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幸福》 第一章─初遇 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让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躲避,一名十四岁的少年手中握着一把鹅黄的雨伞走在大街上,也许是因为自己手上有雨伞,所以一派轻松的模样没有一丝的慌乱。 这本该是个悠间的午后,但却被这场雨给打扰了,出门前就见到天空显的很阴暗,索性手中拿了把伞就晃出那空洞寂寞的家门,却没有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倾盆大雨伴随轰隆隆的雷声,一个细小的声音引起了卞闻圣的注意力,拿高了点雨伞让视线可以自由的左右张望,就见到自己前方的右手边有个小女孩正蹲在那里避雨。 这么小的小孩子会蹲在那里八成是走失的吧。卞闻圣心中如此猜测着,脚步也没停过反正自己本来就不爱多管间事,等一会儿会有人照应这小女孩吧。 一步步的走近那女孩子,她蹲在一间杂货店前面,杂货店的遮阳棚不长让她的身子不管怎么缩都有些雨落到她的身上,她的脸看起来很瘦小但没有一丝惊吓惶恐的神情,甚至可以看到她…卞闻圣有些傻眼,她竟然还伸着手在接着雨玩! 她不是走失的小孩子吗?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兴致玩耍?很难得猜错了事情让卞闻圣微微的瞇起双眼,原本打算不去理会的反而走了过去盯着她看。 「小孩,你家在哪?」口气不是很好甚至有些粗鲁。 「唔…」女孩子抬起头看着眼前一抹高大的黑影,视线直往上移瞧见了一张冰冷的脸,双眸隐含怒火的瞪着自己。 「说话啊!」难不成这女孩是哑巴? 「我…不认识你。」不可以随意和陌生人交谈的,爸爸有说过。 有些恶劣的笑浮在卞闻圣的脸上,他伸手捏了把女孩的脸颊,那原本该是鼓鼓肉肉的脸颊,捏起来却是无几两肉,让卞闻圣怀疑自己捏到的是一堆皮而不是肉!「你没吃饭啊,这么瘦。」 小女孩摸摸被捏疼的脸颊,瞇着眼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有些不悦的说道:「妈妈不在没有吃。」很疼呀,伸着手想捏回去。 妈妈不在没有吃。这是什么回答?眉一挑彷彿瞧见她的意图般,卞闻圣立即蹬蹬蹬倒退三大步,撑着伞站在雨中等看她怎么捏回来。 自己性子是冰冷冷的,甚至对人都没有好脸色过,但至少不会无缘无故去捉弄人,而这个小女孩是一个例外,自己见到她那不慌张的神情就忍不住想要欺负她,想知道她哭起来是如何丑陋的样子,想看看她泪水混着鼻水的骯脏模样,铁定很好笑吧。 女孩子望了望那及时跳开的身影,伸长的手被雨水给打湿了,只得放弃报仇的意图,继续蹲在原地等着妈妈回家来开门。可是妈妈一出门都要好几天耶,那这几天自己是不是都得蹲在外头呀?唉…早知道就不应该贪玩的。 看见小女孩放弃欺回自己的打算,就直接蹲在原地想起事情,莫名地一股火气上扬,往前靠近了几步,脚用力在地上踩踏,水珠顿时飞溅到女孩的鞋子、裤子上头。 小女孩见状不满的蹙起眉头指着被水弄湿的裤子说:「湿了。」 「我故意的。」撇了撇嘴继续朝她喊:「来打我呀,来打我呀,没肉的小丑八怪,你是小丑八怪,你是没人要的丑八怪!」哼,就不信她不会生气的追出来打,到时候他拔腿就跑就凭她那矮矮短短的腿赢得了自己吗?只怕她会自己淋的一身湿然后生一场重感冒吧。 哈哈哈,一想到此心底就好乐,迫不及待的看着她,就巴望着她真的可以衝出来追打自己。 小女孩的脚是移动了,但却是往旁边移动不是往前面移动,让原本就等着看好戏的卞闻圣火气更大! 搞什么呀!才几岁而已思绪就这么老成吗?那可不好玩了。 一点都不相信自己无法斗赢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手长脚长的跳到她面前拉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外拖。就不信她还能够龟在这间杂货店前避雨! 「会冷!」小小软软的声音再度抗议了。 他当然知道会冷,但他不当一回事的继续将她往外拖,非得将她拖到大街上不可。 豆大的雨珠落在脸上打在身上,这件衣服得撑到妈妈回家才可以换,现在都弄湿了怎么办?可是那个恶劣的哥哥直拉着自己的头发不放手啊!「会痛、会冷、衣服湿了!」 「湿了最好,这样子你就成了丑八怪兼落汤鸡。」卞闻圣倒退着拖着她走,一心只想看她又气又怒又拿自己没办法的神情,这让自己的心情大好啊。 卞闻圣一心贪婪地着看女孩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头上有个花盆正落下来… 卞闻圣没见到但女孩子却看见了,出于一股不知何来的想法小女孩衝上前想要推开这个恶劣的大哥哥,但他的身子却在这时候突然闪开… 碰地一声,鹅黄的伞掉落地上,卞闻圣呆愣地瞪着躺在地上的小女孩,她若不衝过来自己就不会闪开,那花盆应该会直接打中自己吧…自己刚刚还在捉弄她的,为什么她要救自己? 冰冷的雨打落在自己的身上,鼻间充斥着血腥味道,垂下头瞧见地上是一摊鲜红的血水,那血直往自己脚边流了过来…… 第二章─探病 那一年,他十四岁,她才八岁。 卞闻圣手中拿着一盒水果来到病房前,轻轻的敲了敲门之后逕自打开门走进去,病房内上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道,一间四人病房中,有两个人尚昏迷不醒,另外一个人有意识但绷带几乎缠满全身让他看起来活像是个木乃伊,他的双眼斜看着自己似乎正在确认自己是不是他所认识的人,而另一名呢?甭说啦,差不多要归西了。 直接走往左手边最里头的病床,很不幸的差不多要归西的人正是当日救了自己一命的小女孩! 看她头上缠着绷带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身边无人照应。 她真的不是迷失的小女孩吗?要不是当时邻居叫了救护车并且衝出去找她的家人回来,只怕自己真的会将她当成失踪人口看待吧。 微微撇了撇嘴巴,将手上的水果随意搁在桌子上头,拐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瞪着那张睡顏瞧。 她不像是重伤之人,反而睡的很熟,熟到…快要一睡不起! 自己探她的病探多少次啦? 每次自己来探病她都是在睡觉,有没有醒过来自己不知道,总之,她没有在自己待在这间病房时醒来过,姑且就当她真的睡死好了,可惜的是这么小的小孩子竟然就这么『葛屁』了,真是有点令人惋惜,不过他可没多少同情心,要是死的人是自己他还会高兴点,谁要这小女孩多管间事要衝过来推开自己,这下好了吧,准备当植物人吧! 卞闻圣伸手戳戳她的小脸,她的脸真的很小很小,小到自己一个巴掌就可以盖住她的脸,要让她窒息而死很简单吧。死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连唇都是那么的惨白…手改攻击她的双颊,捏捏捏,捏着那无肉肉的小脸颊,想看看是不是能够将她的脸给捏红起来。 未久,放弃这可笑的念头,自己可是一个活的好好的人怎么会去欺负一个即将要死的小女孩呢? 将桌子上的水果盒拿下来放在膝盖上,手开始拆解礼盒上的绳索,嗯,这次是准备梨子,听说不用削皮就可以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甜,当初在买的时候老闆还拍胸脯的跟自己保证: 「不甜?!拿回来我一定退你双倍价钱!」 「如果我吃到最后一颗才发现不甜呢?你也要退我双倍价钱吗?」 当时自己就是这么回了老闆这句,惹得老闆脸上青筋暴露的,不过也没差,反正自己只是买了盒水果而已又不是杀了他全家人,不用怕他的,顶多下次买水果时换另一家水果店而已。 拿起其中一颗最大的梨子往自己的衣袖上擦了擦,就嘴咬下一大口来。「嗯,有甜。老闆不用退我双倍价钱了,可惜啊。」 卞闻圣边吃边摇头,让另一个昏迷不醒病床前的家人以为那盒水果不好吃,只得双眼覷了覷想知道那盒水果是在哪里买的,记得下次别去那里买。 他刚抬起头就见到对面病床的阿婆正瞇着眼往自己膝盖上的瞧来,让他连忙双腿夹住回视过去,说道:「阿婆,你这么老了想吃幼齿的补身吗?我怕我会先吐呢!」 「夭寿喔,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子,也不想想我这阿婆都可以当你祖奶奶了,你竟然这样跟我说话,你不怕会被雷公打!」阿婆听这少年郎这样子说话实在很不高兴,便骂了几句回去。 卞闻圣耸耸肩说道:「那你就别盯着我的腿瞧,我会想歪的。」 「阿婆我是地看你的水果盒啦,怎样?是不好吃吗?你怎么边吃边摇头?」 「好吃啊,很甜耶。」他称讚着嘴巴上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彷彿是故意吃给那阿婆看一样。 「那你怎么一直摇头?」觉得这少年怪怪的,好吃应该点头才对,他怎么摇头? 卞闻圣嚥下嘴里的梨子后才开口:「老闆说梨子不甜他要退双倍的价钱给我,我吃了有甜那我就不能跟他拿那双倍的退钱啦。」 「你怎这样说,好吃就好了,不要去想那些钱。」现在的少年怎么都是这样子,不受教! 「有钱可拿,不拿白不拿,就可惜了这梨子真的很甜。」完又狠狠地咬下一大口梨子肉下来,很理直气壮的说着,丝毫不认为自己的想法哪里有问题。 「唉…」阿婆叹了口气没再接话。 卞闻圣也转过头去看着那昏迷不醒的女孩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耶,倘若她真的死了那墓碑上该刻什么字好呢? 『迷失的小女孩』? 不好不好,换一个。 『被花盆砸死的小女孩』? 听起来是不错,可是有点没创意,再想一个好了。 唔…『自愿让花盆砸的小女孩』? 这可能会好一点喔。脑袋一边转嘴巴也没停过,一口接着一口的嚼着梨子,终于,一整盒有甜的梨子全进了他的肚子,他才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闪人。 临走前,他弯下身拇指和食指恶劣的捏住她小小的鼻子,心底咕噥着:不知道她这样子会不会死呢?应该会吧…那要捏多久才会死呢?一分鐘、五分鐘、还是十分鐘? 像她这样子的小孩子还是死了好吧,活着都像是被遗弃一样,现在都躺在床上了也没个亲人照顾,死了好,死了最好! 有些无奈的放开手,见到她因呼吸不顺脸胀的红通通的,轻轻地他咦了一声,然后说道:「原来…她是要捏鼻子才会脸红啊。」记得了记得了,下次再捏看看她脸红的样子比较好看也比较可爱呢。 第三章─她的爸爸 再隔几天,卞闻圣又拿着一盒水果走进病房里,不是他想来只是因为他没地方可以晃才会顺道过来,想说既然在附近就顺便看看小女孩掛了没有。 才一进来就见到那小女孩的病床边有个男人坐在那里打盹。 天啊,自己来了将近十次直到这一次才发现原来这小女孩也是有亲人耶! 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打量着这男人。 这人应该是她的爷爷吧,看看那头顶光秃秃的大灯泡,有头发的地方也显得很稀疏,更有许多可以夹死苍蝇的皱纹在脸上,大概也有六十岁了吧,年纪这么计算起来应该是小女孩的爷爷。 小心地靠近病床,然后有些恶劣开玩笑的用力地咳了咳几声,成功地将那老人吵醒,见到那老人张着微愣的双眼看着自己,赶紧忍住想笑的衝动,但仍然很有礼貌地将水果盒递给他说着:「这是来探望她的礼物。」 「喔喔,谢谢啊。」老人接过礼物又观察了卞闻圣好一会儿才问:「你跟辛蝶…是怎么认识的?」记忆中,廖桂英的亲人差不多死去了没死的也全在避难,应该不会有这年纪的小孩子啊。 「是…辛蝶救了我,所以我只要有空都会来探望她。」原来她叫辛蝶啊,好怪的名字啊。伸手摸了摸鼻子乘机掩饰自己心虚的双眸,没打算说是自己先捉弄她的,不然她也不会被花盆砸中脑袋。 「是这样子啊,我还当她怎么傻不隆咚的跑去让花盆砸呢。」老人有些喃喃自语说着。 呵,原来这小女生本来就这么傻啊,那自己还担心个屁啊! 卞闻圣装做不在意那老人的话,只是客气的问道:「医生有说她什么时候会清醒吗?」怕是不会醒了,都昏迷这么久了,人家隔壁病床昏迷的两个人早就醒了,另一个人也快可以出院了,只有她还在睡,八成是醒不过来了,这话只是随口问问当作在安慰那老人家的。 「医生说差不多这几日就会醒过来。」辛成寧怜爱的目光摸了摸女儿被剃光头发的头颅,那上头还缠着紧密的绷带,有些悲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辛蝶虽然不是男的但这孩子到底都是自己的骨肉,没办法将她接回家里住是自己对不起她啊。 「哦,那真是太好了!」语气有些兴奋甚至让人听起来显得有些激动,但卞闻圣的脑子里却是在想着,怎么不早点死呢?留在这世上有什么好的?没人疼也没人怜,活着何必? 「前些日子我不知道她出了事情,她母亲到现在我还连络不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当人家妈妈的,竟然会让这才八岁的小孩子在雨中玩耍,才会让那花盆给砸中脑袋,唉,真是造孽啊!」辛成寧有些愧对有些无奈的说着。 「她八岁啊?真是看不出来。」口气相当的夸张,说完后卞闻圣才开使懊悔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的将这种话溜出口?连忙摀住嘴摇头解释着:「我不是故意的。」天啊,他笨他蠢,怎么会在她家人面前耻笑她呢。 辛成寧苦笑一下才说:「都是我这当爸爸的不好,没有好好的照顾她,不然她也不会长的这么瘦弱了。」 这下子有些慌乱的双眸立即瞪的好大好大。 这老人是她的父亲?! 天啊,以他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的爷爷了! 吃惊归吃惊,卞闻圣还是强压下自己的惊讶回道:「等她醒来再帮她补一补就好了,小孩子嘛,补一下马上就长高了。」 辛成寧又是一阵的苦笑没有回答,手摸了摸那瘦弱又无血色的双颊,心底默默说着:我可怜的孩子,是老爸对不起你啊!早知道你母亲是那种人当初就不会也不该… 「唉…」重重深深地叹一口气。 「伯父你是怎么了吗?」既然人家气都叹成这样子了,不问一下好像不太对。 「没什么,只是想到辛蝶这孩子我就心酸。」 「那请问伯父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她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否则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这只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而已,你不用当真啊,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总不能自己帮她死吧。 辛成寧望了卞闻圣一眼说道:「那可否麻烦你在我跟辛蝶的母亲没有来医院照顾她的时候多来陪陪她呢?」这孩子一直是孤单的,倘若能够因此多个朋友也不错。 「呃…」都说是随便问问而已,还真的要他帮忙哩,撇一眼那个还在熟睡的人儿,心底仍对她有些愧疚,便说道:「没问题,我有空就会来看她的。」先说好,是他有空才来。 「那我这辛伯父就先谢谢你啦。」辛成寧自卞闻圣进来后终于露出一丝安慰的笑来。 卞闻圣将目光移到到张苍白又细小的脸蛋上面,这女孩跟自己的处境有点像呢…同样都是被拋弃的,同样都是没人要的。 第四章─醒来 也同样的是这么惹人厌! 「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你若聪明就该明白你在医院里死掉是一件好事,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这世界是残酷无情的,就拿我欺负你这件事来说吧,你不但没幸灾乐祸还反过来帮我,由此可以证明你真的是傻到极点、也笨到极点!我告诉你,以你这种性子是活不下去的,就算让你活过来又如何呢?你还不是天天受人欺负?你还不是天天不开心?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就一了百了啦。」 自从辛成寧拜託卞闻圣要时常来陪昏迷不醒的的辛蝶之后,他真的几乎天天来报到,而且每次来就会碎碎唸唸一堆有的没的,活像的老头子一样的在辛蝶的病床前说一个下午的话,然后搭乘医院最末班公车回家去,简直把辛蝶当成心灵垃圾桶一样了。 今天,又是自己一个人来到医院陪辛蝶,从她陷入昏迷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辛成寧还好至少自己还碰过他四五次,但是她的母亲就真的没见过面了。 「什么母亲嘛连自己的小孩子都不顾,实在是没资格当人家的妈妈,滥母亲一个…」 「不要骂我妈妈。」 「我哪有骂我只是实话实说,也没考虑到小孩子受重伤躺在医院都快掛了,竟然还躲的不见人影…」卞闻圣继续碎嘴着没将回话的人放进眼底。 「不准骂我妈妈!」小小软软的声音透着些微的愤怒。 「咦,你以为你是谁啊?竟敢管我要说…」什么两字没说出口,就见到病床上小小白白的脸上有两个黑黑的窟窿,正紧紧的盯着自己看! 「哇靠!你是鬼呀,醒来了也不会喊一声。」有些惊讶的吓跳起来,但仍是伸手按下呼叫铃,请医生和护士过来一趟。 「我…」我有说话啊,小小的声音正要抗议就被抢白。 「你什么你?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卞闻圣连话都不打算让她说,拿起桌子上的温度计就塞进她小小的嘴里命令着:「含着,现在要量体温。」 嘴巴含着温度计双眼则不时的看着卞闻圣,心底有好多好多疑惑想要问却全被这温度计给阻碍了,闭了闭眼眸很认真的盯着眼前这奇怪的大哥哥看,一直看一直看。 终于被看到受不了的卞闻圣不悦的开口:「看什么看?我脸上被花盆砸出个洞吗?」 不能回答就拚命地摇摇头。 「那你看什么?把脸给我转过去!」伸手将她的脸转到别的地方去,随便哪里都好,就是不要盯着自己看。 辛蝶的头被扭到一旁,就见到自己隔壁病床上也有一双眼珠子正在看着自己,那人全身上下都是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黑溜溜地盯着自己…不习惯真的不习惯,很怕看到整张脸全都被绷带蒙住的人,连忙把头转了回来继续盯着奇怪的大哥哥瞧。 好不容易乘着她将头转开的空档大大的吁出一口气来,才要再来个深呼吸稳定自己的情绪时,就见到她又将脸给调回来了! 「不是叫你转过去的吗?又转回来做什么?」再度用力地将她的脸扳回去。 辛蝶一见到那木乃伊人又吓得将视线调回来,卞闻圣只得重复着将她的脸给扳回去,一来一回地,辛蝶以为这个大哥哥在跟自己玩,忍不住笑了出来,那阵咯咯的笑声在病房里显得格外的清灵,让对面病床上的病人全忍不住往这边看了过来,就连那头不能动的木乃伊也努力的将脖子和双眼转过来想瞧个究竟。 何时病房里也能够有这样的笑声? 所以这样的笑声真的很能安抚人心啊,病床上的病人忍不住朝辛蝶这里露出微微的笑意来。 而卞闻圣则有些愣在当场,第一次遇见她,她就不太爱搭理自己,连个生气的表情都很吝于表现出来,而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面往往都是自己自言自语到天黑,她则是一脸的睡容没张开眼睛瞧过自己一眼,所以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笑吧,还能听见她那让自己有些心醉的笑声…… 忍不住地,铜色的双眸往她那边望了过去,正巧瞧见她盯着自己看,脸上的笑意未尽退去,有些血色的唇角微微的往上勾起眼儿有些瞇起,那样子让她大大的眼珠子又黑又亮地像极了天上的那唯一的一点星眸。 驀地,卞闻圣脸上出现了一鼓躁热感,双颊迅速地红了起来活像隻煮熟的虾子般红。 见到医生和护士走进病房后,卞闻圣立即转过身去,刻意避开那似乎挺容易让自己脸红的笑容,心底则是不住的暗骂自己没用,竟然也会让一个八岁的小孩子看到脸红! 靠!真他妈的没种。 那一年,她才懵懵懂懂的八岁就能够将十四岁小大人的他看到脸红的像关公… 第五章─撒谎 那一年,他十六岁了,她才十岁。 「辛蝶!」卞闻圣叫住那个刚从外头衝进来的小个子,外头正下着大雨而她竟然连把伞都没撑的就衝进来! 辛蝶在心底咕噥着,被抓到了。只等停住脚步等着挨骂、挨打。 唉,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总之自从自己出院之后,那个奇怪的哥哥摇身一变就变成了自己的褓母大哥,一天到晚管这管那的害得自己一点自由都没有。 爸爸说这个哥哥是好人会好好照顾自己,又说他很忙不能够成天看着自己所以让大哥哥来照应,而妈妈呢?她总是回家拿钱而已,她心情好时会摸摸自己的头,她心情差时连理都不理人。 「你没带伞跑去哪里了?」口气不是很好的问着,难怪今天一整个下午都没见到她的人,原本以为她转性了在楼上做功课看电视,没想到是跑到外头去了! 「我…我去隔壁家玩。」吞吞吐吐的说着话,垂着脸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双眼紧紧的盯着自己的鞋子不敢随意乱瞟。 「从隔壁跑回来全身会湿成这样子吗?」手拉了拉她溼答答的衣裳,还在滴水呢!这叫做去隔壁家刚玩回来?请问她所谓的隔壁是指在地图上台湾隔壁的大陆吗? 敢情她把自己当成跟她一样只有三岁大的智商?咦,等等,这个只有三岁智商的小个子会对自己撒谎了! 自己是该放个鞭炮庆祝她终于学会了另一项人生必备的生存技能,还是该好好的揍她一顿要她以后不敢对自己撒谎呢?思考一秒鐘后他决定选择后者。 「说实话!不然小心你的屁股了。」 语带威胁的低沉磉音很清楚明白的表示着,自己再不说实话到时候可不是一顿打就能了事了。 「我…我去书局了。」 下午利用他在洗碗的时候偷溜去的,那时候天气好得不得了,没风也没雨的,谁晓得等她看完书后外头的大太阳竟变成了风雨交加的画面,虽然也想在书局里等到雨停再衝回家,可是那雨似乎真的是跟自己做对一样,不但没有稍稍停歇的意愿还越下越大,不得以自己只好从书局跑回家啦。 本来以为算好时间这时候卞哥哥会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饭吧,谁料到他竟然会在杂货店前面坐镇! 「去书局?怎么去那么久?」卞闻圣还在怀疑她所说的话。 「我在书局里把书看完才刚要回家外头就下雨了,我本来打算等雨停了再回来,可是…」 「可是雨不但没有停止还越下越大,对不。」 「嗯嗯。」连忙点头如捣蒜般的抬起头看着他。 他好高呀,这两年自己很努力吃东西了还是比他矮好多,看着他一直抽长长高的而自己的身高好像一直没有变过,搔搔溼答答的头发,其实一直很想问他,他要是这样继续长高下去会不会比天还要高啊? 啪,他伸手重重地拍了下她的头。 「痛呀。」她赶紧用手捂住被打的地方,那地方刚好是两年前的伤口呢。 「废话,不痛的话我打你做什么?」卞闻圣口气不是很好地继续说道:「现在,上楼去洗个热水澡。」等她洗好澡还有事情得问问她。 「喔。」垂下头缓慢地爬上楼梯,唉,有点想念以前那个一个人的日子,要去哪都没人管,可是有卞哥哥在也不错啦,起码妈妈不在时他可以煮饭给自己,好过以前的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看着辛蝶有些吃力的爬上楼梯,卞闻圣摸摸下巴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就这样子长不高了,她比她八岁时才高了五公分!自己这两年都长高了十五公分,不管怎么看她老是一副号称一○五的身高一点都没长高过,以前她有一餐没一餐的吃饭才会长成这样子,现在自己也很尽责地让她三餐温饱了怎么还是长成这样子? 有些无奈地摇头,卞闻圣想要拉上杂货店的铁门准备上楼去瞧瞧辛蝶顺便煮晚饭,也好,反正在自己家里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的现在全跟这小个子一起吃了。 想起那个寂寞的家卞闻圣的脸迅速变的极冷,彷彿走进冰库一样,望了望外头的大雨有抹嘲弄的笑浮现在脸上,隔壁脚踏车店的老闆正好走了出来看外头的雨抽着烟。 「现在正是梅雨季节啊,难怪会下大雨呢。」脚踏车的老闆这么说着。 「是啊,现在是梅雨季节了。」难怪一天到晚的都在下雨,下得自己都厌烦了。 「我记得你叫…叫什么闻圣的,是不?你的姓在台湾很稀少我老是记不住。」老闆嘴里叼着烟手指着卞闻圣似乎真的很努力的想忆起他的姓氏。 「你叫我阿圣就好了,姓什么不重要。」卞闻圣不认为一个姓氏而已会有什么重要性。 最后老闆还是放弃了,指着天说道:「我刚刚看到你照顾的小孩子从外头跑进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啦?」 哦,原来是怕发生虐童事件啊,哼,还当老闆怎么这么有兴致跑出来看雨勒。 「她说她去书局看书结果回家的时候就下雨了,我刚叫她去洗个澡。」说完将外头放糖果的架子拖进屋内准备关上大门休息不做生意了。 这间杂货店自己本来是不打算经营的,毕竟也不该由自己接手经营才对,刚来时自己确实没有兴趣,但他发现一项很有趣的事情,辛蝶的母亲很好赌,她一赌博就会好几天不回家睡觉,而往往那几天家里除了一堆要卖的杂货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好啦,问题来了,这时候辛蝶要吃什么? 于是,他很认命的被这家人给凹下去,除了当褓母之外还要兼顾店! 没办法,谁要他欠人家一条命! 「啊,我想起来了。」老板突然拍脑袋手朝卞闻圣指了指叫道:「你姓卞!跟那个前一阵子老是出现在电视上从英国来的有贵族血统的卞姓商人是同样的姓!」 卞闻圣的脸上有抹气恼更有抹难以解读的思绪,随便地朝老闆应了声便用力的将铁门拉上,留由下有些错愕的老闆喃喃唸着:「这小子在不爽些什么啊?」 第六章─挑食 才刚走上二楼耳边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下意识地走到浴室门口敲着门说道:「小个子,别洗太久等一下洗完就出来喝杯薑茶去寒。」 「喔。」浴室里头娇软的声音回应着。 卞闻圣直接转身走进厨房,在柜子上头把装薑粉的罐子拿出来,放了些在杯子里用热水冲泡好放在餐桌上,然后才打开冰箱去选择自己今天要煮些什么。 其实说来很好笑,自己一个大男孩的怎么会煮饭呢?以前在家里他都是去外头买回来,再不然就是买微波食品回家吃,而现在他不但会煮饭、炒菜还会搞些新的菜色花样。 真他妈的都是那个躲在浴室里的小个子害的! 泡麵不吃,吃了会吐。微波不吃,吃了会拉肚子。好吧,他勤劳点去外头买总成了吧,她会吃但吃不多,多吃个几次几乎连筷子都不肯动了!靠,现在是怎样?真的要自己下厨吗? 好吧,下厨就下厨,就不信自己卞闻圣是个会被厨房打败的男人。 第一天,菜被他炒焦了,饭也硬跟锅巴一样,吃一口饭还得配好几口水才吞得下去,更别说鱼了,简直在啃鱼刺一样,肉都不知道飞去哪了。嗯…小个子勉为其难的吃了几口就喊饱丢下碗筷闪人去,剩下自己面对这辛辛苦苦煮出来的成果含泪咬牙一口一口嚥下去! 也是从那一天起才知道自己是个忍耐力极强的人。 好吧,煮饭是比自己想像中难了许多,但没关係,这世上有样东西叫食谱,看着做总不会难吃到哪去了吧。 第二天,情况是好了一点,扣除掉砂糖当盐巴洒以外还是可以吃的啦,只是每样菜包括汤都是甜的… 从此,辛家的厨房里每样调味料都会贴上标籤,标示着此样东西是某某某,以提醒自己别再搞错了,不然咸汤会变点心甜汤。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变师傅,这话真的不假,煮了两年的饭菜到现在随便弄一弄,小个子吃的不亦乐乎,再也不会跟当初一样,用一副瞧不起自己的眼神看着自己。 在冰箱前站了好半天后才决定今天晚上吃水饺,卞闻圣逕自这么决定着,锅子里放了些水打开瓦斯开始烧水,从冷冻库将星期日包好的水饺拿出来,分好三十颗后将剩下的水饺再塞回冷冻库去。 假日嘛,无聊闲着无聊拖着小个子上传统市场买东西,有时候会买水饺回来自己做,有时候会买春捲皮自己包,有时候会买一隻烤鸡回家候和小个子分着吃。 这样的日子,偶尔会让他想起有个人一起吃饭的感觉真的很好,十四岁以前他的性子冷冷地,活像是从冷冻库走出来的人,现在,他变的有脾气有表情,不会老摆出死人脸孔来,看来寂寞真的会让人变的习惯孤单。 「卞哥哥,水滚囉。」洗好澡的辛蝶趴在桌子上手捧着杯子提醒正陷入回忆的怪哥哥。 怪哥哥是自己偷偷喊他的,他会在煮饭时发呆,吃饭时也容易发呆,下雨天时脸就很臭脾气也变的很不好,出太阳时嘴巴老是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还有还有,他很爱欺负自己! 听见声音回过神来的卞闻圣连忙打开锅盖将水饺尽数倒进去,来起锅铲搅动一番再盖上锅盖,将水饺放进滚水后这才有空看向懒洋洋趴在桌子上喝薑茶的小个子。 「你头发没吹乾想感冒啊?小心我不理你。」 「喔。」现在正值下雨天他的脾气不太好自己还是乖乖地听他的话比较好,不然自己的屁股可是会开花的。 「等等,先把薑茶喝光,免得等一下又变凉了。」他有些不悦的命令着。 「喔。」小身子乖乖地坐回椅子上,努力的喝着薑茶。 卞闻圣见状也没说些什么,拿起锅铲转过身打开锅盖在轻轻的搅动水饺一次,这动作是避免冷冻库的水饺皮黏在锅底,不然到时候煮好的水饺都会是破的。 