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骨科1V1)》 01欲望 言淼从养生会所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宋遇宁正穿着睡衣坐在书桌旁打游戏。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转身看着她:“回来了?吃饱没有?我做了蛋糕。” 言淼极度挑食,在外面吃饭,尤其是人多的时候聚餐,经常都会填不饱肚子,所以她这位二十四孝好弟弟早就养成了为她准备宵夜的习惯。 “撑了。”毫无形象地拍了拍肚子,言淼换上拖鞋走向浴室,“累死了,我要洗洗睡了,你也赶紧睡,明天得早起。” 其实她倒也没多累,就是刚才在会所按摩时不小心勾起了一身欲火,现在急需自己动手解决。 “哦,那晚安。”宋遇宁合上电脑,看了眼浴室方向,转身回房。 匆匆洗漱完钻进被窝,戴上蓝牙耳机,言淼轻车熟路地翻墙出去,打开某个成人网站,凭着“按摩”的关键词搜索起来。 连无意间被女技师碰到胸也能产生些乱七八糟的联想,她究竟是有多饥渴? 想到一年前因为那方面不行被她踹了的前男友,还有交往了两个月也没和她上过床的现男友,言淼不禁撇撇嘴,还真是太久没有性生活了。 虽然和现任之间也没多少激情可言,但等他出差回来她得主动出击把人扑倒,好好的男朋友哪有放着不用的道理? 找了个画面唯美的视频点进去,看着健硕的男人为赤裸的女人做着背部按摩,言淼也熟练地将手指探入腿根。 屏幕里,男人的手掌一次次试探着往女人身前摸索,先是指尖轻触乳肉,然后又有技巧地揉捏着半边乳房,到最后双手完全包裹住两只丰乳肆意把玩。 屏幕外,修长的手指搓弄着腿心突起的小核,回忆起刚才被技师按摩的清晰触感,言淼开始在脑中幻想身边也有个男人,就如视频里一样,他的大手握住她的两只乳,揉捏,按压,刮蹭。 视频里的女人发出夸张的呻吟,耳机里同时传来电量不足的提示音。 言淼正在兴头上,知道提醒过后还能撑一会儿,便懒得起床换有线耳机,继续覆着已然勃起的花核来回搓揉,享受着那股不断蔓延至全身的极致快感。 然而没过多久,手机里画面一转,男技师将女人翻了个身,跪坐到床上分开她两条腿,解开裤子就把胯间那物顶了进去。 如此迅速的进度,反而让言淼的兴致一下就减了几分。 她想看的是含蓄一些的挑逗画面,是能勾得她心痒难耐全身酥麻的前戏,现在猝不及防进入正题,男技师的动作还越发粗鲁,简直美感全无。 将手机放到枕边,言淼合上眼,只能继续靠幻想来让自己得到满足: 男人的双手轻柔地抚过她全身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腿根,代替她的手指耐心拨弄那片湿润的密处。 男人的舌头从她的胸乳慢慢舔吮着滑过腰腹,含住腿心最敏感那一点…… “啊!”手机里猛然传来的尖叫吓得她一个激灵,发现不对劲,她赶紧取下耳机仔细一听,果然是外放的声音。 这耳机不仅比平时停电快,断了之后视频居然没暂停? 无暇思考哪里设置不对,她连忙去捞手机,可指尖才刚碰上,还没来得及抓稳,手机就突然从床沿滑了下去,随即传来“啪”的一声。 开到最大音量的外放声还在继续,高昂的呻吟和肉体拍打声不绝于耳,一想到宋遇宁就在隔壁,言淼也顾不得即将攀上高潮的快感,伸手便往床底探去。 结果,她的手卡住了。 床的内侧几乎是贴着墙的,手机能掉下去,手指能挤进去,到了手腕的地方却没法再深入。 无数句脏话在脑子里闪过,言淼赤脚跳到地上,拉着床脚便拼命往外拖,但等她使出浑身的劲拖了好几次,终于能勉强伸手下去捞起手机时,都不知已经过了多久了。 宋遇宁不可能这么快睡着,视频的声音又如此直白,他绝对知道她在做什么。 忍不住低咒一声,言淼无奈地坐回床上,盯着手机屏幕越看越来气。 她当然知道看片和自慰是多正常的事,平时在朋友面前她也不会去刻意掩饰自己有这种需求,可隔壁住的不是朋友,而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 要问这之间有多大区别,她倒也说不上来,但就是很尴尬。 “呼——”长吁一口气,言淼重新躺下,开始自我安慰起来。 她曾经为宋遇宁洗过遗精弄脏的床单,也在他卧室垃圾桶里看到过自慰用的纸巾,她会做的事,那家伙同样会做,有什么好难堪的? 不过是她不小心外放了色情片的声音而已,难道没有这一出,宋遇宁就猜不到她会躲着看片自慰了? 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就如她发现那些纸巾后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一样,他听到那些声音,肯定也当耳旁风过了,她怕什么? 果然,第二天一早,一切如旧。 姐弟俩在客厅碰了面,彼此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照常打着招呼,一个进浴室洗漱,一个去厨房做早餐。 听宋遇宁自然地问她“粥还是面”,强作镇定的言淼甚至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这家伙昨晚真睡着了,什么都没听到? 鬼使神差的,趁着他在厨房,她偷偷溜进他房间往垃圾桶一看,还真有两团皱巴巴的纸巾,而且似乎早就干了,不太可能是今早才留下的。 或许昨晚她那边声音外放的时候,他也正在这边戴着耳机专注于某件事,压根就没听到呢? 就算听到了,姐弟俩谁都有需求,全都躲在房间各自解决,有什么好尴尬的?倒是她这种跑来看人垃圾桶的行为有点变态。 宋遇宁煮了青菜肉丝面,看着简单,味道却非常不错。 吃了几口,言淼嫌弃还不够辣,起身就要去厨房拿辣椒酱,却被他伸手拦住。 迎上他凶巴巴的眼神,她只能作罢,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 宋遇宁吃着面,口齿不清地道:“我怕有些人胃疼起来又哼哼卿卿哭个没完。” “谁哭了?”想起上次胃疼,自己好像确实委屈得掉了几滴眼泪,言淼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能瞪他一眼,转移话题,“又洗这么多衣服啊?” 昨晚她没仔细看,今早才发现阳台上晾着不少衣服,其中也包括她的,而且整间屋子明显都被他认真打扫过了。 “我可太喜欢你这勤快的模样了,每个周末都能回来给我当钟点工。” 宋遇宁鄙夷地瞅她一眼:“懒死了你,我不来你都不会洗衣服大扫除了。” 言淼一脸无辜:“我没说是留给你洗的啊,每次都是你主动的,关我什么事?” 本文只在发表,其它均为盗版,请支持正版,地址https://.po18.tw/books/713947 作者微博:勤劳的小野mao 02姐弟 吃完早餐,姐弟俩一起出门。 言淼答应陪好友叶可看结婚礼服,叶可那个在西藏当兵的老公还没回来,刚好宋遇宁的身材和她老公差不多,便也被预约在内帮着试穿。 “完蛋,你弟穿这些比我老公帅多了,我开始嫌弃我老公了。” “我不介意你换老公啊,要是嫁了我弟,你还得叫我声姐。” 与叶可笑闹之余,言淼也忍不住多看了宋遇宁几眼。 这家伙从没穿过这么正式的衣服,虽然那张俊脸略显青涩,与成熟款的礼服不太契合,但他这高大颀长的身材可太夺目了。 “帅吗?”宋遇宁得意地朝她挑眉,一看就是被叶可夸得尾巴都翘上天了。 “再过十年穿就帅了。”言淼毫不客气地捏了捏他的脸,“小屁孩不适合穿西装。” 宋遇宁一脸不高兴:“早就满十八了,谁是小屁孩?” “跟我们一群奔叁的姐姐在一起,你还不是小屁孩?”简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以为满十八就是男人了?小弟弟,你现在只能叫男孩。” 听懂了她的意思,宋遇宁脸一红,转头瞅着言淼。 言淼笑着掐了下简安的腰,简安撇撇嘴,又朝宋遇宁勾了勾手指:“小章鱼,过来,试试这套。” 宋遇宁耷拉着脑袋:“能不能别叫这个绰号?难听死了。” “言淼都能叫,我们怎么就不行?” “你们跟她又不一样。”宋遇宁嘀咕着走到简安身边,接过她手上的西服进了试衣间。 简安在言淼身边坐下,连连叹息:“有颜有身材,还是学霸,未来的法医,听着就带感。可惜我早生了几年,便宜了别人,不然还能跟他组个‘安宁’cp,听听,连名字都这么般配,我和你弟,你跟我哥……” 收到言淼警告的眼神,简安赶紧止住话题,继续碎碎念:“真的太可惜了,这么好的小章鱼,唉!” 看她那捶胸顿足的模样,言淼低声笑了笑,却不禁又想到那个问题:以后宋遇宁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交了女朋友的他又会是什么样的? 倒不是她对自家人有滤镜,只是她这个弟弟确实很优秀,她总觉得这世上就没哪个女孩子配得上他,很多时候一想到他也是要交女朋友要结婚的,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亲手养大的白菜,终究是要被别人拱了的。 去商场楼上吃午饭时,乘扶梯经过一家男装店,言淼突然出声叫住众人,拽着宋遇宁的胳膊走过去:“那个风衣好看。” 她早就习惯了为他挑选衣服,都没问他意见就进门对导购说:“模特上那款军绿色的,麻烦给我找件185的试试。” 导购看了宋遇宁一眼,微笑道:“这款尺码偏小,你男朋友可能要穿190的。” 还没等言淼答话,跟进来的简安和叶可就已笑了起来,言淼也忍不住笑:“那就找190的吧,不过这是我弟,不是男朋友。” 见导购满脸尴尬地说着抱歉,宋遇宁嘟囔道:“男朋友就男朋友呗,干嘛拆穿让人家难堪?” “也就人家嘴甜才说我是你女朋友。”言淼伸手指指自己的脸,“搁有些人那儿,估计会以为我是你后妈。” “那说明他们瞎。” 导购很快把衣服取来,偷偷瞥了眼吊牌上的价格,宋遇宁道:“不好看,我不想试。” 言淼可太了解他了,一句话不说就伸手扒他外套:“赶紧的,还等着吃饭呢。” 这家店的价位她是知道的,基本都在两叁千,以她的薪资水平经常买是不可能了,偶尔消费几次倒还负担得起。 宋遇宁是个行走的衣服架子,就没什么是他不能穿的,绕着他仔细打量一遍,言淼满意地点头:“就要这件吧。” 她根本不需要询问他的意见,反正她了解他的审美,每次为他挑的衣服他也都很喜欢,唯一让他有意见的,也就是价格了。 可从小到大,她总是习惯性地想把好的东西都给他。 “两千六百八,感动中国好姐姐。”刚从店里出来,简安就又开始念叨,“上次看中那件两千块的大衣没舍得买,现在更贵的都舍得了,我哥什么时候有这种觉悟,我做梦都能笑醒。” “什么大衣?”宋遇宁看了看简安,又将目光落到言淼脸上,“你干嘛不买自己的?” 言淼无所谓地耸肩:“女人的衣柜是永远都装不满的,还是买男装划算,一件够你穿到大学毕业了。” 见他还委屈上了,她赶紧笑着拍拍他的肩:“这就感动哭了?那你好好记着这笔账,等以后挣钱了再来还我呗。” 商场后面有家礼服店,几人吃完午饭便直接进去帮叶可挑婚纱,宋遇宁在里面转了一圈,又回到门口指着模特:“那个好看,你觉得呢?” 他说的那套是店里的招牌款,言淼自然早看到了,但那是一字肩的设计,叶可是典型的童颜巨乳,只怕穿上去会显得上围粗壮,还很容易走光。 见她摇头,宋遇宁道:“我是说,那套适合你。” 言淼愣了一下,又“噗”地笑出声。且不说适不适合,她现在压根就没考虑过结婚的事,鬼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与婚纱有缘。 想到这她忽然转头看着宋遇宁:“你不会也跟我妈一样,在暗示,不,明示我该结婚了吧?” 宋遇宁连连摇头:“我才不想你结婚。” 言淼了然地拍拍他的肩:“放心,我就算结了婚也还是你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宋遇宁跟在她身边长大,从小就很黏她,有时一想到他以后会找女朋友会结婚她都觉得不舍,只怕对于她结婚这件事,他就更不舍了。 “我不是那个意……”宋遇宁定定地看着她,顿了顿,又耷拉下脑袋,“哦,知道了。” 为了逛街方便,言淼穿的平底鞋,叶可为她选的伴娘服太长,她只能叫简安进来把高跟鞋换给她,鞋码有些大,她都穿不稳,走起路来无比笨拙,好不容易挪出了试衣间,一抬头看到外面的人,她又一下子愣住。 世界这么大,怎么就能这么巧,陪朋友看个婚纱还能遇到前男友? 哦,准确地说,是前前前男友,现在那位是第四任,而此刻她面前这位,是第一任,彼此交付了初吻初夜的……算是初恋吧?如果高中时代那段毫无结果的暗恋不算的话。 傅云朗身边还有个漂亮的女人,言淼没见过也知道那是人家女朋友,听说他们也是今年结婚。 对视了片刻,他先笑道:“巧啊。” “是啊,挺巧的。”言淼尽量走得优雅些,慢慢挪到镜子面前,一脸云淡风轻。 傅云朗跟叶可和简安打完招呼,又自然地向女友介绍了几人,提到言淼的名字时,他那女朋友了然地笑笑,对言淼道:“你好。” 礼貌,温柔,毫无敌意。 她明显是从傅云朗口中听说过言淼这个人,知道他们从前的关系的,而此刻能有这种反应,只能说明傅云朗对她并无半点遮掩。这倒是他一贯的作风,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礼服店不算宽敞,傅云朗被女友牵着从言淼身后经过,言淼往前挪步准备让开道,谁知脚下鞋子一歪,她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本能地撑住镜子不让自己跌倒的同时,有一双手落到她腰间稳稳托住他,但这双手的主人不是傅云朗,而是宋遇宁。 宋遇宁等她站稳了才松手:“没事吧?” 言淼摇头,下意识看向傅云朗,正巧他也看向她,但眼中毫无波澜,很快又自然地移开目光,挽着女友去看另一套婚纱。 言淼知道,他刚才完全可以伸手扶她,可他没有。或许是为了避嫌,但更多的原因,肯定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她会不会摔倒。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她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又忽地轻笑出声。 她这是在想什么?希望前男友心里还有她,以满足她的虚荣心吗? 但那可能吗?当初他那么卑微地求她不要分手,是她决绝地断了两人的关系,如今还想人家放不下她,那也未免太无耻了些。 若他真是那种一边跟人交往,一边又惦记着前女友的渣男,不是只能说明她当初眼瞎么? “姐。”宋遇宁已经把她的平底鞋拎过来,“穿这个吧。” 不想再丢一次脸,言淼换上平底鞋,一手拉着裙摆,一手提着高跟鞋走去沙发还给简安。 简安瞥了傅云朗一眼,低声问:“还好吧?” 言淼自嘲地笑笑:“能有什么不好的?” 简安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什么,但到最后也只化为一声叹息。 言淼明白简安的意思。哪怕知道缘由,哪怕理解她的处境,可她身边的朋友,包括傅云朗在内,全都无法接受她当初执意分手这件事。说得难听些,后来无论她遭遇什么,也都是自找的。 “姐。”宋遇宁伸手握住她胳膊,对她笑笑,一张俊脸看上去干净纯真,眼神却是深邃而坚定的。 言淼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他在告诉她,那件事不能怪她。 她差点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一直都懂她。 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言淼也笑:“我没事。” 03春梦(微H) 然而说完“我没事”才过去几个小时,言淼就自己打脸了。 睁开眼看着面前重迭起来的人影,她拍了拍阵阵刺痛的脑袋:“这是哪?” 她记得她跟叶可和简安去了酒吧来着,酒吧里明明很挤很吵,怎么这会儿这么安静? “你车上,下来吧,到家了。” 眼前依旧模糊一片,她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但这声音她很熟悉,好像是宋遇宁。 “章——鱼!”伸手指着车外的人看了半晌,她忽然咯咯地笑出声,“我……想起来了,你拿驾照了,可以帮我……开车,成年了,去酒吧。” 其实她的脑袋还是有些清醒的,思维没完全乱掉,就是眼皮太沉头太疼,说起话来感觉舌头也捋不直,做什么都费劲。 然后她听到有人叹息一声,随即她整个身子都开始移动,应该是被人抱了起来。 “章鱼。”含糊不清地呢喃一句,她还是浑身没劲,干脆闭上眼任凭自己继续睡。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被放到床上,有人帮她脱了鞋,又搀起她脱了外套,重新扶她躺平。 没过多久,脸上多了样东西帮她擦拭着,软软的,又湿又凉,紧紧贴着她发热的皮肤,让她舒服得轻哼出声。 再后来,那个湿软的东西被放到她额头,同时有双微凉的手抚上她的脸缓缓摩挲,比刚才还要舒服。 她伸手抓住,满意地笑笑:“好舒服。” 可是身上还是很热,她抬起另一只手拉着衣领:“这件也脱掉好不好?” 她想解开纽扣但找不到方法,只能靠蛮力胡乱撕扯,好半天后胸口终于有种凉凉的感觉,她还想继续,手却被握住,“别乱动。” 是宋遇宁的声音吗? 想睁眼看清楚谁在说话,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掀不开,她只能下意识地撒娇:“我热……” 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将她从内烧到外,皮肤和五脏六腑都是灼热的,实在太难受了。 伸出舌头抿了抿仿佛已被烧裂了的嘴唇,她继续委屈地哼着:“好热……” 胸前的手终于被松开,她立刻又去拉扯衣领:“脱掉……” 话刚说完,就有什么东西落在她唇上,也是软软的,湿湿的,但一点都不凉快。 她有些抗拒,想开口叫他换样凉一些的东西,可嘴巴刚张开,那东西就趁机钻了进去,像条蛇一样在她口中慢慢游移,一下下地推着她舌头,轻轻顶弄着她口腔内壁。 有些痒,有些麻,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整个身子也开始酥软起来。她糊里糊涂地搞不清这是在干嘛,却又本能地勾着那样柔软的东西来回搅弄,主动用双唇去吸吮、舔咬。 身体好像更热了,而且和刚才的热不一样,这次带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混沌的脑子逐渐恢复一丝清明,感受着嘴巴中那种酥麻的刺激,言淼才终于意识到,她这是在跟人接吻。 是喝醉了跑去和人约炮了?还是被捡尸了? 不对啊,她刚才明明还听到宋遇宁的声音了。 猛然睁开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的大脑瞬间又回到一片空白的状态,愣了会儿才勉强回过点神来。 她在和宋遇宁接吻?她在和自己的亲表弟接吻? 太荒诞了,太可怕了,她居然已经空虚到了这种地步,做个春梦连自己表弟都不放过。 无力地把眼睛重新闭上,不顾唇瓣被舔吮的清晰触感,她对着自己的唇就狠狠咬了一下。 似乎没什么力气,也不怎么痛,但明显感觉到含住她下唇的嘴巴离开了,什么触感都没有了。 果然,梦醒了。 就这么在床上晕晕乎乎地躺了好半晌,她才艰难地睁开眼往四周看了看,是她的房间没错,灯也一直亮着,身边确实没有半点人影。 垂眸看了眼自己上半身,被子只盖到腰际,衬衫衣领被拉开,露出右边一大片内衣和乳肉,甚至从她的角度,连顶端某一点都清晰可见。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但喝醉后又是自己扒衣服又是做春梦的,还真是头一次,而且春梦对象居然是宋遇宁。 觉得荒唐之余,她脑海中却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方才那一幕。 他的睫毛好长,鼻子很挺,皮肤不算特别白,但很嫩,嘴巴和舌头也都好软,吻得她很舒服,要是这个人不是她弟弟,她还真想让这场春梦继续下去。 头还是疼,眼皮重得很快就阖上,她伸手摸索着关了灯,慢慢地却又去到了一片金色海滩。 烈日高高挂在头顶,她被晒得浑身发热,想躲又没处躲,只能一头钻进了海里。 奇怪的是,如此炎热的天气,海水居然特别凉,一遍遍冲刷在她肌肤上,舒爽得她想高声呼喊。 整片沙滩只有她一个人,衣服贴在身上不舒服,她伸出手想要解开,却有另一双手先她一步,拉着她湿漉漉的衣服往下褪。 她愣愣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宋遇宁,明明知道这个人是她弟弟,身体却完全不会抗拒,任由他将她扒得一丝不挂。 “章鱼。”她开口叫他的小名,却发不出声音,他也仿若没听到一般,捧着她的脸慢慢吻了下去。 还是熟悉的触感,湿润,柔软,只含着她的唇温柔地吸吮几下,便将她全部的情欲都挑了起来,让她不顾一切地贴上他的身子。 海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她一低头便能看见他胯间突起的形状,像是被什么力量驱使着,她伸出手往那里摸了摸,立刻激得他一阵颤栗。 于是他发了狠,抱起她放到一旁莫名多出来的礁石上,一边解自己衣服,一边覆在她身上不停亲吻她,从双唇到颈间,移至锁骨,再到胸乳,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 “章鱼。”她求饶似的叫他,却仍然发不出来声音,他也半点没停下,舌头舔了舔顶端颤巍巍那一点,忽地张嘴含住,用力吸舔。 她仰着头发出无声的哼吟,在他身下拼命扭动,却又下意识地大张着腿用根部那片柔软去蹭他。 她看不清他那里长什么样,但感觉得到很硬,很粗,很长,抵在她腿心磨得她全身都在颤抖,勾出一波波春水。 在她即将高潮之际,他终于把头从她胸前抬了起来,一双布满情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随即腰一挺,深深入了进去。 强烈的快感袭来,言淼尖叫一声,倏地睁开眼,然而眼前一片黑暗,根本没有什么沙滩礁石。 重重地喘息几下,她伸出手往被子里一探,下体黏腻腻的。 竟然真把那个春梦续上了? 想到梦里不可思议的一切,她又懊恼地捶了捶头,梦到跟谁做不好,为什么偏偏是宋遇宁? 04喜欢 言淼做过不少匪夷所思的春梦,梦里的对象也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 可不管从前的春梦多夸张,和宋遇宁裸裎相对肉体厮磨这种场景,还真是生平头一次出现。 而且那个梦太旖旎太清晰,哪怕已经从梦中醒来,她还是能完整地记得所有画面。 于是第二天姐弟俩一碰面,她便不自在起来。 一边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忘了就行,一边却又总是忍不住想起梦里的场景,他温柔地吻她的唇,吸舔她的乳,狠狠进入她体内…… 不行不行,不能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 见她猛地摇头,宋遇宁问:“都睡到中午了,头还疼?” 言淼顿时回神,盯着他看了几秒,点了下头:“嗯,有点。” 她现在完全没法直视他的脸,尤其是他的眼睛——明明看上去那么清澈纯净,但她眼前浮现的却是梦里那双充满了情欲,仿佛能将人灼烧融化的眸子。 宋遇宁起身给她拿药,又倒了杯温水放她面前:“谁让你喝那么多的?” 语气有些严肃,看来是生气了,毕竟昨晚在酒吧他拦过她好几次让她别喝了,她一次也没听。 自知理亏,言淼便没回嘴,只快速把药吞了,继续埋头吃午饭。 安静了半晌,宋遇宁突然道:“以后出门,不管去哪儿,叫上我,我保护你。” 言淼先是一愣,随即又笑起来:“你个小屁孩能保护我什么?” “都说了不是小孩了,我成年了,我是个男人。”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言淼也懒得和他争论:“好吧好吧你是男人了,可以保护你姐了,以后我就把你当保镖,不管去哪都带上你行了吧?” 她这敷衍的态度让宋遇宁眉头都拧了拧:“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喝醉后差点被人占便宜?还有个猥琐老男人想骗你跟他走?” 这个言淼倒还真不记得了,当时酒吧那么乱,到处都是人,她脑袋又晕乎乎的,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完全没印象。 知道自己是真把对面这小祖宗惹怒了,她只能朝他讨好地笑笑:“我那不是知道有你在,知道你会保护我,才敢喝那么多嘛,我平时都只喝一点点的。” 这倒也不是假话,虽然常和朋友去酒吧玩,但她很少醉过,这次要不是突然遇上傅云朗,她也不至于让自己醉得那么狼狈。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宋遇宁叹息一声:“不是早就放下了?” 是啊,早就放下了。那段感情,那个人,她早已不在意了,只是一直都有些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那般相爱的两个人,会是这样的结局。不甘心自己的人生,自己却做不了主。 吃完午饭,宋遇宁起身收拾碗筷,言淼正盯着对面的桌沿发呆,视线毫无预兆地就落到他胯间,哪怕穿了很宽松的家居服,却还是能隐约看出某种突起的形状。 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梦里的画面,她伸手摸了他那里,而他那物也深埋进她体内。 真要命!指尖狠狠掐了手背一把,她悄悄吸口气,一个劲在心里告诫自己别那么猥琐,那可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不受控制地做了那种变态的梦也就算了,怎么还能不停去回忆? 趁着宋遇宁在厨房刷碗,言淼赶紧取出手机打开淘宝,跟做贼似的偷偷买了几样小玩具。 肯定是因为她长时间没有性生活,身体太空虚了才会做昨晚那种梦,男朋友出差暂时回不来,每次都靠手指自慰也腻得慌,必须找点别的刺激。 听着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希望宋遇宁赶紧滚回学校去,给她留点空间慢慢淡忘昨晚那场荒诞的梦。 然而宋遇宁每个礼拜天都是吃了晚饭才离开,所以姐弟俩还得一起待一个下午,天变凉了出门也没什么事做,言淼只能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可在电影列表里翻了半天也找不到想看的。 “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推荐一下。” “想不起来。”宋遇宁接过遥控器继续往下翻找着,“想看什么类型的?” “随便啦,别太侮辱智商就行。” 没过几秒,宋遇宁问:“这部看过吗?” 言淼抬头看向屏幕,被他框定的是一部叫《剑雨》的电影,看着阵容还挺强,“武侠片?” “武侠和……爱情。”宋遇宁道,“里面有一句台词很出名。” “什么台词?” 宋遇宁回头看着她:“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她从桥上走过。” 看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说个台词还附带表演,言淼不由得笑了笑:“一听就知道是个痴情人,那就这部呗,我倒要看看有多痴情。” 宋遇宁点开电影,自觉去给她拿零食和水果,瞧着他这么贴心,言淼不禁又在心里把自己狠狠臭骂了一顿。 弟弟对她这么好,她还做那种梦,看到他还忍不住回味,简直畜生啊。 电影的故事并不复杂,一对结了死仇的男女改头换面后又因缘巧合地相识相恋成为夫妻,最后彼此知道真相,经过一番磨难终于化解仇恨继续在一起。 这样一部很有江湖味的武侠片讲起爱情来,平凡又动人,那句贯穿全片的台词也确实可以称之为经典。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 把影片中的台词又念了一遍,言淼突然一脸恍然地看着宋遇宁,“你不会是有喜欢的女生了吧?” 宋遇宁被她问得一懵,愣愣地看着她,很快就从脸颊红到耳根,然后又匆忙扭过头不再看她。 言淼何其了解他,这反应明显就是她猜中了。 也不顾之前面对他的不自在了,她一步跨坐到他身侧,好奇地瞅着他:“是你上大学才认识的?那她喜欢你吗?还是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宋遇宁摇头,一直躲着她的目光,后来大概是觉得瞒不过她了,才又缓缓开口:“她有男朋友。” 言淼愣住,看着他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心疼。 她这个弟弟如此优秀,追他的女生从中学起就一直没断过,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又是这种情况,对他肯定是很大的挫折。 “有男朋友怎么了?说不准他们很快就分手了呢。” 言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没事,初恋总是苦涩的嘛,你看我当初暗恋简阳那么久,最后还不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我弟这么帅,以后肯定会遇上跟你情投意合的人。” “就算她分手了,我和她,也不可能。”宋遇宁自嘲地笑笑,终于抬起头看着她,“姐,我和她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连电影里那种平淡的夫妻生活,也是种奢望。” “为什么?” 看着他嘴边苦涩的笑容,言淼倒是一下子就猜到了几分。 或许就如她当初一直仰视简阳一样,在喜欢的女生面前,优秀如宋遇宁也是会自卑的吧。 何况她这个弟弟自小失去父母,经历的痛苦比很多人都要多,心智也比同龄人成熟,心思又敏感,可能在面对感情时,反而更脆弱。 05拥抱 关于宋遇宁喜欢的那个女生,他不愿多说,言淼便也没刨根问底。 只是一想起来自己那么优秀的弟弟居然也会受情伤,她就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理智上告诉自己人家凭什么就要喜欢你弟弟,情感上又会忍不住想要吐槽一句,我那么好的弟弟你都不喜欢,是不是瞎? 宋遇宁的学校在一环,交通方便,平时他几乎都是自己回去,这次看他失恋可怜兮兮的,言淼便特意开车送他。 下车时他又叮嘱了一遍:“别再去酒吧了,醉成昨晚那样伤身又危险,听到没有?” 有时候言淼真觉得宋遇宁对她唠叨的样子跟她妈一模一样,和他的年龄一点也不搭,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所以她很干脆地答应了,谁知两个小时都没过,她又再次打了自己的脸。 坐在酒吧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冉清在骂了小半个钟头后情绪终于缓和了些,言淼这才幽幽地开口:“骂够了?” “不够。”冉清狠狠灌了半杯酒,“妈的,不值得。” “知道不值得还气成这样?” 冉清是个全职写手,每天的工作就是待在家拼命写小说,这些年下来挨过的骂也不少了,虽然她脾气爆,但言淼也没见她计较过那些,还以为她真淡定得什么都不在意了呢。 “我这不是第一次被那样诅咒家人嘛,之前被骂写得烂我有说什么吗?不喜欢就别看,谁他妈逼他们看了?非要给自己添堵,骂骂咧咧看完又来问候我全家,到底谁才是傻逼?” 冉清又喝了口酒,“家人是底线,你不知道看到那些私信时我有多窝火,一群只敢隔着网线口吐芬芳的loser,他们要敢当面说那些,老娘绝对一巴掌甩过去。” 以她的脾气,言淼还真相信这种事她做得出来,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她倒突然觉得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冉清说家人是底线,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犹记得十一年前那个下午,在老师们眼中一直是乖乖女的她,抽了同桌的水果刀气势汹汹地冲出教室挡在母亲身前,狠狠抵在闹事的学生家长喉咙上,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 “你敢再碰我妈一下,我现在就宰了你,反正我未成年,坐几年牢换你一条命,值了。” 现在想想,真是有些中二的台词,可那时她的确是来真的,在她心里,没什么比家人更重要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那个十七年来一直都无忧无虑的言淼长大了,开始承担起照顾家里的责任,尽心守护着一夜之间成了孤儿的宋遇宁。 “发什么呆呀?往旁边挪点,挡镜头了。” 思绪被冉清的声音拉了回来,看着刚才还破口大骂的人这会儿又有闲情逸致对着桌上的酒瓶拍照,言淼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没事吧你?” “最后一次。”冉清冲她扬了扬手机,“他要是来接我,我就跟他复合,他要是不来,从今天起,再跟他说一句话我就……我以后的小说全都扑街。” 得,原来约她出来喝酒也不纯粹是因为被骂了气不过,看这心机耍的。 言淼无奈地笑笑,朝她伸出手:“我看看。” 冉清把手机递给她,界面上是刚发的朋友圈,图片故意拍得有些模糊,却能看清是一桌子的酒,语句不通错别字连天,像极了喝醉后的胡言乱语,但又把酒吧定位得清清楚楚。 “就你俩这互相了解的程度,你确定他看不出来你的小心机?” “管他看不看得出来,反正我只在意结果。” 言淼笑着刷新一下,想看看有没有回复,却刚好瞧见一条最新的朋友圈动态——傅云朗分享了九张婚纱照。 她和傅云朗早就互删了,倒没想过能这么巧在冉清的朋友圈见到。蹦过来的冉清瞧见这一幕,一把拿过手机:“切!秀什么秀?老娘把他删了。” “没必要,删了还显得咱们小气。”毕竟大学时叁人是同一个系的,抛开言淼和傅云朗的关系,冉清和他本来也就认识。 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言淼,冉清给她倒了杯酒:“来,刚才是你陪我喝,现在我陪你。” 昨晚已经醉过一次,该发泄的也发泄完了,言淼现在倒真没有心情不好,不过来都来了,喝一点也无妨。 她们没去太混乱的地方,就一个普普通通的清吧,从头至尾也没人骚扰。等两人都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有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坐到冉清旁边。 看清来人是谁,言淼不由得低声笑了笑,偷偷在桌下踹了冉清一脚。又被她赌赢了,就算分了手,人家还是担心她。 同样是大二开始谈的恋爱,怎么他们就能这么幸福? 小两口执意要送言淼回去,言淼虽然神志还清醒,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便也没开口拒绝,结果出了酒吧就发现宋遇宁正站在她车边等着她。 冉清了然地笑笑:“我都忘了你还有个宝贝弟弟。” 和他们道了别,言淼慢悠悠地走向宋遇宁:“你怎么会来这里?” 才答应过他不再喝酒就被逮了个正着,她其实有些心虚。 “冉清姐那张照片,拍到你手了。”夜里光线暗,看不清楚宋遇宁的表情,但听语气他并没生气。 “是吗?”言淼好奇地取出手机看了看,冉清之前发的朋友圈里确实有她的左手入镜了,但连手表都没拍进去,这家伙居然也能认出来。 “她心情不好,我陪她出来放松放松。”讨好地朝他笑笑,言淼立刻举手发誓,“我没喝醉。” 宋遇宁叹息一声,缓缓朝她张开双臂。 言淼一时没反应过来:“干嘛?” “知道你心情不好,借你靠一下。” 看他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言淼不禁笑出声,抬手就要去捶他,结果一个踉跄反而整个人都朝他扑去。 宋遇宁稳稳接住她,撑着她两条胳膊让她站稳:“这就叫已经放下了?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你的话了。” “我来喝酒又不是因为他。”言淼撇撇嘴,突然认真看着他,“章鱼,我刚才在里面,又想起很多事来了。” 见到最亲近的人,她本能的反应的确是倾诉,可一想到他只会比她痛苦,她又立刻住了嘴,“走吧,回家了。” 她挣开他的手准备上副驾,他却突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肩和背。 “还是借你靠一下吧,或者,你借我靠一下。” 06荒唐 他的胸膛很结实,怀抱很温暖,让言淼一贴上去就有些舍不得离开。 反正是自己弟弟,也没什么不能抱的。心里这样想着,她反而又往他身上靠了靠,口中呢喃着:“章鱼。” 宋遇宁没出声,手掌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双臂紧紧环抱住她。 只是这样温馨静谧的氛围并没持续多久就被言淼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从他怀里直起身,取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她自然地与他对视一眼,很快接通电话:“妈。” “你没在家?我给你发的消息怎么不回啊?” 喝酒这种事是万万不能说的,言淼的谎话早就可以信手拈来:“今晚去简安家吃饭,还在回去的路上呢。” 刚好有鸣笛声传进话筒,那边赶紧道:“那你好好开车,到家再打给我。” 母亲对车祸有阴影,这十年来一直不敢开车,对开车这件事也万分小心,所以电话挂得特别快。 言淼将车钥匙扔给宋遇宁,自己坐进副驾打开微信,母亲给她发了一个男人的照片,下面还附着基本信息,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姑妈又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 车子刚平稳驶出几步,宋遇宁就一脚刹车踩下,将车停在路边,言淼整个人都被惯性逼得往前扑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驾照怎么拿的?” 宋遇宁没答,接过她手机看了看,嘀咕道:“真丑。” “也还行吧。”言淼撇撇嘴,“不过比贺淮差点,看样子我得早点把人领回去了。” 与贺淮交往的事她一直没告诉家里,本来是准备等稳定些再说的,但父母着急了,现在不交待也不行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宋遇宁问:“你真的喜欢贺淮?” 言淼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宋遇宁转头看着她:“我们之间,有必要说假话吗?” 的确没必要。毕竟这些年来,很多她不能跟家里说的事,全都可以告诉宋遇宁,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让她毫无保留的人。 言淼叹息一声:“不喜欢。” 还没等他开口,她又接着道:“但我必须结婚,否则我妈永远无法安心,贺淮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刚好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没有谁对不起谁,很公平。” 打开车窗让夜风灌进来,也将刚才的醉意吹散了几分,言淼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呆呆地看着前方深蓝的天空。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样懦弱了呢?是在亲眼看到母亲发病时如活死人一般的状态之后,还是在哭喊着跑去抱住母亲让她放下手中的刀子之后? 她记不清了。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很多痛苦的往事,谁都不愿去回忆,不愿去提及,慢慢的,就真的什么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她只记得,那年她十七岁,宋遇宁七岁,更准确地说,是七岁半。 那年母亲卷进了学生的自杀案里,本来负责这件案子的舅舅需要避嫌,于是被派去查一件盗窃案。 谁都没想到,那起盗窃案会牵扯出一个重大黑恶势力犯罪团伙,舅舅在执行公务时被歹徒连捅六刀,没能抢救回来,舅妈开车赶去医院时发生车祸,也没救回来。 后来,外婆没能熬过痛失儿子儿媳的折磨,跟着离开了。 再后来,母亲一病不起,不仅身体垮了,精神也垮了,长期的失眠之后,被诊断为抑郁症,从中度,到重度,整整十年不见好。 也是由于母亲的病,大学毕业那年,言淼和傅云朗分手。 不是他嫌弃她有个抑郁症的母亲,而是所谓的大师说,他们两人命中相克,在一起会有性命之危。 多可笑啊,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如此迷信的说法,这种分手理由无论跟谁说了,别人肯定都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无声地骂一句“你有病吧”。 言淼当然知道这有多荒唐,可她没办法,因为母亲的心魔从舅舅舅妈和外婆去世时就已经种下了。 当年舅舅要和舅妈结婚,那位很有名的大师也是这样说的,说他们夫妻相克,若是坚持在一起,肯定活不过四十岁。 这种话,舅舅舅妈自然不信,言淼的父母一样不信,他们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谁会去信那种迷信之言?所以不管外公外婆如何反对,那段婚姻还是成了。 结果,一语成谶。 是真被大师说中了吗?言淼不信。 可她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外婆在自责和悔恨中离开人世,母亲又把所有罪过都压在自己头上,一边责怪自己卷进学生自杀案导致弟弟去负责本不属于他的案子,一边又后悔当年帮着弟弟促成那段本不该存在的婚姻。 她的抑郁症,既有那场重病造成的生理原因,也有长期痛苦自责形成的心理原因,身体不好治,心理更不好治。 所以在得知言淼和傅云朗也是相克致死的命格时,她才会那样担忧无奈,会害怕得快疯了。 言淼当然也差点被这可笑的一切逼疯了,那段时间,她和父母争吵过,抗争过,也任性自私过。到最后,赢的是她,退让的是母亲。 她以为那是她最终的胜利,直到后来无意中得知,母亲的病情又加重了。 看着在各种药物的副作用下身材走了型的母亲,看着苍老又憔悴、精神不济郁郁寡欢的母亲,她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的罪过有多重。 和傅云朗提分手的时候,面对他的不敢置信和不可思议,言淼只说了句:“如果我妈和你同时掉水里,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她,她比你重要。” 其实她知道,不会有人理解她的,或许在所有人眼里,她做的一切,她这个人,都是极其荒诞可笑的。 然而她别无选择。 还记得在得知母亲病情加重以后,她擅自去精神病院找那位一直为母亲看病的医生,在外面的花园等候时,有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她以为是来叫她的护士,一回头却看到了一张诡异的笑脸。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张笑脸总是会出现在她眼前和梦中,那种被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她终身难忘。 她心里很清楚,母亲的病再严重下去,不是和那个疯子一样的状态,就是彻底了结自己的生命。不管哪一种,都是她永远无法承受的。 “我不会后悔。这世上,没什么比我妈更重要的了。” 也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宋遇宁说,只是这句话出口时言淼才发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她又想到了在精神病院遇到的那个疯子,想到了那张诡异的笑脸,那样可怕的一张脸,那样让人恐惧的状态。 “姐。”宋遇宁伸过手紧紧握住她的,“我知道。” 包括傅云朗在内,那些人都不理解她,都觉得她不可思议,可她所做的一切,他都明白。 他亲身经历了这个家里所有的悲剧,切身体会了她全部的折磨与痛苦,这个世上,没有比他更懂她的人了。 07长大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卧室没拉窗帘,光线直直照进来,刺得言淼立刻又将刚睁开的眼睛闭上。 昨晚喝得不算多,头倒是不疼,就是感觉浑身疲惫,实在不想起床。 看来是必须休一天假了。心里这样想着,她伸手探向枕边,准备捞过手机跟上司请个病假。 可手指摸上的不是冷冰冰的床单,而是一具温热的身体,准确地说,是一张带着温度的脸。 猛然睁大眼睛盯着身旁,在看清是宋遇宁时,言淼更是如同见了鬼一样,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 为什么宋遇宁会在她床上?不对,为什么她会在宋遇宁床上?这一看就是他房间。 她的动作幅度实在太大,被子也全都被她裹了起来,让宋遇宁全身都暴露在外。 看他穿戴整齐,再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酒后乱性,否则她真该一头撞死。 只是他俩这究竟怎么回事?昨晚宋遇宁去酒吧接她,她是记得的,后来怎么就跑到一张床上来了? 好像是回到家以后,她口渴去冰箱拿饮料,里面只剩几罐啤酒,她不管不顾地喝了几口,被宋遇宁阻止,他还问了她一句:“你就这么爱喝酒?” 她笑着告诉他:“啤酒,跟水一样,不会醉的。” 他便从她手中把啤酒接了过去,仰头喝了一大口,结果却剧烈咳嗽起来,然后又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跟水不一样。” 再后来,就因为她没阻止,那家伙只喝了两罐啤酒就晕晕乎乎的了,脸颊、耳根、脖子全都红成一片,她就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人。 “你不是想醉吗?我陪你醉,在家里醉了安全。我成年了,以后,我陪你,不管做什么,我都陪你。” 她让他赶紧去睡觉时,他似乎是这么跟她说的。 他第一次喝酒,她不放心,就跟去了他房间,给他准备温水,守在床边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状态。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还真记不太清了,可能就是本来也晕晕乎乎的她困了,神志不清地把这里当成了自己房间,爬上去就睡觉? 真是有点可怕。除了在他小时候她带着他睡过,后来姐弟俩就再也没同过床了,如今两个都是成年人,这些该避忌的事情更得注意。 趁着他还没醒,言淼赶紧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视线随意一扫,她又突然顿住。 宋遇宁的胯间,宽松的休闲裤下,某样东西挺得老高。 她当然知道那是男人晨勃,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头一次在弟弟身上见到这种情景,她一时也有些愣怔。 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梦,梦里她没有看清的东西,如今倒能隔着裤子有了大概的了解,纵然是被困在内裤里的,但凭她的经验也知道,的确……很大。 呆呆看了几秒,她才恍然回神,一下子撇开视线。 自己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怎么能如此变态? 然而心里这样鞭笞着,她的目光却还是被他裤腰边沿露出的一小片黑色毛发吸引。 那也是他成熟的象征。 视线继续上移,经过他颈间明显的喉结,落到唇沿和下巴上,看着若隐若现的胡茬,言淼忽然笑了笑,生平第一次有如此直观的感受—— 她这个弟弟,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而是个男人了。 宋遇宁起床时,言淼已经把早餐都做好了。 在客厅里遇上,他没赶着去洗漱,反而眼神有些闪躲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姐,昨晚……你有没有去过我房间?” 是他半夜醒来发现什么了?言淼有点窘,却还是淡定地道:“去过一次,看你有没有不舒服,怎么了?” 洗漱过后,姐弟俩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吃早餐,言淼一抬头就见他一个劲地傻笑,不禁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宋遇宁看了看她,很快又把头低下,却依旧抿着唇偷笑,过了好半晌才低声道:“昨晚做了个很好的梦。” 言淼瞬间了然,原来是梦到他喜欢的女生了,难怪今早这么雄姿勃发的,只可惜他这场暗恋很大概率是个悲剧。 就因为这一天的假,言淼周末又要加班。 当然,就算她不休假,很大概率也逃不掉周末加班的命运。 平时倒也还好,但这个周六刚好是她二十八岁生日,一家人本来都计划好了一起为她庆祝,她不能回去,父母便决定来蓉城陪她。 周五一下班,言淼就直奔家里,准备帮着宋遇宁做饭等爸妈前来。 进电梯时她都还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做,但又死活想不起来,直到开了门看到桌上的快递盒子,她才反应过来没拿快递。 仔细一看,桌上那个写着她的名字和电话,明显就是宋遇宁帮她拿了。 还好他那个弟弟没有私拆别人快递的习惯,盒子还是密封的,否则让他看到里面的东西就太尴尬了。 心里这样想着,言淼快递将包裹拿回房,但扬起剪刀准备拆时才发现,封口部分多了条透明胶带,而下面最初始的那层白色胶带是被刀子直接从中间划开的。 这是……宋遇宁已经拆过了?一瞬间,她的脸已经烧得通红。 除了着名的kisstoy秒潮神器,盒子里还有尊享款大礼包,其中包括跳蛋、av棒、润滑液、快感液、避孕套…… 其实她买这些东西算不上偷偷摸摸,她甚至也乐意跟朋友分享经验,可被自己的弟弟看到,那种羞耻感还是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都已经长大了,什么都懂,亲眼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姐你回来了?” 宋遇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言淼赶紧应了一声从房里出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等我换身衣服来帮你。” “好。”他的语气和表情一切正常,好像也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言淼知道,她这个弟弟不是会窥探别人隐私的人,拆她快递肯定也是意外,如今掩耳盗铃似的把没法恢复原样的包裹重新封上,就是想和她心照不宣地让这件事过去。 只是一想到这其中的尴尬,她还是无奈地抓了把头发,开始反思究竟是和弟弟住在一起不合适,还是她的行为不妥当。 可这两件事分开来看,明明都很正常。 08礼物 在厨房洗完了菜,把所有食材准备好,宋遇宁径直去了自己房间,很快就拎着个袋子出来递给她:“生日礼物。” 言淼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提前一天就把礼物给她了,等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她更是惊了:“你哪来的钱?” 是她之前和朋友一起逛街时看中的那件大衣,折后也要两千二,也不知道这两天活动结束了没有,要是结束了那只能更贵。 没有收到礼物的惊喜,她此刻只有满腔怒火:“谁让你省钱给我买礼物了?” “我没省。”宋遇宁有些委屈地看着她,“我帮人打游戏赚的。” 见她不吭声,他赶紧补充道:“一点都没耽误学习,我保证。也没影响到我吃饭睡觉,没影响到身体健康。你也知道学习之外该有适当的娱乐,我只是用这些娱乐来赚钱了,你放心,就正常的游戏代打,我技术比别人好而已,没犯法。” 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言淼心中那股怒火又一下子消了下去:“是上次听到简安她们说了大衣的事才忙着去赚钱的?” 宋遇宁摇头:“早就开始了,不过那时候才确定送什么礼物给你,所以后来特意找简安姐问了。” 言淼没好气地哼了声:“她倒是被你收买得死死的,都没跟我通口气。” 宋遇宁抿唇笑了笑:“我让她帮我保密的嘛,不然就没有惊喜了。” 说到这他又哀求道:“别让姑爹姑妈知道是我赚钱买的,不然他们肯定要教训我了。” 言淼好笑地瞧着他:“那你就不怕我教训你了?” “不怕。”这会儿他倒得意起来了,眉飞色舞地坐到她旁边,“你舍不得。” “我才没有舍不得呢。”言淼狠狠戳了戳他额头,“下不为例听到没有?” 他乖乖点头:“哦。”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不用你去赚钱,要是没钱花了跟我说,或者你嫌我穷怕我养不起你,那跟你姑爹姑妈说,他们手上的钱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你应得的,用不着不好意思。” “知道了。”他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眼里却全是笑意,“还说我啰嗦的时候像姑妈,你啰嗦起来和她更像。” 言淼伸手就要去锤他,他却已经动作敏捷地避开,笑道:“赶紧试试啊,不合适我再去换,简安姐只记得是这款,不记得你试的哪个尺码了。” “就是这个。”言淼低头瞧着手里的衣服,虽然也是她之前想买的那件,可由不同的人买来,价值便也不一样了。 宋遇宁道:“你还没说满不满意。” “那我要说不满意呢?” “说就说呗,反正我不信。” 言淼笑笑,拿着衣服进房间,宋遇宁又突然叫住她:“姐。” “怎么了?” “不用你养我,以后我养你。” 这家伙是真的长大了啊。一时间,言淼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还怪感动的。 说是给她过生日,但言淼知道,父母来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这个。 果然,晚饭还没吃完,老妈又再次提起了那个相亲对象,显然上次在微信里她没成功敷衍过去。 既然到了这一步,她也索性将贺淮的事坦白,但没说他们在一起两个多月了,只说身边有这么个不错的对象,她已经考虑和他交往。 爸妈自是把贺淮的所有情况都问了个遍,到最后还是停留在最关键的一点上:“你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吗?” 言淼无奈地在心里叹息一声:“知道。” 有了当年的教训,她哪还敢不在意这些?先前那两任男友都是先问了生辰八字,让父母找他们信任的大师看过以后她才决定交往的。 至于贺淮会成为例外,在一起两个多月了也没告知父母,完全是因为恋爱谈得越多,她就越迷茫,甚至觉得可能都不用等到跟父母汇报,她和贺淮就已经走不下去了。 “喏。”将贺淮的生日详情发到群里,言淼朝父母扬了扬手机,“等你们回去,找南山寺那位大师看看呗,要是没问题,我就和贺淮试试。” 南山寺那位大师在她的家乡晁源县非常有名,几乎都被那些迷信的人封神了,就因为曾预言过舅舅舅妈会有灾祸,她父母现在也对那位大师十分信任。 宋悦问:“你知道乐平街吗?听说是蓉城着名的算命一条街。” “怎么?还要多找两个大师?” “南山寺那位大师前几天圆寂了,我听人介绍乐平街上有一位也很厉害。” 言淼其实很想问一句“那位大师算到自己会圆寂了吗”,但想了想,终是没开口。虽然她不信这些,但也没必要对别人抱那么大的恶意,何况是位已经去世的老人。 每当心里那团叛逆的火苗开始冒头时,她便会站在母亲的角度,设身处地认真考虑一遍,然后,将那团蠢蠢欲动的火苗彻底掐灭。 “我明天要加班,让章鱼带你们去吧,那条街离这儿有点远。” 第二天她一早就去了公司,紧赶慢赶总算是提前两个小时下班。 爸妈说他们已经先回去做饭了,宋遇宁还在乐平街帮她排队让大师测姻缘,她便顺道去接他。 长长的巷子里,排队找那位大师算命的人一眼望不到头,她顺着队伍慢慢搜寻着往前走,直到进了院子才看到宋遇宁。 满头白发的大师坐在太师椅上念念有词,一手拿着张便签,一手捧着本书,宋遇宁坐他对面认真听着,手机放在面前,言淼不用看都知道他肯定是在录音,否则回去没法交差。 既然人家在说话,她也不好打搅,所以默默站到宋遇宁身后,跟着一起听听这所谓的大师能说些什么。 只是听着听着,她却开始疑惑起来,大师提到的出生日期明显不是贺淮和她的,反而是宋遇宁的。 恍然大悟之后,她不禁觉得好笑,原来她这弟弟不仅在帮她算姻缘,还给他自己也算了,八成是已经想办法问到了他喜欢那个女生的生辰八字,想靠这种方式来偷偷找点安慰。 这家伙,果真还没对人家死心呢。 分析完男方的命理,大师又开始详说女方的,听到“庚午年”叁个字,言淼又疑惑了一下,这不是她出生那年吗?宋遇宁喜欢的女生居然和她同一年出生的? 以为是自己想错了,她努力在脑中重新思考了一遍,六十年才一甲子,的确只能是她出生那年,那就代表宋遇宁喜欢的是一个……比他大十岁的人? 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背影,言淼突然觉得有些接受无能,年龄差不是问题,姐弟恋也没关系,但宋遇宁喜欢一个和她一样年纪的女人,这年龄差是不是太大了些? “十月初十,丁亥月,乙未日……” 大师依旧在认真分析,可当这些话传进耳朵时,言淼彻底懵了。 那是她的出生日期。 09颠覆 世间会有这种巧合吗?弟弟喜欢的人,出生年月日全都和她相同? 静静看着面前的背影,言淼猛然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此巧合,这说的肯定就是她。 可刚才她听到的出生日期,包括出生的具体时间,明明都是宋遇宁的,大师算的也是姻缘,刚刚还说了句天作之合夫妻什么的,她和宋遇宁怎么扯到一块儿去了? “下午叁点四十,也就是申时,这个时辰出生的人……” 大师的话再次传进耳朵,言淼只觉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噌”一下滑过,随后便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什么思维也没了,脑中只余一片空白。 都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宋遇宁:“你们是在算……姻缘吗?” 宋遇宁倏地从椅子上弹起,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你……你……你怎么来了?” “提前下班,顺道来接你啊。”言淼朝他笑笑,“大师现在看的……是……什么?谁和谁的?” 她有些怀疑她刚刚是不是产生幻听了,或者是就这样站着睡着了做梦了,不然怎么会如此的不可思议? 宋遇宁脸色煞白:“没……没什么……” 他的身子在颤抖,声音也在发颤:“你……你刚到吗?” 大师已经把所有话都说完了,也没管两人这么奇怪的反应,只看了眼后面长长的队伍,扬声道:“下一位。” 一个大妈把手里的纸条递上去,看到纸条上的数字,言淼才想起什么,一把拿起大师刚放到一旁的便签,那上面有她熟悉的字迹,更有她无比熟悉的两串数字——她跟宋遇宁的出生年月日和具体时间。 整个人好像又被什么东西狠狠震了一下,她定定地看着宋遇宁:“刚才算的,是姻缘吗?” 宋遇宁完全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盯着地面拼命摇头。 那就是了。 他从来都不懂得如何撒谎,尤其在她面前。 而她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的,也不可能有假,她更不相信会那么巧,宋遇宁刚好认识一个和她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或者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和宋遇宁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 所以,她视为亲弟弟的人,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表弟,居然在让大师算他们之间的姻缘?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当头劈下,她的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 等她稍微回过些神时,她和宋遇宁已经坐进了车里。 他一直低垂着头,双手交握,指尖捏得死紧,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抬头,也不敢动弹。 而她脑子里还是太乱,一下子想了太多东西,那些东西又如同丝线一般不停地缠绕着,打成一个个死结,最后将她的脑袋全部塞满,似是要把她撑裂了一般。 其实这不是一个无解的死局,但凡他看到她时别那么紧张,但凡他随随便便给她个解释,她都会信的。 或许,他可以得意地跟她说:“姐,你看这大师多扯,连我和你都能说成天作之合,咱们把这段录音拿回去给姑爹姑妈听听,他们肯定就不相信这个骗子了。” 或许,他可以告诉她:“我写出生日期的时候不小心写错了,把贺淮的写成我的了,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只要他说,她就信,不管听上去有多荒诞,她都信。 可惜,他什么都没说,他的所有反应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就是她想的那样。 她这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小了她十岁的亲表弟,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邪念。 这一切多荒唐啊,简直比她因一句迷信之言而与深爱的初恋男友分手还要荒唐,荒唐得都让她以为她又是在做梦了。 但这不是梦,手臂上那个深得见血的指甲印就是证据,她都疼得眼泪打转了,眼前的一切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他仍然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搭在腿上的两只手握得青筋都凸起来了。 不是梦,这次不是梦,那么上一次呢? 想到那晚那个无比清晰真实的梦,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我喝醉那晚,你是不是对我……” “没有!”他猛然抬头,一撞上她的目光又赶紧垂下眸子,盯着中间的扶手箱颤声道,“我……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天晚上,我看到……” 她看到他在吻她,看得很清楚,但她以为那是在梦里,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她的弟弟会吻她。 “我只是没控制住。”他的十指绞得死紧,不仅脸颊发热,就连耳朵和脖子也涨得通红,“吻了你一下。” 顿了顿,他又小声补充道:“不只一下,就……就只有一小会儿,我没做别的,我发誓,没有。” 他说的,言淼信,可都到了这一步,有没有做别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你知不知道,近亲是不能结婚的?我们有血缘关系,我是你姐姐,如果我们……那应该叫乱伦。” “知道。” “知道你还……”她无意识地扬高了声音,怒火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发酵,可迎上他通红的眸子,后面的话她又实在说不出口。 骂他变态,骂他畜生吗?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是她最疼爱的人,是比她的生命都要重要的人,那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宋遇宁愣愣地看着她,好半晌后,突然扯着嘴角笑了笑。 “姐,对不起。”他说,“你放心,我以后……会离你远远的,不会骚扰你,我本来也没奢望过什么,让大师看姻缘,不过是……给自己找点心理安慰罢了,我这样的畜生……” “你住嘴!”那两个她说不出来的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一样难听刺耳。 他乖乖听话,闭了嘴,重新垂下头,呆呆地看着脚下。 言淼扭过头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深深呼吸了两下,启动车子。 现在不是解决这件事的时候,爸妈还在家里等着他们回去吃饭,等着为她过生日。 这个生日,还真是让她终身难忘。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姐弟俩一前一后进了门,客厅里的言文彬和厨房里的宋悦果然都第一时间迎了上来,着急地问:“怎么样?” “挺好的。”宋遇宁取出手机递给宋悦,“按你们说的,全录下来了。” 言淼转头看了那手机一眼,宋遇宁一共让大师算了两段,也录了两段,他和她那段自然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只是不知在删除前,他有没有做备份。 二老接过手机点开录音就开始仔细地听着,宋遇宁在他们旁边坐下,动作拘谨得像是在陌生人家里,眼神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定定地看着地面。 言淼在另一旁坐下,只觉电视里传来的声音让人无比烦躁,伸手拿了遥控就要关掉,下一瞬却又不禁愣住。 刚才心烦意乱没听出来,这会儿瞧见屏幕上的画面才知道刚才老爸看的是《剑雨》。 “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在道上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佛祖问他‘你有多喜欢那少女’,阿难回答‘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 熟悉的台词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她下意识地看向宋遇宁,刚好他也抬头看了过来。 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似是有什么东西透过眼睛狠狠撞进她心里,她赶紧扭过头,故作镇定地抱怨:“干嘛看这部?” “我从你播放历史里随便点的。”正专注于听录音的老爸朝她摆了摆手,“不爱看你关掉吧。” 言淼迅速关了电影走进厨房,饭菜已经全都做好了,只需要抬上桌就行,她一手端了一碗出来,宋遇宁便也去帮忙。 姐弟俩一前一后,一来一回,和以往的无数次没什么不同。 只是这次,彼此之间始终没说上一句话,没互相看过一眼。 10窒息 拆蛋糕,点蜡烛,放生日歌,许愿,拍照,切蛋糕。每年的生日都是这样千篇一律的流程。 只是今年,为她过生日的人不一样了。 从前是爸爸妈妈和弟弟,如今,言淼都不知该给宋遇宁什么样的定位。 切好蛋糕,给爸妈各送了一份,她尽量表情自然地给宋遇宁也递了一份过去:“喏。” 他惴惴不安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来接,两人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就如触电一般,她猛地将手收回,他也被她的反应吓得赶紧把手缩回去,结果蛋糕糊了一地。 宋悦和言文彬都好奇地看过来:“怎么了?” “触电。”异口同声的回答。 “触电就触电,至于这么大动静?” 宋悦起身过来处理地上的蛋糕,宋遇宁抢先一步蹲下,都忘了去拿纸巾,一把就将地上的蛋糕抓起往垃圾桶扔,沾了一手的水果和奶油。 言淼去浴室洗了拖把出来,宋遇宁刚好在门口等着进去洗手,看了她一眼,他又赶紧垂下头不敢再看,她只当没看到他,平静地从他身旁走过。 但她也不知道,这样平静的表象,还能撑多久。 一整个晚上,她脑袋里想的全都是宋遇宁和她的事,他看她的每一眼,无论怎样小心翼翼,都会让她惶恐不安。 “淼淼?” 肩上被人戳了戳,她不知第几次从恍惚中回神,惊魂不定地看着母亲:“什么?” 宋悦好奇道:“你今晚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有啊。”她的眼角余光能看到宋遇宁也在看她,但她根本不敢看过去,只朝母亲笑了笑,“蛋糕吃多了,有点撑,你刚说什么?” 宋悦道:“大师说你和贺淮后年结婚最好,要是你们真能成,那年结婚是挺好的,刚好你叁十了,快的话叁十一就能生孩子,实在不行就叁十二岁生,再晚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言淼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你们都考虑到这一步了?” “二十八了还不该考虑?你看看你身边的同学朋友多少都已经当妈了?” 又是这一句。 因为她年纪不小了,因为很多这个年纪的人已经结婚生子了,所以她也该考虑了。这究竟是怎样的逻辑? 言淼想质问,但看着母亲的脸,她还是又把那股怒火压了下去:“也不是谁都要结婚生子的,你看简安不就……” “你也要学她玩什么不婚主义?” “玩”这个字,实在有些刺耳,言淼也不自觉地扬高了音量:“不婚主义怎么了?人家有车有房想怎么过怎么过,逍遥自在,不用整天家长里短闹得鸡犬不宁,这样的日子我还羡慕不来呢。” “有车有房?她的豪车她的别墅不是她爸妈买的?你也有车有房,是你买的吗?” 宋悦很容易情绪激动,言淼一直都知道,只是当这句话出来时,她还是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当然,宋悦也愣住了。 环顾一眼这套面积不小的叁居室,言淼咬了咬唇,自嘲地笑笑。 是啊,她凭什么在父母面前硬气?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整整六年的时间,她一个人留在身为省会的二线城市打拼,第一年入不敷出,还需要家里接济;第二年能勉强养活自己,却连一分存款都没有; 后面这几年工作逐渐有了起色,可买房买车的首付还是要父母帮忙,她都把日子混成这样了,连经济独立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自我? 见氛围不对,言文彬赶紧打圆场,但帮女儿说了几句后话题又转了回来:“不过淼淼你要知道,有些人坚持不婚主义,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人家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有些年轻人说什么不婚主义,那就是图新鲜闹着玩……” “我不是不婚主义。”言淼定定地看着他,“爸,你们……” 她其实很想把那些憋了好几年的话一股脑地对着他们吐出来,可她心里更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有多难预测,于是话到嘴边,她还是硬生生地变了调,露出一副很无奈的模样:“真是服了你们了,跑题都跑到天上去了。” 很好,怒火压下去了,氛围也拉回来了,一切照旧。 