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暖婚之夫人甜又拽》 第1章 半路截胡 woo18.vip 正值盛夏，烈日灼烤着整个城市。 龙腾大厦二层办公室的感应门自动打开，身着黑裙的女人姿态挺拔如细柳，细白脖颈弧度优美，她一进事务所，便有各异目光朝她投去。 盛雀歌不动声色的抹去鬓边汗珠，踩着高跟鞋往里走。 那些刻意压低的议论也就此飘进她耳里。 ——“她运气也太好了吧，今天这个案子主任也要让她跟。” ——“这案子可棘手得很，她要是处理不好啧。” ——“而且那位爷可难伺候，上回咱们主任带着杨律去都吃了闭门羹，这回总算把人请到咱们所来带她一个刚毕业的新人，我看啊，也是看她这张脸长得好。” 盛雀歌面色不变，眉眼细致的荡着桃色，裹挟了三分冷意两分清冽，又美又飒。 她走过的办公位，所有男人都在偷偷瞄她。 绕过蜿蜒走廊，盛雀歌最终在会客室前站定，抬手敲门，冷静规律，自持沉稳。 “盛律，快进来，正等你呢！” 来开门的是主任秘书，见着她就开始挤眉弄眼，所有含义都在表情里了。 盛雀歌轻轻点头，唇边挂上一抹淡不可见的笑。 在这之前，盛雀歌对今天这个诉讼案件的印象也仅限于涉及到建筑设计领域的抄袭行为。 这样的官司很难打，事务所里之前有不少经验丰富的律师都试图尝试。 但当他们知道这次需要面对的被告以及代理律师团队之后，基本都打消了念头。 盛雀歌还没资格接手这样的案件，她经验不多，现在也就是负责一些以调节居多的小案例，今天倒是天降大运。 是福是祸，也尚未有定论，只不过她被主任点名来负责，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机会。 会客沙发左右相对，左边坐着主任和杨律师，两人表情严肃，气氛凝重。 右边则恰好相反，轻松惬意的不像是正在商讨案情。 盛雀歌的目光刚扫过去，就对上一双淡漠冷然的狭长丹凤眼，男人像只蛰伏的兽类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掌心的火柴盒，目光沉而冷，莫名显得森然。 宽大沙发里就坐了他一个，双腿交叠着翘起，嘴角让若有似无的弧度让人不住的心惊，只觉他锋利五官下的匪气过分骇人。 他身边站着的是代理律师，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看便是业界精英，态度也毕恭毕敬。 “小盛啊，快过来坐。”主任难得的和蔼可亲，他摸了摸日渐稀少的发际线，笑的别有深意。 盛雀歌平稳的收回视线。 她刚挨着沙发角坐好，就听主任继续说：“贺先生，其实这事儿我们觉得最好私下里调解，您这边要是也有此想法，咱们就不走诉讼流程了，也节省大家的时间是不是？” 盛雀歌垂眸，不禁觉得现在的角色对调了，他们作为原告代理方，倒像是在低声下气求被告。 不过……她的感觉也没错，主任的意思就是想大事化小的。 沙发上的男人并未回应，依旧专注于手中小玩意儿。 而他的律师团队已经开始引经据典，分析双方优势劣汰。 他们于五分钟后得出结论：“从已有证据分析，原告的诉讼理由在法庭上得到法官支持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 这话说的堪称嚣张，也不给半分情面，要换作其他场合，双方也就不欢而散直接法庭上见了。 可今天这情形 盛雀歌余光扫到主任脸上堆起的笑后就知道，他们这回注定了得低声下气。 也对，被告的是全球顶级建筑事务所hg，他们在全球超过四十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事务所，旗下员工数万名，每年利润数百亿。 至于他们重金聘请的律师团，每个人单拎出来都是业界响当当的人物。 这样的最佳阵容，的确比盛雀歌所在的这间只有二十几个人的律师事务所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贺先生，这个事儿，咱们肯定还有商量的余地是不是？”主任陪着笑，努力调解。 盛雀歌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向对面姿态闲适的男人。 众人都严阵以待，他倒好，盯着那火柴盒看的认真，黑瞳显然已经失了焦，困倦又慵懒。 这人模样的确生得出众，眼尾勾起弧度都能自成旖旎风光。 作为hg的老板，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屈尊降贵。 盛雀歌都不知道主任是怎么把人请来的，之前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导致整个事务所都笼罩着一层愁云。 “两天之前，已经有记者在跟踪此事。”男人终于回了神，开口时也仍然散漫。 但没有人敢因此轻视他所说的话。 律师团队中有人适时解释：“hg的设计师被起诉抄袭，业内年度大新闻，预计将会为hg带来数千万损失。” 主任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建筑设计的抄袭和侵权界定很困难，这场官司原告的立场本就很尴尬，原告认为hg的设计师抄袭了自己多年前未公开发表的设计方案，但目前证据不足，胜诉概率很低。 若不是hg还压着消息，事情早闹得满城风雨，假如hg反过头来起诉污蔑，那这事儿就更复杂难处理了。 这个侄子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主任在心底抱怨，但也没了其他办法，秘书便咳了几声，拼命朝盛雀歌示意。 叹了口气，盛雀歌扬起唇，盯着对面的男人说：“贺先生。虽说我们都知道根据现行的法律条文，要证明建筑设计的抄袭很难，但我想我们还是有谈下去的必要。” 她一笑，精致眉眼也跟着生动起来，美艳无比，勾魂摄魄。 那些精英律师们差点看的眼睛都直了。 盛雀歌身子向前微倾，姣好身段似花枝般柔软，那双透亮杏眸里却是闪过了凛冽暗光。 “您说呢，贺先生？” 红唇微启，贝齿光泽闪耀，在场的人无不想，这哪里是在谈案子，分明就是在勾人魂儿。 男人面色不变，好像忽然没了兴趣一般将那火柴盒扔开，捻着指腹，静静直视盛雀歌的眼。 半晌后，他站起身道：“给贵所二十四小时时间处理此事。” 男人说完便走，他的背影高大挺拔、腰身精瘦，衬衫西裤穿在他身上，像是欧洲中世纪的贵族服饰，有着内敛的奢华质感。 律师团一行人也赶紧跟上，就这么浩浩荡荡离开了会客室。 盛雀歌不紧不慢地冲主任说：“我先出去一下。” 主任连忙点头，一秒都没耽误。 地下二层停车场，盛雀歌目标准确，径直走向那辆黑色宾利。 她撩了下长发，打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你不会真要起诉我们事务所吧？一共不到三十个人，接这个案子还因为原告是主任的侄子，不得不接，其实拿点儿钱就解决的事情” 话未说完，盛雀歌已经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下巴。 “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跟我说话？”男人的声线清清冷冷，让人不寒而栗。 盛雀歌哂了一下，接着说：“贺予朝，贺大佬，您就行行好，别跟我们这种小事务所一般见识，我们真担不起，我主任上回碰见我上你车了，这次才找我来，可他又不知道我出面顶不了用” 明明是清冽舒服的嗓音，听到贺予朝耳朵里，却怎么都不算悦耳。 贺予朝粗粝的指腹在盛雀歌细腻的皮肤上摩挲，神情幽然：“今天这么有自知之明了？一个月前你闯进我房间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知道好歹。” 盛雀歌没话说了。 一个月前那事儿，她着实理亏。 那天龙城某位富豪的闺女订婚，宴请龙城各界名流。 盛雀歌的后妈陆婉千方百计终于得到了一张邀请函。 这还是在牌桌上摸来的，她把邀请函给盛雀歌的妹妹时，千叮咛万嘱咐。 “月歌，贺家那位这回要亲自去，这个机会你千万要抓住。” 盛月歌的语气势在必得：“放心吧妈，只要能搭上他，我看盛雀歌那个小贱人还怎么嚣张” 后妈又把整个计划重复一遍，那心急的态度可见一斑。 盛雀歌等两人出门置办服装，才悠悠支开佣人，去陆婉和盛月歌的房间把窃听器拆走。 她就知道这两人近段时间鬼鬼祟祟准没好事儿，原来是找到了攀高枝的机会。 盛雀歌笑的凉薄，她这人心眼极小，当初的仇，肯定要十倍的讨要回来，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宴会当天，盛月歌妆容精致，花大价钱置办的造型让她在一众名媛中也丝毫不落下风。 她提前就打听到，贺家那位身份尊贵的爷，就在二楼某个房间里。 宴会主人要同那位谈生意，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提前买通了别墅的侍者，盛月歌成功拿到房卡。 “房间里的香熏点上了吧？”她笑的得意。 那玩意儿里面添了佐料，保证药效惊人。 “您放心。都准备好了。” 盛月歌自信满满，却没想，被人半道截了胡。 更┆多┆精┊彩┇书┊籍：woo18.vip (w o o 1 8 . v i p) 第2章 斩草除根 这次宴会贴心为宾客们准备了各自的休息房间，盛月歌找准了这个机会，伺机而动。 等她摸黑进了专为贺家那位准备的房间之后，原本欢欣不已，却很快就发觉了不对劲。 这个房间......没有本该出现的香气。 那玩意儿也是重金买来的，盛月歌测试过许多次，确定很有效果才拿出来用。 打开灯环顾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她吩咐内应放进来的香熏，盛月歌一下子就懵了。 等她终于琢磨出奇怪的地方，就听到门口传来“咔嚓”一声，房门竟然被人落了锁，她被关在了房间里...... 盛雀歌成功把人锁上之后，还故意挑衅，敲了敲门，才慢悠悠的转身去了真正属于那位的房间。 用更高价格从那个内应侍者手里买来的房卡刷开房门，盛雀歌刚踏进去就皱了眉头。 反手关好了门，房间里的诡异香气让她皱起眉头，赶紧摸了个口罩戴上。 把盛月歌关在另外的房间顶多搅黄了她这回的计划，这个好妹妹一旦存了心思肯定还会行动。 盛雀歌可不希望自己的敌人找到了强大的靠山，贺家她惹不起，如果真等盛月歌找着机会……到时候再想对付她们母女就不容易了。 斩草除根，所以盛雀歌需要让她们彻底失去这个可能。 打量着屋子，盛雀歌杏眸里闪动着狡黠的光，啧啧自语：“大手笔就是不一样。” 不只有特殊功效的香薰，整个布置都暧昧不已，足够挑起某些男人的兴趣了。 盛雀歌不禁同情起贺家这位来，被陆婉和盛月歌这俩疯子盯上，真是够倒霉的。 这次她就当一回做好事不留名的**，帮他逃过一劫吧…… 在房间的角落里留下盛月歌惯用的一支口红，这口红上刻着她的名字，指向明确，很容易就能猜到发生过什么。 这香薰就是罪证，足够判盛月歌死刑了，贺家那位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不会傻到看不懂。 目的达成，盛雀歌就打算撤退了。 正在此时，门锁被人扭动…… 盛雀歌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袭来，笼罩她的全身。 她浑身寒毛炸起，预料到了危险的来临。 下一秒，盛雀歌就被一阵大力扣住后颈，抵在了墙上。 火热的指腹用力，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掐出了白痕…… “谁准你进来的？” 这人一开口，仿佛毒蛇的蛇信子正在吐纳，让盛雀歌心惊肉跳。 “我……” “戴着口罩，这么见不得人？” 男人低声冷笑，呼吸里有着酒气。 他掐着盛雀歌的脖颈把人转过来，一把扯掉了在他眼里极为碍事的口罩。 房间里的灯光在粉色和紫色之间来回跳动，光晕打在盛雀歌的面孔上，她本就明艳的眉目更是添了诱人光彩，那双因为惊慌而瞪大的杏眸像林中鹿，亮的惊人。 空气里弥漫着撩人幽香，无痕无迹，温度仿佛都灼热起来。 “这回送上门的货色倒是不错。”男人唇边一抹笑冰冷刺骨。 盛雀歌张嘴想要反驳，可她的意识已经随着大量吸入了那缕幽香而迟钝起来…… 第3章 我也是无辜的 盛雀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身边的男人侧身趴着，宽阔的背部肌理线条流畅漂亮，充斥着成熟男人独有的荷尔蒙魅力。 她猛地坐起身，脑子里出现了昨晚看到的，男人冷峻分明的一张脸，以及疏离淡漠的狭长凤眸。 在他们都被那股味道迷惑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都失去了控制，她根本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清醒……一切都乱了套。 本想坑一把盛月歌而已，没想到自己也掉进了坑里，而且看起来，自己才是那个吃大亏的人。 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盛雀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短的时间去分析目前局势。 等她睁开眼，恰好又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像野兽一样弥漫着血腥味，他眼底的暗红携着几分狂躁，再次让盛雀歌暗暗心惊。 她在男人表情越来越难看，即将要发作之际，先发制人：“昨晚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盛雀歌还记得这人昨夜的怒不可遏，也记得他是如何摁着她，咬牙切齿质问她来意，那人分明曾对她动了杀心，要不是那熏香的作用实在太猛，很快又逼迫着他失去理智，她搞不好就真的命丧于此了…… 贺家这位爷身份矜贵，也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回这般受制于人，这么憋屈的经历，换做她也会愤怒不已。 盛雀歌把丝绸被团巴团巴裹在自己身上，同时注意着对方变幻莫测的神情，努力解释：“虽然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我，但我保证我也是受害者，我有证据！” 或许是昨夜那熏香的后遗症，男人紧皱眉头，暂时没有当场解决了她。 他终于开了尊口，嘶哑而幽冷：“一分钟，解释不清楚，就把你丢去喂狗。” 真够血腥暴力的…… 盛雀歌在心底腹诽着，从床下摸到自己还剩百分之五电量的手机，翻出那段窃听来的录音播放。 一分钟的时间，最重要的信息已经披露了，盛雀歌趁机补充：“我想阻止她干坏事，但我也不认识你，只能到这儿来，我昨晚就把她关到另外一个房间了，你来的时候我正要把香薰关掉，然后把东西带走，以为这样就可以，没想到……” 盛雀歌用上了毕生演技，眨眼，低头，撇嘴，咬唇，活脱脱一个无辜小白花形象，加上她五官生得好，眼尾还染着天然的桃红，谁看了不觉得我见犹怜？ 可她今天面对的人是贺家这位爷，喜怒难分，高深莫测。 “看来你和她们关系不太好，所以你昨天出现在这里的动机，很值得怀疑。” 仅从几句录音便一针见血，绕是盛雀歌再冷静，心脏也不禁狂跳起来。 但她只能继续演下去，若是让他知道她的行为实则也是在利用他，她照样要完蛋。 虽说盛雀歌因为这次的计划才努力去打听这人的生平，之前没有真正接触过他，也能够察觉出他不是好糊弄的人。 思及此，盛雀歌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泪花涌上，湿漉漉的眼眸看起来委屈极了。 她哽咽道：“我就是想做什么，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啊，这还是我的第一次呢……” 第4章 这个小骗子 盛雀歌垂下眼帘，纤细肩颈随着抽噎而晃动，像朵凄风苦雨中娇弱的花，别提有多么惨淡。 她能感应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审视、怀疑，且冰冷无情、悍戾暴躁，一个不慎，她就没有机会走出这个房间。 更别说她等待了十年才谋划好的报仇计划…… 在漫长的静默后，盛雀歌终于听到了男人回归淡漠的声线：“滚吧。” 盛雀歌如蒙大赦，天晓得她后背的冷汗都快把薄被打湿了。 但她刚打算换上衣服就走，脑子里却闪过一道灵光，硬着头皮停下了动作。 盛雀歌试探着说：“我后妈和妹妹，都不是有大本事的人，若背后没有指使者出主意，她们不敢这样冒险，还对你的行程了如指掌。” 她余光瞄到了男人下床的动作，抬头便看见他将浴袍拢在身上，姿态随意，却无端风雅闲适。 不愧是权贵世家出身，有些矜贵是刻在灵魂里的，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了迷人魅力。 贺予朝淡淡撇了眼盛雀歌，只觉得这女人胆子挺大，以往那些被送到他身边的，哪个不是还没近身就吓得屁滚尿流，就她，不止近了身，还敢借题发挥起来。 他转身去倒了杯水，目光高深：“你想让我找出这个指使她们的人。” “这个人既然对您动手了，必然心怀不轨，如果不早些查出来，留着肯定是个祸害……” 盛雀歌思维缜密，伶牙俐齿，那张明艳漂亮的脸上半点先前的委屈可怜都不见了。 明晃晃的，招人。 贺予朝无意识地磨着后槽牙，示意她继续说。 “我妹妹搞不好还锁在那个房间呢，咱们先保密，别让她知道昨晚是谁……那什么了，这样我还能帮你调查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说对不对？” 若现在就被盛月歌知道自己在对付她们了，还怎么装傻充愣？ 反正自己已经吃了大亏，怎么能够放过可以利用贺大佬的机会？ …… 贺予朝眯起眼，让盛雀歌的心脏重重跳动了两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盛雀歌快要放弃这个计划，转改planb的时候，贺予朝总算有所反应了。 “可以。” 贺予朝似笑非笑地说。 盛雀歌连忙道：“那我记一个你电话，有信儿了联系你。” 贺予朝的薄唇里吐出一串冰凉数字。 盛雀歌默念两遍就记住了，也不敢再在贺大佬面前提任何要求，在被子里把衣服套上，也来不及过多整理就急急忙忙逃走。 深沉目光跟随着她的动作，贺予朝在盛雀歌纤弱的后颈上多停留了一瞬。 可以掌控在手里，几乎用力就能折断。 贺予朝有些烦躁地捻动着指尖，目光突然停留在房间某个角落。 笔直长腿踱步过去，稍稍弯腰便捡起了刻着盛月歌名字的口红。 那段录音里提到了盛雀歌的名字，也就是说，这只口红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 男人眸中精光闪动，立即明白了盛雀歌打的什么主意。 半晌后，竟是被气笑了。 “这个小骗子……” 第5章 贺大佬的底线 盛雀歌从贺大佬的房间溜出来，运气还不错，没碰见其他人。 她为了逃脱嫌疑，也来不及管盛月歌，匆匆离开。 后来才打听到，当晚盛月歌被关了好几个小时，才实在忍不下去找了人来救她，但也不敢说真相，随便找了借口糊弄。 也因此，错失了好机会。 盛雀歌回家的时候已经隔了一天，估摸着计划失败导致陆婉和盛月歌过于丧气失望，都没有精力再对她冷嘲热讽，更没有怀疑到她的身上。 那次之后，盛雀歌为了避免贺大佬忘记她是谁，特意联系了他两次，勉强得到了能够同贺大佬坐在同一辆车里对话的机会。 结果不小心被主任撞见，主任才会特意来恳求她帮忙。 怎么也是自己的老板，盛雀歌不好拒绝，但她从头到尾都不觉得自己能帮到什么。 这两回见面，贺大佬一句话都没跟她讲，都是盛雀歌自己汇报调查进展，说完就被赶下车，当真是半点情面都无。 “……那回我不是解释了嘛。”盛雀歌神色转换，又委屈起来。 “今天又想说什么。” 贺予朝冷冷淡淡，眼底猩红逐渐褪去。 他松了手，拇指与食指互相触碰，意味不明的蹭了蹭。 “我估计她们还想找机会接近您，就提醒您一句，早做提防。” 盛雀歌的杏眸眨巴眨巴，目光真挚、语气诚恳。 贺予朝蓦地想起那天晚上，盛雀歌在目光涣散之际，泄出娇媚神态，和此时判若两人。 分明是美艳姿容，但那眼睛过于澄澈，也会有着清丽干净的气质。 “知道了。” 贺予朝的语气陡然不耐烦起来，又觉得车里冷气出了问题，过于闷燥。 “那我走了。” 贺予朝见她迫不及待，皱眉：“等等。” 盛雀歌微笑：“您吩咐。” 贺予朝又不想说了，沉着脸摆手。 盛雀歌立马下车，一秒不耽误。 黑色宾利迅速驶离后，盛雀歌唇边的笑容也就此消失。 贺大佬不是一般人，盛雀歌没真想过要利用他多少，这三回见面她也只是想确认和试探，贺予朝的底线在哪里。 现在大概有了答案。 盛雀歌回到事务所，主任立马找她过去询问情况。 “您别急，我会想办法的。” 既然这个任务交到自己手上来，她自会尽力而为。 事务所里有几个和她一起进来的新人，她们看盛雀歌就像看敌人，试图抱团排挤她。但也没做的太过火，若是质问她们，反倒会指责盛雀歌开不起玩笑。 这些手段太幼稚，盛雀歌都懒得应对。 下班之后，她先回了趟家。 一进门就看到陆婉在客厅里和其他太太们打麻将，笑声不断。 她出现之后，空气有瞬间的凝固。 “哟，舍得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爸爸不在，你就不把这儿当你的家了呢。” 阴阳怪气的说了两句，陆婉就不理她了，将盛雀歌视作透明人。 盛雀歌冷冷一笑，径直上楼去，没多时，便从楼上传来了巨大的音乐声，帕瓦罗蒂的男高音响彻整栋别墅，让这帮太太立马没了打麻将的心思。 陆婉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气势汹汹地冲到盛雀歌门口，大力敲击。 第6章 管好自己吧 父亲不在的时候，这个家向来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局势，盛雀歌早已习惯。 任凭陆婉怎么敲门她都假装听不见，等外面动静变小了她就知道，陆婉已经带那帮富太太们换了个地方。 盛雀歌关掉了音响没多久，家里佣人就来敲门了。 “雀歌小姐，您在吗？” 盛雀歌打开门，让小静踏进了她的卧室。 小静把准备好的晚餐放下，站在一侧等待盛雀歌吩咐。 “坐着吧。” 小静顺从地坐到椅子上，小声道：“您最近一个月没有回来，月歌小姐和太太在家里发了好大的火。” 盛雀歌笑的近乎妖冶：“摔东西了？” “嗯......咱们收拾了好久呢。” “也就这点本事了，窝里横。”盛雀歌轻嗤一声。 “月歌小姐最近都在骂，说不知道是谁把她搅了她的好事，等她找到人，一定得扒皮抽筋不可。” “看来她这回是差点就被气死了。”盛雀歌慢悠悠吃着饭，正在飞快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汽车声，听发动机的轰鸣便知道，是盛月歌改装过的那辆兰博基尼。 “你先出去吧。” 小静有些担心：“您......” “你什么时候看她在我这里讨到便宜了？”盛雀歌站起身，自己把碗筷收拾了一下，免得等会儿有人弄脏了她的房间。 小静刚离开，盛月歌就怒气十足的冲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作为同父异母的姐妹，她们的五官没有多少相似地方，盛雀歌长得像母亲，盛月歌更像盛父，浓眉大眼，是英气的漂亮。 可惜模样再好，架不住心肠歹毒，相由心生，看着便盛气凌人。 “小贱人，别仗着爸爸过生日你送了他喜欢的礼物，就能嚣张了，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看来是陆婉告过状了。 盛雀歌冷脸道：“谁来做主，不是你说了算。” 盛月歌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要是再敢惹我妈生气，下次你就别想进这个家门！我们有的是法子把你赶出去！” 自从陆婉进门之后，盛父的确对这个小三上位的老婆很是宠爱，也因此导致盛雀歌的处境很尴尬。 但从今往后，所有局面都会颠倒了。 “是么。”盛雀歌轻轻勾唇，意味深长道，“你来赶我之前，不如管管你自己的事儿。” 盛月歌眼神闪烁：“你，你知道什么了！” “也不多，就是听说盛二小姐一个月前，被关在某个宴会厅的房间里好几个小时......”盛雀歌故作诧异，“盛二小姐当晚可没有正当的请柬，是怎么溜进去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盛月歌没料到就这么暴露了，气的跳脚。 盛雀歌摆弄着桌上的小玩意儿，笑了：“我怎么知道的？” 盛月歌心中怀疑开始产生，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若真的是盛雀歌，她早在自己面前得意了，怎么能等到现在都不说？ 她们姐妹从小到大都在针锋相对，没有几天和睦相处的日子，以往占上风的都是盛月歌，但自从盛雀歌大学毕业之后，一切就变了。 第7章 是不自量力吗？ 盛月歌还想逼问更多，都被一句这流言蜚语遍地都是堵了回去。 “你以为自己做的隐晦，可也不想想贺予朝是什么人，他能容忍被算计？” “我看你分明是嫉妒我。”盛月歌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他不过是还没遇见我，否则……” 盛雀歌笑着鼓掌：“那就祝妹妹你心想事成了。” 她话里有话，让盛月歌心生疑惑，可又找不到任何佐证，只能撂下几句狠话后，揣着一肚子气走了。 盛雀歌摇摇头，觉得盛月歌太过天真。 贺予朝不是普通男人，他身价不菲，有着最被尊崇的家世，来往皆是名流显贵，何况如今还掌握着全球顶级建筑事务所，哪里是随意就能高攀的？ 一个月前那晚的对话也让盛雀歌明白，怀揣着飞上枝头愿望的人很多，实际行动的人更多，却都有去无回，无人成功。 至于她…… 于盛雀歌而言是堪称屈辱的第一次，可怪不得旁人，是她自己太过轻敌，不曾预料到意外的发生。 难受几天，盛雀歌便将负面情绪丢进了垃圾桶，这是她一贯的处理方式。 但贺予朝到底怎么想，盛雀歌还分辨不了，她看不透那个男人，只能不断试探，想得出一个让她讨回几分的结论。 不过当前更重要的还是牵扯到hg的这个案子，主任的侄子咬定hg的设计师抄袭了他的方案，但盛雀歌回来的路途上已经详细看过资料，相似度的确有，可要诉抄袭，难度太大。 今天她在那帮精英律师面前强撑，其实心里根本没底，估摸着贺予朝也早看出来了，不过是想等着她还能有什么办法，才答应宽限二十四小时。 就是给二十四个月，这案子照样难打。 主任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资深律师了，这几年虽退居二线，但他自己都发愁的案子，的确很麻烦。 实在让人头疼。 盛雀歌无意识的解锁了手机，视线在电话簿的某一个名字上停留。 也不是毫无办法…… 电话接通之后，盛雀歌听到了那头传来的淅沥水声。 接着响起男人低沉沙哑的声线：“有事儿？” 不带感情，淡漠到了极致。 盛雀歌凑近了手机，刻意压低嗓音，清泉般的音色仿佛笼上一层薄雾，自远方而来。 “贺大佬，您觉得原告的设计水平如何？” “勉勉强强。” “……” 盛雀歌梗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才继续问：“那您觉得比之被告的那位设计师呢？” 贺大佬言简意赅：“比不了。” “那……您看他是否还有进步空间？” 原本慵懒躺在浴缸里的男人终于掀起了眼皮，他拿起放在手边的电话，耐心用尽：“不要废话。” 盛雀歌笑着提议：“如果hg有意愿的话，是否可以录用他？” 这个办法堪称剑走偏锋，不按套路出牌。 贺予朝开口，不辨喜怒：“你认为，hg凭什么要录用他？” 隔着手机，盛雀歌看不见贺大佬的脸色，但能猜想，那张锋利俊美的面孔上应该出现了嘲讽她不自量力的表情。 第8章 贺予朝夸我了？ 盛雀歌有自己的计划，她看了眼穿衣镜里的自己，嘴角正翘着一抹浅笑。 “您应该也调查过他的资料了，他的设计风格前卫、特立独行、未来感十足，和hg的理念恰好不谋而合......这样一个还在成长中的，具有无限潜力的设计师，hg真的要错过吗？” 仿佛过了漫长时间，贺予朝才回答“所以？” “如果他已经成为了hg的设计师，诉讼一事也就不存在了，您担心的媒体借此炒作问题，更不会再影响到hg。” “明天上午十点，让他来hg报道——” 电话那头的沉沉声线里似乎隐含了别的意味。 然后，盛雀歌就听到贺大佬轻描淡写地命令：“你一起来。” 她为什么也要一起？ 盛雀歌拒绝的话在嘴边挂了半晌，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她倒是想知道，贺予朝为什么要让她一同前去？ 在这通电话之前，盛雀歌已经让主任去劝侄子了。 侄子的设计方案是否被抄袭的确无法得出结论，毕竟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设计师，方案也是大学时候的作品，至于相似的部分，有可能是巧合，也有可能是他在什么地方泄露过方案，但创意上的相似在这个案子里顶多到借鉴的程度。 他敢起诉hg，或许是年轻人的一时头脑发热。 主任发来消息，侄子虽然对可以进入hg心动，但对于自己的方案仍旧耿耿于怀。 盛雀歌便直接与他沟通了。 “你好，张驰先生，我是盛雀歌。” “你好。”张驰的态度说不上热情，盛雀歌估计他还在质疑这个解决方案。 盛雀歌没有浪费时间，开门见山：“我和hg的老板沟通过，他认为你的设计风格和hg极为符合，你也有很大的潜力。” 嗯，暂时将贺予朝那句“勉勉强强”选择性忽略。 毕竟在贺予朝这样真正的业界大神眼里，张驰能得到一句勉强的评价，已经实属不易。 更多的人，从来都没有资格得到他的评判，更别说赞赏。 贺予朝不只是家世显赫的贵公子，他还是非常有名的建筑设计师。 二十岁时还在a国主修金融与数学，二十五岁便跨界进入了建筑学界。 三十岁的时候，贺予朝已经手握全球顶尖建筑事务所hg的最大股权。 关于他，在建筑学界有许多争论。 贺予朝的设计风格大胆夸张，但也兼具了实用性，如今hg在龙城的总部大厦便出自他之手，那栋双螺旋塔楼已经成为龙城的著名地标，并为他搬回了诸多奖项。 他的设计天赋毋庸置疑，却有诸多评价认为，贺予朝更是一个商人。 他的事务所高度商业化，才能够在几年之内便做到全球顶尖，但相应的便会引来质疑。 但不可否认的是，贺予朝已经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传奇。 果然，张驰略显激动的问：“你，你是说hg的老板......贺予朝？” “是。” “他夸我了？！真的吗？他认为我很有潜力？”张驰差点因为过于兴奋而破音。 盛雀歌挠了挠鼻子，面不改色地回答：“嗯，他认为你很有潜力。” 想了想，盛雀歌补充：“况且，你难道不想亲自去向他们证明，你的作品比过去的更好？” 第9章 那盛律师呢？ 张驰想证明么？ 他想。 他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毕业之后却接连碰壁，目前只能接一些很小的单子，他缺少一个好的机会。 当他发现hg旗下的某个新项目建成后，同他曾经的设计极为相似，想也没想便去起诉了hg。 张驰仗着叔父是律师，以为这个官司可以轻易打赢，甚至认为自己可以借此打响名气。 但很快，张驰冷静下来之后也发现，尽管有所相似，可hg的方案还真不一定是抄袭。 毕竟建筑设计领域有许多设计的理念都是相同的，除非一比一的照搬，否则很难界定。 主任一开始带着杨律师去同hg协商，hg有设计师对张驰表现了轻蔑，认为他的水平，不值得他们hg的设计师去抄袭。 盛雀歌的话刚好戳到了张驰的内心。 他有着满腔的灵感与想法，却苦于没有伯乐赏识，而hg一定是最适合的地方。 “如果你想明白了，明天上午十点，hg见。” 盛雀歌三言两语说服了张驰，连主任都很是诧异。 她心情仍旧平静。 大部分时候，只要知道人的弱点，便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 ...... 上午十点，阳光毒辣。 还好hg大厦便连接着地铁口，盛雀歌能够不用在室外行走。 她上楼的时候还在想，跟盛月歌比起来，她的日子简直清贫。 张驰也按时到了，他特意打理过自己，戴着眼镜，穿着干净，倒是个看着舒服的年轻人。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盛雀歌，盯着她看，眼镜往下滑落了都不知道。 盛雀歌微笑着点头，顺便提醒：“张驰先生，眼镜。” 张驰这才狼狈地回过神来。 hg大厦有两部分，蜿蜒上升，被将近两百米的中庭分开和连接，扭曲的视觉效果未来感极强。 盛雀歌正准备去找前台，便有个秘书打扮的年轻女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您好，我是贺总的秘书，姓谢。贺总吩咐我来带您和......张驰先生上去。” 张驰受宠若惊，盛雀歌则是淡淡一笑：“麻烦了。” 因为谢秘书的出现，有不少人都在看他们。 当然，这部分目光里还有大半纯粹因为盛雀歌而来。 她穿着黑色连衣裙，剪裁很简洁，裙摆处有一点褶皱设计，但并不出挑。 可她白的过分，从中庭处投射下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整个人似乎在发光。 精致漂亮的眉眼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却多了浑然天成的魅惑。 生动的夺人眼球。 谢秘书带他们乘电梯上楼了三十层，这里是hg的人事部门。 不过今天比平日里热闹，因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贺总，也出现了。 有人聚在电梯口小声聊天。 “贺总今儿会来？难不成招了哪个大牛进来，要他亲自接待？” “不知道呀，也没提前接到通知，咱们老大也很懵逼。” “不过贺总可真帅啊，他刚才看了我一眼，我差点厥过去了......” 这些议论在谢秘书出现后戛然而止，她们很快便瞧见盛雀歌与张驰。 “张驰先生，人事经理在这边，您直接去办理入职手续就好。”谢秘书手一指，人事经理就过来了。 张驰“啊”了声，又问：“那盛律师呢？” 第10章 睡醒的贺大佬 谢秘书弯了弯腰说：“老板还与盛律师有相关事宜需要沟通。” 盛雀歌点头：“那麻烦您带我去见贺老板。” 张驰见自己的确没有任何插话余地，有不情不愿跟着人事总监去办入职手续了。 目前进展同盛雀歌计划的完全不同，她原以为贺予朝怎么也要再考虑考虑，不会这么快就答应了，没想到贺大佬的行事如此迅速，直接安排了张驰入职。 她挑了挑眉，预感到接下来应该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谢秘书正好瞄到盛雀歌，一时也被她这张足够潋滟明媚的脸惊到忘记了呼吸。 谢秘书不由得想，难不成，自家老板终于因为这一位动了凡心？ …… 盛雀歌很快就跟着谢秘书来到了贺予朝所在的楼层，而这里比她想象中要热闹一点。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门口，站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面容姣好，娇滴滴地撒着娇：“你就让我进去吧，说好了今天能够见一见贺少的！” 门口守着两尊黑脸佛，面对如此美人撒娇却无动于衷，只是伸长手臂，保证她连门都没法儿碰着。 女人还在闹腾，谢秘书则是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里，带着盛雀歌，打开了总裁办公室大门。 她瞪着盛雀歌，惊疑不定，想要跟上去，却依旧被拦了下来。 盛雀歌头也没回，眼里一片淡漠，压根儿没在意外面那女人是什么身份。 谢秘书将她送进去便离开了，她正在细细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冷硬前卫的装潢，身后冷不丁传来声音：“在看什么？” 低沉嘶哑的音色就在她耳边响起，盛雀歌差点就酥了半边身子。 她下意识揉着耳朵转身，和男人深不见底的黑色凤眸对视上。 贺予朝今天打扮的随意。 丝绸质地的衬衫有着莫名寒凉之感，能看到褶皱痕迹，领带松松垮垮，半点不像是在正经工作。 而他冷峻眉目间晕上倦意，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 “您……” “嗯？” 男人从她身边越过，语气不耐地说了句：“外面吵死了。” 盛雀歌福至心灵：“您刚刚不会是还在……睡觉吧？” 贺予朝动作停滞，然后困顿的打了个哈欠：“不可以？” 可以当然是可以，只是…… 刚睡醒的贺大佬好像整个人都没有了那股锋利逼人的气势，反倒像一只大型猛兽突然撒起娇来。 盛雀歌甩开奇怪念头，切入主题：“那您现在能否和我谈一谈张驰的问题？” 贺大佬终于清醒了一点。 他缓缓眯眼，神色里的凌厉化为低气压，笼罩在人心头，逼得人喘不过气。 盛雀歌依旧面色入常。 她镇定自若的从包里拿出调解书，也不着急，就那么接受贺予朝的视线逡巡。 良久，贺予朝才“哦”了一声。 “想谈他的问题很简单。” 贺予朝向前一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投下阴影，再次给盛雀歌带去极大压迫感。 “帮我解决掉外面的烦人精，张驰从此以后就是hg的员工。” 贺大佬如是说。 第11章 赶走那个女人的方法 盛雀歌露出了疑惑神情。 她不由问：“外面那个女人……不至于让您解决不了吧？” 她对贺予朝的私生活并不了解，但外面那位应该不是什么普通角色，底气是天生带有的，看得出家境很优渥。 再从她说的话分析，应该是早就认识贺予朝的，不过看起来，贺予朝对她并不理睬。 至于贺大佬身边是否有莺莺燕燕……便和她无关了。 考量间，贺予朝已经在离她很近的位置站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盛雀歌，目光在她略微上翘的眼尾处多停留了一瞬。 仿佛天生熏着绯红，这双杏眸里的神采总是不经意就勾走了注意力。 贺予朝忽然有些渴。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无声拉开二人距离。 盛雀歌看似淡定，却是在男人转身之后才松懈了肩膀，接着便听他道：“外面那个，老爷子送过来的相亲对象。” 盛雀歌心下了然，难怪贺予朝无法亲自解决。 这也是她曾打听到的信息，贺大佬虽性情乖逆，不易接触，可对家人极好。 尤其是贺老爷子，贺予朝对他很尊敬。 “我明白了，您放心吧。” 盛雀歌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状，势在必得。 贺予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准备怎么做？” “您配合我就好。” 盛雀歌翘起唇角，笑容灵动翩跹，灿若骄阳。 贺予朝的食指与中指无意识蹭了一下。 嗯，烟瘾犯了。 但或许，有比尼古丁更让他喜欢的事物出现。 没有浪费时间，盛雀歌直接打开了门，外面的女人还在，瞪圆了眼睛盯着她。 谢秘书很为难：“陈小姐不肯离开……” 陈小姐高傲地扬起头：“贺爷爷特意安排了今天的见面，你们就别再拦我了，小心他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用找他们的麻烦了。”盛雀歌靠在门边，微笑。 她像一株灼热的芍药，让陈小姐警惕起来。 女人之间的对垒总是在无声进行，陈小姐在盛雀歌身上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盛雀歌太美了。 美的不似真人，不似她们圈子里任何一位名媛淑女，她眼中雾气腾腾，让人看不透她。 越看不透， 越想去探究。 这样的女人仿佛淬过毒……陈小姐的脸色陡然难看起来。 “你又是谁？！这儿轮得到你说话么！” “我是谁不重要，但贺先生今天或许没空陪你了。” “你凭什么说他不能陪我！我看你也就是个……就是个不要脸的来勾引贺哥哥！” 陈小姐怒气上涌，竟然忘记了往日教养。 盛雀歌原本想告诉她，今天贺大佬的工作行程都安排给她了，他们有重要合作要谈，恕不奉陪。 没成想对方一来就不给面子，让盛雀歌只能重想解决方案。 贺大佬就是这时候露面的。 他出来的时候，又成了那副神色倦倦的模样，衬衫依旧不规整，露出一截喉结。 陈小姐刚要显出喜色，表情就极速变为了错愕和震惊。 因为……在她眼里从不近女色的贺予朝弯下腰，张开手臂从身后将盛雀歌整个包裹在了自己怀里。 第12章 怀有企图心 盛雀歌的身体僵住，一时竟忘记了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贺予朝的怀抱是坚硬滚烫的，只隔着一层丝绸衬衫，他的体温清晰传来，包括心跳的节奏。 不过比她反应更大的是陈小姐。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一脸的狐媚相肯定不安好心！” 她甚至想要冲上前，将盛雀歌从贺予朝的怀抱里扯出来。 但她才刚有了这样的念头，刚刚还慵懒闲适的男人已经抬眼，轻飘飘的扫过她的脸。 陈小姐因为这毫无感情却暗含杀机的一眼，如坠冰窟。 不受控制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游走在她全身，叫她只想赶紧离开这儿，再也不敢在贺予朝面前撒野。 “你不走，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贺予朝皱眉，表情不快。 陈小姐很没出息的想，也要她走得了啊……就贺予朝刚才的眼神，差点没把她吓晕过去，导致她现在还处于惊魂未定当中。 盛雀歌没见着刚才贺予朝不经意间的威胁，但也选择了沉默配合。 谁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会不会突然被触发了生气条件，反过来找她的麻烦？ 盛雀歌对贺予朝始终保持足够警惕，时刻提醒自己，这可不是她以前应付的那些人，稍有不慎……倒霉的只有她。 最后还是谢秘书及时出手，好言相劝着带走了陈小姐。 后者到离开时，也始终保持呆若木鸡的神色，足以见得被吓得有多厉害。 “……人已经走了，您可以放开我了吧？” 盛雀歌不动声色的挣扎，然而男人的手臂仿佛钢筋，不容她摆脱。 “困了。” 贺予朝顺势将下巴蹭在了盛雀歌肩上，叹气。 “……困了就去睡觉。” 再说，和她有什么关系？ 盛雀歌依旧僵着身子，直到感觉身后男人的温度逐渐远离。 她转过身去，只看到贺予朝的背影。 站在门口的盛雀歌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继续和贺予朝谈下去。 正出神，贺大佬突然回头来说：“愣着干什么，进来。” 类似话语几分钟前才发生过，不过情形和此刻截然不同。 撇了撇嘴，盛雀歌也没再扭捏，重新进到了贺予朝的私人地盘。 保镖关门的时候，盛雀歌心底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忐忑，好像自己并不是要来谈工作，而是……古时候要侍寝的妃子。 摇了摇头甩开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盛雀歌摆出公事公办态度：“贺先生，关于张驰入职的这件事……” “准了。” 贺予朝显然没空在这个问题上多谈，用疏离语气给予了回应。 “多谢贺先生。”盛雀歌客客气气的弯腰，准备离开。 “站住。”贺予朝勾了勾手指。 盛雀歌后退一步：“……还有事儿？” “忘记告诉你。” 贺予朝的薄唇掀起一个弧度，意味不明。 “依照陈骁骁的脾气，这会儿已经到老爷子面前告状去了，很快，不只是我家，还有她的家里人，都会认为，你——又是一个怀有企图心的女人。” 第13章 我可以救你 盛雀歌差点没骂了脏话，生生忍住之后，她狠狠瞪着贺予朝：“你给我挖坑让我跳是不是！” 贺予朝必定早知道了陈骁骁的性格，也猜到她如果目睹今天那番场景会怎么做。 “你借我的手来把她赶跑，却还要让我背锅？”盛雀歌眼中怒火丛生，一双杏眸仿佛随时要燃烧起来。 贺予朝已经坐到了老板椅上，他支着下巴，不疾不徐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只说他们会误会你，但也没说……麻烦一定会落到你头上。” “你当我是傻子？那位陈小姐，就是陈姓驻外大使的千金对吧，人家捧在掌心的明珠，安排了门当户对的相亲，突然冒出来一个我……他们不找我麻烦，谁找我麻烦？” 贺予朝面对质问并不恼，他这人性情的确乖张，时而冷漠如刀时而闲散慵懒，很少有人能够看透他的脾气。 他慢吞吞的开口，语气深沉：“但是，我可以救你啊。” …… 盛雀歌回到事务所，主任早已经等着她回去了。 张驰的事儿圆满解决，既没有得罪hg，更没有得罪贺大佬，还为张驰寻觅了一个机会，可谓办的非常漂亮。 也不怪主任亲自到门口迎接了，不过因为具体信息无法披露，事务所里并非所有人都知道盛雀歌做了什么。 他们看着盛雀歌的神色，也稍有些异样。 在这个地方，盛雀歌的美太有侵略性了。 尽管她初出茅庐，但总有许多当事人在看到她之后，便会想要选择她——以男性居多。 不管盛雀歌自己怎么想，这些事情都给她造成了一定影响，总有人认为，她所拥有的，都是因为她的美。 小范围流传的谣言，盛雀歌也懒得去管。 主任带着盛雀歌去办公室，谈话时间四十分钟，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但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主任给了盛雀歌独自去接手案件的机会。 之前她的很多案子都还是跟在事务所的一些资深律师身后，处理手段也需要问过他们意见，并非全权做主。 这次，主任就相当于认可了盛雀歌作为律师的能力，给了她更大机会。 盛雀歌能够明显感觉到，办公室里朝她投来的目光更厌恶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进来的新人都是女生，俗话说，女人多的地方……当然，不管男人女人，只要遇上了麻烦精，都是一样的。 盛雀歌比较倒霉，这部分同僚都不怎么喜欢她。 她也无所谓这些人的看法就是了，她的目的并不是来勾心斗角争出输赢，她还有更多重要的目标要完成，实在没空搭理。 “盛律，这次的事儿解决了吗？看咱主任今天春风满面的，应该没大问题了？” 身边的同事好奇询问，盛雀歌想了想才回答：“差不多了。” “怎么解决的，能说说么？分享一下经验嘛。”同事不依不饶，看来是真的好奇。 但是，要分享什么经验？ 盛雀歌不由地想，为了这次张驰的案子，她可是相当于把自个儿给卖了…… 第14章 了解足够深入 盛雀歌没有立即回答同事的问题。 她的沉默让对方误以为，她不愿意分享经验，于是气氛也随之僵下来。 旁边有人开始阴阳怪气：“你可别问了，人家现在是办成大事的红人，能搭理你么？” 盛雀歌挑眉看过去：“你也能办成大事的话，现在也可以当红人，尝试一下呗。” 这样的话里有话，让人很不舒服。 盛雀歌不太愿意和同事起冲突，毕竟在未来还会有工作接触，关系闹僵之后许多事情都会很难解决。 而且整个律师事务所，二十多号人，并非每个都对她有意见，最跳脚的也就那两三个人罢了，其他同事顶多是不太愿意被牵扯进莫名的争斗中。 被盛雀歌怼了回去，那人也噤声没有再说话，只是很不甘心的瞪了瞪她。 看向之前提问的同事，盛雀歌轻声回答：“只是运气好，让当事人愿意撤诉，这个是最关键的。” 她态度温和下来之后，脸庞的凌厉就会减弱许多，如画眉目能够轻易产生好感。 那同事也就释然了，笑说：“不管怎么样，这回你做的都挺好。” “谢谢。” 盛雀歌微微扬唇，没再多说。 这会儿她也没心思在意这样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是……贺予朝那里该怎么搞。 贺大佬的问题最难以解决，尤其她现在已经处在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境地，除了答应他提出的条件，别无他法。 …… 晚上八点，盛雀歌去了东五环的一处高级公寓，门禁齐全，安保严格，隐私性绝佳。 她从进小区开始一共接受了四道检查盘问，才踏进了可以入户的电梯。 贺予朝的私人住宅在三十九层，虽说来之前她就想过这人作为品味难以捉摸的建筑师，选择的住处应该会有独特之处，但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能够将一整层楼都收为囊中。 目测五米以上高的玄关让整个空间极为明亮宽阔，会客厅的色调很浅，置身其中便能感觉到一股凛冽气息包裹了自己，是独属于贺予朝的气质。 贺予朝穿着睡袍，从二楼晃下来，行走间衣摆掀起的自然弧度都带着美感，男性的躯体有力又性感，让盛雀歌不由咽了咽口水。 “我按照你的条件，八点准时到达这里了。” 盛雀歌没有去看贺予朝的脸，兀自走到沙发坐下，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式两份的文件。 “鉴于我们对双方还不够了解，有合约来约束，能够更具效力，也可以免除不必要的麻烦。” 从业以后，盛雀歌便习惯性用律师的职业思维来处理事情。 所以她用一个下午草拟了这份合约，决定将一切摊开来说。 白纸黑字写明，将承诺实质化。 头顶的阴影笼罩下来，盛雀歌被两根修长手指挑起了下巴。 “双方还不够了解对方？” 贺予朝顶着那么一张高冷疏离的脸，用让人难以置信的话道：“我以为我们的了解已经够深入了。” 盛雀歌：“……” 她怀疑此人在飙车，可惜没有证据。 第15章 对你做别的？ 盛雀歌抓住了贺予朝的手腕。 她指尖皮肤似雪，色泽细腻而晶莹，指甲是干净圆润的淡粉，与贺予朝结实的手臂线条触碰后，这画面实际上很美好。 不过她红润唇里说出的话，却是格外的煞风景。 “真正的深入了解是一辈子的事情，您贵人事多，咱们不需要做不必要的了解，按照合约内容配合就好。” 盛雀歌表现的滴水不漏，可惜这眼角弯弯的笑容落在贺予朝漆黑的眸底，就成了避之不及的另类漠然。 啧。 有趣。 正想着，贺予朝的手已经被盛雀歌推开了。 她姿态自然地擦了擦下巴，又挂上笑容，叫人挑不到半点毛病。 贺予朝仿佛是没了兴致，起身走到沙发对面，长腿一翘，喝起了香槟。 盛雀歌这才悄无声息地松开自己另一只手，刚才攥着衣角太紧，手背青筋都鼓起了。 “贺先生的诉求是规避掉家族安排相亲带来的一系列麻烦，而我的诉求是不被今天那位陈小姐找麻烦影响生活……至于这个麻烦从何而来，贺先生比我清楚。” 贺予朝目光很深，让人望进去之后看不到尽头。 他嘴角似乎轻撇了一下，淡淡道：“这样看来倒是我占了便宜。” 盛雀歌客客气气的低下头：“哪里，您是hg的老板，我能和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面对贺予朝这样的合作者，盛雀歌能想到最保守安全的方式便是这样。 而当贺予朝提出需要她去配合他演戏之后，盛雀歌唯一的选择就是答应。 她都已经上了那位陈小姐的黑名单，如果没有任何庇护，这时候说不定都已经被找上了门。 权衡利弊，盛雀歌也只能答应。 实际上她和贺予朝合作，是有利于她的，即便她的出发点并非和这些益处有关。 而且她和这个人之间，还有道不明的关系，不过现在也好像没有那么重要。 盛雀歌尽量避免自己去回忆那个失控的晚上，用理智去克制了所有的情绪波动。 她以为，只要刻意忘记，有些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一阵沉默后，贺予朝把酒杯搁到了桌上，站起身往楼上去：“到书房签字。” 盛雀歌跟上去，补充道：“您不看其他条款了？还有一些其他的要求需要我们双方遵守……” 走在前头的男人突然转身，手臂擦着盛雀歌的脸，把人困在了楼梯拐角。 “比如什么条款？合约规定里，我不能再对你做那天晚上的事？还是你不可以再跟那晚一样主动摸进我的房间？或者，你还在担心我会对你做一些别的？” 他说话的热气全都喷洒在盛雀歌脸上，像火山喷发前的灰，照旧是滚烫的。 这样近距离之下，贺予朝的脸更好看了，哪个角度都找不出瑕疵，的确是完美无瑕的玉。 “……我的条款只是要在必要范围之内规避风险。”盛雀歌垂下了眼睛。 “哦？所以风险是什么，你告诉我？” 贺予朝眯缝着眼，一副誓不罢休的态度。 第16章 你怎么猜到的？ 盛雀歌装傻：“贺先生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贺予朝直勾勾盯着她瞧，许久之后，冷笑：“我们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什么？ 盛雀歌是真搞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思，他藏得那么深，盛雀歌能够明白才奇怪了。 到了二楼书房把合约签好，盛雀歌拿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告辞。 贺予朝没有留她，男人裹着浴袍开始工作，又恢复疏离态度。 她走之前瞥了一眼他书房里的工作案台，几台单独组装的电脑摆在一起，还有些她没接触过的设备，透着专业质感。 从贺予朝这里离开，盛雀歌去了一家清吧，和朋友见面。 厉晚舟今天刚回国，组了个小聚会，也没有敢选在那些过于热闹和纸醉金迷的地方，和前几年偏爱浮夸的行事风格全然不同了。 “今晚盛律师居然真的大驾光临了？”厉晚舟穿一件亮片短裙，衬着她浓黑眉宇，极为性感。 二十来岁的厉晚舟，有着世家出身的气质，五官更是一等一的好。 因为祖上有欧洲血统，她眼窝深邃，瞳孔明亮，有着艳而不俗的美。 盛雀歌和她轻轻抱了一下，和周围的人点头致意，然后小声说：“本来真的没有打算过来，但怕你回头又要唠叨。” 厉晚舟笑嘻嘻的：“我的面子你可是必须要给我，否则我天天缠着你。” 她前段日子刚在国外筹办了个人的服装品牌发布会，现在把工作收尾，才回来。 作为独立的服装设计师，厉晚舟虽然才二十一岁，但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品牌，并且有了一定知名度。 她在网络上更是备受追捧，因为优渥家世和经历，加上这张漂亮的脸，也值得受到喜爱。 坐下之后，盛雀歌忽略了打量她的目光，今晚这些人她都不太熟，但也无所谓，她就是来和厉晚舟聊聊天，等会儿就离开了，其他人也不需要认识她。 “今天选择这个地方，可不是你的风格。”盛雀歌环顾一圈这家清吧环境，评价。 厉晚舟弱弱地说：“还不是因为那个人......算了，先不说这个，你最近怎么样？” 盛雀歌摸了摸下巴，对自己一个月来的生活总结道：“精彩纷呈。” 的确很是精彩，从闯进贺大佬房间那天开始，所有事情都不受控制，出人意料。 厉晚舟眉头扬起，变了语气，压低声音：“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惹到贺家那位了？” 盛雀歌愣住，神情略有几分不自然：“......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什么人？能有我不知道的消息？”厉晚舟嘚瑟了一下，才解释给她听。 厉晚舟也是猜出来的，她今天刚回来就听说，陈外使的千金在贺家大佬那里吃了瘪。 消息传出来，贺家那位爷在办公室里当着陈千金的面，和某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举止亲密，而那女人更是嚣张，一副正宫态度，把陈千金气到饭都吃不下。 “这会儿，姓陈的正到处派人调查你呢。” “那你怎么猜出来，今天那个人是我的？” 第17章 贺老爷子来了？ 厉晩舟一本正经：“我听到这消息就想，贺予朝那是什么人啊，居然还能铁树开花？打听之后就发现，符合各种条件的人，除了你……还真找不出别人来了。” 盛雀歌有些无奈：“你的直觉过于准。” 就这城市都好几千万人，偏偏厉晩舟能联系到她身上来。 “不过，你是怎么跟他勾搭上的？”厉晩舟很是好奇，“就他这个人，性子可古怪了，要不是我哥去年想送我嫂子一套专为她设计的房子，我也不会跟他有接触。” 盛雀歌想了想：“巧合。” 厉晩舟一双眼睛睁得浑圆：“这是什么理由，你别在敷衍我吧？” “真没有。”盛雀歌笑了，“改天再仔细和你说吧，今天……咱们这局得散了。” 厉晩舟一愣：“诶？” 用眼神示意了她的身后，盛雀歌说：“回头再见。” 很快，因为厉晩舟被某个浑身散发肃杀气的男人带走，这个接风宴也就到此结束。 盛雀歌拎包走人，被一个吊梢眼的公子哥儿拦下来。 这人从她一来就开始打量她，眼中兴味浓厚，含义不言而喻。 “你叫什么名字？是晚舟的朋友？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盛雀歌沉默一瞬，明艳脸庞上毫无波澜：“您要是没有官司要打，就别找我了。” 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盛雀歌已经转身走离开。 …… 翌日 七月的暴雨说来就来，盛雀歌出门正好赶上。 她和一个当事人定了十二点见面详聊案件，如果没什么意外，今天就能签委托合同及委托书。 这是个不太麻烦的离婚案件，谈下并不困难。 “我嫁给他的时候，他可是一穷二白，现在有钱了就开始乱来，我是不可能再给他机会的，盛律师……三环里那套四合院你一定要帮我争取，还有……” 盛雀歌细致记录下委托人的各项要求，然后说：“我会为您争取最好的结果。” 每个当事人都会有数不清的要求，盛雀歌已经习惯了应对这些不加掩饰的面目。 电话这时亮了一下。 进来一条消息，发信人是贺大佬。 “过来” 大佬言简意赅，半句废话都无。 至于去哪儿，他也没说。 盛雀歌目测了一下，委托人滔滔不绝，短时间不会结束，所以干脆没有回复，假装没看见。 等合同都签好了，盛雀歌回事务所的路上才回消息：“去哪儿？具体需要做什么？” 贺予朝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冷漠：“你耽误了一个小时。” “……我在工作。” 贺大佬轻嗤一声：“你再不过来，你的身份信息就能落到陈骁骁手里了。” 盛雀歌想起厉晩舟的话，昨天在hg发生的事儿已经大肆流传很多人都在调查她。 但她还不能被人知道，和贺予朝有过多牵连。 盛雀歌一秒没耽误，用最快速度赶到了hg大厦，依旧是谢秘书来接她。 “请问，贺总找我做什么？” 她象征性的问了句，也没想过要问出什么结果。 没料到谢秘书竟然回答她了。 她说：“贺老爷子刚刚到公司来了。” 第18章 戏瘾上身 盛雀歌停在了原地。 “你说的贺老爷子……” “是老板的爷爷。” “……” 盛雀歌很想转身离去，然而她能够预料到，假如没有按照贺予朝的吩咐，她很快就会倒大霉了。 总裁办公室。 贺大佬坐在宽大沙发里，神色冷酷，指尖有规律地在柔软布料上摩挲。 而传说中的贺老爷子，在国防领域大有建树的传奇人物，正拄着拐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你最好给我合理的解释。”精神抖擞、目光犀利的老人将手中拐杖挥舞到空中指了指，“否则把骁骁气走这事儿，没完！” 气氛凝重。 谢秘书在门口已经退开了，盛雀歌独自走进去，同贺予朝的漆黑视线撞在一起。 她瞬间转换了情绪，勾起唇：“怎么了？今天这么急找我过来？” 一同看过来的还有贺老爷子。 盛雀歌没有着急，被老爷子矍铄的目光盯着也不紧张，笑的淡然。 贺予朝已经冷着脸站起身，顺势环过了盛雀歌的腰，把人搂紧。 男人眯了眯眼。 小腰一如既往的细…… “爷爷。” 贺予朝扭头瞧着盛雀歌明快惊艳的侧脸，淡淡开口：“您不是想看看您的孙媳妇长什么样么，人来了。” 就知道这人找她来是这个目的。 盛雀歌自然的接过话题，不卑不亢地面对着气势凌人的贺老爷子：“贺爷爷，您好，我是盛雀歌。” 她算是明白，贺予朝为何能拥有那样可怕的气场，原来都是遗传。 还好这两天见贺予朝的次数稍稍频繁了一点，她不至于露怯。 老爷子打量她许久，才开口。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孙媳妇？” “是。” “比陈家那姑娘好在哪儿了？” 老爷子说话的口吻也不算轻蔑，好像只是在询问一个无比寻常的问题。 但对盛雀歌而言，这就像是把她当成一个可以随意评价的物件，不够尊重。 所以没等贺大佬说话，盛雀歌已经笑盈盈的抢先了：“贺爷爷，陈小姐自然是哪里都比我好的。” 老爷子哼一声：“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缠着不放。” 盛雀歌猛地想起厉晩舟告诉她的传言里，是如何形容她的。 干脆将这样的人设贯彻到底吧。 “贺爷爷您说笑了。” 盛雀歌嘴角笑容扩大，手指戳在了贺予朝的胸口，偏过头去说：“听到了吧？那位陈小姐家世相貌样样都好，与你门当户对，可得好好珍惜才是……如此，你就不要再缠着我了，放我走，行么？” 盛雀歌发誓，她亲眼见到面前男人的表情崩塌了那么一瞬。 贺予朝放在她腰上的手用力收紧，威胁意味浓厚。 他在警告盛雀歌。 然而盛雀歌仗着贺予朝不会告诉老爷子真相，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她无视了贺予朝，佯装委屈，撇着嘴：“要不就到此为止吧？我想那位陈小姐应该也会不计前嫌的，你和他也会很幸福。” 看到这一幕的贺老爷子，逐渐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因为在他眼里，这分明就是自家孙儿缠着人不放啊…… 第19章 做律师太屈才了 盛雀歌能够从贺予朝握着自己腰的力度感觉到，自己这番表演有多么不要命。 但是戏都演一半了，这时候戛然而止，只会引起老爷子的怀疑，所以她很笃定，不管贺予朝此刻多么生气，都一定会配合下去。 贺老爷子花了些时间将巨大信息量消化之后，再说话竟然有那么点儿颤颤巍巍：“予朝……你来告诉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雀歌在心里表达歉意，估摸这情况也的确吓到老爷子了。 毕竟有几个人敢相信，贺予朝这么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会缠着个女人不放？ 当然，她脸上依旧保持着小白花似的无辜，颤动的睫毛，微红的双眸，含着倔强和不屈，即便是阅人无数的老爷子都没有看出她的真面目。 “爷爷，她说的没错。”贺予朝似笑非笑地看着盛雀歌，“是我缠着她不放。” “……瞎胡闹！你早告诉爷爷，我还能逼着你去跟骁骁见面不成！” 老爷子又审视着盛雀歌，还算和气的问她是什么职业。 盛雀歌依旧不卑不亢，回答了老爷子的问题。 “律师？” 老爷子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嘀咕了句什么。 盛雀歌听不清，但看得出老爷子对她的职业还算满意，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行了，骁骁那边我会去说。至于你们……既然要在一起就认真谈，不准乱来！” 老爷子的话说完就走了，盛雀歌陪着贺予朝把人送到电梯口。 等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后，盛雀歌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被贺予朝拖进了他的办公室。 “砰”的一声关了门，力道之大，整个房子都仿佛颤动了两下。 盛雀歌被贺予朝抵在了墙上。 “这么好的演技，做律师太屈才了。” 男人低沉声线里的嘲讽已经不加掩饰了。 盛雀歌心跳在加速，但逼着自己冷静：“老爷子先入为主对我印象太差，这对我之后配合你不是好事，我只是努力改变罢了。” 两人离得很近。 贺予朝看到了盛雀歌眼角的一颗小痣，妖娆娇媚，无声引诱。 他猛地松了手，后退。 “这样自作主张的事情，你最好少做，更不要打别的主意。” 注意到贺予朝避如蛇蝎的反应和再次冷下的脸，盛雀歌笑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配合。” 贺大佬看着她的笑，只觉得刺眼。 “不想被其他人发现你的身份，就安分一点，陈骁骁那里不用担心。” “多谢贺先生。” “……出去把门关上。” 盛雀歌走的半点不留念。 贺予朝把手指移到鼠标上，指尖残留着的触感好像还在，柔软，缠绵。 他想到刚才盛雀歌故作镇定但慌乱的眼神，蓦地笑了笑。 一切都变得更有趣了…… 盛雀歌离开hg大厦才发现，自己今天运气果然不太好。 她居然在这里碰见了盛月歌。 盛月歌的跑车正好停在门口，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员。 两人就在这里狭路相逢。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盛月歌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声嘶力竭的质问，全然忘了形象。 第20章 跳梁小丑罢了 盛月歌的声音引起了门周围不少人注意，她向来好面子，所以很快便压低了声音，继续质问。 “上个月是不是你！就是你搅乱了我的好事对不对！” 盛月歌还不算太傻，凭着直觉猜中真相。 “没有证据就来怀疑我，我可以起诉你诽谤罪了。” 盛雀歌分明是面无表情的，但盛月歌总觉得她是在嘲笑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成了这样，她才是这个家的继承人，盛雀歌根本什么都没有，却能表现出这样居高临下的状态…… “你出现在这里就是证据，你是为了贺予朝来的是不是，你想要破坏我和他的关系，所以才到这里来！” 盛月歌表情狰狞，即便再好看的脸，也因为扭曲而丑陋。 “你和他有什么关系？那晚你被关了那么久，听说是别人上了他的床，好不容易制造的机会就那么没了……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也不能证明是我做的。” 盛雀歌淡淡一笑：“还有，你最好庆幸那天你没有成功，我听说……那晚的那个女人，下场很惨的……” 自然是惨的，都被迫在贺予朝那里随叫随到了，还不惨？ 盛月歌心里一惊：“真，真的？” “我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个客户，信不信随你。” 盛雀歌没有回答，越过她身边时补充了一句：“别自作聪明，在那些人的眼里，你的行为就和跳梁小丑差不多。” 若非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盛月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捏着拳头目视自己最厌恶的这个人走远。 …… 进了地铁之后盛雀歌才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今天运气着实不好，遇上的人都很难缠，费心。 但她还不能休息，利用这段时间分析了目前所有状况。 她最初只是为了阻止妹妹和后妈攀上贺家，不料把自己搭了进去，现在所发生的都超出她的计划，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过去很多年，盛雀歌都在藏拙，直到高考才一鸣惊人，成功踏进国内顶尖大学的法学院。 在那之前，妹妹和后妈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时常欺辱，待她比路边野狗都不如。 为了能够摆脱她们，盛雀歌隐忍多年，一声不吭，只为了有朝一日将她们曾付诸在母亲身上的痛苦通通还回去。 现在，则是她可以开始行动的时候了。 盛雀歌的棱角经过多年打磨后，早已暗藏锋芒。往后，她会让她的好妹妹和后妈尝到千百倍的痛苦！ 再次回到事务所，盛雀歌直接忽视了某些人的妒恨目光，她还有不少工作要做，没精力应付其余的事情。 但她小瞧了盛月歌，那人今天吃瘪很是不甘心，竟然跑到盛父面前告状去了。 盛世才不在国内，他去谈一笔跨国合同，在南美呆了半年有余，归期不定。 这不顾时差的电话打过来，可是卯足了劲把所有火气发在了盛雀歌身上。 “你为什么又欺负妹妹了！你就不能做好姐姐的职责，对她好一点？！” 第21章 别拿我做实验 为什么又欺负妹妹？ 为什么不能尽到姐姐的职责？ 为什么…… 这样的问题，从妹妹和后妈来到盛家的那一天起，便时时刻刻围绕着盛雀歌，如影随形。 可又凭什么，她要容忍一个小三的女儿留在这个家里？她们母女成功逼死了她的母亲，且没有半点愧疚，反过来还要她待她们如亲人一般，当真是笑话，欺人太甚。 此刻面对父亲的质问，盛雀歌内心已经没有丝毫波动，就像是在同一个陌生人说话。 “爸，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你还不肯承认？！你妹妹都告诉我了，她要交男朋友，你怎么能去破坏她的感情？有你这样做姐姐的？你害不害臊？” 劈头盖脸的一阵教训，盛世才根本没有去关心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在他眼里，盛月歌才是那个值得宠爱的女儿。 盛雀歌冷冷一笑，也不打算留任何面子。 “男朋友？她哪里来的男朋友？您想要听真相么，她竟然给贺家的那位少爷下药，她想用这种卑劣手段攀上贺家，您觉得贺家能够容忍她么？具体发生了什么，您自己去问吧。” 盛雀歌没想多说，点到为止，直接挂断了电话。 话到这里，盛世才会怎样反应，那就和她无关了。 …… 一天折腾下来，盛雀歌只觉得头疼，干脆约了厉晩舟喝酒。 这间酒吧里客人不多，有个女歌手在台上唱民谣，用沙哑的声线讲诉所谓远方与诗，歌词矫揉造作，可却格外符合这个地方。 盛雀歌把几瓶酒往厉晩舟面前一放：“我只请得起你这些，就不要嫌弃了。” “我又不挑。”厉晩舟笑嘻嘻的接过，她出场时总打扮浓艳，高调张扬，但她模样生得就注定平凡不了，总归是吸引人眼球的。 喝了几口，厉晩舟凑近了问：“你还真不打算用你爸的钱啊？” 盛雀歌眼角斜斜扬起，媚意丛生，看得厉晩舟都心惊肉跳，连连感慨她这脸放在千百年前，一定是要被称作红颜祸水的。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一样么？” “可现在外界都只知道他有个女儿叫盛月歌，都说盛家的家产以后都是盛月歌继承。” 盛雀歌和这个家，倒像是没有任何关系。 “她想要就都拿去吧，盛世才的钱太脏了，我不想要。” 从母亲去世后，她就发誓不会依靠盛家的任何人。 因为这几分倔强，盛雀歌本也是含着金汤匙出身，却过着清贫节俭的生活。 厉晩舟还要说什么，不小心瞥到桌上盛雀歌的手机响了。 贺大佬的名字过分显眼。 “接不接？” 盛雀歌含糊吐槽：“他怎么那么烦啊……” 真把她当随从了，需要随叫随到。 盛雀歌皱着眉想去挂断，被厉晩舟拦下。 她戏谑道：“别着急。” 盛雀歌纳闷：“你要干嘛？” 厉晩舟说：“他这个人不好惹，连我哥都提醒我避着走，我还偏不了。” 盛雀歌有种不好预感：“你别拿我做试验……” 她又不像厉晩舟，有个厉害的大哥。 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厉晩舟把手机拿过去，让个男酒保按照她的吩咐接了电话：“喂，你找谁？” 第22章 喝醉了还能找到这儿？ 盛雀歌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能看见酒保的脸色迅速泛白变青。 于是他说话时嘴唇都在哆嗦：“她，她，喝醉，喝醉了......” 酒保朝着厉晚舟投来求救眼神，看来是怕得很。 厉晚舟无声威胁，酒保只能继续颤巍巍地报出酒吧地址：“要不然，你来接她吧？” 酒保小哥额角有一滴汗珠滑过，他在电话挂断之后，才脱力地坐下：“二位不要搞我啊，我不想这么早就翘辫子！” “他有这么可怕么？”厉晚舟十分不屑。 酒保小哥欲哭无泪：“他一说话，我觉得自己就离死不远了。” 盛雀歌有些不好意思，安慰他：“没事的，和你没有关系。” 厉晚舟倒是表现得跃跃欲试，盛雀歌无情拆穿她：“你上回还说他这人很不好接触。” “......我有说过？” “你有。” 厉晚舟讪笑：“今时不同往日了嘛。” “也就过了一天而已。” “......小雀儿你别这么煞风景嘛！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显然，厉晚舟没那么想要见到贺予朝。 在她眼里，贺予朝依旧是那个喜怒无常的大佬，招惹不得。 “不要拐弯抹角，好好说话。” 厉晚舟眨眨眼：“你和他，睡过了吧？” 动作停顿了下，盛雀歌点头：“嗯。” “那不就得了，就算他不好惹，也不能放过他。” “......你不是他的对手。” 盛雀歌再次不留情面地说出了真相。 她轻轻叹气：“那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会怪罪在他身上。” “就这么算了？”厉晚舟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始终不相信这样的行事风格不像是是睚眦必报的盛雀歌。 盛雀歌想到什么，红润嘴唇上扬：“当然不。” “那你？” “保密，等着看吧。”盛雀歌看了看腕上手表的时间，“他快来了，你先走吧。” 就算厉晚舟有家族庇护，同贺予朝为敌，也不是明智选择。 厉晚舟不情不愿的被赶走，盛雀歌没事人一样继续坐着喝酒。 等她面前那些酒都见了底，也还不见贺大佬的人影。 盛雀歌摸了摸下巴，顿觉有趣起来。 酒保小哥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啦，刚才那个人，好像也没答应要过来？” 盛雀歌又笑了笑，明艳妖媚，极致勾人。 酒保小哥不禁红了脸。 结了账，盛雀歌不紧不慢离开酒吧，难得奢侈的打了辆出租前往目的地。 深夜的hg大厦，仍旧灯火通明。 但员工明显少了许多，盛雀歌来过几次，安保对她脸熟，放她进去了。 很巧的是，贺予朝的办公室也在三十九层，和他家里的楼层一样。 这人对这个数字有什么执念不成？ 三十九层只有应急灯还亮着，有些渗人。 盛雀歌淡定地走到总裁办公室所在地，也没敲门，径直走进去，反手还落了锁。 所有器材设备都还亮着光，但主人并不在。 她打算拿手机打电话，身后又袭来了熟悉的气息。 贺大佬好像很喜欢神出鬼没，他身姿高大，站在身后时，总像是将盛雀歌搂在了怀里。 “喝醉了，还能偷偷摸摸到我这儿来，想来窃取机密文件？” 男人开口，语气不辨喜怒。 第23章 口是心非的贺总 这一项罪名扣下来，盛雀歌已然处在危险边缘。 然而她像没事人一样，往前走了几步，不理身后人说的话，语调舒缓道：“贺总这时候还在加班，果然是日理万机。” “胆子挺大。”贺予朝面无表情做出评价，也没有再为难，继续处理某个设计案去了。 盛雀歌对设计方案没兴趣，但对正在埋头工作的贺予朝挺有兴趣。 男人工作时眉骨线条更凌厉，漆黑凤眸里折射出电脑屏幕的光，专注认真的模样富有独特魅力。 像出鞘的刀锋，锐气尽显。 看了片刻之后，盛雀歌有些无趣了。 这么干坐着，实在浪费时间。 她想了想，起身去倒了杯水，完全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地盘，随意活动。 贺予朝只是听到动静抬了下眼，便有些无法移开注意力。 盛雀歌正仰着头，修长雪白的脖颈光泽莹润，锁骨细致精巧。 她喝水没有章法，水珠从下巴滑落，一路游走在细腻肌肤上，本只是简单动作，竟在冷调光晕里成了缤纷至极的美。 贺予朝压了压舌根，仿佛能就此阻止某种渴望。 “咦？您忙完啦？” 盛雀歌见贺予朝盯着自己不说话，干脆走了过去， 男人的脸色好像比之前更冷了，薄唇紧抿，目光森凉。 女人靠近之后，则是带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混合着酒精的味道。 贺予朝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要喝水么？” 盛雀歌弯着嘴角把自己喝过水的杯子递了过去。 她眼神干净，虽然天生媚骨，却并不低俗。 贺予朝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他喝水的时候，视线依旧垂落在盛雀歌身上，所以目睹了她如何蹲下，把下巴搁在了冰凉桌面上。 “贺先生真无情啊。”她换了称呼，声音软糯，像在撒娇。 贺予朝挑眉：“我如何无情了。” 能现在还把这个打搅他的小东西留在这儿，他已经足够宽宏大量。 “我喝醉了。”盛雀歌说，“给您打电话，您也不来接我。” “这种事情，找我做什么。” “我现在是贺先生的女朋友，对吗？” 至少合约上是那么写的。 “所以？” “在酒吧那么危险的地方，找男朋友来接自己也没错吧？” “既然知道危险就不应该去。” 盛雀歌辩解：“有时候总免不了想要喝酒消遣，或者发泄一下。” 贺予朝已经彻底将工作抛弃，专心和盛雀歌说话。 “今天有什么是需要你发泄的。” 男人略过消遣二字，选择了另外的原因。 盛雀歌短暂思考，刚要回答，桌上固定电话响了。 她是真的胆大包天，眼疾手快就按了接听，还是扩音。 “贺总，盛小姐十分钟前抵达了hg，现在还没有出来，是不是需要我们进去找一下？” 贺予朝喉结动了动，眉心染上愠色，立刻按了挂断。 这些人，打什么固定电话！ 哦，贺总完全忘记是自己吩咐过下属找他先打固话。 盛雀歌偏了偏脑袋，嘴角缓缓向上：“原来，贺总有派人来找我？” 第24章 昨晚也没见你害羞 贺大佬转开视线，讥笑：“不要自作多情，只是怕你喝醉酒误事。” “原来如此啊。”盛雀歌认真点头，“那还是谢谢你哦，其实今晚是我朋友恶作剧，不好意思。” 她道歉的很有诚意，贺予朝眼底长年弥漫的戾气也变淡了。 “……嗯。” 男人修长手指在胸前交握，头顶灯光打下来，在他脸上添了阴影，明灭不定，但越发迷人。 盛雀歌从酒吧离开的时候就猜，这个点贺大佬十有八九都在工作，所以直接来了hg大厦。 至于为什么来，原本或许是存了给贺予朝找麻烦的想法，谁让这人知道她喝醉了还能无动于衷？ 她难得任性，会在面对贺予朝时发作，自己也觉得惊异。 盛雀歌习惯了每走一步都深思熟虑，这样的冲动很罕见。 而刚才的电话，让她心底阴霾倏地散去，对贺予朝的评分上涨了那么一点。 “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盛雀歌撑着桌面站起来，但忽略自己蹲的时间太久，双脚一软，身子晃悠着摇摇欲坠。 贺予朝拧着眉，拽过她的手臂把人扣到了怀里半搂着。 这样近距离之下，她身上的幽香和酒意都更重，没有受到阻碍全部钻进了贺予朝的呼吸。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还说你没有企图。” 盛雀歌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之际注意到自己和男人的亲密接触，耳根莫名有些红。 她反驳：“是你主动拉我的，不能怪我。” “是么？” “……” 盛雀歌觉得自己辩解不清了。 她破罐子破摔，干脆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那就当我在故意勾引你了，怎么着吧？” 她眼睛很亮，挑衅的光芒闪烁着，像两颗钻石在散发光彩。 贺予朝压抑的烟瘾又犯了，男人的凤眸微眯，视线落在盛雀歌的颈项。 真够细的，好像可以一口咬断……今晚是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先来招惹，怪不得他。 于是，贺大佬便将所有想法付诸行动，化为伸出利爪的猛兽。 盛雀歌无处躲避，只能接受审判。 …… 清晨第一缕曙光照进房间，盛雀歌的生物钟就把她叫醒。 她花了点时间回忆，半晌后微微张嘴，低喃：“啊……果然喝酒误事。” 还算冷静的盛雀歌坐起身，慢吞吞的把油条一样的衣服穿上，赤脚踩着羊绒地毯，神情轻松的伸了个懒腰。 这卧室就在贺予朝的办公室里，藏在书架后面，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 贺予朝正好推门进来，看到她的动作，目光一暗。 “早上好啊。”盛雀歌还挺有心情的打招呼，瞄了眼他身上的挺拔西装后问，“贺先生几点醒的？” “六点半。” “好早，昨晚那么迟……” 盛雀歌说到一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酒精作用和男色诱惑之下，她彻底失去理智，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同一个人睡了，她也没那么淡定。 “我等会儿还有事，先走了。” 盛雀歌着急离开，却被贺予朝拎着后颈提了回去。 “跑什么？昨晚也没见你这么害羞。” 男人语气不是很好，不知道怎么又不高兴了。 第25章 老狐狸贺予朝 已经见识过很多次贺予朝翻脸的场面，盛雀歌也没办法分辨这人生气的原因到底为何。 在心里默默腹诽了几句之后，盛雀歌笑着扭头：“您还有什么吩咐？” “早餐。” 贺予朝拖着她往外走，语气里还有几分嫌弃：“这样的衣服你还能穿上身？” 盛雀歌：“……”也不看看衣服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茶几上已经放了热腾腾的早餐，小米粥奶黄包鲜虾饺肠粉，很是丰盛。 看在食物的面上，盛雀歌把贺大佬的吐槽都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吃早饭。 桌上的外卖标志盛雀歌认得，是某家五星级酒店供应的早餐，每日限量，售完不侯。 贺予朝没有吃饭说话的习惯，低头安静用餐，这人气质太好，举手投足的贵气旁人学都学不来。 也不知道怎么就能长成这幅模样……随意举动都俊美得像副画，雕塑般的五官更是找不到丝毫瑕疵，随时随地上演着极致的男性诱惑。 叹口气，盛雀歌收回目光，十分钟之后解决完早饭，打算告辞。 一身职业装扮的谢秘书却在这时敲门进来，手里还拎着几个购物袋。 “贺总早上好。”谢秘书说完就把目标放在了盛雀歌身上，“盛小姐，您看看这些衣服是否适合您？” 盛雀歌下意识去看贺予朝。 男人慢条斯理的擦嘴，抬了抬下巴，无声命令着盛雀歌。 行，她明白了。 贺大佬觉着她穿这么一身出门有碍瞻观，毕竟她现在身份特殊嘛。 盛雀歌嘴角一勾，心安理得地道谢，把衣服收下了。 谢秘书审美到位，盛雀歌随意挑了条米色连衣裙，收腰设计，低调简单。 至于剩下的……盛雀歌就放在休息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上。 虽说昨晚喝醉了是导致她再一次和贺予朝发生关系的起因，但她也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所以真正的缘由仍然在于她自己。 盛雀歌在离开hg大厦的时候检讨了下自己，不能因为贺予朝的美色而没有底线。 她起初只是为了防止自己那个妹妹攀上贺家而已，不应该让事情的发展失去控制。 做了许久的心理建树，虽说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好歹是做了。 …… 谢秘书叫人将办公室收拾干净，然后汇报了目前的工作进度。 作为在贺予朝身边工作五年的得力助手，谢秘书看准贺予朝嘴角微不可见的一点弧度，谨慎询问：“盛小姐那里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您要看吗？” 对于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贺予朝这般老狐狸绝不可能听信了盛雀歌一面之词。 当时没有拆穿，不过是要看看她之后还有何计划，再一网打尽。 不过现在…… 贺大佬摆了摆手：“收起来吧，不用看了，” 谢秘书有些许诧异：“可是……” “她和盛家另外一个向来水火不容，能做的无非就是借我的手打压罢了。” 贺大佬心如明镜，盛雀歌所想，早已被他猜到。 若是往日，他随手就能将胆敢利用他的人处理掉。 至于这回……贺大佬食髓知味，没那么轻易放过她了。 第26章 能有什么事儿？ 盛雀歌也不懂自己哪里戳中了几个同事的痛点，刚踏进事务所不久，窃窃私语的议论又来了。 “穿这么好……是自己买的么？” “你觉得一个月那点儿工资能买得起？” “也是，不过人家赚钱的法子有的是，你能比？” 盛雀歌脚步顿了顿，暂时没找她们麻烦。 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 她有个民间借贷的案子就要开庭，现在还需要和当事人再做最后的沟通。 倒是个小案子，她的当事人借出去了一笔不小数额的款项，比约定时间拖延了半年也不愿意还钱，就被起诉了。 类似案件盛雀歌执业之后打了不少，也算是经验丰富，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不过到了约定时间，当事人并没有出现，盛雀歌耐心等了三十分钟后，联系对方询问情况。 “盛律师啊，我就不过来了，反正之前商量的也差不多，我相信您肯定没问题的！” 盛雀歌脸色沉了沉。 虽说她做执业律师的时间满打满算还不到两年，但这么消极对待案情的当事人，还是头一次遇见。 “您确定不再和我商讨细节了？开庭之后您的发言也至关重要，现在只有汇款单这一个孤证，我们需要针对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出多方面的准备。” 即便是看起来很容易的小案子，盛雀歌也会严阵以待，从不轻敌。 法庭上的战斗一旦打响，便不再有回头机会，输赢成败更在一线之间，她永远不想成为输家。 “没事的盛律师，您这么厉害，肯定能帮我打赢这个官司！我这儿还有事呢就先挂电话了哈……” 盛雀歌放下手机，杏眸微微眯起来。 这个当事人太奇怪了，有些不对劲，她预感向来很准确，虽然说不出疑点在什么地方，可直觉告诉她，状况有异。 但当事人这里肯定调查不出来什么结果，她只能想办法从其他途径去找找问题所在。 离开事务所，盛雀歌顶着三十五度高温在外奔走了一整天，打听了自己当事人的诸多近况，包括他近期的银行账单。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她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联系了厉晩舟，想让她帮个忙。 “行啊，你说的这个我会。”厉晩舟答应的爽快，不多时就和盛雀歌在一家西餐厅见了面，然后联系上了案件被告。 被告是家室内装潢公司的老板，借钱之后以生意不景气为缘由拖欠钱款，盛雀歌之前也打听过，被告的公司效益确实不太好，但那不是他借钱不还的缘由。 厉晩舟刚在电话里跟对方联系上，盛雀歌这边的手机也响了。 她操心案件，看也没看就挂了电话。 但对方显然不死心，盛雀歌在按静音之前扫了眼来电显示，心脏突突跳了几下，还是因为轻重缓急选择了处理眼前的事情。 再说，贺大佬找她能有多要紧的事儿？ …… “没什么事”的贺予朝，正坐在龙城二环里某家私人会所的包间内。 他周围还坐了几个气度不凡的男人，饶有兴味的等着他联系盛雀歌，他们眼中胆子不小，且很有意思的女人。 第27章 要耍威风换个人 和厉晩舟的事情忙完之后，盛雀歌照着那位爷给的地址，晚上十点才堪堪赶到了观江阁。 她头回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差点笑出声，只觉得在龙城这种地方取这个名字实在不伦不类。 但观江阁背景很深，就开在龙城根下，也许主人也就爱做这种附庸风雅的事儿，所以那回盛雀歌憋住了自己的笑，没有失态。 踏进观江阁放眼望去皆是古色古香的建筑，盛雀歌想起自己听人讲过，在这龙城里，若是想尝到正宗的御前美食，那必须去御膳斋，若是单纯想消遣，就得来观江阁。 红墙绿瓦在夜色和灯光照映下更具古典意味，但盛雀歌没空欣赏风景，得赶去伺候贺大佬。 现在离对方打来的第一通电话，已经过去两个小时，这简直是不怕死的行为。 但盛雀歌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死到临头也能面不改色，这会儿还算冷静。 在踏进包厢之前，她也想过这位爷跟其他权贵们凑在一起会玩些什么，莫不是一片声色犬马、肆意放荡，搞不好放眼看去都是白花花的原始苟且。 等真进去了，盛雀歌就开始反省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甭管这帮公子哥儿到底是不是君子，至少眼前，他们都是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哟，贵客来了。” 有位少爷率先发声，包厢里零星坐着的人都朝盛雀歌投来了目光。 她下意识看向角落里坐着的贺予朝，男人懒散坐着，姿态也是优雅潇洒的，正在手里把玩着个银色打火机，眉目在灯光遮掩下更加幽深。 “这位姑娘，你可是让我们贺少好等，从日暮当头等到夜深人静，按照规矩，得自罚三杯先。” 说话的还是刚才那位少爷，语气轻佻，但许是他生得英俊，那双眼睛也挺干净，所以说出来的话并不让人厌烦。 其他人都是看好戏的状态，没搭腔。 换做很有骨气自尊的人，这会儿估计会觉得自己被轻蔑了，然后气愤而走，又靠着自个儿的好清纯好不做作赢得白马王子青睐。 盛雀歌不是。 她早就收起了棱角，更明白在真正的显贵面前，所谓傲气是没用的，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将人一身傲骨折断，不给任何求饶机会。 “行啊，我赔罪。”盛雀歌拎起最近的一瓶酒，仰头就要灌，根本不需要倒出三杯来，麻烦。 她做好了准备，所以当贺予朝开口的时候，眼神里的错愕一时间没有藏住。 “孟泛扬，够了，要耍威风换个人。” 贺予朝淡淡一句听不出喜怒的话，盛雀歌都能感觉到包厢里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一样。 既然贺大佬都发话了，盛雀歌脸上恢复笑意，径直走他身边坐下了。 她也没管别人又是个什么态度，凑近了小声对贺予朝道歉：“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谈事，特别要紧的工作，所以来迟了，你可以原谅我的吧？” 理由这么充分，不原谅倒成了他的罪过。 贺予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冷不热问：“谈了些什么？” 第28章 硬核玩儿法 盛雀歌回答：“有个案子快开庭了，还有些细节需要处理。” 闻此，贺予朝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发表意见，依旧像一块千年不融化的寒冰。 大佬不发话，盛雀歌也不能乱动，只能拿余光瞥了这包厢里的情况。 人不多，除了刚才说过话的孟泛扬，还有几个模样英俊气势强大的男人，她都不认识。 不过盛雀歌没什么兴趣，她原以为他们聚在一块儿肯定会玩的很热闹，没成想他们只是单纯的喝酒聊天，唯一娱乐项目竟然是一块数独板。 嗯……很出人意料。 他们都是朋友，随意闲聊，话题没有限制，而盛雀歌的存在，则是显得很尴尬，好在她也不在意，挺怡然自得的呆在贺予朝身边。 她人是坐在这儿，其实心里还想着今天厉晩舟帮她的事儿。 厉晩舟以顾客身份联系了被告，顺嘴打听了对方公司的情况，还提起了即将开庭的案件。 对方不愿多谈，还起了怀疑，好在厉晩舟临危不乱，成功糊弄过去。 盛雀歌得到了不少有用信息，也确认了一些猜测：被告公司很珍惜厉晩舟这个客户，证明他们的资金周转依旧困难，所以疑点只出在盛雀歌的当事人身上。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当事人不在意这笔借出去的钱呢？ 盛雀歌想得出神，直到贺予朝在她耳边低声叫她的名字。 一抬眼，就对上了男人不快的眼神。 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人都在看她，他们目光各异，但有种相同的情绪叫做探究。 想来……在他们朋友之间的聚会里，她的存在确实很罕见。 “看来你带来的人很心不在焉嘛，别是强迫人家过来的吧？”又是孟泛扬，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停火上浇油。 贺予朝的脸色更臭了一点。 “哪有，我刚刚只是在想，和予朝的一个月纪念日，是不是该送他礼物。”盛雀歌杏眸里闪着光，真诚语气很是能迷惑人。 她从刚才对话来判断，贺予朝应该没有和这些朋友详说他们的关系，所以就顺杆儿爬，坐实了自己女朋友的身份。 这样……这帮人以后见了她，总不会再把她当成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吧？ 盛雀歌是没了棱角，但不代表她能做到无动于衷，该为自己考虑的时候，她从来不含糊。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诸位爷眼里，实在不够看，但那又如何？ 等她说完，贺予朝轻飘飘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盛雀歌立马露出个灿烂笑容。 怪勾人的。 贺予朝的鹰眸里泛出几分笑意，挑起她的下巴，哑声道：“那你可得好好准备，让我满意才是。” “那当然了。我一定会精心……准备。” 一旁的孟泛扬吹了声口哨：“贺少有美人作伴，真够享福的。” 盛雀歌不理他，表情无辜地问贺予朝：“刚才叫我了吗？是要做什么？” 贺予朝要下颌指了指桌上的数独板：“会吗，把剩余的空格填了，” 来这种高级会所玩数独游戏……真够硬核的。 盛雀歌耸耸肩：“试试看吧。” 第29章 演过头了好像？ 盛雀歌玩数独向来专注，也没管周遭动静，待她将所有空缺补上之后，才去看贺予朝：“好了。” 贺予朝眉尾轻轻扬起，声线低哑：“平时喜欢玩这个？” “不喜欢。”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孟泛扬又插了话，带着戏谑和惊叹：“你知道这一款的平均用时是多少吗？” 盛雀歌如实回答：“不知道。” “十分钟。”孟泛扬啧啧称赞，“就贺予朝这家伙变态一点，四分钟解决最高难度，而你……” 盛雀歌抬起手腕瞧了眼，她有看时间习惯，当下便算出自己的用时……五分以内。 哦，还行。 盛雀歌一脸宠辱不惊，并没有因此觉得自己很厉害。 想了想，她对贺予朝解释：“前两年司法考的时候，看书很烦就会找些别的乐子消遣。” 贺予朝像是勾了勾嘴角，冲她招手。 盛雀歌走回去坐下，贺予朝就说：“送你了，离开的时候带走。” 她刚要说随处都可买的数独板有什么稀奇的，然后心里有什么闪过，立马去仔细打量那数独板。 ……周围一圈镶嵌着绿宝石，还有几颗闪闪发光的钻石。 “好啊。”盛雀歌瞳仁里倏地亮起光，一点没客气。 反正是贺大佬自个儿开了尊口，她有什么不能收的？ 况且这会儿要是拒绝，指不定对方还会刁难她，难伺候得很。 这帮人显然没打算呆多久，他们起身的时候，盛雀歌也跟着。 孟泛扬走到她面前轻笑：“下次见啊……嫂子。” 盛雀歌：“……” ？？ 她愣住之后，眼睛睁得跟杏核一样圆，更像只小松鼠了。 贺予朝轻轻一带，把盛雀歌揽到身后，警告道：“别吓她。” 孟泛扬的英俊是带着几分轻佻和肆意的，但他收起笑容之后，整个人会更周正冷峻，盛雀歌就这么像是看变脸一样，看着孟泛扬十分认真的重新说了一句：“嫂子好！” 盛雀歌莫名心跳很快，忐忑道：“不用这么客气……” 她怎么有种感觉，自己今晚演那出戏演过了头，导致所有事情都一发不可收拾了呢？ 到这个时候，贺予朝才不疾不徐地示意另外三人介绍自己。 “莫肃。” “仇晏辛。” “闻然锐。” 盛雀歌微笑点头，打了招呼。 这三人气势不尽相同，放在人群中也都是惹眼的存在。 这一屋子堪称极品的男人，实在是赏心悦目，让盛雀歌有些眼花缭乱。 不过她没机会多看几眼，贺予朝已经拖着她走了，离开的步伐颇为不爽。 还好贺予朝刚出去就接到电话，是国外合作伙伴同他聊某个设计项目方案，他才大发慈悲放了盛雀歌。 而她前脚坐上车，后脚就联系上在慈善机构工作的朋友：“我这儿有几颗品相不错的钻石，正好我之前的几个案子当事人家庭条件不好，你帮我处理一下吧。” 朋友答应的爽快，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盛雀歌将数独板周围一圈镶嵌的钻石取下，只剩下绿宝石。 她笑了笑，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改个地址，去望春路。” 盛家的别墅所在地。 第30章 绿宝石不翼而飞 之前几个月，盛雀歌也就回家了两三次，最近的次数都快赶上一年总数了。 所以她踏进家门之后，陆婉立马变了脸，直接站起身，不悦地瞪着她：“你今天回来做什么！” 在陆婉和盛月歌的眼里，这个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仿佛她的每次回家，都是种对她的施舍。 盛雀歌还记得大学毕业那阵，从宿舍搬出来，偶尔会回来一趟，陆婉便当着佣人的面笑话她：“当初跟她爸爸吵了架，要不是我们好心啊，她早就被赶出去了。还以为能多有本事，还不是落到靠我们收留的地步？” 陆婉那一刻的脸扭曲恶毒，同她当年上门挑衅盛雀歌母亲的时候，如出一辙。 陆婉和盛月歌都忘了，她们夺了一条鲜活生命，才拥有了如今的荣华富贵，不知道她们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曾感到心虚害怕？ 如今盛雀歌已经不会在她们面前泄露任何真实情绪，见状也只是一句话都没说，拿着贺予朝送的数独板径直上了楼。 陆婉在身后骂骂咧咧，她都当听不见。 还好佣人还会定期打扫她的房间，不至于无处落脚，盛雀歌进卧室就把数独板放在了床上，虚掩着门去洗澡了。 等她半小时后出来，浴室里虽然水汽弥漫，但其实她只是坐在马桶上玩了很久的手机。 而床上的数独板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至于周围一圈绿宝石……不翼而飞了。 嘴角缓缓翘起，盛雀歌大声叫来了佣人：“你刚才进来过我房间？” “没有啊雀歌小姐！”佣人连忙否认。 “有其他人来过吗？” “应该没有？” “知道了，你去忙吧。” …… 一楼厨房。 “她都问你什么了？”陆婉拨弄着手链，冷哼，“也不知道她那些东西哪里来的，肯定跑去勾搭男人了！” 佣人回答后，陆婉点头：“回头告诉她，咱们家招了贼，我也丢了东西。” 她说着，把手链扯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 盛雀歌没在别墅里住，这地方她回来都觉得呼吸不太顺畅，能呆这么久实属不易。 她自己住了个二室一厅的公寓，虽然比不得别墅富丽堂皇，至少是完整属于她的——母亲离世之前用多年积蓄全款买下了这套房子，并在盛雀歌还未成年的时候，便写好了遗嘱。 盛雀歌把家里所有灯都打开后，才觉得安心了一些。睡觉之前，她点开了微信里贺予朝的头像，他们之间对话很少，就算有，也是贺予朝命令式的句子。 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着他的微信发呆，盛雀歌被烫到手似的赶紧把手机扔到一边，关灯睡觉。 …… 第二天，盛雀歌再次联系当事人，得到的回答和前一天没有太大区别。 她已经确信了问题肯定出在当事人身上，他的态度过于消极，但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她有些头疼。 没有思绪，盛雀歌只能重新去看这次案件的相关材料，文档里存了一张汇款单复印件，这是至关重要的证据，她之前查看过，没发现问题。 然而在找不到其他疑点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再从这些已知证据里找突破口了。 这一次，盛雀歌所有的疑惑总算是得到了解答。 第31章 我没有时间陪您啊 只要工作起来，盛雀歌基本就忘了其他事情，诸如吃饭休息娱乐这些项目都是几乎约等于零，就算用餐也会把时间压缩在十分钟之内，尽可能利用所有空档去处理她想要完成的目标。 盛雀歌大学在一家红圈律师事务所实习，那会儿她的直属领导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典型的职业精英，在律界很有名气。 这位领导单身离异，孩子在国外顶尖大学读书，行事手段极为强硬，某次有个同事身体抱恙想请假，她没有同意，并说：“没有为案件得过肠胃炎的律师，不是一个敬业律师。” 这句话盛雀歌记了很久，可惜即便她为了案子再拼命的时候，依旧生龙活虎，身体十分健康。 看来我是没机会做一个敬业的律师了……盛雀歌迅速扒完最后一口饭，继续翻着卷宗。 这个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了，她必须得争分夺秒才行。 …… 晚上十点，律师所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盛雀歌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眼下她还缺少最关键的证据，还不能太过掉以轻心。 就在这档口，手机响了，贺大佬召唤。 盛雀歌垂下眼，睫毛颤了颤。 “您好。” 盛雀歌用了平日里对待当事人的口吻，一本正经，毫无情感。 “……” 贺大佬那头一片沉默。 盛雀歌轻咳，然后变了语气：“咦，是贺先生吗！我还以为是找我咨询案件的。” 她觉得电话里是响起了若有似无的轻笑，她无法判定。 “找你咨询案件，什么价格。” “……啊？” 贺予朝不太耐烦的重复。 “我按小时计价……” 贺予朝“嗯”了一声，很快就说：“钱转你账户了，现在到hg来。” 盛雀歌花了些时间理清思绪后，才充满困惑地问：“可是我还没有告诉你价格呢……” “我按照业内最高的价格支付，不够？” 恰好有短信进来，盛雀歌连忙看了眼收款信息里的数字。 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贺先生，我的咨询费用，远远没有达到这个水平。” 贺予朝没有打算同她商议，强硬道：“我说有，就有。” 知道今晚是一定得赴约的，盛雀歌没再找借口，打算约个车尽快赶过去，这样她可以早些回家，还能多些休息时间。 等她下楼才发现，贺予朝的司机已经提前等候了。 …… 比想象中更快地到达hg大厦，盛雀歌在路上试图打听贺予朝今天叫她过来的原因，免得跟上回见到贺老爷子似的，让她措手不及。 然而司机嘴严，她一句话都没套出来。 三十九的办公室，此刻很是热闹，乌泱泱站了一堆人。 贺予朝懒洋洋窝在沙发里，看她来了，大爷似的下颌一抬：“把造型定好，明天有个生日宴要去参加。” 造型师是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冲着盛雀歌挤眉弄眼：“来吧盛小姐，我先帮您挑服装。” 不知道从哪里搬运来的礼服摆了几架子，珠宝配饰更是应有尽有。 盛雀歌歪了歪头，笑盈盈地说：“可是明天，我没有时间陪您啊，贺先生。” 第32章 贺予朝有多可怕 一片鸦雀无声。 造型团队的人不止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贺予朝眼神温度逐渐冷却，压迫感随之而来，充斥在空气里，极度骇人。 唯有盛雀歌没事人一样，还轻车熟路地去倒了杯水喝。 放下杯子，她才满脸无辜地问：“怎么了？你也没有提前和我说，我明天还有其他工作呢。” 贺予朝突然冷笑，叫其他人先出去，众人如释重负，溜得飞快。 盛雀歌咽了咽口水，又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男人站起来，一步步走近。 “想利用我对付你那个妹妹，就这样的态度？” 他分明就站在面前，却仿佛从冰天雪地走来，冷冽彻骨。 盛雀歌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遁入寒川万丈，随时命丧于中。 她迅速在脑子里反省自己什么地方出了错，以及贺予朝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任由自己借他的手？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等价交换的道理你最好明白。”贺予朝轻轻撩起盛雀歌耳边的一缕发丝，面无表情道。 盛雀歌心底一阵一阵发凉，忽然不想玩了。 是她太自以为是，认为只要谨慎行事，即便对方是贺予朝，她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贺予朝不是她能靠近的，这个人高深莫测，远比她想象中更可怕…… 盛雀歌打算求饶。 既然一切都在他掌控里，后妈和妹妹的愿望也不会达成，她只要想办法全身而退，以后再也不会招惹这么难缠的人。 可还没等她想到摆脱困境的方法，贺予朝又发了话。 “扮演好你的角色，愿望就会实现。” 盛雀歌问他：“你要帮我？” 她又紧接着补充：“就算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我也能成功，她们不是我的对手。” 贺予朝幽幽说：“你已经接受过我的帮助，” “……” 这个男人真是，不给她留面子，一针见血的残忍。 …… 她该怎么选择？ 是就此找到出路，还是再次往前，即便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 贺予朝微微低着头，他的眼窝很深，目光像是无底洞，吸走了所有的光。 也许藏在其中的，并非绝路。 她想赌一把。 为了报仇，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从来不敢冒险，但盛雀歌知道，自己早就蠢蠢欲动了。 …… 半晌后，盛雀歌露出了笑容。 “知道了知道了，您的吩咐我都会照办……”她灵光一闪，又问，“既然会帮我解决她们，我可以现在就提出要求了吧？” 这个生意她觉得很划算，她替贺予朝解决来自女人的麻烦，他帮她加把力，让陆婉和盛月歌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惨痛代价。 贺予朝的态度实际上出乎了她的意料，五分钟以前她还认为自己这回插翅难飞，没成想……她之前扮演女朋友这事儿，还真有点作用。 “明天八点，国际大饭店。” 贺予朝转身回到沙发坐下，冷冰冰报出时间地点。 遇到这么峰回路转的局面，她也不会再拒绝。 “我会准时的。” 贺予朝翘着二郎腿，长腿轻晃：“那现在就来说说，你又想让我帮你什么？” 第33章 鸿鹄高飞还是金丝雀 “我有个案子快开庭了。”盛雀歌思索着应该怎样告诉贺予朝，在合理范围之内。 “嗯？” “我的当事人有问题，他提供给我的证据应该是假的。”盛雀歌担心贺予朝不明白这其中利害，特意解释了几句。 男人悠悠道：“你怀疑他受人指使？” “我调查过被告，欠钱是确有其事，所以是什么人能够让他不在意自己借出去的钱，冒着官司打输的风险也要提供假的证据给我？” 聪明人的对话不需要浪费口舌，贺予朝听完便扬唇笑了：“有人提供了更具诱惑的筹码，而官司输掉之后，他照样可以拿着真的借条去讨要借款。” 若盛雀歌发现不了证据的问题，到了法庭上，便很有可能出现，她的当事人举证她作伪证的场景。 到时盛雀歌百口莫辩，她的律师生涯也会就此蒙上难以洗清的污点。 盛雀歌直白道：“我想案子结束之后，我的当事人就会去律师协会和司法局投诉我，贺先生觉得，这一系列的事儿发生之后，我还能在律界混下去吗？” 自然是不能的。 对她仇恨于此的人，想都不用想，也只有那对母女了。 “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没办法查到当事人的汇款单，这是最直接的证据，贺先生……应该可以吧？” 盛雀歌极其自然的讨要帮助，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过于功利。 既然两人互取所需，又何必遮遮掩掩？ 干脆坦荡摆出自己想要的，然后等价交换就好了。 “可以。” 盛雀歌眼睛一亮：“那就提前谢谢贺先生了。” 贺予朝冷哼了声，没说话。 有他帮忙，盛雀歌就不必担心这个案子了，关键证据拿到手里，她就有十成的把握。 至于那两个女人…… 盛雀歌走到茶几对面蹲下，手肘撑着桌面，双手捧脸，很认真地盯着贺予朝看。 她眨眨眼，放软声音：“明晚的宴会，贺先生介不介意多给我两张入场券？” 贺予朝扬起眉梢：“想做什么？” “当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有人想让我出丑……我怎么能放过她们？” 盛雀歌也不否认自己的睚眦必报，她能记仇十年按兵不动只为找到最好的机会，也可以伺机而动，先下手为强。 “盛雀歌。” 贺予朝冷不丁叫出她的名字，意味深长。 “啊？” “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可以，但最好记住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贺予朝语气很淡，旁人听到或许已经吓得够呛，盛雀歌则是脸色如常。 “既然贺先生愿意留下我，证明也默许了我做的这些事，您放心，我不会过界，有分寸，” 为什么要留下盛雀歌？ 她显然不是单纯无辜的小白花，心思很多，也豁得出去。 食髓知味或许是其中原因，更多的，则是想看看她还能做什么。 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面孔，盛雀歌的鲜活狡黠反倒更诱人。 贺予朝握紧了手指，忽然想尝试，把高飞鸿鹄养成属于自己的金丝雀，是什么滋味？ 应该很有趣…… 第34章 遗失的请柬 解决了心头大患，盛雀歌深夜回去盛家别墅时，步履都比往日轻松。 早些时候她和贺予朝达成了共识，在大佬喊停之前，他们的合作关系都会进行下去，唯一不确定就在于贺予朝这人很难应付，得异常小心才行。 …… 已经深夜，别墅里佣人差不多都睡了，盛雀歌进门前往车库扫了眼，就知道有人还没有回来。 盛家的外贸生意现在很难做，国际上的形势影响导致了如今盛父只能长期呆在国外试图开拓市场，但收效甚微。 因此现在那对母女的生活看着仍旧光鲜，实则到了危险边缘。也难怪她们不安分，肯定每天都担心盛家的生存条件往后更艰难，满足不了她们。 盛月歌仅存了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小牛，平日里出街肯定都开着，此刻不在车库里，人也不会在家。 客厅留了灯，肯定不会是留给她的，还有守夜的佣人在，出来看见盛雀歌，愣住了：“雀歌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有点事儿。”盛雀歌随意拿起桌上杂志翻了翻，这俩人搞不好是看上了南方的海岛，有想要投资的打算。 要是真的……她们这些年私房钱可是存了不少。 佣人进退不是，很尴尬。 盛雀歌随意问了句：“她什么时候回来？” “月歌小姐约了人唱歌……” 也就是暂时见不到人了。 “知道了，我就是回来告诉她一声，她看上的那位，家里安排了相亲对象，叫陈骁骁。提醒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得罪了陈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盛雀歌语气严肃，吓得佣人严阵以待：“您放心！我一定会告诉月歌小姐的！” …… 盛月歌和朋友喝了许多酒，回家已经凌晨三点，她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命令佣人把醒酒汤端上来。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遗在角落的信封。 “有人来过？” “雀歌小姐今天回来过……啊对，她让我告诉您……” 盛月歌立即清醒，眼神阴鹜。她最近一直在找机会再接近贺予朝，都没有成功，冷不丁听说陈骁骁这个人，便妒恨起来。 她动作粗暴地拆开信封，神情变得莫测。 这是两张宴会邀请函，为了给某位大人物贺寿特意举办，请柬上的名字如雷贯耳，让盛月歌呆了很久。 她匆匆拿着请柬上楼，也没再需要喝佣人煮的醒酒汤。 …… 盛雀歌一大早就打了电话去盛家。 “我昨晚应该把两张请柬落在沙发上了，麻烦帮我找一下好吗？” 佣人看了看陆婉和盛月歌。 这对母女默契十足地摇头。 “不好意思雀歌小姐，我没有看见你说的什么请柬？应该是您在其他地方弄丢了吧？” “那可怎么办才好……我今天要把请柬交给社长，你再好好帮我找找！” 盛雀歌的语气听起来急迫慌张，听得那两人分外爽快。 最终也没有任何结果。 陆婉阴测测地笑了：“我早就说过，这个死丫头只要落到我手里，整不死她！” “妈！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得利用起来才是！” 第35章 一天天的不累吗？ 盛雀歌度过了异常清闲的一天，没了麻烦事儿，心态舒适，连带着看见事务所那几个不对付的人，也没那么厌烦了。 因为晚上得陪着贺予朝参加宴会，她下班早走了一会儿，出门时就听背后有个女人看似开玩笑实则满怀敌意道：“被主任看上了就是不一样，来去自如，谁知道到底是去办案子还是做别的去了？” 盛雀歌平时估计也不会搭理，但今天心情好，决定好好和她们谈谈心。 “你说的对，我还真不是去办案子的。” 说话那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盛雀歌杀回马枪，一时没找到应对的话。 盛雀歌干脆坐在了她对面，支着下巴轻笑：“你想知道我去做什么了？” “……我哪儿有资格知道啊。”对方讪笑着，有些尴尬。 她是真没想到盛雀歌会撕破脸皮，之前无论她们怎么明褒暗讽，盛雀歌都没有反应，她们就以为她是心虚，更加变本加厉。 然而盛雀歌只是懒得花时间在她们身上罢了。 “杨婧，你们几个人一天天的，白脸唱完变红脸，不觉得累吗？” 盛雀歌收了脸上笑容，真诚地问。 “……我们不过是看不下去咱们这里有采取违规手段上位的人，提醒提醒这个人而已，这个人如果不是你的话，你激动什么？” 盛雀歌挺好奇：“违规手段是什么？是有人没通过司法考？——噢，现在已经改革为法律职业资格考试了。还是有人没拿到律师执业证？” 杨婧回答不出来。 她憋红了脸，很久之后才支支吾吾地说：“总之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 盛雀歌难得这么有心情，还想再逼问逼问，手机响了，贺大佬来电。 盛雀歌只能叹口气：“算了，随便你们怎么想吧，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把自个儿的事情办好……听说你上周的官司打输了？节哀顺变。” 杨婧的脸色再度难看起来，上周那个案子，本来是该稳操胜券的，结果因为她的疏忽，让对方律师钻了空子，成为了她执业生涯一笔污点。 盛雀歌离开的时候撇了撇嘴，这样一个对当事人不负责任的律师，她还真不想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 从事务所出来，找到路边停着的宾利，刚坐进去，贺予朝的冷淡话语就传来了：“跟人吵架了？” 盛雀歌浑身寒毛炸起：“你怎么知道？！” 连平日里的客气称呼都没了，她是真的有点被吓到，怀疑贺予朝是不是在事务所里安插了内应。 然而贺予朝只是抬起手，指腹点在了她的唇边。 皮肤的触感是温热的，盛雀歌仿佛被什么禁锢，竟然没能避开他的动作。 贺予朝似乎是笑了一下。 “这儿都快垂到下巴了，除了跟人争吵，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不开心？” 盛雀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所有的情绪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小矛盾而已。” 盛雀歌不愿多说，转移了话题：“现在去哪儿做造型？” 第36章 装作不认识再说 贺予朝没有回话，导致盛雀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这位爷不开心。 比起各种难缠的当事人或者案件，贺予朝三个字所隐含的深意才是最让盛雀歌纠结的，她在他面前可谓是费尽心思，举步维艰，就怕行错一步，都能招来毁灭性结果。 然而这么辛苦了，大佬还是喜怒难分。 气氛一时凝重起来，盛雀歌干脆不理他，去问司机小刘：“咱们现在往哪儿开？” “先回先生家。”小刘也没敢多说，但好歹是给盛雀歌指明了方向。 贺予朝在东五环的住处离今晚宴会地比较近，确实方便，就是那地方过于严格的安检叫人烦躁。 她这么想着，便把心里话嘀咕出来了。 贺予朝不冷不热看她一眼，说：“这你就嫌麻烦，等你去老爷子那边，有你受的。” “不是吧？”盛雀歌很是怀疑。 贺予朝哼了声，没多讲，反正迟早有盛雀歌亲自体会的一天，不着急。 不过这天来的其实很快……快到盛雀歌没有做任何准备就赶鸭子上架了…… 白天进到贺予朝的公寓，从落地窗看出去的风光很不一样。 暗叹这人可真会享受之后，盛雀歌就认命开始做造型。 坐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造型师宣布结束，盛雀歌镜子都懒得照，赶紧站起来先活动活动筋骨。 当事人毫无所觉，旁人眼中却布满惊艳。 今天的造型师不只是为龙城里各位太太名媛服务，也会有许多明星慕名而来，他见过许许多多的美人，堪称百花争艳，但依旧被盛雀歌惊到。 她的这种美娇媚入骨却没有半分俗世之气，灵动翩跹仿佛夜里盛开的芍药，暗香浮动，分外撩人。 红色拖地礼服明艳嚣张，但正好衬得盛雀歌肤色白皙魅惑丛生，简直就是饮血妖精，专门勾魂来的。 “可以走了吗？”盛雀歌看向贺予朝，问他的意见。 贺予朝随意揣在口袋里的手虚握一下，忽然有些后悔答应今晚赴宴。 男人眼神里波澜起伏，最终都化为平寂。 …… 贺予朝没有特意打扮，只是换了套稍微有设计感的西装，不过以他这张能霍乱朝纲的脸，如此出现在宴会上，就算眉眼间全是冰渣子，也照旧能抢走所有风头。 造型师忍不住多了句嘴：“您二位真是郎才女貌！” 盛雀歌嘴角抽了抽，并不觉得这是在夸她。 去宴会的路上，盛雀歌怕男人忘事，不由提醒道：“今晚我后妈和我妹妹都要去，但是她们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我也不想让她们知道，所以到时候我先跟你分开行事……” 她话说了一半，注意到贺予朝掀起了嘴角。 他一贯都这样笑，没什么感情，很是凉薄，让人琢磨不透。 盛雀歌见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会有些心慌，也不是怕，就是感觉这人太难对付了，她当初根本就是踏上了贼船。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盛雀歌吐气如兰，声音很温柔，“我还有些计划没完成，才得先瞒着……而且我告诉她们，你正在跟那位陈小姐约会。” 第37章 碍事，不好亲 车里没开灯，光很暗，只能借着路边霓虹的亮看清楚车内的情形。 贺予朝就那么定定注视着盛雀歌，凤眸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盛雀歌被他看的头皮发麻，有种不好预感。 果然下一秒，贺予朝就欺身靠近，两人之间距离只剩下短短咫尺，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盛雀歌饱满红润的唇上，审视的动作隐含着占有欲。 就在她以为贺予朝要亲上来的时候，他皱了皱眉：“碍事。” 盛雀歌：“……” 说她碍事？！ 刚要发作，贺予朝的指腹就从她唇角滑过：“平时不用涂口红了，不好亲。” 盛雀歌的嘴唇颜色本就像沾了胭脂色，没什么工作的时候，的确都是素面朝天的。 “……” 但她仍然有些难以置信，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可惜从贺予朝的神情能够看出，他是认真的。 然而两人并没有来得及就这个话题发表更多交流，已经到了目的地。 “那我先去了？” “……去吧。” 酬劳刚才没有取讨要，不着急，以后多的是时间。 两人前后脚，隔了十分钟的时间。 今晚这地方，盛雀歌认识的人没几个，大部分都是陌生面孔，不过她出现之后，就引起了瞩目，各式各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探究也有好奇，更有些不加掩饰的…… 盛雀歌脸上挂着浅笑，没找任何人寒暄，躲去角落坐着，总算避开了大部分视线。 贺予朝只身前来时，现场便有不小轰动，他的挺拔高贵鹤立鸡群，神色疏懒，却无人敢怠慢。 盛雀歌百无聊赖地数着有几个人试图与他搭讪，又有几人败兴而归。 她觉得自己这个位置十分隐蔽，没有几个人会关注，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恍惚感受到了贺予朝不时从这里滑过的视线。 那俩人怎么还不来…… 她不习惯这种场合，也并不热衷交际，尽管这对她而言不是难事。 作为盛家的千金，有大部分时间可以穿梭在这样的社交场合里，宴会party都是家常便饭，不过机会给了盛月歌。 她就乐得轻松了。 在看见目标出现时，盛雀歌的神情总算一改颓靡，隐隐兴奋。 陆婉和盛月歌今晚打扮的堪称隆重，除了礼服之外，还佩戴了诸多首饰，尤其是盛月歌，脖子上的绿宝石项链闪耀着光辉，立刻成为了焦点。 盛雀歌满意地笑了。 那两人毫无所觉，正四处交际，脸上笑容畅快淋漓，看得出她们很开心。 赶紧笑吧，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今晚面上是给叶家某位长辈祝寿，但实则笼络各方关系，主角在不在场也并不重要，家中不少小辈就能应付了。 陆婉母女准备了贺礼，看到不远处叶家年轻一辈的翘楚正在同贺予朝谈话，便跃跃欲试。 盛月歌这张脸是生得好的，加上今晚精心打扮，漂亮的像只蝴蝶。 她独自走过去，露出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大方得体地问：“您好，请问我和母亲准备的贺礼该交给谁？” 第38章 好巧啊，妹妹 叶家这位小辈见到盛月歌的时候，眼前一亮，说话也很是客气：“你怎么称呼？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我叫盛月歌，之前都在忙着帮家里打理生意，所以您可能对我的比较陌生。” 这么轻易就攀谈上了，盛月歌心跳有些快。 她还不太敢主动面向贺予朝，但眼神不时飘过去，时刻注意着他的反应。 “盛家的？你家里是做出口贸易的吧？我隐约记得。” 叶家这回发出了不少请柬，他们也不会记得具体邀请了谁，也给了盛月歌暂时蒙混过关的机会。 “是的，家父最近都在国外洽谈生意，不能亲自来道贺，才让我和母亲一同前来。”盛月歌的表现从容自如，不比城中大家族养出来的名媛千金差。 陆婉在某些方面上把盛月歌教养的很好，至少能做到表象的礼数周全和知书达礼。 叶家那位少爷不禁在心里感叹，以前竟不知道龙城里还有这么个英气漂亮的女人，虽说家境平平，但态度不卑不亢，值得夸赞。 “有心了……令堂在哪儿？我应该替爷爷亲自感谢才是。” 盛月歌压抑着激动，将陆婉带到叶少爷的跟前。 她说话动作间，脖子上的绿宝石光辉万丈，明耀无比。 叶少爷不由道：“这条项链很配你。” 盛月歌哪里还记得贺予朝，虽说叶家远不能与贺家相比，但也好歹是城中显贵，只要能和他们攀上关系，也是美事一桩。 她轻轻抚摸着项链上镶嵌的宝石，甜甜道：“这是我特意找珠宝师帮我重新设计的，放眼全球也只有这一条。” 她在无形中包装自己，给这位叶少爷的印象又更好了一些。 这番对话前后也不过几分钟时间，盛月歌还想再接再厉，就感觉到了周围的一阵小骚动，她疑惑地看过去，眼神一下变得凶狠。 她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她的请柬已经被自己用掉，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被惩罚办事不力吗？为何还会有心情来参加宴会？又是哪里来的请柬？ 一连串疑问从心底升起，盛月歌紧握拳头，骨节泛白，甚至想要上前去扇她一巴掌…… 所有人都在看盛雀歌。 她穿着红裙摇曳生姿，唇边只有一抹浅笑，却比水晶灯还要夺目。 她出现之后，空气都起了涟漪，杏眸扫过之处，每个人都有瞬间的晃神。 “好巧啊，妹妹。” 盛雀歌在盛月歌面前站定，巧笑嫣然。 那位叶少没忍住惊呼一声：“你们是姐妹？” 盛雀歌扬唇：“对呀。” 盛月歌赶紧挤出个假笑：“对，她是我姐姐，不过她说今天有别的事情，所以不打算来……姐姐，你怎么突然想来这儿了？” “没想到盛家居然有你们这样一对姐妹花。” 盛雀歌余光瞧了瞧贺予朝。 男人手里端着香槟杯，神色不明，幽深难辨。 他不说话的时候，敛了气息，但存在感依旧十足。 盛雀歌收回了视线，表情无辜：“我为什么差点没有来这里，妹妹你难道不清楚吗？” 第39章 大佬配合演戏 盛月歌脸色大变，有些维持不住笑容，但她随即一想，也没有必要那么害怕，就算这个贱人知道拿走绿宝石的人是她们，又有什么证据？ 况且……她难道都不在乎盛家的脸面，能当着众人拆穿她？要真是这样，等父亲回来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她！ 不停做着心理建树，盛月歌也很快冷静下来，她眼里的神采恢复，不解问：“是因为你工作上的事情吧？我知道你对事务所的领导怨言很深，可你还是刚入行的新人，平时低调一点准没错……姐姐，我在看到个熟人，要不我们先过去打个招呼？” 陆婉也在旁边帮腔，呈现了好一出姐妹情深的剧情，盛月歌入戏太足，还上前挽住了盛雀歌手臂，并且对叶少表示了抱歉。 叶少没太在意，嘱咐她们先好好玩。 “在那之前，你要不要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拿到请柬的？” 盛雀歌不给情面，笑的云淡风轻，却让另外俩人恨得牙痒痒。 “姐姐，我们当然是被邀请来的啊，你在说什么呢？”盛月歌手指用力，指尖快掐入盛雀歌的肉里。 盛雀歌抽出了手臂，也不在意这样局面会有损盛家名声，反正整日想要踏进贵胄圈子的人不是她，会觉得丢脸是因为影响了她们往后攀高枝，她没有这方面需求，也不认为自己需要对盛家的脸面负责。 “我替人收取的请柬在家里丢失，被你们窃走了吧？不如让安保去查查宾客名单，看看有没有你们的名字？” 盛雀歌连咄咄逼人都是美艳娇媚的，一旁好整以暇看好戏的贺予朝仰头喝了口香槟，嘴角扬了扬。 真是朵浑身带刺的花儿，有趣。 叶家那位少爷的表情产生了明显的变化，查询名单很快，不过因为先前陆婉母女给他的印象很好，让他尚在打算。 这种不请自来的事情屡见不鲜，处理方式也各不相同，毕竟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每走一步都算计颇多，谁知道他们又有了什么别的想法？ 在他犹豫间，盛雀歌已经看懂他的想法，但没关系，这一层她预料到了。 盛雀歌以周围一圈刚好能听见的声音说：“还有你脖子上这些绿宝石，你偷来戴了这么段时间，可以物归原主了吧？” 盛月歌大惊失色：“你在说什么！这里是你血口喷人的场合吗？” “当然不是个好场合了，不过你把偷来的东西炫耀到原主人面前了，为了避免你惹怒他，我觉得有必要现在就提醒你。” 什么原主人？ 在场听到这话的都很疑惑。 盛雀歌还没有公布答案，倚在甜点台边看够好戏的贺予朝把香槟杯轻轻一放，薄唇动了动：“谢谢盛小姐提醒，这么一看，这些东西，的确像我丢失的。” 贺家的人，会因为区区几颗绿宝石撒谎吗？众人答案都很一致，所以盛月歌百口莫辩。 “不是，我没有偷你的……这些东西是我在家里拿出来的，是她！盛雀歌，是你偷的对不对！” 盛雀歌笑吟吟道：“可这是我偶然捡到要还给贺先生的，谁知道才在家里放了几分钟，就不翼而飞了，” 第40章 雀儿要被赶走了？ 盛月歌是真的慌了神，她本来就心虚，现在又被当众拆穿，没办法找到完美的辩解理由，何况亲自指证的人还是贺予朝……她觉得自己要完蛋了，泫然欲泣的模样柔弱可怜，若只是看她这番模样，有谁会相信她做出那等不耻的事情？ 有人在小声议论，这样的热闹难得一见，确实能勾起他们的兴趣。 陆婉也很着急，她也来不及多想，站出来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事儿和月月没有关系，是我当时误以为这是我托朋友购来的，才闹出误会，东西也是我给她的。雀歌，这次是阿姨做的不好，阿姨给你道歉，也物归原主，行吗？” 这个傲慢的女人，还是头一回这么低声下气。 盛雀歌没急着开口，陆婉又转向了贺予朝：“我确实是误会了，不知道这是您的，毕竟东西是我在家里发现的，也没想那么多……我平时也确实有买一些珠宝首饰的习惯，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要不然您看，珠宝已经镶嵌好了，我出钱买下来。” 陆婉短时间就想出了几套处理方案，更是给出了合理解释，加上盛月歌委屈不已的神情也极易叫人心软，这位叶少的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 至于请柬的事儿，这时倒没有几个人在乎，她们出现在这里，存了什么心思一目了然，但对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来说，看得多了，也就屡见不鲜，顶多心底有几分不屑。 就算要做出处理抉择，也是叶家的事儿，旁人不会插手。 “姐姐……你不会怪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来问我，我肯定会帮你找，你肯定只问了佣人对不对？她们办事情总是粗手粗脚的……姐姐我知道你和我不亲近，但我怎么会这样做呢？” 盛雀歌装可怜的戏码，还是跟眼前这位学的，她才是真正的祖师爷。 她们母女刚进盛家的时候，浑身硬骨头的盛雀歌没少栽在盛月歌手上，就是因为她太擅长演戏了。 “好啊，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贺先生，您觉得怎么解决比较好？” 贺予朝淡淡道：“账单我会让人送去盛家。” 陆婉母女连连道谢。 贺予朝连敷衍的视线都懒得给她们，对正犹豫不决的叶少说了句：“既然是老爷子的寿宴，对宾客筛选应该谨慎一些。” 他说完，便有人趁机上前寒暄，贺予朝颔首，给了回应，两人很快去了别处谈话。 “你们……先走吧。”叶少对美人很是心软，没有过分苛责，但也要求了她们离开。 陆婉不甘心：“或许要走的不止我们……” 盛雀歌耸肩：“我不介意陪你们去查看一下宾客名单。” 她说的很有底气，陆婉和盛月歌又是愤恨又是不解，权衡之后，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不过盛月歌走之前，还用那双水灵灵又泛着绯红的眸子，看了叶少一眼…… 叶少这下对待盛雀歌的态度就有些复杂了。 “我不管你是怎么拿到请柬出现在这里，今晚你也惹出了这么多风波，所以，你最好自行离开。” 第41章 这么称呼你表嫂？ 这位叶少对盛雀歌的态度十分复杂，在被她惊艳的同时，也对她在自家老爷子的寿宴上闹出风波来很有意见，反倒是盛月歌—— 只要偷盗这事儿不是真的，那么用假请柬出现在这里，总归不是大事，顶多有些爱慕虚荣，这样的人他看过许多，已经很习惯了。 而且盛月歌走之前的眼神，让他觉得这中间说不好还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理由…… 男人总会为了自己的见色起意找诸多借口，他此刻所有的想法，都基于了看上盛月歌这一点上。 盛雀歌的美很有攻击性，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好盛月歌那口…… “叶少，您确定？” “啧，你这个女人，这是我家的地盘，你说我确不确定？”叶少甚至还想，这个女人枉费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脑子却不太好用。 “好啊，不过走之前，我需要去向邀请我来的贺先生道别，不告而别，太过无礼了。” 叶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禁重复了一遍盛雀歌的话：“你要向邀请你来的……” 盛雀歌轻笑，神色饱含深意：“对呀，叶少，要不您陪我去吧，帮我解释一下？不然贺先生怪罪我怎么办？” 叶少：“……” 他现在收回刚才说的那番话还来得及吗？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他心中思绪涌上，脸色变了又变，开始权衡盛雀歌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还没等他想清楚，贺大佬已经迈着长腿，姿态轻松地走过来。 “贺先生！”盛雀歌眨眼，正准备开口，就被叶少抢了先， “没事，没事……我就是跟她聊了几句，她是您今晚的女伴？那您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安排嘛……” 贺予朝深沉目光在盛雀歌脸上逡巡一下，没急着开口。 他倒是要看看，盛雀歌这回打算怎么糊弄人。 “叶少您说笑了，我就是受贺先生所托，来帮他寻找一下先前那些东西的下落，算不上女伴。” 叶少的表情有些扭曲。 算不上女伴，那还露出一副两人关系匪浅的表情？ 他到这时候才发现，盛雀歌这个女人很是狡猾，呵，果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盛雀歌见状在心里窃笑，又对贺予朝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了，贺先生，回见。” 贺予朝还真没理由留下她。 盛雀歌走的时候，只觉得如芒在背，不用回头都能想到贺予朝盯着自己背影的目光有多么阴森。 本来今晚是陪着他来，估摸着贺予朝还会因为两人合约的缘故暂时向人介绍他们的关系，但被她这么一搅和，贺予朝也不能再说了。 她也不害怕贺予朝对她怎么样，既然是他自己答应了帮她，至于事情走向有些偏移了，那也不是她的错，毕竟意外总是无法控制的嘛。 …… 等那道摇曳生姿的身影消失在宴会现场，叶少才压低声音说了句：“表哥……这个女人有些麻烦，您还是小心一些吧？” 贺予朝斜斜扫了他一眼：“叶柄文，你就是这么称呼你表嫂的？” 第42章 晚了，已经是表嫂了 叶炳文的双腿都在颤抖。 他是叶家年轻小辈里最被看好的，但在他的成长过程里，从来都逃不过贺予朝的阴影。 贺予朝已经成为不可逾越的大山，这是所有叶家包括贺家小辈都达成的共识。 包括叶炳文，他对贺予朝既有崇拜又有畏惧，因此在“表嫂”这个词出现以后，他的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 “您，您是说……” 贺予朝只是沉默看着他，一切便不言而喻。 叶柄文挤出的笑有几分勉强：“表哥您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我这么做，表嫂不会生气了吧？要不我先去道个歉？” “我先走了，其他人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回答。” 贺予朝没有给叶柄文指明方向的打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叶家这一代也就等同于废掉了。 贺予朝抿唇不笑的时候，深刻眉骨带来的压迫感很有震慑力，叶柄文便以忐忑不安的心情恭送着他远去，再返回来时懊悔地一脚踹在墙上，顺便感慨了下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若不是他对盛月歌起了色心，走怎么会用先前那番态度对待“表嫂”呢？ …… 贺予朝出了大门，走到宾利跟前时摸出了手机。 那个丫头，胆子真的有些大，居然敢就那么把他撂下，不给点教训，以后再造反怎么办？ 后车门就在这时打开了。 盛雀歌明艳的脸庞上满是笑意，还挺开心地说了句：“贺先生这么快？” 这么……快？ 贺予朝眯了眯眼。 他坐进去，二话不说便掐住了盛雀歌的下巴，把人拖到跟前。 “今天这出演的不错。” 这话别有深意，讽刺意味十足。 “你也看到了吧？我这个妹妹，比我会演戏。”盛雀歌眼中划过深深无奈，“不用这样的方法，我怎么让她吃亏？” “所以就利用我，你看起来很得意。”贺予朝的语气不冷不热，但仍旧让盛雀歌心虚。 她本来是打算直接离开的，只是那会儿背对着都能感觉到，贺予朝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凌迟处死，她要走了，事情可就大条了。 “贺先生不是答应过我，暂时不让她们知道？如果不那样做，那个叶少回头告诉我妹妹了怎么办？他一看就是对盛月歌很感兴趣……” 贺予朝闻言，突然很开心的笑了。 他大部分时候的笑容都只是勾一勾唇，连个明显弧度都看不见，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这会儿却是连双眸里都有着明晃晃的笑意。 很快，盛雀歌就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开心。 “晚了。”他说，“我表弟已经知道你就是他未来的，表嫂。” 盛雀歌：“……” 这一句话信息含量有些大，导致她的目光有些呆滞。 “不过你放心。”贺予朝又说，“他暂时不敢胡乱说话，你那个妹妹还不会知道。” 但什么时候会知道呢，谁又说得准？ 盛雀歌深切体会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在贺予朝面前耍小心机，下场果然很惨。 她一脸的心如死灰、凄凄惨惨。 贺予朝看她如此可怜，大发慈悲道：“那就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吧。” 第43章 要怎么感谢？ 有什么好消息是足够贺予朝说出来的？ 盛雀歌瞳孔里都在发光，按捺着激动等待贺予朝说下去。 “你那个当事人，他一个半月之前有一笔大额进账。” 贺予朝将打印出来的交易记录递给盛雀歌，她仔细一看，立马喜笑颜开。 “不愧是贺先生！”真心实意地拍着马屁，盛雀歌抑制不住脸上笑容，就差再一口亲在这交易单上了。 盛雀歌也不需要去询问贺予朝是怎样拿到了这些交易记录，以贺家大少的本事，做这些事情很轻松。 有了这些东西，她也不必担心开庭时太过被动，反而可以胜筹帷幄。 “谢谢。” 盛雀歌杏眸微弯，灿烂的笑容有些晃眼。 贺予朝嘴角动了动，勾勾手指：“就这样而已？” 男人摆出一副大爷姿态，显然不满足于盛雀歌的口头道谢。 “要不……我请你吃饭？不过我知道你很忙，所以等你空了……” “明天。”贺大佬像只锁定猎物的豹子，不再担心目标从自己眼前消失，甚至颇为餍足地半眯起眼。 这样的贺予朝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冷峻的五官在窗外不断透进的斑斓光晕里，蒙上一层柔光，更加迷人了。 盛雀歌腹诽了几句，就知道他不可能给她赖账的机会，毕竟请客吃饭这种事儿，只要没有当场定下来，那么以后就没什么可能了。 盛雀歌被送到了小区门口，她没敢让贺予朝的车停在楼下，虽说她也没几个认识的邻居，但她还是得严防这人，千万不能被他知道自己的具体住处。 她也没去想，若是贺予朝想要知道，没有什么能够瞒过他。 刚出电梯，盛雀歌就看见在自家门票盘坐的厉晩舟。 她正在玩游戏，嘴里不停念叨，听到动静抬起头，笑出两排皓齿：“哈喽啊亲爱的小雀雀。” 盛雀歌：“……” 行，只要厉大小姐来蹭住，那肯定是和那位吵架了，不想被找到。 盛雀歌叹口气，越过她开了门，无奈道：“又因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个人又是因为什么生气，他太难搞了。” 厉晩舟一点都不客气，熟门熟路去冰箱找了吃的喝的，窝在沙发里继续刚才那局游戏。 盛雀歌也不管她，自己去洗了澡，换好睡衣出来，正赶上她结束游戏把手机扔到一边。 “还好你没有关网的习惯，我开了飞行模式，在门口蹭你的wifi。”厉晩舟还挺得意，眉眼飞扬。 “他知道你来我这儿了吗？” “我管他知不知道呢，我不想理他了，我要和他冷战。” 厉晩舟撅着嘴，因为有着欧洲人血统，她的脸是介于东西方之间的惊艳，这会儿闹了情绪，看着还有些孩子气。 终归才二十来岁，稚气未脱，虽然已经比许多同龄人成熟了，还是会有孩子心性。 “我今天忙了一天，先去睡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可以吧？” 厉晩舟忙不迭点头：“你去睡，我玩我的。” 盛雀歌笑了笑，回房间倒头就睡，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听到门铃响，她艰难爬起来去开了门。 站在外面的男人，一脸肃杀气，让盛雀歌有种再把门关上的冲动。 第44章 咱们所里都知道！ 来人周身的压迫感致使空气都低沉起来，他五官端正严肃，却有股莫名的痞气，盛雀歌每次看到他都会疑惑，厉晩舟是怎么忍受这个人的？ “睡着呢。现在几点了？” 盛雀歌也没打算阻止，这种事情之前也发生过多次，最终结局都是厉晩舟半梦半醒之间就被带走了，毫无抵抗能力。 “七点，我先把她带回去，麻烦你了。” 盛雀歌耸肩：“好好聊。” 厉晩舟被抱出来的时候还没醒，窝在男人怀里睡得香甜，大概是闻到了熟悉气息，她还蹭了蹭男人的胸膛。 “慢走。”盛雀歌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把门关上又重新回去补觉。 今天周末，等她睡醒过来快到中午，还惦记着晚上请客这事，导致盛雀歌有些发愁。 就她的消费水平，能请贺予朝吃什么？ 他必定是各种山珍海味都尝过的人，对食物的要求还不知道有多高。 正纠结着，厉晩舟打了电话过来，听声音很是崩溃：“盛雀歌你一点都不够朋友！” “我怎么了？” “你怎么能放他进来！” “……大姐，我敢把他拦在门口？他能一枪把门锁给我崩了！” 盛雀歌毫不怀疑那人的本事，也就是看在她和厉晩舟是朋友，又不会害厉晩舟的情况下，才暂时容忍，否则…… “他，他要是搞了破坏，我找他算账去！”厉晩舟说是这么说，其实很没有底气。 盛雀歌岔开了话题：“你先帮我想想我晚上怎么办。” “这个……随便请呗，他还能走了吗？走了你不是更高兴？” 说的也对。 可惜贺予朝现在是她得罪不起的人，不能怠慢。 “我还是自己考虑吧，你先解决你自个儿的事情。” 盛雀歌也没客气，她和厉晩舟认识了一年多来，关系很亲近，没有必要客套。 过了一个小时，突然来了个闪送，厉晩舟送过来一张海鲜餐厅的贵宾卡。 