「今天吃水饺吗?」身后小小的声音询问着。 「嗯,懒得煮。」 「是我们星期天包的吗?」小小的声音继续发问。 「嗯,你又不吃外头机器做的冷冻水饺。」 「上头都有铁的味道,不好吃。」小小的声音抗议着。 「是是,你最大成吗?有得吃还挑!」 「为什么下雨天你就不高兴?」 「看到天气阴阴的心情就烦,再加上身边有个问个不停又长不高的小个子在烦我,心情好得起来吗?」说完还故意半转过身睨了她一眼。 「唔…长不高又不是我愿意的。」辛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咕咕噥噥地为自己辩解,随即说道:「茶喝光了,我去擦头发。」说完后立即衝进房间。 过了一会儿,卞闻圣将水饺端上桌后还没有见到辛蝶出来,便走到她的房门口去察看,一到门口就见到她费力的拿着吹风机努力吹着自己的一头长发,她头发长是应该的,因为自己没带她去剪过头发,看样子应该带她去剪一剪了,不过现在应该是帮她弄乾那头湿发吧。 「我帮你。」说完后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和梳子,开始吹起她的头发来,一边吹嘴里边问着:「下次去书局把喜欢的书本买回来就行了,不用在那里看完。」 「看完了还想看再买,不然会浪费钱。」声音细小、头微低说出来的话让卞闻圣有些听不清她的意思。 「你喉咙痛?」 「没有啊。」 「还是你淋雨感冒了?」 「唔…我都没打喷嚏怎么会…」 「不然你说话为什么越说越小声?说给蚊子听吗?」 「呃…」怎么又不高兴啦? 先来一个深呼吸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我要听真话不要听你说谎,你若没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的问题在哪?怎么帮你解决?」天杀的真是见鬼了,这小个子竟然敢对自己说谎!还一天连续撒两个谎! 辛蝶有些讶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说谎呢?好倒楣啊,难道是自己的演技太差了吗?所以每次说谎都会被他给拆穿? 「说实话,不然你今天没水饺吃!」怒火十足但却仍很小心地避免扯到她的头发,免得被邻居说长道短的谈论自己虐童! 「我…没钱买,只能…在书局看完。」 柔软的声音有抹委屈和害臊,卞闻圣突然觉得自己好笨竟然会没想到这一层!在自己没照顾她之前她的吃住都成了问题哪来多馀的钱去买书? 再说,她老爸每个月匯过来的钱都存进了她的户头,她也没本事领出来花用,而自己也从没给过她一分钱花,她哪来多馀又奢侈的钱去买书?! 卞闻圣你呆、你傻、你是白痴! 恨恨地咬牙咒骂自己一顿后才开口,有些结巴的说道:「嗯…我想如果以后你乖一点,我可以每天给你二十块钱…就只有二十块而已,你要是好好的存起来平均一个礼拜就可以买一本书了。」 话才说完,辛蝶就高兴的转过身用力的抱住卞闻圣的腰身,不顾自己的头发还缠在梳子上头用力的喊:「谢谢你,卞哥哥。我以后不会再叫你怪哥哥了!」 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让人很想捏上一把,一抹灿烂又耀眼的笑花绽放在自己眼前,她的双眼依旧是大大圆圆的,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子像是黑夜中唯一的星,摺摺发亮向自己闪啊闪的,闪得自己头有些昏了。 没听清楚她最后的那一句:怪哥哥。满脑子就只有她的笑脸,她笑起来真的…真的很可爱啊。 「你脸红了呢,卞哥哥,你发烧了吗?」小小娇软的嗓音在耳际响起。 「嗄,水饺…要凉了,快去吃!」说完赶紧将她抱下床舖推着她出去。 见到她走出去后,卞闻圣才大大的吁出一口气来,忍不住心中暗暗骂着自己没种。 第七章─娃娃脸 卞闻圣瞪着大雨中两个不速之客,外头雨下得正大他们只撑着伞身上大部分都被雨给淋湿了,虽然他们看起来挺让人可怜的,但是现在是晚上那两人自己又不识得,便将门打开一小缝隙望着他们。 所谓的他们是只自己正和辛蝶在吃晚饭时听见有人在楼下拍门叫喊,于是自己跑下来开门看看是谁,一个是男的外国人另一个女人是台湾人,都很有礼貌但是却始终给人一副生意人的感觉。 「不好意思,小帅哥你家里有人在吗?」那女人开口问道。 「都在楼上吃饭,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绝不会笨到告诉你们这个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有能力自保,另一个是随便用一根糖果就可以拐走的人! 「是这样子的,我是在广告公司上班的,站在我身后这一位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他是奶粉公司的总经理。」女人很客气的向卞闻圣介绍自己和身后男子的身分。 「哦,那又关我什么事?」卞闻圣仍旧不肯把门打开,只是留一个小缝隙从小细缝中覷着他们。 「这是我的名片。」那女人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但心中也感觉到很纳闷,一般人一听到自己是在广告公司上班就会马上将门打开请自己进去,怎么这小孩子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啊?他不知道外头雨下很大吗? 接过名片看了看之后才开口:「喔,高德青小姐是吗?到底有何贵事?」快说好不好,不然自己的水饺都凉了要怎么吃啊? 「是这样子的,前一阵子这位总经理的公司有收到你们寄过去的信,里面有两张照片,照片上的小婴儿很可爱又漂亮,所以他们决定请这小婴儿帮他们拍婴儿奶粉的广告。」高德青手摸到门上希望能够将门推开一些,暗示那少年该让自己进屋里了。 卞闻圣看着女人的手已经放到门板上了,但是仍旧装做不知情问道:「我们没寄东西去给什么奶粉公司过,你们找错人了。」说完便要将门关上,现在世风日下道德败坏,谁晓得他们是不是诈骗集团啊,说一声广告公司就想进来吗? 「等等…等等。」高德青连忙将口袋中的一个信封掏出来递给卞闻圣急声喊着:「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家的住址,这是不是你家人写的信件。」 狐疑的接过那信封轻轻地咦了一声,这信确实是自己寄得没错,上头的字也是自己写的,可是…那是代替隔壁脚踏车老闆的老婆寄的啊。 前一阵子,脚踏车老闆的老婆抱着她那刚满足月的小女婴过来,用她那不算流利的国语要自己帮她写信和寄照片,因为她是越南人不会写台湾这复杂的中国字,所以自己就代替她写了,但她又要求不要让她老公知道,所以寄件人地址才会填上这里而不是隔壁的。 「不好意思,小帅哥,你如果全都想起来的话麻烦你先开门让我们进去好吗,外头雨越下越大呢。」从他接过信封开始就不发一语的看着,好像在努力搜索记忆一样,但自己实在无法继续在站在这大雨里了,只得先打断他的思绪。 「好吧。」卞闻圣慢吞吞地将门打开,让外头早已淋成落汤鸡的两人进屋里来。 「谢谢啊。」一进屋里高德青将伞收起放在集伞桶里,又连忙从皮包中拿出两张照片递给卞闻圣,说道:「我们收到的就是这两张照片,因为里头联络的方式都没有填写所以我们才会冒昧亲自来拜访。」 「嗯。」卞闻圣接过后应了一声,当初自己确实没写上联络方式,毕竟隔壁那女婴的样子实在是无法拍任何婴儿奶粉的广告,只是当母亲的不管怎么看都会觉得自家的小孩子最好看,所以才会坚持想要寄照片去给婴儿奶粉公司。 高德青随意的望了一眼内部之后才继续开口解释:「这位mr.jo是希望能够亲眼看看照片中那个只有拍到婴儿脸部的那个小婴儿,他希望能够亲自跟你的家长讨论细部的相关问题,当然包括拍摄的价钱。」 只有拍到脸部的小婴儿?卞闻圣记得隔壁那母亲拿过来的照片没有一张是只拍脸部特写的啊?赶紧看下一张才发现自己寄错照片了! 该死的!那一天他正好在整理照片没想到竟然和隔壁的女婴照片混在一起,把不应该寄的照片给寄出去了! 见到这少年面色凝重那奶粉公司的总经理低头用英语朝高德青说了几句话,然后只见到高德青点点头询问着卞闻圣: 「请问你家里可以作主的大人呢?可以请他们下来一趟吗?」 「跟我说就可以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们这张照片是寄错的,这个人不会借你们拍广告。」笑话,她要是能去拍婴儿广告那家婴儿奶粉公司肯定倒闭! 「咦?为什么呢?」高德青有些惊讶的和奶粉公司总经理对望一眼后继续询问:「你们把照片寄过来就是希望我们够找这小婴儿拍广告的不是吗?怎么现在又不拍了?」 「因为这是我们寄错的,而且请相信我,我要是你真的不会用她来拍广告。」卞闻圣嘴角抹笑说道。 「总之,可以先让我们看看那小女婴吗?」高德青努力的劝说着,见到婴儿应该就会见到婴儿的母亲,到时候就不必跟这难缠的少年交手,那在广告上面的拍摄也应该很好说话吧。 「咳咳…我不想破坏你们美好的梦幻。」真的不要看比较好,怕你们会因为梦想破灭而承受不住打击啊。 刚看到他们拿出照片时那兴奋的神情,彷彿终于找到一块拍广告的宝一样,那让自己有点怀疑他们是来骗人的,但又看见了他们真正感兴趣的『婴儿』时,实在让自己哭笑不得,原来,会弄错的人不是只有自己呀,连个堂堂婴儿奶粉公司的总经理也会搞错!那自己就不用太自责了。 「是好是坏就请看在我们都亲自来访的面子上,让我们看看那婴儿吧。外头雨这么大我们还是找来了,你就会知道我们多有诚意了。」高德青以为那少年是因为怕事心太重所以才会不让自己和总经理见那婴儿的。 「好吧,这是你自己说的喔,看了可别怪我。」卞闻圣耸耸肩对他们说着,幻想终究让它维持着梦幻会比较好,但既然他们不听自己的劝告那也无彷,顶多幻想破灭而已囉。 「小个子,你下来一下!」扯开喉咙朝楼上大声喊。 高德青和奶粉公司总经理对望一眼彼此点头笑了下,期待着那个小婴儿的出现。 「卞哥哥有事吗?」辛蝶蹦蹦跳跳的从楼梯上探出头来,看着卞闻圣身后的两个陌生人问道:「有客人?」 「不是,他们不是客人他们是来找你的。」卞闻圣伸过手轻而易举的将辛蝶从楼梯上抱下来,将她放到那两个人面前,再用手将她前额的发尽数撩到脑后让那两人看清楚辛蝶的长相后说道:「你们要找的人就是她了。」 「嗄?」 「oh,mygod!」 卞闻圣恶意的笑容自脸上浮起解释着:「那张特写的照片是她两年前受伤剃光头发时我帮她拍的,前一阵子在整理的时候不小心附到相片里寄过去,我正想不知道被我收到哪去了,感谢你们帮我送回来啊。」 真的很想笑,奶粉公司竟然会找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拍奶粉的广告!哈哈哈,真的快笑死自己了。 看看眼前这两个已经呆掉的傻子,哇哈哈,自己心里不会这么难过了,当初把照片洗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医院拍到哪家的小婴儿哩,结果一比对才发现竟然是小个子的脸,呕得自己差点吐血,搞什么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长得一副babyface,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好想捏她的脸颊一把。 那一年,她十岁了却长得一副娃娃脸,拍大头照时常常让人误以为是小baby,这让十六岁的他颇为不爽兼火大的,搞什么,难不成等她四十岁了看起来还像个十多岁的小女生吗?真是造孽啊! 第八章─言情小说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就这么洒落在地面上,弄的大街上的行人骑士各各都手足无措的慌乱起来。 一个小小小的身影撑着伞缓缓的走在街道上,由于她的身影实在是很小,小到让许多人忍不住将好奇的目光给拋过去,那抹小小身影费力的撑着小小的黄伞,似是举步维艰的走着,每走一步便要停下来喘个几秒鐘似的才又继续走。 当这小身影走进一家杂货店时,店里一个莫约十几岁的男孩迎了出来,嘴里大叫着:「你又溜出去买书!」 「买书不好吗?」软软的童音十足时的娇柔。 「不是不好,而是你别在下雨天买。」卞闻圣收起女孩身上的黄伞,将伞放到专门放伞的桶子里,再走回来转着小女童看看她有没有被淋湿。 「我出门时没有雨的。」童音娇软的解释着,一双圆眸睁的大大的直直的看着卞哥哥。 卞闻圣顿觉脸上微热闪过一抹红晕,随即调过头往杂货店的更里头走去,边走边说:「我泡杯薑茶给你去去寒。」 「喔。」辛蝶乖巧的应了声,又将手上的书本拿出来翻阅读着。 没一会儿,卞闻圣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薑茶来到辛蝶的面前,弯下腰身问着:「在看什么?这么认真?」那本书看起来有点眼熟呢,好像是最近大伙儿都在说的一本叫…叫什么来着的书。 辛蝶抬起头接过薑茶后将手上的书本递给男孩看。 「这个梁祝很另类?」卞闻圣看了看封面有些嗤声的唸着书名:「你做什么看这种书呀?」这不是爱情小说吗?小个子哪时候对爱情这东西开始感兴趣了? 「同学说好看的。」辛蝶很认真的哈着茶一小口一小口的送进嘴里。 卞闻圣看了一眼辛蝶后将书搁在杂货店的柜檯上头走进里面,在里面东翻西找的好不容易在冰箱找到一块蛋糕,将蛋糕切出一小块放到盘子上准备要拿给辛蝶吃,但又见到蛋糕上的樱桃…很顺手的拿了一颗放在盘子里才走出去。 「吃吧!吃饱了就去做功课,反正都下雨了别乱跑。」将蛋糕递给辛蝶后又坐回柜台里面去。 放下薑茶拿起蛋糕就开始吃了起来,见到盘子上有一个小樱桃时眼眸顿时一亮,很快的将小樱桃塞进嘴巴里愉快的嚼着。 卞闻圣将这一幕收进眼底也没说话,只是无聊的拿起刚才搁下的书开始看了起来,一页翻过一页嗤声不断,脸上的神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彷彿极为不耻这一类的书本。 这么小的小孩子竟然会去看言情小说级的书本?看来有必要帮小个子好好过滤一下朋友了。 「卞哥哥不喜欢吗?」 不知道何时软软的童音在耳边发问着,辛蝶的头颅凑上前来嘴边还残有一圈白白的奶油。 「当然不喜欢,谁信这鬼东西!」卞闻圣看了一眼辛蝶随手拿起面纸开始细心的帮她擦拭着。 「可是辛蝶喜欢这本书。」辛蝶的双眸在书本和卞闻圣之间来回穿梭着,彷彿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去二选一。 卞闻圣听见了嘴角露出一抹嗤笑来,眼底也透露出嘲讽的意味但却没有说些什么,将辛蝶的脸颊弄乾净后用力的扳过她的小身子推着她上楼去。 辛蝶缓缓的爬上楼梯而卞闻圣也继续坐在柜檯上无聊的翻着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看,不知道多久才听见细如蚊蚋的声音缓缓说着:「卞哥哥不喜欢,辛蝶以后不会看了。」 卞闻圣闻言愣了下立即抬起头看着站在楼梯间的辛蝶,她正用坚定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虽然心底疑惑着小孩子的话能不能听,但他仍硬在嘴角扯出笑容来安抚:「现在不适合看等你长大就可以看了。」 辛蝶听见了高兴的在楼梯间蹦蹦跳跳的,娇笑着:「卞哥哥最好囉。」 「嗤。」卞闻圣小声的嗤笑着仍是站起来走到楼梯前仰头看着辛蝶,吩咐:「快去写功课!没写完不准下来!」 「好!」 辛蝶一溜烟的跑上二楼去,倒是还是可以听见她仍旧在叫在笑。卞闻圣也没理她,只当她是个兴奋过度的小孩子。 随手拿起书本继续看着,脑海里的记忆不是很清楚了,好像在很多年前曾有人演过这本书的舞台剧,自己当时也被父母带去看过,主角是谁又演的如何? 很抱歉很难在自己的记忆中有个深刻印象,毕竟自己那时候也才八、九岁而已,现在都过了七、八年了谁会记得那齣舞台剧在演些什么呀?他若是演个小叮噹自己可能还记的比较清楚吧。 童年啊…自己的童年也曾有段美好的记忆,只可惜…唉,不想了。 抬头盯着楼上还在蹦蹦跳跳的人,好似自己的眼眸可以穿透地板直接看见那个小个子一样,久久才吐出一句:「她有我,她的童年应该不会跟我一样了吧…」 低首收起思绪,随手搁下书本,起身招呼进来店内要买东西的客人,而那本书则被搁置在桌子上头…久久…久久… 第九章─她的母亲 那一年,他十八岁高中快毕业了,而她十二岁了,却还是老用一副babyface来骗人,虽然她说她不是故意的… 如果说每一个人心底都有一个最想杀的人的话,那么自己此刻最想杀的人应该就是眼前小个子的母亲了。 卞闻圣压下满腔怒火努力压抑自己想拿起菜刀砍人的想法,很小心很小心的不让这想法付诸行动,该死的为什么自己得忍的这么辛苦? 辛蝶的母亲,廖桂英,一个极度不负责任的女人,现在正在家里大吃大喝还一边一边翻着抽屉找钱! 「你到底拿够了没有?!」看着她拿起抽屉里辛蝶的生活费往口袋里塞,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再让她为所欲为下去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咦,这是我家我爱怎么翻、怎么找你管得着吗?一个小小的褓母而已闪边纳凉去!」廖桂英没将卞闻圣放在眼底,嘴里还嚼着葱油饼手就开始打开一个个的抽屉继续翻看看其他的钱都放在哪。 自己上一场输了近五万块左右,不拿些钱去赢回来怎么行呢! 「你家?你有把这里当成你家吗?」卞闻圣气得拉住廖桂英翻抽屉的手用力的扯住,逼她面向辛蝶,吼道:「你若是可以顾家一点这里根本就不需要我,你若肯好好的经营这个家你女儿就不会有一餐没一餐的过日子,你懂不懂?」 廖桂英看着坐在高椅子上头晃着双脚一双大眼珠子紧紧盯着自己的辛蝶,越看越火大,倏地甩开卞闻圣拉住自己的手指着辛蝶喊:「都是她带衰我的,她要是个男的我会这么辛苦的在这里过日子吗?」都是她害的,要不是她自己早就是少奶奶了,哪会沦落到顾着这间小杂货店! 辛蝶看着母亲只着自己大吼大叫的神情,有些害怕更多的是萎缩,将自己的身体靠上墙壁蜷起手脚,努力的摇着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卞闻圣见她这样子心知有异便挺身挡到辛蝶面前,挡住了廖桂英那凶狠的目光却挡不住她恶劣的口气: 「我要是知道她是女生我就不会生下她!看看我,我以前可是红牌的舞厅小姐,在知道我怀孕时可是多少男人哭倒在我的裙子下。现在呢?我一站出去大家都喊我欧巴桑!不是她害的会是谁害我的?」 「你少推卸责任了!明明是你自己放不下虚名和浮华,就算你现在是少奶奶又怎样?还不是整天跟少奶奶级的人一起赌博打牌!你还有脸说小个子的不是吗?」呿,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的。 「跟少奶奶级的人打牌总好过现在得窝在小巷道中赌个几千块、几百块的赌局,至少我可以让他吃的好、过得好请上三、四个褓母照顾他,哪会轮到你这种不大不小的小孩子来照顾他。」越说越不耻这卞闻圣,他以为他是辛成寧找来的褓母地位就会很高吗?也不想想这个家究竟是谁在做主的! 廖桂英可不是小角色,更不会被卞闻圣三言两语给说得自己愧疚的无地自容,反倒还可以顶回去几十句、几百句的。 「请你认清楚你现在的身分!你现在不是舞厅小姐,也不是个大少奶奶,更不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请你认命点多少尽点母亲的责任!」我忍我忍忍忍,绝不会动手打人至少在小个子前面绝不会打她的母亲! 该死的,天杀的,卞闻圣你是笨蛋、是白痴、是弱智、是…总之你没种,竟然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不敢动手打人! 「责任?我还要尽什么责任?我都生下她了,她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找饭吃吗?这里不是有你在吗?那我还需要担心她吗?」真是搞不懂这些人,成天就会说自己不负责任没尽到做母亲该做的事情,那又如何?要怪就先怪她自己为什么生出来时少那一点东西! 卞闻圣气得猛翻白眼,咬牙切齿、七窍生烟,咬咬咬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转头看着缩在一旁不发一语的小个子,她的脸色有些白是被吓到了吧,浑身有点颤抖的抖啊抖的。 「没关係,有我在。」将小个子揽进怀里抱着她上楼,不想再在这里和廖桂英争吵,毕竟再吵下去也不会有结论,而廖桂英也不会有所改变。 「妈妈…」 细小的声音正模糊不清的低语些什么,但卞闻圣因为正在走楼梯所以没有仔细的听,随着楼下抽屉开开闔闔的声响到最后是大门碰地一声被关上的声音,就可以知道廖桂英拿够钱又出去赌了。 每一回,一个月总会有这么几次廖桂英回来后就是直接翻抽屉,连看一眼小个子都不肯,有时候她回来是在晚上那还好办,钱拿了拍拍屁股就闪人,小个子没看到就当做不知道,可是只要是像现在这大白天的她直接衝进来就往柜檯这里鑽,一副急着找钱的样子就知道她又输了不少,每回小个子见到这情景总会睡不稳、吃不好,连带的让自己的心情糟糕透了! 靠!关他屁事啊。 一个小小的褓母而已,心情不爽什么?反正都没支领薪水,再说这情形也见这么多次,早该习惯了,是不? 但偏偏自己每一次都嚥不下这口气! 每一回见到廖桂英都非得跟她吵上几句不可,无非就是希望她可以多多关心一下小个子,让小个子能够体会一下亲情之间的温暖,但每一次的收尾都是自己无用的败阵下来,廖桂英那女人根本就不理会自已在说什么,她一向只会当自己在放屁,放过就忘了也算了,而她只顾着找钱、搜钱而已! 妈的,自己都没体验过什么叫亲情的狗屁东西,凭什么叫廖桂英给小个子亲情?这想法总会在争吵完后浮现在自己脑袋瓜里,像是刻意出现嘲弄自己一样… 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享受过亲情所以才会放不下小个子吧,看来也只有这想法可以解释自己为何心甘情愿的被这家人凹的很彻底了。 无声的叹口气,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的小个子,她真的一点都没有长高耶,初时以为她营养不良的关係,而现在也许该找一天带她去看医生了,她从两年前就没再长高过,一样的一○五公分跟同年龄的小孩比起来她确实是矮了很多。 「妈妈…我还没长大…不要不要我…」 那细碎的声响打破一屋子的寧静也让沉思中的卞闻圣回过神来,更仔细更用心的去倾听她所说的话语,没多久驀地脸色刷白硬生生少掉那一层血色! 怎么会这样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该死的! 卞闻圣低声咒骂着,也不知道他是在骂谁但确实是连四字真言、三字经都出口了。 第十章:心理医生 在大街上,卞闻圣死拖活拉的就是要将自己身后的『小钉子』从地上拔起,无奈『小钉子』脾气倔的很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你别老杵在这大街上好不好呀!」火大了! 「我不要去!」这厢更火。 「不去不行,你给我走啊!」就不信拔不出这根小钉子。 「不去不去我不要去!」死命的将脚给黏在地上,不可以让他将自己给拖走。 「你别任性了,跟我去好不好,反正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这小钉子在耍什么无赖啊,还不都是为她好才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难道她以为自己吃饱没事做吗? 「很丢脸耶。」自己又没生病为什么要去看医生?! 「你就行行好吧姑奶奶,我不想在大街上和你拔河,你就移动一下你的尊腿吧。」苦口婆心的哀求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卑贱到这程度,靠,想起来就不爽,甘脆用抱的好了,不然等一下围观的人会越来越多。 这些人都吃饱没事做吗?不然有空间间的站在路边对自己和小钉子指指点点的,一看到这景象心里更火! 「啊!」辛蝶见到他打横的将自己抱起就要往那栋大厦走去。 今天卞哥哥突然说要带自己去散步,结果他们搭上公车走了一小段路然后来到这里,自己问他到底要去哪里要找谁他都不肯说,到最后走到这里了他才蹲下来告诉自己要带自己去看心理医生。 她没有生病! 真的真的,她很好的,可是为什么卞哥哥很坚持自己要看心理医生呢? 就因为自己长不高吗? 就算是长不高也不会怎么样啊,顶多…顶多看不远而已。 「回去我一定要跟你收费!」抱着辛蝶娇软又矮小的身躯脚不停地直往大厦里头走去。 「我不给…」想了下压不住好奇心地问道:「要收什么费用?」 「你害我被别人当疯子一样的观赏!」大街头的人来人往的行走,这大小姐就像个钉子一样的定在地上跟自己拔河!若不收点表演费用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那我也要跟你收费。」没办法,自己矮小他一隻手就可以抱起自己,只得用嘴努力的反驳他。 「收什么费用?」卞闻圣一隻手揽腰抱着辛蝶,将她整个人打横的提高,另一隻手按下电梯的按钮。 「我要是让医生打针我一定要跟你收『痛痛费』!」 「痛痛费?」卞闻圣挑高眉头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提着的小个子,说道:「没听过这东西,再说,心理医生不打针的。」 「我不管啦。」辛蝶开始挣扎的踢腿。 「谁理你啊,不然我把你丢在这里你自己想办法回家。」 「……」 卞闻圣低头看着果然安静下来的小个子,心底呼喊:这招果然有效耶…但随即又想到,靠,她真的是智商不足啊,连这种骗五岁小孩子都骗不过的谎话她也信?今天来看心理医生果然是正确的! 咦…不过说到底她不看心理医生难道是怕打针?走进电梯里按下十二楼的按钮静静的等着电梯缓慢上升。 「长不高不好吗?」小小的声音安静不了半刻又开始发问了。 「不是不好,是想确定你的心有没有生病。」停了一会儿再补充说道:「心若生病了你自己是不知道的,我不希望你是因为心生病了才长不高。」 「你也有看过心理医生吗?」 「没有。」想都不用想的脱口而出,自己的心又没生病看什么心理医生。 「…我觉得你还是看一下比较好耶。」细如蚊蚋的声音小小声的响起。 此声音惹来卞闻圣的白眼,狠狠地瞪用力地瞪,瞪到小个子垂下头不敢再发声才收回视线。 电梯一直往上升直到十二楼才停下来,一离开电梯卞闻圣就见到一位大美女正站在电梯门口,嘴边含笑地望着自己。 「人我带来了,其馀的就交给你处理啦。」说完卞闻圣将小个子放到地上让她站好,继续唸道:「她的状况我大致上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她十二岁身高只有一零五公分。」 大美女笑着又看了好一会的卞闻圣后才缓缓将目光放到小个子身上,一阵打量后才慢慢开口:「好漂亮的小孩呀,长大后一定很美。」 「喂,我不是带她来让你参观的好吗?」卞闻圣不悦的说道。 「我说闻圣呀,你什么时候变的会关心人了呢?」大美人─季秋心好奇地问道,与其说自己对以前这位小病人好奇,倒不如说自己更好奇前几天突然打电话给自己的姪子。 会接到卞闻圣的电话已经让自己很吃惊了,又听到他要自己帮人看诊时差点以为有人正在冒充自己的姪子呢! 而在听到卞闻圣正在当人家的褓母时,季秋心更是差点摔掉了话筒,天啊,地呀,她是不是没睡饱还是正在做恶梦?这真的是自己的姪子吗?真的是大姐所生的那个儿子吗? 电话里头冰冷的语气说着的却是对一个女孩的关心,这确实挺让人匪夷所思,从小卞闻圣就独立惯了,也许是因为如此所以让他的性子冷冰冰的不爱管人事情,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亲他仍旧是漫不在乎。 所以在他打电话给自己要自己帮一位小病患看诊时,对于他这突然的举动实在无法让自己拒绝得了! 所以,季秋心答应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见见这位能够让卞闻圣卸下冰冷面具的小娃娃不可。 不明所以的辛蝶很小心地将自己移动到卞闻圣的身后,眼前这位阿姨是很美但是笑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恐怖。大概是她脸上的粉太厚而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又太浓,有点像孔雀又感觉像巫婆… 「我的事情你不必管太多,看不看?不看我可以带她去给别人看,反正心理医生多的是。」言下之意便是你若继续『病不对人』老子就闪人! 对卞闻圣的威胁丝毫不在意,季秋心仍旧好奇地道:「这小美人真的改变你很多呢。」终于将目光放到辛蝶身上,小小的脸、纯真的模样加上那长不高的小身子,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只有七岁…不不不,说不得有人会误以为她只有五岁只是高了点的五岁呢。 看她那怯生生的模样还真的让人有点心疼,但是,光这么一点应该不足够改变冷性子的卞闻圣,除非他们之间有发生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既然自己从卞闻圣身上套不出来,那就从这小女孩下手好了,反正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嘛,很好拐的啦! 