一家人又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了会儿,言淼起身去洗手间时,打开手机假装接了个电话,回头对父母道:“我一同事来找我拿东西,我送下去给她。” 等到了楼下离开小区,面对来来往往的车辆,她才突然不顾形象地朝着夜空大喊了一声,随后又喊了一声。 有什么东西一直堵在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在各种嘈杂的声音掩饰下发泄出一部分,她才终于觉得稍微好受了些。 小区楼下有个亭子,这会儿里面没人,她便一个人静静坐着,吹着夜风,争取让自己早点平静。 其实刚才她想说,她是不是不婚主义父母心里很清楚,她从前想过结婚的,她有过想嫁的人,是他们把她逼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可这样的话,她不能说。 和傅云朗分手的事,她当初跟家里交待时,说的是两人对未来的规划分歧太大,所以也和无数大学情侣一样,没躲过“毕业就分手”这个魔咒。 她把所有原因往自己和傅云朗身上揽,分手后也没在父母面前表现出半点伤心的迹象,就是为了让母亲放宽心。 因为当年的事已经形成一个死局,她不分手,母亲会整天提心吊胆,她若是因为父母的逼迫分手又伤心欲绝,母亲心里还是不会好过。 为了这位她深爱的同样也深爱她的母亲,她放弃了爱情放弃了自我,做回他们眼中的乖乖女。 父母认为她以后必须结婚,她就硬着头皮交男朋友谈恋爱;父母迷信,她便也迷信,就算被周围同龄人笑话也无所谓;父母认为她以后必须生孩子,她便也做好了生孩子的准备。 她把亲情放在第一位,把这个家置于最重要的位置,她硬生生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妈宝”,可为什么还是不够? 看着漆黑的夜色,她突然想起,身边一个原生家庭很糟糕的朋友经常说羡慕她,羡慕她毕业没几年家里就帮着买车买房,羡慕她和家人之间相亲相爱,温暖和睦。 但那个朋友不知道,很多时候在现实和影视剧里看到那些可怕的原生家庭时,她心里其实会羡慕。 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显得她狼心狗肺,但她很多次都在想,要是她生在那样重男轻女或是父母不做人的家庭里,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与那样的家庭一刀两断,然后不带任何负担,一个人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哪怕穷点苦点,至少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可偏偏,她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父母疼她爱她,视她重于生命,她与他们不仅血脉相连,感情上也不能有丝毫割舍。 他们对她的爱,成了压在她心上最大的那块石头,让她几欲窒息,而她推不开,也不能推开。 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她转身看着身后的宋遇宁:“你怎么也下来了?” 将手中的废纸扔进垃圾桶,宋遇宁在她身旁坐下:“跟他们说你漏拿了东西,让我送下来。” “我妈没怀疑?” “怀疑了,她担心是她那句话伤你心了,我和姑爹安慰过了,放心,我口才好着呢。” “少自恋了。”言淼轻笑着伸手去戳他额头,指尖刚到他面前,迎上他幽深的眸子,她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急忙将手收回。 静默了好半天后,她听到宋遇宁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但她没抬头,也没吭声。 他继续道:“明天姑爹姑妈一走,我就会回学校去,以后……不会再来你这里了。” 她说:“好。” 11祝福 爸妈是在第二天吃完午饭后离开的,临走前叮嘱的依旧是些老生常谈的话,言淼感觉耳朵早就起茧子了,但也只能态度良好地应着。 他们前脚刚走,宋遇宁后脚就拎了旅行箱出来。 之前因为每个周末都会来她这里,他的很多东西没带去学校,现在塞了满满一行李箱,能带的应该都带上了,以后不用再来了。 言淼本想说开车送他,可又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到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开门出去。 空荡荡的屋子只剩自己一个人时,她还是没能松口气。但一夜没合眼,她现在实在不愿再去考虑那些问题,只想抛开一切烦恼好好睡上一觉。 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枕边的电话在响,屏幕上是贺淮的名字,她接通后听他道:“我在你门外。” 随意套上家居服,言淼甚至都没去洗把脸梳个头,就这么毫无形象地拉开了门。 贺淮手里捧着束花,拎着个礼品袋子,朝她微微一笑:“生日快乐,迟了一天,见谅。” 跟他道了谢,言淼让他进屋,自己去浴室洗漱,再出来时,才发现他已经去厨房做饭了。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她想,这样一个人,确实挺适合结婚的吧? 像是在给自己洗脑一般,她心里一直有道声音在不断地说,就这样吧,其实婚姻也就是这么回事了,就和面前的人凑合着过吧。 可越这样告诫自己,心底就越是有什么东西想突破某种阻碍冲出来,甚至某一瞬间还有个更可怕的念头闪过—— 凭什么就要听父母的?就因为母亲生病了不能受刺激,她就要永远这么委曲求全吗?大不了同归于尽好了,母亲要是想不开自杀了,她把这条命赔上就是。 但下一刻,脑子真正清醒那一刻,她又为刚才这个疯狂的念头捏了把汗。那样的后果,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贺淮送她的是条银色手链,看着桌上的礼物想了想,言淼戴上手链,拉过他的手十指交握,拿手机拍了张照,再把那束花也拍一张发朋友圈。 她从来不爱在网上秀恩爱,但这次带着刻意,就连文字也写得很肉麻很矫情:迟来的礼物,没迟来的爱。 动态是特意给宋遇宁看的,为了真实自然,她还设置了让姐弟俩共有的好友可见,没多久就有好几条打趣的评论,她也“好兴致”地和她们在朋友圈聊着,言语间极尽暧昧。 贺淮倾身过来吻她时,她没躲,搂住他脖子热情回吻着他,然后被他一把抱起,放到了她房间的大床上。 他的唇再次落下,她脑海里想的却是那晚宋遇宁趁她酒醉吻她的情景。实在很难相信,那样出格又大胆的行为,是她那个向来懂事的弟弟会做的。 宋遇宁对她那种不正常的心思,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晚她不小心外放了情色视频,他在隔壁听到了,知道她在做什么,然后,是在想着她自慰吗?以往无数个自渎的夜晚,他脑海中想的都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吗? 看到她买了那些情趣玩具,他当时是怎样的反应?每一次面对她时,他心里想的又都是些什么?他眼中看到的,究竟是姐姐,还是一个可以跟他有肌肤之亲的女人? 言淼觉得荒唐,觉得可怕,可内心深处又似乎有什么奇异的东西闪过。 那样优秀的一个人,那个她一直觉得没有任何女人配得上的弟弟,心里喜欢的一直都是她。 是虚荣心在作祟吗?是自身魅力得到了肯定?为什么就连身体都好像变得更敏感了? 衣衫被解开,裤子被脱下,有样东西抵在她湿润的腿心,察觉到两人的下体是毫无阻隔的状态,她伸手想推开贺淮,他却更加用力地吻着她,胯间那物也不断往里挤。 怒火一下子涌上来,言淼毫不客气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直到血腥味在两人嘴中蔓延,他才突然松开她。 “你没戴套。”言淼从他身下起来,本想尽量收敛着怒火给他拿个避孕套,可又实在心烦意乱,毫无继续的兴致,于是接着道,“我今晚不想做。” 贺淮没说什么,整理好衣服离开房间,外面很快传来关门声,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 言淼没心情去管他,也没法跟他解释她为何心神不宁,事实上她现在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从前不管遇上任何事,她都可以跟宋遇宁说,可现在他成了一切烦恼的源头,而这样荒唐的事,她更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她无比信任的几个好友。 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和面子,可若她们知道了这件事,又会如何看待宋遇宁?觉得他变态,觉得他畜生,看不起他吗? 或者她更该问,在她自己心里,又是如何看待宋遇宁的? 不,那些难听的字眼,那些肮脏的形容,绝不可以放在他身上。 他不是那种人,她坚信。 走到书桌旁打开电脑,她开始拼命地搜索“弟弟爱上姐姐”“乱伦”“男孩性成熟”“恋母情结”等等各种关键词。 从昨天到今天她都一直在思考,究竟是哪里错了?为什么他对她会有这么畸形的感情? 明明他们一直是以姐弟相处的,明明是有血缘关系的,明明他们之间只有亲情,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变质了? 当目光触及“性早熟”几个字时,她才突然意识到,或许,她才是这一切的根源,她根本就没资格怪他。 舅舅舅妈出事的时候,还未满八岁的宋遇宁自己在网上翻到了他父亲牺牲时的照片,浅浅一层马赛克连血泊都没遮,文字清晰地描述了他父亲被歹徒杀死时的惨状。 他吓坏了,整天哭着找爸爸妈妈,白天不去上学,晚上不敢睡觉,于是每晚都是他平时最爱黏着的姐姐哄着他入睡,他们同床共枕,他时刻缩在她怀里寻找温暖和安慰。 所以,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吗?他自小就很聪明,也比同龄孩子早熟,于是在那个未满八岁的年纪,他就已经对她产生不一样的心思了吗? 若真是这样,那更该受责备的便是言淼自己,还有她的父母。 他们明明知道那个年纪的孩子早就有了性别意识和两性观念,可因为那段时间的特殊情况,谁都忽略了这一点。 紧紧盯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她犹豫许久,要说的话输了又删删了又输,最后终于还是问了句:【是不是从你八岁那年开始的】 她相信他看得明白,果然,他的消息很快发来:【我不知道】 几秒后,又有一条:【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爱上了】 他用了“爱”这个字眼,言淼只觉视觉冲击太过厉害,有些不敢看,却又移不开眼。 他是她的弟弟啊,他可以爱她,却绝不能是这种爱。 【我不怪你,但也到此为止。你身边还有很多优秀的女生,肯定也有更值得你喜欢的人,明白吗】 这一次他迟迟没回她,她以为他不愿与她多言,便没再守着手机,等洗完澡出来才看到他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你和贺淮在一起?】 言淼回了个【嗯】,想了想又补了句【他今晚住我这里】 宋遇宁:【祝福你们】 12吻 那天之后,姐弟俩再也没见过面,就连一对一的微信聊天也不再有,每次在家庭群里出声时,也都只会围绕着父母聊的话题随意说上几句。 期间宋遇宁回过一次家,一个人坐火车回去,言淼对父母说要加班。后来她也回去过一次,宋遇宁没和她一起,理由是学校临时有事。 虽然父母暂时没怀疑什么,但言淼知道,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他们有不可割舍的血缘关系,现在更是最亲密的一家人,终究都要面对彼此。 又一个没回家也难得不用加班的周末,她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除了她自己,这里的钥匙就只有宋遇宁有,一想到是他来了,她便莫名紧张,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爬起来,愣愣地看着门口。 的确是宋遇宁开了门进来,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像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你……有事?”说话的同时,言淼下意识往前躬了躬身,偷偷含着胸。 一个人在家,她没穿内衣的习惯,虽然家居服够厚,但一看到他,某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就一拥而上,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宋遇宁几步跨到她面前:“你和他做过了,是吗?” 言淼一脸疑惑,不太确定他问的是不是她以为那个意思。 宋遇宁又问:“他戴套了吗?” 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言淼的脸唰一下就热了起来。就算平时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跟朋友开黄腔,可这种问题由她的弟弟,甚至现在还多了另一种身份的他问出来,她还是难免窘迫。 宋遇宁似乎很恼怒,声音也不由得扬高了些:“这么大个人了不懂得保护自己,不戴套就做,不知道会得病?” 隐约猜到他是因为什么而生气,言淼问:“到底怎么了?” 愤愤地咬咬牙,宋遇宁取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递给她。 画面里是两个男人的背影,其中一个的身形言淼有些眼熟,尤其身上那套衣服她更是能一眼就认出来——因为收了贺淮的生日礼物,她便也回赠了他一份礼物。 目光落在两个男人交握的手上时,言淼还有些不敢置信,但没过几秒屏幕里的男人就已拥吻在一起,虽然镜头一直在晃,视频拍得不够清晰,可她能确定,其中一个就是昨晚还陪她一起吃晚饭的男朋友。 见她愣愣地盯着已经停了的视频,宋遇宁道:“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要破坏你们才……” 言淼摇头。 她对他的信任,从来不曾变过。 看到这段视频,与其说是吃惊,倒不如说是可笑,可笑她这么愚蠢,也可笑爸妈相信的所谓姻缘。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把视频发给父母,对他们说:“看吧,这就是你们信任的大师说的好姻缘,大师那么厉害,怎么没算出来你们女儿从头到尾都在被骗啊?” 可这样的话,她不能说,这一整件事,她也必须瞒着,否则只怕母亲又要时时为她担忧。 等稍微缓和了些,她便觉得恶心。 一想到视频里那张不知吻过多少男人的嘴也曾好几次吻过她,她就觉得比吞下只苍蝇还要难受。 冲进浴室干呕了半天没吐出任何东西,她又用漱口水把嘴巴里里外外地冲了好几遍,这才勉强压下那股想吐的感觉。 宋遇宁跟进去拍着她的背,拿纸巾帮她擦着嘴,她抬起头看着他:“我没和他做过。” 他明显松了口气。 可顿了会儿,言淼又道:“但我不确定,会不会……” 她当然知道宋遇宁在紧张什么,他们不歧视同性恋,可在知道她的男朋友是个人品低劣的骗子时,却又忍不住会想到最坏那一步。 约炮,滥交,群p……有些人一旦没底线起来,后果也是极其可怕的,谁都不知道真实的贺淮是什么样的。 尤其姐弟俩之前还一起在网上看过很多同妻的悲惨遭遇,被骗婚不算,还被传染艾滋和各种性病,别说这会儿宋遇宁害怕,就连她自己其实也没法完全冷静。 不过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会如何,她只是在想,如果这种事情真让自己撞上了,那母亲会崩溃成什么样?父亲会多痛苦?宋遇宁又会如何? “那晚和他接吻的时候,我把他咬伤了,他还……”涉及到健康问题,言淼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他没戴套,差点进去了,我应该沾上过他的……精液。” 看着他倏然蹙起的眉,她笑了笑,“你骂得对,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得好好保护自己,还那么蠢……”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没事,那些都是小概率事件,不可能那么巧,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别怕。” “章鱼,如果……” “没有如果。”他松开她,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几秒后,突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言淼来不及躲避,等反应过来才赶紧将双手抵在他胸前拼命推着他,可他力气太大,她完全推不开也逃不掉。 她放弃挣扎,却死死咬着牙关,不让他继续侵入。 但他似乎也没准备把舌头伸进去,只含着她的唇轻轻舔了舔,又温柔地吮了几下。 言淼被这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刺激得心慌意乱,正想对着他咬下去,谁知他却先咬了她,又重又狠,疼得她视线都瞬间模糊起来。 松开她的唇,他往后退了一步,轻喘着看她。 言淼狼狈地擦掉眼泪,怒目瞪着他。 他笑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的血迹,然后牙尖压着下唇,也狠狠咬了下去。 看到另一股鲜血从他唇上流出时,言淼才突然明白过来他刚才在做什么。 骂人的话还未出口,她就已先一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和他咬她时一样,又重又狠,声音清脆无比。 宋遇宁却依旧只是在笑:“就算有如果,我陪你。” 她的血已经沿着他的伤口渗入进去了,她要是染上什么病,他很大概率也逃不掉。 死死盯着他,言淼一时都不知要继续打他,还是继续骂他,嘴唇动了动,反而自己先哭出声。 他重新将她拉进怀里:“放心,来的路上我查过了,有些病不是那么容易得的,你跟他什么都没做,肯定没事,我可是学医的,相信我,别怕。” “谁怕了?”真正吓到她的,是他刚才的行为,“如果我出事了,还有你,如果连你都出事,你让爸妈怎么办?” “你以为你出事了,我还能活?” 言淼身子一僵,想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所以,我们都不会有事。”他的手在她头上轻抚着,“别怕,一会儿就去做检查,你看贺淮那个样子,身强力壮,我都差点打不过他,肯定没病。” 言淼从他胸前抬起头来:“你打他了?” 他撇撇嘴:“你心疼了?” “要心疼也是心疼你。”她挣脱他的怀抱,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又去拉他的手,“有没有受伤?怕他有病你还敢打他?” 他抿着唇偷笑:“胸口挨了两拳,有点疼。” 13得寸进尺 不管艾滋还是各种性病,言淼一直也没有了解得很详细,恰好平时又看了太多相关的负面新闻,一遇到事难免就往最坏的方向想。 如今捧着手机仔细查了一遍资料后,她反而逐渐安下心来。 虽然她沾过贺淮的血和精液,但当时她身上应该是没有伤口的,就算贺淮真有什么病,也不至于会传给她,何况贺淮那边也还是未知数。 比起去假设一件概率极低的事情,她倒更想知道宋遇宁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视频是你拍的?” 宋遇宁正认真开着车,闻言顿了一下,答道:“嗯。” “你跟踪他?为什么会怀疑他?” “我找到了他微博小号,关注列表里有很多网红gay,他跟朋友的聊天内容也很可疑,他还转发过几条那个圈子很重口味的微博,还有关于艾滋的。” “小号?”言淼是知道贺淮的微博号的,典型的直男风格,一年也没几条动态,没想到他还这么擅长伪装,“那你怎么找到他小号的?知道他大号?我和他好像都没互动过。” “知道。没事做的时候,会看看你新增的关注和粉丝,仔细研究一下就知道是他了,我也没想到他还有小号,我就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评论过他,想多了解一下他,结果就无意间扒出来了。” 连她这个女朋友都没发现过异样,倒是她的弟弟跟个侦探似的把什么都揭开来,言淼一时都不知该夸他厉害,还是心疼他偷偷为她做的这一切。 她突然在想,这些年眼睁睁看着她交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时,宋遇宁是何种心情?一遍遍翻着她微博和其他社交账号,盯着她每一个关注人和粉丝时,他又是何种心情? 定定看着他明显清瘦了的侧脸,她动了动唇,却也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宋遇宁带她去的是他大学的附属医院,做快速hiv初筛很方便,当天就能拿到结果,看到呈阴性的时候,两人终于彻彻底底地舒了口气。 “你确定过了窗口期了?后来他就没对你……”明明已经放下心来了,可宋遇宁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遍,毕竟他在贺淮微博上看到的信息确实超出了常人能接受的范围。 言淼点头:“他那晚应该是怕我怀疑才那啥的,后来自然有理由不碰我。” “那你没主动……”脱口而出之后宋遇宁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尴尬地瞥了她一眼,赶紧移开目光。 言淼再一次烧红了脸,他这话不就是在说她性欲强吗?不小心外放的色情视频,还有被他误拆的情趣玩具,好像都在告诉他这点。 可就算她之前确实性欲挺强的,现在也因为整天想着他的事而没那方面的兴致了,哪还会对贺淮主动? 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正在她窘迫之际,又听宋遇宁道:“赶紧走吧,还有两项检查没做。” 以防万一,她准备做个最全面的体检,但有些项目今天做不了,只能改天继续来。 离开医院后,依旧是宋遇宁开车,回到她住处他便要走,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言淼道:“明天再回学校吧。” 宋遇宁停下脚步,顿了顿,点头:“谢谢。” 言淼对这样的氛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明明这里也是他的家,他可以随意进出的;明明他们是最亲密的姐弟,从来不需要这么客气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看他自觉去厨房做饭,她便也去他房间帮他铺床。 他离开后她把他的床单被罩全都认真洗了一遍放进衣柜里,也时常会去帮他打扫房间,虽然时间不长,但只要几天不住人,似乎就会落下很多灰尘,他一向爱干净,她必然是要帮他清理的。 等把床单被子都铺好,一抬头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看着她了。 她被吓一跳:“这么快做好了?” “没,我先熬着汤。”他的目光落在她唇上,“今晚只能吃点清淡的。” 她一下反应过来了,她嘴唇有伤,他也有。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又不由得心跳加速,根本不敢看他,只轻声道:“下次别这样了。” “嗯。”他也低下头,乖乖应了一声,但看着她走出房间,他还是没忍住问,“你是说,别冒险,还是……别吻你?” 其实她刚才的确只考虑到他那样做很危险这层,毕竟他的健康最重要,虽然概率很低,但万一她真染上什么病,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可现在他这么一问,她反而有些愣住,僵着身子站了几秒才语速极快地道:“两个都是,都不许。” 这次他没回答她。 再清淡的汤加了盐,碰到嘴唇上的伤口还是很疼。 在心里把他臭骂一顿,言淼下意识地抬头瞪他,但一迎上他深邃的眸子,她又吓得赶紧低下头继续喝汤。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前在她眼里,他的眼神一直都是清澈纯净的,而如今不管任何时候看上去,她都觉得好像满含深意,灼热得似是能把她点燃。 埋头吃了小半碗饭,她又不自觉地悄悄看向他,见他的目光还是一直落在她脸上,她顿时又慌又急:“看什么?赶紧吃你的啊。” “哦。”又是这副乖乖的语气,他嘴中应和着,低头扒了几嘴饭,不禁再次抬头看她,结果又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见她明显眼睛都瞪大了,他抢先开口:“你先看我的。” “我……”言淼语塞,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跟他正常相处。 吃完饭,她急匆匆地收拾碗筷进厨房,刚把东西放进池子里,一转身就撞上同样抬了盘子进来的宋遇宁。 他个子高,手一举就能避免盘子碰到她,可这样也让她完全撞到他胸膛上,一个柔软,一个结实,带着同样的温度,似乎还有同样加速的心跳。 举着盘子的双手往下一垂,他便将她完全圈住,她想退不能退,只能抬眸瞪着他:“做……做什么?” 他没说话,目光再次落到她唇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盐刺激了伤口,好像她的整片下唇都比之前娇艳了,那条明显的伤口更像是在释放着某种信号,引诱人去狠狠蹂躏它。 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她突然就预感到他要做什么,想开口警告,却发不出声音。 将盘子往操作台上一放,他依旧保持着圈住她的姿势,小声道:“其实一次两次……和叁次,没区别。” 她摇头,他的唇同时落下。 14缠绵(微H) 贴在她颈间的手掌越发炙热,不断灼烧着她的肌肤,带着伤口的下唇被他含住用力吸吮,刺痛中又透出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有电流在唇间滑过,与颈间的灼热感一起沿着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言淼只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如梦似幻,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是他在吻她吗?是他又一次吻了她吗?她的……弟弟…… 湿滑的舌蛮横地探入她口腔中肆意搅弄那一刻,她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吻,这样亲密的接触,不该是他们之间能有的。 抵在他胸膛的双手加重力道拼命推拒着他,他却将她箍得更紧,让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明明隔了几层衣料,可她的胸脯,她被挤压在内的双手都能明显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和烫人的温度,还有顶在她小腹上的,又硬又粗的某样东西。 “章鱼。”她艰难地从他唇间挣脱出来,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想开口阻止,却只有嘴巴在动,丝毫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同样粗喘着看她,一双黑眸中似是燃烧着火焰,刚与她的目光交汇,她立刻全身溃败,再也没了阻止的力气。 他的大掌从她背上滑到腰侧,隔着衣物摩挲几下,又紧紧包裹住她的臀往他身上压去,让她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他胯间火热的欲望。 “姐。”他的眼睛被情欲染得发红,嗓子沙哑又带着颤音,“我想要你。” 她的整颗心脏都在战栗,想告诉他不行,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低下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尖,口中的热气全都喷洒在她唇上:“好爱你,好想要你,想要得快发疯了,姐姐帮我,姐姐……” 一声又一声的姐姐,伴着哭腔,混着情欲,传进她的耳朵,狠狠敲击着她的心房。 内心深处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在用温润的嗓音蛊惑着说“给他吧,你也想要的”,一道在声嘶力竭地警告“他是你弟弟,不可以”。 就在她快被自己逼疯了的时候,他突然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坐在厨房的操作台上,颤抖的手指从她颈间轻抚着往下滑,挑开她的衣领,一粒粒解着她的扣子。 “不行!”所有的话都只能在她喉间无声地发出,他听不到,也感觉不到她的抗拒。 当所有扣子被解开,内衣包裹住的两团柔软完全暴露在他眼前时,她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断裂开了。 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双目死死盯着她胸前的春光,他的眼中全是痴迷,修长的手指试探着罩住两只乳揉了揉,见她没反抗,便又大着胆子将内衣往上推开,握住乳肉轻捏按压,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捻弄着顶端的突起。 她闭上眼,仰着头呜咽,不敢看他写满了情欲的眸子,更不敢看如此荒唐淫乱的一幕。 可她的身体无比诚实,才被他这么抚弄几下,就已经软作一团,腿间也有什么东西汩汩流出。 “姐姐湿了呢。”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倏然一震,瞬间睁大眼睛看着他。 明明没感觉到裤子被脱下,可这会儿她的下身是赤裸的,就连最后蔽体的内裤也已经被褪至膝盖,她甚至能看到布料上那片晶莹的液体。 他的手指在她大腿内侧的肌肤上来回刮蹭着,湿热的唇贴着她耳垂轻吮:“流了这么多水,姐姐也想要我的。” 她想摇头,想否认,他的手指却突然覆上花唇,重重地搓揉几下,又慢慢挤了进去,在穴口不断翻搅,带出大股的热液伸到她眼前:“姐姐你看。” 她羞得无地自容,正要抬腿踹他,就又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沾满了汁液的手指塞进嘴里,一下下地舔舐吸吮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像是在跟她说很好吃。 强大的视觉冲击让她的脑子彻底炸开了花,她忘记了去思考这样的行为有多可怕,只是遵从本能地朝他张开腿,将最私密的地方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他像是一只嗜血的猛兽,被她这一行为刺激得发了狂,一边俯身含着她的乳舔弄吸吮,一边快速解着自己裤子。 当失去所有阻隔的火热欲望抵在她腿心时,她看清了,确实很长很粗,和那天早上他晨勃时她看到的一样。 “姐姐。”他托起她的臀往他胯间按去,硬挺的性器一步步从湿淋淋的穴口没入,他在她耳边粗喘低吟,“我要操你了,弟弟要操姐姐了。” 弟弟……姐姐…… 不,不行!嘶吼着猛然坐起身,在一片黑暗中大口喘息了好一会儿,言淼才逐渐回过神来。又是梦,是一个比上次还要清晰可怕的梦。 伸手探了探腿间的濡湿,她心中的羞耻感也比上次还要强烈。上次只是在梦中湿了身子,而这一次,她居然在梦中高潮了。 咬牙压下心底那股莫名的悸动,她又静静地在黑暗中坐了许久,这才拿过纸巾胡乱擦拭一遍,起身出门。 嗓子又干又热,体内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她急需给自己降降温。 刚打开客厅的灯,她还没来得及走向冰箱,就又被阳台的一道黑影吓一跳。 正出神的宋遇宁显然也没想到她会大半夜起来,转过身愣愣地看着她,眼中有些无措。 看到他的身影,迎上他的目光,言淼同样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梦中的一切足以让她整张脸都烧起来,但更让她难以面对的是,那个梦产生的原因。 虽然他不像梦中那样霸道蛮横,可他确实在厨房吻了她,生涩又温柔,缠绵而悱恻。 而她也确实被他吻得浑身酥麻,软软地瘫倒在他怀里,甚至被他勾起了情欲。 当然,他也如梦里一样,对她起了反应,火热的欲望紧紧顶着她的小腹。 有别于梦境的是,现实中的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没有对她胡来,所以在她清醒过来推开他以后,他跟她说了对不起,也没再碰过她。 为什么那个梦可以把现实的事延续得如此紧密?难道那代表着她内心潜藏得最深的欲望吗? 如果他真的和梦中一样,爱抚她,占有她,她会反抗吗? 不,那怎么可能?她怎么能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猛地摇摇头,言淼转身就往回走,身后却传来宋遇宁有些沙哑的声音:“姐。” 她停下脚步,却不敢转身看他。 他问:“我让你失望了是吗?让你添了那么多烦恼,晚上睡不着觉。” 他说:“姐,对不起,我只是……控制不住。” 15囹圄 他说:“我让你失望了是吗?” 他说:“对不起,我只是控制不住。” 沙哑的声音,无奈又无助的语气。 这样的他,让言淼突然想起,十一年前那个哭喊着要爸爸妈妈,那个每天晚上缩在她怀里抽泣的男孩。 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需要她照顾和保护的孩子,哪怕如今成年了,也是她一直想要守护的人。 可如今在他最迷茫最慌乱最无助的时候,她又做了什么? 从知道他心底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开始,她先是责怪他,后来又逃避他,却从来没有认真关心过他的感受。 在这段荒谬的感情里,真正痛苦的不是她,而是他。 “章鱼。”她转过身,对着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的,没有失望,我不怪你。”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这话而欣喜。 言淼慢慢在沙发坐下,道:“过来坐吧。” 宋遇宁乖乖走过去,却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垂着头看着地面。 言淼问:“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发现你对我……”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自嘲地笑笑:“我真的不知道,反正,那次看到你和傅云朗在一起,看到他和你接吻,我……很不爽,后来就……” 言淼愣住。 他第一次见傅云朗,应该是她大四那年,家里知道她谈恋爱,劝她分手,傅云朗去晁源找她,他好奇地跟着她去见“未来的姐夫”。 那一年,他才十二岁,应该刚进入青春期。 “对不起。”这一次,说对不起的是她,这叁个字,早在她生日过后的第二晚,早在她看到“性早熟”的说法时,就该对他说了。 是他们这些成年人在教育方面,尤其是性教育这个问题上的疏忽,才导致了现在的一切恶果。 其实,是她亲手毁了他。 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宋遇宁急忙摇着头:“不是,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 是他自小就太过依赖她,太爱她,所以才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不想让任何人把她抢走,包括她的男朋友。 至于为什么从亲情变成了如今这种畸形的爱情,他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八岁的时候缩在她怀里,感受到她和男人不一样的身体,让他对两性的好奇心达到顶峰; 或许是十岁的时候不小心推开她房门,看到正在换衣服的她曼妙的裸体,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身体的躁动; 也或许是十二岁那年偷偷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接吻,看到那个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一点点抚过,看到她被扒光了衣服躺到男人身下,看到她诱人的身体在男人的抽插中颤栗,听到她一声声娇媚的呻吟……然后,那样的场景出现在了他当天的梦里,他变成了那个压在她身上的人,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梦遗。 再后来,一切好像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一样了,他比从前还要嫉妒那个可以和她无比亲密的男人,他一边虚伪地安慰着她说“姐姐我支持你”,一边却恨不得她赶紧和那个男人分手。 每一次她离开家,他都在不停地想,她是不是又去见那个男人了,那个男人是不是又脱光了她的衣服把她压在身下,那个男人的手是不是正在抚摸她的胸部,抚摸她的下体,那个男人肮脏的性器是不是又进入了她体内。 无数个夜晚,她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有时巧笑嫣然,纯洁得像个天使,给了他最温暖的拥抱;有时赤身裸体,性感得如同魔鬼,勾着他尽情欢爱,让他一次次地在梦中攀上高潮。 他知道作为姐弟,基于那层血缘关系,他这样是不对的,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他也曾无数次地尝试放下她,逼自己去欣赏身边的同龄女孩,可天底下的女人除了她,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能让他那般悸动和牵挂了。 这么多年来,他嫉妒着一个又一个男人,做着一个又一个可耻的梦,一边谴责自己,一边又无休止地幻想他会是她身边最后一个男人,不是被她疼爱的弟弟,而是可以疼爱她,可以拥有她的男人。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整具身躯滑落到地毯上,宋遇宁靠着沙发,捂着脸,痛苦地呢喃,“是我心理变态,是我畜生,是我……” “不是的。”她坐到他身旁想拍他的肩,意识到什么之后又赶紧把手收回,只柔声安慰道,“你很好,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弟弟,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从来都没怪过你。” 全天下最好的弟弟?可他根本就不想当她的弟弟,为什么他们要有这层血缘关系? 他抱着膝盖,将头埋下去,阖上眼,死死咬着唇,不发一语。 然后,他听到她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章鱼,我们……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他整个身子一震,她应该也感觉到了,立刻改了口:“不,不是心理医生,心理咨询师就好,不用吃药的那种,就……就找人聊聊。” 所以,在她心里,他果然就是个变态,是个心理畸形的人。 不过,这确实是事实啊。 他慢慢抬起头来,艰难地朝她笑了笑:“好啊,我听你的。” 这一刻,看到他这个笑容的瞬间,言淼只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胸腔里穿过,狠狠扎进了心脏。 她实在没办法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可是他的反应告诉她,她刚才的话就是在往他心里捅刀子。 她都能这样痛,那么他呢? “章鱼……”她想道歉,想开口安慰,却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姐。”他笑笑,指了指她的腿,“能再借我靠一下吗?最后一次。” 小时候,每次他心里难过,便会安静地趴在她腿上,只要她拍拍他的肩,抚摸着他的头,很快他就能睡着,等一觉醒来,什么烦恼都会被他抛在脑后。 言淼静静地看着他,点点头。 他轻轻地靠过去,趴在她腿上,喃喃道:“你别难过,也别担心,不要睡不着觉,我会乖乖去看医生,我会好的。” 眼睛又酸又热,言淼不动声色地仰起头,将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拼命憋回去。 他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不难过? 16心疼 门铃响的时候,言淼在浴室洗漱,是宋遇宁开的门。 刚刷着牙从浴室出来,她就听到简安的声音:“哇哦,小章鱼,够激烈的啊,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愣了两秒她才反应过来,简安说的应该是宋遇宁唇上那道伤口。摸了摸自己同样明显的伤口,她突然一阵心虚,又赶紧退回了浴室。 等她再出来时,已经是一副妆容精致的模样,颜色鲜艳的口红基本遮住了下唇的伤口。 “还有心情化妆,看来没受刺激。” 听到简安的话,言淼下意识瞥了眼宋遇宁,与他四目相对那一刻却更加心虚,又赶紧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道:“我能受什么刺激?倒是你,特意跑来看我,对我这么没信心?” “谁让你电话打不通的?消息也不回。” 言淼这才想起好像从昨晚厨房那个吻开始她就再也没碰过手机了,等她起身去卧室拿起一看,果真早就断电关机了。 到客厅充上电开了机,看到来自简阳的微信消息,她微微愣了一下:“你哥也知道了?” “你昨天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说到这,简安突然朝她眨了眨眼,笑得越发暧昧,“看他那样子,挺为你不平的,你说他是不是还忘不了你啊?” 言淼不禁又看向宋遇宁,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立刻将视线收回,干笑道:“说什么呢?都几百年前的事了。” “几百年前也改变不了人家曾经喜欢你呀。”简安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之前你跟贺人渣交往的时候,他在国外,没办法,现在刚好,他回来了,你也分手了,说不定这就叫天意,反正你不当我嫂子,我是一直意难平的。” 莫名的,都不用去看宋遇宁的脸色,言淼也能猜到他现在心里肯定不舒服。 从前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也无数次和好友们当着他的面谈论别的男人,可现在,她似乎突然间就能走进他心里,了解到每次面对这些话题,面对她的男朋友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等简安走后,宋遇宁才道:“要是知道你从前也喜欢他,他应该会很高兴吧,你们……或许真的可以在一起。” 明明他脸上带着笑,言淼却感觉他整个人身上都写满了“苦涩”两个字,就连她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 从小到大,她最在意他的感受,不想让他有一丁点不开心,但如今她已经做不到了。 “你也说了是从前,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听着她似安慰似解释的话,宋遇宁笑了笑:“姐,如果你一定要结婚,我希望以后跟你结婚的,是个真心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比起贺淮那样的,简阳确实好多了,只是……” 他犹豫不决地看着她,“你真的确定,以后还要这样下去吗?” 言淼明白他的意思,从昨天到今天,这也是她一直思考的问题。 真的还要这样下去吗?因为母亲的病情,因为所谓的孝心,哪怕自己不认同父母的传统观念,也要继续遵从他们的心愿,完成结婚生子的人生模式? 之前她已经懦弱地退让了,到头来却还是被狠狠打了耳光,谁知道继续这样下去,迎接她的又会是什么? 吃完午饭,她开车送宋遇宁回学校,路上有电话打进来,是个陌生号码,她直接接通:“您好。” “是我,简阳。” 言淼一愣,又忍不住去看宋遇宁。因为连着蓝牙,他也听到那边的话了,回过头来刚好撞上她的视线,又赶紧撇过脸去看着窗外。 言淼只能继续平静地道:“不好意思啊,手机不小心恢复出厂设置,号码全丢了。” 事实是自从他回国后,她就没存过他的新号码。 “没事。”那边的人笑了笑,“我看你一直没回我消息,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打个电话问问。” 言淼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忙忘了。” 这句倒不是假话,她一肚子的烦恼没处解,早就把简阳那几条消息抛在九霄云外了。 “有必要跟我这么客气吗?本来还想问你有没有空晚上一起吃饭的,被你这么一客气,我都不好意思提了。” 话说到这一步,言淼自然不可能拒绝,和他约了个地点后才挂断,再看向宋遇宁时,他依旧呆呆地盯着外面,神情落寞。 “我和他只是……”她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却不知在解释什么。 宋遇宁笑笑:“挺好的,你可以试试,如果还喜欢他,那就不用怕姑妈又逼你结婚了,两全其美。” 握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言淼几次欲言又止,车里终是又恢复一片寂静。 二十八岁的言淼,在面对十六七岁暗恋过的人时,心里自是不可能再有什么波澜的。 所以她和简阳的这顿晚餐,倒也没有什么尴尬的地方,毕竟是认识十几年的人了,权当老朋友叙旧。 “听简安说你弟把人给打了,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言淼笑道:“不用,我都已经解决了。” 宋遇宁以后是要进公安系统当法医的,不能留有案底,所以早在昨天等检查报告的时候,她就已经给贺淮发过消息,和他谈过条件了——只要他不报警告宋遇宁故意伤人,她就不把他的事闹去他公司。 “在我的印象中,他还一直是个小孩,没想到都能为你出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他现在……”言淼顿了顿,忍不住扬起唇角,“长大了。” 他一直说他是男人,说要保护她,这一次他真的做到了。而且明知动手打人可能影响到自己的理想和前途,却还是没有丝毫犹豫,也半点不后悔。 吃完了饭,简阳倒提了句要不要送她回家,但言淼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又没喝酒,完全没这个必要。 等两人互相道别,她坐进车里准备离开时,才发现落了东西在餐厅,只能重新坐电梯回七楼,但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门刚打开,她便愣住。 刚坐电梯下来的宋遇宁同样愣了一下,随即就是满脸的慌乱和不自在,连视线也不敢看向她。 言淼瞬间明白过来,一时竟不知心里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 把人从电梯里叫出来,见他依旧不知所措,她那一肚子质问的话也全都又哽了回去,到最后只柔声问道:“晚饭吃了吗?” “嗯。”声音里似乎都透着窘迫和不安。 言淼忍不住叹息一声:“你其实很害怕我会和简阳在一起,是吗?” 不管在她面前表现得多大度,终究接受不了她和任何男人在一起,只是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阻止,所以只能这样偷偷跟来看看。 “对不起。”他说,“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讲电话,不是跟踪你。” 她当然知道不是,电话是当着他的面讲的,餐厅地址也一样,他用不着跟踪就能找来。 不是故意,而是情不自禁,就像他昨晚说的,他控制不住。 整颗心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着,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低着头忐忑又绝望的模样,言淼同样控制不住地走上前,伸出手缓缓搂住他。 17失控 虽然长大后因为性别之分,言淼再也没像宋遇宁小时候那样和他亲近过,但普通的拥抱在两人之间,偶尔还是会发生的。 就如上次她喝醉了酒,宋遇宁给了她拥抱,他们在彼此身上得到了温暖与安慰。 那样的拥抱,是完全纯粹的,至少在那时候的她看来,没有任何杂质。 而此刻,当她的身子贴着他,当她的双手搂着他时,她却明显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明明两人都穿得不薄,可他胸膛的热意似乎还是能传到她的肌肤,就连他的心跳声她都依稀能听到。 不,还有她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很重,很快。 是因为知道了他对她的心思,下意识觉得两人的关系不一样了,才产生这样的错觉吗? 明明只是心疼他,只是忍不住想要抱抱他,却再也找不回从前那种纯粹的感觉了。 好像从身体到心里,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都在告诉她,她不是在拥抱自己的弟弟,而是在拥抱一个男人,一个多年来对她念念不忘,对她生出过无数绮念的男人。 这样的认知,莫名地让她身子有些发软,就连心跳也越来越快。 不行,他们之间,现在连拥抱都不可以。 然而就在她准备松开手远离他时,他也搂住了她,一手在她肩上,一手在她腰上,扣得有些紧,让她与他贴得更近。 “姐。”他的右脸贴着她额角,一开口热气便喷洒到她头顶。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敏感,能那么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他的温度,让整具身体都在他怀中轻轻颤栗了一下。 她有些害怕这样的感觉,双手一用力便推开了他,自己往后退了两步,茫然地看着他,轻声喘息。 他也静静看着她,眸子黑而深,再也不是从前她记忆中那双清澈的眼睛,而是一种好像会把她吞噬的,让人慌乱到心跳加速的眼神。 “先上车。”她率先避开他的目光转身,低头从包里找车钥匙。 她其实不太明白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 这些年来,她身边不乏追求者,她也承认,在得知有人关注她爱慕她时,无论是因为虚荣心作祟,还是其它的什么心理,她多少都会有些兴奋的感觉,可没有哪一次能让她慌乱无措成这样。 是因为这个人是她弟弟,所以她害怕了?害怕会和他发生不应该的事?可是被他吻着,被他搂着的时候,好像又不完全只是害怕。 一路上心乱如麻,她都没意识到自己把车开去了哪里,直到进入小区地下停车场,她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应该送他回学校的。 虽然从前也有几次周日晚上他依旧待在家里的情况,但现在她竟莫名地有些害怕与他独处。 可是都到这里了还要送他回学校,是不是不太妥当?他会觉得她是在赶他走,在遗弃他吗? 犹豫间,她还是将车停到了自己的车位里。无论如何,这里都是他的家,是一个他可以随时来去的地方。 一迈进屋子,她便对他道:“你先洗,明天早点起,我送你去学校。” 他很快就洗漱完,她也匆匆进了浴室,等出来才发现他还没回房间。 她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还有事?” 他看着她,问:“简阳是不是在追你?” 言淼想摇头,但某些敏锐的感觉又让她没法否认,连宋遇宁都察觉得出来,她实在没必要装无知,“或许吧。” “那你……”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言淼却已知道他要问什么,沉默了几秒,她说:“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你放心。” 他依旧定定看着她:“因为……你刚才说的话?” 她刚才问他是不是很害怕她会和简阳在一起,就因为他害怕,她便做出这样的选择了么? 他似乎应该自责悔恨,怪自己给她带来了那么大的困扰,可内心深处却又隐隐有些激动。 她是在意他的,非常在意,哪怕这种在意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她刚洗完脸,皮肤白净水润,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是透着诱人的光彩。 他的目光就这么一直落在她脸上,一遍遍地从额头、眉眼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她下唇那道浅浅的伤口上。 “不完全是……”感觉到他越发炙热的眼神,言淼下意识咬住唇,挡住那条暧昧的伤口。 然而这样的动作,对他反而是更大的诱惑,在喉结控制不住地滚动第二下时,他终于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肩,低下头慢慢朝她靠近。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从他的手落在她肩上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可看着他的五官一步步在眼前放大,除了心跳猛然加速,她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近,直到两人的唇再次贴在一起。 这是他们第四次接吻了。 第一次是她喝醉了没办法,第二次算是特殊情况,可是后来的这两次,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冲动一些很正常,可她作为他的姐姐,作为一个比他大了十岁的足够成熟理智的人,为什么两次都没阻止,没逃开? 嘴唇被他含着小心翼翼地吸吮,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四肢完全不听使唤,明明抓住了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推开,但好像根本使不出力气。 “章……”她欲要开口跟他说不能,却给了他可趁之机,灵巧的舌头一下就窜进她嘴里,抵着她的舌搅动几下,又沿着敏感的口腔内壁轻轻刮蹭。 又痒又酥又麻,各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一拥而上,仿佛全身的神经都被他刺激到了,连微微发颤的身体也软得不像是她的。 她不是没跟人接过吻,但从来不曾有过这样可怕的反应。 因为知道这个人是她的弟弟,因为知道这一切都不应该,反而让她从身到心都紧张兴奋到了极点么? 她喘得有些厉害,似乎突然间就忘记了如何换气如何呼吸,不断起伏的胸腹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同样感受得到他快速而有力的心跳。 不知不觉闭上眼,她又突然在想,他的吻技为什么那么好。或许也不该说好,只是从那晚他第一次趁她酒醉吻她开始,每一次与她接吻,他似乎都很懂得方法。 是专门学过理论知识,还是有实践经验?她都没问过他,他从前有没有吻过别人。 既然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那应该是没吻过别人的,不该吻过别人,无论是他幻想的,还是真实的,都应该只有她一个人才对,否则谈什么喜欢她? 被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吓了一跳,言淼倏地睁开眼,抓在他肩上的手收紧,想要把他推开。 可下一瞬,她又猛然一阵颤栗,控制不住地从喉间溢出道轻哼。 他已将她一边的衣领从肩上褪下,手也轻抚着下去,穿过内衣,握住了其中一只乳。 18帮你(haitangwen.com) 洗漱前脱了外套,言淼身上就只穿了件打底衫,v领的设计让其很轻易就被褪了下去,不仅肩膀全都暴露出来,大半只右乳也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眼前。 而此刻,他的手掌就这么毫无阻隔地贴着她的乳肉,掌心热得像个火炉,将她的肌肤烫得发颤,也磨蹭得顶端那粒瞬间硬挺起来。 她想推开他,但没有丝毫力气,想出声阻止,唇却依旧被他堵着,舌头被他缠绕,口腔也被搅得酥酥麻麻。 莫名的,她又想起了之前做的梦,那些关于他的,最不应该发生的,却极致缠绵的梦。 先前一直觉得足够真实的梦,与如今的感觉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 他的心跳,他的喘息,他的温度,都比梦里灼人得多,仿佛被他这么一碰,她就能整个人都融化掉。 纠缠间,他已托着她的腰让她缓缓平躺下去,高大火热的身躯继续与她紧紧相贴,左掌仍然握着柔软的乳毫无章法地揉捏、搓弄。 被蹭得发痒的乳头终于落入他指间,他只轻轻一捻,言淼立刻在喉间低吟出声,难耐地咬住他的唇,在他身下小幅颤抖着。 有液体从腿间流出,知道那是自己动情的象征,她更是乱作一团,一狠心便加重齿间力道,以此来警告他停止。 宋遇宁果然立刻松了她的唇,与她拉开些距离定定看着她。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她同样喘得厉害,就算他没再乱动,握在他掌中的乳也还是颤个不停。 看着他早已染上情欲的眸子,她又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不能。”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嗓子有些哑,脸上带着潮红,眼中氤氲着一层水雾,明显也是被情欲笼罩的模样。 而他只稍微一低头,便能看到掌中丰腴白腻的那团,顶端红艳的蓓蕾也正随着她的喘息微微颤动着,诱人至极。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重新看着她的眼睛:“你一直都很想要,对吗?” 捕捉到他话中的重点,言淼本就烧红的脸顿时更热了。 他说的是“一直”,不是此刻。 他知道她和贺淮从来没做过,知道她和贺淮之前那一任分手快一年了,知道她会偷偷看片自慰,也知道她买了很多自我排解的玩具。 这些她一直坦然面对的欲望,她从来不会觉得羞耻的秘密,如今被迫摊在他面前,却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见她撇开目光,他往下凑近了些,急促而灼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在她脸上,低哑的声音传进她耳朵:“我帮你。” 她回过头,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他滚了滚喉结,忍不住重新吻上她的唇,左手依旧塞在她内衣里,右手却已滑到她腰间去解牛仔裤。 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她赶紧伸手拦着:“不……不行……” “我帮你。”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喘息比她的还要急促,“不做别的。” 不做别的也不行。 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已经是不应该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们是姐弟,他们有血缘关系。 “唔……”嘴巴已经被堵得死死的,她发不出声音,抓在他胳膊上的左手完全没有力气,只能由着他单手解开扣子,拉下拉链。 手掌从裤子内探入,隔着内裤摸上隆起的那片秘地时,他的喘息不由得又粗重了些,整只右手都在颤抖。 她也在颤抖,身子像过电了一般,酥软无力,心里却如遭重击,好像某条死死紧绷的弦又断了。 荒唐,淫乱,惊世骇俗……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在饱满的阴阜上停留片刻,他的手掌继续往下探索,指尖触到那一大片湿腻时,胸腔的震动也越发剧烈。 言淼并拢双腿,想将他的手夹住,可力气根本不够,他仍旧能轻松地进出她腿间。 一手抓揉着她的乳肉,搓弄着她的乳尖,一手在湿润的腿缝来回抚摸,忽轻忽重地按压,上下两处敏感点同步传来的快感她根本招架不住,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已彻底瘫软在沙发上,任凭他随意动作。 腿间的水越流越多,几乎都要把她的内裤浸透了。在她的颤抖中,他将指尖摸向内裤边缘,用力往旁边一拨,手掌便触碰到了茂密的毛发,还有黏腻的液体。 “嗯……”没了最后的屏障,花唇被他微凉的手指覆上,她登时低叫出声。 理智告诉她要阻止,熊熊燃烧的欲火却恨不得他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嘶!”胯间被她乱动的膝盖撞了一下,他整个身子都是一颤,额头的汗珠也冒得更快。 言淼感觉到了,他那里很大,很硬,一定也很热。 他的眼神那样炙热,他对她的渴望如此赤裸,如果他不守信做了别的,如果他把那物插进去,如果……汩汩而出的热液沿着股缝流到臀上,她猛然闭上眼,不能想,不敢看。 紧绷的欲望无法纾解,他只能再次贴上她的唇,舌头探入她口中,刮蹭着上颚,勾卷着舌尖,舔吮着甜蜜的津液。 被她染湿的手指从滑腻的细缝中挤进去,向上寻到那粒已经突起的小核,他刚一按下去,便又感受到她急剧的颤栗。 知道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他一边拨弄乳尖,一边压着阴蒂使劲搓揉,谈不上什么技巧,却有着她无法抗拒的力量,很快就将她送上欲望的顶峰。 哆哆嗦嗦高潮时,言淼整个脑袋都是空的,身子也不知颤了多久才渐渐平静下来,但心跳和喘息仍旧急促,屋里似乎只剩两人此起彼伏的喘声。 他依然伏在她身上,左手贴着她的胸,右手贴着她小腹,胯间的硕大直直抵着她大腿。 她挣扎着起身,一碰到他胯间他就又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咬着牙,抽着气,最后直接冲进浴室关上了门。 想着方才的荒唐事,言淼闭上眼低下头深深呼吸了几下,这才赶紧拉好衣服扣好裤子回房。 经过浴室时,鬼使神差的,她又停了下来,就这么静静站在外面。 里面没开灯,但她知道,他是靠门站着的,门上偶尔传出的响动,若隐若现的喘息,都在清晰地告诉她他在里面做什么。 她不敢去想,但大脑完全不听使唤,总是一遍遍地将里面的画面呈现在她眼前。 他那双被欲望染红的眸子,上下滚动的喉结,起伏的胸膛,还有他手中握着的,粗壮坚硬又火热的性器。 他在不停地来回撸动,他在粗喘低吟,他的额头冒着汗,他眼前看到的,心里想的,是她赤身裸体的样子,还是她刚才躺在他身下的样子? 脸颊像是又被什么灼烧,才平静下去的呼吸也乱了节奏,腿心有什么东西流出,从热变凉,整片腿根都有些痒,心里似乎更痒。 用力咬了咬唇,言淼转身快速跑回房间,猛地将门关上。 在床上呆愣了许久,她才打开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明早我有事,你自己打车回学校】 更多小说请收藏:海棠文 haitangwen.com 19保护 晋升通知下来的时候,还没到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就已喧哗起来。 大家都嚷着让言淼请客庆祝,言淼自然爽快应下,当即打电话定了包房。 事实上,上任经理提出辞职时就跟她透露过,已经向张副总举荐了由她接任经理的职位,张副总也早就明确告诉过她,这个职位是她的,所以于言淼而言,其实没什么惊喜。 “言经理这是怕晚上大出血啊?怎么还哭丧着脸呢?”旁边的孙霖戳了她一下,“都知道这职位是你的,我们这么入戏,你好歹也假装惊喜一下嘛。” 言淼满脸堆笑:“哇!我真的好惊喜哦!” 孙霖白她一眼,视线落到她面前的手机上:“一天看几百次微信,谈恋爱了?” “是啊,看上个大帅哥了。”言淼朝她咧咧嘴,伸手锁上手机,不过在黑屏前还是忍不住又看了眼微信,没有宋遇宁的消息。 那天早上他离开时,她其实已经醒了,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才一直没起床。 后来他给她发了条消息,说他到学校了,她回了个“嗯”,自此姐弟俩就只偶尔出现在家庭群里,再也没单独联络过。 今天是周五,他下午就没课了,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他回来,还是希望他别回来。 这件事让言淼又一次意识到,她的确很懦弱,也很无能。 先是不知怎么办,下意识逃避,然后又稀里糊涂地做出些后悔莫及的事,等真的着手去解决时,只剩下深深的无奈与无措。 这些天她已经咨询过好几位心理专家,关于宋遇宁会对她产生畸形感情的原因,专家分析的和她之前猜测的差不多,至于解决的办法,说了好像也等于没说。 肩膀又被拍了一下,言淼恍然回神:“怎么了?” “我们在聊你呢,你又走神了?”孙霖把手中的笔递到言淼嘴边,“采访一下言经理,你一路披荆斩棘,步步高升,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多读书,多看报,少玩手机多睡觉?”言淼摊摊手,“你们也看到了,自从我加入上市工作小组,每天都把自己当畜生使。”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把大多数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一直都是她乐意做的。 年少轻狂时,她也曾幻想过自己以后一定会是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可以活得潇洒自在,可以主导自己的人生。 如今经过现实的捶打,虽然离梦中的女强人远了去了,好歹也能算是有一份不错的事业。可惜在别的方面,她还是活得一塌糊涂,与她理想中的“潇洒”二字更是半点不沾边。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里的路要怎么走。 和同事吃完饭又去ktv嗨了一晚上,等言淼回到家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屋里漆黑一片,她一打开灯就看了看鞋柜,没有宋遇宁的鞋子,轻手轻脚走到他房间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用手机上微弱的光照了照,床上没人。 她的第一反应是松一口气,因为不用绞尽脑汁地考虑如何面对他了,可随即又隐隐有些不安,他是不敢回来还是出了什么事?就算只是不敢回来,那他心里会不会很难过? 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她又开始逼自己什么都别去想,洗完澡就回房躺下,吃了片褪黑素,果然很快就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 她是自然醒,还没等她捞过手机看时间,老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宁宁是不是去医院了?” 言淼顿时一阵紧张,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出什么事了?” 这下换电话那边的宋悦疑惑了:“他昨晚没回来?昨天不是周五吗?” “哦,他……他昨天跟同学去参加什么学术活动了,太晚了就住宿舍,说是今天再来我这儿。你刚刚说他去医院怎么回事?他生病了?” “他外婆病了。”宋悦的语气立刻就变得愤恨起来,“听说去蓉城瞧了,就住在他学校附属那家医院,平时想不起来自己有个外孙,现在肯定能想到了,他们那家人的德行,我还不了解?” 在宋悦的抱怨声中,言淼匆匆洗漱完就出门,甚至都没给宋遇宁打电话,直接找去了老妈提到的相关科室病房,果然远远地就看到宋遇宁一个人坐在走廊里。 她缓缓走近,在他身旁坐下,宋遇宁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觉得意外,只问道:“姑妈告诉你的?” “嗯。”言淼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个很大的信封放进他手里,“去给他们吧。” 宋遇宁愣愣地看着她,没出声,也没接东西。 言淼笑笑:“你也知道你姐很穷,每个月又是房贷又是水电油费的,年终奖还没发,就剩这五万块储蓄了,别嫌少,我感觉也差不多了。” 宋遇宁摇摇头,低头看着手里的现金。 言淼拍拍他的肩:“我这只是暂时借你的,等你找我妈报销了得还我。我妈那个人你也知道啦,刀子嘴豆腐心,也就是嘴上抱怨一下,你想做什么她不会拦你的,再说了,那些都是你的钱,你有权自己做主。” 沉默许久后,宋遇宁朝她笑笑,握着手里的现金起身,进了病房。 言淼没跟进去,但门开着,她能清楚地听到宋遇宁的声音:“这些,是替我妈给你的手术费,你要是心疼你那些儿子,尽管拿去给他们还赌债,我这里就这么一笔,不会再有下次了。” 宋遇宁出来时,一个又高又壮的中年男人追了出来,看到门外的言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说他哪有钱给我妈治病,原来是你给的,五万块,打发叫花子?” “嫌少?”言淼嗤笑一声,迈步就往病房走,“行,那我收回。” 男人一把推上她的肩,她刚踉跄了一步,很快就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宋遇宁扶着她站稳,又把她往后拉,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身前,冷冷地直视着面前的男人:“你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男人愠怒,扬手就朝他脸上挥去,言淼本能地拉他后退,但他比她更快,稳稳地抓住男人的手腕,眼神比刚才还要冷:“十一年前就让你打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刚好有医生和护士来查房,看到这一幕立刻出声提醒,男人这才收回手,愤愤地瞪了姐弟俩一眼,转身回去。 言淼道:“走吧。” 宋遇宁转过身看着她,笑了笑:“进步了,没再想着为我挨巴掌了。” 