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莉(骨科H)》 楔子 病床上的人合着眼,微弱地呼吸,手上挂着点滴,旁边监护仪不停地闪烁。 最近,她的治疗变得更激烈、更频繁。 一次次的采血、检查、化疗让她头发掉了大半,蜡黄的的脸上,平日竭力掩藏的细纹,晒斑,一下子全都出来了。 完全看不出,她其实只有叁十几岁。 郝嘉带来的饺子,床上人看都没看一眼,便推到一边。 她的手指和脚趾神经质地抽搐着,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喉咙里发出呼噜的痰鸣声。 郝嘉见她疼得难受,上前想要帮她翻身,然而刚凑过去,就被她一脚蹬开,她用胳膊肘支着床,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空洞又陌生。 她现在不认识她了。 神志不清是癌症患者命不久矣的征兆。 医生自然不会把这么残酷的现实告诉一个七岁的孩子。 但本能的,那个时候的郝嘉,就是意识到了——病床上的人,可能没办法再好起来了。 “我妈妈是不是要走了?”她问身边的人。 旁边的人没有出声,只用力握紧了她的手。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答案。 她即将失去她的母亲。 失去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和庇佑。 寒意掠过背脊,泪水忍不住从她眼眶溢出。 她咬住自己的下唇,竭力让自己不发出声响;可身边的人还是从她抖动的肩头发现了端倪,转身轻轻地把她搂入他怀中,让她的头紧靠着他的肩膀。 “别怕,我在这里。”他把她卷曲的拳头伸向他的胸口,轻拍她的背脊,柔声地安慰。 ………… 那是郝嘉第一次被郝振抱。 他的胸膛很温暖,她抬头看他。 大她四岁的少年用手揩去她脸颊上的泪条:“我答应过你妈妈,我会照顾好你的。” 此后十余年,他一直履行承诺。 他迁就她,保护她,把她纵得像个娇贵的公主。 但他从来不是她忠诚的骑士。 她只占据了他生命中的一小部分。 年岁渐大,当她逐渐懂得他人投向他目光里的那些爱慕,暧昧。 她感到属于她的东西被觊觎。 嫉妒,不满,酸涩……占有欲混合着别的复杂的东西,像藤蔓一样冲破她的胸口,扼住了她的喉咙。 抵达 这个夏天,长江以南一带格外多雨。 郝嘉抵达s市时,已经是傍晚。 原本两个小时的航程,因为天气造成的航班延误,足足花了她一个下午。 机舱播报提示s市小雨,室外温度只有27摄氏度,提醒畏寒旅客可以适当加件外套。郝嘉完全没有在意播报说了些什么,在手机设置里关闭了飞行模式,便给郝振发去消息:我到了。 她现在有点紧张;不是折磨人的那种紧张,而是愉快的紧张。 一想到即将见到郝振;她胸腔前部肋骨底下便仿佛有团热乎乎的气体在往外挤压;像香槟一样浮躁地不住冒着汽泡。 噗、噗,一声声轻微又愉悦的响动,让她完全忽视了外界的声响。 她为这次行程精心打扮了自己。 就像她身上这条裙子,看上去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小白裙,恰到好处的裁剪却暗藏心机。 尚未完全停止发育的两个乳房被裙子紧身衬褡撑得隆然,腰肢在修身的布料下,显得盈盈一握,尽管略微蓬松的裙摆遮住了她的大腿,她白净的小腿和玲珑的双足一样令人遐想。 妆容、头发、指甲…… 她用掏出包里的小化妆镜一一检查确认后,又起身理了理自己久坐的裙摆,这才道谢着接过空姐帮她取下的行李,准备下机。 她是怀着目的来的。 她的行李箱里还有好多裙子,更性感,更修身。 她拎着行李从飞机上下来,一路往到达大厅而去。 人群中,郝振就在那里。 挺拔的颈项,平缓宽阔的肩,高挺结实的躯干…… 他穿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浓郁的黑色,领口露出白色的衬衣,整个人看上去沉稳又干净;就那么站在那里扫视着出来的人群,挺直的鼻梁与下颌连成了弧度完美的线条,引得路过的男女不时侧头看他。 郝嘉不止一次听她的朋友、同学说郝振有多帅。 甚至在郝嘉还不能完全理解什么叫“禁欲系”之前,她的朋友这样形容过他。 他有磁性低沉的嗓音,有漂亮的鼻子和冰冷的嘴角,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安全的疏离感,浑身散发着冷静和距离。 简直偶像剧的标配霸总,朋友如是形容,并多次央求让她把他介绍给她认识。 但每次,郝嘉只是笑,然后都找理由推拒了。 “哥——” 冲着人群里的郝振喊了一声,郝嘉拎着行李箱朝郝振而去。 郝振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瞬,然后紧绷的下巴微微放松,勾起一个浅淡温和的笑。 都说女孩的长大几乎就在一瞬间。 远看时,郝振没觉得;等她到了他跟前,他才发现,不过两年没见,她就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假小子的形象。 那年天气闷热,大概也是在七月这样的时候,父亲领回一个孩子,据说是他妹妹。 那年他十一岁,郝嘉七岁。 她留着乱蓬蓬的短发,穿着中性t恤和短裤,她没张口之前,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性别。 “你以后就住这里了。”郝毅如是交代了一句,因为还有别的事,又匆忙的走了。 郝嘉像个拘谨的客人,局促地站在客厅中,新奇又不安地打量着广阔的屋子。 他从二楼下去,同她打招呼:“你就是嘉嘉?你好,我是郝振,你哥哥。” 许是他当时表情不够友好。 郝嘉抬头看她,哥哥两个字在喉头咕噜了半天,还是没能叫出来,只低头“哦”了一声。 “开始留长发了?”郝振接过郝嘉的行李箱,认真地打量着她。 “好看吗?”郝嘉眨眼 实际上,她不止留了长发,还做了造型,染了颜色——茶褐;不过用郝振直男的眼光来看,大概是看不出的。 她展示一般用手轻轻拢了拢头发,事先在耳后喷了香水,气味就那么传到了郝振鼻尖。 若有似无的花香味。 如果他对女人的香水了解一些,他就应该知道,这是祖马龙的白茉莉薄荷。 新鲜的薄荷配着茉莉,还带着一点茶香。 像是盛夏的午后,轻风拂过窗台边的薄荷,清爽凉意中混着不知从哪传来茉莉花香和奶香。 冷冽又阳光;很夏天、很少女、很青春。 郝振注视着她头发下亮闪闪的某点:“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前两个月。” 郝嘉拉着自己耳朵给他看,白皙饱满的耳垂上,一支银色的耳钉穿过。 “其实打了两次呢,第一次长拢了,因为没有每天戴耳钉……”:她用手指捻着那耳钉转动着,撒娇一般地同他絮叨着。 大厅偏冷灯光打在她微侧的脸上,她的皮肤细腻得像是白瓷上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郝振恍惚的看了一阵,别开眼:“走吧。” 他的车停在负二楼。 等电梯的时候;他想起她发之前的短信:“你说过来实习?怎么大二就出来实习?” 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po18.us 性幻 郝家是做建筑装饰生意的,主要从事建筑装饰系统的研发设计、生产制造、安装施工与技术服务。 郝振出生后没多久,公司盈利不错,郝毅投钱进入地产,恰好赶上黄金时代,让公司规模进一步扩张,在a股挂牌上市。 尽管这几年建筑装饰行业竞争日趋激烈、房产黄金时代退潮;郝氏集团也在积极变革,寻求新的利润支点——这是他毕业后就来了s市的原因。 但这些,都不是郝嘉需要操心的。 她大学填报的是艺术系;郝振实在不太明白,她这才大二,出来找什么实习? “下学期就大叁了。”郝嘉纠正,又问,“那个udjat美术馆你听过吗?” “浦西那个?” “嗯。”郝嘉点头,“之前他们在公众号上招暑期生,我试着投了一下,谁知道就通过了呢。” “再说,你不是在这边吗,我正好过来和你作伴啊。” 郝嘉挤到郝振的身侧,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额头的汗水。 连日的降雨让最近s市的天气有些潮,他又穿着厚重的西装,额头不知何时泌出了细密的汗珠。 郝嘉抬着手,细心的帮他擦拭。 这样亲密的举动,对于已经成年的他和她来说,终究有些不妥。 况且她凑过来时,之前那若有似无的花香又再次萦绕在了鼻尖。 他于是轻轻正好按下她的胳膊。 正好电梯到了,他往前两步按住按钮,扭头示意她和另外几个等在门口的人先进去。 机场的电梯从来都很宽敞。 郝嘉进里占了一个角落,身边还留有足够给郝振和行李箱的位置。 只是如果下一层还有人要上来的话,这位置便将变得拥挤。 考虑到这一点,郝振最后进电梯时挨着另一个男士站在了郝嘉侧前方。 自从两人相继成年以来,郝振便格外注意他同郝嘉之间的男女之防,时刻回避身体任何部分的接触。 真是个老古板。 郝嘉忍不住在心头暗笑了一句。 然而,当她从后面看着他那被西服修剪出的腰身时,她却忍不想,那样劲瘦的腰,抱上去会是什么样的手感,设想她从后面贴上去,咬他的肩头…… 郝嘉今年春天刚满过二十。 男女间那些该知道的事,她都知道了。 说起来她的“启蒙”老师还是眼前这位呢。 那是在某个夏天。 某个八月初的下午,阳光明媚,微风很轻。 郝振打球回来,在洗衣房换衣服。 他将满是汗水的t恤从身上脱下来;房门没关,郝嘉经过,借着不明不暗的光线,看到里面赤身裸体的少年。 麦色的肌肤,匀称的骨骼。 微凸的锁骨往下是好看的胸肌线条,属于少年人的的肌肉纹理清晰,并不贲张,却恰到好处。 他劲实的胸膛随着呼吸的频率缓缓地起伏,平坦的腹部往下,两条人鱼线曲骨沿伸进那低腰运动裤。 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凸起,从裤子系绳前部凸出;她的目光从上面游移而过,脸颊迅速地泛起一股红晕。 那天晚上,郝嘉做了个春梦。 梦里的郝振像她下午她在洗衣服看到的那样,赤裸着上身将她压在身下。 “嘉嘉……”他低沉地唤她,有力的手臂环绕着她,把她紧紧地搂在他那肌肉结实的身体上。 他们的身体是如此贴近。 她感到她的乳头在他的摩擦下一点点变硬,大腿根部连接直小腹处先是疼痛,然后潮湿;她不由自主地挤压起双腿、摩擦……最终在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中醒来。 身上的睡衣乃至薄汗湿一片,腿间亦是反常的湿热、腻滑。 她踢掉了汗涔涔,甚至脱掉了背心,试图在高温下舒服一点…… 然而却再没法入睡。 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她的身体里激荡、肆虐,滚烫又狂热地顶着她胸口;令她辗转反侧。 让她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郝振的脸,他诱人的身躯。 青春期。 那夜过后,郝嘉花了几日,最终在某本杂志上找到了答案。 杂志上说,男女进入青春期,会因为荷尔蒙的大量外泄,对异性产生遐想,甚至是性的渴望…… 杂志还说,青春的少男少女对异性的渴望是懵懂的、泛化的,只要是好看的异性,都能激起他们躁动与幻想。 但郝嘉的幻想却只有一个——郝振。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都让她上瘾,她喜欢他身上独有的气息——靠近他,她就会觉得温暖觉得安全;同时体温升高…… 她甚至会渴望与他之间的亲密:他渴望他宠溺的摸她的头,她渴望他抱她,他渴望他牵她的手、他抚摸、轻拍的背脊…… 但仅有这些还不够。 她甚至会幻想他亲吻她,对她做那些她在电影里看到的“过分”的事情。 青春期吗? 郝嘉也曾问自己。 直到这两年,她约会了许多她有好感的男孩;在无数半途而废的吻,毫无感觉的拥抱,永远无法进行到下一步的亲密中,她终于发现——她对郝振的渴望不只是青春期,和荷尔蒙作祟。 她对他的幻想,并不是幼稚轻浮的白日梦。 也许在过往岁月里,在他的保护下、纵容下,她对他的感情早僭越兄妹的感情;发酵、变质成某种更深沉、更焦渴,同时也更难以启齿的东西。 哥哥 郝振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尽管一开始到郝家时,郝嘉并不肯叫他哥哥。 紧张、局促。 初到郝家的时候,她只是个私生子。 她的母亲是夜总会的佳丽,当年稀里糊涂生下她时,甚至根本搞不清楚她的父亲的是谁—— 她是个意外。 意外到郝毅压根儿就没想到:他和郝嘉她妈只睡了一晚上,对方就能给他生个孩子出来。 若不是后来她妈宫颈癌晚期,没得救……郝毅大概从没打算把她接回家里。 “你以后就住这里。” 郝毅带她回郝家时如是说。 他没有说这里以后就是她家,她像个拘谨的客人,在佣人窃窃的议论和复杂的目光下,生平第一次体会难堪,也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自尊。 