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灰狼(囚禁)》 他被绑架了 楚懿是被渴醒的,他霍地睁大双眼,漆黑如墨的瞳孔轻微收缩转动,周围是一片黑暗,他尝试着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脚,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使劲,都无法动弹分毫。 自己不是应该走在回家的路上吗? 经过狭小逼仄的巷子,好像听见了女孩的哭声,那是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的女孩,她跌坐在地,膝盖上似乎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在不停地往外淌血,浸红了白色的裙角。 那个背影似乎十分熟悉,他走近了几步,开口询问道:“你需要帮助吗?” 低头哭泣的女孩止住了哭声,缓缓抬起头来,一缕细长柔软的发丝沾着泪水贴在脸旁,她有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长睫微眨,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凿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小坑。 正是隔壁班的班花傅晴云,那个极高冷阴郁的女孩,她有着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的成熟与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她明艳动人的美貌与傲人的身材,总有一帮不信邪的追求者如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 她生的这样耀眼夺目,即便楚懿想不注意到她都很难,只是每次四目相对,她眼中暗流涌动的狂热神情,都让他心里有些发怵。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扶我起来吗?”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原来她的声音这样软糯好听。 闻言,毫无防备的楚懿伸手便要扶她,谁知下一秒,就被她快速伸出的右手击中肋下,立刻浑身颤抖痉挛,晕倒在地。 是电击器! 傅晴云这个疯子竟然绑架他!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因为他奋力的挣扎声已经将她引来了,“啪”地一声,一道白炽灯在头顶亮起,那刺目的灯光闪得他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醒了?”一道冰凉低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与之前向他求助时的软糯动人截然不同,原来这才是她的原本的声音。 楚懿逐渐适应强光,重新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的更衣镜,以及镜中被五花大绑的自己,双手吊过头顶,整个人呈大字型悬在半空中,身后是个废弃的巨型铁架,上面锈迹斑斑,全是腐蚀过后的痕迹。 傅晴云就好整以暇地站在他身旁,欣赏镜中他惶恐惊惧的表情,露出一个恶魔般得意又满足的笑容,说不出的诡谲妖娆。 他下意识向她膝盖看去,光洁白皙的皮肤上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影子,一切都是她的骗局! “你到底想做什么?”少年强装镇定地问她,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败给这个魔女。 傅晴云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眼神炽热地抚摸着楚懿白皙光滑的脸颊,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少年鼻翼上沁出的细细汗水,出卖了他此刻紧张害怕的心情。 她捏了捏少年柔软的耳垂,感受到指尖皮肤的轻颤与战栗,隐忍的少年咬紧牙关,连鼓起的腮帮子都在颤抖。 楚懿忍无可忍,又加大音量问了一句:“傅晴云!你到底想做什么?” 少女的指尖小巧圆润,粉嫩的指甲盖上还透着莹莹的珠光色,她用力揪住楚懿的耳朵,用一种极冷酷的声音道:“看样子,得先教教你规矩,以后你只能叫我主人。” 楚懿听到“主人”二字,已经将她绑架自己的目的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傅晴云竟然有这种嗜好,果然是个疯子! “我看你就是个疯子!”楚懿心中愤怒,想着什么,便脱口骂了出来,他威胁道:“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放了,看在同学一场,我可以帮你隐瞒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俩同级,都是高二学生,今天是放暑假的第叁天,他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出去吃了个饭,回家路上就被她暗算了。 “不会有人知道你失踪的,起码开学之前是不会的。”傅晴云对他威胁根本不为所动。 她跟踪楚懿多时,早将他的生活习性、家庭关系摸得一清二楚,他母亲离异之后,凭借小叁上位傍上了大款,早把他这个儿子当成了自己嫁入豪门的阻碍,除了每年打笔生活费,根本管都不管。楚懿的亲生父亲又是个窝囊废,欠下一屁股债,都不知道躲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正是这些原因,导致楚懿性格孤僻、沉默寡言,除了读书就是读书,上了两年高中连个玩得好的朋友都没有,尽管如此,他还是遗传了母亲的美貌,楚懿成绩好,长得更好,自然也不缺追求者。 “我递交了夏令营申请,如果我没去,自然会有人发现的!”楚懿激动道。 “哦,那个呀,已经被我处理掉了,老师并没有看到。”傅晴云轻蔑一笑,好歹也是做了充分准备的,怎么会留下这种把柄。 楚懿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她冷酷无情又精于算计,仿佛设下了天罗地网,只待自己上钩。 事实上,他已经上钩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楚懿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是个陈旧破败的仓库,也不知道呼救的话,会不会有人听见。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傅晴云的脸色,那种自信满满的神色,瞬间打消了他大声求助的念头,他决定采用迂回政策,便与她商量道:“其实……我也喜欢你的,你不用这样做的,你把我放了吧,我们可以好好交往的。” 傅晴云却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她本就生了一对细长的柳叶眼,此时一笑,真有点媚眼如丝的感觉。 喜欢他?不不不,她只想驯服他。 她要让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倔强少年,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匍匐在自己脚下。 楚懿从她的笑声里听出了嘲讽的味道,他一下子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傅晴云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掐住少年瘦削的下颌,逼他直视自己道:“我想你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这儿可没你商量的余地,你只能选择服从。” 一股极强烈的羞耻感在他心中蔓延滋长,他紧锁的眉头和愤怒得要喷出火来的眼神,无不诉说着他桀骜不驯,可他越是反抗越能激起傅晴云的征服欲。 她的手开始慢慢向下,解开一颗衬衫扣子,那手便如一条灵蛇般钻了进去,逡巡于他单薄瘦弱的胸膛,不一会儿,便捏住一颗红豆,用指腹细细摩挲挑逗,刺激得他呼吸一滞,身子下意识向后闪躲,想要逃脱她的魔爪,可他浑身上下被绑的结结实实,即便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楚懿开始破口大骂:“傅晴云!你这个疯子!变态!简直毫无廉耻之心!” 谁想这一骂,她竟真的停了下来,然而,楚懿还没来及高兴,脸上便狠狠挨了一巴掌,直打得他头偏向一侧,眼冒金星。 “才教过的,又忘了?”