言淼撇撇嘴:“我当年那不是脑子抽了嘛,没反应过来拉开你,还把自己凑上去,还好咱俩身高差,他没扇我脸上。” “可你还是被他打了。”宋遇宁低头看向她手臂,不知不觉间已红了眼眶,“不会再有下次了。” “嗯,下次不管他们发生什么事,咱都不管了,这家人简直没救了。” “我是说,不会再让你替我挨巴掌了。”他定定地看着她,“十一年前我就发誓,这辈子,一定好好保护你,就像你之前保护我那样。” 20欲壑 宋遇宁八岁以前,其实叫章遇宁,章鱼这个绰号便是那时候在他的同学间广为流传的。 他一出生就跟母亲姓,因为当时他外公家里有钱,瞧不上身为小警察的准女婿,让外孙姓章是那场婚姻能成的必备条件。 然而宋遇宁刚出生没几年,章家就发生巨变,破了产还欠下一堆的债。宋遇宁的其中两个舅舅依旧沉迷于赌博,更是让本就债台高筑的章家每天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小的时候,宋遇宁最讨厌的就是外婆家那边的人,因为他们每一次出现,都是去找他母亲要钱的。 这事说来确实很讽刺,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他母亲从来就没受到过平等的待遇,小时候之所以能去上学,也是因为家里不缺钱,她苦苦哀求父母才得到了施舍。 结果那个最不被宠爱的女儿,就因为靠自己的努力有了份不错的工作,便被破产的家里频频骚扰,连死后也还要被吸干最后一滴血。 与父亲因公牺牲不同,宋遇宁的母亲是出车祸去世的,刚好肇事那家人条件很好,愿意给的赔偿金比他父亲的抚恤金多了好几倍。 章家人盯上了那笔赔偿金,开始借机争夺宋遇宁的抚养权,可就算宋遇宁还是个小孩,心里也很清楚,外公外婆不过是想用那笔钱给两个儿子还赌债,至于他这个从来就没被重视过的外孙,只是颗用完就能丢的棋子。 那段时间,两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宋遇宁不肯跟章家人走,言淼便每天都在自己家里陪着他,可某一天趁她父母不在,宋遇宁的几个舅舅居然直接来抢人。 其实她现在都记不太清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了,只知道宋遇宁的舅舅被他激怒后,扬手就要扇他巴掌,她本能地冲上去帮他挡着。 那一巴掌,的确很重,她一个即将成年的人被打在胳膊上,整个人都能跌出去,她都不敢想象若是落在宋遇宁脸上,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从小就聪明懂事的宋遇宁发了狂。 或许是因为她摔倒时手被地上的玻璃渣子戳伤流了血,他被吓到了,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咬他的舅舅。 真的是用咬的,小小的年纪,完全打不过人高马大的成年人,但不管他舅舅怎么打他,他愣是不松口,最后要不是言淼阻止,她怀疑他真能把他舅舅的手指都给咬下来。 她至今都还记得那天姐弟俩一起痛哭的情景。 宋遇宁看着医生给她取手上的玻璃,一边哭一边还要给她的伤口吹着气问她疼不疼。 她也一边安慰他,一边掉眼泪。不是因为伤口疼,而是心疼他被打,痛恨自己没保护好他。 也是在那时言淼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她一直很宠爱的表弟,在她心里比她从前以为的还要重要。 只是她当时并不知道,那个只有八岁的小男孩,居然从那时起就已经在心里立下誓言,以后都要好好保护她。 在厨房门口停下脚步,言淼静静地看着地毯上的宋遇宁。的确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孩,而是一个已经有足够能力保护她的少年,或者该说,男人。 刚好宋遇宁也抬起头,与她目光交汇,言淼愣了一下,走到他面前将一块饼干递给他:“前天做的,就剩这个了,先垫垫肚子,饭很快就好了。” 宋遇宁没接饼干,反而握住她手腕,慢慢拉起她的手,仔细看着她掌心。 知道他在看什么,言淼笑了笑:“早就不明显了,本来也没多深。” 宋遇宁将饼干放到桌上,摊开她的掌心,指腹在那几个浅浅的白色印子上轻轻摩挲着。 言淼感觉有些痒,又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想缩回手,但他握得紧,她挣了两下都没挣脱开。 然后,她就这么看着他低下头,对着那些疤痕吻了上去。 掌心更痒也更热了,就连她全身上下好像也都突然热了起来,她急急忙忙地要把手抽回,他却用力一拉,让她整个人都朝他跌去。 他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她正好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落入他怀中,下巴差点就磕在他额头上。 他仰头静静地看着她,咫尺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她的心跳得很快,眼睛完全不敢看他:“饭……我还煮着饭……” “言淼。”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不再是姐姐,甚至也不像别人直接称呼她名字时的语调,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但她又实在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 “言淼。”他又叫了一声,声音很低,却如有实质,在她心里轻轻刮过。 他说:“我不想叫你姐姐,不想当你弟弟。” 她摇头。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松了抓住她手腕的手,她赶紧撑着地面起身,可那只手很快又落在了她头上,将她的脑袋往下一按,让他的唇贴了上来。 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而似是带着某种掠夺意味,有些蛮横,甚至是粗暴地顶开她的齿关,将舌探进去肆意搅弄。 这种感觉,像极了她那晚的梦,梦中的他霸道又陌生,却让她完全无法抵抗。 “章……”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她唇间溢出,她还来不及透口气,他又将她的唇封住,咬住她的舌头又舔又吸。 她双手挣扎着,用力推攘着他的胸膛,慢慢转变姿势跪在他双腿之间,试图从地毯上起身。 他另一只手从她胳膊滑下,扣紧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与他紧紧相贴。 酥麻的快感让言淼脑袋晕乎乎的,险些再次失了理智,可一想到这是她的弟弟,她便又继续挣扎起来。 上次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她不能再错下去了。 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抓打着,从他的胸膛、手臂,再到他腰侧,最后她都不知怎么就落到了他胯间,压上某样已然勃起大半的东西。 他的身子猛地一震,嘴巴却依旧含着她的唇,轮流吸吮着两片唇瓣,一个翻身把她压到了地毯上,下身硬邦邦的那物刚好卡在她腿间。 21爱你 直挺挺硬邦邦的,又粗又长,就算隔了几层布料,言淼仍能感受到他勃发的欲望。 有了触感,大脑便又自觉将曾经记录过的画面呈现出来——那个早晨,宽松的裤子下,昂扬挺立的男性象征,还有从裤子边缘探出的几根黑色毛发。 年轻的肉体,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稍显青涩,却如梦中那般,活力十足,能狠狠进入她的身体,撞击着她每一个敏感点,永远不知疲倦。 有什么东西从腿心流出,言淼下意识并拢双腿,却刚好将他火热的欲望也夹在其中。 他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她也恍然回神,倏地抓住他的肩推他。 他不为所动,继续衔着她的唇用力吮着,十指落到她胸前,一粒一粒解着她的扣子。 微凉的指尖触到她颈间的肌肤,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双手下移,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他终于停了手,也松了口,微喘着看她。 她胸脯起伏,已经被解开叁个扣子的衬衫向两边敞着,露出一小片白腻的乳肉,还有诱人的沟壑,很快又将他的目光吸引过来。 见他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胸前,她赶紧伸手挡住,低声道:“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 “我控制不住。”他的喉结来回滚动着,目光重新落到她眼睛上。 “我是你姐姐。” “我不想你做我姐姐。”他的手掌贴上她的脸,指腹在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摩挲着,“从十年前开始,我就没把你当过姐姐。” 言淼无奈地攥紧了手指:“这是事实。” “难道事实就不能变了吗?”他的眼中似乎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我们不是亲姐弟,你知道的,在古代,我们是可以结婚的。” 莫名的,言淼脑子里居然也闪过了那个念头。在古代,他们这样的表亲,确实是可以结婚的。 但下一瞬,她又赶紧摇头:“现在不是在古代,而且你姑妈……” 别说法律不允许,光是她父母就不可能接受近亲在一起,何况这些年他们都是把宋遇宁当亲儿子养的,那就更不可能接受了。 听了她的话,宋遇宁却突然扬了扬唇:“你只是怕他们不接受?如果他们……” 听懂了他的意思,言淼再次摇头:“不是!” 他却依旧在笑:“你刚刚的意思,明明就是。” 被他炙热的眼神盯得不自在,言淼撇过头想要撑着身子起来,他却抓住她两只手继续将她压在身下,定定地看着她:“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明明很关心我,你今天还……” “我当然关心自己的弟弟。”她也回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是我弟弟,亲弟弟。” “那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他的双手抓住她手腕,两人的手都紧紧贴在她胸前,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 被他这么一说,言淼只觉心脏好像跳动得更快了,一下一下的,敲击得她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他缓缓凑近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我吻你的时候,我碰你的时候……” “正常的生理反应。”她有些恼,怒目看着他,“任何一个男人对我做这些,我都会有反应,我之前的四个男朋友,每一个……” 见到他突然就变得凌厉的眼神,她忽地住了嘴,竟觉得有些恐慌。 “每一个,都吻过你,碰过你,每一个,都……”他咬了咬牙,扣在她腕上的手越发用力,“是不是还有下一个?下下个?我每一次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见他已然红了眼眶,言淼心中一阵刺痛:“章鱼,我要交男朋友的,我以后要结婚的。” “就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他无力地阖了阖眼,“姐,你交往的那些男人里,除了傅云朗,还有没有谁是真心爱你的?” 一句话瞬间戳进言淼心底,她咬着唇,看着他,不吱声。 他凄然一笑:“以前,我真的从来不敢有任何奢望,我可以亲眼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只要他们能给你幸福。可他们都没做到。” “姐。”他的手重新抚上她的脸,“我现在,也做不到了,我没办法再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害怕他会是另一个贺淮,我也害怕,他会把你抢走。” 这一刻,他眼中再也不是之前的小心翼翼与试探,如此坚定的眼神,让言淼的心跳又骤然漏了一拍。 垂着眸沉默良久,她才叹息一声:“章鱼,你还年轻,一时冲动很正常,可我不能让这样的错误再继续下去。” “我不是一时冲动。”他几乎都要贴上她的脸,“我爱了你十年,姐,整整十年,你觉得是一时冲动吗?” “那是弟弟对姐姐的爱,不是你以为的……你只是没分清亲情和爱情,等你多接触一些女孩子,你就会知道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接触过?”他继续盯着她的眼睛,“她们和你不一样,谁都和你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在我心里,无可替代,我只爱你。” 或许是两人就这么贴着躺在地上太久了,言淼觉得全身都在发热,尤其此刻更像是所有血液都在沸腾。 心跳得太快,呼吸太过急促,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再次挣扎着要起身,却仍被他困得死死的。 他的唇轻轻蹭过她的耳朵,低低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她耳里:“我分得清,对姑爹姑妈那样,才是亲情,对你不是,因为,我想要你。” 她的身子猛地颤了颤,慌乱地扭过头避开他,可他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响起:“姐,我想要你。” 和之前在梦中他说的话重合,她突然都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还在梦里。 就在她恍惚间,他的唇再次落了下来,沿着她的唇形细细描摹了一圈,又撬开齿关一点点深入,动作不再莽撞粗鲁,但还是透着几分急切。 修长的手指继续解着她剩下的扣子,一颗,两颗,叁颗,直到整件衬衫从两边敞开,露出被内衣包裹的浑圆和纤细的腰肢。 内衣被推开,乳房被握住,言淼一阵颤栗,但这次,抵在他肩上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22惊险(微H) 大四那年和傅云朗分手,到现在整整六年的时间,言淼几乎已经忘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虽然中间也短暂地交过叁个男朋友,可她始终未曾找到过当初和傅云朗在一起那般心动的感觉,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进入到了爱无能的阶段。 而此刻,她知道自己的脸烧得滚烫,知道自己的心跳很快,也知道腿心早就湿透,浑身都被情欲侵袭得酥软无力。 她很清楚,这样的反应在之前叁个男朋友身边都没有过,可这样,难道就是宋遇宁说的,她对他的感觉? 他是她的弟弟,从前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这又怎么可能? 她只是紧张,只是害怕,毕竟她从来没遇到过,甚至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 又或许,她只是虚荣心在作祟,只是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成就感,毕竟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亲口说爱了她整整十年,这足以让一个正常人骄傲又自豪。 除了这些,她不可能还有别的感觉,她不可能对自己的弟弟动任何心思。 “章……嗯……”他突然埋首在她胸前那道深沟里,重重地舔了一下,立刻将她欲要出口的话击成破碎的呻吟。 言淼双手攥紧裤子,不自觉地弓着腰,挺起胸,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的手掌依旧覆在她胸上,一手握住一只乳胡乱捏着,拇指按着乳尖搓揉,让它们越发红艳挺立。 舌尖舔过的地方,湿湿的,凉凉的,也痒痒的,被带起阵阵酥麻感,久久未能散去。 她曲着腿,蜷缩着脚趾,浑身绷紧:“别……不行……” 从小到大,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一定会听,可这次她越挣扎,越阻止,他反而越疯狂,只在她的乳肉下缘舔吮了一圈,唇舌便慢慢摩挲着往上,眼睛发红地盯着顶端颤巍巍那粒。 从她的角度,能把一切都收进眼里,衣衫不整的她,如此可耻地在他面前暴露出上半身最私密的地方,不断起伏的胸乳似是在故意诱惑着他前来采摘,而他的眼神,像极了想把她一口吞下的饿狼。 羞愤,害怕,却又似乎隐含着一点点期待,只亲眼看着这样的画面,她竟也能快感丛生,腿心又流出一小股湿热的液体。 紧紧并拢双腿,她闭上眼,摇了摇头。 同一时刻,他的唇落下,将翘立的乳尖一口含住,用力吮了吮,又用舌尖抵着轻嘬慢蹭。 “唔……”有那么一瞬,言淼以为自己要高潮了,铺天盖地的快感从胸乳扩散开来,湿淋淋的花穴一阵紧缩,又有大股液体从甬道中流出。 “章鱼……”她一边喘息一边颤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不行,我是你姐姐。” 牙齿在她乳尖上轻轻咬了一下,激得她又一次战栗后,他才缓缓从她胸前抬起头来:“但你很舒服,对吗?” 她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只能一个劲地摇着头,本就并拢的双腿互相挤压着,试图掩饰最不可告人的反应。 偏偏他什么都已察觉到,手掌从她胸乳移到腿间,用力挤了进去。 然后,他笑了笑:“姐,你又湿了。” 她还穿着牛仔裤,但就算隔着两层布料,他的指尖还是感觉到了濡湿。而一个“又”字,更是将她的羞耻感和道德感又加深了无数倍。 上次她就是这样在他手下攀上了高潮,上次她就和自己的弟弟做了最荒诞最不可饶恕的事,为什么这次还是这样? 她死死咬着唇,伸腿去踹他,想要从地毯上爬起,他却抓着她的腿往两边掰开,用自己的膝盖抵住,伸手去解她的裤子。 “不行!”她颤着双手去阻止,“章鱼,我们别再错下去了。” “你真的不愿意吗?”他在她身边躺下,嘴唇含了含她的耳垂,“姐,如果真的不愿意,你可以阻止我的,我强迫不了你。” 热气钻进耳道,言淼整个身子都是一僵。 她突然想起,和之前的叁任男朋友在一起时,每次性爱都是她做主,只要她不愿意,的确没人可以强迫她。 就如上次的贺淮,明明他来为她过生日,明明她也有感动,明明她的身体已经空虚了很久,期待了很久,可她不愿意,便真的会用行动拒绝。 那现在呢?她是真的在拒绝吗?除了一声声连她自己都觉得暧昧的呻吟,除了毫无威慑力的说辞,她还做过什么? 她了解宋遇宁的性子,别说踹他一脚或是把他推开,但凡她的语气再严厉些,但凡她骂他两句,他都一定不敢再造次。 可她没有。 不管是这次还是上次,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是欲迎还拒。 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言淼又拼命摇着头。她不是不愿拒绝他,只是因为他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她才说不出那些伤人的话。 “姐。”他吻了吻她唇角,手指继续解着她的裤子,“你其实对我也有感觉的,对不对?” 有力的大掌拉下内裤覆上阴蒂那一刻,言淼终于忍不住低吟出声,只觉全身酥痒难耐,整个小腹更是空虚得厉害。 “姐。”掌心压着毛发旺盛的阴阜搓了搓,他的指尖使劲压着那粒小核来回拨弄,“你很舒服,对吗?” 言淼浑身都在发抖,连喘息声都断断续续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由着本能反应拼命摆着腰,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他重新封住她的唇,舌尖缠着她的舌在她口中游走翻转,见她反应太过剧烈,他便又直起身,只专注盯着她身下那一处。 言淼被他看得烧红了脸,想并拢腿却又被他拦着,只能再次伸手去挡。 他一把抓住她手腕,在阴蒂肆意挑逗那根手指也终于因此而撤开,她刚长长地舒口气,就又见他慢慢伏下身,整张脸离她水流泛滥的腿心越靠越近。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言淼吓得低呼出声:“不行!” 就在他的呼吸都喷洒到那片敏感的软肉上时,沙发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言淼被惊出一身冷汗,猛地从地毯上坐起:“应该是……我妈。” 宋遇宁愣住,眼中的情欲迅速褪去大半,缓缓坐起来看着沙发上的手机。 从他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妈妈”两个字犹如一盆冷水,将他剩下的另一半情欲也瞬间浇熄。 言淼连衣服都来不及套好,匆匆平复了一下喘息便接通电话,可下一刻,她更是脸色煞白。 宋遇宁没听到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只听她答了句“嗯”就挂断,黑了屏的手机几乎是从她手中滑落到地毯上的。 他心下一紧,哑声问:“怎么了?” 言淼低头看了眼衣衫不整的自己,再回头看着紧锁的门,身子抖得比刚才还要厉害:“他们……在楼下……” 这一次,宋遇宁的呼吸也差点停止了。 匆匆忙忙整理好衣服站起身,言淼的两条腿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尤其看到地毯上她留下的一小片液体时,她又倏地跪了下去,抽出纸巾拼命擦拭着,声音发着颤:“你下去……帮他们拿东西。” 她父母是有这里的钥匙的,平时来之前他们都会打电话,这一次却是到了才打,若不是带的东西太多他们拿不上来,她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23步步错 刚一进屋,宋悦就眼尖地发现了客厅的变化:“你地毯怎么没了?” “太脏了收起来了,准备抽空送去洗。”平时在父母面前可以信口胡诌的言淼,此刻说这话时心跳却还是特别快。 她总觉得地毯上的痕迹清理不干净,气味也散不去,所以干脆把地毯收起来,就在宋遇宁下楼迎接她父母的这几分钟里,她甚至把门和所有窗户都打开通了风。 可一看到父母进来,她却又怀疑屋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气味,她的衣服有没有整理好,会不会不小心暴露出什么。 看了眼原来放地毯的地方,宋遇宁的神色也不太自然,干咳一声道:“我去做饭。” 言淼一直不敢与他对视,待他进了厨房才问:“要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我这不是跟你打完那通电话才临时起意要来的么?”宋悦看了眼厨房方向,意有所指,“再说了,这次是非来不可,打不打都一样。” “对哦,我记得好像给过你们这里的钥匙,就算我不在家,你们也随时都能进来。” “那把钥匙早被你爸弄断了,找不到起子非要用钥匙撬东西。”说到这宋悦还忍不住眄了眼刚坐下喝水的言文彬,“有也不能随便开你门,这是你的房子,你都这么大个人了。” 领悟到她话里的意思,言淼一下子就又心跳加速,不自然地撇开脸:“那我重新给你们一把,不过我都忘了其它钥匙放哪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其实备用钥匙就放在她的床头柜抽屉里,她今早都还看到过,可她并不想再把这里的钥匙给父母,万一下次…… 想到这她才突然被自己这种可怕的心思吓得愣住。 明明问题的关键在于姐弟俩不能再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为何她却要下意识地做这种准备? 言文彬也去了厨房帮忙,很快开了油烟机,在客厅说的话里面基本听不到,宋悦这才放心地问:“那些人是不是又找他要钱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他们也真好意思。” “妈!”言淼下意识看了眼厨房方向,生怕宋悦一激动就说出些更难听的话来。章家的人就算有千般不好,那也是宋遇宁的亲人,他听了心里未必不会难过。 宋悦没好气地哼了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外婆脑袋上长了个肿瘤,说是良性的,可以动手术切了。”顿了几秒,言淼试探着道,“我给了章鱼五万块钱,拿给她外婆。” 还不等宋悦发话,她又赶紧补充,“毕竟是他外婆,就算他和章家没什么感情,也得考虑到他妈,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看她这紧张兮兮的样子,宋悦倒是白了她一眼:“你以为你妈就那么冷血无情,眼见着他外婆住院了还不许他管?” “哪有啊?我妈明明最好了。”言淼立刻笑嘻嘻地坐到她旁边拍着马屁,“我还不了解你嘛,刀子嘴豆腐心,要不是担心章鱼,又怎么会亲自跑来蓉城?” 看了眼厨房方向,宋悦长长地叹息一声:“我这不是怕他去医院见了章家的人又受委屈么?他从小就心思敏感,当年那些个畜……不要脸的人那样对他,现在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言淼不禁又想起了今早宋遇宁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里的情景。 虽然她到了以后什么都没问,可从他的神情也不难猜出,他和章家人必然相处得不愉快。 还记得当年那个每天晚上都会可怜兮兮地缩在她怀里的宋遇宁问过她:“为什么外公外婆不要我?他们不是喜欢男孩子吗?我也是男孩,他们怎么不喜欢我?” 八岁的孩子,哪怕已经看得明白自己不被疼爱,却还是心有不甘。 没了父母,外公外婆和舅舅们本也该是他最亲近的人,可那些人谁都不要他,他们要的,只是他母亲的命换来的赔偿金。 那时候的他,在同时失去父母之后,又再次被遗弃,所以他才会把一直都很爱他的爷爷和姑爹姑妈看得比生命还重,才会对承诺过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姐姐有那么强的依赖性和占有欲。 一瞬间,言淼好像突然理解了刚才宋遇宁对她做的一切。 他的粗鲁他的强势,他毫无理智,他冲动又荒唐,他迫切地想占有她,逼她承认对他不是没感觉。 他的确做了很出格的事,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他心里害怕。 言文彬抬了盘子出来叫母女俩吃饭,言淼进去厨房拿碗筷,刚好宋遇宁还站在操作台旁炖着汤,颀长的身影从侧面看去总有种很孤独的感觉。 言淼顿了顿,走过去小声问:“今早去医院,你是不是又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宋遇宁回过头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笑:“他们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有你,足够了。” 心里是暖的,可心跳也是乱的,言淼很想开口纠正他两人的关系只能是亲情不能是爱情,但又实在说不出口。 听到言文彬在外面叫姐弟俩快点,她赶紧抬着碗筷转身出去,宋遇宁却又叫住她:“姐。” 她回头:“还有事?” “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不要我,不会离开我,这句话,会一直算数吗?” 若是在从前,言淼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算数”,可现在她答不出来。 她很清楚,她能给的答案,和他想要的答案,不是一种。 油烟机还在嗡嗡作响,他定定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还算数吗?” 莫名的,透过他深邃的眸子,她似乎又看到了十一年前那个缩在她怀里不停抽泣的男孩,然后男孩慢慢长大,变成了今早医院走廊里的少年,唯一不变的是,他看上去依旧很独孤,而她是他最信任的避风港,最温暖的依靠。 “嗯。”在她的思绪还没完全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朝他点了点头。 他终于又笑了一下,瞥了眼门口,在她耳畔低声道:“我今早说的话也算数,永远不会变。” 明明他今早说了很多话,言淼却一下子就精准地想起来是哪句。 ——你是独一无二的,在我心里无可替代,我只爱你。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沉,看着他端了汤碗走出去的背影,言淼才惊觉自己又做错了。 一步错,步步错,似乎很多东西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一样了。 24野心 从厨房出来,见宋悦还没到餐桌旁,言淼便坐到了宋遇宁斜对面,宋悦走过来时嘴里还嘀咕了一句:“你们姐弟俩不是经常都坐一起的吗?怎么跑那边去了?” 言淼拿筷子的动作顿了一下。 宋悦就随意提这么一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却让言淼又清晰地认识到,这些年她和宋遇宁之间究竟有多亲密。 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宋遇宁,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她赶紧低下头把筷子给他递过去,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吃个饭还讲究这么多?你观察的也太仔细了。” “谁让你们俩从小就黏一起的?”宋悦接过言淼递来的筷子,吸了吸鼻子,“你们都没闻到这屋里有什么味?我一坐沙发上就闻到了。” “啪”一声,言淼递给言文彬的筷子还没落他手中就已掉到地上,宋遇宁刚夹的菜也掉回了碗里,姐弟俩又是一次默契的对视,但这次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 言文彬自然地弯腰捡筷子,宋悦的目光又看向了沙发那边,没人注意到姐弟俩的异样,言淼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跳出来了。 按理说不该闻到什么的,虽然母亲的嗅觉一向很好,可他们又没做到最后一步,没有精液的气味,就算是有一些她留下的液体,气味根本没那么浓,得凑近了才能闻到,何况地毯已经收起来了,她还打开门窗吹了风。 言淼攥紧了手中的筷子,感觉掌心在冒汗,后背却又阵阵发凉。 就在她心慌意乱地想着用什么说辞时,宋遇宁已率先开口:“我姐好几天没倒垃圾了,肯定是前两天把果皮扔里面了。” 语气听上去很平静,甚至末了还习惯性地损言淼一句:“姐,我不来你还真不做大扫除啊?” 宋悦转头看向言淼:“从小就要你弟给你打扫房间,连被子都要他迭,还是姐姐呢,羞不羞啊你?” “他自愿的,我又没逼他。”言淼朝宋悦做了个鬼脸,心中这才渐渐平静下来,过了几秒却又忍不住看了宋遇宁一眼,他依旧在看她,眼里带着方才调侃她的笑意。 迅速低头吃了口菜,又朝垃圾桶看了眼,这下她可以确定,宋悦闻到的就是垃圾桶里散发出来的气味,根本不是什么“犯罪证据”,只是她实在心虚,什么都往那方面想。 饭吃到一半,自然又提到了宋遇宁外婆家的事,宋悦早就没了那股怨气,认真道:“毕竟是你外婆,你想出医药费也是应该的,要是五万嫌少,你要多少跟我说,我给你转,反正都是你的钱,你自己做主。” “五万够了,她有医保的,多的给她她也只会拿去给我舅舅还赌债,还了他们也要接着赌,都是无底洞。”说着这话,宋遇宁的目光已渐渐移向言淼,“谁真心对我好,我一直都很清楚。” 宋悦欣慰地笑笑,又一脸神秘地看着姐弟俩:“前几天又有人来问那块地了,你们猜猜现在值多少?” 看她那得意劲言淼就知道肯定很不错,问道:“翻了几倍?” 宋悦缓缓朝他们伸出叁根手指:“这是保底价,估计还能涨。” 言淼也朝她伸出拇指:“不错啊,厉害。” 宋遇宁的父母出事那年正逢又一轮炒房热,夫妻俩的抚恤金、赔偿金和卖房的钱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把章家该得的分给他们后,言文彬和宋悦便做主用剩下的钱替宋遇宁买下块地皮做投资,现在看来,他们确实是很有眼光。 宋悦道:“小县城的房价没有蓉城涨得猛,我的意思是问问宁宁,是不是毕业后就确定留在蓉城,如果是,现在都可以考虑把那块地卖了给他在蓉城买房了,这房价天天说要降也不见降,我看是别抱希望了,早点买更划算。” 言文彬道:“这事不能急,宁宁刚上大学,不也没法确定以后在哪工作?他想进公安系统,那就得看到时候哪里招人,未必就在蓉城。” “我肯定要留在蓉城的。”宋遇宁抬头看着言淼,“姐姐在蓉城,我就在蓉城。” 若是在从前,言淼必然不会觉得这话有何不妥,可如今听到耳里,她又莫名慌乱。 宋遇宁眼神坚定,继续道:“蓉城这么大,每年都会招人,只要成绩好就能考上,我有信心。” 听了他这话宋悦和言文彬又是一顿夸赞,夫妻俩还讨论起了在哪个地段给他买房合适,宋遇宁看了言淼一眼,低头道:“我觉得这个小区就不错,和姐姐住一个小区,以后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言淼的心跳得更快,还没等父母发话,她就已厉声表态:“不行!” 宋悦和言文彬都被她吓一跳:“怎么了?这小区有问题?” 见宋遇宁也抬头看她,言淼转过脸正对着宋悦的方向:“买二手房太麻烦了,反正他也不急着住,要买也去买新房,而且我这都在叁环了,等把那块地卖了,可以给他买套更好的,他以后很大概率是考进市公安局,这里离公安局也不近,不方便。” 她说得有理有据,宋悦和言文彬也就着这些问题认真研究起来,宋遇宁没再吭声,只是静静看着她。 午饭过后,言淼去扔垃圾,除了客厅那袋,还有厨房和卫生间的,厨房垃圾重,宋遇宁说和她一起,她没拦着,等姐弟俩一同进了电梯她才问:“你什么意思?” 宋遇宁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是我说的意思。” 顿了顿,他补充:“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言淼都不知道自己是愤怒还是紧张,深深呼吸了两下才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我们不可能的。” 宋遇宁沉默,直到两人扔了垃圾重新回到电梯,他才又缓缓道:“前两天晚上睡不着,随手翻了室友看的小说,里面有一句话说,人的野心就像荒野上的杂草,只要有一点水分,就可以漫无边际地生长,即使最卑微最软弱的人也是如此。” 他回过头看着她:“我也一样。” 从前爱得卑微,不敢有任何奢望和野心,可现在得到了一点点水分,野心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一次次地想要更多。 言淼将衣角攥得死紧。 宋遇宁仍然定定看着她:“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真的遇到你喜欢的人,我一定离你远远的,我会……祝福你们,但现在,你没有。” 难道你现在就没在逼我吗?这句话哽在喉咙里,言淼试了几次都没能吼出来。 她居然觉得没有底气,就像今早姐弟俩在地毯上做的那种不伦之事一样,她没法说他是在强迫她。 25醋意 宋悦把那五万块钱转给了言淼,基于当年与章家闹的那些不愉快,夫妻俩并没去医院看望宋遇宁的外婆。 宋遇宁也再没去过,哪怕那家医院离他学校仅一步之遥。 他已进入考试周,很快就能放寒假回家,言淼甚至想叫他考完试直接从学校回晁源,别再来她这里,可赶人的话她说不出来,而且叶可的婚期到了,宋遇宁得和她一起参加婚礼。 叶可喜欢蓝色,整个婚礼大厅以星空为主题,梦幻又浪漫,从宾客入场到婚礼正式开始,言淼都不知听多少人夸过场中的布置了。 若是在从前,身处这样的环境,她大概也是会羡慕向往的,可这几年对于结婚这件事,她的确是没什么憧憬了。 倒也不是因为被那几段恋情伤到,只是人到了一定的阶段,很多想法也会改变,她现在就单纯地觉得结婚不是人生必须的事,她也没为此做好准备,只想随缘。 可惜在这件事上她和父母的观点永远没法统一,而她也做不到对父母的意见彻底不管不顾。 想到这,她不禁抬手敲了敲脑袋,悄悄地呼了口气,谁知立刻就有一道声音传来:“不舒服?” 简阳与她之间还隔着个简安,但他偏过头与她说话时,彼此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近。 言淼摇头,简安低笑出声:“要不要换个座位啊,哥?好像伴郎伴娘确实该坐一起哦。” 言淼正想叫她别闹,就听宋遇宁道:“要扔捧花了,简安姐你要不要接?” “我个不婚主义要那玩意干嘛?”简安又笑了声,但被宋遇宁这么一打断,也忘了换座位的事了,反而集中精力盯着台上。 言淼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宋遇宁,低头不语。 简安和简阳不知道其中内情,自然不可能想那么多,但她却很清楚,他对简阳的敌意很大。 事实上当她知道他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后,回过头去仔细想想,才发现他对她的每一任男朋友,包括追过她的男人,都有很大的敌意,只是他表现得不明显,她也没往那方面想过。 今天来到婚礼现场,听简安调侃了伴郎伴娘很般配之后,宋遇宁的脸色其实已经不好看了。简安之前就想让简阳和言淼坐一起,也是宋遇宁刻意拖着简安说话,才不动声色地让简安坐到了言淼另一边。 轻而易举就看穿他这些小心机,言淼有些想笑他幼稚,却又笑不出来。 很多她从前发现不了的东西如今在她眼前清晰地摊开时,她竟然总是会不自觉地站去他的角度,像入戏了一般,为他心疼心酸。 仪式结束,宾客开始用餐,伴郎伴娘都要陪着新人一桌桌敬酒,言淼和简阳起身时,简安又嘱咐了一句:“淼淼酒量不太好,简阳你给我照顾好她啊。” 其实光看酒量这点,最适合当伴娘的就是简安,奈何她个子太高,与娇小的新娘站在一起身高差太明显,只能折中选言淼当伴娘,当初叶可的意思也就是一切让简阳这个伴郎顶着,言淼跟着走个过场就行。 听到简阳的回答,言淼又忍不住看向宋遇宁,虽然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只这么一对视,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宾客很多,一桌桌下来,言淼也不可能真的一滴酒不沾,好在没人劝酒,他们一路也就意思一下,每桌喝一点点就行。 到了宋遇宁在的这桌时,言淼的脸已经有些红了,大家自然是要故意闹一番,明面上逼着言淼喝酒,其实就是要看简阳英雄救美,结果他在起哄声中刚准备举起酒杯,宋遇宁却突然接过言淼手中的杯子:“我替我姐喝。” 都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满满一杯酒就已下肚。 那是言淼刚才偷偷兑了水的白酒,虽然酒精浓度已经不高,但绝对比啤酒还要烈,他一个喝啤酒都会醉的人这么一大杯下去,绝对够他受的。 还没看出他有什么不适,言淼就已快步跨上去搀住他:“没事吧?” 宋遇宁使劲摇了摇头,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身边有人在调侃他没恋爱过会错了意,说他这样会损失掉未来姐夫的,大家都在笑,只有他抿着唇,咬着牙,握紧手中的空杯子。 生怕被人看出什么,言淼赶紧笑道:“我弟可一点酒都不会喝,你们看他都难受成这样了还笑,有没有良心啊?” 扶他坐下时,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突然在他耳边小声道:“放心。” 她不会喝醉,更不会和简阳有什么,他可以放心。 婚礼结束后,她确实没醉,只是脸还红着,头也有些晕。 宾客基本走光了,就剩他们这些亲友团在收尾,她要去休息室换衣服,但里面坐满了人,看她的脸这么红,叶可道:“礼服不着急还,别折腾了,赶紧休息去,你们回去有点远,要不就住酒店吧?” 简安道:“干脆去我家得了。” 她这倒不是又在为她哥创造机会,而是她家确实离这里很近,言淼也在她家住过好几次。 没等言淼拒绝,宋遇宁就已开口:“我叫了代驾,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刚才的酒劲还没完全过去,他的脸依旧有些红,眼神看着也有些迷离,但语气是坚定的。 言淼伸手搀着他,跟众人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改天再聚。” 回到家里,言淼率先去浴室洗漱。她正低头挤着牙膏,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她身子一僵,想要挣脱,宋遇宁的手臂却紧紧围在她腰间,头搭在她肩上,沉声道:“姐。” 嗓子有些哑,一开口还带着些酒味,热气洒到她颈间,让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姐。”他依旧在低低地叫她,唇贴着她耳垂,“我后悔了,那天说的话不算数。” 言淼的心跳已经乱了:“什么……什么话?” “就算你以后有喜欢的人,只要那个人不是我,我就不让你和他在一起。”他像是在说醉话,又像小孩子在耍赖,下巴抵着她赤裸的肩来回蹭着,“我不会祝福你们的,你是我的,你不要和简阳在一起,也不许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言淼抬头,看着镜中耳鬓厮磨的两人,声音有些发颤:“你喝醉了,你先洗吧,洗完赶紧去休息。” 她转身想出去,他却依旧箍着她的腰,高大的身躯将她抵在墙上。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他因为喝酒而发红的眸中全是赤裸裸的情欲:“我没醉。” 不等她开口,带着酒味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26底线(H)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言淼只觉整具身子从外到内都是滚烫的,被他含着的唇在发热,脸颊在发热,胸腔中更是有一把火在烧。 她的手抵在他同样炙热的胸膛上,但使不出力气推开他,明明张开嘴巴是要阻止他的,却又给了他可乘之机,让他将舌头探入进去。 他的吻,他的气息,她都已经熟悉,抗拒的同时,内心深处似乎又隐隐有些期待。 头越来越晕,思绪越来越乱,就在所有理智即将瓦解时,她却猛然回神,使劲推了他一把。 他往后退了半步,两人唇舌分离,却被带出一小股银丝挂在她嘴角,更添几分色情。 她喘得厉害,胸脯急剧起伏,露肩的礼服裙领口开得低,乳沟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两团微微颤动的乳肉更是惹眼。 他的双眸越发深邃,目光火热,她害怕这样的眼神,只能低下头轻声道:“别再这样了。” 可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毫无威慑力,甚至这样沙哑的声音,这样紧张的反应,反而更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好像每一次都是如此,她总是连拒绝他都这么无力,完全没有拒绝别人时的干脆果断。 果然,她的话完全起了反效果,他又一次欺身上来,强势地吻住她,手掌从她赤裸的肩一路抚摸着往下,贴着她的腰,揉着她的臀。 礼服裙的拉链在后背,长长的一条蔓延至腰间,他的左手摸到了,便又顺着拉链上移,一点点解开。 才拉开一小段,裙子就往下坠,两只被胸贴包裹住的乳房瞬间暴露在空气中,随着她的喘息不断颤动。 她伸手去挡,却被他扣住手腕。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只用左手就能让她两只手都动弹不得,而他的右手已然握住了一只颤颤巍巍的乳。 在乳肉上揉捏几下后,他犹不满足,指尖拉住胸贴边缘开始往下撕。 硅胶黏得紧,虽然他动作温柔,却还是有一点点疼,可这样的疼痛又莫名夹杂着快感,让她咬住唇轻哼了声。 裙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胸部已然全裸,整个上半身的春光都在他眼前暴露无遗,她想推开他拉起裙子,但嘴巴仍然被封住,双乳依旧握在他手中,顶端挺立的两点被他捏得发胀,她全身都抖个不停,根本没有力气。 等她彻底瘫软在他怀里,他又撤出一只手隔着裙子抚上她小腹,她立刻绷直了身子往后缩,从他唇间挣脱出来:“别……别弄脏了,要还的。” 话出口她才惊觉这样说有多暧昧,这不就是在告诉他她早就湿了,让他把裙子也脱掉么? “好。”他在她耳边喘息,一手帮她提住裙摆,一手继续解着剩下的拉链,“很漂亮,上次看你试的时候就硬了,今天也是。” 这不是他会说的话,她不知道他是借酒壮胆,还是她根本不了解他,只是当这句话一字一字地传入她耳中时,她湿得更夸张了。 宋遇宁拉着她的手将肩带褪下,裙子落到干净的地面,她全身上下只剩条内裤,哪怕上次几乎都要被他看光了,但就这样几近全裸地站在他面前,她还是惊慌失措。 再次将双臂抱在胸前,她颤声说:“你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他根本就像没听到一般,缓缓蹲下身:“挪一下,我先把裙子收好。” 她抬起两条发抖的腿移了个位置,宋遇宁把裙子拾起放到一边,但他却没起身,反而就这么蹲在她面前,视线正对着她小腹。 知道自己的内裤上肯定有明显的水迹,言淼死死夹住腿,却使得一直在翕张的穴口又吐出大股液体。 她的身体燥到了极点,心跳也快到了极点,慌乱中正想迈步逃离浴室,那双有力的手掌却覆在了她两条大腿上。 隔着层薄薄的布料,她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小腹上,就像烈焰灼烧着她的肌肤。 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她开始死命挣扎,可两条本就没有力气的腿被他禁锢住,她动弹不得,阻止的话尚未出口,他的唇已贴了上去。 “嗯……”那层布料好似不存在一般,阴蒂被狠狠蹭了一下,他唇上的温度和柔软触感也都无比清晰,让她控制不住地低呼着颤抖。 将她两条腿用力掰开,他的舌尖在阴蒂上舔弄几下,便又沿着那条神秘的缝隙探向更深处,覆上湿淋淋的布料来回刮蹭着。 言淼已经喘得说不出话,身子无力地靠到墙上,双手不停地捏紧、抓握,却又什么都抓不到。 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埋首在她腿间的画面,尤其当他改蹲为跪时,视觉刺激更是一下子放大了数倍。 这是她的弟弟,也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男人,可他却如此心甘情愿地跪在她面前,用唇舌抚慰着她最私密的地方。 她几乎在一瞬间就高潮了,快得她和宋遇宁都猝不及防。 大股的液体流淌而出,薄薄的布料根本兜不住,宋遇宁早已染湿的唇又沾上一大片液体,在灯光下亮晶晶的,淫靡至极。 心中的弦一根接一根地断裂,言淼无力地闭上眼,不敢再去看他满是情欲的眸子。 宋遇宁起身,缓缓将她揽进怀里,胯间那物紧紧抵着她小腹。 他没再吻她的唇,但却带着属于她的液体,将一个个火热的吻落到她颈间和胸前。 听到他解裤子的声音,她身子一僵,又开始推拒着他:“不行。” 这两个字她说了无数次,却没一次真的起到效果,她顿了顿,又改口道:“不能……不能插进来。” 她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对他的妥协,还是对自己的妥协。只是心里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在安慰着她,只要不插进去,他们就不算发生关系,不算乱伦。 她攥紧了他的衣服:“就在外面,只许在外面。” “好。”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话,喘息声急促又粗重,但却乖乖听她的话,褪下她的内裤后,只将释放出的欲望卡进她腿间,轻轻地蹭着。 “姐,姐……”他的声音似呜咽,似呻吟,听在她耳里像极了催情的春药。 他的毛发浓密,戳在她的肌肤上痒得她忍不住颤栗;他的性器又粗又硬,哪怕外面那层肌肤是柔软细腻的,但擦过她敏感的阴蒂时,还是激得她直打哆嗦。 “嗯……”她颤抖着夹腿,他便也不自觉地发出道闷闷的哼吟,似舒爽,又似在忍耐。 粗喘着扣紧她的臀,他继续缓缓挺腰,硕大的顶端从她的阴蒂一直蹭到花唇,在淫液的润滑下抽送得越来越顺畅。 快感铺天盖地地袭来,言淼却不敢低头看两人的私密处,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 从一开始的手指,到唇舌,到如今毫无阻隔的性器相触,底线一次次被打破,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 她不敢想。 27晨勃(H) 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间投射进来,刚好落到枕头上,言淼不适地蹙眉,翻了个身躲开那道刺眼的光线继续睡。 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迷迷糊糊地躺了几秒后,她猛然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宋遇宁安静的睡颜。 两人的距离不足五公分,他枕着一条手臂面对她侧身而卧,她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正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 当然,她也看到了他赤裸的胸膛,同时意识到自己身上仅有一条内裤。 浴室里的画面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清晰地回放,他的吻,他的爱抚,他在她腿间抽插蹭弄的性器,喷射到她小腹的精液,他脱光了衣服站在花洒下为她洗澡,抱她躺到床上搂着她入睡。 一帧帧一幕幕,荒唐又淫靡,浪荡而可耻。 醉意早已散了,言淼却觉得头疼欲裂。他们之间,究竟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均匀的呼吸声依旧在耳畔响着,她的目光扫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下巴,最后落到隆起的喉结上——她还记得当他用渴望的目光看着她时,这里上下滚动的情景,性感,诱惑,让人忍不住口干舌燥,脸红心跳。 他的确是长大了,甚至现在,她已经没办法再用看弟弟的眼光去看他。他们之间好像突然多了些陌生感,但同时也多了某种本不该存在的,朦胧而暧昧的东西。 目光再往下移,那是他结实的胸膛。平时在家他从不会在她面前露出上半身,她都不知道原来脱掉衣服后他并没那么瘦,还记得昨晚他为她洗澡时,她在晕晕乎乎中瞧见了他的腹肌,以及那片浓密的毛发和傲人的男性象征。 喉咙有些干,有些痒,她抿了抿唇,不自觉地掀开被子往下看去,可这一看却又被吓得一愣。 他知道洗完澡帮她穿上内裤,但却没给他自己穿上,下面不仅赤裸一片,黑色丛林中那根粉粉的东西还正直挺挺地立着。 呼吸突然有些急促,她匆匆盖上被子抬起头来,却刚好撞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心跳倏然加速,她干咳一声掩饰偷看的尴尬,故作镇定地问:“醒了?” “嗯。”他哑声答了句,双臂一揽便将她捞进怀里。 赤裸的胸脯与他肌肤相贴,小腹撞上晨勃的性器,言淼下意识地挣扎着要起身,他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面,胯间那物刚好嵌进她两腿之间。 感受着他变得粗重的呼吸,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昨晚,我们喝醉了。” 他笑了一下:“我没醉,你也没醉。” 嘴巴在她唇上轻轻蹭了蹭,他轻声道:“醉没醉,你心里清楚。” 好像什么东西被一下子戳破,言淼红了脸,有些懊恼地继续推他:“你放开,我要起床了。” 他依旧撑着手臂虚趴在她身上,胸膛紧贴着她的乳房挤压,下方硬邦邦的那物也在她腿间缓缓蹭弄:“还早,再睡会儿。” 阴蒂被他隔着布料重重地戳着,言淼不禁一阵颤抖,本能地并拢双腿,却将他的性器紧紧夹在腿间,激得他抽了口气。 知道他需要纾解,犹豫再叁,她说:“我用手帮你。” 宋遇宁微愣,眸中欲色更浓,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哑声道:“好。” 双臂依旧撑在她身子两侧,他慢慢往上挪了点,将粗长的性器从她腿间抽出,眼中带着期盼,继续盯着她蒙了层水雾的眼睛。 言淼颤抖着将手下移,拂过浓密的毛发,小心翼翼地握上了那根。 温度比她的掌心还要高一些,整体很粗很硬,但皮肤细腻,手感很好,随着她的触碰,整根性器连同他的小腹都抖了抖。 他咬着牙,轻喘着压在她身上,继续用胸膛刮蹭她的乳房,享受着顶端那两粒贴在他身上的美妙触感。 言淼套弄得很慢,这对她而言本来很熟练的动作,如今用在他身上却莫名生涩。 听着他的闷哼,感受着他的颤抖,她悄悄夹紧了双腿,想掩饰那里已经濡湿的事实,却又控制不住地自己小幅度蹭弄起来。 “姐。”他在她耳畔喘息得越来越厉害,带了点颤音,低低哑哑的,“好舒服,姐,姐……” 在这样的场合,这个称呼带着浓浓的禁忌感侵入她心房,既让她想逃,又让她胸中那把火烧得更旺,腿心湿得更快,手中撸动的速度也更快。 昨晚他在她腿间没弄多久就射了,当时他还有些窘,本就泛红的脸涨得通红,现在也不知是他在刻意忍着,还是用手不够刺激,她都觉得手臂有些酸痛了,他却依旧没有一点射精的迹象。 “别憋着。”她说,“憋了对身体不好,你昨晚……其实时间已经很长了。” 他的耳根又有些红,但却笑了笑,喘息着道:“没憋,快了。” 过了会儿他又问:“知道我上次喝醉那晚做了什么美梦吗?” 言淼继续手上的的动作,看着他不出声,但心中已能猜到。 “我梦到搂着你睡了一夜,就和昨晚一样,你躺在我身边的感觉真好。” 不是梦,那次也是真的,只是她并不知道,原来他们不仅同床共枕,睡着后他还一直抱着她。 言淼没想告诉他实情,刚准备换只手,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两人都是一震,对视间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慌乱,她也看到了他眼中欲求不满的烦躁。 言淼想,如果响的不是她的手机而是他的,他估计会破口大骂吧。 放开他的性器在他的撒娇中起身,她拿过手机一看,是叶可的电话。 心中升起股不祥的预感,她一接通就问:“你在我门外?” 上次简安大清早直接上门的事还记忆犹新,一想到一门之隔的地方就有她的好朋友,而她却和自己的弟弟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做这种淫秽之事,言淼瞬间感觉后背发凉。 “我去你门外干嘛?”听声音叶可像是还没起床,“我是提醒你,中午记得来吃饭,带上你家小章鱼。” 言淼低头看向正仰头瞧着她的宋遇宁。明明从前“你家小章鱼”五个字也没有任何不妥,可现在她愣是听出了另一种意味。 “知道了。”说完言淼又心虚地解释了一句,“我以为你亲自来拿伴娘服。” 等挂了电话,体内那股燥动也已彻底散去,将手机往床头柜一放,她便要起身穿衣。 宋遇宁一把拉住她,有些委屈地道:“还没结束。” 言淼懊恼地阖了阖眼:“你自己弄吧。” “姐。”他又开始撒娇,“自己弄不出来,而且你这样……不难受吗?”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顿时低下头往自己下身看去,虽然从她的角度看不出什么,可她刚才起身以后,他应该瞧见她腿间的痕迹了。 他说:“你湿了。” 还没等她回答,他已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重新覆在她身上,把胯下那物从她腿间挤了进去。 “不能只让我舒服。”他吻了吻她的唇,挺腰磨蹭着她腿心湿滑的布料,“刚才你帮我,现在我们互相帮助。” 这样色情的事被他说得一本正经,言淼伸手就要去锤他,可他硕大的顶端刚好隔着内裤抵在阴蒂上碾磨,立刻就让她失了力气,咬着唇低吟出声。 写得不满意先删了,明天接着修改 读了好几遍,越看越不满意,今晚太困了,熬夜写状态太差,本来该是全文高潮却写得太平太差劲,仔细想想我还是把两章都删了,明天改好再发 更多小说请收藏:po18h.vip 28暧昧 这顿饭是叶可夫妇专门为伴郎伴娘团和远道来参加婚礼的几个好友请的,规模不大,只在包间摆了一大桌。 简安还是坐在言淼右侧,简阳和另外几个伴郎坐对面,趁大家都在聊天,简安又在言淼耳边小声说:“你都没看到那家伙昨晚醉成什么样了,大半夜起来找药吃,我妈被吓得差点打120,人家为你挡了那么多酒,够意思吧?” 言淼笑道:“这不是新郎新娘安排的?就算不是我,他也会挡。” “啧。”简安在她腰上掐了一下,“跟我装糊涂是吧?不懂我意思?” 言淼自然是懂的。其实好几次简安的玩笑她都含蓄地表过态了,但似乎简安也只把那当玩笑,没怎么当真。 抬头看了眼简阳,她正色道:“我和他要是有可能,早在一起了,之前都没在一起,说明以后也永远没可能。” 十六七岁的乖乖女言淼,总是习惯仰视洒脱不羁的“风云人物”简阳,无论他逃课、打架还是抽烟,她都觉得很帅很耀眼,甚至会因为他家的豪车豪宅而心生自卑。 而如今二十八岁的言淼,有自己的工作和收入,有虽然普通却可以让她踏实生活的车子房子,也不会再去仰视那个家里依旧很有钱、在人群中也依旧很耀眼的简阳。 现在的她很清楚地知道,靠着家里的钱和资源一次次创业失败却仍过着纸醉金迷的富二代生活的简阳,与她不是一路人。 想到这,她不由得转头看向自己左边的宋遇宁。 若要说谁和她才是一个世界的,排第一的绝对是他。 他们叁观契合,互相了解,经常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若不是有这层姐弟关系,那应该会成为传说中的灵魂伴侣吧。 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了一下,她赶紧回过头假装镇定地吃菜,可昨晚和今早的淫靡画面已然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 他的手指,他的唇舌,甚至是他的性器,都触碰到了她最私密的地方。他们裸裎相对,他为她洗澡,她在他身下高潮,他把精液射到她小腹上,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接吻…… 这些,不是姐弟之间可以发生的,他们怎么就到这一步了?他们怎么可以做那些事? 同桌的人还在聊着,其中一个伴郎提到下午就要回晁源,言淼几乎是反射性地问:“你们几个人?刚好我弟放寒假了也要回晁源,如果人不多可以跟你搭顺风车。” 对方一口答应没问题,宋遇宁却僵住夹菜的动作转头看着她。 顺风车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在委婉地赶他走,他本是想等着她放假再一起回去的。 迎上他的视线,言淼的目光有些闪躲。 她知道他心里肯定很失落很难受,可她也真的害怕。 除了最后一步,他们把所有不该做的都做了,她怕哪一天会连最后的底线都没了。 “对不起。”吃完饭上了车,还没等宋遇宁质问,她反而先开了口,“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 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他的怒色渐渐散去:“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弟弟。” 她说:“你还年轻。” 因为年轻,所以冲动不顾一切,这都是可以理解的。真正的错在她,她身为姐姐,她自诩成熟理智,却一次次让事情失控。 “你又想说我年轻不懂感情?我……” “章鱼。”她打断他,“让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我需要点时间,我得把所有事情都理清楚。” 沉默半晌,他点头:“好。” 当天宋遇宁便搭那个伴郎的车回了晁源,而这时离春节还有两个周。 年底工作忙,言淼根本没太多时间去考虑其它事,事实上,就算有时间,她也没法理清楚。 从一开始她就做错了,任由事情发展到今天,让一切都失了控,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挽回,如何改变。 言淼是在除夕这天回的晁源,一路上交通拥堵,等她到的时候家人都已经在为年夜饭忙碌了。 除了父母和宋遇宁,外公也在,这些年他们一家五口都是一起过节的。而今年奶奶也来了。 言淼对奶奶没有太深的感情,两人之间的相处也不像一般的孙女和奶奶那样亲密,她和母亲从来都是把奶奶当领导和客人伺候着,礼貌周全,却也疏离。 吃完年夜饭,一家人照常看着春晚,节目无聊,他们吐槽几句后就又开始了老生常谈的话题,聊那些年的春晚和春节,聊从前的艰苦日子。 书房有个抽屉里装的全是一家人的老照片,每当这种时候便又会被翻出来左一遍又一遍地看,说照片中的趣事,说每个人的小时候。 看着相册里姐弟俩的合照,言淼的手指不由得轻轻颤了颤。 宋遇宁五岁的时候,她已经十五岁了,一个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个已经像个大人。 明明他们差得那么远,明明都快是两代人了,为什么现在会陷入这种混乱的关系里? 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宋遇宁接过她手中的相册换了另一本递给她:“我不喜欢我小时候的样子,我喜欢长大以后的。” 言淼打开相册,那是暑假里一家人去泰国玩的照片,那时的他刚成年,和她站在一起也看不出太多的年龄差距。 他指着两人的合照问:“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有人以为我们是情侣?” 宋悦和言文彬也都想起了这事,边回忆边笑个不停,言淼却在听到“情侣”两个字时瞬间漏了心跳。 抬眸看着宋遇宁,她想警告他在父母面前别乱说,可迎上他含笑的眸子,她又觉得其实是自己太心虚了,明明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明明父母听了都没觉得有何不妥。 “我最喜欢这张。”他把她手中的相册往后翻了一页,那也是当时在泰国的合影,她因为笑得太夸张,整个人都靠在他肩上,认识的人会知道那是两个关系好的姐弟,但在陌生人眼里那应该是对很亲密的情侣吧。 从前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的照片,如今再看一遍才觉得到处都不对劲,似乎每一张姐弟俩的合照里都写满了“暧昧”两个字。 “其实这些照片不用洗出来的,浪费钱。”继续漫不经心地翻着相册,她的思绪越来越乱。 “洗出来看着会更有纪念意义,这些照片得留一辈子,对吧姑妈?” 宋悦一边翻照片一边和他说着话,他指了指言淼手中的相册:“我最喜欢这本。” 宋悦以为他是喜欢泰国,说下次有时间再去,可言淼很清楚,他喜欢的根本就是身为成年人的他与她拍的那些“情侣照”。 “这些照片我还一直存在手机里,每天翻出来看看心情都能好很多。” 言淼抬头看他,却见他正认真看着她手里的相册,刚才这话倒真像是随口说出来的。 她都不知道究竟是他意有所指,还是她太心虚太敏感把什么都想歪,如今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每一句话,她都觉得别有深意,暧昧不清。 29战争(上) 全部相册被六个人轮流翻了一遍,就在言淼心神不定地放下手中那本“泰国行”时,突然听奶奶说:“这个布娃娃质量不错,现在小汤圆都还抱着玩,都这么多年了。” 她转头看向奶奶手里的照片,上面的女孩才六岁,穿着条粉裙子,手里抱着个粉色娃娃。 目光在那个毛绒玩具上停留片刻,再看看奶奶那张带着笑容的脸,言淼突然低下头笑笑,在心里轻嗤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奶奶还是从来都没意识到她当年的行为有任何问题。 可言淼记得很清楚,那个下午放学回家,她最爱的娃娃不见了,她边哭边找,奶奶却轻描淡写地说:“你都有那么多玩具了,给你妹妹一个怎么了?” 那年她七岁,宋遇宁还没出生,她只在奶奶那边有一个堂弟两个堂妹。她的玩具,她的很多东西,已经不知第几次被那几个弟弟妹妹光明正大地抢走。 也是在那时她才知道,人心是会长偏的,在奶奶那里,她从来都是最不被宠爱的那个。 “外公,上次去泰国你不肯去,下次我们再出去玩你可不能不去了,我们一家人得在一起才有意思。” 赌气似的说出这句话,言淼腰上立刻被宋悦掐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的言文彬,她只能又补充道,“还有奶奶,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若不是因为在乎父亲而爱屋及乌,奶奶在她眼里大概也只和邻居王奶奶差不多,是个需要她尊敬的老人,却不是亲人。 奶奶没听出什么,只是看着那些相册叹息一声:“出国就算了,都快要入土的年纪了,想那些做什么?可怜你二叔叁叔一家,活一辈子连国外都没去过,唉!” 宋悦翻着相册没说话,言文彬也当没听见,继续低头看手机上的新闻。 言淼微微一笑:“又不是欧洲豪华游,去泰国不需要多少钱,他们想去也能去。” “他们两家哪能跟你们家比呀?”奶奶继续叹息,“都是我对不起他们。” 嘴上说着是她对不起那两个儿子,可她这些年的行为,哪一次不是在明里暗里地表示言淼一家也是欠了两个叔叔的? 抬头看了眼旁边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的父亲,言淼突然想起几年前这个从来不喝酒的男人喝醉了红着眼眶对她倾诉的情景。 他说:“如果你开口,如果你要我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他们,我一定让,可你没说,我只是拿了我该得的东西,我究竟错在哪了?” 言淼也很想问,他们一家究竟错在哪了? 当年因为家里穷又丧夫,奶奶只能供一个孩子上学,于是定下了谁成绩好就让谁继续念书的规矩,那一年言文彬考了第一名,远超两个弟弟,所以机会是他的,而他也没谦让。 可后来这些年,因为叁家人的生活水平差距越来越大,在母亲和两个弟弟眼里,倒像是他抢了两个弟弟的一切,不管他如何帮助那两家人,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而且还嫌不够,因为那是他欠了他们的。 言文彬不想再争论这些,宋悦没立场和本就关系不好的婆婆说什么,言淼心里不爽,却也知道争吵没意义,于是转移话题:“这都什么破节目?也太难看了。” 那是个讲相亲的小品,奶奶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会儿,开口道:“你看看,连春晚都演了,我就说现在很流行相亲你还不信,就和我们那些年一样,熟人介绍的对象比你自己找的靠谱多了。” 听到这句言淼就知道自己没事找事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奶奶的下一句就是:“之前跟我打麻将那个岳老头有个孙子和你差不多年纪,刚好今年去了蓉城上班,要不让人明天来家里坐坐,跟你见个面?” 宋遇宁削苹果的动作顿住,长长的果皮一下子断开,落进垃圾桶里。 言淼道:“大过年的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过年最适合走亲戚串朋友,岳家孙子我见过,也就个子矮了点,工作还不错,脾气也好,最适合结婚。” 言淼嗤笑:“您说的矮了点,应该不足一米七吧?不会还没我高吧?您就不怕以后我孩子的基因受影响?”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人家别的方面都不错?你看看你到现在还单着就是人太挑,你年纪不小了,条件也没多好……” “奶奶。”宋遇宁认真看着她,“我姐条件很好,也还年轻,配不上她的人很多。” 毕竟不是自己奶奶,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可此刻他倒像头被惹毛的狮子。 宋悦自然也是不乐意女儿被这样说的,但不好跟婆婆杠上,只能再次转移话题:“您这么一提我倒想起来了,我有个老同事的孩子也和淼淼差不多大,改天有空我叫他们来家里坐坐。” 言淼知道,母亲虽是在解围,可说的也不是假话。 大过年的耳根子还不得清静,胸腔中那股躁意又开始不停地往上涌,可她还是努力压住了,微笑道:“过年能不聊这个吗?春晚太无聊了,咱打麻将吧。”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不能聊了?”奶奶不依不挠,“你马上就叁十了,连男朋友都没一个,你妹妹比你还小一岁,人家二胎都能跑了。” “那是因为她没上大学,她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就跟人家办婚礼了,她生孩子的时候我还没毕业。”言淼无奈,“奶奶,能不能别再拿我跟她比了?我们情况不一样。” “是,是,你们当然不一样,你上过大学,你们一家都是文化人,他们两家跟你们家没法比,可你再瞧不起,人家也儿女成双家庭美满,不像你……” “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他们了?像我又怎么了?我没结婚没生孩子我他妈就是失败者是吧?” 怒火一下子没控制住,脏话脱口而出,这一刻言淼知道,这个除夕夜不会有安宁了。 偌大的客厅一时间都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还不断传出欢快的笑声。 沉默几秒后,言文彬先开了口:“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还说起脏话来了?去,给我洗个苹果去。” 其实他是知道母亲的话说重了,没想怎么训斥言淼,只想解个围让这件事过去,谁知言淼刚接过苹果,奶奶的声音就又传来:“你读大学就是学着怎么骂你奶奶的?上个大学就谁都看不起了。” 指甲狠狠掐进果肉里,言淼咬了咬牙,却还是乖乖道歉:“奶奶对不起,我刚才一时冲动,没控制好脾气。” 顿了顿,她接着道:“但是,您说的话,恕我无法苟同。” 道歉听上去毫无诚意,最后这句倒像是充满了挑衅,奶奶的脸色也不好看:“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说得不对了。” 这种话题都不知辩论过多少次了,每次说得口干舌燥她又能听进去多少? 或者该说,他们。 就算她的父母不会像奶奶一样用婚姻和孩子来衡量女人的价值,可他们依旧坚持她该结婚生子,两代人的观念本质不同,结果却相同。 那种像是一个人置身荒漠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言淼自嘲地笑笑,目光一一看向沙发上的人。 她知道,他们都是在意她关心她,可越是关心,她就越觉得喘不过气来。 