当郝振自我介绍,说他是她哥哥时。 她只低头“哦”了一声。 哥哥?她当时并不认可。 忽然的寄人篱下,让她整个人多了一层敏感与防备。 她用冷漠掩饰着自己,不肯叫郝毅一声爸爸,也不肯叫郝振一声哥哥。 仿佛那样能减少她的自卑。 那时候郝毅和方娴生意刚气色,很忙,每天都脚不沾地。 保姆照顾她和郝振的早晚餐,每天早餐后,司机例行公事送她和郝振去上学。 宽敞的后座,她和郝振分别占据着一头。 她看窗外,郝振看书,两人通常隔着一个位置,一声不吭。 事情的改变,在某次她和人打架之后。 那天她从学校回郝家,挂了一脸彩,两边脸颊满是指甲印和与淤青。 保姆见状不对,只好打电话给郝毅。 当时郝毅忙某笔生意忙得焦头烂额,没多少精力应付郝嘉。 在打电话给她班主任,得知是她先动的手之后,当即不问青红皂白地将郝嘉训斥了一顿,让她以后在学校不许动手打人,有什么事找老师。 方娴更不用说了。 她始终当她是别人的女儿,并不愿过多管教,只让人找了药给她擦,连教育都懒得教育一句。 反而是郝振,晚饭后,敲门问她,为什么要和人打架。 为什么和同学打架? 那真的多亏了郝毅给找的好学校啊,里面个个小朋友全都会用流利的英语进行日常交流;就她郝嘉一个,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自然进去没两天就被同学鄙视。 鄙视就算了,偏偏孩子们也是顶势力的主,见她被孤立,谁都想来欺负她一下。 于是在某天,后座的小胖子故意用糖果黏住郝嘉头发,又嘲笑着拿了剪刀剪下来的时候,她终于爆发,操起塑料小板凳就和人干起架来。 那时她还不懂什么叫智取,只会简单粗暴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将那小胖子按在地上,拿了剪刀把他头发剪得坑坑洼洼,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最后因为性别和体型不占优势,挂了一脸彩…… “看不顺眼咯。”面对郝振的,她不屑的轻哼,并不想过多解释。 郝振却扳过来她的脸,细看之后问她:“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心口蓦地酸了一下。 她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有些事,当没有人安慰时,她可以不在意;但有人问起时,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诉说委屈。 于是她哼声:“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让人欺负。我都打回去了。” 她一面够着手,笨拙地擦着脖颈后疼痛的地方,一面把事情原本的经过同郝振说了。 她本以为郝振会像郝毅那样教育她一番的,她甚至不屑地撇起了嘴等待他的教育。 但郝振听完并没有发发表评论,许久才道:“药给我,我帮你擦。” 那天,郝振一改寡言的人设,第一次和她说了好多话。 而且,第二天放学时,他还出现在了她教室的门口。 “你来接我?” “我来找你们老师。” “啊?” “昨天的事,她该给你一个更好的处理结果。” “哦……” 那时候郝振不过十一岁,小学五年级。 但他沉着脸严肃起来的时候,她觉得他简直像长辈。 他带着她去找了她的班主任,沉着脸却把她班主任说的一愣一愣的,后来居然叫来了那打她的胖子,同她道歉。 心口郁气得到纾解,那天她很开心。 当回去的路上,当郝振问她,以前被人欺负时,是不是都是这么打回去的时候。 她一个不防,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呢? 由于她妈职业的原因,她之前住在贫民区的时候就不招人待见。 每次有人经过她们门口,都会忍不住嘴碎两句。 每当这时候,她妈就会直接把垃圾从窗户丢出去,然后持续不重样地口吐“芬芳”,直骂到路人落荒而逃、不见踪迹。 从她记事起,她妈就教育她:有人骂你,你就骂回去,有人打你,你就打回去。 她一直将此奉为圭臬。 她反问郝振:“不应该吗?” 少年两条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好半天才道:以后别同人动手,你是女孩子,不优—— 他大概想说太不优雅。 但似乎又觉得“优雅”两字太难为郝嘉了,最后改口道——不占优势。 他说:以后遇到什么事,你可以找你替你出头。 她抬头看她:你真的会帮我? 他点头,我是你哥哥。 她没再吭声,尽管嘴角微微翘了翘,却并不愿意就那么相信他的话,只轻轻哼了一声。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是她妈以前常说的话。 只是郝振却是个说到做到的主。 当天,当两人回到家,她敷衍地做完作业,想要溜去花园祸害她前两天刚发现的那窝蚂蚁时;郝振将英语课本啪到她面前:“翻开第一页,今天开始,我来辅导你的英语。” “???” “你难道还想被人笑话?”郝振拉过她的书本。 “……” 郝振说到做到,那之后,一连给她辅导了近叁年的功课,直到他升初二开始上晚自习才作罢。 那之后,郝振说到做到的,也不止帮她辅导功课这一件事。 她亲妈去世,她第一次被小男生追求纠缠,她的叛逆期,她的第一次重要登台、她的升学考试,甚至她来初潮……每当她有什么事,郝振都会不动声色地帮她排忧解难。 他是个称职的,无可挑剔的哥哥。 但她并不想做他妹妹。 或者说,随着年岁渐长,她逐渐不再满足于只做他的妹妹。 瑜伽 下到负二楼,郝振开来的是一辆suv。 郝嘉打开副驾驶门,还没坐进去就先环视了一圈。 和一般的男人不同,郝振所处的空间总是整洁干净的;他的车也是如此,没有什么烟头也没有矿泉水瓶之类的杂物。郝嘉坐进副驾驶席,又打开手套箱看了一下。 没有任何属于女人的物品,也闻不到丝毫女性残留脂粉或香水味;除了一包抽纸,几张名片,别无他物。 不过,郝振也不止这一辆车…… “哥,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郝嘉心念一转,开口试探。 “什么?”郝振这会儿也坐进了驾驶席。 “方姨给你介绍的那些相亲对象那么漂亮,你都不为所动,是真的铁石心肠呢,还是已经心有所属?”郝嘉探过头去,暗里仔细瞧着郝振的表情变化,“是……还不方便带回家?” “嘉嘉,我还没有女朋友。”郝振。 “哦,那你喜欢怎样的?”郝嘉挑了挑眉,“单纯的还是成熟的,热情的还是温柔的?” 郝振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问她怎么忽然操心起了这个问题。 “因为我们系里有很多漂亮女生啊……”郝嘉说道,“你跟我说说理想型,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介绍呢。” 郝振闻言停顿了一下,许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干脆转移了话题:“饿吗?晚上想吃什么?” 郝嘉也没深究,只是道:“都行吧,你决定就好了。” 从小,郝嘉的口味就有些挑剔。这飞机餐,就算头等舱也好吃不到哪去。 郝振清楚郝嘉挑剔的毛病,带着她去了一家她喜欢的餐厅。而等到两人吃完晚饭再回到公寓的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郝振住的是一套大平层,四百多平的面积,整体风格简洁大方,黑色和白色的瓷砖让人联想起凡尔赛的地砖。而房屋内坐落着宽敞的落地窗,视野开阔,俯瞰出去便是绝美的夜景。 这样的一套房,整体都带有郝振的个人色彩,让郝嘉甚至有了一种就该如此的感觉。 而更让郝嘉惊喜的是,这公寓里还有一个泳池。 不枉她带了精心挑选的性感泳衣,这下不用担心没有用武之地了。 郝嘉兴味十足地四处打量着;郝振把钥匙丢到了附近的一张桌子上:“小心滑,地板前段时间刚打过蜡。” 他等她参观够了,拉着她的行李箱,领着她去她的房间。 房间明明显提前收拾过的。 郝嘉推开房就见到一张符合人体工程学的椅子和桌子,上面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 桌子右边是一张大床,左边一张弯曲的拼色沙发面对着一个大屏幕电视,旁边还有一个迷你酒柜。 在她的脚下,地毯直通向浴室。里面类似于沐浴露、洗发水、电动牙刷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都是郝嘉在家里时用惯的牌子。 “哥,你可真贴心。”郝嘉转头面向后面跟着的郝振,“要是做你女朋友,不知多幸福。” 郝振没接话,从旁边的柜子上递了两个遥控器给她:“这是调节窗帘和空调的。如果没事的话,早点洗漱睡吧。” 这才几点,就让人睡觉了? 郝嘉望着他的背影,再次吐槽了一句,老干部。 转头却还是听话地早早睡了。 她自然有她的小心思。 第二天一早,当郝振按照平日作息起床时。 客厅中央的窗前,郝嘉早起了,正迎着晨光练瑜伽。 也不知她从哪找来的瑜伽垫。 她穿着背心加短裤的瑜伽套装,正维持一字马的姿势向后下腰,伸手去握自己的脚背。 贴身的布料把她的身材彻底绷出来,修长的大腿,平坦的小腹,比他认知中更大更挺翘的胸,还有她修长天鹅颈和微微张开的红嫩嘴唇…… 郝振的喉头不由一紧,轻轻咳咳。 郝嘉闻声微微勾了勾唇角,就着这个姿势,侧头看向郝振,甜津津地叫:“早——” 按摩 难得的晴天。 晨光从窗外照进来,郝嘉整个人都仿佛沐浴着微光;一双绷得笔直的腿,又白又长,脚趾也个个莹润润可爱,像是透光的一样。 她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露出自己白皙的后颈。 不知怎的,郝振忽然就想到了新抽芽的茉莉花苞,嫩得能掐出水来那种。 “早上温度低,注意别着凉了。”郝振再次咳了咳,提醒道。 “我已经练完了。” 郝嘉用手掌撑住瑜伽垫试图起身,刚离开垫子就又跌下去了吗,转头朝他撒娇道:“好像腿有点麻,快,拉我一把。” 郝振只好伸手。 郝嘉借力向前倾身,发育良好的胸部就那么落到郝振眼底,圆领衣服下隐隐透出乳沟,因手使着劲儿的原因,越发明显。 清晨是个容易让男人尴尬的时间点,郝振默不作声地别开眼。 郝嘉见好就收,站起身问:“早餐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生煎配小混沌~” 郝嘉说的是这里的特色,转身就打算回房换衣服,摆明了一副要出去吃的模样。 郝振只好叫住她:“嘉嘉,我一会要去一趟公司。” “今天不是星期天吗?”郝嘉,“周末都不休息啊?” “公司最近想收购一块土地,今天约了人谈具体事宜。”郝振,“吴秘书一会儿会过来,让他带你四处逛逛吧。” “吴秘书,爸以前那个?” “嗯。” 吴秘书也曾是郝毅的秘书,因为比起郝毅其他助理、秘书资历浅了些,从前在郝氏并不怎么受重视。 但是吴秘书这人做事还是挺细心周到的,因为这样,去年郝振来这边的分公司,也把人带了过来。 好歹也是个认识的人。 郝嘉虽有点失落,还是点头道“好啊”。 早餐最终是郝振做的,简单的煎蛋吐司;郝嘉帮忙冲了两杯咖啡。 吃过早餐,郝嘉将餐具收到一旁的水槽,等家政来清洗。 想起还没参观过郝振的房间,等郝振换衣服出门后,她转身便摸进了郝振的房间里。 郝振睡的主卧在客厅另一头,和郝嘉的卧室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卧室延续了公寓整体的设计风格,以低纯度的灰色作基调,简洁且性冷感。 若单论卧室空间,郝振这房间并没有比郝嘉的卧室大很多,但多了一个衣帽间,和一个连同的工作房间。 郝嘉环顾左右。 郝振这房间就和他的车一样,没有任何女人用的东西,连床铺也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她倒在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用力嗅了嗅他留下的味道。 怎么形容呢……和她想象中一样,就是一种很成熟,很让人安心的味道。 s市,郝嘉上中学曾来过一次,感觉并没有太多好玩的地方。 这几年这座城市又有了些新的变化,吴秘书带着郝嘉去了几个新晋的打卡点,行程中,郝嘉也没仔细留意他介绍了些什么,反倒不时问他一些关于郝振的问题。 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公寓,郝振还没回来。 郝嘉干脆洗了个澡,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他。 他要是回来得早,她可以拉着他一起看电视,片子她都选好了;他要是回来得晚呢,她可以装睡,让他抱她回房…… 郝嘉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很快门开了。 