厉晩舟最近才发现自己海鲜过敏，所以这东西她自己肯定用不上了，盛雀歌心里有些暖，虽说不是多贵重，也能感受到厉晩舟的心意。 “谢了。” “用餐愉快……祝你平安归来，保重！” 盛雀歌：“……” 她收回刚才认为厉晩舟很贴心的想法。 晚上六点半，盛雀歌抵达了环境高雅的海鲜餐厅，等贺大佬到来。 而巧合的是，她旁边那桌坐着的人，是她同事李蓉，和杨婧关系很好，经常背地说她小话。 本来大家相看两生厌，这种地方遇到就装作不认识就对了，也不知道李蓉抽了哪门子疯，非得当场哼了一声说：“怎么跟这样的人在同个地方吃饭，真够恶心的。” 没在律所，李蓉说话也更放肆，满脸写着嫌弃。 盛雀歌都气笑了，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怎么编排她，这态度就像看到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李蓉对面坐着她男朋友，瞧见盛雀歌眼睛都快直了，不禁疑惑地问：“怎么了？” “当然是因为有些人靠着不正当手段上位，前段时间咱们主任的侄子跟hg要打官司，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靠着勾搭hg的人才解决了这事儿，我们所里的人都知道！” 第45章 拐弯抹角的多没意思 盛雀歌听了有些好笑，这个所里都知道，是指的哪些人？乌合之众实际上也就那几个而已，大部分人不会参与，只是也不开口表达意见和态度而已。 这其中的理由众多，绝不是她们口中所说。 那边李蓉还在继续和对象议论：“我劝你以后看到这种人也离得远一点，谁知道她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对你做什么？搞不好就利用你，然后再把你一脚踹开……最毒妇人心你知道吧？” 越说越玄乎，盛雀歌扭过头，笑了：“诶，好巧啊。” 李蓉大概也没有想到盛雀歌能直接和她打招呼，愣住了。 “怎么，没认出我来呀？” “……呵，好巧。” 李蓉还是有些怵的，并不敢点名道姓，也知道自己这些行为冒着什么风险，所以只是撇撇嘴，把头转了过去，不再和盛雀歌搭话。 见她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盛雀歌还有些遗憾，本来以为她能继续说下去呢…… 她收回视线，就看见了贺予朝。 男人阔步而来，硬生生走出了要去谈判签字的强大气场，引得不少人看他。 贺予朝神情淡淡，径直坐到了盛雀歌对面，下巴微抬，却没有说话。 盛雀歌会意，立即为他倒水，顺便说了句彩虹屁。 “您今天的造型可真好看！” 实际上也就是他一贯的着装，但他会有不好看的时候？ 贺予朝“嗯”了一声，也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怎么着。 盛雀歌让侍者上菜，然后压低声音问：“您对这里，还满意吗？” 她是真的挺怕这位大佬直接说出这里不太行的话， “勉强。” 勉强，那就是还行了。 盛雀歌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神情也轻松起来。 她这会儿也没再管旁边坐着的李蓉了，李蓉应该能认出贺予朝来，既然认出来了，就不会再敢嚼舌根，毕竟贺予朝可不是她能招惹的。 盛雀歌乐得轻松，贺大佬也不需要她怎么伺候，就安静吃饭，吃完结账走人，唯一憋屈的人估计就是李蓉了。 她偶尔还会低头回几条消息，都是其他当事人发来的，她最近接的那个离婚案也正在准备当中，当事人总是有不少问题，没选在她早上睡觉的时候给她打电话，盛雀歌就已经觉得万幸了。 直到男人曲指在桌上敲了两下。 盛雀歌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最近接了个案子，当事人问题比较多。” “好好吃饭，有什么问题吃完再解决。” 盛雀歌心虚的应了一声。 然而没过两分钟，贺予朝的手机响了，有工作上的事情找他，他起身去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说好的吃完再解决呢？ 盛雀歌嘀咕着抱怨了两句。 “你看到了吧？那个就是我刚跟你说的人，她就是这么狗腿的巴着人家，真是世风日下，我看咱们律所迟早要因为这种臭老鼠被影响了名誉！” 李蓉也憋不住了，又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 盛雀歌冷哼，直接把话挑明：“李蓉，你在说谁呢，要不直接把名字说出来吧，拐弯抹角的多没意思。” 第46章 乱吠的狗 忍耐总是有限度的，一直被乱叫的狗追着咬，就算盛雀歌脾气很好，也会有脾气爆发的时候。 她说完后，李蓉的神色便有些尴尬，逞强道：“我说谁谁心里清楚，不说名字只是给她面子，免得有人当面下不来台。” “你敢说，也有人敢听。” 餐厅里回荡着悠扬小提琴曲，但这个角落的气氛却是凝重一触即发。 李蓉男朋友用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在这种地方吵架只是让别人看笑话，没有必要。 但李蓉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恶狠狠地瞪着盛雀歌说：“我们走着瞧吧，看这种没什么本事靠着下作手段上位的人，倒霉那天！” 打完电话回来的贺予朝正巧听到这里，男人嘴角下压，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在聊什么。” 贺予朝坐下，无视了李蓉，问盛雀歌。 李蓉看到他回来，就像老鼠看到了猫，嚣张气焰消失殆尽，脖子都缩了缩。 “没什么，碰到了同事，随便聊两句。” 盛雀歌转移话题，也没想在这里把事情闹大，没有必要。 “同事？” 贺予朝眼神冰冷：“我还以为那么粗鲁无礼的人，不过是外面跑进来的一条狗。” 盛雀歌噗嗤一声笑了。 还是贺大佬比较直接，没什么顾忌，很是扎心。 她瞄了眼李蓉憋着气不敢发的样子，嘴角也翘高了，附和道：“贺先生说的是，乱吠的狗那么多，哪里顾得过来？” 李蓉男朋友听到这话有些生气，想反驳，又被李蓉拽住了。 她最清楚不过，主任也惹不起的人，同样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所以只敢含沙射影。 没过多久，李蓉和男朋友估计也觉得气氛太压迫，灰溜溜地结账走人。 盛雀歌压根没在意他们，吃的很愉快。 “看来你在工作上的敌人也不少。” 贺予朝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了句。 “贺先生难道就没有敌人？”盛雀歌付之一笑，“优秀的人总是会有敌人的。” 贺予朝说：“你这是在变着法的夸你自己。” 盛雀歌歪歪脑袋：“不可以吗？” 贺予朝只是意味深长看了看她，没回答。 虽然有李蓉捣乱，但这次用餐还算愉快，盛雀歌也觉得贺大佬应该是满意的，她算还了大佬的人情。 餐厅在一家商场里，往外走的时候盛雀歌随口说了句：“这商场还挺好看的，您之前来过么？” 贺予朝脚步顿了顿：“……hg的项目。” 盛雀歌干笑：“是嘛，那还挺巧的哈。” 她对建筑设计了解甚少，但也能有最基础的美感。hg在业界的实力的确不容置疑，尽管落地国内才几年时间，现在龙城新建的地标性建筑都多少和hg有关系。 而这个项目对hg来说只是个正常水平，若不是盛雀歌提起，贺予朝都没有想起来。 男人瞥了眼四周，立即决定给这个项目组的成员补发一笔奖金…… 在这个时候接到陆婉的电话，盛雀歌本来还不错的心情也没了，她避开贺予朝的视线，转身接通：“什么事儿？” “你爸明天回家，回来吃饭。” 父亲要回家，她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第47章 有什么区别？ 本来下意识想拒绝，盛雀歌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知道了。” 她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看看那俩人要怎么在父亲面前添油加醋控诉她？ 一定会很有趣。 心里想着事儿，盛雀歌脚下不留神踩到一滩水，要看就要滑倒。 最终她跌入了个坚硬温暖的怀抱，贺予朝环过她的腰，把她半抱在了臂间。 惊魂未定之际，盛雀歌就听到身后男人说：“又急不可耐的投怀送抱？” “……”盛雀歌挣开他，调整了紊乱的呼吸后才开口，“贺先生觉得我凭什么对你的拥抱感兴趣？和别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贺予朝瞳孔微缩，隐约沾上怒气，半晌后，又散在了空气里。 他竟然没有回应，盛雀歌心理还纳闷，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沟通？ 等他们走到地下车库，盛雀歌就明白了。 贺予朝把她摁在车门上，不由分说就亲了上去。 这个吻持续时间很短，快到盛雀歌来不及抗拒，她睁大眼睛，心脏狂跳，难得的结巴：“你，你干什么？！” “这个有没有区别，嗯？” 贺予朝凤眼眯起，语气幽冷。 她的胸口极速起伏，好像突然失去了伶牙俐齿的本事。 贺予朝倒是挺满意的笑了，把仍然在懵逼的盛雀歌塞进了车后座。 司机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表情很是镇定。 贺予朝大部分时候都是高冷疏离的模样，但每当盛雀歌试图挑衅他时，便会做出让盛雀歌措手不及的行为，而且往往是盛雀歌吃亏。 她挪了挪屁股，尽量离得远一点，在心里把贺予朝骂了很多遍。 可她还做不到威武不能屈。 贺予朝已经把握住了她的命门，很清楚她最想得到什么，如果她真正惹怒了这个人，会面临无数被动场面。 而贺予朝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 盛雀歌觉得现在这一切都很不真实，也许只是贺予朝心血来潮想玩些不同于往的游戏局码，他像是玩弄猎物的猛兽，等着看猎物濒死挣扎的好戏。 她不该进到这样的局面里，可已经进来了，再也没有机会说不。 是她主动招惹了贺予朝，在这个男人彻底厌烦这些戏码之前，她都无法掉以轻心。 不过贺予朝也没那么多时间戏弄她，他上车后就开始处理工作，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平板电脑上显示的也都是各种盛雀歌看不懂的页面。 盛雀歌低头和厉晩舟发消息，她问今晚的用餐体验。 “大佬应该是满意了。” “那就好！我特意找我哥帮你打听了下，他真的很难应付，油盐不进的……你多保重啊。” 厉晩舟对她和贺予朝的具体合约内容不清楚，也没多问，却支持她所做的一切决定。 盛雀歌认真思考了下，她现在对贺予朝了解太少，还是有必要收集更多信息。 “他家里催的很急，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 “他在国外的时候不知道，回国之后……应该没有哪家千金能入他眼吧？” 在他们的世界里，结婚有时候甚至等同于等价交换。 “贺家情况有些复杂，但是贺予朝真的挺狠一个人。” 第48章 还真的挺帅 厉晩舟说了件贺予朝的事。 贺家枝繁茂盛，传承百年，如今的当家是贺老爷子，他有三子一女，贺父排行老三。 贺父从商，涉猎的都是资本往来，同贺老爷子以及手足走了不同的路，但成效颇丰，生意做的很大。 也因此染上恶习，有不少拈花惹草的动作，起初还费心隐藏，在贺予朝年纪大一些的时候，便开始肆意妄为。 贺母醉心事业理想，选择了视而不见。 至于贺予朝，眼里容不下沙子，只花了一周时间，便替父亲解决了养在外面的情人，以及情人的孩子。 厉晩舟说：“你知道他怎么做的吗？” “他把那个女人带孩子都送柬埔寨去了，她们要是敢回来，进关就会被抓，关口的人……他全都打点好了。” 他们以后若有本事，还可以去别的国家，但这里是永远别想回来的。 厉晩舟能知道这样隐晦的事情还是因为，她的一个堂哥就负责了这事儿，私底下和贺予朝一起吃饭，被她撞见过。 她当做八卦去问自家大哥，被勒令不准再提起，否则会惹来许多麻烦。 至于现在告诉盛雀歌，就是想让盛雀歌再深刻了解下这个人，千万要提高警惕不能吃了亏。 她原以为盛雀歌会表现出几分担忧，没想到这人竟然连发了几个感叹号过去。 还有一句：“这么帅的吗？！” 嗯，这夸奖是真心实意的。 她这才想起来，盛雀歌也面临了类似的局面，贺予朝这种粗暴残忍的方式或许也是盛雀歌想要的，只是她的能力不足以让她那样做，才退而求其次，选择步步谋划，让那二人付出应有代价。 “算了……你自己小心吧。”厉晩舟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也不打算再劝盛雀歌改变主意。 盛雀歌心思百转千回，不由地拿余光偷偷打量贺予朝。 光是那锋利的轮廓就能看出这人的性子有多硬邦邦，不是好相处的人。 但其实也没有那么的不好相处，至少她能虎口脱险，到目前为止还完好无损地呆在贺予朝身边。 …… 贺予朝一直很忙，车子把她送到小区就开走了，两人也没有多余的沟通，这种就像是在……偷情的相处方式让盛雀歌有些无奈，却也认为是最符合不过的。 盛世才第二天回家，盛雀歌姗姗来迟。 她踏进别墅，里面又是一派阖家团圆景象，实在不适合盛雀歌。 坐在沙发上的盛世才被陆婉提醒才发现了她，脸色一沉：“这个时候才回来，我看你是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陆婉煽风点火道：“咱们月月六点就起床特意去机场接你了，哪里会不当回事？” 盛世才眼里冒着怒火，粗声质问：“你做什么去了！今天知不知道我要回来！” 气氛很僵，陆婉和盛月歌都面露讥笑。 “知道啊，所以呢？” 盛雀歌平静却矜傲地立在原地，和眼前那几人仿佛处在两个不同世界。 盛世才被她的态度激到失了理智，甚至四处张望想抄家伙…… 第49章 那就滚出这个家 到这时候了，陆婉才开始假模假样地劝慰，让盛世才别气坏了身体。 “我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不听话的……” “爸爸，您还有我啊！”盛月歌在旁边卖乖，好话说尽，终于让盛世才露出了一点微笑。 盛雀歌冷眼看着这一幕，没吭声。 陆婉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说：“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先吃午饭，这次你也就回来几天又要走，赶紧好好补一补，别因为生意把身体熬坏了，我和月月还不知道有多心疼你！” 所以她一个外人出现在这里做什么？看他们家庭和睦，自己孑然一身？ 盛雀歌坐在餐桌最远的位置，冷着脸吃饭，两耳不闻，随便他们如何展现和谐家庭关系，都与她无关。 “你们上回去叶家的寿宴了？” 盛世才一问出来，在场各人的脸色都有所变化。 陆婉反应很快：“这事儿啊，实在一言难尽……虽说我们误会了请柬不是雀歌拿回家的，但我和月月人都到了，那就代表咱们盛家的脸面，那天如果她没有非要把这事儿戳破，我和月月说不定能就此和叶家亲近起来，这对你的生意大有益处……谁知道啊，发生了那种事。” 盛月歌也开始胡乱编造：“还有那些宝石！姐姐把东西放在家里，谁知道是她替别人保管的？我也是看着好看，有什么她找我不就行了，选择那个时候……这难道不是存心想让我们丢脸？以后要让人怎么看咱们盛家！” 盛世才阴沉沉地盯着盛雀歌：“你解释一下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盛雀歌笑了，“没有自知之明的人，通常下场都不会好。” 陆婉和盛月歌正要发怒，盛世才便站起身，扬起了手，一巴掌重重打在盛雀歌脸上。 盛雀歌有些懵。 她只感觉耳蜗里嗡嗡作响，脑子里也成了一片空白。 连带着盛世才的叫嚷都飘忽不真切起来。 “你给我好好反省！不想呆在这个家就滚出去，永远别回来！” 盛雀歌面无表情地想，她怎么能滚出去呢，这个家有多少东西是来自母亲的亲手建立，她要的，是所有属于母亲的，都拿回来。 她思绪飘的很远，飘到了病榻上的母亲那里，她又看到了她不甘心的眼神。 是啊，怎么能甘心呢，她本该美好的一生就毁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到死都不愿瞑目…… 盛雀歌是被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唤醒，她浑浊视线陡然清明，亮得惊人。 她还有心思笑了笑：“爸，你这样是恼羞成怒吧，你们做梦都想攀上龙城的那些权贵，可人家看你们，不过是看一个笑话！” 盛世才的胸脯极速起伏，他还想动手，盛雀歌已经退后，躲开了他的攻击范围。 “哦对了。” 盛雀歌把垂下的发丝卡到耳后，掷地有声：“叶家已经出了禁令，以后啊，姓盛的，永远别想和他们有任何合作。” 陆婉和盛月歌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本来那位叶公子对妹妹你还挺感兴趣的，但是谁让你惹了贺家呢？” 盛月歌终于反应过来：“……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第50章 不是孑然一身 盛月歌还不算太笨，回过神来之后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请柬到宝石……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你算准了我们会上钩，再选择那时候让我们丢脸！盛雀歌你太卑鄙了！” 面对指责，盛雀歌平静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若不是你们想贪图便宜把那几颗宝石抠下来，再隐藏了请柬……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她冷冷一笑：“这个时候你们倒是想起了贼喊捉贼了。” 盛月歌被怼的没话说，开始向陆婉和盛世才求助。 “我很忙，没空和你们玩这些无聊把戏，但我要奉劝一句，报应总会到来的。” 陆婉凄声道：“你这分明是要把盛家逼上绝路！最终倒霉的人只会是你！” “是吗？那走着瞧吧。” 彻底撕破了脸，在盛世才面前都没有了任何伪装，盛雀歌反倒松了口气。 前几年她还需要在这个家的庇护下去强大自己，即便心头有无数恨意，也只能忍辱负重。 现在她可以不怕他们了，那就拭目以待吧。 出了盛家别墅之后，才发现外面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她没带伞，附近暂时打不到车，只能徒步走出这个别墅区。 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盛雀歌这才想起来刚才就有人打过电话来，只是那会儿她没精力来看是谁找她。 她用手挡着雨防止落到屏幕上，看清楚来电名字之后，差点手抖挂掉。 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吧？ 为什么贺予朝突然这个时候联系她，可惜她现在有种随时要脱力的感觉，估计也伺候不好这位大佬了。 盛雀歌没注意到自己平日里清冽动人的嗓音此刻有多沙哑，有气无力地说：“喂？” “在哪儿。” “……准备回家。” 贺予朝加重了语气，重复：“我问你在哪里。” “望春路。” 贺予朝沉默了一瞬。 盛雀歌猜不透这人，只能安静等着他吩咐。 很快，他开了口：“找个地方躲雨，我现在过来。” 盛雀歌呼吸一窒，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她没有带伞的？ 但她也没问，就近找了栋别墅，还好大门口就有屋檐，让她能暂时歇脚。 盛雀歌没算时间，只是出神地盯着眼前雨水连成串从房顶淌下，好像天地间只剩她一人了，耳边是风雨的嘈杂，世界却静的可怕。 直到她听见汽车鸣笛声，一抬头，便看见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他打一把黑色的伞，修长身形在将晚天色和绵延雨幕里仿佛唯一的存在，挺拔高大，伴随着炙热火焰而来。 贺予朝靠近的时候，盛雀歌冰冷彻骨的血液终于重新流淌起来，她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瞧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 也许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刚好，盛雀歌第一次感受到在某些时刻，不是孑然一身的滋味。 她扬唇，以为自己笑的开心，其实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贺予朝在她面前限定，皱起眉头，漆黑眼眸里似有暴戾情绪翻滚。 他温暖的手指碰到了盛雀歌的脸颊，避开了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红痕。 “谁做的。” 他问。 第51章 靠近热源是人类的本能 分明仍然是他一贯清冷漠然的嗓音，盛雀歌却从中听出了森寒的危险。 “我……”盛雀歌并不想将自己所遭受过的难以启齿的经历告诉他。 她应该无论什么时候都谨记着，她的人生只有自己去抗，她不该像今天这样，让另外一个人看到她脆弱不堪的一面。 这不是好的兆头，人一旦习惯懦弱之后就很难再坚强了，她此刻站在这里任由贺予朝踏进她的世界便是最不理智的行为。 可盛雀歌无法拒绝。 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了太长时间，终于可以靠近热源，是舍不得离开的，这是人类的本能。 贺予朝的脸色越发阴沉。 只有盛雀歌自己不知道，她现在这幅模样有多么凄惨，脸颊上被巴掌扇过的红痕在她白皙皮肤映衬下触目惊心，淋过雨的黑发贴着脸，让她脸色越发苍白，毫无血色。 那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杏眸此刻更是漆黑一片，仿佛被人夺走了灵魂。 本该明艳绽放的芍药近乎枯萎，贺予朝只是看了一眼便有无名火起，恨不得把如此对待她的人揪出来。 他鲜少，或者说从未体会过这般滋味，凭借下意识举动把盛雀歌纳入了自己应该守护的范围。 见盛雀歌不愿回答，贺予朝没有逼她回答，只是把人捞进了怀里，带她坐进车里。 盛雀歌低声道谢，得到的回应是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罩在了脑袋上。 “先把自己擦干净。” 他说话时依旧冷冰冰的，可在这个时候，盛雀歌也不再觉得畏惧。 等她把脸上水渍擦干，贺予朝便不留情面地开口：“是你那个后妈和妹妹？” 盛雀歌撇嘴，有些不忿：“她们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那就是你父亲了。” 盛雀歌张了张嘴，没能否认。 在贺予朝面前撒谎却不被拆穿的概率为百分之零点一，而这个人一看就不喜欢有人欺瞒他。 她还是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是他……” “盛世才今天回国。” 贺予朝上下逡巡着盛雀歌的脸，现在总算有些气色了，眼眸也重新有了光芒。 他难得多说了一句：“叶家的消息。” “叶家怎么会关注这个？” “那两个人搞了那么一出，谁知道她们还有没有其他的计划是针对叶家的？” 总之，陆婉和盛月歌偷鸡不成蚀把米，上了叶家黑名单。 盛雀歌忍不住笑了，月牙形状的笑眼格外动人，蔫蔫的花重新舒展花枝，又成了天地间最靓丽的色彩。 紧接着，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儿。 “那你今天突然找我是因为……” 盛雀歌的直觉告诉她，和父亲回来有关。 然而贺予朝只是哼了声：“不过是临时想找你过来帮我办点事。” “哦……那需要我做什么啊？” 贺予朝瞥她一眼：“没了。” 盛雀歌：“……” 大佬的心思果然很难猜透。 盛雀歌这次被贺予朝送到了家楼下，她到小区门口就想让车停下的时候，男人只是幽幽来了句：“你认为你住在什么地方，我可能不知道？” 她立马松口：“谢谢。” 盛雀歌下车前，贺予朝叫住了她。 第52章 太高看自己了 盛雀歌转头，撞进了贺予朝深邃的眸子里，思绪停转，等着他说下去。 这时车外来了个人，司机下去拿了一袋东西递进来，盛雀歌看清楚那是什么时候之后，又猛地抬头看向贺予朝。 “先擦药。”贺予朝顺势把纸袋丢进盛雀歌怀里，大有监督她擦完药才放人的趋势。 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吩咐下去的，也完全没料到他竟然会这样细心体贴。 等脸上那一些痕迹都处理过之后，盛雀歌唇边笑容也更闪耀了一些：“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贺予朝迅速收回视线，阖眼靠着椅背，颇有些冷傲地说：“赶紧回家去。” 原本的失落哀愁都消失不见了，盛雀歌离去时步伐也更轻松。 虽说贺予朝依旧令人捉摸不透，至少他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偶尔……也会很有温度。 …… 那一巴掌扇得有些重，擦过药之后第二天也还能看出来，盛雀歌只能上了层遮瑕，把自己最狼狈的模样都藏起来。 盛雀歌和往常时间一样到公司，刚进去就敏锐感觉到异样气氛。 她随口问了个人：“今儿怎么了？” 尤其是李蓉、杨婧那一帮人都不在，这可真是罕见事儿。 “听说李蓉被投诉到律师协会去了，说她……收了回扣，开庭的时候搞小手段。” 盛雀歌挑眉：“被谁举报了？” “她的当事人啊！她收了人家钱，最后官司打的还不怎么样，可不就被投诉了吗？” 盛雀歌想起周六晚上看见的那一幕，李蓉那些生活倒是奢侈，加上她对餐厅很熟悉的样子应该也是常去的。 这种消费水平，还不是他们这些入行不久的新人能够承担，盛雀歌原本没有多想原因，现在倒是明白了一点。 “杨婧她们呢？”总不会一帮人都被投诉了吧？ “主任找过去了，不知道跟她们说什么呢，这几个人平时真的有点儿过分，也是你脾气好不想跟她们计较。” 现在那帮整日凑在一起的人都不在，才有人愿意说出内心想法。 盛雀歌只是笑了一下：“不管她们了。” 若是她整天把这些人放在心上，早就抑郁了，对于不会真正影响到自己的人，盛雀歌根本不想费心思。 去工位坐下之后，她脑子里冷不丁闪过个念头，再仔细一想，忽然就觉得可能性非常大…… 杨婧几人半个小时后从主任办公室出来，都是一脸菜色，可见心情有多差。 按理说她们平日敢嚣张，也有家世背景原因，估摸来事务所的时候家里就打好了招呼，主任以往都对她们睁只眼闭只眼，今天突然不再放任，这其中的原因本就值得深究。 路过盛雀歌这儿，杨婧停住了脚步，她恶狠狠瞪着盛雀歌，咬牙说：“你别得意太早！” 看来的确是和她有关系了。 盛雀歌的猜测被佐证，一时间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 轻睨她一眼，盛雀歌眼中傲然屹立，再次刺痛了杨婧的心：“我为什么要得意？杨婧，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第53章 就她敢这么放肆 如果换做以往，杨婧只要能找到和盛雀歌作对的机会，怎么也要说上几句才肯罢休，但今天不太一样，她很显然心有不甘，最后却选择了一言不发走了。 盛雀歌看着她的背影都感觉到了一股直冲云霄的怨气，可见她有多么心怀不满。 也不知道主任跟她说了什么…… 这个结果盛雀歌是能够想到的，就凭她帮助解决了张驰遭遇的麻烦，还成功让张驰得到了进入hg施展抱负和才华的机会，主任就一定会出面来解决事务所之前的那些隐患。 不管主任是出于维护谁，这么做总是能够让盛雀歌免去了很多麻烦，不用整日应付那几人的阴阳怪调。 她们虽然作不出什么大麻烦来，可每天都有几只苍蝇在耳边飞来飞去嗡嗡作响……谁不会觉得厌烦？ 主任没有特意来找自己，盛雀歌也就当做不知道这事儿，很多东西都不一定要摊开来讲，心照不宣是成年人最为擅长的处事方式。 最近要开庭的缘故，盛雀歌的工作弹性比较大，下午就离开事务所，往城里最醒目的某个目标去了。 她刚到hg大厦门口，保安就跟提前预知到一样出来恭候，盛雀歌还挺纳闷，自己也就来了几次，怎么所有安保人员都知道她是谁了？ 实际上，是因为某天晚上，所有在职安保人员开了个大会，对着监控里盛雀歌的脸盯了十分钟，确保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出现在hg大厦范围十米内，必须得认出她来，绝不能有丝毫怠慢。 至于这命令是谁吩咐下去的……还需要有人吩咐？就冲这座大楼的所有者的秘书几次亲自下楼来接人，安保队长就能知道盛雀歌的身份有多重要了。 也因此，盛雀歌异常顺利的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成功上到三十九层。 这一层楼有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安静，盛雀歌不禁好奇那人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办公的，不觉得瘆得慌？ 贺予朝不在办公室，这一层楼电梯设了禁制，平常不会有人上来，因此办公室门也没有关，盛雀歌进门之前抬眼朝墙角的监控看了看，嘴角轻轻勾起。 轻车熟路地坐在沙发上，她正好能处理些工作，几份文件看得差不多了，某人也还没有出现。 这么沉得住气么？ 盛雀歌干脆起身，大大咧咧推开内间休息室门，扑向看着就柔软的大床。 她最近用脑过度，实在有些困了，正好在这儿小憩。 不经过主人同意便在这里放肆，敢在贺予朝的地盘上撒野的人，古往今来还就盛雀歌一个，但她显然是不担心的，很快就睡熟了…… 盛雀歌是被憋醒的。 憋醒的原因，来自贺予朝。 某人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让她差点窒息而亡。 “唔唔……你放开我！”盛雀歌费了好大劲，终于将居高临下的某人推开。 男人的一双凤眸直勾勾盯着她，犹如锁定了猎物，幽深至极，让盛雀歌心里发慌。 “我就只是有些困了……”盛雀歌眼神飘忽，说话也突然没了底气。 第54章 穿衣服也要被管了…… “胆子越来越大。” 贺予朝哼了一声，松松领带，去倒水喝。 今天有几个会议连在一起，光语言就切换了两三种，整整开了一下午，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喝水。 至于盛雀歌，她刚来，监控就捕捉到了移动目标并且拍照发送到了贺予朝手上，他自然是早就知道的。 “我早上去事务所了。”盛雀歌跟着走过去，打了个哈欠才继续说，“李蓉被投诉，是贺先生做的吧？” “李蓉是谁。” 贺予朝神色淡漠，看这态度是真的不知道李蓉。 然而盛雀歌没有上当。 她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凑近了贺予朝：“贺先生真的不知道李蓉是谁吗？我以为……能够这么短时间就找到她收红包那些证据，只有你才可以诶，那……是谁帮我解决了一个讨厌的人？” 盛雀歌苦恼地说：“我得好好感谢这个人才是……” 贺予朝放下了水杯，捏住了盛雀歌的脸：“怎么猜到的，嗯？” “……时间也太凑巧了，而且她敢那么做，肯定不会傻到留下证据被发现，除了贺先生，我身边可没有谁能够有这样的能力。” 盛雀歌还笑的挺灿烂，认为自己判断正确非常睿智。 “不是为了你。” 贺予朝指腹摩挲，幽幽道：“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这种麻烦留在身边做什么？” 他的眉眼凛冽，自带瘆人压迫感，盛雀歌看着淡定其实内心不停颤抖。 “所以是为了……”盛雀歌撇嘴，“不影响到贺家呗。” 这个说法其实也没错，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大肆传播，知道的人仅仅一小部分，但这段关系迟早要成为龙城贵胄圈子里的重磅消息。 在那之前，解决掉一些麻烦更容易。 贺予朝唇边的笑意很冷，他松了手往外面走，背影依旧遥不可及。 “我其实是来道谢的。” 盛雀歌也出去之后干脆坐到了贺予朝的办公桌上，姿态堪称狂妄。 贺予朝站着，垂眸和盛雀歌对视。 她忘了今天穿的衬衫领口有些开，从贺予朝的角度，多么旖旎的风景都能映入眼底。 他不知怎么拧起眉，动作有些粗鲁地把盛雀歌的衣服往上扯了扯。 “谁准你这么穿的？” “……？” 盛雀歌疑惑不解，没反应过来。 “下次不准穿这件衣服。”贺予朝似乎在一番考虑之后，又说，“以后都不准再穿了！” 他脸色冷得直往下掉冰渣子，实在有些可怕。 盛雀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惹了他不快，答应得很勉强：“这衣服不是挺好的么……那也行吧……” 贺予朝眯了眯眼：“你的家里还有多少这种衣服？” “……”盛雀歌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不过是一件普通的衬衫，领口没有系死，敞开了两颗，如果正式场合，她就会将领口系紧更显专业。 贺予朝语气加重：“回答我。” “我又没有数过，这衣服不挺普通的么，又没有很性感。” 她还不怕死地嘟囔一句：“性感的还没穿呢……” 这下，某人脸色更黑了。 第55章 又带了小朋友过来 盛雀歌还真的在脑海里仔细回忆浏览了一遍自己的衣柜，忽然觉得按照贺予朝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自己的衣柜可以整个一起扔掉了，大半部分都不符合要求。 但这个话她现在是万万不会说的。 以她的脑回路，此刻唯一想到能够解释贺予朝目前态度的理由是…… “贺家家教这么严格吗？要是以后谁做了你们贺家的儿媳妇，那不是每天都要被各种各样的规矩条例逼疯了？” 她是知道一些传统贵族的家风谨慎，要求也颇多，可严格到了这样的程度，盛雀歌最先想到的就是还好自己只是短暂充当这个角色。 她不由得庆幸起来。 而她所有的情绪变化，通通落进了贺予朝眼里。 男人那双黝黑的凤眸死死锁定了她，无端叫人背后发凉。 贺予朝听完她说的话，冷冷道：“是，做贺家的儿媳妇，要求很多，一般人怎么达得到？” 盛雀歌侥幸地松口气：“还好，还好……” 只要这种罪不是她来承受就行——这会儿盛雀歌还没有想过，假如这个罪还真的只能她才有资格承受呢？ …… 这个话题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她岔过去了，后来贺予朝也没有再提起，只是这人浑身上下那股子冰冻彻骨的气势如同呼啸狂风，刮得她脑仁疼。 贺予朝还要工作，盛雀歌趁着他没注意就打算先溜了，结果刚出办公室，就被谢秘书堵在了门口。 谢秘书娇俏一笑：“盛小姐，您先跟我来，老板安排我带您去休息，等他忙完之后，可以共进晚餐。” 盛雀歌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某人不压榨完她所有的利用价值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等到晚上贺予朝才出现，他手里搭着西装，只穿着墨蓝色的丝绸衬衣，气质矜贵冰冷，真实的人间绝色。 盛雀歌打着哈欠站起身，小小抱怨道：“让我等这么久，我还不如回家自己做饭吃呢。” “你会做饭？” “会啊。” 她答完就警觉起来，怎么感觉大事不好……果然。 “下次你来给我做饭。” “？？” 盛雀歌一脸的难以置信：“凭什么？！” 贺予朝往外走，示意盛雀歌跟上，颇有种问心无愧的底气：“先评判调查你的水平，再作为你的优势项目让老爷子对你的评价稍微高一些，不至于另找个人来取代你。” 盛雀歌气呼呼地说：“怎么可能！我就不信老爷子会对我不满意！” 这是对她演戏水平的侮辱！ “满不满意不是你说了算，就这么定了。” 霸道专制的贺大佬根本没有和盛雀歌商量的打算，就这么定下了这事儿。 她很是憋屈，还没什么抗拒的办法，很是不爽。 吃饭定在了御膳斋，这地方盛雀歌来过，也是实习时候陪领导见委托人时才有机会到这种地方来，她以前走过很多次这地方，却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家餐厅，连门开在什么地方她都找不到…… 她跟着贺予朝走过蜿蜒长廊，越走越深处，到了她完全陌生的环境里。 他们走进一个位于楼阁二楼的包厢，盛雀歌刚进去就听到有人说：“今天予朝又带了小朋友过来？” 小……朋友？！ 第56章 不代表可以被轻蔑 说话的人靠在一张台球桌旁，手里摆弄着球杆，语气就像是在逗小孩儿。 盛雀歌认得他，叫仇晏辛，那次在观江阁吃饭，就有他在。 不过之前和他没有什么交流，盛雀歌也不知道这个看着正经的人，说话这么的......欠扁。 仇晏辛五官长得好，有种东方人的温润，脸型流畅，没有太多棱角，于是气质也是柔和的。 可惜说的话让人不太舒心。 盛雀歌也没在脸上表露出情绪，用沉默来应对，异常安静。 贺予朝往仇晏辛那里扫了一眼：“只有你在？” “莫肃刚去见他表哥了，过会儿就来，怎么着得把今晚这单给咱们免了。” 莫肃也是贺予朝这个圈子里的好友，他的表哥是这家御膳斋的幕后老板。 盛雀歌想了想莫肃这人，同样是观江阁见到过他，可惜名字是莫肃，他看着却是严肃得不行，让人不敢靠近。 “我不知道你会带小朋友过来，还以为咱们能玩几局。”仇晏辛半开玩笑道，说的别有深意。 盛雀歌盯着他用巧粉擦拭皮头，没忍住道：“我来了也能玩。” 贺予朝没阻拦，姿态慵懒地翻着菜单，然而心思并不在点什么菜上。 仇晏辛来了兴趣：“你也会？那来几局？” 盛雀歌淡定地走过去，抓起放旁边的球杆开始熟悉球台，她自然是会的，纯粹空闲玩一玩，技术算不上很好，但架势摆得很足。 她猜不准仇晏辛的水平到底如何，却还是应了这个挑战，既然对方借着台球话里有话，她也不能认怂。 何况，她在赌另一个可能。 盛雀歌压下腰，挨近球桌，轻轻抬头。 只是这一个动作，盛雀歌还没有摆好握杆姿势，更没有做出其他准备，便能感觉到熟悉气息在接近自己。 “仇晏辛，你的小学生水平就不要随便找人pk了。”贺予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盛雀歌身后，不由分说便将她的球杆抽走，顺便攥着她往餐桌走。 仇晏辛笑容僵了僵：“我请了世界冠军做教练，水平大有长进。” “是么？那试试？” “……” 仇晏辛把球杆一扔：“跟你聊不下去。” 贺予朝冷笑，顺势把菜单塞给盛雀歌，声音很低，语气不辨喜怒：“又在惹我，是不是？” 盛雀歌眨眼：“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嗯？耍些小聪明。” 盛雀歌微笑，并不承认。 答案是什么他们都清楚，不过有些话也没有必要很直接的表明。 她笃定的可能发生了，但她并非赢家，一切的决定权都在贺予朝手上。 至于她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盛雀歌知道他们这帮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慢，并非刻意瞧不起谁，而是大部分人在他们眼里都的确平凡。 她的最终目的也并非赢，而是要让他们知道，纵使她只是个平凡人，也不意味着可以被轻蔑被忽视。 过了一会儿，盛雀歌才装模作样地看起菜单来，刚翻两页就扔回给了贺予朝，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撒娇：“我不会挑，你来选咯！” 第57章 想融资的这家老板，姓盛 菜单最后还是回到了贺予朝的手上，盛雀歌乐得轻松，也不在意今晚都吃什么，反正御膳斋的食物从来不用担心味道如何，毕竟这里的大厨都是祖辈伺候御前的，流传下来的技艺也丝毫不用怀疑。 那边的仇晏辛没有找到人pk，也只能回到餐桌边坐下，他看似笑眯眯实则充满了控诉的和贺予朝说：“你以后别随便揭我老底，没有运动天赋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 看来这位少爷的球技确实很烂……盛雀歌在心里想着，面上不显，她可没打算让这位身份背景都还成迷的少爷记恨上她，那她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小朋友，你的水平看着不错，下次找机会我们可以再玩一次。” 仇晏辛的邀约刚发出来，就被神色冰冷的贺予朝挡了回去：“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就别想了。” “怎么着你还连人家每天做什么都能管了？” 怎么觉得这人是故意的……盛雀歌心里一悸，露齿微笑，说的一本正经：“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不去了。” 这话是看着贺予朝说的，男人听完后似乎勾了勾嘴角。 仇晏辛见自己挑拨离间的计谋没有得逞，又补了句：“你这个小朋友很聪明嘛。” 盛雀歌实在没忍住，反驳道：“我不是小朋友，我明年就24了！” 本命年都要到了，走在路上都能被其他小孩子叫阿姨，盛雀歌听着对方一口一个小朋友，实在不习惯。 仇晏辛好似愣了下：“我以为你才十八岁。” 盛雀歌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不是感谢他的夸奖？ 她没了主意，就再次去向贺予朝求助，偷偷摸在桌子下面扯了扯他的衣摆。 男人虽然依旧冰着一张脸，也为她解了围：“仇晏辛，你收敛一点。” 贺予朝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又补充道：“他明年33，你叫他声叔叔也是没问题的——不过不用叫，别给他长辈分。” 盛雀歌的杏眸随着脸上笑意弯起来，她重重点头：“好啊，我记住了。” 仇晏辛的脸色急速变换，最后败下阵来：“贺予朝你可以的！” 看这个模样俊俏温和的男人吃瘪也是挺有趣的事儿，不过盛雀歌也就是狐假虎威罢了，她心如明镜，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基于她和贺予朝还有彼此利用的关系。 他的朋友知道多少，盛雀歌说不好，但他们是否知道也并不重要，在这些人的眼里，她或许只是贺予朝身边随便一个伴，可能随时消失，对他们的生活更不会有什么影响。 盛雀歌很理智。 但她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贺予朝从没有把随随便便不重要的人，带到他们朋友聚会的场合里。 莫肃一直没回来，他们也没有等他，点了菜开动，从贺予朝同仇晏辛的谈话里，盛雀歌听到不少商场上的事情，仇晏辛是做风投的，前几年都在港岛和龙城来回跑，但最近一些时间，他的重心已经转回内地。 “最近有人求到我这里想融资，这个公司的老板……姓盛。” 第58章 你的人和你一样，心狠 盛雀歌的心跳漏了一拍，也许姓盛的企业家有许多，但从仇晏辛口里说出来的这一个…… 仇晏辛摇晃着酒杯，慢悠悠道：“好像，和你家小朋友有点关系？” 贺予朝一双凤眸深不可测，情绪不明道：“这笔生意你怎么打算，就怎么做。” 盛雀歌抿起唇，忽然明白父亲这次为什么回国，估计是国外的生意拓展并不顺利，才打算回来重新找机会。 盛世才也不会想到，他所认为可以拯救盛家公司的人，这时候正坐在盛雀歌对面。 “现在方案到我这里了，但我还没同意和他见面。”仇晏辛说到这儿，视线落在了盛雀歌身上。 她下意识又去看贺予朝。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起，在桌上敲了几下，动作缓慢而沉稳。 “你觉得呢？”贺予朝的问题，是给盛雀歌的。 “和我没什么关系。” 盛雀歌很冷静。 她除了一开始的诧异，很快便冷静下来，这事儿本就和她无关，就算盛家的公司明天就倒闭了，她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一切照旧。 “你的人，果然随你，心够狠。”仇晏辛也不知道夸奖还是贬低，别有深意。 贺予朝嗤笑一声：“这生意能不能做，你最明白。” 仇晏辛笑了：“可这回也不只是一桩生意，不过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盛雀歌连询问更多细节的想法都没有，或许这一次的难关盛世才已经无法度过了，最终也不过是盛家的公司破产倒闭，她早就脱离了盛家，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生存，更担心的显然不会是她。 过了片刻，盛雀歌接到上次那个离婚案件当事人的电话，她出了包厢，去到走廊上。 “盛律师！那个挨千刀的，又跑去见狐狸精了，侦探帮我跟着呢，你说我要不要当面和他撕破脸！” “不用着急。”盛雀歌说，“你手里的证据越多，对你越有利。” “也是，不能打草惊蛇，我就怕他把钱全部转给那个狐狸精了，现在天天憋的难受！” 盛雀歌宽慰了当事人几局，告诉她不用着急，这种官司不会太难，胜诉率有所保证。 等当事人彻底冷静下来重获安全感，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盛雀歌这才舒了口气。 她抬头时忽然发现，自己打电话时完全没注意，沿着走廊走出了不少距离，他们那个包厢……要怎么走回去？ 盛雀歌平时肯定不会轻易迷失方向，今天纯属专心致志应付当事人，才走了神忘记认路。 正准备联系贺予朝求助，她面前一间包厢门正好打开，出来的人和她打了个照面。 “……你好。”盛雀歌看到算作是老熟人的宗序，自然的问候一声。 宗序的表情一如既往，冷酷板正，整个人透着的凉意也很骇人。 “嗯。”宗序点点头，“你怎么在这儿？” “啊……我找不到路了。“盛雀歌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哪个包厢，我带你过去。” 盛雀歌不由松口气：“谢谢……” 宗序走在前面一点，他不是话多的人，盛雀歌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每次接触都和厉晩舟有关，本身也不算熟稔。 就这么一路沉默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盛雀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贺予朝…… 第59章 贺老板差点急得报警 盛雀歌的心咯噔一下，她很肯定自己从贺予朝脸上看出了风雨欲满楼的阴沉。 偏偏这时候宗序还转过头，算得上温柔的对她说：“前面就是了，下次注意看路。” 不远处某人脸色难看程度再次加倍，席卷着浓浓低气压而来，盛雀歌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很是心虚，关键她都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而心虚。 “谢谢……” 盛雀歌当然知道为什么宗序面对自己时会稍微和颜悦色，这两年厉晩舟每回闹脾气都要往她这里跑，盛雀歌都很配合，她来了就顺着她，等宗序来接人也不会阻止，还能保证厉晩舟安全。 宗序对她这个厉晩舟身边的朋友，应该是最为放心满意的。 厉晩舟家境好，朋友不少，但身边围绕着的大都是些浪荡颓靡的纨绔，宗序不乐意她和那些人接触，所以相比起来，盛雀歌简直就是最好的朋友对象…… 贺予朝立在原地，看起来并不着急，直到盛雀歌自己走近他。 男人手臂一揽，便将盛雀歌扯到了身后，然后眯着眼冲宗序颔首：“宗副，久违。” 这个副自然不是名讳，而是宗序如今的职位，他从一线回龙城后已经在副手位置呆了几年，很快肩上星就会多一颗，副职也会变为正职。 贺予朝已经得到过消息，知道宗序很久就是近些年坐上那个位置最年轻的人，但他之前却从来不知道，原来宗序还和盛雀歌认识。 这个丫头…… 贺予朝不禁磨着后槽牙，以前倒是没发现，她的交友圈还这么有意思！ “嗯，好久不见。” 盛雀歌没有太意外，他们都是龙城权贵世家的后代，不过年纪稍有差异，平日来往或许不多，但必定是相识的。 简单寒暄后宗序告辞，盛雀歌刚想挥手说再见，就被贺予朝一把拽住手腕，摁在他的掌心，不允许她有任何动作。 盛雀歌只能微笑着目送宗序离开。 贺予朝冷笑：“人已经走了。” 盛雀歌点头：“知道啊。” 男人脸色一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我没忘。”盛雀歌嘟囔。 “我看你是一个字都记不得了。” 贺予朝眼神危险，意味深长。 盛雀歌反驳：“只是刚巧迷路了碰见他，您放心，我记着呢。” 她是不会轻易挑战贺予朝权威的，他的喜怒无常已经够难应付了，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这样的男人常年身居高位，习惯了发号施令，也有着绝对的专制和霸道，任何人试图挑衅，都会激怒他。 盛雀歌觉得应该是自己和宗序的关系被误会了，这人或许已经把她当成私人物品……与感情没有半点关系，纯粹是控制欲作祟。 他们回去包厢，仇晏辛打趣道：“迷路的人回来了？我们贺老板差点急得报警了。” 贺予朝冷冷道：“闭嘴。” 仇晏辛根本不理他，戏谑：“怎么还不承认？那刚才是谁一个电话都打到莫肃那里，让他联系表哥找人？” 第60章 能不能不去啊？ 盛雀歌略有些吃惊的看向贺予朝。 她并没有看出男人有丝毫的着急，只觉得他刚才有些生气了。 “刚刚我的当事人打电话给我。”盛雀歌岔开了话题。 贺予朝淡淡看过来，那双眼依旧深不可测。 “她要和丈夫离婚，因为丈夫外遇，我接受了她的委托。” 贺予朝“嗯”了一声。 “假如是你，会怎样防止被收集到证据？虽然那个人没有你这么聪明，但我也能稍微找到一点思路，早做防备。” 旁边的仇晏辛笑着打岔：“听你家小朋友的意思，认为你是结婚之后会出轨的人。” 贺予朝冷了脸。 盛雀歌连忙解释：“当然不是这样！只是因为贺先生很聪明，我觉得贺先生可以给我一些建议。” 虽说这个案子并不复杂，但盛雀歌无论面临什么状况都不会掉以轻心，被告那位身份不寻常，这样的人也许会很难对付，并不像她现在想的一样轻松。 准备充足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贺予朝捉住盛雀歌的手，放在掌心里把玩，语气幽森：“想知道我会用什么办法？” “嗯……” “就这么学到了，不是太容易？” 盛雀歌撇嘴：“那要怎么做啊。” 贺予朝没回答，似笑非笑的模样让盛雀歌心里一慌，不知道这人又在想什么…… 莫肃到最后也没回来，但这顿饭已经有人买单了，仇晏辛走的时候让打包了些东西，誓不吃亏。 再看到这人停在门口的法拉利，她顿时不懂这个人了。 盛雀歌坐了贺予朝的车走，她从头到尾都没找到机会让司机改道去她家的小区，只能跟着回了贺予朝的家。 这套位于三十九层的房子一如既往大气辉煌，窗外几乎纳进大半城市霓虹灯光的风景更是独一无二，盛雀歌忍不住倒吸凉气，在心里感慨贺大佬的生活水准难以企及。 “有什么吩咐？” 盛雀歌站在客厅里问。 贺予朝松开领带，露出的一节胸膛格外性感。 “过来。” 他仰躺在沙发上，神态幽然。 盛雀歌很听话的走过去，再问：“让我过来做什么？” “老爷子让我带你回家吃饭。” “……” 一石激起千层浪。 盛雀歌的心里瞬间激起无数汹涌波涛，连睫毛都在颤抖。 “这么快？” 贺老爷子不久之前才知道了她的存在，怎么如此着急的要让她去贺家？ 她可不认为贺老爷子会是一个轻易认同她身份的人，那样曾经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对于孙媳妇挑选的要求必定极高，现在她还只是贺予朝女朋友而已，会不会走到那一步还另当别论吧？ 盛雀歌的想法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没错的。 只是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贺予朝从来没有承认过任何女人的身份，无论多少名媛千金，在他这里都是一样的。 他唯一另眼相看过的，就只有盛雀歌。 贺老爷子最清楚不过，才会有这样重视的态度来对待盛雀歌。 “能不能……不去啊？” 第61章 反正有你在 贺予朝睁眼，定定注视着她。 男人的凤眸里情绪波动并不明显，然而盛雀歌已经清晰感受到了从他眼底溢出的冷意。 “平时扮演一下女朋友我还能胜任，可要去你家里……这个难度真的很大。我以前也没尝试过。” 贺予朝嘴角出现一点弧度：“扮演女朋友就有经验了？” 盛雀歌的眼前滑过几条黑线，是没弄明白贺予朝的脑回路，怎么就让话题变成这样了？ “当然不是，但相比而言……” 贺予朝又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老爷子不会为难你，不必担心。” 这个她倒是没有很担心，只是她无法确定去到贺家还会有怎样的状况发生，而且她的本意里，没有那么多要与贺家牵扯的部分，她怕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没办法喊暂停了…… 往后发生的种种证明，盛雀歌现在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只是实际上从最初的那一步开始，她早就失去了对一切的控制。 拒绝的话在嘴里饶了一圈又一圈，盛雀歌也并没有能够将心里所想说出口。 “什么时候？” “尽快。” 也就是只要她有时间，就必须得走这一步了。 “知道了。” 盛雀歌答应的有些不情愿，她光是想想就很忐忑，并没有那么有信心。 盛雀歌站在沙发背后，低头用目光描绘贺予朝英俊深刻的脸庞，她很难形容这个人，他太过高深莫测，盛雀歌在他身边每走一步都倍感压力，颇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可更无法否认的是，他的魅力浑然天成，男性荷尔蒙散发的诱惑无声无息却存在感十足。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喜欢的人？肯定是因为他性格太恶劣了，过于难搞，没几个人能够接受。 发呆走神之际，盛雀歌毫无防备的被扣住手腕，身体整个颠倒，翻过沙发趴在了贺予朝身上。 男人深不可测的眼已经锁定住她。 “贺先生？” “不情愿？” “只是有些担心。” 盛雀歌见瞒不过去，只能如实交代：“我不了解你的爷爷，也不了解你的家庭，而他们想要了解我，易如反掌。我想我所有的资料都呈放在老爷子面前，足够他把我乏善可陈的经历浏览一遍……” “所以呢？” 盛雀歌很冷静：“这对我而言并不是好事，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贺予朝缓慢摩挲着她的手，反问：“你认为怎样才算好？” 盛雀歌被问住了。 她只是习惯性找到问题，但解决方法……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去思考。 “算了。” 盛雀歌耸耸肩，忽然改了想法。 “贺先生都不担心，我怕什么？我丢了脸，你也要受到影响。”盛雀歌仰着下巴，神情飞跃起来，“如果你决定好了，那我就去。” 如果还有贺予朝在，盛雀歌的确可以去面对一些未知的。 贺予朝弯了弯嘴角，心情看起来像是好了些。 “那……现在可以放我下去了吧？”她可没忘两人现在是什么姿势呢…… 第62章 这一次的赢家 贺予朝又不开口了，漆黑的瞳孔仿佛能将所有光线吞噬其中，包括盛雀歌。 她忐忑不已，手指无意识的在男人衣领画圈圈，直到被一双大手包裹住，才消停。 “我明天开庭，得回家检查材料……” 贺予朝挑了下眉：“哪个案子？” “就欠款那个。” “哦，注定胜诉的案子，有什么好费心思准备的。” 盛雀歌有些无奈：“贺先生难道会在需要竞标的前一晚还去花天酒地？” “现在不是在花天酒地。” “就是个比喻……” 盛雀歌抿了抿唇，语气有些无辜：“这个案子说不定还有许多陷阱等着我，我不能掉以轻心……后果是我无法承担的。” 提到自己所专注的事业，盛雀歌的眼神也更有神采，她很有信心地说：“难道贺先生不想看我赢了这个官司，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吗？” 贺予朝摸了摸盛雀歌的头发，柔软发丝从他指尖穿过，像是丝绸质感。 “明天好好表现，别让我丢脸。” “……丢脸也是丢我的好吧。” 男人似笑非笑，半晌后才松了手：“回去吧，司机在楼下等你。” 盛雀歌等到首肯，终于可以回家，她对于这次的案子很重视，也知道有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甚至想看着她还没有爬上云端就再次衰落地面。 可惜了，她不会给任何人再看她笑话的机会，那些躲在暗处的蝇蛆，永远都只配藏在黑暗里…… 翌日。 盛雀歌早起，喝了一杯黑咖啡，提神醒脑。 她在吃早餐的时候又将所有证据都整理一遍，然后盘起马尾，只淡淡勾眉，添一点唇色，衣服换得更加正式，在镜子面前确定好仪容后，才不紧不慢地出门，前往法院。 法院门口有不少人，今天这场审判会有旁听席，旁听者来自各行各业，包括一些还在法学院的学生。 盛雀歌有过不少案件都会公开审理，旁听席是否有人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她只需要做好自己，条理清晰、冷静明辨，最终的胜利者一定会是她。 登上法院门前楼梯的时候，盛雀歌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走在这个阶梯上的时候。 青涩但朝气，未来在她眼里充满未知和可能。 短短几年，盛雀歌的心态和那是比起来已经截然不同，有些东西却还是相似的。 她走在这个阶梯上，依旧在靠近她认定的正义与真相，她相信真理永远存在，即便曾经蒙灰，也会有拨云见日的时刻。 “盛律师！” 盛雀歌转身，看见一个曾经的当事人。 “你好啊。” “碰巧了嘿盛律师，我今儿过来是办手续的，多亏了你帮我赢了官司，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都是我该做的。” “您今天有案子开庭呐？” 盛雀歌笑了笑：“对啊。” “盛律师肯定没问题的，一定能胜诉！” “借你吉言。” 盛雀歌还记得这个诉讼案，家庭遗产纠纷，她帮助当事人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财产，这个案子前后花了不少时间，涉及金额其实不算大，不过最后结果是好的。 就像今天一样，结果，必定会是好的。 第63章 都是她指使的！ 盛雀歌换上律师袍，冷静等待着审判的时刻到来。 从法官宣布开庭起，前半段如同每一次正常的庭审那样，核实双方当事人信息，原告的诉状，被告的答辩，到这里为止，没有人会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到了举证质证阶段，这次庭审终于不再只是一次普通案件了。 因为在盛雀歌的当事人，原告拿出唯一证据，他的打款证明复印件和原件之后，被告方律师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 “提请法庭注意。”被告律师的语气里有着隐隐的激动，“原告提交证据的原件和复印件存在不一致的情况。” 被告律师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的确，复印件与原件在金额数字的显示上有着细微区别，而原件上的数字，也仿佛有过篡改。 审判员提醒现场肃静，接着质问原告：“作为原告，你应该对自己所提供的证据合法、真实、客观。” 在严肃凝重的气氛里，盛雀歌的当事人被警告，审判员也再次提醒，法庭正在录像，此时任何人的言论都被记录。 “原告，你需要确认是否认可刚才陈述的意见，如果提供虚假证据，有虚假陈述，将被认定为虚假诉讼，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此时不利的一方很显然已经变成原告与盛雀歌，审判员的态度随着被告律师发现的细节而改变。 庭审现场的刀光剑影不动声色，却最为凌厉，这就是盛雀歌从来不敢掉以轻心的原因，她知道，一旦做错一个选择，说错一个字，所有为了胜利而做的努力都将是白费的。 盛雀歌看着自己的当事人，对方或许心虚，额头冒着冷汗，并不敢再与她有任何眼神接触。 “我，我这个证据的确是假的！但，但都是我的诉讼律师，是她指使我这么做，她为了打赢这场官司，让我弄了一个假的打款单出来！” 庭审现场已经无法安静了，连在场审判员都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料到事情走向竟然会是这样的。 当事人当庭指认自己的诉讼律师，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尤其原告还那么理直气壮地承认自己证据作假…… “都是她！这个律师根本就是个垃圾律师，她没有办法，才给我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我都是被逼的啊！” 旁听席众人窃窃私语，若不是庭审现场不能使用手机，盛雀歌相信，此刻这一出闹剧已经成为笑话，而她更是成为了律界耻辱。 但她面临最坏的局面，依旧昂首挺胸，背脊骨的弧度像只骄傲的天鹅。 她在那些或嘲讽或嫌弃或轻蔑的眼神里，仍然从容不迫，唇色嫣然。 从小到大，盛雀歌遭遇过许多非议，但她成功组装了自己，变得强大。 盛雀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预感，她猛地扫向旁听席，几乎不需要特意去人群中寻找，一眼就能够看到坐在其中，冷如冰雕，但俊美非常的男人。 他一身黑色西装，面无表情，似罗酆鬼王，凉气四溢。 第64章 反将一军 贺予朝漆黑的视线投射而来，盛雀歌只是看了一眼，仿佛就能够感受到其中酝酿的风暴。 低头，嘴角扬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盛雀歌再抬头时，从容不迫地对审判员说： “审判长，我需要调整原告所提交的证据，第一份证据请求撤回。现在我将提交一份，2019年7月18日从龙城分行调出的，原告的打款单，这份打款单依然可以证明，我的当事人曾于2018年3月21日借款人民币450万元……” 盛雀歌淡然呈出新的证据，而这一份证据上有银行所盖公章，至少能够让审判员看到盛雀歌的态度。 “请问被告律师，这一份证据还有任何问题吗？” 这下不只是被告律师，刚刚还指责盛雀歌的原告都呆住了，他猛地看向这份新的证据，哆嗦了半天，难以置信。 这当然是真实的汇款单，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吃惊。 有了这一份证据，先前所提交的撤回，原告对盛雀歌的指控也就是不成立的，这是在流程内可以实施的行为，只要想到了这样的解决方案，一切都可以变得很容易。 盛雀歌如在狂风中屹立，即便是狂风暴雨袭来，也岿然不同。 即便刚才面临的局面对她十分不利，盛雀歌也没有丝毫的紧张，她做好了准备，所受指控时也格外淡然，极为自信的表现让她和原告形成鲜明对比，法官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认为谁的言语更有信服力，也不言而喻了。 盛雀歌在原告已经慌乱不堪，庭上气氛变得诡异之际，冷静陈述着客观事实，嗓音清列，掷地有声：“我作为原告律师，责任是针对当事人提供的证据进行分析，在委托阶段，双方签订的合同约定了当事人有义务向承办律师提供真实的证据材料，如果有隐瞒事实情况造成的任何后果由当事人自己承担，审判长，我建议法庭就扰乱法庭秩序和伪造证据的行为，严惩原告。” 原告律师反过来建议法庭严惩原告，事情走向一发不可收拾。 盛雀歌并未担心，她相信审判员会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案。 果然，今天的庭审因为这一出出闹剧到此结束，需要择日再审，而到时候可就不只是欠款那一出，原告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触犯了法规。 而站在盛雀歌的这个角度来说，她赢了。 下庭后，连被告律师都来赞叹：“盛律，经此一役，你可是要名声大噪啊！” 盛雀歌微笑：“您也非常专业。” 如果不是被告律师发现了原告所提供证据的问题，这一出戏还真的不好演下去。 原告想要指控盛雀歌，然而她直接甩出了真正的证据，也就证明了原告在撒谎，审判员也不傻，知道该如何判断是非。 相信今天在场的所有旁听者，也都会为盛雀歌的临危不乱而赞叹，即便他们不明白原告行为的目的是什么…… 盛雀歌也没急着离开，因为她知道审判员很快来找自己。 至于刚才坐在旁听席上的某人…… 第65章 名声大噪的开始 今天主审的法官和盛雀歌有过接触，之前的某个案子需要同法官进行案件沟通，盛雀歌的专业态度如何，法官是知道的。 休庭后，盛雀歌将部分调查到的情况告知，并决定追究到底。 这样的行为全然不顾盛雀歌名誉，恨不得彻底将她拉进沼泥永世不得翻身，一环扣一环，若非她早有准备，假如被打得措手不及，等待她的便是无尽深渊，事业彻底毁于一旦。 所以她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她的事业没那么容易被打击。 …… 等法院这边的事情忙完，原告已经溜得无影无踪，至于被告……因为这个插曲，能够拥有喘息机会，他更是巴不得如此。 盛雀歌换回了来时的服装，有些嫌弃地扯掉头绳，藻般长发立刻散落在肩背，随性慵懒，惹得身边走过的人频频看她。 没去管那些目光，盛雀歌出了大门后打了辆车，直接回事务所，这事儿肯定得先和主任汇报一声，先交个底，免得之后风言风语传到他耳朵里，把人给吓够呛…… 她走的很急，也没注意到停在路边的那辆迈巴赫是她很熟悉的，不久前刚坐过。 盛雀歌赶回事务所时，没有想到这事儿传播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许多，今天坐在旁听席的一部分人是法学院学生或者刚开始实习的新人，他们把自己所看到的发在朋友圈，很快在一定范围圈子里引发了震动。 “雀歌回来了！” “哇塞！你回来啦雀！快跟我们说说你今天开庭这事儿，是不是非常惊心动魄！” “雀歌你这是要成咱们所的传奇人物啊！那种狗血的情节都被你遇到了，你那个当事人是白眼狼吧那么对你，还好你顺利撑住了嘿嘿嘿。” 盛雀歌也不想自己突然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目标，可惜她今天开庭时的表现太过亮眼，镇定自若、精准坦荡，在最坏的局面下反败为胜，完全称得上一场教科书式的危机处理。 会因此名声大噪，半点不奇怪。 盛雀歌应付完他们，赶紧去找主任报道，主任那里，就冷静许多了。 终究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一针见血看到最深处的问题：“今天是你运气更好，如果主审不给你撤回第一份证据的机会，直接认定原告作假然后休庭，就算你占了理，以后都会染上看不见的污点。” 不能当庭扭转局势，就等于失败了。 盛雀歌点头：“您说的，我有考虑，我也是因为得知主审是我曾经接触过的法官，所以……” 主任摇了摇头：“你啊你……总之这个事情还要处理干净，不能留了尾巴，有什么处理不好的，就来问我。” “知道了，谢谢主任。” “先回去休息吧，看你今天也没什么心思再工作了。” 得了允许，盛雀歌自然是光明正大的翘班，不过她没回家，而是去了个截然相反的地址。 来了几次之后，繁复的安保系统终于没有再为难盛雀歌，她很轻易的就进到了贺予朝家所在的公寓区…… 第66章 厨艺这种事…… 盛雀歌没有门禁卡，楼下保安帮忙刷了电梯，她挺纳闷：“您就这么容易让我上楼啊？” 保安有些不好意思：“贺先生嘱咐过我们，要记得您。”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吩咐……盛雀歌唇边掀起一抹笑：“谢谢，我先上去了。” 这里的公寓可以电梯入户，但保安的权限仅能把盛雀歌送到门口的另一部电梯，她只好蹲在贺予朝家门口，给他发消息。 “择日不如撞日，贺先生今天如果有空，我就履行做饭的承诺。” 盛雀歌又补了句：“过时不候噢。” 贺予朝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你在哪儿。” 男人低低的嗓音在电话里格外磁性，盛雀歌的耳朵都有些痒痒的。 盛雀歌说：“你家门口啊。” “……” 这样不请自来的本事，盛雀歌无师自通。 但贺予朝不仅没生气，还像是笑了下：“你倒是有能耐，怎么跑去的？” 盛雀歌轻轻哼了声，音色很脆，像黄鹂：“那就得问贺先生了，没有您的首肯，我怎么能有这么大本事？” “也得有你这么大胆子。” 换做别人又怎么敢不经过贺予朝同意就等在他家门口？ “你要是在忙就不用回来了，我先回家。” “等着。” 贺予朝让盛雀歌短暂见识了下有钱人的快乐，他应该是远程操控了门锁打开，将这套价值不菲的私人住宅展现在了她面前。 “在我回来之前准备好晚餐。” 盛雀歌收到信息，但没有回复，她绕了一圈找到厨房的位置，打开冰箱，里面食材出乎意料的新鲜丰富。 她猜测这里应该是有定时的保洁，负责做饭的人也会定时过来，平日里不会呆在这套房子，所以才一个人都没有，精致却空空荡荡，毫无烟火气息。 做晚餐当然很容易，但要让贺大佬满意就不是什么简单事儿了，盛雀歌只能翻出菜谱选了几样不会出大错的，她也不求让贺予朝觉得有多美味，可以下咽就行。 何况以对方那尝遍山珍海味的挑剔，盛雀歌也没觉得自己能有多大的水平，做的再好，也不会有御膳斋的厨师厉害。 天色擦黑时，门锁再次被扭动，贺予朝高大身形不久便出现在厨房门口，男人揣着手，冷眼瞧着盛雀歌：“做好了？” 他脸色一向如此，但眼神比往日更有温度。 盛雀歌也正好关火：“好了，可以洗手用餐了。” 把菜端上桌以后，盛雀歌摘下围裙，抬手时衣服下摆被撩起，露出一截后腰，纤瘦细白。 贺予朝的视线不动声色多停留了几秒，然后拿起了筷子。 家常菜的味道，新鲜，热乎。 若从味觉来说，能挑出许多毛病，可衬着餐灯下那双明亮的杏眸，浓郁漂亮的脸，再想到她是怎样用心专注的烹饪…… 某人嘴角的弧度也不受控制翘了起来。 盛雀歌很有自知之明，根本都没想过要去询问自己的厨艺如何，要不是贺予朝下了令，她是怎么都不可能献丑的。 但当她打算偷偷瞄一下男人是什么反应时，出乎意料地看见了他冷若冰霜的脸庞上出现了罕见的笑意。 第67章 以后你来负责我的晚餐 盛雀歌确认自己没有花眼，并没有看错之后，心里一声咯噔，怎么觉得贺大佬这个笑容如此诡异呢…… “不好吃的话，就不用勉强自己了……”盛雀歌干笑两声，“我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估计无法入你的法眼，但看在我如此辛勤劳作的份上……” 贺予朝瞥了她一眼：“我说过不好吃？” “那倒是没有。”但我觉得你就是这么想的。 盛雀歌在心里补充道。 贺予朝说：“闭嘴，吃饭。” “哦。” 盛雀歌也看不出这个人的想法，只能听他的，先吃饭。 贺家的确是老牌贵族，这样有底蕴的世家教养出的后代，有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举手投足间都是自然得体的气质。 就连用餐这样一件小事，也挑不出任何礼节性的差错。 等贺予朝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嘴，盛雀歌也早就吃饱了，她看着时机合适，便问：“这顿饭，你觉得怎么样？” 贺予朝冷冷瞧着她，神情高深，等盛雀歌自己胡思乱想，就是不急着回答。 半晌之后盛雀歌先败下阵来：“我履行我的承诺了，没有其他要求了吧？” 贺予朝答非所问：“今天那个人，你要怎么处理？” “举证，起诉。” 盛雀歌扬唇：“我自然要用我的手段来解决了。” “你那个妹妹呢。” 贺大佬看起来似乎对盛雀歌和盛月歌之间的矛盾挺有兴趣。 盛雀歌充满警惕：“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贺予朝能够对自己感兴趣，说不定也会对别人感兴趣，她对他的私人生活根本就不了解，万一这人猪油蒙了心…… 盛雀歌在脑补些什么，贺予朝自然不知道，他只是略带嫌弃的啧了声：“你认为我什么路边垃圾都能看上？” 盛月歌模样是挺不错，但以贺予朝的身份地位，身边最不缺的便是环肥燕瘦、各式各样的美人，盛月歌那样自以为隐藏很深的心思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也就是盛雀歌还有些意思。 听到贺予朝那么毒舌的评价，盛雀歌噗嗤一声笑了，杏眸闪烁着灵动光晕，无声无息的散发魅力。 “我妹妹其实不好对付，她在我这里太过自大才会轻敌，等她醒悟过来，就不会那么愚蠢了。” 贺予朝神情懒散，淡淡问：“她以前是怎么对付你的？” 有些回忆太久远了，盛雀歌并不想再提起。 “也没什么，就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你不吃了吧？我收拾碗筷？” “放着，有人收拾。” 他站起身，忽然弯腰凑近了盛雀歌，嗅了嗅。 “你干嘛……” 盛雀歌想躲，但坐在椅子上行动不便，只能任由贺予朝靠近自己。 “你做饭之后为什么没有味道？” 男人拧起眉，好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盛雀歌花了点时间才理解了他话里的含义，他是问她身上为什么没有油烟味。 “可能是你家抽油烟机比较好……” “做饭阿姨也会开抽油烟机。” 盛雀歌正在苦思冥想答案，贺予朝冷不丁道：“正好我不 第68章 那可真是太好了 盛雀歌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来对贺大佬的突发奇想做出反应，男人又摇了摇头：“算了。” 他虽然依旧神情冷淡，但盛雀歌却觉得他一定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对自己厨艺的嫌弃。 “觉得我做饭难吃就直接说啊……” 盛雀歌嘟囔着，也终于找到了机会能够拖着椅子后退，离开贺予朝眼神逼迫的压力范围。 一旦他离得太近，盛雀歌就会产生一种自己无法正常呼吸的错觉，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盛雀歌站起来往外走，然而没走几步便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拖了回去，贺予朝从身后勾着她的腰，语气深沉，却无端暧昧：“好吃。” 灼热的温度就在耳边，盛雀歌莫名的脚一软，若不是男人的手还紧紧抱着她，否则她已经在贺予朝面前丢脸了。 真是个祸害。 盛雀歌不由庆幸自己背对着贺予朝，没有被发现脸颊正滚烫不已。 可惜，她小巧的耳垂此刻也是绯红的胭脂色，不能暴露的心思一点没藏住。 盛雀歌不停安慰自己，就是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好因为他紧张的呢？ 贺予朝逐渐将盛雀歌整个人都拢进了怀里，他骨节硬朗的手指爬上盛雀歌的手背，触感若有似无。 “这双手还是用在别处比较好，浪费时间在做饭上……” 贺予朝的嗓音变得低哑。 盛雀歌已经不能太冷静的思考了，仍然清晰听见他在自己耳畔道：“我怎么舍得？” 他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剑，明明锋利，却有着无数吸引人去得到他的诱惑力，可如果真有人妄想拥有他，唯一的下场大概就是被刺杀，鲜血淋漓，性命堪忧。 “那就谢谢您体谅了。” 盛雀歌不动声色的又一次在言语间拉开二人距离，不然，她将沦陷在万花筒般的环境里，以为看遍所有风景，等死到临头才发现，从头到尾就没触碰过真正的美妙。 贺予朝也松了手。 他坚硬的眉骨下压，这个表情显然就是不开心的前奏。 盛雀歌则没管那么多，匆匆道：“我还有些别的事，回头见，贺先生。” 贺予朝没拦她，等人走了许久才磨牙幽幽道：“小家伙定力还不错。” …… 盛雀歌没回家，而是去了望春路，今天这么一个好时机，怎能不回家亲眼看看那俩人的反应？ 彼时的望春路别墅区，盛家。 盛月歌在院子里剪花，园丁不久前刚精心打理过的花丛很快就成了副凋零凄惨的模样。 佣人们都挺舍不得，可也不敢上去阻止。 “月歌小姐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最近月歌小姐的心情好像都特别差，哎，你们伺候的时候都小心些吧，别撞枪口上。” “我看早上她还心情不错呢，这会儿怎么就又气了？太太也还不在，哎……” 佣人们七嘴八舌小声议论，突然有个人问”“小静……你怎么不说话？” 小静摇摇头：“只是在想雀歌小姐今天会不会回来？要是她回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 第69章 落井下石才够爽 盛月歌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一步步掉进了盛雀歌的坑里，在那场寿宴上丢尽脸面。 那天，她看到那些宝石，却并没有立即想到用来镶嵌一条新的项链，直到她无意中发现家中的新杂志上有专门介绍宝石镶嵌的板块，才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假如她没有想到，之后也将会有更多的生活细节让她潜移默化认为那些宝石就是要镶嵌在项链上才好。 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是小静。 她也不止做了这些而已…… 院子里的花团被摧残的差不多了之后，盛月歌终于消了气，冷冷吩咐：“赶紧找人来，给我恢复原状。” 佣人们也只能立即去联系园工处理，不敢有怨言。 …… 盛雀歌下了车，一眼就看到满地鲜花的尸体，惨状可怖。 这花圃以前还是母亲打理的，不过很久之前就已经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了，母亲种的花早已枯萎，她喜欢的蔷薇曾经娇艳盛开，如今也没了踪影——陆婉怎么可能允许那些蔷薇还留在花园里？ 陆婉搬进来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把不属于她的印记都清除了，不这样做的话，她还怎么安心呆在这里？ 盛雀歌想过很多次，陆婉为什么不要求盛世才重新买一栋别墅，偏偏要住在这里。 或许在这里才能让她感受到盛太太的优越，让她告诉所有人，她才是那场婚姻里的赢家。 一个身份卑微的女人，靠着机关算尽洗白自己成功上位，还住进了名门闺秀正妻住过的房子……这该是满足了陆婉变态扭曲的心理。 “雀歌小姐？？” 佣人们发现她回来，顿时有种原地自杀的想法，这到底是什么地狱修罗场面，他们一点都不想经历…… 盛月歌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五官都在抽搐：“你这个贱人！你回来做什么！有本事永远别回来啊！” “本来是不想回来了，但今天不回来，怎么看你这抓狂生气的样子？”盛雀歌径直到沙发坐下，跷着脚，冷笑。 盛月歌恨得牙痒痒，看着面前的笑脸，怒火攻心，冲过去就想动手。 但她的手刚抬起来，就听盛雀歌说：“你不想有牢狱之灾，就离我远一点。” 憋屈地踹倒了落地灯，盛月歌阴狠道：“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怎么就只会放狠话啊？这回买通了人想对付我，亏了吧？给了他多少钱？450万？” 盛雀歌啧啧摇头：“太亏了，我想想都生气。” “不过就是钱而已，我多得是。不像你，就是个穷酸相，迟早还有你跪着来求我的时候！” 盛雀歌微笑：“那就祝你好运，千万别落进我手里。” 她们之间的剑拔弩张已经不需要任何婉转，盛雀歌也不介意让自己这个好妹妹看到，她现在有多么的不好对付。 当然，贺予朝仍然是她不能随意亮出的底牌…… 欣赏够了盛月歌失态的样子，盛雀歌挥挥衣袖潇洒离去，心情很是不错。 而盛月歌，一番神色变幻后，给通讯录里的某个联系发语音，娇滴滴道：“叶少~是我呀，月歌……” 第70章 动用私刑可是…… 在盛月歌那里亲自看了看她抓狂的表现，心情特别好的盛雀歌就差在朋友圈里发一条普天同庆的文案了，不过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很多次，她不着急，未来还可以慢慢欣赏。 现在盛家的状况确实不太好了，如果盛世才始终找不到可以解决盛家外贸订单的合作伙伴，这家几十年的企业很快就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盛雀歌还记得盛世才刚开始做外贸生意的时候，母亲就提醒过他，不要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外贸上，这样会丢了根本，如果遇到风波，对公司就是毁灭性打击。 盛世才自认为掌控一切，断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结果这才多少年，就自食苦果了。 如果母亲还在，这样的危机必定难不倒她，在经商上，盛世才就是个半吊子，全凭着当初盛雀歌母亲打下的基石，外加他的一点好运，才把公司夸张到了如今规模。 可好运总有用光的一天，到那时，又会发生什么？ 七月眼看到了底，日头仍然漫长炙热，盛雀歌也没多少心思留恋过去，还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之后几天，盛雀歌都忙于处理借款案，原告现在不敢出现，也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但她相信这个人不会一直躲下去的，就是想让他立即出现，还有些麻烦。 盛月歌在幕后指使他做事，应该是没有露面的，她还不至于傻到留下太多把柄，盛雀歌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再找她的麻烦，看她白白损失几百万，也算是小小的报复了。 盛雀歌又去联系了被告和他的诉讼律师，双方很快不谋而合，她自然不会再处理这个案子，从原告用虚假证据欺骗盛雀歌那一刻开始，他们的代理合同就等于作废，之后……被告自然是可以抗辩的，毕竟在盛雀歌的后续调查里也发现了，这个原告没那么干净。 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就得看被告律师的能力了，和盛雀歌再无关系。 仍在思考如何找到原告的时候，盛雀歌接到了贺予朝的电话。 贺大佬去了趟欧洲，刚落地，就来召唤她。 “在哪儿。” 这两天都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盛雀歌还有些不习惯。 “事务所……” “我在hg等你。” “做什么啊？”盛雀歌看着手头的文件，不太想去。 “你想找的人，过时不候。” 她想找的人……自然就只有那一个了。 盛雀歌立马改口：“我就来！” 电话挂断了。 男人的不客气透着一股子专制霸道，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 贺予朝想要找到人，易如反掌，盛雀歌在hg的一间会议室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原告，惨状惊人。 至于某人，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悠哉悠哉喝茶，不过他那冰冷彻骨的气势就足够让原告吓破了胆。 盛雀歌看了一眼，说：“贺先生，动用私刑可是犯法的。” 原告忙不迭点头，以为看到了救星。 贺予朝挑了挑眉。 盛雀歌璀然一笑：“不过，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第71章 贺家的晚餐准备进行时 瘫在地上的人面如死灰，神情惧怕，身体不住颤抖。 “从你用假证欺骗我的时候开始，我们的合约关系就已经解除了，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当事人。” 盛雀歌蹲在这人面前，轻笑：“收了不少钱吧，以为自己能大赚一笔？可惜世界上没那么多好事。” 她笑容正盛，像曼陀罗成了精，眉眼间都是撩人意味，不过此时嘛，被她这么一看，那人可是吓得不轻…… 贺予朝瞧见她的笑，皱起眉：“过来，离他那么近做什么。” 盛雀歌说：“他都被绑成这样了，也不能伤害我。” 不过她还是走到贺予朝身边，眼睛亮亮地问：“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高速上抓回来的。” 那人找了辆黑车，想先跑到个偏远点儿的地方去，到时候就算法院想强制执行也短时间找不到他，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他显然不了解自己在庭上的行为有多严重，还以为这是过段时间就能不了了之的小事儿。 结果刚上高速不久就被几辆车包抄，直接蒙眼大绑送到了hg来。 贺予朝没把那人放在眼里，于他而言就是蝼蚁，确实没必要太费心思。 抓回来，也就是顺手的事……贺大佬如是想。 盛雀歌对此则是很感激的，不管怎么说，现在抓到人，许多事情可以处理的更加顺畅，摆脱被动局面。 “谢谢。”盛雀歌真心实意的感激，最近贺予朝出力帮了不少忙，虽说两人现在是互帮互助的关系，但总归是她占了更多便宜。 这么想着，她的神色也愈发柔软：“我晚上请贺先生吃饭？” 贺予朝淡淡瞥她一眼：“你赚的钱，能请我吃几顿饭？” 盛雀歌梗住，这还真是。 依照贺予朝平日里的消费水平，尤其御膳斋那种地方，盛雀歌的确请不起。 一道清水白菜都得四位数，更别提其他了…… 贺予朝勾勾手指把人叫到身边坐下，然后吩咐了下属把地上半死不活的那个带走，留在这儿太碍眼了。 “和老爷子吃饭的事儿，定下了。” 盛雀歌正襟危坐：“什么时候？” “周六。” “好吧……” 盛雀歌又问：“还有哪些人？” 她只知道贺家子嗣繁茂，但具体有多少是不清楚的，不过她也听说贺家阶级森严，到贺予朝这一辈，唯有名字里带予的才属于真正核心，其他不过都是些外家罢了。 “多少还有些家人在场，他们不会把你吃了，不用担心。” 盛雀歌也只能答应下来，这事儿早就没了商量余地，硬着头皮也得上。 “等会儿去见一趟造型师。”贺予朝看了看时间，“先跟我回办公室。” 他还有方案和相关设计师商讨，盛雀歌去休息间里等着，贺予朝在外面的所有对话她都能听见。 真是一点都不防备她么？ 盛雀歌心神轻动，更看不明白这个人了。 …… 这回贺予朝带她去了位于二环某条胡同里的造型工作室，这地方偏的地图上都快找不到了，但却为许多贵胄世家服务，也只为固定阶级的群体服务。 贺予朝带盛雀歌进了门，一招手，就有属下呈上个黑色盒子，绒面稳重。 第72章 那就早些嫁给我 这里的造型师盛雀歌认得，上次在贺予朝的家里见过。 jason亲自迎上来，他眉眼比许多女人还精致，但其实并不娇弱。 他捧过那黑色绒盒，大概提前知晓了里面装着什么，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里面装着一条玻璃种紫罗兰翡翠项链，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整整九颗雕工精巧的翡翠蛋面种水完美，紫色浓郁神秘，又有顶级蓝宝石映衬镶嵌，堪称风华绝代。 光是看着便让人呼吸困难了。 盛雀歌就是再眼拙，也能分辨出这东西价值不菲，不是普通数字能够涵盖。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早几年就听说这条'风华绝代'在您手里，光是拍卖图就美得不像话，没想到实物这么惊艳！” 这条项链上的紫罗兰翡翠是在缅国开采得来，经过巧夺天工的设计后价值连城，在多年之前的某次拍卖会上一露面，就震慑八方。 后来以九位数价格成交，被匿名拍走，去向成迷。 jason也是无意中得知，这条风华绝代是在贺家人的手里，等了多年终于有机会一窥真容。 “该怎么搭配你知道了？” 贺予朝的视线落在盛雀歌白皙修长的脖颈，这样漂亮，就该有最完美的首饰来配她。 那项链是贺予朝母亲吩咐拍下的，那时候她就想着要为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准备一件独一无二的首饰，虽说贺家传下来的宝贝很多，但翡翠这东西，一定得不染上别人的气息，只能亲自来温养，才最好…… 谁戴上了，那就该一辈子都是属于她的。 不过这说辞对贺予朝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至于为什么现在就拿了出来，他更是没有半点犹豫，认为这是最适合盛雀歌的，就专程回了趟贺家大宅，从保险柜取了出来。 盛雀歌从jason的痴迷目光中感受到了这条项链的珍贵，她抓住贺予朝的袖口，小声说：“这个就算了吧？” 去贺家是要郑重一些，但这样岂不是过于喧宾夺主了？何况她戴着也会很有压力。 盛雀歌不知道这项链背后的含义和故事，也能感受到不凡之处，总有种自己要是戴了，就真和贺家牵扯不清的预感…… “我让你戴就戴着，这么多废话？” 贺予朝语气凶巴巴的，还有几分不耐烦，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jason掩唇笑着：“盛小姐，您可别推脱，这项链啊就是给贺家儿媳妇戴的，配你正合适不过了！” 他连这个都知道？ 盛雀歌隐约感觉到jason的身份应该不只是一个造型师，但这会儿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细想。 她语气认真道：“那我更不可以戴了。” 贺予朝抿了唇，弧度像刀锋。 气氛瞬间凝重，压抑低沉，叫人喘不过气。 “这……” 盛雀歌突然想起来别人是不知道她和贺予朝真实关系的，赶紧找补：“我还没有嫁给他，就算不得儿媳妇，所以这项链还不属于我。” jason这才收起了错愕表情：“哎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迟早的事情嘛！” 贺予朝则是阴阴沉沉地说：“既然如此，那就让你早些嫁给我。” 第73章 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盛雀歌差点因为贺大佬的语出惊人吓到躺地，那边厢jason倒是喜笑颜开，就跟要嫁给贺予朝的人是他一样：“盛小姐，您看贺少有多喜欢您，这算是求婚吗？那可得赶紧答应了！这龙城想要嫁给他的人啊，可以从太和殿排到六环外，千万不能把机会让给了别人！” 盛雀歌：“……” 男人的目光又冷又利，因为她的拒绝很是不快，但对jason的说辞也没有丝毫阻止，任由他不着边际。 盛雀歌哂笑：“这个话题以后再谈，这个项链我真的不可以戴。” 太贵重了，已经不是她能够承担的范围，她都怕那闪闪发光的玩意儿戴在脖子上，能把自己的脊梁骨一并压垮。 贺予朝抿着唇不说话，周身散发的冷意一股股往外冒，让人手脚后背全都在发凉，换个人站在盛雀歌现在的位置，可能早已经妥协。 唯有她还犟脾气上头，努力挺直着背，就是不肯退缩，若真是一朵花儿，那也是花圃里直面暴风雨，却盛开最为灿烂的那朵。 贺予朝凝神看着她，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盛雀歌认为自己能够躲过这一劫，成功让贺予朝选择改变主意的时候，男人忽然起身，摁住了她的肩膀。 她附在盛雀歌耳边说：“戴上，别惹我生气。” “可是……” “才帮你抓了个人回来，你就这么感谢我的？” 他侧目，可以看见盛雀歌小巧耳垂旁的碎发，很想要将它们拨开，再…… 盛雀歌被要挟，立马蔫儿了。 受制于人，能有什么办法？ 她嘴唇喏动，半晌才憋出一句：“要是碰了磕了，可不怪我，你得白纸黑字和我签好条约，不然我才赔不起。” 兴许她努力奋斗一生，赚来的钱也不过是这玩意儿的零头，这种风险她是不会冒的。 “可以。” 这会儿贺予朝又答应的挺爽快。 jason按照这串项链的风格搭配了白色垂地礼裙，剪裁干净简单，也不需要多余设计就能被那串项链带出无限神秘高贵之感。 盛雀歌的黑发盘成髻，只插一只银钗，低调不抢风头。 jason把那串风华绝代从盒子里拿出来时是戴着手套的，交给其他人给盛雀歌戴上，确保这翡翠项链成型后第一次沾染的温度属于盛雀歌。 人美得惊艳无比，项链更是散发着惊心动魄的光芒，jason不住鼓掌：“我看比欧洲王室的公主更像公主！” 贺予朝嘴角上翘一点弧度，点下头：“就这样吧。” 盛雀歌终于把项链取下来之后，整个人都松懈了，舒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这种压力……谁爱来承担谁来，她是真的不太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天晓得她刚才努力直着腰，有多么忐忑！ 从造型师这里出来，盛雀歌在车上琢磨琢磨，冷不丁嚼出一丝深意。 “这项链是送给贺家儿媳妇的，对吧贺先生？” “嗯哼。” “我要是戴着出现在你的家人面前，他们就认定了我是你的人……” 贺予朝支着额头，默认。 “不行啊！” 盛雀歌一拍大腿：“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第74章 当贺大佬有了弱点 她现在还是名义上他的人，就在想着以后怎么嫁人的事儿了！ 贺予朝的手指曲起，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五官拧起，很是可怕。 盛雀歌恍若未觉，神情挺淡定。 半晌后，贺予朝倒是气笑了：“你是越来越能干了。” 在凝重逼人的气氛里，盛雀歌捂着脸偷笑：“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贺予朝：“……” 敢这样来骗他的人，除了盛雀歌还能有谁？ 最近这些日子，盛雀歌可谓是一次又一次触碰试探他的底线，屡屡犯错，还能安稳活到现在，也着实是命大。 盛雀歌抓着贺予朝的手臂，笑说：“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这条项链真戴在我脖子上了，真的好吗？” 她是认真在考虑，先前没找到拒绝的理由，现在仔细审度，只觉得同贺予朝的边界太过模糊，越发不清晰了。 在这种状况下，有许多事情都是不受控的，贺家人不承认她倒好，要真承认她的身份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要怎么来面对？ 一向处事冷静的盛雀歌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从开始就太冲动了，她以为可以始终保持头脑清晰，然而她的选择根本就是巨大的冒险。 “我让你戴着，它就是属于你的。”贺予朝定定注视着盛雀歌，神色晦暗，“明白吗？” 盛雀歌那句带着三分玩笑七分试探的话已经让她心里发怵了，自知现在的局面是没有资格说停止游戏的，合作的主控者是贺予朝，要说结束，也是他先来说。 “嗯……” 盛雀歌还想争取几句时，窗外天色陡变，一道闪电迅疾划过夜空，照亮半边天，伴随而来的则是惊雷炸响，让人的心头也重重跳动几下。 她朝窗外看了看，雨水来的很急，瓢泼大雨迅速遮住了天幕，落在地上形成小溪流。 行人措手不及，四处奔走很是狼狈。 “贺先生，这么大的雨……” 盛雀歌话没有说完，被猛地攥住手腕，男人的骨节用力，捏得她吃痛。 略微惊愕的看向贺予朝，她这才发现平日里不形于色的男人紧紧皱着眉头，表情又冷又沉。 他不发一言，但气势实打实的骇人。 盛雀歌讶异的问：“怎么了？” 她能够感觉出，两人接触的肢体有着异常的颤动。 贺予朝不喜欢雷雨天？ 福至心灵一般，她突然就明白过来。 贺予朝盯着窗外，目光如炬。若不是他的手指还放在盛雀歌的腕骨上，并且有着异样，她必然发现不了。 “贺先生？” 盛雀歌从没有见过男人这样一面，即便所有情绪都藏在冰冷面容下，他在此刻也终于不再是无坚不摧，有了弱点，他的存在反倒更加鲜活起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盛雀歌反手握住了贺予朝，他们的双手紧紧交握，成了密不可分的状态。 她没有急着问什么，只是拿出手机，翻出个搞笑视频，轻声笑着。 悦耳清脆的声音和窗外雷雨截然不同，是温暖而明亮的。 贺予朝烦躁不已的内心竟然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第75章 刚好身边是她 贺予朝不喜雷雨天，这倒是从小就有的，在他能够完美控制自己的所有情绪之后，就很少在外人外面泄露这小小弱点了。 偏偏被盛雀歌所察觉。 此刻坐在贺予朝身边的人若不是盛雀歌，他必然能够将不适与烦躁的心理都压在心底无人可以触碰的地界。 却有这么凑巧，刚好是盛雀歌坐在他的身旁，她又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仅仅微小细节便发现了贺予朝的秘密。 在密闭空间里，前后座的挡板隔绝开司机与他们，只剩下他们二人。 贺予朝面色冷冽，思维高速运转，他瞧着盛雀歌这双明艳勾魂，却异常干净清明的眼，呼吸间也能够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些一切在此时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车外电闪雷鸣，这里的静谧截然相反。 盛雀歌已经关掉了视频，她轻声说：“你跟我聊点儿别的吧？我有些无聊。” 连关怀人的方式都如此体贴入微，不显生硬，让人觉得心里舒畅。 贺予朝心底躁动不安的情绪彻底潮水般褪去，他面无表情的揉了揉盛雀歌的头发：“无聊就自己找乐子。” 嗯，这么冷漠无情，是那个正常状态下的贺予朝了。 盛雀歌骄横道：“那我就偏要从你这儿找乐子呢？” 贺予朝迷了眼，目光凛冽。 她也不怕，梗着脖子装硬气。 半晌后，气势惊人的贺予朝反倒先败下阵。 他松开盛雀歌时，微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触感细腻，略有些舍不得。 “胆大包天。” 贺予朝仰靠着车座，闭了眼，语气懒洋洋的，并没有责备她的打算。 他状态恢复以后，那些异常都恍如一场梦，盛雀歌也没有去探听更多内幕的打算，这些都和她没有太大关系，她会想要帮贺予朝做些什么，也纯粹是因为，这人帮了他不少，她做点力所能及的……而已。 不会再有其他原因了…… 盛雀歌这样告诉自己。 司机又开了一段路后行驶速度明显降低，暴雨如注导致道路积水，按照这样下去…… 挡板放下，贺予朝冷冷问：“怎么了？” “老板，去盛小姐家的路堵车太严重了。” 还有好几公里，雨势太大更不可能走过去。 盛雀歌刚想说要不附近找家酒店她凑合一晚上，贺予朝已经发号了施令：“掉头，去我那里。” 自然不是三十九层那一套，司机对贺予朝的住宅比较了解，立刻明白过来。 这附近正好还有一套他的产业。 盛雀歌到了地方才知道是哪里。 在龙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他除了那套价值上亿的公寓，竟然还有处在闹市中的四合院产权。 盛雀歌又一次亲自体验了属于有钱人的快乐。 这套一进四合院不算太大，但重新翻修过，古典气息里融合了现代感，不会突兀，一切都极为和谐。 天井漏下的雨在这里仿佛另一个世界，盛雀歌盯着绵延的雨发了会儿呆。 “进来。” 贺予朝拎着她的衣领把人往屋里带，动作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第76章 昔日同学今日竟成我表嫂 手机上已经开始推送暴雨导致道路被淹交通堵塞的新闻，还好他们来了这地方，也没了再堵车的烦恼，像是隔开的两个世界，可以悠哉悠哉的喝着睡前红酒。 贺予朝不在这里常住，但物品一应俱全，佣人也会定期更换。 盛雀歌去洗了澡换上睡袍，随手找了间卧室，打算等雨下一些之后再回家去。 贺予朝去工作了，他行程繁忙，大半时间都在处理hg的事务。他不只是建筑设计师，更是掌管着hg这样一家在业内赫赫有名的建筑事务所，压力可想而知。 不过盛雀歌从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丝毫因工作产生的焦虑，他有着绝对的能力掌控一切，好像生来就该站在那样的高度俯瞰众生。 盛雀歌放下红酒杯，打算睡觉，刚闭眼就隐约听到了一阵动静从外面传来。 别是遭贼了吧？ 盛雀歌立马清醒，轻手轻脚起了身，抄起个花瓶往外走去。 正厅灯光大亮，有人弯腰翻箱倒柜找着什么，背影看得出是个男人，浑身都淋湿了。 “什么人！” 盛雀歌低喝一声，把那人吓得够呛。 “谁啊你……诶？” 虽然模样狼狈但眉目英俊的男人直了腰，和盛雀歌目光对视，两人都怔住。 “雀歌？！” “……任可皓？” 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她的高中同学会出现在贺予朝的房子里？ 自然，这个问题，任可皓也是想问的。 “你怎么在这里？！” 任可皓问。 “我……” 盛雀歌在犹豫该如何解释。 从任可皓的态度来看，他不可能是什么小偷，很明显是对这里很熟稔的，不过他和贺予朝的关系，她只能胡乱猜测又是什么亲戚之类。 贺家毕竟家大业大，族人众多，来往亲戚也不会少，只是她以前还真不知道这个高中同学竟然同贺家有关系。 “任可皓。” 贺予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站在另一个门口，半边脸的轮廓藏在阴影里，着实可怕。 “表哥！” 任可皓一看到贺予朝，身上那股子有些飞扬的气质立马变得温顺，像只见了老虎的羊。 盛雀歌了然，难怪任可皓能出现在这儿呢。 不过，贺予朝的表弟还挺多，前不久才见了一个，今天又出现一个。 “表哥，雨太大了，我想着您平时也不来这边住，就擅作主张过来了……” 他也是有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原因暂时在这边借住，拿了钥匙，后来贺予朝也没再提起，今天就恰好碰上了…… “雀歌，你这……” 任可皓同盛雀歌说话的语气还很熟稔，虽然几年没见，但高中同学再相遇的惊喜也可以冲破许多生疏，更让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盛雀歌出现在这里，根本不需要多问，能够表达的含义是绝对明确的。 “我们多久没见了雀歌？前段时间还商量同学会呢，结果今天这么凑巧。” 嗯，贺大佬突然成了局外人被忽略掉。 盛雀歌还没说话，大步走过来的贺予朝已经把她拽到了身边，眼神凉凉道：“任可皓，叫表嫂。” 第77章 野火烧不尽的念头 昔日同学突然变成了自己表嫂……任可皓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在短时间内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并不容易，他呆在原地，就像是被点了穴，定住了。 盛雀歌只能干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去找个房间睡觉，不要在外面瞎逛。”贺予朝很有威严，冷然吩咐以后，任可皓下意识的就点头答应了。 任可皓眼神复杂的看了盛雀歌好几眼，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偏厅的客房。 “你家亲戚还挺多呢……” 贺予朝“嗯”了声，手指用力，把人箍在怀里，反问：“高中同学？” “嗯……”盛雀歌只觉得后脑勺有风吹来，总觉得某人话里有话。 “关系不错？” 刚才那熟稔的交谈画面，可是刺眼得很。 “还，还行吧……” 盛雀歌回答的很没有底气。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算，任可皓很早决定了出国，高三时班上有相当大一部分人都和他状况相似，他们没有高考烦恼，去学校上课的次数很少，到拿到国外大学offer后就更见不到踪影了。 大学以后，班上的同学很难聚齐，也就是在班级群里还能聊上几句。但若是一定要形容她高中时候和任可皓的关系，也算是……很不错的。 只是这种话，盛雀歌总觉得不能在贺予朝面前说。 这人喜怒无常，也不知道会有哪一个点触及他的底线…… 盛雀歌不傻，能感觉到贺予朝对自己的占有欲，这种专横霸道的感情或许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他高高在上的地位让他习惯了所有一切都受他掌控，包括人。 所以…… 有可能让他那些变态性格发作的诱因，盛雀歌都会努力避开，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稳度日的理念，争取在解决完那两个女人之后，再同贺大佬好聚好散。 可惜…… 贺予朝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冷笑着摸出手机，拨了电话，竟然就是打给任可皓的。 “你表嫂说，明天一起吃个饭，你们高中关系不错，正好叙叙旧。” 任可皓接到电话竟然完全没有防备，更忽略了贺予朝异常罕见的这么一长串话里，埋了多少陷阱。 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他顺口就答应了。 任可皓还挺天真的问：“表哥，我还真不知道您是什么时候和……太让我意外了。” “还没有来得及通知所有人。” “需要我替您保密吗？主要是……这事儿说出去可能影响有些大。” “无妨，正好周六家宴，就会告诉大家。” 电话挂了之后，盛雀歌小声说：“我和他高中认识，也不影响我和你的合作吧？” 搞得她跟劈腿了一样…… 贺予朝盯着她一本正经说：“会。” 盛雀歌：“啊？” 男人摩挲着她的后腰，缓缓道：“谁知道你会不会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 盛雀歌对任可皓展露的笑容始终停留在他的脑海里。 贺予朝在那一刻，产生了极度汹涌的，想要将盛雀歌的笑容藏起来的想法。 这样的念头如野火灼烧。 第78章 铁树也有开花日 何为真正抓心挠肝的滋味？ 在亲眼目睹盛雀歌冲别人微笑的时候，贺予朝便人生头一遭体会到了。 所以…… 他根本无暇多想，所做全凭本能。 盛雀歌耳朵痒痒的，想躲开男人炙热的呼吸。 “只是高中同学而已，况且我们已经六七年没见面了。”盛雀歌飞快解释，语气分外笃定。 她说的都是实话，自然不会心虚，唯一稍作隐瞒的是她和任可皓会偶尔在微信上闲聊几句，但并不频繁，话题也仅限于简单近况，包含着对老同学的问候。 说着要约饭，也始终没有成行，都忙于各自生活和工作，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过去的回顾。 这些话，盛雀歌没再同贺予朝说，也觉得没有必要。 贺予朝没有松手，依然把她禁锢在势力范围内，气息笼罩，悄无声息的影响着盛雀歌，可惜她还没有察觉。 她只是莫名觉得心跳有些快，加上贺予朝的存在感过于强烈，导致她有些脑袋晕乎乎的。 “什么都没有最好。” 男人似乎带着威胁，别有深意。 盛雀歌挣扎开，才终于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脸颊已经微微泛红，娇柔明艳。 贺予朝的目光加深。 “真没有什么，不会耽误我们合作的，你放心吧。” 盛雀歌指向墙上的时间：“有些晚了，我那个离婚案子很快就要开庭，我还有些资料要看。” 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他自然不舍得到嘴边的肉就这么飞了，不过以后时间还多得很。 贺予朝颇有些遗憾的点头。 这样，盛雀歌才得以脱身。 她哪里还要看什么资料，回去房间就躺下了，不过脑子转速有些快，想了许多事情。 贺予朝到底想要什么？ 她到这个时候才恍然觉得，贺予朝要的根本不只是他们之间的合作，更不是她来扮演女朋友的角色挡住多余麻烦。 他要玩的这一场游戏已经没有按照正常路线进行了，庄家手里筹码无数，引诱盛雀歌不断下注，掉进他的陷阱…… 可即便预料到了危险的发生，盛雀歌也无法自拔，彻底陷入了这场赌博游戏里。 …… 翌日。 雨停之后盛雀歌就走了，司机送她回家换衣服，她还要去事务所，总不能还是前一日的打扮。 任可皓碰见了贺予朝，后者坐在天井下喝茶看报，那派慵懒闲适的作风，有着骨子里的淡雅尊贵。 难得看见自家表哥如此没有攻击性的模样，任可皓松了口气，走过去问候早安。 昨晚他辗转反侧，又惊奇又疑惑，分不清楚贺予朝对盛雀歌的态度到底属于哪一种。 他对老同学成了表嫂这事儿的反应有些大，一是不解盛雀歌如何同贺予朝有了牵扯，二是困惑表哥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闲情来谈个恋爱——如果算恋爱的话。 在他眼里，贺予朝的冷厉漠然如同万年寒冰，根本不会化。这样的人，也压根儿不需要爱情，那么多女人对他示好求爱，也从没有见他有过丝毫反应，怎么就能对盛雀歌那么与众不同呢？ 第79章 别是不行吧 “表哥。” 任可皓走过去，犹豫着问：“您这次是打算稳定下来了？” 过去的贺予朝就没有任何趋于稳定的念头，他半路改行做了建筑设计师，还在短短几年里带领hg成为了全球领先的建筑行业传奇，这样的一个人，他生活里就没有分给感情的部分。 所以当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也值得所有人去探究和深思了。 “怎么，你觉得她不适合。” 贺予朝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任可皓却是心里一惊， “当然不是，只是有些疑惑，之前也都没听您提起……” 任可皓想了想，还是说：“我和雀歌也做了几年同学，她为人挺不错的，如果表哥是真正决定要稳定下来……那希望您能认真对待，别伤害了她。” 他这么一番话，发自肺腑，但冒着惹怒贺予朝的风险。 他的事儿向来不容人轻易置喙，任可皓也没有特殊立场，实在有些逾越，很容易导致贺予朝生气，到时候…… 任可皓从小就怵这个表哥，虽然他们有着亲近的血缘关系，但并不意味他们之间的亲情有多么深厚，贺予朝在贺家的地位非他能够比拟，所展现的天赋能力更是卓绝斐然，何况这人深沉莫测，抛开了同龄人遥远的距离。 此刻，贺予朝轻轻放下茶盖，神色冷幽，不辨情绪：“若我伤害了她呢，你打算如何。” “我……我做不了什么，但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她，不过我相信，您不会伤害她。” 贺予朝唇边掀起细微弧度，冷冷淡淡道：“我和你表嫂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担心，明白吗？ 任可皓被男人眼底的凉意吓到，忙不迭点头，根本不敢有丝毫反抗。 没办法，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他们这帮小辈看见贺予朝都和看到鬼差不多，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对他的惧怕程度远远超过了对任何人的…… 盛雀歌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告诉一下厉晩舟，让她帮忙揣度贺予朝的想法。 “他那种阴晴不定的性子……跟我哥还真像，这样的人最麻烦啦！” 厉晩舟很有经验，明显受过许多教训：“得顺着他们，不能擅作主张，霸道又专制，根本就是暴君……还好有我嫂子能治得了我哥，要不你努力一下，看看怎么也把贺予朝……” “可算了吧。”盛雀歌才没有这么舍己为人的大义，贺予朝就不是轻易能应付的，她可还记得当初那人醒来之后是怎么对她的，那样暴戾狠绝的眼神……轻易就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 她很惜命，还打算多活几年。 “不过说实话，贺予朝吧……虽然人是变态了一点，但私生活还挺干净的，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花边新闻呢。” 像贺予朝这样身份地位的男人，出现什么花边新闻都不奇怪，但他没有。 尽管因此出现了一些恶意猜测，他的我行我素也没有改变，根本不放进眼里。 厉晩舟继续道：“他可是连个传说中的白月光初恋都没有……你说他别是……不行吧？” 第80章 结了婚还能离婚呢 “也没有……”盛雀歌轻咳，“没有不行。” 贺予朝行不行，她当然是很清楚了，于是弱弱的澄清：“这个…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那他既然没什么问题，你就更可惜考虑一下了。” 盛雀歌越听越不对劲：“你这是在替他说好话？” 厉晩舟理直气壮：“我这是给你一个可供选择的可能性。” “我看你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怎么会呢，姐妹这是在为你着想，不放过任何可能性，再说既然他那什么本事不错，谣言不攻自破……” 盛雀歌还要说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一句严肃的诘问：“什么本事不错，什么行不行？” 唔，看来厉晩舟又惹麻烦了。 盛雀歌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挂掉变化，反正厉晩舟一时半会儿也没空再来搭理自己了。 就是不知道她刚才说那些到底是胡说八道还是认真的…… 厉晩舟往后退了几步，后背已经抵到了桌角，硌得慌。 这是在她工作室的办公间，至于宗序是怎么进来的，她也不需要多问，就外面那些人，看到宗序就像老鼠见到猫，躲还来不及，哪敢上去拦住他？ 男人穿着便服，但森冷威严的压迫感始终围绕，导致厉晩舟很心虚。 不过面上的刁蛮还是得维持住，不能落了下风。 她刚烫了一头卷发，慵懒披在肩头，清纯与性感交融，面上神情又是飞扬跋扈的，让人欲罢不能。 “回答我。” 宗序表情僵硬似机器，但也止不住英俊正气，十分迷人。 “你管我呢……我和朋友随便聊几句，你别管闲事。” 她横了宗序一眼，眼波流转，媚态丛生，可那神情偏又无辜得很，干净柔软，让宗序很是纠结。 想做点儿什么，又会舍不得。 厉晩舟在优越环境里长大，没有真正接触过人心险恶，纯粹是被保护着的。 “你的事我管不了，还有谁能管？”宗序眉头一皱，脸色难看。 他不忘提醒：“我们已经订婚了。” “那还没有结婚呢，就算结了婚，还能离婚——宗序你别以为得到我就可以轻松了，我随时不高兴，随时能和你分开，就算我哥来帮你说好话，我也是不肯听的！” 厉晩舟发了火，语气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眼神里的倔强倨傲，又招人，又招人生气。 宗序握紧了手指，面上情绪全都褪去，一动不动地盯着厉晩舟。 他们之间年纪差的有些多，他大了厉晩舟十二岁，她偶尔还会故意叫他一声宗叔叔，就是故意惹他不快的，却也提醒了他，他得到的宝贝有多来之不易，又有多容易从掌心溜走…… 若不是家里安排，厉晩舟或许不会答应和他订婚，现如今促使成他们订婚的人，厉晩舟的母亲已经离世了，她也许随时会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宗序目光一暗，漆黑眼底翻滚着无数波澜。 厉晩舟被他盯着，蓦地心慌起来——她感觉到了宗序身上散发出来危险气息。 这样的宗序让她很害怕。 第81章 在表哥面前和表嫂私聊被发现 厉晩舟开始拼命解释：“我刚刚跟盛雀歌聊那个谁的事情……就是开个玩笑！” “你刚才在聊什么，不重要了。”宗序向前走了一步，逼近的压迫感又强大了几分，“而是，你想要和我离婚，是吗？” 他阴沉的脸色和压抑声线混合在一起，很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阎罗，厉晩舟许久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了，上一次还是，还是……她和朋友出去玩，差点被人伤害的时候。 那天的宗序让厉晩舟记忆犹新，大概是吓得，但这个男人因为她的安危而大发雷霆的模样，却恰好成了她无法忘记的画面。 “这不是，不是还没有结婚吗……” 因为她年纪还小，在母亲离世之前也不适合结婚，最后选择了订婚这个折中办法。 不过厉晩舟觉得，订婚对宗序而言是没有带去实质性安全感的，他好像依旧认为她随时会摆脱他，像现在一样。 她其实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宗序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深的执念，抛开他们的年龄差距不谈，宗序是谁？他几年前奔赴一线时可谓战功赫赫，如今虽然回来了，也身负重任，肩上扛的星越来越多…… 以宗序的家世为人，整个龙城的适龄千金都可以任他挑选，他却是在名声鼎盛之时向所有人宣布，他要娶她，那时候，她才刚和宗序认识而已。 “你又在想什么。”宗序已经把厉晩舟困在了怀里，目光如炬。 他对厉晩舟的走神非常不满，脸庞棱角愈发锋利。 厉晩舟心慌意乱，说的话颠三倒四：“想什么？没想什么，啊，就是想了下你？不不不，什么都没想……” 宗序却是敏锐抓住她话里透出的另一丝含义，脸色缓和了些许不过依旧很吓人。 “那我们现在就来谈一下，你所说，结了婚，还能离婚这件事。” 厉晩舟：“……” 这个话题今天是逃不过了吗？ …… 盛雀歌原以为过些时候，厉晩舟就能再联系自己，没成想这电话等到下班也没等到，她啧啧感叹，看来这家伙又把宗序那尊杀佛给惹毛了。 这种事情频繁发生，她见怪不怪。 贺予朝今天没信儿，她也没管，大佬不召唤，她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她在思考一番之后给任可皓发了条消息，怕这人昨天看到她吓着了，准备安抚下老同学受惊的心脏。 “没事吧你？” 任可皓回：“我能有什么事，就是稍微吓了一跳，你放心。” 盛雀歌嫌打字麻烦，干脆发了语音过去：“我也昨天才知道你们还沾亲带故了，但我和贺予朝这事儿吧有些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再讲给你听，其他的……大家还是同学，对吧？” 任可皓直接用了转换文字功能看完，然后回：“那当然。” 他已经接受现实了，不会再有别的想法，他也不知道内情，所以只是简单认为他们目前是在一起的关系，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他偷瞄了眼斜对面坐着的雕塑般的男人，心虚的咽了下唾沫。 正在此时，盛雀歌又发了条语音过来，任可皓手一抖，点开了，还带扩音…… 第82章 不请自来，登门而入 今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都是贺家年轻一辈，有人过生日，提前很久邀请，贺予朝才出现了。 他也就是出现这么一会儿，不会等到生日宴结束，但对今天的寿星来说也算是莫大殊荣。 任可皓早上才刚见过贺予朝，晚上再见到时心情截然不同，本来就还带着几分惧意，导致和盛雀歌发消息时都莫名的遮遮掩掩，却一不小心暴露了他们正在聊天的事实...... 任可皓心里想，自己真是完蛋了。 语音以最大声播放，女人娇俏的笑声回荡在空气里，银铃般悦耳。 任可皓根本没有闲心来欣赏，条件反射似的抬头看向贺予朝。 男人的视线幽幽投过来，周围空气温度都随之下降了...... 盛雀歌在语音里说：“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变过诶。” 当事人非常肯定，盛雀歌说这话的时候，更多在于想起了过往美好，这些回忆里包括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他所占据的也就是蚂蚁大小的位置。 只是这话听进旁人的耳朵里，尤其是贺予朝的耳朵里，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手忙脚乱的把手机锁屏，任可皓没等别人戏谑，已经急迫开口道：“表哥，你听我......” “知道了。” 贺予朝打断他，淡淡收回目光，起身离席。 任可皓认为自己现在不适合出现在自家表哥面前，否则以他此刻强大可怕的气势，自己很有可能尸骨无存。 ...... 盛雀歌窝在沙发上抱着个西瓜一勺一勺挖，放着部灾难片，看得很爽快。 没等到任可皓之后的回复，她也就忘了这事儿，注意力早就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久，她等到了厉晚舟的消息，她消失半天终于出现，说话有气无力：“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聊贺予朝行不行的问题了！” 盛雀歌幸灾乐祸：“这个话题是你选择的吧？” “......请以后阻止我说这种话好吗？”厉晚舟咬牙切齿地说，“宗序这个牲口！” “哇哦。”盛雀歌勾唇，“看来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做了不少事情嘛。” 厉晚舟：“呵呵。” 她是一点都不想再回忆那些惨痛经历，宗序折磨她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人！ 但归根结底，谁让她口无遮拦瞎说话，触到了他的逆鳞？ 纯属活该...... “不说了，他回来了。” 厉晚舟果断结束通话，盛雀歌又笑了下。 厉晚舟所有的任性与不讲理，都有愿意包容她的人，她可以永远生活在美好的象牙塔下。 盛雀歌偶尔还会觉得很羡慕。 门铃在这时响起来，她以为是定的外卖到了，直接去开了门。 站在外面的男人垂眸看过来，盛雀歌惊到后退，甚至结巴起来：“你，你怎么......” 贺予朝冷冷一笑：“不欢迎？” 没错，不欢迎。 这想法自然不敢说出口，盛雀歌干笑：“当然没有，只是这么晚了，贺先生还有什么要紧事？” “确实是有要紧事。” 贺予朝似笑非笑的模样让盛雀歌心惊胆战的，根本不敢让人进屋。 然而他欺身过来的威压过于庞大，盛雀歌压根儿没胆量阻止，就让人光明正大的进了门...... 第83章 圆舞曲的试探 贺予朝进门的时候，竟然还反手把门给关上了，盛雀歌听到声响，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声。 她觉得自己快笑不出来了。 果然这个男人早就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估计不只是这些，对她身上所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非常清楚。 从在那间酒店房间醒来的那天起，自己就已经被他调查的底儿朝天了。 贺予朝又怎么会轻易放任一个身份背景不明的人在身边？就是不知道他具体都调查到了些什么，盛雀歌还有空在这时候分心思考，都想为自己鼓掌喝彩了。 盛雀歌家里的沙发虽然是长沙发，但旁边的位置基本都堆着抱枕和玩偶，能容人坐下的宽度对贺予朝而言，显然是有些委屈，他高大精瘦的身体和这地方格格不入。 “要不你等我把东西收一下？”盛雀歌有些看不下去，想把他周围的东西拿走。 她偶尔会和朋友去逛逛家居商城，每次都会收罗些抱枕，小家具回来，一点点填满这个家，不会因为只有她自己住而太空旷。 贺予朝轻抬着下巴睨她，眯着眼问：“平时没客人？” 就这沙发只留下一个人空位的样子，也不像是经常有客人的。 盛雀歌猜不透他今晚来这里的原因，先如实回答了：“很少。” 她不太爱热闹，虽说总有人看她就觉得像是很会玩的那一类人，其实相反，就算和朋友聚会也就是吃饭看电影，娱乐方式极度匮乏。 贺予朝唇角掀了掀，低低“嗯”了声。 “你这会儿过来，是有事要找我？”盛雀歌故作镇定，“打个电话发个微信就行呀，干嘛跑这么一趟，多麻烦啊。” 从贺予朝出现在这个私密空间里，盛雀歌就有些心烦意乱，他的存在感已经开始影响到她，令她无法回归自己最常见舒适的生活状态。 她的领地被侵略，她本该是气愤不悦，可她的情绪变化里，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抵抗的无可奈何。 他就坐在那里，姿态高贵非常，线条冷峻的脸庞透着凛冽，凤眸里一贯的漠然在无声无息之间摄人心魄…… 盛雀歌清晰听到胸腔里逐步踊跃的跳动，掷地有声。 她很抗拒这样的变化，因为知道如果任由一切不受控制，就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她只是和贺予朝互利互惠而已，不该有多余的想法。 盛雀歌的思绪被男人一声轻笑打乱了，贺予朝意味深长地说：“是有些要紧事要做的，明天就是家宴了。” “这个我记着呢……我会做好准备，尽量不掉链子。” 贺予朝捻动一下指腹，冷不丁又转了话题：“我来之前的晚餐，任可皓也在。” 男人还情绪不明的加了句：“你的老同学。” 他一句话就让盛雀歌整个头皮都在发麻，杏眸里出现了恍然大悟的神采。 她很聪明，终于想到了贺予朝来这里是为什么。 “贺先生都说了，只是老同学而已，要是老同学这个前缀能有变化，早就变了，还等到今天？” 他们仿佛在跳一支圆舞曲，前进后退，彼此试探，却不是为了舞步完美，而是为了…… 第84章 粉色少女心的秘密 盛雀歌眨眨眼，语气平静而无辜：“贺先生是因为我和任可皓的同学关系，专程过来兴师问罪的吗？” “你认为？” 盛雀歌动作干脆地扔开几个抱枕，坐到了贺予朝身边。 “为什么呢，只是同学而已，就算我们很熟对方，难道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 贺予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他抬手抚上了盛雀歌的脸颊：“又在我面前装傻，嗯？” 不装傻的话，盛雀歌当然猜得透缘由，不过有些事情，她其实无需知道。 贺予朝要杜绝的是所有可能性，任何会产生威胁的，都会被扼杀在摇篮里，即便这个可能是自己的表弟。 他的强势与控制欲在盛雀歌面前毫无隐藏，她已经习惯了，尤其这些时间里所有涉及到两人的来往，都是贺予朝做主，他根本不容置喙。 “我保证。”盛雀歌说，“我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 “最好如此。” 男人眸底的戾气终于消散，他松了手，下巴颏一扬，命令道：“倒水。” 盛雀歌撇嘴，乖乖起身给他端了杯水过来，但眼神里的不甘显而易见。 她数着时间，故意打了个哈欠：“今天也不早了，要不我先送你下楼？车就在下面吧，还是先通知司机一声？” 盛雀歌就差在自己脸上写着“好走不送”几个字了，一副巴不得贺予朝赶紧滚蛋的模样，藏都藏不住。 男人不紧不慢：“还早，不急。” “熬夜晚睡对身体不好，贺先生工作繁忙，要注意休息。”盛雀歌一点都没有诚心的关怀，杏眸微弯，目光狡黠。 她本就生得妩媚动人，精巧的五官细致漂亮，嫣红嘴唇翕动，又是在引诱人一般。 贺予朝原本是打算来问罪之后，得了盛雀歌的保证就放过她，但现在突然不想走了。 有这么个娇媚的人儿放在眼前，确实是赏心悦目的，怎么看怎么舒心。 倒是奇怪了…… 贺予朝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盛雀歌这样的，无论哪一处都像是照着他喜好生长，怎么看都很有意思的女人。 也不只是觉得有意思，还有更多值得探究审度的部分，也因为这样，原本第一次就可以解决了她带来的麻烦和造成的潜在威胁，却不断往后拖延，甚至让他食髓知味，从中感受到了不同的有趣。 这样的生活倒是比过去更多了几分兴意，总算没有那么单调一成不变。 ——也不会有几个人拥有贺予朝这般“单调”的生活。 …… “第一次来你家，不带我参观参观？” 贺予朝站起身，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这里分外有压迫感，盛雀歌仰头看他，很没底气：“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参观的吧……” 就是个普通的小窝而已，和贺予朝那套大几百平米的豪宅比起来实在寒酸，唯一的优点也只有更温馨，更像是家。 然而她的话这时候也没什么用，贺予朝随意推开一扇门，里面就是盛雀歌的卧室。 粉色的墙纸，心形的枕头，满满的少女心…… 盛雀歌立即捂住了脸。 第85章 想留下可以，但是…… 盛雀歌的卧室里处处都是体现她少女心的布置，粉嫩的色彩布置和玩偶随处可见，同她的明艳动人反差极大。 “我都说了，我的卧室真没什么好参观的……” 把丢人的心思暂时放下，盛雀歌只希望能够尽快结束这样令人尴尬的状态，这也算是她藏了许久的小秘密，本就没打算让别人知道。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喜好会将她撑起来的强大与坚硬打破，被发现实际上都是她的伪装，她没有那么无坚不摧，也没有那么冷然通透，许多时候，只是因为必须要成为什么模样，才变成了那个样子。 “还不错。” 贺予朝看了几眼，简单平静的评判，几乎不见情绪波动。 他转过身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问：“一个人住了多久？” 他的语气太云淡风轻，致使盛雀歌无法判断他话里的用意。 男人此刻显得很有耐心，半点不着急，好像个早已铺开天罗地网的猎人，只需要静静等待目的达成。 盛雀歌答得囫囵吐枣：“有几年了……” 要说具体时间，她也没计算，母亲去世以后她长期呆在寄宿学校，除非必要回家的假期，都住宿舍。大学时同样也在学校里生活，但开始断断续续实习之后就搬来这里了。 这套房子的存在，那两个女人是不知道的，盛雀歌母亲当初留下的许多东西都被占走，早些年要让她们知晓了盛雀歌名下还有这么一套房子……那时候的她是保不住的。 好在如今盛雀歌也不用忌讳她们了，她成年之后就不需要再受到她们的制约和欺辱，生活彻底掌控了自己手里。 她不想在贺予朝面前提起这些往事，便再次摆出了送客态度：“时间不早了，我送贺先生出去吧。” 贺予朝走近她，嗓音低沉如大提琴，美妙磁性，可惜盛雀歌此时也没有多少心思来欣赏。 这个家是她的避风港，也是她最脆弱的地方，留贺予朝这样一个聪明到可怕的男人在这里，盛雀歌心很慌乱。 她在他面前本就没有多少秘密可言，这下难不成要被剖光了把一切都放到他面前去？ 盛雀歌不愿看到这样的场景发生。 但贺予朝这样说不明道不清的态度实在叫人忐忑，就怕他再刨根问底…… 为了不让担心的局面出现，盛雀歌咬了咬银牙，心一横，彻底豁出去了。 “贺先生现在不打算离开，难道是觉得我这里环境很好？” 盛雀歌家里干净，她平常都是光脚，即便不穿鞋也是快一米七的身高在贺予朝面前还是差了一截，于是男人站直了和她说话时，会微微垂眸，正好能看到盛雀歌抖动的睫毛，又卷又翘，无端的可爱。 “我若说我非想要再留下呢？” 他眼底好似有一小簇火焰，开始晃晃悠悠燃烧了起来。 空气里的气息也莫名变得黏稠、湿润，还混合着旖旎与灼热。 盛雀歌笑了，她抬起眼，杏眸丛生着勾人魂儿的娇意。 她说：“贺先生想留下，可就不能参观房间了，而是……” 话未完，两人已经靠得很近了。 第86章 珠宝首饰……我有了 贺予朝的呼吸变沉，目光也愈发幽森，落在了盛雀歌看着便红润可口的唇上。 “盛雀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若非他还足够有定力，根本连这么一句话都不会再问，分明是对自我意识可以做到充分驱使，并且理智镇定的人，竟然也会在这样的时分，听见自己胸腔里震动的声音。 贺予朝表情依旧，但眼里的温度已经上升到可以烫伤人的地步…… “怎么了？贺先生？” 偏生她还不知好歹，用这般骄矜灵动的神情望着他，那双湿漉漉的杏眸里似乎只剩下了他的存在，她站在这里，什么额外的事情都不用做，就足够勾人了。 “你自找的。” 男人把人拉到身前，亲了下去…… 谁也说不好，到底是受了蛊惑、冲动肆意，还是在这一刻撕碎伪装、露出真心。 …… 日光大亮时，盛雀歌眼皮动了动，终于清醒过来。 没有想象中那么疲惫，就是有些困，好在今天周六，也不必太早起，可以正大光明的赖床。 贺予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盛雀歌也没在意，只是庆幸了下这间客房前不久因为厉晩舟来住过，所以枕套被褥都是干净的。 她都不知道昨晚是怎么让贺予朝选择了这个房间……或许那人对于满屋子的甜蜜色彩是是很抗拒的。 她翻了个身，打着哈欠摸出手机，便看到了贺予朝的信息：“下午三点来接你。” 晚上要去参加贺家的家宴，这可真是个艰巨考验，还没到时间，她都产生了近似当初参加司法考时候的紧张感。 盛雀歌最后决定找厉晩舟求助，她在真正的核心权贵家族长大，自然更有心得体会。 “贺家有多少人在？你们玩这么大？！”厉晩舟得知后惊呼，“这可是要假戏真做的节奏！” 盛雀歌嗤她：“什么假戏真做，就是逼到这种程度上了必须配合，贺老爷子多聪明的人，我们只要演的不好，很快就会露馅。” “难度太高了，我怕你玩火自焚。” “我能有什么办法？贺予朝现在可不会放过我。” 厉晩舟碎碎念道：“你说你怎么就和他牵扯到一起了呢？连我哥都说过这个人不简单，你知不知让我哥这样评价有多难！我又想不到帮你摆脱的方法，可要和他斗太难了……” 她作为盛雀歌的好友，都快因为贺予朝的存在精分了，一边觉得那个男人其实挺适合盛雀歌，一边又担心盛雀歌斗不赢他受欺负。 盛雀歌问：“那你快教教我。怎么应付才好？” “老爷子你见过的，应该有底了。贺家其他人我也不熟，但无非就是看重教养规矩和相貌气质，你啊，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还有呢？” “还有……我这儿有些珠宝首饰，你拿去戴着，震慑一下他们！” 珠宝首饰？ 想起那条美到不似人间物的紫罗兰宝石项链，盛雀歌的呼吸都沉缓了。 她小声道：“珠宝首饰，我有了。” 第87章 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厉晩舟刚开始以为是盛雀歌母亲留给她的，盛母早年那些嫁妆被陆婉占走了七七八八，些许剩下的，也都算不得多贵重，更多是纪念意义。 她纯粹站在盛雀歌的角度，不希望好友被贺家人看轻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龙城上流社会的那些人也都大概如此，他们表面上优雅尊贵，实则精明附会，个个眼尖得很。 只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即便是衣角的一个褶皱不妥帖，迎来的都可能是冷言冷语、轻蔑藐视。 厉晩舟自己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所以再明白不过。 她对贺家人了解不多，但也不愿有可能出现的情形伤害了盛雀歌，所以干脆道：“如果是伯母当年留给你的，就别拿出来了，我这里有些买来还没戴过的，先给你用，你也不用和我客气，好吗？” 盛雀歌很明白她的意思，被暖到了，不禁有些感动。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贺予朝有给我提供首饰。” “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厉晩舟立马八卦地问，“他准备了什么？是你在帮他的忙，他确实是该这么做的。” 盛雀歌还算平静地说：“一条叫做'风华绝代'的宝石项链。” “……” 倒是厉晩舟陷入了漫长的沉默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用难以言明的口气问：“你说，这条项链叫什么？？” “风华绝代啊。”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风华绝代吧……” 盛雀歌疑惑：“你想的是哪个？” 厉晩舟语气复杂：“是一条紫罗兰翡翠？对吧？” “嗯，怎么了？” “你居然这么淡定！你承受能力也太强了吧？” 盛雀歌无奈道：“贺予朝逼着我今晚必须戴这条项链去贺家，我也没什么办法拒绝啊。”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知道这条项链多少钱么？” 盛雀歌猜过价格，也料想到价值不菲，不然那日jason也不会那样的态度。 但她还是低估了。 “这条项链的原料是块十斤重的老坑玻璃种，只切割出了九颗最圆润的蛋面……当年在港岛拍卖，成交价格是1.9亿。” 厉晩舟接连丢出几颗重磅炸弹，誓要把盛雀歌炸得丢了三魂七魄才肯罢休。 “这条项链无论是原料还是工艺都完美无缺，按照这几年的翡翠市场，升值空间在一倍以上。” “我哥也曾经想拍下这条项链送给我嫂子，不过我嫂子嫌太贵，死活拦住他了……” “据说，这条风华绝代是留给贺家儿媳妇的，玉靠人养，谁戴上了，也就属于谁了。” 盛雀歌只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她竟然结巴起来：“我，我已经试戴过了，我本来要拒，拒绝……没成功。” 这要是戴着这项链去了贺家，以后还怎么洗清两人的关系？ 厉晩舟幽幽道：“如果贺家人看到你戴着风华绝代，以后你要是和贺予朝分开，他们能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吧……” 盛雀歌差点两眼一黑撅过去。 她就知道贺予朝这个人不安好心！！ 第88章 上刀山下火海？ 盛雀歌原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今晚的史诗级挑战，然而厉晩舟那番话，又把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都击碎了。 她不是胆小的人，遇到困难也不会一味退缩，但前提是……遇到的不是绝路。 身前都已经是悬崖峭壁了，她还闷头往前撞，不是傻是什么？ “贺予朝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雀歌认真发问：“他是不是想害我？” 厉晩舟停顿了一下，没能立即跟上盛雀歌的脑回路：“害你？这个应该……不会吧？” “也是，要害我也不会拿这么贵的筹码，那只能说他为了让贺家相信他已经有了想要结婚的对象这一点，足够舍得。” 要是舍不得，也不会用九位数的项链来押注。 只是……理智告诉盛雀歌应该那样去想，脑海里不理智的部分却又让盛雀歌很疑惑。 答案到底是什么？ 盛雀歌和厉晩舟在许一多事情上都是明显的半吊子，根本讨论不出结果来。 等到了时间，司机来接她去做造型，盛雀歌还是去了。 既然她已经答应过贺予朝，无论她有多抗拒，对自己说出口的话，都不想食言。 罢了。 不管上刀山，下火海，这一遭注定要走。 …… 在知道“风华绝代”价值几何以后，盛雀歌再戴上这条翡翠项链，心情极度紧张。 “在看什么？” 贺予朝从她身后缓缓走上前，站在镜子旁凝视盛雀歌。 无论怎样看，她的容貌身段都能称为灼灼其华，娇艳欲滴，还有一份珍贵的独特，即便翡翠宝石交相辉映，也不过是在衬托她的美，盛不过她。 何况贺予朝还品尝过。 有些甜蜜， 令人回味无穷…… 男人修长分明的指尖在盛雀歌后颈处轻轻碰了一下，那里还留着浅红印子。 他留下的痕迹。 昨夜场景历历在目，男人喉结上下滚动，竟又感到了饥饿。 若不是因为今晚还有正式场合，她美妙的天鹅颈上，还会有更多标记。 属于他的。 真是可惜…… 盛雀歌从镜子里看到了男人视线的落点，忽然脸颊一热。 还好面上本就有胭脂色，才遮住了她的心思。 “都是你，我都说过让你别……你非要……” 她根本没多想，只是发自肺腑在抱怨，却又在无意中诱人心魄了。 贺予朝难得的喟叹一声。 如果今天还有时间，他肯定就在这里饱餐一顿，然而客观条件不允许。 “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 盛雀歌试图做最后挣扎：“这条项链……” 男人眼神一凝，果断拒绝：“不许。” “好吧……” jason开心的送他们离开，还冲着盛雀歌眨眼：“祝你凯旋！” 盛雀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很尴尬。 还好贺予朝已经冷着脸把她塞进了车里，司机立马踩了油门朝着贺家大宅驶去。 这次，盛雀歌也总算体会到了贺予朝所说，贺家宅子的安检更严格，是怎么个严格法。 掩盖在树林中一栋栋独立小楼看似很近，但想要进去，却要面临门口那荷枪实弹的检测，谁都没例外，必须下车。 第89章 终于把人带来了 门口警卫一个个的腰板挺直、严肃端正，看着便很有震慑力，不过盛雀歌还是觉得跟贺予朝比起来，他们简直称得上和蔼可亲。 又是重重安检之后，盛雀歌才重新坐上了贺予朝的车，往这大院的更深处驶去。 贺家的独栋小楼看起来并不显气派，但任谁到了这里都不会用豪华与否来作为评判标准，能够住进这大院的人就已经身份不凡了， 盛雀歌将手环在了男人的胳膊肘——贺予朝要求的。 今晚说是家宴，更像是专为盛雀歌准备的，贺予朝作为贺家年轻一辈最核心的人物，他选定了女朋友，绝对是贺家头等大事。 大门拉开，盛雀歌迈着同贺予朝一致的步伐走进了这个更像是传说中的家族，在这里所发生过的一切，应该都是很好的故事，普通人却没有机会窥之。 男人脸色如往常般冷凝，没有特殊的情绪波动，就像天生缺乏七情六欲。 几乎在一瞬间，在场所有目光都落在了盛雀歌脸上，接着，那些本来还各异的表情在看清楚盛雀歌脖子上戴着什么东西之后，轰然破碎。 他们都震惊不已，甚至怀疑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看错了。 不然，那条项链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那可是…… 他们都是身份地位不低的人，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可见了再多，此刻也跟见了鬼一样愕然又惊恐。 在今天之前，他们也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知道陈家小姐没能入贺予朝的眼，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有关系…… 不管是叶柄文还是任可皓，这两个算是知道些内幕的，也都守口如瓶，什么话都不敢往外透，致使许多人也是今天才真正见到盛雀歌。 