宋遇宁拉着她手腕让她坐下,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她接过狠狠啃了一大口,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 30战争(下) 眼见氛围不太好,外公开口安慰着奶奶,让她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奶奶却又开始一边叹息一边阴阳怪气起来:“我老了,也没读过什么书,管不了,谁都管不了,多管闲事只会遭人恨。” 含在嘴里的苹果还没咽下去,言淼猛地吐在面前的垃圾桶里,正要开口顶回去,胳膊却被宋遇宁一把拉住。 看他朝她轻轻摇了摇头,她只能咬咬牙不作声。谁都知道,一旦吵起来,为难的是她父亲。 可她真的很想问面前的老人一句,为什么她要的关心这些年她都没给她,却总在这种事情上瞎操心?她真的是在关心她吗? 如果真的关心,就不会在她小时候抢走她心爱的玩具;如果真的关心,就不会只给堂弟堂妹织毛衣,而她只能眼巴巴看着。 没有人知道当年天真的她在听到奶奶那句“你爸妈有钱,让他们给你买去”时心里有多难过;也没有人知道看着堂弟堂妹一次次和她炫耀奶奶给的礼物时,她心里有多羡慕。 “妈。”言文彬无奈地看着自言自语的老人,“你又说哪去了?我们……” 很有辨识度的手机铃声响起,言文彬住了嘴,顺手拿起遥控调了静音。 那是奶奶的手机,听她接电话时开心的语气就知道是二叔或叁叔打过来给她拜年了。 趁她在专注讲电话,言文彬看了眼言淼,让她别跟老人家计较。言淼心中不爽,却也只能点头。 从儿子儿媳到孙子孙女,再到两个重孙,奶奶一个接一个地讲了几句,心情也明显变好很多。 只是挂掉电话和大家说了几句刚才的通话内容后,她又把目光转向言淼:“你二叔说上次给你介绍那人今天还给他家送了好些东西去,人家年前结婚了,别墅都买了,你还瞧不上。” 刚才的怒意尚未褪去,这会儿又被燃得蹭蹭蹭往上涨,言淼还没说什么,宋遇宁就已开口:“那个人连高中都没毕业,我姐和他不合适。” “高中没毕业怎么了?人家赚得比你姐还多,她不是瞧不上个子矮的吗?人家个子高她还是嫌东嫌西的,说到底就是嫌弃那是她二叔介绍的。” “再有钱我跟他都没有共同话题,谁又瞧不起谁了?”言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一句,“奶奶,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什么优点都没有?年纪大了就一无是处了是吧?你当年生我爸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那你是不是……” “淼淼!”言文彬将一个猕猴桃递给她,“自己剥。” 难听的话被及时阻止,可这次奶奶听出来了,刚因为那个电话而变好的脸色也一下子难看起来。 盯着言淼看了几眼,她又开始喃喃自语:“老了,老了,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糟老太太,瞎操什么心呐?” 一边念叨着,她一边起身往外走,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气,自己出去透透气就好了,便也没拦着。 等人离开,宋悦才毫不客气地道:“你妈这脾气是真难伺候,都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外公对宋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闭嘴。 言文彬叹息一声:“你奶奶没上过几年学,像她这个年纪的老人,有些思想也改不过来了,你别和她计较。” 顿了顿,他又补充:“虽然她的话不好听,但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的旗号还真他妈好用。”言淼嗤笑,“指不定下次得给我介绍个拖家带口的二婚男让我当后妈呢,那也是为我好。” 言文彬不悦地“啧”了声:“怎么说话的?一个女孩子成天把脏话挂嘴边。” “被逼急了你也说。”言淼恶狠狠地啃了口苹果,意识到没洗过又一把扔了回去,结果没扔回果盘,反而将旁边的塑料盘打翻在地,瓜子糖果瞬间撒得到处都是。 “言淼!”言文彬的语气重了些,“适可而止。” “我姐不是故意的。”宋遇宁起身准备去打扫,却被言淼一把拉住。 咬牙看着言文彬,言淼笑了笑:“你怎么不让我奶奶适可而止?这么多年了她折腾的还不够?我们家究竟欠了她多少,怎么总也还不清?就这样你们还好意思逼我结婚,要是遇到她那样的婆婆,我他妈还不如死了算了。” “砰”一声,言文彬面前的果盘也重重响了一下,倏然起身的他铁青着脸俯视着言淼:“你还没完没了了?” 宋悦也忽地站起来:“你冲淼淼凶什么?今晚是她做错了?” 宋遇宁本想开口劝架,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只悄悄握了握言淼的手。 外公朝夫妻俩摆摆手:“都坐下,这点小事也值得吵?大过年的闹什么?” 说到这,他又转头看着言淼:“一家子都是这脾气,一点小事就急眼,该改改了,你看看你这火气。” 听着言淼牙齿喀吱作响的声音,宋遇宁道:“爷爷,这不是小事,我姐不想结婚,你们别逼她。” 言文彬道:“你还小,你不懂。” “他怎么就不懂了?”言淼没好气地瞅着言文彬,“他比你们都懂,不懂的是你们,自以为是。” “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言淼继续与他互相瞪着,“你们除了逼我还会干嘛?除了把你们的观念强加给我,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奶奶是这样,难道你们就不是?” 这话明显刺激到了宋悦,看了看气得脸都发红的言文彬,她又把目光落到言淼脸上:“我们什么时候逼过你了?” 难道没有吗?难道要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才算是逼迫吗?你只要有一点点心情不好就会睡不着,病情就会加重,你会不吃不喝不说话,会不受控制地拿刀自杀,这些难道不是逼迫吗? 言淼很想这样反问,可看着母亲的脸,她又只能把所有话都憋回去。 这些年他们父女俩吵过不少次,却从来不会伤感情,有时候两个同样压抑久了的人互相吼上一通反而算是发泄。 但母亲不一样,如果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她会承受不住。 可是为什么每次一到这种情况就得是身为女儿的她退让?她也会生气会委屈,为什么就必须一次次地默默受着? “妈。”她定定地看着宋悦,“我尽力了,就因为你们觉得我必须结婚,我一直很努力地跟人谈恋爱交男朋友,我的每一段恋情都是冲着结婚去的,可到最后是什么结果? 我不是什么不婚主义,没有要求自己这辈子都不结婚,但我现在就是没遇到想要结婚的人,不管我现在是二十八还是叁十八,没遇到就是没遇到,这种事不能强求的。” “我们也没说要强求,你不喜欢的我们当然不会逼你嫁,我和你爸的意思从来都只是要你在这方面多上点心,你都不去努力,怎么会遇到你想遇的人?等过了这几年,等你身边全都是结了婚的,那时候你想结也找不到人了。” “这种事真的是努力就可以的吗?好,就算可以,我每天拼死拼活上班,我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搞这些,你们也知道现在社会压力很大,我只想好好工作。” “就因为社会压力大,我们才怕你一个人在外面辛苦,累了病了都没人照顾,才想有个人在你身边互相照应,结婚为的不就是这个?” 宋悦的话,有道理得言淼都没法反驳。 和奶奶那种封建思想不同,父母的观点都是建立在爱她关心她这个基础上的,可越是这样越致命。 接下来又该说什么? 说她身边还有朋友?那他们一定会告诉她,她的那些朋友们一个个成家立业了,会投入大把精力到家庭里,会顾不上她这个朋友。 说只要努力挣钱就没问题了?他们会说,钱解决不了一切,她以后还是会孤独无助。 说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反正他们不会相信。 不管说什么,都是他们对,他们只是太爱她,他们能有什么错? “淼淼。”外公也跟着劝她,“你妈说的没错,你现在还年轻,对象好找,等再过些年,可不就像你刚才说的,只能嫁个二婚的给人当后妈?等你年纪大了……” “年纪大了就不值钱了?”言淼不怒反笑,“对哦,我现在是年纪越来越大了,不好找对象,当初年轻的时候……” 迎上宋悦的目光,她终是又把后面的话压了下来,长长地呼口气:“我困了,先去睡了,晚安。” 电视里的歌声一直在背后响着,热闹又欢乐,与这个节日无比相衬。言淼却觉得,这个家里的空气让人窒息。 她想说,年轻的时候她也有想嫁的人,是他们不让。人这一生能遇上几个相知相恋又愿意一辈子彼此陪伴的人?她遇到了,是他们逼得她只能分手。 从前逼她,现在逼她,她想谈恋爱的时候逼她,她不想谈恋爱的时候也要逼她,她到底要怎么做他们才能满意? 31坠落(H) 他们一家住的是言文彬单位的房子,一个大庭院带两栋叁层小楼,很多年前只是对内出租,后来才陆续卖给了本单位的人。 平时经常用的客厅在正面这栋楼的一楼,言淼的房间在侧面那栋二楼,客厅的门没关,她就算关上卧室门也能透过窗户听到电视里的歌声。 这是除夕夜,家家户户都该充满欢声笑语,之前视频通话时一家人还说好了要守岁,要打麻将赢钱,要玩六个人的斗地主,可现在,这又算是什么? 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打开手机看着各种祝福信息,看着朋友圈里全是晒年夜饭晒幸福秀恩爱的动态,言淼却觉得心里越来越堵。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也晒过年夜饭和全家福,直到现在都还有很多新的评论,一个不能回家过年的老同学还说羡慕她,说她好幸福。 可是真的幸福吗?每次和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时候,她的确觉得很幸福,但那时候能有多幸福,痛苦起来便也会有多痛苦。 大学某个群里全在送祝福,这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时刻,见有人艾特她,她点了进去,顺着消息看下来却刚好看到傅云朗发了个红包。 她和他早就互删了,有交集的也就是这个群,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两人都不会在群里开口。 也直到这时她才看到,他的头像换成了上次她在冉清朋友圈见到过的婚纱照。 点开大图,看着那个男人脸上幸福的笑容,言淼只觉心脏一阵抽痛。 她早已放下他了,也不会因为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难过。 可这样的照片在提醒她,她曾经放弃掉了一切,她曾经无可奈何,直到现在,她依旧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房门被人敲了几下,言淼几乎能肯定是宋遇宁,却没吱声。 “我进来了。”话音落下,宋遇宁推门而入。 言淼锁了手机扔到一旁:“你来干嘛?” 宋遇宁走到床沿坐下:“我跟他们说,来劝劝你。” 言淼笑:“所以你要劝吗?” “你知道的,我跟你一直都是同一战线的,你又没错,为什么要劝?我只是担心你,怕你难受。”他从床头柜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哭一场可能会好受点,肩膀借你。” 言淼定定地看着他。 这世上,从来都只有他最懂她,只有他会永远站在她这边,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理解她,支持她。 为什么连不是直系亲属的他都能做到的事,她的亲生父母却做不到? 也对,他能这么理解她支持她,不是因为他是她的弟弟,而是因为他爱她,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 一瞬间,脑海中有什么可怕的念头闪过。 她继续看着他,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嘴唇,在她注视下微微滚动的喉结。 被她这样盯着,他下意识抿了抿唇,她的嘴唇也动了动,下一刻却已贴上他的。 第一次,她主动吻他。 宋遇宁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在他唇上用力吸了一下,他才猛然回神,乖乖张开嘴巴迎接她的入侵。 与先前他吻她不同,这次她的舌灵活很多,一进入他口中就动作熟练地四处游走,迫切地探索着牙龈两侧,不断刺激着口腔内膜,等他痒得将舌头伸上去时,她又一下咬住又吸又舔。 宋遇宁从来就没体验过这种感觉,酥,麻,痒,甚至带着刺痛,让他有些承受不住,却又期盼更多。 他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身体也越来越燥热,下腹更是燃起了熊熊欲火,越烧越旺。 扣紧她的腰,贴紧她的身子,他只一个用力便将她推倒在床,身体压了上去,胯间勃起那物紧紧顶着她的小腹。 窗外传来电视里倒计时的声音,零点马上就要到了。 随着主持人和现场观众一声声的倒数,言淼也吻得越来越用力,甚至跟着这样的节奏一下下用小腹蹭着他。 新年的钟声敲响,礼炮声四起,越发粗硬的性器抵上她腿心,在她的挤压磨蹭下控制不住地跳动着,兴奋着。 “唔……”他在她唇间发出声闷哼,化被动为主动,含着她的舌轻轻吸舔,双手握住她胸前两团绵软,隔着衣服使劲揉捏。 乳尖被他大力捏了一下,腿心也已一片湿润,言淼松开唇气喘吁吁地看着他:“门……去把门锁上。” 他以为她是要拒绝他下一步动作,在家里他也根本不敢进行下一步,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他反而又愣住。 环住他脖子的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推了推,她没出声,依旧定定看着他。 他艰难地吞咽两下,匆匆起身,把门反锁后很快覆上来,有些不敢置信,又有种难掩的激动:“姐。” 她的手已经探到他身下,隔着裤子摸了摸硕大的一坨,又寻到拉链处去解他裤子。 他有些颤抖,却抬起臀配合着她,肿胀的欲望毫无阻隔地落入她手中时,他忍不住再次哼出声,不停抽着气。 握着粗壮的性器套弄几下,让它胀到最大,言淼开始急切地解自己裤子:“帮我。” 她穿的是条紧身牛仔裤,解开拉链后她脱不下来,他便抬着她的臀小心地往下拉,同时将内裤也一起扒下。 看着她腿心早已有液体流出,在灯光下亮晶晶的,他舔了舔唇,跪坐在她面前,准备俯身去舔吮那处,给她最刺激的体验。 楼下传来关门声和说话声,是奶奶回来了。 外公说:“外面冷,赶紧进屋暖和一下,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奶奶不知是不是又在叹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野,以为自己读了点书就了不起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你说什么她都要跟你反着来。” 言文彬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她就是被我们宠坏了,您别跟她计较。” 宋悦附和:“是啊,妈您别跟她生气,明天我教训她。” 宋遇宁被这些声音吓得不敢动作,言淼却忽地将他推倒,张开腿跨坐在他身上,扶着硬邦邦那物就往腿间塞。 性器顶端被柔软湿滑的肉壁包裹,宋遇宁全身都颤了一下,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 也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不再是之前那种边缘行为,她是要让他插进去。 愤怒,叛逆,还是绝望?是在报复,还是在堕落? 言淼不知道。 她只感觉心里堵着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而身体的欲望一直在膨胀。 她只知道楼下的人没一个理解她,没一个体谅她,这世上最懂她的人,就在她身下。 她扭着腰用力往下坐,硕大的顶端被完全吃了进去,可还是不够,她想要他的全部。 宋遇宁整个小腹都绷得死紧,粗喘声在宽敞的房间里回荡,胯间竟已羞耻地有了射意。 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托住她的臀不让她继续:“没戴套。” “我明天去买药。”她不停喘息着,脸上情潮涌动。 “不行。”他咬着牙,拼命将她的身子往外推,“吃药伤身。” 楼下的人还没进屋,应该是在院子里看外面的烟花。 听着他们的谈话,听着满城的礼炮声,言淼笑了笑,俯身吻住宋遇宁,含糊不清地问:“家里哪有套?” 他刚想说他去买,她却突然用力坐了下去,让他几乎尽根没入。 32禁区(H) 这天是2020年1月24日,农历腊月叁十,除夕夜。当然,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大年初一的凌晨,毕竟零点的钟声已经敲过了。 就在除夕前一天,武汉封城,很多人受最近的疫情影响没法回家过年,也有些人永远都感受不到新春的气息了。 比起他们,言淼是幸运的,她有健康的身体,有爱她的家人,就像朋友圈里那个老同学说的,她很幸福,很让人羡慕。 然而这样一个幸福的她,又在做什么呢? 身体被宋遇宁完全填满那一刻言淼便知道,她已经堕入了地狱。 与自己的亲表弟乱伦,注定会是一件让人唾弃的事,更是她的家人绝对承受不住的事。 可她觉得无比畅快。不仅因为身体得到了满足,更多的是心理的快感。 蹭着他的唇轻轻地哼着,喘息着,听着楼下的说话声,感受着他在她体内硕大而真实的存在,言淼笑了笑,扭着腰开始小幅律动。 太久没有经历过性爱,她下面实在敏感,身子只稍微一动,所有肉壁便又疾速收缩着,紧紧绞住入侵的异物。 大概是快感太过强烈,哪怕被她吻着,宋遇宁的牙还是咬得死死的,身子僵硬到了极点,紧绷的小腹完全不敢乱动。 言淼在他唇上舔了一圈,又轻轻吸了吸,手指从他衣领探入,沿着火热的肌肤摸索。 本就起伏不断的胸膛上下颤得更厉害,他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两条大腿直发抖,小腹机械式地向上挺了挺,配合着她缓慢吞吐的动作。 感受到他急促又有力的心跳,言淼的掌心继续移动,刮过两枚有些发硬的小肉粒,一颗颗解开扣子,抚上他腰间精瘦的肌肉。 猛然间,他整个身子都是一抖,牙齿剧烈打颤,差点咬伤她的唇,搭在她腰上的手也攥紧了指间的布料,拉扯得她的腰都有点疼。 知道他控制不住射了,言淼手上的动作顿住,松开他的唇,但没直起身,也没去看他,只继续趴在他胸膛上,与他一同喘息。 刚射完精性器尚未软下去,依旧把她撑得满满的,可看着伏在胸前的脑袋,宋遇宁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就连粗喘声也被他刻意压制着。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哪怕他也听说过处男大多都秒射,可这种事落到自己头上,他还是觉得无地自容。尤其她之前还交过好几个男朋友,只怕与那些人相比,他就更差劲了。 一直听不到她说话,明白她是怕他尴尬,他心底那股羞耻感反而更甚。 扣在她腰上的手倏然一紧,他迅速搂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下面,拽着她的衣摆把上衣脱下,嘴唇用力贴上去,推开内衣握住两乳使劲搓揉。 刚才没得到满足,这会儿快感来得极其汹涌,言淼不禁夹紧双腿贴着他的身子来回蹭着,同时也把渐渐疲软的性器从甬道中挤了出来。 赤裸的小腹沾上些许精液,凉凉的,黏黏的,更像是对他的嘲笑。 宋遇宁越发觉得羞耻,手上和口中的动作也越来越用力,含着她的唇吸得啧啧出声,两粒乳尖也在他的蹂躏下胀得发硬。 言淼呜咽一声,手环住他脖子,腿圈住他的腰,抵着他下腹那一处用力地磨。 见她反应激烈,他心中终于平衡了些,唇舌沿着她的颈和锁骨细细舔吮,手指顺着小腹一路往下,拨弄茂密的毛发,挤开湿润的肉瓣,寻到最敏感那一粒使劲揉了揉,同时将一边的乳尖含入嘴中。 言淼开始颤栗,大口大口地喘息,却只能咬着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指下越来越湿滑,手指沿着那条缝隙摸下去,宋遇宁触到满手的黏腻,既有他留下的精液,也有她喷出的潮水,整个穴口兴奋得不断翕张,随时准备着再次容纳他。 刚才没让她满足,他想让她先欢畅一次,便也不顾她的颤抖和喘息,拇指压着阴蒂,食指和中指插入穴口,口中换了另一粒乳尖,叁个地方同时发力,很快就将她送上高潮。 她的腿间早就泥泞不堪,如今又淅沥沥地流了不少水,床单更是一片狼藉,就连他的手掌也被染得湿答答的。 他从她胸前抬起头静静欣赏着她高潮的样子,把满手的液体一点点涂抹到她颤巍巍的两只乳房上,低声问:“舒服吗?” 她还在喘,答不出话,只朝他点点头,唇边带着笑。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的不应期很短,早在尽心抚慰她的时候就又硬了,见她满意,他才将重新胀大的性器抵在她腿间:“再来一次。” 俯下身吻住她的唇,他一手撑在床上避免身体太重压到她,一手探到胯间扶着性器往她穴里钻。 因为太过湿润,好几次都是进去一点便又滑出来,感觉到他的急躁,她主动将双腿张得更开,挺起腰轻触着硕大的顶端,覆上他的手领着他慢慢进入。 终于再次一插到底,他在她唇边喟叹出声,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自己把握着主动权不让她动,等稍微适应了些才又试探着抽出来大半,然后一步步深入。 她的床很结实,他们的动作也不猛烈,除了抽插的水声和唇舌交缠声,并没有太大动静。 可即便动作缓慢,力度适中,每一下摩擦与捣弄还是让人爽到头皮发麻。 拉开他的衬衫与他肌肤相贴,把胸上那些湿滑的液体也蹭到他皮肤上,感受着两人趋于同步的心跳,言淼只觉整个身体都是满的,不只阴道,心里更是如此。 ——乱伦的背德感,偷情的刺激感,报复的满足感,还有被人理解被人深爱的、满腔的温暖。 指甲在他背上刮出长长的痕迹,她大喘着弓起身贴紧他胸膛:“快……快到了……” 听懂了她的暗示,他耸着腰继续进出,手指寻到她腿间抚上勃起的小核,转着圈地用力搓揉着。 言淼倏地绷直了身子,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大腿并拢使劲夹紧他的性器,哆嗦着准备迎接最愉快的顶峰。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是宋悦。 宋悦平时在家几乎都是穿拖鞋,因为大年夜才打扮得隆重些,脚下那双细跟的长筒靴还是言淼给她买的。 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宋遇宁,言淼努力平复了几下喘息,却还是没能把要说的话说出口。 好在宋遇宁也听到那阵脚步声了,及时将抽插的动作停了下来。可她太过紧张,穴肉一直拼命收缩着,绞得他射精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整个小腹几乎不受控制。 33一起(微H) 宽敞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两人极力压抑的喘息声,他们就这么继续肉体相连,四目相对,一个拽紧对方的肩,一个咬紧自己的牙。 然后,房门被敲响,宋悦在外面低声道:“淼淼?” 言淼想答,但心跳和呼吸都太乱,嘴唇艰难地动了动,还是不敢出声。 过了几秒,扭动门锁的声音传来。 哪怕知道已经反锁了,不可能打开,但那清晰的声音传入耳朵时,言淼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肉壁收缩得更厉害,性器也被夹得更用力,宋遇宁双手撑在她两侧,身子控制不住地轻轻抖动,急促的呼吸全都喷在她脸上。 “淼淼?”宋悦的语气带着疑惑,“淼淼?宁宁?” 言淼平时从来都不会锁门,因为家里的异性绝不会随便推她的门,而她又给了母亲随时随地不敲门进她房间的特权,可现在,例外来了。 母亲会怀疑什么吗?她要是知道了里面的情况又会是什么反应?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刚才那些所有刺激的畅快的感觉也全都如泡影般烟消云散,看着身上同样紧绷的宋遇宁,言淼只觉后背阵阵发凉。 外面的人,哪怕让她愤怒绝望又无力,却也是她深爱的母亲。 不管她刚才多决绝,这一刻,她还是会害怕,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后果。 “我想静一静。”终于勉强定下心神时,言淼才扬高声音朝门口喊了一句。但嗓子是哑的,带着她能清楚察觉到的颤音。 大概以为她哭过,宋悦在外面一下子没了声音。 担心母亲想太多,言淼赶紧道:“我没事,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我想自己冷静一下。” 宋遇宁也及时补充:“姑妈,我陪我姐打游戏呢,我们一会儿就睡,你们先去休息吧。” 两人的声音似乎都有点哑,还都是从床那边发出来的,但姐弟俩平时也经常窝在一个房间,甚至坐在一张床上聊天玩手机,宋悦肯定想不到那么多。 而且今晚情况特殊,言淼闹脾气不愿开门,想自己冷静一下怕再吵起来,从逻辑上也说得通。 于是没过多久,宋悦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好吧,你们早点休息。” 言淼和宋遇宁同时松了口气,可门外一直没有脚步声,正当两人疑惑地对视时,又听宋悦道:“淼淼,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压力大,都怪我不好,这些年让你们跟着我受罪。有些不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应该知道,爸爸妈妈没那个意思,别再生气了,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应该是怕婆婆听到心里又要有什么想法,可语气是言淼最熟悉的那种温柔,独属于母亲的温柔。 眼眶倏然一热,言淼抓在宋遇宁背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看着两人这淫乱的姿势,她更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上狠狠敲过。 伸手推着他的胸膛,她下意识想从他身下挣脱出来,可他的性器大半部分都在她体内,她一动便又夹得他连连抽气,非但没成功让两人分离,反而逼得他忍不住喷射而出。 勃发的性器在她甬道深处一下一下地跳动着,言淼甚至能感觉到有股温温的液体打在敏感的肉壁上,明明只是很轻很微弱的触感,却还是激得她咬着牙蜷缩着脚趾不停颤抖。 母亲就在门外,然而仅有一门之隔的地方,她的弟弟,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把精液射在了她体内。 要是明天不及时吃药,他们可能还会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一个完全不该存在的生命。 高跟鞋的声音已经走远,言淼却依旧全身发抖,夹着硬邦邦的性器急促地喘息着。 宋遇宁撑在她身上,胸口每一次起伏都能蹭到她赤裸的乳,一声声控制不住的粗喘也与她的呼吸保持了相同的频率。 看着她眼角的湿润,他问:“你后悔了?” 言淼定定看着他,默不作声。 他也静静看着她,像是要将目光直接投入她心底。 粗壮的性器渐渐疲软,再次被她翕张的肉壁挤了出来,精液从她一张一合的穴口流出,沾上她的臀,弄脏她的床单。 他直起身,不顾胯间的黏腻,跪坐在她两条腿中间,默默看着她那处秽乱又诱人的景象。 被他看得不自在,言淼蜷起双腿想要并拢,却被他握住脚踝大力掰开。 他说:“你还没到。” 只差了一点点,再差一点点就到了,可现在她已经没了那种心情。 言淼看着他,摇头。 “我帮你。”他仿佛没看到她的反应,只用膝盖重新撑开她两条腿,双手同时探向她腿心,一只拨开湿淋淋的肉瓣按压阴蒂,一只摸索到穴口试探着插进去。 言淼猛然弓身,死死攥紧身下的床单,腰腹疯狂摆动,嘴唇几乎要被自己咬破。 他的力道很大,动作很快,她本以为那股欲火已经被突然出现的母亲浇灭了,可熟悉的快感传来时她才知道,她一直都还想要,尤其想要他。 “那您洗完早点睡,爸你去用二楼那个。”宋悦的声音再次传来,随后高跟鞋声和说话声同时在楼道响起,越来越近。 言淼知道,是父母和外公上楼来休息了,父母的卧室在旁边那栋的叁楼,里面自带了浴室,而二楼的浴室就在言淼隔壁。 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后又渐渐远去,父母已经去了叁楼,可隔壁的浴室门被人推开,随后传来放水和挪凳子的声音。 又是一墙之隔,只是这次,那边的人换成了言淼的外公,宋遇宁的爷爷。 明知道外公不可能像母亲那样来敲门,来和她说些什么,言淼却还是下意识把身子绷得紧紧的,小腹随着宋遇宁拨弄的频率拼命扭动。 “铛”一声,似是外公不小心把什么东西弄到了地上,响声沿着共用的一堵墙传来,言淼只觉整个房间都在震动。 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快感汹涌而至,淫液喷得宋遇宁两手尽湿。 这次的高潮远比上次还要猛烈,言淼足足颤了一分钟才勉强平静下来,但喘息仍然粗重急促,眼中生生被逼出几滴泪。 宋遇宁一直静静看着她高潮时的样子,双目迷离,满脸潮红,似痛苦似欢愉,娇弱又妩媚,性感而诱人。 光是这样看着,他也能生出些极致的快感来。 “姐。”他在她身侧躺下,将她赤裸的身子揽进怀里,细细亲吻着她的唇和脸颊,“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言淼没动,也没出声。 他继续说:“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必须对我负责。” 言淼缓缓合上眼。 他的吻落到她耳垂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有的事,我们一起承担,我和你,一起。” 34坚定 紧闭的房间内,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肉体拍打声不绝于耳,细听之下隐约还夹杂着低低的水声。 眼前一片漆黑,言淼什么都看不真切,心里却很清楚地知道,搂着她在她体内拼命抽送的男人,是她的弟弟。 他们有血缘关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姐弟还要亲密,可如今,他们正赤身裸体地躲在无人的角落,做着这世间最荒唐淫乱的事。 “姐,姐。”黑暗中的男人在她耳边粗喘着一遍遍唤她,“姐,舒服吗?” 淫液流了一地,她夹紧双腿,也死死绞住他的性器,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低吟。 没听到她的答复,他挺腰用力撞了一下,继续在她耳边色情地问:“弟弟肏得姐姐舒服吗?和自己的弟弟乱伦,刺激吗?” 一支无形的箭猛然穿透胸腔,言淼在高潮中仰起头痛呼。 同一时间,房里的灯被打开,言文彬站在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那支穿进胸腔的箭还未拔出,便又被人握着来回抽动几下,言淼低下头看着血肉模糊的胸脯,瞳孔一点点放大,身子渐渐往下坠落。 “淼淼?你醒了没有?”言文彬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言淼倏地睁开眼,呆呆地看着明亮的天花板,好半天才终于松了口气。 头发是湿的,睡衣是潮的,腿间竟然也是黏腻的。她在梦中出了一身的冷汗,却也在梦中动了情。 “淼淼,起床吃饭了。”言文彬重重地敲了两下门,“言淼?” 坐起身盯着紧锁的门愣了几秒,言淼哑声道:“好。” 掀开被子下床,看着新换上的床单和被套,再看看脏衣篮里的东西,她又小心地环视了一遍房间,确定没留下任何痕迹才放心地出门洗漱。 昨夜做完后她腿间和床上早已一片狼藉,后续的清理工作还是宋遇宁做的,但大半夜她怕洗澡惹人怀疑,只能用花洒冲洗一下私处,如今一觉醒来不仅下面又湿了,还流了一身的汗,她干脆洗完澡再下楼。 外公在厨房帮着父母做饭,奶奶估计又出门散步去了,见言淼已经穿戴整齐,言文彬顺手把垃圾递给她:“出去走一趟,回来可以吃饭了。” 家人之间没有隔夜仇,哪怕昨晚闹得不愉快,新的一天来临,父女俩便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言淼问:“章鱼呢?还没起?” 平时他都起得比她早,正常情况这会儿应该也在厨房帮忙,不过昨晚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做了两次,想必他也累了。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懒?”言文彬毫不客气地损她,“他去买口罩了。” “现在哪还能买到口罩?” “他说多去几家药房试试,反正闲着也没事做。” 听到“药房”两个字,言淼终于反应过来,不是去买什么口罩,应该是给她买事后药。 心虚地拎着垃圾出门,扔完之后言淼却没回去,反而一个人在绿化带旁来回晃着,直到看见宋遇宁从大门进来。 他有些讶异,几大步就走到她面前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笑:“等我?” 言淼不自然地撇开目光:“出来扔垃圾。” “哦。”语气听上去好像很失望,可他的眼中依旧全是笑意。 言淼看着他宽松的风衣外套:“口罩买到了?” “早就卖光了,一家都没有。”他从口袋里伸出右手,将一盒紧急避孕药递给她,“一次两片,刚好也就两片。我问过医生了,吃一次也伤身,就这一次,以后不会再让你吃了。” 以后…… 心里猛地颤了一下,言淼一把接过药塞进自己大衣口袋里,想了想又扫了眼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拆开包装把两粒药都吞下,又快速将盒子扔进垃圾桶。 没有水,她吞得有些吃力,宋遇宁赶紧上前帮她拍着背。 她的目光落到他鼓起的风衣口袋上:“还买了什么?”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 宋遇宁动作一顿,表情有些不自然:“就……那个。” 言淼直接伸手进去掏了个盒子出来,上面写着“超薄”“18只装”,不仅右边的口袋,左边明显也有。 “两盒?” 宋遇宁微微低着头,脸颊有些热,耳朵也红了大片:“买两盒有优惠。” 言淼将避孕套塞回他口袋,看了他半晌,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回走。 宋遇宁跟上来与她并肩走着:“我今早和姑爹姑妈谈过了。” 明知道他不可能说出去,言淼还是一阵紧张:“谈什么?” “就跟他们说,我昨晚说要帮他们去劝你其实是骗他们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因为他们的叁言两语就倒戈,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支持你不想结婚就不结。” “那他们是不是又告诉你,你还小,你不懂?” 宋遇宁点头:“我也告诉他们了,我会好好学习,以后努力工作,就算你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没人照顾,不会孤独无依。” 寒风灌进大衣,言淼瑟缩了一下肩膀,身子有些冷,脸也被刮得有些痛,可他的话从耳道慢慢流进心里,却又是暖的,就连他眼中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发热,能直接照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静静与他对视片刻,她扭过头,低声道:“你确实还小。” “哪里小了?”他本是有些气愤地质问她,但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样子,他又笑了笑,故意暧昧地道,“小不小,你自己清楚。” 言淼瞪他一眼,她在跟他说正事,他倒和她开起了黄腔。 可思绪莫名就被他带偏,忆起昨晚那些淫靡的画面,她不禁红了脸。的确一点儿也不小。 把她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宋遇宁得意地抿唇偷笑:“我不是小孩子了,就算用你们的标准,从昨晚开始,我也是个男人了。” 那哪是她的标准?明明就只是简安调侃他的话。 言淼无奈地看着他,顿了会儿,问:“你现在才十八岁,你确定等你二十八岁的时候,还是这样想的吗?” “我一直很坚定,不坚定的是你。” “我不仅是你姐姐,还大你十岁,等你二十八的时候,我叁十八了,等你叁十八……” “会不会嫌你老,我说了算。”他也认真看着她,“等我七十八的时候,你八十八,女人的平均寿命比男人长,刚好那时候我们能一起走。”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轻轻地挠着,很痒,很热,然后那股热意又随着血液慢慢扩散开来,撑满她的整个胸腔。 言淼继续看着他,可那些准备说出口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到最后只变成句轻飘飘的否定:“女人的平均寿命可没比男人长那么多。” 宋遇宁笑笑:“反正这辈子,你的寿命就比我多十年,如果你不信,就让时间证明一切。” 35幸福 春节的饭菜太丰盛,姐弟俩回去时还有几个菜没做好,宋遇宁随便交待两句没买到口罩便揣着兜里的东西上楼,言淼生怕他藏不好准备跟着去,到楼梯口却被言文彬拦下,说是有话跟她说。 明知道不可能是她和宋遇宁的事,言淼还是猛然心跳加速,下意识看了眼前方那道颀长的身影,故作镇定地道:“怎么了?” 奶奶去散步还没回来,言文彬叫了言淼去没人的客厅:“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还有你奶奶那些话说得太重了,我也替她道歉,你别跟她计较。” 言淼一愣,随后又低笑出声:“得了吧,别假惺惺的,咱俩谁跟谁啊?再说了,我脾气也不见得比你好,不过这是你遗传的,不怪我。” 言文彬轻笑了声,问:“宁宁刚才跟你说过了吧?他今早找我和你妈聊过。” 言淼点头。 言文彬道:“其实我和你妈都懂,你长大了,有你的想法,我们总这样管着你你也烦。我们就是为你操心惯了,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生怕你以后日子过不好,怕你没人照顾。” 说到这,他突然叹息一声:“前阵子我们单位那个,就去年查出癌症那个老陈,他去世的事你知道的吧?上个月体检的时候,我有几项指标也有问题,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我也跟老陈一样,突然说走就走了,你说你怎么办啊?你妈的身体你知道,常年都是那样,说不准哪天也……” “爸。”言淼没好气地瞪他,“能不能说点吉利的?整天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呢?” “再不吉利也是事实,我和你妈总是要走的,我们就你这一个孩子,你和你奶奶这边也不亲,外公那边就只剩一个宁宁和你作伴,他年纪还小,说不准等我们走的时候他都还需要你照顾。再说了,姐弟和夫妻终归不一样,你看我和你两个叔叔,有了各自的家庭后就不是一家人了,没个人在你身边,我和你妈不放心。” “我明白。”言淼低头看着地板,“又没真怪过你们。” 言文彬道:“我说这些,不是要给你压力,就想让你……算了,越说越觉得还是在向你施压。你那些想法我们都懂,你妈有时候脾气比较急,我也是,这些年跟她学的越来越急了,我好好反思一下,也帮着你劝劝她,我们不逼你,但你……有些事情,你也认真考虑考虑。” 言淼一直都知道,父亲不是个话多的人,父女俩也很少这样坐在一起认真聊过。可只要他语重心长地和她说话,她总是会鼻子泛酸。 这些年她总觉得压力大,父亲又何尝不是呢?一个人撑着一个家,照顾抑郁症的妻子,照顾两个孩子,还要时不时地帮扶着两个弟弟,要忍受母亲的偏心和念叨。 看着他鬓边越来越多的白发,昨晚那些短暂的恨意和愤怒又全都变成了心疼与愧疚,当然,还有更多的恐惧与不安。 这一次,饭桌上很和谐,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提某些糟心事,把话题全放到了当前的疫情上。 蓉城的情况还不严重,不过现在全国上下人人自危,能不出门的都已经尽量不出门了,于是言文彬和宋悦决定提前一天去扫墓,避免与太多人接触。 吃完饭夫妻俩去准备年前就买好的祭品,言淼和宋遇宁在厨房刷碗,见她一直不出声,宋遇宁靠到她身边小声问:“怎么了?” 言淼沉默片刻,抬头确认了门口没人才说:“我有点不想去了。” 她害怕了。从吃饭前就一直怕,饭间爸妈提起扫墓时更怕,害怕去见外婆,害怕去见宋遇宁的父母。 那一瞬间她甚至在心里想,死去的人能看到活着的亲人吗?要是他们知道她和宋遇宁做的事,又会是何种反应?是愤怒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 “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宋遇宁就像是能看到她心中所想,“我是学医的,以后还得解剖很多死人,你可别吓我。” 言淼不禁笑了笑,把手中的碗递给他,顿了会儿又压低声音问:“东西藏好了?” 其实就算父母真从宋遇宁房间发现避孕套,以为他交了女朋友,也肯定不会想到那个人是她,可她现在就是像做贼一样心虚。 “放心,锁起来了,也没人会去我房里随便翻东西。”宋遇宁垂眸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买?” 盘子太滑,一下没抓稳就重新落进水里,言淼僵着双手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看到避孕套那一刻,她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 这是在家里,在父母眼皮底下,他们怎么还能做那种事?甚至,就算不是在家里,也不能再有第二次了,昨晚的事本来就不该发生。 可就像宋遇宁说的,一切都是她主动的,是她把他拽进了更可怕的深渊,现在她却想要说停就停吗?发生的事可以当没发生过吗? 更何况,她昨晚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吗?她真的只是单纯地发泄和报复吗?如果是,发泄和报复的方式那么多,为什么她偏偏选了这一种? 明明昨晚面对他时,明明今早听到他说那些话时,她不是心无波澜的。 “我就问你一句。”宋遇宁把她僵住的手拉进洗碗池里,放开热水帮她冲洗取暖,“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个问题他似乎问过好多遍了,此刻再次问出口,都还没等她回答,他就已经很笃定地道:“我不信。” 然后顺势将手缠上去,紧紧握住她的手指:“我感觉得到。” 明明用的是同样温度的水,言淼却还是觉得他的掌心比她的指尖热得多,刚一触上就烫得她赶紧缩回去。 厨房的门敞着,她甚至能听到外公和奶奶在旁边客厅说话的声音,还有母亲在楼上走过的脚步声,这样危险的场合,他们怎么可以? 看她连身子都往旁边躲了好远,宋遇宁笑笑:“也不知道是谁昨晚那么大胆。” 言淼抬眼瞪他,见他一脸坦然,才又觉得自己确实反应过激了,就算刚才真有人进来,也不可能看到洗碗池里的情况,就算看到了,姐弟俩经常一起刷碗,偶尔碰到手也是正常的,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多想。 说到底,还是她心虚,从知道他对她不是单纯的姐弟情开始就一直心虚,经过昨晚的事,更是心虚到了极点。 又洗了一会儿,宋悦的高跟鞋声渐渐近了,听着她从厨房门口经过,宋遇宁突然扬声道:“好冷啊。” “那把门关上啊。”宋悦止住脚步往里看了眼,伸手去帮他们拉门,“这两天碗多,你俩慢慢洗。” 厨房和客厅本来就不是连通的,如今门一关,里面便成了个密闭空间,只能从窗户看到里面的情况,却听不到里面正常说话的声音。 言淼生怕宋遇宁会做出比牵手更出格的事,抬起头一脸戒备地看着他,结果反倒被他取笑:“昨晚我才是被吃的那个,你这表情该由我来做吧?” 言淼抬腿踹他,被他轻松躲过,正在她赌气不愿理他时,他又正色道:“就算我爸妈和奶奶知道了,他们也不会怪我们的。” 言淼“呵呵”一声,继续刷碗。 “他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他们肯定希望我能幸福。”宋遇宁定定地看着她,“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会幸福。” 冲盘子的动作顿住,言淼看着池里清澈的温水,默不作声。 “他们也很爱你,也希望你幸福。”他再次将手伸进水中握住她的,“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别人给不了你的,我能给,就这么简单。” 36未来 宋遇宁的父母被合葬在城郊的公墓里,言淼的外婆则是按照本人遗愿葬进了乡下老家的墓地,言淼的爷爷同样葬在老家,扫墓得先后去叁个地方。 外公和奶奶上了年纪不愿折腾,也就姐弟俩跟着父母去祭拜。大年初一的墓园并没多少人,偶尔遇到几个也全都和他们一样戴着口罩,戒备着外界的一切,看上去反倒显得更冷清了。 每一次站到舅舅舅妈墓前,言淼眼前都会浮现出当年宋遇宁哭喊着扑到墓碑上叫爸爸妈妈别丢下他的情景,而每一次的回忆,也总会让她对他的心疼又多出几分。 只是这次和以往都不一样。 平时她心疼的,是那个在她眼中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是她的弟弟,可如今站在她身旁的,是一个与她发生过亲密关系的成年男人。 他们不再是姐弟,也不再有从前那种单纯的亲情,她心里很清楚,事情绝不可能像宋遇宁说的那样简单,如果墓里的人真的知道发生的一切,只怕也是很难谅解他们的。 而且就算逝去的人能看开,那么活着的人呢?抛开不必去在意的陌生人,光是她和宋遇宁最在乎的叁个,她的父母,她的外公,就不可能接受这种事。 羞愧,惶恐,自责,迷茫……所有情绪都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在整个墓园阴沉沉的氛围下被拔到了极致。 离开墓园后依旧是言文彬开车,宋悦坐副驾,姐弟俩在后排。 言淼一路都没说话,宋悦以为她困了,还让宋遇宁取下毯子给她盖上,她顺势闭上眼逼自己入睡,可眼前浮现的还是昨晚姐弟俩赤身交缠的画面。 毯子被人从左边拉了一下,她以为是宋遇宁想和她共用,谁知很快就有一只手钻进毯子里,悄无声息地覆在她腿上。 她整个人都是一僵,正想着他怎么能如此过分,敢在爸妈眼皮底下做那种荒唐的事,结果搭在另一只腿上的手已被他摸索着握进掌心,然后他便再没有其它动静。 ——他只是知道她心神不宁,通过这样的方式安慰她而已,根本就没有其它龌龊的心思,反而是她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 言淼懊恼地想要缩回手,宋遇宁却紧紧握住不放,她睁开眼瞪他,他也正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拇指却在她掌心轻轻刮了一下。 言淼懂他的意思,他是在警告她动作别太大,免得前面的两人起疑。 心虚地瞥了眼前排的父母,言淼不再动,宋遇宁也稍微松了力道,只用拇指勾住她手腕,食指在她掌心继续描摹着。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言淼全身都似过了无数道电流,但她没再挣扎,因为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正在她掌心写字。 这样的游戏很多年前姐弟俩就经常玩,那时他年龄小,识字不多,言淼便在他掌心和背上写字来考他。 而她怕痒,每次他要在她身上写时她总是躲着,他就一个劲往她身上扑,到最后字没写成,反而变成了他给她挠痒痒,逼得她眼泪都笑出来才肯罢休。 这一次,他在她掌心写了两个字:别怕。 就像他昨晚说的,所有事情他和她一起承受;也像他今早说的,只有他们能给彼此幸福,他们在一起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言淼不知道该说他天真,还是说他执着,可再次抬眸对上他的眼神,她居然在里面看到了一种让人心安的东西。 和二叔一家一起去扫墓,结束后一群人便也在二叔家吃晚饭。 堂妹的两个孩子很调皮,闹起来嗓门一个比一个大,一会儿抢着看电视,一会儿又为零食打起来,吃着吃着小的那个还拉起了肚子,堂妹又要给他换尿片洗澡,跟着两个孩子忙前忙后,根本没有半点休息的时间。 堂弟的老婆即将生产,因为怀的双胞胎,肚子异常大,整个人一举一动也都特别费劲。 都说女人为母则刚,宋悦也说很多事等言淼生了孩子自然就能理解,就愿意去做了,可此刻看着两个女人辛苦的样子,言淼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从前她的确想过结婚生子,但随着年纪渐长,人的观念也在不断变化,如今她真的很难想象自己为人母会是什么样。 她甚至可以肯定,这样的生活根本不是她想要的,至少不是现在的她想要的。 吃过晚饭,言淼和宋遇宁带着两个孩子在旁边的广场上玩耍,听着一群小孩的嬉闹哭喊声,宋遇宁突然说:“你不喜欢孩子。” 很肯定的语气,没有半点疑问。 言淼点头。他们从没认真谈过这个话题,但她知道宋遇宁一直都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他笑了笑:“所以我放心多了。” 言淼抬眸看他,他凑近她压低声音道:“我们俩不能有孩子,如果你喜欢小孩,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料到他已经想这么远,还说得如此正经,言淼猝不及防地红了脸,退开一步瞪他:“你才多大就想这些事了?” “怎么就不能想了?非想不可,每天都在想。”他又迈出一步靠近她,“事关咱俩的未来。” 未来…… 言淼定定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想告诉他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但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她开不了口。 这个话题他们今天已经聊过,而他也早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宋遇宁。 “姐。”趁着夜幕降下,他悄悄握了握她的手,“我们不用生孩子,不用结婚,只要互相陪伴就好了,这些不也是你想要的吗?我们可以努力说服姑爹姑妈,让他们允许我和你以后都不结婚,这样就不必担心他们接受不了我们的关系了,在别人眼里,我们可以一直是姐弟。婚姻,孩子,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的未来,就只有你,只能有你。” 孩子们的欢笑声响彻夜空,寒风吹开了言淼的大衣,她紧紧攥着衣领,沉默许久才问:“什么时候开始,你就这样想过了?” “不知道。”宋遇宁自嘲地笑笑,“应该是很久以前吧。” 只是那时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表露,只当一切是自己的白日梦。就连他自己也从来不敢想象,真的会有对她亲口说出来的一天,或许,他才真该感谢那位给他们测姻缘的大师。 想到这,他又忽地笑了笑:“当初那段录音我还留着,大师说,我们会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么? 看着远处深蓝的夜空,言淼似乎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萌芽。 那些从前不敢想的,关于她不想要的婚姻、孩子,她不想要的生活,那些一直像茧一样困在她心底的东西,如今好像突然之间就找到了某种突破口。 37悦己者(微H) 这场疫情远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春节这几天更是以惊人的速度爆发,哪怕是晁源这种还没出现过病例的小县城也早已严防死守,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各小区开始严格排查外来人员和车辆。 奶奶之前虽不能找人打麻将,但还能在小区散散步,现在大家都不让她出门,她也待不住,一直嚷着要回乡下,言文彬只能把她送回去,外公同样惦记着乡下家里的一切,坚持要回去。 言文彬本来可以休正常的春节假,也因为这场疫情被通知提前上班进行防疫工作,明明才刚过完年,家里倒是一下子就冷清起来。 六口人变成了叁口人,连吃午饭的时候都极其安静,看宋悦的碗空了,言淼起身给她盛饭,把碗接回去时,宋悦突然问:“你这个假期怎么不继续懒了?我还有点不习惯。” 言淼一愣,意识到宋悦说的不是她帮忙盛饭这件事,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衣和脚下的长靴。 不仅穿戴整齐,她每天早上洗完脸还认真化了妆,确实和平时那个在家里总是素面朝天、穿着家居服和拖鞋到处乱跑的言淼很不一样。 宋遇宁已低低地笑出声:“是有点不习惯。” 迎上他玩味的眼神,言淼莫名有些不自在,只能狠狠瞪他一眼:“不是说今天要去超市囤物资吗?我要是蓬头垢面地出门,你们还不得说我?” 偏偏宋遇宁像是没看懂她警告的眼神似的,继续笑道:“我们说的是明天去超市,而且……” 他把尾音拖得老长,就算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言淼也已经明白——而且她每天都化妆,可不像是在为去超市做准备。 “吃你的饭吧。”言淼没好气地往他嘴里塞了片肉,看到他暧昧地舔了舔唇才反应过来塞进他嘴里的是自己的筷子,刚才好像还被他假装不经意地抿了一下。 宋悦自然看不出姐弟俩之间有什么异常,继续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很快就放下碗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去睡会儿。” 她每晚都需要靠药物入眠,只要前一晚没睡好,第二天便一上午都昏昏沉沉的,有时睡个午觉能好一些,有时午觉也睡不着,就会一整天都精神不济。这两天她一直担心言文彬去上班会有被传染的风险,晚上从来就没睡好过。 知道再怎么安慰都是白搭,姐弟俩便也没说什么,吃完饭言淼习惯性地收拾碗筷去厨房,宋遇宁抬了盘子跟在她后面。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他忽然又低声笑道:“女为悦己者容。” 言淼放下盘子回头瞪他,他却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脸上的妆容:“其实我更喜欢女为己悦者容这种说法。” “少臭美了,又不是化给你看的。”言淼抬手一指池里的盘子,“你洗,我也要去睡午觉。” 到二楼经过浴室时,她却忍不住走进去对着镜子照了照,看着吃完饭都还红润的嘴唇,再看看画得很精致的眉,她也突然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抽出纸巾在嘴巴上用力抹了两下,她正准备用卸妆油把其它地方也卸了,一只大手忽然抓住她手腕:“生气了?” 看着宋遇宁那张欠揍的笑脸,言淼没好气地道:“碗还没洗你上来干嘛?” “慢慢洗,不着急。”他抓着她的手绕到她身后,认真看着镜中的人,“很漂亮。” 热气喷到颈间,言淼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压低声音:“我妈还在家,你干嘛?” 宋遇宁慢慢从后面抱住她,双手环上她的腰,下巴搭在她肩上轻轻蹭着:“姑妈去叁楼睡午觉了。” 隔着厚厚的毛衣还是感觉腰间被激起股股电流,言淼的身子颤了颤,心跳加速,目光紧紧盯着门口:“不行,万一……等她醒了……” 他在她耳畔低笑了声:“我只是来问你答案的,你想哪儿去了?” 那天在乡下老家,她跟他说给她点时间考虑,她也建议他冷静一下,可几天过去,她心中依然没有结果,两人也从来就没真正冷静过。 “还没想好?”他将脸贴上她的脸,看着镜中一脸纠结的女人,“你说你像不像那些被人唾骂的渣女?主动睡了我,又不肯负责,还天天这么吊着我。”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得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也能感觉到抵在后腰上慢慢变化的某物。 “章鱼。”紧张地盯着半敞的浴室门,言淼伸手推了推他,“我们……别在这,去我房间。” 被发现姐弟俩在同一个房间还很正常,若是被发现他们在同一个浴室,那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看着她已经急剧起伏的胸脯,宋遇宁愣了愣,低声问:“你想要?” 他这几天确实憋得厉害,时时刻刻都想要她,刚才一碰到她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但他真没想在家里和她做什么,可现在她这紧张羞怯又带着点期待的模样,一下子就将他努力压下去的欲火全勾了出来。 知道真是自己会错了意,言淼的脸又热了些,一边仔细听着楼道的动静,一边伸手推他。 胯间被她不小心蹭到,宋遇宁艰难地抽着气,手臂一伸把门反锁,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抵到墙上,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久违的快感重新袭来,言淼身子发软,刚被他含着唇重重吮了两下便缴械投降,乖乖张开嘴巴迎接他的入侵。 他吻得很急,像是断粮多天的饿狼突然遇到了猎物,每一下啃噬都迫切又有力,让浴室回荡着清晰的舔吸声。 渐渐的,言淼感觉到他的手上移,隔着毛衣在她胸前不轻不重地揉着,他胯间那根变得更大更硬的东西也随着他矮身的动作从她腿间嵌进去,顶端卡在她最敏感的地方。 “唔……”她颤栗着仰起头,既紧张,又期待。 宋遇宁的吻沿着她唇角往下滑落,但他怕留下痕迹不敢太用力,只在她颈间轻柔地舔吮着,手指拉开她的大衣,又将里面那件打底衫高高掀起。 这间浴室前面没留窗户,从过道里什么都看不见,后面的窗户正对着隔壁院子,虽然贴了遮挡视线的窗纸,透进来的光线却很足,能将她赤裸在外的身体清晰地展示在他眼前。 看着早已从内衣边缘探出来的两个小硬粒,他狼狈地吞了吞口水,一把抱起她放到洗漱台上,迫不及待地埋首下去张嘴含住。 38答案 乳尖被吸得发痒,言淼不受控制地低吟出声,下一刻又死死咬住唇堵住一切声音,仰起头抱紧他颤抖着。 将左边含得湿漉漉的,宋遇宁又张嘴去舔右边,还色情地发出用力吸吮的声音,听得言淼面红耳赤,心虚地并拢双腿。 他的碰触,她根本招架不住。 看着埋在胸前的脑袋,她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十年前他缩在她怀里寻找温暖和安慰时,是不是就产生过这样的琦念?是不是幻想过将她的乳吃进嘴里,就像现在这样舔着吸着咬着? 越想越觉得羞耻,可想着想着,她又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 没人比她清楚十年前的宋遇宁有多依赖她,那时候他的依赖于她而言是开心的,因为她也想好好地保护他,照顾他,可现在呢? 脑袋里一下子又乱了,言淼开始努力回忆着之前查过的资料,有关男人的恋母情结。 她不是什么心理学专家,对这一概念没有太多了解,可她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爱情。 不管是依恋也好,是畸形的占有欲也罢,哪怕其中掺杂了浓浓的性欲,也都不是爱情。 小腹传来一阵凉意,是他伸手解了她裤子的拉链,指尖触到温热的肌肤。 见他正抓紧她的内裤想要一起褪下,言淼倏地扣住他手腕,使劲把他往外推。 宋遇宁以为是外面有什么动静,也赶紧住了手,细听之后没发现什么异样才抬起头不解地看她,却刚好撞上她有些冰冷的目光。 “怎么了?” 她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这样陌生的眼神让他瞬间就慌乱起来,熊熊燃烧的欲火也随之退去大半。 言淼垂眸看了他半晌,问:“你知道恋母情结吗?” 宋遇宁怔住。 无声地笑了笑,言淼低下头调整好自己的内衣,将毛衣拉下,然后又去扣裤子的拉链。 但她的手刚碰到拉链就被另一只手握住。 他握得很紧,将她的几根手指都挤得贴在一起,她动弹不得,只能抬头瞪他。 这一次不是和他闹着玩,她是真的生气了,可目光落到他脸上时,她却发现他在笑,笑得很开心,甚至带着点得意。 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指拼命攥紧,言淼的眼神比刚才还要冷:“放开。” 他依旧在笑:“不放。” 言淼抬腿去踹他,他不闪不避,任由她在裤子上留下个浅浅的脚印。 这一脚踢得有些重,又刚好踢到了实处,哪怕她穿的是平底靴,她还是心下一紧,生怕真把他踢疼了。 可他显然不在意这些,只继续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喜欢我。” 心中又猛地颤了一下,言淼抬眼与他对视,触上他的目光却莫名局促。 “这个答案我很满意。”他继续握着她的手不放,另一手抚上她的脸,脸上全是藏不住的笑,“姐,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言淼扭过头避开他的触碰,也避开那道似是要把她熔化的目光:“是我先问你的。” “如果不喜欢我,你又怎么会在意我对你是不是恋母情结?”他又往前靠了靠,身子紧紧贴着她,灼热的呼吸也全都喷洒到她脸上,“你比我之前以为的,还要喜欢我。” 言淼有些恼,冷冷地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先问你的。” 这次回答她的,是他的吻。 和刚才一样,迫切又有力,强势而霸道,吮得她的唇有些疼,吸得她舌尖发麻,呼吸混乱,等她的胸脯再次剧烈起伏他才放开她,对着她轻声喘息:“不是。” 言淼缓了几秒才终于从刚才的激吻里回过神来,眼里有茫然,也有带着讽刺的笑意。 宋遇宁知道,她是在笑他这个答案。他凭什么断言他对她的感情不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小孩对年长女性的信赖与依恋? “是不是,我心里清楚。”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我一直都分得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 言淼笑:“亲情掺了性欲,就是爱情吗?” “那你说呢?”他的手探向她腿心,从尚未扣好拉链的裤子里钻了进去,隔着薄薄的布料抚上那片软肉。 已经很湿了,内裤都湿透了。 言淼控制不住地抽气,夹紧双腿,拉着他的手腕往外拽。 他随着她将手伸出,但指尖湿湿的,有明显的水渍。 他把手举到她面前:“你现在掺了性欲了,你觉得呢?你对我,只有亲情吗?” 言淼答不出来。 她想回答是,可他们之间明显什么都变了,怎么可能还像从前一样只有单纯的亲情? 但若不是亲情,多出来的东西又是什么? 性欲吗?没有感情的性欲?那她之前交往过的男朋友里,也有可以满足她的性欲却让她没法爱上的人,为什么又不是这种感觉? 或者只是……偷偷和自己弟弟做爱的刺激? “姐。”他搂住她,唇角蹭着她额头,“我没办法把所有感情都拆开给你看,像做扇形图一样把每一种成分和比例都标得清清楚楚,可能我刚才的答案没法让你信服,那我改,把‘不是’改成‘不完全是’,我不能否认我依赖过你,但这些不是全部。” 拨开她散乱的发丝,他目光专注地端详着她的脸:“从高中到现在,你身边有那么多追求者,他们为什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断定,我的喜欢,和他们不一样?我对你,除了弟弟依赖姐姐,就不能是男人欣赏女人吗?” “男人”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带了那么一丝奇怪的味道。言淼看着他,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指尖从她的额角落到鼻子,再到嘴唇,下巴,轻轻地抚着:“你漂亮,性感,有气质,有内涵,学习好,修养好,善良,温柔,孝顺,现在还有事业,有阅历,浑身都是魅力,我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你?” 明明是在谈一件很认真却也很复杂的事,可听到他这么说,言淼突然又想笑了,甚至想问问他,哪里学来的这些甜言蜜语? 或许说甜言蜜语也不合适,可这些本来很尬很俗的话被他这样说出来,似乎莫名地就带了某种魔力,不容她置疑——质疑他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对她由内到外地欣赏。 “姐。”他重新贴着她的额头,轻柔地吻着她,“如果你要的,是很纯粹的,没掺一丝杂质的爱情,我承认,我给不了,我对你是有依赖,是还有亲情,可这些只占了一部分,这些东西,我也丢不开。” “谁让你丢掉亲情了?我没……”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她的声音又一下子小了下去,“我没说……要……” 没说要他的爱情。 “真的不要吗?”他的唇又贴了上来,就在她嘴角若有若无地蹭着,“那你刚才,生什么气?” “我没……”说没生气也太假了,言淼立刻改了口,“我是担心你,怕你有什么心理疾病。” “我确实有心理疾病。”他拉着她的手覆到他胸口,“这里面全都是你,每天想得睡不着觉,你说怎么治?” 油嘴滑舌。 言淼挣扎着将手收回,正准备从洗漱台下来,却又重新落入他的怀抱中,唇被用力吻住。 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我,比你以为的要喜欢,也比我以为的要喜欢。 明明他正耐心又专注地吻着她,她却仿佛听到了他铿锵有力的声音,每一个字都狠狠敲进她心底。 ============================ 没想到这章左改右改越改越长,吃肉得到下章了(捂脸 39唇舌(H) 有歌声从窗户传进来,是隔壁那户人家在放音乐,这样的声音言淼平时也没少听到。 抒情的歌曲倒似乎带动了宋遇宁的情绪,让他连吻她的节奏都慢了下来,变得越来越轻柔,却也依旧缠绵投入。 一曲完毕,下一曲也是柔和的抒情曲: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穿过时间的缝隙,它依然真实地吸引我轨迹,这瞬眼的光景,最亲密的距离,沿着你皮肤纹理,走过曲折手臂……” 听着清晰的歌词和曲调,宋遇宁终于松开嘴巴,轻喘着看她:“这首歌是不是很应景?” 言淼被吻得气喘吁吁,连眼神都有些迷离,只静静与他对视。 窗外的歌曲还在继续:“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宋遇宁笑了笑,呼吸全喷在她脸上:“你听,更应景了。” 皮肤有些痒,他的眼神更是灼人,言淼微微低下头,攥紧了手指,本就只堪堪挂在肩上的大衣也随之往下掉。 她伸手去拉衣服,却被他再次握住,手腕刚好压在她胸上。 他缓缓移动着手掌,包裹住柔软的一团,隔着衣服轻轻地揉着。 本就还未平息的喘息又渐渐重了,言淼双手搭上他胳膊,却没再做出阻止的动作,反而控制不住地将身体重心都靠在他身上。 他低头吻她的下巴和脖子,拉下她的衣领吻她的锁骨,手掌沿着衣服一点点下滑,重新从未扣拉链的裤子里探进去,抚上细缝,探寻着肉核,来来回回地刮弄。 言淼夹紧他的手,身子颤得厉害,要不是有他托着,险些就从洗漱台掉下来。 他的唇仍然在她锁骨处细细吮着,双手配合着抬起她的臀,将她的牛仔裤和内裤一同褪下,直接毫无阻隔地在那处揉弄。 “章鱼。”腿心又痒又麻,锁骨处的肌肤又湿又热,她忍不住扣紧他脑袋,不断往他身上贴。 宋遇宁抬起头看着她染上情欲的模样,喉结上下滚动,双手覆上她的大腿往两边掰,灼热的视线落到湿淋淋的秘处。 毛发浓密,还有色素沉淀,言淼知道自己的私处没多好看,可她还是能从他的眼神知道,他喜欢那个地方,甚至是痴迷于那个地方。 一小股热液在他的注视下从穴口流了出来,顺着腿缝落到了洗漱台上,她不知道从他的角度能不能看到,却下意识想要并拢双腿。 察觉到她的动作,宋遇宁将她的腿又往两边掰了些,同时将头埋了下去,嘴唇吻上饱满的阴阜。 言淼猛然一颤,在呻吟出口前死死咬住了唇。 压住她颤抖的腿,宋遇宁的舌继续往下探索,顶开还未完全闭合的肉瓣,覆上已然勃起的小核用力一舔。 呜咽声从唇间溢出,言淼本能地将双手抵在洗漱台上撑住身子,朝前挺起小腹,让他的唇可以贴得更近。 虽然他也曾舔过她那里,但当时隔着内裤,远没有现在这样清晰的触感,没有如此强烈的快感,更没有此刻的紧张与恐惧——母亲就在叁楼睡午觉,而她的弟弟躲在浴室给她口交,这是一件何其荒唐的事。 弟弟……弟弟…… 看着埋首在她腿间的脑袋,她使劲踢了踢腿试图阻止他,可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力气。 她喜欢男人给她口,唇舌带来的舒适感和成就感是再大的性器都给不了的。 发现她的意图,宋遇宁舔得更加用力,两手紧紧箍着她的腿,指腹沿着大腿内侧细嫩的肌肤抚摸。 “嗯……”又湿又软的舌头在她发痒的肉缝里来回刮蹭,最敏感的阴蒂被他的舌尖撩拨舔弄,被他的唇吸吮磨蹭,流出的汩汩液体还被他吃进嘴里,吸得啧啧有声,言淼舒服得想要放声尖叫,却又只能拼命压抑着一切声音。 他的技术并不好,青涩又把握不好力道,甚至有时牙齿不小心在嫩肉上刮过,她还会担心弄破了感染,可光是弟弟在给她口交这个认知就足以让她胸腔都似要裂开了一般。 享受着腿心的快感,听着他发出的吮吸声,看着他轻轻晃动的脑袋,言淼突然想起了曾经交过的几个男朋友。 除了傅云朗,没人为她口过,她也没为任何人口过。 还记得她和第二任男朋友分手的导火索便是这个。当那个男人把她按在胯下让她给他口时,她对他说:“你先为我口,我就帮你口。” 结果,那段恋情就此告终。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不嫌弃女人的私处,而她也同样嫌男人的性器脏,和傅云朗在一起时,因为深爱,所以愿意,可和后面的几个男朋友在一起都是凑合过日子,谁也不愿委曲求全。 连口交这种事都能看出来感情深浅。言淼笑了笑,继续看着趴在自己腿间的宋遇宁。 她心里无比肯定,他不会嫌弃她,一点儿也不会,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那么她呢? 视线渐渐看向他胯间,虽然因为角度问题什么都看不到,可她知道那里早就昂扬勃发了,她也还记得那里的形状和颜色。 若是那根东西想要塞进她嘴里,她会愿意吗?她会嫌那里脏,嫌那里丑,光是想想把它含进嘴里也觉得恶心吗? 她同样无比肯定,不会。 “呜……”强烈的快感侵袭而来,言淼颤抖着整个人都往下滑,几乎坐在了宋遇宁脸上。 眼泪夺眶而出,视线一片模糊,就在高潮这一瞬间,又有无数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如恶魔一般,引诱着她,蛊惑着她,拉着她继续向下沉沦。 