郝嘉了眼时间,还不算晚。 郝振的模样看着却有些疲惫。 “怎么了,合作谈得不顺利?”郝嘉到了杯水给他。 “嗯。”郝振,“对方不想单出让土地,想要我们连公司一起收购,但对方公司还有债务纠纷……” 家里的生意,郝嘉现在虽然还没接触,但以后不见得完全不接触。 郝振觉得她多少应该了解一些,于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郝嘉听得不太懂,但也听出来有些棘手,见郝振眉头微皱,绕到郝振身后,将手轻轻搭在了他肩头,帮他按摩了起来。 “那遇到这种情况一般要怎么处理啊?” 她掐着他僵硬的肌肉帮他放松肩颈,又沿着他后颈往上推,帮他按摩太阳穴。 她微凉的手和他皮肤的温度形成明显的反差。当她用她柔滑饱满的指腹轻轻推过他的皮肤时,他的头皮像是通了电流,微微发麻。 “嘉嘉——”他出声。 抬手刚想要谢绝她难得的“殷勤”,忽然,她停下动作:“别动,我好像看见你这儿有根白发。” “?” “白头发明明就在这儿啊……”她蹲身下来,将头搁在他肩头,仔细的翻找他的头发,“诶,怎么找不到了呢。” 温热的气息就这么贴在他耳边,他的头皮再次一阵发麻。 她又起身拉他,“你到这边来,这边光线好一些。” “……”郝振。 他只好坐到沙发另一便。 这次郝嘉从正面俯身过来,胸正对他的脸。 更多免费小说请收藏:po18.us 花招 郝嘉身上穿的是她精心挑选的睡衣,丝绸质地,格外轻薄。 那布料“无意”蹭过郝振鼻尖,凉凉的,滑滑的,底下的东西却柔软、q弹;让他不由想起早上看到的那一溜雪白的胸口,哪怕只有一小片,也可以想见里面的饱满、丰盈。 还有她在瑜伽垫上展示的那柔韧、曼妙的身躯…… 只是一个念头,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跟着躁动起来;郝振按住郝嘉的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一根白发而已,找不到就别找了。” 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躺在卧室的床上,郝嘉挫败地想。 她没有实战经验;从前那些半途而废的约会里,她从来没有试图挑逗、诱惑过谁…… 她现在是不是做的太明显?郝振会怎么想? 公寓太大的坏处就是郝嘉根本听不到郝振房间的动静。 她躺在床上辗转,许久才光脚起床,想去外面透透气。 然而还没到客厅,就见主卧对面的某间房亮着灯光,里面隐隐传来声响。 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健身房。 她轻手轻脚地过去,透过半掩的门刚好看到郝振。 他穿着运动t恤加短裤,露出肌肉紧实的手臂和大腿,正在跑步机上锻炼。 跑步机的速度似乎被调到了最快,他迈动修长而又肌肉紧实的腿,自虐一般地跑动着,发梢不住滴着汗珠,胸膛也湿了一片,隐隐透出横刀阔斧的胸肌。 许是嫌湿了的衣服碍事,他将上衣脱了下来。 他身上那件衬衫掀起来的瞬间,澎湃的荷尔蒙就如同潮水般扑来,郝嘉的呼吸一瞬间凝住了。 面前郝振的身体,明显超过了她年少时最疯狂的幻想。 均匀分布的上肢肌肉,狭窄的腰际,结实的腹肌和胸肌,就连背部和腰侧——都能看出被锻炼过…… 汗水从他完美的躯体上不住浸出、滚落。 他上臂和肩胛有力地跳动着,胸膛随着呼吸的频率缓缓地起伏。 郝嘉羞涩又贪婪地盯着那场景。 等他终于从跑步机上下来后,她这才慌忙转身回房。 今夜,大概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想。 转头又笑:他这大半夜起来跑步,是不是说明她的策略还是有效的? 周一是大部分美术馆休息的时间,郝嘉按约定时间去办理入岗。 能让一个大二学生做的实习工作,自然没什么技术含量,主要是发货和收货。 美术馆的展品周期性调整,临时展区更是每隔一段时间换一个主题和艺术家,郝嘉工作主要帮忙协助这些展品的收发,保证展览顺利进行。 很枯燥、无趣的工作。 郝嘉醉翁之意本就不在此,她于是把加倍的热情放到了另一份“工作”上。 周一,在健身房把自己搞得湿漉漉的,穿着汗湿的,隐隐透出内衣颜色的贴身t恤在郝振面前晃荡。 周二,状似“心血来潮”地买了根棒棒冰,分郝振一半后,在他面前诱惑地舔吮那引人遐想的圆柱形冰棒。 周叁,拉郝振看热播的言情剧,在播放到男女主接吻镜头时,时不时转头去瞄他的唇。 周四,以卧室花洒坏了为由借用郝振房间的浴室,途中又说忘了拿衣服,让他帮她递,里面还有她内衣内裤。 郝嘉换着花样诱惑郝振。 除了每晚的福利节目,还时常状似不小心地走个光,以及有意无意同他肢体碰触。 尽管郝振稳重自持,半点没回应这些小动作。 但她能明显感觉到,不时地,他的目光也开始暗自徘徊在她身上;而且,他开始渐渐意识到了她也是个发育成熟的女人,不再单纯地像看看妹妹那样看她。 思忖着差不多了。 周五,郝嘉换上了自己的泳衣。 叁角布料配绑带的比基尼。 浅蓝色弹性面料把重点部位紧紧包裹,白色的绑带只有小指一半粗细,系在脖子后面和胯部两侧,仿佛轻易一拉就能解开。 郝嘉换好泳衣,在穿衣镜前检视自己: 胸看上去很饱满、形状也好,在蓝色的布料的衬托下愈发莹润; 上个月刚做了激光脱毛的腿,很光滑; 练了叁个月的马甲线,不明显,但收个腹还是能看出来的; 后背很白,虽然腰有点短,但她有两个腰窝…… 这将郝嘉第一次在郝振面前展示自己的身材。 尽管计划了好久,她还是隐隐紧张。 微风吹过裸露的皮肤,她的脉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她忐忑地从卧室里出去,心头一遍遍演练接下来的流程。然而还没到泳池,先听到郝振打电话的声音。 “帮我找套公寓。”他说。 他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手机紧贴着耳朵,让她半点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但,她能听到他的回答。 “不,我住。”、“短期的,两月就行。”、“她也长大了,我和她住一起不方便。” 尽管只有零碎的几句,她还是很快拼凑出了答案—— 他要把公寓腾出来,给她一个人住。 初潮 紧张跳动的脉搏一下子平静下来,郝嘉想要继续前行的脚步想生了根似的,再迈不开。 她也想要一鼓作气。 可若是没成功,岂不是打草惊蛇?毕竟郝振已经打算搬出去了。 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开始分崩离析,她转身回房换回居家服,一连喝两瓶冰汽水,试图平静心头的躁郁和烦闷。 忽然,她感到下腹隐隐传来坠胀一样的疼痛——她的生理期提前来了。 第二日,郝振照常醒来,头一回没有见郝嘉在客厅练瑜伽。 他先去做早餐,等早餐做好仍不见人,他不由去她房间外敲门。 “嘉嘉,吃早餐了。”他唤。 卧室里没人应他,门却是虚掩着,有轻轻的哼声从里出传来。 “嘉嘉——” 他又唤,忽然听到“哐当”一声,什么落地的声音。 他推开门。 卧室里很幽暗,厚重的遮阳帘拉着,只有一角被掀开,郝嘉捂着肚子跪在床边,惨白的一张脸,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脚边横着一个玻璃杯,想来是刚才声响的来源。 “你怎么了?”郝振连忙上前扶她。 郝嘉咬着唇没答,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冰凉冰凉的。 “我送你去医院。”郝振连忙抱起她。 “别……”她这才气若游丝地开口道,“只是肚子疼……缓一会儿就好了。” “可你都疼成这个样子了——” 她身体紧绷,紧皱着眉头,分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郝振还想说什么,忽然瞥到她的床头某盒包刚拆了包装的卫生绵。 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他没说完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将郝嘉放倒在床上,扯过杯子轻轻帮她盖上:“我去帮你倒杯热水。” 房门再次虚掩上。 郝嘉整个人无力地陷在床里,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小腹的疼痛像像有什么钝物在她子宫里不停搅动,从腹部蔓延开来,直至整个下身。 昨晚喝下两瓶冰水如数全都还了回来,变成液体在不受控制的从身下流淌而出。 郝嘉皱紧了眉,她其实好多年没有这么疼过了。 她的初潮是在十一岁来的。 很突然的一个下午,她正坐在教室里上课,忽然,下腹部某个地方缓慢地涌上来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腐坏,被扯落,化成了一滩水,带着糜烂的腥味。 汩汩温热液体从甬道深处汹涌地流出来,一下子沾湿了座位和她的裤子。 那天,她也是这般疼,感觉整个人像被腰斩了一样。 学校给她家里打电话,最后来的人是郝振。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家里的司机。 司机吴伯跟郝毅差不多年纪,只有一个儿子,搞不明白女孩儿怎么这么娇弱;一连问了郝嘉好几个问题,见她大概没办法自己走,伸手就要去去抱她。 郝振却说,我来吧。 然后,他脱下外套围在她腰间,帮她遮好臀部的异常,这才小心翼翼的抱着他从医务室的床上起身。 郝嘉翻滚到了床的另一头,捂着肚子轻哼,睫毛随着呼吸轻颤。 她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吊带和一条墨绿色的运动短裤,上下堪堪把挺翘的胸、臀包住。 郝振端了红糖水回来就看到她白生生的大腿。 他先把水杯放在一边,重新拉起被子裹好她,这才扶她坐起身,拆了一颗止痛药就着红糖水给她喂了下去。 止痛药要半个小时起效,但带着热量的糖水也有舒缓的作用。 没过一会儿郝嘉紧绷的身体便放松了下来,她闭着眼睛缓了一下,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些精神。 “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熬点儿粥。” 郝振拿来纸巾帮她把额头的汗珠擦掉,再次给她掖好被角。 郝嘉却拉住他的手,将脸凑近他的掌心,毫无防备地蹭了蹭:“哥哥,你的手好暖。”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拽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将脸拱到他手心下;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像黏人的猫,乖巧又可爱。 郝振低头看着身下的人,有些恍惚时间的流逝,曾经那样瘦弱、倔巴的一个孩子,仿佛忽然间就变得如此成熟,如此爱撒娇了。 他还记得她第一次来生理期。 那时,她疼了也不哼一声,就那么死熬着。 晚上还偷偷拿自己她被弄脏的裤子和他的外套去洗衣房。 她不会用家里洗衣机,于是自己洗。 他起夜听到声响,循着声下楼,只见她够着身子站在水槽边,将衣服撒了洗衣粉泡在水槽里,柔搓着。 布料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封闭的,白色瓷砖围成的空间里。 她抖动这瘦弱的肩头,一下又一下,使劲地搓着。 他唤了她一声,她整个抖了一下,转头,连忙把衣服尝到自己身后,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 那时候,她到郝家已近四年。 从一开始的局促寡言,到后来慢慢变得活泼、变得爱笑,他以为她已经很好地融入了郝家。 直到那晚,她才发现他错了。 她并没有真的当自己是家里一份子,她始终带着寄人篱下的谨小慎微。 “你怎么自己洗衣服?”他走过去,正好看到她下午那条裤子,还有上面某摊被搓淡了褐色,“明天让阿姨洗吧,要实在洗不掉就扔掉。” “还有……生理期,每个女孩都会经历的,正常的,你不用觉得羞耻。” 家里的佣人们不适合同她说这些话。 方娴只有他一个儿子,对于郝嘉又不甚关心,加上忙,也不会同郝嘉说这些。 他不知道她学校的老师是怎么教她的,但她明显对此表现出不正常的回避。 他只好硬着头皮告诉她,那是子宫每月必有的疼痛、内膜脱落、出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嗯。”郝嘉目光闪烁地点头。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小心翼翼。 似乎一不小心弄脏了床单,都是件不可饶恕的事。 “说到底还是缺乏安全感吧。”家里的医生听他提起这事儿,替郝嘉叹了口气,“你爸半路把她捡回家里,也没空关心她,你妈的性格你也清楚,现在都不愿意让她叫她一声妈;她只有你这个哥哥,可惜你也是个话少的,你让她怎么融入你们家里?” —————— 先发一章,晚上还有一章。 偷亲 那之后,郝振越发关心郝嘉。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老父亲,把郝毅没做到位的工作全都做了。 而郝嘉则像一只刺猬,在他努力下,渐渐收起防备和敏感,把信任和柔软、依恋……一一展示给了他。 她比以前喜欢撒娇了,他看着床头的人。 这是好事,这代表她感到安全,十足地信赖他。 但她毕竟长大了…… 当年他第一次公主抱她时,她还很瘦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的原因,她没怎么发育。 那时候她甚至没带文胸,平板一样的身材抱在怀里,让人完全可以忽视她的性别。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现在胸是胸,臀是臀,身上每一根曲线,都引人遐想。 而他也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 分寸是必要的。 他轻轻拉开她扒拉着自己的手,帮她掖好被角:“你要是冷,我给你找个热水袋过来。” 因着郝嘉突入起来的一场肚子疼;接下来几天,郝振没提搬出去的事,似乎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郝嘉于是注意起言行,暂停了她那些挑逗郝振的小把戏和小花招。 可暑假只有短短两个月,一直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 电视机里无聊的综艺节目传来聒噪的声音,郝嘉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一边分心瞟着门,思忖着新的突破口。 一直到十点半,忽然响起门铃。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开门,外面,是吴秘书正扶了郝振站在门口。 “我哥怎么了……喝醉了?”郝嘉闻到明显的酒气。 “嗯。”吴秘书点头,“来,帮我一把。” 郝振生得人高马大,吴秘书扶的有些吃力,看了看郝振另一侧的手臂,示意她帮忙。 两人一左一右,合力夹着郝振把他扶进房间。 等人被放到床上,吴秘书喘了口气,这才解释道:“晚上有个饭局,对方一直灌我们酒,我这几天在吃药不能喝酒,新来的助理也是个不能喝的……结果小郝总就被灌醉了。” “家里有蜂蜜吗?”他又问。 “有。”郝嘉想了想答道。 据说给醉酒的人喝点蜂蜜水,能够有效的缓解头痛的情况。 郝嘉见郝振阖着眼,眉头紧皱,眉心还有余红;连忙去厨房找到蜂蜜,用温水兑开,端回房里。 此时吴秘书已经将郝振的外套和鞋子脱了下来,他扶着他坐身,接过郝嘉端来的蜂蜜水,便喂郝振。 郝嘉看吴秘书也是满头大汗,“小吴哥,你也累了一晚上了,这里就交给我,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吴秘书犹豫。 “放心,我能搞定的。”郝嘉。 话是这么说。 但郝嘉和郝振之间,郝嘉从来都是被照顾的角色,郝振才是比较会照顾人的那一个。 回想起来,郝振还从没在郝嘉面前病倒或醉倒过。 郝嘉有些乱了阵脚,好一番功夫才手忙脚乱喂他喝完水,扶着他重新躺回床上。 她掀开被子把郝振塞进去,帮他把领带解开,又给他松了两个扣子。 他不适地闭着双眼,眉毛微微皱起,她看他似乎仍有些难受;决定给他擦一下脸。 郝嘉去浴室找了一条毛巾用温水打湿。 郝振酒品很好,喝醉了只是睡觉,没有任何的胡话,也不发酒疯。 他仰面躺在床上,床头灯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脸庞,勾勒出他刀削斧凿般俊朗的轮廓。 郝嘉细心地擦着郝振的脸,手指从毛巾里滑出来碰到那皮肤,他的温度便像火苗一样,从她指尖一路烧到心口。 这样静谧的,两人独处的机会,对于成年后他和她来说,几乎还是第一次。 他身上有让她安心的温度和气味,突起的喉结因为时不时的吞咽而上下移动,从肺里呼出来的气息灼热、匀长。 有酒精的味道,还有那么一些……荷尔蒙。 郝嘉用手指抚摸着他的额头,目光在他脸上贪婪地来回巡视,忽然停在他嘴唇上。 这两片唇亲上去是什么味道呢? 她一向觉得他五官中最勾人的就是这张唇,不会太厚,也不会太薄,恰到好处的棱角分明,让他整张冷峻的脸有了“欲”的气息。 她用眼睛描摹着他的唇,忽然很想很想吻一吻他,在这个没人会知道隐秘的瞬间。 她不断地深呼吸试图保持理智,呼吸却越来越燥,躯体不自主地贴近郝振,脸贴着他的脸,鼻尖贴着他的鼻尖,印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触电一般的酥麻。 某种早已被遗忘的感觉扫过她的全身。 脸颊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心也跟着狂跳,鼓动着耳膜,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夏日午后。 过去几年的时间里,她花了很多时间努力去寻找一个能让她转移注意力,能让她同样小鹿乱撞的男人。 可从来没有人,没有谁能用一个简单的吻唤起她如今这份感觉。 她不舍得离开,就那么贴着他的唇。 羞耻和兴奋交替刺激,她试探性地探出舌尖刮扫他的唇面,贪婪地想要更多,更深入…… 就在这时,郝振忽然睁开了眼睛。 醋意 郝振的嘴唇有点凉,又有点干涩。 郝嘉屏住呼吸,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移动,流连忘返地摩挲、鼻尖抵着鼻尖轻触。 直到她发现郝振已经睁开了眼。 “哥——”忽然心如擂鼓,她怯怯地叫她,“你……醒啦?” 但郝振的眼神明显有些怔忪,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像慢了半拍一样,在反应她的行为。 还醉着呢。 狂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去;郝嘉重新展开手上被她抓成一团的毛巾,“还热吗,要不要再帮你倒杯水?” 郝振没说话,又闭上了眼。 郝嘉帮他盖好被子,见那紧绷的端正的脸逐渐放松下来,似乎进入睡梦,这才心有余悸地从他房间出来。 房门被轻轻地带上。 郝嘉没看到的是,郝振在她走后再次睁开眼,蹙着眉头,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醉酒第二日,郝振没能如常醒来。 郝嘉在冰箱里找出水饺当早餐,煮好,又帮郝振打了一杯西红柿汁,这才叫他起床。 “哥,你昨天喝了很多酒吗,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餐桌上,她问他。 “是喝多了一点。”郝振,“对了,昨天是吴秘书送我回来的?” 他举止如常,似乎对昨晚醉酒后发生了些什么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嗯。”郝嘉点头,这才安心下来。 周六是集团在s市分公司成立五周年的日子。 周年庆选在某酒店举办,郝嘉也去了。 晚会吵闹又充满酒气,她穿一袭过膝抹胸礼服,墨绿色的礼服裙摆散散的坠到膝盖,衬得白皙的肌肤仿佛刚欲脱壳而出。 哪怕站在角落,也不断又男士上前搭讪。 她悉数拒绝,得体地微笑,礼貌却又不留余地,视线始终追随着不远处的郝振。 今晚的郝振,仍旧一身西装,身姿笔挺。 郝嘉看着他,嘴角微翘,压抑了许久的小心思又蠢蠢欲动地活络了起来。 据吴秘书说,晚上会有华尔兹。 郝振作为大boss,自然是开场舞不二的人选,至于女伴—— 郝嘉特地为此,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将头发挽起,看似慵懒随意地别了个钻石发夹,其实连漏下的每一处小碎发都充满心机,衬得她天鹅颈般的脖子曲线优美。 至于礼服…她特地挑选了a摆及膝裙,淑女又不失可爱,完美露出她精致性感的锁骨和肩胛骨,也显得腰愈发不盈一握 她还精心化了妆,直男看不出的那种心机裸妆加一点点唇釉。 她期待着晚上的舞蹈,忽然郝振旁边站了一个女人。 女人二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高挑,穿着一袭白色的曳地丝绸长裙,长相精致,气质优雅。 她端着酒杯,不知道和他说着什么;两人交谈甚欢;怎么看,关系至少比上下属更深一层。 “诶,郝总身边那个女人是谁,你见过吗?”旁边一个红色衣裙女人同样好奇,于是问自己同事 郝嘉装作取吃的,漫不经心地凑过去,听到另一个蓝色裙子的女人开口:“那个啊?那是外联部新入职的经理——姜思言。” “外联经理?我看她年纪跟我们也差不多,有经验吗?” “应该有吧……我听人事部透露,她是郝总大学同学,之前在国外一家有名的企业任职,近期刚回国……可能挺厉害的吧。” “你打听得这么清楚啊,你……对郝总挺上心的嘛?” “嘿嘿,郝总也不一定喜欢女强人类型……既然他还单身,大家都有机会不是吗?” ………… 郝嘉深呼吸了一口,转过头,不再去听他们说什么。 像郝振这样的男人,平日再严肃、再冷清,依然有大把女人赶着想要贴上去 从小到大,不管她愿不愿意,他身边从不缺少觊觎他的异性;何况在这样的,人人都铆足了劲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场合。 郝嘉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告诉自己,这没什么。 直到缠绵的华尔兹响起,郝振选了姜思言和他一起跳开场舞。 郝振拢住姜思言的后腰,领着她一起在舞池里慢慢旋转。 俊男美女的组合,舞动起来,自然异常养眼。 郝振的舞姿优雅而流畅,收放自如;姜思言的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随着音乐前进、后退、旋转……彩光不停转换,影影绰绰地投射在两人身上,看得人赏心悦目。 只有郝嘉,叉着巧巧克力蛋糕,一下一个窟窿,生生把手里的蛋糕变成了蜂巢蛋糕仍不解恨。 尤其最后急骤的转圈,郝振扶在姜思言后背上的手收力,带着她贴向他,而她的脸亦漫不经心地轻擦她的耳根…… 她不住深呼吸,才竭力抑制住自己冲上去将两人拉开。 “可以把我哥哥还给我了吗?”舞曲刚停,郝嘉便走向两人。 她眯着眼微笑,像是调侃,语气却不太客气。 姜思言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敌意,看了郝振一眼,微笑着从他身边退开身。 很快换了新的曲子,郝嘉将手交到郝振掌心,开始第二轮。 除了郝嘉成年礼上的那支舞,这是郝振和郝嘉第二次跳舞;她原本计划好了许多小动作,可现在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哥哥,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吗?刚才和你跳舞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她开门见山地问。 “你说思言?”郝振,扶在她后背上的手顿了一下。“你觉得她如何?” “……”郝嘉敏感的察觉到了意思,直愣愣地看他,“你什么意思?” “嘉嘉,我也二十五,也该成家立业了。”郝振对上他的眼,“如果她做你嫂子,你觉得如何?” 郝嘉转圈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 做她嫂子? 她就那么愣在原地像无法消化郝振说的话一般,许久才坚决地吐了一句:“不好。” “为什么?”郝振。 “……”平心而论,郝嘉根本不认识姜思言,她哪里知道她好不好。 可他,他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她—— 郝嘉恶狠狠地盯着郝振,恨不得咆哮着,用小拳头在他胸膛上猛击两拳……最终却只是负气的垂头,不吭一声。 “你觉得她哪里好?”许久,他才跟着节奏重新慢慢挪动步子。 “都挺好的。”郝振。 郝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故意跳错了步子,头狠狠地撞了他的胸口一下,转身走了。 独自乘出租车回家。 郝嘉窝在客厅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打游戏,一局又一局地输掉,又像强迫症一样按下新一局的确定键。 