她看着少年迅速肿起的脸颊,只觉有种莫名的快感在刺激她的神经,她将少年的脸重新扳正,冷酷无情的命令道:“叫主人。” 楚懿将她眼底的兴奋与疯狂一览无余,他固执地轻哼一声道:“死变态!恶心!” 很好,相比起家犬,还是野狗调教起来,更有趣些。 傅晴云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满足又癫狂,好似发现了莫大的乐趣,只待她细细探索。 lovelypuppy(可爱的小狗) 楚懿收获了他的第一个礼物——铁制项圈,当然,如果他可以拒绝的话,他宁愿不要这个极具侮辱意味的礼物。 “咔嗒”一声,是项圈上锁的声音,傅晴云满意地抚摸着狗牌上的每一个字母——lovely puppy,就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那种陶醉痴迷的神情深深地刺激到楚懿紧绷的神经,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可惜身上的绳索绑得极紧,一切挣扎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粗糙麻绳在手腕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勒痕。 傅晴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样无声的挣扎大约持续了十分钟,疲惫的少年终于垂下了倔强的头颅,沉闷的喘息声中夹杂着绝望而无助哭腔,那是发自喉头的哽咽。 如此精彩的表情,她怎么能错过? 傅晴云重新掐着他的下颌,力道迅猛地将少年的脸庞抬起,楚懿猝不及防与她对视,眼中滚动的热泪还没来得及收起,是委屈,是愤怒,亦是妥协与认命。 种种情绪尽收眼底,但这还不够,她还想看到其他的、不一样的表情。 傅晴云开始从上往下一颗一颗解着少年白衬衫上的纽扣,她的动作极慢,就像拆开一份期盼已久的礼物,既珍重又紧张。 她的确紧张,但更确切的来说,是兴奋。 少年白皙单薄的胸膛仿佛一张空白的画卷在她面前徐徐展开,楚懿只觉得夏日的空气如何燥热,也比不上傅晴云此时的眼神来得更为火热。 那道视线就像烙铁一样,在他的胸膛上逡巡,经过哪里,哪里的皮肤就会染上一层樱粉色。 她仿若无骨的纤细手指则像一簇燃烧的火苗,四处游窜,煽风点火,将他浑身血骨当作一把薪柴,誓要燃尽为止。 傅晴云的双手顺着凸起的肋骨向上,她张开中、食两指,将两颗可爱的红豆用力夹住。 “嗯啊~”楚懿立马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发出如此羞耻的声音时,原本白皙的脸颊霎时变得通红。 那绚丽的红霞从脸颊中央由深到浅晕染开来,好似一朵炸开的烟花,尤其是挨了一巴掌的左脸,略微肿起的脸颊上残留的指痕红得几欲滴血。 原来乳头是他的敏感点啊。 傅晴云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继而加大中、食两指的力道,一边夹持,一边用指缝左右摩擦两颗红豆,甚至于拉扯挤压,变换着各种花样,肆意玩弄。 少年吃疼,只能挺起单薄的胸膛迎合她拉扯的力道,白皙柔软的腰身仿佛被狂风鼓满的船帆,那样摇摇欲坠又脆弱不堪,除了服从掌舵人的操控再无他法。 傅晴云看着快要贴到自己脸上的如玉胸膛,笑得越发痴狂了,她甚至能听见少年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咚,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鼓膜,也撞击着她因兴奋而紧绷的神经。 “啊!不要!快停下……”楚懿哪里受过这种刺激,脆弱敏感的乳头就像一朵娇弱的花蕾,在她指间肿大绽放。 “这就喊停了?”傅晴云邪邪一笑,红唇艳艳,活像一条吃人的美女蛇。 楚懿明知与她商量毫无用处,却仍想一试,他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晴云,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将我放了……” 回头? 真是可笑,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更何况,一切才刚刚开始。 楚懿商量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觉肩头一阵剧痛,他低头看去,正好瞧见傅晴云眯眼舔血的表情,优雅从容得好似品尝一杯美酒。 这一口咬得又凶又狠,肩头两排血淋淋的牙印清晰可见,疼得少年眉头一拧,冷汗涔涔,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就像驯服动物一样,恐惧和疼痛是最好的驯服手段,同样,犹豫和胆怯将会令你前功尽弃。 你必须保持始终如一的强势姿态,让他明白你的意志不可违抗。 玫瑰口枷 尝过血腥味的人应该知道血的滋味并不好,尤其是铁锈味极浓的血,尝起来又涩又苦,但楚懿的血显然有所不同,那是一种淡而诡异甜香,是独属于少年的干净味道。 傅晴云只尝了一口,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湿软的舌尖将渗出的血液一点一点舔舐干净,像小猫舔着牛奶,愉悦而满足。 但在楚懿眼中,她更像一只优雅的吸血鬼,贪婪地品尝着猎物。 楚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心中毛骨悚然的感受,敌人的狡诈、强硬、甚至于变态都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看着镜中白裙少女的窈窕背影,谁又能想到天使的皮囊下竟住着一个可怕的恶魔? 饱食过后的恶魔发出一句餍足轻叹:“你尝起来真是美味。” 那语气就像是品评一道美味的佳肴,这种认知令楚懿头皮发麻,他甚至生出一种想要反咬一口的冲动。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就对上了少女似笑非笑的眼眸,漆黑的瞳孔好似一口波澜不惊的深井,倒映着少年几欲喷火的眼神与怒火中烧的俊秀脸庞。 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令他遍体生寒,就好像你的一切小心思她都知道,但她并不介意陪你玩玩。 傅晴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抚摸着少年烧得通红的脸庞,轻声道“再送你一件礼物好了。” 谁会想要恶魔的赠礼? 楚懿眼神戒备地看着傅晴云转身离去,她在房间角落的一个黑色拉杆箱里翻找了一阵子,然后拿着一样东西转身折回。 “看看喜不喜欢?”傅晴云将手中的礼物展示给他看。 那是一件玫瑰口枷,但她耍了一个小心机,将口枷的绑带藏握在手中,只露出一朵硅胶质地的红玫瑰,那玫瑰做工精细,模样逼真,层层迭迭的花瓣宛如一个诱人的情欲漩涡,令人着迷。 楚懿的自律不仅体现在学习上,就连生活也是如此,一个连自渎都鲜少有之的少年,又怎么会认得玫瑰口枷。 他心中疑惑,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楚懿张口想要说些拒绝的话时,傅晴云看准时机就将手中的玫瑰口枷迅速塞进他的嘴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傅晴云已经连绑带都系好了。 少年错愕地瞪大双眼,想要破口大骂,奈何含了偌大一颗口球,骂了半天,声音呜呜咽咽,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傅晴云笑盈盈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只滑稽的小丑,等他骂累了,才缓缓道:“看样子,你还挺喜欢的,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感谢的话。” 鬼才会感谢她! 楚懿已经将平日的涵养全部抛之脑后,他这辈子都没有像今日这样气愤。 这玫瑰口枷不仅外观精致美艳,最妙的设计还数玫瑰花朵背后的口球,设置了一个仅容一指通过的孔洞,只需探入食指就可以随意玩弄少年的口舌,让口水肆意横流。 傅晴云并不理会楚懿喷火的眼神,因为在她眼中,少年的反抗与挣扎不过是这场游戏的增味剂,同样,她也并不急着对他做些什么,不听话的狗就得先磨一磨他的性子。 楚懿含着口球,吞咽口水便显得异常艰难了,他含糊不清的又骂了几句,突然感到嘴角有湿乎乎的液体流过。 他愣了一下,因迷茫而睁大的眼睛,困惑而无助,仿佛一只陷入迷途的小鹿。 直到傅晴云轻笑一声,伸出手指抹了一下他的口角,他才猛然意识到,流下的液体竟是自己的口水! 与此同时,无尽的羞耻涌上心头,如山洪决堤,排山倒海。 然后,傅晴云便看见少年的脸颊如烟花绽放般,一瞬间涨红如血。 谁又能想到,老师同学眼中品学兼优、德才兼备的优等生,此时竟然被人塞了口枷,唾液横流。 平日的楚懿如何自律自持,此时的他便有多么狼狈失态。 