老爷子正好从楼上下来，依旧精神抖擞，看到贺予朝和盛雀歌，又看到盛雀歌戴着的那条风华绝代，挺满意的点了下头：“回来了。” 贺予朝对老爷子的态度是难得的亲近，这也和盛雀歌最开始调查到的资料差不多。 “您看起来气色不错，最近有听医生的好好吃药？” 老爷子哼了声：“你们这些小家伙天天看着我，我能不吃？……回来了就先坐。” 在去坐下之前，盛雀歌笑着问候道：“爷爷，您好。” “嗯。”老爷子盯着盛雀歌，对她并未屈膝卑躬的反应该是满意的，她伫立着，脖颈的线条和下巴的角度都昭示着她的骄傲和自尊。 即便那么多打量她的目光，她的视线也没有丝毫偏离，专注认真，泰然自若。 贺家人都有不错的相貌，无论老爷子还是其他人，骨子里的尊贵气质都是出众的，在这么多好看的人中，盛雀歌的美就像是凛然盛开的花，格格不入，可又引人瞩目。 “都快坐，站着做什么？”沙发那边有人招呼出声，是个上了年纪，但模样依旧漂亮华贵的女人。 贺予朝嘴角轻扬，将盛雀歌带了过去。 “小姑，今天我把人带来了。” 贺家小姑掩唇笑说：“说了很久，终于来了。” 第90章 会不会迷失其中？ 贺予朝神色静然，回答：“雀儿羞涩，这回若不是老爷子主动吩咐，您今天还见不到人。” 盛雀歌偷偷剜了他一眼，在心底埋怨他胡说八道。 怎么就成了她羞涩？ 这人张嘴说瞎话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的！ 不过……刚才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她的唇边虽还维持着得体笑意，实则已经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心思。 她不知道贺予朝如何同贺家人提起她，原本两人的关系不需要变成现在这样地步，可偏偏就成了现在这样，所有人看她，都是以审视贺家儿媳妇的态度…… 她并不觉得这是好事，某些方面来讲的确能够让他们两人这一出戏更有说服力，不会穿帮，但这只是戏而已。 有剧本，有策划，有刻意为之，也有费尽心思。 唯独少了真心。 “雀歌，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茶，刚让人煮了明前的蒙顶，如果不合口味就再换。” 贺家小姑态度亲切，言语间都是对盛雀歌的关怀照顾，她作为长辈，竟然这般和睦，是会让人受宠若惊的。 “我不挑的，这样就很好了。” 盛雀歌喝茶的姿势还算标准，也是以前见委托人跟着学来的几招，面上看着挺唬人。 贺家小姑身边坐着的另一个女人也是长辈模样，她衣着简单，但周身佩戴的首饰皆不是凡品。 她说：“这最好的蒙顶甘露，平日里我们想喝都没机会，我可是沾了予朝你的光。” 贺予朝淡淡道：“您喜欢的话，我明天就找人再送一些来。” 所谓物以稀为贵，有些事物的价值由此而来，要说他们什么好茶没喝过，但稀缺的玩意儿有价无市，始终会惦记着。 “行啊，这可说好了，不能食言。” “依我看，是托了雀儿的福，她今儿不登门，我在大家面前，还是个凄惨的单身汉，也没得庆祝。”贺予朝说着，捏了捏盛雀歌的后颈窝。 他坐下之后，姿态很随性，但手臂一直有意无意搭在盛雀歌的身后，形成将她拢在怀里的场面，这呼之欲出的霸道，也算是贺予朝的一贯作风。 这会儿在场的长辈大都是女性，听贺予朝这么说，立刻笑成一片。 盛雀歌则是保持挑不出错的假笑，其实在心里把某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有些年轻小辈，他们不怎么敢说话，都只能偷摸观察盛雀歌，贺予朝的某个堂弟因为盯着盛雀歌看的久了点儿，遭受到了贺予朝扫过来的一道凉薄视线。 堂弟四肢发麻，赶紧移开目光，再也不敢在盛雀歌身上停放注意力…… 老爷子问了其他人什么时候到之后，趁着还有时间，拿出了给盛雀歌的见面礼。 这是贺家的规矩，对初次登门的未来贺家人，他们都是大方妥帖的。 盛雀歌不知道，如果换成别人，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会迷失在这样贵胄豪门所带来的优越感中，继而不愿舍弃如此生活。 毕竟她在看见老爷子准备的见面礼之后。都有瞬间的失神。 第91章 这是在可怜他？ 贺老爷子一出手，便是只帝王绿翡翠手镯，在灯光下闪耀着的熠熠光辉让盛雀歌这么个“不识货”的，也能立刻判断出价值几何。 就这些玩意儿，陆婉和盛月歌都是玩不起的，她们平日里也就买买奢侈品的包包和衣服，珠宝首饰虽有，但也不过是中等水平。 让她们花上几百上千万来买只镯子佩戴，她们倒是想，但没这个本事。 这时候盛雀歌也再次见识到了普通的有钱人与真正贵胄之间的差距，当真有壁。 盛雀歌不知该不该接，短暂出神时，老爷子又开了口：“既然予朝将那条项链交给你了，也得有件相配的。” 不需要相配了……盛雀歌有些苦恼地想，就脖子上这条已经让她压力巨增，再来个戴手腕上的，岂不是要她战战兢兢？ 贺予朝作为当事人之一，对老爷子送出这东西也毫不意外，颇为悠闲地握住盛雀歌的腕骨，柔软纤细的触感让他又用力捏了捏。 “爷爷送你的见面礼，尽管收着。” 他顺势提点，警示盛雀歌别在这儿就漏了馅儿。 盛雀歌没了顾忌，眼神和语气都坚定了：“谢谢爷爷，我会好好珍藏的。” 放贺予朝那里，物归原主的珍藏，不也是珍藏？ 这一出考验算是过了，盛雀歌能感觉到旁人的目光里是有几分艳羡的。 也许并不是因为老爷子送的见面礼，而是因为老爷子对她的态度。 毕竟今天在场的人，哪个的生活里没有锦衣玉食？他们也不至于因为这么一样东西就十分羡慕了，更大的可能应该还是和老爷子有关。 看来……老爷子对贺予朝这个后辈，是非常满意的。 抽了空，趁没人注意，盛雀歌小声问贺予朝：“你父母……今天不在？” 和他牵扯有段日子，盛雀歌几乎没从他那里听到父母的信息，她之前也没有好奇，但今儿个，怎么说也是个“重要”日子，老爷子都那么重视，且出手阔绰，作为父母的，理应也在才是。 贺予朝的手掌已经重新放在了盛雀歌腰部，轻轻用力，将人带进怀里，沉声道：“他们暂时都回不来。” “哦。” 盛雀歌很懂得在关键时候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并未多问，知道贺予朝的父母今天不会在场，也就够了。 没成想这人还说不够似的，竟然继续说了下去：“我母亲在负责一个保密项目，目前信息未知，至于她什么时候能回来，也只能等通知。” “至于我父亲。”贺予朝像是冷笑了一下，“在贺氏的欧洲分公司挂职，还有段日子才回国”。 就这么几句话，盛雀歌已经对贺予朝的家庭有了更多了解，想来他和父亲的关系确实不算亲密…… 不过贺予朝和老爷子很明显是亲近的，也难怪他为了不让老爷子操心，能想出让她假扮女朋友这么一出。 老套了点儿，但也算用心良苦。 贺予朝盯着她瞧，狐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怎么觉得，盛雀歌这像是在可怜他？？ 第92章 要摸老虎逆鳞了 贺家人都在会客厅里聊天，盛雀歌就安静坐在贺予朝旁边，也不需要多说什么，总会有人将话题引到她身上来。 大到两人是否有结婚打算，养育后代计划，小到最近是不是要去旅行，只要关于她和贺予朝关系的话题，总能有所附和。 盛雀歌是真没料到会有一出，在她的原定设想里，贺家人对她的出现，应该是一种天生带着的优越感，毕竟论她的出身，在这里就是异类。 但现实恰好相反，至少在面上他们都极为客气，并没有让盛雀歌感觉到尴尬和不适。 多数落到盛雀歌身上的话题，贺予朝都只是眯着一双凤眼听着，不搭腔，不过就他的强大存在感，也不会有人能忽略掉，何况盛雀歌会被关注，也都是因为他而已。 老爷子时不时关心两句贺予朝的生意，hg经过几年经营，已经成为业内现象级的事务所，但这还不是尽头。 “hg还缺一个标志性的东西。”老爷子目光如炬，直指核心。 贺予朝点头：“我明白。” 世界一流不只是嘴上说说，想要真正达成这个目标并不容易，如今的hg正在逐步迈进，业内甚至有巨鳄下了赌注，看hg走到这一步还需要多少时间。 没人会觉得hg无法成为世界范围内的业界标杆，他们都有着同样的认知，那就是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在贺予朝的掌舵下，没人能够怀疑这一点。 盛雀歌在一旁想，如果是贺予朝的话，无论hg会在他的带领下成为哪一种模样，都是令人期待的，他的存在本身就带来了无限可能。 呸……盛雀歌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心里夸奖这个恶劣霸道的男人，赶紧甩开了这种危险念头。 这时，陆续又有人回来，贺予朝的伯父、舅舅等一干人等齐聚，让这场家宴更隆重。 盛雀歌没看到叶家那位，那边的关系还是稍微远了一些，但任可皓今晚在场。 虽说不姓贺了，但他的母亲，也就是先前对盛雀歌最和颜悦色的那位长辈，贺予朝的小姑，在贺家地位还是摆着的。 盛雀歌原本想和任可皓打个招呼，转念一想到某人可能产生的反应，只能把心头的想法按住，和任可皓装作了陌生人，连多余的眼神碰撞都没有。 正好任可皓也不怎么敢看她，一拍即合了。 今晚这家宴因为盛雀歌的到来，气氛总是和以往有些不同的，盛雀歌能感受到异样。 她在周围推杯换盏的档口，不动声色靠近贺予朝问：“饭后没有其他活动，就可以离开了吧？” 男人头也没抬，很敷衍的应了：“嗯。” 盛雀歌觉着脖子太沉，很不习惯，只想早些解脱，便说：“咱们抓紧时间，可以吗？” 贺予朝这下终于舍得抬眼看她了，但目光里满是凌厉。 又在此时，坐在不远处的贺小姑冷不丁说了句：“雀歌，你是和咱们家可皓是一个高中的？” 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尤其是，她身边还坐着一尊大佛，正虎视眈眈… 第93章 成功圆回来 贺家小姑显然不清楚这中间还有什么样的故事，看模样是真心为盛雀歌和任可皓的老同学关系而开心，认为缘分妙不可言。 盛雀歌作为当事人则是希望她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就某人那过于变态的占有欲，甭管她和任可皓的老同学情谊还有几分深厚，也不能阻止他发脾气。 人生太难了。 任可皓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在自家母亲的热情下，只能说：“以前确实是同学。” 话音刚落，他的背脊都因为某道阴冷视线在泛凉意，任可皓脸色一变，立刻找补：“但我们好几年没有联系了。” 他是想告诉母亲，他和盛雀歌不熟，真的不熟。 然而这话说出来，贺家小姑根本没领会儿子的言外之意，挺欣喜说：“这样正好，你还能多和雀歌联系来往，正好也叨唠下予朝，跟他多学习。” 任可皓再硬着头皮，也不敢答应母亲，尴尬笑着，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是很清楚的，这会儿答应了，之后能被表哥扒一层皮。 “好啊。” 音色轻盈的回答响起，任可皓望向盛雀歌的目光里充满了钦佩。 表嫂真是个狠人…… 盛雀歌也没管贺予朝的反应，她是真怕这人生气之后会做出很不理智的行动，他的喜怒无常难以判定，谁知道会不会突然触到了他的怒点？ 不过现在需要遭受到的压力有些大就是了。 “予朝你觉得呢？”盛雀歌转头，笑盈盈的将问题抛给了脸色不善的男人。 贺予朝顿了一瞬。 盛雀歌偷摸笑了下，看出这人完全没预料到这样的状况，毫无准备。 “你要多抽出时间哦，如果可皓来找你。” 正处在惊吓状态里的任可皓也是突然明白过来，盛雀歌刚刚回答的实际只是一半的问题。 她替贺予朝答应了，让他多教导任可皓，但并未答应自己要与他多来往。 这回答也算是滴水不漏了，最关键的还是在某种程度上抚慰了某人的心情。 贺予朝紧抿的嘴唇逐渐放松，换了个更悠闲的姿势坐着，手指搭在盛雀歌肩膀上，说：“可以。” 任可皓睁大了眼睛，有些受宠若惊。 虽说贺予朝和他是表兄弟的关系，但他们这些小辈没谁不怵他的，能受到贺予朝提点的更是少之又少，今天能在这里得到一个贺予朝的承认，已经算是极为幸运了。 盛雀歌眯着眼笑，冲贺予朝吐了吐舌。 男人失笑，也看透了盛雀歌的这些小心思，倒是没再说什么。 感受到他肃杀气的消失后，盛雀歌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想应付这人着实不太容易，还好她算聪明，把贺小姑抛出来的难题圆满解决了，就算贺予朝知道她在想什么…… 盛雀歌挨着贺予朝说：“刚才贺先生不开心了？” “没有。” “真的吗？” 盛雀歌眼中满是狡黠。 贺予朝嗤笑：“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她努努嘴：“行吧。” 两人说着悄悄话的模样落进了老爷子的眼里，让他满意一笑。 第94章 我的人我自己护着 在盛雀歌出现以前，没人会想到，能让贺予朝动心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形象完全处于模糊状态，根本连想象的界限都没有，贺予朝的心思也无人可以琢磨透。 太久远的不谈，就从贺予朝成年之后，想要往他身边塞人的那些打算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十来年的时间，多少心思异动，甭管是见色起意还是追逐利益，贺予朝对大部分女人来说都是绝对的香饽饽。 成为他的枕边人，不单单是一个女友身份而已，这背后所代表的还有更多深刻意义，就像那位大使家的陈小姐，她当真是喜欢贺予朝吗？还是抱有更多利益考虑？ 诚然，在他们的世界里，强强联手才是常态，可贺予朝是什么人啊，他就没按常理出牌过，否则他也不会好好的在国外学着金融和数学，冷不丁就转行做了建筑设计。 因为过去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当盛雀歌出现，完全就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贺老爷子为了最疼爱的这个后辈，也是操了不少心思，只是以前做的那些都是无用功，不管是陈小姐还是李小姐，张千金还是王名媛，放在贺予朝面前都没什么区别，根本无法引起他内心的丝毫波动。 有段日子，急上火的老爷子甚至想先找个办法让贺予朝留个后，剩下的事儿就随他去了。 还好，没等老爷子行动，盛雀歌就像一场及时雨，来了。 盛雀歌一个不小心的抬眼，就和老爷子略带古怪的目光相碰撞，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种奇怪预感。 她不知道老爷子为何这样看自己，莫非他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还是说…… 盛雀歌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毕竟老爷子才是这个家里真正当家做主的那个人，要是被他发现了端倪，那可就完蛋了。 欺骗这样一个大人物……被拆穿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儿去，贺予朝是他的宝贝孙子，不会有任何损失，自己就是个外人而已，要有什么怒气，都会发在她身上。 要真到那种局面，那多么得不偿失？ 盛雀歌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些心慌的感觉，先前都还只是忐忑不安，这会儿，甚至有种赶紧逃离的想法。 她的手脚逐渐冰凉起来，情绪也有了些许波动。 而在她身旁的贺予朝，敏锐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男人刚松开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他随着盛雀歌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老爷子之后，眸色沉了沉。 他手臂用力，直视着老爷子的眼睛，把盛雀歌揽入怀里。 这分明充满了保护欲的姿态，无声中透露着他对盛雀歌的在意，也许他自己都未发现。 贺予朝眯起眼，喻意明确，在告诉老爷子，自己的人，自己看着，他老人家不用太操心。 这行为有些挑衅，在老爷子面前实际上是不礼貌的，不过当下……他没有深思，有些想法像是本能出现的。 气氛看似剑拔弩张了起来。 盛雀歌眨了眨眼，也忽然感觉到了这样凝重的氛围。 第95章 没什么用就不要了 贺老爷子面相严肃，看得出年轻时候的威严与穆然，定不是很好相处的人。 即便皱纹沧桑爬满脸颊，纵横气势仍在，只要板起脸，面无表情，足够吓得人丢魂，而在空气中浮动着危险暗流之时，老爷子却是异常满意的笑了。 他双手握着拐杖在地上拄了拄，所有情绪都随着这一个动作倾泻，尽管他未说什么，也能让所有人都发现他的变化。 “怎么了老爷子，想到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难不成是上回那个消息有着落了？今年国庆……听说是要授勋的吧？您……选上了？” “可名单不是要下个月才通知么？不过咱老爷子选上也不奇怪，应该的！” 贺老爷子打断他们：“胡想什么，都没影儿的事情，不准再提。” 他一句话，没人敢不从，但到最后，他们也都不知道老爷子是因为什么而那么开心？ 盛雀歌的紧张因为这一打岔而消弭了不少，只是心里始终惦记着，也没能彻底忘怀，等到今天这晚宴结束可以离开了，还有些恍惚。 各种寒暄道别，老爷子目送贺予朝拥着盛雀歌离去，转身时冲贺小姑说：“该准备准备，说不定我很快就能抱上曾孙了。” 贺小姑：“？？” 老爷子没有点破，但神色隐隐激动，难得如此表现出情绪波动…… 坐上车，盛雀歌就迫不及待摘了项链放进盒子，包括老爷子送她的见面礼，这俩东西摆在一起，着实让她心惊胆战的，根本没什么欣赏的闲心。 “你快拿回去吧，别再让我看见了。”盛雀歌就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两个盒子都塞进了贺予朝怀里，瞬间松了口气，仿佛这俩首饰盒里装着的不是珠宝，而是要她命的毒药。 盛雀歌这么避之如蛇蝎的态度，叫贺予朝又一次冷下了脸。 分明在贺家大宅里，他凌厉的棱角上还多了些许笑意，就算微不可见，那也是真实存在的，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男人就像变脸一样，又露出了极度可怕的模样。 盛雀歌再想表现的云淡风轻，也会因为他的情绪而产生波动，她并不能很好应对贺予朝每一次的喜怒无常，看似冷静淡然，实则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这些珠宝太贵重了，放我这里不安全，万一弄丢了，我拿什么来赔？” 盛雀歌隐约感觉到了贺予朝生气的根结所在，努力辩解：“放在你这里，什么时候需要用到再拿出来就好了，总有个保障。” “总之这些对你来说就是负担罢了，你根本没当回事。” 贺予朝胸口无名火起，盯着盛雀歌，只觉得怀里这两个首饰盒太碍事了，拿来有什么用？ “它们的价值，我不可能一点负担都没有，项链就算了，老爷子还送那么一只玉镯……” 她这辈子还是头回见到这样价值连城的珠宝，哪里能淡定的了。 “行。”贺予朝冷冷一笑，按开车窗，拿起首饰盒就要往车外丢，仿佛扔掉什么垃圾，“既然没什么用，就不要了。” 第96章 发现就发现了 盛雀歌的心跳漏了一拍，紧张到难以呼吸，本能的朝男人扑了过去，想要阻止他的动作。 跌进贺予朝的怀里后，盛雀歌手臂还努力往窗外伸，焦急道：“你干嘛呀，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再说手镯是老爷子给我的见面礼，你不能丢了！” 情急之下，盛雀歌也来不及思考自己的言语是否有不妥，唯一念头就是挽救命运岌岌可危的两件珠宝。 贺予朝左手顺势绕过盛雀歌的腰，把人扣在怀里，幽幽道：“你也不需要，是不是你的见面礼，也不重要。” 盛雀歌反驳：“我可没说不要，只是要暂时存放在你这里而已！”这东西要是真丢了，万一回头老爷子追究起来，她怎么交差啊？ 盛雀歌咬咬唇，觉得他又是在欺负自己，想看她倒霉。 真够可恶的！ “哦，是吗？” “当然是了！你把东西拿进来！！” 盛雀歌够不着，只能干瞪眼，手抵着他的胸口催促：“快点啊！” “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想要，还是敷衍我？”贺予朝挑眉，半点不急，耐心等着盛雀歌掉进他布置的天罗地网里。 若是给盛雀歌足够时间，她必定能分析出男人话里的陷阱，然而此刻时间紧迫，她也没空再想。 “既然都送我了，当然是我的，我保证，我是真的想要，可以吧？” “可以。” 贺予朝轻轻笑着，把手收了回来，首饰盒重新回到盛雀歌这里。 他说：“你刚才说的，我记住了。” 男人还补充道：“我录音了。” 盛雀歌：“……” 她就知道……根本不能相信他！ “东西你收好了，下次需要你拿出来的时候，我可要见到它们。” 贺予朝冷幽幽威胁着，让盛雀歌有些不寒而栗。 她也没明白到底为什么，这个人在这次的项链手镯上那么坚持，非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不可，当然，她要是敢说句不，最后的下场……很难想象。 “我到家了。”盛雀歌看见前面熟悉的小区大门，有些为难，“真要放我家？” 虽说她家的小区安保还不错，但就怕万一…… 这要是丢了，可真是得出人命的。 “所以，你要好好保存。”贺予朝摸了把盛雀歌的脸，似笑非笑。 车子很快停在了楼下，盛雀歌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没机会再讨价还价了，打算先这么着，以后再寻找解决方案。 不过她刚打算下车，眼尖看见了什么，一个转身就趴回了贺予朝的怀里。 瞧着盛雀歌投怀送抱，贺予朝凤眼微挑：“这是……舍不得我了？” 盛雀歌锤了他的胸口一下，心急如焚道：“是盛月歌！她怎么会到我这里来？！” 贺予朝透过车窗往外看，也发现了盛月歌的身影，那辆跑车就停在不远处，她靠着车玩手机，一脸的不耐烦。 “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盛雀歌很是担心，“她几乎从不到我这儿来的。” 贺予朝倒是脸色如常：“发现就发现了，怕什么？” 第97章 什么原因让她低声下气？ 盛雀歌没敢抬头，只能在男人怀里闷声说：“你懂什么，要是盛月歌现在就知道了我跟你的关系，她能立马闹到天翻地覆。” 最要紧的，自然还是那样会影响盛雀歌之后所有的计划。 她想看的，是盛月歌不停犯蠢，最后在绝望中发现，她所有的骄傲都被踩在脚下，永远活在阴影里，无法自拔。 所以现在还没到能够让盛月歌发现真相的时候，只有让她自以为站在了云端，摔下来那一刻才更有趣不是吗？ 盛雀歌本就带着仇恨而来，她从来不相信善良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即便她的职业也是在寻求真相，以最理智的方式。 但恰好如此，她最明白不过世间黑暗的模样，而那两人的恶毒在这些年展现的淋漓尽致，她不会对她们抱有期待。 “她能如何闹？还能到我面前撒野不成？” 在贺予朝面前撒野……盛月歌也没这个胆量，她想方设法攀上他还差不多。 “这个你就别管了，她今天来这儿肯定找我有事，我们去地下车库吧。” 盛雀歌说的很认真，并没有商量余地。 某些时候，贺予朝根本就觉得盛雀歌一点都不怕他，那些迁就都是装出来的。 “我现在非要下去呢？” 男人的大手放在盛雀歌后颈来回摩挲，很有威胁性。 盛雀歌立马扁嘴，表情跟着委屈起来，她的美艳在此刻显得娇弱，很有迷惑性，让贺予朝的目光暗了几分。 “贺先生，咱们说好的呀，盛月歌这个事儿……”盛雀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软，“我们要互相配合的？” 令人感到窒息的漫长沉默后，盛雀歌终于看见贺予朝紧绷的表情有了松动，他吩咐司机：“去车库。” 这辆刚停好的车又重新启动，盛月歌还在专注看手机，全然没有注意到她最想找的人离自己咫尺之遥。 盛雀歌最后从车库上了楼，贺予朝坐车离开了，也没问她等会儿要怎么解决盛月歌。 至于在楼下等着的那个人，迟早还要上楼来，她也不着急。 回家把首饰盒锁进柜子里，去卸妆洗澡换睡衣，这么过了一个小时，门铃总算是响了。 她等到门铃声越发急促不耐烦后，才不紧不慢出去，靠在门口问：“你来做什么？” “让我先进去。”盛月歌对这里颇为嫌弃，但也不愿站在门外说话，颐气指使的态度一如既往。 “不好意思，你可不是我的客人。” “盛雀歌！你别给脸不要脸！”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上下挥动，泼辣又蛮横。 “你可以再大声点，让邻居都出来看看你这样有多可笑……没什么事的话，再见。” 盛雀歌作势关门，被拦住。 “我确实有事情找你，这里不方便说。”盛月歌深吸一口气，不情愿的放缓语气，“我可以进去吗？” 盛雀歌翘起唇：“行啊，你进来，慢慢说。” 她倒是很好奇，什么事儿能让这个人低声下气来找她？ 盛月歌进到这里来，一脸勉强，真是有些好笑的场景。 第98章 成为利益熏心的小人？ 盛月歌一进屋，就对看到的一切表示了嗤之以鼻。 “这么小的地方，你是怎么住下去的？”她像是巡视般来回观察，得出的评价果不其然很低，“装修也太寒酸了。” “自然是比不得你家里的金碧辉煌。”盛雀歌根本不搭理她的挑刺，直接问，“快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 盛月歌满脸鄙夷的坐下，才总算切入主题：“你最近是不是要打个离婚官司，找你那个人叫石红雪？” 盛雀歌沉默了。 她杏眸微眯，瞳仁收缩，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她的当事人叫什么名字，并且了解到这个案子的性质？ “你问这个做什么。” 盛雀歌冷然道：“我的工作情况，不需要向你汇报。” 这个离婚案件已经进入诉讼阶段，她的当事人石红雪正式向法院起诉，案件被受理，起诉书也送达了被告，石红雪的丈夫手里。 盛雀歌能够立刻想到的原因有多种，她稍微分析之后，也平静了，既然盛月歌都找上了门来。答案很快就会出现了。 “啧，你得意什么？”盛月歌不屑地摆弄指甲，用施舍般的语气道，“我今天来这里，是给你赚钱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你最好感激我。” “……你觉得，我会信你有这种好心？”盛雀歌嗤笑，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盛月歌被她刺激，咬牙切齿说：“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这样的，能有今天都做梦偷着笑吧，真以为能够靠着你那律师工作改变你卑贱的人生了？说到底，不也是给我这样出得起钱的人服务！” “哦，所以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呆在卑贱的人家里，就不怕我被我同化了，变得更低贱？” 盛雀歌笑盈盈的，一点都不恼，更衬得另外那人面目狰狞。 “我，我不跟你争论！总之，这个案子，我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只要你能有办法让石红雪输了官司，分不到钱，我可以给你两千万。” 两千万。 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这样多的钱，足够在如今房价节节攀升的龙城，再买上两套比她现在这间还要大很多的房子，而且是在还不错的地段。 背后出资的那位，真是阔绰。 “怎么样，心动了吗？这么多钱，也能让你衣食无忧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我可以先付定金，等判决书下来，再付尾款。” 盛月歌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这些钱可以让盛雀歌抛弃职业道德和为人操守，选择背叛一路走来所信奉和坚持的理想，成为利益熏心的小人。 良久，盛雀歌迟迟不做反应，等的对面那人失去了所有耐心。 “你能不能快点，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其实挺羡慕我们的生活吧，既然这样就赶紧的，这笔钱你要是就这么赚，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 盛雀歌摸了摸下巴，不由得笑了：“是啊，两千万呢，是挺多的……不过，让你来找我的那个人，可不止给了两千万吧？” 第99章 藏在沙发下偷听啊 盛月歌毫无准备，脸上的错愕根本藏不住。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你到底，要不要答应？！” “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的？”盛雀歌轻笑，“找你来帮忙的人是被告吧，他给你的金额应该不止两千万，哟，不错啊……还学会中间商赚差价了。” 盛月歌被当场拆穿，无形中挨了个耳光让她彻底丢了面子，恼羞成怒：“我好心给你赚钱机会，你不珍惜也就算了，以后都别想有这样的好事！” 她并没有能否认，毕竟盛雀歌一针见血，说的就是全部真相了。 “着什么急啊，你不想说动我了？” 盛月歌狐疑问：“你真的要考虑？” 当然是不会了。 但这么好一个可以戏弄盛月歌的机会，她哪能放过？ “说吧，他给你多少钱？” 盛月歌犹豫一下，才回答：“再多一倍。” 对半给自己……这个差价赚的也够恨。 “看来这位被告的夫妻共同财产确实很丰厚，舍得花这么多钱。” 盛月歌哼道：“废话！赵总光是在龙城的不动产就值好几个亿！还有其他的投资和股份，也就是你运气好，石红雪那女人找上了你，不然你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实际上，当事人都不清楚自己的丈夫手里有多少资产，她也只能说个大概，所以最初的诉求也主要放在一套四合院和其他几个地段不错的房子上。 现在嘛……盛雀歌觉得自己的当事人还能再得到更多补偿了，只是几套房子怎么够？ “行，我知道了。” 盛雀歌点了下头。 “你同意了？我就知道嘛，你肯定能想通，那我们就来签个合同，一切都按合约办事，怎么样？” 盛月歌脸上是明显的激动，能够这么一转手就赚八位数，还可以就此抓住盛雀歌的把柄，她当然无比高兴。 盛雀歌没接她的话，而是走向门口，开了锁，手指向走廊：“事儿谈完，你可以离开了？” “……你合约还没签呢！！” “哦对，你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我是想说，你可以转告他，我们法庭上见。” 盛月歌脸色大变：“你这是疯了吗！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要！两千万啊，你一辈子都看不见的钱！” “我生来不单单是为了钱，盛月歌，你滚吧。” 她目送人怒气冲冲离开，心情依旧波澜不惊。 盛雀歌甚至笑了笑，要是她没见过贺家给予的那些东西，搞不好也会对这两千万心动呢？ 嗯，那还得感谢一下某人了。 “贺先生，平安到家了吗？”盛雀歌清透嗓音里含着笑，隔着遥远距离，某人眼前都能浮现出她眉眼盈盈的模样。 贺予朝开口，平静低沉：“嗯。” “哎，早知道就不让贺先生那么快回去了，你要是在场，就能经历非常精彩的故事。” “这会儿，不怕我和你的关系暴露了？” 贺予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有些酸。 盛雀歌认真道：“贺先生可以藏在沙发下面偷听啊。” 第100章 对她下毒手 电话里的呼吸声有着明显粗重，半晌后才响起男人低沉的，压抑的一句：“盛雀歌，你胆子不小。” 能说出让贺予朝藏沙发底下偷听这种话来，也确实算得上胆大包天。 盛雀歌干笑：“您别当真，我就是胡说八道。” “所以，你们具体都聊了些什么。” 还好贺予朝也没被忽悠了，切入主题，一定要了解全部过程。 盛雀歌笑了笑，没太隐瞒便把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贺予朝，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她既然拒绝了盛月歌，就不怕被人知道。 “那个人，叫什么？” 贺予朝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什么特殊。 盛雀歌说了名字，问他：“贺先生认识？” “没听过。” 龙城这么大，有钱人遍地，即便身价十几个亿的人，也能找出很多来，贺予朝自然不可能每个都认识。 何况单单有钱富豪，同贺家出来的人相比，也还有着天堑之别。 “无所谓啦，我也没打算理他们，这个官司我不仅要打，我还得让他为自己所做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盛雀歌想到今晚发生的事，不禁笑了。 所以她说盛月歌这人啊，有时候简直愚蠢得过分，根本就是没脑子，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反而会害了她。 “嗯。” 虽然电话里的声音很冷淡，盛雀歌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这人应该是，在鼓励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对吧？ “谢谢贺先生。” 盛雀歌挂了电话，想到某人冷峻面容上可能出现的裂缝，不由扬起了唇。 …… 盛雀歌肯定是要告诉石红雪的，这样才能让她提前做好准备，以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 案件才刚进入诉讼流程，她的丈夫就已经开始走歪门邪道的路子，指不定还会做什么。 不过，盛雀歌也有些疑惑。 “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找到了我？” 石红雪刚找到盛雀歌时，她就有疑问了，这种顾虑在得知涉及到的财产分割金额比预料中还要高后，上升到了顶点。 “哎，我本来想找你们张律师的嘛，但他给我推荐了你，说你很不错的！张律师我非常熟悉啦，他说你不错，那就肯定没问题！” 盛雀歌恍然大悟，难怪。 不过盛雀歌打这个案件也没有狮子大开口，要价合情合理，不像石红雪打听过的一部分律师，前后费用加起来，要收取分割后财产总额的百分之二三十…… 律师费这种东西，律师敢要，当事人敢给，都是双方能够达成统一的，才会正式合作。 “我会尽力而为。” “盛律师我相信你的，不过你也要小心啊，我老公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怕他为了对付我，再牵连到你。” 盛雀歌笑了：“您放心。” 她又不是没遇见过被牵连的事儿，总有人试图通过非法手段来解决问题，不过她运气好，都化险为夷了。 盛雀歌做好了准备，也没想到被告人真有那么心狠，竟然对她下毒手了…… 第101章 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 周一上班，盛雀歌还没踏出家门，已经隐约听见门外骚乱，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让她不禁拧起眉头。 做了些心理建设之后，盛雀歌才拉开防盗门，外面围堆着一些邻居，陌生或熟悉的面孔正对着她的家门指指点点。 盛雀歌扫了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 也只有那些人能够在这里做出这样的行为，往她家门口泼了红色油漆，更是写着污言秽语，想要彻底抹黑她的形象。 如今的邻里关系本就不亲近，他们对盛雀歌不甚了解，眼看血红大字在墙壁房门上都写着控诉话语，就理所当然认为这是真的。 他们看着盛雀歌的眼神，也复杂了许多，有鄙夷，有恶心，有揣摩，总之没什么正面情绪，他们也不会站在盛雀歌这边。 “各位，看够就先散了吧，这些东西我会处理个干净，不影响到大家。” 她都这么说了，看热闹的人也就逐渐退去，倒是有个大爷好心道：“小姑娘，我看你这是惹了什么人啊，可得小心点儿！” “谢谢您，我会注意的。” 大爷不愿多管闲事，转身走了。 盛雀歌只能先花钱找人来解决这些污渍，等她赶到事务所，也刚好错过了周一的早会。 和李蓉迎面相遇，对方古怪讽刺地说：“这都开始耍大牌了啊，早会也不来了。” 盛雀歌面无表情：“之前被举报的下场还没有给你敲响警钟？” “……盛雀歌，那个事情就是你做的，是不是！！” 李蓉瞪着眼，里面充满了对盛雀歌的仇恨。 “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人啊，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越过她之后，盛雀歌根本连余光都懒得给，直接去找主任说明情况，顺便感谢一下。 石红雪这个离婚案涉及的金额，估计也能让她在业界的位置有个质的飞跃，只要胜利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问题。 “主任，您自己，是可以接下来的。” 石红雪愿意支付的律师费，也算得上巨款了，可谓是，一年不胜诉，胜诉管一年。 “盛律啊，这个事儿……我也就是随口推荐，没想到你还真的接了。” “所以您为什么要推荐我？” 只是因为张驰？应该不至于吧？ “咳……”主任犹豫了很久，才支吾道，“你嘛，年轻人，自然是不怕冒险的……” 盛雀歌几乎瞬间就明白，为什么主任要推荐她。 因为她不会惧怕石红雪丈夫带来的威胁，毕竟她身后现在站着的人…… 是贺予朝。 主任基于这一点，才把这个收益与风险并存的案子推给她。 主任看她脸色微变，解释：“我不是想要害你，这个离婚案只要打成了，对你的律师生涯大有好处！况且原告掌握的证据足够多，要胜诉太简单了，几乎手到擒来，唯一需要担心的，就只有被告那边带来的压力……” 而这些压力，如果有贺予朝在，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主任颇为语重心长地说：“小盛啊，你还年轻，要知道现在能有这样的机会，是多么难得……” 这个机会，指的，是谁？ 第102章 搬去酒店住了？ 盛雀歌能够理解主任。 她从红圈事务所出来，就一直在主任这里就职，时间不长不短也有快一两年，可以说她真正独当一面开始成长的历程，都有主任的提点协助，主任也见证了盛雀歌大大小小每一场官司。 私底下，她偶尔会叫主任一声老师，师长总归是希望她能够更成熟更前途光明，眼下她和贺予朝的关系到底几何，主任或许不明白，却能够预感这是一个好时机。 在某些规则允许的情况下，她可以从贺予朝这里，得到的更多。 但盛雀歌有自己的判断。 “主任，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我和他不是您想象中的关系，我也不会没有限度的去利用他。” 何况……那个人，又岂是她随便可以利用的？ 盛雀歌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凡她有什么异动，贺予朝都是最先知道的。 而她如今仍然呆在贺予朝身边，初衷没有改变，防止他成为盛月歌的靠山。 在对付盛月歌上，他们早就白纸黑字达成合约，她一点都不会觉得忏愧，毕竟她也帮了贺予朝不少。 除那之外的，盛雀歌不会利用他，顶多是互惠互助，像这次主任提前就谋划好一切的行为，她不会做。 “哎……你知道就行，但这个案子，已经接了，你打算怎么办？” 盛雀歌笑的自信：“我能解决，您可以相信我。” 她敢接这个案子，就已经考虑到了可能出现的这种状况，所以并没有埋怨主任的自作主张。 从主任这里出来，再看到杨婧和李蓉，她们又恢复了那种只敢嘀嘀咕咕的状态，瞧着她，眼神里的不爽都快溢出天际了，却还是一句话没说。 真怂。 盛雀歌坐到电脑前，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已经发了信息告诉她，门口那些痕迹都清理干净了。 他们拍了照片过来，盛雀歌确认之后就付好款，心里还想着这种事情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 这样的骚扰，她倒是无所谓的，要是那帮人能天天都来缠着她，她也能陪着他们玩。 不过盛雀歌还是小瞧了他们的本事，晚上回家，虽说油漆不见了，可换成了一盆燃烧过的纸钱，还有不少香烛，十分晦气。 这时候没有邻居在旁边看，但该看到的应该也看到了。 果然，她很快就接到了物业电话，有业主去投诉，说这些影响到了他们的正常生活。 她保证会立即清除掉这些，物业那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提醒她：“盛小姐，您在这里居住，也要考虑到其他的业主，这种事情如果再发生……也确实让我们很难做。” 盛雀歌表示知道了，结束通话后就翻出了行李箱，装满了两个箱子的必备物品，包括'风华绝代'和玉镯，一起带走。 她在附近定了个酒店，住进去之后，联系了贺予朝。 “贺先生，你放在我这里的项链和手镯，可能现在就得拿回去了。” “……” 一阵诡异的沉默。 贺予朝声音响起时，语气里的寒意彻骨。 第103章 这就是你说的安全？ 贺予朝说：“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盛雀歌。” 他念出盛雀歌名字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时笼罩了她全身。 习惯了很久，但每回贺予朝发火，即便只是有那么一点苗头，都能够把人唬住。 盛雀歌的心脏也跟着颤抖，莫名紧张。 她明明都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还是因为贺予朝的不怒自威而感到心悸。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主任还想让她利用贺予朝来为自己铺路，这种想法可是万万不能有，谁能说得准，他几时会突然翻脸？ “什么啊……你都不听我说完。”盛雀歌强撑着解释，“我现在搬去酒店短住，那么贵重的东西不管带在身边还是放家里都不安全，所以我想请贺先生暂时帮我保管一下……可以吗？” 她用了充满商量的口吻，因为带着不确定和犹豫，在电话里听起来很是可怜。 贺予朝没有发的火生生咽了回去，转而问：“搬去酒店，为什么。” 盛雀歌有些纠结说辞，应该告诉他哪一部分，还在思考，贺大佬已经不管她，自顾自分析下去，依靠强大的直觉和洞察力。 “盛月歌，她刚来找过你，是个离婚案件有关。以及，被告那个人……” 贺予朝一时没想起被告的名字，没有被他放在心上的人，自然没资格被记住。 他放弃去思考，直接判定了答案：“有人来威胁你，并且使用了暴力手段？！” 男人的尾音高高跃起，仿佛隔着很远距离，盛雀歌都能够嗅到空气里的怒气值在上升。 分明不久前才按下去了…… “倒也不是暴力手段，就是些老套下三路的法子，没什么新意，等我把证据都收集好，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的。” 男人冷哼，状似不屑：“收集到足够证据之后……你觉得还有命？” 盛雀歌梗住了。 她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有些危险和意外是她不能控制的，她只是做好了准备，却并没有规避风险的本事。 盛雀歌不是罔顾安全的人，她很惜命，却也很敢去冒险。 事实上，她有给自己寻找傍身筹码，如果她被逼入绝境，是会想法自保的。 不过这种风险巨大的行为，让她在贺予朝冷厉威严的质问下，开始心虚了。 她有预感，如果敢说出来，就等于点燃了引信…… “贺先生，我这不挺好么，我最近都住酒店，还是比较安全的。” “安全？”贺予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句，电话就这么断了。 盛雀歌一脸懵逼。 她怎么觉着，这话还没说完？ 的确是没有说完的。 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后，门铃响起，盛雀歌立刻警惕：“谁？” 外面的人没有回答，而下一秒，房门竟然就被刷开了…… 来人大步踏进房间，走过玄关，在盛雀歌错愕不已的视线里直接往床上一坐。 “盛雀歌，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安全？” 贺予朝英俊非常的脸庞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就是脸色不太好看。 他的狭长凤眸里更是装满了嫌弃：“你在这里就觉得安全了，是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盛雀歌已经羞愧的想找个洞钻进去了…… 第104章 她拥有的特权 盛雀歌在电话里说觉得自己很安全，也确实有些逞强，她不太愿意因为这个事情在贺予朝面前服软，更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没什么本事。 但在残酷现实面前，所有不服输都没什么意义了，他能够在一小时之内查出她落脚的地方并且没受到任何阻拦就踏进了她的房间，石红雪的丈夫，赵来，也可以。 赵来没有贺予朝这么大的本事，但并不意味他找不到盛雀歌，也许就是多花点时间，最后还是能够有办法对付她。 盛雀歌难得的有些垂头丧气：“好吧，你说对了，我在这里确实不太安全。” 贺予朝不动声色的凝视她。 小家伙耷拉着耳朵，像是受了天大欺负，别提多么憋屈了。 “为什么不来找我？” 盛雀歌怔了怔：“啊？” 贺予朝板着脸说：“从你发现自己遇到危险之后开始，你有很多机会可以选择来找我。” 男人翘着二郎腿，脚尖甚至晃悠了一下：“在我这里，那个赵……他还敢动你不成？” 嗯，大佬还是没能记起赵来的名字。 盛雀歌张了张嘴，有些话忽然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口。 贺予朝看她欲言又止，皱眉：“回答我。” “……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呢？” 贺予朝眯了眼：“你现在是我的人。” “假的。”盛雀歌提醒。 贺予朝脸色变幻，最终只是冷笑：“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是假的，外人不知道，那就是真的。” “好吧，原来如此。” 盛雀歌点点头，然后在贺予朝审视的目光里笑了：“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 她自顾自说下去：“我接这个案子的时候，也许就是想到有贺先生在，就算我会被为难，也不至于太危险……贺先生难道能接受被我利用？” 盛雀歌眼里是有笑意的，她这样说，很像是在故意激怒贺予朝。 她以为贺予朝会发怒，继而转身离去，毕竟有几个人能够忍受被身边的人利用？ 尤其是贺予朝这样控制欲很强的人，他不会允许被欺骗，被背叛，被利用，他要求所有一切都任他把控，一旦出现意外bug，他很有可能启动修复程序，将不确定因素铲除干净。 盛雀歌就是想看看，如果呆在贺予朝身边算是个攻略游戏，她在贺予朝这里，能够活到哪一关？ 刚才，贺予朝走进来的时刻，盛雀歌似乎看到了冰川中仅有的一团火，他本该也是那万年不化的冻土，可又是炙热温暖的。 盛雀歌在凄风苦雨里生活了太久，已经快忘记温暖是什么滋味了，她骤然想起，自己也是需要热源的。 盛雀歌出神时，贺予朝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手臂环过她的腰身，用一种极为笃定的态度将她扣在怀里。 “是不是被利用，我说了算。”贺予朝掷地有声，重重在盛雀歌心脏上敲击着，“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还从来没人敢在贺予朝面前说那么直白放肆的话，但盛雀歌可以。 她拥有的特权，在她第一晚从贺予朝身边逃脱时，就已经开始发挥效应了。 第105章 撸起袖子自己上 盛雀歌缓缓说：“那……为了安全起见，我是不是应该搬进贺先生的家里去？” 贺予朝哼了声：“你说呢？” 男人已经转身在房间里逡巡起来，闻言时斜睨她一眼，所有情绪都不言而喻了。 盛雀歌笑了笑：“这可是贺先生亲自邀请我去的。” 想要在贺予朝面前耍小心机不被拆穿的概率有多小？总之她是不可能去挑战这种概率的，但兜兜转转，盛雀歌倒是真的走上了主任设想的那条路。 不过她的初衷截然不同，也不需要担心惹怒贺予朝。 …… 盛雀歌又一次站在了贺予朝的家里，她的行李有人拿去了二楼房间，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她操心就准备妥当，尤其是在这里，绝对安全。 “东西我先放进保险箱。” 贺予朝命令盛雀歌在旁边看着，她原本打算移开视线避过男人的动作，没成想某人直接把这个保险箱密码也说了出来。 “有需要的时候，自己来拿，不要再麻烦我。” “哦……” 盛雀歌叹气，这也算是把她逼上梁山了？ 风华绝代和手镯都注定了要和她捆绑很长一段时间，牵扯不清。 “下楼吃饭。” 盛雀歌眨眼：“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吃饭？” 贺予朝头也不回道：“都需要连夜搬家了，你还有闲心解决晚饭问题？” 盛雀歌只能跟了上去，楼下餐厅里已经摆好晚餐了，应该是在他们来之前就有人准备好的，盛雀歌这时候才看到了几个佣人的模样，她们很快离开，偌大的公寓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盛雀歌忍不住问：“你每天都一个人吃饭？” “吃饭这种事情，有必要找人陪着？” 贺予朝反问，在他看来，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的事儿，大概非常稀少。 盛雀歌说：“这段时间可能多有麻烦贺先生了，希望你不会介意。” 不过她也知道，某人要是介意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贺予朝请的厨师水平很高，盛雀歌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上回……也是辛苦你了，我那样水平的饭菜你也能吃得下去。” 她以前对自己的厨艺还挺有信心，但在尝过这里的晚餐水平之后，就深刻感受到了人与人的差别。 “如果你准备拿做饭当做你的谋生手段，那的确不太够格。” 贺大佬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盛雀歌撇嘴：“知道啦知道啦。” “但作为律师而言，足够了。” 盛雀歌猛地抬头，撞进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神里。 他说这番话时神情自若，可那话从他嘴里出来，就无端的旖旎多情，缱绻迷人。 盛雀歌咽了咽口水。 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完了完了，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人，板着脸都像是在调戏她。 于是，她只能低头装听不见，认真吃饭。 好在这顿饭维持的时间也不长，贺予朝放下筷子就有了新的工作要处理，他上楼的时候，盛雀歌才松了口气。 本来家里卫生有佣人打扫，盛雀歌想了想，自己来他家里住着，怎么也要劳动劳动，干脆撸起袖子，自己上了。 第106章 对于彼此的吸引力 也就是碗筷，清理并不麻烦，她自个儿在家也都要处理，加上这里还有最新的洗碗机，盛雀歌更轻松了。 不过估计是动静稍微大了些，打扰到了楼上的贺予朝，男人穿着黑色浴袍下楼来，行走间很是性感。 盛雀歌连忙说：“我随便打扫一下。” 贺予朝漆黑瞳仁注视着她，低声道：“不用做这些，会有人收拾。” 盛雀歌莫名局促，尤其被他盯着之后，手脚一时都有些不知该往哪儿放。 她暗骂自己的不知所措，以前根本不会这样，但这会儿和男人呆在同样的空间里，这地方显然是贺予朝的地盘，充斥了他的气息和存在感，导致盛雀歌的心有些乱。 “那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工作。” 错身而过的一刻，贺予朝拽住盛雀歌的手腕，把人带到了跟前。 “跑什么？” 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盛雀歌故作无事：“困了，着急睡觉。” “哦？”贺予朝冷不丁问，“认床吗？” 盛雀歌奇怪的看他：“不认啊。” 认床的话，之前那几次……她是怎么睡着的？ “那今晚换个地方睡。” 贺予朝嘴角一勾，没等盛雀歌反应过来，已经强硬决定了。 至于盛雀歌…… 很快投降。 她承认，她又一次被贺予朝的美色欺骗，根本就没想过什么抗拒。 这么个英俊冷傲的男人，从五官到轮廓都完全符合她的审美，不怎么着就亏了。 …… 有光进来时，盛雀歌才从睡梦中醒来。 她迷糊看到贺予朝站在穿衣镜前，视线滑过男人遒劲的后背。 盛雀歌绝望的闭上眼睛，把所有锅都推给了晚餐时喝的那一小杯威士忌。 好好吃饭就吃饭，喝什么酒！ “醒了就起床，我没时间送你，迟到了，可不怪我。” 某人系好最后一颗纽扣，冷峻眉眼又恢复了不易亲近的状态，语气也挺不客气。 盛雀歌闷闷的应了，然后默默吐槽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正在腹诽，盛雀歌忽然感觉到眉心一热，转瞬即逝。 她猛地睁眼，贺予朝已经在床边直起了腰，看她不装睡了，扬了扬唇。 他没再说什么，深深看了盛雀歌一眼就离开了，看这个样子，早饭也没来得及吃。 盛雀歌在上班路上，越想越心慌，实在忍不住约了厉晩舟吃午饭。 “着急忙慌的，你这样很少见啊……”厉晩舟红唇大波浪卷发，很是性感。 她支着下巴，仔细打量盛雀歌，最后注意到了对方的脖颈：“哦，看来最近生活过的很愉快嘛？” 盛雀歌嗤她：“哪有最近，也就是……” “所以你因为这个事情来找我啊？”厉晩舟有些诧异，没想到一向冷静的盛雀歌也能有这种烦恼。 “也不是……也是。”盛雀歌难得苦恼，“我现在住在他家。” 所以就是这样才最担忧…… 他们对于彼此，显然都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盛雀歌明确知道这一点，现在才会这么的苦恼，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第107章 你爱上他了怎么办？ 只是，吸引力并不是爱。 这样的情绪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不是唯一的。 爱却是唯一。 所以，盛雀歌才会有些苦恼。 “本来也不该走到这一步的，现在我和他根本就……乱了套。” 没有应该划好的界限，彼此的吸引更是逐渐加深，成为丢掉缰绳的野马，往不知道哪一个终点奔去。 厉晩舟也跟着愁眉苦脸起来：“是哦，要是你爱上他了怎么办？” 盛雀歌如临大敌：“我怎么可能爱上他！？” 她可没患上失心疯，爱贺予朝的人数不清，但有哪一个能得到他的回应？ 他就是不可触及的月，悬挂夜空，遥远冰冷。 厉晩舟忽然笑了：“这么大反应啊？” 盛雀歌微怔，有些不自然的解释：“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他是贺予朝，就论贺家人所立下的功勋伟业，他就拥有无数的特权，这样的人，不是我能驾驭的。” “那你还和他……情不自禁？” “成年男女，各取所需。” “只是这样呀？” 盛雀歌板着脸：“总之，我对他的态度自始至终，这份合作关系不会改变，除此之外的，我都会尽量规避风险。” 话是这么笃定，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码了。 “所以你今天找我出来是想要说什么呢？”厉晩舟终于问了正事。 “就是……”盛雀歌认真问，“我需要你给我一点建议，我该怎么样在看到贺予朝的时候，只把他当做是个人形雕塑，不会被他那张脸迷惑的那种？” 厉晩舟想了很久才挺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知道啊……毕竟我没有成功拒绝过宗序，都怪他长那么好看！” 行吧，盛雀歌知道自个儿问错人了。 但她身边能给她相关建议的还真是没有。 厉晩舟安慰她：“顺其自然吧，贺予朝这个人虽然麻烦了一点，至少现在还是和你合作嘛，说不定可以近水楼台，先把人捏在手里，以后不就是你的了？” 如果盛雀歌出身于厉晚舟那样的名门望族，大概也能拥有那样的底气，因为她身后的港湾可以避风，无论遇到怎样的风暴都能安然无恙。 但盛雀歌不能，她全靠自己拼命硬撑，选择沾染上贺予朝这样的毒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毒入骨髓，那就真的没救了。 厉晩舟走的时候说：“你就是太冷静啦，但是人生哪里能时时刻刻都毫无波澜呢？” …… 盛雀歌抛开思虑回了事务所处理工作，抽空问了下小区物业，还有没有人前去捣乱。 还好，从她搬出来之后，那些人也就放弃了之前的计划，毕竟已经无法再影响到她。 不过为了避免意外，盛雀歌从石红雪那里要到赵来的电话，给他拨了过去。 “赵总，您好。我是盛雀歌，石女士的代理律师。” 赵来的语气阴鹜：“……盛雀歌，你，好得很啊，帮石红雪来搞我是不是？” “赵总说的什么话？我只是合理合法的帮助石女士，作为她的代理律师，都是我应该做的。” 盛雀歌静静等待，想从赵来这里套些话。 第108章 两天没睡觉了 可惜，赵来也是个人精，并没有落入盛雀歌的陷阱里。 “行啊，盛律师，你既然这么敬业，那就希望你加把劲，一定帮我妻子打赢了这个官司！” 他换了称呼后的言语，让人都听不出来他就是这个被告，当真是个滴水不漏的人。 也难怪石红雪来找她的时候，还格外小心谨慎，一直等到盛雀歌认为所有证据都掌握了，才敢告诉赵来，她要离婚。 从那时候起，盛雀歌就预料到了赵来的不好对付。 “赵总，你放心，虽然我家最近总是遭到一些灵异事件，但邪不压正嘛，我相信，这些事情，不会影响到我。” 赵来的语气更加阴沉：“是吗，我也希望盛律师能够平平安安，不然这个案子可就没法打了……” “赵总不知道，我啊，每次算命，人家都说我长命百岁，我也借赵总吉言！” 盛雀歌猜想，赵来挂了电话之后一定会非常生气，遇见她这么个看着不怕死的，他的那些非法手段都没了着落，只能眼睁睁看着离婚程序继续下去。 她和石红雪沟通相关情况的时候，对方也有些紧张，显然听到了一些风声，也很清楚赵来的行事手段。 还好，她现在住的地方，赵来就算想对她做什么，也是无计可施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这个官司能赢，盛雀歌收获的，将不只是一笔可观代理费用。 …… 之后两天，盛雀歌回到贺予朝的公寓，竟然都没有碰见他，佣人每天送餐和打扫卫生，对主人不在这事儿格外淡定。 盛雀歌则是有些不习惯，在贺予朝的地盘上，却看不到贺予朝的人影，她有好几次都在手机上点开了贺予朝的微信头像，又因为一些稀奇古怪的心绪选择了关掉屏幕。 周五的早晨，盛雀歌走楼梯上，一眼就看见了贺予朝从门外进来，黑色衬衣包裹着他的宽肩蜂腰，真是完美无缺的身材。 男人眉眼间弥漫着一层淡淡疲倦，无端有种脆弱感。 盛雀歌呼吸一窒，差点儿腿软了，她艰涩地问：“你这是……干嘛去了？” “有个工程实施阶段遇到些问题，去了一趟。” 贺予朝捏捏鼻梁骨，直视着盛雀歌，忽然道：“我两天没睡觉了。” “啊……”盛雀歌的心脏陡然揪了揪。 男人上楼，从盛雀歌身边走过时直接把人拽回了他的房间。 盛雀歌又是稀里糊涂的，就被贺予朝圈进了怀里躺下。 他铜墙铁壁似的环抱着盛雀歌，让她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而很快，贺予朝在她颈边的呼吸就已经平缓下来。 贺予朝睡着了。 近距离观察，他眼下的青色更明显，但仍旧英俊非常。 贺予朝的五官是极有震慑力的冷硬，每一处弧度都锐利惊人，但这样的压迫感恰好最有男性的魅力。 扑通—— 扑通—— 盛雀歌听到心脏在有节奏的跳动，胸腔里，则是鼓胀着另一种，她说不清的东西。 不过这样的情绪没有维持很久，因为她想起来，自己今天还要上班。 也就是说，她，又迟到了。 第109章 大佬确定了心意 带着自己又要扣工资的怨气，盛雀歌还是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最后睡到差点流口水的人反倒成了她。 男人只补了几个小时的觉，就已经恢复了精力，盛雀歌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落地窗旁喝下午茶了。 “饿了的话，那边有吃的。” 盛雀歌走过去，瞥了眼他手里平板电脑上显示的股市行情，挑眉：“你还炒股呐？” 问出口之后她才突然想起，贺予朝大学在stanford主修金融和数学，之后才跨界到建筑设计领域，所以……这也不奇怪。 “随便玩玩。” 正好，盛雀歌也就是那么随便一问，转去餐厅吃东西，看了眼时间，下午还可以去趟事务所。 她走的时候看在美食面子上，冲贺予朝挥了挥手：“晚上见。” 男人点头，没说话。 这么冷淡才是他的常态，盛雀歌按道理应该很习惯了，却还是撇了撇嘴以发泄心中不满。 而她出门之后，贺予朝就把电脑反扣在桌面，也没再去管各股的走势。 他站在窗边，大半个城市的风光都在脚下，却没什么心思欣赏城市森林的景色。 贺予朝在思考一个颇为严肃的问题。 开始时只是想看看盛雀歌还能耍哪些小聪明，以及对她的滋味有些尝上了瘾，但近来所有的变化都在昭示同一个问题。 当他在最为专注的工作里，还会分神去想起和工作无关的人，贺予朝就已经看到了自己所面临的问题是什么。 他擅长的解决方式里并不包括如何应对怎样“爱一个人”，可以后，他的人生字典里或许会多这么一个新的章节了。 做事雷厉风行的贺予朝只花了短暂时间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在这些考量里，都不包括如果他得不到同样的回应该怎么办。 他看上的人，注定只能是他的。 …… 盛雀歌到了事务所，发现不少人都在围着杨婧，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那位董公子可真有钱啊，才来追求你，就送这么好的东西！” “对啊对啊，他中午是不是来过，开的保时捷呢！” “他家是做什么的？杨婧你家里条件也挺好的，门当户对的话，就早点儿答应人家了呗。” 杨婧看着桌上的大束玫瑰和某奢侈品牌的手链，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故作姿态：“还好吧，他家也就是做点儿玉器和珠宝生意，其实也不算什么，我们才开始接触，以后再考虑吧。” 盛雀歌心里发笑，倒也没说什么就从人堆边上走过，不打算掺和。 今天主任和几个领导都不在，才有那几个人在工作时间凑一块儿闲聊，她可不想被人检举。 然而事儿总喜欢主动找上门，杨婧眼尖得很，瞅见盛雀歌就从人堆里钻了出来，站到她面前。 “盛雀歌，我今天过生日，晚上打算请所有同事去玩一下，你嘛……也一起来好了，我这个人其实挺大度都，都在这儿工作，也没必要闹的太不愉快，是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婧这么说，盛雀歌还真没有拒绝的道理。 另外，她也想看看，杨婧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第110章 没他有意思 要论彼此关系，盛雀歌也无需给杨婧多大的面子，只要拒绝就好了，不过出于想探究她卖的什么药这个想法，盛雀歌扬起嘴角，露出了笑容：“好啊。” 杨婧看起来也很开心，至于她和那帮小姐妹们的眼神交换，盛雀歌倒也没错过，就是装作没看到罢了。 下班之后有空的同事都三三两两组队去了杨婧请客的酒吧，和盛雀歌一道的人没忍住提醒她：“杨婧她们平时跟你来往也不多，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去。” “既然她都那么'诚恳'邀约了，不去的话，也太不给她面子是吧？” 同事说：“这也是，不过啊……你心里记着点就行。” 盛雀歌点头：“不用担心我。” 同事知道她也不是会犯傻被欺负的人，看盛雀歌什么都明白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去了酒吧他们才发现，今晚半个场子都被杨婧包下了，她家里条件不错，之前接了不少案子都是金融方面的，很有的赚，也撑的起这些消费。 何况，她现在还有个阔少追求者。 那位董公子今晚也在场，摆了个六层高的蛋糕，周围放了一打黑桃a香槟，确实出手阔绰。 至于董公子本人，打扮的略显浮夸，但富二代嘛，有这个资本张扬些，大家都是见怪不怪的。 到了酒吧之后，盛雀歌想起要给贺予朝发个消息，虽说她做什么并不需要向他报备自己的行程，但好歹也住在他的家里，不能太过随意了。 “我今晚和同事聚餐，可能晚些回来，我会尽量不打扰你的。” 贺予朝没回，盛雀歌也就把手机放回衣服口袋了。 董公子对杨婧很上心，也没摆架子，围着她转不说，还招呼着大家喝酒吃饭，从外面餐厅定的龙虾鲍鱼一众海鲜把他们附近桌子都摆了个满满当当。 盛雀歌坐在沙发角落里，耳边音乐声在爆炸，众人谈笑风生，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快乐。 她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那个精致冰冷的餐厅里，和某个面色更冷的人一起吃饭，就算不说话，也比这有意思。 支着下巴走神了好一会儿，盛雀歌才被人叫了过去，怎么说也是杨婧生日，她阻止所有人送她礼物，敬杯酒也是应该的。 盛雀歌笑着走到杨婧面前，道了贺词，祝她事业有成，生活顺心，一年比一年漂亮。 “哎呀，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 盛雀歌微笑，没应。 “家林啊，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们事务所的盛律师。”杨婧对董公子说，“盛律师可了不得呢，年纪轻轻，手段非凡！” 董公子多看了盛雀歌几眼，他念书不上心，所以立马能想到的形容词就只有，出水芙蓉这么一个。 “婧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董公子正说着，杨婧已经递出了一杯酒。 “盛律，来，咱们干了这一杯。” 盛雀歌盯着那杯酒，看着就是普通的鸡尾酒，但从杨婧手里递出来的东西……她还真的非得警惕才行。 第111章 脑补太多怎么办 酒杯接到手里，盛雀歌只是嗅了嗅，便确定了自己的预感。 酒精散发着刺鼻味，想也知道度数不低，她估摸着是伏特加掺杂了其他高浓度的酒，这一杯下去，怕是能要半条命。 但已经如此了，这杯酒并没那么容易推辞，至于杨婧最终目的到底是想灌醉她，还是其他，她暂时不知道。 “今天谢谢款待，这一杯酒之后，如果过去的事都彻底过去了，那就会更有价值。当然，假如没有，我也不强求。” 盛雀歌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杨婧听懂了多少，听进去了几分。 如果不是看在主任的面子上，她此刻也不会这样后退一步。 尽管她看出杨婧没那么诚心，她自己能够做到的，也都尽力了。 这段同事关系依旧破碎，那也只能说，确实没这个好好相处的缘分。 盛雀歌毫不犹豫，仰头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喉咙，一路蔓延到胃，有股恶心感直冲脑门，她的表情也仍然纹丝不动。 杨婧的小姐妹们在旁边叫好，明显是什么都知情。 “你……厉害。”杨婧看盛雀歌眉毛都没动一下就把这杯烈酒干完了，一时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原意，自然是要看盛雀歌失态，越狼狈越好，可盛雀歌这么淡定，让她没了思路。 董公子却是在一旁鼓掌：“盛小姐好酒量啊！女中豪杰！” 他看着盛雀歌，眼中有几分欣赏。 杨婧心里一慌，连忙把董家林的视线隔开：“好了好了，咱们继续玩游戏啊！” 盛雀歌重新坐下，看起来嘴角含笑、杏眸弯弯，其实脑子里正在打架一样成了团乱麻，都快把她逼疯了。 她也没有那么不胜酒力，只是这酒真不知道是怎么调的，一杯的酒精浓度就超标了。 盛雀歌就那么笑啊笑，几个男同事都忍不住过来和她交谈，但盛雀歌脑袋沉沉，实在没精力去应付别人。 她自顾自摸出手机，按亮，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晌，才用食指戳了下拨号。 贺予朝在做什么？ 继续看他的股市动态，还是在完成他的最新作品？ 想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答案，听筒里已经出现了声音。 并非贺予朝的，是对盛雀歌来说异常陌生的女声。 对面只来得及说了句“喂”，盛雀歌就把手机扔一边去了，也没管什么时候挂断的。 这个点，他应该在家里。 贺予朝……玩这么大啊？ 不怕被老爷子发现？ 还是说，这些事儿也见怪不怪，只要他能有有个稳定交往的“女朋友”就万事大吉？ 短时间就脑补了n多剧情之后，盛雀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觉得脑袋比刚才更晕了一些…… 尤其她身边还有男同事在说话，加上电子音乐的狂热，一切都在刺激她的神经，让盛雀歌很难受。 只是没人看出来她的状况变化，她的不舒服加剧一分，笑靥就茂盛几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本就嘈杂的四周有人在惊呼什么，盛雀歌掀起眼皮，模模糊糊看到了颇为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第112章 贺予朝被夺舍了！ 盛雀歌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花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确认，脑袋里也迅速闪过了许多念头，快到她无法抓住，等她终于肯定，本来应该在家里快活的贺予朝出现在了这间酒吧里之后，对方已经在她面前站定了。 还在识图和她说话的男同事只是和贺予朝对视了一眼，男人眸子里冷冰冰漆黑一片，让他有些不寒而栗，陡然感觉自己掉进了什么万年不化的冰窖里…… 盛雀歌周围的人都格外默契，在贺予朝靠近的同时，将位置空了出来。 事务所有大概一半的人都见过贺予朝，因为张驰那个案子，所以他们很快就认出来他了。 不过他们都选择了默不作声，这种事，明显不需要他们来掺和。成年人最该学会的就是如何不多管闲事。 不过，杨婧和她的小姐妹们，此刻脸色都十分古怪。 尤其是李蓉，她对贺予朝有心理阴影，那次在餐厅里发生的事儿让她后来连续几晚做梦都能梦见贺予朝——他在梦里长得是青面獠牙、凶神恶煞，不断恐吓她，让她差点就精神衰弱了。 所以此时，李蓉第一个反应就是躲到旁边去，远离这是非之地， 董公子看到自己请客的场合里突然来了这么个不速之客，高声问：“这谁啊？也是你们事务所的？哥们儿一起来喝酒啊！” 他喝的有些多了，眼看着还想拎着香槟上前，被杨婧拦住。 杨婧有些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 她没想到盛雀歌竟然真的能够和hg的老板拥有这么亲近的关系，让对方直接来接人了。 算你运气好！ 杨婧恶狠狠的想着，把董家林带去一旁，不再吭声。 盛雀歌还不至于醉，所以立即坐直了，疑惑问：“你怎么来了？” 贺予朝眉梢轻扬。 他从盛雀歌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不情愿，好像她并不想要他出现在这里。 ……事实上，盛雀歌就是太过意外了些，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你给我打了电话。” 贺予朝指向明确，提起这通电话，他的脸色也更幽冷了。 真是好得很，他才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间或还夹杂着几个男人的声音，念着盛雀歌名字，和她说着什么。 听不太清楚，也足够让贺予朝心情陡然跌到谷底。 “哦，对，我刚才说问问你……我忘了诶，我想问什么。” 盛雀歌看起来彻底清醒了，收敛了笑容，起身说：“麻烦你专门跑这一趟了。” 贺予朝皱了眉，目光落在她抿起的唇上，刚还笑的那么灿烂，怎么他来了，反倒一点笑都没有了？ 男人的脸色比起之前，又难看了许多，直往外冒冷气。 盛雀歌看向杨婧：“今天谢谢款待，我先走了。” 杨婧巴不得贺予朝这尊邪神能快点被送走，忙不迭点头。 盛雀歌刚要走，脚步就顿住了，低头便看见被贺予朝圈住的腰身。 男人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弧度，也冲杨婧点了下头：“麻烦你们今天照顾雀儿，我们走了。” 盛雀歌瞳孔放大，心里闪过的唯一念头是，夭寿了！贺予朝被人夺舍了！ 第113章 你在闹什么？ 惊恐的确实不止盛雀歌，不过别人更多还有着撞破真相后的一点心照不宣。 就贺予朝那么一个动作，两句话语，等同于把“盛雀歌是我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用这样强硬的态度宣示主权，以后事务所的办公室里，也再也不会有人敢去肖想盛雀歌了。 盛雀歌被带出了酒吧，凉风一吹立马比刚刚还要清醒。 她快速回忆起所发生的一切，试图从贺予朝手臂的禁锢里逃脱，但男人反倒更用力了。 酒吧门口停了一排豪车，这边本就是龙城最繁华也最纸醉金迷的地段，来往消费极高。 贺予朝来的时候并没有心思绕去地下车库，所以这时他开来的宾利就停在中间。 盛雀歌犹豫道：“你现在要回家去？” 贺予朝转过头来看着她：“你想去哪儿？” “就是……现在可能不是那么方便吧？我要不还是先回我家去住好了。” 盛雀歌有些怕等会儿在贺予朝家里看到不该有的画面，这些事情，她可没打算掺和。 贺予朝紧了手臂，语气很沉：“你想做什么。” “这不是怕打扰你的好事儿吗……” 他们正在说话，旁边有人从刚停好的一辆兰博基尼大牛里出来，还没关门就看到了贺予朝，不确定的打量之后，面露惊异。 “贺少？！” 那个年轻人直接走了过来很是热情：“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太巧了吧！你也是来玩儿的，不如一起呗？” 盛雀歌在贺予朝身边时，都是从这些人的称呼去判断他们和贺予朝的关系，叫贺少的，十有八九是红贵圈子里的，称呼贺总的，基本都和他有生意往来。 眼下这个估计也是圈子里的某家大少爷。 盛雀歌低头不语，想要减低存在感，但这想法很快就破灭了。 因为对方拖长了声音说：“这位就是……贺少你的人？” 他肯定也是听说了消息，知道贺予朝身边有人了。 贺予朝冷着脸，回答的简短：“嗯。” 不过能让他搭理的，背景应该也不简单……这么想着，盛雀歌便冲对方微笑一下：“你好。” 她的本意自然是不想影响贺予朝，即便此刻没有寒暄客套心思，也还是打起精神在应付。 然而某人的眼神好像更暗了，连一缕光都透不出来。 “那……贺少一起去玩儿？” 对方也不是傻子，看出来贺予朝情绪不对，只是随意问了下。 “不了。” “行，咱们改天再约。” 人走了，盛雀歌就被贺予朝塞进了车里。 一路沉默。 直到开回公寓的地下车库，贺予朝解开安全带，倾身。 “你在闹什么？”男人捏住盛雀歌的下巴，问她。 “啊？”盛雀歌有些懵，“我没闹啊。” “……你冲你那些同事笑那么开心，冲不认识的人也笑，但就是在我面前，摆着这样的表情。” 他说得缓慢，确保盛雀歌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那样的笑容，只该在他面前绽放才是……贺予朝勾着嘴角，有种想把那些人的眼睛都挖掉的冲动。 死寂般的沉默。 在许久的琢磨之后，盛雀歌冷不丁悟出了什么…… 第114章 为什么这么在意？ “谁规定我必须对谁笑了么？” 盛雀歌靠在椅背上，男人的脸在眼前放大，精妙绝伦的轮廓像是用最为细致的刻刀花费无数岁月雕琢而成，让她迷了眼，差点又要忘记自己原本的打算。 “贺先生这么问，是觉得……不喜欢我对别人笑吗？” 盛雀歌说着，唇角的弧度逐渐展开，眼里也遍布了亮晶晶的神采。 贺予朝重重哼了声：“不可以？” 他轻描淡写的模样让盛雀歌有些不爽，这人怎么也不上当啊，还以为能从他嘴里翘出些什么来呢。 算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贺予朝却没打算就这么揭过去：“回答我，今天为什么发脾气？” 盛雀歌微征了下，她没想到贺予朝竟然能看出她是在发脾气，她以为自己表现的隐晦，能够成功藏住所有的情绪。 只怪这个男人有着极为恐怖的洞察力，没有什么能够瞒过他的那双凤眸。 “要不然，贺先生先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家里还有我不认识的女人出现？” 盛雀歌目光挑衅，脆生生的嗓音里带着质问，听在贺予朝耳朵里，倒是格外动人， “你是在意这一点。”贺予朝心中迷雾终于散开，很快下了决断。 放在往常，有人试图干涉他的私人生活，那这个人也就再也不用出现在他面前了。 还好，今时不同往日，他不仅没有怪罪盛雀歌的打算，更心情愉快的打算回应盛雀歌这些干涉。 “你打给我，不是我接的电话，是我的私人投顾。我也不在家，包括谢秘书、特助在内一共四人，我们在提前进行下一个季度，我的私人投资规划。现在规划已经进行到了甄选投资目标阶段，名单暂时还没有拟定完成。电话响时，正好铃声一样，投顾认为是她自己的手机，才发生了误会。” 贺予朝盯着盛雀歌的眼睛耐心解释，确保不会错过她每一时刻的心态变化。 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车厢里旋转，盛雀歌一边想着这人的嗓音可以当专业配音员了，一边又在想，他向自己解释这么清楚做什么？他明明可以随便敷衍，只告诉她模糊概况。 现在这样，就好像，他们之间需要无话不谈，毫无机密，可以没有保留，了解彼此。 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理应不是这样的。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盛雀歌在很短暂的时间里自我反省，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只要沾上了贺予朝的事情，她都很容易就理智全失，时常做出匪夷所思的行为来。 譬如今晚，她分明有很多办法去引导事态发展，最后竟然还是让一切偏离到了现在的轨道。 盛雀歌最近越发擅长的一件事就是，破罐子破摔，在遇到某种无能为力的状况时，干脆任由其不受控制。 就像现在。 她的手臂轻轻勾住了贺予朝的脖子，嘴角翘着，说：“嗯，解释的很明白，可以了。” 贺予朝渐渐拉近二人距离，声线不知何时嘶哑：“我解释清楚了，换你来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在意？” 第115章 不就是冒险吗？ 盛雀歌眼神直直的和贺予朝对视，良久之后，她才笑着移开目光。 “我知道贺先生想听什么，但是很可惜，目前为止，你应该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盛雀歌脑袋一偏，下巴刚好就搁在了贺予朝的肩膀窝里。 “贺先生想听到的话，大概还要费心才是。” 她说完，就干脆闭眼装睡，也不打扰贺予朝此刻在想什么，安静等待。 “你会说出口的。” 贺予朝语气平淡，笃定从骨子里流出，不会有谁怀疑他能够达到目的的决心。 连盛雀歌的心脏都重重跳动了几下，她在那一刻甚至认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住，有了举双手投降的可能。 好在理智尚有余存，盛雀歌还没有不管不顾。 他们好像在心照不宣的比拼什么，这中间夹杂的是对彼此的兴致。 管不了那么多了。 盛雀歌偷偷捂住胸口，心里想的都是应该如何为自己搏得冲动之后的一线生机。 尽管希望渺小，也和她的初衷不符，但她做了那么多冒险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件了，是吧？ …… 石红雪和赵来的离婚案开庭时日定了下来，八月二十一，周三。 法官按照以往流程试图调解，可惜他们之间的矛盾早已不可调和，最后仍然走到了庭上对垒的程度。 盛雀歌打听到了赵来聘请的那位代理律师，绝对算是业内大牛，盛雀歌如果平时见到人，肯定会恭恭敬敬的叫声前辈。 不过她也没什么畏惧的，再多经验的律师也会输掉官司，没有人可以做常胜将军。 等候开庭这些时间，盛雀歌也不打算闲着，除了其余一些律师咨询，她还有个工作以外，却是属于生活重心的任务。 ——要是盛月歌和陆婉的日子过得太平稳开心了，那可怎么行？ “贺先生是不是说，盛月歌最近缠叶少爷缠得很紧？” 盛雀歌刚洗了澡出来，想到这点，就冲进了书房。 贺予朝关掉电脑软件，身子后仰，用沉默来回答。 “那你再帮我个忙怎么样？”盛雀歌兴奋道，“作为交换，我可以陪贺先生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好歹她如今这个女朋友身份是坐实了，城中显贵有大半都听说了她的存在，可都还卯着劲想一睹真容。 贺予朝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交易达成。 …… 盛月歌是没有正经工作的，勉强沾上富二代身份，日常生活便是怎样利用现有资源，吃喝玩乐，顺便拓展交际圈，力求钓到真正的金龟婿。 那次她胆大包天的设计贺予朝，就能看出她和陆婉这对母女的野心和势力。 贺予朝这个大佬被盛雀歌截胡了，又让盛月歌遇上了他的表弟叶柄文。 虽说叶家和贺予朝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比起来，不是同样档次，但怎么说也是底蕴很深的家族，与贺家还有沾亲带故的关系，盛月歌和陆婉的那些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最近约他了吗，有没有时间和你见面？”陆婉敷着面膜，有些着急地问。 盛月歌烦躁道：“上回他答应我了，但这么久，都说出差去了国外……” 第116章 未婚妻来了 陆婉又是那样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怎么也不努努力，别只知道打电话，想点别的什么办法！” “他在国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盛月歌撇嘴，有些不满母亲的埋怨，“再说了，我也怕联系他太频繁，让他以为我很cheap，我可不是想当个姨太太而已！” 陆婉撕下面膜，光滑的面孔鲜少岁月痕迹，若是再精心打扮，和盛月歌站在一起，只会有人认为她们是姐妹。 当初，她也是靠着这样一张脸蛋，才成功把盛世才哄得五迷三道，若非盛雀歌母亲牺牲自己为女儿谋得生路，怕是真能作出抛妻还弃女的行为来。 “那你就去国外找他，这些手段还要我教你不成？去看他的那些社交软件，先知道他在哪儿，再想办法偶遇，懂吗？” 被陆婉传授了一通，盛月歌就明白了，她赞叹：“还是妈厉害！” “那就别鬼混了，赶紧去找他！” 盛月歌应了下来，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得知，叶柄文回国了。 她按捺住再凑上去找人的念头，等了几天，终于等到消息得知叶柄文组了局，要办个party。 叶少出手便是龙城最高规格的餐厅，直接包了场。 叶柄文懒得单独发请帖，往朋友圈里挂上具体时间地点，到时候自然有人要去赴约。 盛月歌耗费了挺多心思打扮，让自己看起来又高贵又优雅，突出英气眉眼之后还多了几分女生难得的潇洒，很能抓人眼球。 她特意踩时间，等到开场后再进，让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注视她。 盛月歌倒是达到了这样的效果，叶柄文眼中的惊艳实打实，对她这幅皮相是很喜欢的。 只是…… 比起来美色，他显然还有别的顾忌，有些事儿可不是她看上个女人这么简单。 一番遗憾之后，叶柄文已经主动上前，面带笑容：“月歌小姐，稀客呀！” 盛月歌也笑，语气温柔淡然：“我跟着朋友来的，没想到叶少也在这里，真巧。” 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她身边还跟了一个人，不过因为她太过光彩四射，被忽略了。 很快，盛月歌就融入了今晚的party，那晚在叶家长辈寿宴上发生的一切都仿佛过眼云烟，无人再提。 盛月歌坐在叶柄文身边，不动声色依靠在他的肩膀，这算是今晚最好待遇了，在场也没有谁能够比她更美，在各种各样的目光里，盛月歌的虚荣心再次得到了极大满足。 就是要这样……以后，她也要过着让所有人都羡慕她，想要称为她的生活，这才是属于她的人生！ 像盛雀歌那种人，等她一切都搞定了，再去慢慢教训她，别以为她那晚占了上风，就可以在她面前得意，不能正大光明嫁进去，一切都是无用功罢了！ 至今，盛月歌也不知道，她最讨厌的姐姐，已经成了贺予朝摆在台面上，受到贺家认可的，女朋友。 party气氛正好时，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句：“好像是叶少未婚妻来了啊？” “叶少都有未婚妻了？那今天那个……” 第117章 一百一十七左拥右抱很幸福嘛 零星议论很快传进了盛月歌耳朵里，她难以置信的问：“叶少，他们说的……” 盛月歌有些难以自控，脑子直接乱了。 她根本没想过叶柄文会有未婚妻了，在之前的调查里她根本就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儿。 叶柄文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拍拍她的后背：“对，这回出去，家里人给我安排了婚事，还没正式宣布。” “那你还……叶少，你应该早些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控制不了我的感情，对你……” 盛月歌示弱时，看起来楚楚可怜，很是娇羞动人，那七分幽怨三分难受表现的恰到好处，大部分男人见了这样的她，只怕都会被迷住。 “今天我不应该来的，这段时间你在国外，我忍不住想要找你，又怕你烦我，早知道……我就该死了这条心的。” 还好，盛月歌冷静得极快，已经开始在这么一个不利时机表衷肠了。 叶柄文是真有些心动，忍不住捧着她的脸说：“既然那么想我，还天天折磨自己呐？不过你放心，那未婚妻……” 他很快就清醒了，因为未婚妻已经先声夺人，爽朗笑语远远传来：“炳文你也不等我，我就是去做指甲稍微耽误了点儿时间……” 但笑声又戛然而止：“叶柄文，你在做什么呢？” 气氛诡异，除了当事人，其他目光此时都多有看热闹的想法。 五官深刻的女人脸上挂着冷笑，红唇波浪卷，气场能有两米高。 偏生她看起来还格外干净纯粹，有着天然贵气，养尊处优藏在骨子里的云淡风轻不是能随意模仿的。 任谁都能看出这指定是家境优渥的大小姐，那股子骄傲的劲儿，很有韵味。 “哟，叶柄文，左拥右抱很幸福啊，这是打算娶了我之后再纳个小妾啊？” 她毫不客气，矛头直指盛月歌，妙语连珠噼里啪啦不带停的羞辱起来：“我说现在这些小姑娘，想做凤凰也选根没主的枝头，不怕回头唯一资本摔没了？好不容易碰上金龟婿着急了吧？可你敢把自个儿都送出去，也得看有没有人敢要，费心这么久也不容易，怎么就选到这儿来了呢？” 未婚妻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哦，上回那个偷自己姐姐的珠宝和请柬，跑去参加叶老爷子寿宴的就是你吧，不错呀，心机很深嘛，就差把怎么嫁进豪门编成书天天放床头看了？” 盛月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的很难看，她憋出了两滴眼泪悬而不落，在眼眶里打转，分外娇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侮辱我，我根本不知道你是炳文的未婚妻，如果我知道了，才不会……” “行啊，你现在知道了。” 未婚妻往他们面前一坐：“你准备怎么做呢？” “炳文……” 盛月歌向叶柄文求救。 可惜，他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更衬得盛月歌自作多情。 于是，她在很多人的取笑眼神里，羞愤而去。 “都散了吧。”叶柄文对众人说，“改天再请大家。” 很快，餐厅里只剩了他们二人。 “厉小姐，好久不见。” 厉晩舟撩撩头发：“你好啊，是好久不见了。” 第118章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叶柄文和厉晩舟见过几次，都是点头之交，对她的身份家世算比较了解，所以对她能出现在这里，其实是有些吃惊的。 贺予朝只需要下命令，告诉他举办一个宴会，以及配合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其余细节也不需要告诉他。 他倒是想过，今晚会是谁来扮演这个凭空而出的未婚妻，却怎么都没想到是厉晩舟，刚见到人那会儿差点就失态了，好歹才憋住了没被察觉。 “去楼下吃饭啊，雀儿和你表哥都在呢。” 叶柄文点点头，跟着她一起去了楼下的另一家餐厅。 盛雀歌等的都快睡着了，终于见到了人，眼睛都亮起来：“怎么样了？” 厉晩舟潇潇洒洒一坐，豪放道：“要是她有机会的话，整死我的心都有了。” 要说那个盛月歌如今最恨的人里，肯定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盛雀歌说：“我还担心你露馅儿，万一有人认出你来了呢？” 厉晩舟挺淡定：“越是认出来了，越是知道我想做什么，他们才不会为了盛月歌这种人来得罪我，我大哥……可不是个好招惹的。” 她眨眨眼，暗示着自家大哥的声名远扬。 “倒也是。” “放心啦，我想出来的办法，怎么可能有问题嘛！” 厉晩舟自信的很，在她的世界里，盛月歌本就连蝼蚁都算不上。 加上这京城圈子说小也不小，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认识，叶柄文的交友圈子比起来还是弱了些，能和厉晩舟有来往的很少，何况她早些年大都呆在国外，回来之后也没有花费多少心思在社交上，能一眼认出来她的，并不多。 盛雀歌笑了一下，对叶柄文感激道：“今天麻烦你了，可能这消息传出去，还会对你造成些麻烦。” “没事，回头我再稍微解释一下就行。”叶柄文瞄了眼沉默不语的贺予朝，斟酌着语言，颇为小心翼翼，“再说，能帮你和表哥的忙，我也挺开心。” 自然是开心的，能让贺予朝欠自己一个人情，他甚至觉得自个儿多了道保命符，关键时候能救命的！ 相比起来，盛月歌这样的女人……诱人是诱人，但也仅此而已了。 尤其对方攀上他目的也不单纯，带着野心而来，纯粹看中他的身家背景，既然如此，他也不需要愧疚什么了。 盛雀歌扭头看着贺予朝，男人这才懒懒的掀起眼皮。 “也谢谢你。” 她眯着眼笑，仿若有光晕在眸子里闪烁。 贺予朝：“嗯。” 他语气一贯的深沉，又对叶柄文道：“确实麻烦你了这次。” “没事没事……” 叶柄文很是受宠若惊。 厉晩舟来回打量着坐在一起的那两人，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她今天看到贺予朝之后，就有种奇特感觉。 因为这个贺予朝，和她之前所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 虽说他们也不熟，但之前因为自家大哥送她大嫂的那栋房子就是他亲手设计，所以算是有些来往，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够感受到这么明显的变化。 尤其是……他看盛雀歌时的眼神。 第119章 小心眼犯了 贺予朝给人留下的印象从来都很深刻，他只需要安静坐在那里，就会夺去人的全部注意力，既高冷又神秘莫测。 所以厉晩舟能够很清楚记得和他仅有的那些交流，她感觉得到从贺予朝骨子里滋生的漠然与冷酷，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被他放在眼里。 她听很多人提起贺予朝，包括自家那个挑剔的大哥，都会评价他为天才。 他们讲他是如何在某国脱欧时提前预测到结果继而在金融市场上大放光彩，如何在跨界建筑设计后用最短的时间打败世界几家知名事务所、拿下某城市新地标超百亿的建筑群设计案，又是如何在商人与建筑设计师这双重身份上游刃有余，几年时间，便将hg带进了业内顶尖位置。 贺予朝这三个字就充满了无数的传奇色彩，他的人生三十年里所发生的众多故事都值得写成波澜壮阔传记，但偏偏，他还异常低调，能够真正了解他的人少之又少。 相应的，他也有着天才的诸多不同，他傲慢，冷峻，沉默，城府高深，有许多叫人不敢接近的特质。 但是此刻，他的目光，大部分时候都停留在身旁人的脸上。 那般带着十足兴味，仿佛找到了人生乐趣的眼神，还包含极为强势的占有欲，和更为深沉的情绪。 他对盛雀歌一举一动的在意，厉晩舟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有察觉，但她可以肯定，贺予朝现在绝对不可能放身旁的人离开他。 也不知道这对雀儿来说是福是祸啊…… “你想什么呢？” 盛雀歌弹了下厉晩舟的脑门儿，提醒她回神了。 “没，就是想到你那个妹妹了。” 盛雀歌扬唇，轻轻一笑：“你们信不信，就算今天她被那么羞辱，也相信了她看中的人有了未婚妻，她仍然会再来的。” 盛月歌还没达到自己的目标，怎么可能罢手？她那个好母亲最擅长的就是夺人所爱，破坏家庭，更别说被陆婉教导出来的盛月歌了。 叶柄文不禁有些嫌厌：“看她的外表，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的人。” 厉晩舟啧啧道：“这样了都不肯收手，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盛雀歌对这个结果算是很满意的，她原本是想在其他途径折腾盛月歌一下，没想厉晩舟太喜欢凑热闹，非要亲自上阵，让盛月歌吃了大亏。 贺予朝回了几条工作上的信息，盛雀歌已经和桌对面两人聊的分外愉快了，尤其是她时不时的还冲叶柄文笑一下，虽说笑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别的事情，但…… 某人嘴角压了压，看着不太开心了。 “炳文，你千万不要落进盛月歌的圈套，她现在把你当成目标，以后还会有很多行动的。” 叶柄文刚要点头表示知道了，某人就板着脸插话：“他这么大的人，还不知道这些？” 平日在外挺有派头的叶少猛然间变成了小学生，乖乖听候自家表哥的教诲。 不过显然贺予朝不是为了教训他什么，只是……小心眼犯了而已。 第120章 你的，不就是我的？ 盛雀歌只是愣了那么一小下，就发觉了贺予朝黑色凤眸里深埋的不快情绪，她暗自撇嘴，有些同情起叶柄文他们来。 跟这么个翻脸和翻书似的人做亲戚，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啊…… 好在贺予朝也就是略微的不爽，在冷幽幽的无声警告之后，便不再外露情绪了。 不过叶柄文还是有些忐忑，都不太敢和盛雀歌说话，只能略显尴尬的一直假意和厉晩舟热聊。 叶柄文还想，看来最近关于表哥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他确实对盛雀歌极为上心，并不只是普通的谈一场恋爱这样简单。 当然，能够让贺予朝这尊阎王愿意谈恋爱，这就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盛雀歌不知道对面的叶柄文和厉晩舟都想了些什么，她看时间差不多了，碰碰贺予朝的胳膊：“回家了吗？” “嗯。” 贺予朝的心情又好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了，他吩咐叶柄文：“你把厉小姐平安送到家。” “放心吧表哥，小事情。” 贺予朝颔首，又补充了句：“城南的那块拍卖的绿地，放了吧。” 他只是云淡风轻一言，叶柄文心里却是掀起了巨浪，立马明白了他对自己的提点有多大的价值。 “谢谢表哥！！” 叶柄文藏不住脸上的狂喜，所有情绪都写在了面上。 他现在所参与管理的公司有个计划想要涉足贺予朝提到的那块土地，公司另些高层认为那块地会被用做商用，想快人一步运作，已经开始往里投资，要是钱都投一半了才知道那地儿以后不是拿来开发商业的……这个后果很显然了。 要是这回叶柄文能力排众议，避过这个潜在风险，他在公司里的地位也会直线上升了。 盛雀歌看着厉晩舟坐上车走了，才转头问贺予朝：“为什么那块地不能要？” 她也不涉足地产商业，多问一嘴，倒也没什么。 “最终拍板的人已经打算用来建艺术园区了，只有下面的还认为会又是个新商区。” 所以才有那么多不准确的消息放出风，让一众公司蠢蠢欲动。 盛雀歌恍然大悟，也再次感觉到贺予朝的能力有多大。 他平日里实在太过不显山不露水，若不是还有那般骇人气势，她都会忘记他除了hg的老板，还有另一层很尊贵的身份。 “你……原来不会不打算告诉叶柄文吧？” 盛雀歌忽然一震，眼神也跟着变了。 她有些怕是因为自己提出让贺予朝帮忙，最后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她有了异样心思在滋生，可在那一颗小树苗成长为参天大树之前，她有太多担心了。 贺予朝偏了偏头，定定凝视着盛雀歌。 男人唇角泄出了一点笑，英俊面容在停车场的昏暗光下明明暗暗，棱角被削弱了凌厉后，好看到盛雀歌屏住了呼吸。 “是，原本不打算告诉他，这是叶家的生意，我无意掺和。” 盛雀歌心跳如雷：“所以你是用这个消息感谢他帮忙……还他人情。” “我知道，你想自己还。” 贺予朝伸出手，温热指腹放在了盛雀歌的颈侧：“但你的，不就是我的？” 第121章 你腰上的伤 你欠的人情，就是我欠的人情。 何况，这还是贺予朝提出的要求，所以到底是谁欠下的人情，也都说不明白了。 盛雀歌呆呆的样子很少见，明艳的脸庞也变得温柔了，她一下子没想出可以用来回答的言语，甚至急得眼眶泛着桃红。 贺予朝干脆把人拉着塞进车后座，让司机出发，回家。 流动在空气的暧昧都快化为实质了，即使盛雀歌还好好坐着，可身旁男人的存在感和他不加掩饰的打量，导致她的血液温度也在不由自主上升。 好不容易进了公寓的门，盛雀歌想赶紧冲上二楼，仿佛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然而她才走的再快也架不住这套房子实在有些大，很快，就被贺予朝拎住了后衣领…… 她在心底埋怨，一个人住，买这么大房子做什么！ “又跑。” 贺予朝哼了声。 盛雀歌很快就变成被男人带着往前走的状态，一步步踩上楼梯。 “我就是困了，想早些睡觉。” 盛雀歌强词夺理，怎么都不会承认真实想法。 “你觉得我会信？今天让你那个妹妹当众出糗，若我是你，现在还处于兴奋中。” 盛雀歌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敷衍：“我就是还有些别的事情想做，你先放我回去呀！” 某人冷笑：“那就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本来就没什么真的事情，哪里说得出来。 “说不出来？” 贺予朝就直接把人带回了主卧。 “我来这儿干嘛啊……” 盛雀歌试图装傻，得了机会就溜远，跑到吧台旁边去了。 贺予朝却不吃她这套，勾手命令盛雀歌过来。 “怎么一点都不听我的呢……就不能不这么专制吗？” 盛雀歌一边嘀咕一边走，最后还是重新站到了贺予朝身边。 “今天。” 她屏气凝神。 “为了你的事情，我费了不少心神。” 盛雀歌张嘴：“啊……” “累了，给我捏捏肩。”某人镇定自若的使唤起来。 难以置信看着他，盛雀歌推脱：“我们其实可以做点别的？” “别的？” 贺予朝扬起眉梢：“倒也可以。” “……那还是捏肩吧。” 男人坐在沙发上，盛雀歌站他身后，双手放在男人肩上，一通乱捏。 她哪里会做这种事情，可贺予朝也没有叫停，就这么继续下去了。 “说说你那个妹妹吧，之后还有什么打算。” 他这么突然问起，盛雀歌没准备，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要偷懒，这是你还人情的办法。” 盛雀歌叹了口气，重新开始劳动，然后说：“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往轻了讲，我要她们散尽千金，身败名裂，重的话，她们最好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夜不能寐，为自己所犯下的一切付出代价。” 她也知道这份执念不易散去，所以只得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贺先生会觉得我很可怕吗？一步一步，等着她们上钩，再把她们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她若是玫瑰，浑身带刺，还淬了剧毒。 但盛雀歌不会后悔，仇恨是让她活到今日的唯一动力。 贺予朝的目光越发幽暗，他用一种极为难辨的语气问：“你腰上的疤，是她们造成的？” 第122章 报复的太轻了 盛雀歌腰上有一块很浅的疤，刚好在腰窝旁，摸起来很软，淡粉色。 但贺予朝看得出来，那是锐器刺过才会造成的疤痕，多年过去痕迹已经淡得快要消失不见，有些伤害却应该从未减弱过。 盛雀歌没料到他会这样突然的提起，整个人都慌了神。 有些记忆是不愿意想起，且每次回忆都仿佛撕开刚要愈合的疤痕，鲜血淋漓的。 只是，或许因为贺予朝在提问时，透露了几分戾气，那种好像有人伤了他最珍视的宝贝，即将血债血偿的幽冷，使得盛雀歌的慌乱很快平静了。 “那次期中考试，我是年级第一。盛月歌在她的年级只是第二名。” 接着，迎接她的就是无穷尽的黑暗。 陆婉成功成为了盛太太以后，特意将盛月歌也安排到盛雀歌的学校，无论什么，都要让盛月歌和她比一比。 盛月歌穿最时髦漂亮的衣服，像个小公主一样，精通才艺，性格外向开朗，学习成绩拔尖，的确很受欢迎。 盛雀歌在母亲离世后的几年里，整个人都阴郁了许多，更别说还得压抑自己，长久忍耐，十几岁的女孩儿只能藏起浑身的刺，用最冷漠的方式来面对世界。 好在她的成绩始终稳定，稳坐第一。 盛月歌始终没办法将她踩在脚下，不知道有多妒恨。 于是那一次期中考后，正好盛世才出差，陆婉和盛月歌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我被关在了地下室。” 一个周末，她没有办法见到阳光。 盛月歌甚至来她面前耀武扬威：“这次就是给你警告，不要以为考了第一就能得到爸爸的关心，他根本不在意你，以后在这个家，只有我才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而你，什么都不是！” 盛雀歌紧攥着拳头，稚嫩脸上满是倔強：“所以呢，你不还是只考了第二，没有我在你都只能考第二，要是跟我比，你就知道什么是自取屈辱了。” 盛月歌精致的脸蛋扭曲，用力推向盛雀歌：“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这个家都是我和我妈妈的了！没有人会要你！” 往后退，便是墙上的钉子。 盛雀歌疼到忘记了眼泪，仇恨随之加倍。 受了伤，她们只是找来家庭医生随便治疗，更逼着她不准告诉盛世才。 当然，说了大概也没什么用，她们还会倒打一耙。 那时起，盛雀歌便开始藏拙。 后来伤口愈合，疤痕只剩下那么一点点的存在痕迹，但有些伤害却是永远存在的。 盛雀歌还要说下去，被贺予朝握住了手腕。 他把盛雀歌拽向前，隔着沙发贴近他的后背。 盛雀歌站不稳，只能用手臂环住男人的脖子，交颈相缠。 “太轻了。” 贺予朝声音低哑，没头没尾道。 “啊？” “只是这样报复，太轻了。” 他冷笑着，语气更加骇人。 盛雀歌咬了咬唇，问他：“你认为，我报复的手段太轻了？” 贺予朝的指腹在盛雀歌腕间摩挲，斜斜挑起的丹凤眼里满是暴戾。 欺负了他的人，就该尝一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才行啊...... “我暂时不会插手，你先来。” 等盛雀歌什么时候认为够了，他就来收这个尾。 第123章 他们动手了【一更 盛雀歌暂时忽略掉不规律的心跳，侧过脸说：“我以为贺先生是遵纪守法的公民，不允许我这样做。” “遵纪守法，够了。” 不需要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足够让她们尝到最为绝望的滋味。 盛雀歌想了想，变得挺开心：“是哦，办法可多了。” 她发现，贺予朝总能够轻易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刚才那些阴暗情绪也已经不见了，在他身边，她能够汲取到很多的能量。 不过...... 盛雀歌又想起个事儿。 那人一开始是如何发现她腰上那么小块疤痕的？ ……大概是，他吻过，所以那么清楚。 盛雀歌的脸红了，猛地收回了手，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 贺予朝皱眉看向她。 “咳，我回房睡觉了，晚安。” 她又是跑的飞快，贺予朝略微沉吟后，暂时放过了盛雀歌。 以后折腾她的机会多得很，不急在这一时。 某人舔了舔嘴唇，眼神极暗，像是饿了很久。 ...... 那晚的酒吧庆生之后，盛雀歌再在事务所里碰见杨婧她们，气氛都会有些尬。 她们又想说话，又不敢说，看着都憋得慌。 盛雀歌也没什么闲心去和解，毕竟在她们心里，值得畏惧的是贺予朝，她们也是因为贺予朝，才有所收敛不敢再嚣张。 这样倒是为盛雀歌省了不少麻烦事儿，免得整天都要面对那几个人的阴阳怪气。 至于她们在背地里又会怎样编排，盛雀歌就更没兴趣了。 “那个......” 杨婧在盛雀歌快走过身边的时候，出声叫住她。 盛雀歌挑眉：“嗯？” “最近，好像有人在周围打听你。”杨婧眼神飘忽，因为之前的事情心虚所以不敢和她对视，“是不是和你那个案子有关系，你最好多注意一下。” 盛雀歌点头：“谢谢提醒，我知道了。” 回到座位上，盛雀歌才沉了脸。 赵来......这个人还真是不打算死心，到现在了都还试图从她身上下手。 盛雀歌毫不怀疑，这中间必定还有盛月歌的煽风点火。 那人肯定巴不得赵来对她动手，想给她教训。 盛月歌没能说动自己，必定还憋着一股气，就等着她倒霉。 若只是躲着，好像也太亏了。 既然对方都送上门了，怎么也该好好利用一下才是。 盛雀歌认真思考了许久，应该采取什么办法，才能让赵来和盛月歌都付出点代价？ …… 是夜，盛雀歌孤身从龙腾大厦走出来，她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身后便跟了一群影子。 这里有好几条走向地铁站的路线，盛雀歌偏偏选了最偏僻的那段，路灯昏暗，车辆行人罕至。 她戴着棒球帽，低头前行。 身后影子见机会到来，做出手势，立即冲上前去。 一人扣住她的脖颈，捂住她的嘴，将她往路旁的草丛里拖。 捂嘴的毛巾上浸了药，很快能让她昏迷，然后，任人摆布。 几人成功把她拖进草丛，压低声音：“快点抓紧时间拍照！到时候就可以拿这些照片交差了！” “终于还是被我们逮住了机会，钱终于可以到手了哈哈！” “别墨迹了，先动手......” 他们奸笑着，准备去扒掉她的衣服...... 第124章 她要配得上他【二更 警笛声也是这时候响起的，当正准备实暴行的这些人回过神来，打算逃走，已经被重重包围，插翅难逃。 盛雀歌从其中一辆车上下来，那几人才惊愕发现，原来他们跟踪的目标，根本不是盛雀歌。 只是同样衣着和相似身形迷惑了他们，让他们以为终于抓住了机会，但实际上，这个人是队里的警察，而且早有防范，并没有被迷晕。 假盛雀歌直接站起来，归队了。 剩他们面面相觑，世界观都差点毁掉…… “跟了我这么久，辛苦了吧？放心，之后有的时间让你们休息。”盛雀歌笑眯眯挥手，目送他们被铐住送走。 贺予朝坐在车里，沉声叫她：“先上来，不嫌热？” 过了立秋，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日子，空气里的燥热丝毫不减，在室外呆一阵子便满身黏腻的汗。 盛雀歌赶紧坐到男人身边，感受一下空调带来的凉爽，何况身旁这人也等同于行走的制冷器，谁在他旁边不觉得气温都能下降几度…… “他们能交待么？”盛雀歌随口问了句，赵来不会直接动手，这帮人必定已经转了几道，想查到他们那里并不容易。 她也没想过能够通过这几人便查到赵来头上，那人要蠢到这地步，也走不到今天的地位。 所以她还有另招，这帮小喽啰主要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贺予朝翻阅着工作资料，淡淡道：“想要他们招，还不容易？” 撬开活人的口，是最容易的。 盛雀歌捂嘴说：“你不会想要屈打成招吧，关键他们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雇主到底是谁。” “傻。”贺予朝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 盛雀歌瞪眼：“……不准人身攻击！” 男人不理她，自顾自说：“赵来最近有什么动静，谁最了解？” “他的……助理？还是秘书？”盛雀歌又摇头，“他的心腹肯定是经过层层筛选，跟他很多年，不会轻易背叛他的。” 车内灯光很亮，照在贺予朝脸上，他脸庞锐如刀削，轮廓分明，那双斜斜上挑的丹凤眼自带风华，却凛冽如冰。 听完盛雀歌的疑惑之后，他放下文件，缓缓启唇：“不会有谁能够让我身边的人背叛，因为他们一旦背叛我，没有人能保住他们。” 盛雀歌好像明白了什么。 贺予朝说下去：“但是我能让赵来身边的人，心甘情愿交出一切。” 因为他不仅可以保住这个背叛赵来的人，还能让他得到想要的。 是人都有欲望，赵来也许大方，但最怕的是人心永无止境。 这样的贺予朝，实在很危险。 他从来不是个善人，自他命运起始，就注定不会成为符合道德标准的好人。 盛雀歌那时候是畏惧他的，贺予朝带来了众多未知和危机，这对盛雀歌而言是足以毁天灭地的风暴，让她的世界彻底崩裂。 然而她从这风暴里，窥到了一线生机，看见了繁花盛开，甚至有她所向往的温暖。 “我们一步步来吧，相信我可以处理这些事情。” 盛雀歌轻轻碰到了贺予朝对手，她想，不能什么都让贺予朝来解决，她要让贺予朝看见她的价值，她要配得上他。 第125章 到底是谁倒胃口【三更 那帮人被抓之后，该招的都招了，不过如盛雀歌的预计，现有证据无法牵扯到赵来身上，看起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还好这就不是盛雀歌的本意，她只是要利用这一点，去做别的事情。 盛雀歌特意等事情发酵了两天，确保相关的人都听到了消息，才找了个借口，回了趟盛家的别墅。 到家之前，她还收到某人的消息：“非要选这个时间，耽误吃晚饭。” 盛雀歌努努嘴，回复：“这时候正好她们都在。” 顺便能恼得她们连吃饭的心都没有，那就更令人开心了。 “按时回来。” 又是那种凶巴巴的命令语气，盛雀歌却回得有些美滋滋：“放心，二十分钟解决战斗！” 贺予朝没动静了，盛雀歌又看了好几眼他发来的消息，才收拾起好心情，下车踏进盛家别墅的大门。 这地方每次回来，都能让盛雀歌反胃，但还得强打着精神，跟那两个女人斗智斗勇。 累是累了点儿，倒是乐在其中。 佣人开门之后就都默契退下了，选择远离风暴中心，盛月歌则是刚端起碗就看见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进了门。 “你回来做什么，不是一辈子都不想回来么！”盛月歌阴阳怪气的说，“莫非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来讨口饭吃吧？” 陆婉示意盛月歌坐下后才开了口，声音尖利刺耳：“你想回来要钱的话，一分都没有，要别的更没有，这个家，没有你呆的余地了。” “哦。”盛雀歌冷冷一笑，走进餐厅扫了眼她们晚餐的内容，倒是挺丰富，看样子生活水平还没有收到公司状况的太大影响。 也是，陆婉这个女人精着呢，怎么可能吊死在一颗树上？ “吃的不错。” “再好吃看到你也倒胃口了！”盛月歌讥讽着，脸色不善，所有不喜都写在了面上。 “那估计你们等下会胃口更差。” 盛雀歌拉开椅子，在大理石地面上划出尖锐的声响，她表情平静地坐下，缓缓道：“赵来那边所有关于我的信息，都是你们给他的吧。” 盛月歌眼里闪过不明显的慌乱，眼皮抖动，梗着脖子反驳：“你在瞎说什么！不要污蔑我，小心我去告你！” 盛雀歌笑了笑，继续说：“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有几个袭击我的歹徒被当场抓获。” “哟，这就是你遭报应了吧，才会被人惦记，果然啊，做人不能太阴暗歹毒，否则迟早会倒大霉的！” 盛雀歌歪歪头：“你这个话……是在对自己说？倒是自我剖析的很真诚。” 盛月歌气的直喘，以前几年盛雀歌总是百般忍让，让她产生幻觉，认为自己能够为所欲为。 然而实际上，她根本不是盛雀歌的对手。 “好了，知道你们不待见我，我长话短说吧。” 盛雀歌看着她们：“被抓的那几个人什么都交待了，通过他们，又查到了赵来头上。” 她抿唇轻笑，语气真诚：“赵来的秘书已经向调查警方透露，是你们同赵来合伙，试图通过伤害我，左右庭审走向。” 第126章 心虚之后【四更 客厅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盛雀歌也不着急，耐心等她们的反应。 盛月歌脸部抽搐着，强撑镇定：“你别吓我，我什么都没做，跟我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想害我可没那么容易！” 陆婉也急得站了起来，指着盛雀歌：“赶紧从我家滚出去，想用这种方式来吓我们，太可笑了！” 盛雀歌不紧不慢：“我可不想做好人，你们如何和我没有关系，如果不是怕你们影响到我，我才不来跑这一趟。” 她也缓缓起身，作势要走：“以后有什么话，等着去和警察说吧。” 尚未转身，陆婉已经声嘶力竭地吼：“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我难道说的还不清楚？”盛雀歌眨眨眼，有些无辜，“是你们自己不信，可和我没关系。” “……你刚才说，我们和赵来合伙，有什么证据？！” “这个嘛，你就要去问赵来的秘书了，你们和赵来有什么约定……又为他提供过什么消息，出过什么主意，我可不知道，但你们心里清楚。” “你别故弄玄虚了！这么胡说一通，我们也会……” 面对陆婉的拆穿，盛雀歌脸上笑容反而更洋溢：“所以你们还把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我都说了，有什么话，找警察说去，和我可没关系。” 盛月歌有些怕了，她自然是心虚才会这么紧张，盛雀歌说的半清不楚，却刚好每一点都戳在她畏惧的心理上。 尤其盛雀歌提出的关键人物，赵来的秘书，的确是知道很多事情的……盛月歌想起他们的见面，秘书都在旁边，实在是知道太多的秘密了。 “他们，他们都说了多少！我可不接受污蔑！不是我做的事情，就算找我，我也不会承认！” 废话真多……盛雀歌一边想着，语气更带蛊惑：“只要如实告诉警察就好了，至于能得到什么结果……” 盛月歌眼睛一亮：“对，你只要不控诉，咱们私下调解！盛雀歌，怎么说你也是我姐姐，这个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陆婉拦住冲动而言的盛月歌，仍然带着狐疑：“我们先打电话问赵来，确认之后，再听她说。” 盛雀歌根本就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她们不会敢打这通电话。 她说的假话，她们的怀疑会让赵来对她们失去信任，她们必定还有利所图，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她说的真话，就会让赵来也警惕起来，之后肯定会为了逃避责任，往她们身上泼脏水，怎么说，现在都处在了两难境地。 “妈！别管这么多了，我们虽然没有做什么，但也出了很多主意……要是真查到我们身上来可就麻烦了！” 盛月歌是个聪明的人，但她有个最大的弱点，是她有太多把柄被盛雀歌捏住了。 做贼心虚，才会畏手畏脚，有那么多恐惧和害怕，才会冲动胆小。 盛月歌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紧张情绪里，把自己和赵来的合作内容全都说了出来…… 第127章 那就是与他为敌 “我可没让赵来把你怎么样！我只是告诉他可以找到适当的方法威胁你，让你只能对他言听计从……都是你自己不愿意听我的，早告诉你要和他合作了，他是你能对付的吗？！” 陆婉听她越说越多，赶紧打断了，低声道：“仔细说起来，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别怕！有什么，还有妈给你顶着呢！” 她们窃窃私语合计着，盛月歌的理智也总算开始回归了。 “盛雀歌，你赶紧滚，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我们，想跟我斗，你还早着呢！” 陆婉的面孔就像是很多年前，她站在幼小的盛雀歌那样恶毒。 也是后来，当陆婉趾高气扬住进了盛家，逼死了母亲之后，盛雀歌才发现，原来她早就知道陆婉的存在，不止一次撞破过在这个家里，盛世才光明正大带着陆婉和盛月歌侵入。 那时候，陆婉还知道伪装，她在盛雀歌面前露出和煦的笑，看起来是多么美丽而又温柔的女性。 只是当她面上那层皮被撕开，盛雀歌才看到下面的面孔是多么令人作呕。 “再见，祝你们好运。” 盛雀歌完成了计划，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这里的空气都充斥着叫她不舒服的味道，她才不想在这里浪费光阴。 赶紧出了别墅，盛雀歌把录音笔里的内容连接手机备份好，在网上叫了个车。 还没等到预约的快车，倒是先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牌很熟悉。 贺予朝常坐的几辆车都停在公寓的地下车库，总能避开龙城限号时，盛雀歌还曾调笑过，以为他们都是准备十辆车，十个不同尾号的车牌来回更替。 贺予朝回答她：“麻烦。” 在贺予朝面前开玩笑这事，风险理应是很大的，因为他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回应，只会让人体验到无尽的尴尬。 但盛雀歌从一开始就拥有了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特权，她说了什么，即便只是一个眼神，贺予朝也是不会吝啬的…… 宾利在盛雀歌面前停下，车窗打开，贺予朝冷冰冰的一张脸出现在眼前。 他懒得说话，就那么沉沉注视着盛雀歌。 她就乖乖上车了。 “你这是……要出来办点事儿，然后，顺便过来接我？” 盛雀歌靠着椅背，唇角的一点笑容仿佛是有什么掉进了池塘，缓缓泛起涟漪。 贺予朝，大概就是引起波澜的源头。 “不是。” 盛雀歌没由来得心脏狂跳。 贺予朝把pad往旁边一扔，转头扣住了她的后颈。 他总是喜欢这样的姿态，仿佛如此，盛雀歌便将永远在他的掌控里。 手臂微微用力，盛雀歌被带到了他面前，咫尺之遥。 “我不喜欢你来这个地方。” 他皱着眉，异常的认真。 上一次在这里，雨雾漫天，她站在廊檐下，浑身湿透，看起来可怜极了。 那双眼眸里涌动的泪花是他从未看过的脆弱，盛雀歌时常示弱，可骨子里的倔强和傲气他看得到，唯独那一刻，她像是无家可归了，委屈巴巴的。 贺予朝那时就想，盛雀歌最珍贵的便是她拥有的笑容与生动，若有谁试图伤害她，就是与他为敌。 第128章 职业生涯滑铁卢 盛雀歌有那么一个瞬间，确确实实的鼻酸了。 但是在贺予朝面前哭了多丢脸啊……她努力调整着呼吸，成功压抑了喉头的哽咽。 “我也不喜欢啊。”盛雀歌弯弯嘴角，“但是不来，怎么让她们不好过？” 她现在可以肯定，那两个人正在紧急商讨该如何应付有可能出现的麻烦，哪里还会有吃晚饭的心情。 贺予朝轻哧一声，充分表达了对陆婉和盛月歌的蔑视。 “东西到手。”盛雀歌拿出录音笔晃了晃，笑着说，“等我处理之后，就可以送给赵来当做审判前的礼物了。” 她自然只会留下最重要的部分，有那几句话，足够让他们之间的联盟彻底咋接，至于赵来会想要怎样对付那二人……她可管不着。 今天盛雀歌说的那些话大都是唬弄她们的，现有证据根本无法指向赵来，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不过能短暂骗过盛月歌她们，也足够了。 她对结果很满意，想要让陆婉和盛月歌掉进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样的开始已经非常完美。 唇边还噙着笑，盛雀歌兴致勃勃想说什么，贺予朝忽然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笑的这么难看，就不用勉强了。” 他声音很低，语气不太愉快。 盛雀歌怔住，失言。 她不知道贺予朝是怎么看出来，此刻她有多努力维持笑容，事实上根本没有一点满足。 在那个家里，太容易想起关于过去的不好回忆了，点滴细节都是在提醒盛雀歌，她曾经历怎样难熬的日子。 “我不需要你笑给我看。” 男人话里似乎有几分不满，听起来很凶，盛雀歌却转瞬间明白了。 她所有抑制的委屈都在此刻冒了出来，像玫瑰染上了霜，蔫蔫儿的。 盛雀歌不必那么逞强，明明不开心，却要强颜欢笑，因为他可以接收她藏于心海之下所有负面情绪。 想藏也藏不了，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近乎透明。 “行了，带你去吃点儿好的。” 贺予朝松开手，把美食软件界面放在她面前：“自己挑。” 盛雀歌的注意力不禁被转移：“贺先生还在美食软件上挑餐厅呐？” “别说废话，赶紧。” 盛雀歌凑上前，滑动一下，这回，杏眸里的光彩终于重新出现了：“刚下载，还没登陆，贺先生刚刚才弄好的？” 都瞎出的什么主意……贺予朝在心里为谢秘书刚提出的意见打了差评，然后答非所问：“不挑我就自己决定了。” 盛雀歌把手机抓住：“那不行，你说了请客的。” 最后定了一家评分还不错的泰国菜，显示人均消费四位数。 而谢秘书已经收到了自家老板的消息：“扣奖金。” 谢秘书：“？？” 她往上翻了翻，老板问：“女人不开心要怎么哄？” “带她去吃新的餐厅，推荐xx点评软件，您可以让盛小姐自己选择。” 她回答的有错吗？ 谢秘书生平头一次对自家老板有了琢磨不透的感觉。 她作为得力助手，在工作上从无差错，这次遭遇的滑铁卢，让她非常挫败…… 第129章 贺先生又不是没吃过 谢秘书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工作状态中的老板虽说同样不留情面，六亲不认，但至少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情绪化。 显然，需要适应生活状态发生巨大改变的不只是贺予朝，还有谢秘书。 谢秘书一边检讨反省一边还没有忘记去告诉老板的生活助理小崔同志，让小崔从此以后也要提高警惕，重视起来…… 另一边，泰国餐厅。 在抵达之前，一直只出现在盛雀歌耳闻中的小崔已经为他们定好了用餐的绝佳观景位。 盛雀歌不由问：“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生活助理？” “他有为期三个月的婚假。” 盛雀歌惊叹：“这么人性化？” “在这之前，他已经五年没有假期了。”贺予朝顿了顿，补充道，“为了避免影响他好不容易达成的婚姻，三个月的带薪假作为补偿。” 盛雀歌：“……” 她又想起了什么：“所以人家还在婚假里面，你还是成天使唤人家啊？” “不然呢？” 贺予朝回答的极其理所当然。 “……你给多少年薪？” 大佬报了个数。 “……” 打扰了。 盛雀歌想了想，这个年薪水平，小崔应该很满意。 不然也不会愿意婚假期间仍旧帮忙处理贺予朝的私人事务了。 当然，小崔也不必事事亲为，底下还养了很多办事的人，他们都能够快速高效的完成一切，小崔只需要完美安排他们的行动就好。 餐厅靠近东三环，窗外不远处就是著名的大裤衩，商圈夜景足够怡人，光是看夜景，也会觉得不虚此行。 等点餐之后，盛雀歌偷瞄了下对面的贺予朝，男人面色冷峻，但身姿比平时放松，有些许慵懒和随性。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在哪里都自成风景，此刻的贺予朝就像副油画一样，笔触优雅，浓墨重彩。 她猛地想起来，好像这是第一次像这样，在外用餐，且只有他们二人。 总给人某种错觉，似乎在……约会。 盛雀歌赶紧端起水杯猛喝，异常举动导致贺予朝盯住了她。 “你看我做什么。” 眼神飘忽，神色仓皇，怎么看，怎么心虚。 贺予朝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问：“你在怕什么。” 他又说：“好像我会吃了你。” 男人面色虽冷，但话里的兴味实打实，就是在取笑盛雀歌。 她眉毛一抬，故作平静：“我有什么好可怕的。” 盛雀歌笑了下，杏眸上翘的弧度魅惑天成，在餐厅的风光里更显风情。 她根本无需刻意引诱，神态里就有着勾人的艳色，却没有半分轻佻，与生俱来。 “再说，贺先生又不是没吃过，我怕什么？” 贺予朝差点就把水杯给捏碎了。 他直勾勾凝视着盛雀歌，后槽牙磨了磨，恨不得立即就把这个小东西给生吞活剥了…… 盛雀歌就算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知道男人在想什么。 她特意露出个无害笑容，让某人心里那把火烧得更旺，偏偏他正要说什么，侍者把菜送来了，还各种嘱咐叮咛一大堆，什么火都能灭下去…… 第130章 我家小朋友被欺负了 诚然，这家餐厅的水准能够对得起它的价格，也成功让盛雀歌忘记了去到盛家后那些烦恼。 不过贺大佬这顿饭用的有些憋屈，以至于当餐厅邀请他们给出评价和建议之时，他笔尖用力的写上了三个字：“不满意。” 盛雀歌都能看见侍者不知所措的反应，她心里好笑，倒是挺认真的和男人商量：“也没有那么难吃吧？我觉得好像还可以？” 贺予朝原本还想在意见一栏上写“少说废话”，因为盛雀歌，忍住了。 他看着盛雀歌，确认：“你喜欢？” 盛雀歌重重点头：“很好吃啊。” 男人这才不太情愿的，划去原先不满意的评价，改为：“勉勉强强。” 又是这几个字，但这在他的字典里，已经等同于不错了。 盛雀歌冲侍者笑了笑，跟在后面添上一句：“有机会还会来，谢谢。” 侍者们这才松了口气…… 离开餐厅时，盛雀歌偷偷拍了张男人的背影。 宽阔、干净，有安全感。 他从家里出来，只随意套了件黑色短t，露出的手臂有流畅结实的肌理，很漂亮。 虽然连后背都仿佛写着冷漠无情这几个字，路过的人或许会因为他过分出众的外形而多看他几眼，也会因为他的气势而躲开目光。 但他实际上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即便危险莫测、喜怒无常，在他身上也还有更多值得探究和欣赏的特质。 “贺予朝。” 男人转过身来，眉心有一点皱痕，是很不易接近的模样。 盛雀歌把手机收起来，大步往前走，站在了他身边：“我觉得今天这家餐厅其实还不错，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再一起来吧。” “……嗯。” 贺予朝点了点头，凤眸里出现了微弱笑意，冷硬的脸庞也随之柔和下来。 回到公寓，贺予朝并没有着急做什么，先去书房，拨了一通电话。 孟泛扬接的很快：“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回国了？” “消息够快的，下午刚到。” “正好，有事儿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 孟泛扬家里和贺家一直都有很深往来，他们这辈交往更密，圈子里许多人都猜测，孟泛扬这个同样正统金融学出身的大少爷，在同贺予朝合作什么生意，但具体项目无人知晓，都是推断而已。 “赵来？这个人怎么惹到你了，听说他最近在闹离婚，整个公司都不得安宁。” “一点小事。” “小事……”孟泛扬笑声放肆，“那这小事可有点大了。” 依照贺予朝对周遭漠不关心的性格，除非是招惹到了他这里来，不至于让他亲自动手。 “我不想让人知道是我做的，所以你出手谨慎一点。” 孟泛扬差点在电话里惊叫了，他认识贺予朝这么多年，何时见他这样对付一个小人物，赵来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蚂蚁，哪里值得这么费心？ 他格外激动：“快告诉我，到底什么事儿，他怎么惹到你了？” 贺予朝冷冷淡淡的回答：“也没什么，就是我家小朋友被人欺负了，她想自己动手，我来替她解决一下后顾之忧。” 第131章 有人投怀送抱吗？ 孟泛扬那头一阵巨响，过了半晌他的声音才重新响起，仍然惊疑未定的样子：“你吓得我连椅子都坐翻了……还是那个人？” “不然还有谁？” 面对贺予朝充满凉意的反问，孟泛扬说：“我以为你只是比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开窍的晚一些。” 没想到这一开窍，竟然真的就定下了某个人，看起来还不是随便打发时间的玩乐。 他上回见到盛雀歌的时候，情形就让他有了预料，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贺予朝身上是真的挺诡异，导致他始终不太敢相信。 这回，是不得不信了。 “这个忙我帮，不过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假戏真做了？” 贺予朝语气平淡：“她只能是我的。要说假戏真做……也算。” 不过他最清楚，从一开始提出要让盛雀歌来假扮女友，除了当时急需解决掉多方麻烦这个原因，更和盛雀歌有关。 那么鲜活生动的一个人，处处都恰到好处，全是让他喜欢的。 何况还有被挑起的诸多兴趣，想看她怎么耍小聪明，看她如何在自己面前周旋。 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盛雀歌这样伶俐有趣的人，贺予朝一旦动了心思，便不可能放过她了。 “你倒是厉害，不声不响的身边就多了个人，原以为丫才是孤独终老的那个，没想到现在我们大都还是孤家寡人，你已经美人在侧了？” 孟泛扬很是有几分酸味，他们身边自然不缺女人，有那么多主动扑上来的温香软玉，漂亮可爱，性感酷帅，分明是风格各异，最后总显得千篇一律了…… “不要说废话，先去办事。” 他挂了电话，从书房出来，站在盛雀歌的房间门口，锁把旋转，她根本没关严实。 象征性地敲了两下，贺予朝径直走进去，盛雀歌还在浴室。 他也不急，坐在床边翻了几页盛雀歌搁下的法典，逻辑严密的字句很适合贺予朝阅读，否则以他的挑剔，一般读物也入不了眼。 直到浴室门打开，盛雀歌出来，他才不急不缓地放下书，抬眼望向盛雀歌。 她裹着湿润的空气出现，像朝露凝固在蔷薇枝头，有种潋滟娉婷的美，足以让人呼吸困难，忘记世事，眸中只剩她的存在。 “没有上锁，我就进来了。”贺予朝双腿优雅交叠，一眨不眨凝视着盛雀歌，犹如野兽捕捉到猎物踪迹后的耐心等待。 盛雀歌用毛巾擦拭着湿发，唇边笑意展开：“就算我锁了门，贺先生想来还不是很自由？” “你说的没错。” 男人还真是一点婉转都没有，直白的残忍，他的视线上下逡巡，丹凤眼里含着的热度，更是足够将所受之人烫伤。 盛雀歌隔着毛巾，不时打量一眼稳坐如钟的贺予朝，控制不住地想，也不知道有什么人能够无视他散发的魅力，可以面对他的诱惑还无动于衷。 反正，她是做不到的。 “以前有人对贺先生投怀送抱吗？” 盛雀歌冷不丁问。 贺予朝看不到她的表情，他缓缓眯眼，然后回答：“有。” 第132章 千万别栽在我的身上 她就知道！ 盛雀歌自然猜得到，贺予朝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自带光环，在声名显赫的贺家，他也是最核心的家庭成员，何况老爷子那么器重他，尽管子孙满堂，也依旧亲自过问他的婚姻大事，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长辈。 贺家当然不缺后代，但从老爷子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贺予朝以及他未来的继承人有多重要。 盛雀歌对贺家内部状况了解不多，只从已经得知的状况就可以判断出很多事情了。 别说他那样真正的权贵，就是普通二代都能有无数男女攀上来，自己那个妹妹就是最好的作证…… 盛雀歌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又很快觉得自己这样表现太奇怪了，平静了心情道：“花花世界，贺先生还真能不为所动呐？” 贺予朝眼底的笑更明阔了几分，他慢悠悠回答：“她们有什么值得我有所动？” 盛雀歌清清嗓子：“那贺先生要加油了，千万别栽在……” 我的身上。 话未说完，已经被走上前来的男人抢过手上毛巾，他在她耳边道：“盛雀歌，是你要加油了。” 无数女人都想要的贺予朝，这样一个充满了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会是谁的？ 答案呼之欲出，却暂时无人去打破那一层微弱屏障，他们互相试探，又愈发在意。 …… 盛雀歌自己都没想到，贺予朝会来替她擦头发，她之前用吹风稍微吹了下，发梢只剩了湿润，偶尔从她脖颈皮肤滑过，若有似无的触感，就这么蔓延到了心里。 男人动作生疏，但下手很轻，属于他的气息也密密麻麻包裹而来，盛雀歌在某个刹那，下意识攀住了他的胳膊。 不这样，她怕是要站不稳了。 后来，毛巾被扔到了地上，盛雀歌的意识也逐渐游离。 空气滚烫之时，她甚至还有空想，所谓天才，连某些事情都是无师自通的吗？ …… 盛雀歌是被吵醒的。 她还没睁眼就听到贺予朝在打电话，估计电话那头又是可怜的助理小崔。 “客房的床太小了……每一间都换掉。” ……看来昨晚大佬对于这张床不是很满意。 贺予朝转过身来，正对上盛雀歌朦胧的视线。 “你现在起床还有十分钟可以和我一起吃早餐。”他不客气的下了命令，盛雀歌可不觉得这话有任何商量的意味。 “知道了……” 真够无情的。 盛雀歌不理他了，自顾自的去洗漱，过了会儿发现，贺予朝就在外面站着，斜靠在门边。 “你干嘛啊？” 贺予朝脸色和往常一样，淡漠幽冷，但从那双丹凤眼斜挑的角度来看，她预感这人还有什么事儿。 “晚上我不在家。” “哦，那你忙去啊，正好我跟朋友也一起吃个饭。” 最近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整天都跟这人混在一起了，导致她个人生活都被影响了许多，也就和厉晩舟见了几次面，其他朋友都只能在微信上聊几句。 听她的语气甚至有点巴不得他不在，贺予朝眼神也跟着暗了暗。 若非今晚的应酬不还推，他真想立即告诉她，他改主意了。 第133章 她以前不明白的事情 盛雀歌刻意忽略掉贺予朝的视线，梳头发的时候还埋怨了几句：“你昨晚没给我擦干，都翘起来了！” 她捻起某几根不听话的发丝：“看到没有！” 贺予朝扬眉：“我的错？” “不然呢？”盛雀歌横他一眼。 男人走近，刚好站在盛雀歌身后，镜子里倒映出的两人目光相撞，不约而同都露出了一点笑容。 “所以你认为我该怎么补偿？” “贺先生自己想吧。” 盛雀歌把人往外推了一把，关门继续洗漱，被贺予朝盯着，她怀疑自己等下画个眉毛都要手抖。 吃完早饭，盛雀歌没和贺予朝一起出门，他们今天不顺路。 盛雀歌现在手头不止一个当事人，不过有些诉讼的流程时间很久，暂时还没什么动静，但她这边该做的都会继续完成。 忙了一整天，盛雀歌和无数材料斗争完，下午还作为原告代理律师参加了听证会，等她暂时结束工作，夕阳正红。 她在闲下来的那一刻猛然发现，自己率先想到的竟然是贺予朝现在在做什么？ 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习惯以后，便很难摆脱下意识的行为。 盛雀歌在法院门口站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和朋友约在了大悦城的一家潮汕火锅，盛雀歌坐下之后，对方就说：“你自己说你消失多久了，要不是还知道你的官司在开庭，我差点以为你要跑路。” “我能跑路去哪儿？” 顾碧笑了笑：“这不是怕你挑战法律底线么？” 盛雀歌淬她一句：“我看你才要注意别踩红线。” 因为最了解，才是真正走在红线边缘的人，就是这几年的时间，盛雀歌也见了不少自以为是的大状，认为自己能够挑战一切，主宰规则，到头来还不是灰溜溜的退场了。 所以盛雀歌和业界朋友呆在一起的时候，常开这些玩笑，也是时刻提醒自己，勿忘初心。 顾碧是盛雀歌的大学同学，她们也曾经就职于同一家事务所，不过后来顾碧所在的团队专为国内某家顶尖集团服务，他们的律师团声名远扬，号称龙城必胜客，从不打败仗。 能够进入其团队的精英都是万里挑一，在盛雀歌那一届法学院毕业生里，顾碧也算是履历颇为传奇的，至今被津津乐道。 “前两天还看见有人发帖八卦你们，最强法务的名头是越来越响亮了。” 顾碧拼命摇头：“我最近都快忙疯了，在这里呆着根本就是压缩寿命！” “那你还不考虑换一份工作？” 虽说在现在的位置上收获颇丰，但对顾碧而言，这不是唯一选择。 她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异样，别扭道：“这不是暂时还没有想好去哪儿吗……” “是么？”盛雀歌扬唇，“我怎么觉得你呆在那里有别的原因。” “能有什么原因！” 盛雀歌耸耸肩：“那我可不知道了。” 顾碧哼了声：“你又想套我话！” 盛雀歌看着她眼里不自觉的慌乱，其实已经知道了，因为这样的眼神，她以前不明白，现在很清楚。 第134章 贺予朝喝多了？！ 若非因为想到某个人时会雀跃欣喜，眼里的光彩不会那么亮。 顾碧毕业之后有很多机会，虽说能够进入现在的团队也是非常好的选择，但于顾碧而言，并非唯一，当初愿意给她更高薪的地方也有，她最后的选择却是格外坚定的，没有丝毫犹豫。 “是你们团队里的某个人呢，还是……” 顾碧听盛雀歌问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有一张很清秀的脸，整个人像水雾般温柔，那双眸子又带着几分清列，虽然不会第一时间带来惊艳，但她身上所有特质都恰到好处，韵味在眉目间流动。 她白皙的脸颊一红：“哎呀，这个问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咱们班长可是追了你三年，你都不为所动。这个人很厉害嘛。”盛雀歌以前对情情爱爱的东西不了解，也没什么感受，根本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某个人那么长的时间，还整天想着他。 现在她终于有那么一点明白，原来情之一字，蕴含了那么多的不知所起、无法自拔。 “他不会喜欢我的。”顾碧揉了揉脸颊，语气变得洒脱，“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只给了自己两年的时间，偷偷看看他。很快，我应该也会考虑离开现在的团队了。” 盛雀歌从不追问顾碧，因为有些事情也不一定需要说出口，朋友并不意味着要无话不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有，顾碧也有。 如果顾碧这时候避开这个话题，盛雀歌也就不会问下去了，不过，顾碧这次已经有了倾诉的打算。 “为什么不可能？”盛雀歌决定了做什么，都是雷厉风行的去完成，在她这里，只有即将做到和已经做到。 “他离我太遥远啦，真的非常遥远。”顾碧用手比划，“好像在两个不同的纬度。” 以前她们的对话都避过了这个话题，今天算是头一回聊起来，盛雀歌不知道能够让顾碧暗自喜欢两年的人是什么样子，但也能猜到这个人大概地位不低。 否则她不会那样评价他们的距离。 “集团高层？” “嗯……算了，我就是偷偷喜欢他一下，本身也没想过要有什么结果。” 盛雀歌点点头：“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记得告诉我。” 她们的话题很快就转开了，这对顾碧不是轻松的言语，盛雀歌也不想她再继续揭伤疤。 火锅吃到末尾，盛雀歌的手机响了，她看到来电显示，心跳又漏了一拍。 “咳……什么事儿啊？” 贺予朝的声线有些嘶哑：“在哪儿？” 盛雀歌如实回答。 “来接我。” “……？” 盛雀歌缓了几秒钟才不确定地问：“我来，接你？” 小李呢？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小李回老家去了。” “……小李不是本地人吗？” 贺予朝闷笑了一声，低沉音调让盛雀歌的耳朵都快酥了。 “那就是请假了。” 到现在，盛雀歌总算有了惊人发现，贺予朝！他！喝多了！ 这人在清醒的时候绝不可能这样说话，绝对不可能。 第135章 走不动了，怎么办？ 盛雀歌仔细一想才发觉，自己真不知道贺予朝的酒量有多少，之前没有见他醉过，导致盛雀歌下意识就认为，这个人是不会喝醉的。 然而此刻贺予朝的语调确实证明，他即便没有喝醉，也因为酒精而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你在哪儿总得先告诉我吧？” 贺予朝话里的笑意更深：“嗯，在御膳斋。” 盛雀歌冷不丁又在怀疑，这人到底是醉还是没醉，怎么报起地点来痛快不含糊，任谁都不会觉得这个人是喝醉的状态。 但她还是和顾碧道了别，正好她们都已经打算离开了，走之前，顾碧说：“下次有空了再来拷问你，你今天这电话是和谁打的，要老实交代！” 盛雀歌连连应了，赶紧坐车去御膳斋。 