郝振开门回来时,郝嘉不知和谁组队,正开着语音。 “哥哥,他们来抓我们了——”、“哥哥,这个蓝可以给我吗~”、“哥哥好厉害!” 她叫谁哥哥? 郝振不由皱眉,看过去。郝嘉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不是叫你。 —————— 那啥,下章泳衣诱惑。 泳装 “玩游戏呢?”郝振将外套挂到玄关。“什么游戏?” 郝嘉没吭声。 郝振走过去看了一眼游戏界面:“英雄战纪啊。” 郝振说的是这个游戏早期的名字,现在早改名了。郝嘉这才看了郝振:“你也玩?” “这游戏刚出来的时候玩过一阵。”郝振。 郝嘉顿时又不想说话了。 这游戏刚出来的时候,不就是她初叁那会儿吗? 那时候郝振刚刚去国外念书,她不习惯,老是喜欢给他打视频,但他都挺忙的,通常也陪她说不了几句话。 现在想起来,她根本不知道他忙些什么,是不是谈恋爱了,比如和那个什么姜思言的。 晚上两人跳舞的场面,再次钻进郝嘉脑子里。 她“咣”地把手机扔在沙发,回屋去了。 那女人有什么好? 不就身材长相出挑一点么,这些她哪一点没有? 郝嘉愤愤的想,用力甩上卧室门。 “哐当”一声巨响,连郝振都能听到,还有随之而来的椅子脚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滋啦”声,浴室门“哗”的一下推开的声音及其它东西乒乒乓乓的响动……每一声都在表达她的不满。 从一开始到郝家时的拘谨、敏感,到后来什么都大大咧咧地写在脸上。 郝嘉的心思,郝振如何看不懂。 就算一开始,他也告诉自己他兴许思多想了,可应酬喝多了的那天晚上,他是清醒的。 他清楚地感知到了她落在他唇上的吻,带着满满的爱慕与痴迷…… 这便是他今天为什么要姜思言跳舞的原因。 希望今天过后,她能收起她的那些小心思吧。 郝振捡起郝嘉掉在沙发缝里的手机,帮她退出游戏界面,放在茶几显眼的位置;这才回过心神,开始回复晚宴上没来及回复的邮件和短信。 没一会儿,郝嘉卧室的门开了。 “你手机在这儿——”正拨号的郝振以为她出来找手机,提醒了一句,话没说完,忽然顿住了。 郝嘉是穿着泳衣出来的。 那套她来之前精心挑选的比基尼。 刚洗过澡的她身上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头发微湿,刚沐浴过的身子还带着些许水珠,几乎光裸身子的身子,在客厅冷光灯的照耀下,白嫩得像刚剥开的葱。 郝振愣在沙发上,目光死死地盯住郝嘉身上的泳衣。 郝嘉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就扎进了泳池。 郝嘉游泳是郝振教的。 郝嘉到郝家的第二个夏天,格外的热,郝振没事喜欢在泳池里游两圈。 郝嘉眼巴巴地远远看着,郝振让她下水,她却怯怯的摇头。 于是郝振便知道了她旱鸭子的事实。 他主动提出教她游泳。 那时候的郝嘉,身体又瘦又黑,留着一头省事的短发,穿着泳装都不像个女孩子。 她那时下到水里,总是要他扶着,才敢动作,但都是些瞎扑棱,学了小半个月才学会狗刨,哪像现在…… 她什么时候游得这么好了? 郝嘉在室内狭长的泳池里游来游去,一会儿侧着游,一会儿躺着游…… 郝振同人讲着电话,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泳池。 水里郝嘉曼妙的身体水光潋滟,蜜桃一样的臀在泳衣的包裹下,显得紧绷又有弹性,细长的腿在晃动的水波下时隐时现,一双浑圆饱满的胸,更是随着她的起落,如水球般晃动…… 郝振看着水里的人,眸色不由自主暗了下去。 就在这时。水里的人忽然抱住一只脚沉了下去。 “嘉嘉——”郝嘉连忙唤了一声。 水下的人没应。 不会是腿抽筋吧? 郝振想起郝嘉刚才根本没做热身运动,当即丢下电话,脱了鞋便跳下泳池。 就在这时,水花四溅,伴随着一阵巨响,郝嘉忽然从水里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他,然后用手圈住他,将他抵在泳池壁上。 泳池水深一米叁。 郝嘉一六五的身高,水刚好没过她的胸。 水面的折射让她胸部的成像显得比实际更大,她就这么仰着头看郝振:“哥哥,我身材好吗?” 猛药 郝嘉细腻瓷滑的沾带着水珠,濡湿的刘海曲着贴在她饱满的额上,一双澄澈的眸子就这么盯着郝振。 这一秒,还是来了。 郝振沉沉看着她,抑制住自己滚动的喉结,呼吸却还是出卖了他。 她于是更贴近了一下:“不好吗?你仔细看看。” 薄薄的泳装,贴在郝嘉身体上。 她仰着脖子,头发还滴着水滴;柔若无骨的、年轻躯体就这么在水下贴着他。 郝振的下巴绷紧了,目光也迅速地变得更暗了。 “嘉嘉,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哑声问。 “我想说什么你不知道?”郝嘉反问。 从她来到s市,从她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小动作,从她过去十多年对他的依恋和依赖,他难道一点没有察觉? 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她希望他永远是属于她的,她希望他眼里、他身边除了她再没有别的女人…… 她的嫉妒心和占有欲如此强烈,以至于她在没办法继续遮遮掩掩。 我喜欢你啊。 郝嘉直白的看着郝振,将一切袒露在眼底。 她看到他瞳孔的微张。 两人四目相对,郝嘉从郝振的眼底中看到了自己的脸,看到他虹膜上的闪动的光,像是过往的岁月不住在转动。 她于是伸手环上他的脖子,踮脚便吻了上去。 池水的浮力,让她轻易地就够着了他的唇;她踩在他脚尖,勾着他的脖子,不顾一切地去吻他。 她湿漉漉的身体很快让他仅有的、半截干爽的衬衫也湿掉,变成半透明紧贴在他身上,露出他结实的腹肌。 她用她的胸摩擦着他的胸膛,想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焦急地去汲取她唯一的水源。 她感到他的呼吸有明显的、一瞬的停滞。 然而只有一瞬,她还没来得及撬开他的唇,他已经拉开她。 “嘉嘉,我是你哥哥!” “我知道啊。” 可是她还是喜欢他啊。 从第一次意识都这个念头到如今,她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她也用了很长时间,可是她做不到。 她要不是他妹妹该多好,她也曾想。 可要是不是他妹妹,他呵护,那些宠爱,又要如何发生? 她可曾知道,她也矛盾纠结,不过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结果。 她再次朝他靠近,抱住他结实的腰,脸贴上他宽厚的胸膛,仰头亲了下去。 他紧绷的下颚,他性感的喉结,他解了两颗扣子露出的锁骨…… 她以前她从来没有如此主动,热情过。 在挑逗男人上,她其实没什么经验。 但她本能地渴望他,渴望他这具让她痴迷的身体。 她的手滑过郝振的胸膛,手指攀抓在他结实的肌肉上,不住亲他,亲得色情、痴迷、又虔诚…… 密不透风的吻带着急切的渴求,男人最原始的欲望支配着郝振大脑,很快,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汇集到了下腹。 贴身裁剪的西裤,在郝振胯下,鼓鼓胀胀地隆起,像猛兽急切地想要冲破笼子。 那里是郝嘉最潮湿,最羞耻的肖想。 “摸摸我……”她用耻部轻轻摩挲着他的隆起,仰头低声在他耳边碾磨,带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胸部,“哥哥……” 她想要毫不吝惜地挤压她,蹂躏她…… 饱满的软房,又滑又软,乳头隔着薄薄的衣料在他手下战栗,连带她隐隐加速的心跳。 那样的触感让郝振整个人都像要烧起来,然而那声哥哥,又像是一泼冷水,浇在他炙热的欲火之上,一下子浇醒他的意乱情迷。 “够了,嘉嘉。”他再次拉开她,深黑的眼睛里面欲望已经被按了下去,“你先起来,换了衣服,我们再谈。” 红眼 郝嘉从来没见过郝振这么克制的人,都这种时候了还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严肃着脸犹豫措辞的表情让她想到她第一时收到情书时的情形。 那是小学五年级。 那天放学回家,刚打开书包,一封不知道是谁塞给她的信就这么掉了出来。 信用好看的信封装着。 郝嘉当时还没收过情书,也没经验,好奇之下就把信打开了。 写信人语文学得不错。 她看着那信,一会像在读诗歌,一会儿又像在读散文,云里雾里的,通篇看下来,就读懂了一句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哦……交朋友啊。 她那时在感情上面还没开窍,只理解了字面的意思,看完后,随手就摆到了一旁。 于是当晚,郝振便在郝嘉桌上看到了那封信。 “谁给你的?” “班里一个男生。” 郝振沉默了一会儿:“你对那男生印象如何?” “不错啊,人挺好的。”他既然那么欣赏她,那就交个朋友嘛。 郝嘉说完还点头“嗯”了一声,郝振的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 他看着郝嘉,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着出去了。 半个多小时候,他才重新进到她房间,在她面前坐下来:“嘉嘉你长大了。” “?”她莫名其妙。 郝振又看了一眼她桌上的信:“有异性喜欢你,说明你很优秀。我为你感到骄傲。但同时,嘉嘉你也应该思考,是什么令别人那么喜欢你——是你的优秀的成绩、还是你的善良的品质,或者只是容貌……如果是优点,要继续发扬。但不管你对这个男孩子是什么感觉,我不赞成你在这个阶段谈恋爱,因为你们这个时期的感情,只是一种脆弱的好感,他今天喜欢你,明天可能就喜欢别人了,这种感情其实是很脆弱的。我不建议你把时间浪费在这方面,如果你真的也喜欢对方,你们可以相互勉励,共同进步,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那天,郝振也是这般严肃又认真地看着她,一番长篇大论,听得她仿佛在上思想课一样。 可如今呢。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了。 她毫无保留的将心思全亮出来,结果无非两个:要么他接受,要么他拒绝。 有什么好谈的? “哥哥,你谈说什么?”郝嘉先发制人,“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言下之意很明显,教育开导的话就不必了。 郝振的神情绷得更紧了:“那你更应该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我已经成年了。 “我们是兄妹!” “可你明明起反应了。你难道不想要我?” 他的下面还嚣张的硬着,她隔着布料都能感受那硬度,她于是贴近了些。 “够了。”郝振瞳孔扩大了,脸上闪过薄怒:“嘉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郝嘉的声音也跟着提高了两度,“我在同我喜欢的人求爱,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她也是女孩子,她也是脸皮薄,他以为是什么撑着她这么大胆地勾引他的? 吼出来的一瞬间,郝嘉眼圈就红了。 剑拔弩张的空气窜动在两人间。 过去的二十年,他们从来没有这般面红赤耳地争执过,一次也没有。 郝嘉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把氛围变得如此不适合继续谈话,但她心头就是有一种委屈,让她没办法好好说话。 “我只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我?”她索性单刀直入。 郝振看着她红了的眼,脸色的表情在软化,眉头却依旧紧皱着:“嘉嘉,你什么时候开始——” “这些不重要,我只问’是’或者’否’。” 郝振沉默。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 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他面前掉泪的她。 一直以来郝嘉倔强又好强,其实并不是个爱哭的性格。 她小时候被欺负得再狠,也不过是红着眼把人打回去;到郝家后第一次掉泪,是因为她母亲。 那时候她母亲越发病重,医院已经下了最后诊断,活不过一个月。 佣人们在背后嚼舌根,不时向郝嘉投去廉价的、同情的目光,说她们母女多可怜多造孽。 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无意撞见的郝嘉大喝。 那是她到郝家后第一次拿出小主人的架势呵斥佣人,可转过头,还是没忍住在转角楼道靠着墙壁红了眼。 他至今还清楚记得她哭得样子。 