强烈的羞耻感几乎要击溃这个被囚少年最后的一点自尊心。 不得不承认,傅晴云是一位极其出色的猎人,她的蓄谋已久与步步为营都十分令人叹服。 他哭了 羞耻过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无论楚懿如何假装坚强,他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缺爱少年。 他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个变态盯上? 不,准确的来说,是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如果不去扶她,也就没有接下来的这些折磨了。 楚懿并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自小见惯人情冷暖的他,是个从骨子里都透着冷漠疏离的人。 对于陌生人,他也一直存了戒备之心,生平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帮助别人,却被人利用,落得这个下场! 楚懿越想越气,终于红了眼眶,隐忍了许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在傅晴云眼中,倒像是伏在地上、摇尾乞怜的某种幼犬。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抱住少年略显清瘦的身躯,像抚摸幼犬一般,抚摸少年头顶柔软的碎发。 楚懿心中积压已经的负面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了,他呜咽一声,忍了许久的眼泪如山洪决堤般夺眶而出。 这一哭便再也止不住了,好似时光回溯,他又变回了那个躲在衣柜里、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的小小少年。 在楚懿只有几岁大的时候,父亲在外面赌输了钱,母亲一生气便摔东西,然后就是无休无止的吵架,父亲吵不过母亲,又不敢打母亲,便拿他当出气筒,他只能四处东躲西藏,逃过一劫算一劫。 决堤的眼泪打湿了傅晴云肩头的衣角,她敏锐地察觉到,此时楚懿已经完全卸下心防,脆弱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只能一边抚摸他脑后的碎发,一边轻声哄道:“乖,不哭了。在我面前,不必觉得羞耻。” 那声音又轻又柔,带着些少女独有的软腻,好似一句温柔的歌谣,一点一点抚平少年受伤的心灵。 楚懿一下子就想到了逼仄小巷里的那个白裙少女,哭得那样无助可怜,任谁听见,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看她。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她的这些折磨,说她是个堕入人间的天使,恐怕都有人敢信。 然而,傅晴云就是这么神奇的存在,当她愿意温柔待你时,她就会美好得像是一场梦。 可梦终有会醒的一天,就像楚懿并不觉得,一个人有必须帮助他人的责任和义务,他既不期望谁来救赎自己,也并不期待救赎他人。 他只相信自救,一直以来,他也是这样做的。 别人睡懒觉的时候,他在学习,别人看小说打游戏的时候,他还在学习,仿佛除了学习,再没有别的事值得他关心了。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常年霸占全校第一的同时,还能甩下全校第二一条街的距离。 单论楚懿本人,自然是优秀到近乎完美的存在,即便是看他不顺眼的好事者,也挑不出他的一件错事。 但他有对并不光彩的父母,这也是他唯一的软肋。 有句话叫做,永远不要低估嫉妒者的恶意。 当面辱骂也好,背地诋毁也罢,什么明枪暗箭他都通通挡下来了,唯独这次,楚懿感到有些委屈,他不明白,傅晴云对自己的恶意究竟来自哪里? 就连最有可能的“因爱生恨”也被他排除了,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有过交集,他提出与她交往,又被她一口拒绝。 楚懿也见过学校里的那些小情侣是如何谈恋爱的,在爱莲池旁一起喂鱼,躲在树荫下接吻拥抱,节日互送礼物等等。 当时的他并不觉得有多向往羡慕,反而觉得无趣,在他看来,有这时间情情爱爱、卿卿我我,还不如多刷几道竞赛题。 或许,此时的楚懿并不懂得什么是爱,但在他的认知里,爱一个人的眼神应该是闪着光的,像装满了星星,可傅晴云看他的眼神却只有疯癫与痴狂。 那眼神令他害怕! 宝贝 傅晴云看楚懿哭得可怜,难得善心大发道:“别哭啦宝贝,我帮你把口枷取下来如何?” 她叫他“宝贝”时的眼神看起来格外温柔,仿佛他真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人,与之前狡猾又霸道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楚懿突然停止了哭声,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她,脸上又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绯红,也不知是为自己在女生面前哭鼻子而难为情,还是为她的那声宝贝而感到难为情。 傅晴云说到做到,见他不哭了,立马就把那个被他含得湿漉漉的玫瑰口枷取下来了。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难道这女魔头吃软不吃硬?竟然怕自己的哭。 那自己要不要再接再厉,继续哭着求她放过自己? 可这念头一起,又被楚懿掐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自己刚刚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已经够丢丑了,万一哭了她也不肯放过自己怎么办?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而且,看着肩头衣裳湿了一大片的傅晴云,他心虚得连她的眼睛都不敢再看了,生怕从里面看到她无情的嘲讽。 少年眼神躲闪,但傅晴云却是一瞬不瞬打量着他,先前哭得太凶,这会儿突然止住,难免有些嗓子痒,他小声地清着嗓子,发出似咳似呛的呜咽声,鼻子也跟着一吸一吸,活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真是可怜又可爱。 傅晴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正打算替他擦擦眼泪,顺便安抚一下少年受伤的心灵。 谁知刚一伸手,反倒将楚懿吓了一跳,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偏头躲闪,神情慌张得宛如一只惊弓之鸟。 我有这么可怕吗? 又想到之前楚懿骂她变态、疯子,不禁有些好笑,然后又有些自恋地想:就算她是变态、疯子,那也是世界上最美的变态、疯子。 尽管看出了少年的不愿,傅晴云还是坚持已见,非要替他擦眼泪,只不过这次用了点强——她一手用力的扳着少年下巴,一手霸道而蛮横地替他拭去脸上的泪水,实在是算不得怜香惜玉。 楚懿知道拗不过她,干脆眼一闭,随她去了。 擦完眼泪,傅晴云突然有些拿他没辙。 本来,为了今晚能玩得尽兴,她可是做了不少准备,谁知自己这“十八般武艺”还没来得及施展,自己就先心软了。 “唉……”傅晴云长叹一声,忍不住有些头痛,刚刚也不知道怎的就触及了少年的伤心事,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难看,先前的那点绮丽心思,早就被他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哭给冲得烟消云散了。 回头再想想,楚懿也不过是个外表坚强的可怜人罢了,反观自己,又何尝不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人呢? 这人啊,就是不能回想伤心事,否则,一想起来,那就是伤秋悲春没完没了了。 眼下傅晴云也没了继续逗弄他的兴趣,干脆替他将衬衣扣子一颗颗扣好,吻了吻少年哭成金鱼眼的左眼道:“晚安,宝贝。” 楚懿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激起一阵恶寒,他倒宁愿她还像之前那样对他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肉麻得可怕。 傅晴云与他道完晚安,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楚懿惊诧的眼神都快刺穿她的后背了。 喂!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我还吊着呢!这让我怎么睡啊? 