不断下坠的身子被人托稳,宋遇宁抱着她重新坐到洗漱台上,喘息着解自己裤子:“舒服吗?” 直视着他的眼睛,言淼顿了顿,点头。 宋遇宁满意地笑笑,一手搂着她的臀,一手托着她的腿,就要把性器往里挤。可她的腿心太过湿滑,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只能撤回一只手扶住性器,但也在碰到自己下体的瞬间想起了什么。 “我去拿套。”他的嗓子哑得不行,就连额头的青筋都若隐若现,“等我。” 直到他出了浴室,言淼才彻底从刚才的高潮中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泥泞不堪的腿心。 窗外的歌声还在响,也不知是不是隔壁的人特别喜欢那首歌,又循环起了那句熟悉的歌词: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 40甜吗 宋遇宁的房间就在楼上,言淼甚至能听到他从上面经过的脚步声,那样急切的步伐,显示着他对她难以抑制的渴望。 一想到接下来两人要做的事,腿间便又不受控制地流出些液体,她拢了拢腿,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可就在听到关门声的同时,宋遇宁的声音也突然响了起来:“姑妈!” 坐在洗漱台上的身子一抖,言淼瞬间后背发凉。 母亲平时午睡基本都要一小时以上,怎么今天这么快?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越想越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抬头瞧了眼门口,见浴室门只是虚掩着,言淼赶紧跑过去一把推上反锁,连大气都不敢出。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怎么今天只睡这么会儿?”宋遇宁的话依旧清晰地传进了浴室,显然他是故意扬高声音让言淼能听到。 宋悦究竟回了什么,言淼听不太清楚,但她已在第一时间捞过裤子穿好,又迅速检查着身上有没有异样。 口红在吃饭时就被抹掉了大半,如今她嘴巴上看不出什么痕迹,宋遇宁嘴上好像也没染上东西,宋悦应该不会怀疑,可他胯间一直是勃起的,就这么和宋悦遇上,会不会…… 一边清理着洗漱台上的痕迹,言淼一边屏息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从隐隐约约的脚步声推断,应该是穿着拖鞋的宋悦从叁楼直直去了一楼,随后又是宋遇宁的脚步声,从叁楼下来,逐渐靠近浴室。 浴室门被敲响,尽管几乎能肯定是谁,她还是有些惶恐:“谁啊?” “我。”宋遇宁没刻意压低声音,语气平淡,“你还没好啊?那我去一楼。” 言淼唰一下拉开门,视线下意识往旁边瞟,宋遇宁小声道:“姑妈去书房了。” 提着的那口气依然没松下,言淼很快看向他胯间,依旧是鼓鼓的一团,怎么看都很明显。 随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眼,宋遇宁无奈地笑道:“差点吓萎了。” 言淼继续注意着楼下的动静,根本笑不出来:“我妈没发现?” “我反应快。”宋遇宁将风衣往中间一拉,立刻便挡住了腿间的情形,“还好今天穿了这件,东西也早塞兜里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枚避孕套,言淼见了赶紧握着他的手把东西塞回去,看她这么紧张,宋遇宁道:“放心,什么都没发现,就算看到我……这样了,她最多也只会以为我躲着看片,不会想到你。” 可不是嘛,正常情况谁能想得到?像是全身被浇了盆凉水,言淼无力地靠在门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宋遇宁同样叹息一声,静静看着她,满脸幽怨。 低头瞧了眼他胯间,言淼往外走出两步:“浴室让你。” 每次彻底清醒之后,心底便会涌上来更多的愧疚与自责,更多的悔恨和不安。 中午没休息好,宋悦一整天的精神状态都很差,一吃完晚饭就又在沙发躺下,可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只能无奈地起来看电视。 这两天一家人看的全是疫情相关的新闻,悲伤又感动,尤其很多一线工作人员的视频总是看得人忍不住想落泪。 “还好你最后选了法医,不然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宋悦看着宋遇宁,像是透过他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又看回电视屏幕,不再言语。 言淼和宋遇宁都明白她的意思,很多医护人员和警察都冲到了一线,冒着生命危险抗疫救人,他们很伟大,值得所有人尊敬,可她却不愿这种伟大的事落到自己家人头上。 她唯一的弟弟已经牺牲了,她不想宋遇宁再有这种危险。 也正因为深知她心中所想,宋遇宁才没坚持考警校,而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法医学,毕业后仍然可以进公安系统,却不是做他父亲那样的警察。 然而言淼知道,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立志要当警察,这样的迁就与退让,于他而言或许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看着新闻里那些戴着厚厚的口罩奔赴在一线的警务人员,言淼又忍不住看向宋遇宁。明白她在想什么,他朝她笑了笑,轻轻地摇摇头。 没过多久,手机提示音响起,言淼打开微信,是宋遇宁发来的消息:【没报警校不完全是怕姑妈担心,主要还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不会后悔】 蓉城没有警校,他若要上警校只能去外地,但蓉城有更好的大学,有最好的法医学院。 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言淼抬头,刚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不像白天那种欲求不满的幽怨,而是坚定的,炙热的,似是能将她灼烧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会一步步拖着她沉沦,让她掉进无尽的深渊里。 新闻越看越压抑,言文彬干脆关掉电视提议打麻将,最后一家四口选择了玩扑克牌,和以往无数次一样,宋遇宁坐她对面,姐弟对夫妻。 “等等啊,等我再想想啊。”捏紧了手中的牌,言淼又下意识看向宋遇宁,见他笑着朝她眨眨眼,她立刻换了两张扔下去,“就接着打这个。” “听你这么大语气,我还以为多大的牌呢。”言文彬跟着出牌,“不会这么巧你家手里还有对k吧?” “真的有。”宋遇宁笑笑,一对黑桃k已经放了下来,“姑妈你那对黑桃10也可以下了。” 宋悦泄气地扔牌:“一次就进了五十分,你怎么每次都能赌对?” 言淼与宋遇宁对视一眼,得意地笑笑:“运气好呗。” 他们的运气当然不可能这么好,只是有特殊的作弊技巧——姐弟俩已经培养了多年的默契,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便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他们一直对这样的玩法乐此不疲。 下一轮言淼当庄,轮到宋遇宁出牌时,他刚好往嘴里塞了颗糖,言淼本来是想偷偷给他个眼神告诉他自己这门缺牌了,结果看到他用舌头把衔着的糖卷进嘴巴的动作,眼前又不自觉地浮现出中午浴室里那一幕。 当时他的舌头也是这样灵活地在她腿心搅弄,让她舒服得想放声尖叫,他甚至还将舌头卷起从洞口伸了进去,软软的,滑滑的…… “淼淼?”言文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该你出牌了,盯着宁宁干嘛?” 言淼猛然回神,见自己依旧盯着宋遇宁的嘴巴,脸上一下就烧了起来,赶紧心虚地收回视线:“他把我最喜欢那种糖吃了。” 宋悦把果盘递到她面前:“这里面不还有吗?喜欢哪种自己找。” 言淼一副认真的样子在盘子里搜寻了几下,这才随便剥开一粒放进嘴里,然后悄悄并拢了双腿。 当着父母的面,她究竟在想什么? 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她却能联想到那么色情的场面,腿心还流了些东西出来,真是太无语了。 打完这轮,宋悦让暂停上厕所,言文彬也说趁机去一趟,听着两人一个上了二楼,一个关了一楼洗手间的门,宋遇宁才看着言淼笑道:“刚才想什么不该想的了?脸都红了。” “谁脸红了?” 宋遇宁没继续和她争辩,一步跨过来坐到她身边,朝她张开嘴巴:“你的糖还没吃完,还要不要?”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言淼赶紧伸手推他:“滚。” 话音刚落,他的唇就贴了上来,带着一股浓浓的草莓味,又香又甜。 言淼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瞬间止住,双耳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父母突然就跑回客厅来。 顶开她嘴巴将剩下的一小块糖果送进她嘴里,宋遇宁便很快松了口,看着她轻声笑道:“甜吗?” 言淼紧张地看向窗外,院里什么动静都没有,父母还没从洗手间出来,可他刚才的行为真的太大胆了。 狠狠瞪他一眼,觉得还不够,她又在他胸膛上用力锤了一拳:“你疯了?” “是你先勾引我的。”他一脸无辜,“谁让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正常男人谁受得了?” 说罢又像白天那样幽怨地瞅着她,“你倒是爽过了,我还饿着呢。” 想起他这一整天都像只饿坏了的兔子一样可怜兮兮的,言淼不禁又觉得好笑:“活该。” “没良心,伺候完你就不管我了。”宋遇宁缓缓凑近她,“我现在就盼着明天赶紧来。” 明天…… 明天姐弟俩要去超市采购,所以……他是想在车上? 想到这,言淼感觉腿间又更湿了。 他附在她耳畔,继续小声地道:“明天,开你的车。” 41后悔了? 又一次从春梦中醒来,言淼长长地叹息一声,都快要怀疑自己的身体和心理出了问题。 腿间黏腻腻的,感觉极不舒服,她从床上坐起准备去冲个澡,但一看才凌晨五点多便又作罢,只能无奈地靠在床头翻着手机。 【如何区分亲情和爱情】 把这个问题输入搜索框后,她才又突然觉得可笑,活了整整二十八年,自己居然也会有靠百度来解决感情问题的一天。 可搜索这些真的有意义吗?明明心里早就有答案了,究竟还想再寻求些什么? 盯着手机界面看了半晌,她还是随便点开了一条,入目便是一个未成年女孩爱上继兄的故事,到了文末才草草作总结,大概就是说与亲情相比,爱情多了种生理上的渴望,也多了更极端的占有欲。 低头瞧了眼自己腿心,言淼自嘲地笑笑,又慢慢躺了下去,缩在被窝里回忆着刚才的梦。 大概就因为昨晚宋遇宁在她耳边说了那些话,她才会梦到与他在车上赤身裸体地纠缠,激烈又真实,大胆而狂野。 她的确渴望他的身体,无论是在梦中还是现实里。 如果梦中的场景换成他和另一个女人,如果是另一个女人被他脱光了衣服按在方向盘上狠狠进入……她确实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就这么呆呆地躺到家里有第一个人起床,她才拉开房门出来,和已经准备好要去上班的言文彬在楼道里遇上。 “起这么早啊?”言文彬有些不可思议,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都忘了你们要去超市,不过也不用这么早吧?” 言淼懒得解释,指了指他的脸:“记得戴好口罩。” 等言文彬开了大门出去,言淼才又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是宋遇宁起来了。 他穿了套毛茸茸的家居服,还是言淼在网上买自己的睡衣时顺便给他买的,她觉得可爱,他却嫌幼稚,但又经常都穿着。 睡衣并不薄,可还是清晰地显出他胯间硕大一团——他又晨勃了。 下身的情形被她看到,宋遇宁倒也不尴尬,反而委屈地瞅着她,那眼神明显是在说全都怪她。 言淼收回视线,朝浴室扬了扬下巴,让他自己去解决。 “自己弄不出来。”他压低了声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昨天试过了。” 那就等它自己软下去,硬了不射又不会死。言淼白他一眼,准备转身回房,等他用完浴室她再出来。 宋遇宁拦住她,朝她玩味地笑笑,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现在也不太想弄,我可以先攒着。” 言淼立刻就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瞬间耳根一热,抬头瞪他一眼。 她都有些搞不明白,明明就是个小处男,怎么他说起撩人的话来总是一套一套的? 宋遇宁得意地笑笑:“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看着他那一脸的期待,言淼反而越发不自在起来。 之前发生的所有亲密关系都是没有准备的,至少都是她预料之外的,而如今的他们,像极了约着去开房的情侣。 这是在代表她已经默认了和他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么? 忐忑地洗漱完,回房换了衣服,认真化了妆,言淼挎着包走下一楼,见衣冠楚楚的宋遇宁早就等在院子里,她突然就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们这样算是……去约会吗?明明只是去超市囤疫情期间需要的物资,可怎么一切都变了味了?过一会儿他会像梦里那样把她压在方向盘上狠狠地操弄么? 宋遇宁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笑意,伸出手来准备拉她,想了想又收回去:“走吧。” “淼淼!”宋悦的声音突然从叁楼传来,“等我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 相隔咫尺的两人同时顿住,震惊地互相对视一眼,言淼才抬头看向叁楼。 还穿着睡衣的宋悦从窗户探出头来看着他们:“或者你们先去发着车子,我换身衣服就来。” 宋遇宁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褪去,顿了顿他还是仰起头道:“姑妈,外面太冷了,超市人又多,你还是在家休息吧,我和我姐去就行。” “这几天闷在家里都快发霉了,我跟你们出去走走,反正都必须去,两个和叁个也没多大区别。”宋悦说完便去忙着换衣服,明显就是坚持要一起去。 这一刻,言淼终于清楚地感觉到,心底有股淡淡的失落。 他们去的是晁源最大的超市,又是春节后第一天营业,前来囤货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哪怕大部分都戴了口罩,却还是让人看得心慌。 照着早就列好的清单拿了东西,叁人赶紧推着车去收银台排队结账,等核对时才发现还是漏了两样,于是宋悦继续守着推车排队,姐弟俩前去拿东西。 抢货太激烈,已经有人大声吵了起来,宋遇宁拉着言淼绕开人群走,但还没走远,言淼却突然顿住。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宋遇宁很快就瞧见一个没戴口罩的高个男人,因为一袋米,那男人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雅观。 言淼嗤笑一声:“人渣就是人渣,过多少年都是人渣。” 宋遇宁这才明白她并不是单纯讨厌一个素质低的人,好奇道:“你认识?” “当年去学校闹事那家,被我用刀抵住脖子那个贱人。” 拳头猛然攥紧,宋遇宁迈开步子就要往那边冲去,却被言淼一把拉住:“人太多了,别去。” 将他攥拳的手紧紧握住,言淼柔声道:“他们没戴口罩,别过去了,而且,也没意义。” 目光在那个男人身上停留了许久,宋遇宁才缓缓松了拳头,反握住她的手:“是啊,不值得,走吧。” 怕宋悦想起伤心事,姐弟俩没提遇到那个男人的事,可回去的路上,两人也都一直心不在焉。 很多平时不愿回想的事又开始在言淼眼前一幕幕地浮现,刚才那个男人带着一群人去学校闹事的场景,看到母亲被那些人围攻推攘,她拿着水果刀从教室冲出来保护母亲的场景,舅舅舅妈去世的场景…… 若不是那个男人长期家暴导致自己儿子在学校跳楼自杀,若不是他们一家厚颜无耻地抬着尸体去学校闹事把责任全赖在宋悦头上,宋遇宁的父亲也不会因为避嫌而被派去负责本不属于他的案子,不会因此牺牲,宋遇宁的母亲更不会发生车祸,宋遇宁不会小小年纪就失去父母,宋悦也不会一直深陷在自责中,不会有那么严重的抑郁症,不会放弃当老师…… 所有的事情,一环扣一环,说不上罪魁祸首是谁,但言淼能恨的,就只有那一家人,只有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 可是除了恨,更多的,是心疼。 母亲经历的一切又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她亲眼见证了一切悲剧,见证了母亲这些年的痛苦,那些痛苦,同样是属于她的,属于这个家里每一个人。 这些年下来,她不是没有烦过,甚至偶尔还怨过,怨母亲给她施加了太多压力,怨母亲不够理解她、体谅她。 但当这些短暂的烦躁与怨恨消散后,她能剩下的,依旧只有心疼,只有担忧。 透过后视镜看着母亲这些年已经越发憔悴的容颜,再看一眼副驾上坐着的宋遇宁,言淼突然又在想,要是母亲知道了他们的事,该会遭受多大的打击? 吃完午饭,言淼连厨房都没收拾就回了自己房间,说是上午起太早困了想休息,可真当闭上眼躺在床上,却又没有丝毫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宋遇宁反锁了门直直走到床边:“我今天心情也不好,你就没想过来安慰我?” 言淼没答。 宋遇宁在床沿坐下,定定地看着她:“你后悔了?” ===================== 吃肉之路太崎岖,下一章终于可以吃到真肉了 42沉沦(H) 你后悔了? 这个问题,宋遇宁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而言淼也又一次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真是拔屌无情啊。”宋遇宁轻嗤了声,有些自嘲。 言淼静静看了他许久,缓缓开口:“我比你大,考虑的问题比你……” “你喜欢我吗?”他打断她。 迎上他的目光,言淼沉默片刻,继续道:“你现在还年轻……” “你喜欢我吗?”他又问了一遍。 “我们……” 炙热的吻落下,吞灭她的一切声音,他将整个胸膛都压在她身上,隔着被子与她紧紧相贴,含着她的唇用力吸着吮着,甚至用牙齿轻轻啃咬蹭弄。 冬天的被子偏厚,从内到外的燥热感很快就让言淼呼吸不畅,伸出双手推着他的肩。 宋遇宁不为所动,继续托着她的脸,紧紧堵住她的嘴,在她口腔中四处游走,勾着她的舌拨弄,舔她的舌根和上下颚,汲取着她的津液。 等她实在喘得不行,他才慢慢松开她,几乎与她保持相同的喘息频率:“喜欢我吗?” 两人离得太近,他一说话气息全喷在她脸上,唇也若有若无地蹭着她的唇,就连他胸膛起伏的节奏她也能隐约感觉得到。 往旁边偏了下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言淼轻声道:“你的人生才刚开始。” 被子被他一把拉开,唇也被他重新吻住,这次的力道比刚才还要大,若不是担心留下痕迹,言淼怀疑他会直接咬得她皮破血流。 被子下的身体没穿内衣,只套了条纯棉的吊带睡裙,他的大掌抚上去,很快就将两条肩带扯下,握住其中一只乳使劲揉,毫不客气地捏弄着顶端的小肉粒。 言淼深深吸气,攥紧他肩上的外套在他身下扭动。 睡裙被他另一只手掀开,他把四指从她腿心挤进去,隔着内裤压上那片敏感的区域,从穴口抚到阴蒂,掐弄几下又贴着腿根整片地搓揉。 流出的水已经把他的手掌都弄湿,言淼呜咽出声,合拢腿夹紧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在他唇上轻轻一咬。 宋遇宁松了唇,却又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啃咬到胸前,叼了一只乳又舔又吸,抽回手快速解着自己裤子。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中,拉链被解开的声音仍清晰可闻,言淼闭上眼挺起胸,听着他的动静,呼吸越发急促。 把下身昂扬的欲望放出,扒了她湿淋淋的内裤,宋遇宁又去掏口袋里的避孕套。这还是他今早准备了和她在车上用的。 手上沾了她的液体,滑腻腻的,包装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他干脆松开她的乳用牙齿去咬。 第一次用这种东西,他一只手弄不好,只能两只手配合着套上去,等他戴稳了再抬头时,才发现她已经睁开眼静静看着他。 “喜欢我吗?”撑开她的腿将性器抵了上去,他紧盯着她潮红的脸,“回答我。” 微肿的阴蒂在他的刮蹭下轻轻颤抖,言淼绷紧了身子,蜷缩着脚趾,咬唇看着他不出声。 扶着性器在她腿间戳弄几下,硕大的顶端轻易寻到穴口,可他却没再深入,只继续盯着她:“喜欢我吗?” 他的眼角已经湿润,不知是因为欲望,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他的性器硬邦邦的,温度比她腿心还要高,蹭上她的穴口时还在一跳一跳的,应该已经胀到了极点。但言淼知道,只要她不点头,他就一定不会插进去。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看着他眸子里映出的自己,胆小又懦弱。 “姐。”他轻轻地唤了声,抚着她发热的脸,“真的不喜欢吗?不可以喜欢吗?” 一滴晶莹的液体从他眼角滚落,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从他下巴又滴落到她颈间,慢慢晕入她胸前的肌肤中。 感觉心脏都被烫了一下,言淼阖了阖眼,猛地抬腿圈住他的腰,小腹往上一挺,勃发的欲望已被吃进去一半。 宋遇宁浑身一颤,咬着牙闷哼出声,却依旧只是看着她:“我想听你亲口说。” 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湿痕,她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入他颈间,声音微颤:“喜欢的,我喜欢。” 搂着她的手一紧,他的腰往下一沉,整根性器都没了进去。 填得满满当当,裹得严严实实,强烈的快感让两人同时轻哼,互相搂得更紧,身子贴得严丝合缝。 等两人都稍微缓和了些,宋遇宁才开始慢慢抽动着被绞得死紧的性器,抬起头看着她越发诱人的脸:“只要这句就够了。” 他又粗又硬,每一下动作都狠狠挤压着她的肉壁,过激的快感逼得她同样湿了眼眶,看着他低吟出声。 上次不好的经历不仅让他丢了脸,也没让她真正舒服过,这一次他努力把握着力道,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尽量有节奏地在她体内进出,低头一下下地吻着她的唇。 “我的人生是才开始,我也还年轻,但我知道我要什么。”轻柔的吻落在她颈侧,湿滑的唇舌舔吮着她的耳垂,随之而来的是他一阵狂猛的捣弄,“我不会后悔。” 穴内某个特殊的地方被他大力一击,言淼不禁掐住他的肩,仰起头颤栗。 上次没用自己的性器把她送上高潮,这会儿看着她似痛苦似欢愉的表情,宋遇宁只觉所有的神经都跟着兴奋起来,立刻失控地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床板发出轻微的响动,言淼呼吸一滞,阴道急剧收缩,大股大股的液体争相涌出,将他本就湿润的性器也浇了个透。 看着她高潮时有些扭曲的表情,他却更加满足,笑着伏在她胸上微微喘息。 顿了好一会儿,他又缓缓道:“姑妈在我心里,和亲妈一样,你担心的,我都明白。” 言淼咬着唇,夹紧他的腰。 “我就是个畜生。”他耸着腰狠狠一撞,粗重的喘息让出口的话也变了调,“可我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你。” 纤细的手指抚着他的脸,拭去他额头的汗珠,言淼仰起头,扣着他的脑袋吻上去,唇舌交缠,身体相贴。 就算是畜生道,她也和他一起沉沦。 43承诺(H) 叁楼客厅的门被人拉开,宋悦穿着拖鞋从里面走出来,到楼梯口时抬头看了看侧边这栋楼,见宋遇宁的房间似乎还是关着的,便直接走过去伸手敲门。 没得到回应,她又敲了几下:“宁宁?你醒了没有?” 房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她顿了顿,转身下楼,直直走到言淼门口,继续敲门。 这一次里面很快就传来言淼的声音:“进。” 宋悦推开门往里一看,只见言淼正穿着家居服懒洋洋地坐在书桌旁捧着手机,宋遇宁坐在另一边用她的电脑打游戏。 冷风忽地灌进来,宋悦看了眼大开的窗户,问:“大冬天不嫌冷啊?” 宋遇宁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姐的劣质香水打翻了,臭死了。” 宋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伸手在鼻子旁扇了扇:“都是化学香料的气味,以后少买点劣质品,对身体没好处。” 言淼背对着她道:“买护肤品免费送的。” 宋悦拉着门准备关上,看到电脑上的游戏界面又开始叮嘱:“少玩点游戏,宁宁眼睛都红了,小心视力又下降。” 说着自顾自念叨起来:“我还想着赶紧把你俩叫起来,免得午觉睡过头又跟我喊头疼,你俩倒好,一有时间就只知道打游戏。” 房门被重新关紧,听着宋悦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宋遇宁放下手里的鼠标走过去把门反锁,言淼看了眼桌下的垃圾桶,长长地舒了口气。 里面放着两个刚用过的避孕套,虽然房里某种淫乱的气味被香水味盖过去了,但其实两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那些湿润的痕迹,她的内衣内裤,宋遇宁的内裤,还全都被藏在被子下面,甚至此刻她腿心下的家居裤也已被染湿了一小片,而宋遇宁胯间那物仍然直挺挺地立着。 ——听到宋悦在楼上走动的声音时,她正好攀上不知第几次高潮,而他也刚戴上第叁个套,她都不敢回头看宋悦,生怕被看出她的脸色和眼神不正常。 “还好咱们家的房子够大。”关了窗户拉上窗帘,回头见言淼突然泄了气一般软绵绵地趴在桌上,宋遇宁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吓到你了,怪我。” 在他射完第二次后言淼就说过怕宋悦醒了,可看着她高潮后那副诱人的模样,他还是没能忍住。 言淼就这么枕着手臂趴在桌上看着他,好半晌后才伸出手,也摸了摸他的头。 宋遇宁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从她的掌心慢慢舔到指尖,然后张嘴含了进去,轻轻地吮着。 温柔又色情,撩拨意味十足,言淼一下子就觉得全身的情欲都被重新勾了起来。低头瞧了眼他仍然高高支起的胯间,她不禁笑道:“没吓萎啊?” “你说呢?”宋遇宁拉了她的手覆上去,那里硬邦邦的,隔着裤子都能依稀感觉到上面的热意。 握着抚了两下,言淼感叹:“都说世上最硬的东西……” 看着他那张青涩的脸,她突然有些说不出来。被刚才的激情冲昏了头,她都已经忘了他年纪还小,不像她在性事上早就经验丰富,身经百战。 然而宋遇宁听明白了。 从她背后搂着她,将头搭在她肩上,他在她耳畔轻声道:“是十八岁男人的……鸡巴。”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小声,可言淼还是听到了。灼热的气息烫得她耳朵瞬间发红,整个身子都跟着颤了一下。 这家伙到底哪里学来的淫言浪语? 感觉到她的反应,宋遇宁笑笑,低头吻上她耳后的肌肤,双手慢慢挪到她胸前揉弄。 言淼轻喘着直起身,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小声说:“我妈醒了。” “她刚走,不会再上来了。”牙齿咬着衣领从她肩上褪下,他又一下下地吮着她的肩和背,手掌从衣摆里探进去,罩住乳房按压捏揉,“别怕,我听着。” 明明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再放纵了,刚才就差点被发现了,可言淼根本没力气推开他,甚至身体还在不断迎合着,想要更多。 听着她的娇喘,宋遇宁一把将她拉起,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掀开她的衣摆便埋首去舔两只水迹未干的乳。 言淼搂紧他的脖子,扭着臀在他腿上蹭来蹭去,不断刮擦着挺立的欲望。 这次他没把两人的裤子扒光,只分别褪到脚踝,让她背对着他往下坐,将早就戴好套的性器一点点吞下去。 女上位入得极深,让言淼控制不住地咬着唇低吟,看着她舒服的样子,他得意地在她肩上轻咬了一口:“以后多用这个姿势。” 言淼收缩着肉壁狠狠夹他,嗔道:“懂那么多姿势,会说骚话,还这么会撩,跟谁学的?” “当然是跟别的女人学的。”他伏在她身上轻笑,拼命往上耸腰顶着她的甬道深处,“承认被我撩到了?” “一般般吧。”她不服气地扭腰抢占主动权,“看来你找的女人不怎么样。” “跟你相比,当然不怎么样。”他伸手拢住她的乳,“谁让他们都是纸片人,我连小黄片都没看过。” “我才不信。” “那我也没办法。”他的手掌沿着她小腹下移,按住腿心早已勃起那点转着圈地揉,“不过我知道,你看过,那晚我还听到了。” 阴蒂传来的快感让言淼疾速地喘了几下,身子也颤得厉害:“你果然……听到了。” “嗯,听到了。”他舔着她的耳垂,在她耳畔一声声地粗喘着,“那天晚上,我想着你自慰的样子,自己动手,射了两次。” 大脑自觉构思出那个画面,想着他一个人脱了裤子躺在床上,手中撸着性器,嘴中低声叫着姐姐的场景,言淼只觉胸中一热,腿心已经喷出大股液体,顺着两人的交合处直直流到椅子上。 “姐姐又高潮了。”他不给她缓和的机会,继续挺腰捣弄,“舒服吗?” “嗯……舒服。”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感受,颤抖着瘫软在他怀里,扭过头去寻他的唇。 与她唇舌交缠了好久,他贴着她的脸喘息:“我们说好了,以后,你不能再推开我,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扛。” 酥麻的快感传遍全身,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缓缓闭上眼:“好。” 44偷情? 疫情持续加重,春节假再次延期,姐弟俩除了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 要是在从前,言淼肯定希望假期越长越好,不用上班又能多陪陪家人。可现在每天只能和宋遇宁偷偷摸摸的,倒让她觉得假期也没以为的那样好。 这样的日子,对宋遇宁而言更是比以往都要难熬。多年的痴恋好不容易修得正果,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才刚尝到性爱的滋味,他真恨不得时刻都和言淼黏在一起。可惜在两个大人的眼皮底下,他们只能千般小心,万般克制。 又一次以一起打游戏的理由窝在同一个房间里吻了半天,宋遇宁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怀中的人:“好想回蓉城。” 看他眼中赤裸裸地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大字,言淼笑道:“回蓉城等开学了你也要去学校。” “开学也要每天回来搂着你睡。”他又把身子靠上去,枕在她肩上蹭着,“现在这样,搞得像是在偷情。” “我们本来就是在偷情。”言淼抚了抚他的头,低低地叹息一声。 他立刻将身子直起,紧张地看着她:“你不会又后悔了吧?” 言淼笑着摇头,凑到他唇上吻了一下,这才拉着他起身:“该下去了。” 虽然家里地方宽敞,他们也有很多机会避着宋悦黏在一起,但终究还是不敢太过放肆,所以经常都要刻意去宋悦面前晃几下,或者故意开着房门大声地打打游戏看看剧,以证明两人在一起做的都是正经事。 陪宋悦在客厅聊了会儿天看了两集电视剧,反而是宋悦坐不住,到院子里修剪完她那些大大小小的盆栽,又去楼顶给花花草草施肥。 姐弟俩跟上去转一圈便没耐心地下来,回到言淼房间,继续摆出重新打游戏的架势,偷偷摸摸地吻到一起。 正情动时,言淼的手机响了,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一跳,等反应过来才发现两具贴在一起的身体早已本能地弹开了。 言淼不禁低笑出声,这可不就是偷情么? 电话是简安打来的,刚接通她就是一阵碎碎念,骂完这个骂那个,抱怨声四起,等她念完言淼也彻底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她这个不婚主义终于也被家里催婚了。 “真是日了狗了,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听简安那火大的样子,只怕是已经忍不住要摔东西了,“老娘自己赚的钱贷款买房买车足够了,是他们看不上小房子逼着我买别墅的,现在好了,老娘什么都没有,一说他们就拿这个压我,我靠啊!” “财务都没做到自由,就别提婚姻自由了。”在这种事上言淼倒是颇有经验,“不然连反抗都没底气。” “问题是我他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简安在那边哀嚎,“当初就是脑子进水了,没独自买车买房,现在好了,什么都有人家一份,还是占大头的,吵架都不硬气。” “我不也一样?所以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努力工作挣钱,等足够有钱了,话语权就回来了,要咱们都是董明珠,你看谁来催婚?” 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半天,简安好奇地“咦”了一声:“你不是悲观派嘛,怎么?也要反抗了?不继续相亲交男朋友完成结婚生子的使命了?” 言淼抬头看着一直在静静注视她的宋遇宁,忽地笑了笑:“就……突然不想再委曲求全了,那样的人生好没意思。” 从前是她一个人在战斗,累了倦了,她也就认命地接过父母套上来的枷锁,接受将就的爱情,还准备接受更加将就的婚姻和人生。 可现在,一切又都不一样了。她想再努力一次,努力去反抗不想要的,也努力去争取想要的,哪怕这两件事,一件比一件难。 吃完晚饭,照例是姐弟俩一起收拾厨房,言淼刚站到洗碗池旁宋遇宁就靠了过来,她赶紧退开两步嫌弃地看着他:“离我远点,臭死了。” 今晚的餐桌上多了她最讨厌的折耳根,那味道光是闻一下都想吐,她实在不知道这叁个人怎么受得了。 “臭吗?我怎么闻不到?”宋遇宁笑嘻嘻地凑近她,“你仔细闻闻,我觉得不臭啊。” 言淼扭着头又往后退了两步,却抵上厨房和餐厅之间的玻璃门,没法再退。 “你给我滚远……”话未说完,唇就被他堵住。 没有她以为的腥味,反而有一大股蜜桃味,是他们常用的那款漱口水的味道。 电视的声音从隔壁客厅传来,宋悦和言文彬似乎正在谈论关于疫情的新闻,而一墙之隔的地方,她的唇正被他含着轻轻地吮。 言淼大气都不敢出,瞪大眼睛直直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脸。 这人胆子也太大了,万一隔壁的两人突然过来…… 好在宋遇宁也只敢吻几秒就放开她:“尝到没?臭吗?” 言淼没好气地用膝盖顶了他一下。 “你都不关心我,连我吃没吃都不知道。”他一脸幽怨,“知道你不喜欢,我就没碰过。” “谁会吃饭一直盯着别人看啊?我又不是你。” 饭桌上好几次爸妈不注意的时候,这家伙都在偷偷看她,她是真怕会被父母看出什么。 “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 “油嘴滑舌。”言淼瞪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漱的口?” “就刚才啊,我先放碗你们都还在吃的时候。”他朝她不怀好意地笑笑,“为了方便亲你,随时都在漱口。” “哦——”言淼拖长了尾音,一副了然的样子,“难怪刚才不伸舌头,嫌我没漱口啊。” “这意思是还没亲够?”他说着就又要凑上去,言淼赶紧躲开他回到洗碗池旁,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外面。 “放心,我这阵子专门练听力了。”宋遇宁得意地站到她身边,“他们的动静我都听着的。” “别太自信了。”言淼反手拍了一下他握上来的手,“你给我克制点。” “克制不住。”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一见到你就什么自制力都没了。” 真是越来越肉麻了。言淼不禁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想着想着,又把“肉麻”两个字改成了“撩人”。 不管他说什么,现在在她这里都是赤裸裸的勾引,让她总想按住他脑袋狠狠亲上两口。 45浴室(H) 见姐弟俩一起刷碗都要磨磨蹭蹭好半天,宋悦对着两人又是一通教育,言淼和宋遇宁只能悄悄对视一眼,互作鬼脸。 电视上一直是让人压抑的新闻,一家人坐在客厅看了会儿,宋遇宁便找借口叫言淼回房打游戏,可惜两人才从沙发站起来就被宋悦叫住:“成天不是玩手机就是盯电脑,眼睛受得了啊?” 言文彬也说:“少玩点游戏。” 宋遇宁无奈地咕哝:“看电视不也伤眼?” “所以我决定不看了。”言文彬“啪”一下关了电视,“一家人难得在一起,看什么电视玩什么游戏啊?来来来,打麻将。” 见宋遇宁拍了拍脑门,绝望地看着她,言淼反而忍不住偷笑出声。其实她倒也没那么在意,但有些人明显憋不住了,只怕从此之后打麻将都要成为他最讨厌的娱乐项目了。 结束牌局时已经十二点多,宋悦和言文彬照例用叁楼的浴室,言淼和宋遇宁则在二楼洗漱。 看着她用洁面仪认真洗着脸,宋遇宁突然问:“这东西真有用?要有用我也买一个。” 言淼好笑地瞧着他:“你买这个干嘛?” “又不是只有女人会为悦己者容。”他一本正经地照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得我还可以更帅点。” “自恋。”言淼伸手去戳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抓住连人带进怀里,腿一踢把门关上,扣着她的脑袋就吻了下去。 两人都刚刚刷过牙,嘴里还弥漫着香甜的草莓味,柔软的唇舌相触,灼热的气息互相缠绕,渐渐点燃彼此的欲望,融化着两具紧贴的身体。 手掌从她颈侧轻抚到肩上,拉下衣领摩挲着赤裸的肌肤,嘴巴沿着她的唇角吻到耳根,见她轻喘着仰起头,他便又去吻她的脖颈,一下又一下,密密麻麻地吮着。 左乳被他从衣领探进去的手握住,乳头在他指间逐渐挺立,言淼轻呼出声:“门没锁,去我……房间。” 宋遇宁继续吻着她胸前的肌肤,左手一伸把门反锁,含糊不清地道:“他们看不到。” 卫生间的门是不透明的,靠走廊这边也没窗户,就算父母突然下来了,也看不见里面亮着灯,只会以为他们都睡了。 “放心,他们不会再下来。”双手伸到背后解了她的内衣扣子,他迫不及待地重新握住两只乳,“这样还不用偷偷洗床单。” 迎上他玩味的眼神,知道他是在调侃她每次都流很多水,言淼也不客气地把手从他裤中插进去,隔着内裤揉捏。 小腹猛然绷紧,他兴奋得差点咬伤她的唇,只能虚虚抓住她作乱的手在她耳边轻喘。 言淼得意地笑:“究竟是你射得多,还是我流得多?” “当然是你……”两只囊袋被她狠狠捏了一把,他立刻连声调都变了,“是我……嗯……” 他的呻吟低低的,带着喘息,很是性感,听在言淼耳里宛若催情良药,让她的身子都能瞬间酥软几分。 手伸进内裤中,毫无阻隔地握住性器,她有些恶劣地朝他笑着:“多叫两声,我想听。” 敏感的顶端被她的指腹刮蹭,宋遇宁剧烈地喘了几下,又在喉间发出几声闷闷的低吟,满足她的趣味。 听着他色情的声音,看着这样一具年轻的肉体在她的掌控中颤抖,看着如此俊朗的一张脸因她而染上欲色,言淼只觉心里无比满足,推着他的胸膛抵到洗漱台上便又吻了下去。 他个子高,轻易就坐到洗漱台上,将她搂在怀里,托着她的身体重心,上面勾着她的舌与她交缠,下面继续揉她的胸,用指尖拨弄着乳头。 快感来得强烈,腿心也痒得厉害,言淼直接瘫靠在他身上,夹着腿自己拼命挤弄。 他很快发现了她的动作,贴心地把手往她裤子里探去,腿心的内裤都已经湿漉漉的了。 “不愧叫淼淼。”他在她耳边低笑,又开始调侃她。 这话要是换了别的男人说,言淼只怕已经一巴掌扇过去骂猥琐下流了,可这个人是他,她却觉得一下子就从耳朵酥到了心里。毫无经验的小处男说起骚话来,总是让人难以招架。 “这样是不是更敏感?”感觉到更多的湿意,他在她耳垂吮了一下,指尖拨开内裤压上突起的小核,“如果不喜欢,你跟我说。” 若是别人她可能会不喜欢,但对于他,她简直百无禁忌。言淼本想跟他说一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喜欢”,但一触上他有些得意的眸子,她却突然忍不住起了坏心眼。 就算理论知识再丰富,他也没什么实战经验,在她面前还一副老司机的样子,她实在是想看看他如何破功。 挣扎着从他怀里直起身,她伸手去解他的裤子,宋遇宁以为她等不及了,长腿一伸从洗漱台下来,自己解了裤子再去褪她的衣服,谁知她却忽然蹲了下去。 就在他身前,面对着他胯间直挺挺的性器,言淼舔了舔唇,凑近吻上去。 然而她碰到的,是他的手背。 知道她要做什么,宋遇宁喘得更急,手掌却紧紧挡在胯间,颤声道:“太脏了,别碰。” 言淼仰头看着他。上次他也没嫌她脏。 狼狈地吞咽了一下,宋遇宁转头看着一旁的花洒:“那我……洗澡。” 其实两人下午才洗过,言淼刚才也确实没想那么多,但他能考虑到这些,她只觉更加满足。 “好,那一起洗。”反正浴室放水的声音叁楼也听不到。 宋遇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慢慢把自己扒光,露出曼妙的裸体,喉结也控制不住地上下滚着。 浴室开了暖光灯也有些冷,言淼瑟缩着走到花洒下,还没等水变热,背上已贴了具温暖的身体。 硬邦邦的性器抵着她的后腰,他从后面握住她的两只乳,不停亲吻她耳后的敏感点,灼热的性器轻轻蹭着她的肌肤。 在他的抚慰下又一次乱了呼吸,言淼转身贴紧他的胸膛,调整花洒让温水从两人身上浇下,手也再次握上昂扬的那根。 46口(H) 宋遇宁身材偏瘦,没有那种线条极其分明的腹肌和胸肌,却也有一身紧实的肉,看上去比例协调,健康又有力量感。 言淼一直都知道他在坚持运动,也曾感叹过他未来的女朋友真幸福,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具年轻而诱人的肉体最后竟是属于她的。 充满欲望的目光赤裸裸地在他腰腹间流连,她痴迷地欣赏着他美好的肉体,慢慢将手中的沐浴露涂到他小腹上,就着浓密的毛发一圈圈搓揉着打泡泡。 宋遇宁低低地喘,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轻握她的肩,本能地挺胯去蹭她的手,以纾解早已紧绷的欲望。 “别急呀。”言淼娇笑,指尖勾起毛发把玩,“要洗干净了才能帮你舔。” 说话的同时她还伸出舌尖在唇上舔了舔,看得宋遇宁口干舌燥,从喉间发出两声低吟:“姐……” “等不及了?”将粗硬的毛发绕到指上轻轻拉扯,她得意地瞧着他,“我都没怎么碰,就硬成这样了?” 性器顶端猝不及防地被她弹了一下,宋遇宁猛然抽气,缩着小腹粗喘着看她:“姐。” 沙哑的嗓音像呻吟,像乞求,又更像诱惑。 言淼感觉自己的身体都酥软了,忍不住靠上前贴着他,掬了捧水浇在他的性器和小腹上,这才重新握上去认真清洗。 粗壮、硬挺、湿热,充了血的性器在她的抚摸下还不由自主地微微跳动,显示着主人的迫不及待。 然而言淼很有耐心,明明有沐浴露做润滑可以套弄得更顺畅,她的动作却慢悠悠的,仿佛真的是用了一百分的细致来洗他这处。 宋遇宁受不住这样的折磨,胸膛起伏得厉害,声音也变了调:“姐。” 她早就说了要帮他舔,让他又紧张又期待,不断在脑海中幻想着那一幕,可现在她又故意这样折磨他,他怀疑都不用等到她真的动嘴,他就已经忍不住射了。 “姐。”知道她就想看他欲求不满的样子,听他求情,他便也顺着她去,“姐,好难受,嗯……姐姐,求你,帮我舔一舔……” 可怜兮兮的语气,色情又勾人,光是听他这么喘着说话,言淼就已从腿间流了大股水出来。 她下面同样痒得厉害,同样渴望他的抚慰,都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她在引诱他,还是他在魅惑她。 拉过花洒把他腹部的沐浴露冲洗干净,她终于在他兴奋的目光中蹲下去,双手握住粉嫩的性器,伸出舌头对着顶端用力一舔。 宋遇宁剧烈颤动,喘息声几乎盖过了水流声,十指在胸前死死攥紧,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的动作。 那么软的舌,那样陌生的触感,从前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 “唔……”还没等他缓过劲来,整个顶端就被她含了进去,温暖而湿润的口腔将他紧紧包裹,牙齿在细嫩的肌肤上轻轻刮过,柔软的舌依旧抵着他最敏感的小孔,刺激得他两条腿都在抖。 言淼并不喜欢给人口交,事实上她有些嫌弃男人的性器,可她知道所有男人都会喜欢被女人含进嘴里的快感,宋遇宁也不例外。 而为了他,她愿意。 所以在刚吞进去时的那股不适感渐渐消退后,她便开始有节奏地吞吐,双唇含住裹吸,舌尖转着圈舔弄,发出一道道色情的吮吸声。 她的嘴巴被他完全撑开,两腮在他一下深一下浅的进出中小幅度动着,两团白花花的乳肉也随着她的节奏不断摇晃,强烈又刺激的视觉冲击很快就逼得他体内那股热意拼命往外冲,他甚至都来不及把性器从她嘴里抽出,便突然抖着腰射了出来。 言淼还没准备好,突如其来的热液一下子窜进喉咙里,呛得她瞬间咳嗽起来。 宋遇宁喘息未定,身体还在微颤,但看到她这模样便又赶紧蹲下身帮她拍着背。 乳白色的液体顺着红润的唇往外流淌,一滴滴地落到她赤裸的胸脯上,沿着乳沟继续往下,滑过小腹落入最下面那片黑色秘地。 如此色情的画面,顿时又将他体内那股刚散下去些的欲火勾了出来,明明刚射完精的性器才在开始疲软,他就又觉得有什么东西想要往那处涌。 “咳!咳!”言淼的咳嗽声在耳边响起,宋遇宁这才猛然从刚才的绮念中回过神来,心中自责又懊恼。 他没想射在她嘴里让她吃那些脏东西,可刚才快感太过强烈没能控制住,现在却害她这样难受。 而且,他刚才实在射得太快了,他怀疑比他初夜那晚都要快,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让他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咳了半天才勉强止住,瞧着他又紧张又羞恼的样子,言淼不由得笑了笑:“不愧是十八岁的男人,真的好硬呢,可惜……” 她拖长了尾音,本是想着他笑她水多,她便也笑他早射,但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外面突然传来宋悦的声音:“淼淼?是你在里面吗?” 一阵寒意袭来,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就连呼吸也刹那间停滞,只下意识地看向反锁的门。 那外面……母亲在外面,听声音就在门口,这么近的距离…… 她在外面多久了?她是不是什么都听到了?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和自己的弟弟大半夜躲在卫生间里做这种苟合之事。 看着她脸色煞白,全身发抖,宋遇宁也紧张地僵住,但在听到宋悦又问了句“淼淼是你在里面吗”后,他终于冷静下来,伸手握住言淼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如果宋悦真发现了什么,不可能是这种平静的语气。里面一直开着花洒,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宋悦应该只是听到了水声,疑惑这么晚还有人在浴室。 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言淼终于稍微松了口气,深呼吸几下才扬声道:“嗯,我在里面。” “怎么这么晚了还洗澡?你不是下午刚洗过?” 又慌又乱,言淼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答,还是宋遇宁快速思索后跟她说了个借口,她才故作镇定地道:“没洗呢,就随便冲一下,刚刚才发现大姨妈来了,马上就冲好了。” 宋悦应该没怀疑什么,答道:“那你早点睡。” “知道了,马上就去睡。”言淼心虚到了极点,顿了顿又无意识地问,“你怎么起来了?” “我下来吃药。” “今晚的药不是吃了?” “睡不着,加点量。” 言淼一时有些愣住。母亲最近的药量比起她状态最好的时候已经算是很重了,现在还要加,那就说明她的情况还在不断变差。 ============================= 鉴于我之前不小心删文的骚操作,下一章我会弄一个空白打赏章让这本变成不可随意删除的付费文,大家慎点! 47一辈子 言淼一直都知道,哪怕不发病的时候可以伪装得像正常人一样,但其实母亲的心里是无比痛苦的,这种痛苦,旁人根本体会不了。 她能理解,她也一直担忧一直在努力,甚至查了很多资料,看了无数种案例,可还是无能为力。 就像这段时间因为疫情,母亲担心言文彬每天去上班、配合各个部门进行防疫工作会有危险,也忧心她开的那个店迟迟不能营业会有很大损失,甚至在晁源并没有任何确诊病例的情况下就已经开始担心家里的人会不会被传染…… 言淼当然不止一次地劝过、安慰过,言文彬和宋遇宁也几乎每天都在开导她,可这些对她是没有用的。 母亲每天都会控制不住地去想很多事,这些事会影响她的心情和睡眠,渐渐地把身体和心理都拖垮,然后忧心更甚,更加睡不着,情绪更低落,如此往复,形成一个死循环。 而这些杞人忧天,这些焦躁的情绪,于她而言还不是最严重的,至少她现在还能想,还能担忧,等她真的严重到再次发病的时候,她会连思考能力都没有,连行动力都丧失。 那种状态下的母亲有多可怕,言淼真是半点也不想回忆。 【就只是最近睡眠不太好,你别太担心了,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找叁院的刘大夫问过了,她说不用太紧张,这样反反复复是正常的,先观察观察再说】 和言文彬在微信上聊了好久,看着他发来的消息,言淼却仍然忧心忡忡,甚至总觉得母亲的病情加重和他们除夕夜吵的那一架有关。 又胡乱地在手机上搜索了一通,直到宋悦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她才应了一声离开房间去吃早餐。 宋悦特意给她煮了红糖汤圆,因为她昨晚撒谎自己生理期。 看着摆在面前的汤圆,言淼心中那股负罪感便又越来越重,心底一直潜藏的恐惧也越来越深。 昨晚浴室里的不堪,她和宋遇宁以往做的所有事,都让她觉得羞耻。她根本不敢去想,要是母亲知道了一切,将会是何种情形。 “姑妈你煮了什么?好香啊。” 宋遇宁从门口进来,言淼下意识与他对视一眼,又立刻心虚地移开目光。 昨晚被母亲浇灭了一室的欲火,又怕又愧的她实在没法与他继续做什么,可这一整晚的辗转难眠,压在心中的负罪感,不仅是对母亲的,也是对他的。 她感觉心里有两个自己在打架,一个谴责她身为姐姐却没阻止弟弟,反而拉着他进一步沉沦,很可能毁了他的一生;另一个在不停地告诉她,他们没有错,他们就该这样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她的动摇对他更不公平。 胃里突然一阵痉挛,一股恶心感扑面而来,勺中的汤圆还没塞进嘴里就被她扔下,她都来不及跑去旁边的卫生间就已对着垃圾桶干呕起来。 宋悦紧张地站到她身后弯着腰帮她拍背:“怎么了这是?还没煮熟吗?我刚刚尝过熟了啊,是不是肠胃炎又犯了?” 什么都没能吐出来,等那股恶心感过去,言淼才接过纸巾擦着嘴,对她摇了摇头:“估计是这段时间吃太油腻了,突然有点反胃,没事,又不疼。” 坐回椅子的时候,她看到了宋遇宁眼里的惊慌。这种情况他本来早就会起来关心她了,可他却一直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她,甚至连脸色都有些发白。 一瞬间,言淼明白了他在怕什么,就连她自己也突然觉得后背发寒。 手指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念头,等她把桌上的手机握起时,才又在心中坚定了想法,悄悄地舒了口气。 他们已经很小心了,不可能还会有这种意外,何况她的生理期还有几天,现在根本没有别的判断标准,又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女人一想吐就是怀孕了,她本来就有肠胃问题,昨晚帮他口的时候确实也有些不舒服,又一整夜没睡好,刚才的反应从前也有过,哪会有这么巧的事? 宋悦起身去客厅给她找胃药,宋遇宁呆呆地看了她几秒才问:“是不是?” 他的声音在发颤,她听出来了。 看他这么紧张,她反而笑了笑,摇头:“不是,就是胃有点不舒服。” 宋遇宁捏紧了手里的筷子:“还有叁天。” 他指的是她的生理期,她都不知道他会记得如此清楚。 言淼点点头,笑道:“放心,我可以肯定,不是。” 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怀疑,也有些害怕。毕竟用套不能百分百避孕,何况他们之前还进行过边缘性行为,不管她多小心,清洗得多认真,也没法保证就不会有意外。 宋悦拿着个口罩过来,站在门口对两人道:“胃药没了,我去门口的药店买点,你俩慢慢吃。” 看到言淼面前的汤圆,她又改口:“算了别吃了,汤圆伤胃,宁宁给你姐熬点粥。” 宋遇宁起身:“还是我去吧。” 在宋悦给言淼熬上粥,又念了两遍“怎么要这么久”之后,宋遇宁终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门口那家有一样缺货,我去永乐街买的。”把胃药递给宋悦,他偷偷看了言淼一眼,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口袋。 言淼明白他的意思,吃完药就说要回房休息,没过多久宋遇宁便把她的手机送上来,同时也把口袋里的验孕棒递给她。他一共买了好几种。 “太早了,现在还验不出来。”言淼全都接过来,神情反而比他要轻松,“放心吧,我自己有感觉,就是胃不舒服,你不觉得这段时间我妈做的菜真的太油腻了,全是大鱼大肉的?” 宋遇宁依旧神情紧绷,根本笑不出来。 言淼顿了会儿,把其它验孕棒都放进抽屉里,就给自己留了一支,开门去了隔壁的卫生间。 虽然知道时间太早测出来肯定不准,但在整个等待的过程中,她的确感觉吊着一口气,而在最后看到只有一条杠时,那口气才终于长长地舒了出来。 “喏。”将检测结果递给宋遇宁看过,她找了个不透明的塑料袋把验孕棒包好塞进垃圾桶,“别担心,那么小概率的事件,不可能发生。” 为了说服他,似乎也是为了说服自己,她又打开手机搜索起验孕时间的详细说明。 “等疫情过去,我去结扎。” 滑手机的指尖猛然顿住,言淼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准备去结扎,这样,你就不会有怀孕的风险了。” “你疯了?”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言淼赶紧拉开门看了看楼下,听到客厅里传来的电视声才放下心来重新关上门。 宋遇宁自嘲地笑笑:“你会有这种反应就说明,你根本没准备和我过一辈子,对吗?” 言淼说不出话,看了他半晌才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不用那么……那么极端,你还年轻。” “你还是不信任我,怕我会后悔。”宋遇宁无奈地叹息一声,“那你就当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反正结扎了也可以复通,就算……” “复通不一定会成功。” “我根本就不会有复通的那天!”宋遇宁也不自觉地扬高了声音,定定看着她,“言淼,你敢不敢跟我打赌?赌我这辈子除了你,不会再爱别的人,更不可能和别人生孩子,如果我赢了,你就得陪我一辈子。” 静静看了他许久,言淼动了动唇,突然上前紧紧搂住他。 会不会赌输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早已输给他了,从发现他对她是男女之情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会输给他。 48共枕 言淼第一次觉得叁天的时间如此漫长。 在这叁天的等待里,她想了很多事。想自己万一真的怀孕了,想如果父母发现她和宋遇宁的关系,也想她和他共度一生的情景…… 她有太多顾虑,她总是优柔寡断,一次次下定决心又一次次后悔,前一秒刚告诉自己要坚定,后一秒就又开始动摇。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在心里肯定了一个事实:她不想和宋遇宁分开。 短短几个月,她的人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十多年来一直犹如亲姐弟的两个人,突然就成了情侣,做尽了一切亲密的事,甚至有时她都还会怀疑,她对宋遇宁除了有姐弟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有男女之爱。 然而在一切的纠结与挣扎过后,她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内心。起因不重要,过程不重要,她想和他在一起这个结果才最重要。 终于,在等待的第叁天晚上,月经如期造访。 看到护垫上那一小片红色时,她才真正地、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越想就越觉得她和宋遇宁都有些可笑,居然能这样风声鹤唳,杯弓蛇影。 终究还是太心虚了。偷偷摸摸的恋情,要承受的东西注定要比寻常恋情多。 宋悦和言文彬在客厅看电视,宋遇宁接着电话回了房,言淼推门进去时,他正认真跟人聊着什么。 静静听他打完电话,言淼也基本明白了,对方是他一个大学老师推荐的精神科专家,他在找人咨询宋悦的情况。 从来都不是只有她在着急和担忧,他同样在想尽一切办法,既为宋悦,也为她。 “等疫情结束了,我们可以考虑让姑妈多见几个专家。” “嗯。”言淼看着他,微微一笑,“我来大姨妈了。” 宋遇宁一愣,随即又低笑出声,长舒口气:“终于。” 这几天他同样没睡好,时刻都在担心着那个可能还不足万分之一的意外。要是真的怀了,不仅有被宋悦发现的风险,人工流产对她的身体更是极大的伤害,何况那也是一条生命。 言淼伸手摸摸他的头:“吓坏了?” 他拉下她的手紧紧握住,冲她点点头:“以后都不敢碰你了。” 在他做结扎手术之前,不能再让她有任何风险。 “真的?”言淼毫不顾忌地坐到他腿上,“你确定忍得住?” 宋遇宁环住她的腰,无奈地笑:“你都生理期了还来撩我?” 说到这他又伸手摸了摸她小腹:“疼吗?” “这次没太大感觉。”言淼靠在他肩上,在他颈间轻蹭,“就有一点点痛。” 明显是撒娇的语气。平时都是他跟她撒娇,她这样对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宋遇宁感觉心中一片柔软,身体却又无比燥热,但还是强压下那股轻易被挑起的欲火,把手从她衣摆探进去摸了摸。肚脐周围有些凉,但他指尖更凉,激得她瑟缩了一下。 伸出手在衣服外揉着,他问:“暖身贴还有吗?” “没了,我待会儿从网上买。” 宋遇宁便继续在她腹部一圈圈地搓揉,过了会儿才说:“那就早点去睡,躺下应该会舒服点。” “我睡了,那你呢?”言淼扭臀碰了下他已经开始勃起的地方。本来她也只是开他的玩笑,没想到他这么敏感。 宋遇宁缩了缩小腹,有些无奈:“它自己会软下去。” 就算不行,他还能想着她用手解决。 “还是我用嘴帮你吧。”看了眼反锁的房门,言淼起身蹲到他腿间,正要去解他裤子,却被他伸手拉住。 “不用。”他目光坚定,“以后你都别用嘴了。” 那晚把她弄成那样,他越想越后悔,甚至怀疑她第二天恶心想吐就是他造成的。 言淼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低声笑笑:“傻瓜。” 他重新将她拉进怀里,极克制地吻了会儿她的唇,搂着她叹息:“不过是真想抱着你睡。” 其实两人之前就探讨过,等父母睡后他们可以悄悄同床,第二天他再早早地起来回自己房间,就算偶尔被听到动静,也可以解释为他下来二楼上厕所。 可时间越久肯定风险越大,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意外,所以最后姐弟俩还是一致把这个危险的想法给否了。 不过,偶尔一次应该是可以的吧?他们在一起本就不是只有性爱,就算什么都不做,她也和他一样渴望那种同床而眠的幸福。 “一会儿我先睡,等爸妈睡了你再悄悄下来。”言淼窝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发梢,“不过明天你得起很早,这两天我妈都起太早了。” 她想她大概是上瘾了,明知道有危险,明知道不可为,却又总是一步步地在悬崖跳舞。 宋悦和言文彬一晚上都在看最近才出的一部谍战片,姐弟俩回到客厅时他们也没发现任何异样,倒是宋悦看了眼时间后让言淼早点睡。 装了几天的生理期,这会儿真的来了,言淼终于觉得面对宋悦时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洗漱完没在床上躺多久,房门便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宋遇宁穿着睡衣和拖鞋进来,反锁了门,关了灯掀开被子躺进去,迫不及待地将她搂进怀里。 他身上还带着些寒意,但胸膛一如既往的炙热,靠在他的怀抱中,言淼只觉温暖又安心。 自然地帮她揉着小腹,他问:“要不要吃点药?” “不用。”言淼覆上他的手,慢慢地与他十指交握,在他颈间蹭了蹭,突然有些感慨。 她以为她早已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也体会不到靠在别人怀里的幸福感了,可这一刻,所有的感觉都很清晰。 “淼淼。”他附在她耳边,知足地唤着她,“淼淼,淼淼……” 不用再叫姐姐,不用再顾虑那层血缘关系,就像普通的情侣,两个相爱的男人和女人。 言淼笑:“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当初跟着他那些同学叫他“章鱼”这个绰号,单纯是她觉得逗他好玩,后来他爸妈去世了,她还是继续这样叫,但不再是为了玩闹,而是想让他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亲密,怕他产生寄人篱下的自卑感,怕他与他们一家疏远。 他反对过所有人叫他的绰号,却独独对她无限纵容,她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姐姐这个身份,站在才知道是她搞错了,在他心里,这大概是恋人的专属。 “章鱼就挺好听的。”他在她脸颊吻了吻,“我是鱼,你是水,鱼和水,注定要在一起。” 言淼一下子就被他这说法逗笑:“章鱼可不是鱼。” “无所谓,反正都离不开水。” 言淼笑得胸腔都开始震动:“你怎么想到的这些土味情话?” 说到这她倒是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你不是跟我说连小黄片都没看过,那你那些东西哪学来的?” “你这是在肯定我的技术?”他将她搂得更紧,让两具身体贴得严丝合缝,唇也贴在一起。 被他勾着舌吻了好久,言淼才撒娇似的推了推他的胸膛:“告诉我嘛,你都怎么学来的?我有点好奇。” 宋遇宁绷紧了小腹,无奈地捞过手机打开递给她:“除了上网搜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又没厉害到无师自通。” 看到眼前的界面,言淼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意识到不能动静太大,又只能拼命忍着,窝在他怀里颤个不停。 他的收藏夹内容很丰富: 【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小狼狗】 【叁种方法勾引成熟女人】 【男人如何用身体去恋爱】 【如何才能让女性获得性高潮】 【让女人疯狂的口交技巧】 【男人正常性功能时间标准】 …… 49自慰(H) 第二天天还没亮宋遇宁就醒了,他要赶在言文彬起床上班之前悄悄回自己房间,因为宋悦很可能和言文彬一块儿起床,到时候姐弟俩被发现的风险就大大增加了。 惊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关闹铃,以免把言淼吵醒,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言淼也已经醒了:“要回去了?” 她一开口就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还有点撒娇的意味,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尽管黑暗中看不清楚,宋遇宁也能想象得到她睡眼迷蒙的样子,没什么形象,却又有些可爱。 低下头准确无误地在她额头吻了吻,宋遇宁轻声道:“别管我,你继续睡。” “我还没洗脸呢。”刚嘟嘟囔囔地抱怨完,言淼就勾着他脖子“吧唧”一下,“去吧。” 位置有点歪,吻在了他唇角上。宋遇宁低声笑笑:“我也还没洗脸。”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觉到,原来谈恋爱可以这么幸福。哪怕不涉及情欲,哪怕看不到对方的脸,光是听听她的声音,光是这样一个吻,也可以让他整颗心都融化。 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房门被拉开,有微弱的光从外面照进来,也映出了他颀长的身影。 言淼静静地看着,看他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看门缓缓合上,看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最后只剩一片黑暗。 明明很快就能见到,明明他也只是去了楼上,但她竟然这么不舍。 被子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味,她慢慢靠过去,缩起身子认真感受着他的气息,回忆着被他搂在怀里的感觉。 她想,她是真的陷进去了。无论是因为那层割不开的血缘关系,还是因为这些年的相处相知,又或是这几个月里一步步的心动,反正她和他,已经分不开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大概就像宋遇宁说的,得到了希望,野心便会永无止境地增长。到了晚上,他又控制不住地悄悄跑来她的房间。 言淼有些惊讶,却止不住地惊喜,只口不对心地责怪他两句,就又迫不及待扑上去搂着他。 宋遇宁任凭她压在身上,按着她的脑袋吻上去,一遍遍在她口中搅弄。 等他的手掌从她的背和腰一直抚到臀上,言淼才从晕晕乎乎中回过神来:“大姨妈。” 都不知道是被他勾得情动了,还是因为生理期,话刚说完就有一小股液体从腿心流出,吓得她赶紧翻身下去平躺。 宋遇宁伸手揉揉她小腹:“我知道,没准备对你做什么。” “可它想做点什么。”隔着被子往他胯间指了指,言淼笑道,“硬了。” 说完她还故意在被子上拍了一下,激得宋遇宁一哆嗦,无奈地拉过她的手:“知道了还碰?” “都说了我可以用嘴帮你,是你自己不要的。”言淼幸灾乐祸,看着他若有所思,“你说之前不能操我的时候,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听到那个吐音清晰的“操”字,宋遇宁瞬间连呼吸都重了些,定定地看着她不出声。 言淼不怀好意地笑:“做一次给我看看?” 那不就是……要他当着她的面自慰吗?宋遇宁有些不敢置信。 看他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慌乱又无措,言淼不禁在心里笑出声。小处男就是可爱,不管平时装得多像老司机,该破功的时候还是得破功,她给他口的时候如此,现在同样如此。 “撸给我看看嘛。”她在他身上轻蹭着撒娇,“我想看你自慰。” 软绵绵的语气传进耳朵里,宋遇宁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别说只是想看他自慰,不管她对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愿意。 起身靠坐在床头,掀开被子让睡裤下直挺挺立着的那根呈现在她眼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又开始脱着睡裤,然后是内裤。 粉色的性器在她的注视中抖了抖,他伸手覆上去,握住揉了几下,又将视线落在她脸上,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眼里的欲望已经表明一切。 言淼静静地看着,看被他套弄得越发粗长的性器,看他盯着她的眼神,也看他滚动的喉结,起伏的胸膛。 她能听到他低低的喘息,一声又一声,粗重而性感,随着他手中加速的动作越来越急促。 她想,此刻他眼前看到的,肯定是她一丝不挂的模样,或许是她的两只乳在被他玩弄,或许是她湿漉漉的腿心正对着他,也或许是她埋首在他胯间为他含着性器,或是趴跪在他面前让他狠狠操干。 “姐,姐。”喑哑的呻吟伴着喘息从他口中溢出,他眼也不眨地盯着她,撸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姐,嗯……姐……姐姐……” 言淼忍不住夹紧了腿,这一次她可以确定,流出来的不是经血。 “姐。”他俊秀的脸上满是情欲,清澈的眸子也早已晕了层薄雾,“姐,好想操你。” 这个字,还是她教给他的,现在反馈回她耳里,倒让她腿心都猛地缩了两下。 看他性器顶端已经溢出些液体,言淼慢慢将衣服掀上去,露出两只毫无遮蔽的乳。 宋遇宁的目光从她脸上下移,落到微微颤抖的两团嫩肉上,套弄的动作更快,喘息声也更重。 她拉住他另一只手覆到胸上,按着他的拇指在乳头搓揉,咬着唇轻喘。 “姐……”高潮那一刻,他手上失了轻重,用力捏着她的乳尖,精液瞬间喷射而出,落到他覆上去的纸巾上。 言淼第一次这样清晰地看到他射精时的样子,色情又撩人。一想到从前的无数个夜晚他也是这样想着她释放自己的,她便感觉腿间又流了股水出来。 仰着头喘息着看了她许久,宋遇宁起身把黏糊糊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认真擦拭了一遍下体,回到床上把她拉进怀里:“满意了?” 言淼点头:“你刚才的样子好色情。” “你不也一样?”他笑着把手伸进她衣服里,重新握上两只乳,用指甲刮擦着挺立的顶端,“痒了?” 她动情的样子同样瞒不过他的眼睛。 言淼侧着身子小声地哼,按上他的手让他贴得更紧。 宋遇宁翻身跨跪在她上方,掀起衣服含住乳尖吸舔,右手揉着另一只乳。 唇舌湿滑柔软,在初春的夜里带着点凉意,舔到乳上又勾起一股热流。言淼挺着胸弓起小腹,喘息着抱住他的头。又舒服,又空虚。 舔了好一会儿,宋遇宁才从她胸前抬起头来:“这样应该不能高潮吧?” 言淼点头。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再次将手指覆上去,按着湿润的顶端轻轻地揉:“忍一忍,过两天再帮你弄,我查过资料,经期性高潮对身体不好。” 