卞闻圣不发一语只是蹲下来细声地对辛蝶说道:「你眼前这位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就是心理医生,她问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吗?这样子才知道你的心有没有生病。」 岂料辛蝶尚未回答,季秋心的声音就杀过来了:「谁是老女人啊?」拜託,她一走出门口还是会有很多男士向她行注目礼的好不好!怎么这姪子嘴巴这么恶毒啊,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她是个老女人? 「你也只不过比我妈小上一岁而已,年纪都足够当我妈了,不是老女人不然是什么?」明知道女人最忌讳年纪这话题,但卞闻圣就是偏爱哪壶不开提哪壶。 咬牙咬半晌后,季秋心选择忍气吞声下来,再怎么说卞闻圣始终都是自己的姪子,况且,她可不愿意跟大姐槓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还是少做为妙,于是目光看向那始终站在一旁的辛蝶,有些尷尬地笑道:「来,跟阿姨到诊疗室里来吧。」说完季秋心便转身走向诊疗室去。 辛蝶迟疑地看了看卞哥哥再看看那位笑起来更加恐怖的阿姨…用很小声很小声的声音说道:「卞哥哥,我觉得你还是跟我一起看心理医生比较好喔…」 第十一章:脸红 又是一个雨天,明明早上还是好好的大晴天,下午又开始下起大雷雨来。 放学后的辛蝶望着灰濛濛的天直叹气,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才好,卞哥哥要唸书家里又没人可以来接她…不知道过一会儿雨会不会小一点? 靠着学校的墙壁,辛蝶看着雨不断的坠,身边的也有一些在等家人来接的学生,都和自己一样没带雨伞的。 眼见大家伙儿一个一个被家人接送回去了,而自己却只能够蹲在走廊上兴叹,辛蝶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虽然心底真的是很希望卞哥哥可以出现在这里,不过仔细想想这种事情好像不太可能耶,卞哥哥一样要唸书的而且他的课业也比自己多好多,有时候看到卞哥哥的作业… 哇,那可真的是一大叠呢!真不知道卞哥哥是怎么写完的?抬眸再看一眼天际,这雨…短时间应该是不会停的,如果说要等到卞哥哥来自己可能真的得等到晚上,倒不如…猛然地,她站起来深吸口气后,衝出学校走廊准备一鼓作气跑回家,但她没跑多远,才刚衝出学校门口便被人给拉住书包。 辛蝶转身一看,咦?卞哥哥…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呃…而且脸色还不是普通的难看… 「你好样的!真的是好样的很!」卞闻圣一边冷冷地开口一边将辛蝶拉到自己的伞下护着。 垂着脑袋辛蝶不敢开口,她很怕自己一说话卞闻圣会先咬掉自己的脑袋,于是,辛蝶走在卞闻圣的身边乖乖地往回家的路上行走,只是…气氛真的好沉闷呀! 「卞哥哥…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囁嚅地开口,试着想要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卞闻圣低头瞪了小矮子一眼,没打算回答她的蠢问题,他是应该在学校上课,但是一想到外头正在下雨,又想到家里有一不爱带伞又爱淋雨的小傢伙,就是放不下心,索性向老师申请事假赶来学校接人,果不其然她又准备淋雨回家了! 看着不发一语的卞哥哥,辛蝶暗暗叹了一口气,唉,她寧愿生病一场也不愿意面对卞哥哥现在这副冷面孔啊。 「你要我说多少次?」冰冷的语气比外头的雨还要冷,辛蝶缩了缩脖子悄悄地将洗澡水开到最大,而浴室外头,卞闻圣就站在那里砲轰在浴室里洗澡的辛蝶:「别老爱淋雨回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有几两重!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 怒吼的语气不光是只在辛蝶洗澡时就结束,而且还持续到餐桌上,只见卞闻圣那张已经七窍生烟的脸孔再加上一听到辛蝶打喷嚏的声音后,脸色更是全黑了,当然就别说这一顿饭有多难吃多难嚥下去。 草草吃完晚饭,在低气压的作用下,这夏天突然转变为冬天,辛蝶根本就是扒没几口晚餐就喊吃饱了,乖乖的鼻子揉揉还是早点去做功课的好,以求可以脱离这低气压持续笼罩的地方。 不料她想脱离这低气压地带可某个低气压製造者就偏偏不这么想… 手里端着一个小托盘上头放着一杯热茶、一些小点心和一瓶感冒药水,卞闻圣就这么走进辛蝶的房间:「吶,先喝下药水省得半夜给我发烧作怪,然后再配些点心吧。」不是没注意到晚餐她就只吃那一丁点,虽然这大部分和自己的脸臭有点关係啦,不过为了她着想怕她感冒,不唸唸她只怕她还是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所以只好拿出些点心让她填饱肚皮以免半夜向他哭饿,只是这小个子倒底懂不懂自己的用心啊? 靠!真她奶奶的,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可以把褓母当的这么称职?全拜这小个子所赐! 辛蝶小心翼翼地端起感冒药水和热水,先是一口气喝光药水再猛灌热茶以求尽快嚥下那讨人厌的药水味道,顺便再拿一块点心准备就口之际,却在见到卞闻圣那张越来越僵硬难看的脸色后,手里的点心实在不知道是该吃下去还是该放下,好为难呀。 「吃啊,怎么不吃?不喜欢吃吗?」卞闻圣瞪着手里拿的点心正在犹豫要不要吃的小个子低吼。 「不…不是啦。」迅速地将点心塞进嘴里赶紧坐正埋头写作业去,今天卞哥哥的脸色怪恐怖的,还是少惹他为妙! 卞闻圣看着正努力写作业的辛蝶,心底陡然叹了好大一口气,认识她多久了啊? 从她八岁开始到现在都四年了,不知不觉中自己被这一家子给凹了四年了,虽说当初其实他真的是很不爽也很不甘愿,但现在想想,要他松手不去照顾这小个子恐怕她会被她母亲给活活打死吧。 他不是没血没泪的人,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照料了四年的孩子这么被凌虐致死,除此之外或者还有其他因素可以说服自己别再理她了吗?勉勉强强要想一个的话那就是他把小个子当成妹妹了,对呀,就是把她当成妹妹才不希望她感冒生病更不希望她被那可恶的女人给虐待啊! 她的个头小小的脸庞怎么看就怎么像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声音也是那样的娇娇软软,长大后她应该会很受男生欢迎吧?哪个男生不喜欢这种惹人怜爱的女生呢? 或者其实她现在就很受欢迎? 不会,要是她真的很受男生欢迎,那上次她就不会扁着一张苦瓜脸向自己抱怨班上的男生有多可恶! 可是,总有一天她会谈恋爱,而自己该用什么身分去面对她的男朋友呢?要说大哥嘛,自己又跟她没亲没戚的,虽然心底是很想当她的哥哥啦;要说褓母嘛,到时候她那么大了也不需要褓母啦,那…那时候自己究该定位在哪里? 还是…他始终会被家里给抓回去?然后无法再见到小个子?等到自己有能力照顾小个子的的时候,她却已经嫁给其他人了? 天呀!这怎么可以! 她的脑袋瓜就是这么蠢、笨的要死,如果自己不在她旁边看着的话,难保她不会被人卖了还乖乖的帮人数钞票,亦或者…她会被虐待就像她母亲对她这般? 更可能是…她会向一般的妇女一样洗衣打扫煮饭,然后这么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辈子,倘若能够这样子是很不错啦,不过这对自己来说真的很不公平耶,好歹自己当她的褓母当了好些年了帮她做牛做马的,半点清福都没享受到她就嫁给其他人去伺候其他人,自己怎么可以甘心呢?他不讨点好处回来他就不叫卞闻圣! 一想到此眼眸突然变的很冰很冷,卞闻圣看着正在收拾作业簿的小个子:「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嗄?」辛蝶抬起头看向那始终盯着自己的卞哥哥,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今天的卞哥哥会这么爱生气呢,是因为今天自己想淋雨回家的关係吗?可是也没淋成功啊。 「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忍不住地咬牙喊,想跟他装傻吗? 辛蝶低头想了想后倏地抬头蹦出一张笑脸来:「有啊,我最喜欢卞哥哥了!」这可是真话,只要有卞哥哥在不管是天塌了或者是地陷了她都不必再害怕,就像今天一样,自己不用淋雨回家呢。 一听到辛蝶这么说卞闻圣一扫脸上的阴霾,不自觉地露出微红的脸庞来:「是…是吗?」她喜欢自己…她竟然喜欢自己… 「嗯嗯!」辛蝶又见到卞闻圣难得一见的脸红模样更是窃笑着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和热茶来吃,晚餐在他暴风脸下实在吃不多,既然现在功课做完了而卞哥哥的脸色看起来好像还挺不错的,所以自己就大大方方的吃吧! 明明知道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所说的话不可以尽信,但卞闻圣就是差点流下一两滴英雄泪来,呜…不枉费自己照顾她这么多年,所有的牺牲总算有代价了,呜… 「再说一次,好吗?」卞闻圣将大手放在辛蝶的头顶上轻轻的拍了拍好声央求。 「我最喜欢卞哥哥了!」辛蝶很顺从民意地再说一次,没办法嘛,他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哩,偶尔讨好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心快飞起来了,身体轻飘飘的,卞闻圣的嘴角始终是高高上扬着,并且一反常态地:「乖,再说一次。」 辛蝶有些疑惑地看着卞闻圣,心底想着他是不是下午被雨淋到感冒啦?不然他以前的耳力可是好的不得了,有时候就连自己的自言自语也逃不过他的耳朵,怎么现在会要自己一直重复这句话呢?可是…他下午跟着自己回家应该没淋到雨啊。 等了许久等不到自己想听的,卞闻圣低头看向正盯着自己的辛蝶:「没听见?」 摇摇头赶紧说:「我最喜欢卞哥哥。」 「嗯,乖,再说一次好吗?」 「…我最喜欢卞哥哥。」 「嗯嗯,真乖,明天要不要吃润饼啊?再说一次卞哥哥明天就买给你吃。」呵呵,他这可是骗小孩不偿命哩。 「我最喜欢卞哥哥!」声音马上振奋起来,润饼耶,好久没吃了。 「后天要不要去书局啊?再说一次卞哥哥就买一本书给你看!」继续利诱。 「我最喜欢卞哥哥!」小小的声音开始大声兴奋了,自己一定要买那本最贵的书! 「买完书本要不要去玩具反斗城啊?再说一次卞哥哥就带你去喔。」呜,能够亲耳听到这没血没泪的小个子说喜欢自己实在是让他太感动了,所以继续听下去。 「我最喜欢卞哥哥!我最喜欢卞哥哥!!我最喜欢卞哥哥了!!!」 哇,她今天真的是赚到了,没想到说一句话就可以得到许多平常得不到的东西,看来以后自己得多说几次才可以。 只见一整个晚上,辛蝶就不断重复地说着『我最喜欢卞哥哥』这句话,小小的脸忍不住漾着开心的笑容,而堂堂一个十八岁的卞闻圣可以因为这句话不住地傻笑着…看来今天晚上的卞闻圣应该是作梦也会笑吧。 对十八岁的卞闻圣来说照顾一个十二岁的小鬼头可能是件格格不入又磨人的虐待,不过,今天的他可是对此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是高兴的心都飞在半空中了,而他那一张帅气的脸更是火红的像颗苹果。 原来,十二岁的小个子真的有那么点能耐,可以让平时一张冰山脸的卞闻圣在一瞬间脸红的变成一颗大番茄… 第十二章:情人节 二十岁的他,已经是个大学生了,而十四岁的她也是个国中生,只不过是一个偏矮偏幼小偏娃娃脸的国中生。 虽然心底仍然有些不甘愿她可以长得这么幼齿,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差啦,反正她那张脸怎么看都是那副又呆又蠢却又是很纯真很无邪很引人犯罪的样子,到现在看久了心底碎碎唸的次数自然而然自动减少了,也不怎么特别在意她有这副骗人糖果脸的模样,看来自己真的是习惯了… 靠!习惯个屁啊!妈的,他还真的是越想越不爽到极点!凭什么他会长大而那个小个子就是不会?以后再过多年一点点难保不会有人看到他就指着他说他是小个子的爸爸吧? 呜…他不要啊!明明只相差了六岁而已,没必要被人误当成小个子的爸爸吧?! 自教室内望着窗外的飘飘细雨,卞闻圣稍懈不爽的脸庞满意地勾起嘴角,嘿嘿嘿,这些个年以来他可是学的很聪明了呢,小个子不爱带伞是因为她矮小的关係因为带的那根长长的雨伞让她走路变的很不方便,不过呢…嘿嘿嘿,谁说雨伞永远都是这么大的呀?自己不就是买了把摺叠式的小伞给她带了吗? 脸庞不知不觉地浮上浓厚的笑意,真是想好好讚叹自己聪明啊! 坐在卞闻圣旁边的杨傲群实在是搞不懂,外头的绵绵细雨竟然可以让这所大学公认的冷血王子笑成这样子?他是想到什么了吗?利用教授正在解答另一名同学的疑惑,杨傲群赶紧拍拍卞闻圣的手臂好奇地问:「闻圣,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的,别吝嗇说来听听呀!」 卞闻圣懒洋洋地回过头看了杨傲群一眼:「想到一个人。」是啊,一个娃娃脸的人。 「哦?男的女的?」哇塞,难得冷血王子肯开口耶,不好好挖挖他的秘辛怎么可以呢?谁不知道大学的风云人物中就属这冷血王子最神秘了,倘若可以挖到一些秘密…嘿嘿,还怕以后没人请吃饭吗? 「女的。」卞闻圣再度佩服起自己的观察力来,早上天气是很不错的甚至可以说是很热,所以小个子才会跟自己抗议说不要带雨伞,幸好当初有坚持,不然这场雨不把她给淋成落汤鸡他卞闻圣的名字就倒着写!他开始期待回到家之后等着迎接小个子那崇拜的眼神说不一定还可以接受她的膜拜呢…哈哈哈! 「女的呀?!」杨傲群更是将他的身体移向卞闻圣而他那双本就不怎么大的眼睛顿时睁大两倍:「你女朋友对不对?你是不是想起你们在雨中接吻的情况?」看卞闻圣笑的这么不可一世、这么心花怒放的样子肯定有八成是想到恋情去了。 唉,就可怜了那些暗恋他的女生喔,这么一个冷血王子想到了女朋友竟然可以笑的这么满面春风样的春风少年兄,那些暗恋他的女生肯定会呕死那未曾被卞闻圣公开的女朋友吧。 「接吻?」卞闻圣倏地瞪大双眼,他跟小个子接吻? 杨傲群看着冷血王子脸庞开始充满可疑的红晕…嗯,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黄金那样纯地肯定他猜对了! 「是不是在雨中接吻啊?」杨傲群一脸曖昧地继续追问:「她是哪所大学的学生?你们怎么认识的?她漂不漂亮啊?」 原本沉溺于自己与小个子接吻震惊中的卞闻圣听到这里也就清醒过来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不是不知道这杨傲群是校园中出了名的大嘴巴,只要有一点风声让他听见他就可以说的活像看到一隻大象从他面前跑过去一样,所以在他面前还是少说些话比较好。 「呃…」杨傲群笑得很諂媚很人畜无害很自然:「不就是想知道一点有关你这冷血王子的一点事情而已囉,因为我坐在你旁边自然得多多关心你一下,那理所当然也会有许多女生向我打听有关你的消息嘛,而你总不能连那一咪咪、一丝丝都不让我知道,不然我这包打听…呃,我是说身为你的好同学的我岂不是会被人给看轻了吗?」说到底无非就是要这卞闻圣开开尊口多透露些小道消息啦! 「看轻就看轻,反正是你被人看轻又不是我。」一把把责任推到太平洋上,他实在没兴趣让人知道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不过仔细想想,小个子好像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呢!她应该只知道自己的名字然后…咦?没有然后了! 嗯嗯,看来小个子果然很相信自己,这是好事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呀… 靠!到底是哪里好啊? 妈的,一个她只知道名字的傢伙都可以登堂入室地照顾她六年,而她竟然傻到什么都不会问?她到底有没有一点脑袋瓜、有没有一点神经啊?她的国小老师是怎么教学生的?竟然可以让她这么如此心无防范?不就幸好自己不是什么大坏蛋、大淫魔什么的,不然她岂不是早就被吃乾抹净顺便卖去当娼妓了! 原本的好心情被这样的思绪给打乱了,心胸间只剩下滔滔怒火,回家后非得好好教育教育那个死小孩不可,她到底有没有长脑袋?她还是不是这的世界的人啊? 天呀,他好想帮她立碑建庙喔,毕竟普天之下还有人可以像她一样的天真无邪之人实在是找不到了呀。 但是他到底是走什么狗屎运?怎么会连续走了好几年还没走完?连这种天底下就只有这么一个人的人竟然也会被自己遇上?而且还…还被他照顾了六年…呜,他就知道他够资格获颁得到一面金氏世界纪录的奖状了。 原本想要反驳卞闻圣的话但是在见到那张春风满面的脸正悄悄地变成一张狰狞、嗜血的脸孔之后,杨傲群很识时务地嚥下一口口水顺道吞下他满肚子的牢骚和问题,他可不想连问个问题都要被揍个半死,而且还很可能是什么都问不到的时候…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卞闻圣收拾起桌子上的书本准备去附近的小吃店填饱肚子顺便去拿比赛的报名表,跆拳道的报名日期应该快开始了吧,也许可以考虑以后下课后去跆拳社练习宜一下拳脚。现在小个子都得到下午才会回家,而他的课只上到上午就结束了,所以该找点事情来做否则他可是会闷死在那间杂货店里! 走着走着突然一个女生头低低朝自己衝过来,快碰到卞闻圣的时候的倏地递出一个粉紫色的包裹上头还打着一条漂亮的粉青色的彩带。 卞闻圣一脸的茫然,这是…做什么?正想开口询问,那女生倒是先开口了。 「请你…请你收下。」江寧燕垂着头没勇气看向这个自己暗恋已久的男生。 他应该不知道吧,自己其实是他的高中同学,知道他想念这所大学之后自己也毫不犹豫地考进来,只为了能够在这一方校园之际再见到他而已,但是…眼见这校园中对他倾心恋慕的人越来越多,使自己也忍不住想向他表达自己对他的情意… 卞闻圣看了看礼物再看着那始终把头垂的很低的女生,这样子的头颅好像…有点印象呢,好像是从他高中开始就常常见到似的。「我认识你吗?」 江寧燕脸红了红迅速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卞闻圣有点好笑地询问:「你这是承认还是否认?」 终于,江寧燕抬起她那张动人俏丽的脸来:「其实…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们还是同班同学。」 「哦?」卞闻圣一双眼眸瞪的好大好亮,他怎么对这号人物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而且对方还是自已的高中同班同学呢! 「那个…我知道你喜欢跆拳道,不过你很少和班上的女生有交集,所以不记得我也是应该的。」是啊,他从以前就爱一个人,别说女生就连班上的男生他都很少搭理。 「这倒是,不过,既然我们不熟悉那我实在没理由收下你的礼物。」说完卞闻圣便要将礼物给推回去。 江寧燕有丝错愕但接收到他要将礼物推回来的力道之后忙又开口:「但是…今天是情人节…所以我…」有些说不下去了,这是一个女生向男生告白的节日啊。 卞闻圣有些傻了,今天是情人节?他看看身边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聚集了一大堆同学,而杨傲群正是其中一个,他正努力地向自己点头暗示,表示今天真的是情人节。 情人节呀,这个节日还真是敏感呢,卞闻圣又看了江寧燕好一会儿才收下这礼物:「那就谢谢啦。」没理会其他同学的讶异逕自大步离开。 而一旁的女生则是开始窃窃细语,有人说她得赶快去买礼物有人则说原来卞闻圣喜欢向江寧燕那样子的女生,更有人开始下注说卞闻圣到底会不会和江寧燕在一起! 而杨傲群更是等所有人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才缓缓开口:「我说大家都不用猜了,其实我们的冷血王子呢早就有女朋友哩!」一脸地得意洋洋,果然引来不少吃惊的声音,当然包括了江寧燕的。 原以为他收了自己的礼物那代表他对自己是不是有点意思,可是现在听到杨傲群这么说以后江寧燕心底开始发凉… 杨傲群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江寧燕:「不过我想他跟他女朋友应该是撑不了多久啦,就是刚刚我一问到他女朋友,他竟然是脸色黑一半的兇狠样子,好像巴不得把他那女朋友给生吞活剥一样…」一想到卞闻圣刚刚那股狠劲样他就禁不住想打颤发抖。 「所以我说呢,江同学你还是有希望的啦!当然,不只是江同学还有在场的女生们,大家都很有希望喔。」说完眼睛特意绕了圈围在自己身边的同学,尽量感兴趣吧,这样子自己才有好处可以削啊! 没理会杨傲群接下来的话,江寧燕有些失神地望着卞闻圣离去的背影,她没忘记每当下雨时他总是急急忙忙地请假好像在担心些什么,看来他应该是从高中开始就有女朋友了吧… 而那早已走远的卞闻圣并不知道他这一收下礼物之后会为自己带多少沸沸扬扬的传闻,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地吃一顿可以填饱肚子的午餐。 第十三章:礼物 「礼物?」辛蝶盯着桌子上那一大堆的包裹,形形色色的各种样式都有,当然大部分都是爱心的形状。 「嗯,情人节礼物。」正在厨房理忙进忙出的卞闻圣还是抽出一张嘴来回答小个子的问题。 「唔…不知道里面都是包些什么?」辛蝶挺好奇地戳戳这些包装纸:「这些都是人家送给你的?」手指头继续戳巴不得可以把礼物戳出一个洞来好让自己看看里头到底都包些什么东东。 「嗯。」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下午开始每节下课甚至是上课中或者是回家途中都会有人塞礼物给自己,害他差点撘不上公车回不了家。 辛蝶一脸羡慕的模样:「好好喔。」小小的手指奋斗不懈努力往那些礼物戳戳戳,而她那双闪闪发亮的星眸大有想替卞闻圣拆礼物之嫌疑。 「小个子过来帮我。」厨房里一个大男生围着围裙手里正将锅子的菜餚盛起,不过一张嘴仍不忘记要求辛蝶过去帮忙。 「喔,好。」暂时放下心中浓厚的好奇心走进厨房看看卞哥哥想要自己做些什么。 其实,辛蝶也不算小了,好歹这些年来她好不容易长到了一百四十公分高,虽然比起其他同学她仍是矮人一大截,但至少她仍是有在长高,卞闻圣倒也不再那么要求她得去看那位恐怖的心里医生。 只是小个子、小个子的叫了好几年,他实在改不了口反正跟自己比起来她还真的是很小很小,所以就继续喊下去,反正她本人也没意见的不是吗? 「把这盘菜端到桌子上,等等再帮我将鱼也端上桌子。」卞闻圣一见到辛蝶走进厨房就开始下达命令,而他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将瓦斯炉上的汤给端上桌,没办法,这种汤类的东西他实在是不敢要小个子端呀。 「喔。」辛蝶也学着卞闻圣两手端着白瓷盘子慢慢地将菜跟鱼端上桌,随后又见到卞闻圣自电锅中将温热的鸡肉端上桌,终于禁不住开口:「今天很丰盛喔。」 以往卞哥哥说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东西,所以他们都是两菜一汤而已,可是今天竟然会多了一道菜呢。 「还有呢。」卞闻圣开始解下身上的围裙边说:「吃饱饭我们还有雪花糕和桂圆汤可以吃。」 辛蝶一双眼瞪的老大怎么卞哥哥今天这么好啊?是因为情人节的关係吗?还是因为他收到了很多礼物的关係呢?虽然有些疑惑但她倒不在意,反正她可以吃饱喝足就好哩! 卞闻圣一边吃饭一边说着:「等等吃饱饭先帮我拆礼物吧,那些包装纸好好拆的话应该还可以留下来,搞不好你的美术课可以用得上。」依据刚刚在厨房里的观察,早就知道小个子很好奇那些盒子都装些什么东西,虽然他本人对这些礼物的兴趣不算大,不过好歹也是别人送的,丢了总是浪费了别人的一番心意。 「嗯嗯!」辛蝶一听见卞闻圣这么说立即努力的扒着饭,可以拆礼物呢,虽然不是自己的不过光是在拆开礼物那时候心底就是很兴奋。 「吃慢点,礼物不会跑。」卞闻圣有些好笑地想,真是没见过好奇心这么重的人,不过就是一堆礼物嘛! 这顿饭吃的比平常还要快,几乎是没十分鐘就结束了,见到辛蝶那猴急的样子卞闻圣也只好很顺从民意的先把点心搁下就先拆礼物。 只见辛蝶开开心心地拿起礼物拆着,而卞闻圣则是坐在一旁没动手拆也没帮忙,只是专注地看着电视机上的新闻报导。 「哇,这是什么?」辛蝶拿着这小小圆圆又扁扁滑滑的小东西疑惑不解,好像个飞碟喔。 卞闻圣从辛蝶手中接过来看了一会儿:「这是拆信刀。」说完从一旁挑出一片小刀片来:「看吧,就是用这小刀子来拆信的。」 「哦…」点点头继续拆下一个。不一会儿又拆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来:「这个呢?」将手上这长条圆滑状头上又有长两隻角的小东西给递过去。 卞闻圣先是瞇眼瞪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手,然后在这东西的底部找到一个小开关,轻轻一压… 「会发光耶!」辛蝶立即从卞闻圣的手上抢过这小东西拿来靠近耳朵:「怎么没音乐呀?」有光不是应该就要有音乐的吗? 卞闻圣白了辛蝶一眼:「你当它灯笼啊?还音乐,这是灯饰啦!」实在是受不了这单纯的小白痴。 「喔。」吐吐舌头继续往下一个礼物动手。一等她把这礼物拆开辛蝶马上兴奋地大叫:「这个我知道,这是memo夹子!」有些得意地展现手上的小夹子。 乍见到那夹子卞闻圣只是点点头,但又见到随着辛蝶手中转动后再另一处显现出来的字时,脸上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只因为那夹子上头清清楚楚写着iloveyou的字样。现在的女生…都是这么直接的吗?还是他陪着小个子陪久了所以被小个子给传染了些许纯真? 应该不会吧?向来只有他教育小个子的份哪可能他会被小个子给潜移默化了呢?否决这想法,又见到小个子开心的继续拆着礼物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一扫刚刚看到那些社会新闻的阴霾嘴角是上扬的眼底也透着些许温柔的笑意。 好不容易将那桌子上的礼物拆完,辛蝶看着除了两个叫不出名字的礼物其他的还有什么名片盒、皮带、钥匙包、手机吊饰、打火机…等等,但是送最多还是那些巧克力和糖果。 「都拆完了?」耳边没了那些包装纸的窸窣声,卞闻圣是连头也没回地问。 「嗯嗯。」辛蝶开始将那些完好的包装纸整理起来,说不得以后还可以用得着,就这么丢了实在很可惜。 「那就把桌子上的东西清一清,糖果跟巧克力先放着等等再来讨论该怎么解决。」为了避免某人在吃完那一大堆的糖果、巧克力之后开始向他喊牙疼,所以他很有先见之明准备先定个计画来规定某人。 「清去哪里?」辛蝶好奇眨着大眼睛,这些东西该搬去哪?而且应该是卞哥哥来搬吧?这些都是他的东西不是吗? 「你喜欢的就清去你房间,不喜欢的就拿到下面的杂货店去卖。」冷冷淡淡说着,丝毫没有一点自觉那些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可是…这是大家送你的耶。」别人送给卞哥哥的东西自己可以拿吗? 「对,那是送给我的,可是我收下之后又全部送给你了,所以那些东西现在是你的!」像是在推卸什么垃圾一般把所有礼物全推给了小个子去处理,卞闻圣则是继续看他的新闻报导,一点都不会感到愧疚。 「喔…」于是,辛蝶很认命将那堆东西给搬到房间里去,都是别人送给卞哥哥的就这么丢了或者卖了实在是太可惜了点,那自己就帮卞哥哥收起来吧。 见到辛蝶开始搬东西之后,卞闻圣则是走进厨房端出那迟了许久还没吃的雪花糕和桂圆汤。 「来,先吃点心。」拉着刚走出房间的小个子,将一碗桂圆汤和三块雪花糕堆给小个子,自己则是端起桂圆汤开始喝了起来,一双眼眸开始盯着那还没被收起来的糖果巧克力。 仔细算算,这些个东西大概可以让小个子吃上一个月吧,扣除掉里头包着酒精类的巧克力,嗯,这一盒要先收起来,小孩子怎么可以喝酒呢?即使是一点点他也不准小个子碰! 「吶,我们先说好,这些东西你一天最多只能够吃三颗,还要分早中晚,不可以三颗一起吃掉,知道吗?」解决完那一碗桂圆汤之后卞闻圣开始说明他定下的规矩:「还有这一盒,你不准吃,所以我先收走了。」说完真的将那一盒含有酒精成分的巧克力收起来。 「今天是情人节?」没有异议卞哥哥的决定,反正向来都是他怎么说自己怎么做。 「没错,今天是情人节。」卞闻圣点点头。 「为什么要送礼物呢?」吃饱喝足后好奇宝宝小小软软的声音开始发问。 「因为她们喜欢这个人所以要送礼物给这个人,让这个人知道她们喜欢他。」这说法算是很含蓄的,总不能在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面前说些情情爱爱之类的话题吧? 唔…辛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喜欢一个人就可以在今天送他礼物让他知道吗?」 卞闻圣点点头开始着手收拾桌子上的空碗、空盘子,而辛蝶则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利用卞闻圣去厨房洗盘子的空档一溜烟跑进自己的房间里,好一会儿才笑咪咪地走出来。 