颤抖着肩膀咬着唇无声地抽噎,不住用手背将她长长的睫毛碾压下去再将泪水抹开。 他记得的不止这些,他还记得她第一次抓衣角、别扭地叫他哥哥;第一次对他敞开心扉对他笑,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是如何闪出光芒…… 此前他从来没当过人哥哥,就因为她,他下定决定要做一个好哥哥。 他不是没察觉到她过分的依恋和依赖。 他想自己她或许在某种程度把他当做了半个父亲,又或许当他是在某种程度上的朋友,但他一直不敢设想今日这种局面和结果。 为什么情况忽然变成这样了? 最开始温馨的亲情,那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记忆里并没什么特定的事情,但随着时光的流逝,有些东西就是那么潜移默化地在发生着变化。 不止郝嘉,还有他。 冷战 郝振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是刚来s市的第一年。 在某个疲倦的加班的晚上,他忽然地打电话给郝嘉,想要听听她的声音;接通却隐隐听到那边有男生说话的声音。 “你在哪呢?”他问她。 “和朋友在外面,刚看完电影,正回学校呢。”她答。 尽管什么都没说,他却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 “交男朋友了?”他试探地问。 “嗯。”她这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郝振很难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就像他呵护着长大的一株玫瑰,忽然被别人采摘下。 失落、吃味同时又担忧…… 那时他还可以找借口,不过是哥哥对于妹妹过分的保护欲,直到他对她生出了欲望——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 在这段日子里,在喝醉的那晚,还有刚才;当她将唇贴上来的时候,他确实是有反应的。 好像是有些什么东西,在疯长,在凝固,在变化……最终悉数化为真实、凶猛的欲望。 他越是抗拒,越发隐秘地渴望、兴奋……当紧紧圈住他腰,当她颤栗乳首隔着衣服蹭上他的胸膛,当他颤抖的喉结被她吻住……他能感觉到下身勃起的阴茎,张扬狂肆地叫嚣着,想要冲破牢笼。 他身体的器官诚实地在表达它的情绪。 同时他也在犹豫,在质疑。 如果他对她有欲望;同时关心,在意她,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并且无法想象,无法放心有一天要将她交到别的男人手上,让别的男人来做这一项事情—— 这是不是喜欢,是不是她想要的喜欢? 这明显超出了亲情的界限。 情感在挣扎的同时,理智却不允许他继续往下想。 郝振看着郝嘉,许久才张口:“我从来只当你是妹妹。” 郝嘉愣了一瞬:“好,我知道了。”。 她从泳池里利落的爬出去,起身离开。 郝振听到湿哒哒的脚步一路响至走廊尽头,然后关门、落锁。 泳池随着她的离开渐渐平静下来,除了溅出池外的点点水花,再看不到半点波澜。 可他身下的欲望却依旧胀痛的、直挺挺地硬着。 摊牌的第二天早上,公寓里很安静;没有郝嘉在客厅放着音乐练瑜伽。 郝振一如既往做早餐。 两片烤的刚刚好的吐司,配上了培根和金黄的煎蛋,配上郝嘉最爱的草莓汁。 郝嘉洗漱出来见到自己那份早餐,倒也没拒绝,径直拉开凳子坐下。 两人对坐,都没有说话 沉默的氛围让人觉得尴尬,郝振在饭后打电话个吴秘书,重提找公寓的事。 “不用这么麻烦。”郝嘉这才转头看他,“昨天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她说完,回卧室换了身衣服便出门了。 她穿着随意,不像是去上班;美术馆的休息也不固定,郝振等到晚上,才搞清楚她是逛街去了。 她拎着一堆购物袋子回来,目不斜视地径直穿过客厅,关上房门。 一会儿她又从卧室出来,走向冰箱开了一罐冰可乐后又叁步并作两步回到卧室,整个过程,仿佛根本没看见沙发上的郝振,更没和他说一句话。 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活像冷战中的情侣。 她在她房间,他在他房间;偌大的公寓,两人都不说话,有时候郝振都在想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一二叁木头人;比谁先忍不住? 他不想这么幼稚处理问题。 他做她喜欢吃的早餐,让家政买了她喜欢的蛋糕、冰淇淋、水果妄图打破这种局面,她也并不拒绝,只是依旧面无表情,不言不语,吃什么都像嚼棉花。 并且渐渐的,她的早晚餐不在家里吃,晚上也回来的越来越晚。 很多时候郝振都能看得出她化了妆,头发也用心打理过。 她朋友圈不时会发一两条动态:看电影、吃饭或者去别的好玩的地方。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跟新认识的朋友。 直到他偶然发现,他给她的那辆代步车,她已经好几天没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的接送。 怒火 知道这事,是郝振亲眼撞见有人送郝嘉回来。 那天,他有个饭局喝了点酒,司机送他回家前特地去楼下便利店帮他买解酒药,他揉着太阳穴等在车里,正好看到郝嘉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 她穿一件简单的t恤和破洞皮裤,带点学生气,整个人青春又活力,让他哪怕隔了一条街,仍旧一眼望见了她。 酒后的思绪有些滞后,他完全忘了两人冷战这事,摇下车窗就要叫她,结果却见一个穿着同样学生气的男孩从轿车另一边开门下来,将车里的奶茶拎出来递给她。 两人站在路灯下说了好一会儿话。 差不多四五分钟,郝嘉才转身同男孩儿道别;而男孩则站在路灯下,一直恋恋不舍地目送她进了小区,才开车走了。 “昨天送你回来的是谁?”酒醒第二天,郝振问郝嘉。 郝嘉在开放式的厨房洗水果,水流开得很大,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自两人冷战后,他们之间的对话少得可怜,都是他先开口,她不耐烦了才回两句。 郝振见她没开腔,又缓和了下语气,“昨晚我正好看到了,那是你交新朋友了?” “嗯。”郝嘉敷衍地回了一句。 “他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毕业了吗?是做什么的?”他又问。 郝嘉这才转头看他:“交朋友还得调查背景?” “……” 郝嘉没有回答郝振那些问题。 郝振后来又专门等了几次,发现那男孩意外的面熟,一查,发现对方竟是自己公司材设部的一个实习生,名叫蒋维,二十二岁,今年刚毕业。 “你们怎么认识的?”在确认过这一点后,郝振问郝嘉。 他特地挑在她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某个时刻。 郝嘉的回答却有些阴阳怪气:“在之前周年庆上啊。” 她和蒋维的认识的过程很简单:之前周年庆上,他主动搭讪要了她微信;他游戏打得好,有次她无聊向他发起了游戏邀请,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了起来。 但要论她为什么接受她的搭讪,和为什么会无聊;那都得归功于郝振和姜思言。 “不过有一点你放心,我没告诉他我们是兄妹关系。”郝嘉又补充了一句。 郝振看到她脸色隐隐不快的神情,准备地话,又再次咽了下去。 对于蒋维,其实他并不乐见他和郝嘉的来往。 尽管郝嘉强调蒋维并不知道她和他的兄妹关系,可蒋维毕竟天天接送郝嘉,蒋维知道她住这样的地方,谁知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就算没有。 从他拿到的资料看来,蒋学历普通,家境普通,能力普通,他实在不觉得蒋配得上郝嘉。 但,考虑到郝嘉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郝振终究没再说什么。 他不想跟郝嘉闹翻。 郝嘉现在就跟刺猬一样浑身是刺,一点就着了,他不想太刺激她。 毕竟两个月过后她就离开s市;朋友也好,男女朋友也好,左右不过两个月,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不相信能蒋维能翻出什么风浪。 直到某个周五,郝振回家,见郝嘉卧室门大开,她在收拾行李箱。 “你……要去哪?” “和朋友去海边玩两天。” “朋友?和蒋维?”他一针见血,“你们两个?” “嗯。”郝嘉一边应声,一边往行李箱子里塞衣服:吊带、热裤、短裙,全都是些少布料的暴露衣服,里面还有上次她穿的那件泳衣。 郝振的眉头当即蹙了起来:“你准备穿这些去?” “海边嘛,自然要穿得凉快一点。”她漫不经心地答。 郝振看着那泳衣,忽然想起那天在泳池,她将他抵在墙上的情景——她混身湿漉漉的,勾着他的脖子,贴着他肩头吐息的情景。 那日他明明别开了眼,大脑却像相机一般清晰地捕捉下那些微小的细节:她性感的锁骨,她敞露的雪白的肩头,她被泳衣包裹住,呼之欲出的浑圆…… 她就那么贴着他,一双饱满、丰盈的利器紧贴着他的胸膛……一想到画面中的自己将被替换成别的男人—— “你……”郝振只觉胸口的火气却噌得往上冒,许久才压抑着声调开口,“你知不知道这么穿可能有什么后果?” 他的怒火实在太明显,即便努力抑制,还是掩不住语气里的硝烟味。 郝嘉往箱子里扔衣服的郝嘉手停了一瞬,这才把视线从行李移开,放在他脸上。 “你不想我这么穿?”她问。 郝振接触到她目光里的询问,下巴顿时紧绷了起来。 壁灯的光洒下在他凌厉的五官上;他眉头紧蹙,目光似有松动,紧抿的唇却坚持一言不发。 郝嘉忽然笑了:“哥哥,我都二十了,你以为我还不知道男人是种什么生物么?” “还是你觉得处在我这个年纪,谈恋爱只会和人牵牵手,打打kiss?” 海滩 郝嘉语调嘲讽。 挑明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少女。 郝振对上郝嘉的眼,担忧和怒火在一瞬间悉数爆发;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 他要如何表态,以何立场表态? 郝振隐忍地抿着唇,额上青筋鼓动着。 郝嘉看着那张脸刹那变得惨白失去血色的脸,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种得逞的快感。 但下一秒钟,这份快感就被郝振脸上变幻的光影击得粉碎;他转过来,今天第一次直面着她,眼里装满了疲惫和失望:“嘉嘉,女孩子还是爱惜自己一点。” 他说完,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没说的、更为复杂的情感沉默地吞咽进肚子里,走了。 郝嘉看着他离开房间,忽然抓起那堆刚塞进衣服,揉成一团,用力在了一旁。 除了郝振,她根本不想向任何人炫耀、展露自己的身体。 她颓废地坐在床边。 她不是没谈过恋爱,她知道如何从一个男人的眼神,肢体语言看出他对自己是否在乎。 她不信郝振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可他始终不肯、不敢迈出一步。 他一再躲闪,避让;而她像一辆失控前行的车,奔在一条黑暗的、看不到尽头的路上,想要停不下来却无能为力。 郝嘉还是决定跟蒋维一起去海滩,纯粹是为散心。 s市虽然临海,但因为地处江入海口处的缘故,附近海域的海水呈黄色的浑浊状态;要看海要到隔壁的z市内。 周六,蒋维一大早开车来接郝嘉。 两人经过叁个多小时车程终于抵达z市的最着名的海滩;但蒋维并没有拉着郝嘉入住之前订好的酒店,反而带她去了一套海边别墅。 郝嘉正疑惑,一辆私家车紧跟着他们停在门口,里面下来的是郝振还有姜思言。 “郝总说出来玩……人多热闹一点,我想也是。”蒋维这才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郝嘉想起早上出门时,郝振房间紧闭的房门,亏她还故意弄出大声响动,原来全是笑话。 “他找的你?”郝嘉看向蒋维。 “嗯。”蒋维,“昨晚郝总忽然给我打电话,我还挺意外的……” 话到这里一切都了然了。 都是郝振安排。 对于她和别的男人外出过夜,他并非无动于衷,所以他私下找了蒋维;但即便这样,他仍不肯给她丝毫的幻想,所以他把姜思言也叫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现在说回去也晚了。 郝嘉看了一眼蒋维,又哼笑着看了一眼郝振和他身后的姜思言,转头拎着行李先进屋去了。 别墅很大。 一层是客厅和休闲区域,二楼一共有六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带有独立洗手间。 