言淼“嗯”了声,无奈地在心里叹息,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50日常 疫情越来越严重,各大企业没法复工,纷纷开启了远程办公的模式,言淼当然也不例外的成了在家办公的一员,再也与懒觉无缘,大清早就得起来打卡开会。 这天她刚洗漱完出了浴室,就见宋悦已经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我还是不放心你外公,得亲自去看看,你和宁宁在家自己弄点吃的。” 昨晚和外公打电话时能明显听出他不舒服,虽然他说只是普通感冒,但疫情当头,确实很让人担忧。 “我陪你去吧。”言淼转身就要回房换衣服。宋悦至今不敢开车,这种时候她一个人也没法回老家。 “不用,你爸请假了,跟我一块儿去,他很快就回来,你上你的班。” 言淼本还想问干嘛不让宋遇宁开车载她去,但很快就又反应过来了,这种时候出门很危险,他们总是下意识地把姐弟俩保护在最安全的地方——虽然其实谁去都没区别。 忧心忡忡地吃完早餐,言淼正开着视频会议,宋遇宁突然从门口进来,避开摄像头在她书桌旁站定,把自己的手机放到她面前。 那是他刚刚才写上去的信息:爷爷没事,确实只是感冒,一直有医生观察着,已经在输液了。 言淼松了口气,把手机还给他,他接过以后却没出去,反而猫着腰溜到另一侧,悠哉地靠坐在她床上,认真看着她开会。 这几天他一直都这样,没事的时候就静悄悄地在一边看她办公,还对宋悦说想要近距离体验一下上班的感觉,其实哪有他说的那么正经,明明就只是想要看她罢了。 一开始言淼还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渐渐的倒也完全习惯了,甚至还下意识地想在他面前好好表现。 因为他跟她说过,她认真工作的样子很有魅力。 她算是发现了,不管任何时候,女人其实都喜欢别人的赞扬,喜欢听甜言蜜语,她前几年一直没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说那些话的不是对的人吧。 开完了管理层的会议,言淼又组织部门的人开会,等把所有事情安排好,一个上午也差不多过去了。 关了视频,她毫无形象地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转头问:“看够了?” “不够。”宋遇宁走上来从背后搂着她,低头在她嘴唇印上一吻,“看言经理叱咤风云,怎么都看不够。” “哪有这么夸张?”言淼口上这么说着,唇角却已经不自觉地上扬。 甜言蜜语这种东西也是要看人的,这世上大概就只有他对她说这些话她才不会觉得油腻了。 “你先忙着,我去炒菜,很快就好。”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宋遇宁又在她唇上吻了吻,转身出去。 食材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他几乎掐着点,在言淼打卡休息的时候让所有菜都能上桌,吃完后还一脸得意地问:“怎么样?我这个家庭煮夫还合格吗?” 言淼点头:“还行,勉强及格。” “在你那里,及格就等于满分了。”他依旧自恋,顿了顿却又很认真地说,“其实这就是我理想的日子了。” 言淼一愣,抬眸看着他。 他笑笑,再次从背后搂住她,贴着她的脸轻蹭:“我让姑妈给我买你隔壁的房子,你楼上也行,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等我大学毕业就开始赚钱养家,不忙的时候就像今天这样,给你做饭,等你下班。” 在脑海中想象着那样的场景,言淼不由得笑了笑:“你才十八岁,怎么都能想那么远了?” 这些话可一点都不像十八岁的男人会说的。 “为什么不能?你可以当我二十八岁,和你一样。” 言淼懂他话里的意思。因为她,他一直在努力成长,哪怕比她小了十岁,他却还是想成为她的依靠,而不是像小时候那样只能躲在她的臂弯里。 静静对视了一会儿,也不知是谁先主动,四片唇瓣已经紧紧贴在一起。 言淼微仰着头,宋遇宁吻着她慢慢移到她身侧,坐到椅子另一边,手掌托着她的腮,指尖穿过耳后的发丝在颈侧摩挲。 餐厅的椅子不大,两具身体越靠越紧,越摩擦越火热,到最后言淼干脆起身跨坐在他腿上,环着他的脖子与他唇舌交缠。 她感觉得到,他已经硬了。年轻的身体,每次都硬得特别快,尤其因为她生理期,他已经好几天没跟她这样亲热过了。 “章鱼。”气喘吁吁地推开他,言淼小声道,“去我房间。” 爸妈说过要吃完晚饭才回来,可她还是不敢冒这个险,何况这是家里的餐厅,她做不出那种事。 宋遇宁粗喘不止,喉结滚动,深呼吸几下后却艰难地推开她,起身与她保持距离:“不行,现在不行,再等等。” 像是在拒绝她,更像是在提醒他自己。 言淼立刻就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准备结扎了才跟我做?忍得了么?” 目光从他脸上慢慢移到胯间,看到明显勃起的形状,她得意地笑笑:“这么硬了?确定以后都要这样憋着?” 说话的同时,她还故意舔了舔唇,又将手指慢慢塞进嘴里,若有若无地吮着。 狼狈地吞了吞口水,宋遇宁幽怨地看着她:“别玩我了。” “就要玩你。”言淼走过去一把将他推到墙上,右手直直握住勃起的那团,“玩你这里。” 宋遇宁控制不住地抽气:“姐。” 言淼加重力道,捏住鼓囊囊的一团使劲揉着:“还憋得住吗?” 宋遇宁轻哼出声,已经本能地挺腰往她手里送:“姐……嗯……” 这样性感的呻吟,真是能让她一秒就湿。言淼不禁踮起脚尖贴着他的唇,小声道:“憋不住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操我。” 他整个身子都是一颤,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在她的抚弄下越发急促地喘息。 言淼叹息:“还说你二十八呢,真是个傻子。” 缓缓解开拉链,她开始隔着内裤套弄粗硬的那根:“一般的避孕药没那么伤身,长效短效我都吃过,没出现过不良反应,一会儿咱俩去趟药店就行,以后我吃药,你戴套,要是这也能中招,那我可以去买彩票了。” 宋遇宁脸上的表情渐渐僵住:“他们都让你吃药?” 言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他们”是指她的前男友们。没想到他居然抓了这么个重点,看这表情好像还挺生气。 “没有,我就是习惯了双重保险,他们也会戴套的,我也怕染病嘛。” 宋遇宁沉默片刻,缓缓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和傅云朗……他就没戴套。” 那时他才几岁,居然还关注过这个问题?言淼感觉现在被他提起来都有点臊得慌,本来就是个给他添堵的话题,他还非要自己提。 “那次是例外,他平时都戴的,后面那两个也都戴的。”知道他在介意什么,言淼靠在他怀里蹭了蹭,“放心,他们没让我受委屈,某次有人不愿意戴套,还被我踹下床了。” 这一刻她突然在想,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男人在提起女朋友和前任们的床事时不是在吃醋,而是愤怒于那些男人对她不够好吗? 51后入(H) 言淼差点就被宋遇宁横抱着上了叁楼,还好意乱情迷时两人都没失去理智,想起可能会被隔壁邻居看到,于是又一派镇定地前后脚进了宋遇宁房间。 只是房门关上那一刻,她也被他一把推靠在门上狠狠吻着。 血气方刚的大男孩是真的不禁撩,她就那样隔着内裤多抚摸了一会儿,竟然也让他差点射在她手里。 他的呼吸很急促,胸膛起伏剧烈,胯间那根更是硬邦邦地抵着她小腹,在她身上摸索的动作又急又乱,匆忙之中还把她打底衫的扣子都扯落了一颗。 见他这猴急的样子,言淼不由得发笑:“才饿几天就这么饥渴,那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调侃完却又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也有些心酸。 宋遇宁抵着她的额头轻喘:“你说呢?” 拉着她的手覆到自己胯间,他低低地哼了声,手掌从她半裸的肩一直抚到小臂,又隔着衣服抚她的腰和乳,停留在胸前慢慢揉着:“就像这样,每天幻想着这样对你,幻想着是你的手在摸我,然后,射在你手里。” 沙哑的声音伴着喘息传进来,耳朵酥酥麻麻的,被他摸到的地方、她的整个身子也都是酥的。言淼舒服地仰头低吟,抬起一条腿圈住他的腰,用湿润的腿心去蹭他的性器。 宋遇宁绷紧小腹不停抽气:“想站着……还是……去床上?” “就在这,免得洗床单。”言淼笑得狡黠,“想不想试试后入?站着的,还有,跪着的。” 宋遇宁的呼吸瞬间粗重,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突然拉下她的腿让她站好,去床头柜匆匆拿了避孕套又快步回来,急切地解着自己裤子。 他一开始是想忍的,他也以为自己能忍住,可她一直在手口并用地诱惑他,这让他如何忍得住? “我也觉得这些年我简直是圣人。”确认避孕套戴稳了,他才迫不及待地拉扯着她裤子,看到内裤勾下来的丝状液体,他的眼神越发火热,“每天离你那么近还没变成畜生,我都佩服我自己。” 言淼不禁笑出声:“这句应该不是百度来的了吧?我觉得这句比那些土味情话强多……嗯……” 微凉的指尖从穴口滑进去,顿时激得她一阵颤栗,笑声也化作又粗又急的喘息。 “唔……”指尖攥紧了他的衣服,她整个上半身都软软地瘫靠在他怀中,“够了,够湿了。” 宋遇宁的手指再伸出时,已经沾满了黏黏的液体,指尖一动便拉成丝,淫靡地展现在她眼前。 她长长地吐口气,转过身趴在门上将臀部翘高,回头看着他。 宋遇宁直直盯住那两瓣丰腴的臀肉,盯住中间一览无遗的粉色沟壑,看着透明的液体从一张一合的花唇中流淌而出,沾湿了旁边的毛发。 狼狈地吞咽一下,抿了抿干涩的唇,他一步跨上去握住她的腰,像一头受了刺激的猛兽,扶着肿胀的欲望就往里面冲。 言淼垂下头咬着唇轻哼出声,想到家里没别人,便又大胆地呻吟起来:“好舒服……嗯……可以用力一点……” 宋遇宁知道她是故意叫给他听的,她总是能准确地找到撩拨他的方法,哪怕是不插进去光听她这诱人的声音,他想他可能都会射。 单手撑着门,他伏在她背上喘息,灼热的吻落在她耳后敏感的肌肤上,另一手绕到前面隔着衣服揉她的乳:“姐姐叫得好浪啊,还流了好多水,我的腿都湿了。” 骚话谁不爱呢?他听了刺激,她同样因此而敏感地夹紧了他,在他身前颤个不停。 紧闭的房门被撞击得哐当作响,就连抽插的水声也清晰可闻,感觉自己叫得太放肆,言淼又立刻压低些声音,回过头去寻他的唇:“吻我。” 宋遇宁温柔地吻上去,手从她胸前移到腿心,用指尖捻弄着阴蒂,激出更多的液体。 两人的唇舌交颤在一起,呼吸也缠绕在一起,身体紧密相贴,保持着相同的频率一前一后耸动,直到她在他指下高潮了两次,站得双腿发软,他才将硬物抽出抱她去床边。 她自己说的,跪着的后入式。 这个姿势完全不用自己出力,言淼乐于享受,都不等他动手就已在床上趴好,对着他把臀部高高撅起:“好多水,你去拿条毛巾来。” 都不知是在陈述事实还是故意勾引他,宋遇宁看得眼发直,本就撑到极限的性器也在空气中抖了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大滴液体从她腿间掉落,“哒”一声滴到床单上。 回头看到他的样子,言淼有些得意:“怎么?光看着也想射了?” 宋遇宁粗喘着贴上去,重新捣入花穴,箍着她的腰狠撞,但这次没进出几下就全射了出来。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她那副放荡而诱人的模样,光是看着他也能高潮。 下床扔了避孕套,他又躺回去搂住她,在她额头、脸颊和唇上都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看他拉过被子,言淼指了指自己黏腻的腿心:“不仅要洗床单,你还想洗被子啊?” “那就洗吧。”宋遇宁把被子往她身上一盖,两条结实的大腿也缠上她的,“怕你着凉。” 刚才的运动那么激烈,她可一点也不冷。言淼笑着推了推他,小腹蹭上他胯间那物,发现又是硬邦邦的,“你的不应期是有多短?” “十八岁的男人没有不应期。”他笑得得意,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又开始了另一轮的探索,“想不想知道十八岁男人一天的极限是多少次?” 乳尖被他探进衣摆的手捏揉着,言淼舒服地哼吟:“我怕一不小心把你榨干了。” “那就试试。”他掀起衣摆,低下头含住乳头用力吮了两下,“看你能不能榨干我。” 另一边乳房在他手里变换着形状,言淼呼吸紊乱,双腿胡乱扭着去蹭他:“我还要……上班……” “下午不用视频开会,你上你的,我做我的。” 说得倒轻巧。言淼被他逗笑,在他头上用力揉了一把,又被他舔得惊叫出声。 他叼着一只乳抬头看她,含糊不清地道:“你上班辛苦了,我伺候你让你舒服不好吗?” 全是歪理。言淼伸手想锤他,却还是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脑袋,在他唇舌搅弄中呻吟:“给你个机会,如果能在叁分钟内让我高潮,我今天就陪你……” 话没说完,他就已动作利落地钻到她腿间,吻上春潮泛滥那处。 ========================= 要考试了忙着复习,时间有点紧,大家见谅o(╥﹏╥)o 52深渊(H) 花洒里的热水一直在哗哗地往下流淌,宽敞的浴室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言淼赤裸着身子靠在墙上,泪眼迷蒙地仰着头,双手在腿侧攥得死紧,嘴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道道呻吟。 她的两条腿实在软得厉害,要不是下面有人托着,只怕她早就已经瘫倒在地了。然而越发强烈的快感袭来时,她还是觉得自己仿佛下一秒就会无力地跌下去。 “章鱼……嗯……轻……轻点……”每一个字几乎都是她咬牙切齿从嘴里挤出来的,“又……又要……到了啊!” 她是喜欢被人口,尤其像现在这样,一个男人愿意跪坐在她身下耐心地为她舔弄着全身最私密的地方,吮吸着她流出的汩汩液体,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给了她极大的满足感。 可这些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她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怀疑再这样下去,她会直接窒息而死。 感觉到她的颤栗,宋遇宁反而变本加厉,松开两片充血的阴唇,沿腿缝舔吮着寻到勃起的阴蒂,含入嘴中用力吸嘬拨弄。 直到她又尖叫着泄出大股春水,他才从她腿间抬起头来:“姐姐满意吗?” 他的下巴和嘴唇全都湿淋淋的,眼里闪烁着汹涌的欲火,色情又勾人,看得言淼忍不住穴口翕张,又从里面吐出小股蜜液。 在她提出洗澡前他就差点把她送上了高潮,等两人一起洗完他更是急不可耐,她都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在他唇舌下泄过多少次了,反正每次肯定不超过叁分钟。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他有些得意,伸出舌头在她腿心舔了舔,将刚流出的蜜液卷入口中,起身凑近她的唇,“很好喝,要不要尝尝?” 平时的弟弟哪会是这个样子的?就是在从前,言淼也绝对想象不出素来乖巧懂事的弟弟在情事上会是何种模样。 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大口喘息几下,她主动缠上他的唇,将那些属于自己的液体也吮入口中。 他的性器早就硬邦邦的,抵到她的小腹上她都能感觉出顶端的湿润。 手掌从两具紧贴的身体中穿进去,握住粗硬的东西揉了揉,听着他急促的喘息,她在他耳畔小声问:“想不想试试六九?” 浴室里水声很大,可他还是听清了,瞬间整个身子都是一震,愣愣地看着她。 言淼被他的反应逗笑,指尖在性器顶端用力刮蹭着,舌尖舔了舔他依旧湿润的下巴:“想不想试?” 她知道他听懂了,甚至此刻已经在脑补着那样的画面了。只是无论有多丰富的理论知识,他始终缺乏实践经验,如今猝不及防地被这样撩拨,还是不由得红了耳根。 “不想啊?那算了。” 见她松了手就要走,宋遇宁赶紧一把拉住她,盯着她不停喘息。他说不出话,可眼里的欲望已经说明一切。 两人去的依旧是宋遇宁的房间,床单上还残留着言淼的体液,没完全干,但已经开始发硬,在原本的蓝灰色上晕出小片的白色痕迹。 宋遇宁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在言淼的指示下才脱了衣服平躺在床上,挺着胯间那根青筋渐显的东西静静看着她。 第一次和他做这种事,言淼本也有几分不自在,但看他这副紧张又期待的模样,她反而生出种一步步把乖学生带坏的成就感和得意感,越发迫不及待地想要狠狠蹂躏他,把他弄坏,将他拉进独属于两人的无尽深渊里。 “你可要好好忍住哦。”在他头下垫好枕头,言淼一脸玩味地看着他,“要是你忍不住比我还先射,我可是会取笑你的。” 知道她是笑他上次被口得秒射的事,宋遇宁不禁有些懊恼,但看着她红润的唇,想到性器被她口腔包裹时的极致快感,他却是真的不敢保证这次就不会出丑。 在他的注视下,言淼很快就把刚才随意套上的衣服扒光,抬起腿跨坐在他身上,慢慢将嘴巴凑近直挺挺的性器。 她的臀就在他眼前,丰腴圆润,肌肤细嫩,中间那条流着水的肉缝也离他越来越近,穴口一张一合地诱惑着他,就连黑色毛发上挂着的晶莹水珠都清晰可见。 宋遇宁喉结滚动,口干舌燥,伸手掰着她的臀就要舔上去,但嘴巴还没碰触到,他就整个人都剧烈颤了一下。 她已经把他的顶端含进了嘴里,又湿又滑,温暖柔软,每一次吮弄都激起他更加粗重的喘息。 “唔……”性器被她含得越来越深,敏感的顶端似是蹭到了喉咙深处的软肉,宋遇宁不禁闷哼出声,按下她的臀仰头吻上去。 此起彼伏的吮吸声在房间里回荡,宋遇宁向上挺起腰,言淼也不自觉地夹紧腿,两具火热的身体在彼此的唇舌下扭动、紧绷、颤抖,温热的液体越流越多,但很快又全都被吃进彼此嘴里。 言淼一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把他咬伤了,可他的舌已经插入穴口来回抽送,还一下下地刮蹭着肉壁,阴蒂也被他的指尖按压着,快感顷刻间就铺天盖地地袭来,舒爽得她连牙齿都在打颤。 就在她以为又要泄在他口中时,一股热流突然喷射在她口腔,伴随着他身躯的抖动,穴里的舌头也撤了出来,只留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腿心。 精液从她嘴里流出,浇得他小腹一片黏腻,粗硬的毛发也被染上浊白之色,淫靡又狼藉。 言淼拿了纸巾往外吐着精液,含糊不清地笑道:“真的射得比我快。” 宋遇宁喘息未定,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听了她的嘲笑,他突然将她的身子往旁边一推,重新埋首下去含住勃起的那粒,在她的惊呼声中狠狠嘬弄。 言淼本就快到高潮了,哪还受得了这样的刺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就又哆哆嗦嗦地泄了一回。 看她兴奋得眼泪都出来了,宋遇宁这才觉得勉强扳回了一局:“你也没比我好在哪儿去,你都高潮过好几次了,我可是一直憋着没射。” 笑着擦了擦眼角,言淼侧过身子看着他:“女人可没有早泄这种说法。” 宋遇宁一下扑上去作势要教训她,她却指着他胯间软趴趴的东西发笑:“十八岁的男人不是没有不应期吗?” “十八岁的男人今天一定会让你下不了床。”他恶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毫不客气地捏弄着她的乳。 言淼笑着躲闪,伸手推着他胸膛:“我还要上班,几点了?” “时间还没到。”拉下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他低头便吻了下去,直到胯间又重新挺立起来,他才松开气喘吁吁的她,“等我。” 他没去戴套,反而披了件睡袍开门出去,等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她的电脑,还细心地把摄像头遮住了,以免不小心点开。 言淼起身趴在床上登录系统打卡,刚操作完他就从背后贴了上来,戴好套的性器抵着穴口往里挤。 群里已经开始有人在聊工作,言淼一边接受他的撞击,一边慢悠悠地打字回复着同事。 哪怕隔着屏幕,那种赤身裸体与人性爱,尤其是姐弟乱伦的背德感还是让她的身体兴奋到了极点,穴肉不停地翕张紧缩,绞得身后的他也连连抽气。 “姐。”他跪在她身后搂着她,看着她一本正经地与同事谈工作,轻柔地含吮着她的耳垂,“刺激吗?” 言淼回过头吻他,与他交缠得脖子发酸时,她干脆直接将他推倒,骑在他身上对着硬挺的性器坐下去,重新包裹着他深深浅浅地抽送。 旁边的电脑不停传来消息提示音,她随意瞥了眼,回了几个简单的字,就又撑着他胸膛专注地上下起伏,彻底沉沦在这种肆无忌惮的性爱里。 53乱伦 活了二十八年,言淼却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人生中还会有如此纵欲的时候。 已经记不清她和宋遇宁究竟做了多少次了,她只知道到最后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淫靡的气味,垃圾桶里全是避孕套和精液,床单也湿了一大片,到处都皱巴巴的。 他们不仅在床上做,还在椅子上,在他的书桌上,在窗边,几乎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欢爱的痕迹。 女上位,后入式,传教士,坐着,躺着,跪着,站着,几乎所有的姿势,他们也都尝试过了。 她一边严肃正经地和同事讨论着工作,一边又赤身裸体地在他的抽插中娇喘吟哦。他们就像两头脱缰的野兽,疯狂地发泄着最原始的欲望,用身体向彼此诉说着心底那份一直在肆意生长的爱意。 就像她说的,她真把宋遇宁榨干了,至少在这一天里,他累得够呛,身体也到了极限。 她笑他腿软,得意地和他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他同样笑她叫得嗓子干哑,身体虚得连从床上起来都费劲。 他们精疲力尽地相拥着躺在床上,四肢紧贴,呼吸缠绕,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享受着难得的自由时光,努力抓住属于他们的每一分每一秒。 “淼淼,淼淼。”他越来越喜欢这样叫她,尤其每次做完之后她气喘吁吁地躺在他怀里,更是给了他一种像是在拥抱自己妻子的感觉。 事实上,现在的他们,也的确很像一对甜蜜的新婚夫妻。反正在他心里,这就是他们永远的关系。 “我突然想……”附在她耳畔轻轻地吻了吻,他小声道,“换个称呼。” 言淼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含糊不清地问:“什么?” “老婆。”他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发红,声音喑哑,“想叫你这个。” 她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双目依旧紧闭,睫毛却微微发颤。 宋遇宁的吻落在她眼皮上,双唇轻启,又低低地叫了一声:“老婆。” 言淼搂紧他,将头埋进他怀里,好半晌才骂道:“傻子。” 她本来还想说“你才十八岁,叫什么老婆”,可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又把话吞了回去。 她不会再去忧心未来,哪怕以后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反正现在,他们正坚定不移地在一起。 宋悦和言文彬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屋里所有痕迹都被姐弟俩清理干净了,看不出异样。 他们带了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回来,是外公在乡下种的,言淼帮着宋悦把东西放去冰箱,宋悦特意看了眼柜子,见里面空空如也,问道:“你们俩不会懒到饭都没做吧?” 言淼心虚地笑:“怎么可能?我们吃得可丰盛了,还剩了好多倒垃圾桶了,害得我都特意去扔了趟垃圾。” 他们确实没好好吃晚饭。 因为在电话里确定了爸妈真的不回来吃饭后,刚准备做饭的两人又情不自禁地在厨房拥吻,在餐厅的椅子上耳鬓厮磨,忍不住去一楼的卫生间做了最后一次。 用的依旧是后入,言淼趴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中的姐弟俩,听着他在她耳边喘息,感受着他火热的欲望将她狠狠贯穿。 事后因为实在太累,就随便煮了两碗面填饱肚子。 “怎么了你?”一同从厨房出来时,宋悦又疑惑地看着言淼,“腿抽筋了?” 言淼心下一紧,连连点头:“嗯,下午上班的时候盘腿坐在椅子上压的。”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从小就这样。”宋悦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挺胸,好好注意一下,别驼背了。” 言淼连声应和,一抬头就瞧见宋遇宁正在客厅门口看着她偷笑,气得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也就是没让他做重活,父母看不出来什么,要是像平时那样让他从车里扛袋米进去,指不定他能虚成什么样呢。 趁着父母不注意,宋遇宁在她耳边低声道:“明天我再悄悄去趟药店,给你买点补肾的,今天没想起来。” 言淼屈起膝盖撞他:“你更需要补。” 姐弟俩在客厅听父母详细说外公的情况,想起来还没打电话报平安,宋悦又拨了电话过去,听到她在电话里叮嘱外公关好门别随便让人进去,言淼好奇地问言文彬:“不是都不让互相串门了吗?还有人硬闯的?” 言文彬道:“后面那家的女儿女婿也回去了,带了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那孩子看门开着就自己跑进去,非要一起吃饭,他父母都拉不走。” 宋悦挂了电话叹息一声:“赶他走吧,觉得他可怜,不赶他走吧,这种特殊时期,万一真传染什么……唉,都是他父母造的孽,无知又自私,近亲结什么婚?” 言淼剥橘子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宋遇宁,刚好与他视线相撞,默默对视片刻后两人又都赶紧移开目光。 宋悦仍然在抱怨:“有些人就不配当父母,你看看孩子那样,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就是。”宋遇宁笑着附和,“真要结婚的话,那就别生孩子,近亲结婚危害的是下一代,只要不生……” 宋悦嗤笑:“那些人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传宗接代,怎么可能不要孩子?老一辈相信亲上加亲也就算了,年轻人竟然也一意孤行,好好的表兄妹要做夫妻,最终可怜的还是孩子。” “所以我才说不要生孩子嘛。”宋遇宁笑得有些不自在,“只要不生孩子危害到下一代,谁管他们近亲结不结婚的?” “不是还有法律管吗?”言文彬朝他笑笑,“你没学过啊?我国法律禁止近亲结婚,像他们这家的情况,真到法律上也会被认定为无效婚姻。” “我当然学过了,姑爹你这么小瞧我,这点常识我会不懂?”宋遇宁继续笑得云淡风轻,“我就是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一对表兄妹想结婚,决定不生孩子,双方父母也没反对,像你们说的这家,要是不生孩子,法律禁不禁止的肯定也不重要。” “什么电视剧尺度这么大,还敢宣扬近亲结婚?”宋悦一脸不敢置信,“你说的是古装剧吧?近亲结婚就是封建时代的糟粕,搁现在那是乱伦,法律禁止了多好。” “乱伦”两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言淼猛然捏紧了手里的橘子,宋遇宁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很快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塞着糖,开始跟宋悦回忆起那部并不存在的电视剧。 那两个字,他们从前也想过无数次,说过无数次,可从宋悦的嘴里说出来,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锋利。 一家人没坐多久,宋悦就说累了要去睡了,等她和言文彬的脚步声在楼道里越来越远,客厅里的姐弟俩才慢慢抬起头,互相对视,彼此沉默。 半晌后,宋遇宁道:“我不会放弃。” 言淼对着他笑了笑:“我也是。” 54歧途 关于乱伦的定义,言淼很早以前就查过。 带着点自欺欺人的性质,她想在网上找到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说,不同辈分的亲属发生关系叫乱伦,亲兄弟姐妹在一起是乱伦,但同辈的表亲和堂亲之间,或许不该算,毕竟他们其实血缘关系也没那么近,甚至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还有很多国家都没禁止表亲结婚。 然而一打开网页,看着各种说法和定义,看着无数被讨论谴责的案例,她便知道,一切真的就只是自欺欺人。 哪怕不谈当下所处环境的道德与伦理,不在意世俗的看法,光是情感方面的枷锁,她就没法摘下来。 她和宋遇宁在血缘关系上只是表姐弟,在情感上却一直都是亲姐弟,这些年父母都是把宋遇宁当作亲儿子看待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眼中的一对亲姐弟做出如此违背伦理之事?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这一点,言淼心里很清楚。 十年前是她太疏忽,没和年幼的宋遇宁保持好距离,没为他树立正确的两性观念,才让他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和欲望。 后来在知道他的心思后,她又没坚定地推开他,反而任由他一次次越界,自己也控制不住地一步步沦陷。 可是,他们在一起,真的就罪该万死十恶不赦吗? 他们都是成年人,彼此之间没有强迫,没有诱骗,发生的一切全是出于自愿,也伤害不到外人。除了会让父母接受不了,会让亲人伤心难过,别的,还有错吗? 就像宋遇宁说的,他们只是两个最懂彼此的人在一起,互相陪伴,互相取暖,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在床上辗转良久,言淼还是捞过手机打开微信,给宋遇宁发了条消息:【一起努力】 离经叛道也好,惊世骇俗也罢,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究竟想要什么。 从前她被磨光了棱角,学会了屈服,想要遵照世俗的传统,听从父母的意愿,随便找个所谓合适的人结婚生子,过那种光是想想都会让她头疼的日子。 但现在,她想自私一点,她想不顾一切地为自己努力一次。 宋遇宁没回消息,但两分钟后,言淼的门被推开,一个黑影悄悄走进来,钻进被子将她拥进怀里。 言淼并不意外,只无声地靠在他胸膛上,静静感受着他的呼吸。 她知道他肯定也没睡着,她顾虑的东西,同样是他担忧的。只是在从前,坚定的一直只有他一个,而如今,她和他一起。 他搂得越来越紧,灼热的气息全都喷洒在她耳畔:“最后一次。” 言淼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他最后一次这样悄悄溜来她房间搂着她入眠,因为他们以后必须更加谨慎。 明明早已知道父母的态度,可晚上宋悦那句“乱伦”还是把他们偶尔天真幻想出来的、最后那一丝希望也彻底掐断了,他们之间的一切,终将永远见不得光。 这场不掺杂任何情欲的拥抱只持续了几个小时,和前几次一样,天还没亮宋遇宁就悄悄回房了。 许久后言文彬起床上班,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又远去。然后是宋悦起床,脚步声楼上楼下地响了几次,最后所有动静都集中在院子和厨房。 言淼和宋遇宁是被宋悦叫起来的,两人相继在二楼的浴室洗漱,又一前一后出现在餐厅,面对面坐着吃早餐,聊着再平常不过的话题,一如既往地扮演着最纯粹的姐弟。 往后的日子便也一直如此。言淼仍然在家办公,宋遇宁开学上起了网课,回蓉城遥遥无期。 在父母面前,他们依旧和从前一样,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却都保持了姐弟该有的距离,不敢逾越分毫。只有偶尔独自相处的时候,他们才会小心翼翼地拥抱、亲吻,甚至是做爱。 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有些折磨人,也有种莫名的刺激感,但更多的却是知足——能朝夕相处,能一抬眼就看到彼此,能互相激励着认真工作和学习,为两人的未来努力奋斗。 疫情渐渐好转之后,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复工,在各大学都还没明确返校日程时,言淼就已经被通知回公司上班。 “现在就回去是不是太早了?”宋悦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坐不住了,“万一传染了怎么办?万一染上肺炎治不好怎么办?算了算了,大不了辞职别干了,等疫情彻底结束了再重新找工作,就算找不到,我和你爸还养得起你,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妈。”言淼知道宋悦的性子,只能耐心地开解着她,跟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做好防护工作。 安抚好宋悦,言淼才又偷偷示意一直默不作声的宋遇宁回房间,她知道他肯定也有很多话想和她说。 “我刚才在想,用什么理由才能和你一起回去。”房门刚关上,宋遇宁就小声道,“想来想去,唯一的借口就是你一个人上班辛苦,我可以去给你做饭。” 言淼正想开口,却又听他说:“但我不能陪你一起去。” 迎上她诧异的眼神,宋遇宁笑笑:“现在是特殊时期,姑爹天天去上班,姑妈本来就随时都担惊受怕的,等你回了蓉城,她就更担心了,我必须留下来陪着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不过……” 他突然就一脸的不高兴,“我还以为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会懂我呢,看你刚才那反应,是不是以为我会吵着跟你一起回去?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看着他那委屈巴巴的表情,言淼突然就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刚才没思索太多,第一反应确实就是他会舍不得她,会想方设法找借口和她一起回去,毕竟就算像现在这样每天朝夕相处小心谨慎,他也依旧很黏她,恨不得时刻和她贴在一起。 可是她忘了,他一直都在努力成长,努力让自己变得成熟稳重,为她分担一切,当她的依靠和港湾。 “对不起啊,刚才没想那么多。”言淼上前两步抱住他,也开始跟他撒娇,“不是不懂你,就是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不生气吧?” 宋遇宁没好气地揉了揉她脑袋:“跟谁生气也不能跟你生气。” 言淼笑着搂紧了他,靠在他怀里轻轻地蹭着:“回了蓉城我会想你的。” 他伸手圈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头顶,与她安静地拥了一会儿才又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姑妈的,等疫情结束了,我们带她多去几家医院,多看几个医生,再去找我老师介绍的那个专家看看,她的病肯定会好的,我们也都会好的。” 轻柔的吻落在她额角,他低头定定看着她:“我知道,我现在还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压力全在你身上,给我点时间,我一定……” 言淼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也将他后面的话吞了进去。 他早就已经做到了,所有的事情,一直都是他们一起承担的。这条路很难走,甚至未必会有尽头,但能有彼此陪伴,他们不会再回头。 55小狼狗 受疫情影响,公司里的几台微波炉倒是格外受欢迎,每天中午还没到休息时间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饭盒开始排队,有时等着热个饭都要好半天。 “咱是不是得跟后勤部提个意见,申请多买两台微波炉?这也太挤了。” “已经买了,下午就能送来。”言淼抬着自己的饭盒回到工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又想起什么,赶紧取出手机拍张照片发到家庭群里,附文:【我妈卤的鸡脚真美味,今天加餐】 知道她要回来上班,宋悦不免好一阵忙活,给她准备了各种好吃的,千叮咛万嘱咐别再叫外卖也别出去吃,又生怕她一个人随便应付,还经常都要抽查她吃了什么。 照片刚发过去,宋遇宁就秒回:【不错,看起来营养丰富】 言淼笑着在心里嘀咕:你也不错,演技了得。 她是没有每天都和爸妈视频,但不管有多忙,和宋遇宁的视频就没有一天断过的,他现在比宋悦还要啰嗦,每次都要关心她吃了什么,今天发在群里这张照片上的内容,昨晚视频的时候她就跟他交待过了。 没过几秒,宋遇宁的消息又来了,这次不是在群里,而是和她私聊:【好想来给你做饭,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看他又发表情包卖萌,言淼不禁扬起唇角,和他斗起了图,幼稚地玩了好几个回合才想起来接着吃饭。 隔壁工位的同事热好饭回来,见她一边吃饭一边盯着手机傻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下我信了,你绝对在谈恋爱。” 言淼愣了愣,也没否认,只抬头朝她笑笑:“算是吧。” 可能很多东西真是藏不住的,回来上班也没多久,身边的人却好像个个都能看出她的状态不一样,时不时就要调侃她两句。 “真这么明显?”言淼疑惑地指着自己,“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能看出来?” 她之前不是没谈过,但没刻意和同事说,也从来都没被人发现。 “非常明显。”同事点头,“就差把你在谈恋爱几个大字写脑门上了。” 手机振动,宋遇宁又发了消息,还是个卖萌的表情包,可爱的小男孩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上面有叁个大字“好想你”。 哪找的这么传神的表情包?言淼忍不住笑出声,给他回了个“乖”的表情,想了想又附加一个“亲亲”。 “看吧看吧,就是这种表情。”同事在旁边工位上嚷,“春风满面,笑得那叫一个荡漾。” 言淼不置可否,好奇地举起手机打开镜子照了照,好像确实挺明显的。 休息室人太多,好几个同事热完饭也都回了工位,纷纷加入这场谈话,八卦起言淼的新恋情。一个年纪大的前辈更是直接询问对方在哪里工作,是不是本地人。 知道这是善意的关心,言淼笑着答是异地恋,朋友介绍认识的。 有些东西,注定永远见不了光,就算她的日常表现无意识地向所有人宣告了她有个热恋中的男朋友,可关于这个男朋友的一切,只能是她自己的秘密。 遗憾吗?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毕竟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要公告全世界她有个很好的男朋友,有时候也会觉得偷偷摸摸的很累。 可那也仅止是某一瞬间的遗憾了。比起她已经拥有的,这些都微不足道。 晚上洗完澡,言淼准时给宋遇宁打视频电话。 其实晚饭时她才给宋悦打过,和那边的叁个人把工作、生活、疫情各种话题都聊了个遍,若是在从前这样也就结束了,即便她和宋遇宁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联系得那么频繁。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男朋友和弟弟,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今天简安跟我说,一个大叁的学生在追她。”言淼把手机支在床上,手里整理着衣服,“她也真够厉害的,疫情期间足不出户都能吸引追求者。” 他们每次打视频至少都要一小时,也未必时刻都在卿卿我我,反而什么话题都能聊,就像从前只是姐弟时那样,不管聊什么都能很自然。 “然后呢?你怎么跟她说的?”宋遇宁靠在床头捧着手机,刻意压低了声音以防被宋悦和言文彬听到。 言淼对着镜头笑笑:“你猜。” “我猜啊……”宋遇宁一脸得意,“你肯定鼓励她接受人家,姐弟恋好处那么多,没理由拒绝。” 言淼笑:“那你倒是说说,都有些什么好处?” 宋遇宁干咳一声,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和小奶狗谈恋爱的四大好处,一,听话乖巧又黏人,他的世界只有你,你就是他心中唯一的神;二,可以随时为你化身小狼狗,把你护在身后为你遮风挡雨……” 他还没说完,言淼就已经忍不住笑了:“你这又是从哪个网站搜的?” “这还用搜吗?说的就是你家的小狼狗啊。”宋遇宁朝她眨眨眼,“还有第叁条,身材好精力旺盛,可以随时随地满足你。” 他才洗过澡,身上穿的是薄款的浴袍,浴袍没扣子,就一条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结实的胸膛,等他特意把手机拿远后,画面里更是能清晰地看到他腹部的线条。 “色诱我啊?”言淼毫不掩饰地欣赏着他的身材,视线落到小腹下方那几根黑色毛发上,“再往下点。” 宋遇宁乖乖听话,镜头又往下慢慢挪,可惜他还穿着内裤,所有的春光也都消失在那层布料里,只留一条凸起的形状。 言淼看得口干舌燥,和他一样靠坐到床头,举着手机问:“今早有没有晨勃?” “你说呢?”宋遇宁的目光直直盯着她,看她的指尖缓缓拉下睡裙的肩带。 “我猜……”言淼舔了舔唇,“不仅晨勃了,还自己撸了,对不对?” 细细的带子随意挂在她肩上,欲掉不掉,半露的乳房微微颤动,顶端那一粒在轻薄的布料上撑起个明显的形状,好似随时都要从睡裙里冲出来。 宋遇宁喉结滚动,沉声道:“嗯,想着你自慰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昨晚梦到和你在院子里做,在梦里就射了,害我今早还洗内裤。” 言淼坏笑:“那你今天已经射过两次了,还行不行呀?” 宋遇宁将手覆到胯间,在镜头下握住已经开始变化的那根套弄:“你看行不行?” 低低的喘息声传进耳里,看着他手中迅速变大的性器,言淼也慢慢将手指伸入腿间,从紧闭的细缝中挤了进去。 56视频(H) 对待自己的身体欲望,言淼向来都很坦然。 有男朋友的时候,想做就做,没男朋友在身边,想要了就自己动手,还可以买些好用的小玩具,甚至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觉得自己动手比男朋友插入要更舒服。 可现在,哪怕手指已经挤进了腿心,最敏感的阴蒂正被自己用力捻弄,她却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她想要画面里那具肉体。 十八岁的宋遇宁,年轻有活力,健康又持久,可以勇猛也可以很温柔,能满足她对性事的一切要求和幻想。 而且与她先前那几任凑合着过日子的男朋友不一样,她和宋遇宁之间不仅有性,还有很多复杂的感情,由爱构织出来的性,才会有更多的激情。 所以在分开的每一天,她都无比怀念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想躺在他怀里,想被他亲吻,被他用唇舌抚慰全身的敏感点,想容纳下他炽热的欲望,永远与他紧密相贴。 “嗯……”她从口中溢出声轻哼,毫不掩饰自己的迫切,“好痒,想要你帮我。” 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她腿间的私密处,宋遇宁能看到修长的手指在浓密的毛发间左右揉动,速度越来越快,激起轻微的水声,暧昧至极。 握在性器上的手掌也加快了撸动的速度,他将手机拿近,让她能看得更清楚,低沉的喘息声持续传了出去:“那我……帮你舔。” 听着他性感的低吟,看着肉粉色的顶端已经溢出些液体,言淼闭上眼,想象着他埋首在她腿间的情形。 他的舌很软,很湿,也很滑,在她的腿缝中舔弄时特别灵活,会勾得她直流水,然后又被他卷进嘴里,吸得啧啧出声。 他的舌还很有力量,能直直地从穴口插进去,抵着肉壁刮蹭,在甬道里进进出出,比用性器抽送温柔许多,带来的快感却比性器还要强烈。 “你最喜欢我帮你舔,对吗?”看着她的大腿在发抖,听着她细碎的呻吟,他喘得更厉害,“每次我一舔阴蒂,你就会浑身都抖,还会流很多水,把我脸都弄湿了,嗯……我也喜欢……喜欢喝你流出来的水,好甜……” 言淼低叫一声,猛然弓起了腰,闭上眼大口喘息。指尖上全是刚才涌出的液体,腿间也湿得不像话,水直接流到了床单上,凉凉的贴着臀肉。 手机有些歪,腿间的春光偏离了镜头,宋遇宁却刚好能看到因为她的剧烈颤抖而从衣领里露出的两只乳。一只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色情地上下晃动,一只的顶端卡在睡衣边缘,透出一小片红色乳晕,神秘而诱人。 “姐。”他狼狈地滚动着喉结,对着两只乳房狠狠撸动几下又改了口,“老婆……” 这两个字,比姐姐这种带着禁忌感的称呼还要让人敏感。言淼控制不住地收缩着花穴,调整手机重新对准腿间,抬高臀部让他看仍在往外吐着液体的穴口。 “好湿。”他直勾勾地盯着不断翕张那处,指尖在性器顶端打着圈地揉,“老婆,我还没射。” 语气中带着点撒娇甚至是乞求的意味,听上去可怜兮兮的。他总是知道如何取悦她。 言淼重新将手伸到腿心,两指慢慢掰开穴口:“插进来,用力操我。” 说话的同时,她的中指已经挤了进去,就像是他的性器一样,尽根没入后又缓缓抽出,一下深一下浅,带出更多透明的液体。 在她的喻示下想象着被穴肉包裹的极致快感,宋遇宁闷哼着射了精,气喘吁吁地靠在床头,摊开手掌让她看一手的浓精。 言淼同样靠在床头喘个不停:“每次都射这么多,真怕你吃不消。” “我行不行,等你回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宋遇宁取出纸巾擦拭干净,随手将沾了精液的睡袍扔到地上,赤身裸体地面对她,“舒服吗?” 言淼果断摇头:“没有你弄舒服。” 明明刚发泄完,被她这么一说,宋遇宁就又觉得体内瞬间窜起股火来:“又勾引我?” “哪有?我实话实说。”言淼一脸无辜,“被你弄最舒服了,特别是你用嘴,好喜欢你的舌头。” “看来我真该担心身体了。”宋遇宁无奈地瞧着她,一只手伸到胯下,“又要硬了。” “我也还湿着。”言淼将中指伸到镜头前,上面有明显的水迹,“没你插进去爽。” “我迟早会精尽人亡。”手掌在逐渐挺翘的性器上抚了抚,宋遇宁突然想起什么,“你不是买了很多小玩具?那个……是不是可以帮你舔?” “对啊,我都差点忘了。”言淼恍然大悟,立刻翻身下床打开抽屉,那包情趣用品还全都尚未拆封。 想起当初被宋遇宁发现她买了这些东西的窘状,再看看如今的场面,她不由得有些感叹,这么短的时间里,一切就都彻底变了样。 把粉红色的秒潮神器拆开举到镜头前,言淼好笑地看着他:“还知道它可以帮我舔,当初看得很仔细嘛,拿出来认真研究过?” 宋遇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看到包装上写着秒潮神器,我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新型的加湿器,就多看了两眼,结果……” “结果看到下面还写着口爱。”言淼一本正经地念着包装上的字,“吸乳,吸阴蒂,震动棒,跳蛋。这么刺激,你当时脸红了吧?是不是还看硬了?” 宋遇宁呼吸渐急,手掌在勃起的性器上慢慢套弄:“嗯。” 言淼笑得得意:“是不是还想象过我用这个东西的样子?然后,悄悄自慰?” 宋遇宁点头,把手机下移对准胯间,让她看自己撸动:“就像这样,想着你脱光躺在床上用那个东西自慰,很快就能射。” 肉粉色的性器在他手中越变越粗,兴奋地跳动着,言淼不禁夹紧双腿,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要不要玩给你看?” “要。”他喘声粗重,声音低哑,胸膛不住起伏。 起身去浴室把全新的自慰器清洗干净,言淼回到镜头前,轻车熟路地打开开关,听到刺耳的声音,宋遇宁动作一顿,眼也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 在他的注视下,言淼握着高频震动的自慰器渐渐往下,挑开睡裙领口,对着挺立的乳尖覆了上去。 极强的冲击力震得整只乳都在晃动,本就发痒的顶端被用劲吸吮着,舒服得她颤抖着仰起头轻吟。 胯间又热又胀,宋遇宁整只手握上去快速撸动,眼睛紧紧盯着她不断颤动的乳,舔了舔唇,好似真的在含着顶端那一粒吸吮。 试完了乳尖,看着本就挺翘起来的肉粒开始红肿,言淼又握着东西下移,用那枚小孔对准了阴蒂,大张着双腿面向他。 浓密的毛发中,红色那一点随着嗡嗡的响声不断震颤,从他的角度能看出那里已经完全勃起,又红又肿,下面的花缝也在拼命颤抖,一张一合间不停往外吐着汁液。 “啊……”言淼绷紧了小腹,呻吟几乎盖过了震动声,“好舒服,好像……好像你在舔。” 宋遇宁口干舌燥,一边撸一边喘:“我把舌头插进去,用舌头操你好不好?” “嗯……”言淼配合地转过自慰器,用震动的棒身轻触阴唇,搅弄着湿淋淋的穴口,“好多水,你舔一舔。” “唔。”宋遇宁快到了极限,套弄得越来越快,指尖胡乱在顶端揉搓,“姐,姐,好想你,想把舌头插进去。” 一阵短促的尖叫声传来,是言淼用震动那端代替他的舌头挤了进去,刚插入浅浅的一小段又抽了出来,就像他的舌头一样只在穴口打转。 听着她肆无忌惮的娇喘吟哦,宋遇宁小腹一紧,大股精液喷射而出,将他准备好的纸巾浇了个透。 看着他手背上乳白的液体和纸巾下不断跳动的肉茎,言淼手一抖,自慰器掉到床上——都没等她重新碰上阴蒂,竟然就这么在强烈的视觉刺激下泄了出来。 自慰器依旧在床上响个不停,姐弟俩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也不知过了多久,言淼才恢复些力气按下开关,重新拿起手机瞧着那边的宋遇宁。 这次他将镜头对准了自己的脸,有汗珠从额头落下,脸有些红,眼中的情欲尚未褪去,目光落到她脸上时,如有实质,烫得她腿心又是一阵翕张。 “想你。”他静静看着她,“每天都在想你。” 言淼将手机拿近了些,好像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似的:“我也是。” ======================== 这几天跟男朋友出去玩耽误更新啦,补上粗长的一章 很抱歉,要请两天假 这几天跟男朋友在外面玩,更新实在太困难了,等我回去再补吧 刚好接下来要到高潮和收尾阶段了,也让我再认真构思一下 57败露 简安的电话打来时,言淼正在公司附近的商场,听到她说在一个人逛街,简安估计已经在那边翻白眼了:“疫情当前还这么大兴致,午饭时间都不放过。” “没办法啊,我得……”话到嘴边,言淼忽然住了嘴,不自然地改口,“得买两套衣服,没衣服穿了。” 站在五楼往下看去,每一层都冷冷清清的,除了商场工作人员几乎看不到别的人影。言淼伸手把捂得严实的口罩拉下,突然就无声地笑了起来。 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明明只是一句“给章鱼买生日礼物”,从前一直说得理所当然,现在反倒像做贼一样。 简安那边传来拉窗帘的声音,还有她接连不断的哈欠声,一听就是懒觉睡到现在才起,言淼不禁啧啧出声:“还没睡够?那你继续睡啊,干嘛一起床就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刚睁开眼刷手机就看到个八卦嘛。”简安的语气意味深长,“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哪知道?” “给你个提示,跟你那位渣前任有关。” 言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简安在说谁:“贺淮?他又骗了个女朋友?” 当初分手时她是警告过贺淮的,要是他继续骗婚,她一定会拆穿他,虽说她的警告未必有用,但那个人渣怎么着也该低调些才是。 “女朋友算什么?”简安嗤之以鼻,“你那个渣前任,瞒着家人出去约会,结果他男朋友更是个混蛋,被隔离还一直隐瞒活动轨迹和接触史,最后不仅把他们是同性恋、疫情期间开过房的事查出来,还揪出了一大堆混乱的男女关系,你那渣前任不止在你这骗婚,还是别人的小叁,他男朋友也是个骗婚gay,现在好像还确诊艾滋了,卧槽,这些人简直……他老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但愿那死基佬没怎么碰她,别被传染吧。还好你及时发现,不然……妈的,我都想杀人了。” 简安说得义愤填膺,言淼握紧了手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眼前浮现出当初她和贺淮差点就发生关系的画面,若不是她坚持让他戴套,若不是宋遇宁让她心神不宁没心思做爱,谁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 没听到她出声,简安叹息一声:“怕了?你不是做过检查了?什么事都没有,怕什么?” 言淼摇摇头。后怕确实有,但她现在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幸运,有那样一个弟弟一直爱她守护她,于她而言是最幸福的事。 和简安聊完,言淼坐到休息区拨通了宋遇宁的电话。其实没什么事,就是突然觉得想他了,想听听他的声音。 宋悦在睡午觉,宋遇宁一个人待房里上网,姐弟俩说话也不用小心谨慎。言淼把贺淮的八卦大概和他说了,她讲得平静,倒是他跟简安一样气得跳脚,恨不得去把贺淮暴揍一顿。 “我不气了。”言淼静静看着他,“要没那混蛋,咱俩现在指不定什么样呢。” 至少,是因为她被欺骗,他才在那种情景下第一次吻了她,她也是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他那样在意她,他们之间才会一次次突破底线。 “所以,你不后悔。”宋遇宁笑,语气肯定。 言淼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 他这样的人,这世上她再也遇不到第二个了。和他之间发生的一切,她都不后悔。 看着屏幕里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心底的思念好像突然间就决了堤,言淼将手机拿近些,瞬间下定决心:“下周我回来给你过生日。” 宋遇宁一脸惊喜:“真的?” 他生日那天是礼拜叁,言淼必须得上班。之前因为疫情耽误了太多工作,她现在忙得连周末都几乎没休息过,更遑论工作日请假回去陪他了。 “连轴转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了。”言淼得意地笑笑,“待会儿回去就找领导请霸王假。” 她和宋遇宁都不是在意生日的人,若是换在从前她肯定把工作放第一位,不能回去也不勉强,但现在这个人从弟弟变成了男朋友,那种想见他的迫切感也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宋遇宁这才发现她没在公司:“你在哪?” 言淼把镜头对着一旁的商铺:“出来给你买礼物,转了一圈不知道买什么,干脆你直接跟我说你要什么吧。” 以前每年给他买礼物她都很随意,不管是衣服鞋子还是手机,都只是单纯的姐姐给弟弟的礼物,如今变成给男朋友买,又是交往以来第一份,她认真过了头反而怎么也挑不出来。 “什么礼物都不要。”宋遇宁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你回来就够了。” 言淼以肠胃炎发作的理由请了假,刚好在宋遇宁生日那天开车回去,连上周末可以在家里待五天。 他们姐弟本就关系好,外加她去上班将近两个月一直没回家,宋悦和言文彬并不觉得异常,言文彬也特意请了一天假准备给宋遇宁好好过个生日。 车子开到半路,宋悦的电话打来,说她和言文彬出发去接外公了,让言淼别忘了顺路去取蛋糕。没过几分钟宋遇宁就又打过来,语气里全是迫不及待:“姐,我去蛋糕店等你。” 言淼忍不住发笑:“就这么想我?” “当然了,昨晚都想得没睡好觉。” 听到那边传来关门声,言淼问:“那也不用这么早出门吧?我还要好久才能到。” “没事,我到了等你。我先把蛋糕取了,节省点时间。” 那是他们仅有的能独处的时间,等到了家大人们都回来,他们又只能偷偷摸摸的了。 嘴上说着不着急,言淼还是不自觉提了速,用最短的时间抵达蛋糕店。 店里没什么人,宋遇宁一个人坐在门口,她远远地就能看到。 鸣笛声响,他猛地抬起头,看到熟悉的车子,脸上一下绽放出笑容,拎着蛋糕几步就奔了过来,拉开车门上车。 这片街区不让长时间停车,言淼继续开车去找车位,宋遇宁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仿佛带着浓浓的热意,哪怕她不看也能感觉得到。 “别看了啊,再看我脸红了。不就两个月没见吗?搞得像是两年没见了一样。” “一日不见,如隔叁秋,何止两年?” 车子刚在路边车位停好,言淼的右手就已被紧紧抓住。鉴于这是在两人长大的城市,宋遇宁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举动,只能拉着她的手撒娇,“算下来都有一百八十年了,四舍五入就是两百年。” “你这语文不及格啊,叁秋可不是指叁年。”言淼四处看了看,见周围都没人,解了安全带凑到他身边,在他唇上蹭了蹭,“有多想我?” 一个吻瞬间点燃一切,宋遇宁搂紧她,与她忘我地吻了好久才气喘吁吁地松开:“你说呢?” 两个座位隔得远,就这样拥着有些费劲,言淼挣开他的怀抱:“去后面。” 并不是要做多亲密的事,她只是想多抱他一会儿,也在他的怀里多靠一会儿。 两人下了车,正要拉开车门去后排,突然听到有人叫言淼的名字。 姐弟俩都吓得一怔,寻声望见那人还在街对面,这才默默对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车窗的膜颜色很深,从那人的角度刚才是不可能看到什么的。只是没想到还真会随处遇到熟人,看来刚才他们还是太过冲动了。 “你们这是要回家里去?” 见对方拎着两大袋东西,言淼笑着答:“是啊秦阿姨,您要回去了吗?那刚好可以跟我们一起。” 住在同一小区,又是老爸的同事,她也不好表现得太冷漠。宋遇宁同样心里无奈又满面微笑,在得到确切的答复后只能礼貌地帮着拎东西,让人上车。 进了小区,看到自家车位上没有熟悉的车,言淼下意识和宋遇宁对视一眼,有些窃喜。 父母还没回来,也就表示他们还有机会独处。 跟秦阿姨道了别,她又给宋悦打电话试探道:“妈,我到家了,你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听到宋悦说还有半小时,让她先煮饭,言淼终于朝宋遇宁得意地挑挑眉。 宋遇宁一改刚才的闷闷不乐,嘀咕道:“最好他们吃完晚饭再回来。” 言淼笑着拍他:“做梦呢?” 宋遇宁换了只手帮她推行李箱,将身子紧挨着她,手背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她的:“我就想和你多待会儿。” 谁不是呢?言淼也悄悄勾了勾他手指:“没事,还有半小时。” 取出钥匙打开大门,言淼刚把门合上,宋遇宁的身子就已贴了上来,将她抵在门上用力吻着。 她一手还拎着蛋糕,只能用另一只手攀着他脖子,踮起脚尖仰着头,缠着他的舌在自己嘴中搅弄。 要是没有这两个月的分别,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居然会如此想念一个人。哪怕每天都能视频,但这种和他身体相贴气息缠绕的真实感,是再多的电话和视频都比不了的。 舌头被他吮得发麻,身子也一片酥软,拎蛋糕的手臂有些酸痛,她只能推着他胸膛:“先进去。” 宋遇宁恋恋不舍地松开,意识到这是在院子里,言淼又紧张地抬头看了一眼。还好隔壁两户人家都看不到这个角落,也不知道刚才吻她的时候他是不是考虑到这点了。 扬唇笑了笑,她正要开口问他,从高处落下的视线却刚好扫到客厅门口。 那里,正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宋遇宁笑着转过身,整个人也猛然一僵,好半晌后才颤声道:“爷爷……” 更┊全┊小┊说: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关于这段时间断更的说明 很抱歉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先是我做了近视手术暂时不能过度用眼,然后家里又出了些事,现在我爸妈都还在医院住院,我实在分身乏术也没心情上来,具体什么时候能复更我现在也没法确定,只能保证一定会把还没写的写完,对不起大家,都别等我了,我现在的状态很糟,短期内肯定是没法静心写作的,抱歉更┊多┊连┊载┊小┊说:woo18νip﹝woo18.νip﹞ 058慌乱 蛋糕掉落在地发出“哐”的一声,呆愣的言淼又被这声音吓得一颤,整个身子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没多余的精力去想外公为什么会在这里,大脑在短暂的一片空白后,拼命思考的就是用何种理由去掩饰这一切。 说姐弟俩只是在玩闹?可正常的姐弟会玩到接吻这一步吗?他们还不是只简单地碰了一下唇,深吻了那么久,她的手已勾上他的脖子,他的手也搂了她的腰,有哪一对姐弟会这样做的? 何况外公震惊到难以置信的眼神就已说明了一切。 艰难地动了动唇,言淼想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她便看到震怒的外公缓了好一会儿后,突然直直朝这边走来。 “是我的错。”宋遇宁倏地挡在她身前,“是我强迫姐姐的,她一直都不肯,她不愿意,是我逼她……”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院子,看着外公在半空中颤抖的手,看着宋遇宁被打得低垂下去的脸,泪水一下子就从言淼眼中滚落。 颤着腿走上前,她一把拉开宋遇宁,挺直了腰杆站到外公面前:“是我主动的,不关他的事,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是我引诱他,欺骗他……” “姐。”宋遇宁拼命拉她,她却岿然不动,而外公的那一巴掌,终是没落到她脸上。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面前那位年过古稀的老人整个身子都晃了晃,宋遇宁忙着去搀,却被他推开,随后独自佝偻着身体一步步走进客厅。 宋遇宁看向言淼,朝她摇了摇头,可言淼同样对他摇头。 她知道他想把责任全揽自己头上,她又怎能容许他这样做?要真说责任,作为年长十岁的姐姐,她的过错更大,而且现在也不是谁承担了责任就能解决的。 见外公已坐到沙发上,宋遇宁慢慢走过去,在他面前跪下,言淼同样跪了下去。 外公愣愣地看了他们许久,问:“除了这个,你们……还做过什么?” 攥着衣角的手指不断收紧,言淼想说一句“没有”,又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外公了然,整个胸腔都在起伏。 “爷爷……”宋遇宁担心他的身体,却也只能沙哑地挤出这两个字。 好半天后,他又问:“多久了?” 言淼垂着头不敢看他:“从……过年那天……开始的。” 还没听到外公的话,宋遇宁的声音就已传来:“不是那天,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姐姐了。” 客厅里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好一会儿才响起一道长长的叹息:“先起来吧,你妈要回来了,去把外面收拾好。” 言淼明白,外公不敢让宋悦知道这件事,宋悦受不了这种刺激,但他会不会告诉言文彬,她无法确定。 “外公。”她没起身,只是忽然间鼓足了勇气,抬眸看着他,“我和章鱼,不是亲姐弟,在你们那个年代,表亲……是可以结婚的。” “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亲姐弟!”外公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她,“你……你爸妈把他当亲儿子,你不知道?” 言淼再次垂下头,指尖攥得死紧。 外公收回手,喃喃道:“就因为在我那个年代见得太多,今天才没被你们气死,但你妈……” “我们不会让姑妈知道的。”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你们两个,以后……”外公摇着头,拼命摆着手,“起来,都给我起来,去把外面的东西收拾好。” 蛋糕掉在地上只是有些变形,并没有大的问题,言淼蹲下身抓紧带子,却没力气再站起来。 宋遇宁拾起地上的其它东西,握紧她的旅行箱拉杆,沉声道:“我会抽空和爷爷解释,我不会放弃的。” 言淼抬眸,看着他脸上明显的指印:“去……上点药吧,我房里有化妆品,遮一下。” 明明是最该开心的日子,可她却感觉天都塌了。 宋悦和言文彬的确如电话里所说,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一见到言淼宋悦就开始念叨:“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又天天叫外卖老吃垃圾食品?还是懒得连饭都不吃,就吃点零食凑合?” 言淼努力挤出微笑,平复着情绪:“我不是都给你拍照报告了?你以为我那些照片是偷来的?” “你妈每天就担心你吃不饱穿不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下乡做苦力去了。”言文彬笑着把一个袋子递给她,“你最喜欢的凉粉,刚才经过平阳街你妈非要去给你买,还好现在天气不热排队的人少,调料少放点,别又胃疼了。” 接过香味四溢的袋子,言淼只觉眼眶一阵发热,只能赶紧走进厨房。 宋悦跟进来洗手做饭:“也不知道他家的凉粉做得干不干净,还有那些调料,都不知道卫不卫生,也就你从小爱吃,不然真不该给你买,我看这也是垃圾食品。” 见言淼把配赠的所有调料都往里面加,宋悦赶紧一把夺过来:“怎么这么不听话?叫你少吃点辣。” 言淼从愣怔中回过神,连连点头:“哦。” 宋悦把剩下的调料扔垃圾桶,给她递了双筷子:“饿就先吃点,别吃太多,留着肚子吃好吃的。” 看着厨房里到处都是提前准备好的食材,言淼笑笑:“随便做点不就行了,干嘛弄那么多?” “你两个月才回来一次,又是宁宁的生日,能不好好做一顿吗?我跟你爸忙活大半辈子,不就是为了让你们姐弟俩吃好喝好。” 刚踏进厨房的宋遇宁听到这一句又忽地顿住。 言文彬从车里拎了从乡下择的新鲜蔬菜进来,用手肘推了推宋遇宁:“一边休息去,别挡道。” 宋遇宁抬头,视线与言淼相撞,彼此又都很快就移开。 言淼心虚地干咳一声:“爸,你们刚刚去哪了?怎么外公都到家了你们还没回来?” “你外公没跟你说啊?”言文彬系上围裙洗菜,“他们家前面那个,你也叫外公那个老人,搭我们的车上来的,你外公晕车就先回来了,我跟你妈又送那个老人去祥云。” 所以,她在电话里什么都没问清楚就顾着兴奋,才那么肆意妄为让外公撞见。可是就算这次不败露,以后是不是也有那么一天? “洒了洒了!”已经开了油烟机准备炒菜的宋悦一把抬正言淼手里的碗,“发什么呆啊你?” 慌乱地把碗放回操作台,言淼赶紧抽出纸巾擦去衣服上的汤渍,正准备处理鞋子和地板上的,宋遇宁却已抢先一步蹲下。感觉到纸巾擦过她的鞋子,她又猛然往后退了两步,刚好撞到在洗菜的言文彬。 “厨房太小了,你俩赶紧出去吧,用不着你们帮忙。”言文彬往旁边挪了挪,“开了那么久的车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宁宁,把我那天给你姐买的胃药找出来,让她饭前吃一袋,免得一遇到好吃的又撑到胃疼。” 和宋遇宁一前一后出了厨房,没走两步他便回头看着她。 瞧见他脸上没涂匀的遮瑕膏,言淼下意识伸手去抹,眼角余光扫到客厅门口的外公又吓得立刻收回手。 哪怕是正常姐弟间可以有的行为,他们现在也不能做了。 外公什么话都没说,只定定看着两人,宋遇宁低下头,缓缓走进客厅,言淼转过身,上楼回自己房间。 ============================ 实在对不起大家,说好了这章修改完就更,但这篇文的整体基调比较压抑,隔了太久找不对感觉,左改右改一直不满意,所以就拖了好几天,希望大家见谅 059结扎 两次生日,两次都天塌地陷。 自己生日那一次,无意间知晓了宋遇宁这些年来对她的畸恋,让她又震又怒,惊慌失措。 宋遇宁生日这一天,姐弟俩之间那段见不得光的感情被外公撞破,她的紧张与害怕,比上次强烈了无数倍。 言淼突然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过生日了,也不想再给别人过生日了。 毫不知情的宋悦和言文彬开开心心地给姐弟俩拍照,支着手机拍全家福,言淼对着镜头咧开嘴,却很清楚自己此刻一定笑得很难看。 在外公眼皮底下,她和宋遇宁完全不敢靠近彼此,一个人在沙发这端,另一个人就远远地在另一端,渐渐的就连宋悦都起疑了:“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言淼一惊,手里的盘子颤了下,一团奶油直接歪倒在手背上。 “怎么可能?我和我姐什么时候吵过架?”宋遇宁笑着起身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又慢慢坐回原位,“对吧,姐?” “对啊。”言淼白他一眼,低下头擦干净手继续吃蛋糕。 外公问了句蛋糕上的水果,成功转移话题,叁个长辈便都聊水果去了。 言淼抬眸偷偷看了宋遇宁一眼,见他也在看她,又赶紧将目光收回。 一家人坐着天南海北地聊到十点,外公说困了,于是言文彬和宋悦照例回叁楼的卧室洗漱,言淼磨磨蹭蹭地等在一楼客厅,宋遇宁去了趟叁楼又下来,都准备好了被外公训话。 看着他们沉默不语的样子,外公叹息一声:“先睡觉,明天我就回去,你们两个送我。” 他终究还是太怕宋悦知道这件事,哪怕人已经去了叁楼休息,还是不敢提这个话题。不过这样的环境确实也不利于谈,这么点时间更不可能谈出结果。 言淼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后悔,害怕,迷茫,烦躁,甚至隐隐有些愤怒,对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愤怒。 手机在耳边振动,她几乎一下就断定是宋遇宁发来的消息,打开一看,果然是他:能不能跟我说一句,你也不会放弃? 眼泪猝不及防地就落了下来,言淼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爱哭。擦干泪攥紧手机,盯着屏幕上那句卑微的乞求,好几次都想把指尖覆到输入框,最终却什么也没做。 屏幕暗了下去,她咬咬牙正要把手机放下,宋遇宁的消息就又来了。 他说:我害怕。 他说:怕你又不要我。 