楚懿还没来得及张口喊她,只听得“啪”“砰”两声,傅晴云已经利落的熄灯关门,留下他一人独自在黑暗中凌乱。 不眠之夜 傅晴云挑的地方是个废弃了许久的私人作坊,不仅位置偏僻,占地面积也不算大,许是老板经营不善发不出工资,工厂里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就剩下个废弃了许久的巨型铁架,孤零零的摆在这儿,就连钉进水泥地的固定螺丝都被翘松了几个,却最终没能被人搬走。 她刚发现这里时,外面的大门还上了一把铁锁,打不开,便绕了一圈,谁知道后门竟然是虚掩的,她不过溜进来看了一眼,就觉得此处山高皇帝远,正好适合干坏事。 这里的房间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堆满了灰尘,用手指一抹,白的都能变成黑的,根本看不出之前生产的是什么。 她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打扫卫生,只将有铁架的那间房(用来关楚懿)和隔壁有水电的那间房(用来自己住)打扫了一番,两房之间只有一道铁门相通。 相比于关楚懿的那间房,傅晴云住的这间可就收拾得舒服多了,她在地上铺了凉席,又在席尾摆了一个小风扇,呼呼呼地吹着凉风,想到夏天晚上蚊子最多,又插了个电蚊香液。 一切安排妥当后,她关了灯,躺在冰冰凉凉的凉席上、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胡思乱想起来。 也不知道楚懿细皮嫩肉的,招不招蚊子? 自己还带了瓶花露水,要不要先给他喷上一点? 可一想到自己给他擦眼泪时,他躲躲闪闪的态度,立马又来气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咬死了活该! 她今天忙着把他拖过来,已经够累了,先前玩得兴起还不觉得,这会儿脑袋沾了枕头,真是舒服得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没过多久,傅晴云便沉沉睡去,相比之下,隔壁的楚懿可就过得有些苦不堪言了。 人被吊着,最酸的就是手臂了,其次就是脖子,他摇头晃脑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舒服,最后垂着脑袋想:这平日里也没觉得,自己的脑袋居然也这么“累赘”? 好想躺着呀……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好在自己比较耐热,夏天夜里气温降低,此处又还算阴凉,忍一忍就过去了。 心静自然凉…… 可他忍了还没十分钟,又觉渴得厉害,他从下午到现在滴水未沾,刚刚还大哭了一场,对本就口渴的他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好想喝水啊…… 他不愿意开口求她,或者说,即便求了她也不一定会理他,只能继续安慰自己,半天不喝水又不会死人,忍一忍就过去了。 然后,他又被蚊子咬了,还好死不死的,正好咬在他哭肿了的眼皮上,痒得他百爪挠心,备受煎熬。 好想挠一挠…… 他一边疯狂眨眼,企图缓解痒意,一边拼命扭动身子,防止继续被咬。 可惜这里的蚊子凶得狠,傅晴云那边有电蚊香液镇着,去一个死一个,去一对死一双,它们只能盯着楚懿不放,逮着空隙便叮上一口,然后贪婪地吸个爽。 一口、两口、叁口……这些蚊子是八百年没喝过人血的饿痨鬼吗? 整整一个晚上,楚懿都沉浸在被蚊子支配的恐惧中,一宿没睡。 逗他 傅晴云一夜好眠,一觉睡到自然醒,等她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她突然想起,昨天夜里实在是太累了,自己居然连澡都没洗就直接睡了,如今才觉得身上有点难受,尤其是楚懿哭湿了的那片以上,都干得有点儿硬了。 好在傅晴云没什么很严重的洁癖,否则此刻,恐怕要开始抓狂了。 她用电热水壶接了一壶水,一边烧着一边刷牙洗脸,等水烧开了,再倒进桶里,用冷水兑成温温热的样子,便开始脱起来了衣服。 狭小的洗手间里,就容得下一个桶、一个人,木板上的漆皮都掉得七七八八了,露出里面湿黑的木板。 她用小勺一下一下地舀着水,慢慢往头发上淋去,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发尾带了点自然卷,淋湿了之后,全贴在后背的皮肤上,像是一捧黑亮的海藻突然四散开来。 她挤了一点洗发液,在湿漉漉的掌心里打泡,再将泡沫均匀的抹到头顶上,葱根一般白嫩的手指插进发丝,用指腹细细按摩。 舀一瓢水将泡沫冲尽,她睁开了眼,睫毛上沾了水珠,看东西就跟隔了一层水雾一样。 她眨眨眼,一粒水珠便顺着挺拔小巧的鼻梁滑落,滴在嫣红的嘴唇上消失不见。 她又舀了一瓢水兜头浇下,开始擦沐浴露,从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开始,她的手带着泡沫,抚过欺霜赛雪的白嫩胸脯,抚过婉约动人的杨柳细腰,也抚过浑圆挺翘的屁股。 她细致地洗着每一寸肌肤,站在那儿宛如一尊玉人。 老房子的隔音本就不好,此时四下寂静,那哗啦啦的水声便断断续续地传入楚懿耳中。 她是在洗澡吗? 楚懿喂了一晚上蚊子,几乎彻夜未眠,他睁着余肿未消的双眼,眼底一片青黑,看起来憔悴极了。 此时的他又饥又渴,干裂起皮的嘴唇就像是久旱皲裂的土地般渴望一场甘霖。 耳边的水声实在是太诱人了,极度的干渴在疯狂地折磨他脆弱的神经,他多想喝一口,哪怕一口…… 铁门被打开了,傅晴云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发,一边朝他走来。 她换了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那颜色极嫩,像是刚刚抽条的新芽,衬得少女娇嫩的脸庞越发鲜妍夺目,好似一株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傅晴云看着形容憔悴的楚懿,明知故问道:“昨晚睡得舒服吗?” “……”楚懿嗓子发干,都懒得理她。 看他过得不好,她也就放心了。 于是,傅晴云继续刺激他道:“看样子,你度过了一场非常难忘的夜晚呢!” 楚懿看着她小人得志般的丑恶嘴脸,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意思很简单——你看我有想理你吗? 傅晴云见他一副闭口不言、油盐不进的样子,突然觉得无趣,又继续擦自己的头发。 楚懿倒是想骂她几句,奈何嘴巴里实在是干得一点水分都没有了,就连咽口唾沫都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 傅晴云的头发可真多,乌黑浓密的秀发被毛巾包着,总能逃出几缕来,贴在颊边的一缕碎发还淌着水,越过下颌线,顺着瓷白的肌肤蜿蜒向下。 楚懿的眼神便也跟着那滴水珠向下,来到她脖颈处,嫩生生的一截,就像是去了皮的莲藕,白净剔透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可惜,楚懿的注意力全在那滴水珠上,只见它咻地一下落进傅晴云的衣领里,消失不见。 那一瞬间,一股隐秘而龌龊的心思从少年心底升起——他多想舔一舔她颊边的水珠。 喂水 此念一出,楚懿自己先被吓了一跳,他闭上双眼,恨不得像唐僧那样念上一段清心咒,祛除脑海中蠢蠢欲动的杂念。 谁知刚一闭眼,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场景,一滴水珠、一缕黑色的湿发、一截白皙诱人的脖颈,像魔咒一般在脑海中不断清晰起来。 放大、放大再放大,那是一片白如凝脂的皮肤,他甚至找不出一个毛孔、一根毛发,好似美玉无瑕、浑然天成。 舔一口,应是极妙的…… 那欲念仿佛在他的脑海里生了根,他越想祛除,反而越加强烈,如拔苗助长般,在他的脑海中肆意疯长。 心中的魔鬼对他说:想舔一口没什么的,你只是太渴了,求生是人类的本能,你不是还想喝她的洗澡水吗? 心中的圣人却对他说:这是妄念,你大可以向傅晴云讨杯水喝,不要被她美丽的外表迷惑了。 楚懿太清楚了,那一刻滋生的,不仅仅是对水的渴望,更是对美色的渴望,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求生欲重,还是情欲更重了。 但他确定的是,那一刻他在渴望她。 楚懿承认这件事实的同时,也在心中唾弃自己。 他本该痛恨她、厌恶她的,她不顾自己意愿,将自己囚禁在这里,甚至玩弄自己、侮辱自己,她态度暧昧的践踏着自己的自尊。 一切种种,他本该…… “想什么呢?”少女疑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头发已经被她擦得干了大半,不再湿哒哒的滴水了。 楚懿怔怔地看着她,如梦初醒,他张了张嘴,有些吃力地吐出一个字:“水……”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像是两片磨砂纸凑在一起相互摩擦,微弱到无法分辨。 傅晴云只能根据他的唇形判断他到底说了什么,于是重复道:“水?” 楚懿点点头,期盼的看着她,像只落魄的流浪猫小心翼翼地看着路过的行人。 