,手还被刺破好几个窟窿。 向继方愣住,奶奶说那钱是向龙在牌桌上赢来的,原来都是骗他。 “什么你的我的!你吃你爹的住你爹的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精的很,跟我算?攒点破钱供你大哥委屈你了?” 奶奶虽然年迈,却中气十足,吼得三里地外都能听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又重新聚在门口探头探脑,边嗑瓜子边看热闹。 “哎,那是别人吗,是你大哥啊。” “就是,多大人了都,怎么还和小姑娘一样。” 继方大手一挥,门嘭的一声关上,将这群多事者拦在外面。 随后,他用力摇头,用手语示意:我不去了。 “你不去也得去,钱都交了!”奶奶气得要命,斜了孙女一眼,“还哭!哭哭哭就知道哭,把这个家哭散你就高兴了!败家玩意儿!” 向继方目光坚定,拉着妹妹回灶台,米粥汩汩翻滚,不断上涌,差点冲破木盖。 他关火,小心翼翼盛满一碗,由于很烫,他手缩袖子里才敢拿。 他虽然哑,但眼神都透着歉意,向明妍每次背过身不理他,都能急一脑门汗。 两人一前一后这么走着,不一会儿,到达土坡上的破烂木屋。 “妈妈。”向明妍推开吱呀乱叫的门,怯生生喊道。 自从记事以来,她就明显感觉到母亲和村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不干活也不说话,脚踝拴着粗粗的铁链,披头散发,整日就蹲坐在角落,像个没有生命的摆件。 但唯一有反应的,就是一日三餐,她微微动弹铁链就跟着叮当作响,在暗无天日的逼仄屋内,有种恶鬼苏醒的既视感。 向继方被妹妹瞪着发怵,他放下碗就退出去了。 明妍回过头,她有点怕母亲,但依旧会凑近去观察,有的时候还会跟母亲说点悄悄话。 比如,她终于攒够路费和住宿费去镇里读初中,却被哥哥花了,还有,她来初潮,奶奶只让她用破布条垫着。 她很不安,因为邻居家的晓琴就是这个年纪,被嫁给隔壁村的光棍,那男的比她爹都老。 说到这,杂乱毛躁的头似乎惊醒般抬起,黑洞眼睛透过脏污刘海,直勾勾盯着明妍。 “明……” 上次母亲开口说话已经好几年前,明妍诧异又惊喜,凑得更近,耳朵都贴上嘴边。 “解开……” “什么?”明妍四处张望着,其实铁链的钥匙就摆在柜子上,但由于链子太短,妈妈够不着。 母亲指着铁链,这次语气更坚定,也说的更清晰,喃喃重复着:“解开。” - “龙哥,今天手气有点臭了吧?”一个缺了半个门牙的男人咧嘴笑道,露出黑黢黢的牙缝儿。 皱皱巴巴的钞票都摆在各位桌前,只有向龙那边是空荡荡。 他鼻腔喷出气:“臭什么?马上了!老子赢得回来!” 对桌的秃头跟着笑:“还打啊,你上次欠的老刘几千块还了没?” “急个屁。”向龙瞪他一眼,“你是老刘儿子?他都没催轮到你催?” 秃头摇头,不再吭声,跟着大伙儿一起洗牌。 “跑咯跑咯!”光屁蛋的崽子们拿着树枝在土路上疾跑,边跑边喊,“疯子要跑出来杀人啦!” 背篓的妇女终于注意到:“呀,那不是向家的媳妇儿嘛?” 缺牙扭头:“不去看看?” “别吵!”向龙闭眼在那摸牌,嘴里直念叨五筒一饼,结果是个幺鸡。 “胡了胡了!又胡了!”秃头哈哈大笑,眼睛都成了缝,三指快速搓动,“哎呀,各位,来来来。” 向龙嘴角抽搐,他掏兜,已经没钱再给了。 “欠着。”他起身,踢翻了椅子,边走边骂,“妈的臭婆娘,尽给我沾霉运。” - 母亲被放出来后,死死抓着向明妍的手腕直奔山路跑去,她不明所以,胳膊被拽得生疼。 “这是去哪啊?”明妍眼眶含泪问道。 母亲双腿无力,走路摇晃,但一直没停下,好像身后有人在追她似的,这时候明妍低头发现,她脚腕有条扭曲的黑色血痂,看起来是很久之前,挣脱铁链留下的伤痕。 母亲没稳住,一脚踩歪,跌落至刚下过雨的泥潭里,两人纷纷滚进去,沾得一身脏。 “走、走……”母亲胳膊撑不起来,还是要奋力把明妍往前推。 明妍不走,紧紧抱着她,眼泪汪汪:“妈,你到底怎么了。” 母亲是十足的怪人,有时候一声不吭,有的时候又能激动地大吼大叫,上次还把邻居给咬了,惹得旁人都不敢靠近那个土坡。 只有明妍知道,母亲冷静下来的时候会讲一些她根本没听说过的东西,比如火车,还有飞机。 她眨着眼睛问:“那是什么?哪里才有?” “火车站,飞机场。”母亲认真严肃,用她从来没听过的口音解释道,“火车能坐很多人,飞机很快很高,能跨跃海,到达另一个国家。 “那海又是什么呢?” “能将世界连接起来,很美的地方。” “臭婆娘,翅膀硬了?还敢跑?”向龙被光屁蛋的崽子们带路领到此地,他抓起母亲的头发就往家里拖,“看老子不打死你!” “打死她打死她!”孩子们好像听见什么乐事,热血沸腾地欢呼起来。 向龙被一群人簇拥着,像个拿下敌军首级的常胜将军,明妍抓着他裤脚边哭边喊,却无人理会,无人在意。 明妍听着土坡上女人嘶声力竭的惨叫,她后悔至极,可被奶奶关进屋子里锁起来,她只能拍打着门,无能为力。 好在,奶奶拗不过大哥,继方疯狂奔跑,突然土坡上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脚步却跟着踉跄。 门被轻松撞开,映入眼帘,只有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母亲。 他吓得动弹不了,眼睁睁看着向龙扔掉血淋淋的锄头,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在草垛旁。 “不听话,死了也活该!” 说完,还对着一地血肉的地方吐了口唾沫,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似的点燃烟,瞥眼对着儿子笑:“没办法,老子也不是故意的。” 继方愣了很久,才回神,拳头捏得咔咔响,他一拳打落向龙的烟,恰好点燃了身后的草垛,瞬间,火舌蔓延至他的衣袖。 “操!死兔崽子!你想烧死你爹?” 继方撒腿就跑,他还顺带把水桶里的水踢翻。 四十五.涎皮赖脸 午时,一群妇女和老太太们开始坐在门口择菜,看似闲聊,实则眼神锐利地死盯着每一个过路人,等人家走过,转头就开始窃窃私语,活脱脱像战时情报员。 突然背着孩子的女人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们家怎么都不往土坡上送饭了?” 奶奶无端烦躁地啧啧嘴:“那破鞋儿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男的,跟着跑了都,还送什么饭。” “有这事?”择完豆角的老太太露出没牙的笑,“长啥模样?是咱村的?” 奶奶嘴角抽了抽,眉心狠皱,瞪了她一眼。 大伙见她是真火气大,吓了一跳,纷纷改口:“走了走了,回家烧饭!” 村子四面环山,绵延不断,没有尽头。山高皇帝远,大字不识的村民们更是不懂什么叫律法,什么叫道德。 烟燃到尽头,向龙踢开空空如也的烟盒,蹲在地上又捡起几个烟头,不死心地狠吸。 嘴里尝不到味儿,他更是烦闷地骂骂咧咧。 突然,房门被踢开,一个壮实的男人带着一群黑黢黢的汉子,径直闯了进来,一伙人恶狠狠的,看谁都能刺个洞。 “老刘?” “你他妈还不还钱?”被成为老刘的领头男人瞥过环堵萧然的土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砸抢什么抵债。 向龙面不改色,烟头叼在嘴里,有种能拿我怎样的无赖感。 穿着短衫的大汉趴在老刘耳边说了些什么,老刘明显一愣。 “媳妇儿跑了?” 向龙翘起一条腿,漫不经心道:“唯一能抵债的玩意儿也没了,随你咋样。” 老刘没恼,反而觉得好笑:“你不是还有个闺女?” “她?”向龙逐渐清醒。 “舍不得?” 皱皱的脸神情复杂变幻,不知道向龙在想什么,最后,他脸色铁青地抬头:“那得加钱。” “加。”老刘很痛快,扔了盒烟过去,“加多少。” 向龙伸出5个手指。 “50?” “500。” 老刘嗤笑一声:“真不客气,你欠的可不是小数目。” “也不看谁的种,不能贵点?”向龙呼出烟雾,十分得意地看着他。 老刘心知肚明,那女人是城里来的下乡知青,写的一手好字,还会念诗,只因被侵犯,又硬绑着不让返城,最终,她只能永远地留在了农村。 前些年出省去工厂打工,老刘攒下不少身家,他用鞋头碾灭了烟,想了想,从口袋里数出一沓钞票,啪的一声,痛快地甩在桌上。 “过几天我来领人。” 向龙乐滋滋地舔手数钱,老刘脚步轻快嘲讽几句,摔门而走,谁都没发现,躲在角落里的黑瘦哑巴少年。 明妍到了傍晚才回来,刚好碰上晓琴回娘家串门,看着昔日伙伴如今大着肚子站在一个老男人身旁,她心里是说不出的酸。 卸下背上与瘦小躯干不符的背篓,明妍边叹气边揉了揉肩。 妈妈真的逃走了吗?那又会逃去哪里呢?以后还能见到她吗? 突然,她被什么拍了一下肩膀,吓得大叫。 转身发现是大哥,明妍才脸色难看地怒瞪他:“你干嘛。” 继方紧抿唇,忐忑不安地抓紧她的肩,眼神对着屋内示意。 两个脑袋扒着窗台偷偷看向屋内,是奶奶和父亲,酒和肉,热气腾腾摆一桌子,简直比过年还丰盛。 奶奶在笑,这老太太平时霸道惯了,除了占便宜就是骂街,为数不多的笑也充满嘲讽,可现在,是明妍第一次见到,奶奶发自内心的高兴。 “老刘还真大方,说给就给啊。” 向龙不屑:“这有啥,我分分钟在牌桌上赢双倍。” 奶奶听他还要拿钱去赌,好言相劝:“你输媳妇儿,输闺女都算了,你爹走前口口声声……” “行了。”向龙摆手打断奶奶,接着,将土炕上的床单掀开,把剩下来的票子都放进去,再整理压好。 明妍心脏跳得十分快,她记得晓琴说过,被人定亲那天,也是家里好酒好肉招待,第二天就被绑起送走。 继方看着她的侧脸,月光照映,似乎周围都有了微光。 他更加坚定了想法。 半夜,趁着所有人都沉沉入睡,继方偷偷起身,把躺在身侧的妹妹摇醒。 明妍根本没睡着,她害怕得要命。 两人对视,沉默,像是心有灵犀般,同时翻身下床,一个人守在门口,另一个溜进气势磅礴的呼噜屋。 奶奶和父亲每天晚上都要争个高下,而且谁也没办法把谁吵醒。 继方小心翼翼掰开向龙的手,上面还有几块烧伤的血痂,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心惊胆战地抽出钞票。 纸钞摩擦声在夜里格外明显,向龙动了动,挠挠耳朵翻了个身。 两人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直到晨光微曦,明妍又累又渴,跑了一夜,距离能搭车的地方,剩下一半路。 “大哥……歇会儿吧,我好累。” 继方在跟前蹲下,扭头用黑漆漆的瞳孔望着她。 明妍捂着肚子,犹豫:“你不累吗?” 他摇摇头。 明妍个子还没开始窜,也瘦,背在身上的重量并不沉,继方比起刚刚,脚步更飞快,快地能赶上马驹。 不能停,不敢停,那些大人熟悉路况,很轻松就能追上来。 大概是肾上腺素的作用让他忘了累,忘了嗓子要烧冒烟的渴,不到中午,两人就望见了山路的尽头。 只要踏过这条河,就能离开母亲直到死都想逃出的鬼地方。 明妍想,这河并不深,只是到大腿根,她凑在耳边低低说:“大哥,我能自己走。” 继方反而更用力的抓住了她的膝窝,径直淌过。 二人很顺利搭上车,明妍看着远远甩在身后的山路,这才敢把憋在胸腔里的酸楚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一开始是小声抽泣,后来干脆放声大哭,继方把她的头搂紧,任由湿漉漉的泪涕蹭在衣领。 - 暑期已过,大哥收拾好行李,坐上了去县城的车。 他推开车窗: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在面馆找了个兼职,离学校还近,能养活自己。” 大巴车冒着黑烟离去,明妍数着铁盒里的钞票,才发现大哥一分钱都没带走。 天渐冷,面馆的生意火热朝天,明妍从洗碗工晋升到了前厅。 她抹着额上的汗,虽然累,但心里很满足,没有奶奶责骂,没有父亲的发泄,每天都能吃饱。 “老板娘,来碗肉丝面。” 这天,明妍像往常一样端面上桌,可瞥见桌前的熟悉面孔时,面色当即凝重起来。 向龙也抬头看她,挑眉戏笑。 明妍吓得腿脚都差点软了,她深深呼吸,尽力不让自己面露恐惧。 “怎么?见了亲爹也不喊人?” 明妍想不着痕迹地躲开,或者是正经说句认错人了。 但是她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向龙也不骂,也不打,就这么蹲在路边,等她下班,跟她到学校,找班主任边聊天边絮叨,最后,明妍只能站在办公室门口低头认下了这个“爹”。 四十六.各怀私衷 明妍的脚步很快,她在弄堂里迂回轮转,离出租屋不到十分钟的路,她硬是绕了半小时。 向龙好像对这里的路况早就轻车熟路似的,穿过无数一模一样的小巷,紧追不舍。 终于,明妍深吸口气,迅速,愤恨地转身,死死瞪着他:“我不会跟你回去。” “回哪。” 望着父亲漫不经心的表情,她愣了愣。 向龙冷哼一声:“房子都被烧完了,回去干什么?” “烧、烧了?” “老刘是什么人,钱没了人也丢了,心里不爽,只能这样出气呗。” 明妍张着嘴,难以置信:“那奶奶……” “死了。”向龙笑了笑,“那老太婆傻了一样,非要去救火,劝都劝不住。” 明妍呆呆地滞在原地,她并不喜欢奶奶,甚至有点恨,但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是莫名会泛起悲伤。 而且,为什么父亲能笑得出来呢?死的是他妈妈啊。 向龙走进出租屋,这里不大,收拾的利落干净,就是位置不太好,两边窗都被墙挡住,白天也透不进一点光。 他转了几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最后盯着她手一伸:“钱呢?” “什么钱。”明妍紧张,咽了下口水。 “装?”向龙一巴掌呼去,速度快地留下一道残影,和清脆的响。 明妍被打得脚步踉跄,她半边脸都火辣辣地疼,嘴里蔓延起铁锈味。 “不在我这。”她瞪着他说。 向龙啧了一声,千里迢迢过来,还什么都没捞到,气不过劲,一脚踹翻了桌椅。 “还藏着?” “真不在我这。” 他不信,把屋子翻的乱七八糟,终于,床垫子里的钞票被抖落出来。 “妈的,兔崽子学会骗人了?” 明妍在心里默默想着,骗人算什么,这也需要学吗? 向龙把门反锁,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黑黢黢的屋内,只能听到越来越靠近的脚步,皮带划过空气的风声,和贯彻入耳的辱骂。 “跟你娘一样,下贱坯子。” 明妍捂着头缩在角落,向龙气喘吁吁地停了动作,她以为消气了,刚打算起身,却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笑。 “你倒是长大不少。” 她现在吃得饱穿得暖,像是雨后春笋,个子直直窜,身材抽条纤细,脸还未完全褪去稚气,但也有了不少艳色。 明妍不知所以地望着他,眼里全是胆怯。 突然,向龙将手伸进她衣服里,她吓得脸都白了,刚要大喊,就被捂住了嘴。 这一刻,她太后悔,为什么非要节约那点学费,不跟着大哥一起走呢? 向龙把衣服撕得粉碎,用胯去顶,弄出黏黏糊糊的东西,沾了一裤子。 这个过程很疼,还会流血,也很恶心,那究竟代表什么,她不知道。 镇中学的操场是未翻修的土路,学生们踢个球,到处都尘土飞扬,摔一跤更是膝盖哗哗流血。 明妍跟着大部队,她跑在最后,气快喘不上来,身后有几个男生已经快超她一圈了。 男生们好奇地盯着臀,上下打量。 “她屁股上是啥?” “噫!全是血,脏死了!” 传入明妍耳中,只剩尖叫般的耳鸣,眼前所见都在旋转,腿脚不听使唤,直到失重感来袭,她已经来不及用胳膊缓冲,只能重重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前,她好像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死掉。 醒来时,明妍发现自己身处于医院,透过门,能看到向龙和班主任在走廊面对面站着。 “她最近有和什么人接触吗?” 向龙咧嘴笑:“我咋晓得,这丫头平时不听话惯了,管不住。” 班主任讶异,毕竟在学校,明妍显然是乖巧又懂事的学生。 她脸色难堪:“……医生说她怀孕了。” “怀就怀了呗。” 明明是亲生父亲,面对此境还能一脸无所谓地说出这种话,班主任不禁打了个激灵,转头,又撞上明妍冷淡的眉眼。 - 向继方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深夜,在一处刚兴建的工地徘徊片刻,绕过左一块废墟又一堆水泥,径直走向黄帽子里领头的男人。 他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纸,举起。 “什么玩意儿。”包工头摆手驱赶,“老子不识字,走开。” 继方愣了愣,不死心地用手指方向,黑瞳滴溜溜地盯着他。 “他好像是想来干活。”一边的工人替他说了出来。 包工头捻灭烟,不屑地瞥他:“话都不会说能干什么。” 工人上下打量,捏捏继方的手臂,又拍了拍背。 “身体还行,挺壮实。” “那也不要。” 工人略带同情,走过去侧头问:“缺钱啊?” 继方愣愣点头。 他刚退了学费,硬要说是不缺钱。 但一想到妹妹为了省钱半工半读,独自待在破败小镇,于心不忍,暗暗下定决心,多赚点钱,把她接过来过好日子。 工人转头和包工头说了什么,继方站在一边,极为乖巧地远远望着,不发一言。 直到两人回来,他立刻凑近。 包工头问:“挣卖命钱,你能行?” 继方点头,站得笔直。 工地确实辛苦,第一天干活,继方累的弓腰干呕,吐的都是黄绿胆水。 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密汗,用力闭了闭眼,继续搬起沉重的水泥沙袋。 包工头望了继方一天,这人除了喝水吃饭,就是干活,辗转各个灰土弥散的地方,几乎没停过。 昨夜替他说话的工人凑上来,笑道:“这小伙子不错啊,能吃苦。” 包工头木然地看向远处,初秋的气温依旧很高,男人们脱了上衣,在正午烈日里擦汗,几乎是用肌肉记忆去扛起几百斤的砖头钢筋。 他吸了口烟,静静地说:“工地的兄弟们,哪个不能吃苦,来这赚钱的大多都为了孩子老婆,走投无路,他一个年轻小伙,能识字写字,干啥要来拼命?” “这……” - 明妍整天整夜待在面馆,家也不敢回,怕又遭受拳打脚踢的发泄。 她只有大半夜偷偷摸摸收拾点衣服,装进包里,一次还不敢拿太多,怕被发现端倪。 终于,在冬日浓浓夜色中,载着她的大巴开启,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向龙追出来的时候,只能望见两串薄雾模糊中的红色尾灯。 明妍在角落座位瑟缩着,和向龙相处的日子不到一年,她却度过了漫长世纪一般难熬。 深夜的小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上荒芜萧条,呼啸的北风透过车窗缝隙,灌入她的骨髓。 好冷。 除了这个,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向继方这辈子几乎没怕过什么,唯一怕的,就是妹妹生气。 这时候,她会不说话,一个哑巴,除了听别人说,就是指手画脚,每次她背过身,他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一年没见,他凝视她的眼睛,除了悲伤,疲惫,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为什么退学?” 良久,还是明妍先开口问道,她的声音在夜里发抖。 继方抬起粗粝又黑黢黢的脸:我不想高考。 “为什么?” 交不起学费。 她沉默了,的确,就算考上了又能怎样,没钱去读,没这个资本,他们只能一辈子困在这里。 继方略顿一秒:你怎么来了。 明妍笑了下,很像自嘲。 他立马紧张起来,莫名有口气郁在胸口,呼不出,咽不下。 “班主任说,县城的教育更好。” 听到这里,继方才安心地点点头:你肯定能考上好大学。 明妍望向他身后的工地,冬天的钢筋瓦砖冰凉刺骨,工人们冻得手满是疮,她拉过大哥的手,果然,他比那些人还要严重。 “疼吗?” 继方摇摇头,他对自己这份工作很骄傲,现在干活比刚来时熟练多了,赚得也多,再攒几年,供她上大学不是问题。 他们在小县城租了新房,比镇里那个大,向阳,每天早晨起来都能望见初升曦光。 明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由于熬夜看书,眼下有了淡淡乌青,鼻尖小巧,唇形饱满,刚用冷水冲洗过,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高三了,她在县城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班级,深受老师器重。 继方为了妹妹,这几年,日复一日的洗菜做饭,打扫,养家。 明妍捂着肚子,嘴唇苍白,扶着墙从厕所走出,不用对话,他轻车熟路地转身至厨房,煮出碗红糖水,端到她面前。 “谢谢。” 继方往外套里伸了伸,拿出了块方方正正的东西,外面用黑色塑料袋裹着。 明妍打开吓了一跳,居然是卫生巾。 他有点尴尬:用这个干净,不容易疼。 “大哥……”她从同学嘴里听说过这个,城里女孩都用。 卫生巾哪里都好,就是很贵,好几块钱一包,这些钱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天的伙食费。 继方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看出心事:放心,刚领的工资。 明妍很开心,她终于不用忍着冷水洗月事带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你干嘛也笑。” 他边笑边摇头。 在工地里,那些人总拿明妍开玩笑,说继方不像大哥,更像父亲,丈夫。 有时候他幻想过,这么一直平淡生活下去,也挺好。 就算要供养她一辈子,他也甘之如饴。 可后一秒,他又意识到,明妍是妹妹,以后要工作,嫁人,生子,终究会离自己而去。 想到这,他不知为何,心脏会揪扯地疼,脑子里空茫茫,什么都没有了。 If线.如果当初,她... 这是另一个时间线可能发生的事,包含作者一点小小的恶趣味,奸淫人妻...... “ladiesandgentlemen,weetolosangelesinternationalairport……” 向之潼摇醒身旁熟睡的父亲,飞机缓缓降落,几阵颠簸过后,顺利进入跑道滑行。 有多久没和妹妹见面了? 居然已经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他们不欢而散,年代久远的窃听器早已寿终正寝。 如今,他们跨越大洋与之重聚,是为了参加婚礼。 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ethan,那是她的未婚夫,即将合法与她生活下半辈子的男人。 “你好。”