深呼吸两下,言淼闭上眼,把手机往枕边一扔,拉被子蒙住头再也不去听任何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子外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开门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屏息凝神继续认真听着,被子却一下被掀开,一具熟悉的身体快速钻了进来,从侧面紧紧搂住她。 言淼惊得连呼吸都忘了,好一会儿后才拼命推着他:“你疯了?外公就在楼上。” 甚至他偷偷下来时,必须经过外公房间外的走廊,本来外公今天就格外关注他们的动态,他怎么敢? “他睡着了,他睡着了。”他紧紧搂着她,怎么也不肯松手,“我在窗外听到他鼾声了。” “那又怎样?老人本来就浅眠,万一……”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经堵住了她的唇,几近疯狂地吻着她。 言淼使劲推着他的胸膛,他的力道却大得惊人,吮得她双唇发疼,扣在她腕间的手也攥得她生疼。 “姐。”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了,他才松开她,缩在她怀里低低地喘息着,“我好怕,我怕你又不要我,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推开了?能不能别再推开我了?你明明答应过我的,答应过的……” 寂静的黑夜里,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的抽泣声,很低很低,甚至没有她的喘息声重,但她知道他在哭,已经有微凉的液体渗入她的肌肤。 言淼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背,指腹感觉到衣服上的热意又一下缩了回去:“你……先回去吧。” 他突然就没了声音,静静地靠在她身上一动不动,言淼同样沉默着半点也没动弹,可渐渐的心里又生出些紧张:“章鱼?你……没事吧?” 他没有任何回应。 “章鱼?”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正要伸手开灯查看他的情况,却又突然被他拉了回来。 左手有力地箍着她的手腕,他开始急切地扯她衣服,拉了几下没拉开,便又直接撩着衣摆往上掀。 “章鱼。”言淼用能活动的那只手死死抓着他,“不行,今晚真的不可以。” 他置若罔闻,将她两只手并拢在一起举高到床头,掀开衣服一口含住乳首,又粗暴地扯着她睡裤。 快感与恐惧同时袭来,言淼紧紧咬着牙,生怕发出声音让楼上的外公听到。 明明只要说两句重话就可以阻止他,明明也可以屈膝踹开他,可这一刻她什么都没做,只缓缓闭上了眼。 睡裤和内裤褪到脚踝时,他拉开她一条腿,炙热的欲望很快就抵了上来,还没到完全勃起的状态,却又坚定地往她腿间插。 阴蒂被毫无阻隔的性器蹭了一下,言淼呼吸更急,整个穴口都开始拼命收缩,一小股液体从里面流淌而出。 他循着湿意进去,很快就把翕张的小口撑开,但也就在这时,所有急促的动作都忽然停了下来。 “没拿套,我没拿套,我不能让你怀孕。”他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伏在她身上呢喃,“检测结果还没到零,你还有可能怀孕,会怀孕……” 言淼整个身子都是一震,好半天才颤抖着哑声问:“你……你去做结扎了?” 他把性器抽了出来,什么话都没说,就静静靠在她身侧,低声喘息。 言淼又问了一遍:“是不是精子检测的结果?你是不是做了结扎?” 他依旧一言不发,只伸手搂紧她,眼泪再次滚落到她肌肤上。 首-发:po18h。com(wo𝕆18 νip) 060噩梦 仔细回忆着这段日子与他视频通话的情况,言淼终于反应过来,他突然不再和她视频做爱的那段时间里,就是去结扎了。 她当时忙着工作,晚上回到家也经常加班,他没主动提,她便也没再想那种事,还以为他是体贴她上班辛苦。 可他这样血气方刚的年纪,性欲强又如此黏她,即便知道她工作忙,也不可能连续那么多天一次都不提。 “宋遇宁,你是傻的吗?” 她之前一直不同意他去结扎,让他考虑清楚,就是担心他年纪尚小太过冲动,怕他会后悔,结果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去做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不信我不会后悔,不信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我信……”言淼紧紧搂住他,“我信。” “姐,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对不对?还没到必须分手的地步。”他靠在她身上喃喃低语,好似在自我安慰一般,“我们可以去求爷爷,求他理解我们,他也说了他见过很多表亲结婚,他肯定……肯定会接受的,他会接受的对不对?我们不会分开的,你不舍得和我分开,离了你我会活不下去的,姐……” 言淼一句话都没说,只继续搂着他,双手越收越紧。 外公起得很早,他的作息一向如此。早在昨天半夜言淼就让宋遇宁回房了,看外公起床后的反应应该没发现夜里的事。 刚洗漱完他就说要回去,宋悦立刻急了:“你是不是又怕去做检查要花钱?都跟你说了花不了多少钱,就算真要很多钱难道就不检查了?身体健康的大事你又在这考虑钱?” 言淼和宋遇宁一阵惊讶:“什么检查?” “就他那鼻炎,现在越来越严重了,他老说吃点药就行,之前疫情严重一直拖着没去医院,这次接他来就是让他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 言淼清楚,宋悦这次是真的误会外公了,但健康最重要,她也赶紧帮忙劝说:“外公,还是先去医院做检查吧,看要不要做个手术或者用其它治疗方法,等从医院回来我……我和章鱼再送你回去。” 宋悦伸手推她:“赶紧换衣服洗漱去,你爸要上班,一会儿你开车,你和宁宁陪我一块儿去。” “这么多人去干嘛?”外公下意识扫了姐弟俩一眼,“没换衣服就别去了,让宋遇宁开车。” 知道外公现在就是不想让他们待一起,言淼不敢反驳,只偷偷瞥了眼宋遇宁,对外公点点头:“那我在家做午饭,等你们回来吃。” 然而直到十一点多,她把食材全都准备好,还是没等来宋悦的电话,她有些不安,拨了宋遇宁的电话又赶紧挂断,改成拨宋悦的,可一直没人接听,最后只能重新打给宋遇宁。 “姐。” “检查完了?结果应该要下午才出来,先回来吃饭,下午再去拿报告。” “还没做完,要多做几个检查。”他声音低沉,语气也不太正常,“医生说,可能……不是鼻炎,是……可能是……鼻咽癌。” 一瞬间,言淼突然感觉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不知道宋遇宁在那边有没有继续说什么,也不知道电话何时挂断了,等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那些丰盛的食材上时,才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满身都是疲惫。 一次次地以为天塌了,一次次地觉得无路可走不知所措,可又总会出现让人更绝望的事。 这顿她精心准备的午饭终究没吃成,直到傍晚言文彬都提前下班回家了,叁个人才从医院回来,看到他们的表情言淼就知道,医生在说出那种怀疑的时候,其实离真相只差个证据了。 宋遇宁眼眶发红,一言不发,视线与她撞上,眼睛倏地就湿润了。 言淼紧张地看向宋悦,却见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双目无神,呆呆地就往叁楼卧室走。 言文彬给言淼使了个眼神让她照顾好外公,很快也跟上叁楼。 拼命把眼泪憋回去,言淼咧嘴笑了笑:“我去做饭,很快就好。” “我来吧。”外公倒是一切如常,跟进厨房后又对外面的宋遇宁说,“你也进来帮忙。” 若在之前,他肯定是不会让姐弟俩共处一室的。宋遇宁知道他有话要说,只能默默跟进去。 “活了七十多,也差不多了,就算不生病也迟早要去的,没什么区别。” 他说得平静,言淼和宋遇宁却听得咬紧齿关,生怕一不小心就在他面前哭出来。 “我是不准备治了,你们非要我住院,那就去住,好让你们安心。我这辈子,什么都经历过了,丧子丧妻,连儿媳妇都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全都挨过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你们也不用难过,人老了就会死,谁也躲不过。” “爷爷。”宋遇宁哽咽着,拼命控制住情绪,“还没那么糟,医生也说了能治好,明天就去蓉城,去我学校的医院,那可是全省最有名的医院,肯定没问题。” 外公笑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言淼:“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姑妈,还有你们两个,你们俩……” 他艰难地阖了阖眼,“以后准备怎么办?” 宋遇宁垂下头,静静看着手里的盘子,言淼吸了吸鼻子:“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我们听你的。” “那就……断了吧。” “哐”一声,宋遇宁手中的盘子摔落在地,碎成一片,言淼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眨眨眼:“好。” 宋遇宁颤着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片,指尖陷进尖利的瓷片里,留下一道鲜艳的血痕。 外公俯视着他:“别让你姑爹姑妈伤心,别让你姑妈再受刺激了,要怪……就怪我狠心。” 言淼转身拿了扫帚来清扫,宋遇宁缓缓抬头看着她,一言不发,任凭眼泪滑落。 攥紧手中的扫帚,言淼与他对视片刻,将扫帚递给他:“我去……去给简安打个电话,让她帮忙联系医院,那边她熟。”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外公的病,其它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宋遇宁明白她的意思,狼狈地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接过扫帚:“好。” 顿了顿,他又颤声补了句:“姐。” 追-更:blwenben.com(woo18 uip) 61挣扎 言淼没想到会在医院见到简阳,但看到他那一刻,她也不意外。 家里早已因为突如其来的噩耗乱成一团,她实在没多余的心思去想到简阳这个人,如今看着他和简安一起出现,她也顾不得其它的,只继续忙外公住院的事。 “抱歉啊,本来有机会弄个单人间的,晚了一步,被人抢走了。” 看简安一脸歉意,她赶紧摇头:“你已经帮我很大忙了。” 耳鼻喉科和肿瘤科最好的大夫就那几位,挂号不是太难,可目前床位紧张住不进去,还是靠简安托家里的关系才解决的,能入院就不错了,哪还能挑剔住什么病房?何况简安为外公争取到的还是双人间,这是多大的恩情,言淼心里清楚。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简安搂着她的肩拍了拍,“都是最好的大夫,这种病治愈率也最高。” 言淼点点头,没什么力气说话。 本来还想着,或许核磁共振的结果没那么准确,或许医生的结论太武断,说不定换一家医院,换更准确的检查方式,会有奇迹发生,可当活检结果也出来时,一切不切实际的念头真的就只能是幻想。 顿了顿,简安问:“阿姨还好吧?”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事情远远不仅外公生病这么简单,让人最恐惧的,还有宋悦的病情。 “暂时应该没事。”言淼看向走廊尽头的病房,宋悦正打了热水送进去给外公,看上去情况确实不错。 可言淼也清楚,外公现在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母亲自然不可能倒下,就像当年宋遇宁的父母去世,母亲也是强撑着忙完一切才忽然崩溃。 如果外公的病真的治不好,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毕竟光这几天里,母亲就已经自责过无数遍了,怪上次外公生病的时候自己没重视,怪没有早点逼外公去医院检查,怪自己对老人的关心还不够。 简阳在言淼身边坐下:“我有套房子就在这附近,一直都空着,要不让叔叔阿姨住进去吧?离医院近他们每天照顾外公也方便,从你那儿过来太远了。” 言淼笑笑:“多谢,不过不用了,我爸妈也习惯住我那儿。” “就当那房子是简安的行了吧?你和她还需要客气?反正都是我爸妈出钱买的,当初简安不要才给了我,你不用觉得是欠我人情。” “如果有需要,我不会跟你们客气的。”言淼摇摇头,再次看向走廊尽头时,刚好宋遇宁也站在那儿静静往这边看。 他背着光,距离又远,言淼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却清楚地知道他此刻会是什么模样,在以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这边,心里想的又是什么。 除了为外公担忧,为他们的分离痛苦,他肯定也有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有自卑,有对简阳的羡慕和嫉妒。 他只是个大一的学生,哪怕因为入学这一年成绩优异,和老师们的关系也不错,但他能做的仅仅是通过一些老师和师兄师姐了解到哪个大夫最擅长外公的病,而简阳却有人脉,有金钱,大手一挥就能帮言淼做成很多事。 “我看你弟状态不太好,他从小就经历那么多,现在又……”怕惹言淼难过,简安及时住了嘴,紧紧揽着她的肩,“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开口,别跟我客气,我有事的时候可从来没跟你客气过。” 言淼笑笑,点点头。 简安和简阳回去没多久,冉清也来了,第一句话就说:“上次卖版权的钱还没花出去,要多少吱一声。” “我确实没钱,不过我爸妈好像存挺多的,应该不用。”言淼笑着拥住她,眼眶阵阵发热。 其实,她一直都相信,无论以后这些好友是成家生子还是把大多精力都放在家庭里,只要她有需要,她们都会帮她,反之亦然。 所以,担心她以后孤苦无依才觉得她必须结婚这种话,在她这里没那么大说服力,只不过与父母长辈的代沟太大,争辩了无数次也没个结果,她累了倦了,不想再争了而已。 可看着窗边宋遇宁寂寥的身影,她心里却一直有道声音在问:真的不愿再抗争了吗? 从前是被逼着接受不想要的,她放弃了挣扎,接受了。 如今是被逼着放弃想要的,她真的就准备这么放弃了吗? 纵然她现在想要的东西惊世骇俗,有违伦常,可如果没有从前的无奈,没有那些一直压抑着她的东西,她根本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若论因果,错的又何止她和宋遇宁? 第一次化疗一共叁天,才第一天做完外公就呕吐得厉害,医生说延迟两天再打化疗药物,中间这两天只打了些营养剂。 然而再次打化疗药物之后,外公的不良反应却更严重,呕吐不止,全身过敏,口腔溃疡,吃不下东西。 看着这个年逾七十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如此受罪,言淼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念头:为什么要逼他来治疗?如果是年轻人,为了活着,不管多辛苦肯定都要尝试,可就像外公说的,他就算不生病生命也快走到尽头了,何必再治呢? 和他们当初无意识地用亲情绑架着她,告诉她她必须结婚生子时一样,如今的他们,不也同样是在用亲情绑架外公吗? 心里闷得慌,言淼一个人去楼下花园透气,刚好宋遇宁也在那儿。 忍不住一步步走近,等她站到他身后才发现,他在哭。哭得很小声,就和他小时候受了委屈一样,不会告状,不会诉苦,只会偷偷躲着掉眼泪。 在他身边坐下,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揽过他的身子,和小时候无数次一样,让他靠在自己腿上。 宋遇宁紧紧抱着她,全然不顾形象,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为什么都要离开我?我就只有这么几个亲人了,我爱的人……就这么几个了。” 言淼伸出手,亲亲拍着他的背。这一刻,只是姐姐和弟弟,只是两个一起伤心的亲人。 外公让他们断了关系,他们可以不上床,不亲吻,不拥抱,甚至不做任何肢体接触。可血脉相连的亲情如何断得了?多年来相依相伴的感情如何断得了? 这些东西早就与男女之情融为一体了,他们又要如何做,才能单独把爱情抽出来? 62羁绊 年假有限,言淼没办法时刻都在医院照顾外公。宋遇宁也被通知返校,每天课程繁忙,就算学校离得很近,也只能尽量抽空去医院。 言文彬向单位请了长假,和宋悦一起留在医院守着,就连晚上也很少回言淼那儿去,夫妻俩直接住在医院。 做了一段时间的化疗和放疗,外公需要适当的休息,暂时出院后他还是选择回晁源。言淼本想请一天假送他们回去,他们却不肯,只让她安心上班。 可这些日子以来,她又何曾安心过?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她本想叫上宋遇宁一起回去看外公,公司却又有急事非要她参加,宋悦和言文彬也说过几天外公就得回医院,她用不着这样奔波。 等她忙碌了一天,处理完公事回到家,屋里依旧空荡荡的,一片漆黑。 宋遇宁没回来。 或许,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经用不了“回”这个字了,这是言淼的房子,而他与她,就连从前的姐弟关系也回不去了。 静静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看着窗外传来的灯光,听着远处车水马龙,她却越发觉得疲惫。 好像突然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处何处,更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她就这样在黑暗中坐了一夜,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是因为简安的电话。 “上次请那位大厨又来我家做饭了,叫上你家小章鱼赶紧过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言淼心里清楚,所谓的大厨不过是个借口,简安就是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又不好好吃饭,才找了个借口要她过去。 外公住院的事简安一家帮了很大的忙,于情于理她都该亲自去致谢。不过,她没准备叫宋遇宁。这种时候让他去简阳家吃饭,对他只会是无尽的折磨。 “我挂了陈大夫的号询问外公的治疗方案,晚上再来吧。” 和简安说的这句并不是谎言,她的确自作主张准备去找陈大夫再聊聊外公的病情。看他治疗那么痛苦,她已经在心里做好放弃的准备了。 只是没想到,她到医院时,简阳也在。更准确地说,他就是特意来陪她的。 “你想见陈大夫,其实可以跟我说一声,等他休息的时候约他出来吃顿饭,时间会更充足。” 面对他的热情,言淼只能继续刻意保持距离:“我已经欠了你们很多人情了,能不欠的就不欠了吧。” “都认识这么多年了,非要这么客气?”简阳无奈地笑笑,朝电梯扬了扬下巴,“走吧,陪你一起。” 其实简阳与陈大夫并不认识,但他一个叔叔和陈大夫是关系很好的老同学,一提起来,关系自然多了些亲密。 言淼直言不讳,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诉陈大夫,可得到的结果并不乐观。 就算现在放弃了,让外公不再承受放化疗的痛苦,等再过些日子,他依然会受到病痛的折磨。要而言之,只能在两种痛苦中选一种,至于哪种更难熬,谁也说不准。 “当年我奶奶生病的时候,我们家也做过这种选择。”简阳叹息一声,“其实不管选哪种,都会后悔,当现实不如意的时候,就总会幻想另一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上面,越想就越觉得美好,越美好就越后悔当初的选择。” 言淼苦笑:“你什么时候成哲学家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反正已经无路可走了,不管选哪一条,坚定走下去就行,走到哪算哪。”简阳拍拍她的肩,“言淼,说句难听的话,很多人一辈子都活不到七十岁,你外公这样的,已经很好了,到了这个年纪,就算无病无痛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言淼没回答他。她的目光,在另一处。 宋遇宁的学校与医院只有一街之隔,而此刻,她和简阳站在医院这边,正准备各自去地下停车场,宋遇宁和几个同学在对面,同学依旧在笑闹,他却已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这边。 简阳的手依旧搭在言淼肩上,他们离得很近,或许从他那个角度看,他们之间更加亲密。 “你弟弟。”简安自然地收回手,朝那边笑了笑,“原来他在学校,那刚好现在就叫上他一起,免得你回去接他了。” 言淼正想开口阻止,简阳已朝那边挥手:“宋遇宁。” 宋遇宁没动,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他说要补个实验。”言淼淡淡地笑着,“走吧,下次再叫他。” 她的车就在停车场入口处,直接就能走进去。简阳进了大楼坐电梯,她沿着停车场的入口一步步往下走,慢慢攥紧了衣摆,努力控制着不要回头。 然而一辆车从她身边经过时,她还是没忍住,借着让车侧了侧身子,不动声色地回头望过去。 宋遇宁依旧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 脚步越来越沉,好像每走一步,他们的距离就远了无数步,越发遥不可及。 一切都回不去了,不能做情侣,就只能做陌生人。可她如何能与他做陌生人? 他们身上流着相近的血,就连灵魂也早已相互交融,究竟要如何才能解开这种羁绊? 把车开出来时,宋遇宁仍然在那里,好像从始至终他就没动过。 言淼没再去看,车子越驶越远,后视镜里的人影一闪而过,说不出的孤寂。 捎了一大堆礼品去简安家,免不了又被她父母说一顿。从前言淼蹭饭习惯了,在她家倒也不至于有多客气,如今有简阳在,反而多了些不自在。 简阳对她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她也不只一次含蓄地表过态,也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吃完饭,他表示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非要送她回去。言淼婉拒了两次未果,心想,可能有些话需要和他说得更直白些了。 开的是她的车,驾驶座上的却是简阳。她本想聊到适当的时机就开口,谁知他一连接了几个电话,一路都在处理工作上的事,等电话打完也差不多到她小区了。 “就停在这边吧,你在这好打车,我开下去就行。” 言淼解了安全带下车,扫了眼周边街道,“这个点挺不好打车的,你其实不用特意送我,我就喝了两杯饮料,还不至于连车都开不好。” “你最近心情不好。”简阳走到她身边,笑了笑,“我确实不放心。” “那就多谢你的好意啦。”言淼看着他笑笑,“连简安的朋友都能这么照顾,你这个哥哥当得真不错,她以后要再吐槽你,我都得替你鸣不平了。” 见她要上车去驾驶座,简阳忽然一把拉住她:“言淼。” 言淼顿住脚步,在心里叹息一声,以为可以点到为止,结果还是得捅破那层窗户纸。 “还有事?”她笑着回头,若无其事地想把手抽回,他却握得更紧。 “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可我……不想看你每天一个人这么辛苦。”他定定看着她,“言淼,很多事,我以为不用直说,你也能明白。” 她确实明白,似乎不愿明白的一直都是他。 “简阳。” 路灯下,他的影子慢慢靠近,将她整个人都罩进他的阴影里:“真的不明白?” 他的吻落下时,她偏过了头,唇只在她脸颊轻轻扫过。 “简阳。”她想后退,手腕却依旧被他握住,只能这么近距离看着他,“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 他站直了身子,有些愣住。 言淼继续道:“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是你认识的所有女人中,唯一的例外。你没得到过我,所以就觉得一直有遗憾,一直想征服我,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更谈不上多喜欢。”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她笑了笑:“本来不想说这么透的,既然你非要一个结果,那就摊开了说吧。从小到大,你走到哪都是焦点,从来没尝过失败的滋味,追你的女生一大堆,你交往过的女朋友也都不是你追回来的,越是这样,你就越惦记着我这个例外。可其实,你对我的喜欢,大概也就只在高中时期,否则,后来的日子,你不可能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也不可能一次都不回来找我。” 握在她腕间的手渐渐松开,简阳愣愣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且,”言淼朝他笑笑,“我有喜欢的人了,不,应该说,爱,深爱,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的那种,哪怕不能和他在一起。” 简阳究竟有多狼狈,言淼并不清楚。他是简安的哥哥,她本不想如此对他,可不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之间只怕会越来越暧昧,对谁都不好。 从他身边把车开进地下室,言淼在电梯里掏出手机,看着宋遇宁的微信头像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又把手机塞回包里。 不知道说什么,也什么都不能说。 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门,看到里面明亮的光线,她忽然整个人都呆住。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刚才在楼下都没看到灯亮,她还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你……”看着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身影,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回来了?” 宋遇宁不答,只定定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视线落到她唇上。 迎上他的目光,言淼瞬间就明白,他看到了。 看到了简阳吻她,却似乎没看到她躲开了。 “章鱼……” 他的吻落下,比简阳更强势,更让人猝不及防。她没躲,也躲不开。 追-更:m928.com(woo14.com) 63禁忌(H) 安静的房间里,他吸吮她唇瓣的声音清晰可闻。如此大的力道,几近疯狂的动作,是嫉妒,是占有,也是心酸与痛楚。 言淼没有任何反应,事实上他也没给她机会做选择,无论迎合还是抗拒。 吻得她的唇都有些发痛了,他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她,手指从她脸颊抚过,重新落到耳后,呼吸全都喷在她唇边:“你要和他在一起?” 迎上他痛苦的眼神,言淼道:“我们……是姐弟。” “姐弟又怎样?能做的,不能做的,我们什么没做过?”他一把扣住她脑袋贴上自己额头,“言淼,我试过了,我做不到,没办法去找别的女人,更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看到他牵你,吻你,一想到你会靠在他怀里,会和他接吻和他上床,会对他说你爱他,我就……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你知道吗言淼?我已经撑了那么多年,看着你交往一个又一个男人,看你和他们……我真的会疯的,好不容易才和你在一起,你要我怎么放手?我怎么可能舍得放开你,让你去别的男人身边?” “章鱼……” 强势的吻再次落下,这次他不仅吮她的唇,还急切又粗鲁地扯着她衣服。 言淼身子绷紧,双手搭上他手臂,却没有丝毫力气去阻止。 推开内衣在胸上捏了几下,他迫不及待地掀开裙子探入她腿间,隔着内裤来回揉弄。 言淼夹紧腿,却被他用膝盖顶开,指尖拨开内裤摸到穴口,就着一片黏腻挤了进去。 “湿了。”粗重的喘息声在她耳边回荡,“你也想要我的,想要我进去对不对?” 言淼攥紧他衣服,在他的抚弄下乱了呼吸:“章鱼……” “你要我的,你的身体渴望我,你心里也喜欢我,你喜欢我的,喜欢我。”迅速解了裤子,他连她的内裤都没脱就从一旁插了进去,手掌压着她的臀一用力,整根阴茎尽根而入。 “嗯……”言淼哼出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他抵在门上狠狠抽送,连紧闭的门都被撞得哐当作响。 “言淼,言淼。”他猛力挺腰,胡乱吻着她的颈和胸,“我不是你弟弟,是你的男人,可以跟你做爱的男人。” 言淼仰着头,靠紧门挺起小腹,急促的呼吸与他交织在一起:“慢……慢点……嗯……” 他一口叼住乱晃的乳,边吸边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你是我的,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章鱼。”她伸手抱住他的头,泪珠从眼角滚落,“章鱼。” 他抬起她一条腿环在腰间,另一手探向交合处揉着阴蒂:“爽吗?你把我夹这么紧,很舒服对不对?我是不是让你最舒服的男人?以后除了我,别人都不能再碰你,谁都不可以。” 言淼喘得说不出话,唯有腰臀随着他的捣弄在门上撞出沉闷的响声,快速而有节奏,比穴里的水声还要淫靡。 怕她被撞疼,他很快又抽出性器,转过她的身子扒下内裤从臀缝挤进去。 感受到穴口黏腻的液体,他又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把阴茎拔了出来,在她耳边剧烈喘息着:“还没复查过。” 没复查过精液里的精子含量,不知道结扎成功了没有,不知道还有没有残留的精子,她会不会怀孕。 “好想射在你里面。”在她耳垂咬了一口,他再次翻过她身子,屈膝蹲了下去。 舌尖舔上阴蒂那一刻,言淼控制不住地叫出声。 抵着阴蒂拨弄几圈,他直接张嘴含了进去,一下又一下地用劲嘬着,吸得啧啧出声,水流直接顺着她大腿内侧往下淌。 见她颤得厉害,他干脆托着她的臀将她两条腿架在自己肩上,双膝跪地,就这么撑着她整个身子的重量,在她湿淋淋的私处又舔又吸。 “章鱼……章鱼……”酥麻的快感流窜全身,言淼拼命仰头,双手在门上胡乱抓握着,却又什么都抓不住,最后只能重新插入他发间抱紧他,“要到了,到了……啊……” 透明的液体喷了他一脸,他用舌头卷进去,兴奋地看着她:“很舒服对不对?以后……以后我继续这样伺候你好不好?每天都给你舔,让你骑在我脸上高潮,让你喷给我喝,好不好?” 言淼说不出话,想对他摇头,却又清楚地知道,无论身体还是心理,她都同样兴奋,甚至,比他还要兴奋。 缓缓将一条腿从他肩上滑下,她静静看着他,示意他放她下来。 没得到她的回应,他就又将头埋了进去,不断舔吸着刚流出的液体,插入舌尖在穴口搅弄。 言淼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被他这么一舔,整个私处立刻酥得她身子发软。 “嗯啊……别……别舔那里……” “舔这儿你才会高潮。”宋遇宁抬头看着她,唇边和下巴的水迹在灯光下反着光,亮晶晶的尽显淫靡,“阴蒂最敏感,你最喜欢我舔这里。” 说完他又张嘴含住,手指从下面探进去,捻弄两片小阴唇,插入穴中刮蹭四周的肉壁。 这一次,高潮又快又猛,言淼也肆无忌惮地尖叫出声。 放她在地上站稳,宋遇宁起身在她耳边低喘:“我去拿套,射给你好不好?射在你里面。” 言淼摇头:“没套了。” 不是在骗他,而是打定主意和他分开后,她把那些东西全扔了。 怕他不信,她解释:“我扔了。” “我去买。”他吮了吮她的唇,“等我。” 言淼看着他穿上裤子,看着他去拉门,一时间竟不知是要阻止他,还是让他快去快回。 就在她挣扎的时候,猛一下打开门的宋遇宁忽地呆愣在地,满脸震惊地看着门外。 见了他的表情,言淼下意识把头探过来,却被他一把推到门后,急匆匆地帮她穿好内衣,拉上连衣裙。 言淼猜到门外是谁了。 一瞬间,万千思绪在脑中闪过,不停交织、纠缠,言淼呼吸停滞,呆愣了好半晌才缓缓从门后走出。 外面站着的确实是简阳。从他那副比宋遇宁还要震惊的表情就能知道,她刚才的幻想真的只是痴心妄想,他们动静那么大,简阳又站得这么近,仅仅隔着一道门,什么都挡不住。 他不仅听到了房门被他们撞出的声响,听到了她的尖叫呻吟,只怕连他们大声一点的对话都全入了耳。 不仅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甚至知道他们抽插的节奏,知道他在用什么样的姿势给她口,知道他们的不伦关系早就已经开始。 ——他一直视作亲姐弟的两个人,亲吻,做爱,乱伦。 追-更:yushuwu.biz (woo18.vip) 64永远 虽已穿戴整齐,可言淼面色潮红,细汗密布,怎么看都是春情未褪的模样。 简阳死死盯着她:“你说的……深爱的人,就是他?” 宋遇宁猛地转过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言淼无无奈地笑了笑,往旁边侧开身子:“先进来吧。” 简阳站在原地没动,仿佛还没从这样荒诞的冲击中缓过劲来。 言淼道:“你会上来,不就是因为有话跟我说?” “本来有,现在……”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宋遇宁一眼:“没了。” “可我有话想跟你说。”言淼看向宋遇宁,“你先回房吧,我想和他谈谈。” 宋遇宁静静看了她几秒,默默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见简阳进来,言淼反而平静地招呼他坐下,又取了杯子给他倒水。 看着她在饮水机前弯下腰,看到她露在外面的两条腿上还挂着某种透明的液体,简阳倏地缩了缩瞳孔,最后也只能把目光撇开不再去看。 言淼并没管这些细节,将一杯温水递给他后慢慢在他斜对面坐下。 将手中的杯子一点点攥紧,简阳忽地笑笑:“你是想跟我说,别把你们的事说出去?” “没错。”言淼自嘲地笑笑,“虽然无耻,却也只能来求你了。” 简阳不解:“既然知道是……是错的,为什么还……” “这世间的对错,真有那么分明吗?”言淼定定看着他,“那你当年一直没跟我表白,害我苦苦等了半年,却又等来你交女朋友的消息,让我把眼睛都哭红了,是不是也能算你的错?” 简阳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高中叁年,更准确地说,是从初叁下学期,你和简安一起转学到晁源六中开始,我就一直喜欢你,直到上了大学,知道你交了女朋友。” 简阳一脸不敢置信,随即却又笑道:“就算要我保密,你也用不着编这样的谎……” “你高二生日那天,收到一份神秘礼物,上面刻着j和y两个字母,高叁那年也一样。”言淼看着他笑笑,“我送的,可惜没胆承认,还和简安一起嚷着要把那个送礼的神秘人揪出来,jy也不是你的名字,其实是‘简’和‘言’。” 愣愣地看了她半晌,简阳一脸不解:“那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对啊,为什么不说呢?”言淼垂下头,喃喃低语,“现在想起那时候的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懦弱成那样?不过是去了你家的豪宅,看到了你家的工厂,也看到了那么多比我优秀的女生偷偷给你递情书传短信,怎么就……自卑得连告诉简安都不敢,一个人一直藏着这么个秘密,一藏就藏那么多年。哪怕上大学后简安告诉我,你喝醉了居然一直在叫我名字,可我还是不敢相信,不敢跟她说其实我也喜欢你。” “简阳。”她叹息一声,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跟我表白?你明明知道简安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为什么又一点表示都没有?你知道我当时听简安说了那些话有多开心吗?我每天都在自卑地否定一切,觉得她肯定是听错了,却又期待得睡不着觉,总觉得下一秒你就会打通我的电话,跟我说做你的女朋友,哪怕当时隔着半个地球,但只要你说,我都愿意的,如果当时你说了,或许,后面的一切也都不一样了。” 简阳痛苦地阖了阖眼:“我以为……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简安都把那件事告诉你了,你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我哪里还敢……” “所以,还是我自作自受。”言淼笑笑,满脸自嘲,“我这辈子,输就输在太懦弱,当初暗恋你时是这样,后来和傅云朗分手也是这样,和家里妥协,想随便找个人结婚生子,都是因为太懦弱。” “不是。”简阳摇头,“在我心里,没人比你更勇敢了。还记得当初简安被几个流氓调戏,你冲上去帮她打人的事吗?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觉得你当时的样子真的……特别吸引人。还有那些人去学校闹事找你妈麻烦,你拿着刀冲出去保护你妈的样子也特别帅,我当时就想,我喜欢了一个很值得喜欢的人。” “可惜,那个言淼早就死了。我家里的情况你都知道,我后来那些男朋友的事,相信你也了解过,我都已经认命了,不反抗不挣扎了,却还是连个好男人都遇不上,一次次地……或许你无法理解,但是简阳,我这些年真的……真的很累。” 仰起头把眼泪憋回去,言淼长长地吁了口气,“你们没经历过,不知道那种绝望的感觉。章鱼是唯一一个能真正理解我,体会我感受的人,这些年来,我遭受的所有痛苦他都亲身经历了,每一次都是他陪着我,和我一起承受。所以,可能在你们眼里,我和他现在这样……伤风败俗,天理难容,可我们只有彼此了,如果没有他,我想我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简阳默默看了她许久,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抽出桌上的纸巾递给她。 欢快的铃声突然打破宁静,简阳取出手机一看,是简安的电话,想都没想就挂断了。 言淼也猜到是简安了。以简安的性子,这时候肯定是故意打电话来调侃简阳的,无论表白失败还是成功,肯定都得被她笑话一番。 看着言淼发红的眼眶,简阳低低叹了口气,从沙发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言淼点点头,不再说多余的话。 简阳却没迈步,沉声道:“今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你放心。” 顿了顿又补充:“也不会跟简安说。” “多谢。” 言淼起身送他,走到他前面给他开门,看着她的背影,他忍不住开口:“言淼。” 言淼回头,他慢慢走过去抱住她,但很快又松了手,朝她笑笑:“我倒宁愿今晚没上来,本来是想跟你解释不是你说的那样,结果……现在才是真的遗憾。”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又能如何呢?” “是啊,都已经发生了。”简阳抬眸看向宋遇宁房间,“你们……” 欲言又止了半天,终又化作一声叹息,他苦笑道:“好自为之吧,就算我不说,也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 房门开了又合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言淼连脸上那丝强挤出来的笑意也不再有。 为了让简阳替他们保密,她的确动了些心机。表白,倾诉,卖惨,把全部事实用另一种更容易激起他同理心的方式说出来,让他悔恨、遗憾、愧疚,无奈,对她心生怜惜,充满同情。 可就算他真的做出承诺了,她却也不敢完全相信。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宋遇宁那样让她全身心地信任的。 何况简阳说的没错,就算他愿意保密,她和宋遇宁也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 背后贴上来一具温暖的身子,宋遇宁紧紧抱住她:“姐。” 言淼没说话,他又转过她的身子,从正面将她搂进怀里:“我听到了,也看到了。” 看到了简阳抱她,但他此刻的拥抱却不是在吃醋。她和简阳说的那些话句句属实,那又何尝不是她压抑许久的自我剖白?她说得云淡风轻,可每一句都狠狠地敲在他心里。这些年她确实太累了,每一天都是痛苦的煎熬。 “言淼,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 首-发:u6k6.com (woo13.com) 65摇摆 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言淼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 “做噩梦了?”沙哑的声音传来,回头看了眼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宋遇宁,言淼失神地呆了好一会儿才捞过响个不停的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上简安的名字,她又是一阵愣怔,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刚才梦里的情景,那些嘲笑的眼神,咒骂的话语,一张张鄙夷而唾弃的脸…… 宋遇宁伸手搂住她:“梦到什么了?” 言淼下意识往床边挪了挪,远离他的怀抱,捏紧手机划开接听键:“喂?” “还没起啊?”听声音简安明显也还在床上,语气里全是不可思议,还带了点怨气,“言淼你丫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直瞒着我?” 言淼脑中还全是梦里的画面,此刻听她这么说,立刻吓得连呼吸都停住了,半晌才颤声问:“你……你知道了?” 简阳果然还是把她和宋遇宁的事告诉简安了。 以简安的性子,自然不会指责她什么,也不可能因此就与她断绝关系。但纵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愿让简安知道。这是她内心深处最见不得光的秘密,如此有违伦常的事,就该彻底烂在她心底。 “废话,要不是我昨晚刨根问底,简阳还想瞒着我。”简安有些得意,“他那个样子跟丢了魂似的,还骗我说没事,可能吗?我说言淼,你既然当年就喜欢他,干嘛还……你丫的真是……要是当年我就知道,肯定拼了命撮合你们,再说了那货不也喜欢你?就一句话的事,要是当年说了,你和他指不定现在娃都好几个了。” 言淼方寸大乱,耳旁一直嗡嗡作响,连简安的话都没怎么听清楚,但重点她听到了,简安说的是她当年暗恋简阳的事,并没有提到宋遇宁,看来是她冤枉简阳了。 没听到回答,简安叹息一声:“算了,不往你伤口上戳刀子了。” 言淼无力地笑笑:“也不算什么伤口,早就过去了。” “所以,你和他确实没可能了?” “过了这么多年,我们都变了,他喜欢的根本不是现在的我,现在的他和我也不是一个世界的。”抬眸触上宋遇宁的目光,想起昨晚简阳当他面问的那句“你说的深爱的人就是他”,言淼一阵心慌意乱,翻过身背对着他。 简安又在那边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脑中一会儿闪现出刚才梦里的情景,一会儿却又响起昨晚简阳问的那句话。 她不该和简阳那样说的。“深爱”这个词,本就不该出现在她和宋遇宁这段关系里,何况还是从别人口里复述出来,这甚至比她亲口对他说还要让人信服。 床轻轻晃了一下,是宋遇宁挪过来了,就像昨晚一样,他又从背后紧紧搂住她。 言淼身子一僵,看着手臂下的床沿,退无可退。 昨晚简阳走后,她和宋遇宁确实什么都没做,那些彼此撩拨起的欲望也早被简阳的突然到访浇熄了,可她还是稀里糊涂地和他躺到了一张床上,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若不是刚才那个噩梦,若不是梦里可怕的一切,只怕醒来后她依然会不舍地躺进他怀里,眷恋着他胸膛的温度。 那个梦…… 言淼倏地扬起手肘推着身后的人,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却越搂越紧,整张脸都埋进她颈间:“你也爱我。” 他的手就在她胸前,而她正因为刚才有些剧烈的动作微微喘息着,听了他这一句,胸膛起伏得更厉害,他的手掌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越发急促的心跳。 “你跟他说,你爱我,很爱很爱,对不对?”他从背后吻着她发丝,吮着她肌肤,灼热的唇舌从她颈后落到肩上,掀开衣领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言淼攥紧被子,缓缓闭上眼。当他的身躯渐渐覆上她,吻落到她胸前时,她终是颤声开口:“我刚才……梦到我们被发现了。” 抚着她胸乳的手顿住,他抬起头看着她,她却依旧紧闭双眼。 许久后,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简阳说你爱我,深爱。” 不像是在跟她说话,倒像是在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是你告诉他的,你爱我。” 言淼继续说着刚才那个梦:“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的同学,朋友,老师,他们都在笑你,骂你不知廉耻。” “所以,你关心的只是我?”他伸手托着她的脸,“言淼,睁开眼看着我。” 她迎上的,是他那双含笑的眸子。明明她说的话题如此沉重,他却在看着她笑。 “你真的很爱我,对不对?不只是姐姐对弟弟的爱。”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抚过,沿着她的唇来回摩挲,“如果我不在乎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千夫所指,我也不在乎。” 言淼摇头:“那我爸妈呢?外公呢?” “我去求他,求他理解我们,他一定会理解的,就算不理解……”他眼中晦涩难明,生平第一次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也没关系,反正,他也管不了。” “宋遇宁!” “难道你被他们绑架的还不够?你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他紧紧压着她,两人剧烈起伏的胸膛贴在一起,急促的呼吸也交织在一起,“言淼,为你自己活一次好不好?你明明说了爱我的,既然爱我,就要和我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我也爱你,言淼,我爱你,很爱很爱。” 为自己活一次?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何其困难?她不是一个人生存于这世上,不是无牵无挂,更做不到不孝不义。 就在她挣扎的时候,宋遇宁已将身子缩进被窝,掀开她睡裙褪下内裤,重重地吻上阴阜。 “嗯……”言淼忽地哼出声,夹紧双腿想要阻止他,却远没他力道大,两只腿反而被掰得更开,他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舌尖沿着细细的肉缝来回舔舐。 “唔。”她咬住唇,重新攥紧被子,身体阵阵发抖,剧烈的喘息声不断在房里回荡。 宋遇宁继续含着阴蒂用力吸吮,干燥的唇在那片娇嫩的肌肤上来回摩擦着,将她吐出的液体吸食干净,又把舌从穴口挤进去,不顾她的扭动拼命刮蹭内里的肉壁。 高潮来得又快又猛,猝不及防地喷了他一脸,言淼还没缓口气,他就又嘬弄起勃起的阴蒂,在她整片私处吸舔,接连不断地将她送上高潮。 眼前一片漆黑,脑中全是空白,在铺天盖地的快感侵袭下,言淼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唯有他魅惑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和我在一起,每天都能这样快乐,不好吗?经历了这些,你真的还能忍受别人强塞给你的人生?还能接受别人这样碰你?你能接受……我像现在这样,趴在别的女人身下把她舔上高潮?能接受我把只属于你的东西插进别人体内?” 首-发:rousewu.cc (woo17.com) 66枷锁 医院的电梯总是无比拥挤,奈何外公的病房楼层太高,除了慢慢等,言淼别无选择。 停在一楼走出一大群人,电梯又继续往地下停车场去,从下降到上升,一层层地停,等到了一楼再打开时,里面已经站着好几个人。 视线随意往里面一扫,言淼微愣,但很快又自然地走进去,在那人面前按下楼层,然后找了个离他很远的角落站稳。 她是真嫌他脏,生怕一不小心再碰到。 贺淮自然也看到她了,却也和她一样,略微的诧异之后又恢复如常,彼此当作不认识。 这是全省最好的医院,在这里遇上熟人一点也不稀奇,但想起简安说过的关于贺淮的那些事,骗婚,混乱的男男、男女关系,他那位男友确诊艾滋,一桩桩一件件,都让言淼觉得这辈子不会再遇上比这更恶心的事了。 如今他跑来医院,说不准也得病了,不知道那个被骗婚的可怜女人有没有躲过一劫。 直到出了电梯,心中那股恶心感还是没能消退。言淼静静站在走廊的几盆大型植被中间,看着远处的绿化带出神。 她又想起了和贺淮的过往。当然不是怀念那个毫无底线的男人,她只是在想,当初明明彼此不了解也互相没感觉,她却还是和那个男人成了男女朋友。 因为,她身上套着枷锁,她必须谈恋爱,必须结婚,以后还得生孩子。尽管她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尽管她越来越觉得婚姻不是她想要的,被安排着结婚生子的人生更是她所抗拒的。 “每个人都缺乏什么,我们才会瞬间就不快乐,单纯很难,包袱很多,已经很勇敢,还是难过。” 紧挨着她的那间病房一直有歌声传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听清。之前放了什么她没注意,可听着这几句词,心里好像突然就被挠了一下。 “许多事情都有选择,只是往往事后我才懂得,情绪很烦,说话很冲,人和人的沟通,有时候没有用。” 悲凉的歌声一句句传进耳里,言淼忽地咧嘴笑了一下,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今天大概是有雨,就连室外都闷得慌,空气中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往下压,困得人喘不上气来。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小声的说多么爱我,只有你懂得我,就像被困住的野兽,在摩天大楼渴求自由。” “只有你懂得我。”不自觉地跟着歌词呢喃出声,言淼又轻轻笑了一下,只觉那股被困住的压抑感越来越重,越来越深。 “不觉得痛,是觉得空,城市的幻影有千百种,就算爱也会变冷的,可是现在抱的你是暖的,我不晓得,我不舍得,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或许只有你懂得我……” 大概是怕影响到隔壁病房,有人起身把门关上,也将那些歌声全都隔绝在那道小小的房门之内。 言淼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静静看着远处的天空。 两个小孩打闹着从她身边经过,在她腿上狠狠撞了一下,让她整个身子都是一颤。 “不好意思啊。”小孩的母亲急忙冲上来跟她道歉,“小孩子不懂事,有没有撞疼……”话未说完,她就已经愣住。 转过身的言淼看到她惊诧的眼神,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外公的病房在走廊另一头,言淼在远处站了很久,擦干眼泪收回所有情绪,努力对着空气笑了几下才慢慢走过去。 今天是周末,她和宋遇宁都来陪外公,好说歹说才把累了许久的父母换回去休息。 在门口停下脚步,右手即将握上门把时,宋遇宁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你们根本不理解她,你们所有人都不是真的爱她。” 开门的动作忽地顿住,言淼不敢置信地透过门上的小窗朝里面看去,外公隔壁的那个病人没在,里面就只有他们爷孙两人。 外公还输着液,明天就要打化疗药物,这种时候怎么能跟他说这些? 理智告诉她要进去阻止,可停在半空的手却缓缓垂了下来,心里仿佛有另一道声音在呐喊:说吧说吧,把一切都摊开了说,把那些虚假的孝顺与和睦都撕碎,让他们知道他们所谓的爱有多可笑,她这些年的委曲求全又有多可笑。 “爷爷,难道这些日子你还没感觉出来吗?我们全家人之间的亲情,根本就是在互相绑架。你不想做化疗,你想让病情顺其自然地发展,可为了我们,你还是强迫自己做了。我们当然是希望你没事,但既然真心为你好,为什么又不给你选择的自由? “你们对我姐也是一样的,我知道你们都是真的关心她,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既然都这么爱她了,为什么却不肯给她她想要的自由?你们总说催她结婚生子是为她好,怕她以后孤苦无依,怕她会后悔,可她都叁十了,她是个有自己思想的成年人,她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们的观点和她不一样,不代表你们错,也不代表她错,她只是想按自己的方式生活。 “你知道逼她会有什么后果吗?就在刚才,我还看到她的前男友了,她怕你们担心不敢告诉你们,其实那个人是个同性恋,就是……他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他和我姐在一起是为了骗婚,他还很有可能得了艾滋,艾滋病你知道吧?我姐差一点也……你们觉得逼她结婚未来的日子就一定会好过吗?她可能会遇到骗婚还带病的男人,可能会被家暴,被出轨,甚至……像新闻里说的那样,死在自己丈夫手里。” “我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要故意吓你,我只是想告诉你,结婚未必就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如果有一天她遇上想嫁的人,想结婚了,我肯定不会阻止她,但她不想的时候,能不能别再逼她了? “我知道,我不该跟她在一起,我对她做的那些事大逆不道,活该被唾弃。可我只是……想要这世上多一个理解她的人陪着她,她伤心难过的时候给她依靠,陪她说说话,陪她一起哭,哄她开心。 “你不让我们在一起,我理解的,我知道你没有错,我也可以离她远远的,以后只当她是我姐,什么都不对她做,那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你和姑爹姑妈,以后都别再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了? “我知道这样说你们对你们公平,姑妈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给我姐这么大压力,可是这些年我姐她真的活得很累,她就没有哪一天是真正开心的,你们那么爱她,难道真的愿意这样对她?” 追-更:lamei6.com (woo18.vip) 67向往 昨晚做得太激烈,许清如这一觉睡得很沉。当然,董珣只会比她更累,她清晨醒来时,他仍旧在梦中。 转过身仔细看着他的睡颜,不知不觉中许清如竟也瞧得入了迷。 这人是长得真好看,毕竟提供基因的两个人是邵博韬和董安琳精挑细选的,光凭这样一张脸,哪怕从前那个董珣已经烂到骨子里,还是有无数女人追捧,甚至连邵博韬都愿意相信许清如会痴恋他。 然而这张脸在当年的确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至于现在…… 许清如忍不住伸出手,从他的剑眉轻抚着往下,经过高挺的鼻梁,慢慢落到嘴角,这张唇也确实很性感,让人看了就想吻下去。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董珣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正静静地看着她。迎上他的目光,她倒也没有被发现的窘迫,只自然地朝他笑道:“醒了?” 瞧见她的笑容,他反而忽地将头往一旁撇开,让她的手指从唇上滑到下巴。 就像一个与她和平相处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还在跟她冷战,于是又为了面子和她赌气闹别扭的小孩。 许清如轻声笑笑,指腹依旧在他下巴摩挲:“气还没消呢?” 董珣一把抓住她的手,转回身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他眼神冷冽,而她面带笑容,几分玩味,几分得意。 “许清如。”他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为什么不骗我?” “骗你什么?” 他自嘲地笑笑:“告诉我,你已经爱上我了,把我哄得团团转,最好让我心花怒放什么都听你的,这样不是对你更有利?” 许清如笑:“明明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我也挺喜欢你的,你一直没信?” 她当初那番话,说得那么残忍,却又那么诚恳,他自然是信的。可喜欢和爱,终究不一样,他越想追求公平,就越是觉得她那句“喜欢”的确如她所说,不怎么值钱。 “而且,我不想骗你。”她语气认真,脸上终于没了刚才那种不太正经的表情,“我可以骗很多人,但对你,不愿意撒谎,不愿意欺骗,真心的。” 董珣定定看着她,目光与她交织在一起,她眼神依旧平静,而他却又多了些无奈。 “许清如。”呢喃声中,他忽然一下覆了过来,就像昨晚一样,疯狂地吻她,手掌在她身上游走,抚过胸乳和腰腹,探入腿间抵着那处揉弄,等彻底湿润后,肿胀的性器也挤了进去。 “许清如,我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遇上你。” 谁说不是呢?许清如笑笑,她这辈子最倒霉的当然也是遇上他。 如果和她结婚的不是他而是真正的董珣,邵博韬到现在都不用死,她也已经取代董珣成了沁源唯一的继承人,都不用再多花心思,邵博韬就会助她坐稳董事长的位子。 “遇上你,真是倒霉透了。”缩紧腿心狠狠夹了他两下,听着他性感的粗喘,看着他在她体内疯狂进出的模样,许清如却又笑起来,“都遇上了,还能怎么办?凑合着过呗,反正有你作对比,我大概也看不上别的男人了。” 抽插的动作猛然停住,董珣气喘吁吁地看着她,动了动唇,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许清如箍紧他的腰,挺着小腹撞他:“能不能快点?停在这种时候,身体不行了?” 见他还是没什么动作,她只能伸手抱紧他,笑意盈盈地贴在他身上:“好吧,我承认我爱上你了,能不能动一下了?给个高潮先?” 结果换来的是他的轻嗤。 “你大爷!”就着揽紧他的动作在他背上狠狠掐了一下,许清如直接伸腿踹他,“爱做做不做滚蛋。” 赤裸的脚掌踢到他胸前,被他一把抓住,重新掰开她的腿把即将滑出的性器送了进去。 看他一脸苦相,都不知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些,许清如也忍不住叹息一声:“董珣,我刚刚说过了,我不会对你撒谎。” 他再次顿住,这次眼里仿佛多了某种不一样的东西。 “每次都这样说停就停,按摩棒都比你好使。”许清如瞪他一眼,语气却放柔了些,“如果你跟我没有利益冲突,我就爱你,真心的。” 他愣了两秒,嗤笑:“这个字在你嘴里,的确不值钱。” “我睡过那么多男人,这个字可只对你说过,这还不值钱?” 插在穴里的性器忽然抽动起来,随即是越发剧烈的撞击,伴着他粗重的喘息,她的呼吸也逐渐紊乱,整个小腹都颤得厉害。 知道是那句“睡过很多男人”又刺激到他了,许清如不由觉得好笑:“你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他不说话,只箍紧她拼命捣弄,牙齿扯开她睡袍在她身上又啃又咬。 乳尖被他吸得发麻,穴里也越来越酸,许清如按住他脑袋,呻吟着笑出声:“想不想知道具体有几个?” 回应她的是更加猛烈的撞击。 “唔……”阴蒂被他捏在指间重重掐弄,许清如缩起小腹大口喘息,刚想继续开口刺激他,他就又朝着肉壁那处突起狠狠撞了几下,顿时让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几个?”他腾出一只手揉着她的乳,指甲从顶端刮过,“几个?” 许清如挑挑眉:“太多了,记不清……啊……” 快感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她在颤栗中湿了眼眶,明明在兴奋地笑,却硬是被逼出两滴眼泪。 这个男人吃起醋来,还真是让她从心到身都爽快得无以复加。 高潮过后,许清如满足地吹起了口哨,董珣却躺在她身边一言不发,除了依然在起伏的胸膛,他全身各处甚至都没动一下。 “怎么一副委屈巴巴好像我把你强奸了的样子?”许清如好笑地瞧着他,“刚才明明是你强奸我,那么粗鲁。” 董珣抬眸看着她,许久后才喃喃道:“我赌上瘾了。” 他说:“许清如,我们再赌一次,这次,赌我后半生。” 68决心 与外公同病房的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老人,老人子女多,孙辈的小孩也一大群。疫情还没完全过去,医院不让那么多人同时待在病房,所以都是那一大家子轮流着在身边照顾。 今天留下的是老人其中一个儿媳,言淼之前没遇到过,进病房后本只是礼貌地微笑着打招呼,谁知那阿姨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和他们攀谈起来,可惜几句话下来又是熟悉的话题,问年龄,问工作,问结婚生育与否。 似乎一提到叁十岁和未婚,紧接着的就只能是“该结婚了”四个字,言淼知道这阿姨没恶意,也只是淡淡地笑笑,说了句“不急”,倒是宋遇宁又一次忍不住,看似礼貌实则不满地回一句“我姐还年轻,没满叁十呢”。 这语气和内容,像极了春节那次他对言淼奶奶的回怼。外公当时没听出什么问题,这会儿却是看得明白,抬头瞧了宋遇宁一眼,出声让他叫护士来拔针。 输完了液,外公躺得累想出去走走,外面还在下雨,言淼和宋遇宁只能搀着他在楼里散散步,好在两边的回廊空间够大,病房区也没有太多人,还算安静。 化疗让外公脱发严重,哪怕他的头发本就很短,还是经常会脱落沾到衣领上,一眼看去不是白的就是灰的,处处显示着他的苍老。 言淼伸手帮他取下脱落的头发转身扔垃圾桶,本还想着尽量不说那个会让他不开心的话题,谁知她刚转过身就听外公问:“你们两个还是不想断?” 言淼微顿,下意识扫了眼四周,远处的走廊还有人在走动,旁边的门口一直坐着个护士,似乎他们说的话都会被听了去。 可撞上宋遇宁的目光,她突然就不紧张了。深呼吸两下,她认真看着外公,点了点头。 她知道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谈这个话题,但她更加明白刚才宋遇宁为什么要和外公说那些话。他怕某些事最后成了外公的遗愿,变成对她更重的枷锁。 “其实,这不是问题的根本。”鼓足了最大的勇气,言淼慢慢在外公身边坐下,“我不想结婚,只要我不结婚,我和谁在一起都不是问题。” 抬头与宋遇宁对视一眼,她慢慢握住外公的手:“我不想结婚,和章鱼没关系,我从前就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不婚主义,可我这些年确实没遇到过想要结婚的人,就算我和章鱼没有……我也不想将就。” 雨点拍在玻璃窗上劈啪作响,有一道窗户还半敞着,雨滴斜落进来,宋遇宁走过去关上,就站在那片湿润的地板上静静看着他们。 外公没说话,言淼另一手攥紧衣角,暗暗给自己打了很多气才艰难地开口:“只要你们接受我不结婚,也接受章鱼不结婚,那我和他不管是姐弟还是……就都没有区别。如果你们只是担心我不结婚,以后孤苦无依没人照顾,那我和他……互相照顾,互相作伴,不是也可以吗?” 她一直都知道这样很荒诞,可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样的逻辑是没有错的。有了足够的自由,不再拘泥于结婚生子这样的人生流程,和哪个男人在一起还重要吗?他们在一起又不会伤害别人,究竟有什么天理难容的? 掌心下那只苍老的手在颤抖,不远处的宋遇宁紧张地看着外公。言淼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攥住衣摆那只手同样在发颤。 她知道外公不能接受这些,知道不该这样刺激他,可她真的想自私一次,这辈子就自私这么一次。 泪珠倏地从眼角滑过,她另一只手也紧紧握住那双苍老的手:“外公,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别逼我结婚,让我这辈子……一个人过,我会努力工作,努力赚钱,让自己过得很好,会……会照顾好章鱼,就像过去这十八年一样照顾他,他现在长大了,也可以照顾我,除了各自都不结婚不生孩子,我和他……其实跟从前没区别,这样……你们真的不能接受吗?”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一道闪电划过,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就连宋遇宁身旁的窗户都被震得直响。 沉默许久后,外公干哑的声音传来:“你爸妈那儿,你们怎么说?”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永远都不会,只要他们能……能同意我和章鱼以后都不结婚,没必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会很小心。” “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我会努力说服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言淼心里并无底气,可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就算说服不了又如何呢?难道父母真会用刀架脖子上逼着她结婚吗? 就算母亲会因此忧思难眠,难道为了母亲的病情她就该什么都听父母的?她活在这世上究竟是为了谁?仅仅是为了报答父母的恩情和爱意吗? 这一刻,她或许真的大逆不道,可心里某个地方却像是突然挣脱了桎梏,生出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今天的雨实在太大,不用出去都能想象得到交通会有多拥堵。言淼在群里和父母说了别出门,她和宋遇宁继续照顾外公,然而晚饭时间宋悦和言文彬还是拎着做好的晚饭来了。 “没拿你们俩的,赶紧回去吃,我放保温箱了。” “从高架上走吧,城里都堵死了,晚上我和你妈就不回去了,明天你俩也别来了,后天还得上班上学,就在家好好休息。” 看着疲惫的父母,那股熟悉的愧疚感又一下涌了出来,但这一次,言淼不再犹豫了。 孝顺父母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了父母让她献出自己的生命她都不会迟疑,却唯独不能再按他们的期待去过接下来的人生。 离开病房前姐弟俩和外公告别,外公什么都没说,吃了几口晚饭便说困了想歇会儿。他吃的药的确会让他产生困意,姐弟俩心里却也清楚,他还在想着下午那些问题。 他们是真的很残忍,让一个病痛中的老人去接受这些东西,可事情走到这一步,除了面对,别无他法。 “我们这样的人,应该……要下地狱的吧?”高架上同样堵成一片,外面鸣笛声刺耳,言淼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落下的雨珠,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该下地狱的是我,不是你。”宋遇宁靠着窗户,愣愣地看着右侧的车子,许久后才喃喃道,“我有个学长,他爸癌症去世了,去世前还在逼他和女朋友分手,他不敢不听,后来,自己把自己折磨疯了,现在还在休学,听说都自杀好几次了。” 所以,就算下地狱,他也必须跟外公说那些话。 言淼又笑了笑,转头看着她:“下地狱也不怕,反正,有你陪我。” 保温箱里的饭菜还没凉,姐弟俩在餐桌旁静静吃完晚饭,宋遇宁收拾厨房,言淼一个人去洗澡。 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他们反而没有亲吻,没有做爱。 言淼明白,正是因为确定了她和他在一起的决心,宋遇宁才什么都没做。 之前,她总是反反复复地挣扎,无数次后悔,无数次食言,他心里害怕,便一个劲地缠着她做爱,拼命占有她,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她是他的。 如今,他的心定了,不用任何的亲密接触他也知道,他们在一起,以后都会在一起。 69陨殁 两次化疗,二十一次放疗,外公已经被折磨得几乎变了一个人。 体重大减,身形消瘦,皮肤溃烂,喉咙痛吃不下饭,基本失去味觉,还频繁晕倒。 然而受了这么多苦,换来的却不是喜悦,而是更深的绝望。 雷声在窗外响着,雨点敲打在玻璃上,纷乱嘈杂,无比刺耳,把医生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言淼抬头瞥了一眼,心头那些翻涌的烦躁感竟让她有股冲上去把这窗户砸了的冲动。 可她抬不起手,也迈不动脚步,身体无力,心里更无力。 早就知道可能有这种结果的,谁都不敢保证治疗方案一定有用。也明白外公到了这个年纪,就算哪天突然离开都是正常的。 可她还是烦躁,还是愤怒,还是绝望,甚至后悔。 努力了这么久,付出这么多代价依然没用,如果当初没逼外公来治疗,他遭受的痛苦是不是就没那么多? 就像简阳说的,现实不如意,便会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另一种选择上,幻想着那种选择的美好,然后再用悔恨惩罚自己。 言淼是这样,宋遇宁是这样,宋悦和言文彬也是这样。 “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告诉我们呐很多事是勉强不来的。”听说医生建议放弃治疗,外公却连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一直脱发严重,他早已剃了光头,脸上皮肤又多了些褶皱,肉眼可见地苍老许多。 宋遇宁看着他的模样,本就发红的眼眶很快湿润一片,言淼却已经哭不出来,只静静在一旁站着。 “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人了,动不动就哭鼻子。”