傅晴云笑了:“我喂你?” 看似是个问句,语气却不容拒绝。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谢绝讲价的狡猾商人,因为她知道没有人能够拒绝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譬如现在,对于渴到极致的楚懿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比喝上一口救命水更为重要了,他早就失去了与她讨价还价的资本。 她喂就她喂吧。 楚懿也没指望她能给自己松绑,便有些疲惫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傅晴云喜欢他服软的态度,乖顺得让人想要摸摸他的头,看看他的发顶是不是也这么软。 等她再回来时,手里已经端了一杯水,用一次性杯子装得满满的。 因她走得快,杯子里的水便不可避免地撒了出来,水珠撒在她虎口处的手背上,沿着皮肤的纹理缓缓滑落。 楚懿的眸子深了深,又开始口干舌燥了。 傅晴云见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杯看,便起了逗弄少年的心思,她冷声命令道:“闭上眼睛。” 楚懿依言闭眼,然后唇上便传来一点儿湿润感,像是柔软的花瓣、又像是轻盈的羽毛。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唇上的触感究竟来自何物,就被一条丁香小舌灵巧地顶开了唇瓣,接着是一股甘泉流入口中。 他下意识张口接住,神情贪婪而满足,清凉的液体充斥口腔的那一刻,他像濒死之人得到救赎,又像黑暗中的独行者窥见光明。 傅晴云舔舐着少年的舌尖,像游蛇一样纠缠它,像狩猎一样追逐它,像情人一样挑逗它。 楚懿第一次知道,原来接吻还有这么多技巧,这么百转千回、令人沉沦。 他仿佛成了她的俘虏,只能任其摆布。 突然,水流消失了、游舌也消失了,少年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眼,目光失神的看着她,似疑惑、又似留恋。 仿佛在说,这就结束了? 戏耍 楚懿抿了抿唇,只觉口齿生甘、回味无穷,四肢百骸都舒服极了。 傅晴云见他还在那儿傻呆呆地看着自己,便笑着问道:“还要吗?” 分明是轻飘飘的一句疑问,却又透着无限的诱惑,仿佛美艳而邪恶的海妖在他耳边低低吟唱,试图蛊惑少年的心。 清醒过来的楚懿一下子羞红了脸,他看着少女专注的眼神,清澄透亮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羞窘的脸庞,仿佛照镜子一般,看得越真切、他的脸就越红。 “还要吗?”傅晴云晃了晃手中的水杯,表情促狭而娇俏,宛如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 楚懿内心煎熬,他的确很需要水,先前答应得快,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她说的喂水竟是这么个的喂法,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似乎……还是无法拒绝她。 他受了那么多苦,又那么努力的学习,不就是为了离开这个小镇,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重新生活吗? 他不会允许自己就这样被渴死饿死,那也实在是太憋屈了! 就算傅晴云用嘴喂他又如何? 他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夫,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少年眉头紧锁,内心挣扎,傅晴云却是不慌不忙地又问了一遍:“还要吗?” 她根本不担心楚懿会拒绝她,他只是需要一点自我麻痹的时间。 果然,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楚懿成功说服自己,接受傅晴云以唇喂水的条件。 只见他露出一副行将就义、慷慨赴死的表情,咬牙道:“要!” 说完,也不需要傅晴云提醒,楚懿已经自觉自发的闭上了双眼,只是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此时紧张的心情。 想象中的柔软并未到来,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还会像之前那样我吗? 会吗?不会吗? 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我又在期盼什么? 傅晴云看着少年羞红的脸庞和湿润的嘴唇,有些出神,明明紧张得要死,非要装作淡定从容的样子,还真是有趣呢。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唇瓣微张的样子像极了一句无声的诉求——吻我,快吻我! 原来是个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坏孩子啊…… 坏孩子可不能惯着,得好好调教。 就在楚懿等得忍不住要睁开眼时,一个凉凉的东西凑进了他的唇缝,他下意识咬了一下,是一次性杯子的杯缘。 他诧异的睁眼她,只见她缓缓倾斜杯身,将里面液体一点一点注入他的口中,笑得月牙儿弯弯,十分开心的样子,看起来既无辜又邪恶。 他又被她耍了! 楚懿既懊恼又失望的想:自己竟然还抱了一丝期盼,在她眼里一定十分滑稽可笑! 可他没有办法发怒,只能被动地喝着她越灌越快的水,一口又一口,少年青涩的喉结上上下下滚得飞快,仍有一些没来得咽下的液体,溢出他的口角缓缓流下。 许是灌得太狠了,楚懿终于忍受不住,呛到喉咙,咳了起来,一声接一声,好似要把心肝脾肺肾都一起咳出来了。 在她面前,他永远是狼狈的,而傅晴云偏偏就喜欢他狼狈的样子。 小变态 楚懿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住,他眼圈红红的瞟了傅晴云一眼,见她眉眼含笑,却不达眼底,黑黢黢的瞳孔中似有暗潮涌动,闪着晦明晦暗的光,让人分辨不清她此时的情绪。 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唇边还挂着湿濡的水渍,充血的薄唇随着急促的呼吸一张一合,好似两片萎靡的玫瑰花瓣,在晨露的浸染下欲语还休。 至于那警惕提防的眼神,更是在提醒对方,玫瑰虽美,却是带刺的。 傅晴云越瞧越是喜欢,此时的楚懿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美强惨的气息,而这恰好激起了她内心深处蛰伏已久的征服欲。 也许,只要拔光他身上的刺,就像拔光野兽身上锋利的爪牙一样,失去了自我保护能力的人,会下意识依附强者,到时候,屈服只是时间问题。 而她有的是耐心。 楚懿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又想问问她是不是有病了,谁知话还没说出口,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先叫了一声——咕噜。 这声肠鸣音颇是响亮,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一圈,还造成了不小的回音。 看着少年瞬间通红的脸庞,傅晴云突然笑了,是那种欣赏到别人窘样而幸灾乐祸的偷笑,可惜她的唇角才刚刚勾起,自己的肚子也跟着调皮地叫了一声——咕噜噜。 虽然没有楚懿的肚子叫得响,却也是一点儿不差的飘进了少年的耳中,他看着傅晴云僵在脸上的笑容,竟有一瞬的畅快淋漓,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甚至露出了一个比她还要明媚的笑容。 小变态,你也有今天?秒打脸,爽不爽? 傅晴云摸着空瘪瘪的肚子,突然想起,楚懿一夜没吃东西,自己又何尝不是? 看着少年毫不掩饰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一只洋洋得意的小狗,自己明明狼狈得不行,还有心情看她的笑话。 如果此时的楚懿长了尾巴,恐怕已经摇得跟螺旋桨一样快了。 他该不会以为抓到一个自己的窘态,就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吧? 还是太天真了。 傅晴云只是尴尬了一瞬,立马又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又意味深长的表情,深邃的眼眸像是一个漆黑的漩涡,酝酿着可怕的陷阱。 楚懿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看着少女诡异的笑容,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被藏在黑暗深处的怪物盯上了一般,无法挣脱,如影随形。 