ethan左手还拿了本中文书,看来为了接待他们,私下里做了不少准备。 向之潼没伸手,一旁的父亲笑脸盈盈地握上去,拍了拍他的肩。 明明只在视频通话里见过,他俩却像是早就结识的老友一般,自然而然寒暄起来。 一头金发在阳光下十分灵动,蓝绿色的瞳孔很清澈,笑起来眼里似乎含着一汪海水。 原来她喜欢这种类型吗? 向之潼坐在汽车后座,一路上出神望着窗外,这里的街景的确和国内很不一样,道路开阔,车速很快,阳光非常耀眼。 车停在一幢双层独栋屋前,草坪打理得很好,推开大门,陈设也透着简约不失品质的观感。 “溪溪呢?”父亲问。 ethan用中文顿挫地回答:“她很快回来。” 妹妹从高中毕业后,顺利进入大学,现在是一名药剂师。 从前那般随心所欲的她,本以为会厌恶这种枯燥、与世隔绝的工作环境,但隔着屏幕交谈时,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三人坐在沙发上喝杯咖啡的功夫,外面就传来汽车引擎熄灭的声音。 十几年过去,他们都长大成人,此刻,看着缓缓被推开的大门,心脏依旧跳动到令人慌张,甚至痛苦。 在来之前,向之潼就感受过弥漫到全身的恐惧,他很害怕,亲眼看到她缓缓走向另一个男人,牵手接吻,迎接新生。 可这个结局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吗? 将青涩又纠结的情感扼杀在摇篮里,让她的未来不再如同他一样黑暗无光。 ethan先一步起身,果然,妹妹的眼神没有先看向他,而是去看丈夫,两人轻碰了嘴唇,同步笑着回头。 “爸。” 父亲见到女儿,无数思念与心安就此爆发,拉着她说了许久,才缓缓坐下。 妹妹在这十几年的确变了很多,容貌,身材,褪去所有稚嫩,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魅力的女人。 他目不转睛,盯着那张清隽标致的脸,上下游走一遍妹妹的躯体,还是那么窈窕紧致。 她扭头,双眼似乎在犹豫,困惑,为什么不与她交谈。 几人都跟着她的眼神转至在向之潼身上,他垂头,双臂放置大腿,手心紧紧互扣。 他不是不想说,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终于,还是她打破了数十秒的沉寂。 “哥,好久不见。” “嗯。” 客厅内静悄悄,只听见岛台滚滚翻腾的烧水声。 “我去冲咖啡。”妹妹笑着,刚要起身离开,就被ethan按住肩膀。 “becare.” 他下意识抚过腹部的贴心姿态,向之潼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盯着那处,像尊雕塑。 - 婚礼当天,宾客们都谈笑风生,各异肤色都聚集在一块,为妹妹化妆的,是位华裔,她望着镜子里的杰作,感叹不已。 “我能拍视频吗?” “当然。” 向之潼站在身后,通过镜子折射,能看到她靓丽精致的妆容,和简约抹胸款的鱼尾婚服,将她身材完美勾勒。 后台准备室内,ethan被朋友们拉着拖走,化妆师捋顺最后一缕发丝,也笑着离开。 屋内,只剩下他们。 窗外的大块草坪上,是欢声笑语,他们庆祝,热烈,与之相悖,这里只有无尽沉默。 俞之溪抬眸,透过镜子与他对视。 血脉相连的心有灵犀,在此刻又点通,二人心照不宣地缄口,直到她眼前氤氲的雾气熏染了眼妆。 她双手不安摸索,碰翻了桌上的口红架,圆柱体的小东西散落一地,她慌乱地去捡,视线里,黑色西装裤脚闪过。 “这里。”向之潼递过纸巾。 指尖相碰的瞬间,她低下了头。 “我以为你不会来。” 他愣住,指甲死抠着手心,喉结上下滚动。 他故作轻松笑道:“为什么这么想。” 俞之溪抬眸,眼前是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的人,这么多年过去,幼时的那点记忆早就模糊。 毕竟,他从来不在视频里露脸,只能完全靠她想象。 而今,见到黑西装笔挺的他,气质还是那么斯文矜贵,只是眼神,是很陌生的寂寥。 良久后,她才缓缓开口。 “因为你恨我。” “不恨。”他认真地说。 “因为,我对你有那种想法,很恶心,很恐怖。”她弓身,眼泪没有止住,大滴大滴地往下落,落在地板上,溅起小小一片水花。 “妆花了。” 他没回答,而是将她扶起,为她亲手按拭。 “我已经长大了,有了工作,家庭,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幼稚……” 张合的唇,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直勾勾盯着那中间的白齿红舌。 “你怀孕了吗?” 俞之溪僵在原地,氛围骤然静下去。 望着眼前人,极度痛苦的表情,她不知所以。 “嗯。” 得到肯定回复,向之潼脚步转至落地窗前,将掀起的帘子放下,霎时,阳光全都被遮挡在外。 “我打算今天告诉你们的。”她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情绪,深吸着空气,“ethan他很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孩子。” “是吗。” 语气不是反问,也不像讽刺,只是平淡地附和。 距离接近,俞之溪下意识后退,他跟着步步紧逼。 直到后路变成墙壁,下巴被捏起,湿漉漉的眸与他对视。 彼此呼吸紊乱萦绕,眼前越来越放大的脸,让她心脏停止了一瞬间的跳动。 向之潼另一只手紧扣她的腰,指几乎要透过布料,嵌入肉里。 膝盖深入腿间,舌头勾缠,吸吮的水声荡漾在此,熟悉无比的软度和味道接踵而来。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这是梦,只有在梦境里,哥哥才会这样吻她,爱抚她,甚至贯彻她。 舌尖被齿啃咬的痛,又让她清醒。 她已经下定决定告别过去,马上,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 双手开始去推,阻碍他剥开衣服的动作。 “不要,停下……“ 唇分离,扯出粘稠银丝,拉链已经松开一半,抹胸款式本就岌岌可危,现在俞之溪只能手捂着胸口,不再让春光泄露。 这个动作只会是反作用,成年男性的力道很大,她即使运动得当,也轻松被单手制住。 “哥,你到底怎么了?” 她哑着声,眼泪滑落至下巴,滴在被扯下胸贴的乳上。 婚服完整脱下,大概他唯一保留理智的,是待会儿她还要穿着它走红毯,见宾客,和那个男人宣誓,交换戒指,所以,不能弄脏,弄皱,让人看出端倪。 为了妹妹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已经忍耐压抑了太久。 现在,他要自私一回。 没有任何抚慰的穴,被无情贯穿,俞之溪仰头惊叫,双腿抖着缠在他的腰上。 起伏挺入的力道很大,她却感觉不到疼,腟道连着耻骨,脊椎,一直到心脏,都是麻木的。 激烈,几乎掠夺般的吻,也能从中得到欢愉,穴渐渐吐出粘腻的水,供他抽插润滑。 最深处的宫腔被一下下抵撞,她双手攥揉着西服,哥哥的手也跟着她的动作,搓起那两团乳。 “以后,会用这个喂孩子吗。” 大掌将她的腰抬起,连着化妆桌上的瓶瓶罐罐全挡到一边,接着,她被压倒在此。 齿很用力地咬扯那颗可怜的乳尖,让它红肿硬挺,另一边也没好到哪去,软肉被指揉得变形。 “孩子会知道,舅舅将妈妈按在婚礼上操,把精液射进去吗?” “不要说了……” 腿被大力掰开,所有一切都尽数展露,伴随舔舐吸吮的动作,肉棒直直深插,鼓鼓涨涨,撑开每一片褶肉。 俞之溪有点害怕,现在的哥哥,不论是语气,表情,都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差太远。 被这般凶狠地摇晃,刺激,腰止不住地弹起,呻吟溢出,感受着体内又硬又热的性器。 “为什么不让我说。” 她摇头,紧咬下唇,视线没法聚焦。 喉咙里含糊的呜咽,断断续续地哼唧,她轻颤,被一个深插,顶上了高潮。 向之潼凝她无助,潮润的双眼,指尖深陷她的大腿,掐出道道掌印。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而是在享受?” “我、我……”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十几年过去了,见到亲哥哥的第一眼,会又开始沦陷。 高潮后的甬道收紧,将他的茎身牢牢钉在里面嘬吸,他抬起双腿,并拢,没有一点同情地挺入。 本就孕期禁欲了许久,她敏感到不行,没两下又喷了一股水,这种快感如同会上瘾般,肌肉紧绷,每一块肌肤,毛孔都开始呼唤,收缩,想得到更多。 “和亲哥做爱,就让你那么爽吗?” “啊……” 俞之溪已经失神,她抖着腿,什么都说不清楚。 下一秒,身体被翻转,双手撑在桌上,脸凑到镜子前。 在眼前的,是她情动,登上极乐后的脸。 原来自己是以这种表情出轨的吗。 双腿绵软无力,臀被大力地拍了一掌,惊得她仰脖闷哼。 “抬高点。” “哥……” 涣散眼神里,除了情欲,只剩下悲伤,他很满意妹妹这个表情,她所有的一切都跟他一样,黯淡阴沉。 指尖轻拨开张合的阴阜,周边都是透明的汁水,滑腻不堪。 指节一点点地探进去,抽出来的时候能带出里面的一点嫣红嫩肉,只是浅浅这么抽弄,她就会意犹未尽地蜷起身子,嘤咛着。 “插进来。” 她回眸,凄暗的瞳向上看他。 “然后,射在我里面,好不好?哥……我想要你。” 向之潼手指顿住。 手指替换成阴茎,每一次进去,都能激发从骨髓里,血液里蔓延至全身细胞的巨大快感。 茫然,不知所措,又沉溺其中。 指尖时不时抚慰阴蒂,和胸口,他的呼吸喷洒在后背上,交合处泥泞,湿淋淋的,全都是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愤恨,反抗。 不留情面地撞击,俞之溪身体起伏,软嫩胸肉随之颤荡,又粗又长的一根,她说不上来和丈夫的有什么不一样,只是那种强烈的酥麻,酸涩感,实在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直观地感受到的惬怀,畅快。 她侧头与他接吻,唾液交缠,置换,不厌其烦地吞烟。 在这一波抖动痉挛的高潮里,他呼吸急促地捣开那些抵挡龟头的壁肉,那种灭顶快感尽数化作一股股白浊,射进了宫腔里。 正在孕育生命的身体,被射入了至亲骨肉的火种,俞之溪哆嗦着低吟,她能清晰知道那些东西灌满了里面。 她不会说,也不敢说—— 真的,舒服到了极点。 - “你怎么妆花了?” 刚刚俞之溪紧急补妆,还是被专业化妆师看出端倪,她喊来助手,推来满满当当的推车,微乱发丝也被一瓶定型喷雾压下。 “wearegatheredheretodayinthesightofgod……” 牧师说到一半的致词,在此处噤声。 ethan一袭白西装,他扔开一直默念的纸条,一双含情脉脉的眸看着头纱下隐约的妻子。 “高中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 底下宾客开始窃窃私语,似乎都没想到,他会用中文。 “我很高兴,未来陪伴的人,是你,一想起未来的生活能与你一起醒来,用餐……” ethan深吸了一口气,他眼角红了。 “一想到我们的孩子,能与你一起养育,亲眼看着他长大,我就想把这个时限延期到无限远。” “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牧师逐句为他英文翻译,俞之溪侧头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maythelordblessyoubothallthedaysofyourlivesandfillyouwithhisjoy.amen。” 父亲两鬓已经发白,他见到此情此景,眼眶湿润,扶着儿子才勉强站稳。 头纱应声掀开,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下接吻。 向之潼平静地望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光下那圈铂金,莫名刺眼。 高朋满座的欢呼中,他望见她无声落泪,也只有他知道,在纯白裙下她未着片履的下体,红肿外翻的穴口,还有从中一路流淌至膝盖的浓厚白液。 四十七.探本溯源 严冬随着最后一缕雪花散去,迎来的是春的生机。 午休时刻,工人们熟络地搭上继方的肩膀,包工头跟在后面,递过去烟,被他摆手拒绝。 “这小子,来这么久也学不会抽烟。” “哎哟,还不是怕家里的那个闻见。” 刚来的小伙子不明所以,直扭头问:“谁啊谁啊?” 包工头拍了下小伙子的后脑,大骂:“一群人闲出屁了,妹子也跟着瞎起哄?” “逗他玩玩。”大家哄笑散开,衣服甩在肩上,“走了走了,干活。” 继方坐在原地,呆呆愣愣,若有所思。 包工头见他无精打采的,凑近他坐下。 “咋了,和明妍吵了。” 继方听到旁人说起她,总是会先笑,再摇头。 “你这当大哥又不是当爹,也得为自己想想。” 他困惑地抬头。 “供她读完书了,你不想想自己该干啥么?找个老婆,生个孩子,或者换个工作,都行。” 继方垂眸,他从来没想过这些,只知道攒钱。 “哎,你啊……”包工头无奈地叹息,按亮火光,在烟雾缭绕中眯了眯眼。 傍晚,年轻力壮的工人们吆喝着,成群结队走进巷内,那里的店面常年泛着粉光,隐藏在逼仄小道中。 小伙见到继方,热情招呼道:“收工了,一起玩玩去。” “算咯,别喊他。” 继方自认为并不是斯文派,只是读过书而已,这几年混迹于市井听闻过不少艳色传说,但对这种发泄形式依旧难以接受。 他想回家,和明妍面对面吃饭,只是听她说话,一天的疲劳就能消散。 - 明妍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不由得有了紧迫感,这并不是对未知成绩的不安,更像是一种即将迎来新生活的激动。 班主任站在门口,对她招手示意。 “老师。”明妍跟着她走进办公室。 “这次模拟考,成绩挺好的。”班主任拿起试卷,左翻右看,“想好志愿报哪了吗?” 明妍点点头:“我想过了,清北可能上不了什么好专业,还是想去别的。” “女孩子读个师范很好啊,护理也不错。” “我不喜欢。” 班主任惋惜地叹口气:“我们学校很久没出你这种优等生了,校长希望你选个名校,也是想以后招生能多沾点你的光。” “所以,我想选萧大,计算机系。” “学校是还不错,但比起北京……” “那里很好。”明妍斩钉截铁。 班主任见她执意,手里卷子放了下来:“能说说原因吗?” 明妍犹豫,她只是那天路过商店,看见电视里的萧州旅游广告,蔚蓝大海和浪花让她驻足停留。 这一刻,母亲的话萦绕在心口,字字句句完美印证。 果然,母亲不是在发疯,而是她真的见识过那些。 “因为,我从小生活在山里,只见过小溪,还有河,从来没见过大海。” “这……”班主任有点意外。 明妍语气毅然严肃:“我想要亲眼看看。” - 万里无云的晴空,逐渐尖锐的蝉鸣,北方也迎来了粘湿夏季。 明妍扯了扯因出汗黏在胸口的内衣,看了眼日历,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月。 她坐在家里都快窒息晕眩,那现在顶着烈日在户外的大哥,只会比她更难受吧? “有人在家吗?” 门被很大力地拍着,她被擂鼓般的巨响吓了一跳。 那人明显不是大哥,他敲门只会用指关节轻轻叩响。 “是谁?”明妍隔着门问。 “你是明妍吧?快去医院,大哥出事了!” 刺鼻消毒水味和白茫茫的一片中,明妍双手紧紧揪着,她焦急,恐惧,在排排木窗探头,终于在最后一间房内,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人。 大哥一脸黑灰,衣服全是土,这几年因打拼,他变得高大结实,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野肆气,只有性格还是温和的。 “大哥!” 明妍喊不醒他,却把隔壁床的大爷给喊起身了。 “你别叫了,他麻药还没过呢。” 包工头走进来,刚拿出烟盒,就被一旁推车的护士制止:“医院禁烟。” 明妍跪在床边,眼泪扑簌地掉。 她用手擦擦脸,问:“他怎么了?” 包工头表情意外地愉悦,用保温壶倒了杯水。 “别哭,他啊,是遇上好事了。” 明妍不明白,这算什么好事。 “今天早上,工地的货车掉了根钢管,差点就要砸中今天来视察的领导,是你大哥推了一把,这才没出事,不过他被砸了小腿。” 明妍掀开被子,果然腿上打了层厚厚石膏。 “马上就有人来采访,记得别乱说话啊。” “什么……” 话音未落,几个扛着摄像机和话筒的记者纷纷从门口涌入,颇有丧尸围城的架势。 他们自然分散在两边,胖头肥硕的男人从后面缓缓穿过这条道。 摄像机红灯闪烁,话筒递到胖男人嘴边。 “孙处长,是这位小伙子救了您吗?”嘹亮的播音腔贯彻病房。 被称为处长的胖男人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果和营养品,清了清嗓子:“没错,今天就是特意来感谢他的。” 镜头转至明妍,记者问:“你好,这位是你什么人呢?” “我大哥。”明妍面对镜头有点不自然,语气僵硬地回答。 “那小姑娘,来,代你大哥收下。”孙处长走了过来,把大包东西往前递。 包工头在身后轻轻推了明妍,她才回神起身。 摄像机对准了两人交接的一幕,包工头咧嘴笑了笑:“孙处长,这小子为了供妹妹读书出来打工,这下断了腿,好几个月没收入,你看小姑娘马上考大学了……” “好说好说。”孙处长和明妍并肩站着,他有三个她宽,“我出三万,医药费和学费都够了吧。” 明妍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大哥每天干活,起早贪黑,一个月才300。 这条新闻很快上了电视,明妍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有点恍惚。 拿了钱,大哥住进了医院的单间,她放学后就来送饭,在医院就着灯光复习。 继方很歉意地望向她:对不起,你应该专心读书的。 明妍反过来安慰:“我一个人呆家里也无聊,来医院还能散散心呢。” 继方半夜迷迷糊糊地醒来,见到趴在床边熟睡的明妍,昏暗灯光下,她呼吸平稳,脊背很安心地起伏。 他伸手,一下下摸了摸后脑柔顺的发丝,妹妹每天学习就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还要来照顾这个病人,实在心疼。 明妍睡眠很浅,即使动作不大,她还是醒了。 “大哥,你醒了,要喝水吗?”声音有点哑,看来是真累了。 继方打着手语:我自己一个人能行,你回家睡会儿吧,明天还得上课。 明妍垂睫,看着他身边的位置,沉吟道:“我想跟你一起睡。” 他错愕,单人房的病床加宽不少,两个人挤一挤也确实能睡。 但是现在他们长大了,这么多年也一直分床,总觉得有点…… “不行吗?”周围灯光这么暗,明妍眼里还是亮晶晶的。 继方愣了片刻,将被子一角掀开。 “我睡这。”明妍选了那边的好腿躺下。 继方闭了眼,又重新睁开,他辗转反侧,一个翻身,与她面对上了。 “不自在吗。” 他轻笑摇头,从被子里伸手:你有事想说? “没有。”明妍失笑,“就是……有点害怕你死。” 继方:小伤。 明妍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凑更近,脸埋进胸口。 他一直都很疼她,买的是城里广告很响亮的洗发水,味道很香,现在这个距离,刚好能闻到。 “你心跳好快。” 明妍在胸口说话,鼻息透过薄薄一层衣料,喷在皮肤上,惹得他一阵阵发痒。 闻着大哥身上的味道,她稍稍心安,困意跟着袭来。 这种味道她表述不出,他没流汗,散发的大部分是肥皂味。 可从中又能品味出一点,独特的地方。 这是来自骨血中,与她同根的馥郁。 继方抿了抿唇,手臂在空中悬了很久,落在她的后背。 两人亲昵相拥,他见过这个姿势睡的,只有工地里住宿的夫妻。 明妍大概是熟睡了,手劲逐渐放松,巴掌大的脸正对着继方的下巴。 她已长成,亭亭玉立,见过的工友都夸她漂亮,而且和那些温婉挂的美女又不太一样。 眉眼轻淡,令人沉沦。 鬼使神差下,他的唇愈发接近,在光洁的额上落下亲吻。 …… 有的时候,继方会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毕竟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和明妍亲近。 只有他特别…… 那,再多感受一点,也是可以的吧? 接着,他吻上了不论何时都嫩红饱满的唇。 晚间的风刮来一阵,吹动纱帘,透过掀起的一角,窗外的黑影闪过,隐秘在夜色中。 四十八.杯弓蛇影 单人病房隐私性很好,把门关上,窗帘一拉,就像在家似的,周围安静极了。 卷子上,明妍一直在解数学的立体几何,纸上繁杂交错的辅助线,她眉头舒展,似乎找到了突破点。 笔在食指和中指间晃荡少顷,笔尖落下,写得飞快。 “大哥,高考能来送我吗?” 她在末尾打了个点,合上习题,眨着眼,期待地问。 继方与她对视片刻,重重地点头。 明妍微笑站起,这情态稍纵即逝,目光停留在窗外。 黑发细碎散落在颊边,眼睫浓密又修长,她勾起那些长发挽在而后,稍短几根又不甘示弱地落下。 他很喜欢她这个动作,露出白皙的颈和侧脸,还有下颚线的弧度,会让他产生想吻她的冲动。 越界的吻,他竟然毫无歉意,只觉得意犹未尽。 “我去上课了。”明妍收拾着昨天换下的脏衣服,“这些晚上我回家洗。” 她的校服是白色的,又薄,能映出乳罩的轮廓,继方别过脸,眼神依旧在她胸口停留。 门开的吱呀声传来,然后是门锁再度扣合声。 继方坐在原地很久,性器还是半勃起,迟迟没有消下去的迹象。尽管不愿承认,但这的确因为意淫亲妹妹的唇和胸乳才如此。 原来,他早已在不自觉中,把她当作了一位成熟女性看待。 记不清有多久没自渎,压抑反而让其泵张的更大,他最终选择遵循情欲,拉开裤链,那根弹出腿间,遍布血管筋脉的黑红高高翘起。 重温紧拥的温度,柔软,半阖的唇,洁白的齿,还有淋浴后,站在朦胧雾气中央的窈窕身躯,这些东西只是隔靴搔痒。 不够。想要更多。 夏日,比起情欲朦胧的春,此时令人联想到的性,并不是暧昧的缱绻缠绵,更像将所有潮湿泄出体内的愤。 继方粗粝的手指紧紧拢在茎身上,想管控它,束缚它,却让思绪神牵鬼制。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意淫对象成了明妍?在密密麻麻的舒爽中,脑海里是她一颦一笑,轻薄衣物下的冷白骨感的肌肤,修长胴体。 不受控地去思考——如果揉,掐,让冰冽凝脂泛出属于他的红痕,用炙热去碰撞凛冬,听她被撞碎的急促喘息,该有多么过瘾。 再射出去,用腥臊味道标记,玷污她的所有,直至灵魂。 这种欲念一旦被激发,就像燎原之火、病毒分裂般迅速,一些理智对它来说杯水车薪。 继方血液都快停流,他僵在原地,望向昨夜她换下的蓝色上衣。 被柔软织物包裹的一瞬间,他沉溺进了混沌地狱,脑子里只剩下快感,色欲。 