一行人进到屋内,姜思言笑着看向郝嘉:“嘉嘉先去选房间吧。” 她试图表现的友好。 那副女主人一般的姿态却让郝嘉觉得反感。她于是没有客气,上楼便开始一一查看房间。 “就这间吧。”她说。 她最终挑中的房间,是一间面朝海滩大套间,巨大的双人床,摆在床尾的电视屏媲比imax荧幕,阳台上还有个巨大的浴缸…… “喜欢一边泡澡一边看海?”姜思言用外面两个男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打趣。 当然不是,只是怕你借着这房间搞什么情趣之类的。 郝嘉心道,把房间窗帘完全打开,“这房间光线好。” “这倒是。”姜思言笑着附和。 她没说的是,这栋海边的别墅,每个房间采光都好。 午餐是海鲜。 七月其实并不是吃海鲜的好时候,加上没什么胃口,郝嘉吃的比平时少;面前的鱼虾都没动两口,便留下“交谈甚欢”的另外叁个人离席了。 赌气在郝振面前放的那些暴露的衣服她其实全都没带,午饭后,她回房换了条沙滩裙便一个人出了别墅。 中午到下午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空气都在扭曲,但来此地的游客并未被吓退,而是勇敢的迎着阳光挥洒汗水。 俊男靓女穿着花花绿绿的泳装,那些裸露在外的火辣肉体成为沙滩上另一道风景线。 郝嘉坐在太阳伞下,隔着墨镜看着沙滩上的人群。 远处树荫下一个小女孩一边啃着甜筒,一边催促正帮她吹游泳圈的哥哥快点,那小男孩儿好脾气的样子无端地让郝嘉想到了郝振。 他们第一次去海边的时候,她八岁,郝振也不过十二叁岁。 那时的郝振,胸膛单薄,四肢细长,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肌肉。 没有谁会缠着这样一个少年,除了她。 要是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就好了,郝嘉怅然地想。 “想吃冰淇淋?”蒋维不知何时也出来了,看她目光凝在远处,误会了。 郝嘉也没解释。 很快,蒋维拿着冰淇淋回来了。 炙热的阳光下,冰的东西总是化得特别快,冰淇淋也软塌塌的,郝嘉刚咬了一口,嘴唇周围便糊了一圈。 她在包里翻找纸巾。 低头又抬头的空档,看见了远处的姜思言。 不像郝嘉的沙滩裙,姜思言穿的是比基尼,外罩一件防晒衣。 她身材高挑,比例恰当,即便比基尼的款式没有很夸张,整个人也性感异常。 加上薄薄的防晒衣只堪堪遮到腿根,半透明的材质,被强光一照便将她丰满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身影影绰绰的透出来,那身材实在引人遐想。 她从别墅出来,在别墅外的沙滩椅坐下,细致地给自己的手臂、大小腿涂着防晒霜。 “你要不要涂点防晒霜?”她抹完又问郝振。 “不用。”郝振。 她又转了个身,“那可以帮我涂一下后背吗?” 她褪下防晒衫,趴在沙滩毯上回头眯着眼笑看郝振。 烈日下,她的皮肤白到发光。 郝振接过她手中的防晒霜,微微皱眉,并没有随即蹲身下去。 郝嘉远远的看着,忽然一把将冰淇淋塞到蒋维手里,走过去道:“我帮她涂。” 较量 郝嘉从郝振手里夺过防晒霜,挤了涂到手上,两手一搓,便按到姜思言耸起的蝴蝶骨上。 姜思言身高170cm,比郝嘉高了5cm,整个人更有气场,腰也显得更瘦长,是郝嘉一直羡慕的那种身材。 她的手推到她的后腰时,故意在她腰窝处用力摁了摁,使劲地搓…… 防晒霜油油的,滑滑的,郝嘉再使劲不至于真的能让姜思言多痛;但姜思言还从她粗暴地动作中感觉出来了她的不爽。 “可以了,嘉嘉,剩下的我自己能涂。”她反手按住她的手。 郝嘉将防晒霜塞回给她,走了。 一个下午,郝嘉都没下海,恹恹地躺在沙滩椅上,用躲在墨镜后的眼睛,观察着郝振和姜思言。 她承认她的眼光没少在郝振身上流连。 他的身材,她只有在健身房偷瞥过一眼:背部结实、宽阔,一双腿结实修长,光裸肌理四处都有着恰到好处的饱满轮廓,肌肉线条流畅却丝毫不显粗犷……如今换上沙滩裤,沉稳中又多了一丝慵懒,实在让人赏心悦目。 但更多的时候,她在关注姜思言,关注她的身材、她的言行举止,试图从她身上跳出一丝半点的缺点。 仿佛只要能挑出她的毛病,她就能赢过她。 太阳热辣辣地晒着沙滩,直到傍晚才终于凉快了些许。 蒋维看郝嘉一下午都懒懒的,在晚饭前,提议道四人一起玩沙滩排球。 “沙滩排球啊,好久没玩过了,上次玩,还是和你一起;在布列克,你还记得吗?”姜思言似乎有些兴趣,当即看向郝振。 因着她这句话,本来没什么兴致的郝嘉,在盯了郝振一眼后,赞同了蒋维的提议。 四人回房间换了宽松的衣服,去到沙滩的排球场。 “你们先发球。” 没有裁判,郝振和姜思言将先发球的权利让给郝嘉和蒋维。 蒋维于是承担发第一个球的任务。 他抬手发球,排球在空中呈弧形发射向球网对面;郝振看准苗头,跳起顺着排球的方向就把球击了回去。 郝振击球利落;跳起时腰背上的肌肉线条呈现出极其完美的曲线,姜思言转头便冲他数了个大拇指。 郝嘉恶狠狠地看了两人一眼,跳起来将将球朝着姜思言方向击去。 自从入住以来,或者更准确的说,自从两人第一次见面以来,郝嘉便一直带着明显的敌意,有种故意针对的意味。 姜思言看到郝嘉打球也这么不客气,当即也不算再让着,跳起来挡在球网前,精准得将球扣了回去—— 双方你来我往,都是会玩的人。 但郝振和姜思言明显更会玩一些,配合也更好;很快,郝嘉和蒋维便输掉了第一局。 “我们是不是该手下留情一点。”姜思言伸出手掌同郝振击掌。 “留情什么,尽管来!”郝嘉咬牙。 她才不会输给姜思言,更不需要姜思言让她;她转头嘱咐蒋维:“认真打。” “嗯。”蒋维。 作为男人,他自然也想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把。 第二轮是姜思言发球。 蒋维刚答应了郝嘉,接到球后,毫不客气地向对面二人的空隙间拍去,郝振顺着方向扑倒在沙地里,救到了球抛向姜思言。 姜思言想借势扣球,郝嘉早就等着了,瞄准她的球一个扣击,击中地面得分。 借着开头漂亮的一球,第二局,郝嘉和蒋维赢了,两边打成平手。 “耶!”这次郝嘉直接转身给了蒋维一个拥抱。 很哥们的那种拥抱,完全是因为高兴。 蒋维却有点飘。 这么久以来,刚才那个拥抱算是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他的脸不由地微微红了。 郝振沉眼看着两人,抓在球上的手关节微微泛白。 接下来,四人都认真地打了起来,仿佛不再是为了来消磨晚饭前的时间,而是一场正式的比赛,一场较量。 郝振接球极稳,平时倒没怎么看他锻炼,身体素质竟然出奇的好。 他总能预判能蒋维的发球,担当发球和传球的责任,将扣球和致命得分点交给姜思言。二人动作极其配合,接球、传球行云流水般的流畅……那样的默契,让郝嘉觉得双眼刺痛。 郝嘉不甘示弱,拉着蒋维武力全开。 双方都打得激烈,互不相让,比分咬得很紧,但渐渐的,郝嘉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郝嘉并不怎么玩排球。 小时候她皮归皮,其实并不怎么喜欢体育运动;只是为了在和郝振一起看足球赛、篮球赛的时候有更多的话题,才努力去练习,去玩…… 她这样辛苦,站在郝振旁边的人却是姜思言。 郝嘉心头愤懑,每每接球便忍不住姜思言的方向击球,这样一来自然是便宜了姜思言。 很快,姜思言和郝振抢先拿到赛点。 “郝总和思言姐好厉害……”蒋维累得气喘吁吁,伸手擦了擦两颊微微发亮的汗。 “你要认输?”郝嘉把矿泉水瓶捏得咯咯作响,挤压出来的水渗了一地。 “……”蒋维。 他不知道郝嘉为什么有那么强的胜负欲,只好拍了拍裤子站起来:“发球吧。” 再输一分,比赛就彻底输了。 尽管疲惫至极,郝嘉仍站起来发了一个漂亮的球。 这次她没有刻意针对姜思言。 但郝振看准了她的球,跃身接住便传给了姜思言,而姜思言则将球用力拍过网,给了蒋维和郝嘉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 蒋维不防,没有足够时间能移动到位,象征性击回去的球一下子就被郝振毫不费力地再次扣了回来—— 眼看着就要这么输掉。 郝嘉不甘心,从头到脚的每个细胞都不甘心。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拼命奔向网边。 她纵身跃起,用劲全身的力量击球;然而下落的时候,脚却触到了一个异物——是踩到中线“上”的姜思言的脚。 郝嘉脚一滑,脚踝顿时传来钻心的疼;整个人控制不主地身后跌去。 “郝嘉!”蒋维惊声尖叫,连忙朝着郝嘉冲过去。 “你怎么样?没事吧……”他蹲跪到她身边,想要检查她的脚,然而手刚碰到,对方便惨叫了一声。 蒋维只好先扶着郝嘉坐起来。 只是一个简单地动作,郝嘉竟像使出了混身的劲一般。 她脸色惨白,额头上亦不住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也无血色,手一直按在腿上,呼吸急促。 姜思言也没有想到场面竟会转变成这样,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只能呆愣在原地;而她身边,郝振早已像风一样朝着郝嘉奔了过去。 软化 “脚怎么样?很疼吗?”郝振几乎是奔一般地冲到郝嘉面前,去查看她伤到的脚。 郝嘉死死地咬着牙,脸色惨白,脚踝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郝振皱眉:“忍着点!”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伸向那只还在颤抖着的脚,尝试用最小的劲儿转动。 “嘶——”郝嘉五官瞬间扭曲成一团。 她拼命地咬着下唇,本就煞白的脸更是连疼得最后一丝的血色也不见了。 郝振当机立断地决定:“我们去医院。” 一把打横抱起郝嘉,郝振大步往别墅走去。 他都没顾得上穿鞋,把她抱坐到车上后,便急着往最近的医院开去。 挂号、交钱、拍片、拿药…… 来的路上,郝嘉的脚肿成猪蹄,一片青紫,格外吓人。 大滴的汗珠不住从她额头滚落;那痛苦的模样,让郝振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随着她的呻吟,上下跳动抽搐。 其实刚才四人排球,他早该有所察觉的,可他却被嫉妒遮蔽了眼睛。 因为郝嘉和蒋维那个拥抱,他嫉妒了,不想再让着两人,这才有了后面的毫不留情。 可郝嘉同样不想输。 她本来就是倔强要强的人,他还这么刺激她……结果就是她平白地遭受了这么一份罪。 郝振看着郝嘉肿起的脚,又悔恨又心疼。 等医生开的止痛药开始起效,郝嘉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的一颗心才跟着落了下来,紧攥着的手也渐渐开始回温。 “感觉怎样?还疼吗?”郝振递了杯水给郝嘉。 “嗯……”她回答得有些含糊其词。 郝振看着她缠着绷带的脚踝,又问:“饿了吗?” 嗯。”这次郝嘉回答的倒是肯定。 “想吃什么?” “随便。” “好,等我一下。” 郝振抓着车钥匙转身除了病房,很快便带着吃的回来了。 一份印着附近餐厅logo的盒饭,一份黄豆猪蹄汤。 “吃点猪蹄,好得快些。” 知道她不爱吃油腻的,他一边解释,一边把盒饭打开,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她。 郝嘉没说话,只默默盯着他的脚。 他脚上穿着一双塑料的拖鞋。 来的时候走的急,他也没顾得上穿鞋,在郝嘉就诊的时候找人随便帮忙买了一双拖鞋。 他向来是个注意形象的人,还有那么一点洁癖;如今却穿着不知是从那个地摊买来的滑稽的拖鞋。 郝嘉看着那鞋,得鼻头一酸,眼泪忽然就那么出来了。 一直以来她很少掉泪,再难过也不过是红红着眼。 可这一刻,她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泪水沿着她的脸庞蜿蜒流淌,她两眼像涌泄的泉眼,不住溢出温热的水液。 “怎么了,又疼了,我这就去叫医生。”郝振连忙放下手里的盒饭,就要去按旁边的铃。 郝嘉却拉住他的手:“我不想输。” “我不想输掉你……”她说。 她哭得凶,哽咽的声线吐字并不清晰。 可就是这么含糊的、无厘头的两句话,郝振却一下子听懂了。 然后,他仿佛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到胸口,一瞬间,酸涩的感觉几乎把他的心撑爆。 一直以来,他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两人作为兄妹之间的平衡。 事实上,郝嘉的心思、他们之间的问题,早在她的告白前已经存在;他努力粉饰,也只是让它看上去不存在而已。 郝嘉比他小近五岁,他不敢肯定她是否真的清楚她自己的情感,她从小崇拜他、仰慕他;他稍有不妥,那些回应便将成为引导,让她对他的感情发生变化…… 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在竭力避免。 