这样一想,他不免有些害怕起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居然紧张得额头上都要冒出冷汗来了。 傅晴云喜怒无常又阴晴不定,自己笑了她,指不定得如何折磨自己……早知道,就忍一忍了。 楚懿又想到了角落里的那个黑色拉杆箱,恐怕里面装的都是些折磨人的道具,俨然就是个潘多拉的魔盒! 也不知道下一次她会拿出什么道具收拾自己…… 都说人吓人,吓死人,傅晴云只是眼神可怕了些,也没打算现在就把他怎么着,反倒是楚懿自己脑补了许多,把自己给吓住了。 于是,刚刚还笑容很狗的少年,突然又变成了一只缩头缩脑、瑟瑟发抖的小鹌鹑——这个小变态也笑得太变态了吧! 女人都是大猪蹄子 傅晴云强忍着摸摸小鹌鹑脑袋的冲动,转身去烧开水了,她决定先解决一下肚子问题。 因为此处边远又偏僻,想出去买点吃的,起码得走一个小时辰,当初她为了把楚懿带过来,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又想偷懒,便只带了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吃的也是一切从简。 比如现在,她打算泡个泡面,垫垫肚子就行。 她这边悉悉嗦嗦的拆泡面,倒酱料包,顺便给自己加了两个泡面搭档——卤蛋和火腿肠,然后就坐在折迭小板凳上等着水开。 她刻意没有关门,还背对着楚懿,坐在他能看见的地方。 等水一开一泡,红油爆椒牛肉面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隔壁的楚懿都快馋哭了。 他努力吸着鼻子,人生第一次觉得,这泡面的味道也太tm的香了! 楚懿不好意思跟她要,只能拼命的咽口水,但是他的肚子却十分理直气壮的叫了起来“咕噜……咕……咕……” 傅晴云听着这一声声余音绕梁、源远流长的肠鸣音,忍不住偷偷憋笑:别说,叫得还挺有节奏的,真是下饭。 她美滋滋的夹了一筷子面,又咬了一口香肠,顶着背后望眼欲穿的视线,又咬了一口卤蛋,空气里又飘起了香肠和卤蛋的气味。 小样,馋不死你! 楚懿看着傅晴云吃独食的绝情背影,空瘪瘪的肚子叫得越发起劲了,一声一声跟打雷似的。 喂喂喂,听到没?先前是谁叫我宝贝的?你就忍心眼睁睁的听着我挨饿吗? 果然女人都是大猪蹄子! 啊啊啊!求求你,快看我一眼吧!你的小宝贝已经快饿死了…… 然而,无论楚懿内心的戏再多、眼神再炽热、肚子叫得再欢,狠心绝情的大猪蹄子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仍旧背对着他,独自一人专心享受美食。 嗯,今天的泡面真香! 楚懿等到傅晴云吃完,又看她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开始收拾垃圾,本以为她吃饱喝足,就会良心发现,也给自己泡一碗。 谁知她翻了会书包,又拿出一个夹心小面包来,悠哉悠哉地搬着小凳子坐在门边,看一眼他饥饿凄凉的表情,啃一口香香软软的小面包。 这分明是拿他下饭呢! 可把楚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点没吐血叁升。 楚懿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吃就别在我面前吃!” 傅晴云面露嫌弃:“看你饿的得慌,别人望梅止渴,你就望着小面包解馋吧。” 楚懿两眼一黑,差点没厥过去。 这个时候,心里的小人又分成了两派。 一个说:坚持住!千万不要向恶势力低头!她总不会真把你饿死的! 另一个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求求她又不会死!不求她,才是真的会饿死! 傅晴云一直笑而不语,就看着他眉头紧皱,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楚懿没有向“恶”势力低头,而是向“饿”势力低头了。 只见他可怜兮兮的看了眼大猪蹄子手中的小面包,用虚弱凄凉而又饱含饿意的声音道:“晴云,我也想吃小面包……” 撒娇男人最好命 傅晴云瞧了眼少年饱含期待的眼神,突然咧嘴,很恶劣的笑了:“叫声主人来听听,叫了就给你吃小面包。” 趁火打劫、雪上加霜什么的她可最擅长了。 楚懿一副“果然如此、我就知道”的愤愤模样,不过,经过先前的折腾,他已经想通了,小变态吃软不吃硬,也许女人都得哄着来。 古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况是两者兼具的傅晴云? 可让他叫这么羞耻又屈辱的名字,他又实在是叫不出口。 楚懿沉吟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开口道:“阿云,我饿……” 少年嗓音青涩,撒起娇来,有种别样的味道。 似乎是开了个头,剩下的话,便说得更顺溜了:“阿云,我可以叫你阿云吗?” 傅晴云看着少年耳根泛红,强忍羞耻的同时,怯怯地看着自己,然后如幼兽般眨了眨眼。 有星子从他眼角闪过,一个大大的wink杀,差点没把傅晴云电倒。 楚懿见她表情有些松动,继续再接再厉道:“阿云,我不喜欢‘主人’这个称呼,难道‘阿云’不更好听些?” 傅晴云顶着那亮晶晶的眸子,在他的“深情”注视下,用力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乖乖,说好的贞洁烈男、宁死不屈呢? 难道他不知道,卖萌是可耻的吗?尤其是为了个小面包而卖萌。 楚懿见她不应,索性豁出去了,左一口阿云、右一口阿云的叫她,丝毫不觉得羞耻。 最后还是傅晴云忍无可忍,将手里吃了一半的小面包塞进他的嘴里,才堵住少年的肉麻话语。 楚懿赶紧嚼了嚼,再不进食,他真的要饿死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五斗米折腰怎么了? 凭本(sa)事(jiao)得来的小面包,凭什么不吃! 似乎是觉得找到了突破口,楚懿张了张嘴,撒娇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阿云,我还想吃泡面……” 不过这次,铁石心肠的大猪蹄子并没有惯着他。 只见傅晴云白眼一翻,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铁门:“那就继续想吧。” 楚懿:……卧槽,无情! 反正这人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她今天还有要事要办——晏封洲约她在流芳大厦见面,意图不明。 提起晏封洲,傅晴云就有些心情复杂了。 这个老狐狸几乎是她字母圈的引路人,别看如今的她手段娴熟、心机深沉,可都是这个老狐狸一手教成。 虽然一开始,他是打算将她培养成顶级m的,可惜傅晴云厌恶疼痛、有仇必报,差点没将他吊起来打一顿。 最终两人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亦师亦友的关系,直到两人之间矛盾深化,傅晴云退圈,一切才开始进入正常轨道。 到如今,两人已有半年没有联系,傅晴云还以为这是一种默认——默认两人之间断的干干净净,再无瓜葛。 谁知她前脚刚绑了人,后脚就有老狐狸找上门来。 傅晴云边走边想:总不会是想再续前缘吧?那可就有点棘手了…… 老狐狸封晏洲 傅晴云是被秘书长领进办公室的,说起来,两人还算熟人,但也仅仅是面熟而已。 封晏洲的秘书长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她一说明来意,男人就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的带她上楼了。 “来了?”听见开门声,正在浏览合同的封晏洲,抬头看来,一眼就瞧见了浅绿衣裙的小姑娘。 秘书长将人带到,便算完成了使命,朝封晏洲鞠了个躬,就把厚重的铁门给带上了。 办公室的装束既简约又豪华,宽敞的空间里并没有太多的赘饰,一切都以实用为主。 傅晴云站在门边,冷冷看他:“封总日理万机,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封晏洲的皮相生得极好,叁十多岁的人了,往那儿一坐,身姿挺拔,脊背宽厚,宛如一颗参天大树,俯瞰众生。 他没有近视,却戴着一副细边的银框眼镜。 只因少女曾说他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戴个眼镜最合适不过。 他便戴了她最喜欢的银框眼镜,且一戴,就再没有取过。 “火气倒是挺大。”封晏洲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甜牛奶,递给她道:“来,喝杯牛奶消消火。” 他记得她的一切喜好,比如甜牛奶,要越甜越好,浓浓的散出奶香。 傅晴云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一面喝着牛奶,一面等他开口。 但封晏洲却坐在她的对面,只顾着仔细打量眼前这位阔别半年的小姑娘。 