「卞哥哥。」辛蝶有些靦腆地来到卞闻圣身后。 「嗯?」洗完盘子正在擦乾手的卞闻圣头也没回地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这个送你!」辛蝶将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盒子高高举到卞闻圣的眼前去。 「嗄?」卞闻圣看着那红色的小长条盒子,这不是她去年参加话剧社得第一名的奖品吗?虽然她那时候在那次比赛中只是一个临时演员,不过学校还是一视同仁全部都送给他们每人一隻便宜的钢笔当作奖品。 可是小个子不是很宝贝这隻钢笔的吗?怎么会突然想送自己?于是禁不住地问:「为什么要送我?」 「情人节礼物呀。」脸上全是满满的笑意,一双灵活又漂亮的眼眸正紧紧盯着卞闻圣瞧,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差点吓死卞闻圣。 小…小个子竟然送自己情人节礼物?她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情人节啊?呃…应该不懂,就刚刚自己对她所解释的字面意思来看的话,小个子肯定不懂情人节的意义和定义在哪。 吃惊归吃惊,在惊讶过后卞闻圣还是不忘记将小个子最珍爱的东西给收下来,好歹他也照顾小个子六年了,没道理连这么一个小小小的礼物都不能收吧? 虽然是有点不何时宜啦,不过…既然是小个子的心意了他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收下礼物之后,卞闻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马上变脸低喊:「我问你小个子,你除了知道我的名字之外还知道其他关于我的事情吗?」 「嗄?」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刚刚卞哥哥不是还很高兴的吗?怎么说变就变啊?难道这就是老师所说的:翻脸就跟翻书一样? 「不知道对不对?」卞闻圣现在的脸可是又臭又硬继续说教:「不是我爱说你,你怎么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以后除了我以外不可以让你不认识的人进家门,懂不懂?我说你呀…」嘮嘮叨叨唸了一大堆无非就是对这少根筋的小个子没輒,看来自己若不时时待在她身边难保以后她不会被人给拐跑! 而无辜的辛蝶只得垂着脑袋瓜心底实在是很疑惑,从刚刚到现在她都没有让任何陌生人进家里啊?那为什么卞哥哥会突然碎碎唸自己这些事情呢?还是…难道说他已经到了那个传说中喜欢碎碎唸的年纪了吗? 第十四章:生理期 凌晨,天还濛濛亮,微冷的天气里还是睡觉比较舒服,窝在自己被窝中的卞闻圣睡的正熟,却突然被那急促的敲门声和哭喊声给吵醒。 而卞闻圣仔细一听发现那哭声是来自自己隔壁房间的小个子的时候,心下吊的老高,不是吧?小个子的母亲回来了吗? 可是…她不是前几天才回来过? 自从自己将每个月固定的赌博钱放在楼下的钱柜里头之后,那个廖桂英就不曾上楼过半步了,她只会秉持那一贯的动作,打开钱柜将里头的钱全数拿走再离开这个家继续去赌,可是今天为什么她会上来二楼?而小个子不是应该还在睡觉吗?又怎么会碰上她? 从知道廖桂英有时候会在半夜回家之后,卞闻圣几乎住进了辛蝶的家,还自做主张的把自己的睡房安置在小个子房间的隔壁,为的就是这种时候,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衝出来保护小个子,可是…是自己睡的太死了吗?怎么一点都没有听到了廖桂英上楼来的声音? 平常廖桂英一回到家里就爱弄得乒乒砰砰响她才甘愿,怎么今天会突然这么安静? 头上顶着大大的问号顾不得清晨天气冷,一跃下床连见外套都没有穿就立即打开门,门才一开就有一条小小身子立即黏了上来,将她脸上那些鼻涕泪水通通抹在自己的睡衣上头。 「呜…卞哥哥我快死了…呜…」那张哭的淅沥哗啦的脸正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些口齿不清的话语。 一把搂住小个子,一双眼在房门外四处张望着,没有呀,没有见到廖桂英的身影啊,难道她又下楼去了?「乖乖,不哭喔,告诉卞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见辛蝶呜咽地起身一手抹着脸泪一手指着自己的睡裤。 卞闻圣顺着小个子的手看下去,目瞪口呆好一会儿,脑子里闪过好多个念头… 第一个念头是他该打119还是110叫救护车?第二个念头是叫救护车来不及了吧要不要直接招揽计程车比较快?第三个念头是这情形好像自己有想过似的,第四个也就是最后一个念头,让卞闻圣实在好想挖个洞鑽进去! 天呀!他万万没想到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褓母而已,老天爷不用这样子整他吧?这情形实在让卞闻圣很想口吐白沫的昏死过去啊,地啊,他真的还想多活几年啊! 「咳…这…这不会死人的。」该怎么开口?自己该怎么向小个子开口?他可是一个堂堂的大男孩子,怎么好意思向女孩子说这些话? 但是…放眼望去这个家就只有自己和小个子而已,实在是蹦不出第二个人来了,看似很理所当然的应该由他这个年纪最大的也是懂得最多的人来讲解…妈的,就知道自己误上的这条贼船实在是太大了,没想到连这种事情都要自己来教导,这家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就幸好自己在去年有偷偷去图书馆查询类似的相关资料,否则…否则他岂不是跟小个子一样一头衝到医院去闹出一个大笑话? 「可是…可是我流了好多血…呜…一定会死人的啦。」呜,怎么会这样子?怎么自己的裤子上全是血啊?既然要死了那就来跟卞哥哥拜别一下吧,好歹他也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了,电视上好像都是这么演的喔… 唉…麻烦老天爷劈下一道雷到自己身上吧,他实在是不想面对这种尷尬的场面啊! 卞闻圣心底再三哀求也没听见老天爷回自己一声,好吧,自力救济吧,没道理他卞闻圣不输给厨房竟然会输在这种…这种女生生理的问题上! 「闭嘴!」沉声大喝,果然很顺利地止住小个子的泪水:「跟我来。」一把拉着小个子回到她的房间,然后开始在她的衣柜里翻翻找找,不久之后卞闻圣翻出了一个小纸袋来。 一把将纸袋里头的东西通通倒在床上,全是一些有翅膀、没翅膀的和一些自不自在的卫生用品,看到这些东西就想到自己在半年前偷偷摸摸地去了超商买了一些女生的生理用品,那时候还一堆女生朝着自己指指点点害得自己尷尬的要死。 而会这做就是怕会有这种时候,更该死的是还真的让他给遇上了! 「咳…小个子,你这样子叫做月事,就是每个女生每个月都会有几天身体不舒服,这是不会死人的。」卞闻圣红着脸开始他的健康教育课程。 「可是…流了很多血呀。」 听小个子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很明显的是从刚刚来找自己之前就开始哭了,唉… 「对,是流了很多血但是这些都是骯脏的血,都是你身体里面的子宫内膜剥落的脏东西,所以你得试着去习惯每个月都会来的月事的存在。」耐着性子,卞闻圣继续解说这千不该万不该由他来说的事情。 「每个月都会来?」辛蝶偏着头疑惑地问。 「对,每个月。」点点头承认。 「不会死?」沙哑的嗓音寻求保证。 「嗯,绝对不会死!」这次不仅加重语气还更加重重的点头。 「那…那卞哥哥你也会有月事吗?」有些粗哑的嗓音继续发问。 卞闻圣一听有些气结:「我是男生怎么会有?」为了避免小个子继续口无忌惮追问下去,于是,将那些卫生用品拆开拿出一个开始健康教育课程第二篇:「把这个东西像这样子放在底裤上头,然后…」说完之后推了推小个子:「快去拿件乾净的底裤,用我刚刚告诉你的方法换上去。」 「喔…」辛蝶拿着卫生用品在衣柜里找出底裤拿进厕所去换。 而刚上完健康教育课程的卞闻圣则是松了口气,眼眸上几乎掛着两泡英雄泪,没办法,睡眠不足只好猛打哈欠啊。在等小个子的期间原本要在小个子的床上瞇一下眼,却在见到床上的血跡之后卞闻圣立即衝去厕所门口喊:「等一下记得先把裤子上的血跡洗掉,才可以拿出来知道吗?」 直到浴室里头又传出那沙哑的回答声之后,卞闻圣才动手卸下床上的被单顺手再翻了翻棉被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沾上那红色液体。 而一整个早上就被小个子的事情搞得七荤八素,到了要出门仍是不忘记叮嚀着:「如果肚子很痛的话就跟老师请假回家休息,知道吗?」 辛蝶把脑袋垂的低低的嗯了一声。 「卫生用品都带了?」不放心继续确认,怕她在学校出丑。 「嗯。」这一声更小声头更低了。 「那好,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学校上课吧。」 只见辛蝶忙不迭地点点头而且几乎是用衝的往学校方向而去,看得卞闻圣连连摇头叹息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碰到这种事情该尷尬的应该是自己不是吗?为什么今天角色会全部颠倒? 不过看来小个子真的是长大了…咦…长大了?! 卞闻圣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般脸色大变,整个人僵在原地动也不动的…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间,只见卞闻圣倏地蹲在地上双手开始用力猛捶着地:「天啊,地啊,我记得我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坏事情,仅有的一次也只不过就是小小的恶整一下那小个子而已,不过我也应该已经得到惩罚了,看看我这些年来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难道这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子恶整我啊…」 压抑多年的卞闻圣终于在此时此刻爆发了… 隔壁脚踏车店的老闆站在自家门口处,他此刻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走出去,隔壁的少年人似乎终于疯了,他此刻是在─祈雨? 晚上,才刚吃饱卞闻圣就拉着辛蝶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去哪?」公车上辛蝶不解地问。 「买日常用品。」卞闻圣也回答的很乾脆。 「喔。」 坐在公车上头的辛蝶将脑袋瓜转向窗子,双眸看着窗外迅速移动的街景,而卞闻圣则是有些感慨盯着小个子的头颅,长大呀,没想到昔日那个小小小孩子也会长大,虽说她的样子和自己刚认识她时没什么两样;一样的幼稚单纯一样的天真无邪以及一样的babyface脸;但现在也快到了让她自己独立的年纪了吧? 在过不久她也可以自立更生了,到时候就不需他了吧?那自己就真的落得轻轻松松,不必每天为了她下厨煮饭,不必像个老妈子似的整天在她面前碎碎念,有时候他总会摸摸自己的脸颊,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老了?不然这一张嘴怎么会这么爱唸?还是说他老掉的其实是心? 唉,伸手挥了挥,赶走这异样的思绪,反正不管小个子多少岁她都还会像个不满八岁大的小孩子一样,他也得继续照顾她下去的,也许,这一辈子就这么和小个子沾上了离不开了,不过,他没讨厌这种想法,反而有点喜孜孜的安心。 一到大卖场,卞闻圣拉着辛蝶直往服饰店而去。 路上有家儿童服饰店的小姐挺不识相的喊住他们:「好可爱的小妹妹喔,要不要来买套穿起来会让你更可爱的衣服啊?」 「她十四岁了,不适合穿儿童服装吧。」冷冷地,卞闻圣几乎是咬住牙齿把话说出来。 只见那小姐尷尬地打哈哈:「十…十四岁了呀,好…好会保养啊,哈哈。」 没搭理她拖着小个子继续走。 可恶!刚刚在公车上自己还在想小个子终于长大了的问题,偏偏那个眼睛脱窗的欧巴桑小姐像是在嘲笑自己等一下要做的事情一般,竟然大剌剌把小个子当成儿童! 看着脸上佈满阴霾之色的卞闻圣,辛蝶摸摸鼻子连一句,不,一字,不,连开口都不敢开口,任由他拉着自己跑。 好不容易来到卖女性内在美的店的前面,卞闻圣硬是连做好几个深呼吸才走向柜檯小姐。 「不好意思,小姐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吗?」有些尷尬但事情仍是得做呀。 「有什么问题吗?」柜檯小姐一脸甜甜地笑,脸上有丝讶异,怎么这样子的帅哥会来贩卖女性内在美的店?难道是来帮女朋友买的吗? 「是这样子的,这一位。」手指着辛蝶:「是我的妹妹,因为我们的父母都不在而她又到了该买些内在美衣物的时候,所以我可以麻烦你告诉她该怎么买她适合穿的内在美吗?」 「当然可以,这有什么问题。」柜檯小姐很高兴有一桩生意上门,但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帅哥不是帮女朋友买内衣而是带着妹妹来买呀,虽然有些疑惑这种组合但有钱赚就不必想太多啦。 「那…那就请小姐帮她挑选个几套让她平时可以替换着穿。」说完,卞闻圣蹲下来认真仔细地对小个子叮嚀着:「你等一下要买的东西我不懂,所以我拜託这位大姐姐教你,你可要记清楚以后你就得自己来买知道吗?」 「知道。」难得见到卞哥哥这么仔细认真的叮嚀,辛蝶不敢含糊连忙点头。 「还有。」看到那柜檯小姐已经去挑内衣后,卞闻圣更是压低声音:「等等不管那小姐说什么,你儘管买你穿的舒服的就好,不用买太多大约三、四套就好知道吗?还有,不准你买太暴露的来穿…呃…至于暴不暴露你等等问那小姐就知道了。」叮嚀好连忙将辛蝶转个身将她推向柜檯小姐,怕辛蝶见到自己脸上那尷尬的脸红。 在辛蝶走向柜檯小姐之后,卞闻圣则赶紧走到店门口去等。 好不容易买好内衣之后,他们又去地下室买些日常要用的蔬菜水果,而卞闻圣更是买了一包红豆回家,自他从书上看到的讯息,生理期间女生应该多吃些红豆汤好补补身体… 二十岁的他成熟老练地打点着十四岁的她的生活,而且打理起来有条有理丝毫不马虎随便,可是他的心终究是有那么点呕,他,堂堂一个卞闻圣为什么会被欺压至此还不懂得反抗逃开?是不是这其中有些环节出了错而他尚未发觉?还是…她天生就是自己的剋星? 第十五章:餐厅 二十二岁的他是个意气焕发的青年,是有那么点冷漠但这无损他在校园中传奇的地位,不论是学姊学妹大家就爱他的酷,更爱他那神秘的背景,然而对于那些趋之若鶩的示爱者,他也始终维持着那一贯的冰冷态度,狠狠地将这些爱慕者排拒在他的心外,而唯一能够进驻他内心还能让他冒火的就只有那一个十六岁高中生的小个子… 说到那个小个子卞闻圣眸底透露着些许难解的情绪,十六岁的辛蝶不再像以前那般童稚,已有那少女般的神韵和体态,但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她的脑袋瓜仍停留在未满八岁的纯真与无知! 所以自己才放不下她啊…呜…就知道自己被那家子下了降头,才会这样子心甘情愿地为那家子做牛做马还没有得到该有的回报啊,呜…就知道自已的人生是悲惨的是黑白的…凭什么大家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那些人就可以天天泡夜店泡马子疯得不像话,而自己却只能成天面对小个子那单蠢的脑袋瓜子,用尽一切方法就是想让她变得更聪明些。 看看她到底回报给自己什么了?老是利用她那双无辜又黑又晶亮的眼眸看着自己,看着看着…害得自己每每半夜心思狂跳有时候更是焦躁不安啊! 呜,他可怜的被角都已经快被他给咬破了呢… 无心在课堂上,管他教授正在讲什么讲的口沫横飞的就差没口吐白色的泡泡来,卞闻圣满脑子记掛着晚上该带小个子去哪吃晚餐? 今天是小个子的生日呀,一年一次的生日该怎样庆祝才好呢? 记得以前自己不是带她去书局就是带她去玩具反斗城任她挑选自己喜爱的东西,可是她现在也已经十六岁了,总不能老把她当小孩子看吧? 虽然她那张脸犹带有几分孩子气息,有时候路过童装店店里头那些人个个都想叫小个子进去买童装,唉,想到此卞闻圣就头大起来又得开始他的一千零一叹了,明明吃一样的东西、喝一样的水、住同一间房子,为什么她的脸就是不会变? 「那么对于本次的实验我们就来进行分组测试,两个人一组,明天要将名单交给我。下课!」好不容易,教授说完逕自离开教室留下闹轰轰的一大群人。 杨傲群捱了过来:「闻圣你有没有组别?」 卞闻圣看了杨傲群一眼:「教授才刚说要分组而已,你说我有没有组别?」 「说的也是喔。」杨傲群搔搔头发继续说:「那我可得先提醒你,你别又最后一个找组,我怕你到时候会跟那个新来的同一组。」说完,眼眸还往那个刚要离开教室的身影看过去。 循着杨傲群的目光看过去,却丝毫不觉得那人有什么不对劲啊。 或许是瞧出了卞闻圣的疑惑杨傲群不等他开口连忙解释:「你都不知道她的习惯可真是差劲,一个女生竟然可以这么傲慢、比男生还要粗线条,听说好像还是在外头混的太妹的样子,班上一大堆女生都不愿意跟她有所往来牵扯呢!」 卞闻圣对这种个人秘辛实在没兴趣,再说他向来不在意这种事情谁要跟他一组都可以的,不过现在真正让他烦恼的是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带小个子去哪里吃饭呀! 既然自己想不出要带小个子去哪庆生,而这傢伙又挺爱臭美兼间囉哩叭嗦的,倒不如… 「我问你,你觉得这边有哪一家餐厅比较不错价格又合理?」 「啊?你问我呀?我是觉得学校对面那家小熊屋不错,不过进出的大都是学生,如果你要带你女朋友去的话我是建议不要去,除非你想公开她究竟是谁,不过我记得我上次去过一家什么红色珊瑚的店也不错喔。」说完起身开始找起自己的皮包来,不一会儿递给卞闻圣一张名片:「我说的就是这家,你可以参考看看。」 带女朋友去? 卞闻圣差点横眼瞪死杨傲群那个老爱自编自导的自大狂! 什么跟什么呀?他只不过是一个褓母,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褓母好不好!不要把他说得好像跟小个子有什么恋情一样,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何放不下小个子,也许是相处久了总会有点感情存在,但这种感情绝对不是杨傲群口中所说的那种。 算了,反正自己和小个子的事情也没对其他不相干的人说过,接过杨傲群递过来的名片卞闻圣一手撑着头一手正面背面轮流翻着看这张名片,看起来大致上感觉应该是不错的样子,价格很ok介绍的也很清楚,决定了,就带小个子去这家吧! 在卞闻圣接过自己递出去的名片之后,杨傲群便打定主意要把这项消息播送出去,管他卞闻圣要哪时候去吃,他可以大大宣传近期内他会出现在那边就好,到时候…嘿嘿,一大堆白吃白喝的就会自动找上自己哩,摸摸肚皮子,这小小圆圆的小肚子近来自己可真是亏待它不少,不过就快要可以好好餵饱它,一想到此连声再见都不说,杨傲群快速离开教室准备去放送这小道消息囉。 「那个…」不知道何时,自杨傲群离开之后江寧燕便走过来站在卞闻圣旁边。 「嗯?」卞闻圣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盯着手上的名片。 「不知道你有没有组别了呢?」江寧燕脸颊红通通的但仍是鼓起勇气开口询问:「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跟你同一组吗?」刚刚不小心瞥到卞闻圣好像在看那个新转来的学生,怕他真的想跟那位新同学一组,所以自己才厚着脸皮来要求。 「哦,好啊。」卞闻圣对分组的事情不是很在意只要有人肯跟他同组,管他是阿猫还是阿狗的他也照样答应!现在,该烦恼的是这家餐厅吧…正想问杨傲群这家餐厅需不需要事先订位,谁知道眸一抬杨傲群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呿,跑那么快是火烧屁股还是被高利贷追杀? 没想到卞闻圣会答应,江寧燕那张俏脸更红了,又见到他似乎想知道他手上那家餐厅的事情,于是她主动开口:「你想去这家餐厅吃饭吗?」 卞闻圣微微转首这才正眼盯着江寧燕:「是啊,你知道这家?」晃了晃手中的名片。 「嗯,这家吃的是义大利料理,有合菜、套餐也可以单点。」迅速地说出这家餐厅的特色:「他们最好吃的应该是焗烤类的还有那海鲜煲汤。」 「唔,那这家餐厅需要事先预定位子吗?」看起来这家餐厅好像颇受学校学生欢迎似的,不然也不会人人都知道。 「要去吃晚餐吗?」既然打开话匣子了,就继续说下去吧,幸福是要靠自己努力争取的,女追男只隔层纱不是吗? 「嗯。」卞闻圣微微点下头:「晚餐。」 「晚餐的话如果没订位子要提早去,他们大部分只会留三桌给没事先订位的客人,不过人数不可以太多否则会没位子。」这家餐厅自己可是前前后后去了不下十趟呢,对他们的规定可是一清二楚! 「要预定有限定时间吗?」今天晚上要去吃的,现在已经上午十一点多快接近中午了,不知道现在去订来不来得及? 「今天晚上要去?」江寧燕有些好奇,卞闻圣今天晚上要去这家餐厅吃饭?跟…谁?他那未公开的女朋友吗? 「嗯,今天。」好烦啊,还是乾脆自己多煮几道小个子爱吃的料理给她就好,这样子不是省事多了吗?可是…一想到小个子几乎不曾在外头吃过饭,他就实在是…唉,好吧,带她去吧。 于是,死忠的褓母再次输给自己心底那股对小个子的莫名其妙的心疼! 「下午订应该还可以的。」江寧燕脸上笑容不减,打定主意等一下她也要赶紧去订个位子,最好可以知道卞闻圣跟谁去吃饭,如果不是女朋友也就可以顺便攀点关係囉。 「那就先谢谢啦。」卞闻圣那张冷脸头一次露出些微的笑意来。 「不…不客气。」笑了,卞闻圣笑了,他竟然会对着自己笑…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冷血王子的笑容吗? 江寧燕自己一个人感动的乱七八糟,就连卞闻圣离开了也不知道,兀自脸红的像颗苹果呆呆站在那里傻笑着。 第十六章:装熟 「吃饭?」辛蝶眸里透着浓浓不解,一双眼瞅着正拉着自己出门的卞哥哥。 「是…是吃饭。」卞闻圣不是很习惯小个子的注视连忙将她的脑袋瓜转向,只要她不要继续看着自己就行了,怪了,以前被她这样子看自己是会心跳加速和脸红没错,可是这种怪症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为什么最近又开始出现,难道是跟自己的心有关? 「在家里吃不好吗?」辛蝶仍是不知道卞哥哥最近是怎么了,老爱扭着她的头脑袋转来转去的。 卞闻圣高举着手晃了晃示意前方的公车停下来:「不是不好,只是偶尔也该吃吃外头的,不然会吃腻的。」没告诉小个子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我…我不会吃腻卞哥哥煮得东西的。」一脸很有自信的样子,不过很可惜她此刻正踏上公车的踏板所以卞闻圣看不到。 「我知道你吃不腻,可是我会吃腻。」昧着良心撒谎,笑话,他自己煮得东西怎么可能会吃腻啊?反倒是小个子,要是自己爱吃某样东西她就得跟着自己天天、每餐都吃那样东西,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了才会换料理。 「喔…」怎么她都不知道,原来卞哥哥也会吃腻自己煮得东西啊。 卞闻圣一到车上一双眼开始搜寻哪里有空的位子,找到后拉着辛蝶往那地方而去:「坐这里。」将小个子推向里面的位子自己则是坐在外头。 一路上辛蝶忙着看窗外的街景和车上的乘客,他们其实常常这样子坐公车去任何地方,她心底老是很佩服卞哥哥,总是知道这一班公车会去到哪里,而他又知道该在哪里下车,如果她是自己一个人就绝对不会坐公车。 担心害怕啊,她胆子真的很小很小也很害怕週遭太过剧烈的变化,可是现在,有卞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怕了。 见到辛蝶一语不发盯着窗外,卞闻圣忍不住开口:「不想在外头吃饭?」 一听见卞哥哥的问话连忙回过头来:「没有呀,到哪吃都可以,只要跟卞哥哥一起就没关係。」看着连坐着都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卞闻圣,辛蝶仍是仍不住要讚叹,真是高呀,从小她就觉得卞哥哥像巨人一样老是顶着天走路,现在她还是觉得卞哥哥是个巨人,为自己撑起一片天地给自己一个温暖的家。 还是不习惯啊!见到小个子眼底对自己那闪闪发亮的眸光,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就会开始自然加速,然后害得自己口乾舌躁的想猛喝水,这是什么怪心态? 「呃…是…是吗?」卞闻圣有些困难地嚥了嚥口水才开口:「不会不喜欢就好。」 咦?卞哥哥的脸好红喔! 「卞哥哥,你发烧了吗?」纤纤细手突然覆上卞闻圣的额际,想知道他的脸红是不是因为感冒的关係。 额头上有着凉凉的小手,并不是第一次和小个子靠的这么近,但是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而小个子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哪像现在的她是…是个少女了呀! 「我…我没感冒发烧。」伸手拿开小个子的手,很自然地握住手里小个子的手…软软小小的摸起来很滑也很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跟她的脸一样呢? 呃…管他一不一样总之自己不能摸… 再度嚥了嚥口水,卞闻圣将目光放在小个子的头顶上,虽然知道她此刻仍旧是眨着那双大眼睛盯着自己,可是自己实在是没勇气看向她呀! 除非他想扮演一头大野狼…一头兽性大发准备对小红帽辣手摧花的淫魔大野狼… 一路上卞闻圣只是红着脸假装自己对辛蝶好奇的目光毫不在意,直到下了公车自己却仍是毫无所觉紧紧握着辛蝶的小手,彷彿这很自然很天经地义… 进入餐厅后,辛蝶的嘴张的有些大,今天要在这里吃饭啊?可是这家店看起来有点贵耶… 选了两人的位子,卞闻圣接过菜单:「请让我们先考虑一下,五分鐘后再点菜。」简简单单打发掉服务生过多的关注目光。 辛蝶学着卞闻圣看着上面的菜单,脸色有些难看小小声地开口:「好像有点贵耶…」 「嗯。」卞闻圣点点头放下菜单:「你想吃什么?今天你可以选你爱吃的我都不会干涉。我事先问过了,这家餐厅比较好吃的是焗烤类的,还有他的海鲜煲汤,怎样?要不要试看看?」 咦?「我…我可以吃这个吗?」小小的手指着菜单上的焗烤海鲜饭。 卞闻圣点点头又继续问:「汤呢?海鲜煲汤好吗?」 「嗯,好。」乖巧地点点头,卞哥哥怎么说都好她不会有其它意见的,于是,眼神开始好奇的四处转了起来。 「那饮料呢?甜点呢?」卞闻圣继续埋头他的点餐大作战,事实上他是打算今天吃套餐的。 「唔…啊?这样子会不会点太多啊?」原本将目光放在卞哥哥身后的水族箱上,听到卞哥哥的话而终于转回视线。 「事实上不会。」 「那会不会太贵?」不会太多吗?真的吃得完吗? 「是有一点贵…而且…我的钱好像带的不够。」状似呢喃事实上他说的可是清清楚楚的! 「嗄?那…那我们不要点这么多啊。」听到卞哥哥小小声的话语后,辛蝶开始紧张起来了。 「没关係啊,我可以把你抵押给他们呀。」 卞闻圣倒是说的很轻松辛蝶一听眼眶中都快冒出水来了:「我…我就知道卞哥哥不喜欢我了…呜…」最近卞哥哥老爱转自己的头而且说话都不看着自己,以前他都不会这样子的,是不是因为他终于受不了自己了? 「噯,我…我是开玩笑的啦,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该不会真的忘记了吧?」见到小个子真的要哭出来了,卞闻圣有些慌张的手忙脚乱,要拿面纸给她吗?可是她又还没真的哭出来。 不过,见鬼的可恨啊!现在竟然还有人相信自己会把她给抵押出去?他就真的这么坏心肠吗? 「什么…什么日子呀?」辛蝶的脸有些哀怨,瞅着卞闻圣的眼也很嗔怨啊。 「唉…」卞闻圣缓缓合起菜单然后咚地一声,直接拿起菜单往辛蝶头上敲下去:「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咦?」换辛蝶愣住了,忘记摸摸自己差点被打笨的脑袋,一双眼无辜又无邪盯着卞闻圣,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的真实性。 卞闻圣又见到小个子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心底早已在唉叹了:这小个子分明就是在引人犯罪! 好不容易一顿晚餐快要结束,只剩下一道甜点、饮料和水果尚未送上来,可是眼尖的卞闻圣却看到这家餐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进来的多位自己的同学和本校的学生,而他们每个人都直往自己和小个子这一张桌子瞧了过来。 想当然尔江寧燕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应该说,她是跟在卞闻圣后面进来了,看着卞闻圣和那个看起来不算太大的女孩子说说笑笑的,心底就实在很怨恨!凭什么卞闻圣的冷血王子封号在这女孩子面前全都不见了?差别待遇会不会太大了啊? 见到他们似乎快吃饱但又不甘心不知道那女孩子是谁,说女朋友起来也不像啊,那…到底是谁?