衣服上面残留着她的气味,比起洗发水,这种味道更淡,更让人想陷入其中去深吸。 想破开,想翻搅,想埋进她的粘膜和软肉里,想听到她淫靡呻吟,想听她说爱他。 这辈子只有他。 “大哥,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和我一起去萧州吧?” 明妍说过这种话,可他却犹豫了。 农民工,与人人艳羡的大学生。 太不合适。 如今,他才察觉到自己与她之间,有多么的不平等,他亲手供奉,呵护,将她送上天坛。 然后,只能仰望,是低到尘埃里的仰望。 他看向胯下的硬物,突然懊悔,为何要去做伟大的人?得到夸赞,得到旁人一句“你真好”“有你这样的大哥真享福”就能满足吗? 他也不过是个以私心妄念,以血缘纽带去靠近毫无防备的女性,想把她永远绑在身边的恶徒。 想飞走,那就折断翅膀,想救助,那将嘴巴缝上,就像父亲对待母亲那样,毁灭她。 云泥之别。 那就让云坠落到泥潭里。 指与肉的碰撞声在屋内愈来愈响,粘稠汁液从顶端溢出,充当了此起彼伏的润滑。 许久未刺激的阴茎涨到疼痛,急于释放,虎口摩擦的速度又快又狠,看着并不像自慰,更像自刑。 最后一次撸动,他闷喘着,将苦沉味道的精射满了衣服。 那团白渍,落到眼里只觉得刺眼,濒临灭顶的快感后,是自卑的空虚。 傍晚,病房里,衣服湿漉漉地挂在椅子上。 “大哥,你洗衣服了吗?” 继方垂着手,没有回应。 明妍凑近,发现他额头上都是细汗,关切道:“很热?那我开风扇。” 他依旧沉默。 屋内弥散着一股很奇异的味道,她进门时就发觉了,指尖轻蜷,将那层布料仔细闻了闻。 继方洗得匆忙,没有来得及用肥皂,他微抬眉骨,略带恐慌。 寂若死灰的方寸之地,他屏息,听着她的呼吸。 终于,她动了动唇。 “这肥皂的味道好奇怪。” 继方弯起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笑意。 - 两人面对面坐着,饭菜是从隔壁饭店打包来的清炒小菜。 明妍花钱偶尔很大手大脚,偶尔又很节省。 大概幼时的苦,总会在成长后弥补。 那次释放过后,继方陷入了恶循环。 他总走神,总发呆,而且越幻想越自渎,越不尽兴。 就比如现在看她张合唇,一口口送入的食物,他才发觉她的嘴那么小,要张多大才能含进,会不会撑破嘴角…… “大哥,为什么一直看我?不合胃口吗?” 明妍停下筷子。 见他又垂下头去,她拧起秀气的眉,眼中满是不解。 这夜,细微的热风从窗户缝隙灌入,明妍浴后擦了擦未干的水珠,自然地在床边坐下。 “大哥,我还想和你一起睡。” 继方死攥紧被子,坚决地摇头。 她瞳孔里莹光烁动:“和你睡,我不会做噩梦。” 他知道她梦魇缠身数年,总在半夜被惊醒,一身冷汗,脆弱的令人心疼。 若是往常,大哥定是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回去。 可如今,他却无情地侧身,装聋作哑。 明妍眼眶红了,像是重回幼时,她没有父母疼爱,奶奶偏心,只有在他面前能恣意撒娇,能做个孩子。 她赌气般,伸出胳膊揽过宽厚脊背,将他牢牢禁锢。 “我就不走。” 继方浑身僵直,炎热的夜,肌肤如石像般冷。 “小时候你也总抱着我睡的。”她埋进了后颈里,气息烫得他激灵。 可现在不是小时候,他想说。 “就今天,好不好?” 面对软玉温香,他强压下勃发,妥协了。 明妍沉沉入睡,他又恬不知耻地吻了好几次。 每一次,都伴随着心脏怦怦跳动,快到要窒息的酸胀。 她可能永远不会明白,她毫无戒心的睡颜,惺忪的眼,对于一个成年男性的诱惑力。 而且,明妍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有时候抱得紧了,能感受到那两颗东西抵着他。 日有所思,他在现实世界用尽所有意志力,才忍住将她压在身下撕烂衣裳的欲念。 夜有所梦,他在梦境里狠狠蹂躏,侵犯了她,真的与之合为一体。让她爽到溢出眼泪,就着淫水抽插,次次顶到宫口。 射精时,里面就像被咬被吸附般卡住。 他没拔出来,就那样插着继续射了好几次。 紧实甬道里,灌满了白浊,满到阳具和穴口的缝隙里都涌出了一些。 过了青春期,他第一次在睡梦里遗精,粘腻的内裤紧贴着肌肤,在夏季里散着腥。 继方厌恶,鄙夷这样的自己,他受够了这种下三滥的意淫。 在数个清晨,他抓着头发,无声落泪。 如同行走于薄冰上,不知何时会…… 好像已经不会再继续往下堕了,因为他已经是深渊里,不能见光的邪煞。 - 好陌生的触感。 肌肤带着湿意,还有迷糊中的浓厚喘息。 “啊——” 明妍喘着气,从梦里醒来,风扇吱呀转着,窗外黝暗一片。 周围环视一圈,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心脏在狂跳,无法安定。 好像家里的摆件被动过了。 她安慰自己,快高考了,不要胡思乱想。 时针指向三,她毫无睡意,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猛地瞥见大门虚掩着,锁头已经断裂,透着阴森可怖的凄黯。 她先是一愣,小偷? 想去报警,可她的腿像是黏着在地上,再也迈不开。 “醒了?” 熟悉低沉声音更将她的脑内扫荡得,什么都不剩。 向龙就站在窗前,嘴角扯出褶皱,浑浊的瞳孔配上凹陷的眼眶,笑起来像是脸上纹了个人偶面具,皮笑肉不笑的鬼蜮。 “拿了三万块,不给你老子分点?” “你怎么找到……” 她呼吸一滞,猛地惊觉那则新闻,是在全市播出的。 这人,又偷偷跟踪了他们。 三十几度的高温,她无端觉得寒风侵肌。 肌肉异常紧绷,不悦的麻木感侵蚀全身。 向龙几步就从屋子里走到了门口,他头发蓬乱而油腻,梳理不整。 那双眼中,闪烁着一丝可怕的狡诈。 四十九.噤若寒蝉 居民楼住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耳背眼花的老头老太太。 明妍用尽了全力哭喊,呼救,依旧无人理会。 越挣扎,向龙越生趣,饶有滋味地看她,神经质般笑起来。 “不知廉耻,贱货生出的小贱货,逼痒了就去找野男人捅啊,还主动爬你大哥的床。” “你闭嘴!”明妍最听不得他说这种话,不仅侮辱她,还侮辱大哥,“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切,还护起短了。”向龙不屑嗤笑,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凑近耳边,“他跟老子哪不一样?趁睡觉偷亲,拿衣服边闻边撸,迟早也是要捅烂你上下叁张嘴的。” 明妍眼眶立马红了,唇也是嫣色的,呼吸凌乱。 “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自己想想吧。” 她不可能会信。 但,衣物上的奇特气味,异常的举动,打量的目光,好像又真的印证了所有。 她身上就是那天的蓝上衣,一联想到对自己淫欲的男人,紧紧贴合皮肤的布料变得恶心至极,胃里翻滚着,想哭,想吐,却呼吸困难,眩晕感和窒息感席卷全身。 颤抖的身体被禁锢在墙壁,看起来骨瘦嶙峋老头力气意外的大,她动弹不得,被拽着胳膊,甩倒在地。 向龙覆身,骑在她身上,只听撕啦一声,单薄的衣服很快成了破布。 向龙顺着裤子边,两指向下探了进去:“紧成这样,看来打了几次胎也没啥影响啊?” “你要多少钱,别……” 明妍眼眶里溢满了泪,在眉骨与山根处储存了一汪,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向龙手顿了顿,又邪邪一笑。 “行啊,你拿钱,今天不干你了。” 她错愕,看着向龙从身上起来,满是绝路逢生的庆幸。 他伸手挑眉:“钱?” “我知道了。” 明妍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因恐惧,她的大脑停止思考,只是乖乖听话,从柜子里的深处,拿出铁盒,里面满满当当放着几迭钞票。 “就这些了。”明妍咬着唇,脸色苍白,“大哥住院花了不少。” 向龙舔手数了数,眼微眯,像是平常父女唠家常似的,云淡风轻:“你不好奇么?他到底会不会操你。” “什么……”明妍倏地抬头,先是不解,后又立马反应,“别再说了。” “老子倒是挺想看,儿子操女儿,多稀奇。” 老头甩下这句话就走了,心情很好,下楼的时候还哼着歌。 明妍愣愣望向断开的锁,大口大口呼吸着,扶着墙胸脯起伏。 屋内充斥的压迫和昏眩终于散去,她无力跪坐在地,痛苦地捂住脸,小声啜泣。 她从未真切感受过亲情,直到这些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父母的“替代品”,却还要怀疑,提防对方是否有非分之想,这太奇怪了。 哪有这种事。 -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继方腿上的石膏换成了绷带,总算能拄拐自由活动。 泛着青紫的手臂,在面前一闪而过,他擒住手腕,担忧地抬头:怎么了? “没什么。”明妍目光回避,很快甩开。 他神情复杂,不知为何,他们会从同床共枕的亲密,一下变成待在密闭空间会觉得尴尬的关系。 好像这样也挺好,至少不会再越界了。 虽然这么想,但眼底,满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家离医院不远,徐步十几分钟便到达。 两人默契的一路无话。 夕阳西下,苍穹被余晖染上赤红,明妍抬头,脸被曛照得失了真实。 继方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不快不慢。 楼道里映着红光,静地可怕,她踏上一节节台阶,掏出钥匙,打开了沉重挂锁。 明明是新换的,却在插进去扭动的时候,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叫声。 许久未回家,一进屋,扑面而来的是少女的气息,有种独特的甜意。 这味道让继方嗓子干涸,在进门处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口,接着皱眉咂舌,味道有点奇怪。 “那是昨天烧的。”明妍在一旁解释。 继方点点头,在家这种平坦的路,他的腿能轻微点地,一瘸一拐地走进房。 突然,他脚步一顿,低头,胯下的某处正在苏醒,将宽松的裤子顶起了个清晰的轮廓。 他猛怔,刚刚喝下去的,到底是什么? 明妍收了衣服,在阳台迭好,准备放进衣柜。 余光瞥见大哥站在房门口垂头,眉心皱起,看起来很痛苦的模样,她小心翼翼走近。 “不舒服吗?” 继方呼吸急促,扭头,便是近在咫尺的秀脸,干净无瑕,连毛孔都看不见,嘴唇殷红,凑近更是显眼,目光所及只有那处。 他体验过,品尝过,又热又软。 “大哥?” 明妍水灵的眸子满是疑惑,下一刻,她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手腕剧痛,刚洗净的衣服就这么散落一地。 鼻尖狠撞在坚硬的胸膛,他高大,更有力量,这样箍在怀里,只能被迫吸入灼热的男性气味。 她吓呆了,恐惧蔓延至全身,想大叫,但男人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腰和后脑都被死死扣着,吻顺势而来。 继方将她压在门上,娇小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两人身形差得大,压在身下连人都看不见,挡得严严实实。 手已经深入衣摆,白透的校服被掀到胸,隔着胸罩大力搓揉嫩乳。 明妍左右摆头,去躲避,她满脸是泪地呜呜叫着,双手拍打他。 很快,双手手腕被他单摁在头顶。 指陷入发丝,让她无法再躲,牙齿顺利撬开,勾出那湿滑的舌尖,吸吮。相隔薄薄的布料,明妍能感受到被坚硬的巨物抵着腿心,往内裤里戳进去一个凹陷。 胸罩被扯松垮,缠吻下,粉尖突起,她哭着,颤着,最终力气耗尽,身体瘫软下来。 已成年的少女,乳生的饱满,身子却还是薄薄一片,褪尽后衣物,里面白嫩的躯体毫无遮掩地展露在亲人面前。 纤腰被炙热掌心牢牢握住,粗糙的手指揉起缝隙,溢出了水。 明妍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异样,她涌出一股热流,沾湿了些穴口。 这个反应,无疑让气氛变得旖旎。 明显,男人的眼神暗了暗。 明妍被压倒在床,她惊恐地推他,语气恳求:“不要,大哥……不要这样。” 可男人眼里空洞无物,他已经被情欲驱使,只会遵从原始欲望。 性器紧密相贴,龟头顶开那条缝隙,一撞到底。 她痛苦地哭喊,那点水很快干涸,小腹深处的酸胀疼痛让她咬破了下唇。 有气无力的挣扎,求饶,只是让鞭挞更快,更深。 “疼……” 身下传来的哽咽,反而像一剂春药,男人全身肌肉绷紧,有种要将囊袋也埋进去的愤意。 许久没有做过的小穴被强行破开,这种撕裂的干涩让明妍张着嘴叫不出声,腿心被拍得通红,生理性的泪沁满整张脸。 粗硬的阴茎整根抽出,整根埋入,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撞在宫口,欲要将那层破开,灌进精种。 她垂下手,眼前阵阵发黑,喘不上气。 硕壮肉体,与她交织缠绕。 明明是亲人,却在被渴求。 那种事,好可怕,好难受,好糟糕。 黄昏至夜,四周黑暗笼罩,只听闻木床吱呀摇摆,和肉体碰撞的响,少女紧致甬道里牢牢吸附着茎身,进进出出都有极致绞缠和挽留感,果然,这比梦里更加真实酣畅。 洞穴里已经含了不少精,都是他射进去的,借着湿滑的液,插得更为顺利。 临到巅峰,他压着她,大开大合操干了数十下,汩汩浓精射进了深处,灌满了鸡蛋大的子宫。 继方粗喘着,淋漓尽致的性爱过后,意识渐渐回魂,手哆哆嗦嗦碰上开关,灯亮起的一瞬间,看清了周围。 明妍躺在床上,自己那根还插在里面,边缘撑得发白,胸口,腰上青青紫紫,斑驳不堪。 他惊慌,高潮后的余韵全散去,整根撤出,小口被完全操开,合不拢,能清晰看到里面的嫩肉,深处浓稠的液体顺着路,流了出来。 明妍无力睁眼,汗浸湿了鬓发,黏在脸上,嘴角,丝丝缕缕,如同被凌虐摧残的花一样,有种别样的美。 魂散虚浮,她呆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终于结束了。 她撑起胳膊,抖着腿走下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捡起衣裳,给自己套进去。 这种事,她经历过,经历多了,也自然而然有了经验。 之后就是洗澡,把里面所有东西都抠出来,冲得干干净净。 再然后,便只能逃,用时间去磨平一切。 继方追上去,手忙脚乱地比比划划。 明妍偏过头,气压猛地低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道歉就不需要了。” 他呆在原地,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他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明妍转身进了房间,匆忙塞了几件衣服,提着箱子和包走向门口。 继方不顾腿伤,直接踩着地,踉踉跄跄地跟上。 望着她决绝的背影,他只恨自己说不出话,想解释,他要是能说话,一定能解释清楚。 指尖抖着靠近,触到的那一刻,她凄厉尖叫:“别碰我!” 她咬着牙,眼里一热,两行泪从眶里流出,狠狠一擦脸,离去。 委屈酸到心里,从头麻到脚,像是较劲似的,他用力给自己几个掌掴,蹲在地上默默流泪。 时钟滴答走过,一阵阵清亮的掌声伴随着大笑,打破了宁静。 “哎呀,儿子,这才像你老子啊。”向龙呲出黑黄大牙,眼眯成条缝。 继方扭过头,发现向龙站在角落里,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蜷紧手指,拳头梆硬。 “你瞪老子?” 向龙忌惮他硕高壮大的身躯,往下一瞧,又嗤声。 “哑巴又瘸腿,笑死人了。” 继方一声不吭,盯着他。 向龙徐徐转身,翘脚在客厅里坐下,慢慢弯眼。 “这药怎么样,发廊用的,我都舍不得用,特意留给你,啧啧,还不领情。” 继方陡然色变,径直上前,单手揪住向龙的领子,扯得他趔趄。 “咋?生气了?放心,她又不是处女,谁操都一样,不是么?” 他表情阴鸷瘆人,黑沉的眸喷火似的,向龙却挑挑眉,笑容更绽。 “睡都睡了,还装啥?哼,你骗得过所有人也骗不过老子!以为老子看不出来?在医院每天抱着鸡巴都硬爆炸了吧?” 继方眼眸猩红,反手掐住向龙的脖子,两眼爆出血丝。 枯木般的指头哆嗦着去掰,继方的手依旧纹丝不动,最后看老头脸涨得青紫,才突然一下放了手。 向龙跌坐在地,嗓子眼都是铁味,可心里畅快极了。 “你敢说不爽?干的那么尽兴,在外面把好久门,把老子都听硬了,不愧是年轻人,体力好啊!” 又是狠狠一拳飞过,此时,他宛若一头邪魔外祟,周围都变成了荒郊野岭,他正用牙撕吞肉,嚼烂生父的骨头。 反应越激烈,在旁人看来,似乎这些话越戳中他肺管子,所有动作都只是为了掩盖龌龊的念头,只是为了发泄日日夜夜的隐忍。 向龙脸上没一块好肉,他咳血,鼻腔连着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笑。 “有本事打死老子啊!不然我还是会把她操一顿抓回来,咱俩一块操!生个小怪胎玩玩,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散落的牙,和四溅的血,继方终于喘着粗气停手,他不敢想自己有多狼狈,多吓人。 终于,他想起来更重要的事,扶着墙走到楼道想去追明妍,突然脚下一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他捂着磕到的伤处,趴在地上,指骨蜷缩。 疼,腿疼到冒冷汗,胳膊那些擦伤比起像是没了知觉。 不知躺了多久,向龙又在屋里大笑。 “这死丫头长本事了,还敢跑?跑哪去?有本事别去高考!” 伤口一碰就惹得他深吸气,骂骂咧咧地吐了几口血痰。 向龙一步步下了楼梯,继方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脚腕,用力一拉,将他压在身下。 “你他妈!疯了?”向龙好似被怨气冲天,阴魂不散的恶鬼缠上,越挣脱,只会越抓越紧。 楼道常年堆着老人家的“宝贝”——从垃圾桶里搜刮来的破铜烂铁,向龙四处摸索,也不看是什么就往继方头上砸。 瓶瓶罐罐应声碎裂在颅骨上,继方强忍着头晕耳鸣,不顾耳中缓缓淌出,蔓延至喉里的血腥味,手死死攥住,指节泛白。 - 7月的烈日当空,终于,迎来了96年高考。 明妍作为全校的希望,由校长亲自送行,她检查证件,确认了几只笔都有水,迈着大步,缓缓走进考场。 她略扫过乌泱泱的家长,迎着光,眸中依旧黯淡。 笔尖停顿在最后一个浓墨,伴随手动铃的敲响,考场的人们纷纷盒盖。 最后一场的结束,这年夏天也告别了一代人的青春。 班主任站在远处挥手,递过水杯,盈盈笑:“考得咋样?” “嗯,正常发挥。”明妍心不在焉地回应。 “班里最放心的就是你了。” 班主任低头看了眼手表:“其他同学应该快出来了,说要组织吃火锅,你也一起来庆祝庆祝。” “好。” 人群熙攘中,一个高大蹒跚的身影正站在角落,漆黑如墨。 明妍余光扫过了那个窄巷,她驻足停留,望见他转身与人潮反向而行。 “对了!”一个短发的女生拉住明妍,是前桌的班长,“你第叁题选了什么?” “c。” “啊!我就知道!完蛋了。”短发女生欲哭无泪。 明妍客气笑了下,再度回过头去,背影已消失殆尽。 五十.冷静沉凝(修) 客厅里,几个人分散坐在沙发上。 大家脸色沉沉,不约而同,默了须臾。 时钟滴答响着,本最该崩溃的俞霆,此刻万分平静。 不知是不是暴风雨将至的宁静。 他指尖一下下叩着扶手,他陷入思考时,就会有这个下意识动作。 “爸。”先开腔的,还是向之潼。 父子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少年手指蜷紧,严肃正色。 “以后我就住校,不回家了。” “不要……哥,不要这样,我以后不会了好不好?别走……”俞之溪紧抓他的胳膊,声音哽咽。 她看着毫无表情的侧脸,眼泪无声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手臂上。 “溪溪也应该转学,去读国际学校。”他一字一语说得慢悠悠,可每一个字都像刀割在她的心口。 俞之溪一直摇头,眼神恳切。 掌心覆上了她的手背,似乎是在抚慰,微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心安。 “她会出国留学,我只会选择高考,就读国内的院校,但是毕业之后,有能力养活她,我还是会和她在一起,以后不结婚,不生孩子,就我们俩。” “你说的轻松,这样就没人知道你们是乱伦?你知道你们长得有多像么?而且,你不回家,刚刚的一切我就能当作没发生过?你……你太简单幼稚了。” 俞霆浑身微微发颤。 向之潼视线下滑,落在了茶几上的日记。 “爸,我知道现在没法说服你,所以也不打算说太多,我准备做给你看。” “这种事,很难接受,我也不打算有多高调,成年后我们就会离开这里,断掉所有的关系,逃得远远的。” 父亲深吸口气,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终于没按捺住,点燃了烟,雾气徐徐上升,理智终于回归。 “你准备逃一辈子?你妹妹的未来有想过吗?她是女孩,她要跟你一起居无定所?你本应该去呵护她,做一个哥哥该尽的本分。她该享受正常人的恋爱,自由自在地生活,现在你因为你,所谓的爱和感情不顾一切,她会后悔的。” “总得想想现实,新鲜感褪去了,一系列生活压力接踵而来的时候,你还能像如今一样?” “爸,我不觉得这样不自由……”俞之溪声音很小,微弱的几不可闻。 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只想活在当下,只知道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都很开心。 向之潼精致的脸覆上一层薄薄的阴翳,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如果您执意要分开我们,我只能现在就带她走,我有存款,还有虚拟货币,这几年涨了很多,可以卖很多钱。” 俞霆面色凝重,屏息沉默着。 这些东西,都是他所不知道的一面,钱有了,就已经有了部分自由,学业也不会令他担忧。 不得不承认,他的儿子优秀至极,在同龄人中是佼佼者,对一切的规划和打算,像极了明妍的思维,一环扣一环,毫无漏洞。 “至于以后的事,的确没法保证,爸,你从来都不是见异思迁的人,我和妹妹也不会是。” 少年的眸在灯下莹莹闪烁,十分耀眼。 俞霆瞟了眼紧紧相牵的两人,他缓缓呼气,岁月的流逝,曾经的俊朗面庞,如今道道纹路写满了愁绪。 “你们这样,我怎么和你们妈妈交代?好好的孩子……” 他真的自责到了极点。 “其实妈妈比你更早知道。”向之潼的视线转至旁边的另一人,“对吧?舅舅。” 向继方愣了愣,讶异地抬头。 “猜的。”他微笑,给人温暖的错觉,霎时,眼神又重新冷下去,“日记,我看过,她写过很多关于你的事。” 向继方哆嗦着手指翻开,都是空白。 “最后一页,从后往前。” “等等。”俞霆拦下,“这是她的隐私,不太好。” 向继方微微错愕,停下了动作,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偷看妈妈的东西?”俞霆看向儿子,语气多有不耐。 “因为,我太想她了。” 这话像是块淤血,如鲠在喉,心口无端被刀尖狠剜了下。 他叹了口气,摆手:“哎,算了。” 夜色降至,还是向继方先行起身,匆匆告别。 俞霆没有拦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送客,只是一言不发盯着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大门后。 许久,俞霆才如梦初醒般开口,嗓音低沉地仿佛不像他自己。 “你们去睡吧,很晚了。” 五十一.找到你我 房内,只剩下屏幕落在脸上的亮光,俞之溪点开置顶的聊天框。 他们这段时间每天都黏在一起,消息寥寥,时间也是很久之前了。 她在屏幕上敲击,犹豫了很久,点下了发送- 脸还疼吗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 冷敷过了- 不怎么疼 俞之溪翻来覆去,有一千句一万句想说,可就是说不出来。 刚刚哥哥说的,她明白,这是为了让父亲放心,为了他们的以后和未来所能做的最优解。 可还是不舍。 她手指顿了顿- 我们一起住外面- 好不好?- 不让爸爸发现。 她一想到以后见面的日子所剩无几,就鼻尖泛酸。 想接吻,想拥抱。 想时时刻刻都呆在一起。 迟迟没得到回复,俞之溪不知所措。 如同被人硬生生拖拽出了梦境,拉回现实,她胸口沉重到疼痛。 屏幕上,死一般地沉寂。 光是这样,都能想象出哥哥沉浸在思虑中的模样。 那个样子,她见过。 潮涌后临倦时,偶尔会在迷糊中瞥见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愫。 手机终于震动- 开门 房门轻开,再度落合,扑入充满熟悉味道的怀抱那刻,俞之溪不安定的心终于落下。 两人就站在门后,紧紧相拥着。 像是置身于洪流中的无奈,无处发泄的汹涌情感。 连她都会忍不住哭出来的悲伤。 “哥。” 她慢慢从衣服褶皱里抬头,对上哥哥的眼睛。 向之潼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在后脑上顺着发丝,抚到后背。 这个动作,从根深蒂固的深处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 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围着一般。 “好像摸小狗。”俞之溪还是没忍住说出来了。 动作顿了顿,接着头顶上传来轻笑。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我啊。”她眨眨眼,“如果是当你的小狗,也挺好的。” “不要这样。” 语气毫无迟疑,瞬间,面前清秀的脸无限放大。 她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好舍不得离开。 要是能吻一辈子就好了。 绵软并未停留更久,甚至都没有舌尖抵触,两人就拉开了距离。 “你就是你,不是谁的东西。” “啊……” 她感受着轻轻的吐息,半阖着眼。 向之潼的吻落在脸颊,还有额头上,细细密密如同雨点。 这触感轻柔至极,似乎面前的人是瓷器,一用力就会碎掉。 少年的青涩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着:“不想因为这个,把你绑在身边。” “嗯。”俞之溪环着他的脊背,“我会好好读大学,会做自己想做的事。” 其实,她很想说,作为至亲骨肉,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捆绑一辈子才是啊。 可看着哥哥落寞的表情,她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两人互相拥抱,似乎更像搀扶,一路倒在床榻上。 与往常不同的是,除了浅尝辄止的吻,仅仅就这么紧贴着,感受对方的心跳,体温。 嘴唇紧贴着他的胸口。 “味道,好喜欢。” 这种融入骨血的馥郁,让相拥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渐渐喘不过气来,她轻拍着他:“好难受啊。” 手臂的禁锢很快放松,向之潼捋顺发丝,埋进颈窝。 背弓起的幅度变大,被子里被躬起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俞之溪不禁回想,门到底有没有锁,刚刚才被爸爸责备过,两人却不知悔改,恬不知耻地又睡进了同一个被窝里。 “睡吧。”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很劳累。 “嗯。” 伴随着气息,入梦- 暮色沉沉,四周的灯尽数熄灭,客厅只留了一盏落地灯。 昏暗下,浓郁的雾气中,烟自顾自地燃烧着,凝结了长长一截烟灰。 被落下的烟灰烫了一下手背,俞霆缓缓回神。 望着静静躺在茶几上的日记本,像是被蛊惑般,他犹疑地翻开了硬壳封皮。 抱歉。 他心里默默说着。 看着亲笔记录的那些字迹,指尖依旧忍不住颤抖,隐忍至今的泪,终于从脸颊滑了下来。 他并不责怪妻子对于过去缄口不言,两人生活过程中,也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他知道,如果去问,妻子一定知无不言,但他不敢问。 不想再让她受伤害- 1996年7月22日晴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呢?真的很想问问他。 不过,我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1996年7月30日阴 有点想回家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不会像对别人那么排斥,我总觉得他应该有难言之隐才会那么做。 1996年8月2日晴 他真的很讨厌,什么也不说,还要塞给我钱。 谁想要他的钱? 我不会再回来了。 1996年10月18日雨 今天室友说,图书馆有个男生一直在看我,她们那么开心,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没仔细看那个人的脸,不敢看。 恋爱结婚,这种事我从来没想过,很讨厌啊。 1997年1月1日晴 室友们都回家过节了,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她们以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对我出去打工的事特别惊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么想。 是因为长相吗?性格吗?我不明白怎么从外表看出家境的。 1997年2月12日晴 萧州冬天一点都不冷,也不会下雪,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季节。 很奇妙。 1997年6月19日晴 我才知道楼下可以打电话,想给他打一个,问问他的近况。 不过他也没法说话啊,真可惜。 要不还是写信吧。 小林和班上的男生谈恋爱了,有时候会带到宿舍里来,很不自在,大家有时候穿得很少啊,很不方便。 但为什么跟他住一起的时候不会注意这些? 1997年9月13日雨 他的回信,纸上什么都没有,只是夹了很多钱。 我不想原谅他,但是又舍不得恨他。 好奇怪。 1998年11月18日晴 蕊总是说我的胸很大,腿也长,以后的老公享福。 为什么享福,我根本不想长成这样,我的身体就是为了别人享福的吗? 1999年1月30日阴 小林分手了,她说给了他第一次很亏,这种事为什么都是女生在意,男生的第一次就没人在意呢? 刚分手,那个男生就对我表白,说喜欢我,真的太恶心了,我拒绝了他,被他推进了学校的池塘里。 是图书馆那个男生拉我上去的。 溺水的感觉真糟糕,吸进来的每一口气都好痛,还好给我人工呼吸的人是女生…… 1999年2月10日阴 小林对外说是我勾引她男朋友,他们又和好了。 我说的话只有蕊相信,其他的室友没吭声,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 小林和她们的关系变好了,明明她们在私底下总说小林坏话。 图书馆的那个男生给我送早餐,不喜欢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还好只送了几次,就没再送了,要是所有男生都有他这种眼见力多好。 1999年6月10日晴 还是没忍住,买了暑假回家的票。 1999年9月1日阴 他的腿伤的很重,耳朵也听不见了。 为什么在信里不说呢? 附近有个酒楼招服务员,小费很多,小林介绍的,干几个月夜场就比得上别人干一年了。 有点心动。 附近商场有卖助听器的,不知道这种东西有没有用,好贵呀。 俞霆看到这,手一抖,整本都掉落下去。 看到熟悉的语气,仿佛每一瞬间都活生生浮现在眼前,他眼眶通红,手指哆哆嗦嗦去茶几底下够。 一阵风透过阳台推门的缝隙,吹开了纸张,看到那页后,他不再去够,而是缓缓吸气,坐在原地。 2016年8月12日雨 这天,女儿发烧了,我亲眼见到了儿子正吻着熟睡中的她。 亲儿子正趴在亲女儿身上,任谁看都会觉得,这是吓破胆的乱伦画面。 可我居然异常冷静。 仿佛一切都有了解释。 五十二.骨血牵缠 这夜,梦很沉,很长。 窗外是散落在地板上桃红暮光,身边,是尚未长成的女孩。 夏季发烧很痛苦,又热又急,来势汹汹。 稚嫩的面庞,因高烧而绯红的脸,无意识紧绷的浅唇,每一处都像一根小针,刺着向之潼的心脏,躁动不已。 像是被操控般,他吻上了那两片唇,一开始只是试探地轻柔点水,之后,又侧头来回碾磨了几次。 好像是世上最珍贵的糖果,他还想伸舌去品尝。 看着唇显现出的水光,他便又忍不住去吸吮。 好奇怪,为什么会想这么干?好像电影里的爱人。 门吱呀声打断了这个场景。 母亲不合时宜地推门而入,她怔在原地,又匆忙关门,这模样向之潼历历在目。 接着,母亲紧紧搂过他,好一会儿,他感觉到肩膀一小块睡衣都凉凉的。 是在哭吗? 为什么要哭。 “对不起。” 意料中语重心长的说教没有到来,反而,母亲泛起潋滟的眸,苦笑了一下。 “这不是你的错。”母亲吸了吸鼻子,语气发颤“没关系的,毕竟你是我的孩子。” “因为我像妈妈?” 母亲很讶异,这孩子从小就格外敏锐,是他发觉了什么吗? 她没有回应,只是用手指轻轻拭去眼泪,扭头看着依旧熟睡的女儿。 手臂力量又更紧了紧。 “答应妈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选择什么路,都要守护她,好不好?” “你的父亲很优秀,你们是我晕恋暮19樱蚁m忝且院竽芑ハ嘈湃危ハ喾龀郑悄闳松锶缬八嫘蔚拇嬖冢浅ジ改敢酝庾钋椎娜恕!� 这番话的含义比向之潼想的更要重些,他愣了很久。 但还是点了点头。 母亲的抽泣,还有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熟悉的气息。 他好像意识到了,这是梦境。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小小的。 “所谓亲人,就是即使恨对方,血液也会告诉你,那是斩断不了的关系,最重要的人,只要有你在,她就是有家的孩子。” 暮色中,凝固变暗的结痂血被挖开,舐犊之爱舔去新鲜的血。 “要爱她。”- 清晨,房门开了条缝隙,厨房方向传来了瓶罐的碰撞声。 是父亲,虽然背对着他们,但听到了零碎的脚步,也猜到了一二。 “你们过来吃饭。” 俞之溪说不上来现在的心情,父亲一夜之间,好像更苍老了许多。 “好久没吃爸爸做的早餐了。”她语气刻意轻快,在餐桌边坐下。 父亲的脸色忽明忽暗,初步猜测是一夜未眠,热腾腾的小米粥配上一点清爽小菜,胃跟着整个腹腔都暖呼呼的。 俞霆拿着勺子的手放下又抬起,迟迟都没有舀起,对面两人小半碗下去,他面前的还是满的。 他盯着儿女许久,缓缓开口:“还记得,你们吃的第一口辅食就是我做的。” 两人一口粥含在嘴里,好一会儿才咽下。 “时间过的真快,你们快17了?再过一年就18,是成年人了……” 俞之溪鼻尖涩涩的。 家人已经有多久没坐在一起好好吃饭了,他们都心知肚明。 俞霆轻叹着:“这几年亏欠你们太多,生日也没好好过。” “爸,不用自责的。”俞之溪噙着泪,她一下下摇头,“您也很辛苦。” 她一直都记得,小时候妈妈工作很忙,基本都是爸爸在照顾他们,宽厚的肩膀和怀抱一直都是她的后盾。 幼时拥有满满父爱,她才能长成如今这般开朗活泼,母亲过世后,是父亲挑起大梁,靠着他的收入,兄妹俩才能拥有一直往前的底气。 俞霆扯起嘴角,平淡的弧度十分酸楚。 “不说了,吃吧。” 饭毕,坐在身边一直沉默的哥哥,主动收拾碗筷,即使是周末,父亲还是回公司继续加班。 送走了父亲,俞之溪坐在餐桌前,手撑头看哥哥洗碗的背影,许久后才问:“你会后悔吗。” 向之潼直身微愣,问:“后悔什么。” “如果我一直不回来,爸爸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她有点担忧,他们的未来,还有父亲的。 “如果不是我,我们家还能是个正常的家庭。” 向之潼洗净最后一个碗,擦干洗碗池的水渍和手,泡了壶热茶,吹温一小杯,才坐在她的身边。 他轻声:“怕吗?” “比我想象的,要怕一点。”俞之溪轻抿了口茶水,手指在胸口的衣领处紧紧揪起。 他轻轻握住了她拿着茶杯的手,安抚道:“我一直会在的。” “可是,爸爸没有妈妈了,他还需要我们,不是吗?” 滚烫的泪又从眼角滴落。 原来她是这么懦弱的一个人。 手中的茶杯被拿走,之后被体温和气息包裹,环在了哥哥的双臂里。 他的身体比看起来更坚实,每一处的骨骼连着肌肉,分布均匀,颈部与她脸颊贴合。 “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只要你愿意。” 能轻微感受到胸腔和喉咙的震动。 仅仅这样,她都觉得很舒适。 “不要,我不是这个意思。”俞之溪也用力禁锢住了他,深深嵌入腰际。 听到回答,向之潼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呼吸平和。 “从来没想过那些。”她小小声地说。 “嗯。”他知道,“有顾虑很正常,但不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是你的错。” 惘然沉重的心情,在拥抱里渐渐平静。 虽然胸口不再痛,但泪水还是模糊了她的眼前,沁湿了肌肤。 “为什么我们会这样呢。” 少年微怔,没有回答。 “哥哥和我分开的日子,都会一直想着我吗?” “会的。” 二人都是靠着那仅存的记忆去回想,去修复,那几年是人变化最大的时刻,他们都错过了彼此的印记。 所以都能确信,彼此间的羁绊,是距离分不开的。 他们是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 时钟一点点走过,没有松手,也没有想进一步,只是抒发内心最真实的心情。 可能这就是亲人存在的意义,恋人会隐藏,需要时间才能一层层剥开那些附着在身上的灰雾,见到最真实的一面。 而俞之溪不用顾虑,她所有都是完整的,令人讨厌,甚至丢人的,别人所触碰不到的脆弱,也都有哥哥看得到。 真好。 她笑着说:“好爱你。” “嗯。” 虽然是没有犹豫回答,她抬头,很不满地反驳:“为什么不说我也爱你。” 向之潼脸上神情复杂难测。 “不想随便说。” “哪有随便说。” “你对别人说过。” 这番意有所指,俞之溪惊讶地扭头,看着他,似乎在回想。 “有吗?” 他很坚定地点头。 大概是心虚,她有点胆怯地搓了搓手:“可能,随口就那么说了。” “生气了?” 她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很自然地凑去,搂上他的脖子。 眼镜边框比气息,体温都凉,紧紧贴着脸,头脑跟着不清晰,晕眩。 唾液在唇舌里交缠,扯出丝,俞之溪意犹未尽,伸着舌,去舔舐他的喉结。 “别生气呀,我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真的很无聊。” “没生气。”少年闷喘,欲要推开。 她努嘴不悦:“那你就是生气了。” “没有,单纯不想。” “我都要转学了,你还得住校,以后,以后还有大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 越说,她将要干涸的泪又呼之欲出,明明她这么几年都没机会哭,怎么现在动不动就掉眼泪。 “想你,想和你做。” 她大概真的有性瘾了。 “只想被哥哥操……” 两人还穿着昨夜的睡衣,就这么倒在昨夜还未整理的床铺上。 柔软被褥的包裹住他们,就像回到母体宫腔一般,融合呼吸,明明知道这样不好,不行,却又被强烈的兴奋而吸引,撩拨神经。 向之潼吻去眼角的遗泪,一下下揉捏着柔软的乳房。 那尖端被手指揉捏,打圈。 深深的吻,两人手臂交络,俞之溪平躺着,让他尽情吸咬挺立的梅红乳头。 她闷哼向后仰去,紧紧拥住了他的头。 “好像婴儿呀。” 这个行为,就像是在讨要乳汁般有趣,她噗嗤笑了出来。 他埋头苦干的动作顿了顿,无奈抬头:“你喜欢这种?” “这种是哪种?”她似乎并未意识,反而捧起他的脸,“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小孩,肯定很高兴。” “你喜欢孩子吗?” 这一问,俞之溪终于发觉有什么不对,她干笑几声:“我不喜欢,最讨厌小孩哭了。” 少年的瞳孔暗了下去,若有所思地支起手臂。 “真的,没骗你,妈妈因为生我们多痛呀,肚子上有那么大一道疤,我害怕。”她起身去吻脸颊,落在唇上。 向之潼不可置否,他见过那个伤痕,很狰狞。 那道,是他们于母体存在过的痕迹,也是一个女性成为母亲的烙印。 不过母亲总是安慰他们,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了他们。 “就只想要你。” 她拉着他,推倒在椅子上,两人上下的姿势倒转,坐在鼓鼓囊囊的胯上。 吻从唇角一路向下行,最后她干脆跪在地,俯下身子,隔着裤子就开始舔那根凹凸不平的肉棒。 她的口交技术并没有什么长进,现在这种情况,布料沾湿与触碰不到的敏感点,会有种隔靴搔痒的异样快感。 他想抓着她头发,用力捅进喉咙最深处。 然而,她还真的说了。 “哥哥来动,好不好。”俞之溪勾唇微笑,牙齿勾下裤边,半边脸贴着硬胀的性器,嘴里还一声声发出谓叹。 “好烫。” 她也是烫的,脸很烫。 口腔里也很烫。 后脑被掌心牢牢禁锢,流着腺液的粗长阴茎,就这么一下深喉。 这种压迫感来的突然,又痛苦,她不受控地想抬头,接着又被摁下,插得更深。 被堵死呼吸道和窒息反胃感,明明是该难受的,可她的腰总会跟着抖动,下腹深处有热流涌出。 被塞满,被迫咽下的前精,都让她觉得畅快。 这一次,终于把整根吃进去了,进入到比舌根更窄更会吸的位置,一下下渗到毛孔里的快感,胯下一次又一次地大力撞进那块软肉。 颈脖那处薄薄的肌肤,似乎都被顶得凸起。 她的腿岔开着,内裤深深的水痕,一直到地板上零星滴落几颗水渍,都是她流的。 脸红到熟透,眼周也红,像是刚哭过,被蹂躏过的可怜玩意儿。 “全部,吃下去。”手指摩挲着发丝,看似抚慰,实则下一秒,他沉口气,来回抽动的力量变得更大。 她的头发被扯着拉起,止不住的眼泪从眶里溢出。 这不是悲伤,更像是痛快的泪。 太深,太快,她只觉得自己嘴角都要裂开了,终于,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快射了。 这个信号,俞之溪很讨好地蠕动吞咽,最后射进来的时候,她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一股股精拍打在喉咙深处,她仰着头,湿漉漉地向上抬眼。 性器撤出,能清晰地望见被灌满的白,混杂着口水,丝丝缕缕的,从连接处断开。 滴落到了敞露的乳上。 睡衣本就松垮,如今又一副被人玩坏的模样,他心软不已,将她抱起,用手轻轻擦去唇边的水。 “难受吗?” 眸中迷朦,她伸出嫣红舌尖,小口舔着刚刚擦掉的水。 “好舒服。” 五十三.即将受束 房内,有个落地镜,俞之溪平时总在那端详自恋,她从前热衷于照镜子只是因为能看到哥哥的影子。 如今,她大大咧咧张着腿,看着纤长的手指,缓缓插入两片嫩肉。 原来,是能进这么深的吗。 两根已能撑开甬道,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里面,湿润鲜红,闪着靡丽光泽。 光是含,就能流这么多水? 每次深撞,都会收缩,伴随粘液碰响,没一会儿,她大腿痉挛,抖动着喷了一小股。 镜面上都沾着液,在空气里弥散。 胯下粗长的茎干磨着那颗肉粒,她刚高潮后还未跌落,又被拔起情欲。 “插进来……” 她不敢看自己的脸,只能闭上眼睛,难耐喘息。 身体软到不行,被按着腰,跪趴在镜子前,胸尖碰到冰冷玻璃,刺激到颤。 呼吸在镜面上氤上雾气,还是不敢睁眼。 向之潼用膝盖打开她的腿,距离完全由他掌控,甚至控着臀和腰的弧度。 执拗到无法动弹,控制在镜子与他间。 “想要?” 音调温柔缱绻,耳垂也被细细舔吻。 龟头进入滚热窒道后,就再也不往前,她竭力扬头,哽咽道: “想……” 刚稍微探进,又从百般挽留中抽出,她耐不住啜泣,眼泪滑落,苦苦哀求。 “想要你,哥……” 终于,胯骨撞上了臀,性器插入了湿滑淋漓的穴。 被压制,濒死般的快感反复拉扯抽打,声音不自觉拔高,意识理智断裂远去。 这个背跪入姿势,是首次感受,霎时就插到深处,她小腹肌肉紧绷,惊跳而起。 想逃,前后挣扎空间都被堵死,无路可逃。 支撑点只剩下下体一处,比以往都更深,带着丝丝微痛,接踵而来的,是从未品味过的巨大愉悦。 她背后抖得厉害,他更是疯了一样,挤压里面,还有乳,啃咬她的肩,脖, 青春期,躁动的年纪,他们成为这个关系,终究有激素影响的冲动。 自持十几年,向之潼很厌恶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莽撞。 从未想过,每次让他理智崩溃的,是与他同根同源的亲人。 牙尖咬入后颈皮肤的那一刻,俞之溪终于呜咽哭了出来。 