他心爱的小姑娘,似乎长高了,也变漂亮了,只有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 直到一被牛奶喝了大半,他才慢慢开口道:“你不是退圈了吗?怎么又绑了个男孩?” 傅晴云就知道,这男人虽然从未联系过她,却在暗地里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毕竟,她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得意之作,他说了放手,又怎么可能真的舍得放手。 “看他好玩,就绑了。”傅晴云随意敷衍道。 她做这事的确是冲动了些,但也并不是完全没做准备,楚懿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对象,她要为他编织一个完美梦境,让他心甘情愿作自己的斯德哥尔摩情人。 男人沉吟了半晌,问道:“那你,可需要我的帮助?” 她想得简单,封晏洲却比她想得长远,一个人即便再闭塞,只要想生存,都需要跟外界接触。 楚懿爹不疼娘不爱,如野草般自由生长,人际关系简单,也没有与人聊天的习惯。 这样的人,失踪个一天两天、一周两周或许没有什么问题,但时间再长一些,难免不出错乱。 总会有人发现,好好一个人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悄声匿迹了。 封晏洲心思缜密,办起事来滴水不漏,他明面上是流芳大厦的老总,背地里的灰色产业才是主要的盈利点。 此人手段通天,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与他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傅晴云听他这么一提,就知道面前的老狐狸是想借着替她“擦屁股”的机会,重新将自己往火坑里拉。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封晏洲看她态度坚决,也没再劝她,他今日不过是表个态,抛个饵,至于鱼儿上不上钩,他有的是耐心等…… 再次真香 楚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快一点时,盼来了大包小包、满载而归的傅晴云。 他觉得,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自己又饥又渴、无所事事地盯着房门的样子,像极了一块望妻石——还是一块被吊起来的望妻石。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见到一个人——当然,如果是有人来救他,那就更好了。 不过,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小变态回来。 与脚步声一起传来的,还有炒菜与饭香…… 楚懿朝空气中猛吸了吸鼻子:嗯,有肉香! 他陶醉的闭上眼睛,正打算去吸第二口,隔间的铁门打开了,只见傅晴云端了两个折迭小凳过来,一个用来放打包饭盒,一个用来给自己坐。 楚懿的眼神自从看到那叁个打包饭盒后,就黏在上面再也挪不开了。 傅晴云甚至都不用抬头看,就能感受到少年炽热的视线,跟随着她手上的饭盒移动。 她故意慢慢悠悠的打开一个饭盒,是红烧排骨,红红绿绿的辣椒,淋了酱油的排骨,发出一阵最正宗又最淳朴的香气。 楚懿又深吸了一口气,点评道:香!真香! 接着,又打开了第二个饭盒,是手撕仔鸡,红红的剁辣椒配上金灿灿的嫩仔鸡,是最下饭的一道佳肴。 楚懿已经开始有些飘飘然了,他咽了咽口水,用一种极致渴望的眼神盯着盒饭看。 如果此时是黑灯瞎火的深夜,那少年的眼睛一定会像饿狼一样发光。 等傅晴云打开第叁个饭盒时,她已经自顾自的开吃了。 饿狼炽热的眼神,开始变得忧郁了。 唉,不是!你都吃了叁块小排骨了,就不打算看我一眼的吗? 可惜,傅晴云依旧头也不抬的吃着独食,一边吃还一边发出“嗯”、“不错”、“很香”之类的感叹。 楚懿盯了她半天,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阿云……”终于在咽下第十口口水后,楚懿决定开口求她:“我饿了……” 傅晴云听见少年饱含委屈的声音,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他:“然后呢?” 这小变态居然跟他装傻充愣! 继背着他吃独食之后,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正对着他吃独食! 她不会真打算一口都不给他吃吧! “阿云,我也想吃排骨……”楚懿觉得自己已经能够熟练的卖惨卖萌了。 果然,脸皮这种东西,是会越磨越厚的。 对此,傅晴云深有同感,她瞧了瞧少年的星星眼,突然有点儿招架不住。 不过,她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捉弄楚懿的机会,就比如现在,她夹起一块排骨叼在嘴边,凑近了楚懿,略带挑衅地看他。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不是想吃吗?我喂给你吃。 卖萌成功的楚懿,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娇艳红唇,与露在唇边的一半排骨肉,可耻的咽了一大口口水。 感觉两个都很香的样子…… 然而,此念一出,先将楚懿自己给惊到了——自己居然觉得小变态的嘴唇很香!难道自己也变态了? 如果此时的楚懿没有被人绑住手脚,他铁定要给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 现在还吃什么饭啊,我只想吃你 楚懿正要提醒自己睁大眼睛,看清这个女人丑恶的嘴脸,不成想,傅晴云竟叼着排骨斜睨了他一眼,那一眼既有少女的娇俏可爱,又有御姐的风情万种,像是丝丝缕缕的春雨,洒在了他的心头。 绕是他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傅晴云这厮的皮相委实生得太好了。 而这容色过盛的美貌开始一点一点在他面前放大,直到两人鼻尖相触,呼吸相闻,他几乎是下意识就张口,接住了她递来的那块排骨。 他咬了一半,她咬了另一半,当酥肉撕开的那一瞬间,有根孤零零的排骨从两人唇边掉落,啪的一声,滚在了地上。 如果眼神之间的交流,能够化作实质,那两人之间,俨然是噼里啪啦一阵火花带闪电了。 楚懿看着眼前一动一动的红唇,也跟着她一起嚼了起来,只不过,他嚼得十分机械无味,不像少女那般优雅自如。 红烧排骨是带油的,傅晴云吃完排骨,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那粉嫩的舌尖缓缓探出,灵活的转了个圈,又俏皮的缩了回去。 真是艳艳红唇,不点而朱。 楚懿看着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突然觉得嘴里的排骨都不香了。 少年呆呆地咽下一口排骨肉,只觉空气都莫名燥热起来了。 此时已是温度最高的正午,房间里头闷热得很,只有一个小风扇对着傅晴云先前吃饭的地方,吱呀吱呀的响。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一滴汗水自楚懿额边滑落,顺着脸颊划过少年线条优美的下颌线,凝成一个滴状,将落未落的挂在下巴尖儿上。 一如少年悬起的整颗心脏,怦怦直跳。 傅晴云漫不经心的眼神在他唇边掠过,红润的双唇比含露的玫瑰花瓣,还要娇艳欲滴。 只见那烈焰红唇,一张一合,勾唇笑道:“排骨好吃吗?” 楚懿愣了一下,像是突然被人撞破了隐秘心事,白皙的脸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一抹诡异的红霞趁机爬上了他的耳垂。 少年脸红心跳的模样,活像个被调戏的小媳妇,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最后飞快的瞥了她一眼,害羞道:“好……好吃的……” 傅晴云瞧着少年沾了油光的小嘴,润泽得好似涂了口脂,忍不住凑上前去,伸舌舔了舔道:“唔,还是你更好吃……” 楚懿被她暧昧的话语吓了一跳,猛得睁开双眼,睫毛颤得跟抽筋似的,磕磕巴巴道:“你、你、你还是继续吃饭……不、不用管我了……” 如果不是双手被绑,楚懿肯定一把就将人推开了。 少年面皮薄,受不了这种刺激,可傅晴云脸皮厚啊! 她偷香窃玉成功,浑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反倒笑得越发邪肆勾人了,一句霸言霸语脱口而出:“现在还吃什么饭啊?我只想吃你……” 陆绎差点没被她的虎狼之词,惊得咬断了舌头,他本就被绑得结结实实,此时一抖,就跟个被土匪头子抢上山头的良家妇女一样,凄凄惨惨戚戚。 傅晴云是个行动派,说要吃他,自然是真的吃他。 只见她张开小嘴,嗷呜一口,就咬在了楚懿的腮帮子上,力气之大,还把那块软肉给直接叼了起来。 楚懿面上一痛,心想:完了完了……这女妖精连大锅都不架,居然打算生吃了自己! 