终于,在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的情况下,江寧燕这不请自来的衝动再度展现出来… 「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江寧燕走过来对着卞闻圣笑着。 「是啊,很巧呢。」卞闻圣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她早就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会来这里吃饭故意也跟了来,还好意思说什么巧不巧的。 「呃…请问…这一位是谁?」江寧燕一见卞闻圣原本那张笑脸已经变脸了,赶紧转移话题顺便对上跟卞闻圣同桌的女孩子… 乍见到辛蝶的脸后江寧燕着时愣了一下:她好小喔,现在到底几岁呀?这么小就懂得谈情说爱吗? 「我妹妹。」 「哦…你好啊,我是闻圣的同学我叫江寧燕。」原来是卞闻圣的妹妹啊,看来自己得多多和她培养友好关係才行。 「江姐姐你好啊。」唔…不知道为什么卞哥哥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位江姐姐喔,看看他的脸色实在是怪恐怖的,一点都不担心把她吓得将刚刚的晚餐给吐出来祭拜土地公。 「嗯嗯,你长的好可爱喔,唸国中了吗?课业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闻圣或者问我喔。」江寧燕没发现她每说一句卞闻圣的脸色就越难看一分,还自顾自地逕自说着。 「呃…我…」眼睛瞟了瞟卞哥哥,哇,快变成包公了,脸怎么黑成这样子! 「嗯?」江寧燕依旧笑咪咪的等着她的回答,最好是能够利用这机会跟她要到电话号码。 「我…十六岁了。」辛蝶吶吶地说着,但双眼则是挺不安地继续看着不甘心被人冷落的卞哥哥:「江姐姐如果没事的话可不可以先说到这里就好?」她好怕再说下去卞哥哥那张脸会气的歪七扭八的,到时候被吓死的人可是自己啊。 「呃…」没料到这么小的小孩子竟然有十六岁了,更没料到的是她竟然会出言赶人!「那…那就不打扰了,你们慢用…」终于将目光拉回卞闻圣身上,却见到他一脸寒霜地瞪着自己,原本想要再跟他说些什么脑袋早已忘光光了,只是意思意思点个头拔腿就跑。 太恐怖了! 第十七章:发夹 大学的出席率一向都不怎么高,但为了给辛蝶一个好榜样,就算是不想去上课卞闻圣也会硬逼着自己来上课,而他能够如此的以身作则让自己实在是佩服不已啊。 好不容易终于把今天的课程结束了,卞闻圣收拾着东西准备撘公车回家,他是预定下午去买些食材回家的,冰箱好像快空了… 卞闻圣手里拿着他昨天列出来的採买清单,边走边想他有没有东西还没列上去,人才刚下楼梯就被等候许久的江寧燕给堵着了。 「闻圣…」江寧燕一脸不安地出声叫住冷血王子。 「嗯?」放下手上的纸停步回头,就见到最近这几日老是缠着自己的江寧燕,眉头微微拢起心里实在不明白,她又想怎么样了? 「是这样子的,交报告的日期快到了,而我们的报告还有许多地方没弄好,我是想问说可不可以找个下午的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 又是报告?自从跟她同一组之后她老是对着自己报告长报告短的,那种事情自己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随便写一写能够把教授唬弄过去就可以了,还是说因为她是成绩优等的学生所以每样成绩都一定要比其他人优异不可? 「可以吗?」知道卞闻圣正在思考江寧燕也没一定要他立即给答覆:「你可以晚一点回答我的没关係。」 「嗯。」点下头准备离开,但是江寧燕的声音偏偏不死心地又追杀过来。 「对了,你妹妹现在好吗?」 再度止步回首,下意识里卞闻圣不想让辛蝶和这些同学太过接近,虽然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但是总觉得他和辛蝶两个人就维持着目前这种平静的生活就好,不需要再有其他人来打扰了,于是:「她一直都很好。」 「是这样子,之前遇见她时我就觉得她很可爱,然后上次逛街无意中发现这个小发夹应该很适合她,所以可以麻烦你帮我拿给她吗?」江寧燕递出手上一个有漂亮花纹的小纸袋,事实上这里头的小夹子可是自己逛遍各大夜市才找到的,不是很贵但是应该很适合卞闻圣的妹妹。 卞闻圣看了江寧燕一眼,心中不高兴她说辛蝶可爱这个形容词,拜託,辛蝶都几岁了还可爱?还有这个江寧燕到底想做什么?一下子说报告一下子又谈到辛蝶要送发夹,这女人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什么? 瞪了手上这小礼物好一会儿,自己好像不能不拿,毕竟这是给小个子的不是给自己的,那就到时候让小个子自己决定要不要吧。 「那就谢谢了,我会找个时间让她好好谢谢你。」说完拿走小发子转身离开了。 一见到卞闻圣走远,江寧燕身边立即围满了一堆人,这些人早就知道江寧燕今天要送东西给卞闻圣了,但是碍于冷血王子的冷脸所以每个人都在刚刚躲的远远的,直到卞闻圣离开后才敢围过来问东问西的。 「欸,寧燕,我们的冷血王子真的有个妹妹吗?」朋友甲首先发难。 「是啊是啊,他妹妹是不是跟他一样冷着一张脸呢?然后她的同学就叫她冷血公主?」学生乙不甘势弱自然也得问问。 江寧燕好笑又得意地看看周围的同学:「他妹妹才不冷血呢,相反的他妹妹很可爱也长的很不错,尤其是她那双大眼睛既灵活又传神。」 「是吗?很可爱吗?」男学生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将魔掌伸向无辜的小羊儿。嘿嘿,大哥难搞不代表妹妹也难搞啊! 「不过寧燕,你怎么知道冷血王子有个妹妹啊?」情敌一号不悦地追问,什么时候她和冷血王子走的这么近,连人家有个妹妹她都知道? 「是啊是啊,你们什么时候关係这么亲密了?见过父母了吗?」这种场面怎么可能会少得了杨傲群呢?这不就是他发问的吗。 江寧燕淡淡一哂,心底虽然对卞闻圣依旧不把自己它当成一回事而落寞,但是她绝对不会表现给这些人看的。 「你们以为为什么闻圣要答应跟我同组呢?你们又以为我们同一组做报告真的都是在讨论报告而已吗?」说完,得意洋洋地扫一眼四周的同学才慢条斯理地离开此地,不再理会身后的追问声。 而当天晚上卞闻圣正在和辛蝶打扫屋子,扫了一半卞闻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掏了掏口袋将一个彩色亮丽的小夹子递给小个子:「喜不喜欢这发夹?」 辛蝶只是看着夹子一会儿便摇摇头,这发夹不适合自己,而且,学校规定头上不可以夹有黑色以外的发夹,但是这发夹上头还五顏六色的,别说她不喜欢就算她喜欢也不能戴。 卞闻圣一听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是我在公车上捡到的,你既然不喜欢我就把它给丢了。」说完真的将这夹子丢进垃圾桶里去。 没有说实话的必要,这种小事情不必让小个子去烦恼,到时候自己挑个小东西送给江寧燕就好,而这夹子永远都别想戴在辛蝶头上,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何一定要将这夹子给丢掉,不过自己可是一点愧疚感都没有,这夹子太花俏了,花俏到很惹人厌的地步! 「对了,过几天应该会有我同学来家里做功课,到时候我会尽量让她别打扰到你。」卞闻圣一边拖地一边向正提着一桶乾净的水朝自己走过来的小个子说着。 尽快把报告解决掉,也好早点把这缠人的江寧燕给甩开,她老爱有事没事就追问起辛蝶的事情来,问的自己都快冒火了。 「是…上次的江姐姐吗?」辛蝶放下水桶双手伸进水桶里开始拧起抹布来。 「嗯,就是她。」卞闻圣等到辛蝶将抹布拧乾开始擦起桌子之后才将拖把放进水桶里。 「卞哥哥讨厌她?」记得上次卞哥哥看到江姐姐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很烦。」卞闻圣没否认更是直接道出理由。 辛蝶脸上有抹好笑的神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卞哥哥不喜欢他的同学和自己靠得太近,就像上次他们在路上不小心遇见卞哥哥的同学,就见到卞哥哥拉着自己赶紧躲进一家店里,好像怕被撞见一样。 当时不明白这奇怪的举动只觉得躲猫猫很好玩,可是现在… 「我不能见到你的同学吗?」辛蝶忍不住地问着。 「如果是好人我就会让你见,但是他们不是。」卞闻圣没说出口的是,他那些同学个个都像猪公大野狼,要是不小心让他们见到小个子这单纯又清秀的模样,难保他们不会色心大起来个辣手摧花! 他保护了好些年的小个子怎么可以白白被人摧残呢?要摧残也只有自己才可以下手!呃…想歪了想歪了,应该是只有自己才可以整小个子,其他人全都免了吧。 「哦…」没有异议再次全部赞成卞闻圣所说的话,基本上她是把卞闻圣的话全都当成圣旨来听了,只差没磕头谢恩而已! 卞闻圣古怪地看了一眼正在努力擦拭沙发椅的辛蝶:「你…没其他话要说?」 「嗄?」辛蝶愣了愣,她应该再说什么吗? 白眼一翻,忍住自己丢下拖把衝过去敲着小个子脑袋的衝动:「你多多少少也应该怀疑一下我的话吧。」声音里有抹无奈更多的是死心了,她不要这么的单纯、好骗行不行,害得自己每次对她撒起谎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反而有更多的愧疚! 「为什么?」辛蝶也停下擦拭的动作,站起来问着卞闻圣。 「因为…」这下子却换卞闻圣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不能说其实自己很多事情都在骗她的吧?「呃…因为你要懂得怀疑人啊,不可以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没错,就是这理由,她不可以继续单纯下去。 「那卞哥哥的话也要怀疑?」辛蝶嗓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解。 「这个当然不用,我的话不用怀疑!」忍不住大声起来,这小个子竟然敢怀疑自己的话? 「嗯嗯。」辛蝶点点头又转身回去擦椅子去了。 而这一头的卞闻圣则是持续的站在原地思考一个问题,他…是不是不小心被小个子给将了一军? 二十二岁的他有点自以为是,却总是在自以为聪明的时候不小心被十六岁的她给将了一军,而把人将军的她却仍是端着一张无辜、单纯的笑脸来,让他好为难该不该狠狠地赏她一颗拳头嚐嚐,不过他也只能这么想却没胆子真这么做,因为,打伤她痛苦的人却是他! 第十八章:贵族 十八岁的她拥有一双动人的眼眸,只要她的眼这么眨呀眨很容易就把别人的魂给勾走,不过身为勾魂使者的她却没有一点自觉,还是老爱这么眨呀眨地看着人,而二十四岁的他只能够很认命地灭火扑杀那一堆跟在她身后的苍蝇、蚊子。 「欸,闻圣,听说你妹妹很漂亮喔。」一隻不知死活的苍蝇在下课时候黏上卞闻圣的左手臂。 「对啊,介绍来认识一下嘛,当个朋友也好啊。」另一隻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蚊子也跟着沾上卞闻圣的右手臂。 「我也要我也要。」另一隻一半苍蝇血统一半蚊子血统的怪胎更是差点贴上卞闻圣的背后:「上次要不是你们闪得快我就可以跟你妹妹聊天了。」 一想到那一天,他就觉得很扼腕!明明大老远就见到那可爱的冷血公主,偏偏这个冷血王子连声招呼都不打拖着公主就闪到公车上面去,害得他们这些骑士面面相覷愣在那边。 「不好意思,我妹妹不跟猪公、野狼做朋友。」冷冷地卞闻圣把头转向右手边代替辛蝶拒绝了身边这几隻蚊子、苍蝇。 「话不要说这么难听嘛,我们又不会把你妹妹给吃了。」蚊子不悦地低吼,他受伤了,他被卞闻圣那一掌打下来的绝交掌功给打中了。 「你们就是会。」将头给转向左手边,用他那万年不化的冷眼冻伤左手边的苍蝇,打算让他冻僵在原地。 「喂,你这就太不够朋友了喔。」被冻伤的苍蝇只得用嘴巴去反驳冷血王子的话。 止步甩开左拥右抱的可笑模样,狠狠地瞪着这三个不要脸的赖皮糖:「我跟你们本?来?就?不?是?朋?友!」故意加重语气说着本来就不是朋友这几个字。 这就好比是一隻大大的电蚊拍,霹靂啪啦电的这三个蚊子、苍蝇和半蚊子半苍蝇的混合体皮皮挫,谁都知道卞闻圣的跆拳道是黑带中高手,他们惹不起啊。 满意地见到三个黏皮糖不再有话说也不再跟着自己之后,卞闻圣才转头准备离开校园,人一来到校门口就发现一大堆人围在那边指指点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不过他却没有停步张望的举动,基本上好奇心只有那个小个子才会有,而他?免了吧! 挤过重重人墙,准备大步离开的卞闻圣却因为听见一个熟悉的呼喊声而停下脚步。 「少爷,好久不见。」 卞闻圣倏地转过身来,一转头就发现一辆价值千万的轿车,车旁还站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续着小鬍子的老年人。 「李成?」卞闻圣有些惊讶瞪着那穿西装正往自己走近的老年人。 「属下实在非常荣幸,没想到少爷竟然还记得属下的名字。」李成恭恭敬敬地回应着。 「你来做什么?」卞闻圣的声音里有丝恼怒,不是不知道在这里围观的学生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是夫人吩咐属下来接少爷回家。」李成沉稳地回答着:「夫人已经在家里等候了。」 这下子,卞闻圣那张冷血的脸庞竟刷的一下瞬间惨白起来… 「请少爷上车。」不知道何时李成已经走到车子旁边将车门打开等着卞闻圣坐上去。 卞闻圣只犹豫了下随后迈开步伐坐上后座,李成则是轻轻关上车门后走回自己的驾驶座开着车子离去。 而校园外头那沸沸扬扬的流言开始甚嚣尘上,一道又一道的传言在校园间流传开来… 车子缓缓驶进一栋古老的大宅子,面对这自己住了十四年又离开了近十年的家,如今他回来了,可是心底却仍旧感觉这里比不上自己在外头住了近十年的小个子的家温暖。 宅子的大厅内一名高贵优雅的贵妇人,手里拿着一束鲜花望着正从大门进来的卞闻圣。 「你可终于回来了。」季秋月将注意力放回桌子上的花瓶上头,她正准备帮这单调的客厅点缀上一瓶花。 卞闻圣没回答只将自己重重摔在沙发上头,两隻脚很自然地抬到桌子上头交叠。 对卞闻圣这不雅的举动季秋月则是冷淡地瞥了一眼之后继续将花一枝枝插进花瓶里,但嘴巴却动了起来:「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应该早就明白的不是吗?」尤其是礼节这东西,应该不用她这当母亲的来教导吧? 「我要是会明白早在以前我就明白了,不会等到现在还需要你的提醒。」口气恶劣态度很不好的开口。 季秋月再度看一眼卞闻圣:「我以为你懂事多了。」 「我还以为你死心了。」卞闻圣不客气地把话给顶回去。 季秋月眉一耸挑起一根玫瑰花开始修剪起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认为我们会死心吗?」 听到这句话卞闻圣更是厌恶的讽笑出声:「哈哈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讲的真好听,你还真敢说!」她有一点当人母亲的自觉吗?她有尽到一点当人家母亲的责任吗?就某方面来说,眼前这自称是自己的母亲的女人其实和辛蝶的母亲廖桂英是一样的恶劣。 「我想我没什么不敢说的,你确实是我生我养的。」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她会有什么不敢说? 卞闻圣狠狠地盯着季秋月咬着牙大吼:「你有把我当成你儿子吗?」她就跟那个廖桂英一样,从自己一出生就把自己丢给褓母去养,在十岁之前他总以为自己是褓母的儿子,老是把褓母当妈妈喊,十岁以后他才发现原来每年都会来这大宅子住的女人竟然才是自己正牌的母亲! 多可笑的一件事啊。 「作为一个贵族绅士,你不认为你的举动太过唐突了吗?」终于放下手边的花花草草,抬眸正眼盯着卞闻圣瞧。 「我没想过要当什么贵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当一个绅士,我只想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是啊,一个轻松温暖的生活,就这么简单的要求而已,为什么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母亲的人却很吝嗇的不给自己这些东西? 「简简单单的生活?」季秋月看着卞闻圣的眼是如此的不悦、不满,他要不是自己的儿子的话恐怕还会有浓厚的不屑和鄙夷吧。 「对!」卞闻圣回答的毫不犹豫。 「我让你过了好几年的自由生活了,我以为你对这整个社会应该有更深刻的体会与瞭解,没想到你却仍在痴人说梦话。」她这个儿子真的需要好好的调教一番了。 「什么叫痴人说梦话?你以为每个人都想像你一样高高在上?告诉你,我只想要过着能够养活自己的生活就好。」有了钱有了地位又如何?难道为了这些可以捨弃自己的孩子?不,要真是这样子他寧可不要! 季秋月眉头微蹙缓缓地从自己身边那堆花草堆翻出一张相片来:「想跟她一起过着简单的生活吗?」 瞪着那张清晰的照片,而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子正在笑的脸…那不是辛蝶吗?拍照日期还是今天! 卞闻圣难以置信地瞪着季秋心:「你…你监视她?」 放下照片,季秋月继续修花剪草:「为了我儿子的将来有些手段是必要的。」简单扼要,一句话说明了接下来的所有意图。 卞闻圣僵着身体难以置信。 「很惊讶吗?」季秋月对着这不发一语不喊自己一声母亲的儿子继续说教:「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回到英国,我保证她还可以安安稳稳的活着过你所谓的简单生活。现在,她的命交给你来决定了,我亲爱的儿子。」 「什么时候走?」卞闻圣有些困难但又冷静地开口,躲了好些年仍是躲不过这被强迫的命运… 「今天晚上。」插完最后一根花,季秋月满意极了,捧着这束花瓶放到桌子中间去,自己左看右看的相当满意自己的手艺。 今天晚上…这么快? 「你想和她道别?」季秋月没有将目光移向卞闻圣,事实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瓶花上头。 卞闻圣握紧拳头狠心咬牙:「不,不用。」 第十九章:分离 如果说要的话,那么不管自己是否已经在英国,小个子终究还是难逃母亲的手掌心吧…卞闻圣独自坐在季家阳台的椅子上头这么想着。 明天,自己就会在英国了,那么自己的人生就会和小个子完完全全的切断,她找不到自己而自己却也不能够联络她,就是因为非常清楚那老女人的手段与能力,才明瞭现在的自己怎么反抗都是无用的。 为了避免小个子有什么万一自己才会答应去英国,只是这事关自己的自由,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小个子,可是现在他却做不到、也不愿这么做,为什么? 是因为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教会小个子,还有很多事情没跟小个子说啊,现在的她有能力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吗?她之所以还是这么天真无邪都是自己害的吧,如果自己没把她保护的这么好,如果自己再多给她一点磨练的话…说到底自己还是放不下她啊。 「少爷。」李成站在卞闻圣的身边轻喊。 「有事吗?」头也不回地问,肯定又是那个老女人叫他来传话了。 「夫人说,我们今天会搭乘晚上十点的私用客机出发。」 卞闻圣看着一楼的花圃:「李成,能不能拜託你跑一趟。」 「少爷请说。」李成弯腰躬身地回答着。 「帮我去买一包烟。」 「少爷您…」 「你应该知道去哪间买吧?」卞闻圣追问。 「知道。」 「知道就快去,记得我要的是她亲手交给你的香烟。」或许,离开台湾之前能够拿到她亲自给自己的东西,能够让他更安心些。 「不知道少爷是否介意将香烟改成雪茄?」 卞闻圣有些好笑:「李成,别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英国贵族,我买香烟也不是要抽只买一个意图,你懂吗?」 「属下知道。」说完李成转身不发一丝声响离去。 卞闻圣看了看手錶,晚上六点多了,这时候的自己应该在厨房吧,烦恼着今天该弄些什么给辛蝶吃,其实,今天原本是打算做一锅大锅菜的,吃完饭之后再带着辛蝶去附近的超市逛逛再买新的食材,也许自己会心情大好带着她上夜市去逛逛,买一盒章鱼烧两人分着吃… 小个子会自己弄晚餐来吃吧? 缓缓闭上眼,耳际似乎还响着前天晚上小个子朝自己喊着她想要吃水饺,没意外的话这星期日早上一大早他会拉着小个子上传统市场收集做水饺的材料,回家后和小个子一起桿麵粉做水饺皮,然后拿出买好的猪绞肉再剁些青菜下去,中午就吃他们自己包的水饺,傍晚他们会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或许那时候已经有黄昏市场,在路边的摊贩上吃些点心,晚上再带着小个子去百货公司,一天的时间就这么悠间渡过… 日復一日,每个黎明之后又黄昏,每天的夜晚降临之后再来就是清晨,这样的日子他从不曾觉得单调反而觉得过的相当简单快活,虽然偶尔会被小个子气得半死,但这是自己心疼她不愿意她继续傻不隆咚的过日子,替她担了十年的重担子突然要自己放下来好像还真是有点困难啊。 一阵上楼梯的声响打断了卞闻圣的思绪,他倏地睁开眼转头面向哪正走向自己的季秋月。 「看你好像在想事情,我打扰到你了吗?」季秋月面带微笑缓缓坐在卞闻圣面前。 额上青筋浮动却仍将自己的语气维持在冷漠:「你不是现在才打扰到我。」 「说的也是。」季秋月接的顺口自然:「怎样,心情调适好了吗?明天就可以见到你的父亲了,我记得你好久没见过他了是吧。」 卞闻圣对此不置一辞反而开口询问:「我在这里的学业该怎么办?」 「这不是问题,我早安排你进入英国的贵族学校了,你在这里的课业也即将完成了不是吗?」季秋月说的很轻松很简单,这种事情不过就是打上一通电话来一场交际应酬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早就预谋好了?」瞇了瞇眼,很不甘愿地承认他这一辈子几乎都要被这老女人给玩弄殆尽了。 「这不是预谋而是规划。」轻轻纠正儿子不正当的说法:「你是我儿子,你所有的一切,我这做母亲都很关心,所以对于你的人生和将来的生活,我建议你,你可以用精采绝伦来形容。」 母亲是吗?卞闻圣脸上掛着嘲讽的笑容,她何时当过一个母亲了? 「那我是否可以请问你对我的规划是从何时开始?」可有可无接受她的说法,皮笑肉不笑的追问她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注意起自己。 「儿子呀,台湾的教育家真是粗俗,连简单的礼节都要我这做母亲的来教导你,在你询问问题时,你应该用『容我询问您几句』得到对方的允许之后你才可以发问,而不是像你这样子大剌剌的开口询问,这可是会破坏了英国贵族形象的喔。」 季秋月脸上笑容不变,甚至还多了份尊贵的气息,卞闻圣则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她要顾左右而言它,自己也可以接受,只是她最好能够保证她可以永远佔有这份优势,否则…到时候千万别怪自己心狠手辣! 晚上十点,飞机上头坐在头等舱的卞闻圣手里握着要李成在辛蝶家的杂货店买的香烟,双眸望着黑漆漆的窗外。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飞机缓缓起飞,地面上的一切随即变的好小好小然后终至消失在云层里,而这消失的一切也包括了小个子,也许,不小心包括了遗留在小个子身上自己来不及甚至是忘记收回来的心,还有这一份尚未表达就夭折的情… 晚上十点,站在杂货店门口的辛蝶赤着双脚抬头望着天上那闪烁着的小红点,那是一班飞机的灯光,不知道这班飞机要飞去哪里? 直到飞机的红点完全消失不见了,辛蝶才垂下脑袋缓缓将门口的糖果架子推回杂货店里再小心翼翼地拉下铁门,卞哥哥说过晚上糖果架子要收铁门要上锁,然后把一天的盈馀放在铁柜子里头… 唉,今天卞哥哥没回来呢,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回家里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不会吧,卞哥哥那么聪明应该不会发生事情才对。 锁好铁柜子后,辛蝶望着自己赤裸不穿鞋子的脚,她刚刚就觉得有股凉意自脚底板传了上来,原来这股凉意是她忘记穿鞋子了啊,被卞哥哥知道又要被骂了吧。 关上墙壁的灯一个人踏上楼梯开始自言自语:「明天吧,明天醒来就可以看到卞哥哥回来了。然后我要告诉他,近八点的时候有一个很有礼貌的高瘦中年人来向自己买一包香烟,可是在自己跟他说谢谢的时候,他竟然回答『保重』,呵呵,好有意思的人喔,虽然我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不过如果是卞哥哥在的话应该就懂了吧…」 随着声音消失在楼梯间,紧接着二楼的灯光也暗了下来,然后是一阵关门的声音。 终于,黑夜悄悄地驻进了这间屋子… 第二十章:计画 清晨,一道刺眼的阳光突然窜进眼眸里,卞闻圣翻了个身,将头埋进枕头里缓缓开口命令:「把窗帘拉上!」 「少爷…」正在拉开窗帘的女僕人显得有些犹豫,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呢,少爷还要睡下去吗? 「把窗帘拉上!」埋在枕头里的嘴还是可以出声的,虽然声音有些模糊。 「是。」女僕应了声赶紧将窗帘给拉上,然后悄悄地退出这房间。 整张脸埋在枕头里的卞闻圣一隻手伸进枕头底下,好不容易摸出一张照片,那是自己仅存的唯一一张小个子的照片,这些年以来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这照片中的人儿。 躺正自己将照片举起来看着:「相信我,再过不久我就会回去了,等我去找你…一定要等我…」缓缓闭上眼,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老是一脸的酣傻样子,或许少了自己她会懂事些了。身边有没有人照顾她,或许多了许多的追求者了吧。以前有自己在能够替她赶跑那些登徒子,但是现在自己也离开她好几年了,这些年来的变化能够有多大,他不敢妄加猜测就怕真的让他给乌鸦嘴猜中了… 他们也分离五年了。 五年来他就是参加宴会、交际和接管父亲名下的事业,学习着在这被硬套上的贵族光环中努力的呼吸着,因为他不能倒下来,他还要回去找小个子,虽然他很讨厌那些虚偽的话语但他仍得逼着自己说,虽然他很厌恶这些浮华的面孔但他还是得逼着自己笑出来。 他已经不是昔日的卞闻圣了,现在的他是一副行尸走肉是一个只为名只为利的卞闻圣!连他都痛恨这样的自己,那将来如果见到小个子呢?她会不会也讨厌他然后逃得远远的? 警觉到自己所有的思绪都是负面的,当下,卞闻圣将照片埋进枕头里,人也跟着翻身坐起,还是起床吧,省得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好不容易卞闻圣终于起床了,穿着睡衣走下楼,一下楼就见到自己最讨厌的人。 「你今天似乎贪睡了点。」季秋月一手拿着杯子一手端着盘子正悠间地喝着花草茶。 「不想面对那些灵魂深处早已腐败的人们,所以故意睡晚点,您应该不会介意吧。」这些年来卞闻圣也学会了这些可以气死人的客套话。 「我自然是不会介意,只不过你跟古小姐的约会不要迟到了就好。」微瞇着眼提醒卞闻圣他下午的行程。 「您似乎很重视古轩月。」卞闻圣接过女僕端过来的咖啡,人就直接坐在季秋月的对面沙发上。 「是啊,古轩月这孩子乖,我是很喜欢她。」季秋月毫不讳言地表明自己的意思。 「喜欢到甚至愿意让她当您的媳妇?」自认自己不是傻子,连这种暗示性的话还听不懂他就跟着小个子姓! 季秋月讚赏地看了儿子一眼:「我想你父亲也会赞同我的眼光的。」 是没错,卞家的人应该都会喜欢古轩月才对,因为她很容易被能操控也很简单就可以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德管家。」冷冷地,卞闻圣唤着那始终待在一旁守候管家。 「是。」德管家恭敬地应答着。 「去帮我准备花束,今天少爷我要向人求婚。」既然这老女人都这么努力暗示了,自己不遵从似乎说不过去。 「是。」接到命令,德管家快步离去。 见到德管家离去后卞闻圣这才转头面对季秋月:「看来我得将这项消息告诉父亲了。」 「没错,我的乖儿子,快去告诉他吧。」季秋月眼儿是弯的嘴角是上扬的,显示她现在正高兴的很:「你父亲此刻正在书房里。」 「哦。」卞闻圣眉一挑,没想到她会这么急呀! 起身就要往书房走去,但随即听到季秋月的声音传过来:「我比较建议你先换件衣服再去找你父亲会比较妥当,否则他会以为你尚未睡醒而在说梦话呢。」 「这么说是我失礼了。」卞闻圣朝母亲弯一下腰身便头也不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 季秋月则是满意地点点头,她这儿子还是聪明的很,真不愧是她季秋月生的! 书房里,卞旭远盯着一脸平静的儿子。 「你确定?」 「你知道我的。」卞闻圣冷冷地回答。 