水像开闸般从缝里,连着大腿往下流,腥甜,又勾人。 宫腔口被顶开了一条缝隙,那里柔嫩又幼小,与巨硕的头部浑然交映。 令人畏惧。 狂风暴雨般毫不停息地抽插,几乎是要把里面彻底碾烂,她一次又一次地被高潮绷直,拼命绞紧里面那根要插穿身体的凶器。 最后射的时候,他喘息呼唤。 “溪溪……” 乳名,是父母亲人的专属,也是爱人的。 她的挚爱。 喘渐渐平息,俞之溪睁开眼,面对镜子里被汗、泪沁湿的自己,身体变得更烫。 这模样,太情色。 粘膜还温存着,微微跳动,大片裸体依旧紧贴,体温让她放松神经。 黏黏的,想洗澡,又想睡觉。 哥哥吻了吻她的鬓发,沉默地抽离,抱紧入怀。 不用说,也不用什么表示,她被带至浴室,仔细地擦洗,每一块细小的肌肤都被照料。 浴缸不窄,两人依偎着还留有空间,在这里,她意识模糊中,像是幼兽寻觅乳汁般去寻到他的唇,吸咬。 为什么会如此上瘾呢? 她真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幸运的是,她爱的人,也爱她。 这就够了。 少女湿着发,趴在浴缸边缘,餍足呻吟。 比起刚刚侵略性的激烈,这次更为轻柔,缠绵。 最后,她声音越来越低下去,再不可闻。 五十四.同窗辞别 期末考试结束后的班会时间,李鹏活脱脱像个道士,捏着手指对答案,边算分,边数着排名,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这下我爸不会揍我了。” “李仙人,帮我也算算。”同桌看他神经兮兮,边调侃边笑道。 “你肯定又是全班前十。”李鹏不乐意。 “我都没复习。” 对这种说辞,李鹏嗤之以鼻,干脆扭头去找后排的两人。 “杨哥,这次能脱离倒数吗?” 平时杨明逸被这么一说,都是一拳头打在他背上,带着句“去死”,可现在,他像是刚被混凝土浇筑的钢筋,呆呆愣愣,看着桌面,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 俞之溪则是躲在桌子下面偷玩手机,只露出一个脑袋,指尖啪嗒啪嗒,打字飞快。 “听我大伯说,你下学期不来了?”杨明逸滞顿,脑子里空洞洞,只有一颗心脏狂跳。 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她,他就莫名伤感。 “嗯?”俞之溪猛地抬头,四处张望了一圈,“吓死我了,还以为班主任来了。” “转学?”李鹏也好奇地凑近。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之前读的都是美高,还得靠ap成绩出国,下学期得去上衔接课程了。” “那你一开始怎么来这。”李鹏没心眼地问。 “呃……”俞之溪想了想,“反正学分也快修完了,就当来体验生活嘛。” 李鹏不理解:“这有啥好体验的啊,要不是因为我爸的身份敏感,我也早就出国,不用受这等罪了。” 群组消息不断弹窗,她连发了几个表情,轻捧下颌:“刚刚班长说要给我送行,你们去不?” “我去!”李鹏立马应下,接着看着杨明逸。 杨明逸托腮,李鹏戳好几下没反应,俞之溪喊他,才缓缓回神。 许久后,他点头,嗯了一声- 饭店内,高中生坐满了小包厢,几个女生满满都是不舍,虽然只相处了几个月,但她们都已经把俞之溪当成挚友。 特别班长,是个戴眼镜有点雀斑的女孩儿,个子小小的,声音尖,她杯子里明明是椰奶,却好像喝醉了一样,趴在俞之溪身上哽咽。 “我的好厕所搭子啊,呜呜呜……” “以后大家还能一起玩啦,我学校也不远。” 另一个女孩抓准机会,窃窃私语:“听说国际学校有很多帅哥哎,哪天有机会,叫出来一起认识啊!” “我们学校不让谈恋爱,但我们这个年纪,哪有不早恋的。” 俞之溪若有所思,虽然已经从良,但有帅哥过眼瘾,她也不由得期待些许。 接着,欣然答应。 天色渐晚,女生们还想去唱k,一路上互挽着手,其乐融融。 手机铃声延绵不绝,是李鹏奶奶掐表催他回家。 一众人,就剩下杨明逸这个独男。 俞之溪点了几首英文歌,都是她经常听的,耳熟能详的旋律响起的一刻,她又回想起了那些时光。 她现在不在异国,也不是孑然一身,唱歌的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哇,唱得好好!” 女生们都很捧场,为了活跃气氛,又点了几首喊麦,影影绰绰的灯光下,都是青春恣意的笑。 班长边吃着服务员送来的小食拼盘,在杨明逸身旁落座,她盯着他落寞的侧脸,问:“不高兴?” “没。” 杨明逸抬头,视线在俞之溪身上停了很久。 “你喜欢她?” “谁。” 班长尖细的声音轻笑说:“别藏了,班上的大家都看得出来。” “很明显吗。”他有点慌了。 “还好,只是女生对这个比较敏锐。” 班长叼着根薯条,往后一靠:“哎,有时候真羡慕她这种女孩,几乎什么都不用干,自然而然,就拥有全世界的偏爱。” 这点,杨明逸不可置否,但也觉得她的人格魅力,足以支撑这么多人的喜欢。 俞之溪跟着那群女生边聊边唱,时不时蹦跶两下,脸红扑扑,一伙儿人笑得前仰后合。 没一会儿,她累得扶着腰,一下瘫倒在沙发上。 果然不能趁年轻太过纵欲,她现在体力大不如前了。 班长凑到她身后,露出一口白牙:“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俞之溪讶异回头,眸色一沉:“怎么问这个呀。” “好奇嘛。” 她沉默良久:“说不上来,看感觉吧。” “哎?这么笼统,投缘的才有机会嘛,头方的不行。”女生们一听恋爱话题,也都聚集过来。 “那,你谈过恋爱没。”班长适时捕捉机会。 她顿了顿,黑瞳仁仿佛缀满了灯光,盈盈亮亮。 “啊,我……” “肯定谈过啊,她之前可是在美国,那里又不抓早恋。”大家欢笑起来。 俞之溪点点头。 “谈恋爱是啥样的啊,会牵手,抱抱,接吻?”班长好奇地凑近。 “不应该还有最后一步嘛,那啥……”一个女生接着补充。 “哎呀,你!” “还是未成年呢!禁止r18!” 俞之溪握着杯子跟着尬笑,她不算是敏感纤细的人,但此刻,也感受到了一点不合时宜。 好像,她已经不知不觉中,真的脱离了正常人的人生轨迹。 就如父亲所说,如果像别的女孩,与一个毫无血脉关联的人相爱,结婚,最后还能成立自己的小家庭。 其乐融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敢说,面对询问,也只能自顾自地掩饰。 “哎,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女孩儿又开始沉浸于美好幻想中,“啊,真好啊,好幸福我也想要一个。” 班长扶了扶眼镜:“上次跟你在学校里牵手被教导主任抓了的那个?” 女孩张老大嘴:“真的啊?哈哈哈哈哈那主任不得尴尬死,逮了对兄妹。” “他哥那样看着好闷,但长得挺不错的。” 另一个女生艳羡道:“你跟你哥真好,这么亲密吗?我和我弟只会打架耶。” “嗯。”俞之溪垂眸,睫毛微颤,“我和他比较特别。” “哎呀,好腻歪!” 众人开始哄笑。 “好像还有一盘鸡翅没上,我去催一下。”杨明逸起身,女生们这才捂着嘴停下话题。 “你陪我一起吧。”他戳了戳俞之溪的肩。 “嗯?啊,好……” 俞之溪跟在后面,走远了才抿唇,小声说:“谢谢你啊。” “什么。” “刚刚,你是看我尴尬才叫我出来的吧?替我解围。” 杨明逸脚步停下,回头:“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她愣了愣,笑道:“是啊,好朋友嘛。” 这家ktv很大,是连锁的那种商务型,两人兜兜转转,才想起来出来是干什么的。 “其实,我们没点鸡翅。”俞之溪迟疑了一下,反应过来。 “嗯。”杨明逸眉峰轻敛,盯着她。 两人面对着面,无话。 “有事?”俞之溪问道。 杨明逸抿唇,又放开,张了张嘴,手指蜷紧。 “就是,挺遗憾的,本来以为能和你一直做同桌到毕业。” 俞之溪语气轻快,拍了拍他的肩:“没什么啦,让你大伯给你安排班花坐旁边呗。” “谁是班花。”他脑内搜索了一圈,只觉得是面前这位。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李鹏说过他觉得语文课代表是。” 杨明逸只觉得这人没品,嗤笑一声:“她哪有你好看。” “个人有个人品味,你这样我就和李鹏告状。”俞之溪反而生气。 “好吧。”他笑了,“不说了。” “那,回去吧。” “嗯。” 两人并肩走着,杨明逸时不时瞟她几眼, “我——” “嗯?”俞之溪停下来,“你什么。” 杨明逸双眼一闭,胸口无数句话想说,又不敢说。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大声:“我、我想跟你说点话,待会儿结束了,我能不能送你回去?” “送我?” 这种氛围,情场经验丰富的她,很快嗅到了酥麻发痒,即将爆发般的情感。 “就是……” “哎,不用了,我可能知道你想说什么。”俞之溪打断了他的话,抬眸,与他四目相对,“不好意思啊,我不想……” 杨明逸一改往日的率真爽朗,少有低沉地垂头。 嗞。 手机震动,俞之溪低头看了眼,突然开始慌张。 怎么来这么快。 “溪溪。” 她听闻,身体一僵,措地抬眸。 站在拐角处的高挑黑影,就着昏暗的光线,走到了面前。 那人还穿着校服,踏着不快不慢的脚步,走近了,杨明逸才看清,分明一张俊脸,却面无表情,薄薄镜片反射着灯光。 周遭还有隐约包厢内的音乐和欢唱声,他又开腔,清逸的嗓音在墙壁间回弹:“走了。” 俞之溪自然地上前,双臂环住了少年的腰身:“哥,再等等嘛,我同学还没走呢。” 是杨明逸从来没听过的音调,甜腻到齁人。 两人目中无人般紧紧相拥,乌黑深眸里,只有彼此。 原来这就是有兄弟姐妹的感觉吗,羡慕。 杨明逸小心翼翼瞥了几眼,不得不说,这人气质与妹妹截然相反,对旁人,周遭都像是空气,瞳孔里和嘴角弧度都僵硬着,只有看着她的时候眼神能柔和几分。 “很晚了。”向之潼看了眼表,“我给你同学叫车,她们也都是女生,再晚会危险。” “好吧。” “你需要吗?”他扭头询问。 “我不用了,谢谢。” 杨明逸客气笑笑,连连摆手。 不知为何,那眼神似乎有点尖锐,夹杂着怨念。 是想多了吧? 五十五.旭日初升 送走了众人,趁着人群散去的静谧,俞之溪欢天喜地,一把又将哥哥揽腰抱住。 温存过后,才依依不舍放开,互相牵着同行。 他们没选择回家,而是来到附近海域,沿着寂静沙滩漫无目的走着。 这里比起几年前,公路周边多了灯红酒绿的小酒馆,但到了海边,还是没什么人。 浪一下下拍在岸上,又重新从绵延无尽的远方接踵而至。 就好像明知前方是亡路,却依然义无反顾。 她光脚踩在沙子上,卷起裙摆,缓缓踏进水里。 “好凉。” 夜晚的海水让她打了个寒战。 少年弯腰替她捡起散落的鞋袜,静静走在不远处。 苍穹中,挂着一轮满月。 淡黄的光辉照映着附近的云层,接着洒落在两人的面庞。 泡沫浮泛,她小腿被漫过,这时向远处看,发现海水不是蓝色,而是黑的。 原来平时的颜色,都只是天空的倒影。 “别再往前了。”看着海水淹没到大腿,他喊住她。 “那拉我上去。”俞之溪边笑边转身,依旧站在原地,脚趾陷入流动的淤泥里,“来啊。” 哥哥干脆地,一脚踩入水中,抓住她的手腕,扯到岸边。 被扯出趔趄,差点摔倒,还好被稳稳扶着。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哥哥主动下水。 “你不怕吗?” 还记得,小时候被离岸流卷入呛水后,他就再也不敢踏足海域。 他张了张嘴,又抿紧。 良久后才从齿间溢出一句:“这样很危险。” 目光犹如最低,最深最冷的海沟,他指尖传来跳动汹涌的心跳。 果然还是会怕。 “哥哥是不是会为了我,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向之潼的视线在她精致五官上定定看了片刻:“也许吧。” 湿漉漉裤脚被海风吹得更贴合,又凉。 她的声音,似乎也带着冷。 “你知道吗,那几年,好几次想过,如果这么跳进去,是不是就能投胎去另一个身体,然后以陌生人的身份,喜欢你了。” 他愣在原地。 “像正常人一样和你恋爱,能大方在别人面前承认和你的关系。” “有很多次恨过自己,讨厌自己,如果能选的话,我一点也不想当你妹妹。” 她第一次说出了这种话,是暗藏于心底的秘密。 “但又很庆幸,和你生在同一个家庭。”她吞咽口水,居然嗓子也跟着心脏颤动了一下,“因为,其他人没有比我们更近的联系了。” 向之潼紧紧攥住她的手,表情黯淡:“对不起。” “没有,不是在怪你啦。”她笑着,像是给小猫挠痒一样,抚过下颌,“别这样,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好开心,要是一直待在美国,我肯定会抑郁。” 时间,已经近凌晨一点。 俞之溪给父亲报了句平安,接着抬头:“哥,你想回家吗?” “你不想吗,那我们再去逛逛。”他看向马路对面闪烁的霓虹灯,“可惜我们还没成年,没法去酒馆。” “那,我们看日出。” 他有一瞬间的讶异,还是应下:“好。” “我一直都想看来着,之前和同学一起去,中途就睡着了。” 少年捋顺她被风吹杂乱的头顶:“你困就睡,到时候叫你。” “不睡,和你待在一起,就有好多话想说。” 两人互相依偎着,盘坐在沙滩上。 彼此手心相贴,四周依旧冷清,无人踏足,夜幕深沉里,海面连着礁石,融成一团。 像是要吞噬他们,堕落在黑暗中匍匐残喘的恶鬼。 然而,他们像是没发觉似的自然自得,偶尔浅尝辄止的吻,再盯着对方的脸下意识的笑。 “你有什么梦想吗?” 向之潼抬头仔细想了想:“赚钱。” “只是这样?”俞之溪张大了嘴,忍不住吐槽,“像老头一样。” 他笑了下,反问:“那你呢。” “嗯……我想环游世界,我在加州的时候看到很多跨国自驾的人,好厉害啊。”她眼睛里都在闪烁,“我除了学校就是在家,社团也没什么好玩的,可无聊了,寄宿父母顶多带我去超市。” “可以。”他这次想都没想,“我们一起。” “真的吗!” “嗯。” 俞之溪忍不住展臂欢呼,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认真问道:“哥,你是不是很有钱啊,上次给我买手机的时候就想问了,你每天都在房间干嘛。” “随便写点代码卖给别人。” 说的十分轻松,可她明白,这肯定不简单。 “你什么时候学的。” 她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好像被拉开了很多距离。 “小时候经常看妈妈做这些,后来就自己试试,自然而然就会了。” “好厉害。”俞之溪感叹,“这样我都要配不上你了。” 本来只是句玩笑话,但下一秒,她的整个身体被扯向身旁的人,环进充满熟悉味道的怀抱里。 向之潼从背后紧紧拥着她,僵硬的身体使嗓音低沉:“没有配不上。” “哎呀,我随便说的,别紧张。”她轻笑,“你知道,我说话有的时候不过脑子。” 他的头埋进肩窝里,许久都在沉默。 每一次呼吸都有滚烫的感觉,喷洒在细腻的肌肤上,他小心翼翼摸着面前人的腰身,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身躯的窈窕有致。 明明一切都能控制,只需要坚定拒绝,只要坚持到成年后让她出国,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可还是选择了让她一起堕落。 “其实,是我配不上你。” “哪有。” “敏感,多疑,很多话只想藏在心里,明明知道你的真心,却想把你推开,又还是会嫉恨你身边的人,想把你绑在身边,用亲情束缚你的手脚,又假惺惺的放你自由。” 说到这的时候,俞之溪明显感觉到,肩膀处的肌肤凉凉的。 “其实只不过是逃避而已,为了制造一个克制的假象,把那个每晚都意淫,都想着侵犯亲妹妹的自己从脑袋里抹掉。” “哥哥……” 回过神来,她已经面对着他,用指尖轻轻蹭去刚刚的泪。 俞之溪眼周似乎也红了,接着,抱紧了身体,不约而同贴近嘴唇。 “如果不是我想这么做,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戳破那层纱,不是么。” 二人的泪水夺眶而出。 “如果不是我,你一辈子都只是哥哥而已。” “都是我选的。”她吻掉了那些眼泪,“是我想要这样的人生。” 影子交迭,唇舌交缠中,几乎堕入忘我之境。 周边空无一人,除却翻来覆去的浪涛,就剩下用力吸吮的唇舌声。 仿佛这里是世外桃源。 吻着吻着,卷入舌中还有咸涩的眼泪,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他冲破着内心最坚硬的桎梏,捧着脸,扣着腰,恨不得将其揉进身体里。 这辈子,总是顾虑太多,总是自顾自的去想,给她所谓他以为的最好。 其实现今为了彼此而拼命努力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他简直是阴沟里的老鼠,去揣测天上太阳的内心。 嘴唇分离,残留的温度还在肌肤触感上。 滚了一身沙,衣服还是完整的,俞之溪流了一内裤的水,还是没能让他们像个野兽一样在室外做。 “会感冒的。”哥哥只是隔着布料爱抚,舔舐着她的耳廓。 天空渐渐泛白,之后,泛起了红霞,周边的云瞬间有了光彩,之后范围越来越大。 绚烂的光过后,太阳才姗姗来迟,远处像被刺穿一样,射下了一缕光线,镶上金边一般,连着海水,还有他们的脸。 “好美。”她抬头,迎着那片光。 这一刻,觉得人生就这么结束也好。 五十六.恕己及人 人总是在告别过去。 幼年执着的玩具零食,青春年少看了一眼再也放不下的人,总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忘那些执念。 但亲缘血脉,从出生就伴随,有人究其一生想摆脱父母影子,苦苦挣扎。 最后,都只是活在他们的阴影下,带着父母相同的缺点度过一生。 偌大卧室内,窗帘紧闭,只有床头的灯洒下昏黄的光。 大床上,向明妍肚子隆起一个弧度,靠在肩膀旁,若有所思。 “从前我是不信这些的。” 俞霆整理好枕头和靠垫,扶着她侧躺。 “我也不认同,命运要完全与血缘牵扯,那不就说明杀人犯的孩子一定会杀人吗?” 他合上书,指腹轻碰了夜灯,周围瞬间暗下。 “有概率是会的。” “对于大部分正常人来说,我更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妻子好像轻笑了一下,看不清表情。 “睡前还是看点放松的东西,不然明早又该头疼了。”他揽过妻子的肩膀,“睡吧。” “嗯。” “晚安。” - 一年后 “俞总,这是客户的资料文件。” “放桌上吧。” 员工轻轻关上了办公室门,俞霆捏了捏眉心,来回翻了几页文件,又放下。 缓步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进门时,视线又落在那本睡前读物上。 鬼使神差下,他又拿起,仔细研究,这个作者是他从未听说过的名字,头衔一堆,儿童心理学,犯罪心理学,弗洛伊德门派,上网一搜,还有不少叙事文学和宗教的研究论文。 他随意打开了几个,写的内容也是正常人完全没法接受的露骨。 《旧约圣经·创世纪》中,众生之母夏娃,是亚当肋骨的一部分,他们夫妻的存在本就是人类传统意义上的禁忌。 甚至在传统巴厘岛文化中,性别相异的一对双胞胎结婚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因为他们被认为在子宫中已经发生过性关系。 “打扰了俞总,这个需要您签字。” 有人乍然而入,俞霆匆匆关掉网页。 合同上白纸黑字,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专业词汇,现在看来,都是一团乱码。 笔帽开合,墨尖迟迟未落。 “俞总,有什么问题吗?”实习生紧张兮兮,中央空调下都能挤出一脑门汗,“那我再去改改。” 他大致扫一眼,摇摇头,飞快签字。 “我先走了,明天我早点来。” 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是儿女们的生日,俞霆不打算加班,赶在5点前离开了工位。 强力冷气加持下,岌岌可危的动物奶油并未塌陷,他放在副驾,启动油门。 车窗外风景飞速转换,车内音乐悠扬,是耳熟能详的旋律,俞霆无心去听,脑海里都在闪过刚刚的字眼。 那本书夫妻探讨时,他并未上心,而如今再去品味,又能体会到另外一种心境。 复杂。 浓夏,天黑也来的比平时迟,到餐厅时,半边天还是通红的。 这家餐厅外观是个巴士,落于海边,东南亚菜系,火爆到仅接受现场预定,俞霆也是排了很久的队才订到。 “哥,帮我拍照嘛。” 少女扎着马尾,穿着吊带牛仔裙,就着海风随意摆了几个姿势。 少年似乎也有意搭配,素色衬衫的边角是蓝色的。 他往后退了几步,半蹲飞快按动快门。 “要发ins?” “嗯,上次的照片好多人赞!” 她拿过手机翻阅了几张,灿烂笑容,融进金黄海岸一般,绚丽明媚。 这副景象青春恣意,俞霆停在原地很久,没有走近。 好像稍微呼吸重点,就会惊动他们似的。 视线还是被感受到了,两人双双回眸,俞之溪殷切挥手:“爸,等你好久了。” “路上有点堵。” 入座,服务员陆续上菜,咖喱鸡块,冬阴功汤,还有薄荷柠檬茶,香醇,又苦涩清新。 蛋糕上插着蜡烛,关了灯后,周边昏暗,烛光映照骨骼分明的两张脸,双手合着,默默许愿。 他们一起吹灭,烟气丝缕散去,灯重新亮起。 甜品,俞霆这个年纪已经不爱吃了,但为了仪式感,他还是浅尝小块。 还有一块,放在了旁边。 光摇曳中,看着面前18岁的儿女,遥想到了自己。 他,18岁第一次在大学图书馆偶遇了妻子,之后,毕业,工作,结婚。 再是有了孩子。 自然,幸福又满足。 “生日快乐。”俞霆发自内心的微笑,他记不清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 递出两个包装完好的小盒,打开,是定做的金条。 上面写着一生顺遂。 “恭喜,都上了自己理想的学校。” 在外人眼里,他大概是人生赢家,儿子高考成绩全省第三,女儿顺利申上了澳洲的知名大学。 他也很明白,两人都是为了未定的将来而努力。 “以后的路,就交给你们自己。”俞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年纪大了,也该放手了。” 这番话,像是嘱咐,更像是一个认证,他们从幼年彻底长成羽翼,翱翔于天空,选择自己的栖息地。 作为父母,所能做的仅是凝望背影,亲眼看着他们独立,去追寻人生。 “爸,这是我们送你的。”俞之溪拿出准备已久的,印着logo的纸袋,“那个很旧了。” 盒子里,躺着的是简约款的钱包。 父亲笑着,眼角溢出深深的沟壑:“你们这个年纪,买这个太奢侈。” “快试试嘛。”她撒娇似的催促道。 俞霆欣喜又无奈,将旧钱包里的杂物通通放入。 透明夹层内,是妻子和他的合照,他盯着看了许久,才颤抖着指尖,重新合上。 “机票买好了吗?” 俞之溪点点头:“下周就出发。” “挺好。”父亲拿出了一张visa卡,“生活费已经转了,这个,是零用。” “我钱够用的。”她想拒绝,可卡已经塞到了手心。 