外公朝宋遇宁笑笑,又看向言淼,“带你弟出去吧,见不得他这样,我想睡会儿。” 说完他又朝宋悦招招手:“口渴,喝点水。” 见言文彬弯腰递上杯子,言淼拉了拉宋遇宁的袖子:“走吧。” 还是那个回廊,还是那几张冰冷的凳子。 言淼呆呆看着窗外的雨,总觉得今年的雨季特别长,一天天地过了那么久还是没结束。 浑浑噩噩地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关于外公的,关于父母的,关于她和宋遇宁的,还有他们这个家的。 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突然蹦出个可怕的念头:为什么出事的不是奶奶而是外公?如果生病的是奶奶,她可能都不会掉一滴泪,最多也就是心疼父亲。 被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她立刻警告自己不许再胡思乱想,可越是不让想,就越往阴暗的地方钻。 她出生时就没有爷爷,奶奶又那么偏心,外公外婆把该源于爷爷奶奶的那份爱也给了她,可后来外婆走了,舅舅舅妈走了,这个家越来越冷清,只能彼此相依为命。现在,还是有人要走,以这么痛苦的方式。 “姐,我刚才……竟然一直在想,要是生病的是我外公……外婆,那就好了。你说,我怎么这么恶毒?” 言淼一愣,侧过身怔怔地看着他。 宋遇宁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通红的眼有些瘆人:“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我也觉得……” 言淼身子前倾,猛地搂住他。 下巴搭在他肩上时,她以为早流干了的眼泪又猝不及防掉了下来。 人来人往的医院,不仅有随时可能出来的父母,还有很多已经眼熟了姐弟俩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可他们还是就这样坐在回廊的凳子上,紧紧相拥。 不害怕被人看到,也不怕别人生出怀疑。这一刻,他们不是情侣,就只是对即将失去亲人的姐弟,流着相似的血,暴露出同样可怕的阴暗面,也同样的绝望。 出院回家休养之后,没有放疗和化疗的摧残,那些痛苦的后遗症反而有所好转,可所有人心里也都清楚,外公只是在余下的时间里苦苦耗着。 确诊前,一家人还时常计划着抽空去旅行,他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还想带外公去体验更多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就算是确诊后,其实每个人也都想过不做治疗,就陪着外公到处玩一玩,让他开心地度过剩余的日子。 可人的野心总是那么不知足,总会幻想着万一能治好呢?万一外公还能再活几年呢?到最后,事与愿违,一切都成了空。 “你外公说,很多事都是勉强不来的。”和言淼一同从公共洗手间出来,宋悦忽然低声说了这句。 言淼顿住脚步回头看她,却见她的目光愣愣地落在远处湖边的叁个人身上。 疫情期间不适合出远门,外公的身体状况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于是一家人就在晁源周围的公园,陪外公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你和他说了,这些年……不好过,是吗?” 言淼一愣,也看向湖边,宋遇宁正在帮外公把他钓到的鱼拉上来。她自然不会担心外公把姐弟俩的事告诉宋悦,可她也没想过外公会和宋悦说这些。 宋悦低低地叹息一声:“这些年,是我拖累你了。” 言淼眼眶一热:“妈……” 宋悦笑笑:“没事,我一直都知道的,就为我这身病,苦了你,苦了宁宁,也折腾得你爸够呛。” 言淼拼命摇头:“没有。” “有时候我可能……真的太自私了。”宋悦依旧看着湖边油尽灯枯的父亲,“当初非要你外公去做化疗,让他白白受这么多苦。你外公说得对,很多事勉强不来,我自以为为你好,总是催你找个对象,催你早点结婚,催你生个孩子,就这么催啊催的,谁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是不是真的对你好?” 泪水从眼角滑落,言淼仰起头,转了身偷偷拭去。 宋悦从背后把纸巾递给她,手掌落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我先过去。” 看着她羸弱而孤独的背影,言淼猛然转身冲回洗手间,躲进无人的隔间失声痛哭。 那一晚,凌晨叁点,彻夜无眠的言淼听到楼上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是宋悦压抑着的哭声。 踩着拖鞋匆忙跑上叁楼,她在外公房门外遇上了同样只着睡衣的宋遇宁。 里面是宋悦的哭声,外面是宋遇宁的眼泪,这一刻她知道,她又失去一位亲人了。 “姐……”宋遇宁声音嘶哑,双肩颤抖,就和当初那个痛失双亲的孩子一样,绝望又无助地看着她,一个劲掉眼泪。 言淼一步步走上去,也和当年一样,紧紧拥住他。 70无题 外婆的墓在乡下老家,当年选址时外公特意买了块大的地皮,他在外婆墓旁留的,是他自己的墓地。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出台了新的丧葬政策,当地去世的人都必须火化葬入公墓,他一心想百年后夫妻继续为伴,最后却没能如愿。 葬礼和十几年前宋遇宁父母的没太大差别,不同的是,这次还没开始操持一切,宋悦就倒下了。 让她被紧急送往医院的是一场高烧感冒,高烧没多久就退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可精神上的病比身体严重得多。 不吃不喝,双眼无神,几乎不说话也不动弹,就连去洗手间都需要人陪。 这种状态言淼并不陌生。得知外公生病后,她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结果还是逃不过。 “温水还是热牛奶?”言淼帮她捋着有些凌乱的头发,“我有点渴了,想喝果汁,待会儿让章鱼带两杯上来,要不给你带杯蓝莓汁,再加点橙子和苦瓜?你最爱吃苦瓜了,还老逼着我吃,我是真受不了那个苦味。” 宋悦依旧一动不动。 恐惧,心酸,痛苦……所有的情绪都在心间蔓延,言淼却还是继续笑着,拉起她的手握住:“那就决定蓝莓汁了?想喝的话,你点点头。” 然后,她终于看到母亲艰难地摇了摇头。 她永远记得,多年前就是在这家医院,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进入严重的木僵状态,丧失所有反应,几天后各项功能衰竭而死。当时她站在走廊里,听到有人议论这件事,吓出一身冷汗。 好在,母亲现在只属于抑郁性的亚木僵状态,虽然言语动作迟缓,却还有反应。 “那就还是喝温水吧。”言淼笑着拿过杯子,将吸管慢慢放入她嘴中,“吸一下,我在水里加了点糖,甜的。” 宋悦动了动唇,好像没什么力气,水只断断续续地一点点进入她口中。 但至少,还能喝进去水,还能听进去她说的话。 从病房出来时,言淼遇到了站在外面的言文彬,看样子他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爸,忙完了?” 外公的遗体被殡仪馆接走后母亲就病了,言淼时刻贴身照顾着,葬礼的事全是父亲和宋遇宁在办。 看他一身疲惫,言淼道:“你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我妈状态挺稳定的。” 言文彬透过门上的窗户从里面看了眼:“辛苦你了。” 言淼笑:“你还跟我说这种话?照顾我妈有什么辛苦的?她把我拉扯大可比这辛苦多了。” 言文彬也笑了笑,认真看着她:“淼淼。” “嗯?您有话想跟我说?” “没什么。”言文彬摇头,“就想提醒你多注意休息。” 顿了会儿他又开口:“宁宁还在殡仪馆,我暂时没什么事,你回家休息吧,我陪陪你妈。” 言淼总觉得他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他没说,她便也没问。 大概和母亲一样,想跟她说那些自责和抱歉的话,只是父女俩平时不太会亲密相处,他说不出口,这会儿明显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言淼隐约有预感,父母的态度变了,或许以后都不会再逼她结婚生子,就算没到这个地步,至少也会更理解她了。 不管对她还是宋遇宁,这无疑都是很好的发展,可她并不觉得开心。 这一切都是外公促成的。从一开始的震惊、愤怒,逼着她和宋遇宁划开界限,到后来的无奈,甚至是妥协,直到最后在她父母面前为她说话,或许,他已经理解了他们。 可这也是他们逼出来的,是通过伤害他换来的。 他们何其自私。 灵堂决定设在殡仪馆,言文彬已经联系了工作人员,但还是需要亲属协助。 办理死亡证明,换取殡葬证,去派出所销户、签章,所有事都是宋遇宁一个人做的。忙完这些他又独自在殡仪馆帮着布置灵堂,不再需要大人指导,凡事都自己做决定。 十几年前家里办那两场丧事时,他还是个跟在大人身后哭鼻子的小孩,如今却仿佛能撑起一个家。 言淼一直都知道,他长大了,可当亲眼看着他为家里的一切忙前忙后,她又有了更直观的感受。面前的人早就不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弟弟了,而是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姑爹在医院?” “嗯。”言淼点点头,“今晚他陪我妈。” “姑妈怎么样?” “还行,喝了点水,勉强吃下两口粥,医生说不用太担心,那个药很有效,就是需要点时间。” 宋遇宁也点头,看着灵堂已经大概齐全的布置:“遗像还没拿过来,我正准备回去拿,要一起吗?” “先去吃饭吧。”言淼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我和爸在医院吃过了,你想吃什么?在外面吃还是回去我给你煮个面?” “那……”他看着她笑笑,“给我煮碗面吧。” 家里的食材都是现成的,随便洗点蔬菜,加个蛋,面很快就能做好。 言淼站在操作台边洗菜时,宋遇宁一直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没动也没开口。 她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却也什么话都没说。 洗菜,切菜,煮面,煎蛋。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他终于一步步靠近,从背后搂住她。 言淼身子僵住,手握着锅铲微微发抖。 “我这样……抱着你,爷爷会怪我吗?”他将头埋在她颈间,手在她胸前越收越紧,“我有点怕,每次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他在怪我。姐,我们是不是……让他很失望?” 锅里的蛋已经焦了,言淼关了火,缓缓闭上眼。 宋遇宁还不知道那天宋悦和她说过什么,更不知道外公其实已经理解他们了,至少,应该不会再怪他们。 可她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她同样……不敢面对外公。 “姐。”他低低地叫了声,很快却又换了称呼,“言淼。” “言淼。”他搂得越来越紧,声音哽咽,“言淼。” 她慢慢握住他的手,偏过头贴着他的肌肤喃喃低语:“不会的,不会……” 71面对 家里情况特殊,每天都得有人在医院照顾宋悦,言文彬说守灵那套就不用了,相信外公也不会怪他们。 言淼和宋遇宁却还是在外公遗体旁守了两夜。 那是他们最亲近的人,他们自然是不会害怕的,有的只是不舍和愧疚。 告别仪式那天,宋悦仍然在医院没法前往。 她每天都在用药,效果却不明显,白天醒着没太多反应,晚上又要用另一种药才能让她睡着。 安葬了逝者,还得继续救治生者,就如十一年前那样。 有时候言淼会恍惚觉得,是不是又回到了十一年前? 和当年不一样的是,她身边多了个可以陪伴她的男人,少了个需要她安慰保护的孩子。 “回去吧。”看着宋遇宁明显的黑眼圈,言淼轻声道,“今晚我一个人留下就行。” 宋悦需要贴身照顾,宋遇宁不方便,只能是父女俩昼夜不停地轮流陪伴。宋遇宁要么留下和言淼一起,要么和言文彬一起,到最后最累的反而成了他。 “没事,陪你。”宋遇宁朝她笑笑,抬起桌上的流食看着宋悦,“姑妈,再吃点吧,都两个小时了,你肯定又饿了。” 宋悦愣愣看着他,没什么反应。 宋遇宁微笑着将勺子凑到宋悦嘴边,柔声细语地指引:“来,张嘴,我在里面加了好几种肉,还有你爱吃的蔬菜,味道很好的,我尝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全吃了。” 宋悦的唇动了动,微微张开,宋遇宁将勺子送进去些,抬起手慢慢将流食喂进去:“是不是很好吃?等明天回去我要再弄一份自己吃,就是这肉挺贵,一直在涨价,平时不怎么买菜,都没发现钱这么不经用,我卡里的钱都快用光了,你得给我转。” 其实他们都知道,宋悦不是故意不理人,她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和神经,对外界刺激缺乏反应。 可除了言语上的引导,他们还是希望跟她说些开心放松的话能有所帮助,甚至很多时候,只有这样不停地说着笑着,他们才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难过,才会觉得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的。 只是稍微一静下来,言淼就又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希望。不知道母亲是会像十一年前那样渐渐好转,还是变得更糟。 两人守了一夜,等第二天上午言文彬来换班才又回去。 这些天谁都没好好睡过觉,言淼感觉整具身体都已经不是自己的,动作迟缓,大脑呆滞,竟有些不知道身在何处。 “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实在睡不着,吃两片药。”宋遇宁将一瓶褪黑素递给她,“今早买的。” 她以前压力大睡不着的时候,全靠这种药促进睡眠,虽没每天都服用,却也断断续续吃了好些年。 后来被宋遇宁发现,怕她对药物过于依赖,一直逼着她戒掉,她倒也真的戒成功了,最近这几年都没碰过。 “嗯。”言淼接过药回房,拿了睡衣走进浴室,门没关上几秒就被宋遇宁推开。 见他手上也拿着睡衣,言淼便明白他是要和她一起洗,更准确地说,是帮她洗。 她知道,这种时候他不可能产生任何绮念,即便是帮她洗澡,他们之间也只有纯粹的互相依靠,没有欲念。 她没拒绝,默默靠在他怀里任凭他动作。她的确太累了,抬不起手,也开不了口。 “姑妈会没事的。”帮她擦干身子穿上衣服,他在她额头吻了吻,“会好的。” 言淼点点头,等他也穿好衣服才拉开门,准备这次什么都不再想,吃下药认认真真睡一觉。 转身要进入自己房间时,疲惫的身子却忽地顿住。 言文彬就静静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楼上的一切。 心和身子同时僵住,言淼想开口叫宋遇宁别出来,想转身把浴室的门拉上,可她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根本动弹不得。 然后,她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宋遇宁搂上她的肩:“赶紧去睡吧,别胡思乱想。” 言淼没动,宋遇宁往楼下一看,也整个人都僵住。 言文彬依旧看着楼上,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爸……”言淼艰难地从喉咙中发出道低低的声音,脑子仍然一片空白。 宋遇宁缓缓松开搂在她肩上的手,悄悄往后退了一小步。他想说两人什么都没做,想说他们只是分别洗完澡又一起去浴室拿个东西,可迎上言文彬的眼神,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 楼下的人显然已经来很久了,甚至对这一切都似乎不吃惊。 “下来吧。”言文彬叹息一声,“请护士帮我照看一下午,今天有足够的时间谈。” 言淼终于慢慢反应过来,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会在该待在医院的时候出现在家里,所以进门的时候小心翼翼没惊动任何人,甚至他可能已经不动声色地在家里搜索了一圈,最后根据水声判断出姐弟俩都在二楼浴室。 他就是特意来“捉奸”的。 僵直着身子走到楼下的时候,言淼才又想起来,这些日子父亲看她的眼神,无数次的欲言又止,其实早就有预兆了,只是她太累也太难受,全都忽视了。 宋遇宁仍旧挡在她身前:“是我的错,不怪我姐。” 言淼摇摇头,说不出话。 看宋遇宁这样,言文彬反而笑了笑,在沙发坐下,又指了指身旁的沙发:“坐吧。” 言淼没动,愣愣看了他一会儿才问:“是外公……外公告诉你的?” 她知道外公不可能把她和宋遇宁的事告诉母亲刺激她,可她却没想过,外公可能已经偷偷告诉了相对更能承受这种结果的父亲。 “算是吧。”言文彬又看了眼旁边的沙发,“先坐。” 72妥协 言淼想,大概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痛得麻木了。 在见到言文彬时,她震惊,慌乱,紧张,害怕,可才过了短短几分钟,这些情绪竟又一下子都消失了。 在言文彬的示意下愣愣地坐到沙发上,她却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丧失了一切感知能力。 这世上的事,大概也不会再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原以为这辈子都会像从前那样稀里糊涂地将就着过去,结果却和宋遇宁走上一条不归路。 总以为能瞒住所有人,却还是意外地让外公发现;又以为那应该就是极限了,这辈子她都会把这些见不得光的事藏好,可如今,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知道言文彬会说什么,她也知道她没有别的选择。哪怕就在今天之前,哪怕是在外公的遗体旁,她心里都还一直坚定着。 “我们会分手,我会和他断干净,以后,连姐弟都不做,不再往来。” 宋遇宁倏地抬头看着她。 从前他怀疑了无数次,也担忧了无数次,生怕她说放手就放手,现在是他唯一一次信任她,坚信她不会再放弃,可她……还是又食言了。 泪珠从通红的眼眶滚落,滑过鼻侧没入唇角,他动了动唇,胸腔不停发颤,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言淼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却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只继续愣愣地盯着言文彬的鞋尖:“你放心,不会让我妈发现的,她不会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放心吧,放心,可以放心了,没事了,放心了……” “淼淼。”言文彬打断她的喃喃自语,扬高音调又叫了一遍,“淼淼!” 言淼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朝着她笑了笑:“我们会断的,放心吧,不会刺激到我妈的,这世上没什么比她更重要。” 言文彬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阖了阖眼:“是我们这些大人,把你们逼到这一步的,是吗?” 言淼一愣,宋遇宁也惊讶地看着他。 言文彬叹息一声:“那天,你外公突然跟我和你妈说了很多话,说我们这一家人,说你们姐弟俩,还说什么教育问题,社会问题,很多话都不像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还说,我们这些大人都挺自私,逼得两个好孩子做错了事。” 言淼依旧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宋遇宁慢慢垂下头,呢喃道:“是我的错。” “我一开始没听明白做错了什么事,你妈也没明白,他当时都不敢说出真相,就说是让你们越来越叛逆,我还以为只是你们心情不好冲他发脾气,想着要好好说说你们。后来,弥留之际,他还是和我说了,他怕万一哪天你妈突然发现,会受不了,提前让我防着点。我听到的时候,真的……”言文彬双目含泪,看着面前呆愣的言淼笑了笑,“几天没合眼。” 泪水终于还是湿润了眼眶,言淼嗓子发哑:“对不起。” “我当时是真想打人,特别是宋遇宁,我把你当亲儿子养大,你竟敢对我女儿……” “不是。”言淼摇头,“不是他强迫我的,是我……” “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们这些大人的错。当初你和傅云朗分手,就是因为你妈吧?因为那些可笑的封建迷信。后来我们又总是在逼你,拿那些自以为为你好的大道理教育你,就这么一次次地逼着,压着,让你痛苦,让你崩溃,就像刚刚那样,我差点以为,你也和你妈一样……” 言文彬抬起手背蹭了蹭眼角,长吁一口气:“我们这些大人,还比不上宁宁一个小孩,没他理解你,没他关心你。” “没有。”言淼继续摇头,“我知道你们是真的为我好。” “我们也是真的为你外公好,逼他去做化疗,放疗,折磨了那么久,什么用都没有,平白受那些苦。”言文彬自嘲地笑笑,“如果不是我们给你这么大压力,你可能……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和你妈。” 以为是又要逼他们分开,以为又是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话,她都已经做好了选择,可如今听到的,却是她做梦都没想过的话。 言淼呆呆地看着对面那个仿佛已经老了许多的男人,动了动唇,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咬着手背痛哭出声。 外面阳光明媚,院子里清幽宁静,好久没这样坐在一起的叁个人谁都没说话,一个拼命压抑着哭声,一个茫然地坐着,另一个从抽屉里翻出包早已戒了很多年的烟一口接一口地抽着。 良久后,言淼的哭声止住了,言文彬盯着手里的半截烟头,笑了笑:“这还是你外公抽剩的,早就叫他戒了,老戒不掉。记得我当年上你外公家提亲的时候,给他买的就是这种烟,那时候还不是这个包装,但也挺贵,算是稀缺货了。” 言淼和宋遇宁静静地听着,渐渐地她才发现,他头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有白发了,很少的几根,却极其刺眼。 “我和你外公啊,这些年关系一直很好,比我和你奶奶关系都要好,他住院那段时间,都是我给他擦身洗脚端尿盆的。”说到这,他又笑了一下,“不是我自夸,世上像我这样的女婿,绝对不多见。”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能这样,是因为他们对我好,把我当亲儿子,当然了,也因为那是你妈的父母。” 把烟蒂塞进嘴里又抽了两口,言文彬慢慢放到垃圾桶上掐灭,扔进去,抬头看着言淼:“我就在想啊,等以后你结了婚,我的女婿,愿不愿意这样体贴地照顾我和你妈。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真是很明显,有些亲女儿都做不到这样,何况是女婿。等以后你结婚了,万一你妈又病了,或者我也病了,想让女儿女婿回来照顾两天,还得害你们吵架,没意思。 “再想想,我跟你妈捧在手心宠大的宝贝女儿,以后要是嫁个连我都比不上的男人,那不是更亏了?” 又沉默了许久,言文彬才笑笑:“还好,宁宁很不错,以后应该能超越我,当个好女婿。” 言淼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爸?” 宋遇宁同样难以置信,下意识地抬起手,掐了掐自己的脸。 言文彬看着他的动作,笑了笑:“这些日子,看你照顾你姑妈,耐心哄她,我就知道,看着长大的孩子,以后肯定也不会变的。不说这层血缘关系,把淼淼交给你,把你交给他,我都放心。倒是年轻了点儿,起码能对淼淼好,我也不用担心以后女儿嫁个混账吃尽苦头。不过,也难保人不会变,特别是男人,要是以后你对她不好,我可不会再把你当儿子。” 言淼依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些话会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来,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否则她和宋遇宁当初何苦拼命瞒着? 或者,这是外公的遗愿?是外公理解了他们,不愿再拆散他们,所以才和父亲说那么多,让他也允许他们在一起? 可就算是遗愿,他便真的会听吗?那么母亲呢?母亲肯定接受不了这种事。 “当年,你舅舅走的时候我就在想,人到底是为什么活着?他因公殉职,成了英雄,人人夸赞,到最后,连个烈士的头衔都没有,就算有,又有什么用?他救了别人,得了荣誉,可他自己呢?你舅妈和外婆都跟着他走了,让你妈和外公伤心成那样,宁宁那么小的年纪,那么可怜。” 说着说着,他又笑起来,“还是体制内的人,就我这觉悟。我的想法很自私,就想你们好好活着,一家人都好好活着。” 言淼哽咽着点头:“我知道。” “前些天,我翻着手机通讯录,一个个地打电话,告知你外公不在了的消息。亲戚,朋友,同事,通知的人很多,来的人也很多,热热闹闹地送你外公走。 “可一仔细想想吧,其实也没意思,就是走个流程。很多人都只是碍于情面,遵循规则,捧着几张票子来参加,你家的红包给我家,以后我家的红包又还给你,真因为你外公离开了伤心的,真心是想来送他一程的有几个?算来算去,也只有我们这些和他最亲的人。 “你妈这边,人少,冷清,现在也没什么最亲的人了,我这边,再努力关系也处不好,谈不上有多亲,算来算去,还是就咱们这一小家子。你们姐弟俩以后怎么活,到底过成什么样,真正在乎的也只有我们自己人。” 抬眸看着言淼脸上的泪痕,言文彬又疲惫地叹息一声:“你妈这个病,那么多年了,最关心她的只有我们自己人,被折磨的,还是我们自己人。刚才看到你那样,我是真的害怕,怕你也和她一样,崩溃了,病了。说为你好的是我们,把你逼成这样的也是我们。” 言淼道:“我没怪过你们。”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办?继续逼你们分开,逼你随便找个人结婚,以后,也这样逼宁宁?” 言文彬摇摇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不想结,随你吧,你妈之前也在反思了,以后我会多劝劝她。日子是自己的,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都是为了自己,不是做给外人看的,你们自己的路,让你们自己走。至于你们两个……” 视线在宋遇宁脸上停留几秒,他缓缓道:“宁宁现在还小,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你们自己想清楚。反正,别让你妈知道,也别闹到最后,互相恨上,连姐弟都做不了。” “爸……”言淼哑着声音,嘴唇发抖,除了不敢相信,更多的却是难过。 她知道的,他心里接受不了这样的事,但又无可奈何。 “没事,看透了,也就没什么了。”言文彬抬头看着窗外青葱的盆栽,“你们俩,不是亲姐弟,只是表亲,也还好,比亲姐弟好。法律不允许,是怕生出的孩子不健康,你们……连结扎都做了,都不准备生孩子了,那也就……没什么关系了,随你们吧,爱怎么过怎么过,只要不让你妈知道,只要你俩觉得开心,那就好,挺好。” 73自由 在言淼心目中,父亲大多数时候都是榜样一般的存在。 小时候不懂事,听着别人家的父亲对孩子有多宠爱,每天可以不限时地看电视玩游戏,零花钱也可以无节制地给,言淼对父亲还颇有微词,总是更羡慕别人的父亲。 等渐渐长大了才知道,不是每一个同学都像她这样从小就养成了良好的学习和生活习惯,也不是每一个同学的父亲都能时常进厨房做饭,抢着做家务,不酗酒不赌博,对生病的妻子不离不弃,把岳父岳母当亲生父母孝顺,把妻子的侄子当亲儿子养育。 后来,谈过几场恋爱,接触的男人越来越多,她才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像父亲这样“正常”的男人在社会上有多稀少。 每次一谈到要交什么样的男朋友,宋悦就会调侃:“总不能比你爸还差吧?” 而言淼也会很无奈地看着她:“你不觉得这要求太高了?” 言文彬身上不是没有缺点,他有时候会大男子主义,固执起来也会气得言淼和他大声吵嚷,当初为让他戒烟还害得家里轮番闹了好几次。 可即便这样,在言淼心目中,他仍然是这世上最好的父亲,最好的男人。 哪怕在发现她和宋遇宁的秘密之后,他斥责她,痛骂她,逼着他们分手,她也绝不会怨他。 然而他没有。 他说出口的那些话,那些怎么也不该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论调,既让人震惊,却又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只收养了这么一个“儿子”,这么多年来,他拼命工作努力赚钱,为的就是这个家,他所有的关爱也都是给家人的。 外面“噗通”地响了几声,大概是又有鸟儿飞来院子里。言淼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抬手一看才发现都过去大半个小时了。 客厅里的烟味已经散去,抽剩的半包烟也被言文彬扔进了垃圾桶,离开时他顺便把整袋垃圾都带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眼睛又干又痛,浑身都提不起力气,言淼看了眼桌上的打火机,刚才父亲说过的话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在脑海中回荡。 不是做梦,也不是臆想,困了她好些年的枷锁突然间就被摘除了,甚至连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那段禁忌的关系,也一下被认可了。 快得难以置信,意外得让人恍惚。 撞上宋遇宁的目光,彼此愣愣地对视了许久,他才低声道:“先去睡会儿吧。” 言淼点点头,起身走出客厅,一步步踏上楼。 她的确很累,身心都疲惫。她也实在开心不起来,没办法冲上去抱住宋遇宁庆祝他们的“胜利”。 她知道,她很自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家人的痛苦之上。 可她也知道,她自由了,可以自由地选择未来要走的路,选择那个愿意一直陪伴她的人。 到了二楼房间门口,她回过头往下看,宋遇宁还在客厅外的院子里。 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起头,再次与她目光交汇。 言淼咧着嘴,朝他笑了笑,泪水同时滑落。 他同样对她露出个很大的笑容,却因为眼眶通红,看上去有些惨淡。 这一次,言淼吃了药,终于很快就睡着。 睡得不算太安稳,中途迷迷糊糊地醒过几次,也一直在做各种各样的怪梦,但好歹让身体得到了休息,彻底醒过来后终于觉得没之前那么累。 天已经黑了,本来该去医院换父亲回来的,可他走之前说了,今晚他继续守着,让姐弟俩休息够了明天再去。 一楼的客厅亮着灯,言淼穿着睡衣走进去,看到宋遇宁正呆呆在沙发坐着。 “你没睡?” 宋遇宁指了指旁边的毯子:“睡了,懒得上去就在这靠了会儿。” 言淼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眼叁楼:“会害怕吗?” 他隔壁的房间原来是外公住的,外公也是在那儿离开的。 宋遇宁摇头:“他是我爷爷,小时候我最喜欢跟他一起睡,怎么会怕?” 说到这,他眼神暗了暗:“就是有点后悔,小时候和他睡,他从来都不打鼾的,这两年越来越严重了,我一个学医的,居然都没意识到可能是健康问题。” “本来就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我有时候睡姿不好也会打呼噜,你没发现?” 宋遇宁看着她,低低地笑出声:“好像真的会。” 从沙发上起身,他问:“想吃什么?” “叫个外卖吧,做饭太麻烦了。” “你以前上班就天天吃外卖,现在还吃。”宋遇宁已经自顾自走向厨房,“饭我已经煮好了,你自己挑几个菜吧,猪肉还是牛肉?西蓝花吃不吃?要不蒸个蛋?” 愣愣地看着他打开冰箱,从里面认真挑选食材,言淼问:“不怪我么?”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将鸡蛋放回去,抬头看向她:“怪你什么?” 怪她一次又一次地食言,明明做出承诺,却又动不动就放弃他。 “一直以来,我不也在逼你么?”他自嘲地笑笑,“逼你和我在一起,逼你做承诺,所有顾虑都是你的,所有压力都是你在扛,我有什么资格怪你?” 言淼笑着摇摇头:“都是我愿意的。” “还是猪肉吧,牛肉容易上火,等你状态好些再吃。”他取出肉关了冰箱门,放到菜盆里洗净,准备切肉时又忽然顿住,“姐,对不起。” 他说:“其实,是我自私,一直都是我太自私,才逼你走到这一步。” “我说了,是我愿意的。” 入夜天气有些凉,言淼靠在门口,头发和睡衣都被吹得乱飞,宋遇宁回头瞧见了,道:“赶紧去穿件衣服,别感冒了,做好了叫你。” 言淼点头:“再炒个蛋,或者炒个西蓝花就行了。” 她转身时,宋遇宁却又叫住她:“言淼。” “这是最后一次了,对吗?”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对他食言,最后一次放弃他。 言淼长长地吁了口气:“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74亲情 言淼和宋遇宁到医院时,宋悦似乎正在说话,言文彬坐在床边俯身下去,把耳朵凑近认真听着。 就算偶尔开口,她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说出些条理清晰的话来,很多时候都是小声吐出几个词语或短句,甚至有时她说出的和她想做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那我扶你起来走走,就这么一直躺着肯定会难受。” 见言文彬起身弯腰,言淼和宋遇宁也赶紧上去帮忙,与父亲目光交汇那一刻,她还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宋遇宁不自然地干咳一声:“姑妈她……说什么了?” 言文彬摇摇头,表示没听懂:“应该是躺久了不舒服。” 言淼帮宋悦穿好鞋,开口引导着她站起,托着她手臂带她在病房一步步走着,“爸,我们带了饭,你先吃吧。” 言文彬松了手,坐回床边默默看着姐弟俩一左一右搀着宋悦,耐心又温柔地引导着她迈步、转身。 许久后,他低低地叹息一声,打开桌上的袋子。里面有好几个保温饭盒,一看就不只一个人的量,他问:“你们也还没吃?” 宋遇宁道:“姑妈吃不下这些,你一个人吃肯定也没胃口,我和……我姐,想着陪你一起吃可能好点。” 见两人局促的样子,言文彬缓缓将手从袋子上拿了下来:“那就等你们一起吃。” 宋悦绕着病房走了好几圈,慢慢的不用人帮忙也可以自己动,言淼站在一旁仔细看着,宋遇宁则一直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撞上什么东西或摔倒。 言文彬瞧着这画面,又抬头看向言淼。他什么都没说,言淼却已从眼神中明白他的意思。 就如他昨天说的,抛开这层血缘关系,宋遇宁的确比很多男人都可靠。懂得感恩,孝顺长辈,心思细腻,体贴温柔,最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都理解言淼,也会比所有人都对她好。 在这件事上,言文彬唯一担心的,就是两人之间除开亲情的那段感情究竟有多坚固,会不会有一天因为感情破裂伤害到彼此。 言淼朝父亲笑笑,摇摇头。 她不担心这些。她相信宋遇宁,也相信自己。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这么一天,顺其自然就好,她也不是没失过恋,不过是这次掺了割舍不断的亲情,情况更复杂罢了。 刚除开一个枷锁,她不想再往自己头上套另一个。 言文彬不再多虑,慢慢把袋子里的饭盒拿出,一个个打开铺在桌上:“来吃饭吧。” 宋遇宁搀着宋悦坐到床沿,言淼捧着那盒流食一勺勺地喂给她。她吃得很少,一口最多小半勺,但这次碗里没剩太多,比起前两天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见她今天连鸡蛋羹也愿意吃,宋遇宁兴奋地给她夹了块肉:“红烧肉吃不吃?这个要嚼的,嚼了才能咽下去。” 然后,他看到宋悦朝他点了点头,似乎脸上还有些笑意。 他小心地把肉喂进去,嘴里不停强调:“一定要嚼细了再咽,不然会卡到。” 宋悦照做,嘴巴在他们的注视下艰难地动着,过了好久才慢慢咽下去。 宋遇宁满脸都是止不住的笑,下意识回头来看言淼。撞上他的视线,言淼脸上的笑意也忍不住漾了开来。 她想,他们这段感情最特殊的地方大概也就在于此了。他把她的母亲当成了亲生母亲,他对她父母的爱丝毫不比她少,光这一点,世上就不会再有别的男人能做到。 其实,很多人都说爱情最后会被现实磨灭,这其中很大一部分不就包含了双方家庭多年来的摩擦?而她和宋遇宁连这样的问题都不会有。 “今天特意早起做的?”言文彬看着面前种类丰富的菜,“随便吃点就行,用不着这么麻烦。” “章鱼做的,我就打个下手。”言淼低头含着筷子,有些口齿不清,“反正也是闲着。” 言文彬自然明白姐弟俩的心思,因为心虚,因为愧疚,所以在变着法儿地弥补,似乎对父母更好一些,他们心中的愧疚便会减轻一些。 “再待两天就都回蓉城去吧,这里有我照顾。” 言淼诧异:“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就不行了?长假请了,每天就陪陪你妈,倒是你们两个,一个要上班,一个要上课,总请假怎么行?” 宋遇宁垂着头:“我同学会给我发课件,每天在家学也是一样的。” “自己学和老师讲能一样?你不还有实验课,实验课怎么补?”言文彬转头看着言淼,“还有你,就算公司允许你扣着薪水请假,以后就不会影响升职?刚升上去没多久就总请假,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你不满了。我跟你不一样,都快退休了,也没想再往上升,工资随便扣,能让我照顾你妈就行。你俩还年轻,别把时间精力都耗在家里,留在这也起不了多大用。” 言淼知道,母亲的病不是一时能治好的。十一年前那次用了两个月才治愈,这次只怕时间会更长。 可她也确实放心不下家里,甚至有好几次都想过辞职回来照顾母亲,等一切都过去了再考虑工作的事。母亲只有一个,工作却可以重新开始。 “回去吧。”言文彬看了眼床上的宋悦,“你们两个回去安心工作,好好学习,比留在这儿更让我放心。” “要不,把我妈转去蓉城?”这个想法言淼早就有过,但宋悦一直都是在这家医院,由同一个医生治疗,换了地方说不定还会有负面效果,现在提出来,倒是又说了句废话。 “在哪都一样,你们有你们的事,哪能随时守在你妈身边?”言文彬看着姐弟俩笑了笑,“我和你妈最大的牵挂就是你们两个了,你俩以后……好好过,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和你妈也都会好。” 言淼总觉得,今年她流泪的频率都快赶上十一年前了。当年那个尚未成年的女孩爱哭,如今这个把生活弄得一团乱的她还是这么爱哭。 但她比很多人都幸运,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任何事,总有真心爱她的亲人在背后支持着,不管多难走的路,她都不会踽踽独行。 75陪伴 从上司办公室出来,言淼给宋遇宁发了条微信:周六要加班。 之前请了那么久的假,如今被安排加班赶项目,她没法拒绝。本来还想着每个周末都能回去看父母,结果才第二个周计划就成了泡影。 宋遇宁一直没回复,言淼以为他在上课便也没去管,结果快下班时接到他电话:“别叫外卖,来你车里。” 言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没课?” 宋遇宁低笑:“今天上午只有第一节,你忘了?” 他这学期的课表她的确还没记住,更没想到这么短的休息时间他还能跑回去给她做饭送过来。 “带备用钥匙了没?外面冷。” “嗯,已经在车里了。” 地下停车场光线有些暗,言淼却还是一出电梯就看到了宋遇宁。他根本没坐在车里,而是站在角落静静看着电梯方向,一见她出来就露出个开心的笑容。 看到引擎盖上的袋子言淼瞬间就明白了:“骗我?” 他继续朝着她笑:“出来太急忘拿车钥匙了。” 言淼看着他身上那件风衣,这还是去年她给他买的,倒也不算太薄,但他里面只穿了件t恤,“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多穿点。” “不冷。”宋遇宁拿了引擎盖上的袋子跟着她坐进后座,放到膝盖上小心地取出里面的保温饭盒,“你最爱吃的。” 饭菜有两份,明显他是特意等着陪她一起吃。看着冒热气的饭菜,闻着诱人的香味,言淼问:“早就计划好了?” “看到这学期的课表就想过,有两天都可以回来做饭给你吃,星期叁的中午,星期五的下午。” 说到这,他又一脸遗憾,“有点后悔学医了,课太满了,要是选个轻松的专业,说不定天天都能回来。” “等以后工作了,说不定你会更后悔。”言淼笑着朝手中的饭盒扬了扬下巴,“不仅忙,可能刚解剖完尸体就要像这样捧着饭盒吃饭了。” “对啊,我倒是能接受,怕你到时候嫌弃我。”宋遇宁认真点点头,“要不我以后不当法医了,找个朝九晚六的工作每天都可以按时回家给你做晚饭?” 言淼好笑地瞧着他:“你的理想不要了?” “理想没有你重要。”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他顿了顿,正色道,“周末我回去看姑妈,放心吧。” 言淼愣愣地看着他。他跑来这里找她,不止是给她送饭,更是来陪伴她,安慰她。 “周五上完课就去,还能给姑爹换换班让他休息两天。姑妈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别担心。” 他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总会去做那些她想做的事。既是为了她,也不光是为了她。 “很好吃,手艺又进步了。”言淼嚼着菜,口齿不清地朝他笑笑。 “那当然了,我这辈子最大的理想不是当法医,而是为你当个优秀的家庭煮夫。”他也看着她笑,“可惜不忍心让你一个人辛苦工作,不然我现在就退学上岗。” “油嘴滑舌。”言淼往他嘴里塞了块肉,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堵着那些东西也不知不觉就散去。他总是能让她安心,也能让她开心。 吃完午饭,整理好饭盒,宋遇宁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今天星期叁。” 言淼以为他要说两人至少得等星期天才能见了,就又听他补了句:“当初就该换个学校,真羡慕你们。” 这下言淼反应过来了。当初她上大学的时候,星期叁下午是不用上课的,好像很多学校都有这种规定,而宋遇宁的学校不仅没有那个特殊的下午,他们学院有时连周末都排课。 笑着戳了戳他额头,言淼道:“快回去吧,两点还要上课。” “地铁快,来得及。” 见他没动,言淼回头看了眼四周,没见到任何人影,这边的光线也暗,就算外面有人也肯定看不到车内的情形。 伸手勾住他脖子,她同时将嘴巴凑了上去,吻住他的唇。 自从外公去世后,他们之间最亲密的行为也仅止于被父亲撞破那天他帮她洗澡,吻了她额头。 宋遇宁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微微愣了一下。但她抽离时,他又吻了上来,蹭着她的唇,含进嘴里轻轻吮着。 很绵长也很温柔的一个吻,没有更深入的动作,甚至都没有太多情欲。等再分开时,两人依旧面不改色,只静静看着彼此。 “别再担心了,周末有我,我回去跟你回去是一样的。” “嗯。” “加完班就好好休息一天,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嗯。” “晚上如果不太累还是回去做饭吧,别老叫外卖。” “嗯。” 听他跟宋悦一样唠唠叨叨地叮嘱了半天才肯打开车门出去,言淼看着他的背影却又忍不住叫住他:“章鱼。” 他转身:“嗯?” 其实没什么话要说,不过是她同样舍不得他。又不是需要隔很长时间才能见到,但就是很想他。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没想到她会说这句,宋遇宁一下笑出声,朝她招招手:“知道了。” 等电梯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缓缓走到言淼身旁,她看清是谁立刻笑着打招呼:“郑总。” 上午刚安排了她加班的上司。 郑总笑着点头:“弟弟来找你?” 言淼瞬间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刚才看到宋遇宁了,也猜到了那就是她弟弟。 但迎上他并无深意的眸子,言淼又渐渐放下心来,笑道:“嗯,他有点事跑来找我。” 刚才她已经确认过,停车场光线暗,她车里光线更暗,车头是对着墙的,隔着窗户上那层深色的膜不可能看到里面,更不可能看清他们在做什么。 电梯到了一层,又有些人陆陆续续地进来,刚好有几个就是吃饭回来的同事。 言淼和她们打着招呼,她们问她一个人去哪儿吃了,言淼笑着答:“我弟有事来找我,顺便给我带了饭。” “同样都是有弟弟的人,怎么你弟就能这么好?我那个弟弟就是个祖宗,全家都得围着他转,有时候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死。” 听着同事的吐槽,言淼笑了笑,想想这些年来宋遇宁为她和这个家里做的一切,倒确实和她听过的所有弟弟都不一样。 不管是是因为恩情、亲情还是爱情,他都已经成了那个很特别的存在,而她也很庆幸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弟弟。 “言淼你去不去?刚好可以带上你男朋友。” 从电梯出来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言淼这才回过神:“什么?” “周末的聚会啊,你们不是周六要加班嘛,刚好聚会在周日,带上你男朋友呗,让我们也见识一下你这么高的眼光瞧上的是哪路神仙。” 言淼不由得笑笑:“就一普通人,和我们一样一双眼睛两条腿。他这周有事不能来找我,我也见不到他。” “交个男朋友还藏这么深,是不是长太帅了怕我们看到跟你抢?” 言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真挺帅的,你提醒我了,以后我要藏得更严实,免得被你们发现。” 一群人笑闹着又打趣了她几句,言淼坐回工位打开手机看微信。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快就到学校,却还是想看到他的消息。 本以为只能看到上次的对话,没想到还真有他两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坐上地铁了。 还没等她回复就又有一条发来,告诉她到哪个站了,看这架势估计他到一个站就会发一条,说不准连遇到些什么人都会跟她汇报。 言淼忍不住笑笑,也给他发着消息,没有主题,想到哪说哪,连下午几点开会都跟他说。 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柔情似水,就是一些无论和弟弟还是男朋友都可以闲聊的内容,但就这么和他说着话,她觉得无比踏实。 从前还会遗憾这样的恋情永远都见不得光,男朋友这个身份也无法真正给他,现在她心里却再无波澜。 爱情也好亲情也罢,是男朋友还是弟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会一直陪着她,不管以何种身份。 ============================== 追-更:yuwangshe.in (woo18 uip) 76想你 宋悦的病情好转了很多,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对外界刺激也没太大反应,但基本的生活已经能自理,可以正常吃完饭,可以一个人去洗手间,躺得累了偶尔还能下床走走。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照这个趋势,最多一个月就能恢复正常。可只要没到那一天,言淼悬着的心就没法完全落下。 “我做的最好吃对不对?每天都能变着花样,不像姑爹,天天都是那几个菜,我记得有一次连续叁天桌上都是一模一样的菜,差点把我吃吐了。” “那不是你和淼淼抢得舔盘子我才继续给你们做的?原来连个蛋炒饭都做不好,现在翅膀硬了还嫌弃我厨艺了?” 视频那边,宋遇宁依然像哄小孩似的耐心逗着宋悦,言文彬和他一唱一和地笑闹着,果然没过多久宋悦就也笑了起来。 宋遇宁把镜头对准宋悦,特意让言淼看她现在开心的模样,过了会儿又将脑袋凑到镜头前,朝言淼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用眼神示意她放心。 “姑妈,你跟我姐讲两句嘛,你看看她脸都圆了,这两天肯定又偷偷吃好吃的了。” 宋悦顺着宋遇宁的手指看向手机屏幕,静静瞧了一会儿,又慢慢展颜笑了起来:“淼淼。” 很正常的语气,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和女儿通视频,温柔地叫着女儿的名字。 看着屏幕上那张笑脸,言淼突然想哭。 “淼淼。”宋悦又叫了一声,这次还慢慢补了句,“多吃点。” 假装伸手拿东西让自己的脸远离镜头,言淼仰起头深呼吸两下,这才语气轻松地道:“放心吧,没饿着,我现在一日叁餐都很健康。” 一家四口聊了许久,刚挂断没几分钟宋遇宁的视频电话就又打来,这次那边只有他一个人。 言淼丝毫不觉得意外,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朝着他笑笑:“我没事,挺开心的,不担心了。” “我问过医生了,一切正常,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嗯。”言淼点点头,静静看着屏幕上的脸,宋遇宁同样沉默着看她。 无需再说什么,只这样互相陪伴着,便能让彼此心安。 第二天她的确身心轻松地睡了个懒觉,到了大中午才起床,还是被冉清的电话吵醒的。 听她说不想参加同事聚会,知道她心情不好,冉清特意叫她出去吃饭,路上她却没少听冉清的抱怨。 新写的小说被编辑要求修改,冉清准备直接砍了重写一本,却没想好题材。言淼平时没什么时间看小说,对市场也不了解,自然帮不上忙。 “要不,我写本骨科?”怕言淼听不懂,冉清解释道,“就是姐弟乱伦那种。” 刚准备咽下去的东西一下呛进气管里,言淼剧烈咳嗽几下不见好,冉清赶紧坐过来帮她拍着背给她递水:“这就吓到你了?” 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言淼涨红了脸看着她:“不是说你们网站限制多,你那新小说都被毙了你还敢写这种题材?” “想办法打擦边球呗,要实在不行就……”冉清神秘兮兮地凑近她,“刚好最近想去写小黄文发泄发泄,实在不行就写成小黄文,你想想啊,两个主角,在父母面前是相亲相爱的姐弟,等晚上父母睡着了他们就滚到一张床上,就在父母隔壁的房间偷偷做爱,是不是很刺激?” 言淼不自然地喝了口果汁:“怎么就得是姐弟不是兄妹?” “兄妹那得多老的哥哥?我的女主角都是成熟女性,难道给她配个阳痿老男人?最好是配个十八岁的小处男,器大活好颜值高还害羞,一步步被经验丰富的姐姐调教,每天夜深人静就背着父母干柴烈火、翻云覆雨……” 冉清说得正起劲,一抬眼却发现言淼表情有些怪异,愣了两秒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止住话题朝言淼干笑一声:“忘了你是有弟弟的人,肯定接受不了这些,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言淼又低头吸了口果汁:“还好。” 这些话仿佛就是为她和宋遇宁定制的,一下子如此精准地戳进她心底,哪怕早已习惯冉清和她分享各种天马行空的构思,她还是惊得一身冷汗。 可心虚过后,却又有另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间蔓延。似乎带着点兴奋,莫名点燃了全身的血液。 “喂!”冉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至于让你恶心成这样吧?你别脑补啊,我怕你脑补太多下次都没法和你弟正常相处了。” 言淼忍不住干咳一声:“我是在帮你想新小说的题材,抑郁症有没有兴趣?” 冉清一愣:“啊?” 言淼笑笑:“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提供资料啊,都不用你再去仔细查了,有我这个病人家属作指导,绝对真实又专业。” “好啊。”冉清连连点头,“那可给我省去大麻烦了。你别说,我还真想过这个题材,不过不敢轻易尝试。” “我明白。”言淼叹息一声,“太多人不了解这个病了,有些人把患者当疯子,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有些人笑他们承受能力差,骂他们矫情;有些人以为得了这个病很帅,把这当作耍酷的标签;还有些人拿这个当噱头卖人设,一边嘲笑他们,一边又吸着他们的血。” 冉清拍了拍她手背:“你妈不是恢复得挺好的?别担心,肯定会好的,十几年前不也有过这种情况?最后也痊愈了,还生龙活虎的。” 是啊,痊愈之后的宋悦,和那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宋悦,完全就是两个人。甚至连她自己都不会记得病中的她是何种心理状态,仿佛就是大脑空白了两个月。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言淼觉得恐惧和难过。尤其当很多人在背后议论宋悦直接说她“疯了”的时候,言淼心中更是又愤怒又心痛。 冉清看着她的样子,认真道:“其实,当初你坚持和傅云朗分手,我们都有点不理解你,你挺难过的吧?” 言淼摇头。 冉清瞪她一眼:“说实话。” 言淼笑着点头:“是有点,不过换作是我,我肯定也无法理解,有些事就得亲自经历才体验得到那种感觉。” 所以,这世上没人比宋遇宁更懂她。 想起昨晚凑到镜头前那张笑脸,言淼不禁又扬起了唇角:“你想写骨科就写呗,不一定非要所有人支持,有人喜欢不就行了?” 和冉清逛了一下午,在外面吃完晚饭言淼才回去。车子开到小区外时,她下意识抬头瞧了眼,家里的灯并没亮。 十分钟前宋遇宁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他已经到学校了,言淼心里却无比肯定,他不会真的回学校。 钥匙插进门锁里拧开,房门推开那一刻里面的灯也亮了起来,看到墙边的人,她笑了笑:“以为你还没到。” “想给你个惊喜,不过看样子也没什么好惊的。” “你没猜到我猜到你会来?” “猜到了,还猜到你肯定猜不到我已经到了,就是这惊喜的分量不太够。”宋遇宁走上前搂住她,抱了几秒却又分开,拉着她走到餐桌旁,“在外面是不是又没吃饱?我带了些吃的回来,要不要再吃点?” “这次真饱了。”言淼仰头看着他,想到中午冉清说的那些话,不禁低声笑笑。 “怎么了?” 言淼摇摇头,过了会儿又问:“你说,我爸会猜测你没有真的回学校吗?” 即便言文彬已经知道他们的事,也没阻拦他们继续在一起,可那种心虚的感觉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了,每次共同面对父亲时,他们总是不自在,如今宋遇宁也下意识地撒谎。至于父亲究竟信不信,只怕答案也很明显了。 从前都是偷偷摸摸,一边情不自禁,一边又竭力克制;如今一半是底气,另一半居然还是心虚——有面对言文彬的心虚,更有面对外人的心虚。 而与心虚并存的,是那种点燃血液的、莫名的兴奋。 “姐。”以为她是在怪他撒这个谎,宋遇宁正想开口道歉,她却又重新贴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腰。 “姐……” “去洗澡。”她抬头看着他,“想你了。” 他听懂她的意思了。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一直痛苦于外公的去世,又担心宋悦的病情,彼此之间只有陪伴,没有欲望更没有激情。 但这一刻,他感觉到了。 77爱你 散着热气的水流从花洒落下,淅沥沥的声音在安静的浴室里回荡,偶尔还夹杂着女人急促的喘息。 言淼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着头,挺着腰,小腹微微颤抖,右手攥紧旁边的洗漱台。 禁欲了太久,宋遇宁的唇刚吮上阴蒂她就高潮了,而此刻他依旧半跪在她面前,埋首在她腿间耐心舔弄着。 流出的液体被他吞吃入腹,灵活的舌头挤入穴口刮蹭,快感不断灼烧着神经,下腹又酥又麻,她既期盼高潮快点来临,又无比享受现下这种兴奋紧绷的奇妙感觉。 “嗯……”阴蒂被他含进嘴里用力嘬了一口,言淼顿时咬着唇叫出声。看到上方的暖光灯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蓉城,在她和他的家里,没有外人,他们不必如此隐忍。 和父母在一起时偷偷摸摸惯了,她竟然都已经养成压抑住呻吟的习惯。 垂眸看了眼跪在身前的男人,她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抚过。 头发松软,后脑的发梢有些湿,鬓边还能触到皮肤的温度,耳朵很敏感,她的指尖一碰到他就瑟缩了一下,然后更加用劲地蹭弄着阴蒂。 如此真实的画面,这样亲密的距离。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不用害怕被发现,不用再担忧将来,以后都可以永远这样在一起。 “宋遇宁。”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叫他的全名,平时她很少这样叫他,可此刻就是情不自禁地一声声唤着他,“宋遇宁。” 大概就如他叫她言淼一样,他们不再是姐弟,而是两个相爱的男女。 “宋遇宁……唔……”唇突然被他吻住,带着属于她的味道,急切又霸道地吮弄。 他的胸膛起伏得很厉害,贴着她的胸乳轻颤,性器又硬又热,紧紧抵着她腿心,一步步推开穴肉往里挤。 言淼搂紧他脖子,抬起一条腿晃晃悠悠地去蹭他大腿,他配合地伸手抓住,另一手按住她的臀往前一挺腰,整根阴茎都没了进去。 她仰起头在他唇间呻吟,他穷追不舍,缠着她的舌搅弄,手掌在她臀上捏了几下,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抵在墙上狠狠抽送。 花洒一直没关,水声还在继续,两人肉体撞击的声音却还是清晰可闻。 她仰起头,他吻她的颈,吻她的乳,喘息声粗重又性感,捣弄的频率显示着他的迫切。 她知道他也是一样的,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被痛苦的思绪填满,身体没有丝毫欲望,更不敢有任何绮念。 外公,母亲,父亲……一下子又想到很多人,想着人死后会不会真的有灵魂,外公会不会在看着他们,父亲会不会已经猜到他们在做什么…… “啊!”肉壁上某个敏感的地方被他撞了几下,她酸得小腹紧缩,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背。 他又从乳尖舔了上来,吮她的锁骨,啃她的下巴,亲吻她嘴角,手掌继续揉捏着臀肉。 近距离看着他的脸,感受着他对她的欲望,刚才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仍然没能退散开去,身体却好像更加兴奋。 知道了又如何呢?他们不会再阻止,她赢了,被束缚了那么多年,她竟然真的挣脱了枷锁。 而现在,和她做爱的是她的弟弟,就像冉清说的,他们这是乱伦。 白天冉清还说她肯定接受不了这种事,说她会觉得恶心。可是怎么可能会恶心呢?她只觉得愉悦,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冉清肯定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幕,想不到她眼中的亲姐弟真的在做她说的最刺激的事。 的确是刺激透了。 “我感觉……我变得越来越坏了。”她重重地喘息着,贴着他的脸靠在他颈间,“但我好喜欢……这样。” 他笑着蹭她唇角:“我也是。” 舌头重新探入她口腔时,他忽地转了个身把她放到洗漱台上,将她双腿撑得更开,发了狠似的挺腰深入。 “言淼,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分开了,对吗?” “对。” “你不会再放弃我了,是吗?” “不会了。” 楼道里偶尔传来大声喧哗,应该是吃完晚饭下去遛弯的人回来了,小孩子的吼叫声中伴着犬吠,另一边似乎还有几个年轻人的欢声笑语。 热闹的生活,随处可见的烟火气息。言淼想,她和宋遇宁未来的日子大抵也是这样了,平淡,普通,充实,快乐。 镜子早已蒙上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真切,她忍不住抬起手胡乱擦了擦,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身后的他在自己体内抽送的模样。 宋遇宁同样透过镜子看着她,看她扭动的腰,看她晃动的乳,看她满面潮红一脸享受,更看她痴迷地瞧着他。 再好听的答案都不及她这样的眼神,她没认真地和他说过爱他,但他已经不需要去靠那叁个字证明什么了。 “言淼。”他掰过她的头从后面吻她,用力吮着她的唇,吸得啧啧出声。 热量不断从暖光灯透下来,整个浴室都似乎飘着层雾气,而他们体内那把火烧得比皮肤更热,似乎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渗着汗。 手指绕到前面抚着她小腹,拨开毛发,挤入缝隙,一下下地揉着阴蒂。感觉到她的颤栗,他加重按压的力道,另一手托着乳,搓弄着顶端硬挺那一粒。 她高潮来得很快,整具身体都剧烈颤抖着,穴肉紧缩将他死死咬住,逼得他闷哼出声。 他们不会有孩子,他也不想要孩子,可当大股的精液射入她阴道深处时,他还是觉得有种无以言说的满足感。 她正容纳着他的一切,他的性器,他的精液,还有他的灵魂。 “言淼。” “我爱你。” 几乎是同一时刻开了口,他想说的那叁个字反而先从她嘴里出来。 见他愣愣地看着她,言淼笑了笑,继续靠在他怀里看着镜中那张脸:“很爱很爱,所以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分开了。我的承诺是挺没意义的,不过这次,你可以试着相信一次。” “我信。” 他转过她身子,性器分离,精液沿着腿缓缓流下,他顾不得替她清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又对着唇吻了上去。 78新年快乐 元旦放假,姐弟俩又一起回了趟晁源。 宋悦病好之后便恢复到从前那种状态,除了一如既往地失眠、依赖药物,其它方面并无大碍,就连情绪也比言淼以为的要好些,整个人倒似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言文彬早已和他们有了默契,他们在家里保持正常的姐弟关系,他也当作从来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 当然,姐弟俩之前在家里会偷偷摸摸做的事,如今却是真的不敢再做,也不能再做了。 “这段时间,就像做梦一样。”母女俩在厨房做饭,看着言淼利落的动作,宋悦忽然笑了一下,“浑浑噩噩,稀里糊涂。” “医生说那都是正常的。” “你这水平,一个人过倒也不会饿着。” 言淼这才意识到母女俩刚才是各讲各的,完全没在一个话题。沉默几秒,她也笑笑:“本来就饿不着,谁让你和我爸教的好,我可是小学没毕业就能做一家人的饭菜了。” 宋悦抬头看了眼在院子里杀鱼的言文彬和宋遇宁,喃喃道:“一家人这样就挺好的,你们开心,我也开心。” 正说着,外面的爷俩突然同时低呼了声,言文彬叫道:“按着,用手按着。” 见盆里的鱼跳到地上,母女俩也从厨房出来,看宋遇宁追着地板上乱窜的鱼左捞一下右扑一下的滑稽样,忍不住同时笑出声。 “笨成这样,连条鱼都抓不住。”言文彬非但没去帮忙,反而在一旁幸灾乐祸,“还好意思嫌弃我厨艺。” 宋遇宁无奈:“你行你上。” 刚下过场小雨,院子的地板还是湿的,又有条鱼这么蹦跶,宋遇宁的裤子和鞋子都已被溅上好多污水。宋悦见了赶紧推着言文彬的肩让他去帮忙:“宁宁你离远点,别把裤子弄脏了。” “反正都已经脏了,干嘛还要搭上我这条。”言文彬嘴上嘀咕,却又很快走过去,“好好看着,学着点。” 宋遇宁撇撇嘴,与言淼对视一眼,见她还在笑他,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 已经扑腾不动的鱼被言文彬稳稳抓住,看他那得意样,宋悦忍不住损他:“技术没见着,倒是捡了个便宜,现在你不抓它也蹦不动了。” “谁说……”话都还没说完,手里的鱼又“啪”一声掉到地上,不是自己蹦出去的,而是言文彬没抓稳。 叁人顿时又爆笑出声。 “爸,脸疼吗?” 宋遇宁添油加火,学着言文彬刚才的语气:“好好看着,学着点。” 宋悦啧啧叹息:“人呐,还是不能太狂妄。” 一条鱼这么又蹦又摔,半条命都没了,看着地上摔出的血迹,言淼道:“太可怜了。” 宋遇宁点头:“是啊。” “两张臭嘴。”言文彬白他们一眼,“那还杀不杀了?” 小时候姐弟俩就经常这样,一看到他杀鸡杀鱼就说小动物可怜,搞得他都下不了手。今天要不是菜市场太挤没耐心等老板杀,他也不至于亲自动手。 言淼本能地与宋遇宁对视一眼,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才突然意识到,刚才的姐弟俩和言文彬好像又都回到了从前,忘记了那段让他们彼此面对时都有些不自在的关系。 言文彬显然也反应过来了,但眼神从姐弟俩身上扫过,他又淡然地笑了一下:“来帮忙,别偷懒。” 他在努力接受这一切,也在努力让一切恢复正常。 回到厨房择着菜,宋悦还在吐槽:“就他爷俩那效率,七点都不一定能吃上饭。” “我看也是。” 沉默了会儿,宋悦忽然道:“真要不愿意结婚,以后就常回家。” 言淼动作一顿。 宋悦定定看着窗外的爷俩:“像这样有个家才不会孤单,出点什么事也有人照顾,我想把你嫁出去,图的也就是这些了。不过也确实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你爸这样,结了婚你也未必就能轻松好过,实在找不到中意的,逼你也没用。” 言淼一言不发地垂着头。 “以前,是我太自私了。”宋悦回头看着她笑笑,“不怪我吧?” 言淼拼命摇头。 宋悦叹息一声:“我这辈子,也没多大心愿,就希望咱们这个家好好的,你们姐弟俩以后都能开开心心的。” 言淼点头:“我知道。” “那就别再有什么负担了,要是遇到合适的,你什么时候想结就什么时候结,要一直不想结,我和你爸养你。”说到这她又笑了笑:“说得好像你结婚了我们就不养你似的。” 言淼转头看着她依然憔悴的模样,鼻子阵阵泛酸。 拜那爷俩杀鱼的效率所赐,晚上果然七点多才开饭。 今年的最后一顿晚餐,饭菜很丰盛,人却比往年要少。 无可避免地又提起了外公,大家却也没再伤心,只尽量让一切都平淡地过去。 “你外公留下那笔钱,我和你爸不要,你们姐弟俩一人一半,要怎么花你们自己决定。” 外公常年住在乡下,平时就靠给人做木工换点花销,攒下的大多是这些年宋悦和言文彬给他的钱,不算太多,却是沉甸甸的一笔,当初得知他把这些钱都攒着留给女儿和孙辈的时候,一家人的确难过了许久。 宋遇宁道:“你和姑爹留着吧,我不要。” 言淼附和:“我也不要。” 宋悦主意已定:“给你们就拿着,该还房贷的还房贷,该存的存着。宁宁你以后还得买车买房,有你花钱的地方。不过房子的事,确实可以提前考虑,也不一定要等你毕业。” 宋遇宁偷偷瞥了眼言文彬,低声道:“我想就买我姐那个小区的房子。” 言文彬顿住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宋遇宁。宋遇宁目光有些闪躲,却还是坚持道:“我和我姐住近点可以互相照应,这样你们也放心。” “住近点当然好,可那个小区不是只有二手房了?”宋悦认真考虑着,“买二手房麻烦,遗留问题还多,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新房,别人住过的你也不嫌弃?” “也有没住过的,手续其实也不复杂,到时候好好考察注意规避风险就行了。那里离地铁站还近,以后上下班坐地铁比开车方便,反正我到时候都要考在蓉城,不管去哪里的公安局,离那儿都不会太远。” 宋悦不明白他坚持的真正缘由,言文彬心里却是清楚的。看了眼姐弟俩的表情,他叹息一声:“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吧,咱俩都脱节了,跟不上他们的思维。” 言淼不自然地垂下头,宋遇宁静静往嘴里趴着饭。 宋悦赞同地点点头:“也对,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做主,那小区当初就是你姐自己选的,我看着倒是也不错,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以后慢慢看吧。” 言淼自然地往言文彬碗里夹了块肉,又去给宋悦夹菜,明白她是在表达感谢,言文彬看了看她,什么话都没说。 吃完晚饭,又是熟悉的娱乐活动打麻将。这次赌得有点大,言文彬也赢得无比顺利。 知道姐弟俩故意放水感谢他讨好他,他倒也不客气,所有好处照单全收,几轮下来就赢了好几千。 等宋悦去了洗手间他才无语地看着他们:“再明显一点,你妈都要看出来了。” 姐弟俩尴尬地笑笑,就又听他道:“钱我就不还你们了,收了你们的钱,扯平了,以后在我面前用不着畏首畏尾的。” 言淼定定看着他:“爸,谢谢。” “谢谢姑爹,我以后……会照顾好我姐的。” “她是我女儿,你就不是我儿子了?”言文彬白他一眼,“你好好待她,她也好好对你,在你姑妈面前藏好了,别的,我管不着,你们爱怎样就怎样,以后都好好过就行。” 冲水的声音传来,叁人都住了嘴,各自拿起手机。 宋悦出了洗手间,却没进客厅,反而站在院子里唤他们:“出来看烟花,今晚的好漂亮啊。” 临近十二点,家家户户烟花齐放,院子里角度不太好,一家人便又去了楼顶,远眺而下,大半个城市的风光都尽收眼底,华光熠熠,璀璨夺目。 “十,九,八,七……”倒数声从东边的广场上远远传来,漫天的烟花越发绚烂,“叁,二,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宋悦看着身边的家人,“新的一年,我们一家会越来越好的。” “新年快乐。”言淼上前拥住她,“妈,我爱你,还有我爸,我也爱你。” “咦,太肉麻了。”宋悦嘴上嫌弃,双手却又紧紧搂住她。 言文彬和宋遇宁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笑,言淼把头搭在宋悦肩上,笑着看向宋遇宁:“新年快乐。” 还有一句“我爱你”,她不说,他也会明白。 “新年快乐,姐。” 同样的一句,不能说也不必言说,他会用余生的日子来证明。 lt;全文完gt; ========================== 终于结局了,中途有事耽误,这本的战线拉得有点长,七十多章花了这么久才完成,感谢还没弃文的你们陪我走到最后?( 追-更:ririwen.com (woo18 u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