但理智是一方面,情感又是另一方面。 或许对凡夫俗子来说,妄图凭理性或者定力去压抑自己的感情,根本就不现实。 就算他把自己掩藏得再好,就算他不论在什么时候面对郝嘉都是一如既往地冷静自持;用一成不变的表情遮掩心里不曾平息的海啸。 可他仍旧没办法切断对她的关心,没办法满意她交往的任何一个男人。 而那些没办法压制住的,流露出来的真实的欲望,诱导着她弥足深陷,一步步到今天这般田地。 眼泪汹涌地从郝嘉的眼里流出,她伏在郝振的肩窝里,哭得绝望。 她两个鼻孔都堵住了,有些狼狈地吸着鼻涕。 郝振伸手从床头抽出纸巾给她揩鼻涕。 第一次忘了男女间的避讳,没有推开她,就这么任由她哭,等她哭得累了沉沉睡去。 郝嘉再次醒来,郝振还在。 他的手被她抓着,就那么睡在她的床头。 他睡得并不安慰,眉头微微皱着的,一贯整洁的形象因为没有梳洗,变得有些邋遢:头发乱蓬蓬的,目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下巴也隐隐冒出胡渣。 可郝嘉还是觉得他好看。 她不禁伸手想要推一推他微皱的眉头。 忽然,他放床头的手机先响了,来电显示是——姜思言。 贴身 “醒了?”郝振被铃声吵醒,坐直起身,第一件事是去看郝嘉的脚:“还疼吗?” 郝嘉负气地没吭声,用眼神示意他电话响了。 郝振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的联系人,划开接听键,侧身走到一旁。 像是麻药忽然消退,肿着的脚踝一下子又疼了起来;郝嘉气鼓鼓地掐着身下的床褥,冲着郝振吼了一句:“我不要她过来看我。” 昨天她前脚被送到医院,蒋维和姜思言后脚便开车赶来了。 她陪郝振满上忙下,挂号、缴费,直说都怪她、是她的错…… 她大方得体的道歉,郝嘉要再追究反而显得小气了,所以她不想见到她。 郝嘉怒气冲冲地表态。 姜思言不知道听没听到,但郝振听到了,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这边情况还好,你不用过来了,一会我们也要出院了……嗯……行李也不用,我叫了人过去收拾,他到了会打蒋维电话的……” 郝嘉狐疑地看着郝振。 “你真不让她过来啊?”她等他挂了电话才问。 郝振帮她坐起来,又倒了杯水给她:“你不是不想见到她吗?” “我不想见到她,你就不让她过来?”郝嘉,“那我要说我不喜欢她,你可不可以不和她交往?” “……”郝振没答。 郝嘉就看着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郝振低低呼了口气:“我和她没有在交往,也不会成为男女朋友。” “真的?”郝嘉有些不信。 “嗯。”郝振却只应了一声,没有过多解释。 他承认他之前错了:有些问题出现就是出现了,不能假装不存在,他该想怎么正面解决,而不是一味的逃避,把无关的人拿来做挡箭牌。 蒋维也好,姜思言也好,都不该被扯进来,他想。 但他不能坦白地同郝嘉承认,姜思言就是那个“挡箭牌”。 他于是没有在继续往下说。 郝嘉却却从他微妙的表情里看出了端倪。 之前,她一直怪他不肯承认,不肯踏出一步;但嫉妒上头的时候,她也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而现在,她可以肯定了:他是喜欢、在乎她的。 确认的一瞬间,她乐了,脚上的伤也仿佛不痛了。 尽管没有伤到骨头,骨科医生说郝嘉的脚还是要过一个星期后才可以活动。 郝振找了个轮椅接郝嘉出院、回家。 没有郝嘉期待中的公主抱,他找了一个钟点工帮忙照顾她。 钟点阿姨很敬业,甚至主动问郝嘉要不要上洗手间。 郝嘉吓得忙从轮椅上起来,单脚蹦了几下,表示这个问题可以自己解决;只是等晚上阿姨下了班,她又换了一副面孔。 “哥哥……我想洗澡……”她竭力装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 “你这几天不能洗澡。”郝振为难地看了她一眼缠着绷带的脚。 “可是我都好几天没洗澡了,好难受。”郝嘉,“上午阿姨推我去理发店洗了头,可是我总不能让人帮我洗澡吧。” “你的脚……” “我把脚裹上保鲜膜,就泡一下就好了,不会弄湿的。”她拉他的袖子撒娇,“哥哥……” “……” 最后郝振妥协了。 他去浴室帮她放洗澡水。 嘉住的客卧没有浴缸,只有花洒,池面的地砖连防滑垫都没有一块;郝振只好把主卧那并不常用的浴缸借给郝嘉。 他调好水温,从外面沙发旁找了一块地垫铺浴缸在旁边,这才抱她进浴室。 郝嘉单脚踩在地垫上,小心的脱衣服。 郝振等在门外,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响,确定她下了水才出了卧室;然而没过多久,里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和哐当几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嘉嘉?”郝振唤。 他试着叫了两声嘉嘉的名字,然而并没回应。 “嘉嘉,嘉嘉你没事吧?”郝振又走到浴室前,拍打了几下浴室的门。 “哥哥,帮我……”里面传来郝嘉的声音。 “我进来了。”郝振推开浴室门。 只见盥洗盆旁,一堆洗漱用品跌落子阿迪,嘉嘉手揉着腰坐在其间,痛苦地想要站起身。 “我滑了一跤。” 郝嘉赤裸着身子,混身湿漉漉的,她热水蒸熏过的皮肤微微泛红,脸也红红的。 郝振忙别开眼,拉下一旁的浴袍盖在她身上后,这才打横将她抱起。 “怎么样?摔下去的时候有碰到脚?疼不疼?” 他抱她出了浴室,将她放到自己床上,用另一只扶着自己后背坐了起来。就去检查她的脚。 “疼……”郝嘉眨着眼,可怜巴巴的看他。 “我送你去医院。”郝振皱眉,就要再次抱起她。 郝嘉这才拽住郝振的胳膊:“其实我没摔倒……我骗你的。”。 她缠的保鲜膜早被她扒拉下来了,光裸在浴巾外的两条腿,一点没有磕伤和淤青。 “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郝振起身。 郝嘉却先一步起身,跨开双腿坐到了他身上。 她用的跪坐的姿势,反折着双腿,受伤的那只脚就那么贴着床面。 郝振被她压在身下,要推开她,必要会扯到她伤了的脚踝。 “嘉嘉,我说过……”郝振抬头看她,一双眼眸也沉得吓人。 “嘘——”郝嘉伸手按住他的唇,意有所指地看向他胯间。 那里正支着帐篷 从他在浴室看到赤裸的她,到他抱她出来那短短几秒,他的身体已经给出了反应。 “哥哥,你硬了……”她蹭了蹭他的胯间。 郝振双眼变得更加晦暗,像酝酿一场暴风雨。 郝嘉低头凑近,凑过去,鼻尖轻点着他的耳朵:“为什么一定要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呢。” 欲火 郝嘉跨坐在郝振身下。 郝振抬眼便能见到她白皙的肩头,性感的锁骨,包裹在浴巾下俏生生地挺着的胸脯,以及短巧的浴巾根本无法遮住的修长大腿…… 他该闭上眼睛,阻断所有视觉上的回馈。 可即便这样,他鼻尖仍能嗅到她。 明明是他惯用的那款沐浴露,在她身上偏偏成了另一种味道:没那么清冽,反而带着若有似无的奶香,格外的勾人。 他一时间干渴的厉害,下身那根东西也硬梆梆地搏动着,被布料束缚得十分难受。 郝嘉仿佛听到他抑制在喉咙里的喘息;鼻尖从他耳边移开,沿他面部轮廓开始描绘:额头、眉峰、眼窝、鼻梁、脸颊、嘴唇…… “为什么要这样呢……”她的唇蜻蜓点水般游走过他脸部,温热的气息就那么吐在他面前,“明明你也想要我,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呢……” 她的嘴唇柔软湿润,让他忍不住想到清晨带着露水的花瓣。 他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她嘴唇说话时的开合,麻痒的感觉伴着湿润的呼吸,几乎渗进他的骨髓深处。 理智想要拒绝,身体却一动不动—— 郝振默许的姿态鼓励了郝嘉的进一步动作。 郝嘉开始去吻他那张让她心心念念的唇。 如她上次没做完的,也如她一直想做的那样:她贴着他的唇,伸出舌头,去尽情描摹他的唇瓣…… 她的吻没有任何章法,却吻得动情;柔软的手掌游离在他肩膀、胸膛、腰腹……然后往下去解他发皮带和拉链。 她还没做过这样的事。 她的指法笨拙,手指羞涩的轻颤,动作却毫不犹豫。 在她啪嗒一声揭开那皮带扣时。 郝振费力地凭着脑中最后一息尚存的理智,按住了她的手。 “嘉嘉,不要挑战我的自控,我也是个男人。”再继续下去,他不保证他会做出些什么。 她才没有挑战他的自控,她要它们消失。 “你是说,你会控制不住?”她低声说,去舔他的喉结,“哥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就在这儿……“ “然后呢,你有没想过后果?”郝振几乎咬牙,“我们是亲兄妹。” 郝嘉没答,直接扯开了自己的浴袍。 这次她不要再半途而废,她于是把羞耻全都抛开了。 她白皙的躯体就这么暴露在明晃晃的光线之下,带着沐浴后的清新。 郝振在看清那一刻,心随之猛跳。 郝嘉再次凑近他:“哥哥,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我也想要我的对不对?” 她拉他的手往她身下探。 那里毛发早被清理了干净,柔嫩的花穴,饥渴的蠕动着,正一口口吐着花蜜。 他的手指刚贴上去就被沾湿了。 “哥哥……你感受到了吗?” 她拉着他,用他粗糙的指腹去摩擦那湿软得一塌糊涂穴肉,仿佛试图把他吞咽进去。 他能感受到里面吸力,还有那隐隐的、色情的水声。, 强烈的感官渴望就像火焰,烧得他干渴不已。 他的腹肌绷得铁紧,哑着嗓子开口:“嘉嘉……” 承认心里感情和欲望是一回事,真的发生关系了,又是另一回事。 一旦他们今天做了,就再回不了头。 “你会后悔的……”他俊朗的眉眼亦紧绷着,低声说。 “不会。”郝嘉看着他,“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哥哥,我不是没想过后果,我想了好多年,可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可还是抵不过对你的喜欢。” “你知道我那天看到姜思言有多难受么?我不想再装下去了,我想要做的不只是你妹妹,我想要做你的女朋友。” “这几年,我每天都在想你,你抱抱我好吗。” ………… 不想两人若无其事地扮兄妹。 她要他,她今天一定要睡了他。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她,今天她说什么不会停手。 郝嘉裸着身子贴上郝振,一边解他的衣扣,一边色情的舔他的下巴、锁骨、胸膛…… 理智、感情以及欲望在郝振的头脑中纠结、混杂,形成一种诡异的兴奋感。 郝嘉每一次在他颈间动作,都激得他欲念愈发深重,他尝试与之抗衡,无一不失败了。 她剥夺了他所有的自制力 郝振的喉咙干涸了。 郝嘉的唇舌逐渐往下,伸手把那挺立的肉棒从裤子里解放出来;她指尖还带着因紧张和心跳过速的低温,掌心却滚烫。 她握住那根肉刃,被肉棒上凸起虬结的血管青筋吓到,动作有一秒地停顿。 紧接着她又俯身。 郝振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感觉自己的下身被湿热包裹。 她就那么含住那肉棒的头部、吮吸起来。 脊椎窜过电流;郝振脑中轰鸣,炽热的岩浆几乎喷涌而出。 这是何等的刺激?! 他当即把人肩膀扳了起来。 “我做得不对吗?”郝嘉问他。 他看着她微红的嘴,一瞬间理智全都沦陷,捧住她的脸,便吻了上去。 —————— 抱歉,肉今天吃不了。 这两天看牙齿去了,拔了两颗智齿,还有一颗虫牙要做根管治疗,不说了,牙疼…… 道歉&停更通知 因为有人一直追着不放,所以本文停更弃坑。 当然我也承认早些年确实做错了,小说随欲而安的两章感情碰撞特别激烈的肉,还有鬼艳的面衣里人蛇交媾的肉,因为当时不会写,借鉴改写了他人的小说。随欲早几年就下架了,也道过歉,鬼艳我后来也有修改,因为想着只是一个故事里的一个片段……就没下架,但错了就是错了,我不该心存侥幸,所以现在也申请下架了。 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此后江湖不见吧。 再上来说一声 感谢大家还能支持曾经犯过错的我。 早上太过激动,后来想想,关于哥哥和嘉嘉还是想给一个结局,所以等过段时间我调整好,会把文章整理贴微博,当然是没有肉的版本,不过会有他们甜甜的日常。 还有,我微博在去年扫黄严打时就关了私信,这两天因为这事,评论也关了,如果有谁和我发了什么,我其实收不到的,但还是谢谢大家好意。 最后大家也别在评论区回复某人了,这文过两天就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