父亲坚持,握上了她的手:“我们家不是什么富豪,但也不算穷,该买该享受的东西,就多花点。” 从掌心传来的体温,夹杂着沉重爱意,俞之溪看着父亲沧桑的面孔,挣扎神经最终还是摊平,她沉默,接受了那张信用卡。 “还有什么要用的,待会儿带你们一块去买。” “都买好了,再买,行李箱真要关不上了。”她眼神清亮,看向身旁的人,“只是让哥哥破费啦。” “还行。”向之潼在一旁应和,眉眼柔和。 那一瞬间,俞霆似乎又见到了幼时的他们,女儿天真开朗,像个积极释放光亮的太阳,儿子更像是个行星,总是围绕着她,寸步不离。 可能,正如那个什么专家所说,双胞胎从小就有引力的互相吸引。 俞之溪刚回国的那几天,他差点没认出那是自己的女儿,她只是坐在那,面无表情,像是整个人都蒙了层雾。 隔着又厚,又薄的东西,碰不到里面。 “爸,以后我们多视频聊天好不好?我会很想你的。” 他拿着筷子的手顿住,自嘲似的扯起嘴角:“好,当然好。” - 俞霆微垂着眼,透过车窗户向外看去,深到紫的蓝蔓延至整个天,还有海。 车行使至小区楼下,他没下车,而是打开烟盒,四处寻着打火机。 这已经是下意识的动作。 “在这。”向之潼从后座递过,“刚刚落在饭店了。” 俞霆从后视镜盯了一会儿,要接过的手悬在半空,他泄气似的放下,重重往后靠去。 “算了,不抽了。”他捂着眼,“我还是戒掉吧,明知道你们妈妈最讨厌这个味道。” “嗯,这样对身体好。”少年默默收起。 接着是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周围的光彻底暗下,路边的照明亮起,俞霆才如梦初醒般抿了抿唇。 此刻,他一身轻松,似乎是终于完成了妻子交代的任务,把孩子养大成人,又或是真的放下了什么,能让他毫无累赘的向前看。 “这样……”他喃喃自语,盯着钱包里的照片,苦笑着,“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五十七.温泉旅馆 悉尼的天空总是特别蓝,天气也很温暖,在学校附近,俞之溪与几个校友合租了独栋,每天通勤还能顺带蹭车,好不惬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鸟太多,太凶残,她好几次走在路上被鸟粪命中,更有甚者直接在她头顶狠怼一下,扬长而去。 “哎?你一放假就回国吗?不和我们去玩玩?上次luke硬要我把你拉去聚餐呢。” 室友站在大敞开的卧室门前,饶有兴致地眯眼,恍然大悟,“噢,你是那边有人吧~” “是啊。”俞之溪费力把行李箱关上,脑门都是细细的汗。 她从不避讳自己有对象的事实,这样也可以断绝很大一部分的桃花。 手机响起,她看到来电显示,急忙拿起电话。 “在收拾行李吗?”那边的声音清冽又轻快,“机票买好了,时间有点长,给你订的商务舱。” 很快,短信提醒叮的一声送达,她狐疑地看了半天,到达地不是萧州,而是东京。 “哥哥,是不是买错机票了啊。” “没有,趁假期,先去亚洲玩玩,下次再去欧洲,或者你那边也行。” 俞之溪手机差点被惊掉:“这……去旅行?” “嗯。”那边轻笑了一下,“开心吗。” “开心!”她下意识喊了出来,马上捂嘴,室友目光已经在身上聚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另一个室友也好事地凑过来:“叫男朋友哥哥,真的好嗲哦。” 她挠了挠脸,那块地方微红。 “这么腻,都说异国恋不靠谱,你挺强啊。” “还行还行。”俞之溪被这么一夸,不由得也翘起辫子,头一扬,笑道,“只是我比较专情。” 室友们对视而笑:“那我们就不留你啦,路上小心哦。” “好,拜拜。” - 从前,俞之溪一直很讨厌坐长途飞机,因为讨厌长时间不能落地的悬滞。 没有安全感。 12岁之前,周围环绕的都是父母、兄长的关心疼爱,在户外与家中,她都只需要快乐长大,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她都能用撒娇蒙混过去。 到了陌生的国度,还有一个与从前习惯与语言都截然不同的家庭里,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她需要顺应环境,去学习人际交往,就算那里是美其名曰自由与旅游胜地,她也甚少感受,假期只是缩在小小的房内,无聊度日。 再是胡思乱想。 越思念,越痛苦,她无数次躲在被窝里痛哭,还要担心被隔壁听见,只能闷在枕头里,压抑哭声。 但这次,俞之溪第一次享受起了飞行,目的地有等待她的人,是她的至亲至爱。 机场,人群乌泱中,她一眼就确定了那个身影,冬季,哥哥穿着深色大衣,还有围巾,由于南半球季节相反,她只有单薄的外套。 “哥!” 俞之溪飞奔而去,重重地扑进他的怀里,手臂伸入温暖的大衣里面,许久都不愿放手。 她像只猫似的在颈窝里乱拱,还要趴在那处深嗅。 “在闻什么。”向之潼拍拍她的后背。 “你的味道。” 明明只是好几个月没见面,觉得像是过了几世纪那么久。 他取下自己的围巾,给她戴上,“没带厚衣服吗?” “带啦,在箱子里。”她还很自豪地笑着。 他无奈地搂紧怀中人,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那件衣服厚厚的,带着体温。 俞之溪高挑的个子,在男装笼罩下也显得娇小,她整张脸缩在围巾里深吸。 这个气味,她怎么都闻不腻。 “这个能不能让我带去学校?”她没脸没皮地问道,“我每天都想闻着睡觉。” 普通人估计会被变态到诧异,可向之潼一副早就习惯的模样,轻嗯了一声。 住宿订的是温泉旅馆,一家百年老店,从外观看,只是普通黑漆漆木屋,看起来岌岌可危,里面装潢倒意外精致。 接待的老板娘身着和服,化着淡雅妆容,微笑领着二人来到房内,日式榻榻米,充斥着古早味的绿色,院子里的私人汤泉,冒着缕缕热气。 淋浴后,两人都换上了酒店提供的素色浴衣,俞之溪扯了扯衣领,对他深意一笑:“哥哥,里面是真空哎。” 不知为何,成人后的向之潼似乎稳重了许多,他闻言只是微红了耳根,手蹭了蹭鼻尖:“要去泡吗?” “好呀。” 日式温泉,是要裸体泡的,几个月没见,她这下有种小别胜新婚的羞涩,站在边缘犹犹豫豫。 哥哥从身后拥住了她,咬着她的耳垂,沉声蛊惑道:“站外面很冷,进去吧。” 说罢,修长指绕到腰,一扯就开的绳结散落,很快,两人赤身裸体,坦诚相待。 他抱起脸通红的少女,缓缓步入温泉水中,完美胴体相互熨帖,在不大不小的池内只占了角落一处。 白雾缭绕中,俞之溪的眼前都蒙了一层,泛白的水,这么看,除了胸口,其他的部分都隐秘在之下。 泉内,有几处石阶,她顺应浮力,虚坐在上面,与临近雪点的温度与迥然不同的热水,舒服到不禁发出谓叹。 “哥哥,靠我近些。” 她的呼吸都跟着热了起来。 徐徐接近,很快,双臂环住了他,软乳在胸前压扁,有意无意地蹭着。 他并不像往常那般,自然地与她亲昵,而是缓缓后退。 “这么久不见,不想我吗?”俞之溪搂得更紧,将鼻尖抵在他的下巴上。 “想。”嗓音闷闷的。 “那为什么要走。”她努力凑近下唇,难舍难分地分开齿,勾出舌缠绵。 少女的肌肤被水泡得微红,触感也变得更绵软。 他的指尖在空气里暴露的久,凉意在后颈迸发,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好痒。” 潮湿的两人在水里相拥,姿势调转,她被拦腰抬起,坐在大腿。 滚烫口腔含住乳珠的一瞬,五指也紧跟埋进他的发。 粗粝的舌面对着小粒又吸又咬,她耐不住,仰头低吟。 胸肉被大口吮了进去,舌头绕着乳晕转圈舔弄,再吸住暗暗抖立的尖端,喉咙吞咽,仿佛真的在喝里面并不存在的乳水。 指往下探,肉穴一缩一缩,吐出与泉截然不同的滑腻。 乳尖已经吸肿了,俞之溪背靠在岸边,喘息到要缺氧,却还是挺腰,色情的往他嘴里送。 “多吃一下……” 她忍不住想哭,太久没做,这点快感已经要让她疯掉。 是直冲大脑的燎火。 放在后腰的手抽离,一下掐住了她没被玩弄的左胸,猛地向中间挤压。 这牵扯疼痛让她叫出声,又像是被扼住喉咙似的,淅淅沥沥,像低泣。 一直没吭声的哥哥,终于直背,凑近她的耳边。 “有自己玩过吗?” 她呜咽着,眼微睁开一条缝,漆黑的眸就这么直勾勾盯着自己。 此起彼伏的混乱呼吸,她已经没脑容量现场编制谎言,去遮掩,只得点点头,吸着鼻子,委委屈屈。 “不玩,会很难受。” “怎样的难受。” 胯下的那根已经昂扬,但就是蹭在外面,迟迟不进。 俞之溪环住他的脖,细密地吻落在他脸颊,鼻尖。 “就是难受……” 里面很痒,痒到她试图用穴去吞巨硕头部,刚成功一半,又被用力一提,在水里“波”的一声分离。 “受不了了,哥哥——”她伸舌,像小猫喝奶似的舔着他的唇,“插进来,插进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每天都这样做爱。 身体不自觉地索求,已经变成没有对方就是不行的程度。 “玩的时候,在想什么?” 向之潼觉得自己无聊透顶,或许是电话里,听见那边的调侃,他有一种冲破不羁的冲动。 不想躲藏,不想遮掩,想告诉全世界,他们不只是情侣,更是这世上无与伦比的存在。 “在想你。”俞之溪抽抽搭搭,带着哭腔,双手已经瘫软,却又倔强地去用沉甸甸的胸去蹭他,“想哥哥……” 他抬起她的臀,常年敲击键盘的指略带薄茧,就这么并拢,一插即深。 边抠挖,边故意撑开,灌入炽热滚烫的温泉水。 她被烫得想躲,睫毛带着层雾气,里面的茧摩着皱肉,一下下撞得又准又狠。 “烫……”她实在受不了,大声喊道,“里面好烫。” “怎么进去了也难受,不进去也难受?” 语气淡然,手指意外听从指令向外退了。 “不要这个。”俞之溪眼角通红,讨好地舔吻喉结,吐着与水相比,更温热的气息,“要你——” 他一动不动,唇线还是绷直的。 “溪溪。” 态度从容,如果不是能碰到那处硬挺,真会认为他不渴求自己。 “自己坐。” 她起身,手颤颤搭在肩上,翘起臀,主动对准,水中看不清晰,她几下尝试都坐歪斜。 只听面前人低笑声,她恼了,愤愤咬上他的肩膀。 向之潼安抚她似的,在脸上亲了会儿,扶住性器,一手引导她的腰,龟头很快被微开的穴肉吸了进去,严丝合缝。 这尺寸往里插牢,她只会控制不住地抖,微动一下,立刻腰腿软了。 性器一寸寸埋入,细致到能感受撑开每一片肉,俞之溪呼着气,甬道感受到的极致肉感,与之前胶套包裹的触觉完全不同。 “没戴套……” “嗯。”他不慌不忙,按下她的腰,“还有一截。” 猛地一坐,宫口被结结实实顶到变形。 她被撞得牙关咬紧,双目含水,少年一直都目不转睛凝着她,眼底全然是占有又疯狂的爱欲。 指掠过微微凸起的小腹:“全进去了。” 这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经脉,还有血管的跳动。 里面的那根,在兴奋。 俞之溪小心挺腰,轻坐,由于重力,还是被冲撞到深处,而且哥哥还要按着她的臀,轻摇旋转,磨得浑身酸。 “呜……别磨里面,好、好烫……” 温泉水还残留于内的,本就紧致的内里,更添了层不自然的软热。 她目光涣散,这个姿势操的又深又重,而且只能自己施力,很快,力气散尽。 “要回房间吗。” 即使他性事上向来恶劣,但面对凄凄惨惨的模样,此刻难免恻隐。 “嗯……” 少年起身,扯过岸边的浴巾,把她包紧了才抱出温泉。 里面的水带着粘腻,源源不断滴落在沿途,勾得腿心银丝延绵。 本以为能陷入柔软床榻继续,可背触碰到的,是些许冰硬的榻榻米。 双腿被大大分开,烂熟之地像是被剥下薄皮的蜜桃,透出淫靡晶亮。 明明刚刚已经插过了,还是像处子般拢合。 “还烫吗?” 指节埋入,在里面深掘,媚肉收缩一阵,里面的东西全嘀嗒嗒流了出来。 她摇头,的确不觉得烫了,只觉得痒。 吻一下下落在侧腹,湿褶一抽动就会并紧,夹得他动弹不得。 大腿被分的更开,向之潼低下身子,嘴唇吸着那小小肉芽。 她整个人都向后仰,边战栗,呻吟也更高亢,为了逃避这种强烈快感,她扭动腰,却被一下掐住。 最脆弱的地方被画圈舔舐,起泡的淫液,连着他的嘴一直湿到下巴。 舌头顶开肥腻的阴唇,露出一个小指大的洞。 炙热呼吸喷在柔软的缝里,他几乎没有迟疑,温湿的舌就这么舔进了甬道。 目光所及,只有乌黑的后脑在腿间微动,大股汁水如暗潮从深处翻涌,狂奔,再被舌卷入腹中。 即使舌头比起来短得多,可每次吸吮,都酸胀得要命。 将失禁的快感,俞之溪耐不住,内腔绷紧,腿也跟着夹紧他的头。 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了,不知道是尿道口,还是阴道口…… 没一会儿,潮吹液像尿似的喷出,甜腥气味从口腔蔓延至鼻腔,顺着呼吸,又进入五脏六腑。 屋内的暖气升起,她大口喘息,边喷边抖。 明明刚高潮过,却又开始觉得不够。 被喷一脸,他还在轻拭脸颊滑液,她却已经欲求不满,双腿开始缠绕上腰,艰难睁眼,颤抖的唇张合呼唤。 “哥哥……” 再不知廉耻,掰开穴,大大咧咧露出里面的通红嫩肉。 “进来……想被哥哥操……” 明显,他眸光沉了沉。 俞之溪哭着,声音微弱,却刚好能是面前人能听见的音量。 “射进来好不好?想被、被内射……射到里面……” 她全然被情欲驱使,几乎只用本能求欢。 向之潼习惯端着张脸,此时也禁不住诱惑,面红耳赤,翘着性器,在她穴口顶了顶。 “放心,不会怀上。” 还没等她悟出这话什么意思,他已经挺腰,往里碾去。 毫无隔阂的粘膜碰撞,这新鲜刺激让她摇摇欲坠,爽得失神。 “轻点……” 他已经听不进,一边挺腰狂顶,一边狠捻着乳,不满足地嘬吸。 在床上,他很钟情于先假意轻柔,等到她整个人受不住了,软趴趴求他,才会暴戾地肆虐捅穿。 如今,他装都不装,一下进到深处,按着她的大腿,盯着泪眼婆娑的脸,毫无怜悯地操干。 龟头次次抵在宫腔口,还是不肯罢休,死死研磨后,更是一个重击,有种要把那块撞开的凶。 她又被操得哭,抽抽噎噎,浓密睫上全沾了泪。 茎身的每一处青筋,都能切实感受到抽动,充血棱口刮过收缩内壁,顶上小腹,俞之溪尖叫,颤抖,被顶得湿软无力。 软烂粘膜黏在肉茎上,裹得他低喘,两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他汗滴在小腹,再洇进乱七八糟的连接处。 精液在俞之溪快登峰之时激射而出,一股股水柱不断冲刷击打敏感子宫,过于强烈的高潮使她抵死哭吟。 射完了,她腰在颤,肉棒在痉挛穴内温存半天才抽离。 她还处于酣畅中难以回神,就躺在那好一会儿,都僵直不动。 浓白精从被奸的大开穴中缓缓流出,向之潼抽了几张纸想接住擦去,还没碰到,被挡下。 “再来……” 她慢腾腾挪动,用润湿不堪的穴去蹭半硬的肉根。 “还想要……” 少年深吸着气,用力绷紧腰腹,生生又被勾硬了。 再次插入,刚射进去的东西,只能堵在里面,溢出细腻白沫,连带外翻媚肉,四处飞溅。 最后,就这么被抱着,带进浴缸,子宫含满精,还有抽插带着的水,浴缸泛起涟漪,刚洗净汗涔涔的身体,脑门又开始出汗,粘着鬓发在脸上,脖子上。 她虚浮地去抱他,又很快因迅猛的动作掉下。 两人肌肤都蕴层粉,激烈性事过后,又不知足地喘息着,交缠拥吻。 双胞胎,大概是两个孤独的灵魂,相约好进入血液相融的身体。 如今体液交融的时刻,两人才这么真切体会到,他们是彼此的骨中骨,肉中肉,每次冲撞,相拥,都像是回到了母体般心安。 “哥。” 俞之溪还沉醉其中,恍惚地,仔细抚摸哥哥的脸,舔着他的嘴。 “我爱你。” 紧接着,她感觉到湿热的吻正回应着她,肩膀,颈窝,还有脸,都被种下一个个炙热的吻。 唇舌厮磨中,他与她胸口紧密贴合,指尖插入她的发中摩挲。 “我也爱你。” 五十八.南极神祇 时间似乎是随着人的感受变化的。 在美国是四年,大学也是四年,后者度过的时间,明显变得快了许多。 也更愉悦。 那些时日,留给她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一次的欧洲行。 在瑞士火车的沿途,海德堡的小镇,还有巴黎铁塔下落日。 再是伦敦的雨里。 浓烈的情感如同那些绵延不断的阴天。 滴滴答答,无休无止。 与哥哥毫无顾忌地牵手,接吻,在周围人眼中不过是最普通的情侣或者夫妻。 她太享受这种能够沐浴于阳光下的大方与无所顾忌。 甚至在比利时的酒店里,他们整整一日温存,相拥望着窗外初升的阳光,再到暮时,粘腻交合。 如同一块皱巴巴的海绵坠入了大海,吸水,被挤压出去,又再能索取。 “哥,你听。”俞之溪递过去一只耳机,里面播放的,是他们从前一直都哼唱的旋律。 轻快柔和的女声,闭眼听了许久,灵魂有种跟着升华的错觉。 向之潼边捋顺她的发,边轻笑:“你真的很喜欢这首歌。” “是啊。” 她笑眯眯地趴在哥哥的胸口,盯着他深邃的瞳,“我小时候喜欢什么,长大了就一直会喜欢。” “我也是。” 他们一直都一样。 “还记得吗?很早的时候我就说过,想嫁给哥哥。” “嗯。” 在他们还对爱情懵懂之时,只知道想和对方一起生活,永远呆在一起。 那就用法律捆绑住彼此,这样永不分离。 指尖在坚实的胸口描绘,俞之溪深吸了口气,埋了进去。 “我现在也这么想。” 嗓音闷闷的,但吐字依旧清晰。 哥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似是安抚,又是无奈。 “不过,我也无所谓了。”她又突然笑道,“有你就够了。”- 大学期间,俞之溪热衷于拍摄一些日常vlog,也发了很多照片,没有炫丽剪辑水准,也没什么p图技术。 许是无心插柳,没想到几年的坚持,有了十几万的粉丝。 朋友们都曾调侃她是大网红,她也很恬不知耻地应和,反正按着这个速度增长,百万粉指日可待。 她就是这么乐天派。 大学毕业后的此行,他们一同从南美洲乘船,来到了南极边缘,俞之溪斗胆首次尝试开直播,没想到短短五分钟,就快满了100人。 船徐徐靠近了白色冰川,散着与其他地方都与众不同的雾气,与温度截然相反的冰层,是无人踏足与污染的繁茂生物圈。 南极的夏日,正是这里欣欣向荣繁衍之时,座头鲸和须鲸不远千里地行至此地,在冰山间游弋。 “大家,前面就是南极大陆!” 弹幕观众很捧场,一直高刷着,她穿得厚实,拿着相机的手还有些不大方便,颤颤巍巍指着前方。 游艇刚上岸,一群不谙世事,还长着绒毛的企鹅就跟着大部队,成群结队地走了过去。 这个场面,游客也只能驻足于野生动物5米远的空地,在与行迹交界的地方,也得优先让它们行走。 “快看!好可爱啊,但也真的好臭。” 向之潼看她跌跌撞撞地四处乱跑,像极了幼时,他就经常这么默默跟在后面,看着她在沙里海里像条鱼似的翻滚起浪,玩累了,就扑上来,撒娇抱他。 老旧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像梦。 冰层行走的路很艰难,导致她远处看,和企鹅的姿势一模一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要不要帮你拿。” 话音刚落,那人就一脚滑,往前跌了出去。 “啊!” 其实这下摔得并不狠,而且穿的多,只是这么些年被捧着护着,总归有点恃宠而骄的意味,一点小碰小伤,也会嗷嗷叫半天。 而且,他也很受用,脚步匆匆赶了过来。 被扶起来时,俞之溪还有点晕乎,护目镜被仔细擦完,重新戴上。 只不过相机没那么好运,与支架摔分离后,一路滚下山坡,掉进了海里。 被迫中断的直播,她呆呆站在原地,只觉得这瞬间,好像百万博主的梦又远了一些。 “我下船应该帮你拿的。”哥哥揉了揉她的头顶,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替她扫了扫膝盖的雪。 “疼吗?”他问。 她摇摇头,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都黯淡了下来。 “哥,这是我第几个弄坏的相机了。” “第四个?” 俞之溪仰头:“刚刚都要破1k人了,啊……” 虽然并不是数据狂热人,只是觉得可惜。 她也想干成一番大事业,想多多赚钱,想用那些钱给哥哥和父亲买点礼物。 “没关系的,这种东西要多少都能买。” “可是……” 她垂下手,落寞至极。 “既然没法直播,那就录视频吧,我帮你。”向之潼举起手机,唇角洋溢着弧度,“就像平时那样,很自然,很漂亮。” 精致的唇线在阳光下勾起,那抹笑在她眼里闪了很久,挥之不去。 还记得高中回国那时,两人相见的第一眼,笼罩在哥哥身上,那些看不清的黑雾。 他的表情,没有笑意,没有情感,也没有波动。 像是一些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 “好。”俞之溪不自觉也笑了,她移开目光,放眼望向周边的冰层山川。 周围入眼的,只有白,与蓝,是净土之色。 “溪溪。” 是哥哥呼唤,视频已经拍得差不多,他收了手机,口袋里鼓鼓囊囊。 她扭过头,刚摘了护目镜,脸颊被寒风吹得微红,眼里亮闪闪的,不知是不是被风迷了眼。 她用力眨了眨,眼前恢复清亮,大声回应:“哥。” 向之潼大步向前,紧牵住了她的手,再握住了手腕。 “怎么了?” 他并没回答疑问,而是一直死死握着,顺势将两人的距离引得更近。 手上一凉,厚厚的手套被摘了下来。 俞之溪忍不住瑟缩一下:“很冷。” 今天的温度趋于0度,对于南极来说已是暖夏,可对于一直生活在暖带的她,还是很不习惯。 哥哥看向她,没有吭声,深瞳宛若深渊,要将她吸入。 接着,嘴唇碰到了指尖。 很快,整个手被握在两只掌心里。 嘴里哈出的热气遇冷扬起白雾,她觉得暖了些的同时,也觉得痒痒的。 “干嘛呀……” 她蓦地脸更烫了些,心也跟着开始痒。 “嘘……别说话。” 向之潼揉了揉她的手,突然半跪在了地上。 这一刻,她的胸口像是被什么闷了一下,喘不过气。 俞之溪深吸着周围潮湿,冰冷的空气,从呼吸道至肺里,已经灼热到不行。 面前的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他笑眼盈盈,就像只小狗似的,抬头望着自己。 里面,躺着的是精致硕大的钻戒。 “哥……” 她自以为是个不矫情的女生,看爱情电影,看求婚现场,从来不觉得动容,那都是别人的故事,别人的生活。 现在这场面落到自己头上,她不争气地鼻尖泛酸,抿紧了下唇,也挡不住来势汹汹的涩。 “什么时候买的。” “香港转机的时候,看到这个,就觉得很适合你。” 她捂着嘴,眼泪无声滑落,那都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她终于耐不住哭声,低低抽泣。 “溪溪。”已然长成的男人,拥有比高中更成熟的棱角,他疏朗的脸就这么对着她,跪在原地。 “你愿意,以后都和我一起生活吗?” “直到老,甚至死去的那一天。” 俞之溪的思绪完全散落,只会点头,再亲眼看着手指被戴上那圈银。 她扑进哥哥融融,又熟悉的怀抱,耳朵靠在心脏的位置仔细聆听。 每一次的心脏跳动,似乎都在认证着真心。 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存在,只有相拥交合之时,是最完整的彼此。 极昼中,海鸟掠过头顶,掠过山川,在冻土中飞旋。 科考的学者们总是热衷于探索这里的神秘,更有传说,这里是神降临的地方。 但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俞之溪会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女。 