傅晴云一路啃咬,已经来到他颈边的细肉了,他急得满头大汗,胡乱喊道:“别……别吃我!我、我还没洗澡!不信你闻,我身上还有汗臭呢!” 狮驼岭的妖怪吃唐曾肉,都要洗刷干净了再下蒸锅,傅晴云再怎么饥不择食,也被“汗臭”一词搅了兴致。 她凑到少年脖颈深处嗅了嗅,的确是有点儿汗味,汗臭倒说不上。 可是女妖精一旦动了吃人的念头,岂是区区“汗臭”就能打发的? 于是,傅晴云面带嫌弃的皱了皱眉,继续霸言霸语道:“那我就先吃饭,再吃你!” 楚懿动了动嘴,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傅晴云抢白道:“放心,我保证把你洗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 阿云,轻点擦,我脸疼 楚懿听到“白白嫩嫩”四个字,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惶恐的咽了咽口水,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正所谓多说多错,这女妖精道行太高,根本不是对手啊! 他这边诚惶诚恐,惴惴不安,傅晴云却是潇潇洒洒的坐回了原位,继续吃饭。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再也没有人说第二句话,只有那吱呀吱呀的风扇声,在沉闷寂静的房间里悠悠吟唱。 陆绎想着待会儿,女妖精打算如何给自己洗澡,又会不会给自己松绑,自己又该如何趁机逃脱。 傅晴云则是想着,待会儿要是洗起澡来,该怎么防止楚懿逃脱。 端个水桶过来擦擦身?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不过,楚懿出了一脑门的汗,感觉还是有必要洗个头的。 但是楚懿这小子倔得很,待会儿肯定是非暴力不合作,给他洗个澡,自己恐怕得出一身汗。 电晕了洗,似乎也不错,这样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摆弄他了。 虽然少了点欺负人的乐趣,但是省时又省力。 唉,真是好纠结啊…… 如果此时给两人加个特效,那被吊起来的楚懿,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正在吃饭的傅晴云,则是一只兴奋的大灰狼,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楚懿看着时而微笑、时而皱眉的少女,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爬上了他的脊背。 傅晴云想的这些方案,楚懿也想了,他觉得醒着总比睡着好,要是没了知觉,那岂不是随她摆弄了吗? 万一她趁机欲行不轨之事…… 不行了,他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所以,他决定先发制人,用极尽讨好的语气道:“阿云,你放心,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等会儿能不能……”让我自己洗,我保证不跑。 可惜,从楚懿张口的那一瞬间,傅晴云就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因此他的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她出声打断道:“不能。我是你的主人,一切都听我的!” 楚懿被噎了一下,难道这小变态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惨遭拒绝,未免也太没人权了吧? 他越想越气,憋了一肚子火,却又奈何不了她,只能睁着一双青黑色的熊猫眼,狠狠瞪她。 傅晴云对他喷火般的视线攻击,浑不在意,随便扒拉了两口饭,就算是吃完了。 楚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剩菜剩饭收走,跑到隔间打水去了。 唉!等等……你就不打算再喂我两口吗? 傅晴云当然不打算喂了,喂饱了他,好有力气逃跑? 她可不傻,饿不死就行了。 难道绑了人,还要当个祖宗一样供起来? 楚懿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在心中扎小人道:真是好绝情一女的! 这大热天的,她也没打算烧水,就装了一桶冷水,提到楚懿面前,二话没说,就开始脱衣服了。 楚懿满脑门的感叹号和问号,惊得眼球都要掉出眼眶了。 他很想说你无耻你下流! 可是他对着傅晴云“你你你……”了个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傅晴云摸了一把他的小脸道:“乖乖听话,不要无理取闹。” 楚懿简直要被她气死!谁无理取闹了?明明是她无理取闹! 傅晴云不愧是行动派,动作干净利索,唰唰两下,就把楚懿胸前的衬衫扣子全解开了。 少年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雪白的胸膛剧烈起伏,两点红樱挺立,十分诱人。 只见傅晴云拧了一把沾湿的毛巾,替他抹了把脸道:“怎么,本主人亲自伺候你,还不满意?” 楚懿只觉得这狠心绝情的女人是在趁机打击报复,明明是一条十分柔软的毛巾,都被她搓得好似要剥去自己一张面皮。 可惜他在这女人手里吃了太多亏了,已经不敢再逞口舌之快了。 他一张嘴蒙在帕子里,含含糊糊道:“阿云,轻点擦,我脸疼……” 傅晴云挪开帕子,盯着他红艳艳的薄唇和哀求的眼神,挑眉道:“那你的脸皮还是不够厚啊……” 楚懿:……我有一万句mmp,且一定要讲! 帮他撸 楚懿到底不敢忤逆于她,他心中腹诽,面上仍旧装得可怜兮兮:“阿云,你温柔一点,好不好嘛?” 小狗狗似乎学聪明了,竟然还知道她吃软不吃硬。 不仅不炸毛不乱叫,还奶乎乎的向她求饶,这谁顶得住? 傅晴云瞟一眼他脖子上的狗牌,lovelypuppy,还真是一条令人爱不释手的可爱小狗呢! 她嘴上没应,下手却轻了许多,慢慢替他擦净上身,又去解他的裤腰带。 一直乖乖任她擦拭的楚懿,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下、下面就不必擦了!我还没有上过厕所,不、不脏的!” 傅晴云动作一顿,看他羞到爆红的脸蛋儿,忍不住调戏道:“脏不脏,得检查了才知道。” 那绳子挺粗,一直绑到他大腿根部,虽然脱不下裤子,但只要解开腰带,拉下拉链,就能看见里头的纯白内裤。 呦!瞧这形状,还挺壮观呢! 楚懿羞得不行,努力吸紧小腹的同时,疯狂抑制自己波动的情绪。 谁知傅晴云竟然用手指勾住他内裤边缘,一点一点往下拉…… 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私处暴露在少女面前,且在脱离内裤桎梏的那一瞬间,还很恬不知耻的弹了弹! “瞧,它还知道跟我打招呼呢!”傅晴云十分新奇的左看看,右摸摸。 少女的手心又湿又软,还带着一股凉意,被她这样毫无章法的摆弄,瞬间又胀大几分。 楚懿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泪水,盈在眼睫之上,露出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傅晴云用帕子擦了擦肉棒,别说,还挺烫手! 她一边擦拭,一边问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弄过?” 楚懿秒懂她的意思,羞红着脸,有些犹豫要不要点头。 傅晴云继续道:“你喜欢怎么弄?” 她轻触龟头,用指甲刮搔少年敏感细嫩的前端,眼神暧昧道:“这样?” 见他不答,又转为握持,指尖朝下,慢慢滑动:“还是这样?” 滑到囊袋附近,像盘核桃一样,握在手心,慢慢揉搓:“亦或是这样?” 楚懿再也忍受不住,嘤咛出声,却意外的娇怯好听。 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 “怕什么?我又不会嘲笑你。”傅晴云一边爱抚他私处,一边诱哄道:“叫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然而,楚懿终究无法克服内心的障碍,依旧压抑着自己的呻吟,化作一声声极重的喘息。 于是,傅晴云加快搓弄的速度,凑到他唇边,若即若离道:“要不要亲亲?” 剧烈的快感冲刷着少年的神经,整条脊骨几近酥麻。 他“啊”的一声大叫出来,主动寻她唇道:“阿云……阿云……” 两人缠吻在一处,交换彼此的唾液。 真是甜得发腻,爽得发麻! 楚懿终于遵从内心,哼吟出声:“啊……嗯……那里不行!不要那么快!啊啊啊啊啊……” 他终于臣服于魔鬼的双手,眼神几乎失焦。有银丝自两人唇边拉断,挂在他白皙尖削的下巴上,真是淫乱到了极点。 傅晴云只觉手中巨物一阵抖动,一股粘稠液体射了她一身,将她那件浅绿色的连衣裙弄得腥臭无比。 抽芽荷叶盛新露,如此视觉冲击,直教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