司机并不知道目的地御膳斋具体在什么地方，路上边看导航边问：“女士您这是去哪儿啊，这么晚了去逛亲王府啊，没开门吧！” 盛雀歌失笑：“不是，有朋友在那边。” 具体的她也没说，在那条街道的路边也看不见御膳斋的门脸儿，这地方根本就没打算过要对公众开放，她每次去都能感觉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甚至不需要有金碧辉煌，就已经充斥了冷冰冰的高高在上。 进了御膳斋，盛雀歌还没联系贺予朝，已经有侍者上来说：“盛小姐您好，请跟我来。” 盛雀歌到门口的时候，有个陌生面孔的男人出来，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年纪，但直觉是个很有履历的人，气场很强。 盛雀歌微微低头，和他错身而过，进到包厢，就看到贺予朝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面前放了几瓶空掉的葡萄酒，勃艮第的罗曼尼康帝，单价五位数往上。 男人任何时候都姿态优雅，多了慵懒气息后愈发撩人，盛雀歌注视他棱角锋利的脸，眼中几乎就没有别人了。 直到有人说：“你的小朋友来了。” 盛雀歌也不是第一回见到仇宴辛，他还是像上回那样说话，有些轻佻，不过仍旧因为这人有一张可以欺瞒很多人的，温润英俊的脸，导致盛雀歌也没有生气。 她礼貌问候：“你好。” 仇宴辛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他站起身说：“你来接他，我就先走了，今晚有些朋友一起谈了个合作，所以喝得有些多。” 盛雀歌隐隐从对方的语气听出深意来。 但这会儿也没空管这么多，盛雀歌走到贺予朝面前，难得一次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他。 唔......眼睫毛还挺长。 “你现在走吗？” 男人动作略微有些迟缓的点头。 盛雀歌还打算扶他来着，他已经自己起身了，这时候看起来又不像是喝醉的人。 不过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便忽然张开双臂，将盛雀歌抱了个满怀。 温暖的怀抱混合了酒气，但并不难闻，反倒有种醇香。 盛雀歌措不及防，呼吸停滞。 她大喘了几口气，有些结巴地说：“你，你，你这是什么情况......” 贺予朝低头附在她耳畔道：“走不动了，怎么办？” 第136章 尽管开，撞坏算我的 祸水！ 妖精！ 盛雀歌面上不动于山，其实心里已经在不停狂吼。 她努力用镇定语气问：“那怎么办啊？” 贺予朝竟然还用一种罕见的商量语气在她耳边说：“就这么抱着吧？” “......” 她快窒息了。 盛雀歌不知道这人到底有几分醉意，总之，现在的贺予朝简直就是在要她命。 但她还真不敢就这么和贺予朝搂搂抱抱的走出去，要是不小心有什么照片泄露了，那立马能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搞不好红颜祸水的罪名就得安在她的头上。 “我扶着你。”盛雀歌不容置喙的说完，从他怀里挣脱，然后环住了男人的手臂。 贺予朝眯眼打量半晌两人接触的肢体，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就是这样，在他们离开时，盛雀歌都很是心虚。 虽说贺予朝女朋友的存在已经众人皆知了，但大部分人应该都没有当真，或者没当回事，都认为这段关系甚至都称不上感情。 毕竟，盛雀歌的身份鲜少有人知晓，既然不是圈内名媛千金，那就只是普通出身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贺予朝看上？ 这是许多圈内人士的想法，在某种程度来说，也没什么毛病。 若是他们发现，盛雀歌的存在和他们所想完全不一样，她大概就会没多少安稳日子过了。 坐进车里的时候，盛雀歌不由松了口气。 这一路基本没遇到人，这点来说御膳斋做的很到位，客人都有足够隐私，只要他们想避开旁人，都有不同的道路离开。 贺予朝坐进了副驾驶，盛雀歌问：“你不会真给小李放假了吧？那小刘呢？” 他的两个司机轮班，总不会两个都消失吧？ 然而下一秒某人就说：“巧了，也不在。” “……那我叫个代驾吧。” “不用。”贺予朝勾唇，“你来。” “......你确定？” 贺予朝重复，十分笃定：“你来。” 盛雀歌看了眼时间，这时候再找代驾到这里来，的确不如她自己来开方便。 不过她还是确认了下驾照有没有带上，这玩意儿平时用到的机会很少，但还是会经常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系好安全带之后，盛雀歌已经没空去管身边的贺予朝了，这好几百万的车开起来就够让她战战兢兢了不说，副驾驶还有位尊贵的爷，要是他出了点儿什么事，那后果可不敢想。 “你坐好了啊。” 盛雀歌启动车子，异常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 偏偏身边的人还不消停，像是在笑：“多久没开过车了？” “你应该问我到底开过几次！” 盛雀歌嘟囔：“平时哪里有需要我开车的地方啊，你还非要让我来。” “撞一下，维修费是三十万起。” “......贺予朝你闭嘴！” “长本事了。” “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扔路边不管了哦。” 正好红绿灯，盛雀歌把车停下，一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贺予朝竟然用手机对着她，应该是在录视频。 盛雀歌的瞳孔放大：“不准拍我！” 镜头里，她像只惊慌失措的鹿。 贺予朝慢悠悠道：“尽管开，撞坏算我的。” 他说完，把视频保存好，抬了抬下巴提醒：“绿灯。” 第137章 我的朋友都很喜欢你 盛雀歌很绝望：“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我紧张。” 开车就算了，身边坐着的还是个时时刻刻散发存在感的人，更别说这车当真是路上普通车辆看着都想绕道，就怕离得近了。 贺予朝看盛雀歌确实分不出心神来，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好吧。” 怎么说得他挺委屈…… 盛雀歌很是无奈，还好回贺予朝家的这条道还算畅通，她比较顺利的开了回去。 下车的时候，盛雀歌都觉得自己腿软得快站不直了。 贺予朝走过来，把她捞进了怀里：“我扶你？” 盛雀歌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到底是因为谁啊……” 最后还是自己上的楼，进了门盛雀歌才问他：“你今晚是喝了多少？” 虽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喝多，可贺予朝的一切确实都很反常。 “没有很多。” 贺予朝唇边弧度还在，他今晚尤其爱笑，丹凤眼里的光芒不知道有多迷人。 他添上一句：“大概两三瓶葡萄酒。” 盛雀歌：“……” 这是把红酒当水喝呐？？ 贺予朝看盛雀歌还站在原地不动，又走回去，垂眸直视她的眼睛：“我的朋友都很喜欢你。” 盛雀歌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提起，反应有些迟缓：“你……还和他们提起我哦？” 贺予朝嘴角噙着的笑更深：“我不可以和他们提起你？” 和朋友提起来某个人，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盛雀歌又一次清晰听到了自己心跳失衡的节奏，她仍旧被贺予朝锁定在他的深沉视线里，想要脱离，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力气。 “下次再一起吃饭吧。”贺予朝摸了摸盛雀歌的脸，动作很轻，恍如柔软羽毛从脸颊滑过。 他说完便转身上楼，剩盛雀歌自己心绪不宁的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这才发现，原来再冷冰冰的男人，他一旦对你释放了仅你可见的温柔以后，体会过独一无二，就再难舍弃了。 捂着脸，盛雀歌偷偷笑了笑。 …… 翌日。 盛雀歌下楼的时候，某人已经坐在了餐桌边上，慢条斯理的用餐，冷如冰锋的表情不变，很让人怀疑他不是在吃早餐，而是在进行某项严肃研究。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盛雀歌狐疑地问。 她需要确认这人昨晚到底有几分清醒，以及最后说的那番话，是因为酒精迷惑而随口胡言，还是真的曾和他的朋友提及她。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会执着这一点，但这件事同贺予朝有关，值得她反复确认。 贺予朝是怎样一个心性淡漠的人，不曾被他放在眼里的，他根本连名字都懒得去记得，在他身上，即便傲慢轻蔑，也都理所应当。 所以当他会特意提起，已经足够证明盛雀歌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 “你是不是当我昨晚失忆了？”贺予朝把手机拿出来，坚硬眉骨里也染了三分笑意。 盛雀歌立马想起自己昨晚是如何战战兢兢开车的，脸也跟着红了。 “把视频删掉！” 这种黑历史，根本就不该留存！ 第138章 大佬能介绍一下吗？ 盛雀歌的提议很快就被驳回了，贺予朝不仅不同意，还打开了积灰的朋友圈：“更新一下吧。” “？？” “怎么，不可以？” 贺予朝挑眉的表情让人瘆得慌，盛雀歌干笑：“您随意。” 他以前从来不更新，微信拿来仿佛只剩下谈工作的唯一用处，这个号也常让盛雀歌产生在和僵尸号沟通的错觉。 男人话音落下不久，盛雀歌就看到了他的更新，视频从她的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扔路边不管了开始，到贺予朝说尽管开撞坏算我的结束。 而中间盛雀歌惊慌的神色被减掉了，她的含嗔带怒，明丽动人，贺予朝可不想有任何外人欣赏到…… 盛雀歌和贺予朝唯一的共同好友是谢秘书，还是谢秘书主动加的她，据称是为了防止偶尔联系不上自家老板的状况发生。 当然谢秘书也没解释，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觉得要是哪天老板发了脾气暴走，找到盛雀歌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找到解决办法了...... 视频发出之后，盛雀歌很快就看到了谢秘书的评论：“您和盛小姐真般配。” 盛雀歌：“......” 她注意着贺予朝，男人低着头，也不管早餐了，一看就是在回复消息。 她想到了这条视频可能引起的热闹状况，但没想到，现在的情形哪里只是热闹，根本就是爆炸。 无数人的消息涌进贺予朝的消息列表，好奇、惊叹、诧异，还有各种调侃，祝福，总之这些在外界看来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此刻都成了吃瓜群众。 可惜这段视频的视角巧妙，他们都只能看见盛雀歌的侧脸，并不能因此找到盛雀歌的身份。 到现在为止，她在许多人眼里都还是很神秘的存在，这也算贺予朝刻意保护下的结果，若是没有他出手，盛雀歌的所有消息早被扒的一干二净了。 不过现在，盛雀歌有些按捺不住，想知道贺予朝都在跟人聊什么，又无法去窥探，只能用手撑着脸，一动不动死死盯着贺予朝。 “不要看我，吃饭。”男人头也不抬，依旧专注在手机上。 盛雀歌趁他没注意做了个鬼脸，故意说：“你发我的视频，我是要肖像权使用费的。” 贺予朝竟然还配合的“嗯”了声，没几秒钟，盛雀歌手机上就收到了一笔大额转账。 “不是吧你？”盛雀歌看着这笔钱，第一次对贺予朝的脑回路产生了质疑。 贺予朝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愉快：“不够的话你开价。” 盛雀歌也没退回去，顺手又转给了自己做公益的朋友，附上：神秘大佬给的钱，你看着支配。 朋友几乎是秒回：“大佬能介绍一下吗？？我们还有个项目急需如此阔绰的大佬加入。” “回头帮你问问吧。” 和朋友聊完，贺予朝那边还没结束，盛雀歌不禁撇嘴，干脆不理他在做什么，回楼上去收拾东西准备上班。 再出来，贺予朝已经堵在了楼梯口，高大身形宛如一堵墙。 盛雀歌皮笑肉不笑道：“贺先生忙完啦？不如屈尊让我过一下呗。” 第139章 你放心，他们会习惯的 “不高兴？”贺予朝的冷厉视线上下逡巡，很快得出结论。 盛雀歌看着他，没回答。 “因为什么？” 盛雀歌长叹：“没有，你别管我。” 她就是突然发现，原来她已经完全习惯了在贺予朝这里拥有的特殊待遇，甚至因为他所表现的耐心和温柔而变本加厉，想要的更多。 这不是个好苗头，她开始无法忍受贺予朝对她哪怕短暂的忽视，这也意味着贺予朝在她心里的位置越发重要。 盛雀歌不会排斥对贺予朝的在乎，只是她不希望自己贪得无厌，人一旦贪婪，便会走上不归路。 她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什么，即便她在贺予朝身上投注了过去从未有过的情感，也愿意去冒一次险，却从不相信，她会是那个真正幸运的人。 “不管你？” 贺予朝走上一步台阶，刚好与盛雀歌视线平行，他直勾勾望进她的眼里，语气高深：“晚了。” 都落到了他的手里，就别想逃走了。 可惜她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贺予朝在盛雀歌明显走神时，把手机界面放到了她眼前。 “我终于找到机会，嘲讽了他们。”男人成熟锋利的眉眼间，竟然有着明显的雀跃，他是在为了某件事情得意洋洋。 盛雀歌打眼一看，是贺予朝同孟泛扬的聊天记录。 “你居然发视频秀恩爱？你居然在朋友圈秀恩爱？贺予朝你疯了吧，你是不是被下蛊了？！” 盛雀歌都能通过这语气，想象到孟泛扬那张英俊脸上的表情会多有趣。 她往下看，是贺予朝一贯简单的语言风格。 “对。” 盛雀歌都忍不住笑了，孟少爷估计得心肌梗塞。 “你谈恋爱我没有意见，但秀恩爱就很过分了，我们这几个人里面，你现在居然是唯一脱单的？！” “不服？” 孟泛扬发了个砍刀的表情包过来，很显然是被气到了。 不止他，贺予朝的其他好友也都纷纷表示了对他秀恩爱行为的不耻。 某人倒是高高翘起了狐狸尾巴，挺开心。 等盛雀歌看完，贺予朝脸上的寒冰已经暂时消融了，他说：“你要加油。” 盛雀歌：“……我加什么油。” 贺予朝捏了下她的脸，意味不明道：“加油让他们习惯就好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盛雀歌已经忘了刚才自己的别扭心情。 她不是很有安全感的人，从来都是一个人扛起所有，盛雀歌唯一相信的是自己，可从小到大，她都不是运气太好的人，以至于她曾经不敢去奢求任何自己想要的。 盛雀歌习惯了隐忍，她被盛月歌和陆婉夺走了许多重要的东西，直到现在，她们造成的阴影也仍然会影响她，尽管她在努力摆脱，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报仇，大概也是她所能想到，最快驱逐阴影的一种方法。 而贺予朝，是发生在她身上，最大的意外。 他的出现令盛雀歌措不及防，毫无准备，而他的影响，更是无法磨灭。 “贺予朝！” 盛雀歌叫住要下楼的男人，笑着说：“你放心，他们一定会习惯的。” 第140章 想把你踹下去 盛雀歌总是会给贺予朝带来无限的惊喜，就像现在。 她扬着笑容，生动的自信从眼底流淌出。 永远这么有趣，从不让他感到乏味。 贺予朝轻轻勾唇，就算回应了她的信心满满，盛雀歌的心情则是由阴转晴，之前那些令人烦恼的情绪也早就都散得一干二净。 或许她看不见未知，可人生总是要在不断的挑战中，才会更有意思，盛雀歌决定了冒险，也就不可能再回头…… 因为杨婧的提醒，盛雀歌大有收获，但又不想表现的太明白，干脆请了所有人的下午茶，只要在事务所的都有份。 把咖啡放到杨婧桌上，盛雀歌也没别扭，大大方方道谢。 就事论事，在这一点上杨婧帮了忙，那她也会因此而感激她的做法。 杨婧则要尴尬的多，她接过咖啡之后，以前那些盛气凌人早都消失不见了，只说：“我也没做什么……” 盛雀歌笑了笑，也没和她再寒暄，而她走了之后，李蓉就摸了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要跟你示好啊？” 杨婧皱眉：“不要瞎说，就是我正好帮了她点儿事。” “你这是……以前最烦她的就是你了，说她又装又讨厌的可是你！” 被李蓉拆穿过去的阴暗心理，杨婧斥她：“不要说了可不可以，我也不想和她有什么冲突，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同事而已，也不需要有来往。” 李蓉狐疑道：“你是担心那个人吧？但你真觉得她能长久的攀上人家啊！那种有钱人，对她那样的，也就是看中她那张脸，玩玩而已，要不了多久就腻了。” 她很是不屑，对自己的认知也深信不疑，根本不觉得盛雀歌能有本事获得那等人物的青睐。 但经过那晚之后，杨婧冷静了许多，尤其是董公子已经在她面前说过好几次关于贺予朝的传奇故事，至于他具体的身家背景，对他们来说还是秘密，但也足够他们看出不凡了。 杨婧比较识时务，确实按下了和盛雀歌作对的心，但李蓉相反，她还耿耿于怀之前的事儿，仍然在找机会对付盛雀歌…… 厉晩舟去国外呆了几天，一落地就联系了盛雀歌：“快，你说要告诉我你怎么对付那个死女人的，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你等会儿来找我吧，一起去吃饭。” 到了下班时间，盛雀歌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她真的不该让厉晩舟到楼下来，这人在龙腾大厦门口停了一辆重新喷漆的保时捷，红蓝相间，尾灯也改装过，酷炫到甚至有路人停下来拍照。 盛雀歌停下了脚步，想倒退回去。 可惜厉晩舟已经摘下墨镜冲她挥手了，盛雀歌只能快步走过去，然后把车门一关：“开车！快！” 厉晩舟被她的急迫语气一唬，立马踩了油门，车都开出一段距离了才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没事，我怕你多停一会儿就要交停车费了。” 厉晩舟：“……我现在把你踹下去来得及吗？” 第141章 门禁可以考虑 盛雀歌把安全带系好，摇头笑着：“晚了。” 厉晚舟着急问：“那你快说，你是怎么搞她们的？” 简单明了形容了整个过程后，厉晚舟一脸的遗憾：“我竟然没有在现场观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以后多得是机会。” 厉晚舟敲了敲方向盘：“你等着，我找人去打听一下赵来那边的反应，他现在知道了还没什么动静呢？” “暂时还没有，但她们肯定已经被赵来拉进黑名单了。” 有了这份录音，足够破坏陆婉和盛月歌想要和赵来合作的计划。 盛雀歌看了眼时间：“咱们到地方就吃饭，抓紧时间。” “你这么忙呐？” “贺予朝发消息说晚上找我有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 厉晚舟哼她：“你就是沉于美色，我可是把宗序抛到一边去了来找你的，他想见我都没这个机会！” 盛雀歌吃惊：“你把和宗序的约会推掉了？” “什么约会......他想来接我被我拒绝了。”厉晚舟不太想提。 “我觉得你是在害我。” “哈？” “这下换成宗序把我拉进黑名单了。”盛雀歌想到那个人一脸严肃的样子，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真的太吓人了。” 厉晚舟突然道：“我还觉得贺予朝吓人呢！” 盛雀歌眉尾轻扬：“突然battle，维护谁呢这是？” “哪有，我可什么都没说……” 笑了一声，盛雀歌低头给某人发信息，免得一会儿他打来电话问自己什么时候到家，估摸着一听她很晚才回，又要不太高兴。 就贺予朝的控制欲这一点，她已经很了解，大部分时候只要顺着他的意见，都不会有什么麻烦事。 不过盛雀歌最近倒是天天摸老虎屁股，做的都是会让贺予朝不太高兴的事儿。 但做了也就做了，鉴于某人的反应看起来好像都在可控范围之内，盛雀歌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贺予朝这次回复的很快，然而只有一个微笑表情。 盛雀歌差点窒息，很想问问贺予朝，明不明白这个微笑表情的杀伤力有多大？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复，贺予朝的消息又来了：“十点之前，我要见到你。” “这是还有门禁么？” “你提醒了我，门禁可以考虑。” 这大概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盛雀歌叹息一声，告诉他，自己会按时回去。 到了吃饭的地方，菜还没点齐，厉晚舟突然倒吸口凉气：“完了，宗序找我。” “接电话啊，怕什么？”盛雀歌故意道，“不是不怕他的嘛？” 厉晚舟挣扎一番之后接通电话，很没底气：“什么事啊？” 盛雀歌凑过去，就听到宗序硬邦邦的语调：“你在哪里。” “我吃饭呢，干嘛？” 宗序的声音依旧很严肃：“等下拍视频让我看看你在跟谁一起吃饭。” 盛雀歌无声道：“哇哦！” 厉晚舟瞪着她，冲宗序发脾气：“我跟谁一起你又管不着！” “晚舟，听话。不要让我自己去查到你在什么地方。” 连威胁都是这么平淡无波，盛雀歌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厉晚舟最后还是妥协了，拿着手机环绕一圈周围，发给了宗序。 第142章 一份新惊喜 等厉晩舟的视频发过去，盛雀歌已经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现在管你这么严了？”这还没结婚呢，只是订了婚就这样严格，等两人结婚了，厉晩舟岂不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宗序是个很靠谱的男人，比厉晩舟大了许多，但对她从来体贴到位，盛雀歌认识厉晩舟之后，也见过许多次宗序和她的争吵，最后败下阵来的都是那个不苟言笑的人。 他说一不二，且冷漠肃然，却在厉晩舟这里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他们订婚起初只是家中长辈意愿，宗序不像是会接受安排命令的人，竟然也对这段关系有着非常高的主动性，究其原因，当事人厉晩舟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厉晩舟年轻活跃，认识宗序那会儿才十八岁，订婚到现在，她专注于学业和刚起步的个人服装品牌，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结婚的打算。 盛雀歌不知道宗序是怎么考虑的，但她猜测，对他而言，厉晩舟大概像是抓不住的蝴蝶，才会致使他没有丝毫安全感，处处管着她。 厉晩舟长长叹气：“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盛雀歌突然觉得作为朋友，应该找个机会和她谈一谈关于这个问题。 厉晩舟到现在才二十出头，又向来被家中保护得很纯粹，也许根本还不明白感情是什么。 不过今天显然不是机会，盛雀歌只能先安慰她几句：“你好好和宗序聊聊，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说的只要合理，他肯定能听得进去。” “可他在我的事情上就是很没道理可言嘛。” 厉晩舟抱怨着，实际还是很听话的给宗序发语音：“你看到啦我真的和雀歌在一起，没有骗你！” 她这才告诉盛雀歌：“其实……是因为这回出去……都怪那个模特，送什么玫瑰给我啊我又不喜欢玫瑰，结果被拍下来，也不知道宗序怎么就知道了。” 盛雀歌失笑，怪不得，某个人肯定是看见照片醋意大发，才会看得这么严实。 “还好上回冒充叶柄文未婚妻那事儿还没被发现，不然……” 厉大小姐光是想想都浑身发毛。 有宗序盯着，她们这顿饭也吃不了多久。 厉晩舟想送盛雀歌，被她打发了，还是先让宗序见到人吧，她可不想真的成为这个悍将的眼中钉。 …… 盛雀歌想了许久贺予朝今晚找她有什么要紧事，都没想到这人竟然没有预兆的就送了份大礼给她。 “这是陆婉？！” 盛雀歌倾身趴在了茶几上，盯着那几张照片仔细打量，虽然有些模糊，但几乎能确定，这人就是陆婉。 陆婉不年轻了，可风韵犹存，在珠光宝气的衬托下，依旧是个美人，她从一家看不出招牌的店里出来，很快就上了车， 贺予朝拢了拢浴袍，点头。 盛雀歌又指着照片里的另一个人：“他呢？” “你认为他是谁？” “又卖关子！不过能够让你拿照片给我，这人身份不会简单。看他们见面这地方的隐蔽程度，应该是在做什么交易？” 贺予朝的脸上展露一点笑：“倒是不笨。” 第143章 股份在她手里 盛雀歌嘚瑟：“这不是废话？” 贺予朝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恰好将盛雀歌的握住。 他沉声一笑：“这个，是天辰基金的投资人。” 盛雀歌专注在思考上，也没在意男人的动作，她问：“我爸的公司现在资金紧缺，我记得你的朋友之前说......他想要寻求合作，陆婉应该没有这个好心去帮他找投资吧？” 况且就现在这种国际局势，盛世才的生意想做下去很困难，那些投资者都是人精，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更别说，陆婉要有这么大的本事，公司也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盛世才也不见得是多有本事的商人，当年更多也是靠着盛雀歌母亲才让公司兴起，然而辛苦耕耘，最后都便宜了别人…… 在盛雀歌出神之际，贺予朝摩挲着她的手，声音轻缓：“不，她是为了自己。” “她要自己做生意？” “你觉得她们有没有这样的头脑？” 盛雀歌鄙夷道：“也是，我不该高看她们。” 那两个人，会享受是真的，做生意的本事......还是算了吧。 盛雀歌托着下巴沉思，也想到了一些可能性：“做并购的话，如果他们有办法把公司改制，趁着还有盈利的时候卖掉......陆婉和盛月歌就能一分钱不花，得到最大的变现了。” 贺予朝一脸高深：“那就得看她们如何把盛氏，变成自己的。” “盛月歌有百分之二十股份，陆婉手里少一些，也有百分之十五。加上一些小股东，拉拢的话，估计能接近半数。” 只是如果她们真能做到这种程度，盛雀歌也不得不佩服她们的狠心。 到时候，盛世才大概会终于醒悟，自己养了两个多狠心的白眼狼在身边。 贺予朝的视线下滑，落在了盛雀歌的领口，然后就停住了。 男人的眼底黑色渐浓，如墨如夜，深无边际，温度也逐步上升…… 盛雀歌仍未察觉，自顾自说：“可她们要怎么做到拿捏半数以上的股份？毕竟……” 公司还有二十五的股份，在她手里呢……这事情除了很少的几个人知道，基本是个隐藏很好的秘密。 盛母在离世之前就为盛雀歌安排好了一切，她暗中收购充足股份，又成立了另一家公司对这二十五的股份进行管理，再通过不断的子公司进行控股，七拐八绕，还会牵扯到国外的基金投资，最终才能绕到盛雀歌这里来。 这么多年，一直是盛母当年的心腹在打理，连盛世才都不太清楚那人实际上还是为盛雀歌办事。 也得亏如此，这些股份还能留在盛雀歌的手里，否则早就被吞的干干净净。 突然意识到贺予朝很久没有反应了，盛雀歌一抬头，就发现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幽暗。 “怎么了？” 贺予朝的声音变得嘶哑：“你很了解。” 她笑了下：“大学时候选修了金融课，也看了很多资料，因为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要用她们最想不到的手段，打败她们。” 无论何时，她的一双杏眸始终清透明亮，在不知觉中，让贺予朝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这里。 就像此刻，贺予朝很想吻上这双眼睛。 当然，不只是眼睛。 第144章 你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盛雀歌往后缩了缩，被男人盯得有些口干舌燥。 “说正事呢你干嘛啊……” 贺予朝倒是换了副口吻，挑眉反问：“我在干嘛？” 要说做了什么，也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做，但这人难道不清楚他的一个眼神都有很大杀伤力？ 她把照片收起来，眼珠子转了转就打算溜：“照片可以给我留作备份吧？我先上楼去……” 盛雀歌刚站起来，男人就已经迈开长腿跨过茶几，压迫感十足的站在了她身侧。 贺予朝握住她细细的腕骨，白皙的肤色能透出青紫色血管，他看了一眼，嘴角就勾了起来。 现在盛雀歌看见她的笑就会觉得心里发慌，不由向后退。 然而男人一把就将她扯了回来，直接打横抱起。 盛雀歌：“？？” “太轻了一点。”贺予朝掂量着她的重量，有些不太满意，“看你吃的也不少。” “……我没有很轻。” 她都会觉得自己身上肉不少，没想到这人还觉得她太瘦了。 盛雀歌怕自己掉下来，只能用力勾住贺予朝的脖子，两人的呼吸随之交缠，密不可分。 “我会盯着你，以后多吃一点。” “我已经吃很多了……” 贺予朝不听她的辩解，命令：“听我的。” 莫名其妙的聊上这个话题了，盛雀歌还有些纳闷，她就跟脑子抽了一样问：“不上楼，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啊？” 贺予朝唇边笑容逐渐扩大：“你在期待我做什么？” 完了，又砸了自己脚。 盛雀歌拼命摇头想解释，然而男人已经真的按照她所说，往楼上去了。 “我现在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信么……” 某人明知故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盛雀歌认栽了。 她干脆把脑袋靠在男人胸口，红着脸说：“明明就在谈正事，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这个人的恶劣实在是以前难以想象的，谁能想象出传说中危险可怕的贺大佬，实际上撩起人来不偿命？ 上楼之后，盛雀歌还做了某件很作死的事情。 她竟然在思绪纷乱，快被贺予朝带进沉沦的世界之时，冷不丁想起来什么，然后勾着他的脖颈问：“你怎么会有那些照片啊？” 贺予朝表情僵住，眉骨的锋利凌厉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贺予朝这样的语气，是非常不开心的表现。 盛雀歌恍然清醒，意识到自己作了大死，后悔莫及。 她颤颤巍巍地说：“没有，没有想别的，就是突然……” “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贺予朝冷笑着，决定要让盛雀歌知道走神的下场是什么，在他这里分心，这等同于在……挑衅。 盛雀歌欲哭无泪，试图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 “原谅你？可以。”贺予朝的笑容无法瘆人，“等你尝到代价了，我就可以原谅你。” 至于代价，自然就是盛雀歌第二天只想呆在床上，深切体会到了惹怒贺予朝的后果，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轻易作死…… 第145章 你会赢，我相信 最让盛雀歌觉得可恶的在于，某人早晨神清气爽，竟然还问她：“需要找个理疗师来吗？” 盛雀歌有气无力的哼唧：“我又没有残废……” 就是很想什么都不做，可惜她还有许多待处理的工作，包括昨晚的那几张照片，也足够盛雀歌忙一阵子了。 “还有两天开庭。”盛雀歌不由警告这个人，“我不来你房间了，你也别想来我的……” 再和贺予朝呆在一起，就只知道厮混了，哪里还能养精蓄锐打硬仗。 过去，盛雀歌在开庭的前几天都会严阵以待，现在仍然如此。 这是她人生里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盛雀歌不希望自己因为现在好像拥有了安逸生活就忘记是什么让她走到了现在。 人不能松懈，一刻都不能，否则就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动力了，从她还在上学起就是如此。 盛雀歌还记得高中老师给她的毕业寄语是：坚如磐石，韧如蒲苇。 她不能忘，也不敢忘。 出乎意料的，贺予朝的神色竟然在此时变得温柔。 男人摸了摸她的脸，郑重道：“你会赢，我相信。” 盛雀歌的眼眶瞬间一热，猛地把被子拉到盖过头顶，声音发闷：“我当然会赢了！” 遇到像贺予朝这样的人，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啊……盛雀歌在被窝里眨巴眨巴眼，脸颊的热度也持续不减。 “等这个案子结束，带你去休两天假。” 贺予朝说完之后就没声音了，盛雀歌估摸他已经出发去hg，最近她都从他的电话里听到工作上的安排，知道他有多忙碌。 可他只会流露出很少的疲惫，大部分时候，都在进行仿佛永远无法完成的工作。 他不只是建筑设计师，还拥有hg这样一间庞大的事务所，应该还有更多她看不见的压力被他扛起，包括贺家的那么多事情…… 也不知道他感觉累的时候，会怎样排解，又有没有一个人，可以去替他分担？ 盛雀歌偶尔会想起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贺予朝，浑身凶狠凛冽的戾气，眼里半点笑意也无，荷尔蒙混合着压迫感，像草原上的头狼，被那双狭长的眼睛盯住，就仿佛接受到了死亡的召唤。 她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贺予朝，平日里他的漫不经心、疏懒淡漠，都只是一层伪装，真正的他有多么危险，只有他的敌人才最清楚。 盛雀歌差一点成为了他的敌人。 但稀里糊涂的，她又看到了另外一个模样的贺予朝，复杂多面，令人着迷。 只是，无论贺予朝是什么样子，盛雀歌都能确定，和他有关的一切，都会激发盛雀歌所有的胜负欲，她不想失败，也不想失去。 …… 临到了开庭的日子，石红雪成了最紧张的那个人，她反复问盛雀歌，她想要的东西，最后能不能归她。 盛雀歌无法肯定回答，但在她心里，要的可不只是那些东西。 赵来和那两个人合谋这事，已经触及到了盛雀歌的底线，她很少被激怒，但显然，她是个足够睚眦必报的人。 这一次的庭审，也会更加精彩…… 第146章 开庭，被告胸有成竹 转眼，到了开庭当天。 由于被告向法庭申请了不公开审理，所以这次开庭仅有相关人员在场。 盛雀歌坐上原告代理席后，心跳比平时快了一些。 这是她兴奋的反应，肾上腺素持续分泌，浑身血脉流动促使着她的精神高度集中。 石红雪相比起来要紧张许多，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她知道赵来试图对盛雀歌下手后，甚至产生悲观情绪。 好在被盛雀歌成功安慰，勉强打起了精神。 至于赵来，依旧衣冠楚楚，大老板的派头一等一，眼神里的狠意根本藏不住，或者他就没想过要伪装自己。 他看起来，对今天的庭审结果势在必得。 在他有理由猜到，石红雪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之后，还能表现的这么镇定，原因很简单，他认为自己很有把握。 盛雀歌看了眼赵来的代理律师，这位能够称作她长辈的律师此刻成为了她的对手，为各自的当事人而战。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也就是两年之前，初出茅庐的盛雀歌还只能跟在对方身后，以仰望目光期待着今天的到来。 这或许也是人生际遇很有意思的地方。 庭审很快开始，盛雀歌平稳表达了原告的诉讼请求：“一、判决原告与被告离婚；二、龙城市西城区西斜街胡同36号房产归原告所有......” 所有财产分割都在清单上表现，由于他们所涉及的财产金额巨大，光是财产分割诉求，盛雀歌都念了不短时间。 至于举证环节，罗列出的证据种类丰富，可以从多方角度完成原告的离婚诉求。 盛雀歌不动声色观察着赵来和代理律师的反应，他们两人都很淡定，胸有成竹。 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盛雀歌低头，唇边滑过一抹不经意的笑。 等到被告方答辩时，果然开始对诉讼进行反驳。 从对照片的质疑开始，被告律师不愧是业界大牛，每一条答辩都很有力道。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赵来频繁出轨的事实，石红雪也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从她发现蛛丝马迹的那天起，就开始了暗中跟踪调查。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年有余，也因此拥有了强有力的后盾，不至于手中毫无胜算。 被然而告律师开始举证时，拿出了几份关键文件呈交。 “关于财产分割的问题，由于被告公司经营不善，长期以来处于账务亏损状态，目前为止有超过20亿的个人债务未偿还。” 赵来也在此时，推了推眼镜。 石红雪的脸色随之改变。 真是个好手段啊…… 石红雪希望分割财产，但如果在婚姻有效期内，赵来有超过两人共同财产的债务，那么石红雪不仅一分钱拿不到，还需要被迫共同承担债务的偿还，背上高额欠款。 也不怪他们会那么淡定，提前就预备好了这一切，又怎么会担心呢？ 对方律师掷地有声：“位于西斜街的房产，也即将作为债务赔偿抵押。” 要真是按照被告律师所说，这官司就算是石红雪赢了，又怎样呢？ 赵来这个人，是铁了心要把发妻逼上绝路，分明是两人共同奋斗而来的财产，竟然一分钱都不愿给她...... 第147章 要怎样扭转局势？ 石红雪紧张的看向盛雀歌。 她心里在打鼓，尽管庭前盛雀歌和她沟通多时，她对盛雀歌也很信任，但真到了这样的时候，一切如车轮前进，无可挽回，兴许很多事情都会在今天尘埃落定了，她还是免不了的忐忑不安…… 石红雪自然是不想输的，从赵来手里分走多少家产，都不过是弥补伤痕的一种方式。 从赵来频繁出轨开始，她大半生所有的付出都等同于喂了狗，若是连最后的安慰都没了，那便是真正输的彻彻底底。 此刻，石红雪仅剩的唯一安全感，都来自盛雀歌。 因为同对面的气氛相似，盛雀歌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依旧神色淡然。 女人如烟面容不见任何紧张，那双透亮的眼眸光彩熠熠，充满了自信。 赵来打量着她，沉下了脸，面色不善起来。 他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把盛雀歌活剐了才满意，如果他有这个办法的话…… 可惜，他最近使了很多招数，都没有能成功对盛雀歌下手，还给自己惹了一身腥，买凶绑架威胁的事儿差点就败露了...... 到底是谁在保护盛雀歌？ 赵来始终不愿相信，自己连她都对付不了，加上他这么多年因为也嚣张惯了，确实没有把盛雀歌放在眼里，解决不了她，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假如，没有盛雀歌把陆婉母女的对话送给赵来，他们只要再一合计，估计就能知道贺予朝的存在，甚至盛月歌就此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可惜，双方都认定彼此不值得信任，不会再交底，也给了盛雀歌继续隐瞒秘密的机会…… 审判员在被告律师举证完毕之后，询问原告和被告是否还有其他证据。 盛雀歌抬起下巴，面无表情的和被告律师对视。 这位长辈曾经高高在上，他是经验丰富的大状，是盛雀歌崇拜仰望的对象。 然而胜败，从不因为你是谁，就永恒不变。 盛雀歌看向审判员，用清冽声音沉稳有力地说：“原告这边有补充证据，现在申请证人出庭。” 当证人的名字公告出来时，赵来的脸色终于不平静了，他猛地看向证人，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证人王隋，赵来的投资人。 赵来握紧拳头，满脸骇然，一时间无法分辨，这情形到底是真还是梦境。 怎么可能？！ 这个小律师怎么可能请到自己的投资人来出庭作证？她到底要干什么？！ 赵来的惊愕视线又转向自己的代理律师，企图从他这里得到充分的自信，然而……他的律师此刻也面色冷肃，看起来一点都不轻松。 对面所有的反应都映入眼底后，盛雀歌缓缓曲起手指，在冰凉桌面摩挲一把。 她在提醒自己，保持冷静，提高专注度，毕竟接下来就是看好戏的时候了，她真是一秒钟都不想错过啊…… 王隋作为证人，在主审的询问下，告诉法庭，一个月之前，他与赵来有生意上的合作考虑，他作为投资人，打算参股赵来的新公司。 不过，投资是有前提的。 第148章 与他分享喜讯 在法官询问下，王隋解释，双方已经定下了签约时间，即将达成合作，只是在他的要求之下，赵来另外签署了一份协议，保证没有任何个人债务的困扰，以及名下所有公司运营状况良好。 这是作为投资人的要求，他需要确认这一点，才愿意进行投资。 毕竟自己的投资如果因为被投资人的恶意欺瞒打了水漂，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是这一份单独协议，使得此时王隋的出场，对赵来是绝地打击。 因为这份协议和今天法庭上，他们关于债务的举证，是相悖论的。 协议，欠条，只能有一方是真。 盛雀歌请来一个证人，就把他们逼上了两难境地。 赵来额上冷汗直流，开庭时的傲慢嚣张早已不见，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所有期望放在自己的律师身上。 这位久经沙场的资深律师面对这样不利局面，平静表情也终于有一瞬崩乱，但好歹是真正的大状，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被告律师采取质证手段，试图否认赵来在这份合约里的可信度。 如果赵来不承认这份合约是诚信的，在今天的法庭上，他们所有举证也就具有了真实效力。 只要盛雀歌无法证明欠条作假，让法官无法当庭宣判，再等到二审三审，绝对可以在分钱给石红雪之前，先用债务拖到她撤诉，或者改变最初要求……他们就是无冕之王了。 至于投资人那边，庭后再去协商，在他眼里，法官给予的输赢并不意味着真正的胜负，获利最多的，才叫赢家。 然而赵来慌乱的打断了自己的律师，匆忙道：“不，合约没有问题！” 他身旁的业界大牛难以置信，风度全无，压低声音：“你疯了？！” 赵来疯狂摇头，不，他宁愿分一半的钱给石红雪，也不能影响了和王隋的合作。 他的律师并不知道这份投资有多重要，近乎等同于把握住了他的命脉！！ 见状，盛雀歌挑了挑眉，终于松了口气。 搞定了。 有赵来这句话，最终的结果已经很清晰。 被告律师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的走向，看着盛雀歌时，表情也很是复杂。 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律师，还是以这样戏剧化的方式……足够让他记忆犹新了。 等到庭审结束，盛雀歌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打电话给贺予朝。 没等对方说什么，她的语气就充满了雀跃：“我们赢了。” “恭喜你。”贺予朝的声线在电话里又沉又性感。 他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磁性嗓音在盛雀歌耳边旋转，让她激动的心跳逐渐平稳。 “也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帮我联系了证人......” 贺予朝沉声笑了：“是你猜到了他们会做什么，也是你去同证人协商，胜利是属于你的。” 盛雀歌被他夸得挺不好意思：“那也是多亏你的帮助。” 她从未与人分享过胜利的喜悦，每一次开庭，每一次胜利，对盛雀歌而言，好像都只是冰冷的结果。 但从这一刻开始，不是那样了。 第149章 应该回到原来的状态吗？ 原来能够拥有一个可以分享快乐，将所有情绪与之交汇的人，是这样的感觉。 盛雀歌听着自己清晰的心跳，又说了好多话，才冷不丁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表现的太激动了。 她脸颊红了红，匆匆说了句回头再说，把电话给挂了。 这样的情绪波动有些陌生，但莫名令她欣喜。 过去和盛雀歌接触过的人对她评价都是内敛沉稳，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 她不得不逼着自己成为了那个样子，在贺予朝面前，却总是忘记自己该有的模样...... 贺予朝在接电话之前，hg的高层会议正在进行。 只是扫到了盛雀歌的名字，他就挥手中断会议，当众接了电话。 大魔王堪称温柔的口吻，还有含笑的表情，都让在场的人仿佛见到鬼了一样满脸惊悚。 现场最淡定的只有谢秘书和特助，自然都是见怪不怪了。 至于电话挂断的那一秒，某人又迅速恢复高冷漠然之后，众人才觉得回到了现实里。 ...... 在盛雀歌离开之前，石红雪又特意来感谢她。 若是没有盛雀歌提前猜到赵来那边会使用的招数，这一次还真是会输的很惨。 当时在庭上，盛雀歌预料准了赵来的选择，他不会为了财产分割，毁掉和王隋的合作。 那才是他生意最重要的环节，只是分一部分钱给石红雪而已，不会要了他的命，可如果因为离婚，导致在生意上的信誉失去了，就永远无法挽救了。 至于盛雀歌为什么会知道他们要用这一招，只能说，大状的确经验丰富，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总是会落入自己的习惯陷阱里。 赵来的代理律师所负责过的所有案件，只要能够搜集到的资料，盛雀歌都拿来反复分析，她从中挑出了对方惯用的手段，做好了充足准备。 对方轻敌，怕是从没有将她这个小新人放在眼里，会采用自认为最安全的方法 所以盛雀歌的严阵以待，带领她获得了胜利。 不过这里面还有起到很大作用的贺予朝，如果不是他帮忙引见，盛雀歌也不一定能够有机会去说动王隋出庭作证。 当然她始终相信，只要自己见到了王隋，他就一定会选择出庭。 因为如果他不来，赵来在法庭上所有的举证都会迅速散播，在最短时间影响到他的投资。 赵来一开始，就走了条死路。 “我应该做的。” 盛雀歌把头发散开，扬唇一笑。 她像是生长在野地里的蔷薇，浑身带刺，经受风雨，却成长为了最坚韧不拔的姿态 石红雪看着她，不禁很是羡慕，活到她这个年纪，已经失去了那样鲜活的生命力，也无法再拥有了。 石红雪不由得想，希望她能够比自己好运，不会遇到今时今日的情形，也希望有个人可以珍惜这样明媚的女孩子...... 回到贺予朝的公寓，盛雀歌站在客房里环顾一圈，在考虑些事情。 因为赵来的原因才在这里借住，现在案子结束了，她理应是该搬回家，一切都回归到之前的状态里。 只是......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第150章 少爷很重视您 在房间呆了一会儿，盛雀歌听到楼下有动静。 傍晚时佣人来烹饪晚餐，正好到了时间点。 生活助理小崔会将贺予朝所有的行程安排同步给佣人，确保贺予朝有打算在家里用餐的时候，都能准时尝到美味且健康的食物。 盛雀歌下楼看见做饭的厨师，想着跟专业人士学两招，就在旁边偷师。 “为少爷准备的食材都要很讲究，烹制时火候稍微欠了一分，都能被少爷挑出来......”厨师张伯孜孜不倦地传授经验，盛雀歌在旁边认真听讲，十足的好学生模样。 盛雀歌想到那次自己做的东西，叹气：“所以那次他根本就吃不惯吧。” “少爷也是不想让您失望，这是他重视您。” 盛雀歌不置可否，又问：“张伯，您在他身边工作多久了？” “准确说，应该是在贺家伺候多久了。”张伯粗略算着时间，拜师学艺有了成果以后，他就成为了贺家的专职厨师，后来被贺予朝带出来，除了为他服务，也在某家五星级酒店任主厨。 “那他小时候，您也见过？”盛雀歌忽然很有兴趣。 小不点一只的贺予朝，会是什么样子的？ 如今这个强大到无坚不摧的男人，仿佛神祗般的存在，过去有怎样的经历？ 盛雀歌甚至无法去想象。 听了她的问题，张伯用怀念的语气说：“我也算看着少爷长大的......” 不过具体的他未细说，在贺家呆了一辈子，他从不说半句闲话，即使现在问这个问题的人，显然在少爷的心中地位非同寻常...... 贺予朝进门时，晚餐已经烹饪结束，盛雀歌坐在餐桌边冲他挥手。 男人因为工作而紧皱的眉头骤然舒展开，锋硬轮廓也柔和了下来。 他脱下外套，走到盛雀歌面前。 盛雀歌仰头看着他：“怎么了？” 贺予朝一言不发，眸色很暗。 “你应该还有话要说。” “什，什么啊......” 盛雀歌有些心慌。 她心跳砰砰时，贺予朝忽然半蹲下身子，视线与她平行。 “既然要感谢我的帮助，只是一句道谢，是不是不够诚心？” 盛雀歌瞪眼：“那你先前还在电话里说都是我的功劳呢！” “当时还有下属在。”男人理直气壮，开始讨要报酬。 “所以......我该做什么？” 贺予朝握住了她的手，在掌心里揉捏：“好好想想。” 他蛊惑的语气让盛雀歌有些失神，可她是真的毫无头绪。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灵感，盛雀歌拔高了音调说：“我送份礼物给你吧？” 男人唇边多了抹隐隐约约的笑：“也行。” ......也行？ 所以他原本想要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但贺予朝点到为止，已经不会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带着她要送礼物的承诺上楼换衣服洗澡。 盛雀歌还在苦苦思考的时候，楼上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有重物倒在了地上。 她正打算去看看，就发现刚上去不久的男人又下楼来了。 贺予朝阔步走到盛雀歌面前，先前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铁青的脸色。 他的丹凤眼里，正酝酿着黑沉沉的暴风雨...... 第151章 她也没想走啊？？ 盛雀歌吓了一跳，她很少见到这样可怕的贺予朝，上次看到这样的他，大概也要追溯到两人初识的时候了。 贺予朝却并没有立即对她发火，而是看向张伯，声线很沉：“您先回家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张伯对少爷的脾气是很了解的，当下便猜测发生了很让他生气的事情，否则他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张伯和盛雀歌的接触不多，但这辈子见过许多人，有分辨好坏的本事，他对盛雀歌的印象一直很好。 所以他难得的多了句嘴：“少爷，您心里有什么不快，都好好说......” 贺予朝神色冷冽，语气不善：“您该走了。” 张伯见此，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默默为盛雀歌祈祷。 这套公寓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盛雀歌的紧张已经在张伯为自己说话的时间里，消失了许多。 她梗着脖子，问：“我怎么惹您生气了？” 贺予朝冷笑，拽过她的手腕就把人往楼上带。 盛雀歌艰难跟上，心思轻动。 这人脾气发作的古怪，刚刚还好好的，就上了个楼而已...... 遭了。 盛雀歌总算是醒悟过来，明白了是什么致使贺予朝生气。 她嘴唇动了动：“事实上我可以解释，贺予朝，你应该是误会了。” “闭嘴。” 贺予朝声音冷的吓人：“我现在不想听到你说话。” 否则从她那张小嘴里说了什么，都会让他心软。 可这个女人惹他生气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必须给她点儿教训才行...... 果然，贺予朝把她带到了客房。 盛雀歌下楼的时候忘记关门，大敞着的门内，收拾好的两个行李箱就摆放着床边，让人看了很容易误认为她想要离开。 贺予朝周身都在簌簌冒着寒意，从锋利的眉到紧抿的唇，处处都在昭示他的心情有多不愉快。 他盯着那两个行李箱，像是要从上面凿出洞来。 “东西都收拾好了？今晚是散伙饭，嗯？”贺予朝猛地转身，沉声如雷，在盛雀歌耳边炸响。 明明他声音不大，压在心头的重量却是前所未有的使人呼吸不畅。 贺予朝的眼神更暗，唇角的弧度略显讥讽：“我看你还有东西忘记带了，保险箱还没有开吧，别忘了里面的东西现在也是属于你的。” 空气里都弥漫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低气压，如阴云笼罩。 盛雀歌也算是又一次体验了贺予朝发怒时，像一头狂躁野兽的表现。 他眉宇间的戾气几乎快化为了实质。 换个人此时应该都吓到腿软了，盛雀歌还莫名从男人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隐含的受伤。 显然，这个误会，对贺予朝而言，几乎一种伤害。 也是......在他这里呆到了安全打赢官司就想走了，提前没有一句话都没有就收拾行李，确实是挺伤人的。 贺予朝一回来就看到那么两个行李箱摆了出来，这场景大概很刺眼。 盛雀歌光是这么想着都觉得自己这种行为简直渣到了家。 也不怪贺予朝这么生气。 可关键在于......她也没想走啊？？ 第152章 最后不还是要走？ 在贺予朝眼里，盛雀歌的眼神看向一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而在他暴怒的边缘，盛雀歌忽然凑上前，鼻尖嗅了嗅。 “你今天抽烟了？” 男人身上的烟味很淡，他不常抽烟，但盛雀歌也撞见过几次。 带了点薄荷的味道混合着他的气息，是一种极为成熟好闻的气味。 盛雀歌忍不住又嗅了嗅，都快贴到贺予朝身上去了。 男人分明仍在气头上，却因为盛雀歌的靠近，软了神色。 他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又皱起眉。 贺予朝沉声说：“盛雀歌，不要岔开话题。” “我没有啊......” 盛雀歌挺委屈的撇嘴：“这不是看你不听我解释么？” 她装起可怜来很有一套，贺予朝干脆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五官都蹂躏变形了。 这样，总不能再用这张脸来骗他。 “唔唔唔......” 盛雀歌在鼻子里哼哼，表达自己的不满。 贺予朝见状，才松了手。 骇人气势依旧存在，盛雀歌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抱怨：“你干嘛这么生气啊，脑补过剩还不听人解释！” 贺予朝微怔：“你说什么？” “我说你独裁专制！脾气古怪！“ 贺予朝的表情眼看又更吓人了一点...... 盛雀歌干脆趁机抱住了他的腰。 “你先闭嘴听我说，不然我就真的要拎着行李走了，你追都追不回来。” 盛雀歌的威胁或许起了作用，男人的身子僵住，倒是没有再说话。 但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注视下，还真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冷静的。 “我就是收拾收拾行李，没有打算要走。” 盛雀歌发誓，从贺予朝的眼神里看到了满满的不相信。 “我知道突然收拾行李很奇怪，但这不是要换季了么......” 龙城的秋天永远来得猝不及防，上周还是整日的闷热，一场小雨下过，早晚凉意就很明显了。 之前实在是没有时间，也因为状况不允许，现在有了机会，她是准备先把带来的一些衣服拿回家去，然后换些初秋的衣服过来。 当然，如果顺便的话......咳，还可以多带一些。 “我保证，我没有说谎。”盛雀歌认真道，“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确实是想过这个回家的问题吧，但最后这不也没决定要走么？” 贺予朝眸中情绪迅疾变化，最后凉凉道：“也就是说，你还是在考虑离开了。” 盛雀歌干脆把人放开，自己坐到了床上去：“我觉得我们先好好聊聊。” 男人挑眉。 “我住过来是因为担心赵来伤害我，现在这个案子结束了，他再对我做什么也于事无补，应该不会再对我下手了。” “所以就算我现在回家，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不过好歹在你这儿住了这么久，总得感谢感谢你，所以我这不是还没有走吗？” 听她说了半天，贺予朝薄唇轻启，冷漠总结：“呆一段时间，也要走。” 结果不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猎物都已经进到他的老巢了，还能离开，岂不是显得他这个狩猎者，很没有本事？ 更何况，他已经尝过在睁眼范围之内就可以见到盛雀歌的滋味，不可能再舍弃了...... 第153章 做好准备了吗？ 在贺予朝说话的时候，盛雀歌姿态闲适，敢用这幅态度面对他的，盛雀歌还真是头一个。 等他说完了，盛雀歌就悠哉悠哉的盘起腿，能这么放松，自然因为她已经发现了某人生气的根本缘由，既然如此，也就能够对阵下药了。 “贺先生想留下我。” 盛雀歌很肯定，眼中溢满透亮的光。 贺予朝欺身向前，双手撑在她两侧，两人的呼吸便兀自交缠在一起。 温度在上升。 盛雀歌很有耐心，她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毅力的猎物，尽管落在了狩猎者的爪牙范围之内。 她依旧不急不躁，杏眸里倒映出贺予朝的脸，比之刚才更幽森。 也不知道过了许久，贺予朝冷沉的脸上出现了近乎温柔的表情。 他说：“对。” 他的回答很坚定，眼神里的占有欲也呼之欲出。 贺予朝注视着盛雀歌，黑色眼眸里难得有了展露出的情绪，他补充道：“我希望你留下，和我们的合约无关。” 盛雀歌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灼热充盈着她的心，甚至逐渐遍布全身，将冰冷许久的血液解冻。 时间流速也在此刻变得缓慢，盛雀歌等待许久，等到确认所经历一切都是真实可触碰的以后，才慢慢笑了起来：“好啊，为了贺先生这句话，我也要留下来。” “不过——” 盛雀歌纤长的手指抵在男人胸口，与他心脏搏动的位置重叠。 “合约之外，我可就不需要一切都听从安排了，贺先生，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好，在未来漫长岁月里，付出所有珍重，学会如何爱一个人了吗？ 准备好，度过春夏秋冬，看过万千风景，心中挚爱不曾改变？ 准备好，将信任托付给爱人，无论经历何种生活，始终保持热情与爱？ 也许现在一切才刚开始，荷尔蒙作祟才会使得他们陷于对方的吸引力里，可在走出第一步时，盛雀歌分明就想到了自己白发苍苍那天，如果身旁陪伴的人还是贺予朝，那该是怎样的幸运？ 贺予朝把她的手指握在掌心，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男人似乎在笑，声线迷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盛雀歌便重复了最近常说的一个词：“加油哦。” …… 不过说了收拾行李是为了回家换衣服，贺予朝还真的亲自送她过去，反正晚餐也都凉了不能吃，他们又重新找了个地方吃晚饭，没有再折腾张伯。 至于家门口，之前的痕迹大都清理干净了，不过屋子里还被塞了些冥币纸钱，导致贺予朝跟着盛雀歌进去之后，眉心的皱褶都能夹死蚊子了。 “都是赵来做的。” 某人音色凉凉，足够让人有些浑身发冷。 盛雀歌倒是有心思笑了笑：“不容易呀，你总算记得他叫什么了。” 可不是能记得吗？ 贺予朝都已经让孟泛扬帮忙对赵来使绊子了，过不了几天，赵来就会因为应付生意上的麻烦，而再也没有心思来在意盛雀歌了…… 第154章 确认安全感的方式 贺予朝一通电话，很快就有人来帮忙收拾了家里的晦气东西，盛雀歌心情还挺好：“他这么做，让我运气变更好了诶，这回赢了官司……贺先生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男人扬眉：“嗯？” “以后人家再提起那位前辈的时候，都会想到，他输给了我。” 这几乎要成为那位职业生涯里断层式的一次败北，可惜胜负已分，盛雀歌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那天的庭审过程有够惊心动魄，要不是赵来申请了不公开审理，否则这段视频如果放在网站上，指不定要引来多少的讨论。 盛雀歌倒是无所谓的，就是另外的人嘛…… “我独立执业快两年了。” 盛雀歌从衣柜里往外取衣服，边说：“还没有输过。” 贺予朝唇角扬了扬：“知道。” 她望过去：“贺先生这是把我的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吧？” “没有。” 贺予朝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他说没有，便是真的没有。 谢秘书的确是将关于盛雀歌所有的详细资料都给到了他，不过他没有打开。 “是老爷子的消息。” 贺老爷子将这事情告诉他时，语气听得出赞赏：“是个很能干的孩子。” 盛雀歌对这一点更不奇怪了，老爷子没有去调查她才叫奇怪，反而贺予朝不知道…… “真的不好奇吗？” 盛雀歌停下折叠衣服的动作，抱臂微笑：“贺先生难道对我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有。” 男人答的痛快，这么硬脆的态度让盛雀歌愣了下。 她再伶牙俐齿，也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 “你会亲自告诉我。”贺予朝笑的别有深意。 听她亲口说出来，不是更有意思么？ 贺予朝在任何人眼里都是高深莫测的做派，难以捉摸，心思缜密，且阴沉不定、极其不好相处。 这人若是切开了心，里面都是黑的。 要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比登天还难。 而恰好，在长久与陆婉母女的斗争中，盛雀歌也练就了这么一身与人周旋的本事，要说隐瞒内心，她同样不遑多让。 比起心思来……盛雀歌也很能折腾。 他们两人撞在一起，倒是恰好契合，不用句句话都放在明面上来解答，只一个眼神，就已经明白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对于两个本质都很自我的人而言，这样的互相试探，反倒是确认安全感的方式之一，旁人也许无法理解，但他们都乐此不疲…… 盛雀歌耸耸肩，不置可否。 秋装很快收拾进了行李箱，盛雀歌在走之前冷不丁告诉贺予朝：“这是我妈买给我的房子——可惜了，你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她被陆婉和盛世才逼到自杀的时候，我十三岁。” 盛雀歌眯起了眼，仿佛看到了遥远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悲凉、痛苦、黑暗的过往。 “她的遗书很简单，希望我在她离开之后仍然能够坚强快乐，好好生活，至于另外那些人，一字未提。” 他们将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逼至绝路，也不配得到她的着笔。 第155章 作为男人应该保护好她 只是美好期愿，与现实残酷总有着鲜明对比，盛雀歌希望可以成长为快乐美好的人，但失去母亲意味着失去唯一后盾，她强迫自己快速长大，哪里还能活成那样无忧无虑的样子。 不过纵使再多艰难，盛雀歌也没有埋怨过母亲，她选择离开，也一定是人生绝望到了尽头，再无活下去的动力。 她怨恨的，始终只有那三个人。 不过对付他们，报仇手段各不相同，盛雀歌做好了准备，她会有足够耐心看着他们也尝到绝望的滋味…… 贺予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盛雀歌面前，男人手臂轻轻用力，把她带入了怀里。 “我和你说过，现在的手段我只嫌太轻了。”贺予朝声线渐冷，“每个人，都应该为他们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盛雀歌蹭了蹭男人的肩膀。 她很快又听到他说：“如果伯母还在，会很为你骄傲。” 他柔软的语气像一团火热的茧，将盛雀歌包裹在其中，抵御掉寒冷，只剩下旁人昏昏欲睡的倦意。 或许是因为独自一人熬了太久，才更能体会到，被理解被保护是多么让人沉迷的滋味。 “知道了……”盛雀歌懒倦神情似一只猫，打了个哈欠说，“好困啊，回去吧。” 如果那里可以是个家，她一定会努力抓住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 出门的时候，碰巧遇上了邻居大爷。 “哎呀，小姑娘这是要搬家呐？我就说嘛，被坏人盯上了太不安全，虽然这段时间好像是没有什么人再来捣乱了……哟，男朋友也在呐，小伙子不是我说啊，你女朋友前段时间可是好危险的，作为男人，要保护好自己的爱人嘛！” 大爷今晚明显异常话多，以至于盛雀歌听的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她哂笑着想要解释两句时，贺予朝已经全盘接收了大爷的教诲，应承道：“您说的是，我这就把她接到我家去，以后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她。” 最后几个字咬得很紧，盛雀歌后脑勺一个激灵，都感到了从脚底油然而生的凉意。 等结束和大爷的谈话，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盛雀歌进了电梯才缓缓说：“不错啊，您这是打破了与陌生人交谈的记录吧？” 贺予朝捏住她的后脑勺：“取笑我？”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最大胆的人就是她了，在他面前什么事情都敢做，从来就没怕过。 “我不敢的可多了……” 盛雀歌嘟囔两句，倒也没说下去。 否则这个话题越聊越危险，最后倒霉的那个人，估计还是只有她。 “……盛月歌应该已经知道结果了，你说她现在得气成什么样子？” 盛雀歌已经算给她们退路，就盛月歌说的那些话，就算不能证明什么，要在法庭上当做新的举证，也能给她们造成很多麻烦。 不过，只是这样多没意思。 她要的就是她们心虚忐忑，最好再辗转反侧，整日噩梦。 “好奇想知道？” “有点儿，我找小静问问。” 第156章 001-002 正式宣战，一耳光。 “小静？” “就是那边的佣人，小静年纪挺小就出来打工了，日子过得不好。” 小姑娘到盛家也还没几年，但她来的时候恰逢盛雀歌大学毕业，过了司法考，拿到了律师职业证，与之前藏拙的悲惨景象截然不同，把盛月歌气的够呛。 偏偏这时候盛雀歌早脱离了盛家，不需要再卑微依附，那两人再生气也是无可奈何的，她们倒是有钱，可想对盛雀歌下手，要找到门路也不容易。 盛月歌就把所有不满都发在了佣人身上，年轻弱小的小静就成为了被撒气的对象，虽然盛月歌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但眼神中的鄙夷不屑已经够伤人了，加上时不时的故意挑刺，对于那样一个小姑娘来说，是最大的侮辱。 盛雀歌也没有故意去收买小静，她起初只是因为无意中知道小静的父母来龙城看病，正好认识在医院的朋友，帮了点小忙，小静就这样把她当成了恩人。 后来嘛，知道小静还有想要继续读书的打算，盛雀歌又帮她办妥了成人自考的一些事情，小静基本就彻底站在盛雀歌这边了。 贺予朝了解透彻之后，唇边掀起淡笑，满意夸赞：“不错。” “你不会觉得我在利用她，这样的做法很卑鄙？”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日子凄苦的人，不可能做到谁都去帮，至于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要说完全纯粹，更是罕见。 盛雀歌刚开始帮助小静并没有打算让她帮自己做什么，后来则是存了刻意心思，不过她也从没有清晰要求过需要小静为自己办事，小姑娘聪明，自己主动给盛雀歌发了不少盛月歌和陆婉的动向…… 两人说着已经上了车，今天轮到小刘值班，车子很快平稳驶出了车库。 “小静，是吧，她应该很清楚为你做事代表的意义。” 贺予朝笃定断论，顺势搂过盛雀歌的腰，细软如柳，触感极好。 于是男人又勾得紧了一点。 盛雀歌瞟了眼腰上结实有力的手臂，脸转向另一边，暗自扬了扬嘴角。 “她能想到为你提供信息，证明她接受这样的关系，何况，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也是在利用你。” 贺予朝这句话是在盛雀歌耳边说的，热气吹得她有些痒。 盛雀歌揉了揉耳垂，才说：“没关系，她可以利用我，互相合作，有何不可。” “你倒是大方。” 盛雀歌惊异问：“莫不是贺先生利用别人，都不讲互相合作？” 她说完，很快又明白了。 贺予朝这么个腹黑至极的男人，有些人被他利用了怕是都不知道，他的手段高明，也确实不易破解。 他本来就很危险，盛雀歌最近在他身边日子过得挺舒服，差点都忘了这一点。 “贺先生小心翻车。” 盛雀歌这句话带着三成调侃戏谑，谁成想一语成谶，不过往后某天让贺大佬翻车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小静很快就发来了现场直播，盛月歌又在家里摧残花圃，还不停咒骂，至于骂的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雀歌小姐，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小静略有些期待的问。 不需要盛雀歌多问，小静已经将现在盛家别墅内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她。 “陆夫人下午在家里也发了脾气，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最生气的人不在家里陪着她的宝贝女儿，反倒外出了，盛雀歌最先想到的就是那几张照片。 虽说照片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不能代表什么，但有了这个开头，就很难不去联系起来。 “雀歌小姐，还需不需要再跟之前一样？” 那次，盛雀歌也是靠着小静帮忙安装的窃听器才得知了她们想对贺予朝下药上位的打算，然后成功截了个胡…… 这次，如果想知道陆婉到底在做什么，也许也只能这样做。 只是这样的行为过了红线，盛雀歌心里明白一旦被发现意味着什么。 盛雀歌想起那晚和朋友说过的话，他们这一行的人最清楚什么底线是不能触碰的，可依旧有人去冒险，现在这个“冒险者”，又变成了她。 该怎么选择？ 就在盛雀歌咬着牙打算做出决定时，身旁的贺予朝突然掰过她的脸，四目相对，男人幽幽道：“不是只有这个办法。” 盛雀歌的思绪瞬间暂停，看着贺予朝的眼神格外迷惘。 刚刚，她又习惯性的独自做出决定，无论怎样的后果都打算自己扛起，然后被贺予朝提醒，她好像并不再是孑然一身。 至少她身边有个人，能够分享，可以并肩，即便她不确定能够享受多久这样的美好滋味。 贺予朝见她久不做反应，手上用力，捏着她的脸：“又在想什么，嗯？” “贺先生说的办法是什么？” 盛雀歌轻轻眨眼，放慢了语速问。 “不会需要你再做冒险的事情。”贺予朝凌厉的面上显出傲然，“我会处理好，要不要相信我？” “如果是你的话......” 盛雀歌伸手：“合作愉快。” 她这才想起来还没有挂电话，告诉小静：“先不用了，那边的事情你也不用太在意，专心上课，离开现在的生活，知道吗？” 小静很感激地说：“太谢谢你了雀歌小姐，要不是你的话......” “好了，不用再说那些客气的话，既然不甘于现状，就要好好努力。” 人定胜天这个词，也许不能处处通用，但至少怀揣着这般信念，生活才有了盼头。 否则许多人在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盛雀歌很好奇贺予朝会怎么做，他的心思难以揣摩，她头绪全无。 “既然她们想和天辰基金合作，就借这个机会吧。” 贺予朝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盛雀歌到现在都不甚清楚。 但很快，她就将再有一次异常清晰的认知...... 那日当天宣判，赵来很快就和石红雪签好了离婚协议，关于财产分割的事情也迅速进行，过户转账一天就彻底搞定了。 至于他这么积极的原因，自然是怕自己公司的新投资打了水漂。 没有人会嫌钱多，何况赵来这样眼中只剩下利益的人。 只是当他把一切完成，恢复自由身，打算好好和投资者再谈合作的时候，王隋竟然说，投资合约作废...... 赵来白手起家，能从一介贫民变为如今的大老板，经历了多少商海沉浮，勾心斗角。 他自然是那个常胜将军，否则也不会能像今时今日，拥有那么多的金钱，更有无数美人在怀，人人喊他一声赵总，将他捧得飘飘欲仙。 在法庭上输的这次，让赵来尝到了无可奈何的滋味，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个世界上还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这样的感觉了。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很快，他失去了从商至今可以得到的最大一笔投资，失去了将事业推向新高峰的机会。 赵来日思夜想，整整两天没有合眼，终于找到了他认为的关键所在。 都是那个律师！ 他心底不平，将所有问题都归咎到盛雀歌身上，然后就打算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生意不顺又丢了大脸的怒火。 然而盛雀歌已经搬了家，龙腾大厦安保严格，想轻易去搞事情也不容易。 就在此时，王隋联系了他。 “赵总，有个事儿，忘了跟你说。” “是咱们的合作，有转机了？！” “那不是，赵总，你呢，最好小心些，尤其是那个叫做盛雀歌的律师。” 赵来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您什么意思？” “赵总都没有好奇过，我是怎么突然跑来作证的？” “......我以为，那个小律师猜到了我们的计划，故意拿这个来找您。” “这是一点原因，但还有一点。” 王隋笑了：“这位盛律师，背后的那位可是身份不一般，您要是还想在龙城落脚，最好现在就收手，否则......我保证，你只要敢动她一下，就直接带着你的公司滚出龙城吧。” 赵来提起了心：“您说的这位是......” “我就只是好心提醒，具体的不便多说，总之，你听我一句劝。” 至此，赵来都还不知到底是谁，让他陷入了如今的悲惨境地。 而他的霉运还没有到此为止，往后还有更多倒霉的事情等着他，那就是后话了。 人嘛，总是要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 周六早晨，盛雀歌睡了个懒觉。 前一天晚上贺予朝有跨国会议，所以呆在公司，在确定行程之后，竟然还转给了盛雀歌。 她看到时，回了个：“？” 某人就再也没有回音了。 等盛雀歌醒来，伸了个懒腰，再打了个大大哈欠，毫无形象的在客房新换的两米大床上翻滚两圈之后，才睁开眼睛。 然后，她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凤眸。 盛雀歌差点摔到地上，惊恐万分地坐起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予朝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之前。” “......你不是就在这里盯着我看了一个小时吧？？” 贺予朝勾唇：“看你说梦话，磨牙，打呼，挺有意思。” 盛雀歌：“呵呵，我不信。” 然而心里慌得很，甚至想要背过身去擦擦眼屎...... 她心虚地问：“我真的......说梦话，磨牙，打呼了？” “你认为呢？” 眼看真把盛雀歌忽悠了一下，某人嘴角翘得更高。 “你肯定在骗我！” “还不算笨。” “贺予朝！” 盛雀歌恼羞成怒，朝着他扑了过去。 贺予朝张开手臂接住盛雀歌，防止她摔倒，难得露出混不吝的笑：“又这么主动，一晚不见，想我了？” “我想你……快点回你的房间去吧！” 盛雀歌挣扎着站起来，上下打量男人的脸，倒是看不出有多少疲惫，只是人又不是铁打的，开了整晚的会议，怎么可能不累？ 光是想着这一点，她的心脏都在细微抽动。 贺予朝唇角掀了掀：“那就在这里睡吧。” 在这种事情上，盛雀歌都是耐不过他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贺予朝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然而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困的样子，依旧目光灼灼，让盛雀歌不住的头皮发麻。 最后又是她败下阵来，默默睡在了另一旁。 男人手臂轻勾，就将她带进了怀里。 “……你可快点睡吧。” “着什么急？” “反正困的人又不是我！” 盛雀歌又忍不住问：“你的设计项目现在是不是大都在国内？” 男人尾音上扬：“调查我？” “当然不是！”盛雀歌哼唧道，“只是觉得你好像没有经常去国外。” 设计师也需要去到项目现场，所以按照最近几个月贺予朝的行程来看，应该重心都放在国内了。 “对。” “我以为你们都会喜欢在不同国家留下自己的作品这样……” 贺予朝闷声笑了：“谁告诉你的？” “瞎猜的……” “理论上讲是这样，但hg在国外的团队有非常多优秀设计师在承接不同的项目，有他们就够了。” “那你呢？” 贺予朝意味不明道：“我是个商人。” 这是业内对贺予朝最多的评价，他的设计出挑，但所涉猎并非那一项，因为hg的存在，有许多人认为他并不纯粹。 盛雀歌觉得，从男人的语气里听到了些许自嘲。 她不是专业人士，无法去评判贺予朝的设计，但那些作品一定是优秀的，至少她初次见到hg大厦时，便被整栋建筑的想象力与未来震撼。 “商人不好吗？”盛雀歌喃喃说，“hg就象征着顶级与梦想，况且在你创造hg之前，你已经受到了最专业的奖项认可，那些评价你的人，至少也得像你一样，第一个作品就收获那么多荣誉，才可以认为，你不纯粹吧？” 难道纯粹就意味着只能坚守一个身份？自然不是如此狭隘，盛雀歌觉得，那些对贺予朝的评价，不过都是嫉妒与羡慕并存，只能用这些方式寻求平衡。 盛雀歌才不管自己这些想法是不是偏激，有没有问题，她现在已经处于极其的护短状态了…… 贺予朝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么为我打抱不平？” 盛雀歌气呼呼的说：“总之，我觉得这些质疑毫无根据，全是嫉妒！” 在她眼里，贺予朝甚至更像是一个引路者，将众多有天赋的设计师纳入hg，给他们充分土壤，让他们肆意成长，满足他们一切的异想天开。 至于这些，还是她从张驰朋友圈里看到的…… 张驰自从进入hg，每天都在告诉所有人，他有多热爱hg。 在张驰的讴歌下，盛雀歌也算了解到一个更丰富的hg，于是内心就悄悄的愈发佩服起贺予朝来。 他把hg变成了许多建筑设计师心中的乌托邦，只这一点，盛雀歌就觉得他做了件很伟大的事。 她的愤愤不平写在了脸上，连生气都极为漂亮。 贺予朝唇角弯度更深，低声哄她：“只是一些外界议论，不用在意。” 他又补充说：“实际上我有一部分设计项目已经快要在国外落地，不过依照他们的建造速度，需要我去现场的时间……应该还很遥远。” 盛雀歌被男人难得的吐槽逗得前仰后合，然后就听到他说：“下午出发，带你去泡温泉。” 那地方在龙城郊外的山涧里，一整片天然温泉山庄，在地图上却从来没有显示，不对外开放的。 盛雀歌这回终于是孤陋寡闻了，确实没听说过那么个地方，想着最近神经高度紧张，也是该想办法放松放松了。 然而，这次的温泉行并没有成功，被突如其来的一件事打破了原定计划。 她陪贺予朝睡到下午，贺予朝睡觉，她拿着ipad看电视剧。 男人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厉晩舟已经往她的微信上狂轰滥炸，消息一条接一条。 “雀儿救我！” “我这回真完了！” “宗序知道啦！！我上回假扮叶柄文未婚妻的事情！！” 盛雀歌看到消息也惊了一跳，过去有段时间了，那事儿怎么就传到了宗序耳朵里？ 那可真是要变天了…… 盛雀歌去了楼下给厉晩舟打电话，问她具体情况。 然而厉晩舟也还什么都不清楚，这几天宗序去了西北参加某个演练，今晚还在回来订飞机上就用卫星电话联系上了她。 宗序话不多，言简意赅：“我七点回家，你想好怎么和我解释你和叶柄文的事情。” 厉晩舟被这一句话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当时完全忘了该说什么，稍微回过神来，宗序已经挂了电话。 而她不知道的是，宗序坐在直升飞机上，脸色严肃到让其他兵差点要以为这回是他们输掉了演习，本来一帮人还等着回大本营能接受嘉奖了，现在却是有种掉头回去再演他个三天三夜的想法！ 只要能不跟宗副团这么尊阎罗王呆在一起，什么都好说…… 厉晩舟是真的有些慌，虽说宗序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而不开心，但那样锋利的语气还是头回听到。 盛雀歌给她出主意：“要么先回你大哥那里？” 厉晩舟的大哥总能护住她，就算宗序再生气，也不会在他面前发火。 “我大哥带着全家去迈阿密度假了……” 那可真没辙了。 “你也不用怕，他又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我再去帮你解释一下，把责任都揽到我身上来。” “不！他能做的可多了……” 厉晩舟说的很没底气，毕竟宗序能用来惩罚她不听话的手段，都有那么些难以启齿，她又不好意思告诉盛雀歌。 “还有，你可不要揽责任，这个人有时候不讲理的，我嘛……哎，就是要惨一点。” 盛雀歌想了想，还是很疑惑：“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 厉晩舟那天敢去冒充叶柄文的未婚妻，也是认为现场没有人会将这个消息传到宗序耳朵里去。 宗序的圈子里都是做实事的人，没空去声色场所消遣，即便应酬也都在观江阁那样私密性很高的地方。 龙城大小二代算起来也有不少人了，像叶柄文这样的大少爷，他的朋友圈和宗序几乎不可能有重合。 厉晩舟笃定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当时又存了想亲眼看盛月歌丢脸的心思，也没管假如这消息传到宗序耳朵里去了呢？会有什么后果？ 然而墨菲定律的威力十足，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而盛雀歌也问到了很关键的问题，是谁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宗序？ 趁着某人还没有回来，这个问题也该先解决掉，否则这对厉晩舟也是个不小的威胁。 “我先来找你吧。” 在宗序回家之前，她们应该还有不少时间来得出个结论。 介于某人还在睡觉，盛雀歌给他微信上发了大概情况解释，本来要去泡温泉的行程，也只能推后了。 盛雀歌和厉晩舟约了个折中的咖啡厅，一见面，厉晩舟就抓着她的手开始诉苦：“你无法想象我将面临多么凄惨的局面，请你一定要永远记住我为了你做出的牺牲！” “我就说应该我去和他解释嘛，有什么让他冲着我来好了。” 盛雀歌有些担心，并不想因为这一件事影响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哎呀。”厉晩舟已经收起了担惊受怕的表情，笑得狡黠，“他还能真的把我怎么着不成？我就是想顺便吓吓你……” “厉晩舟。”盛雀歌凝眸，“不要开玩笑。” “知道啦，真的没事，相信我！” “行，那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到底是谁，告了秘？” “你是已经有怀疑对象了吧？” 不然盛雀歌也不会这么严阵以待。 盛雀歌捏了捏眉心：“抱歉。我认为……是盛月歌做的。” “可她怎么能有这么大本事了，还得查到我和宗序的关系。”厉晩舟一惊，“她别是知道我俩是朋友了吧？” 盛雀歌眼神冰冷：“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 若是不知道，她又为何要费尽心思，把消息传到宗序耳朵里去？不就是为了报复回来？ 其实仔细想想，那晚在场的人里面，除了盛月歌，也没人还有充足理由和胆量，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依旧这么做。 这可是从此后就和厉家的千金结下了梁子，没几个人会这么傻，除非本身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了，就算成为仇敌也不在乎。 比方说，厉晩舟是她的朋友，所以，盛月歌连带着将厉晩舟也一并恨上。 “你这个妹妹，胆子够大啊！就不怕我整死她？” 厉晩舟以前的纨绔威名，可是还在的。 “我想，她敢这么做，也是找到靠山了吧？听叶柄文说，她最近没再来缠着他了。” “你等我，我去宗序那里试探一下，顺便……” 先认个错。 “喂。”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下刀子，听得人心里发毛。 “我是来认错的……要么你先听我解释解释？” 厉晩舟吐吐舌，自认为非常低声下气了。 岂料这回宗序是生气的狠了，只道：“回来再说。” “唔……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把消息传到你这里来的？” “晚舟。事情起因并不在是谁传达了消息给我。” “我没有想推卸责任或者狡辩，只是……哎我都说了让你听我解释啊你又不听我说，又不告诉我，这样还这么沟通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顿了一瞬，音色很沉：“现在才沟通，你不觉得太晚了？” 行，反正是她的错，她现在百口莫辩。 不想再和他说话，厉晩舟把手机扔在桌上，满脸愤怒：“真的聊不下去了！” “好了，你不要着急，你和宗序都有各自的立场，但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也需要为对方考虑的，等他回来不要生气，好好谈。” 盛雀歌缓缓平复了厉晩舟的情绪，看她稍微冷静下来才继续说：“如果宗序不告诉你就别问了，我们从别的地方去找答案。” “怎么找？” 盛雀歌打开手机：“让答案自己送上门。” 是不是盛月歌做的，一通电话就能知道了，为敌多年，自己这个妹妹是什么性格，她比谁都了解。 盛月歌一接电话，就是不客气的谩骂：“盛雀歌！你还有脸找我？你这个人简直诡计多端令人作呕，我怎么会和你是姐妹，说出去都丢人！” 她说的，是盛雀歌下套离间她们母女同赵来合作的事情，这事儿盛雀歌也没想过能瞒多久，在赢了官司之后，她们就该猜到了。 毕竟在法庭上的时候，她可没拿那天威胁的言论去举证，很明显在盛家所说就是一个谎言，不过她们所有反应也都是真的，所以和赵来的合作也再也没有可能成型。 虽说庭审不公开，费点功夫也能知道过程了，所以这两个人肯定又更恨了她一点。 “怎么，就这样你们就受不了？”盛雀歌讥笑，“看来你们的承受能力还有待加强。” “盛雀歌你这个贱人！！” “哦，还有个事儿，被叶少耍了一通的滋味，怎么样？钓金龟婿钓到一半然后挫败而归，是不是很爽？” “……盛雀歌，你以为你和叶柄文攀上关系算得了什么？你不过也是被他玩玩而已！还有你那个朋友，我看她也迟早要倒霉，你们别得意！” 放狠话的本事，盛月歌一向保持着不错水准，不过这人有时候是真的蠢，只是几句话，就让盛雀歌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加油哦，别我们还没有倒霉，你和你那个妈先翻车了。” 盛月歌被她激怒，又在电话里骂了一通。 等电话挂断，盛雀歌耸耸肩：“果然，就是她。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靠着谁，才有了这个本事。” 厉晩舟撇嘴：“你家基因太好，那个盛月歌光是凭那张脸，还是很有迷惑性的。” “是啊……” 盛雀歌叹气，盛世才这个男人要不是年轻时候长得够英俊，又怎么骗到她母亲？ 有时候真的很想有更直接办法解决她们，可转念一想，那样的话，太便宜她们了。 “等会儿宗序该回来了，要是看不到你人，还得生气。”盛雀歌看时间差不多，反正该知道的事情也都有了答案，也就不需要再纠结。 她走之前也再强调：“别动不动就和宗序吵架，他对你很好，也很喜欢你，那些任性的话也少说，爱是会被磨灭的，我不想你后悔。” 厉晩舟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她有一张天生性感的脸，东西方的血统融合，给她增添了许多魅力，只是她并没有外表看起来这样成熟，几年前也不过还是一段感情经历也无的小女孩儿，所有同男人交往的故事都发生在宗序身上。 只是宗序对她过于宠溺，使得她本就被娇惯出来的大小姐脾气没有丝毫减弱，为人处事虽然成长了，面对他，却依旧和十八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或许这是好事，或许又是坏事，盛雀歌无法判断他们之间的感情，但并不希望厉晩舟受到任何形式上的伤害。 从咖啡厅离开，盛雀歌没有回公寓，尽管半小时之前贺予朝已经告诉她，处理完事情之后就尽快回去。 他没有指责她临时改变计划，让盛雀歌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没办法立即返程，因为还有些别的事儿要做。 盛雀歌直接去了盛家，小静刚才告诉她，盛月歌还在，没有出门。 她回去，那一家人自然是不欢迎的，尤其盛世才在短暂回国之前又去了外地，她们才不会希望看到盛雀歌。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越不想看到你，那就越要出现在敌人眼前。 烦也要烦死她们。 盛雀歌出现之后，那个不久前才在电话里和她争吵过的人又变了脸，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你可真是能耐，都说了这地方不欢迎你，你还要舔着脸来，真是够晦气的！” 盛雀歌只是弯弯嘴角，什么都没说。 “你到底又想来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回来都没好事，扫把星，垃圾，贱人！” 盛月歌用尽所能想到的言语去咒骂，漂亮的脸布满恶毒阴霾，彻底扭曲。 但她很快发现盛雀歌朝着自己走近了，对方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让她忽然有些心悸。 “盛雀歌，你快滚出去！！” “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叫保安了，不，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来抓你！” 盛雀歌哼笑：“抓我，抓我什么？擅闯民宅？还是——” 她强大的气场扑面而去，镇住了盛月歌那些虚张声势的蛮横。 盛月歌直接愣在了原地，瞳孔放大，眼睁睁看着盛雀歌站定在自己面前。 下一秒，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响亮的一巴掌重重扇在她脸上，动作又狠又快，直接把盛雀歌给打懵了。 一切都仿佛停在这里。 许久之后，盛月歌才捂住脸，声嘶力竭的尖叫：“——啊！！盛雀歌你怎么敢！！” “快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我要报警，我要送她去警局，我要让她被抓起来！你这个贱人！”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动。 实在是盛雀歌的气势太强了，让他们都不敢多管闲事。 在盛月歌持续不停的怒吼之下，终于有偏向她的人打算来帮个忙。 但刚动了一下，就被盛雀歌淡淡扫过来的眼神吓到怔在原地。 今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想，虽然雀歌小姐平日里不常回来，也不受宠的样子，可要仔细说起来，这位才是杀人于无形中啊...... “报警，你去啊。” 盛雀歌转身坐到了沙发上，摆出悉听尊便的态度：“我等你报警，然后咱们看看，是警察来找我的麻烦，还是先找你的麻烦。” 盛月歌是心虚的，她在这个刹那间才惊觉，自己有那么多把柄握在对方的手上。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几年之前，她无论怎么对盛雀歌颐气指使，她都从来不敢反抗，任由她欺负。 现在却是情形颠倒，她成了被随意拿捏的人。 可恶！ 盛月歌怒火中烧，可一下子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或许是因为这个巴掌带给她太多震慑，反倒让她清醒了不少，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占优。 “行，盛雀歌，你行，今天是我认输，但你别以为还有下次！咱们之前的账一笔勾销，否则今天在场的都是证人，我还是会找你的麻烦！” “行啊。走着瞧吧。” 盛雀歌微笑着，语气很淡：“这一巴掌，是替我朋友给你的，你最好清楚，战争在我们之间展开，如果你敢牵扯到别人，再有下次，就不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 盛月歌难以置信，她所认为很容易对付的人，突然间就变得这样危险了。 她咬着牙道：“那你就别让其他人牵扯进来，否则我可不管！盛雀歌，我倒是小瞧了你，看来你现在本事大有长进嘛！” “我等了多久，你知道吗？” 盛雀歌眯起眼，缓缓吐出一个冰冷数字：“十年，我等了十年，也让你们过了十年的好日子。” 但是从今天起，战斗正式打响，她们拿走的所有，往后都会一点点的还回来。 “做好准备吧，你们的好日子，马上就没有了。” 宣战声明传达给了目标之一，盛雀歌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全部达到，挺开心的离开。 第157章 想知道就叫爸爸 贺予朝低低“嗯”了一声，手臂勾得更用力，盛雀歌就觉得他像是个大暖炉，在身边冒着热气，连带着，让她的身体也跟着暖了起来。 入秋之后的夜里总是带了凉气，但被贺予朝拥在怀里，盛雀歌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她莫名觉得嗓子很痒，于是清了清嗓，然后说了另外的事：“我刚刚还去找了盛月歌。” 贺予朝挑眉，声线微沉：“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现在我可还瞒着我俩的事儿呢，告诉你，你也不能出现呀。” 瞒了不少时间，这已经成为盛雀歌手握的最大底牌，只是她也逐渐想要放弃以此为筹码。 男人意味深长：“我俩的事儿，什么事儿？” 盛雀歌故作淡定：“当然是合作的关系。” 贺予朝压了压嘴角，似笑非笑：“行，合作关系。” 盛雀歌头皮一凉，差点要给这人跪下…… “也没什么，就是和她摊了个牌。”盛雀歌平静的想要转移话题，“让她知道，我们的战斗打响了。” 贺予朝手臂上抬，捏了捏盛雀歌的后颈：“我希望再有一次，你会提前告诉我。” 他的语气难得这样严肃，盛雀歌下意识就应了下来，根本一点反对的想法都没有产生。 两人说着话，很快进了靠湖边的一个包厢，空间很大，装潢摆设都极有韵味，古典和现代的气质几乎完美融合，让盛雀歌第一眼就被惊艳到了。 而里面还坐着好些人，她飞快扫了下，有几张陌生面孔，大都年轻，派头很足，不是堆砌出来的装模作样，而是从骨子里散发的淡然高贵。 她有预感，今晚在座的每一个人，在外头，都是可以横着走的，且家里都有着响当当的大人物。 也有漂亮气质好的年轻女生，不过以盛雀歌和厉晩舟接触后的经验来看，应该不是属于他们这个圈子的。 贺予朝带着她进来，且姿态亲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盛雀歌心情平淡的接受着这些迥异目光，眼神如水，没起丝毫涟漪。 而那些看着她的人，各自交换眼神，但最多的，都是诧异。 贺予朝带女朋友来他们的聚会，当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够吓人的。 关于盛雀歌的传言他们这些人自然早听到了，不过今天才有机会见到本人，又惊艳又惊愕，总之都在受惊。 还好，他们都不会把情绪摆在脸上，盛雀歌也就当看不见这些人目光中的探究。 贺予朝揽着她，在最中心的位置坐下，神情懒散，看起来很放松。 “还需要我给你们单独介绍吗？” 他掀了掀唇角，这态度可是根本没打算要介绍。 盛雀歌除了贺予朝，还有两个人是熟悉的，莫肃和闻然锐。 他们正好也跟贺予朝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盛雀歌便礼貌的冲他们点头微笑。 贺予朝看到了，把她的脸掰回来：“瞎笑什么。” 莫肃习惯性的面无表情，没有搭腔，闻然锐就不一样了，推了下细细的金边眼镜，不客气的反驳：“人家笑一下，你能少块肉不成？” 旁边也有人附和，跟着起哄：“今儿可是头一回见到传说中的嫂子，贺予朝你也忒抠门了，连看也不让我们看一眼。” 盛雀歌不动声色敛目，心想，哦，这些人直呼其名，看来和贺予朝认识的时间之前十年往上，且身份家世相当，就算差，也差不了多少。 否则以某人高冷的性子，普通人也没胆子这样和他说话。 贺予朝搭在盛雀歌肩上的手指曲了曲，冷然脸上慢慢浮现一点笑：“你说对了，我的人，确实金贵，看一眼都不行。” 盛雀歌失笑，终于说了今天在这里第一句话：“不如你拿个袋子把我罩起来。” “舍不得。”贺予朝翘起二郎腿，“所以我还是盯得紧点儿。” 男人这些言语分明是在宣示主权，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到，她的身上，已经打下了他的烙印。 就他那么变态的控制欲，会这么做盛雀歌毫不奇怪，反正她自个儿已经彻底习惯了，特别淡定就接受了目前的相处模式。 闻然锐摸摸下巴：“我还真挺好奇，人家是怎么看上你的。” 贺予朝冷笑：“叫我声爸爸就告诉你。” 闻然锐：“那辈分可就乱了啊。” 盛雀歌目睹这一切的心情：“……” 男人的伦理梗还真是下到刚会走上到九十九，一辈子都玩不腻啊…… 不过贺予朝与朋友相处时，会放松一些，这些情绪体现在他的神色间，不经意的柔和会使他更具吸引力，也难怪今天来了之后，在场女性的目光都会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从你这里问不出来答案，我问雀歌不就好了。”闻然锐镜片后的眼眸发暗，无端让盛雀歌想起个词。 斯文败类。 “为什么非得是我看上他了？”盛雀歌表情无辜，又故意露出迷惑人的笑容来。 旁边有凑热闹的吹了声口哨：“感情是咱们大佬亲自追的人啊？” 贺予朝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说：“那就算是。我追的人。” 不过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把人追到手。 盛雀歌对某人的默认比较满意，便轻笑着调侃：“予朝魅力太大，身边美色如云，多我一个估计也无所谓。” “那你可错了！他可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美色再多，放在他眼里也跟黑白景象差不多，没滋没味的。” 盛雀歌看了眼说这话的少爷，挑眉问贺予朝：“真的哦？钻石贺老五？” 她的一颦一笑与淡然处之，落进其余人眼里，让这帮见识很多的少爷们都在暗自赞叹和感慨——不愧是贺予朝，竟然能勾来这么朵娇艳带刺的花儿。 两分飒三分媚，还有一半是仿佛与生俱来的自信凌厉，实在别具一格。 他们见过许多美人，也不得不承认，盛雀歌这样野生凛冽的美是最为勾人的。 可惜了……这样惊艳的存在已经被贺某人给收入了囊中，他们其余人是别想再去染指，谁要是敢起了点儿心思，可受不起这一位发火的代价。 贺予朝手臂收紧，低声道：“是不是很感动，嗯？就只有你，本事最大……” 还没有见过他就开始算计了，除了盛雀歌，真没人有胆儿这么做， 盛雀歌在众目睽睽之下，凑到贺予朝耳边说：“正好，我也是啊，彼此彼此。” 某人嘴角的弧度就这么翘了起来。 别人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看着贺予朝那副从未见过的愉悦神情就知道，这位冷漠无情的爷，是真栽了…… 桌上摆了不少酒，盛雀歌不时瞄上几眼，很久没碰酒精之后，总归有些馋。 她趁着某人和沙发那头的莫肃谈事，赶紧拿了两杯偷喝，又在贺予朝回来之前，给放下了。 这样的聚会盛雀歌不是主角，他们会谈不少正事，间或插科打诨几句，而那些对话里所透露出的许多信息，假如卖出去，应该会值不少钱。 不过盛雀歌也没什么兴趣，不像有位少爷带来的女人一样，很是问了些关于股票基金方面的消息，一看就收获满满。 盛雀歌不知道她们的具体身份，所以只是看了几眼就没收回了目光，继续偷喝香槟。 不过别人对她倒是很有兴趣，之前那位一直问投资的女生趁着贺予朝还没有回来，摸到盛雀歌身边来，精致妆容下的笑挺灿烂：“你好，我能跟你聊聊吗？” 盛雀歌哂了哂：“可以。” 她往后坐直身体，面上倒是云淡风轻的，实则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把男人勾得死死的？看起来贺少对你很是重视，用的什么招？” 她眼里的期许满是直白欲望，很显然，她问这个，并不是想要和谁在一起，而是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 谁不重要，重要是她可以借此拥有什么。 盛雀歌神色依旧，淡淡回答：“不好意思，我没办法回答你。” “啊？别小气嘛，我那位被不知道多少小姑娘盯着，压力实在太大了！” 盛雀歌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孩儿，年纪轻轻，但目标明确。 只不过这样面对面交流相关话题，还是头回遇到，所以不禁觉得有些新鲜。 是不是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出现在贺予朝身边，也和她们没有任何区别？ 贺予朝自己又是怎么想？ 视线落到他身上，不远处的男人有预兆似的，回看过来。 见到盛雀歌旁边的女人，眉头皱起。 然后又看到了她手里的酒杯，这下嘴唇也抿成锋利的弧度。 某人直接暂停了对话，又大步走回来，盛雀歌还没作什么反应，另外那个年轻女孩儿已经被他阴沉的表情唬住了，僵笑：“那个，我，我就是来说几句话，我这就走了！” 贺予朝看也不看她，转头冲某位朋友冷声说：“黄弋，把你的人带回去，看好。” 女孩儿被黄弋语气不善的叫了回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这样的态度在他们看来也习以为常，另外那些被带到这里的年轻女孩儿也都只是莫不关己，并没有谁打算帮忙说话。 也是……她们忙自己的事儿还来不及，哪里有空管别人。 盛雀歌已经猜到今晚没有几个少爷是正儿八经带着女友来的。 这些女人应该都是些消遣的乐趣，毕竟年轻漂亮的皮囊看起来还是很赏心悦目的，他们花足够多的钱，哄一个女儿心甘情愿以这样的身份留在身边，不需要平等对待，什么时候厌烦了，就什么时候结束这段关系。 这些女孩儿真够卑微的，但既然她们乐意过这样的生活，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没人会插手。 …… 回过神来，盛雀歌扯了下男人的衣摆，慢声细语说：“好了，她只是来问些小事情，你发什么火。” 贺予朝眼中锐利收回，然后一把夺走了盛雀歌手中的酒杯：“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准碰这些玩意儿。” 酒气微醺后的盛雀歌有多能撩拨人，她自个儿没有觉悟，贺予朝却是很清楚，他对盛雀歌的控制欲夜早就发生了畸变，这才多久的时间，便不希望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来染指盛雀歌。 盛雀歌仔细看了贺予朝好几眼，确信这人是认真在同她谈论这个问题以后，只能悻悻点头答应了。 反正她是很清楚的，在这种时候同贺予朝争论一个其实微不足道的话题，只会碍事。 盛雀歌很聪明，虽然并未彻底了解贺予朝的内心，但早就对他的脾气了解透彻，知道该怎样安抚他，并且让他冷静。 顺着贺予朝来，并不是屈服，而是胜利的另一种方式。 至少盛雀歌自己对于这样的胜利很满意，尤其是在男人幽沉的眼神逐渐软化之后。 她的内心便莫名升起一种满足感——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只是一句话便影响到贺予朝的情绪？ “听话一点。” 最终，贺予朝把酒杯拿走了不说，还把她面前所有的酒瓶一起带走了，半点机会都不给盛雀歌留。 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香槟离她而去，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而贺予朝去到莫肃那边时，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十分钟内结束这个话题，小家伙要等不及了。” 盛雀歌的确是等的有些百无聊赖，又不想过去掺和他们的话题，只能拿着手机玩消消乐。 闻然锐嗤他：“我看你是这才多久，就已经被人吃得死死的，这可不是好兆头。” 贺予朝神色不变：“是不是好兆头，以后就知道了。” 莫肃也不是个说废话的人，直接切入主题谈正事。 他们要谈的倒也不是多么重要的话题，但有些东西该商量还是得商量，又因为涉及到今晚在场的另一些人家里的生意，才有了这么个聚会。 处在贺予朝这样身份背景中的人，与人相处总归逃不过利益二字，能够捆绑着他们的关系，也大都和利有关。 越是这样直白现实，有时候越为牢固。 十分钟到了以后，贺予朝便打算带盛雀歌离开了，今晚让这些人都见了眼她，某人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待下去反倒让他心生焦躁。 对盛雀歌的极度占有欲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团燃烧正旺的火，灼烧着他的理智，侵袭了他的心。 然而贺予朝丝毫改变现状的想法都没有，任由这样影响他过去行事方式的变化产生。 但就在这会儿，突然有人进来问：“谁把咱们今晚在这儿的消息透给陈大小姐了？” 众人都一脸的懵，不知道什么情况。 还有更疑惑的：“哪位陈大小姐啊？” 那人一言难尽的回答：“你说还能有哪位......” 他说着，瞄了眼贺予朝所在的方向。 众人也就瞬间明白了。 能够和贺予朝牵扯上一点关系的，也只有那一位陈大小姐。 盛雀歌的专注都放在游戏上了，却还是在听到陈大小姐几个字的时候，敏锐竖起了耳朵。 她甚至比他们还更先猜到。 “怎么着，她知道了，然后呢？” “还能怎么着，人都已经到门口了，还是我司机看见跟我说的，他知道今晚......予朝在这儿。” 陈骁骁。 盛雀歌低头笑了笑。 她头一回见到这位大使家的千金，就是在一个挺尴尬的场合，那次她是赶鸭子上架，被贺予朝威逼利诱着冒充了女朋友的身份。 不过当时的盛雀歌，也有些存心的意思，对方越是挑衅，她就越想要刺激对方。 今儿个再次见面......盛雀歌睫毛轻轻颤动，目光晦暗。 第158章 你就是在吃醋 陈大小姐那副颐气指使的模样，她确实不太看得惯，才故意让对方难堪下不了台。 那次之后，盛雀歌再也没问过贺予朝，他是如何解决这个隐患的。 贺家好像也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影响，老爷子那边更是没有让盛雀歌感受到任何的压力，就好像贺陈两家安排的小辈相亲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存在过。 今儿倒是很难得，竟然又一次听到了陈骁骁这个名字。 盛雀歌等他们的对话都说出关键信息了，才慢悠悠朝着贺予朝看过去。 某人还在和莫肃什么，看着是根本没把这事儿听进去。 “予朝，你和你家这位，现在走么？趁着她还没找着我们在哪儿，赶紧撤吧。” 这人也是好心，知道即将发生的会面场景会很尴尬。 陈骁骁的家世与贺家相比，也能算是门当户对，虽说没有贺家那么大的能耐和悠久传承，好歹如今势头正盛，要是两家结亲，必定会是强强联合的，现在姻亲不成，关系也等同于破裂了，再比不得往日。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贺予朝不怕陈家，但有时候该给的面子也得给。 而贺予朝很显然是个不会轻易给面子的人，所以为了不让陈大小姐再次丢脸，他们也算尽力而为了。 “走？是该走了。”贺予朝单手插在口袋里，悠悠闲闲道，“但走的原因，可不是因为你们说的那个人。” 他面色恢复了冷然，走到盛雀歌面前，伸出手。 “走吧。回去了。” 盛雀歌把手交到男人的掌心里，借力站起来，歪着脑袋开了句玩笑：“你不再留下等等那位陈小姐啊？作为你的前相亲对象，再见面叙叙旧也是应该的嘛。” 还叙旧？那位陈小姐不大闹天宫都不错了...... 众人不禁想，果然是贺予朝看中的人，跟他一样，都是不怕事儿大的！ “你想见到她？” 贺予朝捏了捏盛雀歌的手，唇边笑意深深：“不会吃醋，嗯？” “这种事儿啊，还是留给您自己吧。” 盛雀歌一笑，挣脱他的手，去把包厢门给打开了。 正好看见找路的陈大小姐。 盛雀歌靠在门边，还挺有耐心的冲人说：“找贺予朝呢嘛？这边。” 陈大小姐踩着自己的十厘米高跟鞋，看见盛雀歌之后立马气势汹汹，哒哒哒走过来。 在场其他人见到这一幕之后都在想，这女人怎么比贺予朝还疯...... 陈骁骁眼神不善的盯着盛雀歌，冷笑：“你还没被甩啊，还跟着贺哥哥？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够可以的啊！” “使了什么法子？大概就是......故意勾引？靠着这张脸吧大概是，陈小姐跟我不一样，靠脸吃饭这种本事您应该是没有的。” 盛雀歌第二次见到陈大小姐，但嘲讽她的力度比起上回，可是大了许多倍。 陈骁骁气到脸色变青，刚准备要骂，视线里就出现了让她畏惧害怕的身影。 嚣张气焰顿时就消失了。 “贺......” “不准用那么恶心的语气叫我。” 贺予朝冷淡的眼神从她身上滑过，不带温度，毫无感情。 漠然到了骨子里，让人心底发凉。 陈骁骁眼睛一红，跺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明明我都是你的未婚妻了！” 盛雀歌啧啧摇头：“未婚妻哦，那我可是真的罪过。” 她还莫名想到了上回，厉晚舟假扮叶炳文未婚妻那事儿。 这三个字，别说，杀伤力还挺大的。 真让盛雀歌有种自己破坏了别人感情的错觉。 贺予朝眉头紧皱，不耐烦的情绪爬满了整张脸：“注意你的措辞，我甚至没有答应与你相亲，只是长辈一厢情愿而已。” 陈骁骁被怼的无话可说，又想到那次贺予朝极为可怕的眼神，只能憋屈道：“你就不能考虑我吗？跟她比起来......我哪里配不上你了？” 大小姐的疑问也充满了高高在上，压根儿没把盛雀歌放在眼里，以至于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输给了盛雀歌。 “我思考了很久，今天才鼓起勇气来找你，我觉得是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会对你很好的！”陈骁骁说得很认真，话语里的感情做不得假。 很明显，她是确实很喜欢贺予朝。 “虽然你对我了解还不够多，但感情可以培养，我们在一起对于两家来说都是好事，我也可以帮助你的事业......” 能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依旧勇敢表达自己的喜欢，陈骁骁对贺予朝的感情，应该已经到了战胜所有顾忌的程度。 陈骁骁眼中盛满期望，即便她有那么多的盛气凌人，但女孩儿的炙热却是实实在在的，这样的情绪实际上很感染人。 盛雀歌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去看贺予朝。 她盯着陈骁骁，看着陈骁骁流露出所有的期盼，耐心等待着。 “说完了没有？”贺予朝冷冰冰的开口，直接把盛雀歌捉回了身边，扣着她的肩膀，沉声道，“在你说这些之前，先问问她答不答应。” 陈骁骁拼命摇头：“我才不信你们是真正的在一起，我问过了，那次，那次你们根本就是才认识！她是因为要打官司的事情才来找你的！” “陈骁骁。” 贺予朝的薄唇里吐出她的名字，平淡到无情：“我没有耐心和你玩这些把戏，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会请他们来把你接走。但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又冷漠至极的补充：“陈家......想帮助我，你们有什么资格？” “你看吧，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对待人家小姑娘，一点情面都不给。”闻然锐在后边儿的沙发上坐着，镜片后的眼睛精光四射。 “不意外。”莫肃眼神无波，冷冷评价。 “但还是比以前狠了一些，放在以往，怎么说也得给女孩子留点儿面子。” “今天有他在意的人在旁边，不一样了。” “倒也是......” 盛雀歌被点到名之后，就不能再装置身事外了，再度扬唇笑笑：“陈小姐，您要是说够了呢，就请回吧？我这人可小气了，你今天来闹这么一出，我回去之后啊，可是要和他发火的。” 陈骁骁瞪大眼睛：“你怎么敢！” “我敢不敢呢，就是我的事情了，陈小姐不需要担心。” 盛雀歌想，还不知道这人在外面惹了多少风流债，有时候啊，他不主动去撩别人，也会有那么多的桃花遍地开。 反正还是得怪他。 陈骁骁被气走了，按照这回的架势，应该以后也不会再来。 贺予朝也正好带着盛雀歌离开，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这种事儿啊，烂在肚子里就好了，拿出来当谈资可不好。 坐上了车，盛雀歌靠着车窗，眼神慢悠悠的从男人脸上滑到别处。 “不错啊，贺先生魅力真大。” 贺予朝一双凤眸里神情不明，幽幽道：“你想说什么？” “陈小姐之前应该也来找过你家世不错，模样嘛，也还过得去，最关键的是还那么喜欢你，看她刚才说话，都快委屈的哭了。”吧？” “找过几次，被谢秘书打发了。” “果然......” 盛雀歌就说看着刚才贺予朝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你就没有一丁点心动？陈小姐家世不错，模样也过得去。” “所以？” “所以你本来应该考虑考虑的。” 贺予朝直接气笑了。 他捏住了盛雀歌的下巴：“跟我玩儿什么心眼，想说什么？这是在明里暗里指责我？” 盛雀歌眼里的笑意逐渐失去。 她面无表情道：“贺先生不觉得，让陈小姐出现在我面前，是对我的一种讽刺么。” 那么一个和他有些关系，甚至差点成为未婚妻的女人，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实在是够戏剧化的。 “我以为，你会在想要把我留下之前，就处理好你所有的这些关系，而不是还让她在我面前对你剖诉衷肠，让所有人听到她是怎么喜欢你，又是怎么差一点嫁给你的。” 贺予朝眉头拧起，不认可：“没有差一点，永远不可能。” “......这就是个比喻，核心意思不是这个。” “比喻也不可以，因为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她。” “哦。” 贺予朝嘴角的弧度慢慢翘起：“你就是在吃醋，雀儿，你在吃我的醋。” 盛雀歌气急败坏：“我没有！你别胡说！我只是认为你没有处理好你自己的个人关系，让我很生气而已！” 她的自尊让她不愿意忍受哪怕一丁点的误解。 也许今晚在场的那些人里，有的就在想，肯定都是因为她，贺予朝才不要陈骁骁。 是她破坏了他们。 若是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她对贺予朝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即便有再多人误解，她也没关系。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看着贺予朝，不再是费尽心机应付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也不是在利用他去达到自己报仇的目的，她看着他时，看到了过去从未奢想过的未来，也看到了怦然心动的美景。 所以盛雀歌才会生气，才会去在意。 见盛雀歌迟迟不说话，贺予朝无声叹息，张开双臂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在她脸上咬了一口。 “你属狗的吗！！” “让你记着这个教训。” “教训？”盛雀歌顿时认为他有些不可理喻，“做错事的人是你，为什么要我记住教训，你疯了吧贺予朝......” “的确是有些疯了。”贺予朝轻笑，温暖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否则，我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准备道歉？” 盛雀歌愣住。 “你不开心了，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用惹我生气的方式，所以要你记住教训。” “啧......” “而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贺予朝在她耳畔低声求饶，“我的错，你可以原谅我吗？” 盛雀歌满脑子都是男人婉转缱绻的，可以原谅我吗？ 这样低哑磁性的嗓音过于撩人，导致她差点被迷惑到忘了刚刚在生什么气。 贺予朝的确能够轻易的影响她。 “这个事儿，本来是老爷子的主张，我告诉他要处理，但他老人家的面子还是很重要，所以我去登门道歉了。” 盛雀歌没想到这个可能。 她有些诧异：“......你去陈家道歉了？” “这只是个小事，不重要。”男人打算继续往下说，被盛雀歌阻止。 贺予朝是多么骄傲的人？ 有些东西是融进血脉里的，而他亲自去陈家道歉，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盛雀歌惊骇了。 “我不知道，你没有告诉我。” “我说了，小事而已。” “哪里是小事......” 贺予朝不理她，接上刚才的话：“陈家人的态度是，陈骁骁那边，只能我自己处理，所以她后来还找了我几次。” 至于他的处理方式，就非常简单粗暴了，直截了当告诉陈骁骁，绝对不可能，不要想，没希望。 然而陈大小姐这辈子哪里遭受过这样的挫败，虽然还是对贺予朝心有余悸，可喜欢也是真的，再有阴影也硬着头皮，以为自己能够做那个特殊的存在。 她锲而不舍，今天也来了这里，就这么撞见了盛雀歌也在的场合。 这绝对是贺予朝第一次处理这样的麻烦，陈骁骁后来想找他也没机会，他都快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可惜没有彻底解决的麻烦，就是永远的麻烦。 但今晚，贺予朝已经不打算再顾忌老爷子的脸面了，若非因为老爷子，他真的要把陈骁骁处理掉，也有很多方式保证她再也不能来烦他。 听完之后，盛雀歌的重点已经偏到了很远的地方去：“你对老爷子很好。” “应该不好吗？” “当然不是！” 只不过她过去以为贺予朝天生无情，现在却发现，他有很多复杂的特质。 贺予朝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松开手：“我保证，陈骁骁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 “你早告诉我是因为老爷子的缘故......” 她也不会生气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男人郑重的承诺，“这都是不应该出现的。” 已经站到了许多人从不敢奢想高度的贺予朝，生来优渥尊贵，但要怎样对待动心的人，还在摸索过程中。 他并非天生完美，尽管他有那么多别人肖想不来的优点，却还需要因为人生头一次的心动去学着成长。 当贺予朝用他冷硬的语气保证以后，盛雀歌先前所觉得的那些被冒犯被轻视都消失了。 她同样不是一个擅长应对这些事儿的人，当感觉到有危险时，便会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方式来面对，然而如今的她，也并非和过去一样，只需要靠自己去撑着经历所有事情。 “知道啦，我也道歉。”盛雀歌别别扭扭的说，“我反应太大了。” 某人根本不在意这一点，而是反问：“你刚才说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处理好一切，就能够将你留下，嗯？” 盛雀歌都快忘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作为律师，她不应该对自己说的每个字掉以轻心。 然而生活，然而喜欢，哪里是能随时随地保持职业敏感的？ 盛雀歌显然根本忘记了这一茬，难得的冲动了。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我可没有保证什么。” 盛雀歌想，自己还不够了解他，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 只是心动，维持不了多久。 安全感非一朝一夕能够铸成，她还有许多需要确认的事情，等到他们彼此都做好充足准备以后，才能继续这段感情的下一步。 盛雀歌近段日子以来不停在审视自己，不断反问，到底是为什么要踏出这一步。 第159章 就是体罚了两天【二更】 答案从来不是固定的，有许多组成因素，但无论哪个回答，都逃不过一点： 和他有关的所有冒险，都令她心生欢喜。 ...... 这一个值得庆功的周末被各种突如其来的事情影响，导致盛雀歌到了周一时，反而比有案件要准备时更累。 她赢了官司的事情也传到了很多人的耳朵里，这个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站在她对面的那个人，背着无数荣誉，竟然在她这里栽了跟斗，引来了无数对她好奇的眼光。 但盛雀歌没兴趣管这些，她心里还记挂着厉晚舟，她从宗序回来那天晚上给盛雀歌发了条消息让她别担心之后，就消失无影踪了。 盛雀歌倒是不担心宗序会真的伤害到她，但没有她的消息，还是会让盛雀歌不安。 打了不少电话都没有人回应之后，盛雀歌在快要打算上门寻人之时，厉晚舟终于是有了信儿。 她在电话里有气无力的说：“我没事，好得很呢......” “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好得很？” “真没事，就是被他拉去体罚了两天。” “体罚？！” “啊......他嫌我身体不好，非要让我跟他一起去训练，还把我下放去插队......” 至于这个嫌她身体不好的缘由，厉晚舟就有些难以启齿了。 不过好在她没事，盛雀歌才放了心。 盛雀歌也没有告诉厉晚舟，自己因为她临时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将宣战时间提前了不少。 当然她也没想过要告诉厉晚舟，最终做决定的人是她，所以需要去承担这一切变化带来影响的人也只是她而已。 厉晚舟在电话那头又絮絮叨叨抱怨了宗序好半天，感慨还好他事情多，今年的大事尤其重要，所以也没有多少时间来管她。 而被惩罚的当时，她也已经哭哑了嗓子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做类似的事儿。 “他还想找叶炳文的麻烦，还好是贺予朝的表弟，不然真惨了。” 叶少爷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还过着潇潇洒洒的日子。 要是他知道自己被某位冷面阎王记了一笔在心上，怕是连玩乐的心思都会彻底失去。 “盛月歌，她敢在背地里咬我一口，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厉晚舟能和盛雀歌做朋友，皆因她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被盛月歌挖了那么大一个坑，还狠狠摔了跟斗，不报仇就不是她的作风了。 “盛月歌自然不会放过，但她是谁通过谁将消息传到了宗序那里，查出来了吗？我担心这是个隐患。” “放心吧，就是个小角色，宗序已经把人赶走了。” 在宗序身边做事的人，最先要学会的应该就是闭紧嘴巴，敢在宗序这里咬舌根，就已经犯了大忌。 不过也不只是那一个人，还有把消息传过去的，暂时还动不得，宗序没有详细告诉厉晚舟。 厉晚舟想了想之后，也决定先瞒着盛雀歌，免得她为自己担心。 她自己已经在宗序面前用非常严肃的口吻说过，抛开事情本身内容不谈，所有的动机都出于某种目的，且带着很明显的恶毒。 宗序回应她的是一个字，好。 他会做什么，厉晚舟是不怀疑的，虽然嘴上常常抱怨吐槽，但在相信宗序这一点上，厉晚舟从来都做得很好。 她一直都相信宗序，有些信任不知道从何而起，却是最为真实的存在。 “那就好。” “你今晚有事儿吗，来我家陪我呗......我一个人可无聊了！” 要是以前，盛雀歌就直接说，你来我家睡吧，两个人盖着棉被聊天能聊到凌晨。 但现在......这个愿望怕是不太好实现。 “要不你试试看，怎么让贺予朝松口？” “盛雀歌！你这么快就沦陷到被他管的地步了吗！” “这不是因为这两天稍微误会了他，我决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获得宽恕。” “你撒谎，他能生你气啊？” “怎么不能？” “贺予朝这个人......他要是真的生气，能直接把你赶出家门吧，根本就不屑于再见到你了。” 盛雀歌认真思考一下，还真是有可能。 他的喜怒无常很难把控，要真的不高兴，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就这些日子，盛雀歌已经见过不少次他因为合作方有了一点问题而直接终止了已经开始进行的合作，甚至称得上任性了。 估摸着他的下属收拾这些摊子也要费不少功夫，但贺予朝有这样的资本，他做出怎样的事情来，都不过分。 和厉晚舟的摸鱼闲聊结束，盛雀歌见时间差不多又去见新的客户了，之前已经在电话里接触过，今天算是正式见面。 对方约的是个摄影基地，在里面一家咖啡厅，据说是因为行程繁忙，只能抽出很短暂的瞬间同她见面。 到了摄影基地，见到当事人之前，盛雀歌先见到了算得上熟人的jason。 他穿着件迷彩衬衫，整个人花枝招展的，还带了个助理拎着箱子。 “诶，盛小姐？您这是......？” 看到jason，她也挺意外，难得把吃惊写在了脸上：“我来办点事，没想到遇到您。” “这可是缘分呐，我这儿帮朋友的忙，做做杂志的封面造型，也是偶尔来玩儿会。” 回忆一下jason的水平，盛雀歌就不奇怪了。 “那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 jason立马说：“我刚忙完，你是来找谁的，我帮你问问？” 盛雀歌作为律师，也不会轻易透露来意和要见的人，便只说：“我已经联系过了，不麻烦你。” jason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行，那我不打扰你了啊，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前两回啊，你身边那个人简直就差拿个罩子把你给罩上了，我们多看一眼都不乐意，我要是敢问你要电话，非得把我皮给剥了不可！” 他说的好像很害怕，语气里却是没有多少真正的惧意。 盛雀歌暗中分析，面上不显分毫，笑了下：“哪有这么夸张。” 她很快就和jason交换了联系方式，正打算要离开，jason又碰见了熟人：“诶，你这是哪儿去啊，你经纪人不是说你等会儿在这里还有几个采访？” “还有一会儿，我抽点时间过来见个人......您，是盛律师吧？” 就有这么巧，盛雀歌要见的当事人，和jason认识。 他们关系很不错的样子，于是jason让助理先走，直接跟着去了咖啡厅，对方还说希望jason也帮着参谋参谋。 这次找盛雀歌的是个挺红的男演员，演了不少大制作，童星出道，人气不错，演技尚可。 “我都没告诉我经纪人，就是不想告诉他，他肯定站在公司那边，可我现在就是想解约出来，没得谈了。” “盛律师，你说我解约的胜算有多大？就现在这公司，根本不给我什么资源，全靠我自己积累下来的人脉在跑，他们倒好，整天坐享其成。” “还有上个月，我闹绯闻，他们也不给我公关，我最后还自己出面去求媒体帮我删新闻，我这公司签的，憋不憋屈啊？” 显然，他的诉求也很简单，需要和原公司解约，以及尽量少的支付赔偿金，要是能再反过来要求一些赔偿，那就更好了。 盛雀歌问：“合约带来了吗，我需要先看看你们双方签订的合同。” 只有这样才可以确认他的胜算有多少。 jason在旁边坐着，也说：“付玺这个公司啊，的确有问题，我都要看不下去了。” 盛雀歌并不着急，这个官司该怎么打，看完合约以后自然就清楚，反正这时候对方都是付着咨询费的，只要对方还有时间，她都可以耐心慢慢看。 第160章 成了全民公敌 “还有啊，我之前找过那家，就是业内打官司最有名的那家事务所，他们的律师，张口就问我要百分之三十的律师费......这是抢钱呢吧！” 盛雀歌笑了声：“他们是这样的，觉得你们当明星的，赚得多，也就多要点。” 这样的事情盛雀歌也见了不少。 “所以我才打听到盛律师您这儿来了。” 付玺年纪比她大，说话却一直很客气。 他又有张不错的脸，毕竟是演员，很有气质，所以相处起来感觉还不错。 有时候是否接一个案子，盛雀歌也会去评判当事人，双方都满意了，才会有更好的合作。 jason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说：“那你可是找对人了。” 付玺问：“怎么说？我知道盛律师年纪轻轻但挺厉害的......” “她啊，可是刚赢了个大案子。” 盛雀歌淡淡道：“只是个普通的离婚案件而已。” 具体情况她没有详说，但在心里对jason的疑惑又多了一分。 他是如何知道的？ 虽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一般人也没有这样的途径去打听到相关信息，除非jason有相关的渠道。 这人的身份......盛雀歌现在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总之，你找盛律师算找对了人。”jason挤眉弄眼道，“保你不后悔。” “嚯，我运气这么好呐？那我之前跟你说的时候，你不给我推荐！” “你上回问我，我可还不认识盛律师呢。” 要不是因为贺予朝，他自然也不会和盛雀歌有任何的接触。 盛雀歌没管他的吹嘘，平静回答：“我没有办法做出百分之百的保证，合约我看了，目前来说，对你不是很有利。” 合约里所注明的解约条件都很模糊，并不容易取证，从付玺之前说过的那些事情来看，都还达不到解约的条件。 若是这样，强行想要解约，就很可能面临违约费了。 违约费的高或低，现在也无法判断。 “那我该怎么办啊盛律师？” “你之前咨询过不少律师，他们应该都会告诉你，有些证据是必须要的......当然，除了这些，我也会用我的方法，尽力帮助你。” 盛雀歌没想过今天就要签合约，所以给了他时间：“您再好好考虑，我等您的消息。” 付玺答应之后又匆匆赶回去工作，盛雀歌目送他离去，将目光收回来。 jason冲她抛了个媚眼：“第一次见到你工作的状态，不愧是盛律师。” “你得庆幸贺予朝现在不在这里。” “就这样还要告状呢？我可什么都没做！” jason的语气堪称娇羞，让盛雀歌打了个寒颤，一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要不......你正常点和我说话？” “我以为盛律师早就猜到了，不会介意呢？” “我当然是不介意，就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那不就得了，慢慢就习惯啦。” 盛雀歌失笑：“好吧。” 应对jason这样的人，还真不太能按常理出牌，加上对方不时表露的阴柔，盛雀歌便会觉得在和同样性别的人聊天，没了许多顾忌。 “盛律师，我能不能八卦一句？” “……你说。” “陈家那位来找麻烦了？” 盛雀歌已经对他知道很多事情毫不诧异，爽快道：“是，不过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是找我的麻烦，她的目标又不是我。” “她啊，家里宠，无法无天的，也就是不敢随便在贺予朝面前造次，我估摸着他今儿个也把这事解决利索了。” “你这是来替他解释的？但我已经不生气了。” “当然不是！”jason夸张地说，“我只是看他孤家寡人几十年，好不容易遇到个放在心上的，怕你被他气跑了。” 盛雀歌拖着下巴，好奇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若是不想回答，这个话题打哈哈也就揭过去了，盛雀歌也就不会在提，不过jason听完之后，只是捂脸偷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用原名出来混吗？” “为什么？” “因为我姓孟，孟痕。” 盛雀歌轻轻咀嚼这个名字，冷不丁就将他与另一个人联系在了一起：“你是孟泛扬的……” “弟弟。不过我是私生子，孟家不认可我的身份，正好，我也没打算认祖归宗。” 盛雀歌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话题陡然间变得阴郁沉重，以至于她有些埋怨自己的好奇心，不该问的…… “哈哈，你的表情真可爱，其实没有那么夸张，没什么豪门恩怨。” 盛雀歌正想说话，贺予朝来电了。 他就跟查岗一样问：“在哪儿？” “谈事，然后碰见jason了。” “哦。” 某人对jason的反应略淡，也没说什么带醋的话，证明他知道jason无法威胁他。 不过盛雀歌还是小看了贺予朝。 男人下一句就是：“跟他有什么好聊的，赶紧去工作。” “我也没有不工作呐……” 盛雀歌试图反驳，但反对无效，贺予朝只是意味不明笑了笑，就把电话给挂了。 没过两秒钟，jason大惊小怪道：“快快快，你家大魔王来找我算账啦！” 他接通之后，直接开了扩音：“什么事啊大佬？” “装什么，你赶紧的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准和她瞎聊。” 男人语气冷冰冰，很是瘆人。 “可我们才刚开始聊呢，正聊到了陈大小姐的壮举……” “我看你是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哎，好吧，大佬发话了，我就只能听命了。” 盛雀歌看不下去，接过去话头：“你干嘛威胁他啊，就是碰巧遇见而已。” 某人刚刚还掉着冰渣子的语气顿时融化，有了温度：“不威胁了，你先去工作，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闻言，jason——孟痕冲盛雀歌竖起大拇指，连连感慨她真是个勇士。 敢在贺大佬面前这样说话的人，不是勇士是什么？换做别人，命都要没了。 “我得走了，有机会再见吧。” “拜拜……哦，还有句话忘了说，现在基本上咱们这边所有人都知道贺予朝为了你毁掉了和陈家的姻亲，你可是全民公敌了哦。” 盛雀歌：“……” 第161章 她还敢来找麻烦？ 什么全民公敌？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然而孟痕并没有打算详说，就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把盛雀歌差点给吓死。 好在仔细想了想之后，她也就释然了。 只要以后类似陈大小姐那样的事情别再发生，就谢天谢地了。 今天和付玺谈的事儿还没有进行完，盛雀歌并不着急，她从来都很有耐心，能不能成功签下代理合约在她看来也和缘分有些关系，她该做的都完成了，最后能不能合作，她不强求。 贺予朝深夜才到家，盛雀歌睡在客房，那时候还醒着在浏览八卦绯闻——付玺的。 本着对当事人充分了解的负责，虽然还没签合约，也可以先了解看看。 正看着，贺予朝直接推门进来了，男人站在她的床边，隔着被子说：“别装睡。” 盛雀歌把被子掀开：“这你都能发现？” 贺予朝蹲下，戏谑笑了：“你睡着之后可不是这么乖巧的睡姿。” “不可能！你骗我！”盛雀歌才不相信，这人肯定满嘴胡话，没几句正经的…… “你睡着了，又怎么知道我说的真话假话？” 盛雀歌莫名没了底气：“反正我觉得没可能。” “那就是没有吧。”贺予朝眯着凤眼笑。 导致盛雀歌又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睡相问题。 “今天跟孟痕都聊了些什么？”贺予朝问起来，看着挺认真。 “他告诉我他的身世了。”盛雀歌如实告知，“他是孟泛扬的弟弟？” 贺予朝扬了扬眉：“他对你倒是无话不谈。” “这也算吗？我以为他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告诉我这些。” 盛雀歌不禁有些好奇：“他是私生子，但没有出现那种……剧情？” “你整天都在脑补什么？” “这不是很常见的豪门恩怨故事吗？？”盛雀歌干脆坐了起来，非常认真的同贺予朝辩论这个问题。 她说：“一般情况来说，私生子都不被接受，但从你们的关系来看，你们对他也并不排斥，他甚至还会参与到你们的事情里去。” “观察的这么仔细。”贺予朝凑近她，“这是想做什么，嗯？” “谁让我这么聪明呢。”盛雀歌捧脸笑得开心，“你莫非今天才发现？” “他没有争家产的心，孟泛扬也不怕他争，既然如此，有一层血缘关系，总比相信外人好。” 这么说是没错了，但盛雀歌也会不免想起厉晩舟告诉自己的，关于贺予朝如何对待他流落在外兄弟的故事。 贺予朝够狠也够无情，没有因为血缘关系产生半点忍让，在知道父亲的风流债之后，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将隐形的麻烦彻底解决，当真是不留半点情面。 她盯着贺予朝稍微久了一点，男人挑起眉看她：“你现在又在想什么？” 盛雀歌也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开口就问：“贺先生对待这样的事情，手段完全不同，是因为对你有威胁了吗？” 话一出口，盛雀歌就想把自己两巴掌，说话的分寸尤为重要，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她都很明白。 可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竟然那么没有顾忌的去问贺予朝，关于他的家事。 盛雀歌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可以有资格去探究他的隐私，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尊重，也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抱歉，你可以忽略我刚才的问题，我不应该这样问你。”盛雀歌低眉顺眼道歉的模样很柔软，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贺予朝神色幽暗，半天没有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瞧着她。 盛雀歌被看的心里直打鼓，说话也很没有底气：“我真的错了……” 这时，贺予朝才终于有了反应，手臂一勾就把人带到面前：“又在自己想些什么呢？” 盛雀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还在为自己做的事情反省，结果突然发现，某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 “就是个不重要的人而已。”贺予朝笑了，“值得你来因为他的事情道歉？” “我只是因为……” “没有因为。” 贺予朝语气强硬：“至少这一次，不值得。” “哦。”盛雀歌只能乖乖答应不再为此自责。 贺予朝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这样的人放在我面前，也只会有一个结局。” “所以你把他们都送走了。” “我父亲做不了的事情，我来做。”贺予朝眸中的冰冷刺骨，显然大部分时候，他就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 “我知道。”盛雀歌明白这就是贺予朝会做的一切，从认识他开始，她就明白这个男人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他残酷起来，只会让人体会到最瘆人的可怕。 “怕了？” 