不然,为何会与这世上最至亲至爱的人拥有先天的羁绊,又为何会让那人也同样怀着爱意与自己倾诉衷肠。 她是被神眷顾的人。 “哥,这个戒指好冰啊。”她的无名指都快没了知觉,但脸上依旧满是笑意。 “我们回船上。” 冰冷的手被塞进了暖烘烘的口袋里,未曾间断的笑回荡在此,掺杂着周围的海浪声。 ——全文完 首发:p○18.space「po18news」 If线.如果当初,她... 这是另一个时间线可能发生的事,包含作者一点小小的恶趣味,奸淫人妻...... “ladiesandgentlemen,weetolosangelesinternationalairport……” 向之潼摇醒身旁熟睡的父亲,飞机缓缓降落,几阵颠簸过后,顺利进入跑道滑行。 有多久没和妹妹见面了? 居然已经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他们不欢而散,年代久远的窃听器早已寿终正寝。 如今,他们跨越大洋与之重聚,是为了参加婚礼。 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ethan,那是她的未婚夫,即将合法与她生活下半辈子的男人。 “你好。”ethan左手还拿了本中文书,看来为了接待他们,私下里做了不少准备。 向之潼没伸手,一旁的父亲笑脸盈盈地握上去,拍了拍他的肩。 明明只在视频通话里见过,他俩却像是早就结识的老友一般,自然而然寒暄起来。 一头金发在阳光下十分灵动,蓝绿色的瞳孔很清澈,笑起来眼里似乎含着一汪海水。 原来她喜欢这种类型吗? 向之潼坐在汽车后座,一路上出神望着窗外,这里的街景的确和国内很不一样,道路开阔,车速很快,阳光非常耀眼。 车停在一幢双层独栋屋前,草坪打理得很好,推开大门,陈设也透着简约不失品质的观感。 “溪溪呢?”父亲问。 ethan用中文顿挫地回答:“她很快回来。” 妹妹从高中毕业后,顺利进入大学,现在是一名药剂师。 从前那般随心所欲的她,本以为会厌恶这种枯燥、与世隔绝的工作环境,但隔着屏幕交谈时,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三人坐在沙发上喝杯咖啡的功夫,外面就传来汽车引擎熄灭的声音。 十几年过去,他们都长大成人,此刻,看着缓缓被推开的大门,心脏依旧跳动到令人慌张,甚至痛苦。 在来之前,向之潼就感受过弥漫到全身的恐惧,他很害怕,亲眼看到她缓缓走向另一个男人,牵手接吻,迎接新生。 可这个结局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吗? 将青涩又纠结的情感扼杀在摇篮里,让她的未来不再如同他一样黑暗无光。 ethan先一步起身,果然,妹妹的眼神没有先看向他,而是去看丈夫,两人轻碰了嘴唇,同步笑着回头。 “爸。” 父亲见到女儿,无数思念与心安就此爆发,拉着她说了许久,才缓缓坐下。 妹妹在这十几年的确变了很多,容貌,身材,褪去所有稚嫩,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成熟魅力的女人。 他目不转睛,盯着那张清隽标致的脸,上下游走一遍妹妹的躯体,还是那么窈窕紧致。 她扭头,双眼似乎在犹豫,困惑,为什么不与她交谈。 几人都跟着她的眼神转至在向之潼身上,他垂头,双臂放置大腿,手心紧紧互扣。 他不是不想说,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终于,还是她打破了数十秒的沉寂。 “哥,好久不见。” “嗯。” 客厅内静悄悄,只听见岛台滚滚翻腾的烧水声。 “我去冲咖啡。”妹妹笑着,刚要起身离开,就被ethan按住肩膀。 “becare.” 他下意识抚过腹部的贴心姿态,向之潼一动不动,坐在原地盯着那处,像尊雕塑。 - 婚礼当天,宾客们都谈笑风生,各异肤色都聚集在一块,为妹妹化妆的,是位华裔,她望着镜子里的杰作,感叹不已。 “我能拍视频吗?” “当然。” 向之潼站在身后,通过镜子折射,能看到她靓丽精致的妆容,和简约抹胸款的鱼尾婚服,将她身材完美勾勒。 后台准备室内,ethan被朋友们拉着拖走,化妆师捋顺最后一缕发丝,也笑着离开。 屋内,只剩下他们。 窗外的大块草坪上,是欢声笑语,他们庆祝,热烈,与之相悖,这里只有无尽沉默。 俞之溪抬眸,透过镜子与他对视。 血脉相连的心有灵犀,在此刻又点通,二人心照不宣地缄口,直到她眼前氤氲的雾气熏染了眼妆。 她双手不安摸索,碰翻了桌上的口红架,圆柱体的小东西散落一地,她慌乱地去捡,视线里,黑色西装裤脚闪过。 “这里。”向之潼递过纸巾。 指尖相碰的瞬间,她低下了头。 “我以为你不会来。” 他愣住,指甲死抠着手心,喉结上下滚动。 他故作轻松笑道:“为什么这么想。” 俞之溪抬眸,眼前是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的人,这么多年过去,幼时的那点记忆早就模糊。 毕竟,他从来不在视频里露脸,只能完全靠她想象。 而今,见到黑西装笔挺的他,气质还是那么斯文矜贵,只是眼神,是很陌生的寂寥。 良久后,她才缓缓开口。 “因为你恨我。” “不恨。”他认真地说。 “因为,我对你有那种想法,很恶心,很恐怖。”她弓身,眼泪没有止住,大滴大滴地往下落,落在地板上,溅起小小一片水花。 “妆花了。” 他没回答,而是将她扶起,为她亲手按拭。 “我已经长大了,有了工作,家庭,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幼稚……” 张合的唇,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直勾勾盯着那中间的白齿红舌。 “你怀孕了吗?” 俞之溪僵在原地,氛围骤然静下去。 望着眼前人,极度痛苦的表情,她不知所以。 “嗯。” 得到肯定回复,向之潼脚步转至落地窗前,将掀起的帘子放下,霎时,阳光全都被遮挡在外。 “我打算今天告诉你们的。”她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情绪,深吸着空气,“ethan他很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孩子。” “是吗。” 语气不是反问,也不像讽刺,只是平淡地附和。 距离接近,俞之溪下意识后退,他跟着步步紧逼。 直到后路变成墙壁,下巴被捏起,湿漉漉的眸与他对视。 彼此呼吸紊乱萦绕,眼前越来越放大的脸,让她心脏停止了一瞬间的跳动。 向之潼另一只手紧扣她的腰,指几乎要透过布料,嵌入肉里。 膝盖深入腿间,舌头勾缠,吸吮的水声荡漾在此,熟悉无比的软度和味道接踵而来。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这是梦,只有在梦境里,哥哥才会这样吻她,爱抚她,甚至贯彻她。 舌尖被齿啃咬的痛,又让她清醒。 她已经下定决定告别过去,马上,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 双手开始去推,阻碍他剥开衣服的动作。 “不要,停下……“ 唇分离,扯出粘稠银丝,拉链已经松开一半,抹胸款式本就岌岌可危,现在俞之溪只能手捂着胸口,不再让春光泄露。 这个动作只会是反作用,成年男性的力道很大,她即使运动得当,也轻松被单手制住。 “哥,你到底怎么了?” 她哑着声,眼泪滑落至下巴,滴在被扯下胸贴的乳上。 婚服完整脱下,大概他唯一保留理智的,是待会儿她还要穿着它走红毯,见宾客,和那个男人宣誓,交换戒指,所以,不能弄脏,弄皱,让人看出端倪。 为了妹妹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已经忍耐压抑了太久。 现在,他要自私一回。 没有任何抚慰的穴,被无情贯穿,俞之溪仰头惊叫,双腿抖着缠在他的腰上。 起伏挺入的力道很大,她却感觉不到疼,腟道连着耻骨,脊椎,一直到心脏,都是麻木的。 激烈,几乎掠夺般的吻,也能从中得到欢愉,穴渐渐吐出粘腻的水,供他抽插润滑。 最深处的宫腔被一下下抵撞,她双手攥揉着西服,哥哥的手也跟着她的动作,搓起那两团乳。 “以后,会用这个喂孩子吗。” 大掌将她的腰抬起,连着化妆桌上的瓶瓶罐罐全挡到一边,接着,她被压倒在此。 齿很用力地咬扯那颗可怜的乳尖,让它红肿硬挺,另一边也没好到哪去,软肉被指揉得变形。 “孩子会知道,舅舅将妈妈按在婚礼上操,把精液射进去吗?” “不要说了……” 腿被大力掰开,所有一切都尽数展露,伴随舔舐吸吮的动作,肉棒直直深插,鼓鼓涨涨,撑开每一片褶肉。 俞之溪有点害怕,现在的哥哥,不论是语气,表情,都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差太远。 被这般凶狠地摇晃,刺激,腰止不住地弹起,呻吟溢出,感受着体内又硬又热的性器。 “为什么不让我说。” 她摇头,紧咬下唇,视线没法聚焦。 喉咙里含糊的呜咽,断断续续地哼唧,她轻颤,被一个深插,顶上了高潮。 向之潼凝她无助,潮润的双眼,指尖深陷她的大腿,掐出道道掌印。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而是在享受?” “我、我……”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十几年过去了,见到亲哥哥的第一眼,会又开始沦陷。 高潮后的甬道收紧,将他的茎身牢牢钉在里面嘬吸,他抬起双腿,并拢,没有一点同情地挺入。 本就孕期禁欲了许久,她敏感到不行,没两下又喷了一股水,这种快感如同会上瘾般,肌肉紧绷,每一块肌肤,毛孔都开始呼唤,收缩,想得到更多。 “和亲哥做爱,就让你那么爽吗?” “啊……” 俞之溪已经失神,她抖着腿,什么都说不清楚。 下一秒,身体被翻转,双手撑在桌上,脸凑到镜子前。 在眼前的,是她情动,登上极乐后的脸。 原来自己是以这种表情出轨的吗。 双腿绵软无力,臀被大力地拍了一掌,惊得她仰脖闷哼。 “抬高点。” “哥……” 涣散眼神里,除了情欲,只剩下悲伤,他很满意妹妹这个表情,她所有的一切都跟他一样,黯淡阴沉。 指尖轻拨开张合的阴阜,周边都是透明的汁水,滑腻不堪。 指节一点点地探进去,抽出来的时候能带出里面的一点嫣红嫩肉,只是浅浅这么抽弄,她就会意犹未尽地蜷起身子,嘤咛着。 “插进来。” 她回眸,凄暗的瞳向上看他。 “然后,射在我里面,好不好?哥……我想要你。” 向之潼手指顿住。 手指替换成阴茎,每一次进去,都能激发从骨髓里,血液里蔓延至全身细胞的巨大快感。 茫然,不知所措,又沉溺其中。 指尖时不时抚慰阴蒂,和胸口,他的呼吸喷洒在后背上,交合处泥泞,湿淋淋的,全都是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愤恨,反抗。 不留情面地撞击,俞之溪身体起伏,软嫩胸肉随之颤荡,又粗又长的一根,她说不上来和丈夫的有什么不一样,只是那种强烈的酥麻,酸涩感,实在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直观地感受到的惬怀,畅快。 她侧头与他接吻,唾液交缠,置换,不厌其烦地吞烟。 在这一波抖动痉挛的高潮里,他呼吸急促地捣开那些抵挡龟头的壁肉,那种灭顶快感尽数化作一股股白浊,射进了宫腔里。 正在孕育生命的身体,被射入了至亲骨肉的火种,俞之溪哆嗦着低吟,她能清晰知道那些东西灌满了里面。 她不会说,也不敢说—— 真的,舒服到了极点。 - “你怎么妆花了?” 刚刚俞之溪紧急补妆,还是被专业化妆师看出端倪,她喊来助手,推来满满当当的推车,微乱发丝也被一瓶定型喷雾压下。 “wearegatheredheretodayinthesightofgod……” 牧师说到一半的致词,在此处噤声。 ethan一袭白西装,他扔开一直默念的纸条,一双含情脉脉的眸看着头纱下隐约的妻子。 “高中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 底下宾客开始窃窃私语,似乎都没想到,他会用中文。 “我很高兴,未来陪伴的人,是你,一想起未来的生活能与你一起醒来,用餐……” ethan深吸了一口气,他眼角红了。 “一想到我们的孩子,能与你一起养育,亲眼看着他长大,我就想把这个时限延期到无限远。” “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牧师逐句为他英文翻译,俞之溪侧头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maythelordblessyoubothallthedaysofyourlivesandfillyouwithhisjoy.amen。” 父亲两鬓已经发白,他见到此情此景,眼眶湿润,扶着儿子才勉强站稳。 头纱应声掀开,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下接吻。 向之潼平静地望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光下那圈铂金,莫名刺眼。 高朋满座的欢呼中,他望见她无声落泪,也只有他知道,在纯白裙下她未着片履的下体,红肿外翻的穴口,还有从中一路流淌至膝盖的浓厚白液。 If线.已经覆水难收 “alex,不要跑去马路哦。” 俞之溪一手抱着纸袋,一手费力关上车门,一边还要喊住两岁的儿子。 好在孩子算是听得懂话,他站在门口,好奇地扒了扒院子栅栏,哪里也没去。 “mommy……” 男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扯着母亲的衣角,浅棕色的瞳孔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俞之溪用空出的手揉了揉他头顶的浅黄发丝,笑道:“饿了?妈妈给你做饭。” 然而,alex摇摇头,伸出一只藕节似的胳膊,指着后面的不远处。 她顺着方向看去,看到那人时,瞳孔紧缩,手里的东西不自觉地散落一地。 今天是阴天,站在院子前的身影融入了身后的阴霾,黑沉沉。 “你为什么在这。” 明明婚礼第二天,就急匆匆回国的人,为什么如今又…… 男人迈着大步,像是来到自己家似的,周围环视一圈,看向她与自己极为相像,黑洞般的眸。 “工作出差,顺便来看看你。” 语气平淡,完全听不出情绪。 视线落在低矮的小孩身上,向之潼盯着他很久,那小孩也很好奇地打量他。 “长大了。” “嗯……” 听着这话,俞之溪只觉得心慌意乱,不禁又回想起那次放纵。 那是她经历过最酣畅的性爱,是什么技巧都没法比拟的心理满足。 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家庭,她还是觉得心痛,无论怎么掩饰,弥补,这终究是背叛。 三个人就这么站在大门口,一地东西已经被捡好,重新塞入怀中。 他们沉默相视,最后,还是她先笑着邀请:“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 “好。”男人是真来工作的,一身笔挺西装,手里拿着的公文包,再配上无框眼镜,乍一看只会觉得是行走于华尔街的精英。 可谁也没法说破,这个人会是和亲妹妹暗中苟且的禽兽。 家具摆设与当年几乎无异,只不过多了些玩具,俞之溪这两年,除了工作,就是围着孩子转,唯一的摄影爱好,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相机放在那落灰。 “你吃午饭了吗?刚好要给孩子做点辅食,我们可以随便吃点。” 她端来咖啡,一股令人心安的雾气灌入鼻腔。 这么细想,好像这是第一次喝她亲手泡的咖啡。 向之潼轻抿杯沿,对于他这种每天都要靠这个续命的白领,只能说在家悠闲品鉴,和在公司匆匆忙忙的口感,完全不一样。 “你丈夫呢。” 杯子与茶几轻碰,他往后靠了靠,一想到那个男人每天都能喝到这个醇厚的味道,心里的愤,怨又开始积压。 “他出差了,现在在温哥华。”俞之溪握着杯子的手不安扭动,“要不中午吃意面吧,ethan经常说我做的很好。” “你经常自己做饭吗。” 他望着坐在客厅地上,拿着玩具自娱自乐的男孩,不禁联想出一场温情家庭的戏码。 “他工作比较忙,我下班时间都比他早。” 好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她撩了撩耳边散落的鬓发。 看她落寞的表情,不用多问,大致也猜到一二,他勾唇,不知是作为情人,嘲讽她选择失误,还是该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子给她做后盾。 “我来吧。” 长腿迈开,向之潼不顾阻拦,径直走入厨房。 一个单身男人,没有什么做辅食的经验,但得益于网络上花花绿绿的各种教程,他照搬着做,成果还是很可观。 餐桌渐渐丰盛,她抱着孩子笑了:“果然你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你也是。” 他并不是回敬,而是真心这么觉得。 从前的她,灵气满满,对世间万物都好奇,都敢于尝试。 如今,她似乎更像是被无形牢笼禁锢住了,施展不开手脚,畏畏缩缩,与记忆里的那个人大相径庭。 用餐时,两个人还是相视无言,但alex吃得干干净净,撒娇说还想吃。 没办法,俞之溪只能拿了几个零食递给他,玩了没一会儿,他含着奶酪棒就睡着了。 看着昔日也是孩子的妹妹,给孩子盖上毯子,再在额头上落下亲吻。 不禁想起当年,母亲也是这么哄睡他们的。 血脉就像是个轮回,身上携带的基因就像被定格好的一生,一举一动都在复刻父母的模样。 “挺可爱的。”向之潼盯着稚嫩的睡颜,一想到这个小身躯,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禁泛起异样感觉。 “是啊。” 她难得露出诚恳的笑,用手抚过男孩的脸,“他可能是我生命的全部了。” “你丈夫,对你不好吗。”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俞之溪先是一愣,又摇摇头。 “那为什么。” “是我,对不起他,那件事,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特别在孩子出生后,这暗藏的心事更是一捅就破的脓疮,两人变得更是若即若离,同坐在屋檐下也说不出什么话。 更别说夫妻之间的亲密。 “啊……” 始作俑者的他,却没有任何自责,见到妹妹被婚姻生活磨平棱角,因道德感懊悔的模样,甚至说,内心是无比畅快。 可能在分开的十几年间,爱意和思念早就变了味。 “离婚吧。” 此言一出,俞之溪紧张地蹙眉,指尖颤抖。 “不要。” “带着孩子,和我回国。”男人不容拒绝地抓紧她的手腕,压住抖动,“在这里你不开心。” “我不是小孩子,怎么能用开心去衡量每件事。” 她的眼睛像不透光的黑玻璃珠子一样,死寂无光,嘴角的笑也很苦涩。 “不用担心我,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好,孩子还很小,他不能没有父亲。” “父亲?”他反而笑了,讽刺至极地挑眉,“你觉得一个名义上的父亲,能带给孩子什么?他这一年有几次回家,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别说了。”她面色苍白地起身,想要逃离此地,“你不会明白的。” “我是你哥,我当然明白。” 俞之溪背对着的身影怔住,缓缓回头。 “你真的觉得,我们还是普通兄妹吗?” 她的视线模糊起来,什么都看不清了。 只知道有个高大身影缓缓靠近。 “抱歉。” 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接着,整个人都被一股奇特的味道包围。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那人双臂紧圈着她,她想挣脱,想推开,可终究输给了无法抑制的情感。 内心的潮流如同洪水涌来,拍开了所有的理智。 深溺其中,无法脱身。 “可他也配不上你。”那人还要继续说,蛊惑般重复着,“离婚,然后和我回家。” 俞之溪被耳边的气息激得无法喘气。 快要窒息。 她张了张嘴,对上那要陷进去的双眼。 接着,她摇头。 要是一切都是梦就好了,醒来之后,还能继续骗自己,骗所有人,再伪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安然模样。 可她真的要崩溃了。 “哥。”她今日第一次这么呼唤他,“对不起,我不能走,是我对不起他,你懂吗?这么多年,难过的时候都是他在我身边,是ethan……” “他帮了我很多,我被退学,是他帮我向校长求情,我不想要的东西,他从来不会逼我,但我想有个家,他就给我,我想要孩子,他也答应。” “他真的很好的,如果没有那件事,我和他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犯贱,管不住……” 渐渐,声音微弱下去,只剩抽噎。 “他就好到,你能这么骂自己?” 向之潼捏紧她的肩膀,手指用力到她吃痛低喊。 那就更痛一点好了,一想到面前这个女人心还留了一点给别人,被所谓的丈夫搂在怀里亲昵,还生下了留着那人血脉的孩子。 桩桩件件,都让他嫉妒到发疯。 “你干什么。” 猛地被死死握住手臂,俞之溪忍不住惊叫出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孩子,还好,并未有醒来的迹象。 “走。” 不容分说,他拖拽着,直接踹开了院子的木门,打开了汽车车门。 这车是公司给配的,价格不菲,外观低调,座椅也都是全真皮。 “不要!我说了不走!” 她用尽全力甩开,可最终只是被强行压进后座,陷入软垫中。 本以为会去驾驶位的哥哥,也跟着她挤进了狭窄空间。 车门“嘭”地关上,周围的呼啸马上消散,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交错。 面对一个力量差距巨大的人,挣扎,只是被压得更蛮力,直到她气喘吁吁,怒瞪着从前对自己百般宠溺纵容的亲人。 “走开!” 她浑身发软,腿脚使不上力,可嘴上还是倔强。 “他给你一个家,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向之潼扯开领带,露出里面因动作松松垮垮的衬衫,绑住了她的双腕。 “哥……” 她又开始哭,牙齿紧咬着下唇。 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她的哭脸。 “你们离了婚,那个人于你而言只是陌生人,什么家?只有我才是你的家,懂么?” 他笑了,这次双眼都眯起,微弯。 “你好奇怪,哥,你真的好奇怪。”喷洒在脖间的沉重呼吸,俞之溪想躲闪,却被掐住了脸,只能睁眼凝视,“不要这样,真的不能再错下去了。” 他听见这番话,轻哼了一声,靠在软软的胸脯上,用头发蹭开岌岌可危的纽扣。 “我说抱歉,错了,其实是安慰你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哥哥用舌头打圈绕着胸舔舐,很快,薄薄的衣料被舔得透明,露出里面乳罩的印记。 “你知道吗?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婚姻不幸,可怜巴巴像个小狗一样走投无路,最后来投靠我。” “我不会这样。” 乳尖被隔着一层隔靴搔痒,她紧闭着双眼,强压下这无名欲火,越压抑,却只让她越觉得不够。 腿间被膝盖顶开,手指摸到一团滑液的时候,笑意更深。 “你没说错,你在这方面的确犯贱,管不住自己。”向之潼用胯间鼓囊前后摩擦,弄得西装裤一片深色,“没关系,反正我跟你一样。” “毕竟,是兄妹啊。” 前胸一凉,衣服已经被扯得大开,乳肉被大口含进嘴里猛吸,眼神是丝毫不避讳,目不转睛盯着她。 “如果让他看到这里的痕迹,他还会不离婚吗?” 俞之溪大口喘息,哀求道:“别留,求你了……” 话音刚落,靠近肩带位置的地方就被吸了个红痕。 恶劣的性子在此刻放至最大,她从前不是不知道他这点,只是从来都没用在自己身上过。 “想被舔这?” 那个位置,直直指着潮润小穴,他望着她笑,“算了,一想到被那个人舔过,就觉得好脏。” 脏,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词形容,从小就接受先进教育的她,此刻居然没有半分抵触。 一种莫名的感觉,伴随身体里的粘稠,溢出。 手指碰到的液越来越多,唇轻碰着她的鼻尖,轻擦过嘴角,又立马远去。 好想接吻…… 双臂被领带禁锢,俞之溪犹豫半天,还是抵不住欲望,颤抖抬手,立马又被大掌压下。 “转过去。” 被掐着腰,她在逼仄的座位里调转姿势。 两人跪趴在隐秘的车内,本就寂静的居民区,因为阴霾潮湿的天气,街上更是空无一人。 谁也不会发现他们。 两人的性器已经没有任何阻碍,在粘腻不堪的地带蹭着。 肿胀的龟头几乎能被穴道吸进去,裹得他叹了一声,残存的理智让他很快抽出,伸手,去够前座放着的避孕套。 迷迷糊糊之中,俞之溪听见包装袋撕开的声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疯了,还是如何,小腹紧绷,扭着臀去凑近那块硬挺。 “别戴了。”她整个头都埋进臂弯里,带着泣声,“直接进来吧。” “你……”男人动作不自觉停下,喉头吞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 她太了解丈夫的性格,如果不是实质性的错误,他绝不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那么,就只能自己创造过错了。 “没关系的,我想让你射进来。” 下体久违的撑涨感袭来,俞之溪下意识抓了一把座椅,留下了不深不浅的痕迹。 大腿忍不住颤抖,她跪不稳,手也撑不住力,身上的人还要掰开臀,用力挤进深处。 嘤咛哭腔破嗓而出,牙尖在后背啃咬,吸吮,痛与爽在肌肤融汇。 几颗雨点打在玻璃上,接着,速度越来越快,在车窗上形成源源不断的水流,瀑布似的浇灌下来。 猛烈摇晃起来的车,周围空旷的街道,再到里面肉体碰撞和哽咽着的喘息。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做,生过孩子的甬道依旧紧致到头皮发麻,身体像是自动接纳了这人的粗壮,在深处翻涌,痉挛,兴奋到喷出大股潮水。 从小,向之潼就懂得如何自控,旁人还在抱着平板手机被家长教育的时候,他就能凭借自制的时间表,让父母彻底放手。 工作上,他也一直都遵循着自己的一套准则,钱与名誉双收的年纪,他控制住了下半身的欲望。 可一面对这个人,他总是阴晴不定,又怒又恼,全然丧失了人性。 牢牢压在身下的,是亲人,是爱人,他没了平常的克制,手背青筋暴起,单手握着她的胯骨,死死把肉茎钉在里面。 即使她被撞得跪不住,跌下去,又会捞起腰把她拖回去,塞到最深。 “啊……”她齿间溢出呻吟,眼前一片昏暗,又夹杂着炸裂白光,只有听觉和触觉还未完全丧失,雨声与水碰撞声交汇,热液从腿根顺着流淌。 她被操得失禁感飞升,一连几次,姿势都没换过,射进去一次之后又很快硬了,就着精液与淫水,在里面抽插。 这是真正的交姌,就像是动物一样,只为了繁衍,只为了放纵,骨血与水乳的纠缠,让两人都在最后发出阵阵谓叹。 姿势终于变换了,俞之溪跨坐在肉根上,用力抱着哥哥,像是下一秒就害怕他消失一样,融进身体里那样大的力气。 一个挺身,差点被撞上车顶,她仰着脖子,穴肉抽搐,进到无法呼吸的深度。 “想接吻……哥……” 她轻声呼唤他,男人也顺势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唇。 暴雨倾盆,夜幕渐渐降临,两人就着夜色动作更放肆,最后一次她趴在车窗,手心冰凉刺骨。 手背上被炙热,更大的掌心覆盖,她尖叫,颤抖着,被灌满最深处。 白浊从洞口悉数溢出,淫靡气味弥漫在局促空间,两人都释放了个干净,呼吸从粗渐渐平复。 沉默,心照不宣,在昏黄车灯下穿好衣服,想要说出口的话,一瞬间,又生生吞进了嗓里。 四目相对,两双琉璃般的瞳孔寂静到死,像是黑夜前的阒然。 雨雾散去,熟悉的车从远处驶来,俞之溪咬了下嘴唇,拼命让自己清醒。 “我丈夫回来了。”语气不咸不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哥,我们都该冷静一下。” 打开车门,临走前,她的手腕又被攥住,接着,缓缓松了些。 向之潼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平静地如同河水:“我会每天过来。” “不用了。”她撇过头。 “我会在这等你,直到我签证到期。” 她没有回答,他便彻底松手,继续说道:“就算签证到期了,我也会想办法续签,你随时都能后悔。” “我知道了。” 车门关合,在注视下,俞之溪略带慌乱,整理着自己的衣装,还有情绪。 ethan从车里下来,满是大包小包,他此行出差小半年,与依旧貌美的妻子重逢之时,即使对她心有芥蒂,但还是依依不舍地拥住了她。 “抱歉。”她埋进丈夫的胸膛里,小声轻叹。 “什么?” “没什么。” 番外.劣根 听闻,每天能够见到睡颜的关系,才是最亲密的存在。 毕竟毫无防备,甚至有点难堪的地方,是绝不想被陌生人窥探的。 月光洒向窗口,风吹起纱帘,再吹入室内。 萧州已经进入初秋,几阵台风刮走了炎夏的余韵。 只需盖着薄毯,开着窗,都能有空调般的凉意。 手指上的银圈在夜色下泛着细闪,俞之溪紧紧盯着那颗钻石。 她对克拉没有概念,这个到底值多少钱呢?看着很大,牌子听起来就很贵。 按照哥哥那种思维,难道不会觉得碳元素合成的东西没有意义,放在身边只会贬值吗? 虽然但是,真的很漂亮。 “睡不着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声太吵,身边的人动了动,将她揽入了怀抱。 如同轻触水面激起涟漪的轻吻,落在额头,软度从中心向周围层层扩散。 两人已经从大学毕业五年,如今是彻彻底底的大人。 哥哥就像之前一样,靠着天赋和努力,靠着写代码炒货币,实现彻底的财富自由,每天都能接到很多电话和邮件,似乎是各大猎头邀请。 而他都婉拒了。 她靠着资金,专心经营账号,算是小有成就,粉丝数即使和那些大v差了十万八千里,也有不少品牌找上门谈合作。 这几年走遍了大千世界,最终,俞之溪还是想回到家乡定居。 然而父亲有着什么执念似的,隐退了繁忙工作,选择前往母亲的北方老家,在县城租下一个别墅,过起了养老生活。 每天在社交网络分享着他的蔬菜瓜果,还有新钓的鱼,看起来的确比在公司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加班出差,要开心得多。 这样就好。 好像,大家都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风好像停了。 向之潼捻好被踹远的被角,静静凝视着睡颜。 有的时候,他真觉得妹妹就像宗教画里的神女。 纯净美好,超凡脱俗。 好像玷污神女会下地狱才是,不过他应该是被上帝宽恕,才会有如今恬静美好的日子。 熟睡中的呼吸,缓慢均匀,他没忍住,凑近在脸颊上蹭了蹭。 在他们还睡一张床的幼时,睡不着,他就总侧过头,盯着她的长睫毛,还有嘴唇。 没忍住的话,还会用手去拨弄,再去试探唇上的软度。 如今,他也爱干这种事,只不过涉猎的范围变更多了,脸颊脖子,胸口,再到腰腹,偶尔会惊醒她,也心有灵犀地拥吻,干脆做下去。 要是真的作为一个兄长,和她相处会是什么结果呢? 如果她喜欢上了别人,和另一个人组建家庭,他会如何? 对于未知的未来,就这么思绪飘远,无端猜测。 每次沾上枕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入侵大脑。 望向无名指上的对戒,那枚男戒没有那么华丽,对比起来更加素净。 是一对就好,他并没有太多要求。 婚礼自然也是低调内敛,仅仅邀请好友,在南半球举行。 大家心知肚明,这是血缘相连的妻子,这是没法对外倾诉的存在。 无所谓,就算回到萧州见到熟人,他只默默牵着她的手,用淡漠的眼神回应,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可不信,谁能轻易斩断他们的联系。 这么想着,修长的指深深插入她的指间缝隙,合二为一。 - “哥,飞机延误了,说不定明天才能到。” “好。” 电话挂断,妹妹刚结束了新加坡的活动,她作为小有名气的博主,受邀去参加一场时装秀。 放下手机,向之潼收起刚做好的夜宵,覆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他的厨艺不错,每天都换着花样做饭,然而只是几天没有一起用餐,就觉得万分寂寥。 两室的公寓内,是他们这几年都温存在此的空间,地方不大,却处处都残余痕迹。 卧室大床上紧紧相邻的枕头,洗脸池的情侣牙杯,再到玄关处两人逛街刚买的小盆栽。 再是阳台晾晒的配对睡衣。 他视线掠过这些,将眼镜摘下来,往沙发上重重一靠。 电视里,播放着两人翻来覆去看的电影,熟悉画面一帧帧闪过,他无心去看。 因为没有依偎,没有熟悉味道,没有她的声音。 好不习惯。 他也是会因为工作出远门,每次回来,妹妹都会抱着他不肯放手,就像幼时两人上学没被分到同一组般,委屈到哭。 本以为只是她小孩子心性未泯,没曾想,置换角度后,他也如此焦躁。 “真的没办法和哥哥分开啊。”她总这么说。 他自知更敏感,更依赖,其实是他没法独自继续生活,是他没法和妹妹分开。 生怕自己平平无奇,也无人在意,像一条尘封多年的旧衣,静候有人打开衣柜,然后丢入垃圾桶。 即使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毫无源头的自卑,只有被拥抱被亲吻的时候,他才确切感受到自己被需要。 不然,只会像个咬死农夫的蛇,每天神经紧绷,掰手指数日子,等待抛弃自己的那天。 他做了个心爱之人穿着婚纱,走向另一个陌生男人的梦。 真是矫情的要命,明明心脏都揪着痛,却还能面无表情装作无所谓,在心里自我安慰,那个男人不过是赝品,是代替自己的人。 可她的笑靥是真心的,那笑容越来越大,周围一切都变得粘稠,他开始陷进去。 溺在里面,无法脱身。 门口一阵悉索,再是锁被打开的声音。 向之潼被惊醒,摸了摸眼角,湿了。 看了一眼钟,才知道自己睡了4小时, “怎么不开灯啊。” 光听脚步和声音,就知道此人是谁,他几乎是靠着本能,追到门口。 果然,是她,妆和发来的照片相比,已经变淡了,上身穿着外套,但底下还是黑色短裙,比起平常更艳丽的模样,视线不由得驻足停留。 俞之溪吃力提着大行李箱,跨过门槛,笑嘻嘻站在玄关:“哥哥。” 他接过,声音带着晨起的嘶哑:“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给你一个惊喜呀。” 他眼眶很红,像是要哭一般笑了,随后,用力抱住了面前的人。 没能反应,俞之溪无措双手只能被禁锢在两人的胸口之间,而且这个拥抱用力到,肋骨都要勒断似的,喘不过气。 要融为一体那样蛮劲。 她挣扎了很久,手才能绕到背后,轻轻拍着。 “很想我?” 哥哥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注视她。 这种目光,直接,深邃到不禁脊背扬升一种被捕食者盯上的错觉。 他很细微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马上出现了,开心吗?”依旧被有力的手臂环着腰,但已经没有了那种窒息感,“我这几天也好想你。” “而且,好多人都看到了戒指,都夸好漂亮。” 她抬起右手,自我陶醉地端详。 “我也觉得好看,而且戴上很有安全感,只要一亮出来,那些搭讪的都会走掉。” “还会有人搭讪么?” 这话并未让向之潼心安,反而,他愈发紧张。 “哎呀,不是啦,都说是走掉了啊。” 还有人在觊觎她。 真讨厌。 “生气了?” 俞之溪在肌肉紧实的胸膛紧靠,抬眼向上看,眼睛亮亮的,像个小动物。 “嗯。” 意外的坦诚,她不禁笑了出来。 “那怎么办。” “你说。” 吻落在她的唇上,轻轻的,用舌尖描摹唇线。 她刚想回应,唇就已经离去,凑到耳边,含着耳垂。 “真的很想你。”比起平常,更低的嗓音,更清晰地在耳廓里环绕,“下次出差,我跟你一起去。” 真想,把她绑在家里,谁也没法看见,谁也没法碰到。 这种话他不敢说,生怕被窥探到最肮脏的地方。 俞之溪对这种情话丝毫没了抵抗,心脏跳得剧烈。 今天的哥哥好不一样。 果然分离才能证明两个人的思念有多么强烈。 她软趴趴地环拥,小声嘀咕:“那,要不今天试试那个……” “什么?” 她抬手,指向柜子。 平常性事中,明显能感受到哥哥都在注重她的感受,动作,力气,都有所收敛,花样也不太敢尝试。 像是一种原始本能,呵护,关心,一切的欲望都封闭着,只有临到巅峰,他才不受控地咬她,留下带着点血的齿印,或是在脖子上掐几下。 射完了,像是恢复理智似的,马上收手,对着那些痕迹,表情带着些自责。 看起来又疼,像是折磨施虐的过程,其实她下面已经偷流着水,兴奋到不行。 这么想着,手已经掐着膝弯,双腿离地,被迫环在精瘦腰上。 腿间感受到的膨胀,和柔软的性器官相比,那地方硬烫的吓人。 “真的要试?”向之潼沉声,外套应声掉落。 撩开裙摆,就是内裤,他手指勾抬,将边缘往里一按,宽沿就这么变成一股绳,深深埋入两片阴唇。 “嗯……要。” 这么边扣着下面,边搂着腰,行至卧室,走路每一次抖动都会磨到小颗肉芽,仅仅是这么一路,就淌得他满手淫水。 就着滑腻,两指顺利插入,内里肉壁张牙舞爪地吸上来。 “溪溪。”他诱哄,安抚,另一只手挑开肩带,乳尖没经过任何刺激,已经挺硬。 绸缎衣料之下,是比绸缎更丝滑的肉体,手,唇在上面慢捻,吸吮,种下点点痕迹。 柜子里那些玩具,平时没怎么用,唯一一次玩狠了就是用口球和手铐,她却讨厌满嘴橡胶味,也撒娇说被绑着没法抱他。 可他喜欢,听不清的呻吟,像个幼婴儿似的流口水,下面水也比平时要多。 而且,掌控的滋味,是难以言喻的畅快。 其实妹妹也是享受的吧? 俞之溪的背后陷入柔软床垫,睁眼,是熟悉不过的天花板。 他们在这张床上做过数次,高潮,内射过数次。 明明都长大成人,明明是该厌倦彼此身体的时候,对于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为何还会有如此高亢的性欲? 她不明白。 双眼蒙蔽,禁锢手脚,这次,哥哥用的是麻绳。 火辣刺激的摩擦力比手铐更甚,她哼了一声,没有阻止。 圈圈绕绕,从胸前,再到腿根,都被粗糙的绳捆着,看不见,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模样。 “很漂亮。” 夸赞,让她不知所措,张口,颤声:“真的吗?” “真的。” 的确,身体每一处,都能感受到炙热,侵略的视线。 卧室里没有开灯,纯靠夜色,肤更白,与红绳相称。 蛛网般的绳结在身体上散开,上下两股绳束缚挤压着乳肉。 绞入的粗糙,有种隐秘的快感,身体不自觉就有了灼烧,甚至被爱抚的错觉。 只要再一点点刺激,就能立马高潮…… “疼吗?” “还,还好……” 即使疼了,向之潼也下定决心不想松绑。 这比穿任何服饰都要更具诱惑力,对着视频教程现场学的绳缚,居然有模有样。 好情色。 手臂只能往后架着,她动弹一下,胸口和腿间的绳子就要紧些,磨得下面那根陷入逼肉里的绳子颜色更深。 这个样子,只有他见得到。 绳结被扯动,手指试探性地掰开下面的唇,露出能通行的口。 抽出的瞬间,猛地刮过上面,仅仅一下,她就浑身战栗,小小的去了。 不同于手指,更大,冰冷的东西,插进了温软的地方。 是什么—— 她瑟缩,但无路可退,又被抓着脚踝往前。 “别怕,腿分开。” 不同于语气的柔,动作积满压迫感,膝盖抵在即将关合的双腿间,强行分开。 冰冷的东西进到更里面了,直直压在宫口。 那根上带着颗粒,缺乏足够润滑由此带来的阻塞,让每一寸褶皱,都细致地感受到致涩插入。 “都吃进去了。” 像是直播似的报告,俞之溪更想逃了。 不像平常被阴茎插到底的尽兴,严丝合缝的翘度刚好可以顶撞到最敏感的位置。 它更不近人情,想换个角度插,一扭,手腕连带着全身的绳子又磨着。 好难受。 “哥哥……” 无措呼唤,等来的只是手指插入口中,将嘴掰得大开。 然后,好像是什么按钮“哔”了一声,里面突然开始震动。 “呃——” 口水只能顺着嘴角流,此刻她居然庆幸看不见,不然定会羞到哭。 “叫出来。” 手握着器具底端,一进一出,她下意识绞紧,又立马被凹凸不平颗粒激得抖。 流的汁多了,里面动的也更轻松,这根直径并不太大,但每次进得深,撞得也重,有种肚子都要破掉的错觉。 体内不断积压的快感,呼吸,还有身体都跟着起伏。 作为观众,向之潼不自觉呼吸浓重,身子俯下,含住乳尖。 “啊……” 她喷了,被含的,或是被按摩棒操的。 已经不知道了,大脑一片空白。 俞之溪有的时候会纠结,到底是性爱这件事上瘾,还是因为做的人是哥哥,才会让她有死在床上的想法。 每次高潮的时候,连着身体和脑袋,被侵占似的无法思考,连说话都是下作的床榻呓语。 哪里像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简直就是刚进化的人猿。 大概是刚下飞机,运转了一天的躯体到达极限,刚高潮就有点晕。 想歇会儿,眼上的蒙蔽就被扯下,被捧着后颈,细密轻吻落在唇上。 吻越来越重,舌被勾缠,最后放开,还要再被手指扯出来把玩。 想说话,就被蠢蠢欲动的肉棒一插到底,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下。 光是进去,高潮瞬间袭来,她蜷缩着脚趾,脚背都绷直了。 “舒服么?” 哥哥穿的是家居服,舒适棉料就这么被沁湿了一块。 “舒……舒服的。” 这个角度,一切都看得格外清楚,他的表情淡然,掌心却分寸不离地箍着,用带着青筋脉络的阴茎抽插,阴道含到根部,再源源不断喷水。 那些无色,带着色靡气味的东西在两人交合的地方被拍溅开,扩散到周围的空气里。 越看,越是控制不了地夹。 “再夹,就动不了了。” “不要,别、别不动……不夹了……” 这种话是反作用,越想着那个地方,其实绞得更紧,本就在高潮后敏感的时候,痉挛软肉根本没法放松。 大概是惩罚,臀被扇了一掌,这掌实实在在,掴得生疼。 疼,她被打得失控尖叫,阴肉剧烈缩着,高潮了。 几乎是一瞬间,不同于平时粘稠的液体,这次的更滚烫,而且带着淡淡的骚味。 而且大股到,明显感觉到哥哥的衣服,连着身下的床单都湿了。 “呜……” 她紧闭上,不敢睁眼,当着爱人面前失禁,带来的只是羞耻。 而且根本停不下,憋不住,直到膀胱里的水都流干。 男人依旧没停下操干,直到听见她往外溢的哭声。 “怎么。” 即使再清楚不过,但就是要问。 “不要了,不要……”想捂眼睛,可一直压在后腰的手臂又动不得,只能越哭越凶,满脸泪地噎声。 “好脏……” 这样床单,床垫都用不了了,还有衣服…… 光是想想就觉得—— “尿了而已,不爽么?” 爽是肯定的,但刺激到顶峰了,带来的是灵魂,神志都抛弃的恐惧。 “哥,这样难受……” 按照平时,向之潼大概率心软,松绑,再温柔细致照顾每一处。 但现在,仅仅是翻转了个姿势,俞之溪变成跪趴在身下的奴仆般,性器停在濡湿穴口。 “头转过来。” 她听懂了,手掌却还要掐着脸,强迫她扭到侧面。 舌头深入口腔,再彻底被贯彻。 双膝直打颤,眼看就要软下来,强大的力量又支撑起她的身体。 是哥哥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 手掌摩挲小腹,轻轻按下,就能感受到插进去的活动。 动作剧烈,绳子也更深陷,勒进皮肉里,已能看到带红的磨痕。 会疼的吧。 刚有了点恻隐之心,她就哑着嗓子殷切,高亢的淫叫。 几次间隔好像很短,没隔一会儿,又喷了,直到什么都流不出来,只能发抖。 原来高潮也是会痛苦的一件事。 连着高潮,导致逼肉每次抽出都黏在上面,吸得他只能重新插回去,撞到最深。 阴道受着前所未有的刺激,收缩到极致,又被扩张到极致。 奶头被扯住,拉远,宫口被顶开了,顶到里面,满满当当。 临到,反而不动了。 再是大股的精完整灌入。 俞之溪享受内射,享受子宫被精液充盈的感觉,也享受精神游离的巅峰。 这大概是他们最没有距离的时刻,心,还有身体,都是融合的。 好舒服。 晨光熹微,她醒了,睁眼发现睡在次卧。 旁边是垫在身下的胸膛。 皮肤虽然斑驳,但也不怎么疼,浑身清爽,只有下身有点不适。 看向窗帘缝隙透出的光,不禁回想到好几次,两人也是做到睡另外一张床的程度,而且第二天还有工作。 她却笑着,大言不惭:“没关系,大不了拍摄往后延一天。” “时间,就是用来厮磨的。” 向之潼睡眠浅,轻微动作,弄醒了他。 他一把捞回,将她的头枕到臂弯里。 沿着背后的勒痕吻下去,轻柔到心颤。 “刚涂了点药,好受些吗?” “嗯,不疼的。” 不同于性事上的粗暴,他平日都温和,甚至相同于女人特有的纤细敏锐。 “后天我要去一趟加州。” 俞之溪不由得一愣。 自从高中后就没再踏足过那片土地。 毕竟,那是充满回忆,又夹杂着奇妙情愫的地方。 “要一起吗?”哥哥问完,又安抚似的揉了揉头发,“不想去也别勉强。” “想去。” 如今不一样了,是两个人一起去,不再是孤零零待在遥远国度。 她坚定又兴奋,12岁的忐忑,悲伤全无。 “我想带哥哥去看看我的学校。” “好。” 他们耳鬓相依,又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