「这不是儿戏,你不觉得你的决定太过仓促?」卞旭远望从五年前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儿子,试图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犹豫和迟疑。 「此时此刻,我不能够拒绝她要的。」卞闻圣走向窗边看着外头的风景。 「儿子…」卞旭远还想再劝说些什么,他知道这个儿子始终都是抗拒自己妻子的安排,他这儿子始终都有自己的一套规划。 冷冷地伸出一隻手制止卞旭远将要说的话,他知道自己做的决定会伤害到一个女孩子,他也感到很抱歉,可是为了能够彻底打垮自己的母亲,他需要一只棋子,一只能够让自己将母亲一军的棋子! 「你答应过我的话千万别忘记。」卞闻圣转过头眼神坚定地要求着自己的父亲。 卞旭远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他没忘记过自己答应儿子的约定,只是他不懂儿子接下来会怎么做?毕竟两边都是自己最重视的人,实在是不乐意见到他们互相残杀的场面! 「那好,立即筹画订婚典礼越快越好,订婚后我要马上回台湾。」 「你确定古轩月会答应你的求婚?」卞旭远不解地追问,他这儿子会不会太有把握了点? 冷冷地,卞闻圣诡异地笑了:「就算她不答应我也会让她答应的。」 看着儿子扬起这笑容,卞旭远突然觉得头皮发麻起来,这…这儿子真的跟自己的老婆好像啊!但愿自己不要有机会犯到他们母子两人手上的一天… 第二十一章:重逢 再一年后的台湾。 傍晚,一群人自一栋公寓中走出来。 这栋公寓的某些住户因为搬迁而将原本的住家出租给一些小公司或者分公司,因为这地段近交流道也近市中心,所以有许多公司选择在此办公,再说这里是住宅区没一般的工业区或者是办公区来得乱,所以这里的百户住户中佔了十几户的办公室而非真正的住户。 「下班啦?」管理员坐在管理室里问着走出来的那群人。 「是呀。」其中一个女生笑咪咪的回答。 「你们有掛号的东西是下礼拜领吗?」管理员再度询问着。 「是啊,明天不上班下礼拜再收。」另一个男人回答着。 当大伙儿各自去牵机车要骑回家时就见到出入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士车,而宾士车外面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盯着那群走出来的人一会儿,正要调离视线时耳边却传来惊讶的喊声:「卞哥哥?!」 卞闻圣闻言立即转回头搜寻着声音的来源,最后他将目光定在一个刚要从内庭跑到外庭来的女孩身上。 「小心!」卞闻圣见到她因为跑的过猛差点跌倒,赶紧衝上前扶住她。 「没事没事。」女孩子笑嘻嘻的抱住卞闻圣没有因为自己差点跌个狗吃屎而惊吓到。 「都几岁人了老这么蹦蹦跳跳的,还是这么迷糊呀。」卞闻圣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唸着。 女孩逕自笑着伸出两隻手各自比着二和四的数字说道:「我二十四岁啦,不老啊。」 卞闻圣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捧住她的脸颊紧紧看着她的双眸,过了这么久也终于等到了,那年自己的不告而别不知道她是否会怨恨自己?站在这里的同时内心却是如此揣测不安,怕她不认得自己怕她故意不认自己,幸好…她依旧记得自己的,还是像是以前那样… 「嗯哼!」一个小小的咳声响起。 卞闻圣不当一回事双眸毫不避讳的直勾勾望进她又圆又大又亮的眼眸。 「咳咳!咳咳!」那小小的咳声音逐渐加大了。 女孩想要撇过头去看看是谁生病了不去看医生竟然在这里猛咳着,但卞哥哥却紧紧禁錮自己的脸不让自己分些心神往别地方瞧去。 卞闻圣头越来越低几乎只差那几公分就要碰触到她的唇瓣… 「别忘了未婚妻正坐在车子里。」那小小的咳声改成正常的音量说着一个事实:「虽说玻璃是黑色的但外头的一举一动也是可以看的很清楚。」 当未婚妻三个字窜进卞闻圣的脑袋中,轰地一声卞闻圣立即松开禁錮小个子的手连退三步。 小个子不解的看着卞闻圣,轻声问着:「卞哥哥你怎么啦?」他是怎么一回事?一会儿将脸靠的这么近一会儿又连退好几步,真奇怪啊。 「少爷是想到他有未婚妻了,所以不愿背叛他的未婚妻。」够清楚了唄!司机陈东仁冷冷的讥讽着。 「未婚妻…」小个子那小小的脑袋瓜思索了一会儿才在脸上绽出一抹笑花来,惊喜的看着卞闻圣笑问:「卞哥哥你有未婚妻啦?!」 「是…是啊。」卞闻圣的双眸中有抹狼狈和心虚。 此时,黑色轿车的车窗被摇了下来,里头正坐着一名气质非凡的女子,那女子的双目正来来回回的在卞闻圣和小个子之间游移… 「古小姐你放心,我阿仁一定是挺你的。」司机陈东仁悄悄地的往古轩月移了几步,早在从英国回来的时候就听少爷的前司机李成说过少爷一直掛在心底的女孩子。 当时自己奉着卞夫人的命令跟着少爷回台湾就是为了监视少爷一定要跟古轩月结婚,决不能让这绰号叫小个子的女孩子破坏,在离开的前一晚,李成走过来对自己说:「那个小个子呀,你见到时就知道了,人是活蹦乱跳的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气质,跟轩月小姐是没得比,但是少爷偏偏喜欢的很,可是再和她相处下去你会有所不同的发现…」 当时李成的话没说的很明白,但现在陈东仁可清楚的很,那个小个子真的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没一时半刻的嫻静,光从她出来时那喊叫声就知道,她绝对不够格嫁给少爷!卞家可是名门世家,怎么可以让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嫁入做媳妇呢? 卞闻圣朝小个子伸出手说道:「辛蝶,过来我为你介绍一下。」 辛蝶──即是小个子笑咪咪的走到卞闻圣身边,没将手放到他的手心双眸好奇地望着坐在车子里的人,那女子生的好有气质呀!细细弯弯的眉,眼儿也是细长的丹凤眼,小巧的鼻子和饱满的小嘴,活脱脱像是走古书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可…这古典美人不笑呢。 双目中有些疑惑但卞闻圣不容逃避的直接探过手拉住小个子,将她往自己身边拉近几步后才领着她走到车窗旁,看了眼车子里的女人才转头对辛蝶说道:「她是古轩月,你可以叫她古姐姐或者是古小姐。」 「过不久的将来你就得改口叫她卞大嫂!」陈东仁赶紧在少爷说完话插嘴补上这一句。 古轩月轻轻的笑了,递给陈东仁一抹『说的好』的眼神后才打开车门走下车,她的双目紧紧的盯着卞闻圣紧握辛蝶的手,握的那么紧、握的那么自然,握的自己的心好疼呀! 「古姐姐恭喜你囉。」辛蝶没发现有何异处依旧是献上真心祝福。 古轩月听了她的话后将目光转往她的小脸,她的脸看起来真的很稚气,一副尚未脱离孩子气的小孩模样,而恭喜两个字出自她的小嘴更显得刺耳! 小个子这一号人物早在英国便时有耳闻了。 卞闻圣在英国算是宫廷社会中最受人注目的男人之一,家族攀不上英国皇室但却可以把握和皇亲贵族沾上一点边的卞闻圣! 卞家的祖父娶得便是英国皇室的公主,而卞家又得到英国的资助在生意上成就非凡,能够攀上他无疑是眾多女子的愿望,更是眾多家族和企业间的奢望,而这份美好上天独独给了自己,卞夫人亲自挑选媳妇,在多家门当户对的企业中独独选上自己,那是因为自己乖巧、安静、顺从安排没有表现出一副争锋吃醋的画面,所以卞闻圣的母亲才会相中自己! 偏偏不论是哪种女孩子出现在卞闻圣的身边,他始终没正眼瞧过她们一眼,心底老掛念着一个叫小个子的女孩子,这小个子虽然住在台湾却也着实让不少英国女孩子恨的牙痒痒,只巴不得能够有机会看看她是长的多天姿绝容。 辛蝶,这个名字在喜欢卞闻圣的女孩中已生了根长了茧的附在心版上,卞闻圣对辛蝶这女孩子有过多的想望也是卞夫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但为了维护卞家的良好风范辛蝶这女孩子始终不入卞夫人的眼;当卞闻圣要回台湾投资时卞夫人要自己跟在卞闻圣身边,更要卞闻圣在台湾风风光光的迎娶自己,防的就是辛蝶这女孩子啊。 「古姐姐?古姐姐?」辛蝶疑惑的伸出手在古轩月的眼前晃了晃,她怎么恍神啦?见她不搭理自己辛蝶又将目光转向始终没有正眼瞧上自己一眼的司机,好奇怪啊,为什么卞哥哥身边会多出这么多奇怪的人来呢? 彷彿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卞闻圣开口解释着:「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 辛蝶望着她的卞哥哥,嘴里轻问:「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卞闻圣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来,说道:「去了趟英国,真对不起,那时候丢下你独自跑回英国是我不对,别生你卞哥哥的气好吗?」低头看着她那若有所思的双眼,不知道她正在想些什么,但心中隐约知道那似乎和自己的不告而别有关。 「妈妈说你死了。」良久,辛蝶才说出那年自己找不到卞哥哥追问母亲后而得来的答案。 「咳!咳!」这么直言不讳?陈东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要诅咒少爷死也不用当着面说吧。 古轩月脸上有着不耻的神色,没将目光放在辛蝶身上而是一逕的注视着卞闻圣,嘴角那隐约的笑意彷彿在讥讽着: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吗? 卞闻圣没理会陈东仁那咳个不停的声音更不想理会古轩月不屑的神色,只是逕自牵起辛蝶的手解释着:「卞哥哥没死,你忘了你说要卞哥哥保护你一辈子的吗?」是呀,这的确是那个女人会扯的谎言,但为何小个子不曾怀疑?难道她真的当自己死了吗?「你听说卞哥哥死了你没找过我吗?或者…去看看我的灵堂…」 「少爷!」陈东仁想制止这个天大的笑话,少爷人都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会扯到他死了还佈置灵堂呢! 「闻圣…」温婉的声音带抹不悦,古轩月的眉头也微微蹙起。 「不干你们的事通通给我闭嘴!」口气非常差甚至有动怒的倾向,卞闻圣不爱有人打扰自己和小个子之间的对话。 辛蝶看了看顿时噤声的陈东仁和脸上有抹脑色的古轩月,微微不悦的瞇起双眸,说道:「卞哥哥不可以太兇,吓到古姐姐和司机先生了。」 呵,那种人会这么轻易的被吓到吗?不愿将人世间的丑态尽露小个子面前,只是稍微撇撇嘴回道:「放心,他们的胆子都比你的大,你准备好要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辛蝶看了看卞闻圣然后缓缓的垫高脚尖伸出手摸上他温热的脸庞,左右手都搭上他的脸颊,卞闻圣虽不明白小个子想做些什么,但怕她垫脚尖站不稳连忙用双手扶住她的腰,突然间,脸颊传来阵阵的痛楚,让他轻呼一声。 「会痛!会痛的!卞哥哥会痛吗?」辛蝶开心的露齿而笑,但依旧没忘记从卞闻圣那里索求确切的答案。 「嗯,会痛。」卞闻圣知道她想确定自己是否只是一屡幽魂所以才会捏了自己的脸颊一把。 卞闻圣知道辛蝶怎么想但另外那两个人可不! 古轩月瞪大双眸,将她那原本是细长的瞳眸撑到圆圆大大的,何时见到有人会想去拉扯卞闻圣那张好看过头的脸!就算有也不敢吧,光看卞闻圣那张冻快僵硬的脸和冷到已经结冰的语气就没有人敢动手啊,怎么这小鬼…这小鬼连察言观色也不懂吗? 她死定了!陈东仁在心中篤定的想着,从没有人可以打了少爷一巴掌后还活着的。 辛蝶听到卞闻圣的话后高兴的扑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他紧紧的,嘴里不住的喊:「没死!真的没死!我老向蝴蝶说要牠们将你带回来,牠们真的将你给带回来了。」 蝴蝶?不是应该乞求上帝的吗?何时台湾的蝴蝶比上帝厉害?知道辛蝶从小对蝴蝶就有莫名的好感卞闻圣也没要纠正她,只是任由她抱着自己开心的又叫又跳的。 这一幕让古轩月心中有了计较,也让陈东仁感受到少爷…也许并不是真的这么冷酷无情的呀。 第二十二章:形同嚼蜡 车子上,多了一个人,一个绰号叫小个子的女孩,自从她坐进车子之后卞闻圣脸上的笑就不曾消失过,而他的手更是紧紧握着小个子的。 古轩月坐到了车子前座后座只留下卞闻圣和辛蝶两人,不算独处也没有隔阂的空间,但卞闻圣却毫不避讳的握着辛蝶的手,毫不在意脸色已经快变成青铜色的古轩月。 「卞哥哥…」辛蝶小小声的开口。 「嗯?」卞闻圣嘴里应着但从辛蝶上车后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六年了,六年来的相思折磨终于可以停止了。 「你不和古姐姐坐一起吗?她是你的未婚妻呢。」好怪呀,为什么卞哥哥要带自己去吃大餐时不希望古姐姐跟着去呢?而古姐姐硬是跟了却不跟卞哥哥坐一起呢? 一提起自己的未婚妻卞闻圣脸上有抹难以解读的思绪在流转,这是母亲和自己的交换条件,要回台湾就得和古轩月结婚,否则…不准踏进台湾一步。 从没将母亲的话当一回事过,但母亲手段残忍歹毒怕辛蝶承受不起,当时的恐惧犹在,亲眼见着辛蝶在四处埋伏前绕了那一圈之后,自己便发现实在没有办法输了她! 「她老是和我坐一起现在换换人也可以透透气呀。」良久,卞闻圣才说出这只能骗小孩子的话来。 「哦…」一如往常,辛蝶很顺从的点了点头,只要是卞哥哥说的话她都信。 车子前座里嗤声不断,古轩月从不知道有女孩子这么好骗的,竟然连这种一听就是谎言的话她竟然也相信! 陈东仁则是一脸惊讶,脑袋则猜不出来这女孩子的思绪,怪怪,现在台湾的小姐的思考模式都这么奇怪吗? 一到饭店卞闻圣牵着辛蝶直往饭厅走去,也没理会古轩月是否有跟上来,让古轩月是一脸又气又怒的却又不能明说,天知道自从跟着卞闻圣来到台湾之后她的端庄嫻静、温文儒雅的特性都快被磨光了! 「想吃什么?」看着正埋头在菜单中的辛蝶,卞闻圣脸上是一抹宠溺又幸福的笑。 「呃…」辛蝶眼角瞟了瞟一直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将身子悄悄的往卞闻圣那边移过去,低声轻喃:「好贵呀!而且都是英文,我…」 卞闻圣笑着轻轻抽走她手中的菜单,转头向服务生吩咐:「一份焗烤龙虾和一份猪排,记得猪排要全熟肉得切开。」 「好的,马上为您准备,那请问小姐您呢?」服务生迅速的记下餐点后转身询问古轩月。 「给我一份牛排,我要八分熟再给我一杯红酒。」 古轩月优雅的点餐态度让辛蝶差点愣在那里,说话好有气质喔。 「口水擦一擦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卞闻圣不要辛蝶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古轩月的身上,但又不想表示的太明显只能够打趣的说着。 「嗄?」辛蝶当真自己有口水流下来连忙拿起桌子上的餐纸要去擦,幸好被卞闻圣制止了这可笑的动作,但古轩月仍旧是看见了,也没刻意掩饰自己眼中的不屑,轻哼声从鼻子里喷出来。 卞闻圣凶狠的目光凌厉的瞪着古轩月,眼眸中浓浓的不悦是那么的清楚显示着。 没有将身边两人的暗潮汹涌当一回事的辛蝶,仍旧是开开心心地张望着饭店里的饭厅,好有气派呀!水晶吊灯、镶金座椅、连汤匙叉子都是镀金的耶!这辈子还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吃过东西。 「伯母对你好吗?」卞闻圣用眼神警告过古轩月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询问正在东张西望的辛蝶。 辛蝶回过神瞇下眼略为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她老是觉得卞哥哥不太喜欢妈妈,而妈妈也很讨厌卞哥哥的。 「她还有在打牌吗?」卞闻圣见到小个子正在想该怎么对自己的说辞时,心中闪过一丝不悦,无法接受小个子刻意不让自己知道事情的态度。 「有呀,妈妈一天到晚都在打牌的。」辛蝶垂下脑袋差点整个人趴在桌上叹气,但一想到这里是高级餐厅便又赶紧将腰桿挺直,不敢随意造次。 「噗!」古轩月见到辛蝶这可笑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在见到卞闻圣射来的两到兇狠目光赶紧将脸撇向一旁,但手仍掩住嘴角故意让卞闻圣知道自己仍是在讽笑着。 「那你呢?伯母打牌你自己呢?」卞闻圣很想叫小个子将她这六年来的生活全盘托出,但又想到古轩月在这里只得挑些重点来询问。 辛蝶看了看古轩月,脑袋中想着:古姐姐是不是不喜欢自己呀?这样可不好头一次见面而已就让她印象这么不好,自己该改改了。 「辛蝶?!」卞闻圣再度轻唤一声拉回小个子的神智。 「哦,妈妈打牌我上班啊,然后我下班回家就打扫家里。」 卞闻圣有点不敢相信,小个子会打扫家里?以往她家里的家事都是自己帮她处理的! 辛蝶脸上有抹得意的笑:「现在我会煮饭、扫地、拖地、洗衣服。」扳着手指一样样细数着:「现在所有的家事都是我在做的喔。以前看卞哥哥做的很轻松,结果我自己做起来好累喔。」 「没关係的,习惯就好。」卞闻圣摸摸辛蝶的脑袋实在很想将她压在自己胸前疼惜,可惜场合不对。但他也没针对她说的以前发表评论,只是仍不高兴那个不像母亲的女人竟然还是成天只知道赌博打牌,放着一个家让小个子自己整理。 看卞闻圣做的很轻松? 古轩月又瞪瞠了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卞闻圣在台湾都是在帮这女生…做家事?!简直是天方夜谭更是天下的笑话,怎么说卞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卞闻圣竟然帮别人做家事!传出去能听吗?像话吗?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到服务生将餐点送上来了,只得吞下满肚子的疑问与愤怒。 看着一隻大龙虾放在自己眼前,辛蝶忍不住食指大动起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吃…用手拿吗?还是用啃的?望了望桌子旁的刀叉,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正准备切开那块大虾壳时就听见卞闻圣说: 「等等,我帮你。」 知道小个子不曾来过这样的餐厅,更别谈拿刀叉的动作和手法,很自然接过她桌子上的刀叉替她将虾肉挑出来放在盘子上。 辛蝶望着卞闻圣熟练的将虾肉剃出虾壳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实在忍不住想给他鼓鼓掌拍拍手。 「好了,可以吃了。」卞闻圣将叉子交给辛蝶,看她快乐的吃着龙虾大餐,脸上浮出一抹满足的笑来。 他是贪看她的,贪看她快乐的笑容,为此他愿意给她所有的幸福,为此他也可以牺牲自己六年的自由换得她安逸平稳的生活。以往他们整日相处所以他不解,不解自己为何放不下她,但经过六年的分离,他确定了自己那只肯为她开放的自私的心。 古轩月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牛排,满口的酸醋味儿让她吞不下也不愿吞下,卞闻圣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未婚妻子,他怎么可以当着自己的面和那个…那个傻瓜亲亲我我的! 说到傻瓜还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连吃个东西也要人服务,别以为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就可以骗得卞闻圣的爱心和同情心,没这么容易!早晚有一天要揭开她的真面目让她丑陋的内在曝露在阳光之下,让大家看看她骨子里是怎么样的阴险人物! 辛蝶很好奇的盯着古轩月看着,看到有点傻眼了就连卞闻圣夹一块猪排到她的嘴里也浑然不知。 「在看什么?这么专心?」卞闻圣不是没见到小个子好奇的目光,但他就是不想让小个子和古轩月多接触,只得洋装询问顺便拉回她的神智。 「古姐姐…在吃叉子呢。」她的嘴巴好厉害啊,连叉子也可以咬出鏗鏗声,佩服佩服。 卞闻圣随意的瞄一眼古轩月,在听见小个子这么说之后不禁泛出笑意,柔声哄道:「她喜欢咬餐厅的叉子,别学她。」 「哦…」嘴巴又开始嚼动,却觉得味道点怪怪的不像是刚才吃的龙虾啊…再仔细的嚼着好像是猪排的味道耶,睨了一眼卞闻圣,却看见他颇具耐性的盯着自己瞧就知道他又把她当小孩子餵了。 第二十三章:再等一下 吃过晚餐后,卞闻圣藉言要送辛蝶回家不让古轩月跟着,而司机陈东仁却是怎么推也推不掉,只好让他开车跟着自己送辛蝶回家。 一回到饭店里的房间,古轩月立即发狂似躲到厕所里大吼大叫,吼一吼之后才颤抖的拿起电话拨回英国伦敦的家。 「喂,是我小姐,叫夫人过来听电话。」不能够再让卞閺圣目中无人下去了,至少,不能够让他将那个的傻瓜宠的无法无天! 「女儿啊,怎么啦,想妈妈了吗?」电话那一头一个温婉清柔的声音响起。 「妈,我受不了啦!」古轩月急着要将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母亲。 但电话那头却传来轻斥的声音:「不是告诉过你,说话不可以毛毛燥燥的切忌心浮气躁,不然你的气质全都会不见的。」 古轩月猛翻白眼,直言道:「现在我的气质就已经不见啦!打从入关开始到现在我所有气质都被消磨光了!」只有母亲和自己才知道,其实自己的气质是装出来的,不是天生更不是培养而是偽装出来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电话那头母亲终于关切的询问,不再斥责古轩月那毫无气质的说话语气。 「这就要入关之后开始说起,才刚出关我想要回饭店休息一下,没想到卞闻圣却说要去饭店我自己去就好,他要去找人,我想说是什么人这么重要让他休息也不肯的就赶过去,我当然也得跟着去看看啊,却看到那个在英国流传的许久的人物──小个子!天啊,我头一次见到有这么白痴的人,她说她二十四岁了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她像十七、八岁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的智商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不!比那个年纪的小孩更低!然后我…」古轩月将整个事情全部说上一遍说完后才抓着话筒大声的问:「现在我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先和你父亲商量商量看看,但这些日子你还是得极力忍耐千万不要有把柄落在卞闻圣的手上,否则到时候他会以此做为藉口不娶你,这就麻烦了。」 「我知道,但我不懂我长的不差身材也够火辣,怎么卞闻圣就是看也不我一眼?至少,在智商上面我比那个小个子要聪明上百倍!」古轩月圣一股劲儿的直抱怨给母亲听。 「忍耐,不管如何只要让卞闻圣娶了你,到时候你就甭管什么小个子、大冬瓜的,直接一脚将她踢到旁边去黏在墙壁上都可以,但现在你得沉得住气,我们在英国的生意还得靠卞家的关係,而你这卞家的媳妇可得稳稳当当的坐着才行。」 「我一个人撑不住呀。」古轩月哀嚎着,实在是受不了卞闻圣那张冷到极点的脸色,活像是活在冰天雪地里的人,连说话的口气也可以冻死人! 「过几天我会和你父亲商量看能不能去台湾帮你,现在你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吧。还有,竭尽所能诱惑勾引卞闻圣,记住,男人是慾,只要能让他上火,以后他都随你摆佈了…」 好不容易打完长途电话和母亲商量完的古轩月这才大大的松一口气,放下电话走进浴室打算先泡个澡,然后在身上喷香香的等着卞闻圣回来,来个香浴美人抱满怀,就不信他不动心…就算不动心也会动色心才对吧。 将小个子送到家门口,卞闻圣看见里头有些微的灯光,知道小个子的母亲大概是回到家里了。 「有事情就马上出来,别待在里头知道吗?」送小个子下车后,卞闻圣低声在她的耳边吩咐着。 虽然不知道为何卞闻圣会这样子说,但辛蝶仍旧是顺从地点点头:「那卞哥哥掰掰囉。」 目送小个子走进屋子才转身坐回车上,见到陈东仁准备发动车子,低声说道:「过一会儿再走。」 陈东仁疑惑的转头看着少爷,为什么要等一会儿再走?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吗? 十分鐘过去,陈东仁要在度发动车子时又被少爷给制止:「再等等。」 「可是少爷…」陈东仁实在想不通人都进去十分鐘了,难道那个小个子还会突然衝出来吗? 「我说等就等!」 不容反驳的低沉命令让陈东仁微微的缩了缩颈子,怎么差这么多?那个小个子在的时候少爷的语气可没有这么低沉阴暗,现在人一不在眼前就变成这样子,苦了自己的耳朵啊。 再过一会儿,就在卞闻圣要开口让陈东仁驱车回饭店时就听见那间关着门的杂货店传出玻璃碎掉的声响,驀地,陈东仁就听见后座传来开门的声响,正要回头张望就见到少爷早已衝出车外,直奔杂货店而去… 「动作不必这么快吧…」喃喃地,陈东仁低喊这一句后也跟着卞闻圣身影而去。 一衝到杂货店门口,卞闻圣就听见那细微的怒骂声,彷彿是某人刻意压低声音在骂人。顾不得是否犯法,卞闻圣从口袋掏出那放置在自己身上多年的钥匙;这钥匙是当时自己匆忙的赶回英国来不及归还的,只希望这扇门的锁没换过…手有些颤抖,不是没见过那女人的残忍手段,至今想起来都让他心惊胆跳的。 轰地一声,铁门被卞闻圣拉起映入眼帘的就是小个子满脸泪痕地趴在地上,而她的母亲手中拿着鸡毛撢子正一下下的抽着… 「你在做什么!」卞闻圣大喝一声,当着那女人呆愣的面抱起小个子。 辛蝶也楞住了,没想到卞哥哥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 「没事吧?伤到哪了吗?不怕不怕,有我在。」卞闻圣抱起小个子脚步直往外走,嘴里不住的轻声安抚,根本不把廖桂英当一回事。就知道会是这情形,只恨自己没早点发现屋内的异样,不然… 赶过来的陈东仁就见到少爷抱着那个小个子出来,神色是紧张又焦虑不安,而少爷身后有个老女人手里拿着鸡毛撢子站在那里,再看看那个小个子,眼眶中噙满水珠泪流满面的样子…现在是怎样?家庭暴力吗? 第二十四章:买下她 「少爷…」陈东仁跑到少爷身旁很想搞清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是要报警呢?还是要去医院? 没空理会陈东仁将小个子小心的放到车上后,卞闻圣一回头就见到那女人拿着鸡毛撢子衝了过来,冷冷地瞇起双眸,等着那女人的到来。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她是我女儿耶!」廖桂英手里的鸡毛撢子指着卞闻圣挥起又放下,一来到卞闻圣面前就开始破口大骂。 「你有当她是你女儿过吗?看看你把她打成什么样子!」卞闻圣微微的撇了撇嘴,极为不耻这女人的所作所为! 廖桂英可没怕过卞闻圣的脸色更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继续吼道:「她是我生的,我爱怎么管、怎么教都是我的事情,你当你是我家什么人敢管我家的间事?!」 「你是在管、是在教吗?这根本不是间事而是家暴!你赌博输钱就打她出气,你外出打牌一打就是没日没夜的三、四天,你管过她的死活吗?」这是隐忍许久的话,当时自己年轻不敢对这女人造次争吵,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有自己在这里小个子就不能任由她继续欺负着! 「哟。」廖桂英手摸了摸卞闻圣身上的衣料再看看他身后的车子和司机,嘴里讥讽着:「这几年你是去当贼还是去抢银行?发达了吗?有胆子跟老娘吼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被吓大的!老娘我爱…」正要继续说下去时就见到卞闻圣从怀里掏出一把钞票来… 可以不给人面子但是钞票的面子是怎样都要给的。 「这里有三十万,从此,辛蝶由我来负责照顾!」这钱算是买断他们的母女关係。 「卞哥哥…」坐在车子里的辛蝶急着想下车要劝阻母亲和卞闻圣的争吵,却被卞闻圣先声制人的制止。 「交给我,辛蝶,都交给我处理好吗?」 没见到卞哥哥回头但是光从那隐含怒气的声音让辛蝶不由得乖乖闭上嘴继续坐在车子里,没再多说些什么。 「这钱嘛是人人爱的,但就在上个月那个潘妈妈才给我沽过价钱,她说辛蝶她要用五十万跟我买,而且只买三年时间,你也知道这女儿我养了二十多年了,这区区的五十万实在不入我的眼,你现在就这么点…三十万,塞牙缝都不够呀!」这卖女儿嘛,价码谈的拢大家开心好交易,说真的她这女儿长的也不差,要腰身有腰身要脸蛋有脸蛋,只是人呆直了点。 细长的眼迅速瞇起,沉声低吼:「你要将她卖给妓女户?!」天啊,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她的亲生女儿!亲生女儿啊!要是自己再晚些时候回来是不是就得去妓户找小个子呢?还是…届时只怕剩下冰冷冷的尸身…不敢再想下去,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失手杀了眼前这个滥人! 