盛雀歌仰头看着他：“我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的对话不管重复几次，盛雀歌的答案都是一致的，她绝不会因为这样在别人看来值得畏惧的事情，而去害怕贺予朝。 她要是真的怕这个人，当初就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再继续同他接触。 这的确是个难辨喜怒的人，却并不只是有令人害怕的地方。 盛雀歌一早便发现了属于自己的惊喜，珍视还来不及，哪里有空害怕？ “那就好。” 否则，就算她害怕了，想退缩了，他也不可能松手。 盛雀歌在男人幽暗的目光里看出了极为炽烈的情绪，心里一动，干脆半坐起身，勾住他的脖子，投进男人怀里。 “我困了，想睡觉了，你要一起吗？不一起的话，我就自己睡了哦？” 贺予朝能放她自己一个人睡才怪了。 在他去洗澡前，盛雀歌还问了一句：“所以你们都知道孟痕……” “知道。” 盛雀歌杏眸微眯，还挺开心。 他们可比如今很多道貌岸然的人要更包容。 再说了，绝对的好人又有多少？贺予朝比很多人都做得要好。 …… 盛雀歌是真没想到，陈骁骁还会来找自己，对方调查了她的资料，直接登门，在事务所点名要见盛雀歌。 陈骁骁腕上挎着的鳄鱼皮爱马仕价值在六位数，无形间就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同事对盛雀歌说：“你做好准备，这姐妹儿看着就不好对付，你什么时候招惹上这种人了？” 盛雀歌慢悠悠收拾着自己的文件，放进柜子里锁好之后，才和陈骁骁正面相对。 今天没有贺予朝在场，陈大小姐的气焰可要嚣张不少，从墨镜下打量盛雀歌，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抢我的未婚夫，其实也不过如此嘛。” 盛雀歌差点气笑了，这算什么，这事儿还没完没了是吧？ 她当然不会质疑贺予朝没有做什么，但盛雀歌也不认为贺予朝真的会为了她和陈家彻底闹掰 他们这些家族之间，都有着许多利益捆绑，从贺予朝亲自出面就能看出来，那些少爷所说陈家如今势头正盛并非玩笑，而是认真的。 他一定去过陈家了，只是仍旧要顾忌老爷子，再怎样也不能直接对陈骁骁做什么，莫非还能打她一顿不成？ 说不定就算陈家人看似给了贺予朝面子，实际上也没那么满意，便会默认陈骁骁继续来找她的麻烦。 也许不只是她，就连他们那些人也都有共识，贺予朝不会为她和陈家彻底割裂。 天生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任性放肆都有人买单，背后靠山永远是最牢固的。 盛雀歌目光更加冰冷，直视着陈骁骁：“哪一个未婚夫，你说说看，现在监控正在运行，你说的话都被记录下来了，必要时候，这就是我起诉你的证据。” “你，你还敢起诉我？！你不要脸！”陈大小姐或许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吵架对象，一时有些言语凌乱。 盛雀歌冷冷道：“你的未婚夫是谁，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又有什么证据认为我抢了你的未婚夫，如果没有，那你说我该如何处理一个试图诽谤我的……陌生人？” 陈骁骁气的把墨镜都摘掉了，指着盛雀歌骂：“我还需要证据？你认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你抢了我的未婚夫，我还没有和你算账，你还倒打一耙了！” “倒打一耙……你被抢了未婚夫，那把这个未婚夫找出来呗，不问问未婚夫，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的片面之词？以及，你打扰了我的工作，如果再不离开，我就叫保安了。” 陈骁骁气急败坏地大吼：“你可真是贱啊，怪不得你妈也会被别人抢了老公，原来是她生了个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才会倒了大霉，我看她就是被你克死的！” 盛雀歌家里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今天在场的同事也都是头一回听说，他们神情有异，但也默契的选择了不掺和。 自然会有些幸灾乐祸的，盛雀歌不用想也知道有谁，她们了解到这么一出，以后必定会有更多拿来对付盛雀歌的筹码了。 不过她现在没空管她们，当下需要解决的对象是陈骁骁。 她本来没打算做什么的，现在却有些后悔了。 这样一个人，不给她教训，她还真以为世界都在围绕她转了。 “我的母亲如何，和我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你今天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看我丢件，但是很可惜……” 盛雀歌走上前，在陈骁骁耳边低声说：“贺予朝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并且，他还会永远的厌恶你，看到你这张脸就烦，你信不信？” 陈骁骁是来出恶气的，她想不通自己能够被盛雀歌抢走了贺予朝，又不敢为贺予朝面前造次，只能来欺负盛雀歌。 她认为这不算什么，即便贺予朝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有陈家护着她，再跋扈也不怕，何况她就根本不相信，贺予朝真的喜欢盛雀歌。 不过就是，不过就是看她这张脸长的还不错，所以才一时被她迷惑……一定是这样的！ 但在刚才那个瞬间，盛雀歌在她耳旁的低语，导致她所有的嚣张都如潮水般褪去。 她忽然有了预感，自己最讨厌的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夸张，而是真的可以做到让贺予朝厌恶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靠近他的机会，更别说拥有他的青睐…… 陈骁骁眼中弥漫了恐惧，上一次她这样害怕，还是因为贺予朝。 “不过也恭喜你，今天目的算是达到了，我会为此苦恼一阵子，但能够看你从此爱而不得，也挺有趣的呢。” “疯子！你这个疯子！” 陈骁骁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 她想发出声音，却因为内心巨大的恐惧而无法出声了。 “谁让你要来招惹疯子呢？这可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盛雀歌把陈骁骁“送”走以后重新回来，大家都立即转过头，不敢去看她。 李蓉又是个第一时间出来凑热闹的：“哎呀，盛律师啊，咱们刚才没听错吧，真是人家的未婚妻找上门来了？你这样可是不地道啊，手里还钓着不少人呢，这么脚踏几条船......哦，不过如果是盛律师你，这样做也不奇怪。” 有人忍不住开口：“李蓉你少说两句吧。” “我凭什么要少说？她既然敢做，有什么我不敢说的，人啊，得敢作敢当嘛，既然她都能抢人家的未婚夫了，被我们说两句，想来也不会觉得丢脸的，哦？” 盛雀歌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蓉表演，等她闭嘴之后才反问：“说完了吗？那要不要我再告诉你，我抢走的未婚夫是谁？” “啧，能有什么人，你表面清高，还不是就盯着人家那些有钱人看，指不定又是哪家有钱的少爷。” “那你可就错了。” 盛雀歌好整以暇的笑着：“我抢的啊，可还是同一个人，那一个不就够了，我还看别人做什么？” 这个人是谁，李蓉立即就猜到了。 她不敢相信：“你，你居然......” “所以呢，你也别来招惹我，万一我哪天不高兴了，把你的未婚夫也抢走了怎么办？你可小心一点哦。” 盛雀歌威胁完，收拾东西走了，这几天主任不在，也没人管他们上下班的时间。 至于在这些同事面前说的这么过分会造成什么影响，盛雀歌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在乎了，爱谁谁吧，他们要是乐意认为她就是个那么功利爱慕虚荣的女人，那就这么认为。 他们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能怎么样？ 盛雀歌离开之后，给厉晚舟打了个电话：“要是等会儿有人找你问我的下落，你可一句话都不要说。” “哈？哈？！”厉晚舟一瞬间就明白了盛雀歌想做什么，“你，你居然也要玩离家出走这一出啊！你抄袭我！” “......有用不就行了？” “行吧，我这么大度，随便你炒啦。但是你要去哪儿，总要告诉我一声呗。” “我也没想好，逛逛再说吧。” 反正龙城这么大，想去哪儿都行。 而且盛雀歌刚才也突然有些想念母亲了。 陈骁骁会为她今天所说那些话付出代价的......盛雀歌不会容忍任何一个人，侮辱她的母亲。 ...... 是夜。 晚上十点半，贺予朝从会议室里出来，打给盛雀歌。 电话关机。 他转头问谢秘书：“人呢？” 不用多说，也知道是谁了。 谢秘书：“......我立马去问。” “嗯。” 贺予朝回去办公室处理设计图纸，过了几分钟，谢秘书前来告知询问结果：“盛小姐不在您的住处，佣人那边说没有见过她。” 那就是还没有回去了。 “事务所呢？” “也问过了，事务所已经下班了，关了门，现在没人在。” 第162章 风华绝对都给了她！ “她什么时候走的？” 贺予朝看了眼时间，都这个点了，盛雀歌能去哪儿？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但我已经派人去问了。” “你先出去吧。” 贺予朝冷不丁发现，自己在联系不上盛雀歌的时候，唯一能够找到的人只有厉家那位大小姐。 他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电话，肯定是以前没有存，于是通过厉晚舟的大哥要到她的号码。 厉晚舟的大哥还在电话里提醒了一句：“我妹妹已经订婚了。” “......我不找她。” “哦，那就好。”厉大哥想，贺予朝要看上他妹妹了，宗序那里还真不好交待...... 贺予朝拿到电话一秒钟也没耽搁，然而厉晚舟的回答也同样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没告诉我啊，你再找找呗，哎那么大一个人了，能去哪儿啊，说不定跟其他朋友去玩了，手机没电而已。” 贺予朝语气冰冷：“现在随处可见移动电源，她不需要关机。” “那就是故意不想被你找到咯。” 厉晚舟说完还握了握拳表示干得漂亮，虽说雀儿没有主动开口，但好对做了几年的朋友，她当然知道雀儿想做什么了...... 贺予朝听完，冷声重复：“不想被我找到？” “对啊，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 贺予朝眉头皱成了川字：“我们没有吵架。” 昨晚她还甜甜的在他怀里撒娇......怎么就生气了？ 从未谈过恋爱的某人开始认真思索起来，自己什么地方做了错事，又惹盛雀歌不开心？ 盛雀歌发脾气的方式也格外不同——他也不知道别人怎么发脾气就是了，但他认为的无理取闹争吵从未发生，大部分时候她只要板着脸不去看他，贺予朝便会绷不住了。 贺大佬暂时放下工作，开始为了盛雀歌的事情苦恼。 “那你再好好想想，总之你肯定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不然雀歌不会不接你电话的。” “的确没有。” “那我帮不了你，你自个儿去找她吧，哎这个时间也挺晚了哈，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贺予朝顿时沉了脸。 普通人要大海捞针不容易，但贺予朝要找人，也就是几通电话的事儿。 龙腾大厦的监控很快被调了出来并且一路查下去，顺着去找盛雀歌的身影。 监控有专门的人去看，但贺予朝还是吩咐让人送了过来。 大厦是新建的，监控也是最新的技术，高清成像，可以放大观察细节。 所以盛雀歌离开时，凛冽的表情展露无遗。 再对比她上班时候的轻松...... 视频往前一点，画面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这张熟悉的脸上满是不忿。 贺予朝看到这里，周身开始往外释放低气压。 他又打了一通电话：“把室内监控也调出来，事务所的。” 虽然很麻烦，底下的人还是折腾了下，照做了。 他直接从盛雀歌离开前十分钟开始看，差不多正好赶上陈大小姐出现的时候。 负责放监控的人差点连鼠标都握不紧，被男人浑身的可怕气势围绕着，心跳加速不说，连后背都在发汗。 谢秘书见状，压下心头忐忑，把人叫出去，只剩下她和特助在这里。 再留着，心脏病都要给人吓出来，到时候还要多支付一笔医药费...... 谢秘书精打细算，当然是不愿意自家老板多费钱了。 监控看完，该知道发生的一切，贺予朝都知道了。 他往后仰靠在老板椅上，语气沉的仿佛从无边宇宙中响起：“你们说，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特助现在是单身狗，不配回答这个问题。 谢秘书已经有对象了，所以只能主动挑起大梁：“如果是我的话，不说的原因大概是不想让人为自己担心。” “除开这个原因。” “那......”谢秘书组织着措辞，在思考应该怎样说，可以稍微婉转一点，不激怒已经濒临爆发的老板？ 贺予朝看似平静，端肃漠然。 然而，以谢秘书对老板的了解程度，这根本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因为她不相信我可以解决。”贺予朝替谢秘书回答了。 谢秘书很紧张：“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 “是她的话，原因只有这一个。她给了我机会来处理陈骁骁，但处理的结果显然没有那么好。” “您已经做到您该做的了。” 这个圈子有多少因为一个女人，就破坏两个家族之间关系的例子？ 谢秘书跟在贺予朝身边这些年，没见过。 何况陈家原本和贺家走动紧密，若是他们联手，是最合适的伙伴。 但因为盛雀歌的出现，贺予朝先替老爷子出面道歉，又自己亲自去找陈家长辈谈判。 老爷子当初也是太着急所以失去了冷静，加上那时候的贺予朝可不像是会看上任何人的样子，既然这样，任何人都不可以的情况下，那就选一个不可以里面最为合适的，省得再被人惦记着。 但老爷子刚做了决定，盛雀歌就出现了。 于是，和陈家的关系每况愈下，到上周末发生的事情之后，贺予朝又再次登门表达自己的强硬态度，并且提醒陈家长辈，管好陈骁骁。 这样的行动已经等同于和陈家决裂了，也就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而已。 “今天的事情就是在告诉我，还不够。” 贺予朝突然抬起凤眸，黑如檀木的目光幽深至极。 他盯着监控视频里的陈骁骁，凶猛凛冽的视线如同即将展开杀伐的野兽。 谢秘书实在没有忍住多嘴问了句：“那您现在是什么打算？” 贺予朝站起身，高大身材带来极强压迫感。 “我要让她毫无保留的信任我。”贺予朝说完，抬脚往外走，“你们不用跟来了。” 这时候，他通常都是去处理一些很私人的事情，至于到底是什么...... 谢秘书也在此时，再次刷新了自己内心所认为，贺予朝对盛雀歌的重视程度。 她自然相信自家老板动了凡心，但她之前也不相信贺予朝会如此在乎一个人，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宠着，一点委屈都不愿见她经受。 原来这样沉静冷漠，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也会真的成为凡人。 谢秘书不禁觉得盛雀歌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陈骁骁下午被盛雀歌那么一通吓，晚上找了朋友喝酒，有些担心地问，自己今天的做法会不会有些过分。 “怕什么呀，你还真的怕那个女人啊？” “就是，她不就靠着贺少嘛？要是贺少哪天玩腻了，她算什么？” 陈骁骁不由还是有些心慌，她觉得或许是被盛雀歌那番话给吓到了。 “可贺哥哥不是随便被勾引的人，虽然我不想承认，但那个女人......你们见过就知道了！” 她的朋友很不相信：“她能有多美？你长得也这么漂亮，还真比不过她啊？” 陈骁骁不想说自己比不过盛雀歌，但这回酒精影响之下，说了实话：“只有亲眼见过她，你们才知道，她有多令人害怕，总觉得，她如果喜欢谁，都能得到她想要的。” 那种美不仅没有千篇一律，还有着肆意生长的野性，那种自然是太多人身上缺失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 陈骁骁无法去形容，只能告诉自己的朋友：“反正她让我觉得很有威胁，我怕贺哥哥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贺少还真能娶了她回家不成？” 陈骁骁满脸的担忧：“我听说，贺爷爷并没有阻止他们来往，他很支持，而且......” “而且什么？” 陈骁骁咬了咬唇，泄气道：“我也是才知道，贺哥哥竟然把风华绝代都给了她！” 第163章 要多少，就得付出多少 “哈？！” “不是吧？？？” “你是说真的吗？？” 然而这就是真实的，陈骁骁忍不住的想，风华绝代都到了她手里，是不是意味着盛雀歌真的拥有了不一样的特殊地位？ 如果真是这样......她今天下午的挑衅，岂不是显得很愚蠢？ 还有盛雀歌说的那番话...... 可惜，陈骁骁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时，她就看到了那个自己想看到，又不敢看到的人。 “贺，贺哥哥......” 陈骁骁猛地站起身，惊慌失措起来。 贺予朝眸中锋芒锐利，冰冷无情。 他走到陈骁骁面前，食指晃了晃。 陈骁骁就被几个人架住了。 “带走。” 她身边的朋友都没有反应过来，陈骁骁已经狼狈的被带出了酒吧。 陈骁骁没有能和贺予朝坐同一辆车，等她终于再看见人的时候，也正好到了陈家大门口。 “你父母都在家，今天一起处理了吧。” 贺予朝一眼都不屑于看她。 陈骁骁只觉得手脚冰凉，心里满是绝望...... 盛雀歌在母亲的墓前坐到了半夜，也没多少想说的，只是告诉她，自己已经和那两个女人正式开战了，她会慢慢的让她们尝到这个世界上最叫人窒息的绝望，会让她们跪在这里，磕头认错。 打算离开的时候，盛雀歌问：“让她们跪在这里，会不会有些脏？其实她们连来到您墓前的资格都没有。” 母亲的墓碑是重新迁移过的，那两个人才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盛雀歌也尽可能的减少来这里的次数，就是避免被她们发现。 否则以她们的狠毒，盛雀歌有充分理由相信她们能够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等到了那天再看，如果您不希望她们出现在您面前的话，就不要让她们来了。” 盛雀歌说着，轻笑一下：“您大概不知道，我最近啊，还遇到了一个......很不一样的人。” 他比她的心机更深沉，也更难对付。 可自己却偏偏不受控制的动了心。 “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会带他来见您，不过今天就算了。” “为什么今天要算了？”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让盛雀歌一直悬着的心忽然落回原地。 她转头，看到了姿态闲适的贺予朝。 男人走过来，蹲在墓碑前，和她并肩。 “伯母您好，我是贺予朝。” “抱歉今天才有机会来看望您，不过看起来，她不希望我现在就出现。” 盛雀歌嗤他：“你瞎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贺予朝伸手紧锢住盛雀歌的后脑勺，把她按在自己面前，“你来这里，没有告诉我，把手机关掉，就是不希望我出现。” 盛雀歌低下头，没有看他：“今天不是个好时机，如果有机会的话，以后我会让你来的。” “以后是什么时候？” “那就要问贺先生了。” 盛雀歌面如潭水，沉静无波。 在这样稍显阴森的地方，贺予朝的眼神却比周遭环境还要更令人感到害怕。 “盛雀歌。你是故意的。” 盛雀歌笑了：“您说的对。” 贺予朝咬牙切齿：“不愿意告诉我，却要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 “不这样做，你怎么能知道，我真正的心情？” 盛雀歌挣脱他，往前走。 贺予朝大步跟上去，冷着脸不发一语。 出了公募走到车子旁边，盛雀歌才说：“是陈骁骁自己找上门来的，我没有打算找她的麻烦。” 但这个人偏偏不放过自己。 盛雀歌秉承着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理念，自然要给陈骁骁好看了。 而这还只是其中一点，她更想要借此看到的，是贺予朝会怎么做？ 盛雀歌已经成为了赌徒，不断押注，不断期盼。 她可以有很多应付陈骁骁的方式，对方的冲动是她最能利用的制胜秘诀，但盛雀歌偏偏不用。 她就要用最直白，破绽也最多的一种。 盛雀歌关了手机，让贺予朝自己来发现真相。 然后呢，他会如何做？ 盛雀歌知道自己越来越贪心了，也许贺予朝不会为了她做到那一步，才是理所应当的。 可她偏要去看另一个结果是什么样子的。 盛雀歌既要报复陈骁骁，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陈骁骁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临时变成了个筹码。 盛雀歌即便是猎物，也只是贺予朝的猎物而已。 在其他人面前，她同样也可以布下天罗地网。 “我知道，监控我看了。” “嗯，都听到了？” “听到了。” “她自己作死，不怪我，我本来没有想对她怎么样的。” 贺予朝挑起她的下巴：“利用我来为你报仇，这个想法不错。” “是啊，我聪明吧？算准了贺先生你对我的在意，知道用这样的方式会让你心疼我，继而把陈骁骁最后的生路也砸断了，让她永远失去机会。” 盛雀歌扬着唇，明明是在笑，可在贺予朝眼里，她看起来却是像要哭了。 她今天所有的行为都不复杂，贺予朝很轻易就能明白她要什么。 但他依旧照做了，沿着盛雀歌设计好的这条路，实施她想要看到的计划。 贺予朝是必不可少的助力，但也是最不可控的。 然而最终的结果，很明确。 贺予朝知道她想做什么，知道这是她故意为之，也依旧按照盛雀歌的设计去行动。 这本该是让贺予朝生气的，但他没有。 因为他要了很多，需要盛雀歌给他很多，所以，他也要付出相应的。 盛雀歌不是那些人，她是翩跹的精灵，若是不紧紧抓牢，她随时有可能飞走。 “好了，别再生我的气。”贺予朝叹息一声，将盛雀歌搂进了怀里。 “我答应过解决陈骁骁带来的麻烦，但始终没有完全消除隐患，我保证，从这一刻开始，这个隐患已经彻底根除，不复存在。” 盛雀歌问：“你做了什么？” 倒也没做什么，就是告诉陈家人，陈骁骁只要再敢去盛雀歌面前捣乱，陈骁骁就不只是今天这个样子。 他没有亲自动手，有人上手将陈骁骁的头发给剃成了光头。 这就是个警告，也意味着贺予朝的态度，就算和陈家成为敌人，也在所不惜。 第164章 可以给大佬打一百分 贺予朝之前的几次表态已经等同于和陈家彻底接触合作关系，两边不管还有多少情分，也都因为今晚，他命人将陈骁骁的头发剃光给她警告，而全部消失。 往后两家也不可能再有任何往来，虽说陈家也不会敢因此对贺予朝做什么，但梁子结下，就是某种程度上多了一个仇人。 普通人闹了矛盾，互相不见面，删掉所有联系方式，可能就真的一辈子不见面了。 但贺家不可以，陈家也不可以，只是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以后他们若是再见，也都是剑拔弩张的局面。 盛雀歌只听他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全部明白贺予朝话里的深意，知道他这次为自己做到了怎样的程度。 “值得么？”盛雀歌问。 “做什么都值得。”贺予朝漆黑眼底的光似一簇火，摇曳闪烁。 男人不容置喙的眼神彻底将盛雀歌包裹在其中，装满了她的身影。 他的人，想要什么都值得， 但是贺予朝从不做亏本的事， 相应的，他也会索取同样多的东西，包括她的喜欢、依赖、全身心的信任。 他把陈骁骁当做索取的筹码，正因为全然明白盛雀歌想要什么，才会以此来换取。 既然她的安全感不够多，他就给她足够多，直到盛雀歌所有一切，都打上他的烙印，无人能夺走。 他们都不是天真纯良的人，甚至默契的信奉同样的理念，想要的，都会用尽一切争取。 贺予朝身边没人敢和他耍心眼，因为无论是谁，隐藏的心思都会无所遁形，但盛雀歌不一样。 她的聪明用对了地方，恰好挑起贺予朝对她的征服欲。 这是爱情里必不可少的环节…… 盛雀歌坐进车里时，面色已经十分平静了，看不出半点阴霾。 贺予朝的手指从她发梢穿过，低声道：“今天很生气？” “陈骁骁说的话你也听到了。”盛雀歌懒洋洋靠在了他肩头，“这不怪我。” “不怪你。”贺予朝让她正视着自己，笑了，“现在很满意？” “凑活吧，可以给贺先生打个及格分数。” 贺予朝捏捏她的脸，故作凶狠：“下次再敢用这种方式来逼我，你就惨了。” “同一种方式，当然只能用一次了。贺先生不如想想，如果还有你的什么相亲对象，未婚妻到我这里来挑衅，你要怎么求我原谅你？” 这个事儿，贺予朝还真不占理。 虽说起因不在他，但既然要处理的人是他，还让人跑到盛雀歌面前来挑衅了，虽说她自己就能解决，可若是什么都自己做了，岂不是便宜了贺予朝？ 盛雀歌就是故意试探，看贺予朝到底会为自己做到那种程度。 结果很满意，几乎可以打一百分。 但盛雀歌才不会直接告诉贺予朝…… 厉晩舟也是第二天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听说整个过程之后，对盛雀歌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 “你真是第一次谈恋爱呐？？” “不然呢……” “那我知道你以前为什么不谈恋爱了，是因为以前那些男生都让你觉得特别没有挑战性是不是？” 盛雀歌失笑：“你说的我就跟在找对手，而不是男朋友一样。” “这不是感慨感慨嘛，贺大佬那么难搞的人，在你这里都能这么的……甜甜蜜蜜，你真是太厉害了。” 盛雀歌搅拌着面前的咖啡，轻笑：“不一样，就是因为是他，我才要这么做。” 在荷尔蒙和多巴胺的分泌影响下，喜欢是一种非常容易滋生的情愫，可以在任何时刻措不及防出现，让你感受到兴奋雀跃，心跳加速。 盛雀歌总是想，父亲当年没有喜欢过母亲吗？当然是喜欢过的，只是这样的喜欢太过廉价，很快被年轻情人带来的刺激取代。 所以怎样让喜欢变成爱，变成密不可分、牢固坚硬的爱，盛雀歌总是需要做些什么的。 正好，她和贺予朝骨子里的自我多疑都是一样的，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不用担心对方无法理解。 “我做了什么，贺予朝都知道，但是他乐意配合我罢了。” 盛雀歌摇摇头：“我没那么厉害，只是因为……他现在对我有足够的兴趣和耐心。” “还有足够的喜欢你。” 盛雀歌抿唇笑了笑：“只是喜欢还不够。” 她控制不住的贪婪，想要更多。 “你这样做也没错，贺予朝又不是普通人，他的心思太难猜了，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出来有谁能够驾驭他。” 不够聪明的人，在贺予朝这里连第二集都活不过，早就翘辫子了。 厉晩舟夸完盛雀歌，又开始自我苦恼：“你说我怎么办嘛。” “怎么了？” “宗序……可能想跟我结婚了，他说我年纪差不多，可以领证。” 盛雀歌一点都不奇怪：“那就结呗，你们订婚都好几年了，现在结婚应该也差不多。” “啊？真要结啊？我，我觉得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厉晩舟使劲戳了下桌上的蛋糕，五官都皱巴巴的。 “那你想怎么样呢，再等两年？但宗序已经三十多了，如果你注定了要和他在一起，再让他等下去，还得到什么时候？” 厉晩舟大惊失色：“我怎么感觉你已经站在宗序这边了？？” “我不是站在他那边，我只是觉得，你还没有看清楚你的心。我刚才那样说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厉晩舟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拧巴了好半天才说：“就……想着我也没说要多等很多年啊，只是我现在事业刚刚起来，也才刚毕业呢就结婚了……” “所以你并没有认为，你们不能结婚，是吧？” “都订婚了……而且宗序他对我也挺好的……”厉晩舟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要是说我不结婚，也太渣了吧！” “这不就是了，反正都是要结婚的，至于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喜欢他的？” 两个人在一起了好几年，从厉晩舟十八岁开始到现在，厉晩舟被宗序宠着护着，一切都变成了理所应当，所以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这个问题。 “喜不喜欢他重要吗？” 厉晩舟刚成年就被长辈决定了和宗序的婚事，她在不认识宗序的时候试图拒绝，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只能认命。 一开始是因为知道这是母亲的愿望所以只能答应先和宗序订婚，等到母亲离世之后，又好像根本无力改变现状了。 到现在，厉晩舟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到了如今尚且和宗序在一起。 好像所有人都会告诉她，宗序有多好，她也是这样认为，只是这样好像又缺少什么…… 盛雀歌问她：“如果现在给你个机会，可以离开宗序，你想怎么选？” “不知道啊。”厉晩舟挠挠头发，实在困扰。 她想不出来，对宗序到底是什么感情。 两个人该做的也做了，也一起生活了许久，住在同个屋檐下。只是让她去想象未来几十年都要过这样的生活，她又有些退缩。 “哎你不如陪我去逛街吧我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了。” 盛雀歌叹气：“我就知道，你每次讨论这个话题不想谈了就会转移，其实明明可以仔细思考。” 厉晩舟基本都是在优渥的环境里长大，一路被保护的很好，没怎么经历过挫折，所以遇事也常选择逃避。 就连她创立自己的设计品牌也都是同样的顺风顺水，生意上的事情有她大哥派过来的得力助手帮忙把关，她只需要保证自己的设计水准，其余一切都不用担心。 这些造就了厉晩舟性格里还残留着不入世的天真一面，但也因此有些小孩儿心性。 “那我要怎么办嘛？再说了……”厉晩舟小声嘀咕，“宗序也不一定是喜欢我啊，他也许是因为我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所以才选择了我。” “你确定？”盛雀歌开始系数宗序的优点，“他回来的时候三十岁，肩上已经有几颗星了？未来成就不可估量……身高190，身材没话说吧，人又长得周正英俊，脾气看着是不太好，但为人还是很不错的……” 厉晩舟撇嘴：“你都知道他这么多优点啊……” “大概除了你，每个人都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我还知道他有八块腹肌……”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摸不到。” 厉晩舟睁大眼：“我要把你这话告诉贺予朝！！” 盛雀歌耸肩：“我就是想说，你应该也明白他有多大的魅力，不夸张，龙城的适龄，家境优异，模样出挑的女生，他可以有非常多的选择。” 但他选择了厉晩舟。 “那我长得多好看啊！”厉晩舟撩撩头发，“她们有我漂亮吗？？” 盛雀歌憋着笑：“那自然是没有的。” “所以他有可能是见色起意！” “你就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欢你？” “哪儿那么快啊，他在认识我之前呢，那时候为什么要答应，莫非看照片就能喜欢上我？我看还是觉得和我结婚，能跟我哥合作……” 厉大哥人称一声九爷，绝对是商界巨擎，要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但盛雀歌却看得出来，宗序的眼神里有很深的情感。 绝不只是出于家族利益考虑，尽管厉家确实能够和宗家配合默契，对双方都极有帮助，可宗序这个人一定不一样。 盛雀歌自认为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至少不会看走眼。 只是想要让厉晩舟改变她的想法，大概是难事。 每个人所处环境不同，厉晩舟天真，单纯，所以她也会因此有自己的想法和担心，盛雀歌不会认为她是错误的。 “好了，你不想去考虑，就不想吧，但是我希望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好吗？” “你跟我哥说的一样诶……” 盛雀歌扬唇：“那就证明我们旁观者清。” 厉晩舟最后还是没能逛街，盛雀歌有事走了，她干脆回了工作室，思考下一季的灵感。 有时候没有新想法，她就会到处走走看看，有某个瞬间产生创作冲动时，就会回来开始画设计图纸。 之前她的个人品牌大都是女装，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脑袋里浮现出某个严肃又带点痞的男人，下笔便成了男装…… 等她画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笔下跃然而生了不同样式的西装与外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种硬朗廓形很适合某人…… 疯了疯了！ 厉晩舟咬着红唇，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以宗序为蓝本，设计出的服装风格完全是和他契合的。 得赶紧收起来…… 厉晩舟随手把原稿放进抽屉，揉了揉莫名变热的脸颊，回家去了。 她进家门时发现，宗序的鞋在玄关处摆放，惊讶这人回来了竟然没有告诉她。 以往每次宗序回来，别说人到了，还在路上的时候就一定会先通知她，并且需要在到家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她的人。 今天……厉晩舟睫毛下垂，很快又故作无事的往楼上走。 浴室有水声，厉晩舟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直接去扭门把手。 但是并没有拧开。 “你干嘛啊……” 宗序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有些发闷：“你别进来。” “这有什么不能进来的，你在里面做什么？” 厉晩舟不听他的，继续试图开门。 “我马上出来。” “你别是金屋藏娇了吧？？”厉晩舟满眼狐疑，觉得此刻的宗序实在是反常。 甚至过分反常了！ 以前宗序哪里会这样，要是他在洗澡，巴不得自己进去陪着他一起……甚至很多次两个人光是洗澡都能折腾几个小时。 不对劲，一定不对劲！ 不过她正在猜忌，宗序就披着浴袍走了出来。 “……你怎么回事？” 她打量着男人依旧肃穆冰冷的五官，那股子常年萦绕的血腥味从未消弭过，在他眉宇间幻化成锋利的剑，看得人心里发慌。 好在厉晩舟已经习惯了，只是看了一眼，就冲进了浴室。 哼……没人。 “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进来？” 宗序把浴袍带子系好，往前走：“快结束了，你进来能做什么？” 厉晩舟眯了眼，不知道想了什么，露出个狐狸一样的狡黠表情。 “是吗？”她斜斜靠在浴室门上，深刻明丽的五官舒展，笑得勾魂，“我怎么觉得，还可以在浴室里做点儿别的啊？” 厉晩舟那股子纯良的劲儿裹了一层软绵绵的诱惑后，宗序的眼神都变暗了。 “你走了好几天，就不想我？真的不想做点什么？” 宗序系带的手指骨节曲起，青筋暴露。 明明是天使模样，却怎么看怎么像个小恶魔。 “我还没吃饭，先下楼了。” 男人转身，离去的脚步隐含了几分慌乱…… 但厉晩舟没看出来，她只是惊愕不敢置信。 宗序竟然对着她发出的邀请说，他要去吃饭？？？ 他居然觉得饭比她更好吃？？ 厉晩舟深吸了一口气，确保自己还没有失去理智。 行，宗序你可以。 但她还是想不通，干脆又跟了下去，然而不管她如何骚扰，宗序的反应都很平静——她认为的。 吃完饭以后，宗序就说他困了，想睡觉。 男人头也不回的上头，那个宽阔背影莫名的无情…… 厉晩舟都快抑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差点就想冲上去质问。 这是他们同居生活以来的头一回。 过去她都怀疑宗序是不是生活在艰苦条件里憋坏了，现在这么冷淡的宗序绝对是头一次见。 所以……是她缺乏女人魅力了？还是宗序……对她厌烦了？ 第165章 陈骁骁来道歉了【今日二更】 厉晩舟站在床边，冷笑：“宗序！” “嗯？” 男人抬眼，蛇一样危险的眸子锁定了她。 厉晩舟后退了一步，才犹豫着道：“你自己说，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算了。”厉晩舟突然愤怒，“我才不问！” 让她问出口，多不好意思啊……这一刻才出现的罕见的羞耻心让她生生忍住了心底的疑惑。 不过厉晩舟也已经基本认定，宗序就是有问题。 没有问题，他不可能这样。 她气呼呼的下楼去看电视，但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节目上，而是在用手机搜问答。 “未婚夫为什么对我冷淡。” “男朋友突然变冷淡。” “老公不想跟我……” 厉晩舟越搜越生气，这都是什么答案！ “你确定他不是因为利益和你结婚的么？” “那么就是在等你受不了先说分手。” “你好，这有可能是x功能减弱的症状，也有可能是你的老公在外面有人了。” 厉晩舟：“……” 她差点没把手机给摔了。 这些男人果然都不靠谱！ 厉晩舟继续在手机里噼里啪啦搜了很多东西，结果越搜越烦躁，但又不想去烦盛雀歌，只能自己憋着一股气，不知道怎么发作。 “你还不睡觉，在做什么？”宗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楼楼梯口。 “你管我哦。”厉晩舟哼了一声，胡乱按着遥控器，觉得很没意思，就把笔记本电脑搬了过来放在腿上，开始看电影。 “该睡了。晚舟。” 他的语气带着命令，是不容拒绝的严肃。 “你怎么老这样啊，我还不能有点自己的生活节奏了？非要和你一样吗？你根本就是老年人的作息时间……” 厉晩舟语气不善，说完就再也不去理她了。 要真的说起来，厉晚舟到成年为止的，一直都被管束着，父亲离世的很早，母亲忙于工作，所以大哥就基本等同于父亲的角色。 然后好不容易成年可以自由了吧，宗序就出现了，她直接就从被大哥管教变成了被他整天看着的状态，几乎没有过真正的自由。 所以厉晚舟一直很希望拥有可以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只是好像到现在，她都没有获得这样的机会。 宗序站在楼上，在她抱怨结束之后，耐心重复：“该睡觉了，现在上来。” “我就不。” 厉晚舟不想听他的，凭什么呐，每次他让做什么，她就一定得听他的。 他倒是好，自己想做什么从来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现在更是连浴室都不让她进了！ 厉晚舟嘴角垂着，自顾自生着闷气。 宗序便走了下来，站在她身边：“你确定要我抱你上去？” “......为什么又要这样威胁我啊，就不能稍微给我一点自由吗？” 宗序平静的目光看着她，半晌，厉晚舟又像往日一样，败下阵来。 她一言不发的绕过他，回到卧室之后也背对着，闭上眼，根本连看也没有去看宗序。 于是也错过了身后始终锁定着她的视线，充满了偏执的占有与热度...... 经历了前一天陈骁骁来捣乱这事儿，盛雀歌自己已经在他人那里留下了话柄，但她也没有太过在意。 能够拿这些东西来招惹她的，也就只有李蓉那几个人。 杨婧现在看起来已经安分了不少，最开始她是最积极和盛雀歌作对的人，现在却是变得老老实实，不再参与。 至于其中缘由，盛雀歌懒得再去追究，总之和贺予朝有些关系。 这么一想的话，杨婧也确实比李蓉这帮人要聪明。 盛雀歌早上进办公室，大家的眼神都和往常有了一些区别。 她知道是陈骁骁造成的影响，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多好的解决办法，盛雀歌不会拉下脸去和别人解释，就打算任凭他们误会着。 只要别耽误了她的工作。 “王姐，上回跟您说的合同要盖章，盖好了吗？” “啊.....还没呢，你再等等吧。” “那麻烦您尽快了。” 李蓉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插话：”王姐，您可要抓紧速度了哦，不然啊，小心她......“ “你能不能闭嘴。”盛雀歌一个冷眼扫过去，“我是在和你说话？” “......盛雀歌你这么嚣张做什么！” “你确定是我在嚣张？而不是你在故意招我？” 李蓉眼看着又要和盛雀歌吵架，被拦了下来。 ”行，我不说了，反正抢别人未婚夫的又不是我，我当然没你厉害了，就是希望大家都小心一点，免得也被抢了喜欢的人！“ 盛雀歌冷冷看着她，正在思考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不给李蓉任何还嘴的余地，就戳到她的痛楚。 要论吵架的本事，她还真没怕过谁。 毕竟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她过去每天都在听陆婉和盛月歌对她说，在她完全免疫之后，就开始琢磨应该怎么对付她们更有力道。 不过就是盛雀歌平日里懒得搭理李蓉这样的跳梁小丑罢了。 外面突然有人说：“快快，昨天那个谁又来了......” 陈大小姐今天看起来实在狼狈。 头发基本被剃光了，所以只能戴了顶假发出门，脸上毫无血色，连妆都没心情好了，和昨天的盛气凌人相比，简直是又憔悴又凄惨。 盛雀歌看着这样的陈骁骁都快要心疼她了。 “哎呀，这不是人家的未婚妻来了吗，盛雀歌你看到没有！你破坏了人家的感情，现在又来找你的麻烦了！” 李蓉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有多开心：“我跟你们说，这人啊要是做了坏事，就是得遭报应的！” 盛雀歌没有去管李蓉说什么，而是定定注视着陈骁骁，想看她今天过来，又是怎么打算的。 陈骁骁在她面前站定，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眼眶一红：“对不起，我是来道歉的。” 这下，其他人都石化了。 尤其是李蓉，看到陈骁骁这幅态度，差点把自己的眼睛都给挖出来。 盛雀歌没有回应，只是平淡的看着她。 陈骁骁低着头，声音嗡嗡的：“我不应该那么冲动来找你，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错误，我真的已经反省过，你可以原谅我吗？” “原谅你？” “我昨天说的那些话确实很过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只要你肯原谅我！哦对，我还要和所有人解释，你并没有抢我的未婚夫，其实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家里长辈确实试图撮合我们，但贺......他从来没有答应过要与我发展。” 这下，所有都解释清楚了，盛雀歌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围观者们的心情倒是很精彩的。 李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还能有这么一出。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可以拿来攻击盛雀歌的理由，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陈骁骁怕盛雀歌不接受，继续道歉：“我知道你已经得到了他的家人允许，我真的很对不起......” “嗯，知道了。” 盛雀歌表情淡淡的：“就这样吧。” 到此结束，万事大吉。 她也不想说什么接受道歉的话，她和陈骁骁是两个世界的人，对方道了歉，那她们以后就可以再没有任何牵扯。 盛雀歌也不想和这样的人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贺家和陈家也彻底结束了合作，两家几乎成了仇敌，陈骁骁今天能来道歉...... 原因也很明显，必定和贺予朝有关。 盛雀歌倒是没有想过，贺予朝竟然能逼得陈骁骁来道歉。 不管她心里有多不情愿，这个时候态度看起来都格外的诚恳，不像是假意迎合转头又变本加厉的样子。 第166章 会亏很多吧？【今日三更】 这样也够了，正好让陈骁骁来替自己解决掉这些麻烦，顺手打了李蓉一巴掌，让她面子上过不去，让盛雀歌省了不少事。 “谢谢你啊！那我就先走了......祝你们幸福！” 不管陈骁骁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心，盛雀歌还是挺给面子的说了句：“谢谢。” 陈骁骁走了，李蓉的表情很是精彩。 “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盛雀歌笑着问李蓉，“还是说你也准备来给我道个歉？我可不一定会接受哦。” 李蓉自知理亏，只能灰溜溜的回去自己工位，有些抬不起头来了。 至于其他的同事，既然大家都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是误会了她，那也没有什么再需要说的。 盛雀歌还有要忙的，没那么多时间耗费在这里。 ...... 李蓉下班时，在龙腾大厦门口看见个挺漂亮的年轻女人。 对方开了辆跑车，很是炫酷。 因为对方的英气很惊艳，所以李蓉多看了几眼。 没料到，这个人，竟然冲着自己走过来了。 “您好，您是李律师吧？” 李蓉有些懵的点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李律师，我之前就听说您了，今天也是正好有事儿需要咨询，但我刚准备上去就碰巧看到您了。” 对方说了个李蓉以前的当事人姓名，她立马就信了。 “这样啊，那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 她看了眼女人的兰博基尼跑车，心里有了审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行，那咱们换个地方吧。” 李蓉毫无怀疑的坐上了跑车，才问：“您怎么称呼？” “啊，我姓盛，李律师你叫我月歌就行。” 盛月歌弯弯嘴角，漂亮的模样很令人卸下防备。 “盛月歌？”李蓉猛地坐直身体，“你是.......” “啊，你说我姐姐啊，她好像也在你们事务所，不过呢......李律师您不知道，我们从小关系就不好。” 李蓉闻言，便冷笑：“我就知道，她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是啊，她从小就欺负我......”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盛月歌用自己惯常的招数，无辜白莲花形象树立的十分完美。 而李蓉，她才不管盛月歌到底是个什么人，只要盛月歌和她一样的讨厌盛雀歌，那她们就可以做朋友了...... 盛雀歌回家时，贺予朝还没有到家。 她发了消息问他回家时间之后，用烤箱弄了点小饼干出来，跟着张伯一点点的学，出来成品卖相还不错。 张伯在她眼里简直就是全能，只要是吃的，几乎都会做。 也难怪除了为贺家人服务，还可以受聘成为五星级酒店的厨师，还是只能够提前几个月预约才能尝到他手艺的那种。 等贺予朝回来，盛雀歌就把小饼干放在了他面前：“尝尝看？” 她又说：“听张伯说的，虽然你不喜欢吃甜食，但对这种味道的饼干还挺喜欢的？” 贺予朝“嗯”了一声，便要伸手拿一块。 “洗手啊！”盛雀歌把他拦下来。 “哦。” 某人好像忘记自己平日里吃饭之前有多挑剔，完全没有要求了。 毕竟有张伯的指导，味道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贺予朝点了下头，给出了尚可的评判。 盛雀歌也不指望这个人回答有多好，尚可已经算得上夸奖。 他吃饼干，盛雀歌就说：“陈骁骁来了。” “嗯。” “你不惊讶，所以是你让她来的？” “我没有逼她。” 但盛雀歌知道，贺予朝即便不逼陈骁骁，也能用无形中散发的压迫感去让陈骁骁心有余悸，最后选择亲自来道歉。 贺予朝的杀伤力，比任何鬼怪都要强大。 “好吧，总之，她今天来道歉了，也解开了昨天造成的一些误会。” 贺予朝的嘴角扬了扬：“好。” 盛雀歌托着下巴，问他：“你会损失多少？” “嗯？” “老爷子会让你和陈骁骁联姻，是因为陈家能帮你不少吧，以他家在欧洲的影响力来看，如果你们交往甚至结婚的话，hg可以在欧洲扩大至少一倍的市场。” 贺予朝眉头扬起。 盛雀歌继续说：“我调查过资料了，我找孟痕问了她家里人的名字，然后自己去搜了一些资料。” 普通人在根本不知道这些人身份的前提下，也不可能搜索到相关的资料，但有了目标之后，总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盛雀歌看到调查结果，尽管只是一些浅显的资料，并不会涉及到根本，也觉得触目惊心了。 难怪陈骁骁能够那么嚣张跋扈，她的确有那样的资本。 只要她不犯下什么滔天大罪，无论她做什么，陈家都有能力替她解决了这些麻烦。 这就是陈家人的本事。 因此，盛雀歌终于明白了老爷子选中陈骁骁的原因。 贺家有自己绝对稳固的领域，但在贺予朝跨行之后，有些东西是等同于从头开始的，虽说起点也和常人不同，但始终没有在贺家的地盘里做事来的顺风顺水。 贺老爷子也是打算给他铺一条路。 当然，贺予朝并不一定需要这样的捷径。 “孟痕的废话怎么这么多。”贺予朝的关注点直接偏移，”你还留了他的联系方式？“ “孟痕又不会喜欢我，我和他说几句话总没事吧？” 贺予朝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一番，才勉为其难道：“也不能太频繁。” “今天就是突然想问一问嘛......” 贺予朝这才说：”无所谓，不重要。“ 这是回答陈家有关的问题。 能够拥有更多的欧洲市场那又如何？ 他贺予朝，从来不缺这样的时间和机会。 不需要任何人，他都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 “你相信吗，没有陈家，hg在欧洲的市场，三年内同样会拓展一倍。” 盛雀歌点头的毫不犹豫：“相信啊。” 贺予朝身上，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呢？ 他有多厉害，盛雀歌从不怀疑。 也就是这个人从来不高调，把大部分信息都隐藏了，连网上都搜不到他的许多资料，否则......他大概真的要成为全民偶像的。 除了关注这个行业的人会了解贺予朝以外，行业之外的人，就算想了解他，也没什么渠道。 第167章 又见大佬慷慨解囊 盛雀歌心念微动，反过来问：“那贺先生相信我吗？” “相信。”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什么都相信。” 盛雀歌身子往前倾了一些：“无论什么？” “无论什么。” 盛雀歌眼中好似有鲜花绽放，面容的生动更艳。 张伯做好饭就离开了，盛雀歌看着一桌子菜，赞叹：“我是不是得珍惜张伯的厨艺？要在平时想吃到太难了。” “在这里想什么时候吃都可以。” 最关键的还是张伯不止擅长中餐，还有许多国家的招牌菜都不在话下，足够让人吃天天吃，吃一年都不会腻味。 盛雀歌就是随口这么一提，很快就说了别的事情。 开始动筷子之后，贺予朝的话就很少了，两个人很安静的用完晚餐，贺予朝去继续他的设计方案，盛雀歌在和付玺继续沟通。 付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个约肯定要解，但是正如盛雀歌看完经济合同之后的分析，条款上约定的几项解约要求，目前付玺都不符合。 譬如有一条“甲方在合同期内，若出现连续三个月内未对乙方的发展作出相应投入，乙方有权决定继续或中止合同。” 怎样才能举证付玺的经纪公司未为他的演艺事务作出相应投入呢？付玺如今的助理是经纪公司安排的，他的商务也有公司的人在对接，虽说基本都是人家看在他本身的人气上主动找来，但这一点上只要经纪公司还有相应付出，那就不能成为他们违约的证据。 整个合同上许多类似条款，总得来说对付玺都非常不利，他想解约是出于公司重视不够并且影响了他的发展，但当初的约定里，关于这些并未有明确协定。 “还有关于你有没有接私活这个约定……”盛雀歌看到这条时也皱了眉，“能告诉我，你有没有违约吗？” 她必须要清楚知道自己当事人与案件有关的所有信息，否则就有可能出现那次民间借贷案一样的情况…… 至于那个人嘛，现在又被起诉追债，还要承担相应责任，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从盛月歌处得来的钱，估计也在打点关系为自己开脱上花了个七七八八，最终还是倒霉了。 那次发生的事也给盛雀歌敲响了警钟，让她再遇到任何案子，即便是自己的当事人，也不能全然没有防备之心。 没有谁是绝对安全的。 “说实话啊盛律师，真有……偶尔自己接点小推广，还有站台什么的，但你放心，我这些私活绝对没走合同，他们抓不住把柄。” 盛雀歌却没放心：“能百分之百保证官司开打之后，公司那边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否则他们直接起诉你违约，这个官司就更复杂了。” “这个我想过，但都是帮朋友的忙，绝对靠得住，您不用担心，我都有数。” “如果你能确定这一点的话，这个官司也不是不可以打。” 反正付玺要求的就是成功解约，赔偿一些费用他不在乎，只要不是高额解约费就行。 盛雀歌如果真的接下这个案子，必定要确信这个风险可以规避，否则到时候被付玺的经纪公司找到了把柄，在庭上无路可退，对她是打击，对付玺同样。 何况，从她赢了那位前辈开始，现在业内有更多人会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往后她的每次开庭都会成为许多人的谈资，他们希望看到什么样的局面，盛雀歌不想去猜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善良的心，去希望别人好。 所以她只能尽量做到自己认为问心无愧，以及竭尽全力的事情。 何况，这也是盛雀歌钟爱的事业，很大程度上这就是她将为之付出一生的事业。 和付玺讨论了一些细节之后，两人便约定了签约的时间。 付玺已经彻底等不及了，他有了更好的选择和机会，只有尽快从现在的公司出来，才能够奔向更好的前程。 对付玺而言，他虽然有着童星身份加持，人气基地很好，但娱乐圈不等人，每年都有层出不穷的新人出现，无论是谁只要稍微懈怠，就会被这个圈子抛下，粉丝无情，资本同样。 付玺已经不敢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他现在也根本浪费不起，现在这个公司只会拖他的后腿，让他失去很多本应该很好的机会。 所以他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解约，但业内很多律师他也咨询过，一听他的职业，开口要价都几乎是不菲的数字，这样解约下来，他有些承担不起。 虽说明星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但要支撑他们同样光鲜的生活，需要花销的更多，所以这些年下来，他手头的存款也不是很多。 他是已经有了要支付违约金的打算，但除此之外律师费过于高额，他的积蓄没有办法支撑他打这个官司。 找到盛雀歌这里也确实是巧合，有朋友推荐来推荐去，他又看到了网上公布的那个借贷案庭审视频，对盛雀歌挺好奇，也觉得她很厉害。 接触之后。付玺就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盛雀歌不说任何夸张的话，也不会对自己吹嘘，实事求是，并不单纯是为了赚一笔律师费而已。 加上孟痕告诉他的，盛雀歌好像有些关系......付玺几乎就不再准备找别人了，这个合约必定是要和她签的。 “那就明天下午两点吧，可以吗？” “好的盛律师，您给我发地址，我明天肯定准时到。” 定好行程之后，盛雀歌去书房看了眼。 贺予朝桌上的专业电脑都开着，他正在画设计图纸，这些专业性的东西她看不懂，但能够看见已经初具模型的设计效果。 她不想打扰贺予朝工作，书房门只是打开了一条小缝，看了眼之后就准备回房间去。 至于睡哪儿......睡哪儿都没有什么区别了，最后都会跟某人睡在一起。 “进来。” 然而贺予朝敏锐发觉了她的存在，命令之下，盛雀歌只能乖乖听命了。 “你还要忙到什么时候，我就先去睡觉了可以吗......” “着什么急。”贺予朝盯着她，“在这儿坐着。” “我在这里坐着干嘛啊，你又不是在画人像还需要模特。” 贺予朝的额发随意搭下，遮住了一点锋利眉眼之后，气质也稍显柔和，加上书房的灯光偏暖，于是他的面容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盛雀歌被他漆黑的凤眼盯着看，心跳的速度便在不知不觉之间失去了节奏。 “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模特？”贺予朝手指弯曲在桌面上敲了敲。 “需要我当模特？？” 贺予朝弯了弯嘴角，无声轻笑：“秀色可餐，灵感踊跃。” 盛雀歌：“......” 是谁教会贺予朝这样撩人的？？ 但别说......还真的挺......让人怦然心动。 盛雀歌努了努嘴，故意道：“哦，那我做模特也和我做律师咨询一样，都是要付费的，贺先生不如一起付了？” 说到钱这个问题，还能有谁比贺予朝大方？ 他几乎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刷刷刷几下操作，只过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盛雀歌的微信上又受到了一笔最大限额的转账。 盛雀歌：“？？” 某人却是盯着手机有些不满道：“这样就限额了？？这么点儿？” 他好像非常无法理解微信转账还要有限制这个概念，顿时也对网上那些晒转账秀恩爱的东西嗤之以鼻了。 贺大佬认真的想，就这么一点钱，有什么好秀恩爱的，根本就拿不出手。 盛雀歌则是颤颤巍巍说：“您要不然还是先收回去，我真的要不了这么多......” “收回来？我给出去的钱什么时候收回来过。”贺予朝冷声一哼，“罢了，我还是直接用银行转账吧，这个额度比较高。” 盛雀歌只能冲过去阻止他：“够了，真的够了。” “这样就够了？” “够了......” 盛雀歌忍不住说：“我怀疑你真的不知道人间疾苦，就这些钱，够很多人赚上半年了。”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们努力赚着微薄月薪，过着自己也许没那么富贵，但也幸福的生活。 而贺予朝，生来便拥有超过绝大多数人的财富，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大的天赋，他的成就即便脱离贺家，也同样是不凡的。 他生来就注定了成为一个不普通的人。 “我知道。”贺予朝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只是它们对我来说，就只是一笔数字而已。” 关于这个问题，盛雀歌没想过要改变贺予朝，这就是他的生活，没什么需要改变的地方。 她尽力去习惯，以及让他知道自己的生活是怎样的就好了。 他依旧按照他的节奏生活，盛雀歌并不认为贺予朝需要在这些事情上迁就自己。 “行行行，那这些也够多了。” 盛雀歌嘀咕出声：“那我就再替你捐一笔钱吧，我朋友要乐坏了。” “捐钱？” 某人眯起了眼。 盛雀歌没觉有异，一边转钱一边说：“我朋友在做慈善工作，负责了不少公益项目，上回找你要的咨询费我都给他了，也算是借花献佛，用你的钱做了些好事，让一些看不起病的小孩能治病上学.......” “哦。”贺予朝点了下头，干脆翻出了许久没用的钱包，里面还装有不少卡。 他如今的大部分财产都处在流通状态中，很多时候也不需要动用自己银行卡的余额。 男人随便挑了一张额度还不错的递给盛雀歌：“帮我一起捐了吧。” 盛雀歌眼睛瞪大：“你是在说认真的吗？” “不然呢？” 对他而言，上百万的捐款，也就是少买一辆车零件罢了，何况他如今也不需要买这些。 不管跑车还是手表，所有能够用来象征身份的东西，贺予朝都没有那么在意。 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玩意儿，再推陈出新也不过如此了。 他所处的圈子里，不少人早就放弃买车了，只开一辆百万出头的suv，然后动辄就去买游艇和私人飞机，还有些近年来更是热衷于买海岛，满太平洋去寻找无主可以出售的小岛，花上一笔天文数字买下来，每年就去度假一两次，其余时候都处于荒废状态...... 所以拿一些小钱出来做慈善，贺予朝也没什么意见，反倒觉得是种不错的方式。 加上......盛雀歌既然喜欢，就和她一起做这样的事情好了。 盛雀歌接过卡，再次确认：“真的要捐？捐出去了可就真的用在那些小孩儿身上了。” “这些事情，有反悔的必要？” 盛雀歌失笑：“那倒是。” 贺予朝也不需要因为这些“小钱”而反悔。 盛雀歌便把他要捐助的消息告诉朋友了，这也算最近他们慈善机构最大的一笔私人捐款，所以朋友本来都打算睡觉了，看到消息之后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了身，立马觉得自己还可以以清醒状态熬好几天夜...... 这些捐助的流程都有机构专人去负责，盛雀歌只需要将钱转过去，剩下的一切都不用再操心了。 “钱都落实以后，他会将捐助的名单给我，到时候我会拿给你看，那些小孩儿都挺可爱的，他们每学年都会写不少信寄来。” 贺予朝专注地看着盛雀歌侃侃而谈，冷不丁问：“你经常这样做？” “嗯？” “很熟悉。” “也不算经常吧......就是自己开始有收入可以自由支配以后，力所能及做些事情吧。” 刚开始只是因为她接触到的一些当事人家庭条件非常不好，她当时还只是刚入行的实习律师，所以律师费很低，那些人也只能请得起她。 盛雀歌便有了些想要帮忙的想法，她还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只能帮到微不足道的一点小忙，但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帮助都是雪中送炭。 后来律师费涨了一些，偶尔接到一个案子有比较高的律师费之后，盛雀歌能帮助的也稍微多了一些。 不过要说起来，她到目前为止捐助最多的一笔，还是那次从贺予朝随手送她那个数独游戏里拆下来的钻石。 那些东西......盛雀歌眼珠转了转，某人应该已经忘了吧？只要他不会再想起来追究，盛雀歌一定可以保证就像从来没有收过这份礼物一样。 贺予朝隔着一张办公桌，揉了把她的头发：“小家伙还挺有心思。” 男人唇边噙着浅笑，眼里也都是醉人的光。 盛雀歌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了眼。 “这有什么呐......” 有很多人都在同样的事情，盛雀歌也不觉得这有多么的了不起。 贺予朝缓缓道：“重要的不是你能够做多少，而是你有这样的心。” 有些东西不是强制，但因为她有了这样的心，而更加迷人。 “还是要谢谢贺先生慷慨解囊，您放心，这次一定可以送面锦旗过来。” “锦旗？倒也可以。”贺予朝道，“把你的名字也写上，就写在我的旁边。” 若是如此，到时候锦旗上的文字要怎么排在一起？ 盛雀歌脑海里冷不丁出现了某种可能，胸腔里的搏动也不受控的加快了。 ...... 隔天，盛雀歌和付玺见面，要签约的缘故，所以就在事务所。 付玺来的时候戴着口罩和墨镜，几乎看不出一丁点的五官。 他进到会议室，看见盛雀歌才松了口气。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被粉丝知道我早上拍杂志的消息，追我的车追了三条街，还好我助理现在带着司机去继续兜圈子了，才把她们甩开。” 盛雀歌经常会在网上看到这样的新闻，但还是头一回听人说自己的亲身经历。 “做艺人，应该挺辛苦的？” 第168章 盛律师考不考虑进娱乐圈？ 付玺叹气：“应该的嘛，都是工作，谁的工作不辛苦呢？您说是吧？” 也就是这份工作看起来还算体面罢了，赚的或许多，但相应要承受的压力也很多。 这一行并非每个人都有足够资格踏进来，能够真正熬出头的，也都算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了。 盛雀歌抿唇笑了笑，她也没多少好奇，不同世界，不会多问。 倒是付玺还说了句：“盛律师怎么想到做律师了，以你的条件，就算在娱乐圈也是很出挑的。” “我又不会演戏，唱歌五音不全，跳舞也不怎么好，那个圈子可能不太适合我。”盛雀歌如实回答。 相比起来那个虚无缥缈的圈子，还是在这个行当里的白纸黑字法律条文更能给她安全感。 她经常会碰见一些所谓星探在路上拦下她，询问她有没有进娱乐圈当明星的兴趣，但盛雀歌对于那个圈子还真的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 “那可不碍事，这个圈子里多少什么都不会的，就靠着一张脸，和有人捧，照样资源遍地随便挑？我们抢破了脑袋，人家轻轻松松就拿到了手。” 付玺从小就呆在这个圈子里，所以见了不少发生在阴暗角落的故事，提起来也颇为不忿。 “每一份工作，都有不同的难处。”盛雀歌还是平平淡淡的样子，没有露出太大的情绪变化。 付玺才接触她不久，所以很是好奇，这个世界上能不能有什么人或者事，让她有不同的一面？ “我正式开始为您代理这次的经纪合约纠纷之后，我需要的所有证据，也麻烦尽快给我，这样才能够不耽误时间，开展我们接下去的工作。” “那是，你放心盛律师，该准备好的，我都准备好了。” 盛雀歌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力帮你争取最好的结果，违约金也会努力压到最低，希望结果能够如我们所想。” “盛律师你怎么厉害，肯定没问题的！” 付玺看起来挺相信盛雀歌，她不知道是不是还因为孟痕在他那边说过什么，但这样也好，当事人足够信任自己，合作起来也能够更加顺畅。 盛雀歌送付玺出去的时候，他又重新戴上了口罩墨镜。 她不禁想，为了一份工作，连任何的私人时间都不能拥有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也许这是许多人的梦想，但又有多少人，是真的为了那一份梦想在坚持？ 也许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到最后都并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在奋斗一生...... 盛雀歌下班刚要回家，厉晚舟的红蓝相间保时捷已经再次出现在了龙腾大厦楼下。 她如今已经彻底无所畏惧了，不慌不忙的走过去，慢悠悠的打开车门，还有闲心和她说了两句才上车。 “今儿又要请我去什么地方呐？厉大小姐？” 厉晚舟今天化了个挺耀眼的妆容，她的欧式大双眼皮儿眨啊眨，实在是撩人的很。 还好盛雀歌对她早就已经免疫了，不然即便同样性别，也忍不住会为了厉晚舟这样又纯又欲的美而心动。 “请你去吃好吃的，大佬今天不会又要你早点回家吧？” “不会，他有事。” “那就好。” 厉晚舟吹了声口哨：“上车吧美人，今儿个爷疼你。” 盛雀歌白了她一眼，坐上了副驾驶。 厉晚舟挑的地方确实不错，又是一家挺有格调的旋转餐厅，开在龙城新建的最高楼里，靠近中轴线的位置，这回是真能够将整个龙城都引入眼帘。 “人怎么这么少？” “还没开张呢，这栋大楼都在试运行状态。” 能这时候就拿到来吃饭的资格，也足以见得厉晚舟的家境有多好。 她们本身也是处于两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人，现在成了朋友，也是挺匪夷所思的。 厉晚舟根本不需要盛雀歌自己来选择，就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的食物，两三下就点好了菜，又开了瓶红酒。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先拍了几张照片，挑出最好的发在社交博上。 厉晚舟很注重自我的宣传，她有个人品牌，而她自己，就是最好的模特。 年轻人利用如今一切流行的媒介来创造流行，她的头脑也足够聪明。 盛雀歌等她空了才问：“选这么个地方，不只是吃饭吧？” “还是咱们雀儿理解我。” 厉晚舟得意的把两杯红酒摆一起，又借着窗户倒影拍出了像是有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画面。 影子并不清楚，分辨不清楚里面的人是男是女。 厉晚舟又故意模糊了焦距，这下得到的照片更加符合她的要求。 烛光，晚餐，红酒，还有美妙夜景，一切浪漫元素都准备齐全了。 盛雀歌默默打量着她的行动，然后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发朋友圈啊。” “就这么发？文字呢？” “就写，今晚很愉快，再加个大笑的表情！” 厉晚舟狡黠一笑，跃跃欲试。 盛雀歌却总有种不好预感吗，觉得这姑娘是在作死。 “你这样......某人会误会吧？” “我管他呢。”厉晚舟抬起下巴，“宗序要是误会了，那更好。” 盛雀歌立马明白过来：“又因为什么吵架？” “哼......根本就没有吵。” 要是真的吵了，她哪里会这么憋屈？ 盛雀歌还真不知道最近都发生了什么，感觉昨天之前厉晚舟都没什么特别的意外，她们见面的时候也还算正常。 “昨晚怎么了？” “我怀疑，宗序是外面有人了。”厉晚舟说到这里，眼里浮起怒意，“他竟然这么对我！我还没有跟他说分手呢，他还敢在外面有人？” 盛雀歌皱眉：“他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你身上了，哪里还有时间养别人？” 她回忆着宗序如何养厉晚舟的，觉得这也挺辛苦了，宗序还真有其他的精力呐？ 盛雀歌有些不信，要说谁在外面养人都有点儿可能，但宗序吧......他的古板反倒让他不会做这样背叛伴侣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他哪里来的时间去养别人，但我觉得我的怀疑没有错。” “比如说？” 厉晚舟开始把昨晚自己观察到的细节告诉了盛雀歌。 “你现在还觉得他没有问题吗？” 盛雀歌还真说不好了。 厉晚舟发型的这些细节，每一个发生在宗序身上，都像是他已经变心的预兆。 太奇怪了。 宗序不像是那样的人，但厉晚舟的发现又如何解释？ 盛雀歌至少能确认，厉晚舟不会说谎，证明她是真的感觉到了宗序身上古怪的地方。 而造成这些变化的起因...... “你要不要先问问宗序？” “我才不问呢。他昨晚都不想搭理我，那我也不想搭理他。” 正说着，曹操就到了。 然而厉晚舟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电话挂断，根本没想要和宗序说话。 手机再次响起来，如此循环反复几次，才彻底灭了。 厉晚舟托着尖尖的下巴，盯着窗外夜景的眼神分明有几分迷茫。 显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来面对这一切...... 很快，宗序就找到盛雀歌这里来了。 厉晚舟看到之后不禁说：“他们这些男人还挺聪明，找不到人就知道从什么地方找突破口。” 盛雀歌很快就接了电话。 宗序肃穆的语气响起：“你好，请问晚舟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之前在......现在没有了。” 厉晚舟这才停下摇晃的脑袋。 “那你有没有她的下落？我现在联系不上她。” 宗序挺客气地问。 “可能暂时没有，不过......” 厉晚舟又开始拼命摇头了。 第169章 相貌普通贺予朝【今日三更】 盛雀歌只能说：“我大概知道一点，她好像和你闹了些矛盾，如果你找到她的话，是不是应该和她解开误会？” “我知道了，谢谢。” 电话挂断，厉晚舟点开了自己的朋友圈。 刚刚发出的那张照片，已经有了一个来自宗序的点赞。 以及男人的评论：“你和谁在一起。” 估计就是看到这张照片了，才会立即找她。 厉晚舟自然不想回复，就当做没看见，等这顿饭都吃完了，才轻悠悠回了句：“和一个朋友，怎么了？” 宗序的电话紧跟着打了过来。 “怎么，有事儿？” “在哪里，我来接你。” “不用了，一会儿有人送我回家。” “......晚舟。” 男人的语气陡然沉了下去。 厉晚舟嗤笑：“叫我做什么，我都说了，有人送我回家。” “别惹我生气，晚舟。” 厉晚舟对他永远这样命令的语气烦透了，故意刺激他：“我怎么就惹你生气了，你凭什么管我跟谁一起吃饭啊，是男的是女的，如果我不想说，我都不需要告诉你，你明不明白？” 宗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我只是需要确保你的安全。” “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非常安全，再说了我有带保镖，他们都会跟着我！” 保镖是厉大哥派的人，不受宗序调遣，所以就算知道厉晚舟的下落，也不会告诉宗序。 这也是厉大哥的安排，自己的宝贝妹妹就算嫁人，也还是他厉家的大小姐，不可能什么都被宗序把控了。 盛雀歌按住厉晚舟的手腕，无声示意，不要这样说话。 厉晚舟顿了顿，这才缓了缓语气说：“我等会儿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早些回来。” “知道了！” 厉晚舟恶狠狠的删掉了之前的那张照片，站起来：“走吧，我先送你，然后再回家。” “你还是先回吧，宗序肯定已经等了很久。” 盛雀歌平静的表情也仿佛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厉晚舟之前的烦闷也减少了。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要不然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我打个车。” “好吧。” 盛雀歌回家路上，收到朋友发来的消息，这笔捐款已经在有条不紊安排到需要受助的人手里。 “不过……你最近到底是认识了什么人呐？也太大方了一点。” 盛雀歌发语音过去：“都说了嘛，是出手阔绰的大佬，这些钱对他而言大概只是你我吃了顿饭这么简单。” 她其实也不知道贺予朝到底有多少财富，这个人最厉害之处在于他不仅是顶级的设计师，更是极为天才的投资者，智多近妖，几乎可以在金融市场上翻手为云…… 而他好像还不止这些，盛雀歌一直觉得这人如果不做建筑设计师，突然对法律很有兴趣的话，不出三年大概就成为业内顶尖的标杆了。 世上就是有他这样叫人连一点嫉妒都无法生起的存在，因为他与凡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朋友兴致勃勃：“长得怎么样？好看吗？如果长得不错，可以来给我们做个形象大使呀……” 这种事情，某人是绝对不会浪费时间的。 盛雀歌只能告诉朋友：“相貌普普通通吧。” 嗯，相貌普通贺予朝，要真是这样，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看的人了。 “好吧，哎，太可惜了。” …… 厉晚舟和盛雀歌道别，回家路上突然就有些忐忑了。 她每回都是嘴上不饶人，但真到要直面自己搞坏的局面时，就会紧张。 可这次又不一样！ 都是宗序自己的问题，又不是她先惹他的，明明就是他先...... 万一他真的在外面有了别人呢，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她就能和他分开，然后继续自己的事业，也不用这么年轻就结婚嫁人。 是这么想着，也符合她长久以来理所应当的期盼。 但......心情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么轻松，反倒有着莫名其妙的沉重。 好像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堵在胸口，让她觉得呼吸滞缓，有些闷闷的。 怎么回事嘛！ 厉晚舟五官皱皱巴巴的，都快挤成一团了。 她忍不住想，要是宗序真的敢有了别人，她一定要告诉大哥，让大哥好生教训他，再把他甩了！ 可想着想着，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管怎么说，这几年她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她虽然是任性了一些，可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那就看在他曾经的好上，就姑且绕过他，不找他的麻烦了，大家好聚好散...... 不停思考，又不停推翻，到后来，厉晚舟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她只觉得做一个成年人真是很让人苦恼，尤其是这些感情，她根本就不该去想这些，都怪宗序，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和她结婚？那时候说的信誓旦旦，一辈子都会对她好，绝不会欺负她让她伤心，结果这才多久，就已经喜新厌旧，有了更喜欢的人！ 果然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她怎么就这么愚蠢呢？ 这么一路想回了家，厉晚舟看见宗序之后，也没有好脸色。 男人裹着睡衣，安静站在客厅里，高大身形带来的压迫感笼罩着她，逼得厉晚舟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都说了很安全会回来的。” 厉晚舟垂下眼，说完就从男人身旁走过去。 但被宗序抓住了手腕，他鹰隼般的眼看起来就十分凶险，厉晚舟瑟缩了下。 “你不准欺负我！”她梗着脖子道，“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回家找我大哥告状去！” 长兄如父，何况她现在连母亲也没有了，哥哥就是唯一的亲人，遇到什么事情，自然是会想要第一时间回家找大哥的。 加上她的嫂子对她更疼爱，有时候她因为闹脾气惹了大哥不怎么开心，都是大嫂来替她说情。 总之，她还有家，还有可以避风的港湾，如果宗序要离开她，那她也还有地方可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厉晚舟越想越委屈，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眶不知何时开始泛红。 她眼睛湿润之后，眼尾的颜色也跟着加深，通红一片，别提有多可怜了。 宗序看着她，很沉很深的眼神也顿时发生了变化。 “怎么哭起来了？” 他很少面对这样的厉晚舟，有些手足无措，更不会哄人。 “我什么时候哭了，我才不会哭呢你别瞎说！”厉晚舟声音也闷了不少，还逞强的不肯承认。 这一刻的反应真像个小孩子。 仍然那么天真纯粹，好像这么久了，也还是毫无杂质。 分明是那副透明干净的样子。 如他第一次见到厉晚舟时的那样，少女满脸嫌弃和高傲，却又那么善良热心...... 厉晚舟擦了擦眼睛，凶巴巴地问：“我有哭吗，我没有哭！” “是，没有哭，我看错了。” 宗序动作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既然回来了，就去睡觉。” “哦。” 宗序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但有着尽力去调整的柔和：“关于那张照片，我们之后再说。” 厉晚舟一听，脚步就顿住了：“照片没什么好说的，你想问什么？” 宗序的眼神又变得很危险了。 厉晚舟还挺不怕死：“我也告诉过你，不是所有事情都得和你汇报，我哥哥都没这么要求我呢。” “我不是你哥哥。”宗序往前一步，“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你的未来，已经交到了我的手上，所以我有必须要对你的一切负责，包括你与什么人来往，做什么事情。” 第170章 关于讲座的邀请【今日一更 厉晩舟想了半天应该反驳的话，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气呼呼的跑回去睡觉，被子一蒙头什么都不想再和宗序沟通了。 等第二天宗序归队，她立马去找盛雀歌求助。 虽然她朋友很多，只要随便发条朋友圈就能呼朋唤友赵来一大堆的人，想玩什么都有人陪，但正因为如此，她真正能够依靠信赖的好友，就只有盛雀歌了。 盛雀歌不一定会陪着她肆意疯玩，但她们之间不会有利益捆绑，不需要去防备，所有心情都可以坦坦荡荡呈现，绝对敞亮和干净。 这样的朋友关系对她而言很珍贵，因为她是厉晩舟，是厉九爷的妹妹，是宗序的未婚妻，这双重身份共同加诸于她之后，她身边注定不会有太多真诚的人出现了。 她当年在国外的时候，身边皆是名流千金，她们看似在聚会里纸醉金迷，实际上一个晚上可以为家里拉拢来千万起跳的投资，互利互惠，一开始就带着冷冰冰的目标而来。 也有真的只是醉生梦死，这样只玩不谈金钱利益的，又实在有些蠢，脑子都不太好使，厉晩舟就更不想和她们一起玩了…… 她知道自己同样需要那些可以合作的朋友，所有依旧会维持这些关系，但她们的作用仅限于彼此有所需要时才会显出，其他时候，并不适合毫无保留的付出。 厉晩舟知道许多人，就连自己大哥那样的也会有诸多关系建立在利益之上，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没有人可以避免。 不同的在于，他们那些厉害的人能够完美平衡这两种关系，将利益与真诚维持在最为合适的纬度上，不会面临任何风险。 但厉晩舟做不到，她知道自己没那么有本事，无法融合两种关系，不能游刃有余去处理这些事儿，所以到现在，她身边最重要的朋友，就只有盛雀歌。 多了她也不需要，能够和盛雀歌认识，她已经挺满足了…… 盛雀歌总是很有耐心，她放下手头卷宗，让厉晩舟中午来找自己一起吃饭，反正厉大小姐的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比她有空。 整理了不少资料，盛雀歌侧目注意了下某几个人的动静，嗯……今天安静的有些过分了。 杨婧是早就退出她们的小团伙，虽说一开始可能就是她来挑起的这些矛盾，但她聪敏得多，见势不对就收，剩下其他愚蠢的人还在因为莫须有的理由在和盛雀歌作对。 不过李蓉她们今天看起来也没什么反应，换在往常的话，怎么着也要来讽刺几句才罢手。 不对劲……事出无常必有妖，肯定有什么原因才会让她们今天放弃了原来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但这会儿光是猜测，盛雀歌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只能先暗自观察着，再去看她们要做什么。 她也没什么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能解决的麻烦，恰好，她就是个一点麻烦都不怕的人，多得是精力陪她们玩。 以前是盛雀歌懒得搭理，最近她心情不错，可以慢慢对付这些心怀恶意的人。 中午在大厦地下一层的餐厅和厉晩舟见了面，盛雀歌也不客气：“我下午还有工作，所以只能陪你一个小时。” “够了够了。” 厉晩舟开门见山：“昨晚回去，宗序也就是说了几句，我……我不理他，他也没有再找我。” 她撇了下嘴，语气不怎么愉快。 那是有些问题……盛雀歌帮她思考原因，问她：“他追问你昨晚谁和你一起吃的饭了吗？” “问啊，但我没告诉他。” “或许是宗序认为，之前对你看的太紧了，所以临时决定放宽一点。” “他都管我三年了，今天突然良心发现呐？” 倒也是……盛雀歌自个儿都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厉晩舟今天来也不全是为了得到答案，她就是想找人将心里的话都发泄出来，盛雀歌只要能听着就行。 说到最后，她的结论也再次肯定了几分：“就是他有别人了，搞不好已经金屋藏娇！” “藏在哪儿？” “他又不缺钱，想藏哪儿都行啊，随便弄套房子，把人往里一放，要不是我观察力惊人，他养个十年八年的，我都不会发现！” 盛雀歌绷不住笑了：“他可是宗序啊，他以前在边境干嘛的你不知道？就他的侦察水平和反侦察水平，他真的想养个人在外面不被你发现，搞不好五十年后你们都白发苍苍了，你还一点儿都没察觉呢。” “……我不信，我这么聪明！”厉晩舟无意识嘟嘴，满脸困惑的模样还真的挺惹人怜爱。 盛雀歌放缓了语调：“你再想想，应该有别的可能。” 厉晩舟一拍桌子：“那就是他故意让我发现，想让我来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这样就不会被我哥找他的麻烦。” 厉大哥有多护着妹妹，众人皆知，若是宗序真敢欺负她，那一定是没好果子吃的。 “对，一定是这样！” 厉晩舟拉着盛雀歌的手告状：“他都不管昨晚是谁和我一起吃饭了，那么轻易就放过了这个话题，你还不相信他有问题嘛？” 盛雀歌笑了笑：“不见得哦。” “什么不见得？” “我想，你昨晚删掉的照片，已经被他拿来调查了。” 盛雀歌让她给餐厅打电话：“跟餐厅老板熟吗？问问，有没有人来调查……” 厉晩舟将信将疑联系了，得到回答是没有人来调查，她心情复杂的刚要和盛雀歌说，看吧，这回她猜的真没错，就听那边告诉她：“不过今天早上来发现昨晚餐厅的监控不见了，也不知道是系统原因还是怎么回事？” 得，这下不用再问了。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家餐厅监控都给黑走，也就是宗序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不定昨晚她那张照片发出去，某人就已经在开始调查了。 “所以，他并没有不在意你。” “那也改不了，他肯定变心的事实。” “你不是不在意吗？” “我，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说分手！” 厉晩舟眼神闪烁，很没底气，一看便知她心里的想法连她自己都不太敢去确信。 陪厉晩舟将情绪发泄差不多之后，盛雀歌回了办公室，进去时发现周围人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那些目光若有似无停在她脸上，又很快闪开，只是一打眼便知，他们不对劲。 盛雀歌下意识看向李蓉，她总觉得如果有什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多半都和李蓉脱不了干系。 而李蓉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就阴冷冷的笑着转开了目光。 “怎么回事？” 盛雀歌问了个关系不错的同事。 “你回来之前，李蓉她们又在讲你的小话。” “讲我什么了？” 同事给她发文字过来：“说你家里的事情……” 李蓉趁着盛雀歌不在，肆意编排她，说盛雀歌为人子女不敬孝道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一次，又说她和家人关系不和睦，连盛父都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还说盛雀歌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学会利用自己的美貌去博取同情…… 真真假假，很是唬人。 相信的更深信不疑，原本不相信的也被这些信誓旦旦而蒙蔽双眼。 但盛雀歌在意的并不是同事们怎么看，而是李蓉，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纵使说的不全对，隐瞒真相并且添油加醋，但很多基础信息是确有其事。 正因为如此，才更能蛊惑人。 假如只是李蓉的胡编乱造，不一定能够有那么强大让人相信的力量，可现在这样……刚刚好。 毕竟上回陈骁骁来挑衅时提过一些盛雀歌母亲的事儿，现在借此发挥的这些话题，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的。 就是不知道，李蓉是谁给她出的主意？ 盛雀歌已经差不多有了猜测，能够知道她过去的人不多，还特意提到她的家庭，还能有谁会什么都往外鼓捣，就为了在言语上伤害她。 就是不知道……盛月歌，又是怎么和李蓉勾搭上的，以及，李蓉有没有告诉盛月歌，自己同贺予朝的关系？ 现在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已经不少了，还能成功瞒住那对母女，盛雀歌自己都觉得是奇迹。 假如真的瞒不过了也没关系，反正她都和她们决裂了，顶多不过让她们早有准备，也不会影响的太多。 不过盛雀歌不知道的是，她在这件事上运气好到了什么程度。 李蓉和盛月歌一拍即合，说了那么多她的坏话，却一句都没有提起贺予朝……李蓉认为贺予朝那样的人，迟早会把盛雀歌甩了，根本不需要提。而盛月歌则是根本就没想过他们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让她害怕的地步。 所以……盛雀歌的秘密武器，暂时还有效。 同事见盛雀歌一直没回复，又发了段话过来：“雀歌，你也别太在意，公道自在人心，李蓉这些话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 “嗯，谢谢。” 盛雀歌自己对于周围的人或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算得上冷漠的。 从母亲离世之后开始，她的世界仿佛笼罩上了一层薄雾，没有人能够穿越这层迷迷蒙蒙的雾气走到她的面前。 每个人看到的盛雀歌，都不过是她想要让人看到的一面。 尤其是她发现自己不能够展露完全天分，只有让自己屈居于盛月歌的身后，才能够获得更多宝贵时间来让自己成长这事情开始，盛雀歌就开始了漫长的伪装岁月。 她从一开始的年级第一慢慢退居到了中后的位置，那时便有不少人在议论她了。 一个在老师和同学眼中绝对的好学生从学霸的位置退出，成绩变得糟糕，也不再上进，这样的她让老师扼腕叹息，也让一些平日里嫉妒的同学感到了几分快慰——看，那是曾经的年纪第一盛雀歌，现在的她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学生罢了，看她现在的成绩，能够考上一个二本都是老天保佑。 有越来越多的议论声音在盛雀歌耳旁响起，他们问她为什么沦落成那个样子，问她未来还有什么打算，就是没有人去相信，她还会回到属于她的位置上。 那时候的盛雀歌把自己完全藏在保护壳里，也因为这段经历，即便到现在，她也习惯性的去表露想要让人看到的一面。 无论她是什么样子，她都没有兴趣让不相关的人知道。 盛雀歌还记得高考之后，出成绩的那天，班级群里在讨论今年市里的状元会出自哪里。 市里的几所重点学校都有着很高的竞争力，过去几次摸底考试的第一也都是从这些学校里面出现，这些讨论里自然是不会有盛雀歌这个名字的。 也不过是几年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曾经的她牢牢占据了年级第一的位置多久。 而因为盛月歌和陆婉，她在考高中的时候，也只去到了重点高中最普通的班。 然后......当盛雀歌的班主任拿到分数之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天晚上有许多人都睡不着觉，盛雀歌一鸣惊人，从前一次摸底考的年级中下游水平变成了全校第一——不，全市的文科状元。 然后什么人都来了，她一晚上的时间就体会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这么现实，当他们认为你有利可图，或者认为你值得他们仰望时，才会对你另眼相看。 这段经历让盛雀歌迅速成长，到了如今，已经可以彻底忽略周边人的态度了。 他们怎么看待又如何呢？ 就像她当年能够在高考时成为文科状元一样，现在的她，也依旧可以不需要顾及任何人，一步步走到她想攀登上的位置。 盛月歌...... 有些招数用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嫌累？ 盛雀歌初高中时候遭到了不少非议，有大半都是来自于盛月歌。 一个漂亮学校好家世也不错的女孩儿，她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的拥簇着，当她说了什么，便有那么多人听信她的话，然后用根本没有任何证据的猜忌和恶意去对待别人。 盛雀歌就是这个别人。 好在她现在已经免疫了，她还曾苦中作乐的想，还好她长了一张过得去的脸，总归有人因为她的外表而绕她一马，否则她那几年的生活还要更难一点。 “哎，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招惹到李蓉了？以前杨婧也是这样，现在杨婧也不怎么和她们一起了，反倒是她们怎么都不肯罢休。” 盛雀歌淡淡的回答：“不需要我怎么招惹她们，她们的恶意不需要任何理由去掩饰。” 有些人生来就坏，不需要为她挽尊。 从同事处了解到大概状况之后，盛雀歌也什么都没做，依旧我行我素，她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忙，哪里有时间来应付这么些小事儿？ 况且李蓉也没有那么大胆子，做什么事情都是暗搓搓的，要是李蓉能在她面前放肆，她倒是不介意给李蓉一点颜色瞧瞧。 可惜，这人也是个怂包...... 接到谢秘书的电话时，盛雀歌有些惊讶。 通常情况下，谢秘书不会来找她。 “盛小姐，您现在有空么？” “有，你说。” “我有点事儿想麻烦您一下......” 谢秘书说的有些为难，看样子的确是很苦恼。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拜托您在老板那里，劝他去参加a大的讲座。” a大给贺予朝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能够作为嘉宾出现在他们的校内讲座上，同建筑系的同学分享他的经历。 第171章 一起消消食吧【今日二更】 盛雀歌有些不理解：“怎么找到他了？有那么多可以选择的人......” a大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高校，邀请嘉宾的选择应该会很多才对，贺予朝那么低调，也不热衷于这些事情。 况且让他去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经历...... 盛雀歌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对底下坐着的同学说，你们要是现在还没有做出成绩，就趁早放弃吧...... 天才是没有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普通人的。 盛雀歌读书那会儿勉强也能算得上学霸了。但等她读大学之后才真正见识到了人与神之间的区别，他们的智商完全就是碾压级别的，而同样的，他们也完全无法理解普通人的想法。 好比老师给出一道超纲题目，大家都还在试图读懂题目到底是什么意思，学霸可能正在分析解法，学神已经给出正确答案了。 盛雀歌也见了不少顶呱呱的人物，就好比法学界，有不少传奇，她一直觉得跟那些人比起来，自己仍旧处在小学生的状态。 所以一般情况来说，天才一点都不适合去做讲座，只会让大家再次体会到人和神之间的差别。 “是这样的盛小姐，因为咱们hg和a大可能有所合作，现在他们新校区的主教学楼设计方案，很有可能会交给我们来负责，但不是老板亲自设计，是其他的设计师，然后......a大提出希望老板可以去做讲座。” 盛雀歌明白了。 这就是人家提出的合作前提之一，但他们忽略了，贺予朝根本不会经受任何人的条件，只要他不愿意浪费时间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他。 现在估计也是股东那边，以及相关的设计师会希望贺予朝给这个面子。 “那他们非贺先生不可的理由是什么？” “大概因为......”谢秘书叹气，“我们老板长得最帅吧。” 盛雀歌：“......？” 这是认真的吗？？ 谢秘书赶紧解释自己刚才有点开玩笑：“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一点，但现在的年轻孩子嘛，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总归是比较感兴趣的，咱们老板那张脸，也确实非常出众了。” 更多的，还是因为贺予朝的风格很符合学校相关领导的喜好，加上hg在业内的异军突起，很值得做文章。 “但贺予朝不喜欢做的事情，可没有人能够逼他去做。” “所以我希望您能帮忙劝一下，如果您开口的话......老板说不定会考虑。” 谢秘书自然是以能够达成任务为主，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就只能按照贺予朝的意愿办事。 放在以前，谢秘书肯定就直接放弃了。 在知道自家老板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的那一刻开始，谢秘书便开始思考替代方案。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觉得，自己还有办法可以挣扎一下，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盛雀歌想了想，说：“我可以问一问他的意见，但我不会让他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当然了当然了，老板的想法估计就是懒得去做，所以......” 盛雀歌笑了：“谢秘书果然很了解他。” 那是当然了！ 谢秘书不禁想，自己整天揣摩老板的想法，要是连这点小事情都不明白他会怎样思考，早就滚蛋了。 答应下来之后，盛雀歌就把这个事情放在了心上。 她会愿意帮忙，自然不是真的想要帮谢秘书。 说到底，这都是谢秘书自己的事情，和盛雀歌并没有任何关系。 她帮忙了，说不定还会惹得贺予朝不愉快，到头来多管闲事还倒霉的也只有她自己。 但盛雀歌还是答应了。 正好谢秘书给了她一个冒险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 贺予朝在车上接到欧洲分部的电话，那边的负责人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过去一趟。 男人弯了弯指尖，在电话后盖规律敲击，半晌后回答：“暂时不过来。” “您之前不是说，最近应该会有时间的？” “之前有时间，现在没有了。”贺老板敷衍起下属来真是一点都不含糊，“等项目准备落地的时候我再来，其他事情就在线上沟通。” 反正现在网络通信这么发达，为什么一定要亲自见面？ 嗯，这个道理是不能用在盛雀歌身上的......如果现在去欧洲了，各种事情耽误下来，至少要在那边呆上几个月。 人还没有完全追到手，可不能掉以轻心。 回到公寓，贺予朝低头给谢秘书发消息：“去其他部门挑一个合适的人去欧洲出差。” 顺便把他的一部分事情给做了。 贺老板真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发完消息一抬头，就发现盛雀歌从楼上下来。 小家伙穿了一件红色的睡袍，长到小腿，露出了白皙纤细的脚踝。 领口只是随意拢着，她身上还弥漫着一股水汽。 刚洗过澡......贺予朝不禁皱了眉。 都怪下班时候汇报事情的副总。 少说几句话，回来还能赶上盛雀歌洗澡。 某人的舌尖抵在上颚，磨了磨牙。 盛雀歌恍如未见男人幽深的目光，到沙发坐下，歪着头笑：“贺先生回来啦，吃了么？” 晚饭倒是吃了。 但还是饿，从骨髓里蔓延出的饥饿感爬满了全身，逐渐强烈。 他走过去，就听盛雀歌说：“我今晚吃的有些多，好像积食了诶。” 贺予朝扬了扬眉。 “现在还能有吃的么？” 贺予朝摸了摸她的肚子：“饿了？” “饿了。”她可怜兮兮的说，“想吃东西。” 男人翻身下床：“我让人过来做。” “哎这都几点了呐！不用了。”盛雀歌拦住他，“我自己做吧，贺先生也来点儿？” “......嗯。” 贺予朝还真没什么吃宵夜的习惯。 他的用餐还算是规律的，除非忙起来完全忘了事，否则该在哪个时间段进餐，都会有提前的安排。 而过了晚餐时间再用膳，一个是麻烦，一个是浪费时间，所以贺予朝基本上都会选择规避掉。 不过这会儿，贺予朝便做出了和之前截然相反的决定。 放在往常，他也不会再进食了，但是盛雀歌亲自做的，那自然可以改变所有的规律。 说是做饭，也就是煮了两碗面，面条是张伯亲手做出来的，再配上他腌制好的酱料，用最短的时间就能够烹饪出最美味的宵夜。 盛雀歌吃的很开心，她也是真的饿了。 贺予朝依旧慢条斯理的用餐，男人餍足之后，眉宇间的气势变得柔和，这种优雅根本是学不来的。 “哦对，今天谢秘书找我了。”盛雀歌说，“a大想邀请你去开个讲座，两个小时。” 贺予朝听了，头也没抬：“不去。” “为什么不想去？” “没兴趣。” 两个小时，做什么不好？何必要浪费在讲座上？ 贺大佬从来就没有与人分享的这种念头，更不在意是否能够帮助到那些后辈——用这样的方式，还不如他直接性的建立起hg有真正的意义。 “但听说你们其他的股东都很想去。” “那就让他们开股东大会，要是能一致投票通过，我就可以考虑。” 为了个讲座而已，开股东大会？ 自然是不可能的。 第172章 是你想让我去的，你得记住【三更 所以其他股东们也就是想想，并没有付诸实践的决心。 盛雀歌看着男人油盐不进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我就知道，难怪谢秘书会找到我这里来，她就知道你肯定是不会去的。” 贺予朝掀起眼皮。 男人的幽黑视线直勾勾凝视着盛雀歌。 “谢秘书找你，是为了什么？” 盛雀歌露齿一笑：“很明显啊，找我帮忙。” 贺予朝皱眉：“谁给她的资格。” “谢秘书为什么不能来找我？”盛雀歌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隐瞒，反正肯定会被贺予朝知道的，还不如直接就告诉他。 至于谢秘书自己，她能来找自己，肯定也做好了会被贺予朝知道的准备。 谢秘书都不怕，她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难道谢秘书还不能找我聊聊天了呀？”盛雀歌放下筷子，托着下巴看着他，“贺先生是觉得为什么，谢秘书不能来找我呢？” 贺予朝的神情由懒倦逐渐变得肃然。 他直视着盛雀歌的眼睛，深不见底的神色很有些骇人。 盛雀歌直接选择视而不见，自顾自说：“不过你放心，我才没有打算帮谢秘书做什么呢，她找我帮忙，觉得我来和你商量的话，说不定你会改变想法？” 她耸耸肩，话题继续往下：“但我说的话能有什么用？贺先生也不会听，是吧？” 贺予朝唇边的弧度逐渐展开，沉声道：“盛雀歌，我真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有意思的人。” 盛雀歌无辜反问：“我怎么有意思了？” 她看着满脸镇定，其实心里是有些打鼓的。 贺予朝这个人，偶尔会让人忘记，他有着血腥的獠牙，锐利的刺。 他在盛雀歌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收起了锋芒冷冽的一面，反倒有着很罕见的温柔偶尔出现。 所以呢，盛雀歌也经常忘记这个人即便再温柔，他也是森林里最危险的狩猎者。 因此，她需要提醒自己，可别忘了呆在贺予朝身边意味着什么，即便可以得到他的喜欢，也不意味着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过就是这样挑战起来才更有意思嘛。 盛雀歌眨眼，又眨眼，杏眸闪耀着润泽的光芒。 她说：“我也觉得我挺有意思的。” 贺予朝伸出手，在盛雀歌脸颊上狠狠揪了一把。 她吃痛：“你干嘛呀——” “想让我改变主意，嘴上说几句可不够，这是筹码。” 只是这筹码简直敷衍的过分了。 贺予朝哪里不知道盛雀歌故意在问自己，她有没有这样的资格。 小家伙的安全感还是不够多啊。 贺予朝失笑，也是，这一切才刚开始呢，哪里有这么快。 他不也是在这样的一次次试探和冒险里，确认自己的心？ 盛雀歌挑衅一次，他便更清楚一次，他对盛雀歌的在意和包容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那你答应了？” “答应了，不过，是你想让我去的，你得记住。” 贺予朝变脸变得这叫一个快，盛雀歌自己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了。 男人松了手，她捂着刚才被他揪过的地方，觉得还好那里还残留着一点酸和疼，否则她都要以为这是做梦了。 贺予朝。 这个人是贺予朝。 他竟然能够因为自己一句话，便答应了去做不感兴趣的事情。 盛雀歌低下头，一边揉着脸，一边止不住的傻笑起来。 嗯，这种感觉真是不赖呐...... 怕谢秘书睡不好觉，所以一直等到第二天，盛雀歌才告诉她：“贺先生已经答应了。” “嗯，答应了啊......什么？答应了？！”谢秘书撕声尖叫，“真的答应了？” 盛雀歌还第一次听到谢秘书这么惊讶的语气。 “对啊，已经答应了，本来昨晚要告诉你的，但有些晚了。” “盛小姐！您简直等同于我的再造父母！” 谢秘书很少这么不冷静，但这会儿是真的完全无法保持心情平稳。 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她，盛雀歌就是那个出现在贺予朝生命里最特殊的人，但真的自己也亲自经历过贺予朝的改变之后，谢秘书也不单单是为了讲座这个事情可以达成在高兴。 其实不只是贺老爷子之前为了贺予朝的人生大事在操心，谢秘书在贺予朝身边工作了好几年，也觉得自家老板过于冷淡了一点。 她都担心过老板可能会单身一辈子了，然后孤独终老什么的。 谢秘书对于权贵二代的很多观念都是在贺予朝身上改变的。 她看到的贺予朝完全超乎她的想象，甚至比她所认为的还要优秀百倍。 因此现在看到老板真的有了在意重视的人，谢秘书还是很开心的。 最可笑的还有当初她因为呆在贺予朝身边，有人试图开玩笑让她搞一段办公室恋情，跟老板上司谈恋爱什么......谢秘书当时只觉得非常可笑，因为在她眼里，贺予朝就不是会动凡心的人。 那些建模软件对他来说，都比女人更有意思..... 嗯，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想法了，现在已经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哪有这么夸张呐，不过这个事情之后还是需要你再跟进，具体的我就不管了。” “明白，交给我吧。” “然后......他知道我是帮你的忙，你可能要做好准备。” 谢秘书的反应很淡定：“这个没关系，老板顶多就是扣我点儿工资，反正我薪水都这么高了，也不怕被扣。” 盛雀歌顿时好奇起来，谢秘书的年薪是多少。 搞不好，贺予朝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比她赚得多。 显然，盛律师完全忘记自己已经手握风华绝代这事儿了…… 因为盛雀歌的“冒险”，贺予朝答应了参加a大的讲座，不过时长压缩到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也勉强了，a大能请到他去，已经很满意。 毕竟之前的贺予朝从未答应过任何的讲座请求，这还是头一回。 校方自然不知道最大的功臣是谁，他们已经开始张罗起讲座的策划了。 时间很快定下，贺予朝拿到行程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盛雀歌：“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么当天，你和我一起去吧。” 盛雀歌：“......”她怎么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呀？ 第173章 可爱本爱贺大佬 盛雀歌试图竭力反抗，拒绝陪他去参加讲座这事儿，再说她去了能做什么？ 听也不太听得懂，完全是她擅长领域之外的知识，还都属于高难度水平，盛雀歌甚至可以想象自己到时候得有多无聊。 然而大佬已经下了决定，轻飘飘的不容反驳：“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吧。” “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盛雀歌试图撒个娇卖个萌忽悠过去，然而关键时刻这些手段毫无用处，她的一切努力通通被打回了。 大佬于是又光明正大威胁：“你不坐在下面，我有可能会临时撂挑子。” 就比如说讲座开到一半，突然又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干脆直接走人…… 盛雀歌欲哭无泪，明知道这人就是存心的，按理说跟她也没关系，但他就是笃定了盛雀歌不会坐视不管。 “您说了算，”盛雀歌皮笑肉不笑的应承，只能答应了。 贺予朝满意点头，嘴角好歹是多了两分笑意…… 在忙着付玺这个案子时，九月来临，小静偶尔会给盛雀歌传递一些陆婉和盛月歌的动静。 不过小静能力有限，也只能大概观察到她们的某些异常，并不能真正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像曾经盛雀歌在她们房间里放窃听器这种事儿，也就做过一次，也就是这一次，让她无意撞见了她们的大秘密，顺便……把贺予朝这个香饽饽截胡到了自己手里。 真是造化弄人。 “有没有一个叫做李蓉的女人到家里来过？” “李蓉，应该没有吧，来家里的客人我都有特别注意，名字也都记得的。就算我不在，她们负责伺候的也会告诉我……” 盛雀歌不禁想笑，那两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自视甚高，并且不得人心。 家里好些佣人，竟然也没有谁是完全跟随她们的，也不过都是拿钱工作，随时随地能换下一家，更不觉得她们是多好的雇主。 “我知道了，谢谢。” “对啦，陆夫人那边，最近经常不在家，感觉像是……” “像什么？” 小静说着就有些羞于启齿了。 盛雀歌替她补上：“有新情人了？” 这种事也不奇怪，盛世才就算把陆婉娶回家，但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差别，不管陆婉保养的多好，始终不再是年轻人了，而以盛世才的经济状况和尚且算是雄厚的资本，不知道有多少年轻女孩儿愿意往他身上凑。 盛世才绝对不可能管得住自己，就算不会再带回家了，也肯定有养在外面的。 这一点盛雀歌并不想去借题发挥，毕竟要找麻烦，那也是陆婉自己的事儿，她可不相信陆婉这种小三上位的女人会真的视而不见。 所以陆婉没什么反应的原因只有一种，她已经不在意了，完全无需只傍着盛世才。 何况这么些年，她借着盛世才的手，从那种卑贱身份成为富太太，还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彻底改变了身份阶层，估计嘛……也是有更好的选择了。 盛雀歌笑了一声：“你们都能够察觉了，看来陆婉已经完全不在意盛世才会不会发现，这个新情人……应该本事还不错。” 尤其盛世才最近都在外奔波，和陆婉多半是貌合神离的，他们二人的夫妻关系，也不再牢固。 这么一想，盛雀歌便决定稍微帮帮自己这个父亲，免得他为了公司辛劳的时候，家里的爱人却胳膊肘往外拐了…… 和小静结束通话，盛雀歌很快给盛世才也打了一个过去，准备问候问候。 “父亲，您在忙吗？” “雀歌？” 盛世才像是不敢相信，盛雀歌基本上是不会联系他的，尤其她长大之后，两人之间的血缘已经很淡薄了，他向来自私，对这个女儿的感情也不比对待外人相差多少。 他不仅做不了称职的丈夫，更不是合格的父亲，也就只有盛月歌伪装出来的乖巧听话都让他稍微放点心思，偶尔也可以算是个慈爱的长辈。 当然，这种待遇盛雀歌是享受不到的。 她浑身都是刺，哪里愿意就范，看盛世才就像看一个敌人，说不上几句就会争吵，久而久之，也就跟仇人没什么区别了。 “是，突然想起来问问，公司还好吧？问题解决了吗？” “你不用操心，问题不算大。” 那就是很大了。 专做出口贸易的一家公司，现在订单量极减，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就算曾经雄踞北方港口，现在也到了饿死边缘。 说到底，盛家也就是依附时势而生，盛雀歌母亲看到了潜在的发展力，和盛世才一起将公司发展起来，但很快，她又看到了潜在的威胁，试图提醒盛世才保持警惕，做好转型准备。 然而这时候，陆婉已经出现了，她的耳边风一吹，沉醉在女人乡的盛世才哪里还管发妻说了什么，就此错失最好的机会，然后眼睁睁看着盛家一步步走向深渊…… 盛雀歌故意叹道：“那就好，我看到最近的新闻，担心公司受影响很大，您说那个川普怎么就那么烦？要不是他，现在公司情况也不会这么糟糕。” “雀歌，这些你不用操心，公司我会去解决。” “好吧。” 盛雀歌一笑，似银铃轻响，但莫名的，让盛世才心情变得很不好，有种难言的焦躁不安浮上心头。 “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这样吧，我还要去开会。” “好的父亲，哦对了……虽然是为了公司，但您也可以多关心关心陆伯母，您不在家，听说她连麻将都不打了，估计整天都很无聊……您先去忙吧，再见。” 盛世才会觉得这段话很奇怪很突兀吗？ 会。 那就对了。 越古怪，盛世才越会去想，盛雀歌为什么要说这段话。 她和陆婉的关系不好，所以故意为之的原因也值得深究，盛世才总归会怎么想都认为有问题，只要在他心里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便一定会缓缓长大，然后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做这种事情还挺有意思。 盛雀歌冷冷笑着，面无表情。 也许如今的陆婉和盛月歌没有那么需要依附着盛世才，可终究他才是当家人，还没有毁灭的公司是属于盛世才的，只要能给她们造成一定影响，那也不失为乐趣。 至于盛世才精明了大半辈子，会不会栽在陆婉身上，不管结果如何，盛雀歌都会当作好戏来看。 她总是很期待他们狗咬狗的场景出现，她也有种预感，离那一天，大概不远了。 ...... 盛雀歌晚上打算和顾碧一起去吃火锅，因此准备和贺予朝请假，免得某人回头想找她见不到人，还得追究她的责任。 顾碧是绝对的大忙人，在最强法务部工作的经历可不是什么轻松差事，隔三差五总有需要他们出马的大事。 就最近，还因为公司和某家企业签署了合作之后，对方企业产生了负面新闻影响造成公司上亿投资亏损，这个事情便够他们法务部忙碌好一阵子的，跨国官司打起来更是复杂得很。 但好歹也是必胜客，这个官司打起来，他们也没有害怕会输。 所以能邀得顾碧出来，盛雀歌还是甘受风险的。 不过嘛，某人的反应也完全和她想的一致。 “和谁一起吃饭？” “我朋友啊。” “哪个朋友，我怎么没见过。” 大佬的语气听起来还莫名有几分凄凄惨惨，盛雀歌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竟然没有带他认识自己的朋友...... 但盛雀歌还真没想过这问题。 关键在于贺予朝根本就不像是需要认识她朋友的样子，况且之前两人的关系也始终不明朗，有些事情就更不需要开口了。 这么突然聊起来，盛雀歌就不可避免的有些心虚。 “因为一直没有合适机会，你又那么忙……” “正好。我现在不忙了。” 盛雀歌极其震惊：“啊？”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贺予朝这个简直算是明示，就差说出“今晚你带我认识你朋友”这句话。 盛雀歌有些不理解造成他产生类似想法的原因，所以回答的很犹豫：“可我也没有提前告诉我朋友啊，这样不太好吧？” “现在说也不晚。” “她好像不是很习惯和陌生人的相处……” 贺予朝尾音高高扬起，又是要发怒的前兆：“总之你就是可以有无数的借口。” 还真是……盛雀歌就没想过今晚要带贺予朝一起，所以无论怎么说，她都会去反驳。 只是这样的态度过于敷衍，甚至近乎撇清关系，让人觉得，她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也好像根本不在意贺予朝。 盛雀歌只是听着电话里的低沉，都能感受到他的不愉快有多强烈，几句话的功夫她又成功激怒了贺予朝。 换做其他人，这时候面临的结局就是至此彻底从他眼前消失，再也不能来烦他。 盛雀歌也是真的命大，还能够拥有继续和他讨价还价的机会…… “我没有不想你和我一起，只是今天时机不适合嘛。”盛雀歌躲进卫生间，小声和他讨商量，“下次我们挑个正式一些的场合怎么样，我今晚和朋友约的火锅，多吵啊……” 贺予朝不太喜欢环境闹腾的地方，所以今晚吃饭的电话，他也一定不会喜欢。 “包间也可以。”某人屈尊降贵，退后了一步。 盛雀歌差点是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尽管男人语调冷冰冰的，可她能够极为明确的感受到，他在试图融入她的生活。 这是两个人在一起，必须历经的一个过程。 能够让贺予朝这样用心，盛雀歌触动不已，嘴角也止不住的勾起，觉得大佬这样发脾气，其实还挺可爱的。 “可爱”本爱贺予朝，阴沉沉质问：“盛雀歌，你还是不愿意让我去，对不对。” “真的不是！要不然这样，晚上我和她一起吃饭，完了你来接我，这样大家也算见面了对不对？只是没有那么正式而已，但你能认识一下我的这个朋友。” 盛雀歌这个主意出的不错。 贺予朝勉强同意了：“吃完告诉我时间，等下把地点发我。” 盛雀歌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嗯嗯！” 挂了电话，盛雀歌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也挺累，有时候真是在哄着贺予朝，还好大佬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也算讲道理的。 也或者她运气比较好，成功找到了贺予朝脾气好坏的开关，总能在最危机的关头成功避过危险。 虽说贺予朝也生过气，但一切都没有失控过，盛雀歌放在别人眼里大概就属于天降幸运星，还是自带bug的那种…… 说吃火锅也没有唬贺予朝，他对重口的东西没有特别偏爱，口味略微清淡，喜好也在于还原食材原汁原味的烹饪方法上。 盛雀歌呢，什么都能吃，而且口味极度大众化，川菜的麻辣粤菜的鲜香，她对味觉要求并不挑剔，简单形容就是普通人的水平，所以不管吃什么都能挺愉快。 因此，盛雀歌也能算包容了贺予朝的味觉，和他呆在一起时都会顺着他的喜好，反正她都无所谓。 …… 到了火锅店，盛雀歌一眼就看到角落里坐着的顾碧。 顾律师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自带结界，能轻易让周围喧闹都与她无关，只剩下一片清冷。 她瞧见盛雀歌之后，细致眉眼弯了弯，露出个涩然笑容，很轻，几乎要看不见。 刚刚顾碧已经点过菜了，她们口味相当，几乎不需要她再单独提醒，上桌的麻辣牛肉毛肚鸭肠土豆山药油豆皮……都是盛雀歌爱吃的。 盛雀歌看到那一盘新鲜鸭肠，忍不住笑了。 要让贺予朝看见，必定露出极度的嫌弃，怎么都不可能尝试。 况且他的胃也金贵，不适合吃刺激性强的食物…… “发什么呆？今天不想吃这些？” 盛雀歌连忙摇头：“就是想到了些有趣的事儿。” “哦，和那个人有关系？”顾碧很聪明，立刻明白盛雀歌在想什么。 “嗯。”盛雀歌没有隐瞒，“他不爱吃这些，所以今晚想来一起吃饭被我拒绝了，他要是吃了，还不知道得怎么不舒服。” 这事儿还是张伯暗自告诉她的，贺予朝从小肠胃敏感，加上一直以来所食都很讲究，不适合尝试某些过于刺激的东西。 盛雀歌觉得张伯是在善意提醒自己，不要试图带贺予朝去挑战新事物，尽管有些行为看起来浪漫，但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菲，也许有一时痛快，都很快就会体验到难承受的结果。 盛雀歌当时就忍不住笑了，她问张伯，是不是研究了不少霸道总裁与小娇妻的故事，认为她会像故事里写的那样带贺予朝去体会从未体会过的平凡人的生活——比如吃路边摊什么的。 她只是玩笑两句，没成想张伯竟然有些腼腆的回答，是研究了一些……盛雀歌顿时觉得，张伯为了贺予朝，也实在很费心了。 “这么娇贵呀？”顾碧有些惊讶。 “算吧，毕竟他生活就是那样的。” 不管吃什么，都需要格外注意，没太可能和普通人一样毫无顾忌。 而且她还听张伯说，贺予朝肠胃敏感这事儿好像也是因为小时候吃什么闹坏了，才引得贺家众人对他的饮食格外注意，养出了他的挑剔。 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张伯当时用一个笑容应付了过去，盛雀歌敏锐感觉，那个事儿应该不简单，背后的秘密大概也是有些不好启齿的。 她没有追问，因为既然张伯不说，就证明这不是能随意告知的，至于到底发生过什么……盛雀歌其实很好奇。 第174章 脸上写着“莫挨老子” 顾碧淡淡笑了：“看来你的这位，应该身份不简单。” “算是吧......”盛雀歌把之前的事情大概告诉了她，“就是我和你说过，我那个妹妹打算给人下药，然后......” 顾碧冷清的脸庞上都写满了诧异。 她知道一些，但整个过程，盛雀歌还是头一次找到机会和她聊起来。 “那你和他......”顾碧沉吟着形容，“阴差阳错就假戏真做了？” “也能算吧。”盛雀歌耸耸肩，“本来只是为了不让她们得逞，谁知道怎么就让自己也栽在里头了呢？” 这么说起来，人生因缘际会，也确实难以揣度。 顾碧有些担心：“他知道吗？你这样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不安全的？他那样的人，应该不好接触才对。” “不好接触是有一点，现在还好，至于其他的，他都知道。” 刚开始和贺予朝接触的时候，整天都战战兢兢，她也就是脸上看着挺淡然，实际上每一次和贺予朝说话之后，都会体会到汗打湿后背的滋味。 那会儿是真切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毕竟在张驰的事情之前，盛雀歌和贺予朝相处都还处于试探状态，她不知道贺予朝的底线在什么地方，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也是出了张驰那档子事，盛雀歌的胆子才越来越大了。 顾碧轻声笑起来：“你别说，还真像是你能做的事儿。” 盛雀歌不解：“我像是这么......这么热衷作死的人么？” “像呀。”顾碧有些怀念的提起过去，“大学的时候，你就是胆子最大的那个。” 法学院的教授给他们分析案例，某些案件里面的证据会让人不怎么敢去接触，盛雀歌却是不管看到什么，都冲在第一个，好像没有什么能够让她退缩。 盛雀歌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不是在夸我，而是在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了呀。”顾碧是南方人，声音温柔如水，当真有股江南水乡的韵味，笑起来时更是如此。 盛雀歌在她面前总是很轻松，所以没什么顾忌的说了许多，包括自己刚开始是如何在贺予朝身边举步维艰的。 “你这么一说，我都快觉得他是个暴君了，有这么可怕么？” 盛雀歌毫不犹豫：“不认识的时候，是很吓人的......他等会儿来接我，你可以亲眼见识一下了。” 顾碧不信贺予朝有这么吓人，还说：“那我等会儿一定要仔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长得青面獠牙，不然怎么能那么吓人？” 盛雀歌想了想，试图让顾碧去对标：“你想想你身边有没有那种，只要他不说话，身边的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要是皱个眉头，都能把人吓得腿软，如果有，那贺予朝大概就是这样的啊。” “啊......” 顾碧浅色的瞳仁闪烁，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盛雀歌也不是一定需要她想出一个答案来，就是这么让她有个想象而已。 顾碧很快又说：“不过，我们以前那些同学，喜欢你的有好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你谈恋爱了吧？” “现在也不算谈恋爱？”盛雀歌清清嗓子，“他还在追我呢，我可还没有答应。” 当然，这也不过就是双方都默认的某种趣味罢了..... “那就是你有了喜欢的人，这样算吧？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大家知道了，肯定要好难受。” 盛雀歌摇头：“太夸张了。” “哪里有夸张？只是你的注意力从来就没有放在这些事情上，加上你怕平日里看起来又很高冷，他们就算偷摸喜欢你啊，也不敢告诉你。” “是么？” 盛雀歌是真的不知道。 顾碧到现在才给她解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学习和专业才是你需要的，恋爱这种经历应该不会被你需要，所以喜欢你的人也从来没有打扰过你。” 盛雀歌后知后觉：“啊......是这样么？” 如果有人表现的明显，她当然也能看出来。 不过就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展现在面前，大部分人都只敢远远欣赏。 没有几人会认为，自己可以将这幅画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偏偏盛雀歌的明艳又极易勾起人的征服欲，所以，就更没有人来她面前试探了。 “你忘记咱们一起做过小组作业的那个人了？之前你来例假不舒服，他还买了药托我送给你，然后不让我说。” 盛雀歌皱眉想了想，大概是有这件事情。 不过那时候她真没想过，药不是顾碧自己买的。 “你还真的就不告诉我啊？” 顾碧说：“因为我知道啊，如果是你喜欢的人，不需要我告诉你，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你，你就会知道的。” 盛雀歌仔细一想，的确如此。 即便她很清晰知道贺予朝带给她的还有诸多挑战和危险，她也仍然会告诉自己，她是喜欢贺予朝的。 盛雀歌的确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她什么，她的心会引导她所前行的方向。 顾碧大学才和盛雀歌认识，一间寝室四个人，她和盛雀歌上下铺，关系最好，大概也是因为在第一眼见到盛雀歌的时候，她就有种感觉，盛雀歌和她很相似。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是很奇妙的东西，也许有些人你从来不熟悉，可你见到她，就会有预感，你们将成为朋友。 后来的认识与相处，也让顾碧更坚信了自己的想法，她和盛雀歌都不是很爱热闹的人，她们朝着自己认定的目标前进，没有打算因为路途上的风景而停留脚步。 也许有人说途中风光才是最美的，但她们两人都意志坚定，不管中途见到怎样的诱惑，都无法改变她们要走到目的地的决心。 于是她们两个被公认为的法学院之花，就这么单身了整个大学时期。 顾碧不是盛雀歌那样令人惊艳过目不忘的美，但也有着自己吸引人的气质，然而很可惜，无论有多少男生向她抛出橄榄枝，她都不为所动。 到了现在，以前的同学许多都结婚生子了，她们都还走在人生的分岔路口上。 嗯......大概盛雀歌已经确定了新的方向，顾碧自己则是还在原先的道路上继续奔跑前进。 “等会儿他来了，你最好再把这些话重复一遍，让他也知道，我能够喜欢他，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有无数女人为贺予朝倾心，但是同样的，也有那么多曾喜欢盛雀歌的年轻男孩子，可惜他们遇上盛雀歌的时候就注定了只能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 “算了算了，还是别告诉他，免得他最后还很得意。”盛雀歌努努嘴，都能想象出贺予朝到时候的情绪表现。 盛雀歌来之前，就已经给贺予朝发了地址，她估计着时间，给贺予朝发了消息。 她以为贺予朝会自己过来，没想到他今晚因为盛雀歌不在，就临时赴约去了另外的酒局，和朋友见面。 今晚这个酒局都是自己人，贺予朝加上孟泛扬和莫肃，他们在御膳斋谈一个新生意的初步计划，结束的时候正好收到盛雀歌的消息。 听说贺予朝要去接人，孟泛扬跃跃欲试想跟上去，然而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就被勾人的狐狸精给带走了。 “你同我一起吧，上次的合约在家里，顺路过去给你。” 莫肃站起身，高大身材和过于冷寂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十分危险。 他是属于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严肃，盛雀歌第一次见他时就偷偷评价他......略有些面瘫。 莫肃和贺予朝的高深莫测还不一样，贺予朝这人，成分复杂，慵懒散漫是他，森然凛冽也是他。 而莫肃，从内而外都在脸上写着几个字——“莫挨老子。” 第175章 这个人就是有些浮夸 莫肃话少，能不用言语表达的事情一定不会废话，直接抬脚跟上贺予朝。 至于莫肃的话少到程度呢，基本就是他独居之后负责打扫卫生的佣人，在他家工作一年，前后碰到他几十次，也就听他说过不到十个字的话。 佣人差点怀疑自己的雇主是哑巴。 所以莫肃在朋友面前的表现，已经算超常发挥，赛出了水平。 ...... 盛雀歌和顾碧稍稍八卦了下律师圈内最近的一些绯闻轶事，怎么说，八卦属于人类本性，盛雀歌八卦的目的在于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谁知道哪天就会遇上一个自己知晓其众多内幕消息的对手呢？ 了解越多，胜算也越大。 盛雀歌向来认为，在法庭上维护正义的这个过程，也是个搏斗的过程。 只不过对手并非只有对方律师罢了。 “你之前说想要去做刑辩，想好了么？” 顾碧摇头：“没有，要真的去做刑辩，我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准备吧。” 盛雀歌托腮叹息：“是啊......也不知道咱们霍老师是怎么做到的，不管为谁做辩护都可以始终保持他的态度和观点。” “霍老师那就是神啊......” 她们的霍老师是客座教授，本身是偏向民事类，专打经济类案件，但这几年，他开始恢复最初的执业方向，为许多刑事案件的当事人辩护。 而他所辩护的当事人里，有许多都是罪名昭著的犯罪嫌疑人。 这样的压力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承受，但她们的霍老师基本上完全免疫了这样的压力。 前不久，对方更新了一条社交状态：无论是谁，无论怎样的案件，法律人都有需要守护的正义。 看似简单一句话，却是在许多人心里压下一块大石头。 这个职业太容易让人没迷失自己了，要永远保持最本真的心，并非易事。 顾碧反过来问：“那你呢，你不是也想过要做刑辩？” “这是一个远大的梦想。”盛雀歌笑了，“我还没有成功呢。” 她对自己的要求放在旁人无法理解的高度，盛雀歌自己最为明白，她没有那么强大。 很多时候都是强撑着往前走，而她要走的路还太漫长了，遥遥看不见终点。 还好......以前这条路上只有盛雀歌孑孓前行，如今身旁有个人虽然要达到的终点和她不一样，路途所经历的一切，好像都是可以互相陪伴的。 “如果连你都没有勇气的话，我可能也没有吧。” “顾碧，你可以重新做一个选择了。” 虽然呆在如今的法务部，是很好选择，但并非唯一。 这个问题她们上一次也讨论过，盛雀歌没有太多要说的，只是想让顾碧可以抛开外界影响的因素，遵从内心。 有时候周围的嘈杂声音太响，很容易让人忘记自己原本的信念是什么。 “只是有时候做选择比想象中困难多了。” 顾碧淡然的眸子里闪过几分茫然。 显然，让她迷茫的并非她应该做怎样的选择，而是能够让她决定方向的根源所在。 还好此时环境并不易让人陷入悲观情绪中，顾碧只是情绪稍微低落一瞬就恢复了淡然。 她告诉盛雀歌：“等我先和团队一起把手头这个案子结束吧，已经开始了，如果我临时离开，对不起大家。” 团队作战，缺一不可，他们要打的官司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司法不同界定，所以并不是什么易事。 上亿的涉事金额也足够整个团队严阵以待，几乎整个法务部的得力干将都被调配来处理这次双方的矛盾，如果赢了，自然会将最强法务部的名号继续保持，如果输了...... 不只是他们的团队面上无光，影响的或许是整个律界名声。 盛雀歌也能感受到顾碧乃至整个团队的压力，所以替她倒了杯水，然后宽慰道：“一步步来，你还有很多时间。” 她们吃完火锅之后，店里其他客人已经所剩无几，两个看起来纤瘦的女人战斗力惊人，消灭了一大桌的食物。 盛雀歌结账的时候都快要走不动路，顺便还打了个嗝...... 顾碧诧异道：“你是多久没吃火锅了啊？” “反正......不少日子了吧。” “你家这位对你也太苛刻了！” 盛雀歌长叹：“这就叫甜蜜的负担呐......” 说着话，走出火锅店，门脸就在路边，盛雀歌打眼一扫，就看见停在几步之外的迈巴赫。 盛雀歌也没着急，只等了两秒钟，司机小李就从驾驶室下来开车门。 男人从车里走出来，皮鞋上有繁复雕纹，西裤熨烫笔直，衬衫剪裁利落得体，扎紧之后勾勒出劲瘦腰身，分明只是最简单不过的打扮，可就是有股子逼人的贵气华丽。 视线落到他脸上，过分好看的一张脸依旧锋利十足，让人不敢与他那双细长凤眸对视。 纵使每天都可以见到这样的贺予朝，盛雀歌的呼吸仍然不可控停滞了刹那。 她抓着顾碧的手臂说：“......你体谅一下，这个人就是有点浮夸。” 顾碧无言以对。 被形容为浮夸的大佬抬脚冲盛雀歌走了过去。 顾碧反手握着盛雀歌，低声说：“你也没讲过你男朋友好看到这种程度了啊？？” 盛雀歌反驳：“还不是男朋友。” 顾碧：“......重点是这个？” 总之，顾碧的小心脏受到了极大冲击。 她想过盛雀歌看上的人一定模样不差，但乍一看到这种近乎于画里才会出现的人，她还是有些震惊的。 “雀儿。”贺予朝的目光从她们交握的手上滑过，迅疾皱了下眉，然后不动声色的将盛雀歌拽到了身边。 除了他，谁都不能和盛雀歌这么亲密。 女生也不行。 盛雀歌一个趔趄，很快被贺予朝结实的手臂扶住。 她瞪了贺予朝一眼。 男人勾唇，视而不见她的不满。 “这位，就是你的好朋友？”某人装模作样地问。 盛雀歌在心里狂翻白眼，面上保持着微笑：“嗯，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顾碧。” 然而顾碧此时，注意力已经被别处勾走了...... 第176章 你曾有这样的秘密吗？ 贺予朝被人彻底无视掉的经历并不多。但此刻，顾碧除了刚见到他的那一眼惊艳之后，目光就已经牢牢被别处出现的另一个人夺走了。 从迈巴赫上下来那人，满脸不易接近的冰霜没有任何情绪展露，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寒气。 莫肃肩宽腿长往那里一站，也确实很惹眼，不过那始终蹙起一点的眉心足够驱逐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 他无论何时都是这幅态度，脸上情绪仿佛从来没有变化过，任谁都看不出他的心情到底如何。 莫肃侧身依靠着车子抽烟，并未往这边看过来，也无法发现这里有过那么一刹那的心潮澎湃...... 盛雀歌伴随着心底的几分疑惑，朝着顾碧的视线看过去，在发现原来是莫肃从车里出来抽根烟之后，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顾碧只发呆了那么几秒钟，她很快收回了目光，淡淡笑了笑：“你好，贺先生，久闻大名。” 贺予朝点了下头，比起往日，已经算得上很亲和了。 他勾着盛雀歌的腰，嘴角沾了浅笑：“我也一直听雀儿提起你。” 屁！ 才没有说过几次...... 但是某人真是不遗余力的要表现出盛雀歌对他无话不谈的状况，加上他这张脸又蛊惑人的很，顾碧真是一点都没有怀疑，甚至还问盛雀歌：“你没有说我什么坏话吧？” “你听他瞎说......” “哪有瞎说？” 贺予朝手臂用力，无声威胁着盛雀歌。 盛雀歌只能应和着：“是是是。” 她注意着顾碧的表情，冷清五官依旧是那样淡淡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一瞬间，她眼里汹涌的巨浪从来没有出现过。 如果是普通人对着莫肃露出那样的情绪，盛雀歌不会有什么惊讶的地方，因为这就是很正常的。 毕竟莫肃的气质是稍微锋利了一些，可这个人的模样出众不用怀疑，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鹤立鸡群。 然而顾碧并非这样容易展露内心的人，即便她被惊艳，也顶多不过内心稍微吃惊，面上不会显出分毫。 就连她刚才看见贺予朝，反应也比大部分人淡定得多。 “莫肃怎么来了？” 一念至此，盛雀歌也想起来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去我那边，有份文件交给他。” “哦，这样啊。” 盛雀歌眼珠轻转，此刻顾碧的眼里潮水褪去，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掀起那样的风浪。 但作为好朋友嘛...... 盛雀歌现在是没有时间和机会来仔细拷问的，但有些事情她可以很擅长。 “我记得你之前说，莫肃是哪家公司的来着？” 贺予朝眼睛眯了眯。 他盯着盛雀歌，对方不仅光明正大和他对视，还弯着嘴角笑了。 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贺予朝便回答了她。 “哦——诶？顾碧，你是不是就在这家公司做法务啊？” 盛雀歌话里的疑问是真的。 当然，疑问点不在顾碧是不是在这家公司，而是她其实刚知道莫肃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之一。 她哪里记得莫肃手里掌管着哪些企业，这些事儿本来和她没有半点关系，盛雀歌根本不会浪费心思去记得。 所以她那么问贺予朝，就是想看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准确。 答案很明确，有时候缘分这东西，真是秒呀...... 顾碧低低应了一声：“嗯。” “哦——”盛雀歌再次拖长音调，但什么都没说。 她这会儿暴露的已经够多了，再暴露就真的要被贺予朝察觉，虽说某人心里可能已经有了几分掂量，但有些事情只要不直白说出口，就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心照不宣，闭口不谈。 盛雀歌拽过男人的手，从他怀里逃出来，拉着顾碧转身，她说：“我想去趟洗手间，你再等我一会儿。” 顾碧被她带回了火锅店，去洗手间是假，想借机问问情况才是真。 盛雀歌有些迫不及待：“怎么回事，莫肃就是那个.......” 顾碧冷不丁笑了笑：“是啊，好巧。” “他和贺予朝是朋友，我之前见过他几次，但是没怎么说过话，不是很熟。” “嗯。”顾碧看似状态轻松，“我和他也不熟。” 两个人就站在洗手池边上，还好这会儿火锅店也快打烊了，没什么人进来。 “具体的我就不问了，我带你进来就是问你，要不要我做点什么？”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如果顾碧点头，那么这时候，她一定回尽力帮助她，这毕竟是个不错的机会。 但因为她并不了解顾碧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无法擅作主张，必须得看她的想法。 “算了吧，不用了。”顾碧在短暂沉默之后，摇了摇头，将这个难得的机会推开。 也许这样的机会此生仅有一次，有的人会拼尽全力去抓住，有的人却只会和过往一样，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机会溜走。 “不会后悔？” “不知道。” 顾碧上前轻轻抱了盛雀歌一下：“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我就是偷偷喜欢人家而已，他对我这个人估计没什么印象，还是别去打扰他了。不好。” 况且，就算这是一个机会，又怎么能说得清楚，未来结局会是如她所奢望的那样呢？ 好运的人并不多，顾碧自认为没有那样的本事去抓住那个遥远的人。 盛雀歌表示明白了。 不是每段感情都要有结果，大部分的喜欢也都消散在岁月中，再也不留痕迹。 今天只能算是个意外，让顾碧无意中在工作之外的地方碰见了她认为高不可攀的这个人，但是这个意外很快就会回归正常，之后他们的关系依旧只是老板与雇主的关系而已。 那么大的一个集团，光法务部都有好几十号人，顾碧在其中也并非最出挑的，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不能算佼佼者。 当然她会有她必不可少的作用，但有很多事情都不会因为这样就有所改变。 两个人很快达成一致，往外走的时候，顾碧小声说了句：“他根本就不认识我，所以麻烦你帮我保守秘密了。” “好，我知道。” 盛雀歌和莫肃也没有那么熟稔的关系，她想帮忙，其实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加上顾碧自己对于莫肃的了解大概也很浅显..... “具体的，之后你再告诉我吧。” “嗯！” 顾碧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然而她们出去的时候，本来站在车子旁边的莫肃已经掐掉了手中的烟走到了贺予朝身边。 他们低声在谈些事情。 顾碧的脚步顿了顿，才又若无其事的跟着盛雀歌一起走过去。 “我们好了，现在走么？” 贺予朝轻轻揽过盛雀歌，然后问顾碧：“需要送你回家吗？” “不用啦，谢谢，我已经叫好车，马上来了。” “回头见。” 盛雀歌冲她挥了挥手。 顾碧一眼都没有去看莫肃，尽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等待车子的到来。 至于莫肃会有怎样反应，她无从得知。 车子很快到了，盛雀歌看着她坐上车，才安了心。 回公寓的路上，莫肃坐到了副驾驶。 盛雀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偶尔打量下男人的背影，隔着座椅遮挡了大半，她看不真切。 原来顾碧喜欢这个类型的啊...... 看起来便是个闷葫芦，话少得可怜，见过几次面，盛雀歌都没从他脸上看到过除了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 真是个难以相处的人，也不知道顾碧怎么就偷偷暗恋了好段时间？ 想不明白。 正出神，腰上的软肉被用力捏了一把。 盛雀歌直接身子一瘫靠在了男人身上。 她用力瞪着他，无声质问。 贺予朝冷笑一下，凤眸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盛雀歌立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她无声求饶：“听我解释！” 贺予朝粗粝的指腹从她脸上滑过，那个冷幽幽的表情分明就是等会儿回去之后要秋后算账的节奏。 盛雀歌忐忑不已，继续讨好他，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要不是这车上还有人，她肯定还会使出浑身解数来。 然而贺予朝这会儿油盐不进，再次用眼神警告一番之后，闭眼小憩，看起来不想搭理她了。 不过闭眼之前，把盛雀歌的眼睛也给蒙住了，不准她再偷看别人...... 于是，盛雀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到了。” 她猛地清醒过来，就对上某人含了几分取笑的眼睛。 “差点睡得流口水。”他说。 盛雀歌愤怒道：“怎么可能！我又没有睡着！” 贺予朝在她嘴角擦了擦：“真是懒猪。” “......呵呵。” 其实哪有什么口水，大佬就是满足一下自己捉弄盛雀歌的恶趣味罢了。 平日里挺冷淡一人，逗起盛雀歌来真是毫不含糊，她越是张牙舞爪，他越是满意。 莫肃早就已经下了车等他们，他走在前头，盛雀歌止不住又想去看他。 这回贺予朝是真有些生气了，在她耳畔低声威胁：“你再看，以后都让你看不见别人！” “......我哪有看啊。”盛雀歌不承认了。 她四处环顾，十分的欲盖弥彰。 好在很快到了家，贺予朝暂时放过她，直接和莫肃去了书房，不到五分钟，莫肃就下来了。 他经过盛雀歌时，轻轻颔首。 盛雀歌刚要对他笑一下，就想到了某人的威胁，于是也有样学样的扳起了脸：“再见，路上小心。” 她自以为表现非常完美，然而莫肃刚离开，她就落入了某人滚烫的怀抱，外加他的一句：“你完蛋了，盛雀歌。” 听这个语气，好像是真的非常不爽...... 后来，盛雀歌嗓子都哑了。 她仗着自己的悲惨现状，开始使唤贺予朝：“我要喝水！你去给我倒水！” 还带着几分余温的嗓音，让某人的眼神又暗了暗。 盛雀歌见此秒怂：“贺大佬！您行行好，饶了我吧？” “哼。” 贺予朝倒是真的去给她倒了水回来。 他在床边揪着盛雀歌的脸说：“你自找的，别怪我。” 盛雀歌拿眼角扫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根本就是借题发挥！” 她就不相信了，贺予朝这么聪明的人，今晚在火锅店门口的那些异常，他会看不懂？ 就算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肯定也有几分猜测了，估摸着凭借那一点微弱发现都能猜的离真相八九不离十，所以她后来之所以关注莫肃的原因，贺予朝肯定是知道的。 但这人还是不肯放过她，甚至...... 盛雀歌脸还有些红。 她有气无力抱怨道：“你不是人！” 贺予朝吃饱喝足，心情还算不错：“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不过，他还是突然变脸，冷声提醒：“不管因为什么，都不准再跟今晚一样，用那种眼神看别人。” 就只有盛雀歌自己不知道，她那双杏眸专注看人的时候，眼里的光芒有多耀眼。 贺予朝没那么宽厚的心。 他对盛雀歌的占有欲从不掩饰，无论什么样子的盛雀歌，最好都是只有他自己能够欣赏。 有些管不住的也就罢了，他能控制住的，那就绝对不会给任何的机会。 男人磨着后槽牙威胁她，语气很是渗人。 盛雀歌被他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手脚都忍不住的发凉。 只能含含糊糊的答应了。 其实心里还愤愤不平着，但这种时候的贺予朝，她通常是不会来撞枪口的。 不然下场得多惨，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贺予朝脸上的阴沉这才缓缓消失了，盛雀歌悄然松了一口气。 她偶尔还是会感到呆在贺予朝身边的压力，这人只要不笑的时候，那双凤眼实在是太像某种动物的眼睛了。 漆黑，深沉，含着凶光。 还弥漫着一股野兽的血腥味。 但他稍微笑一笑吧，那种慵慵懒懒的贵气又格外勾魂。 复杂又迷人。 盛雀歌心里这么想着，顺便安慰自己，都已经喜欢上了，有什么办法呢。 贺予朝见她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头靠近她：“别告诉我，你现在正在心里骂我。” “我哪里敢呐！”盛雀歌反驳，“怎么可能呢。” “那就一定是了。” “......这回真没有。” 贺予朝阴嗖嗖的笑了：”那就是以前有。“ 盛雀歌惊醒：“你居然套我话！” “还是律师呢，嗯？这么就掉以轻心了？”贺予朝挺得意，唇边笑容随之蔓延开。 “还不都是因为你啊，换做其他人，我才不会这样。” 贺予朝心底一热。 男人在她额边亲了亲：“乖。” 盛雀歌便在心头嘀咕，又拿美色引诱我。 但无论何时都非常的管用。 ...... 莫肃这事儿，两人都没有再提，他们也确实默契的选择了避过这个话题。 以贺予朝的本事，盛雀歌觉得他肯定是知道的，但有些话确实不需要说出来，毕竟说了也没什么用。 况且，顾碧自个儿也没打算做什么。 喜欢莫肃的人应该不少，就算冲着他的家世地位，也必然有很多试图成为莫太太的人，但具体莫肃身边到底是个什么情景，盛雀歌只能稍微去猜测一下。 至少能肯定的一点是没有伴儿，或者情人的。 否则之前见过的几次场合，莫肃就把身边的人带来了。 ——当然，也不排除会有情人，但如果真有，那应该不太重要。 盛雀歌思考了一番，又觉得没必要想这个事儿，回头被贺予朝知道了，还得生气。 顾碧都说了，她没打算做什么。 喜欢莫肃，应该只是对她来说很私人的一个秘密。 就好像高中时候，你偷偷暗恋着学校成绩最好，模样最好看的那个男生一样，你确信对他的心情，可同时你也很清楚，他的目光不会停留在平凡的你身上。 第177章 贺予朝站在台上就是未来 那些甜甜的故事大都发生在恋爱电视剧里，现实里哪有这么多的浪漫情节。 盛雀歌也明白顾碧为什么会犹豫不决。 不过，如果顾碧需要她，她一定会尽力帮忙，如果不需要，那她就什么都不会去做。 …… 盛雀歌最近呆在事务所的时间不多，因为付玺这个官司需要调查的证据不少，她需要四处奔波，去到很多地方取证。 能够对付玺有利的证据她都已经罗列了出来，列表上的东西准备越充足，越能够有胜算。 也是因为涉及到了这个案子，盛雀歌才发现这些经纪公司的条约有多苛刻，不过也是算准了很多人都有着迫切的明星梦，就算心里不忿也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只是当公司没有办法为艺人提供足够帮助的时候，根本就是在误人前程啊...... 没在事务所常呆，和李蓉她们接触的时间也就少了许多，但她照样知道不少李蓉和盛月歌的事情。 最近这两人应该是来往的很频繁，时常相约外出，至于见面之后都在鼓捣什么，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在合计着怎么对付她。 她们能用什么办法呢？ 盛雀歌还真的有些好奇。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更为让盛雀歌高兴的一件事。 盛世才打电话回家了。 陆婉接的电话，两人好似是有什么争吵，闹得很不愉快。 小静正好也在家里，偷偷拿着手机录音，还好他们吵了起来，声音够大，让盛雀歌能够从陆婉的话去大概分辨他们争吵的内容。 盛世才应该是在指责陆婉最近不顾家，认为她没有当好自己的贤内助。 陆婉于是反驳，她还要怎么做？ 她辩解已经够努力的在操持这个家的一切了，现在公司的生意不好，她在家中也尽力减少开支，就是为了不给他压力。 不知道盛世才又说了些什么，陆婉开始歇斯底里，将两人结婚以来种种不满都发泄出来。 盛雀歌很清楚，盛世才娶了陆婉之后，两人的夫妻关系就已经在产生裂痕了。 也是，偷偷摸摸地吃，是比光明正大要好吃一些。 以前盛世才背着盛母偷吃的时候，可能觉得刺激，才对陆婉那么着迷，后来把人娶回家就发现，陆婉也没有那么好。 尤其在如何经营一个家上，陆婉连盛雀歌母亲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而且盛世才的生意，陆婉是全然不懂，根本无力帮他，除了美貌，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样的婚姻本就脆弱，也还好随着盛世才年纪增长，很多事情有心无力，就算在外面没有那么干净，也不会再和过去一样毫无节制。 至于再带个人回来这种事儿，不会再做。 才给了陆婉这么多年的安逸时光，让她做着她的盛太太美梦。 不过裂缝既已滋生，又有谁能说得准，何时彻底破碎呢？ 盛雀歌自然是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她当然觉得还不够。 仅仅如此，哪里能赔偿母亲的一条性命？ 罪魁祸首还在逍遥度日了，除非他们付出足够代价，否则永远都不算完...... 转眼到了讲座举办的日子，讲座从下午三点钟开始，四点准时结束。 时间都已经放在了周六，但报名人数还是超过了学校预期，能够坐上千人的大礼堂也完全抵挡不住同学们的热情，最后只能选择用抽签来决定名额。 在谢秘书来公寓接人的时候，盛雀歌才听到她说这事儿。 盛雀歌起的有些晚，打着哈欠问：“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谢秘书小声解释：“a大建筑系全国第一，咱们公司在业内还是很有名气，而且老板......其实人气真的很高。” 盛雀歌好奇：“他不是不爱抛头露面吗？” “但怎么可能完全不露面嘛，所以多少还是有些消息传出去的。” 不过知道的人也还是限制在这个圈子里，外界知道的还是少。 盛雀歌很快就想明白了，倒也是，hg规模这么大，全球开设事务所，但凡是学习相关专业的，应该都听说过hg的名号。 贺予朝不管多低调都是hg的老板，人气高也正常。 何况以现在发达的网络，对贺予朝多少有些了解的人应该还是很多的。 正说着，贺予朝换好衣服下楼来了，男人根本懒得打扮，就穿了件简直称得上朴素的白色衬衫。 可惜，谁让他模样出众，破烂布披在身上都能够穿出高定感，别说一件手工定制的衬衣了。 他看盛雀歌还窝在沙发里，皱眉：“还不动？” 盛雀歌仰头看他：“我能不能不去啊，也没我什么事情。” “就一个小时而已，你还不能去了？”男人扬眉诘问。 “那出门好麻烦，还得再回来......” 盛雀歌犯了懒，只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哪儿也不去。 她试图撒娇蒙混过关，然而贺予朝哪里会放过她，怎么都松口。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谢秘书恳求的目光朝她看过来：“盛小姐？” “好吧。” 盛雀歌见时间紧张，只能随便梳洗一下，也没打扮，戴了个棒球帽，穿件长袖搭配牛仔裤就打算出门了。 这样的盛雀歌看起来格外显小，跟大学生差不多，明艳变淡了许多，反而很素净。 她站在贺予朝面前微微一笑：“走吧？” 男人哼了声，算是勉强满意了。 谢秘书跟在后头，这才悄悄舒了口气，觉得这艰巨任务终于是到了头。 a大在城北，过去要不少时间，路途中贺予朝也一直在看文件，导致盛雀歌有些奇怪：“你不准备一下等会儿讲座要说的内容呀？” “我要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 贺予朝摇头：“随便聊聊，没什么可说的。” “你也太敷衍了吧。” “这不叫敷衍。”贺予朝抬头，摸了摸盛雀歌的下巴，“你以为学校请我去，真的想要我和他们讲人生道路，讲奋斗历程，讲应该如何热爱，如何执着？” “......那不然呢？” 恕她才疏学浅，对于这种类型讲座最大的印象都是如此。 贺予朝笑了下：“基本上我只需要站在那里，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盛雀歌难得有些没理解他的话。 “那些学生看到我，便会看到这一行的未来。” 贺予朝的hg，贺予朝雄厚的资产，都是学校想让同学们看到的。 那些关于一生热爱一生奋斗的理念，总有适合的人选，这一行也从来不缺乏那样充满了信念感的人。 而贺予朝不只有热爱，更将此变成生意，最为直接的经济效益。 人总是要吃饭的，而从a大建筑系毕业的，很有可能都是这个行业的未来，学校的目的也很简单，给予他们信念的同时，也让他们看到拥有面包的未来。 盛雀歌“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 她突然有些不平。 “凭什么啊。”盛雀歌突然反水，“要不别去了吧，这有什么好去的。” 贺予朝挑眉：“为什么？” “难道这样不好吗？” “当然没有不好，只是讨厌他们在你身上套标签，hg又不只是生意，他们那些领导为什么那么肤浅啊！” 贺予朝嘴角扬起：“别生气，这个机会正好让谢秘书带人去挑挑看有没有好苗子，提前招进hg来实习。” “你这个时候倒是挺大度。” 盛雀歌和贺予朝讨论过关于他身上那些标签的评价，形容贺予朝更像一个生意人当然不全然是负面的，若是他没有足够头脑和才华，又怎么能够将hg发展成如今的规模？ 但她总觉得这些评价带有偏见。 第178章 逃过一劫的男同学…… “无所谓他们怎么看。”贺予朝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站在他的高度，也无需浪费时间在这些偏见观念上了。 “可......” “而且你应该相信，即便我不讲理想不讲奋斗，今天在场的学生都会受益匪浅。” 盛雀歌也跟着笑了。 她向来喜欢看他骄傲到自负的模样，可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够承担起任何的自傲。 因为他足够强大，所以可以肆意狂傲。 “那我等会儿就期待贺先生的演讲啦。” 盛雀歌不想在安排好的位置去听讲座，好在谢秘书还能帮她调换一下，把一个中间排的学生换到了前排，让盛雀歌坐了过去。 她戴着帽子坐下时，贺予朝还在后台等待。 而盛雀歌才刚把帽子摘下，就被人搭讪了。 “你是咱们系的吗？还是其他院的啊？” 旁边一个男同学看着盛雀歌，满眼都是惊艳。 “咳，我不是建筑系的。” “我就说嘛，你要是我们系的，我怎么能没有见过你？” 男生倒是挺开朗的，语气很轻快。 这种年轻人的气息很能感染人，虽然是搭讪，但不会让人厌烦。 盛雀歌于是说：“我是从其他地方过来听讲座的。” 反正也没承认，就算引起什么误会也和她没有关系。 正说着，有了骚动，盛雀歌支着脑袋一看，就发现贺予朝上台了。 男人身量修长，模样又过于俊美，刚出现就引发了台下的尖叫。 女生几乎都按捺不住情绪了，盛雀歌坐的位置周围也有不少尖叫，这种热情把她都吓了一跳。 看来大佬的人气比想象中更高呐...... 搭讪的男生感慨：“难怪今天这个讲座名额这么难抢，我说呢班上女生知道消息的时候都跟要疯了一样。” 同时，有不少人拿起了手机，都很快被阻止了拍照。 “各位同学，今天的讲座不允许拍照录像，请放下手机，珍惜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哦。”主持人接连提醒了几遍，才让众人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贺予朝则是站在台上，置之度外一般，冷淡的神色和往日没有什么变化。 盛雀歌好像觉得他在看自己，于是冲他笑了笑。 就是不知道这礼堂这么大，他有没有看清楚...... “大家好，我是贺予朝。” 男人拿过话筒，一手插在口袋里，姿态闲适的开始了今天的话题。 他很放松，并不因为台下坐着近千号人而紧张，磁性声音缓缓响起，经过话筒传播，更低更沉。 贺予朝讲座的主题很简单，关于风格。 顶尖的建筑设计师，总有属于自己的风格。 贺予朝言辞简练，没有多余废话，所讲核心便是在这个时代想要忠于自己的风格，需要足够的英雄主义。 此刻盛雀歌充分感受到了藏在贺予朝灵魂里的天赋与野性，他的才华喷涌而出，无论从他的设计还是他的商业，都写满了蓬勃个人风格。 尽管有人评价他是商人，他也做出了自己的风格，于是他成功了。 他或许还不是伟大的建筑学家，但他的作品大受欢迎，且无人与他一致。 因为他认识自己，且忠于自己。 无论是怎样的他，或许并非理想主义，可足够自我，于是早就了独一无二。 贺予朝并未给予听众提问时间，他不需要回答任何人的问题，能够理解的，也不需要再来问他。 不能理解的，说了也没用。 在贺予朝讲到一半的时候，盛雀歌就听到身旁男生由衷感慨了一句：“卧槽牛逼，果然是个神人！” 她忍不住暗笑。 贺予朝说的没错，他不需要别人来评价，自有人能够明白他是谁。 结束的时候，贺予朝头也不回离开，也不在意为他而来的掌声。 但今天在场的人，确实已经受益匪浅，并且感受到了截然不同世界里那个顶尖存在的厉害之处。 “同学你觉得怎么样，他果然很厉害啊！”往外散场时，男生问盛雀歌。 “的确很厉害。” “以前我还觉得他的设计过于前卫了，现在想想，人家能有那么些落地的项目，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不喜欢他的风格吗？” “我不爱赛博朋克那些玩意儿，毕竟我从来不看科幻大片。” 倒也不愧是a大的学生，都很有个性。 盛雀歌便问：“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有意境的设计......“ 男生讲了一些专业名字，盛雀歌听不懂，只能试图岔开话题：“所以你会去他的事务所吗？” “hg啊，也还可以吧，不过我是打算去耶鲁读研，听说他们系主任都劝学生不要走商业挂的。” “为什么？” “谁说得清楚呢，也许他曾经也想走商业挂但是失败了，所以只能回归到高雅境界里去？” 盛雀歌觉得这个人的理论还挺有意思。 “不过我无所谓，今天觉得hg还不错，要是有机会的话......卧槽他过来了！” 谁过来了？ 盛雀歌一抬眼，便看见本应该去到后台的贺予朝，直接绕到了前门并且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了。 他怎么出来了？ 盛雀歌记得他在讲座结束之后应该会直接和学校这边再谈谈合作的事情。 周边有不少惊呼声，更有跃跃欲试想上前问好的。 不过都被贺予朝有些冰冷的神色给吓退了。 他很快走过来，盛雀歌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已经黑着一张脸把她搂进了怀里。 然后用充满警惕与不悦的目光看着那个男生。 这位同学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也没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盛雀歌立马意识到某人是又不开心了，便说：“我正好碰见个同学，聊了几句，你的事情忙完了吗？现在回去？” 贺予朝勉强缓了脸色回答：“还没有，现在去。” 果然是要随时盯着，就一会儿看不见人，就被别人瞧上了。 盛雀歌自己不清楚自己这样子有多招人，要是他不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打她的主意。 啧。 贺予朝扫了眼那人，无形的压迫感就这么往外释放。 “同学，我们不打扰你了，再见。” 男同学这才回过神来，溜得飞快，后知后觉察觉到了危险。 他真是命大啊...... 第179章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盛雀歌一直等着男生走远了，才稍微松开了抓着贺予朝的手。 她是真的有些担心这人不分场合的发难，她自己倒是不害怕，但那个男生还是挺无辜的，毕竟什么都还没有做。 就算有什么想法......也还没有付诸行动。 贺予朝垂眸看着盛雀歌，低声道：“就这么点时间没有看着你。” “我又没有做什么，你不盯着我也没关系。” “哼。” 贺予朝不回答了，拽着她往休息室去。 “诶，你不是有合作还要谈么，我去干嘛呀？” 贺予朝头也不回：“不看着你，不放心。” 就她今天这幅打扮，嫩的跟大学生一样，难保还有人试图打她的主意。 贺予朝连别人都看她一眼都会不满，更别说再让她放在外面了。 这个场合非常的危险。 某人如是想。 如果盛雀歌像平日里那样打扮，明艳动人依旧，但就这些还呆在学校里的小男生，一个都不敢上去和她搭讪，只是看着盛雀歌都会被她冷傲的气场吓到。 然而她偏偏换了平日鲜少见到的装扮，就非常容易让那些小男生春心萌动了。 职场状态上的盛雀歌的确不是这些学生能够驾驭的，他们看见盛雀歌，只会觉得这是个十分美艳的大姐姐，根本不敢作他想。 “那我在旁边听着也不好吧？而且我要用什么身份去旁边坐着？“ “你只要坐在旁边就行，不需要什么理由。” 某人语气冰冷，显然没有给予盛雀歌丝毫讨价还价的准备。 她就只能叹口气，暂时允许他这么霸道了。 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去争论什么，她要是真的不同意，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生闷气。 她可不想再费尽心思的去哄他，到头来还是她倒霉...... 盛雀歌心里是这么想着，然而嘴角的弧度其实早就出卖了她挺喜滋滋的真实想法。 两人回到休息室以后，谢秘书赶紧带他们去和校领导见面了。 接下来谈合作的过程，盛雀歌正襟危坐，尽量让自己不去听也不去看，脑袋里飞速转动着关于一些案件的细节。 等她回过神来，他们双方的合约也已经签下了。 不过盛雀歌还是难得见到了贺予朝从善如流的模样，男人态度仍旧带着几分散漫，但每一句话都不容置疑，这样的人在生意场上一定是很难缠的存在。 离开学校时，盛雀歌的手腕一直被贺予朝抓在手里。 直到上车时他才松开，走了一路，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瞧见了两人的亲密关系。 某人倒是很满意似的，就好像巴不得被人看到。 他这幅光明正大的态度，让盛雀歌心里发笑。 以前还真没见过这人如此表现，没想到就是来a大做个讲座而已，反倒激发了他想要公之于众的心。 还好这时候人不多，他们身边也有人在盯着，避免了被拍下来。 盛雀歌现在倒是不太在意这个事儿了，以前不想被人知道主要还是为了防备盛月歌，但假如对方知道了，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担心。 …… 上了车，盛雀歌去微博看了眼a大的官微，关于今天的讲座，a大官微只发布了一条大概介绍，和现场布置好之后的照片以及学生们认真听讲座的时刻，并没有贺予朝的出现。 盛雀歌把照片放大，没想到还在里面找到了自己，不过模样很模糊，也看不出来什么。 她稍微放了心，去浏览这条微博下的评论。 嗯......大佬从来不夸大其词，他今天站在台上，只是轻描淡写的分享，便成功引得了无数支持和赞誉。 下面全是今天去现场的那些学生在评论，从贺予朝的外表夸到了他的专业，甚至还有人想要给大佬创立一个后援会...... 盛雀歌不禁想，还好今天没有照片流出来，不然还真能引起不小的波澜。 “在看什么？” 贺予朝在电话里和下属聊了几句，转头来就发现盛雀歌低着头笑的一脸......古怪。 盛雀歌一听他发问了，便憋住笑：“没什么啊，就是随便上网看看。” “随便看看？” 贺予朝冷笑，摊开了手：“给我也看看。” 盛雀歌把手机背到身后：“这个就别看了吧......” “拿过来。”某人阴测测的散发着凉意。 盛雀歌立马交出了手机。 贺予朝看向盛雀歌刚才停留的界面，手指下滑，眉头越皱越紧。 “这都是什么？” 大佬此刻是真的非常疑惑。 因为微博的评论已经大有歪楼之势，诸如—— “啊啊啊啊要我说多少遍我可以！我真的可以！！发出鸡叫！” “你们今天每到现场的人后悔去吧，呜呜呜我的新男神有着落了！” “既然大家都可以，那么我.......” “上面那个说我可以的看你性别是男的啊？？” 盛雀歌看着贺予朝的脸色变黑，噗嗤笑了：“都说让你别看啦！” 贺予朝异常嫌弃的把手机丢回到盛雀歌怀里，男人嘴唇动了动，半晌后才冒出一句：“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以大佬的良好修养，此刻也说不出来其余评价了。 他拧着眉一番思考之后，冷不丁道：“我要让校方删掉这条。” 盛雀歌赶紧拦住他：“干嘛删啊，大家都很有热情嘛，年轻人就是这样的咯。” “你看完之后没有别的感受？”男人忽然将关键点转移。 盛雀歌措不及防：“啊？” “她们这样说，你的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男人的眼神逐渐暗沉下来...... 盛雀歌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如果这个时候她敢说没有波动，那么她就真的是完蛋了。 盛雀歌还不想死的这么快。 于是她脸色一变，故作生气：“当然有了！你说她们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贺予朝扬起嘴角：“哦？” “年轻人，还是应该内敛一点，这种话就不需要放在嘴边了！”盛雀歌一副义愤填膺模样。 贺予朝点点头：“正好，那还是让校方把这条微博删了吧。” “诶诶诶诶！”盛雀歌下意识想阻拦。 不过她立马就意识到，自己露馅了。 某人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笑，这个冷飕飕的笑容让她头皮都在止不住的发麻...... 天呐。她真的完蛋了！ 盛雀歌讪笑：“我只是出于维护学生们的热情考虑，万一这里面就有非常不错的苗子呢，会因为对你的崇拜而进入hg，你要知道啊，有时候偶像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比如说......唔唔......” 贺予朝听的不快，干脆把盛雀歌所有的借口都堵了回去。 半晌之后。 男人舔了舔嘴唇，满意微笑：“继续说啊。” 盛雀歌：“......” 她无比悲愤：“你刚才就是在诈我。” “还不算笨。” “我真的不想跟你说话了。”盛雀歌喘了口气，难得一次感觉自己的智商堪忧。 那么明显的陷阱她也没发现，就那么想也不想的跳下去。 她什么时候这么傻了？ 盛雀歌无比的挫败。 她难得这样耍小脾气，脸颊鼓鼓的模样很是娇俏可爱。 加上今天的打扮本来就显小，这下简直不是大学生了，根本就还是个未成年。 “小屁孩儿。”贺予朝捏着盛雀歌的脸说。 “你说我什么？”盛雀歌不敢相信。 “你听错了。”贺予朝收了手，细嫩的触感让他有些依依不舍。 不过马上就要把盛雀歌送到事务所了，他只能颇为遗憾的暂且放下。 盛雀歌回事务所是突然想起有些事，不然都能直接回家了，反正今天也是周六...... “你等会儿去哪儿？” “先回hg，然后去新项目的现场看看。” “好，那你忙吧，我晚上去晚舟家。” 贺予朝一听，嘴角下压：“怎么整天跟她在一起？” “那你还经常和孟泛扬他们呆一块儿呢！” “没有很经常。” “那我也没有很经常。” 盛雀歌得意洋洋，反正这个话题，贺予朝是没办法指责她的。 正说着，到地方了。 盛雀歌下了车，贺予朝目视她进了龙腾大厦，才吩咐司机：“去公司。” 男人在盛雀歌身边时的三分柔软此刻已经彻底不见，又恢复了冷峻态势...... “诶，雀歌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今天不加班了？” “还有资料要看呢。”盛雀歌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今天加班的人不多，盛雀歌这幅格外年轻的打扮也引起了同事的争相讨论。 他们很少见到盛雀歌这么没有杀伤力的美，都感慨道：“不愧是咱们事务所的门面，怎么打扮都好看。” 李蓉她们不在，有人便说：“我看啊，她们那几个整天跳脚的，就是嫉妒。” 盛雀歌失笑：“不管她们了，你们先忙吧，我这边资料看完就下班啦。” 大家就各自开始忙碌起来。 盛雀歌也是临时想起来，有些新的想法要告诉付玺，所以准备再来确认一下合同和目前有的资料，再去分析可行性。 忙了一个多小时，盛雀歌便去赴约和厉晚舟见面了。 厉大小姐今天又找了家小众的餐厅，就等着盛雀歌来陪她尝鲜。 坐下之后盛雀歌便说：“要不然你自己弄个美食号吧，我看你可以做美食测评，一定很多人看。” 就厉晚舟在社交媒体上的人气，做什么都会有人捧场。 “好麻烦，我现在的几个账号都好难应付，我还让工作室专门给我找个运营过来帮我打理呢，我现在真的没什么精力了。” 她要负责个人品牌的设计和发布，虽然市场这些事儿不需要她操心，但光是作品这一项就足够让她费心了。 晚上吃顿好的，已经算是一种犒劳。 要连这一点都没了，厉晚舟怕是只会觉得人生了无乐趣。 “你的账号弄好了，都能价值不少钱。” “那是，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想找我做广告，但我才懒得理他们，那些钱还不够我买瓶酒的......” 盛雀歌失笑：“这点钱你确实不缺。” “不过，我看你现在比我富有。” “我哪儿富了？我几乎就是个赤贫......” “别忘了你的风华绝代，要算上这个啊，你的资产比我可多！” 盛雀歌笑她：“如果你非要这么算起来，那你家给你设立的基金呢？还有你在厉家的股份，还有......” “这些东西又不能轻易变现。” “我的风华绝代更不能。” 厉晚舟这才反应过来：“也是，你要是敢把风华绝代给卖了，不用贺予朝怎么样，贺家其他人肯定都能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那可是送给贺家儿媳妇的玩意儿，要是被卖了，绝对是亲手打贺家的脸。 没什么边际的聊了会儿，盛雀歌才不紧不慢地问：“和宗序怎么样了这两天？” “没怎么样啊，他还是那样。” “你就不问问？” “我能怎么问啊，我还能问他为什么不想......那什么了不成？” 盛雀歌弹了下她的脑门儿：“你想什么呢，谁让你问这个了，是让你问，他到底怎么想的，还想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如果宗序说不想，岂不是正中下怀？ 如果说想，那自然就是一个解开误会的好机会。 盛雀歌安排的明明白白，然而厉晚舟不好意思照做，觉得丢脸。 “我要是那样问他，他会不会多想啊，觉得我很在乎他一样。” 盛雀歌玩味道：“难道你不在乎吗？” 厉晚舟开始咋呼：“我才不呢！谁爱谁去！” “哦——” 厉晚舟像是没听出盛雀歌的言外之意，纠结半天之后，口不对心的问她：“你明天有空吗？要不然你明天跟我一起去找宗序，我认真想过了，他在外呆的时间不多，如果他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那这个人只可能和他是共事关系！” 盛雀歌有些诧异。 她没料到厉晚舟一个人鼓捣着考虑了这么多。 而且分析的还真没错。 看来天真如她，也在慢慢长大了啊。 如厉晚舟所想，宗序大部分的行程安排都是有据可行的，他只要有可以外出和休假的时间都用在了厉晚舟身上。 因此若真有什么影响了他们之间关系的人出现，那也只可能是在离宗序最近的地方。 盛雀歌本来是想继续宅家里的，但怕厉晚舟自己闹出什么事端来，有她在能看着一点，就答应了。 “不过我要怎么进去？” “这个没事，我能解决，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你跟着我去就行。” 那些守卫森严的地方，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踏进去，盛雀歌也没想过自己会走到里面去。 她知道厉晚舟一旦想到什么了，不看到结果是誓不罢休的。 所以明天势必要去，盛雀歌就只能想想，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她该怎么帮厉晚舟收场...... 答应了厉晚舟，盛雀歌没有着急告诉贺予朝。 某人吧，心眼特别小，知道她要去那地方肯定不乐意。 但一边又是自己的好朋友，不能不去，盛雀歌就决定先斩后奏，去了之后再向贺予朝汇报。 反正到时候去都去了，他总不能再做什么。 盛雀歌是足够独立的人，生活里遇到的大部分事情都会自己选择去解决，她遇到问题从不会有半分的懈怠，多大的麻烦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解决办法。 因此现在同贺予朝的关系在进一步发展时，盛雀歌在试着稍微改变自己过于独立这一点。 这当然不是妥协，只是要去习惯有个人可以站在自己身旁，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一起承担和分享。 就是要改变起来，没那么容易。 盛雀歌暂时还没办法成功。 不过...... 贺大佬的本事，盛雀歌终归还是小瞧了，她试图先斩后奏这个行为实际上并没有成型，在她第二天刚和厉晚舟一起去找宗序的时候，某人很快得到了消息。 第180章 计划实施一半后，露馅了。 翌日。 早起后，盛雀歌偷偷摸摸去隔壁房间洗漱。 贺予朝昨晚回来熬夜画图到凌晨四点，然后又打了跨国电话，天都亮了他才堪堪睡下。 盛雀歌只是迷糊记得男人躺在身边的时候，手臂一勾便将她拢到了怀里。 导致她起床时候格外艰难，还好费力挣扎一番，贺予朝只是眉头动了动，并没有真的醒过来。 今天要去的那地方挺远，为了尽快回来，也得早一些出发。 八点钟的时候，盛雀歌吃过早饭，就坐上了厉晚舟的车。 厉大小姐今天一身黑衣黑裤，看这样子就很像是去......捉奸的。 盛雀歌是想严肃一点，但还是忍不住笑了：“搞得这么严峻啊？” “那当然了。”厉晚舟长发束起，在脑后晃动，她说，“她要是真的敢......他就完蛋了！” 别说她会怎么样，厉家大哥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盛雀歌说：“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呢，事情也要往好的方向去想，说不定就是误会。” “所以我来了啊，让我来看看就知道是不是误会了。” “他不知道你今天来吧？” “不知道。”厉晚舟从鼻子里哼了声，“他要是知道，岂不是就把该藏的都藏起来了，我就要他毫无防备。” “万一你去了他就发现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厉晚舟信誓旦旦，“我问过了，他今天上午要开会，他们开会不能带手机，中午之前他肯定不会知道我去了，等他知道的时候，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唔，还真的是考虑周全。” 盛雀歌第一次看到厉晚舟战斗力这么强盛的样子，面上没什么表现，其实在心里笑着。 宗序啊......你的好生活大概是要到来了。 当然，前提是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厉晚舟的事情。 这两人纠缠了这么久，看似宗序步步紧逼，厉晚舟只是被动接受，但她虽然骄纵了一些，却也是很有主见明事理的，如果她真的讨厌宗序，当初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松口。 只是有些想法需要很漫长的时间来确认罢了。 宗序看到的厉晚舟近乎是透明的，里面什么颜色都没有，只等着他一笔笔的去添加属于他的色彩。 开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地方。 还真是郊区，在龙城呆一辈子都有可能没来过，盛雀歌对周围环境很是陌生。 厉晚舟倒是熟门熟路的，她还说：“这边的靶场我们可以用，遇上他们休息的时候，你也来试试？超级释放压力的！” 盛雀歌勾唇：“用倒是可以用，但只是你可以用吧。” 厉晚舟一听，不自在的转过头：“哪有......” 到了门口，岗哨对厉晚舟的脸并不陌生，只是惯例走了一些流程之后，就放她和盛雀歌进去了。 这个通行的便利让盛雀歌暗暗吃惊。 厉晚舟并未察觉这是多么大的特权，带着盛雀歌往里走。 她的车已经停在外面了，那跑车有些招摇终归是不太适合的，厉晚舟还没有愚蠢到那么高调的地步，她知道自己和宗序是牵连的，该谨慎的时候，一定不能太过肆意妄为。 如果因为她影响了宗序......厉晚舟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们看看能不能坐到车，不然进去好远。” 以前过来，宗序都会派车来接，这还是她头一次自己走进去。 “很远么？” “走过去得十多分钟吧？” 她也没走过，不知道具体得多久。 尤其这地方还不能用导航，只能凭着记忆去找路。 “先走着看，等会让碰到人咱们再坐车。” 于是两人往前行了一段路，有辆越野从她们身边驶过，然后来了个急刹车。 厉晚舟满脸惊喜，以为是碰见熟人了。 结果车上下来的人让她很陌生，不觉得自己认识。 反倒是盛雀歌愣了愣，便很快从记忆力挖出来相关程序，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对方也正好走过来，对着盛雀歌说：“你是予朝的......你怎么在这儿？” 盛雀歌想起来，他是上回和贺予朝一起去参加聚会时候见过的，那次除了有莫肃他们，这个人也在里面。 但盛雀歌没记住他的名字，当时也没觉得这个人很显眼，结果竟然在这里巧遇了。 “你好，我和我朋友过来找人。” “行，你们找谁，我送你们过去？” 这人说话挺爽快，一身戎装比那晚见到的时候要英气许多。 盛雀歌正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她不太清楚这个人和贺予朝的关系如何，虽然只是捎路，但在他们这些人的世界里，是没有一点小事情的。 厉晚舟却已经抢着答应了：“行啊，谢谢你啊。” 她是家中千金，身份地位都不一般，所以不会像盛雀歌一样顾虑这些。 就算是因此欠了人情，也还得起。 盛雀歌还是有些忐忑的，但厉晚舟都已经答应了，再拒绝也不好，便也道了声谢。 “小事儿，顺路嘛，你们去哪边？” 厉晚舟直接报了宗序住的那栋小楼的名字。 “嗯？”男人眼神凝了凝，语气也比之前严肃了一些，“你是宗团的......” “咳，未婚妻。” “是厉小姐啊。”男人便笑了，“既然这样，那更该送了。” 盛雀歌悄然松了口气，看来这个人也是知道厉晚舟身份的。 那么现在就不再是她欠人情了，毕竟厉晚舟在这里的重要程度是比她高的，谁让这里是宗序的地盘呢...... 三人上了车，他便自报家门，姓周名侃。 原来他不是龙城人，但家中好几代都是走的这一行，眼下从地方调到龙城来，他也跟着来了。 这么聊着，也就没有那么尴尬，很快就到了宗序住的地方。 几人没有客气，道谢之后，周侃就开车走了。 “回头得告诉宗序一声，这人看着还挺不错。” “刚认识你就知道不错了？” “感觉嘛，我看人可错不了，而且我又不让宗序做什么，只是人家好歹帮忙送咱们进来，这个小人情还是要还的。” 厉晚舟理所当然便将自己的人情放在宗序那里还了。 自然，她能这样无所顾忌，也都是宗序宠出来的。 小楼门口也有守卫，不过厉晚舟这张脸还真是好使，几乎就是直通证，她们没有怎么被为难就进到了里面。 上楼途中，厉晚舟开始介绍这里，盛雀歌听得很认真。 她对这些还挺有兴趣的，这里的生活寻常看不到，所以会觉得很有意思。 “他们有时候训练任务特别重，或者其他的事情忙起来，就不回家了，基本都呆在这里。那个人很讨厌的，有时候还让我作为家属来陪......” “他现在还很忙？” “现在好一些了吧，听说他回来之前很忙，而且挺危险的。”厉晚舟说到这个，撇了撇嘴，“他要是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我才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这个盛雀歌知道，厉晚舟的父亲就是为国捐躯的，所以厉晚舟对这个很介意。 “应该不会的，他回来之后不会遇到那么危险的事情。” “最好是不会，我才不想跟我妈妈一样，刚开始提心吊胆，后来就......” 厉晚舟有些失落。 现在母亲也生病离世了，她身边的亲人所剩不多，能够听她讲心事的也少，很多时候为了不让人看到她的脆弱，只能把所有烦恼往肚子里咽。 即便她的生活看起来令人羡慕，可生而为人，哪里不会遇到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苦楚？ 而刚刚离开的那人，还开车在路上，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便把电话打到了贺予朝那里，盛雀歌的先斩后奏才实行了一半就被贺予朝知道了...... 第181章 当大佬变得幼稚 盛雀歌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行程已经曝光，她跟着厉晚舟直接进了宗序的房间。 当她看见厉晚舟拿出钥匙的时候，还笑了：“宗序都这样了，你还担心他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呢？” “那怎么知道呢？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厉晚舟开了锁，大摇大摆踏进门内。 屋子里的一切摆放都很简单，床上豆腐块也叠得整整齐齐。 晃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厉晚舟站在屋子中央，摸着下巴思考：“我觉得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还得再找找。” 盛雀歌可不敢随意乱翻，只能站着不动等厉晚舟自己去找。 不过她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个相框，里面是他们两个人的照片，应该是订婚那天拍的，宗序还是那副硬邦邦的模样，厉晚舟脸上能看到一点微弱笑意，脑袋不自觉偏向了他。 看起来，很登对。 盛雀歌收回视线，轻声问：“怎么样啦？” “暂时没有发现......” “那不就得了？”盛雀歌说，“走吧？” “来都来了，再看看呗。”厉晚舟带着盛雀歌离开小楼，四处逛了逛。 等快到中午了，盛雀歌提醒她：“宗序快开完会了，现在还不准备走？” “我们就在楼下等等。” 两个人便坐在树丛旁边的椅子上，等了一会儿，还真看到一辆吉普开了过来。 厉晚舟激动的拍盛雀歌肩膀：“来了来了！” 盛雀歌刚想说，来就来吧，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就看见从宗序车上下来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个女人...... 她一边庆幸还好自己那句话没说出口，一边转头看，就发现厉晚舟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红了。 厉晚舟咬着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盛雀歌刚想说什么，手机震动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盛雀歌不免就有些心慌。 厉晚舟这边又有事儿，她很少这么顾不过来。 “你先冷静，说不定只是工作关系而已，等我接个电话，然后陪你上去找他怎么样？” 手机还在震动，盛雀歌的心脏也跟着节奏扑通扑通跳动起来。 厉晚舟摇头：“不可能，这边不是谁都能来的，就算是工作，也不可能到他住的地方来，这是规矩......” “那你别着急，咱们再等等。” “等不了，我要是不上去，谁知道他们孤男寡女的在楼上做什么呀！！”厉晚舟也不管盛雀歌了，“你先接电话，我去找他。” 盛雀歌没拦住，只能先接了电话，免得之后贺予朝又要找她算账。 “喂？” 盛雀歌都听出自己话里的没底气。 她其实有了预料，觉得贺予朝肯定知道她在哪儿了。 “周侃告诉我，他碰见你了。” 男人的语气不辨喜怒，盛雀歌一时也分不清他的心情如何。 没想到周侃还是个大嘴巴！！ “唔，这个嘛，是这样的，我今天陪晚舟来找宗序，宗序你知道吧？她未婚夫......” 贺予朝冷笑一声。 “她找她的未婚夫，你来做什么？” “……就是陪她来看看。” 盛雀歌总不能现在就说自己是陪着来捉奸的，只能瞎找了个听着便很不靠谱的理由。 果然，贺予朝直接发飙了，男人不高兴之后，声音里直冒冷气不说，还在往下掉冰渣子。 “是么，陪她看看之后呢，顺便再看看那里有没有长得好看的人？” 盛雀歌：“......” 她哪有啊！ 她来了之后还没见到几个帅气的小哥呢！ 盛雀歌挺委屈：“没有啊，我们都没怎么见到人。” “哦，那就是很遗憾了。” 盛雀歌脑子里警铃大响：“没有！没有很遗憾！” 主要这个地方吧，有着非常的男色诱惑，尤其最近还有不少在这里训练要参加某个重要盛事的小哥们，那是一个个的高大挺拔又帅气，还都散发着荷尔蒙魅力...... 可盛雀歌又不是为这个而来，当然确实容易让他误会就是了。 加上她没有提前告诉贺予朝，就非常像是要偷偷做什么的样子，这下真有点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态势。 “我现在过来接你。” 盛雀歌心里一惊：“你现在过来的时间，我说不定都回去啦！” “盛雀歌。”某人语调更幽深，“别和我讨价还价。” 都已经连名带姓叫她了，证明他是真的在气头上。 盛雀歌不由怪罪起那个周侃来，多嘴什么啊，还当他是个好人呢，居然就那么告诉贺予朝了！ “其实我是陪晚舟来捉奸的。”盛雀歌怕他继续生气，只能说了真话。 “......” “当然不是真的证明宗序做了什么，只是最近他反应有些古怪，导致晚舟开始怀疑他，我怕晚舟自己会太冲动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所以才要陪她来，但这个事儿，真的不那么好开口告诉你。” 盛雀歌也不知道贺予朝到底有没有接受这个理由，这会儿她还惦记着厉晚舟那边，只能匆匆说了句现在要去看看厉晚舟之后再详说便挂了电话。 贺予朝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面色依旧不好，也照样联系了小李备车。 他自然不会不相信盛雀歌，就是想到他的人在自己不受控的环境里呆着，会非常没有安全感。 何况某人已经打翻了醋坛子——尽管盛雀歌还什么都没有做。 而且要说这个事情，还和前两天盛雀歌一边刷新闻一边感慨，那些小哥一个个的都很帅气有关。 贺予朝听到这话的时候，直接就把手机给扔开，不准她再盯着别的男人看。 只是欣赏也不行！ 前有这么个事儿，今天又知道盛雀歌去了那地方，某人不醋才奇怪了。 等他把人抓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不可，让她亲口说说，到底是谁更好看......大佬全然未决自己这些想法有多么的幼稚，然而碰上盛雀歌之后，他本就已经有了不少变化，根本无暇在意了。 盛雀歌打了通电话耽误了不少时间，赶紧上楼去。 还好刚刚才去过，楼下守卫没拦她。 这一路，盛雀歌都在忐忑，可千万别闹得不可收拾，也在默默为宗序祈祷，别辜负了厉晚舟...... 第182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厉晩舟怀着巨大悲愤冲上了小楼，一瞬间她脑袋里闪过了许多念头，从如果一会儿真看见她不愿见到的画面，到假如宗序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是应该上去打他两巴掌然后从此不想见呢，还是先回家找大哥告状…… 她这辈子或许都没有和此刻一样，耳边仿佛有轰鸣声，心底乱如麻。 尤其在她发现门关上了时，眼睛都气红了，死死咬着嘴唇，下意识就用力一推—— 哦，开了。 这两个人有奸情还这么光明正大？！ 不可饶恕！ 可惜下一秒，她就同屋子里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了。 而且她脑补中的画面并未出现，不仅没有任何亲密举动，还…… 宗序原本低垂着眼眸，等待换药，腰上的伤口赫然在目，因为刚揭下原本的纱布，看着都狰狞。 当他发现厉晩舟眼睛红红的站在门口后，根本顾不得正在换药，站起来便朝她走去。 “宗团——”女医生着急喊了声，“您先换药，伤口不能在空气里暴露太长时间！” 男人压根儿不理，眉头拧紧，站在厉晩舟面前，手指压在了她的肩上：“谁欺负你了？” 他声音嘶哑，有怒气在眸子里酝酿。 厉晩舟眨了下眼，近段时间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豁然开朗，在她眼前清明起来，她总算是全都明白了。 于是，厉晩舟又恼又羞又心疼，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反手就把宗序往床边推：“你先过去换药啊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 她脸上的焦急显而易见，本来很担心生气的宗序还有空扬了下嘴角，虽说笑容消失的很快，但也好歹算是个笑。 女医生也来不及管这是什么情况，三两下替宗序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包扎好，便起身告辞了，雷厉风行半句废物都无。 这下，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厉晩舟憋着眼泪问：“你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受伤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宗序把人拉到身边坐下，缓声道：“上次训练的时候，不是什么大问题，过段日子就好了，要是告诉你……你不就得跟现在一样，哭鼻子？” 男人尾音里又荡了些许愉快。 厉晩舟撇嘴：“谁哭鼻子了啊，我才没有呢！你受伤了也不告诉我，这不是故意让我担心吗？”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掀宗序的衣服下摆。 宗序眼疾手快拦住她，捉着厉晩舟的腕骨，语气有些无奈：“宝贝，别招惹我，我已经忍耐很多天了。” “啊……” 厉晩舟一下就明白过来宗序话里的深意，立马又闹了个大红脸。 知道自己所有的怀疑与猜忌，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都是误会之后，厉晩舟此刻心情复杂，呐呐道：“你下次不能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 宗序答应了。 他又问：“所以，你今天为什么过来了？” 厉晩舟眼神飘忽，讪笑：“就是随便来看看，随便看看。” 宗序的鹰眸凝视着厉晩舟，到底还是没舍得再逼问她来意。 不过这一关，可不会这么好过……以某人的那股劲儿，厉晩舟迟早要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什么时候，就看宗序什么时候好了。 厉晩舟也是坐了会儿才突然想起来，盛雀歌还在楼下，她赶紧说：“雀歌还在等我呢，我先下去找她。” “我和你一起。” “你还是坐着休息吧，万一伤口……” “没这么脆弱。” 男人不由分说，带着厉晩舟下楼去了。 盛雀歌原本已经上了楼，但恰好碰见拎着医疗箱下楼来的女医生，她只是一打眼便什么都想明白了。 刚刚估摸着是角度问题，她们没发现人家手里还拿着这么一东西…… 于是盛雀歌也没进去，准备把时间留给他们。 女医生冲着盛雀歌点了下头，没多问她的身份，很快就下楼坐着车走了。 盛雀歌等了会儿，就看到那两个人下来，看脸色，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该说的都说好了，她这才放心。 “你们都还没有吃午饭？我先带你们去吃饭。” 厉晩舟自知理亏，现在什么气焰都没了，乖巧又听话，真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宗序身边。 盛雀歌找了个间隙对厉晩舟做鬼脸，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厉晩舟挺不好意思，也没脸再反驳什么…… 他们去了里面的小食堂吃饭，宗序一路上遇着不少人，先是对他带着未婚妻在身边又羡慕又打趣，然后就是好奇面容陌生的盛雀歌。 这么个大美人在这里，也不怪这帮平日里很少外出的男人眼睛都要看直了。 还有胆大的偷摸问宗序，能不能帮忙牵线介绍一下。 宗序便回答：“她，你们就别想了，贺家少爷的人。” 能跟宗序说小话的也都地位不低，必定知道这个贺家是哪个贺家。 于是立马打消了自己不该产生的念头，顺便庆幸还好没冲动上去搭讪，不然……光是想想都冒一身冷汗。 盛雀歌不知道这些小插曲，她头回吃这种小食堂，伙食其实还不错，吃的津津有味。 厉晩舟平时在餐桌上也很活跃，但今天因为心虚所以格外安静。 恰好宗序在餐桌上一般也不说话，这段饭的气氛便在诡异中进行。 盛雀歌吃饱之后，问厉晩舟：“你是继续留在这里吗？我得回去了。” 贺大佬刚才那通电话让她还心有余悸呢，可不敢再耽误什么时间。 闻言，宗序对厉晩舟说：“你先回家，我还有事情要忙，晚上陪你吃饭。” 厉晩舟倒不在意这个，她早就习惯宗序一两天见不到人的情况了，自己也不是每天都需要有人陪伴。 “可你的伤口还没好，你这样不好好休息，什么时候能愈合？” 宗序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我不需要到处走，就坐着开会，不影响。” “……那好吧。” “你们怎么来的，我安排人送你们。” “不用，我车在外边儿呢，你休息会儿就去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厉晩舟乖顺起来的时候，格外惹人怜。 但宗序没打算就这么放她，准备亲自把她送到大门口去。 盛雀歌跟着他们，看到现在一切都好，不用再担心，心情也变得不错起来。 到了营区大门，厉晩舟指了指自己格外炫酷骚包的跑车：“呐，就在那儿呢，可以放心了吧？” “开车回去小心一点。” “知道知道。”厉晩舟这会儿也没有再埋怨宗序的唠叨，都应下了。 正巧又碰见一扛着星星的人过来，宗序和对方说了两句话，厉晩舟应该也认识，盛雀歌便移开脚步，盯着远处静静等待。 也就错过了这人朝着自己不时投来的视线。 盛雀歌这张脸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足够惊艳，身材又玲珑有致，在这种男人堆里确实太过醒目，招来了一波又一波桃花也不奇怪。 那人瞄了眼盛雀歌，眼中顿时有了兴味，他地位也高，和宗序快相当了，便压低声音问：“她是谁？你家这位的朋友？” 宗序淡淡道：“你没希望了。” 他没再说这人招惹不起的话，但态度也很明确。 “我怎么就没希望了？有男朋友了？那也可以认识认识嘛。” “你确定？” “我有什么不确定的？” 看他一脸的势在必得，宗序懒得再阻止，摆出你想认识就自己去的态度。 盛雀歌今天还头一次被搭讪，对方位阶不低，她就稍微客气了下：“您好。” “你是宗序的朋友吧，有机会大家一起吃饭？” 想来这位平日里很少遭受挫折，所以很有自信。 “抱歉，我平时工作比较忙，可能没时间。”盛雀歌委婉拒绝，相信只要对方是聪明人，就不会听不懂她的意思。 然而听懂是能听懂，就没那么轻易罢休，还想再刷刷存在感，试图让盛雀歌改变主意。 厉晩舟也没急着帮腔，盛雀歌解决起这种事情来可谓是游刃有余，很多时候被她拒绝的人甚至还挺开心的就被拒绝了…… 这位也不是什么坏人，再努力不成，也就会放弃了，双方都不会有什么矛盾，顶多让他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一点质疑。 盛雀歌笑眼弯弯，也没嫌烦，挺有耐心地说：“您应该也很忙碌，大家的时间估计都凑不到一块儿，就不麻烦了吧。” 到这里本就该结束话题了，然而某人的车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候停在了路边。 一个急刹车后，贺予朝高大身形便出现了，他几步走过去，把盛雀歌捞进怀里，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对面男人：“哦，是陈副啊，好久不见。” 得，还是认识的…… 对方瞬间明了，又尴尬又忏愧。 然后转头看宗序，用眼神瞪他，意思是他怎么不早说，这是贺予朝的人？ 宗序今天回答过好几茬，已经对这个话题厌烦了，于是这位陈副就成了正当好撞枪口上的人……的确有些倒霉就是了。 加上他先前那么感兴趣，宗序也就没拦着，难得生了点看他吃瘪的想法，这下可好，有些难收场。 “贺少……咳，是挺巧。” 好歹都是圈子里认识的，这下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贺予朝眼神微冷，气势有些磅礴。 盛雀歌见状，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咱们走了吗？” 她说完又对那一位道：“再见。” 两个字说的冷冷清清，半分热度都没有，听得某人很是畅快，刚才那点怒意也都没了。 “下回陈副要看清楚点儿。”贺予朝意味深长提醒，倒也没再发难。 毕竟对方也不知道这就是他的人，闹了点乌龙出来也挺歉疚，那位也在心头怪自己见色起意，不够冷静。 厉晩舟挺爽快的把盛雀歌赶上了贺予朝那辆车，冲宗序摆摆手，便开着跑车一溜烟没了影儿。 盛雀歌坐到车里了，才开始心慌：“我可以再解释一下下，我们破案了，宗序没有出轨，他只是受伤了不想告诉晚舟，因为要隐瞒，才有些不对劲的行为……” “为什么昨晚不告诉我？” “这不怕你不同意么。” 男人嘴角带一点不明的笑：“哦，看来你还知道我会不同意。” “可我又不是去看小哥哥的……” 贺予朝眉头下压，这个表情显得很凶：“你还真的这么想过？” “真的没有，我保证。” 盛雀歌怕自己再不解释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抓紧时间为自己辩解。 这也算是两人关系进一步之后，盛雀歌学会的沟通技巧，知道某人脾气发作的开关在什么地方，就最好避过。 他控制欲强得惊人，不可能轻易退缩，对盛雀歌看得也紧，好像生怕她被别人拐走了一样。 虽说盛雀歌也没觉得有多少人会跟他抢自己，但某人这一点性格估计是改不了的，那她就试着习惯吧…… 还好贺予朝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揪着她的脸教训了两句：“以后离他那种人远一点。” “不用你说我就知道。”盛雀歌拨开他的手，“一看就是情场高手，估计拿我当什么……” 贺予朝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半晌，盛雀歌红着脸问：“你又是找借口是不是？” “不是。” 贺予朝哑着嗓音说：“不想听你说别人。” 盛雀歌明白了，这人就是不想听她提起别人，就算只是个形容也不行。 她起初也不会发现贺予朝内里是这样专制的一个人，不过现在逐渐习惯之后，盛雀歌已经非常平和了。 在他的世界里应该没有几个人会忤逆他的意思，他的话就等同于圣旨，何况这人骨子里就是这么霸道，这东西与生俱来，却也不是缺点。 他有掌控一切的念头，才会更成功。 “不说这个了。” 盛雀歌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和我提过要参加个什么宴会？前天说的？” 那时候盛雀歌睡得迷迷糊糊，也没有听清楚。 “嗯，我一个表妹的生日宴。” 贺家不愧是大家族，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个盛雀歌没听过的亲戚，而且贺家也没有非常古板，家族规矩得有，但并非严格教条，那些特别严重的内斗好像也没有怎么发生过，所以目前来说，以盛雀歌观察到的情况，贺家人关系都比较亲近。 “哦，我也得去？” “你觉得呢？” 她现在是贺予朝的女朋友，自然要去的。 “好吧。”盛雀歌倒也没有不情愿，反正决定要和贺予朝进一步发展之后，她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去迎接和过去截然不同的生活。 “戴上老爷子送你的玉镯。”贺予朝缓缓抚摸她的手腕，轻易便可以想象出在通透绿色的映衬下，这一片的皮肤将有多么白皙耀眼。 “会不会太抢风头了？”盛雀歌稍显困惑，她觉得作为客人应该比较低调才是。 贺予朝笑了：“这么有自信？” 他说：“贺家的人，模样也都不错。” “这个我知道呀，看你不就知道了。”盛雀歌答的自然。 男人的眼神又深沉了一点。 “只是老爷子送的镯子那么贵重，人家以为我是不分场合宣示主权怎么办？” “宣示主权不需要这种方式。” 风华绝代一送出去，什么主权都握在盛雀歌手里了。 不过盛雀歌的聪慧灵敏让贺予朝很舒心，他对盛雀歌的喜欢里有很大一部分和她的聪明牢不可分，就他这样智商极高的人，也不会浪费时间在傻子身上。 要单论好看这一点，盛雀歌足够漂亮，却也不是绝无仅有的颜色，她所迷人的光彩诸多来自她那双杏眸，藏着冷艳、狡黠、深沉，越是复杂多变，越令人深陷。 第183章 估计是发现了什么…… 贺予朝从未遇见过像盛雀歌这样，不仅胆大包天，还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的女人。 她的步步为营恰恰好踏在了贺予朝心口最柔软处，容忍她靠近想探究更多的她，也不自觉将所有目光黏在了她的身上。 贺予朝也在她这里，找到了久违斗智斗勇的乐趣，他太聪明了，很少有人能够占他的便宜，盛雀歌就是这其中最特殊的一个。 他更是想看看，她还有多少令人惊喜的地方等待发现。 “不用担心，到时候争奇斗艳那么多人，不会因此对你有偏见。” “你表妹的生日宴，这些客人都不收敛一下？” 盛雀歌真有些无法理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贺予朝偏偏在这时候卖了关子，等盛雀歌自己去猜。 她又不能彻底看透贺予朝的心，哪里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想不到，就直接不猜了。 她心态好得很，当天不就知道了，着什么急？ 不过盛雀歌最没有想到的是，这本来只是场普通生日宴会，还能牵扯出不少事情来。 …… 周一盛雀歌去事务所，还没进门又听到了李蓉的声音，放肆聊各种八卦，几个人笑成一团。 杨婧瞥见盛雀歌，冲她们使了个眼神，看着像是提醒她们别再冲动。 李蓉今天还真挺配合，只是斜眼目视着盛雀歌坐下，没说什么。 又怎么了？ 肯定有问题…… 盛雀歌开始私聊早来的同事，问问情况。 “杨婧跟她们说，让她们别在办公室和你闹矛盾，主任知道她们那些事儿了，下了命令，以后谁再主动挑事影响事务所团结，就直接开除。” 哦，难怪呢。 盛雀歌就知道，想要让她们消停，没有外力影响是不可能的。 杨婧若不是知道惹不起贺予朝，也不会退出了她们的小团伙，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欺软怕硬，在她们自以为是的时候才敢嚣张，但凡见到自己根本惹不起的存在，就会开始心虚求饶。 李荣这个人脑子真的不太好，即便知道了贺予朝的存在，也还在安慰自己，认为他只不过是玩玩盛雀歌而言，当不得真。 所以在这一点来说，杨婧比她聪明。 “主任早就看不下去了，她们几个人一天天的，搞得办公室乌烟瘴气......” 都是成年人，自有是非对错的判断，再怎么样，盛雀歌也没有主动挑衅过她们，每次都是被迫接招罢了。 她们在做什么，明眼人看得到。 盛雀歌既然了解她们今天这么安静的缘由了，也就乐得轻松，其他人估计都是以李蓉为首，拿她当小头领。 李蓉没了动静，其余人更不会来出头。 这种行为十分幼稚，让盛雀歌恍惚觉得回到了中学时代，又遇见了那些最爱排挤别人的女同学...... 盛雀歌向来最会对付这些人了，这种脑子不好的人想要从她这里占到便宜，估计下辈子都不行。 忙了一阵子，付玺打来电话，想和她见一面聊聊。 她对当事人向来很有耐心，直接答应了，约了个隐蔽的地方一起吃个午饭顺便聊事。 中午到了地方，盛雀歌才知道付玺约自己的原因。 “公司那边肯定是知道了，估计是我之前咨询的律师漏了什么风声。”付玺还戴着口罩，说到激动的地方，嫌这玩意儿碍事才摘掉了。 盛雀歌脸色平静：“你怎么发现的？” “他们想把我手头的这几个商务案子都交给别人，负责我的商务跟我关系不错，偷偷告诉我了，能让公司这么做，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吧？”这倒是说得通，经纪公司那边想要对付他，肯定要想些办法。 首先就从他的经济来源上断绝他的念头，说不定先逼他一下，他就安分变乖，不会再去起诉。 “你怎么想？” “我当然是要解约的，机会不等人，盛律师你也知道我们这行压力有多大，今天这部戏错过了，想等到下一部那可不知道得等什么时候去。”付玺字字真相，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到了演艺生涯最紧要的关头，若是再不做出改变，很快就会被大浪淘沙掉。 每年都有层出不穷的新人，他们年轻又英俊，这些新鲜血液已经占据了很大的市场，留给付玺这样的资源已经很少了。 蛋糕就那么大一块儿，怎么够所有人分的？ “那就不用管他们，商务告诉你的这些，都有留证吧？” “都有，我特地录了音，但是我要是卖了她也不太好......” “不需要出卖她，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个事情，再去找相关证据就好了。” 盛雀歌略微沉吟，然后说：“不过你可以试试看，问她愿不愿意帮你作证，等你解约之后再带她一起离开。” 这个商务能够在关键时刻传递一些消息给付玺，也证明她其实是站在付玺这边的，只是出于公司压力，没办法说太多。 付玺眼睛一亮：“这倒是，反正我跟她也合作有段日子了，我回头就问问她。” 盛雀歌点头：“其余不用太担心，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做就好，他们这个时候逼你，反倒给我们机会了。” 付玺本来挺担忧，被盛雀歌这么一说，立马就不紧张了。 他笑起来，是比电视上还要英俊的模样：“还好我运气不错找到了盛律师你！” 盛雀歌只是淡淡勾唇：“应该做的。”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尽管他们找的餐厅很隐蔽，也坐进了包厢，却还是有人将他们见面的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 没两天，就到了贺予朝那个妹妹宋忻嫒举办生日宴的晚上，盛雀歌也终于理解了贺予朝话里的含义。 这个表妹竟然就是最近新晋的娱乐圈小花，刚出道不久便得到了很不错的大制作资源，人气地位都坐了火箭似的窜升，甚至有不少关于她的八卦绯闻，说她是背后有人捧才会快速上位。 今天盛雀歌明白了。 可不是有人捧吗，宋忻嫒的爷爷是贺老爷子的亲弟弟，贺予朝也要叫一声叔公。 她妈妈是叔公的亲女儿，贺予朝的堂姑，虽然绕来绕去，但总归是一家人的。 即便宋忻嫒已经不姓贺了，但贺予朝的堂姑嫁了人，生下她，那也还是贺家的后辈，想要进娱乐圈发展那不是跟玩儿一样？ 而今晚这生日宴邀请来了众多宾客，有宋家这边请来的许多娱乐圈人士，各大传媒公司、经纪公司老板，以及有名有姓的当红炸子鸡们，还有同宋家交好的各大世家，难怪贺予朝会说今晚即将上演争奇斗艳的场面。 不过这生日宴虽然举办的挺浓重，却没有放记者狗仔进来，私密性很高。 贺予朝告诉她，把宋忻嫒的身份推出去之后，对于宋家来说是好事，对贺家来说便是借个人情，作为宋忻嫒的支撑力量。 贺家有根深蒂固的背景，但很多事情贺家人不方便去做，贺予朝做的生意都是正大光明挑不出毛病的，但贺家手里总有些生意，没那么干净…… 这部分生意从宋家那边走一遍，也就不再看得出杂质，任何人都挑不出问题。 这些事儿，贺家自有人去做，不经贺予朝的手。 “打住打住！”眼看车子要停下了，盛雀歌立马阻止这个话题的进行。 她忽然发觉贺家这些事情也挺复杂的，听多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贺予朝看透她的小心思，倒也不恼：“不想听就不听了吧。” 反正他也不需要盛雀歌来掺和什么，她做好她自己就足够了，贺家这么多人，事情其实乱糟糟的，有时候他也烦得很。 第184章 她倒好，还给别人留机会【今日三更 盛雀歌穿着条墨绿色的裙子，配着腕上的手镯，水灵灵绿油油的，明艳里还有几分清新。 男人倒是简单一身黑色西装，随性十足，不过他天生衣架子，穿什么都犹如模特上身的效果。 盛雀歌挽着贺予朝的手臂，悄声问他：“其实我还是想问，有那么多世家了，为什么宋家还会请这么多娱乐圈的人？” 盛雀歌只是粗略看了看，就发现了很多面熟的明星，她倒是没有特别偏爱的，但平时也会关注这些事情，就算是想公布宋忻嫒的身份，也得顾忌世家大族的某些高傲才是。 她认为不少看着贺家面子而来的世族豪门在这儿，他们应该不太能够看得起那些人…… “我堂姑父那边传媒业做得大，这就算维护各方关系了，想把堂妹的身份宣告出去，只有一方还不够。” 也是免得有不长眼的，来欺负宋家的千金。 至于今晚来的人，虽然不同圈子，但也不是很违和，毕竟谁知道那些权贵会不会也挺喜欢这种场面呢，说不定就能看中某个喜欢的，然后一拍即合…… 总的来说，他们愿意来，也就不会在意。 “这样啊......” 这个表妹毕竟已经不姓贺了，所以在外界使用更多还是父亲那边的名号，也不会因为高调而影响到贺家。 但贺家人同样捧场，卖了很大面子，今晚甚至连贺予朝都亲自来了。 盛雀歌忽然就琢磨出一点异常滋味来，觉得贺予朝这个表妹的身份还挺不简单。 她刚要问，贺予朝已经回答她了：“老爷子和姑父那边关系不错，关系也紧密。” 所以他出现，也是让外界明白，两家依旧有着牢固联盟。 “真复杂啊。”盛雀歌趁着没人注意到这边，肆无忌惮的开始吐槽，“在你们看来，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才是维系友好的基础吧？” 一个生日宴，看似简单，实则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寻常人根本看不明白。 贺予朝也不因为她的吐槽生气，笑了：“没错，在这种地方，利益有时候比感情有用。” 盛雀歌自然是理解的，她就是随便评价一下。 本来这就不是什么游乐场，而是一个绝对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狠心冷酷的人，才能够纵横无阻。 他们才刚到，就被宋忻嫒发现了，今天她一家人都在，所以这生日宴算是举办得极为隆重。 来往宾客首先要做的就是送上贺礼，不管是哪一方的客人，都会想和宋家人牵上线，不过贺予朝一来，宋家人也不会在意其他客人。 双方一见面，一身靓丽打扮的宋忻嫒就很开心道：“予朝表哥，您今天真的来了呀，我还担心你太忙，没时间来呢！” 贺予朝神色很淡，却已经算得上和蔼，短暂寒暄后，他便说：“你们忙吧，去照顾客人。” 宋忻嫒虽然在发现盛雀歌之后，就对她很好奇，可今晚的确太忙，只能遗憾的去迎接其他宾客了。 盛雀歌注视着宋忻嫒翻飞的衣角，少女年纪很轻，真有一股酣畅的鲜活劲儿，也不愧有贺家的良好基因。 “看什么？”贺予朝手臂勾紧，让盛雀歌紧紧贴着自己。 “就是感慨下，年轻真好啊。” “你才几岁？”贺予朝失笑，“没比她大多少。” 可惜盛雀歌逼着自己成熟的太早，并未深切体会过少年人的无忧无虑。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盛雀歌在属于自己的人生里同样过得精彩纷呈。 盛雀歌并没有太多时间来感慨，很快就有人来攀谈了，认识贺予朝的无需多言，不认识贺予朝的，看到宋家的恭敬态度后，更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 也怪这人长得太出众......只要站在人堆里就是最为显眼的目标，今晚那些明星没一个比他好看的。 盛雀歌默默腹诽。 面上倒是维持着得体笑容——贺予朝与人谈话，她就只负责笑。 主要还是她太懒了，不想去应付这些人，也没有介绍自己的打算，保持微笑已然是最简便的方法。 在某个间隙里，贺予朝还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就是嫌麻烦，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又不需要和他们有合作关系。”盛雀歌回答的理所当然。 反正贺予朝也不需要她帮忙做什么，这个人已经足够应对这些人了。 这样的场合，始终逃不过香衣鬓影、觥筹交错，大部分人都是带着目标而来。 盛雀歌还在想，如果贺予朝只身前来的话，还不知道会被多少小明星当做攻略目标。 毕竟......这人光是戴着的理查德米勒手表就快抵得上一套房了。 只要是识货的，都不会放过这么个钓金龟婿的机会。 除了一开始同贺予朝表妹见面聊了几句，盛雀歌就开始陪着贺予朝来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到后来实在有些疲乏了。 “今晚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贺予朝摸摸她的脸：“累了？” “嗯......” “我是替老爷子来的，作为贺家的代表，不能轻易离开。” 面上看只是一场生日宴会，实际上代表着更多的意义。 盛雀歌想要偷个懒，便问他：“我去休息一下吧，好不好？” “别乱走，呆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贺予朝看了看她的高跟鞋，点头答应。 “好。”盛雀歌赶紧去找地方坐着，开始围观贺予朝与人推杯换盏的模样。 他就算是应酬，也都是赏心悦目的，没有一点世俗气，反倒矜贵优雅，握着酒杯的模样实在让人心动。 盛雀歌看着看着就想，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不过很快就有些不乐意了，她一走，贺予朝身边空出个位置，立马有莺莺燕燕扑了上来。 和盛雀歌料想的完全一致，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这会儿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要是被那些人知道盛雀歌是主动离开休息的，肯定会觉得盛雀歌很傻。 贺予朝绝对是香饽饽，换做她们，必定看得死死的，不会留给别人一丁点的机会。 盛雀歌倒是好，不仅不看着，还主动给别人留机会了...... 当然，这大概就是盛雀歌和她们的区别。 第185章 被醉汉缠上了【今日四更】 她能够得到贺予朝，而她们只能眼巴巴等着一个插缝儿的时机，又卑微又可怜。 抱着手臂看那些来搭讪攀谈的人，盛雀歌冷眼数着到底有几个。 她要看看贺予朝能怎么解决她们，他要是敢对她们笑一下...... 不过，几乎带着明显目的而来的女人，都没能在贺予朝身边呆上超过十秒钟的时间。 他根本连施舍的眼神都懒得给，敷衍到了酒杯都不愿意抬的程度。 从表情到肢体都在写着让这些人赶紧滚。 被嫌弃的女人们，脸上表情也跟调色盘似的，格外精彩。 盛雀歌满意了。 她决定之后给贺予朝一点小奖励，夸奖他今天这么到位的表现。 不过这事儿是不能和贺予朝说的，否则...... 盛雀歌想想都觉得累。 坐了会儿感觉休息差不多，盛雀歌打算去趟卫生间然后回来继续陪贺予朝奋斗。 今晚好歹是老爷子授意的宴会，贺予朝不是主角也胜似主角了，重要性不言而喻，盛雀歌也不想掉链子。 但她今天估计是出门没看黄历，真实的有些倒霉，才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被人缠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胜酒力还是被灌了不少，这人喝到双眼都在发直，迷迷瞪瞪的靠在墙上。 盛雀歌走过去时下意识远离，醉鬼却好像不打算放过她，到底认错了人还是故意发疯，她无法判断，但这人拦住她以后，就出言不逊道：“小美人，你是哪家公司的，签了没有？” 听这话应该是个经纪公司的老板。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麻烦让一下。” 盛雀歌才说完，对方又往前走了两步：“没签啊？那就考虑考虑我们公司啊？我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很适合当明星嘛！要是签了我家，保证给你推名导的大戏！” 看着醉了，说话倒是挺利索...... 盛雀歌冷笑：“外面一大堆人等着，你可以随便挑，别来找我麻烦。” “哎，我就觉得你不错啊，真的，真的，哈哈哈，你要知道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 他笑得有些猥琐，不加掩饰的目光让人很恶心。 盛雀歌没了耐性，打算转身走了，不跟醉鬼计较。 “别走啊你，合约还没签呢......”然而这人还不肯善罢甘休，他说着还要追上来，一只手碰到了盛雀歌的衣服。 心中火焰旺盛，盛雀歌也不管这是在哪里了，转身就朝他踢了一脚，高跟鞋扎在那人的脚背上，让他直接吃痛叫出了声。 盛雀歌哼笑：“还签吗，嗯？” “你，你这个泼妇！”他好像酒醒了一点，冲着盛雀歌破口大骂，全然忘记这是什么场合，以及该有的风度，各种污言秽语一并冒了出来。 “说的没错，泼妇对付你这种醉酒发疯的人最适合了。” 盛雀歌看他站都要站不稳，嘲讽：“还想再被我揍一顿？” 对付正常状态下的男人没可能，但对付这么一个酒鬼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我要叫人过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高声大骂，嘈杂声也引来了一批围观的人。 盛雀歌不想在这里和这种人发生冲突，觉得丢脸，转身就想走了。 那人又开始嘴巴不干净：“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回来，你居然敢打我，我今天非要和你算账不可！” “怎么回事啊？” 有人问。 “我好好和她说几句话，问她有没有签公司的打算，她就动手打我？这种疯子是怎么混进来的？！” 还能贼喊捉贼了，看来真是酒醒了不少。 盛雀歌也没了善意，更不打算走了，就想看看这人还能怎么颠倒是非，挺有意思。 她安静站着，面容淡然，不急不缓，和那男人的歇斯底里形成了鲜明对比。 围观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先找安保过来处理。 “我要报警，她刚才敢打我，我要找警察过来！” 突然，人群分开，空出了一条道。 今天生日宴的主角与另一个身形高大健壮的男人一起走了过来。 那人还在叫嚷，嘴里没句好话。 而走来那贵气十足的男人，径直到了盛雀歌身旁，冷漠脸色有些可怕。 贺予朝环住了她的腰身。 “怎么回事？” 他面色不善的看向对面，对方被他一看，忽然噤声，这场面有些滑稽。 “估计是刚才喝多了，追着想要签我去他公司。”盛雀歌轻轻靠在贺予朝怀里，徐徐解释，“他想碰我，我就踩了他一脚。” 这人便借题发挥：“你们听到了吧！她就是打人了！我要报警！！” 第186章 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醉鬼持续不断嚷嚷，说清醒，又根本不分场合闹事，说糊涂，指控起盛雀歌来又毫不手软。 盛雀歌很少遇见这样无奈局面，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对付了。 倒是身旁男人幽幽开了口：“你碰她了？” 淡淡语气里藏着叫人心悸的凛冽，冷得醉鬼打了个寒颤。 围观这些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人完蛋了……碰贺少爷的人，这不是找死是什么？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嫌自己命长的…… 宋忻嫒看了眼表哥的脸色，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场面，笑着对众人说：“大家不要被这种事情影响了心情，我们先出去吧。” 众人闻言立马散开，他们可不敢再围观下去，要被那个疯子牵连了，才叫倒大霉！ 卫生间外的走廊顿时安静下来，醉鬼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结结巴巴道：“我就是，就是拦住她想问问，问问，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没有别的想法？ 呵。 贺予朝摸摸盛雀歌的头发：柔声说：“等我一下，乖。” 盛雀歌拉住他：“你要做什么？” 男人眼神冰冷：“让他再也不敢有别的想法。” 盛雀歌没能成功阻拦，贺予朝已经两步上前，一脚踹在了醉鬼的胸口，冷眼瞧着他像死猪一样摔倒在地，爬不起来。 “救命啊，杀人了啊！！杀人了！” 他拼命叫唤，然而外边儿管弦乐响起，还有谁管他在这里的死活？ 贺予朝连衣摆都没有乱一下，又再次用力踩在了他的左手上，语调瘆人：“是用哪只手碰的，嗯？这只，还是另外一只？” 他满脸的云淡风轻，看不出正在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走向。 而他脚下醉鬼已经痛到难以呼吸了，开始使劲讨饶，求爹爹告奶奶，就差喊一声祖宗来期盼能够逃出生天。 贺予朝凤眸中的冷冽看得盛雀歌都心惊，男人这样仿佛有些失控，暴戾显现，无比危险。 盛雀歌赶紧冲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拉扯着他放过地上的死猪。 “真的没事，可以了，予朝。” 她轻轻唤他名字，男人的眼神便逐步软化，最后倏地勾唇：“行，放过他了。” 地上这人从鬼门关绕了一圈，不断喊痛，表情满是恐惧。 刚才那样子真的像是要把他的双手都废掉……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什么酒精此时都被吓跑的干净，他前所未有的清醒，并且后悔起自己借酒发疯的行为来。 他们这边消停下来，便有人出现开始清扫现场，地上这人被抬着从消防通道离开，也没再污染外面宾客的眼睛。 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今晚是招惹了谁，然后惶惶不可终日，毕竟，谁叫他今晚一来就兴致勃勃找人喝酒，根本没来得及打听打听，谁是这里最不能惹的恐怖存在？ …… 盛雀歌和贺予朝重新出现时，大部分知道内情的都缄口不谈，那人对盛雀歌出言不逊还试图染指，这种人在他们眼里也就跟死猪没什么区别了。 唯一让某些权贵圈子里那些人惊讶的在于，贺予朝竟会为了盛雀歌当众把人解决了——倒也没有被人看见，但那几声惨叫，他们可是听见的。 这事儿闹得不愉快，盛雀歌也有些累了，贺予朝告知了表妹一声，提前离场。 宋忻嫒也表达了歉意，认为对于今晚宾客筛选应该更谨慎仔细才是。 贺予朝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同自家人计较，今晚的不快也就这么过去了。 回家途中贺予朝始终脸色不善，抿着唇的模样依旧挺吓人，盛雀歌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等到进了公寓，才开口：“你怎么了呀？” 直觉贺予朝还在生气，但盛雀歌有些不知这气何处来，不是已经将那个人解决了吗？揍了那么一顿，估计得在床上躺段时间了，也算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了代价。 可贺予朝的脸色仍旧不太好看，这让盛雀歌有些不知所措。 大部分时候她都能够猜到贺予朝的心，可此刻她绞尽脑汁，也没能猜出来，贺予朝为何还是不高兴。 是因为她吗？可她也没做什么啊…… 贺予朝看了她一眼，嘴角弯了弯：“没事，我去洗澡。” 敷衍！ 盛雀歌不忿，直接跟了进去。 男人转过身来，一手撑在墙上，把盛雀歌纳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他低头，紧紧逼视着她：“跟我进来想做什么？” 盛雀歌后背抵着凉凉瓷砖，直接问了：“你怎么还不开心，是因为我惹你生气了？” 贺予朝把玩起她脸颊旁垂下的发丝，缓缓说：“没有。” “可你都不想理我了。”盛雀歌嘴巴一扁，委屈起来。 这么个明艳大美人撇着嘴扮可怜，任谁都会心软的一塌糊涂，何况是贺予朝了。 他立刻否认：“没有不理你。” 男人捧起她的脸，声线里的金属质感仿佛经过打磨后，终于有了温度：“更没有责怪你什么，也没有因为你生气。” 盛雀歌扯着他的领子拉近二人距离，瞳仁黑亮，灼灼直视他。 “那你告诉我，是因为什么？总不能让我不清不楚的背黑锅吧？害我在车上忐忑了那么久，脑袋里只想着你了！” 某人一笑：“想着我还不好？” “可不该是想着怎么哄你开心呀，你舍得噢？” 她撒起娇简直浑然天成，眉宇间每一处的娇憨都别具风味，现在岂止是让人心软，直接让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走向逐渐变得有些不对。 盛雀歌可不打算稀里糊涂的就让这个事情过去了，既然她已经在学着怎样同恋人相处，那贺予朝也该学习。 他应该告诉她，他的真实想法。 于是盛雀歌抵住了男人靠近的动作，毫不退让：“先告诉我原因。” 贺予朝的眼神几乎看不见边际，这双凤眸漆黑一片极为深邃，就是因为这样，盛雀歌才希望，偶尔他会主动将他隐藏的一切告诉她。 否则她永远只能触碰到贺予朝想让她触碰的部分，可她要的远远不只是这样。 “雀儿……如果我不想说呢？” “那你今晚就别进我的房间了。” 盛雀歌露出八颗牙齿，笑的畅快。 男人的舌根抵住上颚，些许沉吟后，压低了声音说：“你现在是彻底学会怎么来威胁我了。” “对啊，贺先生莫非还要强行闯进去不成？我可是要报警的，把你抓起来！” “……”贺予朝捏住她的脸，使劲扯了扯，“真是学聪明了。” “痛……脸都要被你扯坏了。” 还好她这张脸是原装的，不然多危险呐？ 男人啧了声，把她推出了浴室：“等会儿再说。” 要是再留她在这儿，指不定还要怎么胡作非为一番，正事也别想谈了。 结果等他洗完澡出来，顿觉这正事还真的很难谈下去……盛雀歌不知道从哪儿鼓捣了件不属于她的衣服换上，然后趴在床上玩手机。 某人动作粗鲁地卷起蚕丝被裹在她身上，才坐下说：“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盛雀歌单手撑着脑袋，转头看他：“我又怎么了？” 她注意到男人眼底的情绪，顿时明了，挺淡定：“哦——因为我早上的时候让阿姨把睡衣都给我丢洗衣机了，所以只能穿你的衣服。” 贺予朝没搭腔。 盛雀歌便问：“那现在可以说了吧？？” “贺先生今天到底为什么那么生气？” “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什么？”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看出来确实很迫切想得到答案。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自己。” 贺予朝终于给了回答，只是这个答案极为出乎意料。 “因为你？” 盛雀歌看着男人的脸，很多思绪从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终于是明白了，她几乎难以压制内心的震撼…… 贺予朝是在生自己的闷气，因为她受到了欺负，而他没有第一时间保护好她。 她莫名发现对于贺予朝此刻的心情，有极为清楚的了解，就好像两人的心融为一体了。 他对盛雀歌的控制欲并不仅仅是需要时刻确保盛雀歌是他的，还在于他要在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保护好盛雀歌，不让他的人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言语上的调戏也不行。 但今晚他来时，盛雀歌已经自己上手对抗，她不做妥协，关键时刻能够确保自己的安全。 即便没有他出现，她仍然是风中劲草，不会因为外界恶劣而倒下，她的坚韧与胆识都是融进灵魂里的，如此迷人，也如此令贺予朝挫败。 “对不起。”男人哑着声音道歉。 盛雀歌看着他，好像有什么要从胸腔里喷涌而出了，不，已经有炙热烈焰在血脉里流淌，而这所有的温度，都是来自贺予朝。 她意识到，被人在意，被人保护，竟然是如此美好的事情，仿佛躺在了棉花上，浑身都软软暖暖的。 她抿抿唇，直接连人带被扑进了贺予朝怀里，在他胸口蹭啊蹭啊。 “贺予朝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她第一次这样问他。 他们的开始同多巴胺分泌以及荷尔蒙作祟有关，所以吸引他们彼此靠近的，一开始是无法抵挡的天生影响，那些看不见的元素拉扯着他们走向了彼此。 后来就是越发琢磨出趣味和兴致来，有更多紧密牵连着双方的东西了，但盛雀歌一直认为，她和贺予朝还有更漫长的路要走。 只是这样，无法维持两人长久的热情与爱意，何况贺予朝的家世身份，还有她自己那些事儿……他们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够在一起的情侣，也不可能拥有那样简单直白的恋爱关系。 所以盛雀歌在踏上冒险征程时，还给自己留了三分余地。 她想，若自己最终失败了，那她还有后退的机会，再为自己谋得生路，不要留在能害她遍体鳞伤的地方。 这是盛雀歌保护自己的方式，她藏得那么深，却被贺予朝通通击碎了，他在用他的行为告诉她，什么余地，什么自我保护机制，也许永远不会起到作用，因为他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这比任何情话都来得好使，直接把盛雀歌封闭的心彻底打开，毫无遮掩的摊开在贺予朝面前。 “我为什么不对你好？” 男人的表情里写满了困惑。 他又倏地沉了沉脸：“你觉得我对你好都是假的？” 盛雀歌拼命摇头，当然不觉得是假的，只是总为自己设了防线，不敢完全付出。 她生活在需要随时防备的环境里太久了，要改变原先那样充满警惕的状态并不是多么轻易的事情，但今天她就好像突然被打开了任督二脉，有了自己可以做到的预感…… “就是，你对我真的太好了！你不会觉得，不值得？” 明明他们之间的开始没有那么纯粹，真正在一起也是阴差阳错的，贺予朝却对她毫无防备。 不管是风华绝代，还是他随口而出那些贺家隐秘，亦或者他每一次带她宣示主权的行动，都在告诉她，他相信她，且愿意给她更多的信任。 盛雀歌开始唾弃自己。 她从男人怀抱里挣扎出来，还没等贺予朝回答，就又说：“我真的不太值得，就算我们在一起了，我也不会是个好恋人。” “你在发什么疯？”男人闻言，还扬唇笑了下。 “……我没有！” 贺予朝温暖厚实的手掌放在了盛雀歌头发上，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丫头。” 盛雀歌的眼睛缓缓睁大了，反驳：“你说谁呢……” 说什么都不能说她傻！ “现在我发现了。女孩子确实会容易胡思乱想。” “……谁告诉你的！” “猜的。”某人自然不会说，是他近期以来研究后的成果…… 这种很丢脸的事情，大佬是不会让盛雀歌知道的。 盛雀歌撇了下嘴：“反正……我不是在胡思乱想，我是认真在和你讨论。” 贺予朝放轻了语气：“我不会认为你不值得，我看上的人，什么都值得。” 盛雀歌甚至觉得，某人是在变着法的夸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 贺予朝像是耐心用尽了：“我对你好这件事，只要我乐意。” 盛雀歌心里美滋滋的。 这种触动的感觉让她改变了许多执拗看法，或许这也算她再次成长的方式。 “这样的话，你也不要觉得自己没保护好我，在我需要的时候，你一直都在啊。” “不只是你需要的时候。” “好吧好吧，贺先生继续加油咯，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盛雀歌从被子里伸出手，勾住他的指头：“贺先生已经做的很好了。” 反倒是她做的不太好。 盛雀歌对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于是暗自决定一定要努力追上贺予朝，感情都是相互的，包括对待彼此的方式上。 他所有的付出都该得到回应，而不只是他自己而已。 不过好歹是弄明白了贺予朝今天生气的原因，盛雀歌心里一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等了两天，盛雀歌才得知那晚醉鬼的下场，被贺予朝一脚踹断两根肋骨，这种暴力程度还真是……干得漂亮！ 盛雀歌唯一担心的就在于：“他不会再来找麻烦？” 负责汇报此事的谢秘书说：“我们已经付了所有的医药费，也同他谈妥，那晚走廊上的监控只有他骚扰盛小姐您，并没有其他的画面，所以……” 看看这手段！ 盛雀歌忍不住都要为谢秘书鼓掌叫好了。 第187章 雀儿闹绯闻啦！！ 这个世界上的巧合多了去了，监控录像正好那一段不翼而飞这种事儿，简直都称不上巧合…… 盛雀歌啧啧道：“他现在是不是恨死我们了？” “他——不敢。” 谢秘书微微一笑，很有自信：“宋忻嫒小姐的生日宴会差点被他毁了，他害怕都还来不及，其实都不需要咱们老板出面。” 也是。 宋家作为传媒业巨头，势力显而易见，而昨晚那个，顶多就是家小经纪公司的老板罢了，怎么可能敢吭声？ 别说昨天他才是罪魁祸首，就是他一点错都没有被打了，他也只敢闭嘴。 弱肉强食的生存环境如此残酷，从未改变过，唯有在其中苦苦挣扎的人才最为明白。 而他如果不耍酒疯，贺宋两家都懒得来搭理他这样的小人物，他们根本不屑任何的欺压行为，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自个儿作死，只能可怜的在病床上躺几个月了…… 她们闲聊，贺予朝就在旁边看几份重要文件然后签上名字交给谢秘书，再送去合作方手里。 这都已经快晚上九点了，谢秘书还在忙碌，盛雀歌不禁问：“你多久没放过假了？他是不是特别会压榨人？” “盛小姐您放心，现在的工作强度还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谢秘书很平静。 “你别怕他在这儿，你直接告诉我。” 谢秘书清了清嗓子：“这个嘛……” “算了算了，你别说了，这个人万一把你辞退了怎么办，他可难哄了。” 贺予朝放下钢笔，声音拔高：“盛雀歌。” “……你继续看，我们小声一些。” 谢秘书偷偷笑了下：“盛小姐您放心，老板给我们安排的工作都是在我们承受范围之内的。” 他们能够在贺予朝身边工作的人，承受范围也比普通人要强上很多就是了。 等合约签完，谢秘书雷厉风行的走了，盛雀歌看着她窈窕纤细的背影，不由感慨：“真是女强人啊。” 也不知道像谢秘书这样的女人，会喜欢什么样的？ 她不由转头看了眼贺予朝，应该不会是这样的风格，两个都格外强硬的人在一起，估计没什么好结果。 虽说谢秘书一切都听贺予朝的，但看得出谢秘书是个非常有主见和决断性的人，在生活中估计也会很强势。 “说真的，你就没有对谢秘书......”盛雀歌问这话没有一丁点别的意思，纯粹是好奇。 “怎么，吃醋了？”男人好整以暇看着她。 “我才不会吃这种醋，只是觉得谢秘书会很受欢迎。” “她在来我这里工作之前，已经不是单身了。” “啊？那现在还在谈恋爱吗？” 贺予朝点头。 “好吧。” 贺予朝又冷冷淡淡抛出个重磅炸弹：“她的另一半是我的私人投顾。” “啊？？办公室恋情！！” “嗯。” 盛雀歌正在感慨之际，又忽然想起：“等等，你的私人投顾不是......女孩儿吗？？” 她可还清晰记得那一次自己给贺予朝打电话，然后对面响起了女人的声音，因此闹出了一些误会。 后来贺予朝解释给她听，是他的私人投顾因为铃声一样，所以误认为是自己的手机接听了，差点导致盛雀歌把贺予朝拉进黑名单里..... 所以，她们是一对的话，盛雀歌就明白了。 盛雀歌幽幽问：“谢秘书的女朋友又是什么时候来你身边做事的，你别是因为她们的关系才招她们进来的吧。” 谢秘书有了女友，岂不是就能避免许多的麻烦？ 也难怪贺予朝对谢秘书的态度比对旁人还要更自然一点，既然知道谢秘书绝对不会对他这个老板产生任何兴趣，的确是可以省去很多事情的。 贺予朝可真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听谢秘书无意提起，聊过之后认为很合适。” “真不愧是你能做的事情。” 贺予朝勾过盛雀歌的腰：“这样难道不是叫做洁身自好？” 盛雀歌哼了声：“我看啊，你就是眼光太高，要不是我出现了，你能瞧得上别人？” “这么有自信？” “难道不是？”盛雀歌眨眨眼，杏眸弯起来的弧度像月牙，格外漂亮。 贺予朝盯着她瞧了会儿，倒是点头说：“这倒是。” 盛雀歌比之以往任何一个试图到他身边来的女人都要更有趣，也比她们优秀。 或许有出身显贵的名媛，但那些人在他眼里几乎归为一类，千篇一律，实在看得令人厌烦。 盛雀歌正得意洋洋，手机响了。 贺予朝的手机也几乎同时响起来。 两人都各自接了电话，在这之前，都并未想到这两通来自不同人的电话，竟然是为了同样的一件事情。 厉晚舟等盛雀歌一接听就说：“雀歌雀歌，快点去看微博！” “怎么了？”盛雀歌并未深想，只是下意识认为她说的事情是什么社会热点或者八卦绯闻。 八卦绯闻——还真是，只不过这八卦绯闻竟然和她牵扯上了关系。 “你快点去看啊，有人爆付玺的绯闻，说他有了女朋友，照片里的人就是你啊......” 盛雀歌听了，心脏猛地悬在空中。 她立马打开微博，通话还在进行，厉晚舟的语气很着急：“怎么回事呀，你和付玺怎么能传绯闻呢，他粉丝可多了，你的身份虽然还没有被扒出来，可我觉得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他的疯狂粉丝人肉出你来！” 盛雀歌只是慌乱了一瞬，真正点开相关新闻之后，反倒平静了下来。 最热门的这条微博文案讲，记者无意中在某家餐厅碰见了著名小生付玺。 更巧的是，付玺并非独自出现，身边没有工作人员陪同，而是有一位年轻女子，颜值颇高。 付玺在见到她之后，主动摘下口罩，两人谈笑风生，一起吃了顿愉快的午餐，才分头而行。 离开之时，付玺更是体贴买单，并亲自将女子送上了车。 盛雀歌：“......” 现在这些记者看图编故事的功力还是很可以哈。 开局一张图，剩下全靠编，什么谈笑风生，什么体贴绅士，全是脑补。 她和付玺就是谈一谈工作而已，哪儿来的这么多所谓浪漫氛围？ 微博就是几分钟之前才发的，下面评论要么是路人的好奇，要么是粉丝的辟谣，还有些人则是目标跑偏—— “只有我一个人关心图里小姐姐的吗？长得好漂亮啊！” “我我我！我也发现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长发乌黑红唇齿白，这个脸也太小了吧......” “小姐姐真滴美，而且身材比例也太好了吧？那么瘦还有胸有腰有臀，呜呜呜我好酸。” “如果真是付萌萌的女朋友，我觉得这位嫂子很可！” 盛雀歌有些无奈，赶紧先退出了界面。 她猛地想起来贺予朝还在身旁，正想着怎么告诉他，就听到男人在说：“现在先把照片撤掉，理由？理由就说姓付的这个人要求撤掉，总之不能牵扯到雀儿，撤不掉就去找宋家。” 完蛋，贺予朝看来是已经知道了。 等贺予朝打完电话，盛雀歌就直接问他：“你也知道啦？” “我能不知道？”贺予朝没好气的捏捏她的鼻子，“已经好几号人来问我什么情况了。” 盛雀歌再把照片翻了出来：“你自己看，哪儿有什么亲密啊，这不就是正常吃顿饭么？而且我们就是在聊解约这个事情，根本没有说什么私事。” 贺予朝挑眉：“你还敢给我看照片？” 即便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已经很想把照片里那个坐在盛雀歌对面的人给裁掉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来仔细看。 盛雀歌悻悻道：“这不是怕你误会嘛？” 第188章 如何破解两难局面？【今日三更】 误会倒也不至于，贺予朝还没有这么不讲理，他早就知道盛雀歌接了付玺这个案子，对于盛雀歌的工作，贺予朝从不干涉。 盛雀歌在法庭上的自信光芒不需要被遮掩，这是属于她的世界。 尽管他曾想过要将盛雀歌纳入自己的羽翼下……却是舍不得的。 只不过现在造成了这些麻烦，贺予朝仍旧要尽快解决，不可能任由事态发挥。 盛雀歌眼巴巴看着他：“我申请和付玺打个电话。” “......准了。” 然而付玺手机不通，估计是因为新闻一出来，电话都要被打爆了才不得已为之。 还好微信上还能联系，他只是开了飞行模式而已，盛雀歌发了信息过去，付玺很快就回复：“盛律师，我都来不及找你，微信上也全是消息。” “没事，你现在想要怎么解决？有头绪了吗？” “我现在怀疑是公司放出来的消息，他们因为知道我想要解约这个事儿才这么做。” 付玺还说，公司不愿意为他公关，撒手不管的态度很明确，他现在有些孤立无援。 “我经纪人刚才直接摊牌了，他倒是没承认是公司做的，但他说如果我继续要闹解约，这个事情他们就不会管，要是这么发酵下去.....” 对付玺的演艺生涯是绝对的打击。 他在这个圈子里呆了这么多年，最明白一个姿色尚可的男性艺人需要靠什么在圈内行走。假如他的绯闻太过严重，事业基本就毁了。 爆恋情几乎就是自杀行为。 盛雀歌便说：“那就公开我的身份吧，我有律师证，也可以晒出我们聊工作的相关证据。” 盛雀歌粗略一想，认为这是目前最为可行的办法，比较简单有效。 “盛律师，他们可就在这儿等着我呢。”付玺长长叹了口气，将这个圈子里的阴暗手段讲给了盛雀歌听，“公司能想出这一招，证明他们早已经做好准备了，公关团队的稿件估计都写好了就等着发给各大媒体，只要公布了我和你的关系，他们就能借势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多么忘恩负义，想尽办法指责我。等我找到新的团队来挽回颓势时，我的名声已经彻底毁掉......” 盛雀歌陷入了沉默。 是她太过低估了这个圈子，这些手段她过去没有接触过，短时间内也思考不到这么周全。 付玺不一样，他在娱乐圈里见了太多，非常清楚要搞臭一个人，会有怎样的办法。 “所以，他们就是要逼你求饶？” “他们让我签一份新的合约，现有合约到期后与公司续签五年，并且违约赔偿金提高到两千万。” 付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力，显然他独自去面对整个公司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 他也没有想过公司竟然真的会下此狠手，不把他逼到死路绝不罢休。 他们一定要让付玺妥协，这样的手段着实有些恶毒。 盛雀歌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她很难想象付玺所在的公司会这样来对付他，这个圈子里太多人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根本就是野兽行为。 “盛律师，我这边会努力想想办法，这次牵连到你了我也很抱歉，只是我现在确实都自顾不暇了......” “你不用管我，你先解决你的麻烦吧，如果能够有解决的办法更好，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再一起商量。”盛雀歌想了想，还是补充道，“付玺，别轻易签这个卖身契，否则你的未来就真的毁掉了。” 原本合约就还有很久期限，再续上五年，付玺作为艺人最好的生涯便直接浪费在这里了。 盛雀歌相信以这公司的恶心程度，怕是在榨干了付玺最后的利用价值后，就会彻底将他扔到一边，再也不管他的死活。 她很愤怒，虽然当律师以来遇到了许多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但她仍然很愤慨。 盛雀歌还做不到真正的无波无澜，她离那个境界还非常遥远。 正在拼命思考还能够有什么解决办法的时候，盛雀歌的肩膀被一只有力手臂搂住了。 贺予朝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认真道：“别慌。” “嗯？” 盛雀歌专注思考时很难在意身旁的人或者事，刚才也不小心忘记了贺予朝还在身边。 “不要着急，新闻会逐渐撤掉，很快就会从热搜上消失，即便再有讨论度，也没有那么强了。” “可是，还是有那么多人看到了，对付玺造成的影响不会减弱，他还是处在两难地步，我又不能就这么公布我的身份。” 贺予朝挑起她的下巴，露出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有我呢。” “......要怎么做？”盛雀歌抓住男人的衣摆，“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已经影响到贺家了，怎么能不解决？”贺予朝摸摸她的脸，“不只是帮你。” 盛雀歌又犯愁了：“对啊，很多见过我的人，看到绯闻会不会来找你？贺爷爷会不会也知道？你不是说他老人家网瘾也挺大的吗，每天都要泡在网上很久......” “相信我。” 贺予朝勾唇：“我能解决。” 盛雀歌的慌乱早就回归了平静，她问：“我们要怎么做？” 贺予朝对我们两个字挺满意。 他说：“你的身份要公布，但公布之后，要说的不是关于经纪合约这件事情。” 盛雀歌迅速思考，边想边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签一份新的合约？反正没有人知道我们具体的内容是什么，我们完全可以说只是为了产权纠纷，名誉权纠纷而商讨，这样就不会给他的公司机会来倒打一耙？” “宝贝真聪明。” 盛雀歌被夸脸红了。 “我已经让人去调查公司的信息。”贺予朝冷笑，“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盛雀歌已经彻底放心了，她凑过去吧唧了男人的脸颊一口：“谢谢你的提点，非常有用！” 她赶紧把这个办法告诉了付玺，本来已经快绝望的付玺立马又死而复生了：“盛律师你真是，真是太厉害了！” “别急着夸我，我先拟一份新的合约，然后你把我的相关信息和合约放在你的微博主页上。” “太感谢你了盛律师，这次之后我一定要请你吃顿大餐！” “大餐先放着，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吧。” 贺予朝听了他们的对话，在旁边幽幽道：“哦，还要吃大餐啊？” 盛雀歌嗅了嗅，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酸醋味...... 第189章 他真的不想再活了！！ 盛雀歌胆子很大，直接上手戳戳他的脸，小声撒娇：“干嘛呢，就是在讨论工作。” 贺予朝握住她的手，选择暂时放过她。 本来这事情突然发酵，影响力惊人，短时间就占据了各大头条，还有越演越烈之势，但贺予朝只需要一个命令，消息该删的删，该屏蔽的屏蔽，自己从未走到台前，就成功浇了一盆水，把热度浇熄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很大可能会引起吃瓜群众们的反弹，但付玺的粉丝还算很有组织力和战斗力，早就在第一时间奔赴了战场，为自己偶像辩解。 总的来说，舆论发酵的程度暂时控制住，但事情造成影响还在，且在散发余威，不过盛雀歌拟定新合同的功夫，就有品牌方通知付玺解约…… 合约差不多拟好后，盛雀歌只打算让付玺拍一个抬头页面，具体信息也不需要说清楚，只要能够证明相关解释为真便是。 付玺简直要感激涕零了，被自家公司背后阴了一把，就算已经是快要解约的公司，但只要他还属于公司旗下艺人一天，就会为公司赚一天的钱，可惜，最后的这一点情分，也彻底搅碎了。 况且他的经纪人也在这时选择了站在公司那头，大概是觉得这一关他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下场只有那一个，所以不在他身上抱有任何希望的同时，也更不愿陪他渡过难关。 付玺没有特别失望，他也早就预料到经纪人会这样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尤其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重利轻义，为了资源为了钱，能根本不顾任何的情分。 所以此时盛雀歌站出来帮忙，虽说因为她也是这次受到伤害的另一半，但盛雀歌要想撇清关系为自己证明，实在是太容易了，可如果那样，付玺的演艺生涯也会基本走到尽头，被逼上死路。 盛雀歌没有只考虑自己，反倒处处为他着想，付玺自然很感动，只觉得这样一个真诚善良，职业素质极高的人，也值得他放在心上去感激。 当然，付玺早早从jason那里听过一些关于盛雀歌的故事，知道她背后有个多么恐怖的人，也是不敢有半点歪念的…… “差不多好了，趁现在赶紧发吧。” 此时离事件爆发也才过去一个多小时，但对当事人而言，也算是度过了格外漫长的一段时光。 等付玺发微博的时候，盛雀歌在关注实时动态，贺予朝倒是悠悠哉哉看不出情绪，那双凤眸深如古井，一眼望不到头，即便有什么也都丢在无边黑夜里了。 “你在想什么呐？” 贺予朝淡淡道：“想怎么解决这家公司。” “啊……” “我手里头还真没有传媒娱乐行业的企业，让宋家来做吧，直接收购好了，最短时间让做出这些事儿的人付出代价。” 男人说的云淡风轻，听着却格外瘆得慌。 “这样的事情做起来也不简单吧……不用这样。” 她只是想着肯定得花不少钱，很快就可以解决的麻烦，为什么要这样浪费时间？ “宝贝儿。”贺予朝幽幽开口，“你知道今天这个行为，是在往贺家头上砸石头吗？” 盛雀歌立马噤声，不准备再让贺予朝改变主意。 贺大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谁让她现在是贺予朝的女朋友，却被人硬生生搬弄出一段绯闻来，这让知道她和贺予朝关系的人怎么看？ 光是澄清了自然不够，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足够惨痛的代价，才能够做到杀一儆百，让其他也许正对贺家虎视眈眈的人看到，沾染上贺家，就等于自杀行为。 显然，这已经不是付玺和经纪公司矛盾，然后牵连到盛雀歌这样的麻烦了，这背后还涉及到了很多不会摆在台面上的复杂。 盛雀歌于是说：“那我就提前为这家公司祷告一下，希望他们死的不要太惨。” 她脑海里也突然有个小灯泡亮起来：“对呀，这个事情，既然贺先生要处理他们……不如顺便帮我调查多一些证据咯？” 证明今天这一切都是冲着付玺而来，这种卑劣手段可真是让法官偏向付玺的好证据呐…… 反正都这样了，白用白不用，她就再沾个光，何况她也是受害人嘛，这样好像也不过分？ 贺予朝一边嘴角翘了翘：“你也是，从不吃亏。” 盛雀歌咧嘴笑笑：“我都说过嘛，我这个人小心眼的很，谁想找我麻烦啊，我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 贺予朝便答应了，帮自己的小朋友欺负人，有什么不可以？ 很快，付玺的微博就发了。 “今天的新闻让我很困扰，除了媒体造谣生事以外，最让我寒心的还有我的经纪公司和经纪人，他们在我遇到这样的麻烦之后，竟然连问也不问我一句，就任由造谣滋生……既然没有人来帮我澄清，那我就自己来。首先，与我一起吃饭的人是我的代理律师，我们见面是为了聊一件名誉侵权案，但具体情况暂时还不能够告诉大家。我的代理律师也因为今天这些造谣中伤，受到了很大影响，我们会对相关人员追究法律责任。再次重申，没有女朋友，没有暧昧对象，我单身，谢谢。” 文案下面附上了几张图，盛雀歌的律师执业证，相关信息打了马赛克。然后是他们的一部分聊天记录，都是诸如“盛律师，我们明天几点见面”这样看不出什么内容的对话，还有代理合约的冰山一角。 这些东西足够了，微博一经发出，舆论立马反转。 “我就知道！无良媒体没有道德！”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希望说我们玺玺的人都来道歉哦，不然我会去你微博追着你哦！” “经纪公司也太狗了吧！平时不作为就算了，今天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什么都不做，心疼付萌萌！！” “果然反转了，现在这些新闻果然要多等等……不过这个律师长得真挺好看哈！” 盛雀歌默默看了一圈评论，然后说：“付玺还挺聪明。” 在这里就已经指出公司的不作为了，真到解约那天，必定会占了舆论高点，也算是善用不利局面为自己找回一点优势。 能在这个圈子里发展的人，也蠢不到哪里去，天真傻白甜早就被那些利欲熏心的野兽啃得渣都不剩。 盛雀歌自己还没有出面，付玺已然帮忙解释清楚，也为她省了不少事，纵使还有不少好奇她的网友，那也不能再影响什么。 而事务所那边，主任和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都来问她情况了，盛雀歌大概解释过，对一些许久不联系纯粹是询问看热闹的老同学们，就选择了视而不见。 事情发展也开始朝着良好方向行进，还好贺予朝从一开始就控制住了新闻热度，现在才能这么轻松。 男人也上微博看了几眼，语气不怎么好：“这些人，只关注你长什么样了！” “无所谓，他们又不认识我。” 反正她的关键词都直接被贺予朝下令屏蔽了，就算讨论，也都形不成气候。 想人肉她，只要发出来立马也会被删除，如果有人跳出来指责，就会有专业水军下场，软硬都来一遍，从摆事实讲道理分析法律法规到满口粗鄙之语，水军的本事还是很大的，轻易协助着付玺扭转了局势。 盛雀歌除了被侵犯一点肖像权，也就没其他担忧了。 “贺爷爷是不是也知道这个事情了，你有没有告诉他原因？” “都看到了，放心，不会有事。” “好吧……” 而谢秘书那边紧锣密鼓的调查，也有了结果，她直接再次杀来公寓，当面告诉贺予朝最终结果。 谢秘书说：“这不巧了吗，老板，您要找的人，和您还有点渊源。” “别废话。” 谢秘书将手中资料摆出来：“胡学堂，辰风娱乐总经理，也是公司最大股东，这个人呢不太巧，两天之前刚刚好，被您一脚踹断肋骨，手掌骨折，正在和谐医院住院部躺着。” 贺予朝和盛雀歌：……” 这世界上的巧合真多哈。 盛雀歌率先问：“那天的醉汉就是付玺的老板？”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他是最大的老板。” “这厮惨成那样了还有力气来找付玺的麻烦，这也太过分了吧！”盛雀歌很生气。 谢秘书道：“做事情的人应该不是他，但肯定有他的授意，决策者是公司的艺人总监。” 啧，总归和这个胡老板逃不了干系。 “我就说这是个人渣！”盛雀歌说了几句才惊觉贺予朝没什么回应，“你怎么不发表意见呐？” 贺予朝扭了扭脖子，阴沉沉道：“那天真是打轻了，应该让他在病床上多躺几个月。” 盛雀歌：“……我们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 “谁看到了？” “那倒是没有。” 贺予朝看向谢秘书：“联系宋家了？” “是，已经谈过了，宋总说您的忙肯定会帮。” 新仇加旧恨，这个胡老板也是命运多舛，下场凄惨。 “我稍后会联系他，具体需要你们直接谈，暂时把这个放在前面做，其他事情分发下去，你忙不过来就再招你的助手。” 谢秘书很少得到贺予朝这样的吩咐。 hg有很多的事务，谢秘书开始负责之后，基本都以事务所这边为主，而特助和投顾都主要打理贺予朝的私人产业。 一般情况下贺予朝的私人事情都是由助理去负责，像今天这样把hg之外的工作交给她，还要将hg的工作往后放，以前几乎没有过。 再次证明了盛雀歌的重要性。 “好的老板，我会尽快处理好。” 盛雀歌拦下打算离开的谢秘书：“你们真打算要收购辰风娱乐？” 这次胡学堂的行为直接惹到了贺家，倒大霉是必然的，贺予朝也不会手软。 “这只是小事情，盛小姐不必担心。” “倒不是担心……我想了想，既然你们要动手，那我也有个主意。” 盛雀歌突然有了新的考虑。 按照原定计划，是要开庭的，但现在这样……何不利用这个档口发生的一切，将需要对博公堂的麻烦事儿，直接处理干净，不是更好？ 赢得官司固然好，但整个过程漫长冗杂，势必要影响到付玺之后一段时间的发展，娱乐圈又不等人……出于为自己当事人考虑，盛雀歌觉得如果可以调解成功，双方直接谈妥了，不是更好？ “我明天可以去见见胡学堂吗？” 谢秘书可做不了这种决定，只能等待老板的回答。 贺予朝淡淡问：“有信心让他愿意答应私下和解？” 盛雀歌就知道这人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想法，笑着说：“这不是还有贺先生吗，你们动作那么快，明天搞不好已经开始收购股份了？” 只要有了动作，去和胡学堂谈判，不就是占据上风了？ 就算没有，盛雀歌也觉得这次胡学堂吃了哑巴亏，就明白什么人是他惹不起的，一切应该都会很顺利。 “去吧。”贺予朝点了头，“带两个保镖。” 盛雀歌失笑：“他都成那样了，还敢把我怎么样啊？” “以防万一。”他现在对盛雀歌很不放心，总认为她的安全问题堪忧。 “行行行。” 谢秘书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去处理她的首要工作——收购辰风娱乐。 公司最后会归宋家管，他们也是出力的大头，不过对宋家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困难，他们比起辰风娱乐能算得上是庞然大物，不可抵御的那种。 盛雀歌干脆和付玺通了个气儿，让他明天一块儿去谈判，要是当场把胡学堂给吓到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逼他赶紧签字按手印…… 咳。 盛雀歌才不肯承认自己近墨者黑，和贺予朝在一起呆久了，处事手段也逐渐变得粗暴。 …… 盛雀歌从谢秘书那里要来了胡学堂的电话，人都到医院楼下才通知他：“胡总，您好，咱们那晚在宋小姐的生日宴上见过，您应该还记得我吧？” 怎么可能不记得……胡学堂现在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都会心颤，直接有了阴影。 以至于他此刻听到盛雀歌的声音，当时记忆便一股脑涌上，让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你怎么还来，来找我……我已经……” 已经这么惨了，还不被放过吗？ 胡老板眼前一黑，差点撅过去，实在是有些怕了。 自从听说那晚惹上了多惹不起的大人物之后，他就惶惶不可终日，甚至连近期公司发生了什么也没心情去管，所有汇报上来的消息他都大概听个流程和预期效果及目标，没空再过问细节。 要让他知道自己点头答应的某件事情，牵扯上的人竟然就是那晚的祖宗，他可能就不是快晕过去，而是彻底人事不省了。 “没什么大事，我不是来和您谈那晚的后续，是有些别的东西想跟您谈谈，您肯赏光吗？” 不肯也得肯，胡老板现在哪里敢说一声不啊？ 盛雀歌和付玺一起去了胡学堂的高级病房，里面只有他自己。 他先是看见盛雀歌，然后浑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接着就看到了付玺，满眼疑惑……这两人怎么回事？！ 胡老板养着病，还真不清楚付玺那事儿进展到了什么程度，非常纳闷。 “你们这是……” 盛雀歌微微一笑：“噢，来跟您聊一下付玺解约的事儿，您还不知道吧？我呢，是付玺的代理律师，盛雀歌。” 胡老板：“……”别拦着他，他现在就从窗口跳下去！他不活了！！ 第190章 一句话没说就成功解约了【今日二更 盛雀歌自认为，这番话说的平淡如水，一点威胁的意思都没有，可从胡老板那扭曲的五官来看，他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我我，我先打个电话，您先稍等我一下，可以吗？”胡老板勉强维持住冷静，请求道。 “可以啊，您慢慢打电话，我们在外面等您。”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胡学堂终于是把来龙去脉都搞明白了，一块大石头堵在胸口，让他闷得差点喘不过气。 造孽，他这也不是本命年，怎么就这么倒霉？？ 就现在这情况，根本就是天要亡他呐…… 重新回到病房后，盛雀歌问：“您都了解发生什么了吧？” “都了解……” “那就好，这样咱们也能抓紧时间嘛，关于我的当事人付玺想要贵公司辰风娱乐解约一事，我想问问您作为辰风娱乐的老板，有什么想法？” 他有什么想法？ 他还敢有什么想法吗！！ 公司现在岌岌可危，就这一早上的功夫，已经有几个股东叛变了，再这么下去，这公司易主就是周内的事儿，他立马能从大老板沦为普通人。 “盛律师……您就直接说吧，您想要什么？付玺解约是吧？解，立马就解，我现在就让人拿合同过来！” 盛雀歌清清嗓子：“解约合同我带来了。” 胡老板：“……” 他一咬牙：“行！我们现在就签合同！但是我也有请求，希望您和您背后的那位……能放过我一马。” 盛雀歌微笑着摇头：“您说笑了，这可不是我要求与您交换的筹码。” 付玺解约这事儿和贺家名声比起来，孰重孰轻？ 盛雀歌觉得胡老板还是没弄明白现在的局面，他肯定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实际上主动权都在贺予朝和她的手里。 接连两件事，让他成了刀上俎，任凭摆布。 胡学堂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无力垂丧着头：“那盛律师您说，想怎么办？” “和我的当事人付玺解约，并且没有违约金。我手中证据应该足够证明贵公司的种种行为损坏了我当事人的权益，尤其是昨晚的事情，您也清楚了。” “然后呢？” “贵公司的问题……我可以帮胡老板牵条线，您去和宋家人谈。” 至于还能谈出什么结果，那也得看胡学堂还有什么本事了。 …… 一直到走出医院，坐进车里，付玺还晕晕乎乎的，他今天来了这里一句话没说，就签字摁手印了，可以说是经历了很神奇的过程。 “咱们的代理合约也可以终止了，付先生只需要按照合约规定支付我的相关费用，祝您以后星途坦荡，一切顺利。” “盛律师……太谢谢您了。”付玺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就认为盛雀歌真是一个非常称职和厉害的律师。 “都是我该做的，事情在这里结束也比我想象中要轻松一些，毕竟有时候只怪敌人太愚蠢了。” 当然，也因为她背后还有个够结实的靠山。 盛雀歌可一点不会觉得心虚，反正该怎么处理都是她自己决定的，贺大佬愿意协助，那就是另外一码了。 很多事情不是简单可以定论的，这些复杂的成分，本就是生活里的常态，懂得变通，懂得顺应时势，这也算盛雀歌的工作守则之一…… 而付玺想着想着，总觉得只是合约上的律师费，有些对不起盛雀歌为他做的这么多事情。 这次遇到的麻烦，如果盛雀歌想要早早撇清关系，也根本不用受到多少非议，但她不仅没有那样做，甚至帮他想到了非常完美的解决方法，甚至趁机帮他解了约，一分钱的违约金都没有赔付，这个结果是之前的付玺怎么都不敢去想的。 他觉得自己能够遇到盛雀歌这样一个代理律师，运气实在是有些好。 或许他签到辰风娱乐来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让他注定有这样好运的时刻，这也算是触底反弹了。 不过在他提出之后，盛雀歌并没有接受。 “不需要了，我们按照合约的内容来就好，你现在遇到这些事情，估计之后的日子也还有段不太好的时候。” 怎么说也是产生了绯闻，尽管已经澄清了，但造成的损失不可挽回，付玺这次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当然，因祸得福嘛。 付玺最终也没有能够支付那笔钱，盛雀歌坚持不要，他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至于在病房里从盛雀歌和胡老板对话中发现的其他东西，付玺都当做从来没有听见过，也不会记在心里。 那些事情和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离的远一些才是正确决定...... 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束，其实别说付玺，盛雀歌自己也是挺意外的。 她今天来找胡学堂谈判，自然抱着足够的信心，但谈的如此顺利，还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看来......胡学堂的心理阴影确实有些重，根本不敢再有任何造次。 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盛雀歌倒是很满意的，至少能够为当事人谋取了最大的利益，就算上了发烫，也不一定能够有这么好的结果。 因为事情的陡然结束，盛雀歌也需要去告诉主任一声。 她进到事务所之后，大部分人都来关心她的状况，就怕她受到什么影响。 “你没有被付玺的粉丝骂吧？现在的粉丝可厉害了，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骂人算什么，听说他们有些人还会p遗照什么的，手段可恨，听说大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过分哦。” “雀歌你没事吧？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来骚扰你？” 盛雀歌轻轻扬唇：“大家放心，没事。” 就算真有人能够查到她的家，去找她，也不过看到一个很久没人住的空房子而已。 或者说，谁本事足够大，能知道她现在住的地方......盛雀歌倒是很想看看，有谁能找到贺予朝的公寓去？ 李蓉那几个人都只是看着盛雀歌，没说话，这么安静，也还是和主任下的命令有关系。 她没理她们，去了主任办公室，挑出可以讲的重点部分告诉主任。 现在不用再开庭了，对盛雀歌来说也乐得轻松。 “你能处理好就行，这些事情嘛......我是不担心你的。” 他要是担心盛雀歌，当初就不会在侄子张驰那件事情上拜托盛雀歌来帮忙。 要是没有盛雀歌，张驰和这间事务所，怕是都会落到一个很悲惨的下落。 而盛雀歌也没有因此自视甚高，对待主任同以往更无区别，这也是主任更愿意来帮她做主，整顿一下事务所内部环境的原因。 之前杨婧闹事的时候，主任因为和杨婧家里也认识的关系，始终不好说什么，现在杨婧不再犯傻了，他自然要第一时间警告李蓉那几个人。 主任也在这时提了起来：“最近事务所发生了的那些，我都听说了，也告诉过她们，不要再那么做。” “嗯，我知道，谢谢主任帮忙。” “也希望你能够理解，她们几个人吧......也多少跟咱们事务所的合伙人有点关系，所以有时候我也不好说的太重。” 盛雀歌心情平静，没有一点波动：“您不用为难，这些说到底是我的事情。” 她也不需要主任来为自己出头，她自己都可以处理，何必依靠别人？ 主任又劝慰了几句，盛雀歌才回去继续工作。 她身边的同事又告诉她：“今天不少记者还来咱们这儿了，但大家都说你不在，帮你赶走了。” “嗯？”盛雀歌微微诧异，“刚才你们怎么没有告诉我......” 第191章 又想到一块儿的默契 “大家也不想让你担心嘛，我寻思还是和你说一下，让你有个准备，就怕还有人来这儿找你，也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都解释清楚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盛雀歌笑了下：“可能还是不满足吧，他们总是想要挖出众人不知道的内幕，应该是认为我身上还有秘密可以挖掘。” 只是还能挖到什么秘密呢？ 盛雀歌也不怕那些记者再来找她，她和付玺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然而盛雀歌不害怕，却架不住有些事情失去了控制。 就在下午，某家媒体发了最新报道，却说的是，付玺同代理律师要谈论的，并非什么名誉侵权案，而是付玺要和经纪公司解约这个事儿，文章里暗指付玺和代理律师撒谎，真是不嫌事大的节奏。 盛雀歌看到新闻第一反应便是，这些记者怎么知道，她和付玺真正谈的是什么案子？ 事情本身倒是没让她担心，她思考后认为最有可能的解释是，事务所里有人透了消息出去。 付玺来事务所那次，虽然武装完全，但事务所里知道他身份的也不少。 大家都在执业中，很轻易就能猜到付玺找盛雀歌有什么目的，只是往日，众人都有职业操守，什么可以往外说，什么需要守口如瓶，都很清楚，这一次却是被人透露了消息出去。 是谁？ 盛雀歌转过头撇了一眼，那几个人可是安静过分了啊...... 但在找到证据之前，盛雀歌还不会做什么。 她和主任打了招呼，就离开事务所去处理这事儿了。 付玺也看到了消息，来问她该怎么做。 “你再发一条微博，把今天早上的解约书放上去。” 付玺立马懂了她的意思：“盛律师你放心，很快就好！” 他效率挺高，几分钟之后盛雀歌就看到了微博。 “@xx媒体，造谣没有底线了是吧？虽说本来没有打算直接公布的，但是我已经和辰风娱乐签署了解约协议，在昨晚的事情发生以后，我同前公司便达成了一致协议，认为双方可以和平解除合作关系，我和辰风娱乐好聚好散，又为什么要专门请代理律师？你们的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不解释一下吗？” 只要付玺不承认，也没有对薄公堂，就没人能证明盛雀歌和他是为了解约这事儿合作的，撒谎的判断也就不再成立。 非常时候非常手段，现在这样做也是最好的，毕竟昨天微博都发出去了，要是再出了岔子，对付玺和盛雀歌来说都不太好。 接下来，大家的讨论焦点就变成了付玺和辰风娱乐不再合作这一点，也没人去关注盛雀歌到底是为什么成为付玺的代理律师这事儿了。 某些人原本的计划也泡了汤…… 等到了hg之后，盛雀歌先去找了谢秘书：“他还在忙吗？” “老板在开会。” “不用叫他了，我等等就好。” 谢秘书说：“新闻的事情您放心，宋家的团队已经在处理了。” “嗯。”盛雀歌挺轻松，“还有个事儿，我答应胡学堂，给他一个联系宋家的机会，关于辰风娱乐的未来这事儿，他想和宋家人再谈谈。” 谢秘书几乎想都没想就说好：“我现在去转告，需要帮忙约见面时间吗？” “......你都不问一下贺予朝呀？” 谢秘书淡定道：“我想在这件事情上，老板会充分采取您的意见，并且准许您的任何决定。” 盛雀歌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某人在自家秘书的眼里，已经这么......昏庸无道了吗？ 谢秘书又说：“盛小姐您放心，我这边也会为您做风险评估，从最终结果来说，胡学堂无论怎么沟通都无法改变结果，但他有一定机会为自己谋取多一些的利益。” 胡学堂好歹还是辰风的大股东，就算辰风娱乐被收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也不算是完全吃亏的，搞不好还能捞一笔然后全身而退。 不过就算他真的能够为自己赚到一些便宜，也不敢对外宣布的。 所谓双赢局面便是，他乖乖交出辰风娱乐，失去了这家公司和一切未来之后，拿钱走人。 从长远来说，他自然是亏的，但就近而言，胡学堂还有可能赚一点——就一点。 具体还要看宋家人怎样决定了，有些事情是要做给外人看的，外界只看辰风娱乐的下场，胡学堂一个好好的总经理当着，连公司都保不住了，这样一个结果就有绝对威慑力，倒也不需要把胡学堂逼上死路。 当然，这只是最好的结果，如果胡学堂不够聪明，最终结果便是公司与钱都两空...... “他今天答应解约倒是挺爽快，绯闻这个事情，也算是阴差阳错了，他有责任，但不全在他。” 冤有头债有主，调查结果显示，这次铁了心想要把付玺逼上绝路的是辰星娱乐的艺人总监，胡学堂知道一点，但因为手上住院很多事情都没有亲自过问，不全然了解。 而这人现在已经被公司辞退了，以后估计也很难再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对与错，总不是绝对的，胡学堂这个人，也善于审时度势，今天所有反应都是在求得生路。 盛雀歌自己是打算不与他计较了，至于贺予朝那里还要做什么，她也管不着...... 贺予朝开完会回来，就见盛雀歌在他的沙发上窝着打消消乐。 “下午好呀。” 盛雀歌弯弯嘴角，手机正好发出通关的庆祝声。 “谈好了？” “都谈好了。” 盛雀歌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贺予朝没什么意外的神情。 “他会答应才是应该的。” “但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他？” “公司收购回来，差不多了。” 盛雀歌眼睛一亮：“我们想的一样。” “没空对付他，以后让他好自为之吧。” 试想，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公司就那么被别人收购去了，这确实是一种很难释怀的打击。 “不过......贺先生有去查一查，照片是谁拍的吗？” 昨天，盛雀歌认为是辰风娱乐做的，但现在想一想，这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下午那篇报道出现的过于巧合了，除非有人早就准备好，就等着这时候。 “嗯？”男人挑了下眉。 “所以我们去查查那个艺人总监吧，我觉得她很有问题。” 贺予朝盯着盛雀歌，缓缓一笑：“巧了，那个人正在被带过来的路上。” 第192章 开始处理李蓉了 盛雀歌同贺予朝在某些情形下，的确是默契十足。 比如此时，盛雀歌想到了认为很重要的一点，贺予朝已经开始行动，他们的思维方式是一致的，不过行事风格上，贺大佬更有立即执行的魄力。 “这可真是巧了。”盛雀歌起身往贺予朝身上扑腾，笑得灿烂。 “想好等会儿怎么审讯了吗？”贺予朝搂过她的腰，防止她把自己给摔了。 “没想好啊。”盛雀歌答得理所当然，“我才刚来，这个事情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要不贺先生帮我代劳了吧？” “想得美。”贺予朝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把，“小学老师没教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盛雀歌不太情愿：“噢，那我来吧。” 她做事向来需要很周全规划，就怕有什么遗漏，不过这会儿有某人在，应该也不用再担心了。 要放在平时她肯定觉得心里没底，毕竟很多事情还只是猜测，拿不到证据，就算人来了…… “诶？你都把人带来了，是不是已经查到什么证据了？” 盛雀歌突然反应过来，贺予朝更不是会冲动行事的人，既然他直接命人把那位艺人总监带到hg来，必定是有了什么把握。 她刚才只顾着高兴自己和他想法一致这点了，把最重要的环节给遗忘在脑后。 贺予朝拖长了尾音：“我还准备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盛雀歌非常不满：“你这不是故意捉弄我么，要不告诉我，我等会儿怎么问呐？” “没有证据你就不知道该怎样询问了？” “倒也不是……” 盛雀歌还是能够找到方法去诈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但肯定没有在已知某些关键资料的状况下省时省力，谁不想轻松一点就把事情办好呢…… 贺予朝这个人，还真是老奸巨猾，成天都在逗弄她！ “好了，没有不想告诉你。” “就是想看我发愁满足你的恶趣味，是吧？” 男人凤眸轻轻弯了下：“这样说也没错。” 盛雀歌气得不想和他说话了…… 不过谢秘书没等她再闹闹脾气，就已经来汇报：“老板，盛小姐，人到了。” 贺予朝慵懒含笑的神色便回归了漠然冷峻的样子。 他带着盛雀歌去了会议室旁边的小屋，摆放了实时监控设备。 盛雀歌：“贺老板的装备还挺齐全。” 男人哼笑：“所以我是为了谁？” “……贺先生最厉害了！”盛雀歌毫不脸红的吹起彩虹屁，“超级无敌棒！” …… 很快，一切准备到位。 “把眼罩给她摘了吧。” 贺予朝通知后，隔壁会议室里的这位艺人总监终于能够见到光明。 “何小姐。”盛雀歌对着这边话筒发声，那边出来的却是个男声。 哇，还带变声器的？ 盛雀歌倒是真心实意想要夸奖贺老板严谨又缜密。 他们这次没让对方知道身份，其实知道了也没什么，就是麻烦，现在这样的恐吓是最有用的。 “你，你是谁，你把我带到这什么地方了，你放我回去，如果你要钱，我，我可以给你！” 何小姐神色慌乱，看得出很是害怕此刻处境。 “你放心，我请你过来，不是来要钱的，就是想问几个问题，只要你回答我，我就可以放了你。” “你说你说，我都告诉你！”何小姐这辈子哪里遇到过这种状况，根本无暇思考，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 “你在辰风娱乐做艺人总监的时间段里，是否有做过什么……” “有有有！”她已经被辞退了，要说公司的事情，那叫一个痛快，真是巴不得辰风娱乐的老底都给揭干净。 当然，这也不是盛雀歌主要想知道的，根本没怎么听她讲。 何小姐还在滔滔不绝，哪年哪月为公司艺人牵线傍上了富商，何时何地协助公司处理了税务问题，真是记得清清楚楚。 盛雀歌悄悄附在贺予朝耳边说：“把这些交给宋家，那胡老板可就真的亏大发了！” 贺予朝眉尾轻扬，注意力实际已经开始游移。 正好何小姐说的也差不多了，盛雀歌便继续问：“看来你在艺人总监这个位置做的工作挺多嘛。” “我真的都老实交代了！您这边是不是，是不是什么审查组的啊？我都说，能不能对我从轻发落……” 盛雀歌差点笑出声，干脆将计就计：“你放心，坦白从宽。” “那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我们调查到，你的银行账户里，近期有一大笔违规进款，这，是怎么回事？！” 最后几个字重重落下，吓得何小姐浑身颤抖起来：“这个，这个是有人给我的……” “为什么给你？” “……是有人给我钱，让我针对我前公司以前的艺人……” “艺人是谁？” “付玺。” “怎么针对的？” “就是让我对他想解约这个事情百般刁难，然后随时跟踪他，拍到他和他的律师见面，再找媒体来发布这些事情。” “然后呢？” “只要媒体发布了消息，就开始大肆泼脏水给付玺和那个律师，我们给了媒体很多消息，随他们怎么借题发挥……” “成功了？” “没有！真的没有！我们才刚实施了第一步，我就发现我这边谈好的平台都不合作了，我们之前花的钱也打了水漂，后来付玺又发了微博澄清，她们让我抓着付玺和律师在合约上撒谎这个事再继续泼脏水，可这事儿真的不好做啊！以前想做这种事情很容易，但这会儿，我找了很多方，连钱都不肯收……我还因为这事儿，丢了工作。” 盛雀歌几乎可以复盘整个过程了，何小姐这边原本安排好了一切，岂料被贺予朝通通压了下去，如果没有那么快撤掉消息，接着便是各种对付玺和盛雀歌不利的负面新闻，想利用付玺的身份和人气，来把盛雀歌拖进深渊。 真狠毒啊。 可惜这计划想得很好，实施起来，却遭受到了诸多意外因素。 贺予朝和盛雀歌应对之后，便将这些阴暗招数彻底破解了。 啧，原来这就是盛月歌和李蓉这段时间凑在一块儿想出的主意，看来她们也不过如此嘛…… 盛雀歌早猜到盛月歌去接近李蓉，肯定会有所目的，也一直在想她们两个人能做些什么……这个状况倒是之前没有预料到，不过现在她们的计划被粉碎，估摸着也亏了不少。 何小姐很快就把一切都交代了，不停求饶，还希望为自己求来一个宽恕机会。 盛雀歌没搭理她，关掉这边的话筒，问贺予朝：“现在怎么办，把人放了？” 贺予朝表情沉沉，吩咐下属将一切恢复原样，让这位何小姐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盛雀歌也不用再问任何细节，她那个好妹妹既然愿意花大价钱来对付她，现在又一次打了水漂，想也知道有多懊恨。 “盛月歌快气死了。” 估摸着这时候又在摧残花园的花儿呢，就是可怜了那些幼小的植物，遇上这种主人。 贺予朝眼神冰冷：“她的手段，不错，够狠毒。” 真像是和盛雀歌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然而她和陆婉才是鸠占鹊巢的人，也许正是因为她们心虚不堪，才想用这种方式来获得内心满足…… “都习惯了。”盛雀歌不甚在意，现在内心触动已经很少了。 长年累月积攒压抑的恨意，在经过无数时间涤荡后，已经变成了残留的执念。所谓仇恨与憎恶，也只是想让她们付出应有代价，她并不愿再为了这样两个人，影响到自己。 贺予朝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闷笑：“还好你当时替她出现在了那个房间。” 盛雀歌纳闷：“如果没有呢？” “如果是她出现在我面前，很有可能已经被我……”男人声音略微嘶哑，凉意彻骨，“扭断了脖子。” 盛雀歌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你那天见到我，不会也是这么考虑的吧……” 她又想起那一刻，贺予朝那种像野兽般可怕的眼神。 盛雀歌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却正因为如此，更感慨自己能够看见他锋利危险皮囊之下的，偶尔柔软的心。 贺予朝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她。 “你觉得，我如果那么想，你这条小命……还在这儿？”男人沉沉笑起来。 盛雀歌莫名觉得脸热。 “噢，那为什么放过我？” 为什么？ 贺予朝这么想着，又有些怀念甜美的滋味了。 只是靠近她，便能闻到她散发的香味，仿佛可以深入骨髓。 而盛月歌，她自以为是的纯真无邪在贺予朝的眼里根本无所遁形，她想要隐藏自己，根本就是不成功的。 所以，盛月歌也该庆幸自己运气好，要是没被盛雀歌截胡，当场碰见了贺予朝，下场是真的会非常惨…… 贺予朝脸上的笑容浮现，缓缓道：“你这么有趣，为什么不放过你？” “这算什么回答……” “我的直觉从未错过。” 不过，连盛雀歌都觉得自己很命大，当时那么凶险的局面她还能够逃过一劫，真是运气够好的。 那边会议室里的何小姐已经被送走了，盛雀歌跟着贺予朝回了他的办公室，坐下之后，才重新提到正事：“你觉得我怎么做比较好？” “我？”男人语气很幽沉，“我的办法你想用吗？” 盛雀歌如实道：“不想。” 贺予朝能用的手段必定是粗暴到不留半分余地的，和盛雀歌的初衷不符。 “决定权在你。” “那我得再想想。”盛雀歌觉得这个机会很难得，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盛月歌那么用心的谋划。 贺予朝摸摸她的脸：“慢慢思考，我会协助你。” 盛雀歌想了想，决定先对付李蓉。 这个人可要愚蠢的多，而且在这个事情里也是出力不少，如果没有她给盛月歌传递的那些消息，盛月歌也不会知道那么多私密内容。 不过……这事儿也再次给盛雀歌提醒，有些代理案件涉及到的人员敏感时，得比平日里更谨慎。 被李蓉这样的有心人知道了相关内幕，就迫不及待的公布出去，对盛雀歌影响很大。 没有几个人能够天生就考虑周全毫无漏洞，她也是在磕磕绊绊中成长后，才可以做到处变不惊。 盛雀歌犯过错误，吃过亏，但那些过去都是宝贵经验，让她变得越来越成熟，这其实是好事，包括这一次的教训，她也牢牢记住了，争取再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第二次。 …… 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和付玺有关的话题逐渐平息，解约之后的付玺也能够去寻找新的机会，开始全新旅程。 盛雀歌挺欣慰，好歹自己这回也做了件不错的事情，她没有辜负自己的职业，更没有辜负入行时对自己的要求和期许。 “雀歌，你那个事儿结束了吧？” “结束了。”盛雀歌对同事笑笑，“还好，这次运气不错。” 她坐到办公桌旁，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嗯，很快大家就可以等着看好戏了。 没多时，主任进来了。 不过一看主任的脸色，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轻言。 “十分钟之后开会。”主任的秘书通知了一句。 大家等主任一回办公室，立马交头接耳起来：“怎么回事？主任这样子，事情有点大条啊……” “我们所别是要倒闭了吧？不应该啊，感觉前不久才有了新投资人？” “那就是……有谁做错事了？” 于是所有人更紧张了。 主任平时看着还挺和蔼，但怎么说都是事务所的老大，发起脾气也能让众人很害怕。 盛雀歌大概是最淡定的一个了，十分钟之后坐进会议室，神情平静。 “都到齐了。” 主任环视一圈所有人：“我今天要说的也很简单，对于事务所个别律师的职业水准和职业道德问题，我已经重申过很多次了，作为律师，你们心里要有一杆秤！不能因为一点利益就做出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 这话一说出来，几乎人人自危，都在反省自己执业中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主任重重敲着桌子：“有些话，老生常谈，我也不浪费时间了，但今天还是有我必须要说的。” 他的视线经过一圈游移后，落在了李蓉的身上。 这下，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去，各自有了审度。 “李律，你来说说，你觉得，怎么样才是一个好的律师？” 李蓉有瞬间的慌乱，她强撑着冷静站起身，只是那些回答格外套路官方，一听便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主任摇了摇头，看起来很失望。 “你执业也有好几年了，按理说这个经验，也能够有更好的发展，我也一直在想，是否还有更适合你的机会。” 主任说着，语气里竟有几分痛心疾首的味道。 “可是你，不思进取，甚至不止一次做出违背律师两个字应有责任的事情来，你认为，你还有资格继续作为一个司法人吗？！” 主任骤然放大的声音如雷炸响，吓得李蓉一个激灵。 她立即失去了冷静：“主任，我没有，我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将事务所的信息恶意传递出去，对事务所同僚痛下毒手，企图毁掉他人职业生涯，你说你岂止是没有资格作为律师，你根本就是在丢我们这一行的脸！” 李蓉的脸色刷白，一个以唇枪舌剑为长的律师竟然口齿不清起来：“主，主任，您到底是，是什么意思啊？” 她看起来在试图求救，可此刻无人能够救他。 也许还有知道内情的，她那帮小团伙的姐妹，都默契选择了视而不见，没人会在这时候替她出头…… 第193章 某人没什么意思的暗示 以往那些盛气凌人都不再看得见了，李蓉瑟缩着肩膀，看起来便挺委屈。 可她只是委屈么？ 主任像是说乏了，也没再质问，直接道：“你传递消息给辰风娱乐前艺人总监的事，我都知道了，这次你试图陷害盛律师的行为，实在太过可恶，我作为事务所的主任，也不能再容忍这样的行为发生，更不希望事务所里会有你这样的律师执业，你代表的并非真理，而是丑陋的嫉妒！” 李蓉猛地看向盛雀歌，眼神怨恨，不敢相信竟然是盛雀歌告诉了主任。 盛雀歌淡然接受着她的恨意，甚至扬唇笑了下。 如果不让她死的明明白白，岂不是太便宜她了？都已经是仇人了，盛雀歌可不想李蓉能够好过。 既然这么讨厌自己，那就让她知道是怎么倒大霉的，这多有意思呀？ “李蓉，你今天就收拾东西走人吧，以后你怎么样，也和我们事务所没有关系了。还有，那个人已经被抓了，你……好自为之。” 李蓉一时没有站稳，摔在了座椅上，她满头大汗，不敢相信地问：“主任，您说什么，您要辞退我？我一毕业就在您身边当助理，我是什么人您清楚的呀！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主任……” 她头次这样不顾脸面，在整个会议室的人面前求情，因为她知道，如果丢掉了在这里的工作，这个消息传出去，还有谁敢聘用她？ “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李蓉，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在被批评时，李蓉想到的不仅不是自我反省，而是将一切归咎在了盛雀歌身上。 她不忿地说：“都是因为盛雀歌！” 李蓉转向盛雀歌，表情恶狠狠的：“你到底凭什么？我只是想让大家看到你做的事情而已，难道你敢说你没有撒谎吗？你和付玺谈的就是经纪纠纷案，却硬要说是什么名誉侵权，你在撒谎！我拆穿了你，让大家看到你的真面目，到头来还是我的错了？” 盛雀歌静静听着李蓉的歇斯底里，在她消停之后，才镇定自若道：“这是你将事务所的资料泄露的原因吗？你认为的正义，是符合规定的么？你要不要问问大家，遇到你这样的同事，以后是不是要随时胆战心惊的，就怕你把他们都出卖了？” 李蓉死死瞪着眼睛：“我才不会！我只是要让大家知道你在撒谎而已！” “是么？可在那之前呢，你将我和付玺的合约泄露，这时候我就在撒谎了吗？李蓉，你怎么就不肯承认，你就是因为嫉妒才做了这些事情呢？” 除了李蓉的几个小姐妹，其他人看着李蓉的眼神都很嫌弃了。 在他们知道李蓉所做的一切之后，也不会再有人支持她，她所做的本就是大家都很忌讳的行为，何况一开始她就是为了阴暗目的而来，这样的人在身边工作，也着实令人不敢放心。 “李蓉，你以为只是这样吗？你的行为还违反了什么......我想你应该也清楚。” 盛雀歌也趁机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被李蓉陷害的这个过程，她挑出来的部分，足够证明李蓉的阴险了。 现在就算主任还愿意让她呆在事务所，其他同事也不会乐意。 这样一个恶毒的人，太过让人不耻。 “李蓉，你就别再怪别人了，这段时间你做了什么大家都看得到，你还是先好好学着怎么做人吧......” “就是，我们以前看在都是同事的份上，也不好说什么，可雀歌从来没有主动招惹你，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李蓉你也别说了，快走吧，这个事情，我暂时替你保密，不会说出去，但你要是想留下来，我觉得也不太合适。” 李蓉彻底失去了面子，孤立无援，得不到任何帮助。 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上，这个结果让她不愿意相信，几乎是跑出会议室的。 李蓉离开时满脸的泪痕，估计也是觉得丢脸丢得恨了，深觉耻辱。 但这样的局面是她亲手造成，不过是为了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罢了，盛雀歌目送她离开，一点都没有心软，反而觉得很畅快。 遇到恶人，就是要用比她还狠的手段报复回去，不这样的话，怎么能让她尝到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滋味呢？ 主任吩咐秘书去盯着李蓉，顺便帮她把离职手续办了，然后继续说：“实际上，盛律师并没有告诉我这个事情，是李蓉贩卖消息的那个人被抓了之后，警察调查才发现......这个事儿还要有什么后果，也都是她自己去负责了，希望大家也能理解我，这也是为了咱们事务所，为了大家的名誉着想。” 主任这么一说，就连李蓉的小姐妹都在想，李蓉被辞退的好，要是真因为她的行为影响到了事务所的名声怎么办？ 他们可都是还要在这里工作的...... 人呐，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无情冷漠，分明不久前还是所谓盟友，转眼便换了阵营。 盛雀歌低头笑了笑。 她收起笑意，声音轻柔但很有力度：“很抱歉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同事都说不在意，还安慰起盛雀歌来。 看，有时候要解决一个人就是这么容易。 盛雀歌想到李蓉前段时间的行为便觉得可笑，她想要对付李蓉，有太多办法了，这个对手漏洞百出，从开始便送了人头，不过看她自己想不想要动手罢了。 她甚至没有需要贺予朝帮助自己，只是将那位何小姐的行为交给了相关人员，自然会有人去调查，再牵扯出李蓉来。 盛雀歌也猜得到，李蓉这个事情肯定会落到主任的手里，他人脉广，很多机构都有打点，当然，如果主任迟迟得不到消息，她也会稍稍帮忙，让主任知道这件事。 至于主任会怎么做，她也相信，主任不会让她失望。 主任还欠着她一个人情，这次李蓉都做得如此过分了，主任不会再心慈手软。 只是简单计划，不只是铲除了李蓉这个麻烦精，还顺便瓦解了她的小帮派，盛雀歌也没别的目的，只是希望以后在事务所的日子能够安稳一点。 她可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去做，哪里来空闲整天来应付这些小麻烦？ ...... 盛雀歌解决完了李蓉，接下来的目标便是盛月歌了。 不过要说盛月歌更聪明，她几乎全程利用着李蓉来替自己办事，就连汇款都是从李蓉账上支出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欺骗了李蓉，让李蓉那么甘愿替她办事的？ 这个盛雀歌倒不是很感兴趣，总归盛月歌也有自己的方法，她没空去探寻。 但现在主要的任务便是叫盛月歌也知道，她做了这些事情，并不是没有报应的。 准备了很久的时间，盛雀歌其实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为了计划再周全一些，盛雀歌还和厉晚舟约了见面，准备从厉大小姐那里寻求一点帮助。 毕竟这个计划和厉大小姐也多少算是有些关系的。 结果要去赴约之前，贺予朝拦住了她：“又要见谁？” “不是之前和你说了嘛，我和晚舟啊。” “哦。” 大佬不说话了，就那么直直注视着盛雀歌。 她被看的心里发毛：“你，你什么意思啊？” “我没有什么意思。”某人还挺淡定。 “......那我走了？” 贺予朝继续那么看着她，凤眸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盛雀歌你快哭了：“你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可以么？” 贺予朝微微一笑：“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某人就像是怕她反悔一样，立即说：“可以。” 第194章 他的动作迅速 好吧。 大佬表达自己意愿的方式确实和常人有很大不同，换个人，谁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呐？ 盛雀歌感慨起自己的进步来，竟然真的能揣摩他的心思了！ 但想起来厉晚舟说过还挺怵贺予朝的，盛雀歌便有些忧愁，这可怎么是好呐？ 她不禁开始思考起，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想了会儿，盛雀歌给厉晚舟发消息问：“宗序在家么？” “在啊，怎么了？” “你要不把他带上吧，贺予朝非要跟我一起出门，我怕你尴尬。” “......那也行？” 于是两个朋友之间的会面，就莫名其妙变成了四个人的晚餐。 有这两位大佬在，盛雀歌也只能临时换了地点，本来她们是要去吃甜品就当晚餐的，现在总不能还把他们往甜品店领吧？ 想想两个身高将近190的大男人坐在粉粉嫩嫩的甜品店.......那个画面是真有些让人不忍直视。 想了想，后来还是决定去御膳斋，今天有轮值的大厨，最擅长江浙菜，也算尝个鲜了。 宗序和厉晚舟先到，有宗序在，也不可能晚到，他的时间观念绝对是最强大的，没几个人能比他厉害。 盛雀歌还想起了宗序和贺予朝之前的见面，这两人早就认识，不过很显然并不是太熟，但好歹是同一个圈子的，多少有交集。 所以今晚见面了应该也不会太尴尬才是，这也是她想要让厉晚舟把宗序也带上的原因。 很快就到了御膳斋，盛雀歌走到二楼包厢时不由往贺予朝身边靠了靠。 实在是宗序这个人的气场有些恐怖，她虽然也见过宗序不少次了，但每次刚见到他的时候，总会有种心悸的感觉。 大概他真是从血海中走出来的，浑身戾气弥漫着血腥味，这种经年不散的气息让人有种天生的畏惧。 好在有贺予朝......他倒是一脸镇定，睫毛都没颤一下。 他那股子高高在上又尊贵不羁的气势相比起来又是走的另一种极端，就好像那双凤眸里不值得放进万物般冷傲。 盛雀歌不禁有些怀疑等会儿侍者进来送餐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御膳斋的侍者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在这里伺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应聘进来。 毕竟整天面对着的都是龙城贵胄圈子里的各位爷，哪里敢有丝毫怠慢。 何况这里的幕后老板也不是简单人物，整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完全分化出的维度，在这里，完全是另外的世界。 “你们终于来啦！”厉晚舟赶紧把古色古香的竹简菜单递给盛雀歌，“你们快点想吃的，今晚我请客！” 盛雀歌眨眼：“都有人在这儿了，何必你请客呢？” 这种时候不压榨贺予朝，什么时候压榨？反正某人又不缺钱。 厉晚舟这才想起来：“对哦，那就谢谢你们请客咯！” 贺予朝没什么意见，他随意搭着手臂放在盛雀歌身后，说：“正好今晚也感谢一下，你之前对雀儿的照顾。” 盛雀歌反驳：“是谁照顾谁啊？” 厉晚舟笑嘻嘻的：“当然是我照顾你了啊！” “行吧......” 宗序话不多，过了好半天才沉声问了句：“最近的事情我也有看到，已经都解决好了？” 盛雀歌回答：“嗯，都解决好了，不用再担心啦。” 贺予朝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说话，眉头一扬便将话题转到了自己这里来。 于是两个男人开始进行一番盛雀歌和厉晚舟都听不太懂的对话。 应该是和圈子里一些事情有关的，盛雀歌是真不太了解，她对于那个圈子里到底是怎样的形式，又有哪些人，各种关系之间又还有什么辛密，所知甚少。 而厉晚舟呢，想知道也能知道，就是不敢兴趣，几乎只在意个人的服装品牌了，投身于个人事业之后，圈子里的许多关系都没有费心去维护。 她倒是也不用，厉家有她的大哥在，身边还有个宗序，他们便能够处理好一切，让她只需要专注于自己的理想就好。 他们为厉晚舟建造了一个非常梦幻的城堡，让厉晚舟可以肆意生活在其中。 “我跟你说啊，他现在伤还没有好。” 她们又悄悄凑到了一起开始说小话，厉晚舟把什么秘密都告诉了盛雀歌：“不过我看他这伤口要是好了，我就完了。” “这就是你胡思乱想的后果。” “可也不能全都怪我呀，我当初也不知道他受伤了嘛，他也不告诉我。” “所以我说，你们两个人缺乏沟通，他是个闷葫芦，那你呢？你可以主动去和他讲。” 但厉晚舟又是被骄纵宠溺的性子，很多时候都不愿意主动去进行沟通行动。 “我不会嘛。” “要是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怎么办？这还是个隐患，迟早要爆发的。” 盛雀歌也不是危言耸听，确实说的是问题关键。 厉晚舟点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她小声说：“还有啊，他最近已经开始问我婚礼想怎么办了，他们可以举行那种集体婚礼你知道吧？但我可不喜欢那个，我其实都不想请好多人，可他那些领导，还有好些下属，总不能不让人家来吧？这样又是一大堆的人......” 厉晚舟开始认真苦恼婚礼的问题，完全忘记了前段时间是谁动不动就说想要和宗序解除婚约，不想和他结婚。 盛雀歌听出来了，但没有拆穿。 而是问她的想法：“如果你说不喜欢人多的话，他肯定会尊重你的意见，你觉得呢？” “我觉得，要不还是请吧？他今年不就升职了么，那肯定得打点好各方关系呀，免得被人指责不会做事......” 盛雀歌就知道，厉晚舟的任性也是分场合的，真正重要的事情面前，她从来不会纵容自己去任性，即便不喜欢有太多宾客，也还是在为了宗序思考。 多可爱的姑娘，难怪宗序那么早就盯上她了，并且趁着她还没有被别人看上的时候就已经烙印上了属于自己的标签，动作迅速，真是他的风格。 第195章 爱情只是虚无主义？ 很快盛雀歌就被贺予朝和宗序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他们聊的圈内事情其实挺有趣，譬如什么王家小爷去国外赌博把家里私人飞机都输出去了，这种人冲动又阔气，可以告诉家中小辈跟他做做生意什么的。 盛雀歌心想，他们还真是有够心狠的，只要看见赚钱的机会便轻轻一摆手，使的所有手段都叫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坑得精光，所有利益都往他们口袋里飞过来了。 像贺予朝这样身份的，倒也不屑于去赚傻子的钱。遇着合适机会都赏给后生们，也当是练手，还能赚点零花钱。 其实贺家出来的小辈都还挺厉害，没有几个废物，几乎都有自己的本事，擅长涉猎有些许不同，或许也是因为贺予朝这个老怪物的存在，导致他们被鞭策得狠了……想不努力也不敢掉以轻心的，随时随地都能见证贺予朝的种种传奇，他们要是不作出点成绩来，以后还怎么在贺家混下去？ 盛雀歌想到这一茬，也轻声问了下：“你表弟那个事儿怎么样了？” 之前因为贺予朝的表弟叶柄文帮忙给盛月歌落了面子这事儿，贺予朝给了他一些指点，后来叶柄文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到不错的成果。 “被提升为副总了。” 叶柄文进了家里的企业，是从基层做起，所以这回能够直接被提拔到副总，可见贺予朝对他的提点帮助有多大。 难怪贺家小辈们一个个看到他，虽然一脸见到鬼的表情，但也没人会跑，都要凑到他面前，大着胆子和贺予朝聊上几句。 贺予朝手臂挨着她的后背，扣紧：“提叶柄文做什么？” 盛雀歌笑说：“这不是想知道大佬您的帮助到底有多厉害嘛？” 贺予朝轻哼，算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开始用餐之后，遇上两个都不太爱在吃饭时聊天的人，盛雀歌和厉晩舟都只能挤眉弄眼的表达一下情绪，等吃的差不多了，才说话。 厉晩舟兴奋地问：“你想好怎么整她了吧？这次这个小人差点酿成大祸，你是真的不能再放过她了！” “这是自然。” 盛雀歌早想好了主意，要对付盛月歌，办法多得是，不过是要选择一个最适合这次的而已。 所谓杀人诛心，盛雀歌才不喜欢那些太粗鲁的手段，正好，盛月歌这个人，不是那么有钱么？上回在盛雀歌的当事人那里动手脚，亏了三百万，这次又拿出了好几十万来给那位何小姐，引诱对方谋划诡计，那就让盛月歌好好的出一笔血吧…… 今晚御膳斋有放花灯的活动，谁让人家财大气粗，自家餐厅的后院里就有一个迷你人工湖，还挖出了长长沟渠，在整个斋堂的范围内流动，引出活水，使得一切都鲜活起来。 在龙城寸土寸金的地盘里，能有御膳斋这么个地方，就足够见得权贵们的世界有多高不可攀，或许住在周围的老居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厉晩舟看时间还早，激动地拉着盛雀歌往湖边去，硬要自己放两盏。 盛雀歌到了地方一看，嚯，一盏花灯8888，用得是最昂贵精致材料手工扎成，连骨架上都雕着灵动花纹，镶嵌有金丝，看着便是不菲的小玩意儿，而且还不单独结算，只挂在最后账上。 厉晩舟更是阔的，反正不是自己花钱，一来就是十盏，把同样一款的全部买光了，不想让别人有和她一样的。 其实这就是个小把戏，能在这里消费的人也不一定会有兴趣，但偶尔总会有贵客喜欢这种别致。 湖边人不多，只有零星两三个，也都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儿，若是男士们，估计也不会有这样的雅致浪漫情怀。 “放花灯是不是要许愿啊？” 厉晩舟在暖色光晕的映照下，脸庞有着一股天然的娇憨。 旁边出售的侍者回答是，又讲解了该怎样操作，才退离她们身旁。 “雀歌你快来啊，咱们一人一半。” 盛雀歌从来不许愿，无论东西方的任何心愿载体对她而言都是虚无存在，她更愿意将愿望放在自己身上。 但这时候，她也不想扫了兴，陪着厉晩舟一起将花灯点亮放进水里。 厉晩舟闭着眼不知道在许怎样的愿望，盛雀歌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她看着远去的花灯，火光闪烁中，好像想起了贺予朝。 如果非要许下愿望……那就希望她的冒险能够一往无前，永不回头吧。 …… 她们放花灯的时候，二楼包厢里的贺予朝正在同宗序聊一些颇为“严肃”的话题。 “厉家应该已经同意你们结婚的事了？” “嗯，我和她大哥已经谈过。” 订婚是订婚了，但真的想要把厉家的千金娶进门，还是需要厉晩舟长辈的点头才行，如今厉晩舟的父母都不在了，长兄如父，做决定的自然是厉大哥。 “你很早就已经和厉晩舟定下了婚约，这事儿……怎么定下来的？”贺予朝问得沉缓，语气不紧不慢，但看得出，他对于答案是想要知道的，并非敷衍了事。 宗序一双鹰眼看着他：“怎么，你想要取取经？” 贺予朝懒懒勾唇，也不否认：“就算是吧。” “向我取经，报酬不低。” “好说。” 贺予朝同样阔绰，无论宗序想要什么，都能付得起。 “那我就向你要一个设计吧，价格你定，我全款支付。” 他也没有任何要求，完全交给贺予朝来做决定，毕竟他如今不轻易设计私人住宅项目，想请他出山也不容易。 宗序很清楚记得厉晩舟看到由贺予朝亲手设计，厉大哥送给太太的那栋未来感十足的房子时，有多羡慕，眼里全是渴望的光。 她自己便是设计师，所以对于极具魅力的设计风格非常喜爱，贺予朝的风格也恰好完全符合了她的审美和喜好。 只是之前宗序托人去问过，贺予朝根本不给任何面子，直接回绝，一点想答应的可能都没有。 当初厉晩舟大哥能够成功从贺予朝这里得到一个设计案，也是付出了不少代价。 贺予朝眉头挑了下：“宗团要求不低。” “诚心合作。” “成交。” 至于这两人到底交换了什么心得体会，贺予朝又从宗序这里学到了多少……盛雀歌暂时是不知道的。 她们把花灯放完上楼来，这两人已经在悠闲喝茶了。 “你们不无聊啊？”厉晩舟莫名感觉他们两个人挨在一起的画面有些惊悚。 贺予朝的目光越过她看向盛雀歌，才缓缓道：“聊得很愉快。” 宗序也罕见地回应：“是。” 盛雀歌有些不相信：“什么话题能聊得很愉快？” 然而这下就没人告诉她准确答案了，盛雀歌坐到贺予朝身边：“你不打算告诉我么？” “一些小事情。” “你觉得我会相信这只是小问题吗……” 贺予朝勾唇：“猜到就告诉你。” “……我要是猜得到我还来问你呐？” 盛雀歌眯起杏眼，实在对贺予朝同宗序之间是否达成了某种协定而非常疑惑。 从刚才她们下楼去，贺予朝没跟在身边，她就觉得贺予朝留下的原因值得思考，回来之后这种预感更加强烈，要不是宗序这个人也挺靠谱…… “宝贝，这么不相信我么？”贺予朝表情略显无辜，好像盛雀歌的质疑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算了，那就暂时相信你吧。” 盛雀歌看这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告诉她，干脆也不问了，能知道的时候，总是能知道的，她对于这些事情从来都不强求。 从御膳斋离开之前，盛雀歌瞄了一眼账单，啧，果然是个销金窟，按照这样的赚钱速度，不是日进斗金是什么？ 何况还有厉晩舟消费的十盏天价花灯，盛雀歌顿时觉得网上流传的那些所谓天价账单根本就算不上天价…… 回去的路上，盛雀歌枕在男人腿上看新闻，就听他的声音自上传来：“还有个事情往了告诉你，天辰基金你还记得？” “记得啊，那张照片里，和陆婉在一起的男人，不就是天辰基金的投资人？” “没错。” “怎么了？” 贺予朝意味不明笑了下：“天辰基金的新股东，你知道是谁吗？” 盛雀歌的瞳孔逐渐放大：“不会是你的人吧？” 贺予朝摸摸她的下巴：“这么聪明，嗯？” “还真是啊？”她可不是分析出来的，纯属瞎猜，毕竟贺予朝总不会莫名其妙提起这一件事。 她猛地坐起来，有些激动：“你还真打进敌人内部去了？？” 贺予朝淡淡道：“面上和我没有关系，公司注册地在a国，董事会里也没有我。” 但实际控制人还是他，这其中就涉及到了很多商业操作，不是真正吃透行业规则的人，也没那么容易做到这样的程度。 “然后呢，你想怎么做？” “我不做什么。” 而是看天辰基金会有什么动作，陆婉和那个人接触之后，很有可能会对盛世才的公司下手，如果贺予朝的人已经进到了天辰基金内部，对于下一步的行动，必然有更多的了解和把握。 而贺予朝费心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她而已。 盛雀歌拽住了男人的衣角，在指尖捻动，揉得皱巴巴了才放开。 她露出了个像是快哭的表情。 贺予朝立即沉了脸：“这是怎么了？” “没有。”盛雀歌抽抽鼻子，她就是突然觉得贺予朝对她太好了，让她有点感动，然后又有些觉得丢人，这样表达出情绪的行为并不是她喜欢的方式，她也不习惯被直接看穿。 贺予朝略显粗粝的指腹从她眼下划过，掀起一片微凉。 他说：“觉得我看不出来？” “那你就装作看不到好了。” 贺予朝无声叹气，他看见盛雀歌的逞强了，却也舍不得看她被拆穿后的狼狈。 “天辰基金有了消息之后，我会再告诉你，陆婉在做什么，我们都会知道，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他的人，有他作为后盾，就算嚣张跋扈也有足够资本，并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贺予朝这个人，脾气不好，有名的难搞，理性思维与艺术气质的融合使他不按常理出牌，一切全凭心情，于是他的喜欢更是复杂，被他喜欢的盛雀歌，实际拥有了无人体会过的特权。 他不是擅长偏爱的人，在他的世界里这些情绪很稀缺，但因为盛雀歌出现了，他尝试着爱人时，竟然也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感。 想要对她好，将所拥有的都交给她，看她露出不同表情，因为他产生波动，这都是贺予朝确认盛雀歌属于自己的方式之一。 盛雀歌因为刚才差点在贺予朝面前感动哭了，怕丢脸所有心虚到后半程都没好意思和他说话。 不过等回去之后，盛雀歌又被迫接受了一种不好意思的方式，最后还是在贺予朝面前流了好多眼泪…… 胡学堂那档子麻烦告一段落之后，盛雀歌就投入到新的工作去了，日子过得很快，好像身边所有人都在热烈期盼着国庆到来。 盛雀歌倒是没什么感觉，在她原本的打算里面，假期也就是用来睡觉的，到处都是人山人海的时候让她出门她都不太乐意。 她这几年想旅游都一定选择淡季，但总的加起来也没多少假期，大部分时间都投身在工作中了，这也是盛雀歌能短短两年就完全独当一面的重要原因。 她所做的努力不比任何人少，甚至在拥有了一定的成绩之后，也没有掉以轻心。 她自然明白，生活在怎样的危机当中，如果她松懈了，那就会让盛月歌和陆婉找到机会对付她。 只是现在有了贺予朝，她便发现自己认为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有了破碎的趋势，在冰封里的时候，永远牢固，可一旦这个世界里有了温度…… 她看了眼日历，还有一周国庆，这个时间段，也足够做些事情了，她可是还记着盛月歌所做的事情，并不想让盛月歌好过。 这个办法盛雀歌也想了一段日子了，之前通过任可皓对她下手，就是小试牛刀，稍作惩罚罢了，并没有将盛月歌逼得太狠，这回盛雀歌也是想看看，盛月歌这个人，还能有多少本事？ 这个国庆……会很热闹。 周五，贺家那边让贺予朝带盛雀歌回去吃饭。 这次不是什么正式见面，也不会有太多人在场，盛雀歌才避免了承担再次戴上那条风华绝代的压力，但老爷子给的手镯还是要戴上，表达一下她是放在心上的。 “怎么，紧张？” 盛雀歌上车后就没吭声，略微奇怪。 贺予朝理了理领带，从公司开完会直接过来，没有外人在，他也不喜欢太过拘束。 “不是啊。”不是头一回来了，没什么好紧张的。 盛雀歌靠着车窗，抬手帮男人把领带取下放好，然后道：“就在想一个问题。” “嗯？” “老爷子为你的终生大事也操心很久了，是什么把他吓到了，差点觉得你可能要孤独终老了？”盛雀歌止不住笑了。 贺予朝像是认真思考一番，才回答：“我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 盛雀歌：“啊？” “奇怪？”贺予朝哼笑，“恋爱，婚姻，在不需要的时候只是虚无主义，我的时间有限，却有无限的规划。” 所以他曾不打算结婚，或许会一辈子都在工作。 那他怎么会认为爱情只是虚无主义呢？人类思想的产生，总会有那么一个起源点…… 第196章 他父亲要回来了 总之，贺予朝过去所认为不需要的一切，都已经在他生命里比重不小。 这样的变化不是人为可控，甚至甘之如饴。 盛雀歌以前也没有谈过恋爱，对她而言，恋情同样浪费时间，她要学习，要努力摆脱盛家，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这些安排里都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是否有人陪伴好像也不太重要。 只是真的当这个人出现以后，盛雀歌才真正体会过，只是想到他，便会满心柔软的滋味。 “以后，贺先生再也不会那样觉得。”盛雀歌绕着自己的发丝，露出个娇媚笑容。 窗外的的路灯照进来，在盛雀歌脸上蒙上一层彩色的光，那双眼睛像琥珀，格外耀眼。 贺予朝看她一眼，默默收回了视线，过了会儿才说：“不要惹我。” 盛雀歌从男人话里听出了绝对的威胁意味，这才安分了。 今晚贺家大宅的人不多，和上回的热闹比起来显得有些冷清了。 盛雀歌偷偷问了才知道，老爷子根本没有通知别人，纯粹是想让贺予朝带她回来，一起吃顿家常便饭。 她还有些受宠若惊，总感觉老爷子对自己太好了。 贺家自然是不缺儿媳妇人选的，只是要让贺予朝满意的，从来就她一个，老爷子对她好，倒是也不奇怪。 要是连盛雀歌都没有了，老爷子就只能继续每天发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贺予朝娶妻的那天...... 快到月圆的时候，夜色很亮。 盛雀歌和老爷子一起坐在露台上，厨房正在备菜，很快就好。 贺予朝不在，被老爷子支开了。 盛雀歌知道老人家是要和自己说些什么，便安静坐在旁边，也不着急发问，耐心十足。 她看到老爷子，还是很有压力的，尤其被老人矍铄的目光盯着瞧时，那种压力和任何时候都不太相同，让她只觉得背脊上有了很重担子。 “最近工作怎么样啊？”老爷子喝着茶，缓缓问道。 盛雀歌如实回答：“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但都处理好了。” “有没有告诉予朝，遇到麻烦，就找他处理。”老爷子大概是了解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冷哼的样子和贺予朝确有几分神似，“惹我贺家的人，也不打听打听。” 盛雀歌轻轻扬唇：“予朝有帮我，不然确实很难处理。” 若是这回只有她自己，想处理起来，必定会绕很多圈子，即便最后胜利了，也是自损三千了。 “这小子，难得对谁上心。”老爷子想到以前给贺予朝介绍相亲对象时，他根本懒得敷衍的态度，再想到今天，便很是感慨。 盛雀歌说：“他很好。”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会干涉，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就别折腾，好好相处，知道吗？” “爷爷您放心，我和予朝都不是折腾的人。” 再说，他们哪里有什么时间来折腾，各自都有繁忙工作，几乎能抽出的时间都给予了对方，珍惜还来不及，哪里会肆意浪费？ 盛雀歌在老爷子面前也不会表现的过分热情，几次都是这样礼制周到，但带着几分疏离的模样。 老爷子却偏偏很欣赏盛雀歌这样的态度。 他老人家这辈子的经历都能写成壮阔书卷了，遇见盛雀歌这样的小辈，也几乎一眼能看穿她。 她外表生得昳丽，甚至惊艳到锋利，眉宇间的细致冷然有着最浓重的色彩，让人看了，便再也无法忘怀了。 但盛雀歌那双杏眸里的盈盈却是更为复杂的，热热烈烈地绽放，又淬过毒，很危险。 这样的她放在古时候，怕是真能当个什么祸水的红颜。 一般长辈或许认为她看着便不是安分的，她有那么多的野心和想法，不是甘于活在一隅小世界的人。 恰好，老爷子就欣赏这样的。 他这辈子戎马倥偬，不爱那些柔柔软软的人，尤其自家乖孙什么性子，他还不了解？ 要不是足够聪明的，也入不了眼。 “你们心里清楚就好，总归以后时间还长，可以慢慢磨合。” 盛雀歌忽然间就体会到了老爷子的操心，他是真害怕贺予朝这辈子不结婚了，于是好不容易见到她，简直看到了救星。 她唇边笑容扩散，从容又笃定地答：“您放心。” 贺予朝没多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聊什么呢？” “你去哪儿了？”盛雀歌眼睛弯了下。 “去拿了些文件。”贺予朝没细说，回答得有些敷衍。 但盛雀歌也没多想，因为老爷子已经站起了身：“走吧，咱们去吃饭。” 男人趁着盛雀歌走过自己身旁时，手掌从她腰上滑过。 盛雀歌瞪了他一眼。 “等回家再问你，都聊了些什么。” 他那双凤眼里倒映出盛雀歌的脸，眼尾的弧度也显出了几分愉悦。 这种男人才是真正的祸害......盛雀歌这么想着，冲他做了个鬼脸。 坐到餐厅里，桌子旁只有他们三人。 来时碰见了贺予朝的小姑，也临时有事出门了。 不过有他们陪着老爷子吃饭，老人家还是挺开心的。 这时就像是许许多多普通人家的夜晚，和家人在一起，气氛融洽聊着天儿。 因为只有他们，老爷子也特意说可以不必太在意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贺予朝在老爷子面前，态度也很不同，外人面前那样冷傲疏离都不见了，虽然不会是太热情的反应，柔和的神色却是看得出，他对老爷子确实很尊敬爱戴。 “对了，你父亲那边，快回来了。”老爷子席间提了这么一句。 贺予朝的脸色便有些冷：“是么，时间定下了？” “等他订好再说吧，多大的人了，做什么事情都没个数......” “看来是外面的日子厌烦了。”贺予朝随口刺了句，显然并不在乎那个父亲是否回来。 关于他们的父子关系，盛雀歌也早早了解，贺予朝同父母都不太亲近，所以和老爷子格外亲。 盛雀歌直觉这个话题不该多话，吃饭速度也放慢了，尽量不去惊动身旁的男人。 她想要降低存在感。 但当她连吃了两口白饭之后，贺予朝的声音便响起了：“不合胃口？想吃什么，再让厨房做。” 盛雀歌反应了两秒钟才知道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她赶紧道：“没有，我刚才想事情有点走神，不好意思。” 贺予朝幽深的视线在她脸上探寻之后，确认没什么异常，才点了下头。 老爷子似乎是经过思考之后，终于和盛雀歌主动聊起来：“雀歌，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他父亲？” “啊，没有......” “他快回来了，到时候还是要见一见的。” 盛雀歌乖巧应了：“好。” 老爷子看贺予朝提起父亲又是不快的表情，不管他，继续说：“要是那家伙有什么做得不好，你就找爷爷替你出头。” 这是在提前打预防针？ 看来贺予朝的父亲，应该是个挺难缠的人呐...... 盛雀歌倒也没有太担心，她既然看出来了贺家的关系，便知道谁才是能做主的人。 假如贺父不喜欢她，不认同她这个儿媳妇，那又如何？ 她又不需要经过贺父的同意才能和贺予朝在一起，有些事儿就不需要提前贷款担忧了。 “爷爷，您说的这些，都不要您来做。”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要是贺父敢做什么，他就直接解决了。 盛雀歌偷偷扬了下嘴角，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又赶紧绷住。 吃过饭，贺予朝陪老爷子下象棋，盛雀歌就在一旁围观，本来对这玩意儿是不太擅长的，看着看着便会了个七七八八。 第197章 不如把财产都放在你的名下 盛雀歌学差不多了，自己上手和老爷子玩，差点将军，还好她灵光一闪，关键时刻收手，不动声色让老爷子赢了一局。 她以为自己做得隐蔽，没成想离开时，老爷子说了句：“下回再来，不准让棋。” 盛雀歌被拆穿之后，挺不好意思。 还是贺予朝帮她解围：“雀儿是怕您输了，血压升高怎么办？”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老爷子立马矛头转向贺予朝。 “以防万一。” “我下次肯定要再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 等回程了，盛雀歌才扭扭脖子，觉得来这边看似没做什么，其实比她工作八小时还辛苦。 贺予朝的手掌扣在了盛雀歌脖颈上，力道适中帮她按摩。 “唔......你还会这个呢？” “这个还需要学？” 盛雀歌顿时觉得疲倦少了许多。 她干脆靠在了贺予朝身上，任他为自己服务。 盛雀歌微微眯起眼的模样像是一只懒倦的猫。 贺予朝便笑了：“跟没骨头似的。” “没有就没有吧。” 盛雀歌才不想搭理他这些调侃。 贺予朝盯着她，只觉掌心下的皮肤光滑细腻，当真是冰肌玉骨。 贺予朝舔了舔嘴唇，眼神很暗。 她确实就是沾上便无法戒掉的毒。 盛雀歌昏昏欲睡，迷糊时冷不丁听到贺予朝说：“我答应给宗序一个设计。” “嗯？” 盛雀歌突然清醒了，这事儿她之前完全没听贺予朝说。 男人对上她疑惑的眼睛：“宗序送给厉晚舟的聘礼之一。” “哦......对，他们的婚礼应该已经提上日程了。”盛雀歌一点都不觉得厉晚舟能够躲过这场注定的婚礼。 厉晚舟所有的折腾不过就是仗着宗序怎样都会包容她，她根本就舍不得真的和宗序分开。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盛雀歌笑了笑：“所以他这回大出血了吧？” “他既然要请我，就不会有便宜的东西。” “好歹是朋友嘛，给个九五折什么的。”盛雀歌戏谑道。 贺予朝摸摸她的脸：“你以为是在买菜还能砍价？” 还得是在批发市场买菜才行。 “宗序有那么多钱么？”盛雀歌打听过贺予朝的设计费用，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宗序当然不缺钱，他那样的家庭背景自然是不会缺钱的，只是要送给厉晚舟的聘礼，他应该不会需要家族为自己支付这一笔..... 要拿出那么多的钱来，还真是不容易。 “他有副业。” “哦.......”盛雀歌又觉得自己知晓了一些秘密。 不过也是，以宗家的地位，想要隐蔽谋划副业，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以他们的手段，赚来的钱都干干净净，且放在安全地方。 盛雀歌刚想到这一点，就听贺予朝又告诉自己：“他所有的钱都放在了厉晚舟名下。” 盛雀歌：“......” 她是真不知道。 厉晚舟自己估计都不知道。 厉晚舟当然不会没事去查查看自己的名下有哪些资产，或许有些东西还不是随便一查就能够查出来的。 盛雀歌正在为这个消息暗暗吃惊呢，就见贺予朝低头注视她：“不如我也把我的放在你名下好了。” “你又没有人来查你的账......放在我这儿做什么。” 至于贺予朝到底有多少钱，她不知道，也没多少兴趣知道。 盛雀歌完全不在意，对这个话题兴趣堪堪。 贺予朝见她反应如此冷淡，不知怎的，看起来又有些不太开心了。 他蹙着眉，神情有些冷。 怎么了这是？ 盛雀歌的心情有些微妙，怎么还能有人因为别人不要他的钱，而不高兴的？ 这些有钱人不都应该最忌讳枕边人觊觎自己的财产么？ 虽说她本身也不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但万一她要是真的很感兴趣呢？ 贺予朝就不担心她卷钱走人？ “诶。” 葱白手指在贺予朝胸口戳了戳。 贺予朝转过头，不看她了。 哦豁。 又把这个喜怒无常的人惹毛了。 盛雀歌欲哭无泪，自己也没说错什么话呀，她不就是对他的钱不感兴趣么，这也能把他惹生气？ 她这个日子过得也太辛苦了吧...... 正好到了公寓楼下，贺予朝几乎是车子停稳就下车大步往前走了，把盛雀歌甩在了身后。 但进了电梯时，还冷脸按着快门键等她。 盛雀歌进门时，男人又说了句：“走得太慢了。” 贺予朝生气分两种。 一种是眉梢眼角都写满了“我不高兴”几个大字，以及等着人去哄的情绪显露，虽然冒着冷气，但还是能够顺毛的。 一种是面无表情，眼神沉冷，不发一语，气势压抑。 第二种是最可怕的，但第一种想要哄起来也不容易就是了。 盛雀歌干脆扒在他身上，双臂环抱着他：“你为什么不理我？” 贺予朝把她的手臂支棱开：“有监控。” “......” 这时候知道有监控了！以前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人不知道是谁哦？ 盛雀歌啧了两声，干脆也不哄他了。 等电梯打开，贺予朝进门便直奔二楼。 盛雀歌破罐子破摔，也去洗澡换了衣服，开始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她对着电视咯咯笑，彻底把生闷气的贺予朝抛在了脑后。 许久之后，贺予朝站在二楼拐角处，幽幽盯着楼下的盛雀歌。 男人那双凤眼眯成一条线，像是即将狩猎的猛兽。 他自然是生气的，因为盛雀歌的态度太无所谓了，对他的所有财产不感兴趣到，仿佛和她根本没有一点关系。 现在好像是没有什么关系，但迟早，很多东西就是属于两个人的了...... 只是盛雀歌那么不在意，连带着让某人觉得，她也没有那么在意他。 明明能够看穿她的心思，知道盛雀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贺予朝却仍然非常生气，有些情绪根本不受控制，只是浮现在脑海里，便足够让他失去理智了。 真的好气...... 从不冲动行事的贺予朝真是想要立即把一部分资产转移到盛雀歌名下，然后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但如果真做了，盛雀歌也不会太开心。 有些东西于她而言只是压力，并非益事。 第198章 一股禽兽味儿 盛雀歌等啊等啊，还真没等到贺予朝下楼来，最后只能自个儿上楼去了。 男人在书房工作，盛雀歌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见他正背对着门口在画图，连后脑勺都透着一股莫名的不易招惹意味。 盛雀歌现在胆子比以前还大，才不管这么多，直接冲上去就勾住了贺予朝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都几点了呀？”盛雀歌凑在他耳边说，“很晚了，不睡觉哦？” 她特意还在睡觉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某人握着鼠标的手指一紧。 “不睡。” 过了半晌他才冷冰冰回答。 盛雀歌不置可否，看了眼电脑上他的设计方案，又继续问：“真的吗？” 贺予朝不回答了。 男人一旦用这种态度面对人的时候，便会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盛雀歌蹭着他的脸，继续不厌其烦地问：“真的吗，真的吗？” “盛雀歌！” 他警告了一句。 盛雀歌恍若未听见，继续说：“那你不去，我就先睡觉了哦。” 虽说明天不上班吧，但早睡早起身体好，她只要工作不算特别繁忙的时候，还是很养生的...... 总感觉开始工作以后，精力也比不得还在念书的时候，那会儿每天基本上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好像不管做什么都很轻松似的。 现在还想要维持那样的热情，也只能靠着尽量补充的睡眠以及完全不加奶和糖的冰美式来维持。 “去睡吧。” 贺予朝说完，盛雀歌便哼了一声，故意在他颈边嗅来嗅去。 “闻什么？” 盛雀歌说：“你知道我闻到什么了吗？” “嗯？” “一股禽兽味儿。”盛雀歌不怕死地说下去，“还非要装正人君子。” 贺予朝眼神一暗。 行，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不当这个禽兽还真对不起她...... 早上下了雨，应该是忘记关窗户了，外面有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窗台上。 盛雀歌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去关窗，然后就发现贺予朝已经早起了。 这个人是真的不需要睡觉休息的吗？ 辛苦一晚上还能继续去工作，这还是不是人啊？ 盛雀歌嘀咕了几句，强撑着精神去煮了杯咖啡送进书房，都没看男人一眼，又打着哈欠回房间补眠了。 等她真正醒来时，贺予朝正靠着床头发邮件。 “诶，你不画图了吗？” “嗯，暂时结束了。” 盛雀歌对他忙起来时候的工作强度有了切身体会，倒也不会试图去改变他的工作方式和节奏。 但还是关心了一句：“这么熬夜对身体不好。” 她又补充道：“容易那什么，你懂得。” 贺予朝揪着她的脸：“我有么，嗯？” 暂时是没有的，但谁说得准什么时候就会那什么了呢....... “我这是为了你，和我的未来着想。” “看来你还需要再确认一下，是不是要担心这一点。” 盛雀歌赶忙摆手：“不确认了不确认了！” 要说这种事情，她可没有贺予朝有本事！ 周六难得没有太多要忙的事情，盛雀歌就和厉晚舟商量起针对盛月歌的计划来。 “放心放心，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已经找我朋友把请帖发过去了。” 厉晚舟在电话那头感慨：“你是怎么知道她最近跟谁走得近的，你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盛雀歌轻笑：“想知道她跟谁在一起玩，看她的ins和微博就知道了，这个人那么爱出风头，新认识了厉害的朋友，你觉得她会忍得住不炫耀出来？” “原来如此啊！” “正好看见她们平日里喜欢做的事情，将计就计罢了。” “雀歌你简直是我的偶像！我要是能有你一半的聪明啊......” “就怎么样？” “哼，不想说了，我才不想费心去想那个人呢！” 厉晚舟最后还是没有再提，盛雀歌便不问了。 她和厉晚舟聊完之后，又去看了眼盛月歌晒出来的那些生活细节，对方完全没有预料到，有一场专为她织的天罗地网正在布置当中，很快就会掉进陷阱里，毫无挣扎翻身之力。 这天下午，盛雀歌没想到李蓉竟然还会来找她，给她打电话想见面。 “不用见了，有什么就直接在电话里说吧。” “雀歌，你原谅我好不好？之前是我的错，我知道我都是因为嫉妒你才会做出那些失去理智的事情，但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我发誓我再也不会针对你，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好啊。”盛雀歌答得毫不犹豫。 “真的吗？你原谅我了？那你帮我和主任求求情，让我回去事务所行不行......” “我说的好，是以后确实要井水不犯河水，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行。” “盛雀歌！你，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李蓉的求饶声逐渐小了下去，她碎碎叨叨地说着自己处境有多艰难，她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龙城的律界圈子本就不算太大，知名律所就那么些，出了什么事情，很快就能人尽皆知。 何况如今信息传播的速度根本不受控制，李蓉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但就是被人当成了笑话在谈。 李蓉和盛月歌合谋试图用舆论压力来击垮盛雀歌，岂料没有把盛雀歌打倒，现在李蓉还自己亲自体会到了这种舆论压死人的滋味。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盛雀歌一脸平静，内心毫无波动，并不会因为李蓉来道歉就原谅她。 有些人是永远不可能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抱歉的，李蓉绝对会是这样的人，她现在所有的服软和歉意都不过是因为时势逼迫，她不得不那么做而已，但凡李蓉还有任何机会，都不会来找盛雀歌。 “李蓉，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你做的一切，都是自找的，没有人逼你这么做。” “就是你逼我的！盛雀歌，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这样......” “看来你依旧执迷不悟，我们也没有好谈的。” “别别，雀歌，我求你了，你真的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盛雀歌听着电话里的抽泣声，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机会嘛，倒是可以给的，也不是完全不能原谅她。 只要李蓉能够拿出足够诚意，她还是可以稍微给李蓉指点下明路的。 但这就要看李蓉到底有几分诚意了。 “李蓉，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真的是因为我吗？没有因为别的什么人，故意引导你......” 盛雀歌的声音轻幽，带着蛊惑，缓缓响起。 李蓉过了很久才开口：“你是什么意思？” “你认识我妹妹，对吧？” “你怎么知道？盛雀歌，你妹妹可比你好多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借给我钱，让我摆平了想要举报我的那家人......” 李蓉不是第一次因为执业过程中的灰色手段而要被人举报，这次也估计是被敲诈狠了，才跑去找盛月歌借钱。 “是么，那她借钱给你之后，是不是没有再来找你了？” “她，她那么忙，等她有空的时候，我们都会在一起吃饭逛街！” “看来你被她骗得不轻嘛。”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盛雀歌慢悠悠道：“盛月歌给你出主意，告诉你用什么方式来对付我，她甚至还为你提供了资金。然而等到事情败露之后，她没有付出任何代价，所有责任都是你自己承担，她还会告诉你，虽然她提过这个方式可行，但事情是你自己一个人想要做的，她甚至还劝过你不要冲动行事，对不对？” 李蓉的语气已经不平稳了：“你怎么知道的......” 盛雀歌真没有途径知道她们之间的来往，但盛月歌惯用的方法，真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啊。 初高中的时候，盛月歌不就是这样利用她那些小姐妹来对付自己？ 每当盛雀歌反抗，她都能够从整个事情里摘出来，满脸无辜的告诉所有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盛雀歌对自己这个妹妹的手段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等你被辞退了，又恰好被人威胁举报，你去找她求助，她借了你一笔钱，并且答应会帮助你，然后你对她依旧死心塌地相信，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她手里的一颗棋子，被她利用来对付我......李蓉啊，你可是被她毁了未来，却还拿她当恩人来看待呢。” 盛雀歌低笑，真觉得挺有趣。 李蓉和盛月歌属于一丘之貉，但李蓉比盛月歌更蠢，做什么都冲在前头。 “我告诉你这些也没别的意思，你好好想想就能知道，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凄惨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就算你想怨恨，也该找对人才是。” 李蓉听完，直接把电话挂了，竟然也没有再提求她原谅的事情。 看来是终于开始思考，到底是谁害了她。 盛雀歌摆弄着手机，笑靥如花，绚烂无比。 也不知道当年盛月歌的小姐妹们，在长大后，会不会在某天突然醒悟，自己当年有多愚笨？ 要是能想起来倒好，想不起来，可真是活该被利用了。 ...... 小静那边继续帮盛雀歌盯着盛家的状况，不时汇报来一些有用的信息，让盛雀歌能够分析出，陆婉现在确实是有新欢了。 不过陆婉藏得挺深，从来没有把她的情郎带回去过，也几乎没有留下什么马脚。 盛雀歌仍然怀疑和天辰基金的那个人有关，不过有贺予朝盯着，她也没担心，只要有消息了，她迟早会知道。 盛月歌则是再也没有去找过叶炳文，丢了这么一个潜在结婚对象，盛月歌看起来没有太失望，最近的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状况，加上她新认识的那些名媛千金，看起来是打进了一个新的圈子。 龙城如今有许多新贵，都是从外市来的，虽说刚扎根龙城，但因为生意做得大，资本雄厚，在龙城也算混得很开。 盛雀歌从厉晚舟那里打听到这些消息之后，就已经有了打算。 盛月歌攀不上叶炳文，又心生一计，现在寻觅新目标，肯定是不会在意叶家了。 当然，她就算想做什么，叶炳文也是不敢为所动的，几次之后盛月歌知道自己没什么希望，肯定就不会再浪费时间。 这个人审时度势的本事同样很强，当初试图给贺予朝下药，后来发现这一招行不通了，不也再没有打过贺予朝的主意？ 对于她完全招惹不起的人，盛月歌也不会浪费时间。 “雀歌小姐，我最近经常偷听到夫人打电话的时候提起一个名字......” 小静回忆之后，念出一个英文名来。 midnight，像是个酒吧或者夜店的名字。 但陆婉那么自视甚高的，可不会喜欢那种场合，她就算要去，肯定也是什么高级会所，像观江阁那样的。 “我知道了，我会查查看，谢谢。” “雀歌小姐，您千万要小心，我总觉得她们都是疯子，要是知道您在做什么，肯定会对付您的。” “没关系，让她们来吧。” 她们要是什么都不做，盛雀歌才要不开心呢。 和小静谈完之后，盛雀歌先是搜索了一下，可没发现什么特殊信息。 她又去问贺予朝，可龙城没有这样的私人会所，那些地方都喜欢附庸风雅，可不会取个这么暧昧的名字。 那到底是什么？ 盛雀歌想了很久也没有头绪，只能先将这事儿记在了心里，再慢慢寻找信息。 周日，贺予朝要去开会，hg有新的项目，虽然不是他负责，但现如今许多人都是冲着贺予朝的名气而来，如果项目规模足够大，他这个当老板的，还是会到场表示一下重视。 盛雀歌也是如今才更了解贺予朝在建筑设计领域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带他入行的老师是第一个拿到建筑界的诺贝尔，普利兹克奖的国人，可以说在全球范围内都享有盛名，那位可是个有名脾气乖张的主，这辈子就收了贺予朝这一个真正的学生。 而他出师以后，他的老师也豪言，贺予朝就是下一个普利兹克获奖者。 因此贺予朝的每一个设计都受到了极大关注，加之他在商业上的种种行为，贺予朝在这个行业里特立独行，像个异类。 关注多，压力也大，盛雀歌想象一下自己承受差不多的压力，也会有种难以喘息的感觉，也不知道贺予朝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承担这一切的...... 等他出门之后，盛雀歌也收拾收拾去见厉晚舟了。 厉晚舟也是够特别，给自己招个运营竟然选在周末面试。 她的理由很简单，能够接受这份工作的人，一定要做好随时待命的准备，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突发奇想发布什么东西呢？ 当然，厉晚舟让人挂出去的薪资范畴也确实是很诱人，几乎是同等岗位的三倍。 所以即便是周末，也依旧有很多人愿意前来尝试。 盛雀歌呢，就是来陪她面试的。 厉晚舟想找个最合适的员工，正好盛雀歌没什么事，就让她也来帮忙把关。 好歹是一个月几万的工资，这个钱总不能花出去之后就打水漂了，再有钱，也不是随便造作的。 工作室今天也有好几个人在，整个团队都在为明年春季的欧洲时装周做准备，也是卯足了劲，希望能够到时候在最高规格的秀场上，大放光彩。 盛雀歌一来，就被厉晚舟拉进办公室了。 “我挑了三个人，起码筛了四五次简历，你再来帮我看看，等会儿要是你有什么想问的，别犹豫，大胆的上！” 盛雀歌挑眉：“你确定想要我来问？” 她怕把所有人都给问跑了...... 第199章 搞不好捡到宝了 “问呀问呀，面试嘛，有什么好怕的？”厉晚舟才不管那么多，她对于招人这事儿比较随性，就算花费时间久一点也没关系，总是要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才行。 盛雀歌便坐在她旁边，等着到时间开始面试。 刚开始面了两个女孩儿，都颇为有经验，年轻不大但都运营过百万级的账号，且成效颇丰，对于时尚方面也有个人见解，其实都很适合。 厉晚舟挺满意，已经打算从这两个女孩儿中间挑一个了。 接着第三个人选进来时，盛雀歌和厉晚舟都不禁眼前一亮。 年轻男孩儿，戴着细边的眼镜，模样英俊，看起来很斯文。 简历上显示他今年22岁，研究生已经毕业了。 这小时候可没少跳级...... 他的履历很漂亮，新闻专业出身，甚至还在华尔街日报实习过，更是从大学时期就开始涉足新媒体领域，对于运营厉晚舟的个人以及品牌形象上来说，其实有些大材小用。 他坐下之后，腰板挺直，神情很淡，一看便是非常自信的人。 厉晚舟把自己想了解的都问过之后，开始偷偷提醒盛雀歌。 “季先生？”盛雀歌扫了眼简历之后，淡淡问，“季先生到这里来工作，是不是屈才了？” 这样的经历，他完全适合自己创业，或者进入到更大平台施展能力。 厉晚舟这里，终究还只是刚兴起的个人品牌工作室，而关于服装销售管理这一系列流程都由她大哥派人来监管处理了，厉晚舟不需要担心市场，更不需要学会公司的管理。 所以这家工作室，人其实不多，加上保洁阿姨也才十几个人，这种规模，实在有些小。 盛雀歌不由质疑这位季先生履历的真实性，或者他选择来这里，是否还有其他目的？ 总归，不只是为了一个月几万块钱的薪水这么简单。 “wanzhou的品牌估值目前是四亿美元，而作为设计师的厉小姐，厉晚舟这个名字在社交媒体上带来的经济效益仅有三百万不到。” 厉晩舟偷摸眨了下眼。 盛雀歌便说：“季先生了解很多。” “谢谢夸奖。不过我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将厉小姐的社交媒体运营到某个kpi数据，而是要将其打造成同品牌价值相当。” 这倒是符合他的目标。 盛雀歌看了眼厉晚舟，这家伙确实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她得出的结论是，他虽年轻，但思维敏捷，野心勃勃。 面试维持时间不长，厉晚舟最后说了句：“我想，季先生或许不该来应聘这个职位，不然我们重新约个时间，谈谈你的完整计划？” 到时候，她会带上更专业的人员去和他谈，如果成功，对方就可以直接来负责这一块的发展。 “我等您的通知。” 看起来没有很杀伤力的一个人，其实挺有魄力，说话不温不火，其实句句都极有力度，是个厉害的人。 人走了之后，盛雀歌说：“搞不好这回挖到宝了。” 厉晚舟傻笑：“是哦，那我运气还挺好。” “让你大哥的人来看看吧，他们一看便知道他到底如何了。” “那是，我等会儿就告诉我大哥！” 面试结束，收尾工作便都交给了其他人去做，厉晚舟让盛雀歌看了眼她为明年时装周秋冬发布会准备的设计。 今年她的个人品牌已经从龙城为据点开展到一二线城市了，高端和平价两个系列都有各自忠实受众，作为新兴品牌，已经算很不错的成绩。 盛雀歌跟她做朋友之后最能够拥有的特权便是可以最先穿上每季度新品，在上市之前就体会一下穿新款的滋味，有好几次同事还问过她要衣服链接，盛雀歌都只能找借口糊弄了过去，没好意思说想穿到她的同款还得大半年的时间。 在看设计图稿的时候，厉晚舟从抽屉里不小心带出了一份男装手稿，她和盛雀歌都没有发现...... “你晚上做什么？没什么事的话，陪我去做护肤？听说是德国刚进口的新仪器，我去试试看到底有没有吹的那么神。” 盛雀歌看了眼她光滑如刚剥壳鸡蛋似的脸：“你也不怕把脸给试坏了？” “他们家都给明星做的，那个谁谁谁，还有那个谁......都是他们家的顾客。” “晚上我约了顾碧，她有个小案子介绍给我，正好最近不太忙，就当练练手了吧。” 忙与不忙，取决于案件的复杂程度，如果是非常难搞的几个代理案堆积到一起了，那就真的会忙到脚不沾地。 付玺的案子结束以后，盛雀歌手头都是很小的代理案，几乎立刻就能判断最终结果，只是战线拖得很长，她每个月总能碰上一两起。 盛雀歌开始执业之后，很快便接到了自己的第一个代理案件，后来也始终保持着一定速度，每年总能接到二三十个代理合同。 李蓉她们之所以那么嫉妒她的原因里，或许也有这一点，在她们看来，盛雀歌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拥有新的案子，而她们，费了很大功夫，有时候一年才能接几个案子...... 只是她们这些人，却从未思考过为什么盛雀歌还是律界新人，即便是小案子，也远远比她们接得多。 “好吧，那你去，下次再陪我好了。” 厉晚舟开着跑车潇洒去做皮肤管理，盛雀歌和顾碧则是约在了烤肉店。 她们两人在满足口腹之欲这一点上，兴趣爱好完全一致，也算是缘分了。 一边烤肉一边闲聊，顾碧告诉盛雀歌：“是我一个亲戚，他们家的财产纠纷，不是很复杂，但钱估计也不多，你如果有时间就接，没时间我找别人也可以。” 盛雀歌跟她也没客气：“当然要接了，一年中哪里有那么多复杂的案子要我去做。” 她始终还是新人，真正涉及金额巨大，或者关系更为复杂的，也轮不到她，都被那些大状们瓜分完了，最近能够接到付玺这个案子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虽说最后也没有真正开庭，但好歹是圆满解决的，她之前有许多负责的案子都是以调解为主，倒也是很习惯了。 “现在执业不容易，我们那一届好多人都去做法务了。” “是啊。”盛雀歌叹息，有什么工作是容易的呢，她看起来好像很轻松，有多少个夜晚都是熬夜熬过来的，又有几个人知道？ 盛雀歌从厉晚舟这里拿到这个家庭财产纠纷案的信息之后，先和人联系上了，再定个新的时间去细聊。 “说起来，我前两天还在公司碰见你家那位了。” “啊？” “当时想告诉你，后来给忙忘记了。”顾碧轻轻笑了下，“他应该是去见......我只是远远看了眼。” “他和莫肃认识很多年了。”盛雀歌上回就准备要和她聊莫肃，但没机会。 顾碧纤细手指撑着下巴，眼神里无意中流露出几分哀愁。 她冷冷清清的面容也生出低落情绪。 有许多时候，遥遥看上一眼，顾碧都会顿生浑身力气，好像只是同出现在一个环境中，就能离他近一些。 这种想法有些卑微，却混合着酸涩和甜蜜，个中滋味，也只有顾碧才能明了。 她喝着酸梅汤，体会到的味觉和她整个暗恋的心情也差不多。 “看起来，他们也很熟。” “你是怎么认识莫肃的？” 盛雀歌很好奇这个，顾碧和莫肃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认识的原因，应该也有一段故事。 当然，只是顾碧一个人的故事。 当事人之一的莫肃，大概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第200章 你觉得她有多少希望？ 顾碧终于将她的故事告诉盛雀歌，她认为乏善可陈，实际很无趣。 “大三的时候，他来我们学校，是莫氏集团的代表，莫氏集团和我们学校的深度合作，有他们的高层来讲座，他坐在台下，没有发言。” 顾碧是学生会负责人，因此需要站在舞台边上随时帮忙，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轮廓坚毅，眼神冷漠的男人。 他穿着合身西装，黑色沉肃有威严，像他的人。 他交叉双手放在桌上，骨节分明的手干净有力。 就一眼而已。 顾碧对他一见钟情了。 等那次讲座结束，人已经离开以后，她才偷偷到他坐过的位置上，看到了他留下的铭牌。 从此便记住了这个名字。 “我怎么不知道？”盛雀歌很惊讶，在她的印象里，完全没有这么个事情发生过。 “你跟导师外出了，所以没参加。” 盛雀歌恍然大悟，难怪呢，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后来就有意无意去搜莫氏的新闻，也知道他就是莫家的大少爷，然后毕业之后选择去了莫氏的法务部。” “我猜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这会是你能做的事情。” 盛雀歌从来不觉得顾碧会是为了爱情拼尽全力的人，她看起来总是很冷淡，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她的格外注意。 却没想到不是没有她不会拥有热情，只是她还没有遇见那样一个值得她付出所有的人罢了。 尤其，还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为了离这个人近一点，然后就呆在他的公司好几年。 “不说他了。”顾碧难得露出不太好意思的神情，“都说了嘛，很快我就可以离开啦，我也打算选择一个好的时候先和部门老大说一声，等现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就换个工作吧。” 她默默喜欢着一个人，珍惜能够看见他的每一个时刻，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之后，她也会感到疲倦了。 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喜欢，迟早是要放弃的。 顾碧也不会执迷不悟下去。 “为什么不做点儿什么？” 盛雀歌不禁想到了自己，她和贺予朝之间，不也是因为她所做的那些事情，才真正有了开始。 虽说她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要得到贺予朝的爱情，可当她意识到自己心动之后，并非什么都没做过。 “我进了公司之后，就经常听说他的事情，他是莫氏的继承人，董事长退休，那个位置就是属于他的了。而董事长给他安排过许多家世很好的相亲对象，你听说过海地集团吧？他们的千金好像不久之前才跟他相过亲，我是不知道这回有没有成功，但董事长很重视门当户对这一点。” 顾碧自己呢，小康家庭，不愁吃穿，但也没有大富大贵，只是普通人罢了。 这样的她不会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因为注定了不会有任何结果。 盛雀歌刚要说自己，又觉得，很多事情不能一概而论。 贺予朝在贺家有绝对话语权，即便是贺老爷子，也都是会首先听取他的意见，若是贺予朝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逼迫他。 但莫家的情况她也不了解，不清楚莫家里，到底谁才是说了算的人。 也许莫肃根本无力摆脱家族的安排。 她也是在认识贺予朝之后，才得知了许多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事情，有些纨绔少爷看似生活奢靡，其实到了关键时刻，都很听家里的话。 因为他们那样的家庭，很多做主的都是长辈，如果他们不愿意听话，很快就会有人来取代他们的位置。 毕竟拥有私生子，或者其他继承人的情况太常见了，并非每个人都拥有永远的自由。 他们有些人只要不听话，很快就会剥夺继承权，甚至得不到一丁点来自家族的利益分布，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若是真的变成了个普通人，应该会很难做。 “如果你想好了，不管你做什么，我肯定都会支持你。”盛雀歌安慰道，“人与人之间，会有怎样的缘分，都是强求不来的，也许没有莫肃，还会有另外一个值得你爱的人出现，对吧？” “也对，说不定那个人正等着我发现他呢。” 顾碧说得轻松，只是心里很清楚，她不会轻易喜欢上谁，从小到大第一次心动，便是在看见莫肃的那一秒。 也许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他出现的时候，只是这一顿段情，很有可能永远看不见结果。 …… 和顾碧分开之后，盛雀歌打车回家，发现贺予朝已经到了。 男人应该刚洗了澡，头发还是湿润的。 他坐在客厅里，电视开着在放综艺节目，不过他的注意力是放在手中的电脑上。 盛雀歌也没有管自己一身烤肉味，冲过去就抱住了他：“想我了么？！” 电脑差点都被她压坏。 贺予朝淡定地把电脑放到一边，才拥着盛雀歌说：“去哪儿了？” 他嗅了嗅，神情看起来略有些嫌弃。 盛雀歌察觉出来了，还故意凑他更近：“我和顾碧吃烤肉去了，怎么样，香吧？” 她神情愉悦，吃得确实很开心。 贺予朝干脆把她抱起来，带她上楼去洗澡：“臭死了，我应该直接把你丢出去。” “那丢啊，现在就丢。”盛雀歌说，“不丢不是人！” “舍不得。”男人突然勾唇说了这么一句。 盛雀歌被他撩得脸热，直接转移了话题：“对了，我想问你个事儿。” “嗯？” “我先说，我是帮顾碧问一问，莫肃是不是会听家里的安排联姻？” 贺予朝还算冷静：“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想知道我的好朋友有没有机会了。虽然顾碧觉得她没什么希望，但是万一呢，是吧？” “莫家倒是有些安排。” “他是不是还经常相亲？” 贺予朝语气一沉：“这个你都知道了？” “顾碧告诉我的！！” “......是。” 到了楼上，盛雀歌也不着急洗澡了，非要先问出一个结果来才肯罢休。 “那你告诉我，你觉得顾碧有多少希望？” 第201章 借个火吧，先生？ 贺予朝眯着眼，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盛雀歌等了很久，才终于听见他说：“没有希望。” “......为什么没有希望？因为顾碧长得不好看吗？还是因为顾碧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莫肃不一样。” 贺予朝摸了摸她的头发，完全忘记自己刚刚才想要逼着她赶紧去洗澡。 “嗯？” 贺予朝又等了许久才开口：“莫肃，是私生子。” “啊？” 意外之外，盛雀歌冷不丁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孟痕。 孟痕也是孟家的私生子，不过相比起来，孟痕的地位好像要低很多...... 贺予朝缓缓道：“莫肃还有个大哥，原本是莫伯伯钦定的继承人，但是，他犯了些错。” 盛雀歌问：“什么错？” “莫伯伯对儿女的三个要求。” 一个赌一个毒，还有个是自相残杀，谁要是碰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莫家大少原本已经在莫氏集团董事局工作了，也自己鼓捣了许多生意，圈子里都认为，很快他就可以接班，成为莫氏集团的下一任董事长。 然而前几年，莫大少跟人赌球，输了三个多亿，闹到整个圈子里都知道这个消息，莫家丢了很大的脸。 莫大少犯了父亲的禁忌，立马被放弃了，直接被踢出董事局，从那之后，就只能拿着闲钱，管几家不重要的分公司。 莫氏那么大的产业，莫大少从此都没了继承的机会，却无人去怜悯他，毕竟，他明知故犯，自作自受。 而莫父，直接就挑选了下一个继承人。 他挑出了莫肃，一开始莫肃进到公司时，并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 整个集团上下那么多的人，光是同样姓的就有不少，根本没人会想到莫肃便是莫氏集团新的继承人。 他在莫氏集团基层工作了一段时间以后，才被层层提拔，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在了董事局。 这下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莫氏集团新的少东家。 至于莫大少，已经没有人再卖他的面子，更无人还记得他是谁...... 说起来很残酷，但确是事实。 莫肃从私生子的身份变为了继承人，这样的机会太难得，没有人会想要放弃，假若莫肃有违背莫父的行为…… 盛雀歌听了大概故事以后，也忽然心生无奈。 莫肃如果想要继承莫氏集团，就不可能忤逆他父亲的想法，注定了要和同等身份地位的千金小姐联姻。 顾碧进到莫氏集团的时候，莫肃已经进到董事局了，关于莫家内部的一些故事，公司也都有私下里的传言。 正因为多少听说了，顾碧才会从一开始就不抱希望。 盛雀歌很难去想象，莫肃经历过多少，只能说，缘分的存在，真是种玄乎的东西。 分明要让他们遇见，要让顾碧动心，又从开始便斩断了她所有向前的路，让她只能停留在原地。 “别想了。”贺予朝还算是善意的提醒，“告诉你的朋友，趁早放弃，有些心思不该出现。” “知道了。” 盛雀歌是知道了，但......有很多事情总是不受控制的。 两个人今晚分别后，顾碧的室友让去帮忙接自己回家，室友喝的有些多，怕自己回不去了。 室友今晚有朋友过生日，在一家酒吧玩了挺久。 顾碧到了酒吧时，都快半夜了。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室友所在的位置，一帮人竟然还在兴头上，看到顾碧来了，还招呼着她一起喝。 顾碧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杯，并没有让自己喝醉。 室友小声和她说：“你再等我一下好不好，我要去送礼物呢，他今天过生日，我终于找到了一个送礼物的机会。” 顾碧点了下头。 她坐在一旁等，百无聊赖四处打量，忽然就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二楼包厢下来。 顾碧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 她怕自己看错了，一直在确认是不是真的看见了她心心念念的人。 顾碧很快便跟到了后门，酒吧后门出去之后应该是一条小巷，很昏暗，平日也没什么人从这里路过。 她刚追出去，就听到不远处有男人低低的声音，像是在打电话：“里面太吵了，你现在可以说。” 他跟人谈着一些事情，沉缓语调没有什么波动，四平八稳，和他这个人一样。 顾碧出来之后被冷风一吹，忽然就感觉自己太冲动，这样莫名其妙跟了出来，到底想做什么？ 小巷里很昏暗，顾碧站在门边，朝着莫肃站的方向看过去。 她只能看见他的轮廓，在夜色里依旧高大冷漠。 有火柴声音擦响，接着便有红色的火光凭空出现，他冷如冰山的脸也被照亮了那么一瞬。 莫肃指尖夹着烟，有很轻的吐息声。 他的指尖也随着动作，一名一灭。 顾碧呼吸一滞，忽然觉得这画面该死的性感。 尽管那个人的脸上应该还是没什么表情的，冷得像是个面瘫一样。 但这画面依旧让她难以冷静。 顾碧正在到底是继续偷看下去，还是趁着莫肃还没有被发现时离开这两个选择中纠结，黑暗里又出现了男人无波无澜的声音：“看够了么？” 顾碧心脏猛地跳动，很罕见的慌乱不知所措：“对，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站住。” 顾碧抬起的脚就那么放下了。 莫肃的语气让她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周身都是冷意：“谁让你过来的？” 她想，莫肃应该看不清她是谁。 这里这么昏暗，她也是凭着刚才莫肃点烟的时候，才短暂看见了他的脸。 现在这样正好，莫肃不会知道她是谁，她也可以难得的大着胆子，做一些平时她根本不敢做的事情。 香烟的雾气在空气里缓缓流动，莫肃的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再问，顾碧就已经抢先回答：“我只是碰巧出来，想抽根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用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说：“这位先生，我可以问你借一下火吗？我忘带了。” 顾碧的声音很软，是一种南方人独有的温柔。 她说话时声音不可抑制的在颤抖，那种强撑起来的冷静，很是特别。 莫肃本该拒绝，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过来。” 顾碧几乎是屏住呼吸在往他靠近，在这样黑暗幽深的地方，问一个男人借火，她这辈子头一回做这种事情。 若是放在某些人中间，这大概就是意味明确的暗示了。 顾碧哪里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不要太失态。 她是抽烟的，偶尔压力大时，就会抽上几根缓解情绪，否则那么多事情憋在心头，没有一点纾解的方式，迟早能把人给逼疯了。 她拿出了一根薄荷味的爆珠，在靠近莫肃之后，鼻息间也能闻到更清晰的，属于莫肃的味道。 那是种难以形容的，很奇妙的味道，属于一个成熟且沉默的男人。 “谢谢先生。”顾碧将烟拿出来，她可以看见莫肃的眼睛，那双瞳孔在此刻显得更暗了，几乎没有光。 四周很安静，酒吧里的一切都被一道门隔绝开，里面和这里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里离路边还很远，也没有任何汽笛声，静谧到顾碧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好像很有规律，其实比平日里的跳动速度快了一倍，在她胸腔里扑通扑通，仿佛随时要喷涌而出。 火光再次亮了起来。 顾碧特意低下了头，凑近他修长有力的手指。 这个角度，莫肃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瞥见她耳边不听话的几个发丝，翘起来，有些调皮。 香烟很快点燃，顾碧立即吹熄了火柴，她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笑，是个清冷却撩人的笑。 “谢谢你的火，我走了。” 她很快转身，毫不留情。 开门时，莫肃清晰见到了她纤弱的背影，还有股莫名的倔。 男人依旧没什么波动，只是轻轻捻动了指尖的烟头，又吸了一口烟。 那股很淡的香味在她低头时，没什么遮掩的扑面而来。 这个气味...... 他竟然扬了扬嘴角。 完全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早就暴露的顾碧匆忙回到酒吧，灭了烟，装进了口袋里。 室友见她回来，疑惑问：“你去哪儿了，我差点以为你也喝醉了，然后被人拐走了呢？” 顾碧摇头：“你可以走了吗？” “走吧走吧，礼物送出去了，趁他还没拆我们先溜，万一他拆了礼物就要当面拒绝我怎么办？” 顾碧和室友一起往外走，她也不经意想到了缘分这个词。 她的室友也正在经历一段不敢轻易诉讼的暗恋，但是对方比她勇敢，已经将所有心思放在了生日礼物里，亲手送给了喜欢的那个人。 哪像她，暗暗心动了好几年，也从来都什么都不敢做。 也不知道在离开莫氏集团的那天，对方都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 转眼，国庆到来了。 今年的国庆比往常都要热闹许多，在节日的前几天，贺予朝问她：“要不要去现场？” 盛雀歌没明白这个现场的含义，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是要问她去不去那天的庆祝活动现场。 “我可以去么？” “老爷子今年要去参加，你如果想去的话，可以。” 盛雀歌看到了不少相关的信息，还真没想到自己也能够拥有去到现场的机会。 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去亲眼看一看的，而许多名额也早就定下了，她有些疑问：“这么临时，来得及么？” 某人竟然回答：“不临时，一个多月之前就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审核早就做完，只是没告诉你。” 盛雀歌：“......？” “那你还不早些告诉我！” 要是早些告诉她，她就能提前很久开心激动一下了好吗？ 贺予朝凝视着她的眼睛：“当时我并不确定，你是否会愿意和我一起。” 那时候，两个人之间的互相试探正在如火如荼展开，谁也无法料到结局会如何。 即便自信骄傲如贺予朝。 盛雀歌憋不住脸上的笑，小声说：“你那时候就想要带我一起去了哦？我是什么身份，你的家属？” “自然是贺家带去的。” 否则哪里有那么容易？ 于是休假的第一天，盛雀歌度过了最为难忘的日子。 等到晚上，所有庆祝活动结束，她感到很满足的同时，也累到差点睁不开眼了。 贺予朝推了之后的所有应酬，交给贺家其他人去负责，把盛雀歌带回了家。 她在车上时还迷迷糊糊问：“你说老爷子能撑得住么？” “他老人家身体可比你好。”贺予朝捏着她的鼻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爷爷现在还精神着，哪像你？” “那我就是没有他老人家厉害嘛，我也不想的呀。” 盛雀歌转身抱住了贺予朝的腰：“不准再说我了，我要睡觉，过两天还有大事儿要做呢，我得先养精蓄力......” 然后才好对付盛月歌。 贺予朝看她确实很困了，有些心疼，后来到家了也没把人叫醒，直接帮她换了衣服，让她先睡觉再说。 这时候，某人又一点都不在意她是不是还没有洗澡就睡到了床上。 之后两天，盛雀歌和贺予朝都没有太多重要的事情，她在家里跟着学习做饭，虽然成品水准一般，她都逼着贺予朝亲自品尝了。 贺予朝到后来甚至想让她放弃做饭这一件事情，但看她热情十足，还是没忍心浇灭她的热情。 “明天就是拍卖会了，贺先生一块儿去么？” 贺予朝把人圈在怀里，喂她吃葡萄，不紧不慢道：“你还想自己去不成？” “这不是怕你觉得无聊么。” “看你怎么报复人，不算无聊。” “倒也是，你肯定最热衷这种事情了，要是当初你想对付我的话，我肯定都见不到今日的阳光。” 贺予朝说：“不对。” “你还有别的手段不成？” “应该是......把你关起来，不止见不到今天的阳光。” 盛雀歌打了个寒颤：“......我现在后悔来得及么？” 贺予朝在她耳边轻笑：“晚了，宝贝儿。” “......” 盛雀歌狠狠咬在葡萄上，当做是在咬他了。 这个人，的确有些狠，谁跟他在一起，都得冒着极大的风险。 他有多变态，也只有她最清楚了！ 盛雀歌低低哼了声，鉴于自己承受能力不错这一点，还是可以继续呆在他身边的，这种祸害，还是她来收了吧，免得他以后再去祸害别人不是么？ 翌日，有个高端的拍卖会在某国际大饭店地下一层举行。 整个饭店都戒严了，据说今晚的拍品都很价值连城，非常珍贵。 能拿到今晚拍卖名录和请柬的，都是龙城里地位不低的贵胄们，和一些新晋富商之流，个人资产低于十位数的，根本没有资格来参加。 因为有贺予朝在，待遇便也是不同的，他们去了之后就被穿着旗袍的女士迎接去了最佳观赏位置，能够欣赏到每一件拍品最完美的模样。 今晚每个位置都是隔开的，确保绝佳的私密性，盛雀歌进来之后坐了一会儿，就把厉晚舟叫了过来。 厉大小姐今晚打扮很惊艳，没有比她更适合白色礼裙的人了，纯粹的颜色在她身上完全契合，实在美不胜收。 “人可都来了。”厉晚舟冲着盛雀歌抛媚眼，“咱们等着看好戏吧。” “她们坐哪儿？” “斜对面那个包厢，不过在后面，放心，包厢里有隐形监控，保证你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那边，盛月歌所在的包厢里。 得知能够和新认识的姐妹们一起来参加这个拍卖会时，盛月歌是很有些激动的，毕竟在这里所见到的人，哪个不是身价亿万的真正权贵？ 第202章 盛月歌开始中招了 最近的盛月歌看起来是安分了一些，不过是因为她遇上了这帮新朋友，想要借着这些人，再去找合适的结婚人选罢了。 只是暂时还没有碰见她喜欢的，盛月歌要求也不低，仗着自己年轻貌美，自然想要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优异的男人。 就好像她当初看上了贺予朝一样，后来又觉得叶炳文不错，总之他们在她的眼里，都是完美人选。 可惜，这些机会都没有了。 “今晚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 “我看都一般啊，贵是贵，可我们拿回去除了放着当摆设还有什么用？” “赶紧给你家老爷子选几样他喜欢的回去，好歹把老爷子哄开心了，下个季度多给你发点零花钱......反正你买了什么，也是用他的钱，不亏。” 盛月歌听小姐妹们聊天，始终保持着淡淡微笑，这么气定神闲的模样，还真让人认为她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根本不在意。 “你打算拍点儿什么么？这些珠宝首饰的，你感兴趣么？” 听人问了，盛月歌才轻轻笑着说：“我看了眼，像这个紫砂壶，我家里也有，还有这个蓝宝石项链，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是吧，除了贵好像也没有太大的优点了。” 又有人说：“不过还是有好东西的，不说今晚还有块原石么？” 她们说的是刚从缅国运送来的翡翠原石，至于一刀切下去到底值不值钱，就没人知道了。 但据说这是有专业人士看过的，开出绝佳翡翠的概率很高。 “这个可以尝试一下，要是真开出了好玩意儿，那可就赚了，就算东西不好，也就当玩一玩了。” 反正都是撒钱的手段，她们这帮人从来就不缺钱，每个人光是家里给的零花钱，都有不小数目了。 她们中间好有些都是刚留学回来，靠着家里捐教学楼捐图书馆去读了世界数一数二的大学，如今靠着光鲜简历回来开始接手家业，但都还没有收心。 盛月歌跟她们在一起，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她们这帮人看盛月歌平日里吃穿用度都很不错，也没有谁去真的调查一下盛家经营状况到底如何。 反正都只是在一块儿玩罢了。 “那咱们等会儿看看，有合适的机会就拍下来！” 达成了共识之后，拍卖会也很快开始了。 盛月歌看着一件又一件拍品呈现，偶尔也会参与几次，但她选择的时机都很好，能够让人看出她有些兴趣，但又不会非要不可。 最后那些东西都被更高的价格拍下了，想要的人对其都是势在必得，盛月歌输了也不奇怪。 并不会有人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花上多少钱在这里面...... 拍卖正热火朝天时，有个人出去了一趟，又回来，声音都略显激动了：“听说没有，孟家少爷今晚也在。” 孟家少爷...... 盛月歌眼神轻动，却没有露出任何意外情绪，而是静静等着她们聊起来。 “孟少爷真来了呀？” “对，是真来了，你们见过他么？我见过一次，长得真好看，就跟一幅画儿似的。” “那是当然了，孟夫人当年可是香江知名美人，北上嫁了人，才很少出现在镜头里了。” “你们谁想去认识认识么？我也真想去见见孟少爷长什么样子。”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想要见到孟少爷，和能不能见到人，是两码子事。 而刚刚来通知消息的女孩儿说：“你们可别冲动，他虽说脾气挺好的，但也不能随便就认识了，显得你们多轻佻啊。” “那怎么办？你们敢说对他没兴趣？” 新贵始终只是新贵，对于真正盘踞在龙城的这些大家族，都是很感兴趣的。 孟家自然也是其中很有实力的家族，况且孟家少爷也是远近闻名的模样英俊...... 包厢里几个人都有些期待，今晚这个机会很好，要是能够和孟少认识，那才是真正有所收获了。 到最后也没人讨论出结果来，不过她们也只是嘴上满不在乎，实际上还是很在意面子的，拉不下脸去主动搭讪。 于是关于孟少的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盛月歌低头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坐到了发现孟少今晚也在的女孩儿身边。 “你是不是想去认识孟少？我帮你出主意呀。”盛月歌一脸真挚，好像是真的很想帮忙。 女孩儿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去认识，只是刚刚出去的时候，听到有人讨论，所以才知道他在。” “难怪呢，我还以为你是去打听了才知道，还想帮你来着！”盛月歌露齿一笑，英气漂亮脸上的神情很诚恳。 “谢谢你，我真的没有对那个孟少很感兴趣的，就是对他今晚有些激动，我这个人颜控嘛，可是身边长得好看的人好少。” “这样啊，那我要是认识好看的人，一定介绍给你。” “月歌你真好！” 女孩儿很天真的模样，她是今晚才被带过来的，盛月歌之前并没有见过她。 盛月歌又装作不经意地问：“所以你刚才在外面听见有人说什么了，怎么知道孟少也在的？说不定能够有机会看上一眼呢，瞧瞧他到底有多好看！” 女孩儿笑嘻嘻道：“我听她们说啊，今晚那块原石是孟少亲自挑出来的，他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东西能拍出多少价来。我还听她们调侃，要是有谁能把这玉石开出水色绝佳的翡翠，肯定能让他很开心。” “所以孟少也会注意到今晚是谁拍到了那块原石？”盛月歌眼里露出了好奇的光。 女孩儿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啦，可能吧。” 盛月歌便没有再问了，她默默思考着什么。 “啊对！” 过了会儿，女孩儿才突然想起来：“她们好像就在说那块原料，应该是想要拍那个送给孟少？” “这样啊。”盛月歌笑笑，“其实谁说得准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是呢，所以还是别拍了，万一切开就只是石头呢？” “有人掌眼过，应该不至于，就是价值到底如何的问题。” 盛月歌跟她聊了会儿，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拍卖会上。 越到后面，拍品的价值越高，盛月歌干脆都不举牌了，反正一开始也都演得差不多，现在也很好敷衍过去。 “月歌，你玩儿微博么，我关注你啊。” “玩的。” 两人很快便加上了微博好友，都打开了，盛月歌就闲得无聊刷了下首页。 她按照自己的分组一个个刷，然后打开了悄悄关注的列表。 盛月歌凝神看了眼，忽然皱了眉。 为什么......盛雀歌今晚也在这里？？ 盛月歌的悄悄关注列表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盛雀歌。 盛雀歌不常更新，但无论她发什么动态，盛月歌都会反复阅读，要是能够得出盛雀歌最近过得不快乐的结论，那她就会特别的畅快。 要不是微信没有办法加上盛雀歌，她肯定早就天天去偷窥她的朋友圈了。 而十分钟之前，盛雀歌发布了一张照片，外加一个定位。 这两点让她能够轻易判断出，她们今晚竟然在同样一个地方？ 盛雀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是来做什么的？！ 疑虑疯狂滋生，盛月歌立即切换了自己的小号，去评论：“好巧，我也在这里，你不会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吧？” 盛雀歌回复的很快：“嗯。不过你是？” “我无意刷到了诶你的微博诶，可能是你带了位置的原因。你今晚是想要拍什么东西吗？” “算吧，有想要的东西。” “是什么？” 第203章 已经掉进陷阱了 “想送人一份礼物。” 盛雀歌回复了评论，却并没有回答，到底是什么继续。 却恰好因为这样的遮掩，而让深盛月歌非常有“默契”的想到了某一种可能性。 盛月歌紧紧捏着手机，也没有再问，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儿：“你刚才听人说起孟少的时候，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你说聊到孟少的啊？”女孩儿想了想，“挺漂亮的，感觉像是哪家的千金，但是我不认识。” 盛月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强烈预感，那个人，一定是盛雀歌！ 那位孟少......盛雀歌肯定是为了孟少而来！ 正想着，她就听到身旁人说：“好像叫雀什么，没听太清……” 盛月歌死死咬着牙，她就知道！ 盛雀歌不过就是表面伪装清高罢了，上回计划想的那么周全都没有能够让她倒霉，肯定是有原因的，搞不好，就是因为她勾搭上了孟少爷，关键时候孟少出手帮她，才让她逃过了一劫。 盛雀歌，你可真是不要脸！ 陷入自己的脑补中无法自拔，盛月歌此刻所有的念头都是应该如何教训盛雀歌，让盛雀歌没办法再送成那份礼物！ 因为一个定位，一点掩饰，她便失去冷静了。 她又想，如果盛雀歌想拍那块玉石原料......她哪里来的钱？ 她越想越不对劲，干脆给陆婉发了消息：“妈！您快帮我去查查看，盛雀歌这个小贱人的名下是不是有不少钱？当初那个贱人留给她的？” 陆婉一听还得了，盛雀歌名下竟然还有她们没有发现的财产？要是她们早些发现，在盛雀歌成年之前就已经给她刮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还会留到现在？ 于是她立即找人帮忙去查了，这回，终于是查到了盛雀歌之前住的房子。 盛月歌和陆婉都快气炸了，那房子早些年是挂在盛雀歌母亲好友名下的，等盛雀歌成年之后才转手回到了盛雀歌这里，她们根本根本没有发现。 “难怪她还能有钱到拍卖会来！这个盛雀歌可真是不得了，瞒着我们那么久！” 盛月歌在信息里疯狂辱骂，好半晌才让自己胸口憋着的气抒发了一些。 “我看这小贱人今天能去，也是因为勾上了男人，不然她怎么会有资格？女儿，你可别让她得逞，要是真让她跟孟少在一起了，咱们以后想对付她就很难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怎么破坏她的事情啊？要不然，我把她想拍的那玩意儿拍下来，然后我再想办法接近那个孟少？可是我对他真不怎么了解。” “妈妈帮你去调查一下他，你尽管去做！！” “您放心，我才不会让她好过！” 两母女很快达成共识，从未想过她们此刻所有的想法，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早就掉进了布好的陷阱里，还根本就没有发现...... 这边，盛雀歌看着拍卖名录，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这还得多久啊？” 贺予朝看她困得很，便戏谑了一句：“最近这是怎么，要准备冬眠了？” “秋乏嘛。”盛雀歌撇嘴，“而且现在真的很无聊。” 盛雀歌说完之后，又往贺予朝身上蹭了蹭，抱着他的胳膊，把脑袋搁了上去，找了个挺舒服的姿势。 厉晚舟在旁边看得那叫做一个目瞪口呆，她和盛雀歌认识之后，可没见过她这样黏黏糊糊的模样。 爱情的力量果然很伟大！ 厉晚舟默默低下头，绝对忽视这对在她面前秀恩爱的狗男女！ 盛雀歌也是突然想起来厉晚舟还在，然后欲盖弥彰的坐直了身体，脸颊微微泛着红。 贺予朝锋利的脸庞轮廓随着她的举动而变得柔软，笑了笑，倒是没再调侃她。 “我们今晚偷偷借了孟泛扬的名号，应该没事儿吧？”盛雀歌这时候才想起来关心这么一句。 “没事，不用管他。” 反正孟公子这时候也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沉醉呢，这边发生什么也碍不着他的事情。 不过提前已经和孟泛扬说过了，所以他今晚都没有外出，让自己暂时消失一个晚上，身边陪着的人也都是听话的，不会随便乱说他的行踪，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今晚确实就在这拍卖会现场。 实际上，要让孟少爷亲自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听说有热闹看，这厮肯定跑得比谁都快。 但盛雀歌觉得，自己这些事儿，还是别牵扯上别人了，就像上回让叶炳文来帮忙一样，最后还得贺予朝来道谢，她不想再让贺予朝替自己做这些事情。 现在这样刚刚好，孟泛扬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是呆在家里即可，这样贺予朝也不算欠他多大的人情，要还也就是吃顿饭的事情，盛雀歌自己都可以来做主请客...... 这些小心思，盛雀歌觉得贺予朝是猜得到的，但是男人很敏锐也很通透，即便发现了，也不会再来拆穿她。 他只要什么都没做，就算是默认了她的行为。 这也算是一种他们之间的默契。 “诶，还有一个拍品就轮到了！” 厉晚舟在旁边格外激动，差点让盛雀歌忘记自己才是盛月歌的仇人。 今晚贺予朝已经拍了一对玉雕，是要拿来送人的，维护世家关系，总归有不少人情往来，即便是贺予朝也无法免俗。 越是身份地位不凡的人，有时候越是遵守一些人际规则。 他们正是吃透了一切，才能够比任何人都要游刃有余，轻而易举便掌控一切。 毕竟人心只是他们玩弄鼓掌之间的工具而已。 盛雀歌趁机点开了盛月歌来评论的微博小号，不禁嘲讽了句：“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点蠢？小号也不做得认真一点，这种一看就是小号的，还敢拿来找我评论。” “她可能真的是脑子不太好使。”厉晚舟跟着一起吐槽，“你说这同一个姓，怎么就有这么蠢的人？” 盛雀歌哼道：“陆婉又能聪明到哪儿去？她也就是遗传了陆婉的那个智商水平。” 当然，她们也并非一无是处的，愚蠢和心狠手辣并不矛盾。 又蠢又坏，说得便是陆婉和盛月歌这种人。 盛雀歌一直觉得，自己母亲输就是输在爱上，她太爱盛世才了，才会以死亡告终。 第204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要真的论起聪明才智或者各种手段，盛雀歌母亲根本不输给任何人，她只是败给了爱，无法接受付出一切的男人竟然带着小三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百倍挑衅，才选择用最绝决的方式离开人世。 盛雀歌握着水杯，无意识在掌心里转动，唇角泄出一点无与伦比的笑，比之任何珠宝都要夺目。 这分明是个充满了算计的神情，但贺予朝转眼看着她，却觉得没有人比她更干净简单了。 男人温暖的手掌握住盛雀歌的，嗓音里有种莫名的愉快：“要习惯，以后会有更多这样的日子。” 他们会一次次见到盛月歌和陆婉，陷入绝望境地里苦苦挣扎，永无翻身之地。 ……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个拍品，也是今晚的重头戏。 主持人天花乱坠介绍了一大堆，全是告诉众人，今晚这块原石有多大的潜力，可能开出怎样完美的玉石原料。 这些介绍在很多人听来，都极其心动，包括盛月歌所在的包厢。 她的小姐妹们格外兴奋，她们热衷于这种类似于赌博似的游戏，她们喜欢从未知里获取满足感，她们一致认为，让人猜不到结果的游戏才更有意思。 当然，这个环节并非强制，等同于赌博，参与全凭自愿，选择竞拍，就等于接受了不公平的规则。 盛月歌有些坐不住，她此刻对这块原石势在必得，不想放过，可如果任由她们同自己竞争，价格只会越来越高。 她得想个办法…… 盛月歌很快就心生一计，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们都打算拍来做什么？” 几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她听完之后，淡定的逐个击破： “送作寿辰礼物怕是不太好，万一开出来只是个没有用的石头或者死玉呢？花多少钱倒是其次，总让家人觉得你不务正业了。” “做首饰倒是可以，只是假如开出来水头不好，打磨好了也不值几个钱。我估计没个上千万买不下来，要是不合适就亏了，倒不如直接去买一块不错的原料去切割，好歹心里有底。” “其实玩这种东西就是一时刺激，想想咱们也不为了赚这笔钱，不缺这点儿，要说好玩的东西还有很多呢，花在这一块太不值了，你们现在都要准备在家里的集团上班了吧？以后做事肯定要低调些，别让人找到什么把柄，指不定有多少人天天盯着你们呢，小心为上。” 盛月歌其实挺大胆，把她们平日里基本忽略掉的伤疤直接撕开了，这几位大小姐都是不学无术的，优秀履历也全靠家里花钱弄来，以前只需要吃喝玩乐就好，但如今开始思考未来的诸多规划，便知道一直这么下去不可以。 花上千万来玩赌石，说实在的不算大事，可谁也说不准这种事情会被拿出去当引子，给她们制造麻烦？ 盛月歌也没有指明这话是说给谁听的，恰好就让每个人都听了进去，选择的时机可以说是恰恰好。 在这种玩弄人的小计谋上，盛月歌从小到大可以说早练就得炉火纯青了，只要是她认为有利可图，或者有必要花费时间去想办法拉拢的人，大部分时候都收效颇丰。 于是，刚才还跃跃欲试的众人，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盛月歌又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女孩儿说：“我这是在帮你呢，你不是对那个孟少爷很感兴趣么，等会儿你举牌试试，万一就拍到手了呢？” “可是……”女孩儿有些犹豫，“我家里应该也不会允许我那么做吧，而且我没有那么多钱……” 盛月歌佯装诧异：“啊，我看你刚才挺期待，还以为你其实也很想拍下来呢？” “要不你拍？反正大家都不拍了，要是竞争力不大，你也试试看吧！” “我……倒也可以，不过我刚才跟大家那么说，现在也不适合了。” “没事没事，就跟她们说是我想要的！” 盛月歌从刚才就看出来了，这女孩儿年纪不大，最多刚成年，只是跟着她们一起玩，关系不是很亲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带上她的。总之她说那些话，有意无意示好，就算女孩儿把她说的那些告诉别人了，她也还有很多可以自圆其说的办法，不需要太担心。 于是，盛月歌故意告诉大家：“苗苗说很感兴趣，我们帮她拍吧？” 有人还愿意来冒险，她们自然乐得见识，都没有多想，便又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盛月歌一副自己完全是在帮忙的态度，开始参与竞价。 价格十万起，几轮过后就上百万了，这种事儿就是拿运气在博，到底赚还是赔，也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 盛月歌想到那位孟少，又想到此刻也在参与竞价的盛雀歌，便恨得牙痒痒，简直想要从某个包厢里把人抓出来嘲讽一番再说。 想跟她斗，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资格！ 盛月歌看着价格飙升，有些心疼，但也没担心，等会儿她的东西到手了，自然有办法接近那位孟少。 这块玉石，只是个媒介，她很相信自己只要和孟少爷见面了，一定会让他对自己念念不忘。 还可以把盛雀歌的计划给破坏了，实在是两全其美！ 其实真正愿意参与进来的人不多，盛月歌观察过，几轮之后，就只剩她这边，和另一个号牌在竞争。 肯定是那个小贱人！ 她还不相信，斗不过盛雀歌！ 价格终于升到了八位数，盛月歌咬咬牙，不肯放弃，继续竞价，终于，又是一轮之后，她到手了。 这玩意儿总算是落到了她的手里！ 盛月歌面上露出得逞笑容，也不知道那个小贱人现在是什么心情，肯定都气得跳脚了…… 跳脚是在跳脚，但是兴奋又开心的。 盛月歌上当比她想得还容易，毫无防备，直中红心。 盛雀歌利用了她与自己水火不容的关系，以及攀附权势的野心，笃定盛月歌会想要来争这块原石。 至于再怎样让她完全落入圈套还不怀疑，苗苗就是个很好的帮手，她实际上就是个普通人，被厉晩舟打造成了名媛千金，用最短速度融入了盛月歌那些小姐妹的圈子里。 再借由苗苗的手，一步步瓦解盛月歌的防线，让她根本没有准备就已经在圈套里了，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至于盛雀歌在微博上的添砖加瓦，就是给盛月歌最后一刀。 八位数……盛雀歌倒想看看，那两个人还能不能在亏了这么一笔钱之后，还维持着气定神闲的态势。 之前几次，盛雀月的确是亏了不少，但那些钱于她而言，也还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数目，割了肉，可还没剜心。 这次就不同了，盛月歌不仅是主动跳进陷阱，更是亏了一笔足够令她心痛的钱，多有趣？ 拍卖结束后，盛雀歌就打算去看热闹了。 今天这拍卖会，采取了和寻常差不多的拍卖方式，所有拍品都是卖家单独提供，而稍有不同的在于，名录上的玉石原料属于彩蛋环节，即便拍卖行请人鉴定，也无法保证百分百的正确率，所有买家在参与拍卖时，就等同于接受了风险。 这就是活生生的赌石，不过是换了种名号，更容易忽悠人罢了。 盛月歌就是这个被忽悠住的，她的小姐妹们初来乍到，也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盛月歌自然更不清楚。 就算最后亏了，那也不是拍卖行的责任，至于她所认为的，这玉石的提供者实际上就是孟少爷本人，就更是无法证明的，唯一信息来源还是苗苗……她到时候就算要找麻烦，也没地儿可以让她说理，这个哑巴亏，她吃定了。 贺予朝原本想陪着盛雀歌一起去，但被她拒绝。 “你要是去，不就被她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我现在在她眼里，可还想尽办法想勾搭上孟少爷呢。” 贺予朝有些不快：“这又是你们谁想出来的主意，非要扯上孟泛扬。” 就不该搞这么一出！ 某人莫名酸溜溜的，分明只是谎言，也让他不太乐意了。 “这不是孟泛扬花花公子的人设立得稳么，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也就只有他了，还有个关键嘛……” 传闻中是孟少爷风流多情的那张脸，还是很有诱惑性的，能激起盛月歌的挑战欲，还能让盛月歌动心。 “赶紧去，不要浪费时间。”贺予朝暂时做出妥协，眼神微妙，又让盛雀歌产生了心虚的感觉。 盛雀歌和厉晩舟直接去了拍卖行的工作间，在这里结款之后，买家便能将属于自己的珍宝带走，当然，如果需要，都会有专人送上门，七天无忧，送货到家。 但盛月歌肯定是不需要的，她还指望拿着这原料去见孟少爷呢，今晚趁热打铁是最好的，免得之后也见不着人…… 盛月歌刚办完一切手续，就看到了她的仇人，以及仇人的朋友。 “嚯，瞧瞧这是谁，是盛律师呐，盛律师怎么到这儿来啦？是不是倾家荡产才拿到入场券的？” 盛雀歌微笑：“是你拍到了孟少的石料，对吧。” “啧，你倒是不笨，还能猜出来，但那又如何，这玩意儿现在属于我了，你想要用这东西来讨人欢心，可下辈子吧！” 孟少自己亲手弄来的原料，要是经过她的手，再开出最好的翡翠……她自然能够就此和孟少牵上线。而假如最坏的打算，如果这玉石没那么高的价值，也总不会一文不值，她亏了点，也可以想办法圆回来。 盛月歌就是需要这块原料为自己博得一个机会，攀上孟家。 关于孟家的事情，她也早听说过，只是过去找不到任何机会，也只能肖想，要真说起来，孟家也是近乎完美的选择了。即便孟少爷花名在外，但这些，盛月歌都是不在意的，她对自己的魅力最后自信，就算是叶家的那个，不也对她动过心？ 至于后来……那也得怪盛雀歌这个小贱人，要是没有她搞破坏，自己还能吊不到叶柄文？？ 盛月歌的眼神更愤恨了几分：“你赶紧滚蛋吧，想跟孟少怎么样，也得看人孟少瞧不瞧得上你！” “噢，那你呢，拿着那块原料就认为自己可以得到他了？” “你别多管闲事！盛雀歌，你想跟我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那你可得抓紧时间了，不然孟少走了怎么办？” “……要你提醒我？！反正东西在我的手里了，你觉得孟少会认为谁更厉害？我等会儿就把东西亲手送到他面前去！” “那你去吧。” 厉晩舟在一旁起哄：“你赶紧去噢，不然孟少爷真的要走啦！你找不到人，还怎么勾搭人家啊？” 盛月歌也瞪着厉晩舟，却没直接跟她吵，毕竟厉家有多厉害，盛月歌心里很清楚，知道不能去招惹自己彻底惹不起的人。 不过她也决定不和她们计较了，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还是去做正事…… 这时候，先想办法同孟少联系上才是要紧的，盛月歌连理由都想好了，就说她的好友苗苗听说了这个事情，但不好意思自己出现，所以由她来代为转赠。 盛月歌很有经验，就等着真正碰见孟少爷的那一刻。 “我不想搭理你们，咱们走着瞧！” 盛月歌回忆苗苗告诉她，孟少所在的包厢，带着工作人员就杀了过去，然而等她走到了地方却发现，这间包厢里，并没有一个姓孟的人。 “孟少爷在哪个包厢？”盛月歌转头，质问身后的工作人员。 “哪个孟少爷？” “孟泛扬！你们不会连孟少也不认识吧？” 盛月歌这颐指气使的态度，还真能让人误以为，她和孟少已经有什么关系了…… “可是咱们今晚的宾客名单里……并没有您所说的这位先生。”工作人员低着头，毕竟是刚花了一千多万的贵客，还是得恭恭敬敬才行，不能把人给怠慢了。 盛月歌声音骤然拔高：“怎么可能没有！你们怎么回事，连有哪些客人都搞不明白，还怎么做事！” “不好意思盛小姐，我们今晚的宾客名单里确实没有姓孟的先生，您要不联系一下他，看看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盛月歌脸色都变了，她脑子里一团乱，难以置信地问：“可我拍的这块原石不就是孟少爷提供的吗？！他怎么可能不来？！” “……盛小姐。”工作人员逐渐有些紧张，很为难，“您拍下的原石，是由厉小姐提供的，并不是您说的孟少爷………” 盛月歌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她极度震惊，语气不善地诘问：“怎么可能，你们这些人太不靠谱了，我在你们这里拍下东西，连提供者是谁都会搞错吗？还有你说的厉小姐又是谁！你们一定弄错了，现在就去给我查，肯定是孟少！” 盛月歌对自己的认定深信不疑，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认知是错误的，因为如果证明了她的错误，那么…… 这个设想只是在盛月歌心头绕了一圈，就被迅速驱赶，她的嗓子甚至都有些哑，劈裂开，足够显出她有多不愿相信。 “盛小姐，我们都有提供者名单，但是需要同上级申请才能给到您，请您稍等一下。” 盛月歌狐疑道：“真的有名单？” “是的，确实只有一位厉小姐，没有孟先生。” 然而盛月歌不见棺材不落泪，神色慌乱无比了，还在逞强，祈求着结局能够如她所愿。 在这个等待过程里，她更是不死心的，想去联系苗苗。 对，是苗苗告诉她的，苗苗肯定知道！ 在想起苗苗的一刹那，盛月歌的内心更是被巨大恐惧和绝望笼罩了，她骤然发现，自己相信苗苗，相信的有些过分了，根本只是一个刚认识的人而已，她怎么就彻底相信了她所说的一切呢？ 第205章 看她抓狂真开心 以前，盛月歌自恃聪明，若是看到有什么新闻里讲诉谁谁谁又遭遇了诈骗，总是不屑地想，若是这些骗子敢来打她的主意，一定会反过来被她骗得死无葬身之地。 她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那些显而易见的骗局，有那么多的漏洞，却依旧让一个又一个的人上当受骗，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蒙住了双眼，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前方已经是一个那么明显的坑了，受骗者竟然还是会掉入骗子的陷阱里？ 然而此时此刻，盛月歌好像突然有了深刻的体会，能够理解那些受骗者的想法，因为她竟然也掉入了一个那么明显的陷阱里。 现在想起来处处都是破绽，她只要再稍微谨慎一点，都不至于被人耍得团团转，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在这里等着一个几乎呼之欲出的答案，她的审判早已经来临了，只是她还不愿意接受结果罢了...... 在等工作人员回来的过程里，盛月歌依旧怀揣着最后一点可笑的希冀，联系了苗苗留给她的微信号。 但一直等到人回来，她也没有得到回复。 盛月歌再听见自己说话声时，已经不再有先前那些盛气凌人，就像是在等候着死亡宣判，充满了绝望。 “盛小姐，名单都在这里了，您要看看吗？确实是没有您说的那位孟先生，本来我们的名单是不该给您看的，但因为您今天是咱们的贵客，所以领导特别批准让您过目......盛小姐，盛小姐？” 盛月歌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哦，我知道了。” “您还有别的需求么？还有您拍下的这一块原石，给您送去什么地方呢？还是需要再帮您联系专业人士来为您切割？” 盛月歌嘲讽地笑了一声。 这笑容，是讽刺自己的。 她说：“不用了，先送到我家吧。” 盛月歌此刻的脑海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要吞噬掉她所有的理智，可偏偏她又无处发泄，憋得一张脸通红，五官竟也是扭曲的样子。 “还没走呢？” 盛月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脸庞上骤然出现了恨意：“你，果然是你！” “是我啊。”盛雀歌站在不远处，轻轻笑着，同盛月歌的反应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这个贱人！你真是太不要脸了！你居然，居然敢这么骗我！” “是，你说对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准备的，惊喜吗？”盛雀歌歪了歪头，故意问厉晚舟，“你说她刚刚花了多少钱拍下你随便从山里捡来的一块石头？一千万，是不是？” “可不止一千万呢，你还得把零头算上。”厉晚舟也跟着微微一笑，“怎么样啊，把小贱人这句话还给你吧，当初你在背后试图破坏我和宗序的关系，这笔账到今天才和你算，真是委屈我自己了，也便宜了你。” “你们简直就是狼狈为奸！” 盛月歌气得都开始胡言乱语了，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注意你的措辞。”盛雀歌纠正她，“我们可是在替天行道，让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罢了。” 是谁先设计害人，就是谁活该遭到这样的报应。 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未来还有许多精彩剧情等着盛月歌，才这么点儿她就受不了，那怎么行？ 游戏既然开始了，在盛雀歌宣布gameover之前，是绝对不会结束的，只要她想，那么盛月歌和陆婉都会在这场单方面的屠杀里，一日复一日的陷入恐惧中，无法自拔。 “行，今天是你们狠，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输了吗？不可能的，今天这个仇，我一定会报！我迟早要让你们跪在我面前求饶！”盛月歌看着她们的目光里，是仿佛见到血海深仇对象才会有的憎恨。 她嘴上逞强，实际上心里很明白，这回是自己输了。 盛月歌在看见她们一起出现的时候就明白，自己中了计，掉进了她们布置好的陷阱里。 这真是奇耻大辱！！ 她一定会报复回来，一定会！你们走着瞧......这一千万，她绝对不可能白花了！ 盛月歌的眼神看起来阴鹜可怕，她盯着她们看了半晌，最终什么都没再说，转身走了。 盛雀歌笑着提醒：“记得别写错地址，要把东西送到你家哦。” 厉晚舟也火上浇油道：“对对对，虽然那玩意儿可能也就值个一三四五六块钱吧，但怎么说也是月歌小姐花了一千多万拍下来的呢，让我深感欣慰！” 盛月歌的脚步都慌乱了许多，可见她的心情有多么复杂。 今天这样被骗的经历对盛月歌而言，绝对是人生中最屈辱的一段历程，在往后的岁月里，也将一次又一次提醒着她，她有多么的愚蠢，才会被骗得如此凄惨...... 杀人诛心，这样的经历可真够有趣的。 盛雀歌缓缓收起了笑容，淡淡问：“你说她现在去哪儿了？” “自然是找个地方发泄心头愤恨，她连剥我们皮抽我们筋的想法都有了吧，要是不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估计能气出病来。” “她那样自以为是的人，被我们一点小计谋耍得团团转，确实能让她被气出毛病来，不奇怪。” 两人说着，才慢慢往回走。 厉晚舟偷笑了一下：“她要是知道这拍卖场其实跟我家有点关系，估计能当场气倒下吧？” 说着，厉晚舟难得用傲慢语气讽刺道：“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本事敢跟我叫板，还想报复我，也不看她有没有这个资格！” 厉大小姐实际上也是从小就嚣张跋扈的，要不是家教有一定界限，才不至于把她的性子给养坏了，否则现在的厉晚舟肯定也是个纨绔二代。 反正厉家的本事也足够让她肆意狂妄，她就是想要在这龙城横着走，也是没人敢阻拦她的。 不过是她没有什么在外浪荡的想法罢了，早几年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国外那帮名媛不也都跟在她身后...... “放狠话嘛，谁不会？”盛雀歌想了想，又提醒，“但你还是小心一些，这个人疯起来可能什么事情都会做，我还是挺担心她会伤害到你，本来我也没有想把你牵扯进来。” 可惜，从盛月歌试图背后阴厉晚舟那天开始，她们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现在就算是盛雀歌要饶过她，厉晚舟在抒发心头怒火之前，也是不会轻易放过盛月歌的。 她们说着，直接离开了地下一层，贺予朝已经在车上等盛雀歌了。 “回头再聊，你先跟他回去吧。” “我们送你？” “送我做什么，我的爱妃还等着我宠幸呢。” 重新喷漆的粉色超跑停在一旁，还贴着碎钻，格外闪耀。 盛雀歌看了一眼：“......” 这么浮夸的风格，她是跟谁学的？ 厉晚舟看出来盛雀歌的表情，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嘛，我就是尝试尝试，我过几天就换回来！” 年轻人，喜欢什么都不奇怪，何况厉晚舟本就热衷新鲜玩意儿，更有可以尝试一切的资本。 “你下次要是开这个来，我可就不上你的车了。” 盛雀歌觉得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你怎么也不喜欢！真是不懂欣赏，宗序那家伙也是，把嫌弃几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 “行了你别解释了！我明天就换回来！”厉晚舟的此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好不容易目送厉晚舟开车离去了，盛雀歌才坐进车子里。 很快，便有一只手臂环过了盛雀歌的腰。 第206章 一小步的试探 男人从她身后拥住她，有些抱怨道：“怎么这么久？” “很久了吗？”盛雀歌吐吐舌，“不好意思哦让你久等了。” 她这么乖顺地表达歉意，好像浑身的刺都变软了。 贺予朝挑挑眉：“心情不错？” “对啊，很明显吗？”盛雀歌摸了下脸，她没照镜子，但也能感觉出自己脸上的笑容应该挺灿烂。 “这只是个开始。” “当然！” 盛雀歌往后靠了靠：“可惜贺先生错过了，看她歇斯底里的模样，确实很精彩。” 她们两个人的战斗明里暗里进行了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盛月歌被她准确打击。 那个人今天的晚饭怕是都要咽不下去了。 “慢慢来，好戏还在后头。”贺予朝别有深意道。 “我还挺好奇，她们下一步会怎么对付我，其实我也想好之后要怎么对付她们了......我们把今天的这个局加码如何？说起来这个，灵感还是你给我的。” 两人闲聊着，都没有太将盛月歌放在心上。 盛雀歌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现在又有贺予朝帮助，对付那两个人，总归是胜算更大的。 贺予朝的手臂逐渐收紧，冷不丁道：“你对厉晚舟和宗序的事情了解多少？” “大概都了解吧，怎么了？” 认识厉晚舟以后，小孩儿心性的厉晚舟就已经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故事都告诉她了。 甚至关于厉家的一些故事，她都很清楚。 不过那些故事也不可能告诉别人就是了，毕竟也算是厉家内部的辛密。 厉晚舟很相信她，可能也是有一见如故这么一说，厉晚舟的工作室才开始运营不久，就遭遇了官司。 盛雀歌那会儿还不能独立执业，在红圈所实习，跟着老大一起负责这个案子，主要任务是收集相关资料和敌情，协助案情分析。 因此认识了厉晚舟，最后就成为了朋友，还无意帮过厉晚舟。 友谊具体何时诞生的，盛雀歌也记不太清楚了，刚开始就是厉晚舟特别热情来找她，十八九岁的时候，厉晚舟还要更单纯一点，要说她是没什么害人的心，如果想利用厉晚舟为自己的事业铺路，简直不要太容易。 当然，也许厉家人知道她要和自己做朋友以后，对自己的各种资料也调查了个清清楚楚，肯定是知道她很安全，才会放心厉晚舟和她做朋友的，对于这些有钱人的手段，她毫不怀疑。 于是做了几年朋友，盛雀歌本无意去探究厉家的故事，也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你认为宗序这一招怎么样？”男人意味深长，在她耳边轻声问。 “什么这一招？你说和晚舟订婚？可这不也是厉伯母当年还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么？她据说挑遍了龙城的适龄未婚男青年，哦，估计你曾经也在厉伯母的挑选范围内，但是人家厉伯母最后没有看上你，把你给pass掉了？” 盛雀歌戏谑着，越想越觉得有那种可能。 贺予朝的年纪虽然要比宗序小几岁，但当初肯定也是在合适的范围之内的，贺家地位也摆在那儿，厉伯母也许还真的考虑过他呢？ 然而男人只是冷哼一声，否认了她的猜测：“并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 这是个充满矛盾的议题，厉伯母如果找过贺予朝，自然就是曾经属意过他，他才会知道。 可他又说没有，没找过他的话，万一曾经厉伯母就是考虑过，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行呢？ “你是有多想把我推给别人？嗯？” 贺予朝的语气逐渐危险期起来。 盛雀歌立即解释：“当然不是，就因为这是绝对不可能再发生的事情了，所以才能来提起嘛。” 要是有可能的话.......她才不可能把贺予朝让给任何人。 “乖一点。”贺予朝警告她。 “很乖了好吧？” “我会说没有，是因为当初就没有真正想过要考虑其他人，从一开始，厉晚舟母亲为她找的未婚夫，就是宗序。” “啊？这你怎么知道？” “你猜？”贺予朝又不肯解释个中原因了，只让她自己来猜。 “我不猜！你继续，然后呢？” “然后，就是宗序也早就认定了她。” 盛雀歌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关于厉晚舟告诉过自己的，她和宗序之间的故事，便能够发现，这其中应该是有一段缺陷的。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宗序为什么会答应结婚，他不是会因为家族妥协的人。” 也因此，厉晚舟到现在都有偷偷怀疑，宗序是不是看上她的家境了，认为同她结婚，是有利可图的。 这种事情在他们的世界里屡见不鲜，根本不是大事，双方看中彼此能够带来的利益，然后协同合作，联姻维持关系，这再正常不过。 但厉晚舟不喜欢这个可能性。 “你想知道原因么？” “我想知道啊......不过你为什么会突然跟我提起来他们，你的反应让我觉得很奇怪，有问题。” 盛雀歌从男人怀里挣脱了出来，转身盯着他黑漆漆的凤眸。 “你说，你在谋划什么？” 某人倒是气定神闲的：“你认为我在谋划什么？” “可跟他们有关也不应该吧？”盛雀歌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一个自认为很能说得通的理由。 “莫不是，你觉得......要从我这里了解他们更多，然后才有灵感来做新的这个设计？” 既然贺予朝要亲自将自己的设计图送给厉晚舟，而这个设计呈现出来，应该是属于宗序和厉晚舟两个人的，也许他真是想要从生活细节里再获得多一些的灵感呢，也说不定？ 很快便相信了自己的理由，盛雀歌自顾自道：“你早说嘛，拐弯抹角的，还让我以为你有什么事儿呢，吓我一跳。” 贺大佬：“......” 原本打算用他们的话题，再引出某个和自己息息相关话题的贺予朝，又一次在盛雀歌这里感受到了挫败的滋味。 男人有些无奈地笑了下，满眼宠溺。 罢了，迟早要提的，不急在这一时。 贺予朝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彻底打消了盛雀歌的疑虑。 第207章 订婚进行时 小静打电话来，盛雀歌都已经迷迷瞪瞪打算睡了，某人今儿个又要熬夜工作，回来没多久就把她赶回卧室，不准她出现在书房范围内。 至于原因……要是盛雀歌在贺予朝工作的时候，穿着浴袍在他面前晃悠两圈，那今天的事情就真没法完成了。 “怎么了？” “她回来啦……又在发火呢，还把小姐你的卧室……” 盛雀歌听了，只是轻轻扬了扬唇。 不就是个卧室，那里面都是她舍弃不需要的东西了，她并不在意。 还无法掌控自己生活之前，盛雀歌在那里度过的每一天都堪称屈辱，跟母亲的快乐回忆也早就消散了，那栋别墅里所留下的一切，盛雀歌都不会怀念。 “让她发泄吧，这回也够她发泄一阵的。” 盛月歌的恼怒，刚好能够衬托出她的胜利者姿态 而盛月歌的每一次发泄，都在提醒她，她这次输得有多惨，又是怎样落入盛雀歌的圈套，吃了大亏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捡了大便宜。 这种经历足够盛月歌永远记得并且视为耻辱了，这也是盛雀歌会选择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她的原因。 心理上的打击，可比那些钱，还要令人痛苦呐…… “好的，那我如果有什么新的消息，再告诉您。” “你也早些睡吧，没事。” 这些状况她都能预料到，盛月歌估计已经在暗地里和陆婉想办法报仇，但盛雀歌也早就说过，这只是开始而已，在她们对自己下手之前，她也早就成功对付她们了。 拭目以待吧。 …… “那个人已经走了吧？”盛雀歌早上起来，问了问关于“苗苗”的下落。 苗苗拿了一笔钱，现在已经潇洒走人，她本身就是要出国留学的，能够在离开之前还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放心，凌晨的飞机，再过会儿就要降落了，保证盛月歌查不到人，就算她想要去找拍卖所的麻烦，也不可能成功。” 厉晩舟在电话那头咯咯笑，显然对于这次的行动结果非常满意，她都已经把整个过程告诉自家哥嫂了，得到的回答则是，干得漂亮。 “我大嫂也是个暴脾气，上回知道盛月歌在背后搞事情，就想对付她了，还好我哥拦住，把这事儿全权交给我处理！” 厉晩舟亲自手刃敌人，满足感自然不言而喻。 盛雀歌把昨晚盛家的热闹情形转告给她，又听到厉晩舟在叹息：“我真的很想在那家装个监控，随时随地观察她们暴跳如雷的模样。” 看仇人失去理智，确实不失为一种乐趣。 盛雀歌笑了：“以后还会看到的，不急。” 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儿，盛雀歌才下楼去吃早餐，某人已经晨跑归来，换过衣服，眼看着是打算出门的样子。 盛雀歌走过去，刚要坐在他对面，就听到男人沉沉的声线：“坐这儿来。” “这不一样么……” 盛雀歌又转了一圈，往他身边坐下了。 “等会儿收拾一下，出门。” “去哪儿啊？”盛雀歌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今天能在家睡觉什么都不做呢。” “不是说过去泡温泉？” 但之前的温泉行因为突发状况而临时中断，盛雀歌都快忘记这事儿了。 “那就去吧。”反正也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贺予朝去的地儿，也不用担心会有太多游客，即便在黄金周里，也肯定是清静的。 某人嘴角飞快划过一抹得逞的笑，可惜盛雀歌还处在困倦当中，完全没注意…… 温泉山庄所处的地理位置当真是在地图上都不怎么找得到，但去往道路其实很通畅，中午他们就已经到地方了。 偏日式的建筑坐落群山之中，幽僻静谧，确实是个放松度假的好地方。 他们的套房里就有独立温泉池，温水汩汩，热气飘荡在空气里，让人看着便觉得一身疲惫去了不少。 正好最近有些降温，泡温泉的确最适合不过了，这边山里气温也低一些，枫叶泛红，已有了深秋之感。 “这里环境真好。” 盛雀歌趴在二楼露台上，嗅了嗅清新许多的空气。 贺予朝从身后拥住她：“这里今天没有其他不相干的人，只有我们。” 盛雀歌猛地回头：“你包场了？？” 节假日的把整个温泉山庄都包了下来……盛雀歌不知道该说贺大佬是阔气呢还是阔气呢？ “不喜欢有人来打扰我们。” 盛雀歌又一次忽略了男人这句话里的含糊，显然他来这里还有其他目的，只是到现在也没有让盛雀歌察觉到…… 山庄里还有个池塘，里面喂了不少观赏鱼，盛雀歌从房间出来，就开始沿着池塘丢鱼食，也不是什么多有趣的事情，她玩起来倒是不亦乐乎。 等鱼食都喂完了，盛雀歌又跑去荡秋千，这山庄里还装了个玻璃栈道，秋千就在玻璃栈道尽头，这里建了个观景台，能够看见更远处的一片山岚。 下午五点多的光景，夕阳开始斜斜照在整个温泉山庄上，浅金色格外漂亮。 盛雀歌被男人抱在怀里，彻底放空自己，几乎什么都没有想，还难得有这样平静放松的时候。 在城市里，行色匆匆的人，堵塞的交通，钢筋铁泥铸就的森林，所有事情都在提醒她，生活在怎样弱肉强食的世界，需要时时刻刻打起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 但在这里，所有一切好像都不见了，好像连心跳的节奏都会缓慢下来…… 哦，这个还是没有办法的。 因为某人已经趁着她不注意把她抱进温泉池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盛雀歌有气无力躺在贵妃椅上，脸颊依旧残留着明丽的红。 “我饿了。” 盛雀歌气若游丝，哼哼唧唧要求贺予朝给自己送饭过来。 “马上就到。”贺予朝从浴室里出来，揉了揉她的脸颊。 “别动我！”盛雀歌嘟囔，“真是禽兽不如。” 男人笑得餍足，倒也没反驳。 好不容易吃了饭，估计今天温泉泡得有些久，她脑袋晕乎乎的，加上……体力透支过度，她只想睡觉。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半夜里甚至觉得自己被个火炉包裹，还踹了贺予朝两脚。 某人便抱得更紧，将她箍在怀里不给她一丁点施展暴力的机会了。 盛雀歌困得睁不开眼，也干脆随便他，睡到后来反倒比平时更香甜，她估计是温泉水的作用…… 早晨醒来之后，盛雀歌神清气爽，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才打算下床去洗漱，这时，她终于发现了身处环境的异样。 床边一直延伸到门口，地面铺满了蔷薇花瓣，每一片看起来都鲜艳饱满，分外闪耀。 盛雀歌耳边倏地产生轰鸣，心脏也飘忽在了半空中，好像是被什么托举起来，柔柔软软。 她双脚踩在花瓣地毯上，沿着无声指引前行，拐出了房间，超右，下楼，好像格外漫长的旅程后，她终于走到了昨天的露台处。 男人站在秋千旁边，阳光洒在他肩头，他沐浴在金色光芒里，俊美面庞也变得温柔了。 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盛雀歌快靠近他的时候，提高音量问：“你想做什么？” “过来。”贺予朝嘴角缓缓扬起，冲她勾手。 盛雀歌耸耸肩，很快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么浪漫，是想做什么？”盛雀歌干脆坐到了秋千上，抬眼看他。 她笑靥正浓，清透瞳孔里神采奕奕，亮如星辰。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再一次确认了我的心。”贺予朝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道，“我想要同你度过未来一生的愿望很强烈，但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所以这算不上是求婚，只是想问你要一个承诺。” 盛雀歌没想到，会是他来问自己讨要这样的约定，为了确认她是属于他的。 “所以呢？你想问我要什么样的承诺？”盛雀歌盯着他的狭长眼眸，从中看到了势在必得的炙热。 下一秒，贺予朝充满蛊惑的对她说：“我们订婚，回城就宣布这个消息。” 盛雀歌不知道别人遇到这样的场面会有怎样反应，但她依旧保持着足够冷静和理智，只是心跳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 她脑海里率先浮现的念头并非有关这段关系是否进展太快，时间仓促，而是，她值得么？ 订婚二字，意味着从此以后，她的身份便不再是贺予朝女友，而是正大光明的未婚妻，这比贺予朝同她交往带来的影响，要大很多倍。 她不会有任何损失，会因此获益的理应只有她。 产生同一个人度过余生的念头，并且付诸行动，并不只是头脑发热就能维持，所带来的，也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你想好了吗？”盛雀歌轻轻笑着，看起来很轻松，“订婚之后，我可就是你的未婚妻了，我们需要一个正式的订婚仪式，需要郑重的承诺，虽然还没有结婚，但你注定了要和我纠缠不清……如果你敢再和别人有牵扯，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笑容娇艳，衬得地下蔷薇都失去了颜色。 贺予朝直勾勾盯着她，眼神里的占有呼之欲出，他嗓音微沉，语气笃定，不容置疑：“你觉得你答应了我之后，还跑得了么？” 现在就要与她订婚，便是经过无数审视后，最大的执念。 唯有这样的方式，才能确认她属于自己。 这也是他从宗序那里学来的一招，宗团早早便用订婚将厉晩舟束缚在身边，不给她逃走的机会，现在想来，的确效果绝佳。 在他们踏进下一个阶段之前，订婚能够充分满足贺予朝对盛雀歌的控制欲，让他更放心一点。 尽管盛雀歌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地方。 “行，既然你想好了，我没有意见。”盛雀歌潇洒地摊开手，“来吧。” 男人眉梢眼角都弥漫了愉悦笑意，将他准备好的订婚戒指放到了盛雀歌手里：“我的这一个先交给你保管。” 盛雀歌啧了一声：“你果然就是早准备好了，还故意搞这么一出。” 她嘴上吐槽，但神情是格外轻松的。 盛雀歌想，自己都冒险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退缩的，只要贺予朝不后悔，她没有不敢做的。 当然……要是某人现在就想拉她去结婚，她还得考虑考虑，那毕竟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贺予朝对她了解深刻，很清楚知道她做出选择的边界在何处，订婚的冒险程度刚刚好，足够她答应给予这个承诺。 “这个事儿就交给你处理了。”盛雀歌小心翼翼地揣好戒指盒，“我没订过婚，没经验。” “你的好朋友不是订过？” 盛雀歌恍然大悟：“所以你……上回和宗序，是不是就聊这个了？！” 贺予朝但笑不语。 “果然就是他！！”盛雀歌这下心底所有的疑虑都得到了解答，对宗序也有了前所未有的认知……这个人……真是蔫坏！ 盛雀歌总有种自己被下套的错觉，都已经答应了，又开始寻思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谁出的主意不重要，有效就行。” 盛雀歌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盒，行吧，这话也没错。 毕竟能够得到安全感的人，又不只是贺予朝而已，她同样收获颇丰，好歹她也算是从女友身份晋升到了未婚妻的地位上……嗯。不亏。 两人手牵手回了房间，盛雀歌又泡了会儿温泉，至于大白天的胡作非为，她也只能任由某人折腾了…… 在温泉山庄呆了两天，他们回程了，贺予朝在回龙城的路上，便挨个发消息，告诉他身旁亲近的好友，关于即将订婚这个消息，顺便在某家私人餐厅设宴，准备再当面说一次。 盛雀歌看出来了，大佬简直是恨不得立即拿着大喇叭在诸位好友耳边大喊：“我，订婚了。” 至于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反应可大了。 刚在整治盛月歌计划中居功至伟的孟少爷，发了一整个屏幕的问号，纯手打。 盛雀歌原以为孟泛扬是对他要和自己订婚这事儿，想表达一些反对意见，在贺予朝发了句“说人话”过去之后，孟少爷终于冷静下来：“我看你就是想赶紧结婚然后好衬托出我还是单身狗的事实，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贺予朝冷笑，用语言表达了自己语气里的不屑：“你凭什么认为你值得我故意为了你，来订个婚？” 单身狗孟少爷：“……算你狠。” “今晚来不来，随你。” “来，我凭什么不来，我倒要亲眼看看你定了个婚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但凡贺予朝通知过的，今晚都会到场，这就跟当初贺予朝宣布恋爱时带来的震撼程度差不多，估计再下次，就是某人结婚的消息了…… “所以你叫了你的朋友，我能不能也叫上我的朋友？” 