陈东仁听见时嘴巴张的大大的,有人爱钱爱到这地步吗?竟然要把好好一个女孩子卖去当妓女!台湾怎么会是这样的地方? 廖桂英撇了撇嘴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着:「她是我养大的,现在也是她该回报我的时候,你也知道她就是直了点,工作上我要她去拐他老闆她不会也不肯,不然我现在可是吃香喝辣的,她没让我过好日子我怎么会让她好过呢?当妓女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算过呀,她只要成天躺在床上嘴巴随意叫上几声,欸,白花花的钞票就这么赚进口袋里,她长的也不差,一天接个十个,每个收两三千块钱,一个月我有六万块可收,这多好赚啊。」 卞闻圣听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但碍于陈东仁在场硬是忍了下来,但陈东仁却是忍不住地破口大骂:「你这算什么母亲?她是你女儿耶,你这样子做不怕天打雷劈吗?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良心?她要是有良心就不该是个女的!应该是个男的,不然我也不用蹲在这破烂杂货店,早就是上流社会中的一员了!」都怪她是女的,她老爸才会送一家杂货店给自己当赔偿了事,她要是个男的自己早就飞上枝头当凤凰啦! 卞闻圣没回头只是冷冷地问着:「辛蝶,这些事情你怎没告诉我?」妓女啊!她再呆再直也该知道那是怎样不堪的场所、污秽的地方,她怎连这种事情一个字都不愿跟自己说呢! 「我…」不敢说啊,卞哥哥和母亲的关係已经很不好了再说下去两人不就要打起来了吗? 「废话少说啦,你付不起钱就把女儿还我!反正你不要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要!」廖桂英可不想让这女儿平白的送人,要嘛也得嫁那种快老死的有钱人,到时候光数遗產都可以数到手抽筋。 卞闻圣恨恨地,从口袋掏出支票本来,开始在上头写起字来,廖桂英嘴不住的往上扬起一双眼直往那数字上瞧,心底眼巴巴的就希望这卞闻圣是头肥羊,能把支票上的钱多写点… 「少爷…」陈东仁想制止少爷的举动,母亲都是这模样了那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可别一错再错下去呀! 开完支票后,卞闻圣用力撕下那一张递给廖桂英,恶狠狠的喊着:「拿去!以后别来烦辛蝶和我,要是让我知道你继续纠缠着她,别怪我没事先警告过你!」说完后也不理会廖桂英接过支票后惊喜的双目瞪的似铜铃般大小,转身坐上车。 陈东仁见到如此只是用力地很狠地朝廖桂英『哼』一声才不甘愿的作上驾驶座发动车子。 车子缓缓驶离这小巷子,没空理会那车子里的人,廖桂英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支票上的数字和签名,一百万!想不到那个姓卞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一百万的支票。 看看上头的日期,明天应该可以成功兑现,有了这一大笔钱那自己的赌债不仅可以还光,自己还有多馀的钱可以继续下赌赢回本哩! 突然,一阵风刮起,差点刮走廖桂英手上的支票,她紧张地牢牢抓着而后眉开眼笑的走进杂货店里。 第二十五章:看诊 一回到饭店,卞闻圣抱着辛蝶下车,头也不回的吩咐陈东仁去请外科医师过来出诊。 辛蝶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卞闻圣怀里,饭店里到处都是人呀,大伙儿的眼睛都在看他们呢。 「卞哥哥其实我可以…」正要开口要求卞闻圣让自己下来走,反正自己的脚伤也没多严重还可以走的。 「都扭伤了就别老想动着它,好得不快。」 简短的字句不多说话,但那阴森冷酷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吓人,这次卞哥哥真的生气了,辛蝶暗暗告诉自己等一下不管卞哥哥说什么自己都得说照做,不然恐怕自己走不出这饭店了。 回到自己房里,卞闻圣就将辛蝶放置在床舖上脱下她的鞋子,在她的脚上轻轻的按压询问着:「这里痛吗?还是这里?」刚才在车上看她吃痛的摸着脚,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从楼上跌下来,脚都扭伤了只怕身上会有更多的瘀青和伤口。 辛蝶紧抿着唇没让痛楚发出声来,等到卞闻圣抬头盯着自己时脸微红纳纳地开口:「这脚还是别按了,很痛的。」 「痛你不会说吗?」口气仍是极度不悦,以前她有事一定是第一个找自己投诉的,怎么现在把自己当外人一样,连提都不提! 「我…」辛蝶想了想仍是咬住牙没接口。 见到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卞闻圣也拿她没輒,放弃了检查她伤口的打算直接坐在她身边叹气着。 辛蝶望了卞闻圣一眼,悄声开口询问:「我没这么痛的,卞哥哥你就别…」本想要他别理了,但他一定不肯的。 卞闻圣没看向她双眼只是看着前方墙壁上的风景画,有些冷漠的开口:「六年了,我以为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改变,只是在我们之间的平行线扭曲了而已,扭曲到几乎已经交叉了。没想到这都是我自己一相情愿的想法,你并不是和我想的一样,这六年来我为什么要一直这样折磨着自己?!」 卞哥哥在说什么?自己怎么不太懂他说的意思?正要开口询问却看见他已将脸转向自己,只好又闭上嘴听着他说话。 「辛蝶,我…」我爱你,你知道吗?从自己被迫离开她之后,自己才意识到其实自己是爱着她的啊!本来想这么说却又怕吓着她,到时候连兄妹的情谊也不存在,那时候该怎么办? 「你?」辛蝶见到卞闻圣把话说一半,自己也猜不着他的意思,只得跟着他的尾字重复着。 「没事。」卞闻圣压下自己溢满胸口的爱意,伸手摸着辛蝶的长发,双眸没在她脸上多做停留,怕这一看会毁了彼此之间的兄妹关係,怕这一看会宣洩出自己眼眸里的情慾。 辛蝶笑了笑顺着卞闻圣的目光将四周的的房间环境打量一番,未久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怎么了吗?卞哥哥你不高兴?」转头看向卞闻圣,他闭着眼眉头紧锁,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还记得小时后的事情吗?你喜欢独自跑去书局买书,有一次你买书的途中下起大雨,当时你买的是什么书你还记得吗?」 辛蝶迷惑的抬起头半瞇的眼眸沉思着,买什么书啊?自己买过好多的书呢… 「那本书叫『这个梁祝很另类』。」知道她想不起来乾脆挑明告诉她算了,省得她在那边一个头两个大。 那本书…好久了,到现在自己连书名和剧情都很模糊了:「我忘记了。」辛蝶很诚实地说着。 卞闻圣微微笑着轻拍辛蝶的脸颊说道:「那本书的内容我也忘的差不多了,不过那似乎是在说一个不老不死的男人的故事,他独自一个人活了上千年只为了等待他心爱的女人转生的故事。」嘴里说着话但目光却落在辛蝶的头顶上。 「哦。」好像有点印象了:「但是这故事怎么了吗?」 「如果可以,我很想拥有像那男人一样的勇气,努力的去爱着心爱的人。但我绝不会让我心爱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低下头注视着辛蝶,如果可以,真的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辛蝶听到此脸上堆满大大的笑容,朗声说道:「卞哥哥你一定可以的!」 卞闻圣闻言心底一阵酸涩,她始终都不知道自己是爱她的,总是以为自己是她的大哥哥,没有将自己摆在情人的定位上,该继续爱下去吗?或者自己得等她懂得真情真爱时再来和她谈呢?几乎是没有一丝的犹豫,卞闻圣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选择的是后者,不管再给自己考虑多久,最后的决定还是属于后者,他会一直等下去! 「你要不要先看看除了脚扭伤之外还有哪里有伤口?或者你要先休息一下等医师来我再叫你。」知道辛蝶大约十点就想睡觉了,卞闻圣站起来拉开床上的被单想让她躺下好好休息。 「可是…」辛蝶盯着卞闻圣一副欲言又止丝毫没有躺下休息的打算。 卞闻圣深吸口气后才缓声说:「有话直说好吗?别对我隐瞒或者你其实根本就不相信我?」从今天见面开始她对自己说的话一直都是想隐瞒些什么,藏些什么,真的这么怕自己知道吗?还是不能让自己知道?或者根本就不愿让自己知道? 六年的分离间,她到底出了哪些事情?他们之间还可以回到从前那时候吗?不,他们是回不去了,他们之间只有更亲密不会再有分离。 辛蝶脸上浮现一抹不解的神情,双眸专注盯着卞闻圣瞧,是错觉吗?总觉得她的卞哥哥不一样了,说不出来是哪不一样,但感觉上卞哥哥变的好容易生气啊。 「我是想说…我若睡在这里会佔了你的床…」这是饭店耶,只有一张床而已,若自己睡了那卞哥哥得睡哪?睡地板吗? 卞闻圣微微一笑隻手抵着辛蝶的额际,将她慢慢推倒在床上:「佔了就佔了吧,这饭店的沙发椅子挺大的,还可以塞下我。」 「可是古姐姐怎么办?」 卞闻圣不解,怎么会扯到古轩月?「关她什么事?」 「你跟她是未婚夫妻,应该是住同一间的啊。」要是自己睡在这里那他们两个人要睡哪?总不能连古姐姐都睡沙发吧。咦?从刚刚就没见到古姐姐耶… 原来是这样子的啊…原来是顾虑到自己和古轩月所以才不想在这里睡觉,还以为她在防自己,怕自己对她图谋不轨… 「她跟我不同房间,所以你儘管睡在这里吧。」将被单盖在她身上,明明她的眼睛都快瞇起来了却还在逞强,真是…很欠人打屁屁。 「为什么呢?你们应该要住在一起的。」辛蝶躺在暖烘烘的棉被上,那软绵绵的床和被单都在诱惑着自己快睡觉,尤其自己从楼梯上跌下来身上一堆伤的,需要自已好好的安抚,但自己仍一心想弄清楚为什么卞哥哥不是很喜欢古姐姐?他们是未婚夫妻不是吗? 「你先睡吧,等医生来我会让他检查你的脚,其馀身上的淤青明天再在处理,我会让医生将药膏留下来的。」卞闻圣不愿回答辛蝶的疑问,只是软声要她先入睡。不能说自己其实是在利用古轩月吧…这样子会坏了自己在小个子心底的印象的。 沉重闭上眼实在抵不过瞌睡虫的召唤,也好,先跟周公下盘棋吧。「医生来了要叫我喔。」喃喃地吩咐着卞闻圣,不要让自己的睡觉的丑态曝露在医生的面前,那很丢脸的! 「嗯,我会的。」卞闻圣轻轻的抚摸辛蝶的睡顏,替她将发丝撩到耳后露出她那过小的脸庞,白白净净的脸配上圆圆大眼、精短的小巧鼻子和红嘟嘟的小嘴唇,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她也有二十四岁了呀,却怎么看都像是的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尤其她的声音总是细细软软的,偶尔瞪起眼来双颊红扑扑的活像是个刚满月的小婴儿而已,这样的女孩让自己早在十三、四岁就已为她动心不已… 或许旁人会以为自己照顾她像在照顾一个小妹妹,但如果说自己只是在照顾一个妹子,那自己是否会显得有些变态?总想亲亲她、抱抱她、搂搂她,甚至会有逾矩的想法飞窜在自己脑海里,不敢付诸行动啊,深怕一不小心就毁了这么个如陶瓷般易碎的小妹子,或许,对两人最好的距离就是将她当个妹妹看待,可以终其一生守护着她不让她受人欺侮,但一个妹子可以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吗?自己可以留住她不嫁人、不去喜欢上谁吗? 只要想到她可能会喜欢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便想将那尚未出现的人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垂眸望着辛蝶疲惫的睡顏,小心再小心的将脸庞靠近,本想亲亲她的额际就好,但一碰触她那柔软的肌肤时,所有的理智全被拋到九霄云外让自己忘情的闭上双眸轻点她的鼻尖、脸颊,甚至极度小心的吻上她的红唇,怕弄醒她、怕自己…给自己一个难堪的台阶下。 想到此,卞闻圣立即撇开头不敢继续冒犯,强压下身子里的火热慾望,只得走到浴室洗把脸让自己好好的清醒。 卞闻圣离开床舖之后没有回头张望,倘若他回头必然会发现到辛蝶的双颊红润异常,甚至几乎整张脸像是个煮熟的虾子般… 第二十六章:勾引 陈东仁带着医生来到卞闻圣的房间时已经是晚间十点半左右,古轩月正在房间里看电视却被外头那吵闹的声想干扰,便打开房门想一看究竟,这一看就看见陈东仁正带着一名男子到卞闻圣的房间,于是,她转身走回房间披上外套后也跟在后头走到卞闻圣的房门口覆上耳朵,趴在门上偷听着。 「少爷我…」陈东仁正要告诉少爷说自己将医生带来了,却见到少爷坐在沙发椅上狠狠地瞪着自己!「我…我怎么了吗?」 「说话小声点,别吵到她睡觉!」 这个她自然是小个子─辛蝶是也。 「那医生…」陈东仁指了指自己带来医生又看了看少爷。 卞闻圣站起身来朝那医生说道:「请您跟我来,受伤的人正在房间里睡着。」说完将陈东仁丢在大厅上自己带着医生进入睡房。 一见到少爷自己领着医生进入睡房,陈东仁也没多做停留打算去找古轩月偷偷地向她告密!一打开房门就见到古轩月站在长廊上看着自己,连忙问着:「古小姐你…」 「刚刚进去闻圣房间的男人是谁?」古轩月一见到是陈东仁开门见山的直接问出口,她可不想什么事情都被矇在鼓里,有一个『小傻瓜』已经让自己吃不消了,再来一个男人不难想像自己以后疯掉的情形。 「那是个外科医生。」陈东仁也不隐瞒,反正怎么看这个古小姐才是以后少爷的老婆,现在拉拢好关係才是正确的。 「外科医生?」古轩月疑惑的蹙着双眉问道:「你家少爷受伤了吗?不然怎么找个外科医生进去房间?」不过送个小呆瓜回家也能搞到受伤? 「不不,不是少爷受伤,是那个小个子受伤了。」陈东仁立即向古轩月解释着。 「我看你还是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一遍吧,省得在这里一问一答的。」古轩月口气不是很好的命令着。 陈东仁也没多说什么将自己和少爷送小个子回家后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小个子的母亲是如何残酷的对待自己女儿的事情全盘托出,更将少爷开了张支票的事情也说了。 「哦,你是说那个辛蝶脚扭伤了正在卞闻圣的房间里休息?」古轩月的眉头打了个大结,心底不住的冒出酸泡泡来。 可恶! 当初自己要求跟卞闻圣同住一房时,他是怎么跟自己说的? 「没有结婚怎么能够同住?男女受授不亲的道理我还懂得,怎么你会不懂吗?」 他就是用这句话堵了自己的嘴和想望!现在呢?她倒好呀,可以大剌剌的住进去,怎么,她不是女人吗?还是说卞闻圣变性去啦,不是男的吗? 真是可恶到极点了!欺人太甚嘛! 古轩月恨恨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原本打算等十一点多时去敲卞闻圣的房间,顺便展露出自己曼妙的身材,就不相信他可以逃出对自己的火辣辣的慾望,偏偏那个死冬瓜没事既然搞出这戏码来,害得自己的计画全错乱了。 「古小姐既然那个小个子佔了少爷的床不如你就请少爷到你这里来歇息吧,反正你们已经订了婚早晚得结婚的,让少爷留在你这里总是比留在那房间还要好啊。」 古轩月回头看着不知道何时跟着自己进入房间来的陈东仁,脸上略微浮出笑意来,是呀,与其让卞闻圣留在有那个小个子的房间不如将他拐到自己房间来,岂不是更好! 「你去你家少爷的房间等着,等到那医生离开后你立即过来通知我。」古轩月低声向陈东仁如此吩咐。 见到陈东仁离去后,古轩月也开始准备着,在自己身喷上香水,将头发盘到头上露出白皙细緻的颈项,搭配上今天晚上刻意穿上的金丝睡衣,保证迷死卞闻圣那傢伙,非得让他从一座冰山立即变成一座大火山不可! 在卞闻圣房里,医生小心翼翼的包扎好辛蝶的脚踝后才起身叮嚀着:「最好明天还是到我的诊所去打一针会比较好,现在我给你这黄色的药膏是抹在有伤口的部位,抹上之后再搭配这罐药粉,然后用纱布小心的盖在上头,不要盖太多层要能让伤口透气,如果她身上有瘀青的话,就让她在瘀青的地方抹上这瓶白色的药膏,这是去瘀血的。」 医生将三瓶药交给卞闻圣之后让卞闻圣客气的请出房间,而陈东仁早在那里等候着:「都好了吗,那请医生跟我来我送你回诊所。」 手上拿着那三瓶药,来到床前看着辛蝶,她仍旧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着自己,卞闻圣有些好笑的问着:「你想继续睡还是想去洗个澡?」晃了晃手上的药膏之后继续说道:「我看你还是先洗澡好了,不然无法帮你上药。」 在迷迷糊糊中辛蝶被卞闻圣扶到浴室里,看着卞闻圣帮自己放洗澡水还将浴衣放在浴室里对自己说着:「药膏我放在这里,比较私密的地方,你得自己抹,剩下你抹不到的地方或者是背上这些地方我再来帮你抹。」说罢放下药膏轻轻地将门闔上。 虽然手臂双腿都很痛,但辛蝶仍是免强自己卸下衣物,走进浴池里好好的泡个澡,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和身体,却有些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唇… 「那是梦吗?可是…感觉好真实啊…卞哥哥真的咬了我吗?」坐在浴缸里,辛蝶有些恍神地喃喃自语着。 走出浴室后,卞闻圣来到大厅上就见到古轩月只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那里。 「你不冷吗?」穿这么少,虽然现在是春天但只穿这样子就四处乱晃也是会感冒的。 「嗯,我热死了,我身体里有把火一直在烧呀烧的,闻圣,你感觉不到吗?」说完风情万种的递了个飞吻给卞闻圣,就等着他飞扑过来。 「那很好。你不会感冒了,我怕你感冒传染给我这就不好了。」卞闻圣不将那飞吻当一回事,甚至有些微微的侧身避过那子虚乌有的吻。 一抹脑色迅速的闪过古轩月的脸庞,但她随即恢復那嫵媚的姿态继续往卞闻圣靠过去,就不信当肢体相碰时他还能够无动于衷! 见古轩月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这边走来,卞闻圣有点好笑的睨着她,她以为她穿的少少的就可以勾引起自己对她的慾望吗?没错!男人是慾,但自己喜欢的人就在浴室里,没道理会在这里自己打自己嘴巴。 卞闻圣抄起沙发椅上的一块浴巾就往古轩月的头上盖去,惹来古轩月哀叫:「做什么?」 隔着浴巾卞闻圣推着古轩月走出自己的房间,嘴里对她说着:「要发骚、发浪请自便,但别到我房间里来,我这里有个精神层面未满十八岁的人,我不想污染她。」 奋力抓下浴巾:「那就去我房间啊!」 「请。」冷冷地逐客令相当明显。 「你是不是男人呀?有美人投怀送抱你还不接受吗?为什么你还能够无动于衷?反正我们是未婚夫妻要做什么都没人会管的。」古轩月瞪着那已经将大门打开的卞闻圣,仍是不死心的劝说着。 「请!」声音更是冷到极点,甚至可以听见咬牙的声响。 古轩月用她那五吋高的高跟鞋狠狠地瞪着地板后,冷言冷语的嘲讽着:「是你不行,不是我没魅力!」说完后高傲的甩头而去。 卞闻圣嘴角冷冷翘起也不打算和她辩驳,女人嘛,总是死要面子的。 洗完澡的辛蝶穿着浴衣扶着墙壁一跳一跳的打算走到床上去,但没跳几步卞闻圣就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将她抱到床上去。 「我…我没有衣物可以换…」小脸微红的低下头,匆忙的跟着卞哥哥到这里来根本就没有时间带衣物,搞到现在连个贴身衣物都没有穿… 「不碍事,你背对着我脱下浴衣来,我帮你的背上药。」 「不…不好吧。」不只是脸红了连耳根子都红透了,而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你的伤要紧!」 「喔…」辛蝶很尷尬脱下浴衣但仍用被单盖着自己胸前的一片春光。 卞闻圣一见到辛蝶背上的伤口就忍不住低声咒骂:「该死的!」看看这些鸡毛撢子所打的伤,一条条一横横的丑痕跡就显示在这一片白嫩的皮肤上头,手指轻轻的抹上药膏,柔声说道:「明天我会带你去买些新的衣物,现在你就安心的睡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我就在大厅里的沙发椅上,有事就大声喊,我会听见的。」 「嗯,谢谢卞哥哥。」背上的手很轻柔的替自已抹上药膏,让自己不由自主的涨红着脸。 抹好药后,将浴衣拉至辛蝶的肩头,低声说道:「你可以将浴衣穿上了,但今晚你最好是趴着睡不然药可能会被浴衣给弄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后直接走出房间不敢多做停留,他是个男人呀,很正常的男人,再看下去再摸下去生里的反应是一定会有的。 看着卞闻圣离开房间之后,辛蝶才迅速的将浴衣拉好,刚才真是好尷尬啊… 第二十七章:诱拐 一个月过去,这一个月里卞闻圣带着辛蝶四处去逛,替她辞了原本的工作也替她再自己的公司安插一个新的职位,做这么多无非就是要把辛蝶和廖桂英的关係断的一乾二净。 这段期间里,他们从饭店搬进卞闻圣在台湾买的房屋,而现在卞闻圣上班带着辛蝶一起去,下班后也跟辛蝶暱在一起两人活像连体婴一样,看得古轩月是好几把火在头上烧却又不能表示的那么清楚。 不过没关係,她的救命兵快来了,到时候…就不信那个矮冬瓜还可以继续装傻! 这一天古轩月走去敲辛蝶的房门,见到来开门的却是卞闻圣时,心底闪过一丝不悦但也没说些什么,只是简略的开口:「伯母和我母亲是下礼拜的飞机,请记得来接机。」不等卞闻圣回答直接转过身冷笑浮上脸庞来,就快要有好戏看了,她打算开香檳去庆祝一番。 这些话让卞闻圣不悦的瞇起双眼,这么快? 「卞哥哥我这么算对吗?」辛蝶来到卞闻圣的身后询问着他刚刚教自己所计算的会计帐。 回过头卞闻圣说道:「先把这些东西放下,我有话跟你说。」 「喔。」虽然不知道刚刚古姐姐跟卞哥哥说了些什么,但肯定是不好的消息,不然卞哥哥的脸色也不会突然这么难看。 「辛蝶。」卞闻圣声音有些沙哑低沉盯着乖巧顺从的辛蝶,实在不知道她何时才会明白爱情这东西,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懂,或许自己需要多给她一点耐心,但时间上却不容许自己再等下去。 「嗯?」转头望着高自己许多的卞哥哥,他总是站在自己身边像棵大树阻挡着外来的风雨,古姐姐常说卞哥哥会是她的,到时候卞哥哥就会拋弃自己,真的是这样子吗? 「如果说…嗯…你想跟卞哥哥一直在一起吗?」 「想啊。」 卞闻圣内心一喜却又一忧地问:「我说的在一起是说…我们…我们…」 「我们?当然是我们在一起,不然卞哥哥你想跟谁呢?」辛蝶不知道卞闻圣到底想说什么,怎么怪怪的。 「不,我是说…要在一起我们得结婚。」 「你不是要跟古姐姐结婚吗?」怪了,自己是不是哪里漏听了?怎么会变成卞哥哥要跟自己结婚? 「唉…」精神年龄她应该是未满十二岁,自己是不是太过悲惨了点?喜欢上的人却老是这么的…不能说幼稚就说天真吧。 「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古轩月。」将话给摊白了吧。 「嗄?」这次换辛蝶愣住了。 「我不想娶古轩月,我喜欢的人是你,我爱的人也是你,我想娶你!」这些话憋得够久了。 辛蝶有些迷惑的看着卞闻圣,而后逐渐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卞闻圣紧张的看着辛蝶,不答应自己也没关係就是别甩头离开不理会自已啊。 「我…我不懂。」真的真的不懂,结婚可以换人的吗? 卞闻圣松一口气后衝上前去一把抱住辛蝶说道:「我只想跟你一起,就算你不懂也没关係,慢慢来我们会有很多很多时间,我可以向你解释清楚,我也可以等你明白。」 辛蝶想抬头看卞闻圣,无奈他将自己的下巴靠在自己的头顶上,让自己没办法抬起头来。 「伤口…是在头顶上吧。」还记得自己十四岁那一年她救了自己,头顶上被花盆砸出一个缺口,鲜血流满地自己的脚边全是她的血,当时自己以为她死定了! 现在自己只庆幸她活了下来。 「嗯,现在不痛了。」辛蝶赶紧补充。 「我知道你不痛了,但是我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还是会很痛。」 「心痛?」辛蝶有些不解地重复卞哥哥的话语但又喃喃自语说道:「我不知道卞哥哥为什么不跟古姐姐在一起,可是我不要卞哥哥娶了古姐姐之后就离开我…」这样子是不是代表自己很自私? 卞闻圣抱着辛蝶有些吶吶地开口:「这辈子,我绝不会再离开你!」这是承诺也将会是事实! 辛蝶反手抱着卞闻圣点点头开心地说:「嗯,我会很听卞哥哥的话,卞哥哥不要再失踪了。」 「我失踪的时候你…有没有很想我?」 「嗯,很想很想,想到都哭了呢。」老实不讳的说着:「可是又找不到你…」 卞闻圣更加抱紧辛蝶问道:「倘若…倘若我一直没有出现,你…你会不会喜欢上另一个人?或者…或者嫁给另一个人?」 辛蝶纳闷地想了一会儿后老实开口:「我不知道耶,只是我想应该没有人可以像卞哥哥这样子,对我这么好、这么疼我,可是就算有人跟你一样的疼我,我还是会觉得卞哥哥比较好。」 卞闻圣无声的哀叹一声后,他认命了。 或许他所喜欢的人终其一生也不会了解自己对她的那份执着,但不可否认不管她是否能够了解,自己还是会继续坚持这份心:「嫁给我好吗?让我可以一直名正言顺的守护着你,直到我们都白发苍苍直到我们都牙松齿落了,我也还会照顾着你。」 「可是古姐姐…」该怎么办呢? 「别提她,我根本不爱她,你希望看着我用欺骗的态度娶她,然后又不理她吗?你看得见的你也一定知道,我知道你一直不敢问我,这些日子以来,我始终对你特别好却对她冷言冷语,你很想知道答案吧。」 听到这里辛蝶猛点头。 「那是因为我不想骗她,我不想给她希望却又让她失望,我早已跟她说过了,我爱的人是你,我要娶的人也是你,我这一生都只会为你,只希望她可以放弃对我的眷恋去好好爱上另一个值得她付出的人。」 辛蝶缓缓地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这般的沙哑,跟卞哥哥好像呀!「我…不懂爱是什么…」 「爱…就是幸福。」 「幸福…是什么?」莫名的一阵感触,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可以开心的微笑。」 辛蝶喃喃地重复着卞闻圣的话语:「幸福就是可以开心的微笑…」 「是呀,可以快乐高兴就是幸福,我希望你幸福,你希望我也幸福吗?」卞闻圣松开辛蝶弯着腰低头审视她的小脸。 看起来还是这么小、这么可爱,但…无关她有多小多可爱,自己就是放不下她啊,否则何必在她家替她做牛做马竭尽所能只为了能够让她过的开心呢?否则又何必大老远的从英国跑回来找她呢? 「我当然希望卞哥哥也可以幸福啊。」不假思索辛蝶衝口而出。 「只有你嫁给我,我才会幸福。」卞闻圣捧着辛蝶的脸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说着。 辛蝶抿了抿唇小小声地回道:「嫁给卞哥哥,卞哥哥会对我好一辈子,我也可以跟着卞哥哥一辈子,永远都不分开?」 「不分开,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情绪上有些激动但仍是极力保持沉稳。 辛蝶望着眼前态度极为认真的卞闻圣:「虽然我长的很小但是我想我还是可以努力帮卞哥哥的忙,因为…我希望卞哥哥可以快乐、可以开心、可以…很幸福。」 「你答应我了吗?答应嫁给我了吗?」卞闻圣小心地轻声地追问,他一定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嗯。」辛蝶认真、慎重的点点头。 眼泪在眼框中打转,这样子就够了。 虽然现在的她不懂爱情这东西,也不懂结婚的意义在哪里,但是这都无所谓,只要能跟她一直一直在一起,他什么都无所谓了,即使要他放弃卞家的產业,他仍是不会后悔也不会觉得可惜的。 第二十八章:激怒 一个礼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如果说,台湾平地会下雪的话,那些雪肯定都会下在这女人的脸上才对。 卞闻圣的母亲,季秋月冷着一张脸站在机场大厅上,身边跟着古轩月的父母亲以及古轩月三人,总共四人就这么站在大厅上候着卞闻圣。 「我说…季总,我们也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该来的总会来又何必一直等下去呢?」古轩月的父亲,古大亨禁不住开口说道,从下飞机没见到卞闻圣只见到古轩月那一刻起,季秋月的脸就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想我们应该还可以在多等一阵子才对,轩月,你再打一次电话给闻圣,跟他说我已经在机场里等他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季秋月脸色沉声音更沉,几乎是不容许的口气否定了不等卞闻圣就直接回卞家,于是下达追杀命令只求务必把卞闻圣call到人来为止。 「是。」古轩月赶紧拿起手机立即拨打卞闻圣的专属办公室号码,一接起来听出是卞闻圣的声音后,赶紧说道:「伯母已经在机场等你一个多小时了,你人竟然还在办公室?」真是不可置信,明明早跟他说好班机抵达的时间,他怎么会忘记呢? 「我知道时间,不过我想有阿东和你去接她应该够了。」冷冷地卞闻圣这么回答着:「再说,我手边的公事忙得不可开交,这也是她应该的事实,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而耽误到公司的营运吧。」 「可是伯母现在还在机场上等你来,你过快来啊!」古轩月有些急躁地说道,身后她母亲见到季秋月微微诧异的神情后赶紧安抚地将手放到她肩上暗示性地压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不端庄,古轩月连忙开口:「伯母很坚持见到你的,你大约还要多久才会到?」 办公室里的卞闻圣冷冷地轻笑着:「把电话转给她。」 虽然有点纳闷但古轩月仍是双手奉上电话:「卞夫人,闻圣有话想跟您亲自说。」 季秋月黛眉一挑,她那亲爱的儿子究竟想搞什么?接过电话嘴巴才打开卞闻圣那略显轻挑的嗓音便传了出来。 「哈囉,我亲爱的灵魂深处早已腐败的老女人,你到台湾来啦?」 坐在卞闻圣一旁的辛蝶抬起疑惑的脸睇向卞闻圣,他…究竟在跟谁说话?怎么语气怪怪的?有点轻浮、有点厌恶还有很明显的憎恶?而卞闻圣只是笑着摸摸辛蝶头继续讲他的电话。 电话这头季秋月脸庞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来:「亲爱的儿子,看来你是不想见到我,是吗?」 「别说这样子,只是想麻烦你自己坐着陈东仁的车子去卞家而已,我手边公务繁忙没空陪你玩上一场母子相见的大戏码。如果你还继续坚持见到我的话,我只能够说,到死,你都等不到的。」 很明显的,季秋月拿着电话的手开始出现青筋了,但她说话的语气却仍旧很轻柔:「那我们只好在卞家见了。」 电话那头的卞闻圣竟开始大笑出来:「哈哈哈,老巫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如果你认为你还能够压制我的话,那我只能够说你真的是太天真了,我劝你要生气就别装了,免得你那张老爱皮笑肉不笑的脸皮子会抽筋,到时不管你做多少次脸或者拉几次皮都会失效的。」 这一次,古轩月发誓她真的看到季秋月出现了咬牙切齿的画面,而且说话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是…是吗?不愧是我的好…好儿子呀。」 辛蝶看着卞闻圣脸上掛着恶意的笑容,手指轻扣桌面很轻浮地开口:「可是我并不想当你的儿子呀,这句话我对你吼过多少次了?你是老了耳背听不懂吗?少用血缘关係来束缚我,我卞闻圣才不理会这可笑的东西!」 紧握着电话的季秋月紧咬牙根想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开口,因为她这一开口想必是极难听的话语!而在她所接受的教育与训练中这些都是不被容许的。 「没话说还是不敢说话?既然你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那么亲爱的老巫婆,咱们卞家见了。」说完不等季秋月回答很瀟洒地掛上电话。 辛蝶蹙着眉有些不悦:「卞哥哥你很坏心喔。」他刚刚到底在跟谁说话啊?语气那么轻挑浮躁好像刻意要挑起对方的怒火。 卞闻圣只是笑着抚摸辛蝶的发,开始玩起她的滑亮的长发:「这个不重要先不说这个,来,先告诉卞哥哥,你早上看了这么久到底你喜欢哪一个呢?」 「唔…」辛蝶瞅着卞闻圣:「真的要选一个吗?」 「嗯,真的要选。」这种事情他可是很认真的。 「那就这家吧。」手往电脑萤幕上的一处点过去,就这么注定了一切… 卞闻圣看过去点点头讚赏:「好眼光,真会挑选呀。」这家应该不错,价钱也很合理,再来嘛… 「小个子,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听卞哥哥的话?」突然神色严肃地问着。 「是…是啊。」奇怪了,卞哥哥怎么突然这么正经啊?而且气氛也变得很严肃。 「是不是卞哥哥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继续钓鱼上勾。 脑袋点个不停:「嗯嗯,卞哥哥说什么我做什么。」 「那好,我们结婚去吧!」 「嗄?」她…她又漏听了哪一段?错过了哪一个环节了吗?怎么会一下子跳到结婚上头? 而卞闻圣则是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拉起辛蝶高高兴兴地往门口走,边走还边欢呼:「结婚囉,我们去公证结婚…」 而此时的机场里… 耳际间还响着嘟嘟嘟的声音,季秋月则缓缓将电话递回给古轩月,真不敢相信那小子…那小子竟然敢这样子对自己说话! 「伯母?」古轩月迟疑地问着,卞夫人的脸色好苍白呀。 「季总?」 当季总两个字窜进自己的脑海里,季秋月强打起精神来:「你们再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留下面面相覷的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知道刚刚那通电话里卞闻圣到底说了些什么。 衝进洗手间的季秋月整个人在发抖,对,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咬牙发抖! 可恶!没想到她那个儿子竟然敢这样子跟自己说话,他以为他回到台湾来自己就拿他没輒了吗?太天真了!实在是太天真了! 抖着手扭开水龙头,将自己的手给浸湿开始整理起自己那有些凌乱的头发,她可是堂堂英国贵族男人的老婆,怎么可以这么蓬头垢面的呢?不管自己怎么弄那些头发就跟卞闻圣一样硬是要跟自己作对,于是,季秋月乾脆拿下这些发饰让自己的秀发垂落下来。 再度望了望镜子,自己的脸色是白了点,那就顺便补补粧好了,一面补粧思绪也一面回笼了… 她的儿子以为现在自己拿他没輒了是吧?他以为他翅膀够硬,可以飞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镜子里的季秋月嘴角开始缓缓勾起,还早的很呢,是啊,到底儿子是自己从自己的肚子生出来的,他能有什么能耐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的很,想跟她斗?哼哼,再等个十几二十年吧! 首先,她是还得知道回到台湾来的儿子究竟在搞些什么,还有他们卞家和古家的婚姻也拖的太久了点,虽然刚刚古轩月的样子有点反常,但这还不至于让自己退了这桩婚姻,而儿子所喜欢的人嘛…自己也得找时间去会会她不可了。 就不信她能有什么三头六臂能够斗赢自己! 既然六年前她有办法押着儿子回英国,那么六年后她照样有办法押着儿子结婚,拭目以待吧,她最最最亲爱的儿子啊… 不一会儿,当季秋月再度出现在古轩月三人的面前,就是她已恢復往常的神色,只是把头发垂下来而已丝毫不减她的气质风采,甚至更多了点兴奋的神色来。 「走吧,先去吃顿饭再回去卞宅。」话落人也领着一头雾水兼有点莫名其妙的三个人离去。 哼哼,她的好儿子啊,敢跟他的母亲下战帖是吗?好啊,这帖子自己可是真真切切的收下了,那么就不知道这个儿子是储存了多少实力来迎接自己呢?这让她好期待呀! 第二十九章:意外 卞闻圣新买的宅子其实不小,前有水池后有花园,花园上还有露天咖啡座,间来无事坐在这里吹吹风喝喝咖啡也是一大享受啊。 此时此刻,只有季秋月会有这种好心情坐在这里喝茶看风景,另外三个人苦着一张脸实在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等什么? 「放心吧,这几天他就会出现的。」季秋月信心满满地对着自己对面那坐立不安的三个人说着。 「我不是想怀疑季总的话,但我想…闻圣都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怎么您还可以这么悠间呢?」实在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季秋月缓缓放下咖啡:「我的儿子我怎会不了解他呢?」事实上,她现在可是已经掌握了她这个儿子的行踪了:「我想他今天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是吗?」古轩月的母亲一听到季秋月这么说显然有着过度的兴奋:「那么我们也该来谈谈婚礼该如何举办了,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古轩月,就见古轩月双颊羞赧地垂下头去。 季秋月看了古轩月一眼点点头:「是啊,是该来谈谈婚礼该怎么举行了。」 「我是觉得要不要让这小俩口回到英国去结婚呢?毕竟我们两家的亲朋好友都是在那边不是吗?」古大亨热心地建议着。 季秋月缓缓考虑了一阵子才开口:「那就回到英国去结婚吧。」实际上她也不想继续留在台湾,留在台湾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在英国的话人力较好调配调度,最起码还可以加上丈夫的权力,这样子就不怕儿子会再搞出什么名堂了。 「说些什么?怎么大家都眉开眼笑的?」另一头,不知道何时回到卞宅的卞闻圣缓缓踱过来,一脸神轻气爽的轻松样子。 「在谈你的婚礼呢。」古轩月笑着站起来迎接,他可终于露面了啊… 「哦?说来听听吧,既然是在说我的婚礼那我这主角更不能缺席囉。」卞闻圣说完真的拐来一张椅子坐下来,一眼兴味地盯着季秋月和古轩月三人。 面对突然出现的卞闻圣,季秋月的回应是端起咖啡轻啜一口再出声询问:「婚礼在英国举行好吗?」 「不好。」卞闻圣摇摇头否决。 「那你想在哪呢?」古大亨不解地追问,他只有这宝贝女儿要嫁,所以这结婚的场面怎么说也不能马虎。 卞闻圣倏地咧开一脸灿烂的笑靨,一隻手指着地上:「在这里好吗?」 「那么客人呢?要包飞机专程将他们从英国接来吗?」古轩月的母亲继续问着,没想到她这未来女婿还挺会搞排场的啊。 「包机?英国?」卞闻圣换上一脸滑稽的古怪笑容:「我认为简简单单就好,实在不必搞得这么复杂。」真是受不了这些有钱人,就只会搞些浪费钱浪费时间的事情。 「这怎么可以!我们古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况且我只有这么单一个女儿,她的婚礼怎么可以简单了结?」古轩月的母亲不悦地反驳,这岂不是太看不起他们古家了吗? 「是啊,我古大亨好歹也是英国钢铁厂上的一代梟雄,而我的掌上明珠既然要嫁当然得风风光光的嫁出门,哪能够让你这么不当一回事!」古大亨也开始斥责起这未来的女婿了。 「我做都做了你们现在反对又能如何呢?」卞闻圣不但不生气还很好笑地盯着这些人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季秋月微微瞇起眼眸,她儿子到现在的态度还这么的轻松自在必定有问题! 卞闻圣转头看着季秋月语气轻柔地开口:「你以为扣下我的信用卡、锁了我可以调度资金的权力并找人监视我所有的一举一动,我就会像个木偶一样的任由你拉过来扯过去吗?」 季秋月放下咖啡,眼一横紧紧盯着卞闻圣:「原来这些你都知道了。」她这儿子也不容易啊,不过,单凭这样子的实力还是斗不过她的。 咳咳咳,卞闻圣努力压抑着嘴边的笑意,清了清喉咙后再摇摇头翘起二郎腿来:「你应该不只有这么点小动作,是吧?」他这个母亲果然很适合去当恐怖份子的头头,样样都来上一手实在是让人有点吃不消,不过,这可不代表自己得乖乖的挨打受制于她。 「还有呢?」季秋月眉一挑等着卞闻圣继续说下去,说说看她到底在这儿子身上上了多少锁,做了多少束缚与监控,还有他是否真的有把握能够应付! 「台湾的企业你是收回去自己掌控了吧?还有还有,偷渡杀手这种事情是犯法的,请勿再做了,另外嘛,就我知道暗杀这种行为也是很要不得的,况且还是暗杀我最心爱的人。」瞇着眼,卞闻圣说出季秋月的一条条罪状来:「仔细想想我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啊。」说完还煞有其事拍拍胸脯定定神。 「哦?你心爱的人?」季秋月继续横眼睨着卞闻圣来个睁眼说瞎话:「你心爱的人不是好端端的坐在你对面吗?」说完来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古轩月。 卞闻圣一脸的古怪最后他竟然整个人笑了出来:「哈哈哈。」一边笑一隻手抱着肚子另一隻手则是猛拍桌子:「老太婆,我早说过你太天真了,到现在你竟然…哈哈哈…」真的是快笑死他了。 「闻圣!」难得地,季秋月当着眾人的面冷冷低喝。 此时,古轩月见到了不远处那个矮冬瓜正手提着行李往这边张望着。 见到古轩月不自然的张望后卞闻圣也转过头去,一见到辛蝶站在那里连忙起身走了过去,一手抢过辛蝶手上的行李将她扶了过来。 「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婚妻子,辛蝶。」卞闻圣将辛蝶揽在身边大大方方地介绍着。 季秋月一双冷眸盯着辛蝶瞧,只要一眼她就将辛蝶分析的七八分了,安安静静的女孩子,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带不出卞家的门! 介绍完辛蝶不理会大家都傻眼愣在那里,卞闻圣倒是还很高兴指着季秋月:「吶,这一位你高兴就喊她一声卞夫人或者季阿姨,不高兴你就喊她老巫婆或是老太婆,随你高兴爱怎么喊她就怎么喊。」 「闻圣,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伯母!」古轩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连忙大喊起来。 「轩月!」古大亨低斥女儿的失态,见到古轩月尷尬又难看地低下头之后,他便又将目光杀向卞闻圣:「我记得你跟我女儿应该还有婚约在身对吧?」 难得地,卞闻圣终于将脸色摆正,态度正经语气也相当谨慎地解释:「真的很抱歉,但我实在无法用欺瞒的态度去娶令千金,这样子不止我不痛苦她也同样不好受。」 「你现在说这什么话!」古大亨一手拍击桌子站起身来大吼着,他的女儿有这么差吗?还得由这卞闻圣来嫌弃东唾弃西的? 「实在抱歉,不过…」卞闻圣将受到惊吓的辛蝶往身后推,不想让她变成千夫所指罪魁祸首,更不想让她面对这既难堪又得撕破脸的火爆场面:「言尽于此,我是不可能犯下重婚罪的。」这意思很明显了吧。 「重婚罪?!」古轩月和古大亨一起瞪圆了眼。 「我说儿子啊…」在一旁始终没出声的季秋月此刻终于开口了,不料她话还没说一半卞闻圣便截了她的话。 「记得我才提醒过你,我不想当你的儿子,不知道您是不是人老耳背,嗯?」话够毒也够咸,听得在场的人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卞哥哥…」倒是辛蝶反倒镇定地拉拉卞闻圣的衣服,要他说话别这么刻薄。 卞闻圣转过身去安抚地拍拍辛蝶的肩膀,柔声:「放心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就别担心了。」 硬是忍下发怒的神色与语气,季秋月这才用更缓慢的声音开口:「闻圣…」不爱听她喊儿子她叫名字总可以吧?! 「嗯?」卞闻圣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 「我们来谈谈台湾的法律如何?」她可是胜券在握,少了她的点头同意,卞闻圣是一辈子都休想娶到辛蝶那女孩子。 「好啊,不过可以请你别继续用那巫婆的嗓音说话吗,这样可是会吓跑我的新婚老婆,要是她被你给吓跑了,我会把你的头给拧下来当球踢喔。」说的话是轻柔无比可是威胁的意味却是如此浓厚。 勉强地扯一下嘴角,季秋月用她那更缓更柔地语气开口:「我记得台湾的法律规定的很清楚,结婚需要双方的主婚人、两名证婚人以及两名见证人才可以,你…确定你是按照规矩来?」 卞闻圣一听到季秋月这么说脸色有点难看起来,蹙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对辛蝶说:「把我的身分证给我。」 虽然不明白卞闻圣为什么突然会跟自己要身分证,但是辛蝶仍旧是乖乖的将他的身分证找给他。 接过身分证后,卞闻圣脸上闪着神秘的笑容,拿着自己的身分证举在眾人面前:「台湾这地方真的是有点麻烦,就连结个婚都要换新的身分证,不过还好,这配偶栏上面的字我很喜欢,你们要不要看看?」说完还煞有其事地拿着身分证在眾人面前晃着。 冷冷地,不像古轩月那三人一般的目瞪口呆,季秋月缓缓这么说着:「难不成台湾法院和户籍事务所的人都是傻子?一场婚礼没有主婚人怎么结得成!」 「咦?」这下子换卞闻圣愣住了:「这话怎么说?」 「生你的我,根本没去参加过你的婚礼,至于那女孩子的母亲更是不可能去,你这场婚礼怎么算数呢?」是啊,这些日子自己可不是整天坐在这里喝茶聊天而已啊,该做的她可是做足哩。 「麻烦,请你再解释清楚一点。」装傻般地,卞闻圣要求季秋月再说的更清楚明瞭一点。 季秋月有些讶异地看了卞闻圣一会儿,他在装傻!这是篤定的,不过有什么道理可以让他这么镇定的在自己面前继续装傻扮无知? 「那女孩是单亲家庭吧,她的母亲应该叫廖桂英是吗,而她正在卞家里作客,当然不可能去主持你们的婚礼,况且…」季秋月顿了一下才开口:「我更是不可能同意你们结婚,自然也不可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双方的主婚人都不在场,这婚礼该怎么算呢?」 卞闻圣神色难看地垂下脸,不一会儿更是把身体转向辛蝶用力地抱着辛蝶发抖… 季秋月脸上则是掛着得意的笑容,她赢定了! 有些不明白卞哥哥做什么突然抱着自己狂笑呢?想笑就大声笑啊,做什么还要憋的这么辛苦?「卞哥哥你…」正要开口叫他别憋笑憋的这么辛苦了,不料卞闻圣却突然止住笑对自己说着: 「辛蝶,对不起,这件事我没事先跟你说,所以请你等等别生气好吗?」先请罪一番,不过辛蝶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这夫妻之间他们可是夫最大哩。 疑惑地盯着卞闻圣瞧,他究竟想做什么? 「咳,我说老巫婆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缓缓将那张白纸摊开来:「没想到你也会着了廖桂英那女人的道啊,看来你真的是不够火侯呀,瞧瞧这一张黑纸白字写的是什么?不就是放弃继承同意书,廖桂英和辛蝶可是彻彻底底断绝母女关係,以后所有事情她们之间都是不相干的。换句话说,廖桂英早就不是辛蝶的母亲了。」这张纸是自己砸了一百三十万才拿到手的,从自己带回辛蝶那天的隔一天,自己就让人去找廖桂英要她写了这下这张放弃继承同意书,以避免将来自己老要帮她收拾烂摊子。 季秋月瞪大双眼,却又压不下气只得硬起声音:「就算那女孩没有主婚人你有的不是吗?我人根本没去你的婚礼呢!」 卞闻圣这下子可是大大的摇头叹气着:「凭你一个人就可以生下我吗?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姓卞的老爸啊。」 「旭远?」季秋月有些不安地站起身来:「他也来台湾了?」 卞闻圣突然转头朝屋内大喊:「老爸,你也和亲家公叙旧叙太久了吧,该出来发表你唯一的儿子的结婚感言和说几句话囉。」 只见辛成寧和卞叙远两人一道从屋内走出来,还边说边笑似乎刚刚已经在屋子里聊了许久。 「旭远你…」季秋月不明所以地看着卞旭远和走在他身的辛成寧。 「好啦,我们夫妻两人只是回来拿行李的,剩下的交给老爸们啦,我要带着我老婆去渡蜜月了。」卞闻圣说完还真的拿起行李搂着辛蝶要闪人了。 「你…」季秋月正要再说什么却被卞旭远阻止下来。 「让他们去吧。」 「可是!」季秋月心有不甘,儿子是她的怎么可以…怎么可能自己会输了呢! 走了一半的卞闻圣突然又止步回头:「还有一点忘记告诉你这老巫婆了,别忘记刚刚说的偷渡和暗杀的事情,我都已经帮你备案了,识相的话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别再搞些小动作了,不然…嗯哼,我可不能保证我不会大义灭亲喔。」如果她想如此不光荣地登上台湾的头版新闻,他会很乐意成全她的。 呆呆地望着那已经走远的两个人,季秋月只能全身瘫软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这…这怎么可能? 打发掉古大亨三人后,卞旭远这才坐在季秋月旁边开始开导:「青出于蓝胜于蓝不好吗?」 唉,他这趟从英国赶来台湾就是为了来解决老婆和儿子之间的心结啊! 「过去,我母亲加诸在你身上的枷锁我都很清楚也很明白,让你受了多年的委屈是我的错,当初是我没有勇气这么反抗我的母亲,才会让你过的如此严谨与战战兢兢的日子,不过,我只能说闻圣和我不同,他认定的人他就要保护到底,现在,他有勇气、有能力这么做让我很欣慰。」 季秋月缓缓抬起头看着卞旭远,仍是不愿说话。 「身为卞家的一员我唯一不后悔的就是娶了你和生下闻圣,但我相信你也能了解,儿子不是生来操控的,虽然我也希望闻圣能够继承我卞家的事业,但我更希望他可以活的自在快乐,这些道理你懂的是吧。」拍拍季秋月的肩膀,这儿子还真是会惹事情啊,不过…算了,他能够高兴就好,他这当老爸这些年以来鲜少关心过他,至于这一次所產生的风波就让自己帮他一次吧。 「我…」季秋月抖着双唇眼泪开始掉下来。 「想哭就哭吧,这里不是英国,现在的你也不是英国贵族中的一员,而是我卞旭远的老婆,想哭的话就大大方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我随时都会在这里的。」 话才说完,季秋月整个人就撞进卞旭远的怀里痛哭失声,当初,他若能像闻圣那样子自己是不是也不会变的如此严谨和精明?自己是不是能保住那最后一丝的天真与欢笑? 对于过往的一切自己都只能安慰着自己说,每个人的命运不同默默将眼泪吞进肚子里,而这一次她是不是终于可以为自己的命运好好痛哭一场? 站立在一旁始终没有机会说上半句话的辛成寧则是颇安慰地笑了,见到辛蝶能有个好归宿还有谁会比他更高兴呢? 分离了六年后,二十四岁的她终于懵懵懂懂地成了三十岁的他的老婆,虽然,说不出好还是不好,但是他们真的愿意相信,他们会过的很幸福的。 第三十章:结局 四年后… 一处佔地不小的复合式休间度假乐园,里头有咖啡座、花园区、青草坪、游乐区、民宿、果园区以及观光区,不算大的度假园区但里头却是设施齐全。 观光区是这度假乐园中最大的一处,此时此刻只见一名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挽起她那一头长发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裙,有些愜意地闭眼坐在树旁的大石头上纳凉吹风,一副悠间自得的轻松样子,看得贩卖部的经理摇头叹息。 「辛小姐,卞老闆正四处找你呢!」她还真是会躲啊,害得自己差点把整座园区都给掀了。 辛蝶睁眸笑了笑跳下大石头:「不是跟他说过我在这里工作吗?啊,沉经理,你看看这园子又快多出一种蝴蝶了呢!」 「是…是吗?」沉经理睁着眼四处张望着,只见各式各样的蝴蝶正在这园子里翩翩飞舞着,不过,他还真不知道哪一隻才是新移民过来的呢。 「是啊,我劝了牠好久牠才肯搬过来住呢。」辛蝶伸着手一隻身上蓝带红的蝴蝶就这么乖巧地停在她的手指上头:「你看你看,就是这一隻了。」语气中藏有忍不住的浓厚兴奋。 「是…是喔。」沉经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毕竟这老闆娘对蝴蝶确实是有那么点能耐,不然这座园子也不会不时有各大学校来这此作野生教学,也不会有相关的环境机关来勘查研究了。 「真希望牠可以在这里住的舒适,然后就把她那些亲朋好友通通给带过来这!」辛蝶有些压抑不住的期待,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手上的蝴蝶。 沉经理有些头大的擦擦额际上的汗珠,吶吶地点头:「应…应该会住的舒服的,这里不就住了很多蝴蝶了吗?」唉,他可是管理系毕业的实在是听不懂也很难和这生物系的沟通啊… 「是啊,我在想这里是不是该多种些花了,牠好像觉得这里的花蜜不太够种类也不够多,嗯嗯,我去多找些花来这里种植吧。」说完,手轻轻一抬手里的蝴蝶便翩翩飞走,而辛蝶则是一个转身就往另一处走去。 欸?找花来种?现在? 「辛…辛小姐。请你等等啊。」沉经理见到辛蝶正要离开后连忙喊住她:「那个…老闆还在大厅等你呢!」差点就忘记自己来找她的正经事了。 「咦?喔。」辛蝶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脚转向另一处而去。 而沉经理只能摇头猛擦汗,这天气…可真是热啊。 人才刚走进大厅一条身影便立即衝向自己,在辛蝶还看不清楚这黑影子是谁时,耳际就响起大吼声:「你要我说多少次?叫你不要在大热天的时候窝在那观光区,你就是不听,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脸红的跟关公一样!」 卞闻圣嘴里一边唸一边用湿的手巾替辛蝶擦脸擦手,也不想想看自己都二十八岁的人了,却老是这么散漫,楼上去年才出生的孩子也都是他在照顾,而她却像个间间没事做的大孩子一样,东奔西跑没一刻停下来,唉,他好像是带了两个孩子的奶爸啊! 「没事的,我觉得热都会躲在树荫底下。」辛蝶任由卞闻圣将自己过来扯过去的,这些年来早习惯了他这碎碎唸的模样,因为早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他就有这种症状了。 「好了,先到楼上去,等等就可以开饭了。」卞闻圣推着辛蝶上楼,一边念着:「明天你爸爸会带着你的大哥、大嫂和弟弟妹妹过来,说是要找你好好聊聊天、叙叙旧,所以你就别乱跑了,乖乖待在二楼哄哄那小伙子。」 「唔…」那她的花哪时候才可以种啊? 「你不愿意?」卞闻圣看见她的迟疑和不愿意后脸色马上就变了,语气还挺阴森森的。 「没…没有啊,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有些尷尬地打着哈哈,唉,只好过些日子再来种新的花了。 「嗯。」卞闻圣点点头继续交代着:「怎么说都是你的老爸和亲人,他好不容易才来找你一次,好歹你也得多陪陪他,不要老是把事情丢给我,一个度假区就够我忙的了,去年又多了这么一个小伙子搞得现在连半夜我都得起床帮他换尿布,真是…」一边走一边抱怨,真不知道他做什么得这么的任劳任怨! 一到楼上辛蝶先走去婴儿房,在那里躺着一个小娃娃睡的正熟… 「刚刚餵完奶现在他睡了。」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小娃儿,卞闻圣还是挺得意的,这小子眼睛鼻子嘴巴全像自己,长大后一定很英俊!只希望他的个性不要像他老妈,不然…自己大概会被这两人气得吐血身亡吧… 「对了,我记得这星期六你爸妈不是也要从英国回来吗?」突然想到,好像是上个月接到电话后就听到卞闻圣在那边又吼又叫的。 「早叫他们别来了,偏我老爸就爱三不五时带着那个老巫婆来这里晃!」说到这个卞闻圣的脸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噗。」辛蝶笑出声来:「瞧你老爸喊得多顺口,怎么就是不肯喊她一声妈?」这些日子以来卞闻圣就是不肯喊季秋月一声妈,自己都不晓得喊过几回了,谁晓得他们这彆扭还可以闹上多久? 「哼!想我叫她一声妈?叫她等下辈子比较快!」 讲到这件事这卞闻圣就开始咬牙切齿、恨恨不平,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老巫婆在打什么主意,还不就是儿子拐不成打算从孙子身上下手,所以她现在才会有空就往这里鑽,不就是想和孙子培养好感情以后拐走自己的孩子吗? 自己偏不让她秤心如意! 辛蝶只能摇摇头任由他去了,反正他们母子两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今天午餐吃什么?」来到饭桌辛蝶就闻到一股香味,害得自己的肚子也开始饿了起来。 嘿嘿,卞闻圣现在可是一脸得意:「今天吃海鲜大餐!」 「咦?有鱼汤、炸鱼丝、烤鱼、煎鱼饼…」辛蝶睁着眼一样样地研究桌上的菜餚,这…这些两个人吃得完吗? 「吶,筷子给你,午餐只吃鱼不吃饭。」卞闻圣递了双筷子给辛蝶自己也坐下来开始挟起菜餚来吃。 「嗯,鱼丝不错,下次沾些胡椒粉味道会更好…」 「鱼汤也不错喝嘛…」 「吃块鱼饼,可是我自己研究发明的…」 「咦?烤鱼有熟吗?怎么味道有点怪怪的。」 「是…是吗?我记得我明明烤很久了…」 餐桌上,两个人正在据案大嚼,天南地北东聊西扯一通。 「咦?」辛蝶抬头突然望向卞闻圣身后的阳台处。 「怎么啦?」卞闻圣也转身往阳台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啊!再把头转回来,咦? 「喂,剩下最后一块鱼饼是我的!」 嘴里喜滋滋地咬着半块鱼饼,辛蝶一脸得意。 好啊,敢跟自己耍阴的是吗?哼哼,咬牙咬了一会儿,神色随即变的极度曖昧,眼眸直勾着辛蝶唇外那半截鱼饼,猛然站起身来咬下去… 辛蝶瞠大双眸有些不敢相信。 卞闻圣则是很得意,可以吃到鱼饼又可以接吻实在是一举两得! 辛蝶有些羞赧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怎…怎么会这样子? 而卞闻圣则是裂开一张高兴又偷到腥的表情,嘿嘿,薑还是老的辣啦,敢跟自己来阴的,哼哼… 咦? 不过,到底是谁教辛蝶跟自己玩这种招式的? 眼眸瞇了瞇,嗯哼,没关係,他就不信她等等不老实说,否则到时候别怪他在半夜里辣手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