盛雀歌见他通知完毕，也问了问。 贺予朝斜眼睨她：“为了你那位朋友？” 盛雀歌不好意思地承认：“不行吗？” “你自己做决定。”贺予朝将选择权交给她，“但我的个人建议是不用。” 盛雀歌撇嘴：“我如果放弃的话，怎么都要先尝试过的。” 就像她选择踏出同贺予朝的第一步，她宁愿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也要按照心中所想去努力拼一把，什么都不做只能得到注定的结国，可努力之后，总会有那么零点一的希望。 “所以，选择权在你。” 贺予朝理解盛雀歌，也会为她的决定保驾护航，无论是什么。 第208章 收礼物的乐趣在哪儿 盛雀歌最后的决定是，看顾碧想不想要这个机会。 她以为，顾碧应该不是很感兴趣的，因为之前顾碧言谈中透露出的含义很明确，她默默暗恋是酸楚又甜蜜的过程，她知道这样什么都无法得到，但这就是她的人生，注定无法真正拥有想要的未来。 浪漫故事不适用于所有人，她很清醒。 “我就问一问，如果她拒绝我了，我就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贺予朝的态度很纵容：“你可以做任何决定。” 盛雀歌甜滋滋地联系上顾碧，建议刚说出来，电话那头就响起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什么清冷漠然在遇到与喜欢的人相关事情之后，都全部消失不见了。 在之前，即便是遇到这样的机会，顾碧也只会选择放弃，不会试图去尝试没有希望的可能。 但如今又是不同的，因为在她漫长绝望的暗恋状态外，她体会到了靠近后，真正让人心动的滋味。 那一刻心底盛开的花，耳边炸响的烟火，世间万物都仿佛在为她庆祝，告诉她如果梦想成真，将多么美妙，她将多么幸福。 只是那一根火柴，一根烟，她便尝到了甜头，开始贪婪，接着拥有了无数渴望与奢求，她成了自己曾经最唾弃的那种人。 可哪里能够轻易放弃拥有过的刹那绚烂，她就是这样的贪得无厌。 “如果不会打扰到你的话……我想去，可以吗？” 盛雀歌很震惊，但也毫不犹豫答应：“当然不会打扰，今晚本来就想邀请你们……” 顾碧答应要来了，盛雀歌就默默告诉自己，这是她能为了朋友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但结局如何她无法保证，她只能告诉自己，尽力而为。 ...... 至于厉晚舟，不用盛雀歌多说什么，一听有局，跑得比谁都快，立马答应下来，盛雀歌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今晚吃饭是为了什么。 也还好宗序今晚不在，否则厉晚舟想出来还真没那么容易，她最近是被管得越来越严了，只要宗序在身边，无论做什么都会被盯着，某人就像是跑她随时会跑了一样。 而今晚除了孟少爷，莫肃和闻然锐都会来，说起这个，她发觉自己好久没见到过仇宴辛了，听说他去国外投了个什么科技公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的朋友除了你，全都是单身？他们不会这么惨吧？” 盛雀歌想都觉得有些凄惨，何况贺予朝的朋友，家世都是数一数二的，至于他们自己无论站在什么地方，都是人群中焦点，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的存在，怎么就都还是单身呢？ 实际上，连贺予朝本人在盛雀歌出现也没有想过会迅速摆脱单身汉的日子。 所以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还真的是个玄学问题，谁都说不好到底会发生什么。 “莫肃的情况你知道，孟泛扬虽然是单身，但他身边的人从来没有少过。姓闻的，你将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件事情拿来和女人比较，他都会认为那一件事情更有意思。” 而他没说起的仇少爷......也是个心思不在个人状况上的，谈恋爱同样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当然，个中原因还很复杂，总之他们这几个人，之前都很一致的保持着单身状态，贺予朝已经算是出人意料的行动快速了。 盛雀歌说：“那我应该再晚一些出现的，让你们再多享受享受这种日子不是挺好？” 比如说孟泛扬，倒是没有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可“女朋友”从来就没少过，怎么着都不会影响他换情人的速度。 贺予朝捧起她的脸：“我现在都恨不得早点把你抓到我身边来，你还想晚一些出现？” 男人话里含着威胁，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不过也说不准，也许他们早一些相遇，换个情形，换个地点，都不会像如今这样着迷。 晚上。 到了吃饭的地方，盛雀歌摆弄着桌上摆着的小物件，问他：“他们什么时候到？” “快了。” 盛雀歌偷笑：“我就是很想看看他们见到你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说好的孤独终老，贺予朝就这么抛下了他们，谈恋爱才几个月就迅速打算订婚，确实是很让人愤愤不平了。 “想看我的热闹？”贺予朝压低声音，似笑非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 盛雀歌后背一激灵，赶忙说：“我不想知道。” 挑衅贺予朝的事情还是得少做，否则这个人会做什么，根本都是不可预料的。 果然，很快就有人来了。 没想到这几个男人还是一道前来，估计是谁提前把人接上了过来。 都是身材极好的男人，随便怎么穿都足够英俊，走在一起实在是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要不是贺予朝就在旁边虎视眈眈，盛雀歌都不能多盯着看几眼，肯定是会偷拍几张照片作为保存的。 还是那句老话，谁不欣赏美丽的事物呢？ 不过就是莫肃那张冷淡到没有任何波动的脸有些煞风景。 孟泛扬则永远笑得荡漾，那张脸是种属于男人的漂亮，看着便是薄情风流的面向。 盛雀歌相对陌生的其实是闻然锐，这个人看着就神神秘秘的，那副细边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莫名就有种衣冠禽兽的感觉...... “哈喽你们好。”盛雀歌笑眯眯打招呼，只是手刚挥起来，就被贺予朝握着手腕阻止了动作。 某人不客气地说：“跟他们问什么好，该是他们现在送礼给你。” 大佬幽幽开口：“礼物都准备好了么？” 孟泛扬哼了一声：“我看丫就是想要礼物才搞个订婚的事情出来。” 他一边吐槽，一边将拎着的盒子放在了桌上：“送你们，送你们，赶紧拿去不要碍我的眼。” 贺予朝心情不错，甚至笑着收下了。 某人还想，原来收礼物是件这么开心的事情，不错，下次结婚的时候可以再来一次...... 闻然锐和莫肃都不是空手而来，还顺道一起将远在国外的仇少爷的礼物也带来了，贺予朝把所有东西往盛雀歌那里一堆，瞬间兴致缺缺，连拆礼物这种事情都打算交给她去做。 所以，大佬只是认为受到祝福很有趣罢了，礼物不礼物的，才没有什么意义。 盛雀歌也有些无奈，只能再次道谢，然后将东西都放在了旁边。 这时她收到厉晚舟的消息：“我和顾碧见面了，我们一块儿进来。” 盛雀歌也是怕顾碧自己进来会太紧张了，才特意让厉晚舟接着她一起，有人陪着，怎么都会多点勇气。 孟泛扬给自己倒着茶，当成笑话一般提起那天拍卖会的事儿：“你们猜怎么着，后来还真有人打听到我这里来了，问我那晚到底在哪儿。” 贺予朝轻笑：“你怎么说？” “我当然实话实说。”孟泛扬薄唇掀起，“我在温柔乡里，哪里有时间去什么拍卖会？再说了，亲自挑原石彩头这种事情，我还真没什么兴趣。” 按照孟少的大手笔，自然是人手发一个，谁赚到就是谁的，怎么可能还让人来竞价？ 要说，也是盛月歌她们根本就不了解孟泛扬，只要她们能够打听到他的具体资料，就能嚼出不对来。 毕竟孟少爷是能花十块，就绝对不花五块的人。 盛雀歌转着茶杯，偷笑。 其实这主意里有些细节，还是厉晚舟想出来的，她鬼点子多得是。 不过这种事儿吧，就不用说出来了。 正聊着，厉晚舟带着顾碧推门进来了。 浓眉大眼的混血美人，和清清冷冷的隽秀佳人，她们一出现时，还真是自带光辉万丈。 第209章 他不能自己做主吗？ 盛雀歌作为女性都不得不感慨一句，好看的人，各有各的好看，没一处相似，却是相似的惊艳。 当然，她已经忽略了自己绝对是在座最明艳动人的那个...... “哇，这么多人，真热闹。”厉晚舟自来熟，直接跑到盛雀歌另一侧坐下，在包厢里环顾一圈，然后乐悠悠道，“顾碧你坐那儿！” 嗯，厉大小姐指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莫肃身旁的空位。 这里是长桌，一共能坐八个人，左侧依次是贺予朝，盛雀歌，厉晚舟，她身旁的空位上堆着礼物。 右侧嘛，孟少爷第一个进来就坐到了贺予朝对面，闻然锐其次，然后是莫肃。 这样，顾碧刚好被赶到了莫肃的身旁坐下...... 还好，顾碧脸色如常，那张脸上的情绪波动都快要赶上莫老板了，当真是一丁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你们太不够意思啦，要订婚竟然不提前告诉我，让我错过了贺予朝求婚的场景！”厉晚舟直接转移话题，不让任何人注意到她刚才行为的特殊。 盛雀歌求饶：“我也不知道，你要怪就怪他吧。” 贺予朝手臂搭在她背后，淡淡说：“是，怪我，所以呢？” 厉晚舟：“......” 行，她今天没带宗序来是她活该，都没人帮她说话了！ “时间仓促，礼物我还要再准备准备，不过你们放心，我肯定会送大礼。” 盛雀歌不甚在意：“无所谓，不送也行。” 孟少爷一听，这还得了：“那我能收回我的礼物吗？” 贺予朝抬眼扫他：“你认为呢？” 孟泛扬说：“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占我们的便宜，变着法找机会让我们送礼。” “没让你们送双倍已经很客气了。” “我看你改名贺扒皮算了。” 对面位置上就孟泛扬话最多，同贺予朝你来我往，互相讥讽，真是不亦乐乎。 闻然锐姿态闲适，但也不急着说话，那双略显出茶色的瞳孔藏在镜片后，根本深不见底...... 莫老板一如既往，不说话，反正他话少是常态，只要他不想开口，没人会主动来找他搭腔。 毕竟就算说了什么，他也不一定会搭理。 都是多年朋友，没人比他们更了解莫肃的脾气。 顾碧就眼神平静地看着对面的热火朝天，或者视线偶尔从说话的孟泛扬身上滑过——然后再不动声色，有那么短暂一瞬，停留在莫肃的脸上。 她自认为掩饰得极好。 正巧孟泛扬在说：“要不我什么时候也结个婚试试，免得家里老头老太们整天催我，都快把我催成神经病了。” 顾碧借着他说话的功夫，转头看他一眼，在收回的时候，试图再偷瞄一下莫肃。 结果这次有些失策，同闻然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那双镜片之下的茶色瞳仁实在幽深，让顾碧莫名心惊，迅速看向另外的方向，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闻然锐扶了扶镜片，意味深长的，冲着莫肃说：“你最近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了？” 莫肃顿了顿，才反问：“你说的哪个？” 关于相亲对象这回事，盛雀歌在知道一些情况之后，也觉得莫肃有些凄惨。 莫家希望他能够早日结婚，可惜，安排了不少联姻对象，他依旧不为所动。 因为这件事情，莫肃已经和莫家闹得有些不愉快了。 同样作为私生子，jason只能够在确切表达自己对家产没有任何觊觎之后，才能够拥有出现在这个圈子里的机会。 而莫肃却已经站在了家族核心位置，也许要不了几年，他便能够将整个莫家都握在手心里。 盛雀歌以前一直认为，他们这些豪门里，嫡子和所谓私生子，肯定是水火不相容的，然而现在也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能够容纳jason，毕竟莫肃作为他们几人最好的朋友，就是这样的出身。 “当然是最近这个。”闻然锐不厌其烦，很是有耐心，“海地集团的大小姐，是吧？” 这个话题，让在场知情的几人神色都有些微变化。 倒是当事人之一的顾碧，眼神平淡得看不出任何异常，任谁都不会认为这样的她，对身旁那个人，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没怎么样。” 能少说一个字，莫肃都不会浪费口舌。 “所以你们最近确实是在约会了？” 这些话看似寻常，却是在扎人心。 盛雀歌正在想应该怎样避过这个话题时，厉晚舟已经急着开了口：“你们说的那个人我认识，她不是以前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并不代表，她不会听从家庭安排，和莫肃相亲。”闻然锐慢慢悠悠地说，“既然不会妨碍什么，我想相对，她也是最适合莫肃的结婚人选。” 这句话残忍揭露了一个现实，莫肃必定要听从家庭安排，那位海地集团的大小姐也是，不管她是否曾有过男朋友，不管莫肃是否有结婚打算。 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无法抗拒的一条路。 盛雀歌不由看向闻然锐，露出了一点疑惑表情。 对方也正好看过来，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盛雀歌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闻然锐看出来了？！他竟然就已经看出来顾碧喜欢莫肃了？？ 贺予朝身边的这些朋友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洞察力？ 她无法考据是哪些细节泄露了她们，总之，闻然锐已经发现了空气里流淌的秘密。 盛雀歌不由往贺予朝身边坐了坐。 好像这样能够多些安慰，虽说她身边这个人的可怕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稍微冷静下来，盛雀歌也明白了闻然锐这么做的原因。 他应该是在提醒她们，暗示一个无人可以改变的结果。 莫肃的未来是必须要听从莫家安排的，他无法自己做主。 或许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后果便是，他失去继承人的机会。 他从私生子，到如今的继承人，这段路程是怎样走过来的，一路有多艰辛，只有真正历经的人才会明白。 盛雀歌只能猜测，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第210章 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所以站在莫肃的朋友立场，闻然锐明白他应该要什么，也就随之会做什么，这样是另一种保护莫肃的方式。 假若莫肃注定要走上这条路，必然要确保继承人位置的稳固，直至彻底掌权，那么现在出现他生命里的任何不确定因素，都可以说是致命的。 包括顾碧。 尽管她是为了爱而来，不贪图除了他本身以外的任何事物，只是想拥有他，和他的爱而已。 盛雀歌又想，这样的事情过去应该出现了无数次，难道闻然锐每次都会帮忙规避这些风险？还是说，因为顾碧是她的朋友，所以闻然锐才会用这样温和却残忍的手段来告知她们？ 又或者……闻然锐这样做，是因为近乎有着野兽般敏锐嗅觉的他，已经从顾碧身上，察觉出了对莫肃来说……称得上危险的因素？ 盛雀歌对贺予朝的这些朋友终归还是了解甚浅，所以一切都只能算是她的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他这样做，她也无法最终确定。 答案到底是什么，可能也只有他们这几个足以了解彼此的人才知道了…… 盛雀歌特意去观察了顾碧的反应，怎么说也是号称最强法务部出来的律师，面不改色的本事还是炉火纯青的，盛雀歌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她有任何异常。 她稍微放心了一些，也许今晚带她来，反而是好事，因为可以让顾碧再次确认，到了她该放弃的时候。 要放弃心中长久的执念，太难了。 尤其沾上了感情之后，一切都变得很复杂，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就像现在让盛雀歌放弃贺予朝，根本做不到。 只要动心，再想恢复到以往的状态，可能性很小。 就在盛雀歌认为这个话题该到此结束的时候，寡言少语的莫肃竟然，出人意料的开了口，他说：“没有什么最合适的人选，如果是和她们结婚，谁都一样。” 他声音的质感很像大提琴，格外低沉，一字字敲打在人的心头，也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盛雀歌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在这时候，又诡异的滋生出众多奇异想法，就好像他这番话要透露的含义是……他并不满意所有家族安排的人，甚至不想妥协。 她没了主意的时候，就下意识去寻找贺予朝，想从男人的反应里看出些什么。 然而，贺予朝的神情几乎没有波澜，他对于好友的这番话，不知是早有准备，还是根本不在意，总之这幅淡然模样，又让人捉摸不透了。 盛雀歌于是在桌子底下，使劲捏了把他大腿上的肉，然后微微一笑。 贺予朝迅速握住了她捣乱的手，凤眸轻轻眨了一下。 盛雀歌便心安了，有什么，之后他们都可以商量，现在这个状况，倒也不用担心。 而提起这个话题的闻然锐在听莫肃这样回答之后，也只是一笑处之。 恰好，侍者将他们新点的一道菜送上来，也成功助力，将话题自然引向了别处。 之后，顾碧安静坐在位置上，再没有去偷看过自己不应该肖想的这个人。 她这样聪明，又哪里听不出闻然锐那番话实际上是说给她听的？ 她其实一点都不难过，因为这样的结果才是正常的，只是她不理智，产生了妄想。 顾碧也不会怪罪闻然锐，对方的提醒实际是善意的，既然有了注定的结果，又何必再做无用功呢，她反倒需要感谢对方才是…… 今晚好歹是贺予朝和盛雀歌决定要订婚之后，众人第一次吃饭，气氛总该是热闹的，抛去那些使人烦恼的念头之后，也终于回归正常，最活跃的就是孟少爷和厉晩舟，明明是才认识，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斗嘴玩笑，很是默契。 孟泛扬这人，外表轻佻风流，性格却是很好的，没什么架子，也善于沟通，应该是他们这几人里面，相对最平易近人的。 当然，外表更温柔的应该是仇少爷，但盛雀歌一直觉得仇少爷这个人不能只看外表…… 整个局到夜里很深才结束，莫肃开车捎带孟泛扬和闻然锐回城，这两人都是成心的，知道莫肃除了应酬很少喝酒，自己倒是敞开了喝，非要让他来当专职司机。 厉晩舟喝了不少，让家里司机来接得她，走之前还抓着盛雀歌的手，不厌其烦重复：“你等我送一份大礼给你！” 盛雀歌哄小孩儿一样说：“好好好，我等你，你先回家，咱们以后再说。” 顾碧也打算离开了，她家里住的方向和她们都不是同一个，所以早早就叫了车，但这地方有些偏僻，她已经加了好几次价格，也没有司机愿意接单。 “我的车马上就来了，你们先走吧。”顾碧装模作样看了看手机，“还有三分钟，不用管我。” 这边虽然偏僻，倒是很安全的，门口还有餐厅的保安站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盛雀歌却还是不太放心，正想说，反正都这个点儿了，再多等几分钟也没什么关系，就被贺予朝环住了肩膀。 男人直接对顾碧说：“你注意安全，上车发消息给雀儿，随时保持联系。” “好的，你们快走吧。”顾碧挥手，轻轻一笑。 盛雀歌就这么被带上了车，她坐进去之后，才满脸诧异地问：“你怎么回事？” 她还不能看出来，贺予朝刚才那反应有多异常么？ 这人的态度也不是想要瞒着她的样子，她便直接问了。 “困惑一晚上了吧，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嗯……” “等会儿就可以回答其中一个问题了，我们拭目以待。” 他卖关子的水平太高了，盛雀歌还是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 莫肃开一辆奔驰大g，把那两人扔在了后座，认为这样就能清静些。 然而孟少爷哪里肯就这么安生，直接挑起在席间未结束的话题。 “闻同学，你今晚可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知道为什么你还是单身么，全凭你自个儿努力。” 闻然锐嗤他：“你怎么着，已经有结婚对象了？” “……那也是比你好些的。” “就你三个月一换的小情人，就不用拿出来说话了。” 孟泛扬幽幽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这种老光棍，懂什么？” “还有个年纪比我大的老光棍在前头。” 无辜被牵连的莫肃：“……” 他语气不善：“再废话就滚下去。” 这荒郊野地的，要是下了车，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孟少爷率先捂住了嘴，一双漂亮桃花眼转来转去，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闻然锐身上去。 “没有外人在，就不拐弯抹角了。”闻然锐收起玩笑意味，认真提醒，“莫肃，董事局变动，你该早做打算了。现在除了姓莫的，最大的股东和海地集团有什么关系你很清楚。” “我知道。” 闻然锐不是喜欢废话的人，点到为止，之后应该怎样考虑，莫肃自己是明白的。 打败多少对手，历经坎坷才走到现在，莫肃也不是会轻易放弃自己如今拥有这一切的人…… 孟泛扬见气氛凝重，调笑道：“不过说起来，人家小姑娘坐上车了么？我刚才可是看了一眼，那附近一辆车都没有。” 闻然锐的茶色眼眸里暗芒闪过，意味深长道：“你这句话说出来，我们真是该被赶下车了。” 孟少爷：“你说什么？！我不许——艹，莫肃丫要谋杀啊？” 莫肃踩了个急刹，把车停到了路边，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孟泛扬和闻然锐：“……” 行。 秋天的夜里凉意逼人，莫少爷打了个喷嚏，开始指责：“你说你明知道他要怎么做，还给他台阶下呢？” 闻然锐淡淡一笑：“作为朋友，我该提醒他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同样作为朋友，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总该支持的。” 孟泛扬：“……你可别讲大道理了，先想想咱俩怎么回去吧。” 闻然锐一脸的波澜不惊：“打开你的微信，发布朋友圈，带上定位，十分钟之后我们就能坐上车了。” 孟泛扬：“……” 感情闻少爷是在这儿等着他呢，行！ …… 顾碧缩了缩脖子，她穿的低领，冷风直往衣服里灌。 来之前，她挑出了自己衣柜里最昂贵的一条裙子，素净但剪裁利落，很显身材，露出锁骨，让她看起来越发纤细。 这时候就有些后悔了，入秋后的夜凉如水，直如骨髓。 等了十几分钟，加付很多钱，她才从远处调来一辆车，但光是开过来就要很久，不过聊胜于无，只要还能等到，也总比没有希望得好。 就像她如今的处境，若是努力有用，也好过没有未来。 顾碧跺脚哈气，才让自己稍微暖和一些。 她脑子里倒是很清醒的，虽说来之前还曾抱有不该产生的期待，但今晚就已经彻底醒了过来，不会再做梦了。 这就是她的人生，她早该知道的，虽说她还是那么喜欢莫肃，偷看他一眼都能当做是最大的惊喜。 她相信自己，再多的喜欢也经不过绝望等待，忍痛是很难，终将成功割舍。 汽车声逐渐接近时，两束车灯也正好照了过来。 顾碧以为是自己叫的车到了，朝前小跑了两步，这才觉出不对劲来。 她怎么也不可能叫来一辆奔驰大g，何况先前他们离开时，她看到莫肃就是开的这辆车。 怎么他们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 顾碧根本不会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因为在她眼里，那才是真的不可能。 车子停稳，没有熄火，车窗随之降下。 莫肃转头，和顾碧仓皇的眼神碰在一起。 顾碧吸了口气，才问：“你们是回来找什么东西的吗？”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莫肃没管她的提问。 “……刚刚的车取消订单了，说突然过不来，我又重新叫了一辆，快到了……这次是真的。” 顾碧说完就开始后悔，意识到自己漏了馅儿，显然她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无比紧张。 至于之前在等车过程里独自思考的那些事情，通通都喂了狗，她哪里还记得自己应该用怎样冷静的心情来面对莫肃？ 只要这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不可能冷静。 去他的理智…… “上来。送你回去。” “……不用了吧？车很快就来，你看！”顾碧匆忙打开叫车页面，递给莫肃。 然而面色冷淡的男人一眼都没多瞧，再次重复：“上来。” 他低沉音色里透露的威严很可怕，顾碧脑袋晕晕乎乎的就答应了。 “他们……在后面吗？那我是不是只能……”坐副驾驶？ 怀揣着微妙心情，顾碧还试图往后座看一眼。 “他们没在车上。” “哦。” 顾碧假装什么都不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开副驾驶就抬脚坐了上去。 反正……都已经有这样的机会了，再胆大包天一点，也无所谓了，是吧？ 顾碧安慰着自己，一本正经看着前面。 “安全带。” “啊？” “……” “哦……对不起！” 顾碧挺尴尬的系上安全带，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她现在还跟做梦一样，实在也没精力去想到底怎么就坐到了这里。 大概真的是在梦里吧。 顾碧紧紧抓着安全带，也只能靠这种方式来缓解压力，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失态。 这比那天在酒吧的后巷时，还要更考验人。 毕竟当时，她还能借着夜色掩护伪装，不被发现真正的自己。 现在完全不一样，她连一丁点的隐藏都没有，所有都暴露在莫肃的眼下……虽然他好像专注开车看路，并没有什么多余心思来管她。 一直到行驶几分钟之后，顾碧仿佛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路边，站着两个莫名熟悉的身影—— “诶，那是不是……” “不是。” 顾碧：“我还没有问是什么呢？” “深夜不要随便看路边。” 这话说得有些瘆人。 顾碧咽了咽口水，也没敢再去确认刚刚看见的到底是不是她认为的那两个人…… “要不然，你把我送到容易叫车的地方，我住的可能和你们都不是一个方向。” 莫肃没有说话。 顾碧又偷偷看他一眼，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你怎么知道，我和你不是同一个方向？” 顾碧被问住了。 她难道要说，自己观察许久，发现他从公司出来以后，总是朝着去往东三环的方向，而自己住南边儿…… “先送你。” 莫肃就这么决定下来，也没给顾碧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祈祷，最好再多遇见几个红灯，然后堵车，道路故障……总之，能够让她同莫肃共度的这一段时光，能再漫长一点，再漫长一点，多给她一些时间，来记住这样的美好画面。 可惜，她幻想的场景都没有出现，他们很快进到市区范围，她瞄一眼导航，整条路都是畅通无阻。 算了。 已经有这么好的运气，就不要再去奢求那些奇怪的福利，这些难道还不够么？ 好像眨眼间，顾碧就已经看到了四周的熟悉风景，就要到达终点了。 车辆停稳后，顾碧难以自控的叹了口气。 她解开安全带，笑着对莫肃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嗯。” “回家路上小心，晚安。” 顾碧说完，头也不回地下车。 她强迫自己绝对不要回头，一眼都不要再留念，让所有到这里为止吧，她该接受现实的残酷，回到自己的世界里了…… 顾碧。 别回头。 她反复告诉自己。 只是…… 第211章 遇到我，运气不错 她的脚步像灌上铅，每一步都沉重不堪。 顾碧好想转过身去，再看一眼，就只是一眼而已，她拥有的已经这么少了，难道连最后再任性的机会都不能拥有了吗？ 为什么她要喜欢上绝不可能的人呢，这些情绪那么折磨人，她快要无法喘气了…… 顾碧不知道自己的背影看起来有多可怜。 耷拉着脑袋，垂丧着肩膀，那股倔倔的劲儿，也快被磨灭掉似的，又委屈又娇弱。 莫肃搭在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握紧，有些烦躁。 他想抽根烟来缓解这种焦虑，但骤然间仿佛闻到了从过去飘来的香味。 连香气都含着一股倔强的味道。 于是，他开了口，在不知名的蛊惑之下。 “顾碧。”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大概两秒钟，才猛地回头，动作急切，充满了盼望。 顾碧一双冷清的眼睛此刻亮起来，即便有些距离了，也依旧耀眼。 “怎么了？” “这是不是你掉的？” 他从副驾驶位置，拿起一根薄荷爆珠。 “啊……不好意思！” 顾碧急匆匆回来，道歉。 莫肃将这根孤零零的烟还给她：“嗯。” “我走了，再见……” 这回顾碧心慌意乱，还为了这根烟的事儿而倍感丢脸，也没什么空闲去滋生忧思。 她脚步明显轻盈了许多，还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等她回了家，正准备处理掉这根害她丢脸的烟时，一个激灵就回过了神来。 她今天可还没有抽烟呢，因为晚上的行程，刚买的一包都没拆，还是崭新的。 所以这一根是从哪里来的？ 顾碧想了许多可能的原因，但都没有哪一种可以完美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根单独的薄荷味爆竹出现在了莫肃的车上。 但这个问题深想下去，就更加天马行空了，在她看来也是等同于不可能的。 她便觉得，当做是自己不小心遗落的吧，这样认为，还能够想得简单一些。 反正今晚对她来说已经收获颇丰了，也许这样的经历在她人生里就这么一回，她体会过，也不算白白单恋了那么久。 值得了。 顾碧知道自己这些想法卑微到了尘土里，可当一个沙漠中饥渴已久的旅人，找不到向往的绿洲时，至少能够品尝到那么一滴露水的滋味，这几乎就等同于上天给予的馈赠，让她心满意足。 顾碧也安慰自己，不要再抱有奢望，能够这样她已经比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幸运，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人不能太贪心的...... 还未回家时，贺予朝接了通电话。 盛雀歌本着不打扰的原则，想从他怀里离开，却被男人生生按了回去。 贺予朝将她紧锢在怀里，开口说：“怎么样，被赶下车了？” “你倒是早就猜到了？” “你不也早做好准备了？” 闻然锐在电话那头轻笑：“是，我们现在仍然在等车，可能今晚得在荒郊野外过夜了。” 贺予朝大发慈悲道：“需要帮助的话，可以给你们提供交通工具。” “这倒是不缺的。” 有孟少爷在，还愁没有附近的人过来接他们？ “哦对，一分钟之前，莫肃的车刚刚从我们面前驶过，这人不仅没有减速，还踩了油门，时速大概在九十码以上。” 贺予朝更不意外了，沉沉笑着：“都能将你们赶走，还会心软？” “还好我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真是让人失去理智。”闻少爷此刻很庆幸，自己是一个不需要爱情的人。 贺予朝幽幽一笑：“是么？那就拭目以待吧。” 全然不觉自己的flag高高立起，闻然锐还强调：“我已经对我之后的三十年人生进行了合理安排，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分给这一部分。” 孟泛扬凑到电话旁插嘴：“你可别听这老光棍的，等老树开花的时候，不知道比谁都荡漾！” “行了，你们赶紧回吧，没其他事情了。” “看来咱们的想法都很一致，以后再说吧。”闻然锐这通电话，也就是要再确认一下贺予朝的态度。 既然贺予朝也早就猜到莫肃的做法，并且默许这样的行为，也确实没什么需要再单独讨论的。 他们朋友之间的默契，足够他们不用多余解释，就明白彼此所想。 盛雀歌在贺予朝怀里听得一清二楚，这下总算是明白他刚才的意思了。 “你们......你们这些人也太可怕了。”盛雀歌第一反应就是感慨。 “只是足够了解。” 盛雀歌撇嘴：“我就猜到你们肯定都知道，不过......莫肃那样做，是为什么？” 贺予朝淡淡回答：“你就当做他是叛逆期比别人都来得要晚一些吧。” “......这也不行啊？！”盛雀歌勃然大怒，“那不是利用顾碧么？况且他也不一定会反抗成功，如果最后还是答应听从家里的安排联姻，顾碧却傻乎乎陷了进去，这算谁的错？” 贺予朝看她眉眼横飞的模样，失笑：“莫肃不是那样的人。” 一个曾经韬光养晦多年，直等到最佳时机才展露锋芒的人，心思深沉到了何种地步？ 他若是想要做什么，必定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所有解决方案，并且做好了完全准备。 这样的人，是不会将自己置于不确定危险境地的。 “那......他是不是喜欢顾碧？”盛雀歌自己都问的很没有底气，毕竟他们两个人都不熟悉对方，要说顾碧会对莫肃一见钟情，就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浪漫情节了，这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儿？ “一切才刚开始，着什么急？”贺予朝捏着她的鼻子，教训她，“当事人还没有担心呢，你倒是已经替人家把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都想好了。” 盛雀歌声音嗡嗡的：“我只是习惯了嘛。” 贺予朝松了手，附耳告诉她：“这个秘密先保守吧，不要告诉你的好朋友了。” “为什么？” “我们谁都无法预料，之后会发生什么。” 有了希望，比从头到尾都是绝望，要残忍多了。 这也是贺予朝从一开始就告诉盛雀歌，让顾碧打消念头的原因。 只不过，既然另外的当事人，好像真的到了叛逆期，他们这些做朋友的，当然是支持他的任何做法了。 盛雀歌想了很久，才勉强回答：“好吧。” 仔细思考，她不告诉顾碧才是最好的。 眼前的危机太多，的确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盛雀歌甚至想到了那位曾经的继承人，只是一步踏错，即便是正室所处，身份光明，不也是被直接抛弃了么？ 莫氏集团如今那位董事长，也是真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那样的一个人物，想要忤逆他，下场是肉眼可见的悲惨。 “是不是在想，遇到我，运气很不错？”贺予朝陡生一些逗弄她的想法，故意问。 “......有什么不错的？” 贺予朝凤眼微眯：“老爷子可没有要求我必须和谁联姻。” “就算要求了，你也不会同样。” “假如我也不敢违反老爷子的要求，那么我现在应该就是和......” 盛雀歌捂住他的嘴：“我不准你说她的名字！” 她非常不喜欢陈骁骁这个人，只是想想自己没有出现的话，陈骁骁有可能登堂入室，就莫名地生气。 贺予朝锋利的五官都柔和了下来，笑话她：“以前是谁说自己绝对不会吃醋的？” “我现在也没有吃醋。只是看不惯这个人，贺先生可不要想太多。” “这张嘴真是什么时候都不肯吃亏......” 贺予朝咬了咬牙。 “那您可说对了，不然我怎么当律师呢，是吧？” 盛雀歌笑嘻嘻看着他，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是在吃醋...... 第212章 氪金这个办法不错【今日三更】 既然决定了要订婚，这消息就得赶紧通知老爷子了。 老爷子可是开心得很，最近一个又一个好消息，让他简直是春风满面。 “订婚仪式什么时候办，咱们虽然也不能太高调，但还是可以先操办起来，怎么说也是我的孙媳妇，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正式介绍给我的老伙计们......” “这个不着急，要先准备，您要有什么想法，都告诉管家。” “好好好，你们说了算，总之你们这样让我很欣慰，订了婚，再选个好日子，等你爸妈都在的时候，把婚结了......再早些生个大胖小子，闺女也行，让我身子骨还硬朗的时候，也替你们带带孩子！” 一个在外雷厉风行的老爷子，回到家之后所有表现，就真的是最慈祥的长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贺予朝给老爷子斟满茶，不紧不慢道：“这才行到第一步，您怎么就已经想到最后几步去了，不是您教我的，事事谨慎，急不得？” “这能一样么？这又不是带兵打仗，不是让你跟人斗法！” 看贺予朝好像对于结婚之后的话题很排斥，老爷子又要开始吹胡子瞪眼了。 “是，但再怎么样，也得让我们先订婚，对吧？” 他很有耐心，逐渐把老人家的气给顺好了。 贺予朝端起自己的茶杯，想到什么，也笑了声：“要说急，我比您还要着急。” 他同样希望直接跨过订婚这个阶段，但考虑到盛雀歌的接受程度，他可以暂时放缓速度。 况且...... 他可没有承诺过，订婚之后多久才能够结婚，先把人拴一半在自己身上了，再系上个死结，不是就容易得多？ 他贺予朝布下的天罗地网，只要进来了，谁都别想再飞出去。 老爷子满意点头：“不愧是我贺家的人！” 贺予朝的神色里充满了势在必行，他也给过盛雀歌很多提醒，既然他的雀儿仍然没有被吓跑，往后再想飞远......便真的会被他折断翅膀，永生永世困在身边。 盛雀歌没有陪贺予朝一起回贺家去，她觉得他们爷孙应该还有些话题要聊，就直接选择了不出现。 等人回来之后，盛雀歌就赶紧问：“怎么样，老爷子没有......觉得不可以吧？” “是有些不可以。”贺予朝脱下外套，搁在腕间，语气很是幽沉。 盛雀歌的心也不禁跟着悬起来：“什么啊，为什么不可以？” 她追过去，亦步亦趋问：“你快说。” 贺予朝看她平日里遇到什么都挺冷静的表情染上担忧，便不舍得再逗她了。 “老爷子只是觉得我们订婚时间还没有决定，不可以这么拖延，得赶紧决定。” 盛雀歌：“......你又耍我，贺予朝！” 她冷笑，也不跟上去，倒回去往沙发里一坐，只拿后脑勺去对着他。 “生气了？” 男人凑过去，在她耳边放软语气：“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盛雀歌觉得耳根子特别痒。 她故意板着脸，不理他。 贺予朝的指腹触碰到了她后颈处，盛雀歌的身子也跟着颤抖了下。 “是真的在生气么？”贺予朝低低笑了，蛊惑声线有些过分的诱人。 盛雀歌差点就泄气了，又在关键时刻提醒自己，必须保持愤怒状态。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电视机里倒映出盛雀歌得意的笑容，她清清嗓子，然后说：“不如，贺先生今晚自己睡，让我冷静冷静，说不定明天早上我醒过来，就发现我突然不生气，并且原谅你了。” 贺予朝：“......”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又恢复了能吓死人的阴冷。 “不行。”他不容拒绝的反对，“没得商量。” “你果然根本就不诚信！” 贺予朝冷冷道：“就是这个不可以。” 他习惯了连睡梦中都有盛雀歌的存在之后，便不可能再尝试她不在身边的感觉了。 若是醒来发现盛雀歌不在自己怀里，便会有失去掌控的危机感扑面而来，直接性导致他一整天都处在低气压中，甚至无法压抑自己的戾气。 盛雀歌对这一点不甚清楚，但有天贺予朝因为熬夜工作，而在书房小憩了两个小时，就那么短短时间，他醒来发现盛雀歌不在时，暴躁情绪都快将他脑海里的灵感驱赶干净，只剩下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 他对盛雀歌的占有欲已经不加掩饰了，也不打算再有任何掩饰。 看男人脸色变得很难看，盛雀歌也知道这个想法估计不能成行。 她倒也不是要去做什么，只是她最近闲着无事玩了一款皇帝攻略手游，觉得挺有意思，稍微上了瘾。 可是晚上要是在被窝里玩，肯定会被某人发现，然后...... 她丝毫都不怀疑，贺予朝能够小心眼到吃纸片人的醋，即便只是游戏里的虚拟角色，要是知道她在想办法攻略游戏里的男性，也得气到立马把游戏给她卸载了不可。 盛雀歌是很有自制力的，顶多国庆假期结束，回到新的工作状态中以后，她就会将这些影响她专注力的东西删掉。 但这假期还有一点时间，她稍微放松放松，还是可以的嘛？ 然而这偷偷玩游戏的美好愿望，基本是破灭了。 “我收回我的要求。” 盛雀歌扁着嘴，充分用表情来诉说自己的不满。 贺予朝揉揉她的头发：“换一个。” “不自己睡了，让我玩个游戏，总可以吧？等会儿要是我在玩游戏，不管我玩什么，你都不准阻止我。” 游戏，这倒是没有什么。 几乎对游戏了解为负数的贺大佬，人生中头一次吃了个大亏。 等到盛雀歌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点开了这款皇帝攻略游戏，开始梳妆打扮选择升级手段时，贺予朝在旁边看得眼神十分可怕。 大佬冷幽幽地发话：“你确定要一直玩下去？” “过几天我就卸载，你等我先升到贵妃，要当上皇后估计还得有一阵，不氪金的话估计得好久，我没那么时间，就先不想这个目标了。” 哦，氪金可以快速升级。 大佬突然间发现了能够让盛雀歌尽快对这个游戏兴致缺缺的办法。 第213章 能有贺予朝好看？ 为了不让游戏夺走盛雀歌对自己的注意力，贺予朝趁着她去喝杯水的功夫，已经拿着她的手机，往游戏里充钱，然后迅速帮她获得了晋升机会。 等她回来，就已经达到了她之前拟定的目标。 “？？” 盛雀歌一脸惊恐：“你都对我的游戏做了什么？！” 贺予朝十分平静，还挺无辜：“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充了点儿钱，然后就这样了。” 盛雀歌：“......那只是一点么。” “不是一点？”大佬此刻的表情格外无辜，仿佛真的什么都与他无瓜。 盛雀歌无可奈何了，谁让她千防万防，没有防到贺予朝这一招呢？ 这回是她输了，下次她一定要找回来！ ...... 很快，国庆假期彻底结束。 每个人开始新阶段的工作后，都有些不太适应，上班头一天的盛雀歌就看见同事们都蔫蔫儿的，很是疲惫的模样。 她可以说是最精神勃勃的，毕竟最后这几天也都没有外出，基本在家里休息，调整好状态之后再来迎接新工作，也不会太难受。 就连同事都说：“盛律呐，你这个国庆干嘛去了呀？我怎么觉得你红光满面......是去做什么美容项目了？” “有么？”盛雀歌失笑，“还好吧？” “怎么没有，你看你这皮肤有多光滑......” 盛雀歌随便找借口说：“可能是粉底液比较适合。” 其实她今天出门就一层防晒加隔离，哪里有用什么粉底液。 但还好是糊弄过去了，她也能静下心来先专注于工作。 国庆之前接的小案子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盛雀歌现在最主要的目标还是在于顾碧介绍给自己的财产纠纷案，这个案子牵扯到一个家庭三代之间的事情，虽然不算巨大的金额，但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总归算是一笔可观财产了。 因为是顾碧的亲戚，所以顾碧之前就已经将大概情况告诉了她，顾碧也知道大概该怎样处理这个纠纷，只是她和他们的关系不方便亲自来负责，何况也没有时间，所以交给盛雀歌来负责正好。 她们既可以商量，又能够保证盛雀歌这边能处理的顺畅些。 于是代理费，盛雀歌也只收取了很小的比率，咨询费这些东西直接都没有收取了，怎么说也是顾碧的亲戚，虽然关系不算特别近了，她还是觉得可以对他们客气一些。 盛雀歌也抽在今天下午先和委托人见面，把相关情况再详谈之后，开始进行后续的工作。 现在她在事务所里，耳根子清静了不少，没有了李蓉，剩下的人没了主心骨，就算还是不爽她，有李蓉这么一个前车之鉴摆在眼前，怎么都不敢再跟过去一样，轻易招惹盛雀歌。 她也就当做看不见她们对自己眼神里带着的妒意，心态很轻松。 要说这些事情，如果太当回事，结果便是很显而易见的，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节奏，这可不在盛雀歌的规划里。 忙了一阵，快吃午饭时候，谢秘书联系上了她：“盛小姐，您现在忙么，可不可以打扰您一下？” “谢秘书？你说。” “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些关于订婚仪式的具体信息需要和你对接一下，崔助理之后也会再和您联系，一些细节的东西，比如您对鲜花的要求，对现场演奏、布置风格等等，这些都可以告诉崔助理。如果您随时有新的想法，也都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盛雀歌吃了一惊：“这么快？” 答应贺予朝的订婚请求才几天之前的事情？ 这人的行动力是不是也太迅速了？ 盛雀歌压低声音道：“你们看着吧，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我们这边同专业承办团队商议好三种风格之后，让您来选择，可以么？” “行啊。” 盛雀歌从来都没有去想过自己会有订婚的这么一个经历，对于订婚仪式上需要有什么更是毫无概念。 何况谢秘书的办事能力她是放心的，只要有他们出马，最后的订婚仪式一定会很完美。 加上这个仪式本身也是不公开的，只会邀请小范围的宾客，盛雀歌这边，只打算邀请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包括厉晚舟和顾碧，其他人......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如有些人认为她是个冷艳不易接近的人，她确实有很坚固的心理防线，身边大部分来往的人都只是很表面的关系而已，不会深入。 她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所以不会为了交朋友而交朋友。 从小到大，盛雀歌也都不是一个需要很多朋友的人。 毕竟有些人呆在身边，只会阻拦她前进的步伐而已。 “好的盛小姐，那我先挂电话了。” 盛雀歌默默给贺予朝发消息：“怎么都开始准备订婚仪式了？你不是说，这个事情不能急，要慢慢来？” 某人几乎秒回：“老爷子很着急。” 远在大宅的老爷子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盛雀歌想了想，早晚倒也没什么不同，反正都已经答应这个人了，总不能再反悔。 “所以，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 “下周日。” 盛雀歌：“......？？” 这么快的吗？ 一个多星期就得准备好订婚仪式，盛雀歌突然有些心疼起谢秘书和小崔助理来。 “这个时间，还能往后延一些么？” “为什么要延后？” 盛雀歌隔着手机都仿佛看见了大佬横眉冷对的模样。 “我不是怕时间太赶准备不到位么？” “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准备好。” 谁要是准备不好......大佬狞笑一下。 盛雀歌见此，也打算妥协了。 她在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上，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意见，反正现在的状况，什么时候订婚也都无所谓。 她能感觉到，贺予朝迫不及待的心情，某人的安全感也急需用这种方式来稳固。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会有那么强的占有欲...... 盛雀歌默默腹诽。 下午，她和委托人见面之后，聊得很愉快，也直接签了代理合同。 她看时间尚早，就干脆回了趟事务所，本来是想把合同放好，再做个备份。 结果刚进大门，就听到大家在热火朝天讨论什么：“什么时候来啊？听你们说一下午了，怎么也没有见到人？” “主任不都已经去接人了么，肯定就快来了。” “我真的有些等不及，据说本人超好看的啊！而且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好看！” 盛雀歌坐下之后才随口问了句：“谈什么呢？” 同事立马过来传达八卦：“你下午不在，咱们所有新合伙人啦！” “哦，那是个好消息。” “这算什么呀，更好消息的是，咱们事务所的这个新合伙人，还是个超级大帅哥，上过杂志，还接受过采访的那种，还是好几个红圈的合伙人呢，人家都说，投资圈有点金手，他那个叫点红手，点谁，谁成红圈。现在他成咱们所的合伙人了，我看......我们所离红圈目标也越来越近了哦！” 红圈所？ 按照现在的规模，想要达到那个水平......大概还需要非常漫长的时间吧？ 不过首先主任的心态就很好，对事务所也从来没有规定要到达哪个程度，他更多还是在于近期的规划上，对于更遥远未来的事情，想想就行了。 毕竟整个龙城，又有多少红圈所呢？ 那可不是轻易就能达成的目标。 “所以这个新的合伙人，现在要过来？” “主任不出去接人了么，我们都估计着他快回来啦！” 盛雀歌其实兴致缺缺，虽说能够有个新的合伙人，算是好消息，但说到底这和她也没有多少关系。 她也没拥有一点股份，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为上。 至于新合伙人到底长得帅不帅，还能帅过贺予朝不成？ 在她所见过的人当中，没有一个能比贺予朝更让人惊艳，那男人就跟生来为了祸害人一样，板着脸的时候再冷峻也挡不住锋利的英俊，要是再笑一笑，立马春暖花开，美不胜收。 看盛雀歌这么淡定，同事赞叹道：“关键时候，还是你最冷静，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永远这么不为所动的？” “有么？我只是觉得，那个人应该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吧？” “那是你没见过他，我立马给你上网搜他的照片去！” 同事说完还真的来搜了，键盘上啪啪打出这位新合伙人的名字，盛雀歌还来不及反应什么，他的照片已经出现了。 “看到没有，牛津毕业的大神啊，也是法学院的，就这履历，那换成我的话，能吹上三天三夜都不带停歇的......” 盛雀歌仔细看了眼，嗯，是挺不错，作为合伙人而言。 “他还出过书，总之，特别牛掰一人物，听说本来在国外的时候就很牛逼了，跟不少世界上顶尖的事务所都有合作，回国之后的投资也都非常有眼光，从来没失手过。” 盛雀歌“嗯”了一声，评价：“确实挺好的。” 至于照片，她只扫了一眼，并没有太认真去看。 “快快快，我看到主任的车在楼下了！” “那个人呢，来了吗来了吗？” 大家的气氛瞬间被调动起来，但又很快一哄而散，回到各自位置上。 诡异的沉默。 这种缄默里带着隐隐兴奋，盛雀歌都能感觉到周围女性的期待。 不久之后，有说话声从外传来。 “您之前来过这边么？咱们这个大厦也是新建的，所以地段设施都很不错，当初才会想到要把事务所开在这边。” 是主任在说话。 接着，便有听起来很悦耳的声音响起：“嗯，来过几次，但也不太熟。以后会经常过来熟悉熟悉环境。” “这是当然的，不过您行程紧，以后要来都可以提前先说一声，这样也好去接您过来。” “倒不用每次都这么麻烦。” 说着话，有人进来了。 主任秘书开了门，很快，主任和那位新合伙人，都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这里就是我们的办公室，我先带您参观参观？” “麻烦您了张主任。” “没有的事儿，怎么说您也是客人。” 大家都在不动声色地偷看这位新合伙人。 盛雀歌却已经专注到手头的事情了，根本没在意。 直到主任带着人经过自己身边时，叫了她一声。 “盛律，在忙呢？” 面对主任的问候，盛雀歌怎么也是要回应的。 她轻笑一下，站起身：“在整理资料。” 这时候，便不可避免的看见这位新合伙人的模样了。 怎么说，盛雀歌想起同事刚才的夸奖，倒也没有夸大其词，确实是很好看的一个男人。 明明打扮的很随意，没有西装革履，也有股精英味道，只是站定姿势也显出气质来。 而他的脸，也经得起一切赞誉，是种很具风骨的英俊，五官组合恰到好处，眉眼到鼻唇，整个线条都似是精细雕刻后的作品，有种特殊的成熟魅力。 很有男人味。 这样的人，也的确可以吸引众多目光。 盛雀歌只同他对视了很短暂的一瞬，微笑颔首，便对主任说：“您先去忙吧。” 主任带着合伙人一边走，一边夸盛雀歌：“您听说前段时间的那件事情没有，咱们盛律在法庭上的临危不惧，冷静镇定......” 要换一个人，说不定还会被主任夸得挺不好意思。 当然，盛雀歌是可以做到冷静接受的。 新合伙人参观完之后又在主任办公室同他聊了很久，最后离开时，盛雀歌刚好去接水，又迎面碰上。 她略微垂眸让开位置，礼貌性的勾了勾嘴角。 面若桃花，又冷如冰霜。 盛雀歌没注意到对方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的一刹那目光，再抬头时，他们已经往外走了。 这时候，办公室里才重新恢复热闹：“果然很帅是不是，比照片上还要好看很多倍！” “怎么能有这么帅的人呐，感觉他的五官也不是说多么出挑，可组在一起，怎么就那么赏心悦目呢？” “谁让人家生得好呢，这就是好看的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差别！” 盛雀歌不由想起了贺予朝。 大佬本人就是典型从五官到骨相，每一处都完美到挑不出毛病的特殊存在，那张脸要是放到荧幕上，估计还能让人更惊艳。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好看！” 同事特意过来询问盛雀歌的看法。 这回她倒是不能违背良心说不行了，点头：“是挺好看的。” “看吧！不愧是我的男神，其实在他成为咱们所的合伙人之前，我就已经关注他微博了，虽然他也不经常发东西，但偶尔看到男神的生活和工作状态还是非常开心的！” 盛雀歌说：“这不是更好么，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虽说并不提倡办公室恋情，但也没说不能和合伙人谈恋爱，是吧？ 同事娇羞道：“我还是算了吧，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我要是有你一半好看，我肯定就上了啊！你没看见么，他刚才都多看你好几眼，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 因为同事本身就是开玩笑，所以盛雀歌也没有太在意，只是笑着说：“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在看你呢？” “我可是偷偷观察来着......” “好了好了，既然你也不打算做什么，那就让他继续当你的男神，只远观不亵玩，不就好了？” “这倒是啦！” 聊了一会儿，盛雀歌手机响了。 大佬来电。 “下班了？” “准备走，你呢，回去么？” “我让小李来接你，去挑订婚仪式上穿的衣服。” 盛雀歌又一次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好像真是要步入人生新阶段这个变化。 虽说订婚并不具有多大的法律效应，但在他们内心，这就是人生新阶段了。 第214章 哪个年轻貌美的小妖精？ 盛雀歌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排斥婚姻的。 她不确定自己现在有没有做好准备，毕竟在她内心非常清楚的明白，订婚与结婚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没有法律效力，所以很多事情可以做得毫无心理压力。 这也是盛雀歌在稍微冷静之后，才深感贺予朝心思深沉的地方。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界限在那里，才先用这样的约束来将她困住。 当然，这时候，她也还能够乐在其中就是了。 但如果是真正的婚姻，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从自己父母这里看到的结果，是盛雀歌曾经极度排斥婚姻的最大原因，她甚至想过自己有没有可能单身一辈子，绝对不会和另外一个人牵手走进婚姻殿堂里，毕竟谁又说得清楚，打开那扇看似美丽的门以后，里面到底是什么景象呢？ 也许里面藏着的就是遍地尸骸，是那么多葬身在这个坟墓里的人，最痛苦的诉说。 只是遇到了贺予朝，她不受控制地动心，然后就有些忘记了自己当初那些决定。 甚至走到了订婚这一步。 盛雀歌嘴角轻轻上翘，还是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小李很快接上她去到了之前去过的造型师，jason也在这里。 显然，贺予朝对jason的造型水平还是很放心的。 盛雀歌可以叫他的本名，但看起来，他对于自己叫做孟痕这个名字，并没有多么的感兴趣，于是她也还是跟着叫他jason。 “好久不见你啦，没想到你这位动作有够快的。” jason又打量着贺予朝，啧啧几声：“你真该把这些手段传授给你那几个朋友们。” “天生才华，学不来。” 盛雀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某人真是有够傲娇的。 “订婚仪式，就不一定要穿婚纱啦，而且要准备婚纱时间可久，只有一个星期实在来不及，就只能帮你挑品牌的服装......不过你放心，我这里弄到的，绝对是还没有发售的高定新款，就现在那帮娱乐圈的女明星，争破了脑袋，为了穿的新款，在借给他们之前呀，我都能提前弄过来。” jason说起来很得意，也十分自信。 盛雀歌不太了解，猜想他在时尚圈内应该有很不错的人脉，很吃得开。 “来吧，你先看看我今天带过来的，早上刚从欧洲空运过来，还是热乎的呢！” 盛雀歌略显惊讶，看了贺予朝一眼。 某人双手插在口袋里，满脸平静，显然这些都是他吩咐准备的。 罢了。 盛雀歌很快便安慰自己，这有什么好诧异的呢，大佬阔气的程度她又不是第一天见了。 习惯就好。 “他的呢？” 盛雀歌指了指某人。 “这个你放心，他的西装可都是手工定制的，绝不缺货。” “有钱真好......” “你也不缺这一点。”jason冲着盛雀歌挤眉弄眼。 她刚想要反驳一下，贺予朝就皱着眉过来：“注意你的举止。” jason实实在在的往天上翻了个白眼：“我跟她可是姐妹关系好么？” 贺予朝：“......” 那也不行！ 他冷峻的脸色不容拒绝，jason立马怂得妥协了。 jason恢复正经，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衣服挑好之后，我们再去挑合适的佩饰，那条风华绝代我倒是觉得很可以啦，但还是得看你穿什么颜色，如果不合适的话，再让贺予朝去买就行了，他不是前段时间才搞了些翡翠宝石拿给......”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jason立马捂住了嘴。 他隔着手掌说：“你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可以吗？” 盛雀歌笑了笑：“你觉得呢？” “那我现在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盛雀歌扭头，好整以暇看向某人：“您来说说呢，贺先生？” “......”贺予朝恨铁不成钢地扫了一眼jason，把人吓得冷汗直冒。 “你别吓他，自己做了什么，总不能怪别人吧？”盛雀歌抱着手臂，“什么翡翠宝石，又拿给谁的？” 哦，jason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那话说得挺容易让人误会。 就好像是贺予朝买了东西送给其他人一样...... 这可是要完蛋了。 jason感觉自己就快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由挪动着脚步，打算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现在买机票飞到大洋彼岸去，暂时逃离贺予朝的追杀，来不来得及？ 他甚至真的给并不常联系的孟少爷发了消息：“你说贺予朝要是想弄死我的话，我逃到太空飞船上去，能不能逃得过？” 孟泛扬很快回复：“你对他的心肝宝贝怎么了？” 显然，根本不需要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如今是个人都能猜出来足够引起贺予朝情绪波动的原因来自谁。 “我不小心说漏了他的小惊喜秘密。” “哦，那你完蛋了。”孟少爷挺幸灾乐祸，“这下确实不用担心你来分我的财产了。” “......不如给我点钱让我买个墓碑？” “都死无葬身之地了还拿墓碑做什么？” 孟泛扬，你够狠！ 孟痕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摔，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先去避避风头...... “说吧，贺先生？“ 盛雀歌笑容灿烂，只是怎么都像淬过毒的花，别说碰了，闻一闻都有可能毒发身亡。 她最近在爱情滋润下，浑身刺好像都被泡软了，但实际上，也都是假象而已。 贺予朝可从来没有试图去扒掉她浑身的利刃，只要那些刺还在，她依旧是她。 “只是刚好听说有一批不错的钻石珠宝原材料在香江拍卖，所以让人去买了回来。” 风华绝代当初就是这么来的。 “那这又是打算怎么处理呢？” 盛雀歌走上前，点了点他的胸口：“不会是什么年轻貌美的小妖精吧？” “小妖精？”贺予朝丹凤眼斜斜上挑，“哪里来的小妖精？” “我如何能知道？这个可是要问贺先生你自己。” 她轻轻哼了一声，杏眸微弯，红唇嘟起，弧度美妙。 贺予朝的喉结动了动。 他又开始渴了。 有什么能比她更要人性命的？ 贺予朝可没时间跟她玩猜谜游戏了，他现在只想用最短时间解决完毕这些小麻烦，然后去做要紧的正事儿。 “原本是想等订婚那天再送给你。”贺予朝轻轻揽过她的腰。 “你到底是有多喜欢浪费钱？”盛雀歌软了身子，靠在他怀里，“不是都有风华绝代了么？为什么还要新的？” “各有各的用处。” 订婚仪式上，也可以有新的风华绝代出现了。 那玩意儿虽然也昂贵珍重，但更多意义在于，是贺家儿媳妇的象征。 除此之外，贺予朝也找不出更多有意义的地方了。 但订婚仪式也不一样，这是标志着盛雀歌属于自己的开始，当然要有些同样只属于他的。 所以贺予朝在产生这个想法之后，就让jason去注意最近的一些顶级原料，再交给世界级的大师进行切割设计，重新镶嵌。 从有这样的念头到现在，时间倒是也不短了，如今找到的东西也能够让贺予朝很满意。 最终成品，他相信比起风华绝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盛雀歌盯着他看了半天，发现这人没有丝毫后退的想法，一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便有些无奈。 在某些时候，她和贺予朝的观念是完全不同的。 除了本身资本差距带来的区别之外，还有他们考虑事情的方式。 她纯粹是司法人的惯性思考，也尽量偏向于理性，大部分时候都会去分析其中不同的影响。 而贺予朝有足够的资本随意而为，他也有种艺术家的天性在骨子里，不容人拒绝，想到什么，便是一定要去做的，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他。 第215章 订婚当天蒙上眼睛？ 但凡是贺予朝决定好之后的行动，都一定会实施。 盛雀歌还发现了，原来贺予朝灵魂深处还有极为浪漫的因子，也许曾不被人察觉，但就是他极为迷人的一点。 贺予朝的复杂，太让人沉溺其中了，不由自主想知道关于他更多的模样。 哪个他都能激起盛雀歌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在她眼里，贺予朝根本就是没有缺点的人，她所腹诽吐槽的那些，在她看来实际上都不是缺点，反倒是两人相处中很有意思的部分。 “必须要戴新的项链么？” 盛雀歌还是不死心的想再确定一下。 贺予朝面无表情。 “......知道了。” 看来是没得商量的。 “我什么时候能看到成品？”盛雀歌便换了种心情来面对，“反正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总能提前看看吧？” “不行......孟痕人呢？”贺予朝突然冷笑，话题就此转移，“我看他是最近日子过得太好了。” “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啊，再说了，要想人不知啊.....” 贺予朝捂着她的嘴：“我没有做坏事。” “嗯嗯，不是坏事！”盛雀歌把他的手掌掰开，提高音量喊了jason。 他很快就过来了，刚才一直躲在旁边的休息室，准备选择一个好时机逃走，当然，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没事啦，咱们继续挑衣服吧，你帮我出出主意，我其实不太会选，你的眼光很好。” 盛雀歌成功将火力带走，jason也终于逃过一劫。 他偷偷摸摸说：“你家这位发火的时候特别可怕，我很害怕他的。” “真的吗？” “谁体会谁知道，总之......还是你比较厉害，能跟他天天呆在一起。” 盛雀歌自己想了想，也颇为认同：“其实也是，他发脾气的话，还真挺吓人。” 好在他总有办法给某人顺毛，就算生气了，她也能平静把人给哄好。 这也是盛雀歌的厉害之处，换个人，光是被他冰冷眼神盯住，就吓得够呛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思考如何应对。 衣服造型都确定过之后，贺予朝就把人带回公寓了。 盛雀歌原本还想说什么的，都因为某人的捣乱而忘记，等她意识回归时，已经彻底不记得自己曾经产生过的念头...... 第二天一大早，厉晚舟就找上了盛雀歌：“你还记得面试过的那个人吗？” “季什么......那个男孩儿？” 虽说她也没比人大多少，甚至于学习经历严格意义上讲还没人家多，但可能是对方看起来还残留着学生气，还有种少年人的活力，让她有些不太分辨得清。 “对，我让我大哥那边的人帮我看过，确实挺不错。他准备来上班了，正好新的运营也到岗，我给他们组建了新的部门，让他负责管理。” “嗯，听起来都走上正轨了，还不错。” “他连计划都拟定好给我看过，不过我怎么觉得他是想把我当做明星在打造？” “其实这样的想法也没问题，现在有一些摄影师，或者设计师，名气比自己的作品还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好事，不是么？” “这倒是。” “你不是已经有很多粉丝了么？就让他继续帮你规划吧，说不定你的名气更大之后，你的品牌也能更火。” 现在大部分人对于品牌和厉晚舟的了解还是不太等同的，不过这些问题都可以克服，何况现在还有了很专业的人士来负责。 厉晚舟就是有些顾虑所以问问看盛雀歌的意见，她当然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只是想要盛雀歌这里得到一致看法，现在得到了，也就轻松了不少。 “我把那一块的事情都交给他们好了，也给我省点事情。” 厉晚舟这么想，还真的这么做了。 但她没有想到，只是这样一个决定，还能在之后引发不小的风波出来...... 订婚这事儿，说是没多么复杂，但算算日子也没有几天之后，盛雀歌还是有些小小紧张的。 连平日里的嗜好，比如吃辣，甜食，基本都戒掉了。 贺予朝看着冰箱里不再出现的甜品，以及盛雀歌主动要求张伯更换的菜色，难得有些疑惑：“怎么不吃你爱的水煮肉片，麻婆豆腐，辣子鸡丁，还有慕斯，提拉米苏，班戟......” “停！”盛雀歌阻止他说下去，“你可闭嘴吧，不要再引诱我了。” 某人轻笑：“我如何引诱你了，我可没有不准你吃这些东西。” “都已经量过尺寸了！要是我吃得胖了一些，到时候衣服穿不上怎么办？而且万一再上火，脸上长痘......” 贺予朝抬起她的脸，仔细逡巡：“这不是什么都没有？” 纯素颜的状态，也几乎看不到任何毛孔，皮肤细腻瓷白，毫无瑕疵。 所以说，上天总是不公平的。 某人颇为满意，指尖在她柔软皮肤上蹭了蹭。 “万一订婚当天就有了？” 盛雀歌的完美主义在此刻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她根本无法忍受自己不能以最好状态出现在订婚仪式上。 怎么说，那也是她人生里，前所未有的，非常重要的一天，怎么也不能......被破坏了。 盛雀歌想着想着，脸颊有些微红。 她不愿意贺予朝发现自己这些心思，她面上看着冷静，其实对那天的到来，很紧张，也很期待。 男人在她唇角轻轻印下一吻：“难道我会因为那天你的脸上冒出一颗痘痘就不和你订婚了么？” 诚然，盛雀歌的美貌让她有明艳动人的资本，但爱，从来不只是和色相有关。 若只有那样肤浅，根本也算不得爱了，但凡是美人，不都能找来成为爱人？ 盛雀歌脸颊更烧，嘀咕道：“我又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我那天能够更漂亮一些而已，才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呢，别自作多情了。” “确定和我没有关系？” “......当然了。” 盛雀歌口是心非的模样，在贺予朝眼里实在是可爱又灵动。 他故意道：“既然如此，我那天就蒙上眼睛，不看你，这样就彻底和我没有关系，是不是？” 第216章 贺宝宝，吃饭了？ “你干脆别来订婚了……” “嗯？”某人连尾音都带着浓浓警告。 “……行吧行吧，就是为了让你看到最好状态的我，满意了吗？” 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贺予朝喜欢听盛雀歌的实话，很多时候盛雀歌都因为太过聪明了，即便不撒谎，也能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让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有够折磨人的。 所以能听到她的诚恳表达，也值得愉快…… 盛雀歌向来说到做到，戒掉不该吃的，任凭贺予朝怎样诱惑她都不为所动，意志坚定程度让人很是感慨。 只是这样小细节都能做到言出必行的人，在大事上，总能有更强大的毅力，性子坚韧，让人佩服。 …… 遗产纠纷案的相关资料，盛雀歌都已经拿到了手，不算特别复杂，但涉及到的关键人物实在有些难缠。 委托人是顾碧母亲那边的亲戚，要说起来算是顾碧的表姐，但血缘关系已经不浓厚了，主要的纠纷也是在表姐爷爷留下的财产分割情况上，而且时间跨度比较长，取证有些小小的麻烦。 但对盛雀歌而言，倒是也算不上多么困难，想解决还是能够找到相关办法的。 她粗略算了时间，这种案子起诉之后到庭审，会有比较长的时间跨度，给她调查取证的时间也比较充分。 盛雀歌安排好一切进程之后，就为订婚那几天调整出了空档，保证到时候不会有太大的麻烦来找她。 这是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人生经历，她一点也不想被任何事情打扰。 工作很重要，但贺予朝同样重要，她喜欢这个人，便将他放在了与热爱事业同等的位置上，这是平衡的结果，也是对贺予朝的尊重和在意。 这些小心思，她没有告诉某人，否则以贺予朝的嘚瑟程度，知道以后，肯定会狐狸尾巴都翘得老高，恨不得逢人便说。 不过盛雀歌自己需要准备的并不多，戒指那人早就准备好了，上回在温泉山庄就已经给她看过。 至于别的，几乎所有细节都会有人照顾到，她甚至觉得，谢秘书和助理小崔最近什么工作都放在了一边，几乎都在为订婚这件事服务。 到了下班时间，盛雀歌刚准备回家，贺予朝就打来电话让她去hg。 “我去做什么？” “来就是了。” “你总得告诉我吧……” 某人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晚上会加班。” “嗯，然后呢？” “……你不应该来陪我吃晚饭？” 盛雀歌扑哧笑出声：“你又不是个宝宝了，还需要我来陪你吃饭吗？” “所以你不打算来。”某人的语气怎么听，怎么不悦。 “来，怎么不来，当然是要陪咱们贺宝宝吃晚饭啊。”盛雀歌声音又软又甜，根本是在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在对他说话。 “……盛雀歌你闭嘴。” 某人像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盛雀歌还装无辜：“我怎么了呀，那要不然你不高兴，我就不来陪你吃饭了呗？” “你过来！” “好的，贺宝宝。” “……” 盛雀歌感觉对面撂电话时，非常愤怒。 然而这种摸老虎屁股的事情，盛雀歌不仅敢做，还做上瘾了，简直恨不得一天逗他几百次。 她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hg大厦，上楼时依旧畅通，保安目送她进电梯，还鞠躬说：“您慢走。” 盛雀歌心想，hg的安保服务也太到位了吧？ 她依旧不知道hg大厦的相关工作人员都将确保无论任何时候都要第一时间认出她当成了工作守则，早在无形中，她就成了这栋大厦里，除了老板贺予朝以外，地位最高的那个人…… 三十九楼，常年安静到地上掉根针……哦，地上都铺着羊毛地毯，掉什么都不会发出刺耳响声。 据说是因为老板非常不喜欢在自己工作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吵到，每天必要的工作汇报，都是提前定好时间的。 盛雀歌刚出电梯，小崔已经在等她了。 放了婚假回来的小崔看起来倒是精神奕奕，盛雀歌只希望贺予朝能少压榨人家一点，别短时间就把人所有精力都给消磨干净了。 当然，也许小崔还是很乐在其中的。 这份工作难做，但伴随而来的报酬非常可观，不是在哪里都能拥有这样的待遇。 想当初小崔找工作时看见招聘页面上显示的各项要求，正想要吐槽，就看见了薪资范畴，立即动心了。 什么要求不要求的，没关系！！ 反正能有胆子来应聘总助的人，本身也不是泛泛之辈。 “哈喽，崔助理。虽然有些迟了，但还是要和你说声新婚快乐。” “谢谢您！”崔助理很开心的收下祝福，然后快速进入到工作节奏中，“因为临时有个会议，老板需要半小时之后才能回来，您可以先在办公室等他，晚餐您看是吃哪一家的，我帮您订餐。” 盛雀歌按照贺予朝的口味想了想，倒是很快有了决定。 这人吃饭的那些选择，也不可能在各种外卖app上找得到，都需要亲自打电话叫餐，还需要报上会员卡号，确认会员信息，流程十分不便。 但谁让这些餐厅本来就不是做的大众生意呢，大众便利并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他们也根本不担心会让客户厌烦这样的方式，毕竟能在他们这些地方消费一顿外卖服务的人，基本都不会自己来打这个电话，就算认为麻烦，也都是助理秘书的事情了…… 小崔去负责订餐之后，盛雀歌去看了眼他的工作案台，不过实在看不懂，再次放弃。 贺予朝的办公室也是一副冷调，对她来说有些过于简单了，不过一些涉及上的小心思倒是能体现出这里的高级质感，习惯以后，盛雀歌就开始感慨某人的审美是真不错。 直男能有这么了不起的审美，值得夸奖！ “到了？” 手机上忽然收到了贺予朝的消息。 “……你不是在开会？” 老板带头摸鱼么？ “烦人。” “x国人做事为什么永远这么墨迹。” “我不想听他们古怪的英语口音了。” 大佬在微信里疯狂吐槽，看得出来非常急迫想要结束此刻的会议。 盛雀歌便安慰他：“都是为了赚钱，忍忍就过了。” 贺予朝估计注意力重新放到了会议里，没有回消息，盛雀歌等了会儿，突然听到推门声，一抬头就看见贺予朝大步朝自己走过来。 盛雀歌被男人紧紧抱在了怀里，他在她耳边叹气：“有时候真不喜欢工作。” 听到钢铁强人一般的贺予朝来抱怨不喜欢工作，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盛雀歌拥着他，轻轻拍他的后背：“怎么啦，是不是被合作方气到了？跟我说说？” “下面设计师的项目，落地拖延了很久。” 项目落地已经远远超出了一开始的预计时间，现在合作方需当事设计师去到现场解决，但真不巧，设计师远在非洲另外一个重要设计的施工现场，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到当地，毕竟因为时间拖延，导致设计师的签证过期，得重新办一系列手续。 因此牵扯出连带的诸多问题，以至于贺予朝这个大老板也需要出面解决。 显然，谈得并不愉快。 盛雀歌柔声安慰：“实在不行，就丢给别人去弄好了，总不能一直牵扯到你这个做老板的吧？” 贺予朝笑了一声。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样想的？” “嗯？” “我决定从明天开始身体抱恙，有什么事，都去找别人吧。” 贺大佬甚至打算直接消失，反正总会有人来解决这种事儿，他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不因为他们而产生的矛盾上。 “看来这招很好使。” 贺予朝想到了什么，冷不丁一笑：“曾经有个很难缠的合作方，后来见到我第一句话就问我，身体好些了没有。” 对方真认为他这个老板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 盛雀歌都不禁笑了下，谁又能想到，贺大佬还会使用这些手段来逃避一些太麻烦的工作呢？ “晚餐快到了。”盛雀歌问他，“今晚你打算加班到几点？” 贺予朝认真想了想：“我尽量十二点之前到家。” 剩下的未完成工作，就回家之后再解决吧。 “这么辛苦呀？” “你忘记你熬夜写材料的时候了？” “也没有你这么——” “这是你说的，为了赚钱。” 辛苦也是值得的。 贺予朝又是hg的首席设计师，又是大老板，还有很多的私人财产，盛雀歌自己想了想都觉得分身乏术，也不知道贺予朝是怎样完美平衡各种关系的。 这就是人与神之间的差别呐…… 这时候，定好的晚餐也送到了，贺予朝让她吃完就先回家。 “我还以为你叫我过来，是想让我陪着你呢？” “在这儿呆着有什么好玩的。” “我就陪你啊。” “看着你在这儿，我还怎么认真工作？”某人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长。 盛雀歌指了指后面的卧室：“我去里面呢。” 贺予朝的眼神更暗了。 盛雀歌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忽然就想起了曾经的某些经历。 那次之后，她再进到休息室里，都会不自觉想起来令人脸红的事情…… “算了，我还是回家吧。” 盛雀歌低下头吃饭，以此掩饰自己的心绪不宁。 贺予朝又注视了她很久，才慢悠悠收回了视线。 在这个短暂过程里，盛雀歌的心跳都有些不可控了，好在面上看着还算镇定…… 晚餐结束，盛雀歌回家了，不过走之前，还是被某人讨要了些便宜。 到家之后，盛雀歌就看到工作群里的消息：“@所有人，明天上午十一点开会，除外出人员，必须全部到会。” 下面齐刷刷的数字1，表示自己知道了。 盛雀歌也回复之后，打开同事们没有领导在的小群，里面正热火朝天讨论：“你们猜明天开会说什么？” “什么，又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 “就是咱们的新合伙人呀，明天会正式和大家认识。” “wow，女律师们的福利来了。” “你们女的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矜持哦。” “矜持是什么，又不可以吃，看帅气小哥哥才是正事。” “小哥哥？那还是小哥哥吗？我看就是个小叔叔还差不多？” 盛雀歌看着都觉得很有意思，但也没有插话。 直到有人艾特她，然后说：“你们能不能学学盛律师，又淡定又冷静。” “我要是有个盛律师那样好看的男朋友，我也不随便看别的男人了。” “盛律师每天被美色环绕，当然能做到不为所动。” “就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再说了，要不问问盛律，是不是也觉得咱们的新合伙人长得很不错？” 话题都聊到这里来了，盛雀歌也不好再装死，就回复了一句：“其实挺好看的，大家喜欢也没什么问题。”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我就说了嘛，雀歌也觉得我男神好看，那可是万里挑一的男人好吗。” “我觉得纯粹是咱们所的男人嫉妒了！” 盛雀歌到这里就没有参与了，她关了手机，趁着时间还早，开始研究一些需要的资料。 她睡下的时候，贺予朝还没有回来，但隐约知道他将自己捞进了怀里，紧紧抱着，不给她一点逃脱的机会。 以前独自睡觉的盛雀歌，也因为他，开始有了新的习惯。 …… “早。” 盛雀歌醒来，就看到贺予朝在系领带，她没有急着起床，撑着脑袋欣赏男人优雅的姿态。 怎么就能举手投足都这么好看？ “还不起来，想迟到？” “马上。” 盛雀歌笑眯眯的：“等你穿好衣服再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好看。” 盛雀歌开始吹他的彩虹屁：“你怎么样都很好看。” 贺予朝从更衣室走出来，捏着她的鼻子：“再这么说下去，等会儿你就真起不来了。” “……你又威胁我。” “那就快起来。” 盛雀歌这才不情不愿地起床，穿着睡衣想往他身上扑，又怕把他的衬衣弄皱。 视线只在贺予朝身上晃了一圈，男人就像是洞察了她的想法，冲她招手。 盛雀歌便成功投进了男人温暖炙热的怀抱。 她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撒娇，也没说什么，就足够让贺予朝心软了。 “乖，洗漱了去吃早餐，今天让司机送你去事务所？” 盛雀歌小声道：“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地铁直达，多方便。” 就是稍微有些挤，但她挤了好多年的地铁，早就没感觉了。 “坐车不是更方便？” “要堵车呐！” “也还好，不会让你迟到。” “那也不要。” “为什么？” 盛雀歌嘀咕：“就你的那些车，随便哪一辆停在我们大厦楼下都能让人多看几眼，太高调了。” “哦。” 贺予朝的态度也看不出来是否有什么不满，盛雀歌直接岔开话头，没再谈论下去。 等她出发之后，贺予朝坐上车，对小李说：“等会儿去趟4s店吧。” “您想买新车了？需要换一辆什么？迈巴赫？巴顿？还是宾利？您如果没有特别喜欢的话，我去帮您看过介绍之后告诉您。” 小李当了一段时间司机，某些时候也能摸准贺予朝的想法了，比如车子对他而言，连门面都算不上了，他早就失去了特别的偏爱喜好，最近添置的车都不是他自己决定的。 毕竟再限量款的车，他都玩过了，如今看什么都不过大同小异，没什么特殊。 “不。” 贺予朝只是略微沉吟，便有了决定：“买辆二十万以内的。” 小李：“……？？” 第217章 是要升职了吗？ 小李是真觉得，老板大概吃错药了。 不过他也不敢问，更不敢说……就只能默默在心里想着，现在有什么车是二十万以下的来着？ 在贺予朝这里司机当久了，搞不好还真不习惯开其他的车…… 十一点，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准时开始。 主任身边坐着新合伙人，这位合伙人又带来了一次的惊艳，同上次的随性自然不同，黑色西装像是从他身上长出来似的，贴身合体，利落干净，极致和谐的五官组合而成如画卷轴，确实自成美妙风光。 能让不少人念念不忘，倒是有原因的。 主任在会议开始，便开始介绍起这位新合伙人来，虽说只是挑了重点说，也挺能震慑人。 之后便是一些对未来的展望和期许，洋洋洒洒花了不少篇幅。 自觉说够了，主任才终于舍得将时间让给这位新合伙人。 “大家好，刚才张主任已经挺给面子的夸过我，我就不再单独自我介绍了。” 会议室里发出一阵笑声。 “按照你们的习惯，以后叫我金主任，或者老金，都行。” 大家又笑了起来。 “以后诸位都是我的工作伙伴，不管工作上的事情，还是生活中的事情，我想我们都能够分享，希望我能够尽快被你们接纳。” 他的风趣幽默，可以说直接消除了因为他的新身份而带来的种种隔阂。 虽说众人都知，事务所的合伙人其实不少，但大部分都是逢年过节才能见到一回，所以他也不可能整日呆在这里，但依旧会让人产生亲近想法，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盛雀歌看似和周围人一样轻轻笑着，眼底实际没有太多情绪。 她只是在想，这位新合伙人能够出现在这里，也并非简单人物。 对于这样的人，她通常都是带着很强的防备心理，尽管也许对方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她也依旧用自己的态度去面对。 在贺予朝之前，所有称得上是麻烦的，她都尽量选择规避掉，也就只有他，才能够让盛雀歌像一头脑热的撞上去，且没有回头的想法。 金主任的讲话并不冗长，点到为止，结束的也恰到好处，留有余温，让人回味无穷。 等散会之后，盛雀歌就看见同事小群里的消息开始刷屏，这些平日里比较压抑自己本性，尽量在法官以及当事人面前表现出冷静面目的律师，尤其是女律师们，难得有能够展露本性的机会，就连平日里不太说话的实习生都因为这位新合伙人的到来，而显得有些激动。 盛雀歌看了几眼大家讨论的内容，笑到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 也亏得男同胞们还能心平气和，他们此刻应该是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压力才是。 正在吃瓜中，主任秘书突然过来：“谢律，主任找你去一趟。” 盛雀歌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儿，去了之后，还在主任办公室里看见了新晋到来的金主任。 “主任，您找我？”盛雀歌冲沙发上坐着的男人颔首，便看向明显有着秃顶迹象的张主任。 她不由得想，以这样的趋势下去，要不了几年，主任可能就真秃了...... “小盛，是这样的，现在金主任来了，咱们所也需要有些调整，具体的细化工作之后就会开展，我们可能需要再将部门重新规整，民事代理这一块......你的潜力我们都看得到，到时候，你就辅助杨律，把整个部门带起来，可以吗？” 盛雀歌有微微的惊讶。 这是算，要给她升职了么？ 虽然她并没有想过应该在事务所里晋升到怎样的位置，但这无疑是个好机会。 从最直观的角度来说，当她辅助杨律——这位可是事务所里的资深律师了，当初张主任侄子和hg的纠纷，主任就是带着那位去的，可惜，吃了闭门羹，但这也不会改变杨律的能力很被认可——开始负责部门管理之后，通过事务所承接的案子，她和杨律都能够有相对优先的考量，毕竟不是每个案子都能有当事人慕名而来找上他们，这就相当于拥有了更大的主动权。 他们又不是什么鼎鼎大名的人物，很多时候都是通过事务所找上门的当事人那里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 盛雀歌还记得在去年的相关统计里，大概有三万名执业律师在这个城市里盘踞，如何才能成为这三万名本身已经是经历过重重关卡才来到这一步的律师中的顶尖人物，盛雀歌不是没有想过。 但要走到金字塔的顶端，太难了。 盛雀歌倒也不着急，始终按照自己的步调在往前走，但结果到底如何，她也没有办法预料。 所以如果升职了，就意味着机会可以有更多，她能有更多的历练，逐步强大自己。 她总归不是只想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野外的狂风骤雨，才是她该经历的。 所以盛雀歌只是在起初那一瞬间的怔神之后，就微微鞠躬：“谢谢主任相信我，我会努力。” “好，那这个事情就先这么和你说了，你好好准备，等之后我们再开会提。“ “嗯，我先去忙了主任。” “去吧。” 盛雀歌离去的背影也很淡然，看不出来因为得到这样一个好消息，还有任何激动的反应。 张主任冲着沙发上的男人说：“你确实有眼光，盛律来咱们事务所时间虽然也不算太长，但成长很快，表现也很好。” “你很欣赏她，昨天在我这里夸过很多次了，我当然也能看出来。” “这次就算你没有提出来，我也肯定要考虑盛律的，之后内部重整，我们的规模也正好可以扩大了。” 张主任是从来都不急着让事务所扩张的，但这也并不代表他没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有很多事情都是在他的逐步规划里，到了合适的时间，自然会有所变化。 就好像新合伙人的到来，也意味着事务所之前所有的积累都即将产生质变。 金淮择端着水杯，神情悠然道：“也许张主任您这回，还是压到宝了......” 盛雀歌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也始终压抑着情绪，等她摸出手机了，才略显激动地发消息给贺予朝：“！！！” “嗯？” “主任刚跟我说，我以后也会是部门负责人了，之后重新调整事务所的结构，民事代理这一块......” “恭喜你。” 简单三个字，盛雀歌也挺开心的。 她很少这样泄露本身情绪，其实内心很激动，但还是装模作样表现出了无所谓的样子，就像刚才在主任面前似的。 但对贺予朝，其实没有必要再伪装了。 她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遇到开心的事情，同样会想要和身边最亲近的人分享好消息。 就像现在这样。 “想吃什么庆祝。” 贺予朝又很快问了句。 “庆祝升职，怎么也该是我请客？” “好。” “等我找找地址，等会儿再说。” 盛雀歌难得在办公时间摸鱼，在点评app上搜了一圈，才找到一家据说很正宗的日料，还原京都风格的环境，很有风味。 选择好之后，盛雀歌把地址直接发给了小李，反正最后也是小李开车接送，贺予朝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好像也不重要。 她记起来贺家大厨所告诉自己的事情，知道贺予朝不仅口味挑剔，且肠胃敏感，在外面用餐实际上也需要很讲究，所以虽然有些肉痛，还是挑了这家人均三千块钱的日料。 到了下午差不多时间，盛雀歌正要出发时，收到消息：“在楼下等你。” 盛雀歌：“？？” 第218章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她不禁想到这人的车如果停在楼下，自己再走过去，会引来多少双眼睛的注目。 虽然好像没有什么大事，但对于她而言，还是有些太高调，这毕竟不是盛雀歌习惯的日常生活形式，一直都在尽力避免引发些麻烦。 但这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人都来了，她总不能不下去吧？ 盛雀歌甚至做好了准备，一路小跑让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脸时，她就已经坐进了车里。 然而，等她真的走到了楼下，却是只发现了一辆，她大概知道价格的，很经济实惠的某个汽车品牌。 人呢？不是说已经...... 想法刚出来，盛雀歌就看见了司机的脸。 很好，这不是小李么？ 这车还是崭新的，盛雀歌立马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她冲着小李无奈一笑，赶紧拉开车门钻进了车后座。 “你干嘛呀......” 贺予朝闻言抬头：“我怎么了？” 盛雀歌拍拍车座椅：“什么时候弄来的？” “小李买的，问他。” “他也用你的钱。” “他挑的。” 盛雀歌叹气：“你也不用换这样一辆车的。” 二十万以下的汽车，实际上也不差了，只是盛雀歌这样不常坐他车库里那些豪车的人，也能很快分辨出差别。 对她而言，这些差别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对贺予朝来说，一定不是这样的。 盛雀歌不想看到贺予朝在不断为自己做出妥协，他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但现在是了。 “明天就换回来吧，如果你真的想要来接我......我跑得快一点就是了，假如被看到了，那就看到了吧。” 盛雀歌想，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改变她和贺予朝在一起的事实，从今往后，他们的生活都是互相影响的，她虽然是想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她已经同贺予朝有了约定，很快就会成为他的未婚妻，这就是她需要接受的变化。 她也想要为了贺予朝而做出改变，不只是贺予朝总为她妥协。 “有什么关系？”贺予朝没看她，翻阅着平板里的图纸，语气平淡。 “你真的觉得没关系？”盛雀歌戳了下他的腰，“你看着我说话。” 贺予朝抬眼，目光宠溺：“我说没关系，就不会有关系。” “空间不够大，座椅不够软，减震没那么好，隔音也一般，你确定你能习惯么？” 盛雀歌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这车子的品牌，其实挺好一辆车，硬是被她说得一无是处。 她是很认真在同贺予朝讨论，岂料这人竟然对着她笑了下，唇边弧度别有深意：“原来，你最在意的是这些部分。” “这有什么......”盛雀歌忽然就从男人那双漆黑的凤眸里，读懂了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她烧红了脸，顾忌着还有小李在前头，只能压低声音怒道：“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儿别的！不要全是......” 贺予朝但笑不语，冷峻脸庞柔和下来，又比往日要英俊了几分。 盛雀歌快精分了，一边被他的脸迷惑，一边又想到这人有多恶劣。 “哦，那就不想吧——如果我能控制住我的大脑，让它不要想你说的那些事情。” 某人立马又一本正经起来，让盛雀歌更无奈了。 “所以，到底换不换回来？” “换，为了你也要换回来。” 贺予朝点点头：“但是，车还是要留下，平日里送你上下班就开这辆，我不坐。” 总之，他就是不想让她每天坐地铁，盛雀歌试图辩论，但已经从男人的脸色里看出来了不容拒绝。 那就暂时先这么着吧...... 盛雀歌也不想在这种对贺予朝而言明显的小事上纠结，反正以后日子长得很，她总有时间慢慢解决两人之间的诸多问题。 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折中的还不错了，盛雀歌已经很满意。 到了定位上的地方，贺予朝轻轻扫了她一眼：“今天要破费了。” 盛雀歌哼了声：“这样偶尔请客，我还是能请的。” 但天天这么着，她肯定不行了，还是那句话，在这种小事上，她是不会和贺予朝争的。 也许只是一个普通有钱人的话，盛雀歌还会努力想要追赶这人的步伐，盼望有一天自己能够和他达到同样的经济水平。 但贺予朝这种......他都已经到了盛雀歌仰望都快看不见的地方，真不是抱着盼望就能跟上的步调，所以她颇有破罐破摔的感觉，彻底不在乎了。 这家店倒也不愧名气在外，不管刺身还是鱼子酱，都是盛雀歌这样一个门外汉也能品出的顶级。 味觉感受因人而异，但盛雀歌相信贺予朝对这里还算满意的，至少这人吃的还算有规律。 她早看出来了，贺予朝一旦对眼前食物不满意时，脸上不会显出分毫，即便再难吃的东西，他只要想做出足够的礼貌，都能面不改色咽下肚。 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动筷子的频率便充分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这么一想......盛雀歌又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饭，是在为难他了。 菜单上有清酒，盛雀歌没有仔细看，把决定权交给了贺予朝。 坐在对面的男人说：“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酒，可以吧？” 盛雀歌想了想，也行。 于是贺予朝就点了一瓶清酒，她只喝了一小杯，脸开始有些泛红的时候，就被男人阻止了。 “是最近不经常喝酒的原因？怎么这样快就表现在脸上了？” 盛雀歌剜他一眼：“所以是谁不准我喝酒的？” 也还好最近都没有陪着主任外出谈事，否则也必定有需要帮忙应酬的时候，某人要是知道了...... 盛雀歌都有些不敢想。 她放下杯子：“我不喝了。” 贺予朝满意点头：“最好以后都戒掉。当然，和我在一起时，可以喝。” “......”真够专制的。 “升职感觉如何？” 盛雀歌托着下巴想了想：“感觉还不错，虽然好像还有些没想到，我其实挺惊讶的，但......也不算特别意外吧。” 她工作状态如何，她自己当然是最为清楚的。 迟早有这一天，她知道。 不过是比她之前预料的稍微快一些，她想过主任可能会对自己委以重任，但时间提前了…… 第219章 他可真是太难了！ 这一行，有时候资历也是熬出来的，总归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历练，才能更有往上走的机会。 所以当这个机会比想象中更早的来临，盛雀歌一定会紧紧抓牢，不可能让这个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 她一向都是个擅长抓住机会的人，只要她看到了曙光。 “这里可以给到你的帮助，按照你现在的速度......五年之后大概就不需要了。” 说五年，还是放宽了说，并没有考虑途中还有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 贺予朝的判断是在一个保险范围之内，最可能发生的状况。 盛雀歌自己也清楚，她在这里的成长是有限的，总会到达一个难以再上升的顶点，到时候，她就需要再有新的规划了。 “我不像你们那么厉害，大概未来十年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已经在计划里面。”盛雀歌如实说，“虽然我有自己的想法，但还是更重视眼前。” 未来到底会怎么样，等到快要接近那个目标时候再考虑吧。 盛雀歌不想太早把自己束缚进枷锁里，她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更能掌控的生活。 贺予朝点头，这个话题本就只是随意提起，盛雀歌有怎样的考虑，在他的立场，都是支持的。 反正他也不怕盛雀歌会在这条路上栽跟斗，就算遇到坎坷了，还有他呢。 今天这顿晚餐吃得还算愉快，盛雀歌不禁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开心。 她只顾着去回忆贺予朝的席间反应了，结账时候也没注意到贺予朝要求了分开付款。 两张账单，放在盛雀歌这里的，将近七千块钱，能抵得上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 不过她认为很值得。 等出了餐厅，盛雀歌才想起来问他：“酒付了多少？” 她的本意只是想知道，在这里消费的总数，随口这么一问。 但某人却是有瞬间的沉默。 “说呀？”盛雀歌眯起眼，“你很不对劲。” 贺予朝轻笑：“没多少，走吧。” “给我看看。” 她摊开手，还非要知道具体数字不可。 贺予朝和她对视，半晌之后，将账单放进了她手里。 扫了一眼数字，盛雀歌顿时觉得在这里的消费太不值了！ 一瓶清酒，五位数，好几万块钱。 果然，她当时忽略掉了最后一页的菜单，就是错误的。 怎么到头来，又成了贺予朝请她呢？ “你只喝了一点点酒，其他都是我喝的，所以还是你请我。”他好像看出来盛雀歌在想什么。 “......还能这样算？” “为什么不可以？” 盛雀歌败下阵来：“那就这么算吧。” 算了，这种问题，她还是少和贺予朝纠结吧。 大佬的豪气程度，她从来都不怀疑的...... 重新上车，小李在前面开起来都还有些颤巍巍的不太习惯。 回家的必经之路今天有些堵车，听广播报告的路况，因为临时施工导致了交通管制，所以造成了道路的拥堵。 车子龟速前进，盛雀歌仰靠着贺予朝的肩膀，在微信上和顾碧的表姐联系。 表姐说了些最近困惑。 表姐姓何，三十多了，在某家医院做护士， 何表姐家里的问题来自于她的爷爷奶奶，爷爷早年去世，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在奶奶当年的要求下，何表姐一家负责了爷爷所有的身后事，然后将当年的一套老房子卖掉，买了现在这套房子，但钱并不够，只付了首付一部分而已，其余的钱都是表姐一家补上。 问题主要就出在这里，如今，何表姐的小姑跑出来要当年卖房子的这笔钱，又不知怎么让奶奶认为，他们以后不会好好待赡养她，她要住到小姑家去才行。 其实要说当年那些钱，现在再将小姑应得的部分给她，也没什么太大问题。 但关键在于，当年房子一共卖了没多少钱，小姑家倒好，一开口就要问他们要几百万，说按照现在房子的市值，房子的一半怎么也有几百万了。 面对小姑家的狮子大开口和联合奶奶起来谴责，何表姐一家也有些不堪其扰，加上小姑家一直在威胁找了律师要起诉，她这才想办法求到顾碧那里去了，想让顾碧这个亲戚帮忙出出主意。 这类型的案子该怎样结局，顾碧也都知道，所以交给盛雀歌以后，处理方式也和之前差不多，总之就算给钱，也不可能像她们要去的那样，需要拿几百万出来。 “我真不知道小姑和奶奶灌了什么迷魂药，这么多年，所有赡养费都是我们家在出，现在倒好，她们画个饼，说要怎么怎么对她好，又说我们都是贪图她的钱，拿到钱就不要她了，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盛雀歌作为代理律师，也是有些无奈的。 毕竟家事难断，她能做的，也只有帮何表姐一家，得到比较公平的判决，总不会任由小姑一家来讨要不属于她们的钱。 “这段时间都按照我说的做，其他人如果来做什么，都尽量不要再谈，少说，多留证据。” “诶知道了，盛律师也难为您了，还来听我们说这些话。” 盛雀歌笑笑：“没事，帮当事人排忧解难，也是我的职责。” “您先忙吧，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再来告诉您，就先不打扰你了哈！” 盛雀歌正要收起手机，忽然就感觉到车身有明显偏移，贺予朝立即身手扶住了盛雀歌。 男人眉头皱起：“怎么回事？” 小李踩了急刹车，赶紧解释：“我看见有辆电动车钻过来，应该是蹭了一下，我下去看看。” 本来这条道就堵，现在还被这么一辆横冲直撞想插缝的电动车给剐蹭了。 电动车主正躺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脚好像崴了。 小李不禁有些烦躁：“你怎么骑车的？” “我什么怎么骑车的，你非要来别我，还让我摔了，你看看这！” 车主是个年轻小伙子，开口却是不饶人。 小李沉了脸：“你看清楚了，这是在机动车道！你一个电动车开到这儿来撞我，你还反过来找我麻烦？” “那我也受伤了！你就不能小心开车么？” 倒霉，遇上个喜欢胡搅蛮缠的。 小李想着车上还坐有自家老板，就更紧张了，语气也更重，双方就这么吵了起来。 前边正好有交警在疏通道路，很快便到这里来询问情况。 小李还没说话呢，电动车主已经开始哭诉自己受了伤有多惨，如何如何。 交警走到小李这儿来：“你这边有全险吧，现在路也堵，干脆先定你这边全责，让保险公司来报医药费，就不要再扯了。” 小李自然有些不乐意，但想到老板和盛小姐都在，不要耽误他们时间，就准备先这样解决了。 偏得那电动车主还说：“我立马要去医院检查，你开车送我过去，把电动车也给我装后备箱吧，省得麻烦了。” “不行。”小李直接拒绝，“你自己去检查，到时候有什么费用再说。” 电动车主刚要说话，交警就提醒他：“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去医院，别挡着路了。” “那要不这样，我不去医院了，给我两千块钱，我就不找你了。” 小李呵呵一笑，真觉得今天这事儿挺罕见。 他不禁有些怀念以前开老板那些车的时候，路上大部分人看着离得远远的，也没几个人会不长眼睛乱窜过来，毕竟要是哪儿磕磕碰碰了，可就是几十万上下的事儿...... 今天这样，也有些意想不到。 小李还要说什么，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不过是盛雀歌，大老板还坐在里头。 小李这才松了口气，天晓得刚才听到开车门声音，他差点儿吓到心梗。 “盛小姐，您怎么下来了？我来解决就行的。” “没事，我就是看看。”盛雀歌轻轻扬唇，神态轻松。 “老板他......” “他没生气，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小李终于彻底放心了。 那电动车主看到这一幕，不禁鄙夷道：“什么玩意儿，还老板，老板开这车啊？在这儿装什么蒜？” 小李怒了：“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我都没跟你计较了，你还想怎么着？” “啊，我觉得我腿疼，我还是得去医院检查，你还得赔我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还有......” 盛雀歌打断了他的话，笑眯眯问：“还有什么？” “反正，警察都说你们全责了，你们就得负责！” “已经判定了么？”盛雀歌又问。 “啊？”那人被问懵了，“这不，不是才刚说么！” “做人不要得寸进尺，今天这个该怎么定责，你心里也清楚，要不是看在你受伤了，我们根本连一点次要责任都不会承担，更别说全责。” 盛雀歌看向本打算尽快让道路恢复通畅的警察：“我知道您也是为了赶紧解决问题，但我们不怕麻烦，该怎么定主次责任，您应该能公平处理吧？” 交警有些尴尬：“那是当然的......” “还有，你这个车......”盛雀歌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电动车，语气还是笑着的，但让电动车主莫名感觉很害怕，“你这车子的时速不合适吧？应该能算是摩托车了，得当成机动车来判定责任......知道如果是机动车该怎么判定么？” 那车主瞬间蔫儿了。 本来想息事宁人的交警也只能说：“你们先协商，协商不好的话，我再帮你们调解。” 盛雀歌依旧带着笑，问那位机动车主：“你是想要什么医疗费精神损失费加起来来漫天要价呢，还是去做个检查，在保险赔偿范围内找我们？” “我，我这就去医院，我会把检查单据发给你们......” 电动车主也不敢再狮子大开口了，尽管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一个女人看得心里发毛。 之后就好解决多了，小李很快重新回到驾驶室里。 “辛苦你了。” 贺予朝显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种小事儿也不需要他来解决。 “没有的事儿，是我应该小心一些.......” “要习惯。”贺予朝沉声道，“以后送雀儿上下班，说不准还有这样的事情。” 小李：“......” 他太难了！ 盛雀歌小声说：“你又吓人家！” “我没有吓他，让他早做准备应对各种麻烦。” 大佬还理直气壮的，显然真的是在认真提醒。 “哪里可能天天都遇到这种人？” 就是有时候走了霉运，才会遇着这种麻烦的人。 正说着话，盛雀歌手机响了。 是何表姐打来的。 “盛律师！” 何表姐的语气听起来很着急，“您现在方便么？” “怎么了？” “都是我小姑！我今晚不是加班么，我不在家里，刚我家里人说，她带着一个什么律师，到我家去了，还说要到我家小区里，我爸妈单位去闹，还要来我这儿，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欠了他们的钱不肯还，还说我们虐待老人，真是急死我了！” 盛雀歌满脸问号。 这是什么律师？能跟着当事人去家里放狠话威胁？ 盛雀歌不禁觉得自己的三观都有些被刷新了。 “现在怎么样了，严重么？” “我爸跟小姑吵架呢，那个律师反正就一直说我们肯定要输，让我们早点赔偿，不然到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我们的真面目，这样对我们才是不好的，让我们拎得清楚......可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凭什么让我们给那么多钱呢？” “你别着急。” 盛雀歌分析之后觉得，对方的行为实在太不可理喻了。 也不知道那位小姑又是从哪里找来的律师，竟然能容许当事人做这种事情。 “现在需要我去帮忙处理么？” “如果您方便的话......不方便也没事，我让同事来替我顶班一下，我先回去，免得他们再找我家里的麻烦。” 盛雀歌想了想，还是说：“我和你们一起吧。” 有她在，也能更清楚两家人如今的状况，虽说已经能看出是多么的水火不容，但对方有怎样的弱点，也只有交流之后，才能找出来。 盛雀歌也不怕他们威胁的那些事情，他们要真做了，她才是能有更多证据用来对付他们。 就是不知道小姑的那位代理律师，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牛鬼蛇神。 “太感谢您了盛律师！我给您出车费吧......” “不用，我很快就过去了，正好方便。” 挂了电话，盛雀歌问：“贺先生有空的话，陪我去一趟？” “嗯。” 盛雀歌勾住他的脖子，小声道谢。 “说过了，口头上感谢一点用都没有，想要谢谢我，也该做点儿实际行动出来。” 盛雀歌装模作样问：“什么实际行动？” “你自己想。” “那可是要好好想想......” 到了何表姐家，盛雀歌在楼下和她见面，一起上了楼。 家里，小姑和带来的律师，正在趾高气扬，话里含义皆是，他们这个官司也是要输的，还不如早点把钱给了。 “给什么给，不可能！”何表姐风风火火冲进去，指着小姑鼻子，“有本事你们就起诉，不是找了律师么，我的律师也来了，咱们就好好掰扯，看你们到底能不能让我们给你几百万！” 小姑肥厚的身躯往后退了退，见到面色淡然的盛雀歌，忽然有些不自在。 “怎么，这就是你的律师啊！看着也就这样吗，长得一副狐媚子样，还是律师？我看这样的......哼！” 许是盛雀歌冷幽幽的眼神让她有些发怵，这番话并没有说完。 “你说。”盛雀歌漠然道，“我都听着呢。”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总之，我才不管你是谁，你想要帮他们，是不可能成功的！” 何表姐的奶奶也还住在这儿，老人家站在小姑身边，也骂骂咧咧起来，不知道到底是老糊涂了，还是被鬼迷心窍了。 第220章 法官大人，律师大人 “听说您很赞成您的当事人将所谓的消息散布出去？”盛雀歌看向小姑旁边的律师。 对方身上西装看着就不太挺直，甚至不算合身，拿着公文包，******，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盛雀歌第一反应便是这位律师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角色。 对方律师不知为何，并没有去看盛雀歌，只是盯着另外一个方向说：“我的当事人只是在依法履行她的权力。” “什么权力？”盛雀歌打断他，“既然要起诉，事实真相如何，由法官来评断，在那之前，你们所说的，并不意味着真相。” 他语气有些急促：“你不用说这些，证据咱们都准备好了，当年的遗产该怎么分配，我们自然知道该怎么样和法官大人如实禀告，不用你操心。” “那就到了法庭上再说好了，现在在这里有什么好说的呢？你们这样来威胁我的当事人，并非合理合法的行为，我的当事人更不需要现在就支付你们索取的那一笔钱。” “我们没有在威胁，只是善意的提醒！法官大人会判证据充分的一方胜诉！我们不过是为你们留点面子！” 盛雀歌看着对方，冷不丁的，想起来什么。 她说呢，是觉得有些熟悉。 “法官大人”四个字，还真是非常奇特的一种称呼。 这个人，她以前也见过的。 而且还是狭路相逢，老对手了。 那一次，这位就是在法庭上一口一个“法官大人”，总是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让人不记忆犹新都不可能。 那会儿盛雀歌刚初出茅庐，头一回见识到这样drama的律师，对方就好像置身于tvb的剧情里，举手投足都有股子戏剧感。 说实在的，真实庭审和那些电视剧里的状况完全不同，所以当一个大概是电视剧中毒较深的律师出现时，也确实能让人深深记住他。 不过也很久没见到这人了，导致盛雀歌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认出他的模样来。 这么一看，还真是......从来都没变过。 盛雀歌并不知道对方是否还记得自己，那次庭审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很小很小的民事诉讼，想来对方也不一定记得吧。 “既然如此，咱们有什么，都交给庭审来裁夺，您这么带着您的当事人来我当事人的家里闹事且用威胁语言威胁他们，您觉得这是想要让法官......大人来定夺吗？” 盛雀歌故意在大人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意味来。 “谁说我带着当事人来威胁了？你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吗？” 盛雀歌自然明白对方是有些无理取闹的，尤其现在这样纯粹的口头威胁，也难取证，只能暂时将他们带来的烦恼消除，其余的，再慢慢解决了。 她正想要说什么，何表姐的小姑和奶奶突然都跟疯了似的，冲着何表姐骂起来。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啊！你居然真的找律师来告我们！” “我真是白养了你爸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就遇上你们这么对我，还想要来争我一个老太婆的房子......” 盛雀歌在旁边：“......” 场面一下子又乱了起来，对方请的这位律师却是一点缓和状况的想法都没有，一个大男人站在旁边冷眼围观，还怕人家碰到他，特意闪躲开了些。 盛雀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继续吵闹，只能出手拦了下，但是这几个女人一吵起来，还有何表姐的父母也在旁边，导致盛雀歌有些无能为力，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的指甲滑到了脸。 她也没精力顾忌自己的脸怎么样了，大声吼道：“你们再不停，我马上就报警了！” 这下，所有人才安静了下来。 接着，盛雀歌用尽了耐心，开始苦口婆心劝说小姑和奶奶，让她们知道现在动手的利害关系，半哄骗半威胁之下，总算是让她们愿意看消停。 她这才冷冷瞧着事不关己的对方律师，轻声道：“咱们法庭上见吧，律师大人。” 对方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眼神不自觉闪躲起来。 等小姑带着律师走了，何表姐把奶奶安排去睡觉，盛雀歌才告辞：“既然没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 何表姐充满歉疚地说：“太对不起你了盛律师，你说这情况我们也没有想到，哎......” “不怪你们，再说这种事情，我也见过。” 做律师之后，什么奇葩事情没有经历过，这还算是好的。 她笑着告辞，告诉何表姐有事再联系她，但千万不能再冲动，要么直接报警，要么躲开，别发生正面冲突。 何表姐答应了，盛雀歌才下楼，看见那辆车子还安静停在楼下。 她心里一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贺予朝刚要朝她看，盛雀歌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好累啊。” “处理的不顺利？” “是有一些不太顺利，对方太胡搅蛮缠了。” 很多时候，最怕遇到的就是不讲道理的人，这种人要应付起来最为麻烦，连沟通都很浪费时间。 贺予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刚才不是让你有事就打给我，怎么不找我？” “找你上去看泼妇骂街和一个装x不自知的律师？”盛雀歌笑了，“还是算了吧，别脏你的眼睛。” 她在贺予朝的怀里找了个舒舒服服的位置躺着，叹气：“遇到很多之后，就习惯了。” 以贺予朝的脾性，一定很讨厌遇到这样的事情，盛雀歌都能想到如果是他，会用什么手段来解决问题。 大概是一个标点废话都不愿意浪费的。 男人没再说话，这时候盛雀歌也不需要什么安慰的话，她只需要可以让她依靠的怀抱而已。 等车子停在公寓楼下，进电梯的时候，贺予朝终于看见了她脸颊上一点红色的指甲划痕。 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下，语气有些凶：“谁干的？” 盛雀歌在电梯里照了照镜子，倒挺轻松：“哦，没事，估计刚才她们推搡时候我被波及了一下，没什么大事情，你别担心。” 贺予朝捧起她的脸，深沉凤眸里满是心疼：“这叫没什么大事情？” 他都舍不得用太重的力气去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尽管那个画面非常漂亮诱人...... 现在被人随便就碰出了伤痕，虽然很浅，已经快要淡化成粉色了，也终究是被别人伤害成了这个模样。 贺予朝胸口怒火旺盛，再次重复：“是谁？” “没事儿，真的！”盛雀歌摇头，握着他的手背，然后从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我下次会注意的。” “你还想有下次......”贺予朝眯起眼，低沉嗓音里满是威胁，“你觉得如果你还会面对这样的危险，我能心平气和看着你去面对？” 盛雀歌心虚了。 她以前哪里会想这样的问题，只顾着自己埋头往前冲，即便会遇到危险——这样的状况以前也遇到过几次，显然她做这一行，并不是绝对安全的，风险随时存在，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伤害她的隐患。 因为没有办法反驳贺予朝，她才会感到心虚。 盛雀歌发现男人的脸色越发阴沉了，硬着头皮说：“也没有那么大的危险，你不要吓我.....” “到底是吓你，还是吓我？” 盛雀歌缩了缩脖子。 已经到了三十九层，盛雀歌被男人拉扯进了房间，直接带她上了二楼卧室。 “以前是我太过忽略这个问题。”贺予朝把盛雀歌按在床上坐好，认真又严肃，“今天确实需要好好谈一谈。” 第221章 晚上的客人有谁？ 盛雀歌难得这样，像个乖宝宝似的不说话。 “如果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呢，怎么解决？” 盛雀歌回答的很没有底气：“确实也还好，这种事情真不会很多。” “也意味着有这样的概率。” “这个......你说怎么办？” 贺予朝蹲下身子，与她的视线平行。 男人深深凝视着她，郑重道：“雀儿，在保护你认定的司法公平，保护好你的当事人之前，你应该先保护好你自己。” 盛雀歌抿抿唇，内心产生了不小震动。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像是一个不怕死的勇士往前冲，愿意去承担这一路的刀光剑雨，并不怕受到伤害。 但如果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呢？ 贺予朝会心疼她，为她担心，为她难受。 有这样一个人，在他眼里，她去到怎样的高度都比不过她安安全全的呆在身边重要。 “我知道了......”盛雀歌凑过去，在他唇边亲了一口，“我会注意安全，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只要发现有危险的时候，都会远离，你相信我。” 贺予朝相信她，但今天这个事情，尽管小到只有那一条非常小的疤痕，也足够他引起重视。 在贺予朝这里，不只是相信与否的问题了。 尽管时间不早，贺予朝依旧打电话给家庭医生，问清楚了处理这种伤痕的方法。 当家庭医生知道他要处理的只是一道浅浅的，再晚处理一点儿可能就要消失的疤痕时，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抗议。 好在贺予朝还没有大张旗鼓要送她去医院，否则盛雀歌这张脸是真没地方放了...... 当然，心里还是甜甜的，像吃了蜂蜜。 还好她自身的愈合能力不错，第二天早上就已经看不见脸上的痕迹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盛雀歌被男人拉到落地窗旁边，在阳光下仔仔细细查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满意放过她。 “下次要是再敢发生的事情......”贺予朝咬着牙，威胁，“你看着办吧。” 盛雀歌敬了个礼：“好的长官！” 中午的时候，顾碧打来电话。 她已经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了，表姐告诉她的。 “对不起，本来这个案子没有想让你摊上这种麻烦，困扰到你的话，你就不接了吧，我会给我表姐重新找律师......” “不用。”盛雀歌翘翘嘴角，“都做到一半了，怎么能不继续做下去？” 她现在可是很期待，那位律师大人，到时候要在法庭上怎样表演？ “我小姑她们是真的不太讲理，我也没想到她们竟然还能这样，遇上这种人太麻烦了，这个案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管了。” 顾碧还是担心盛雀歌，她倒是不知道盛雀歌昨晚被滑到了一点脸，要是知道，肯定会更坚决想要盛雀歌放弃这个案子。 “不，我现在非常想要亲自看他出糗。” 那种没有职责道德的律师，就该好好教训一下才行...... 这话她还没有告诉贺予朝，要是被男人知道昨晚发生这个事情时，还有一个人在旁边袖手旁观，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也会失去很多的乐趣，盛雀歌想要自己来解决。 “可是......” “不要可是可是了，”盛雀歌打断她，“我们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是为你的表姐争取到利益最大化。” 顾碧知道既然盛雀歌已经接下了，也不可能再中途放弃，便不再试图改变她的想法。 “谢谢你，雀歌。” “要谢我，就请我吃饭咯。” 盛雀歌绕着一缕发丝，明艳脸庞上浮现起一抹别有用意的笑。 这是个好机会，不是么？ 顾碧立即说：“当然！你什么时候有空？” “不过最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餐厅......你还没有尝过贺家大厨的厨艺吧？到贺予朝家来吃饭怎么样？” “嗯？”顾碧像是有些没想到她会这样提议。 盛雀歌表现自然：“我懒得出去了，还要给贺予朝打报告，而且你知道快到订婚仪式，他最近管我特别严。” “如果你们方便的话，我没问题。” “就这么说定了！” 盛雀歌得到顾碧的许可之后，立马问贺予朝：“咱们在家里请客吧？” “为什么？” 显然，大佬并不习惯别人踏进他的私人领地里，即便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对于他这样有着极强控制欲的人而言，私人领域，确实是不容侵犯的。 “朋友聚会，聊聊天，看看电影，这样不好吗？” “你想请谁？” 盛雀歌知道自己只要回答，肯定就暴露了，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 她看到最近顾碧微博上转发的一些东西，显然，都在表露同样的事实，她在意莫肃，但无法接近，更不抱有任何希望。 盛雀歌在对待朋友上，总是容易心软的，她当然知道也许自己什么都不错，对顾碧才是好事，可她又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好朋友消沉低落。 虽然给予希望之后再剥夺仿佛更为残忍，但在也许灰暗的人生里，只是一点希望的火光，便可以照亮很漫长的道路了。 “那个......问问莫肃有没有时间？” “你果然是为了你的朋友。” “所以到底可以不可以？” 某人在一番权衡之后，还是没舍得拒绝盛雀歌：“如果你认为可以，我会问他。” 至于莫肃有没有时间，想不想来，这就是他的事情了。 盛雀歌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发生在顾碧身上的，总不是闲事。 不久之后，贺予朝告诉她，莫肃有时间，可以来。 为了不表现的太过明显，邀请人名单里又多了个孟少爷和仇少爷。 出差归来，仇宴辛正好可以和好友聚一聚。 不过地点选在贺予朝的家里，这是之前很少发生的，位于三十九层的这套房子，孟泛扬眼热很久了，一直想找套差不多的，可惜始终没有成功。 张伯得知晚上将会有客人之后，也很快忙碌准备起来，盛雀歌等一切确定，才告诉顾碧：“莫肃晚上也会来哦。” 还是得提前告知一声，免得顾碧因为毫无准备而太明显的暴露自己...... 第222章 没什么，让你放人而已 虽然，她们几个人之间关于顾碧的这个小秘密，实际上早就已经暴露了...... 顾碧看到盛雀歌发来的这几个字，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重复确认几遍，才再次确认今晚可以再同莫肃见面。 这几乎算是一种恩赐。 在她整个的暗恋生涯里，这样的机会寥寥可数，所以每一次对她的意义都很重要。 顾碧从不怀疑自己对莫肃有着非常深的执念，这种因为喜欢而滋生，在漫长的在意里化为更实质性的念头，让她渴求拥有和莫肃哪怕是见一面，说上两句话的机会。 可是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和莫肃真正的交流，屈指可数。 她偷偷藏在暗处，看莫肃在众星捧月中，离自己越来越远，却从来不敢上前。 因为她面前布满荆棘，她还没有靠近，就已经遍体鳞伤了。 顾碧问盛雀歌，是在帮自己么？ 她回答：“也许我不应该自作主张，但我想你很需要。” “谢谢。” 她的确非常需要。 顾碧很清楚自己变得越发贪婪，每一次和莫肃接触时都想，就这一次，她能够拥有这样珍贵的记忆已经得来不易，她只要这一次就好。 可又不受控制的，想拥有更多。 人总是贪心的。 顾碧这样安慰自己，不想承认自己因为莫肃而变成一个那样贪婪的人。 怀着对晚餐的期待，顾碧工作的干劲比往常还要多了几分，她努力配合团队，只希望今天能够准时下班。 就算不可以，她也一定要离开的...... 顾碧想，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靠近莫肃的步伐。 结果到了快下班的时候，还真是越怕什么越要来什么，墨菲定律的可怕程度让她心惊。 部门老大在工作群里通知：“五分钟后开会，汇报每个人的工作进度。” 作为一个可怜人，顾碧是没有资格拒绝的。 她才做出的决定就被磨灭了，显然，这个世界上有非常多可以阻挡她的因素。 包括部门老大！ 在离下班时间还有五分钟时，顾碧基本上已经绝望了。 她显然知道今天肯定会延迟很久才能下班，而且她还不知道，得延迟多久。 顾碧冷清脸庞染上一层焦急之色，连旁边的人都看出来，小声问她：“你今儿有事啊？” 顾碧无奈笑笑：“嗯，但这样也没有办法。” 工作里总有那么多让她无法推脱的东西，何况这时候说的事情也都不是废话，实际上还挺重要的。 她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然后默默祈祷老大的废话能少一些....... 怕自己会迟到很久，顾碧告诉了盛雀歌：“抱歉，如果我赶不及的话，你们先吃吧，就不用等我了。” “怎么啦，加班？” “开会呢......” “你先忙，不用急。” 盛雀歌是这么说，但立马打给贺予朝。 某人倒也不着急回家，反正他住的公寓离hg大厦的距离不算远，很快就能到家了。 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贺予朝接到盛雀歌的电话，手头很重要的事情立马放下。 “怎么了？” “顾碧要加班，可能会晚一些到。” “他们也不见得能那么准时。” “嗯，那我先回去了。” 贺予朝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倒是冷不丁有了个想法。 “顾碧在莫氏的法务部？” “对啊，怎么了？” “莫肃应该还在公司。” 盛雀歌呼吸有瞬间的停滞：“你是说......” “既然这么想帮你的朋友，只是吃饭怎么够？” 大佬颇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趋势。 尽管他比盛雀歌要清楚，莫肃如今面临着怎样的压力。 自由这种东西，暂时是不属于莫肃的。 可他们这帮人，什么时候真正妥协过？ 贺予朝凤眸幽冷，想到了莫家的那个老头子。 在他眼里，莫肃的父亲，是个极为虚伪又强势的人。 看那种一辈子都高高在上，习惯发号施令的人，被自己的儿子忤逆，却奈他不得，这个场景应该会更有趣。 男人嘴角弧度隐含着深意。 他说：“交给我吧。” 莫肃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直到秘书来提醒他：“您今晚七点应该到贺少的公寓用餐。” 哦，对，下午刚说过这事儿，他答应了。 莫肃刻板的一张脸毫无情绪，只是点了下头，就表示知道了。 秘书本着尽职原则，再次提醒：“现在已经进入了高峰期，您需要在半个小时内出发，才能准时抵达。” “知道了。” 说话，代表着他知道，且不耐烦了。 秘书到此为止，不会再惹怒他，立即撤下。 莫肃原本还想再过目几分资料，却突然有些看不进去。 他想起下午贺予朝所说。 “雀儿邀请了她的朋友在家里吃晚餐，人多，总是能热闹一点。” 贺予朝是个爱人多热闹的么？ 自然不是。 所以莫肃自然而然将这句话的重点放在了，盛雀歌的朋友，这几个字上。 盛雀歌的朋友，会有谁？ 男人从来都没什么波动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变化。 他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嗯，我会来。” 良久以后，他给出了贺予朝回答。 某人根本就不意外，听完就挂了电话。 而此刻，莫肃又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五官生得很硬朗，是极具男性特质的英俊，但恰恰如此，他不笑的时候，总是过于严肃。 至于他笑起来到底是什么样，也没几人看过。 在一番沉吟之后，莫肃显然没有得出想要的结果，还是扔下了工作站起身，打算出发。 贺予朝的电话又是在此时进来。 他看了一眼。 ......贺予朝最近是怎么了，这么烦人？ 呵，谈恋爱的人果然很奇怪。 莫肃在心里冷冷评判，然后点了接通。 “你还没有出发，对吧？” “嗯。” “正好，雀儿的朋友在加班，也还没有出发，你顺便把她接过来吧，就这样。” “烦人”的贺予朝，言简意赅，甚至没有给莫肃任何追问机会。 莫老板顿时也不认为他烦人了，而是在想，他电话挂这么快做什么？为什么不说详细一些？ 但以莫肃的性子，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样的事情上。 他甚至都不需要贺予朝再告诉他关于这位朋友到底是谁，就已经知道，他应该怎样去找到顾碧，然后接上她，一同前往目的地。 当莫老板出现在法务部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开会。 他看到空空荡荡的办公室，联系秘书，吩咐：“让他们负责人来找我。” 秘书并不知道这一会儿功夫的时间，老板已经出现在了法务部的地盘，联系时的用词是“总经理在等您过去。” 法务部老大接了这个电话之后，也只能中断会议，因为无法预料大老板找自己要说什么，又需要花多长时间，只能在会议室里说：“今天都先下班吧，明天来公司再讨论。” 于是，所有人都迫不急待冲出了办公室。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不苟言笑的总经理，正靠着一张桌子，低头看手机。 办公室里立即鸦雀无声。 顾碧跟在后面走出会议室，也顿住了脚步。 她看见不远处的男人，头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眉眼如刀刻，包裹在西装下的身形高大健壮，有着很震慑人的气场。 恰好是她喜欢的模样。 法务部老大看见莫肃竟然来了这里，立马迎上去：“总经理，您找我有什么事儿？我过去就行，您怎么亲自过来，要不去我办公室？” 莫肃直起腰，收起手机。 他抬起头，语气平正无澜：“没事，我只是让你早些散会，放员工下班而已。” 法务部老大：“......？” 众人：“......？？” 莫肃见对方是听明白他话里的含义，点头：“我走了。” “您，您慢走？” 法务部老大此刻是真的有些怀疑人生...... 顾碧则是怀揣着小鹿乱撞的想法，不动声色的收拾东西下楼。 她不知道莫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和自己有关么？或许是因为雀歌告诉了他自己要加班这个事情......但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她有些意想不到。 而那人走之前，并没有一句多余的语言，顾碧却觉得，自己应该到地下停车场来。 她没有目标，只能先到负一楼看看，也许就能碰见那个人呢？ 环顾了一圈，顾碧有些懵。 她没有见到莫肃常开的那辆车，而她记得这里有莫肃的专属车位，在哪个方向来着？ 顾碧是南方人，对于方向感并没有那么敏感，左右看了看，都没有立即想起来应该怎样走过去。 正打算放弃，有喇叭声响了一下。 顾碧猛地看过去，就瞧见了不远处的一辆路虎揽胜。 啊，在这里！ 她不自觉的笑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好像能确定对方就是在这里等着她一样，冲过去。 “莫，莫总......” 顾碧思考了一下称呼，还是换了个保险的方式。 “嗯。” 莫肃看着她，依旧话很少：“上车。” 他一句话都没有打算解释，顾碧却什么都猜到了。 她绕过车头，又一次坐进了副驾驶，不过这辆车有所不同。 顾碧努力抑制情绪，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可以更平淡：“谢谢您，是雀歌拜托您捎我过去的吧？真的很不好意思。” 莫肃压根没回答，只是将车子开出了车位，然后驶出地下停车场，朝着贺予朝家的方向开过去...... 盛雀歌左等右等，一个客人没等到，眼看张伯的菜都快做好了。 她抱怨：“这帮人怎么吃饭都不积极呢？” 张伯说：“您别急，应该很快就来了。” 最后还是贺予朝先出现，他脱下风衣，朝盛雀歌招手。 然而等到不耐烦的盛律师，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一点没打算过去。 贺予朝见状，便抬脚朝她走去，嘴角勾起：“在生我的气？” “你觉得呢，我是不是要生你的气？” 贺予朝双臂环过她的身体，把人抱在怀里：“我认错，碰上大堵车。” “那你还不早些走，我可是问过你今天要不要加班的。” “是我错估了时间。” 某人认错态度非常良好诚恳，狭长凤眸格外专注地凝视着盛雀歌。 她逐渐被看得有些脸红。 真是......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 盛雀歌躲开视线，推开他：“行了行了，张伯还在呢！” “张伯在厨房，没空看我们。” “那你也该注意影响。” 贺予朝拖长尾音：“害羞了？” “不可能。”盛雀歌否认。 她就算真的害羞，也不能让贺予朝知道！ 盛雀歌莫名在这种小事上，有着很强的battle欲。 又过了一会儿，孟少爷和仇少爷也姗姗来迟了。 孟泛扬进门就开始鼓掌：“这简直就是我的梦中天堂，贺予朝你把这套房子卖给我吧怎么样，随你开价多少，一口价，一个亿，怎么样！” 盛雀歌在旁边满脸问号。 有钱人的世界怎么精彩吗？开口就是一个亿？ 然而贺予朝毫不留情拆穿了孟泛扬：“你有本事现在拿出一个亿的现金，我立即卖给你。” 孟泛扬立马泄了气：“你知道我拿不出来也不用这样说出来，现金我暂时是没有，但不代表这笔钱我拿不出来......” 孟少爷确实不缺这点“小钱”，但他的大部分资产都放在了不同投资上，存在银行的现金于他而言，是升值最慢的方式，所以除了几千万的固定存款，其余独属于孟泛扬的钱，都是各种投资，或者在股市里。 他平日里需要用到现金的时候也很少，所以贺予朝这样说，就直接断绝了他的机会。 “整个龙城还挑不出第二套这样的房子来？” 仇宴辛也难得来这个地方，多花时间打量了几眼。 他声音温温柔柔的，但语气挺调侃：“既然孟少爷不缺钱，干脆把这里一并买下来好了。” 贺予朝扬唇：“是个好主意。” “怎么着，你们是嫉妒我这两天在原油市场赚了不少吧？”孟泛扬指着他们，“你们这些男人，心眼比针小！” 盛雀歌在旁边点头附和：“对，确实如此。” 贺予朝揽过她的腰：“对什么对？” 盛雀歌挑眉，意思是，贺先生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贺予朝哼了声，也没承认。 孟泛扬故意告诉盛雀歌：“你得教育他，让他不要嫉妒别人，你看我，一个不小心，大赚一笔，就引来他们的嫉妒了。” 盛雀歌好奇问：“大赚了一笔是多少？” 孟少爷桃花眼翘着一个好看形状，荡漾道：“这个数。” 盛雀歌倒吸凉气：“后边儿几个零啊？” “十。”孟少爷唇边含笑，炫耀得非常愉快。 盛雀歌：“......” 她捂着胸口，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贺予朝又冷哼道：“这种钱你几年才能赚一回？” “几年赚一回，那也是赚呐，都说了，让你们多看新闻多看新闻，这新闻里啊，就藏着黄金！” 仇宴辛在旁边但笑不语，是极为温润的模样。 盛雀歌看了眼仇少爷，忍不住问：“你好，上次你告诉我，我爸爸想要找你投资，之后......” “予朝应该告诉过你？从我这条路子，所有的可能性都断掉了。” “现在呢？公司情况怎么样你知道么？” “应该不太好。”仇宴辛话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起死回生？” 盛雀歌知道这个结果，她其实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不会觉得太痛快，但也没什么难过。 虽说公司能建起来，也和母亲有关，但人已经不在了，她离开的时候也对公司没有了任何期望，既然母亲都不在意了，盛雀歌也不会纠结在母亲的心血是否一定要留住这个问题。 就算公司倒闭了，那也是正常的兴衰起落。 第223章 真适合在一起 盛雀歌有时候也会认为，自己偶尔太过冷血，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太大触动。 但她就是这个样子，也从来没想过要在这一点上做出什么改变。 她能够成为现在这个的她，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想要变成多么善良温柔的一个人，几乎不可能。 贺予朝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对仇宴辛道：“你可以多注意，关于我和你说过的那家公司。” “我知道，商业竞争对手呢可是，你不说，我也要关注着的。” 盛雀歌知道贺予朝说的是哪家公司，这人的谋划简直就是密不透风，不仅动用自己的力量潜伏进敌人的阵营，还让好友从外界围追堵截，但凡他们对盛家的公司有什么动作，盛雀歌必定都可以很快知道...... 莫肃和顾碧抵达时，所有菜都准备好了。 顾碧进来之后，也顾不得欣赏贺予朝这套公寓有多令人惊艳，先对盛雀歌说了抱歉。 “又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再说还有人为因素呢。”盛雀歌冲她眨眼，“你先坐。” 已经只剩下两个空位了，自然也是挨在一起的。 盛雀歌有多人精，怎么可能多留一个位置在这里？ 她既然都要助攻了，自然要尽力而为才是。 莫肃沉默不语，也没打招呼，他向来如此，在座之人都很习惯。 张伯准备好晚餐，包括备用菜色也放进保温箱之后，就告辞了。 他还要回家去，最近张伯家添了丁，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小宝宝身上去，还好贺予朝这里需要张伯伺候的时间也不多。 “不介绍一下？” 仇宴辛今晚才见到顾碧，之前倒是从孟泛扬和闻然锐那里，多少听他们提起过这个人，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又不详说，只让他自己来观察。 这种隐晦态度也导致仇少爷对顾碧颇有兴趣，很想知道是什么人物让这两位好友神秘兮兮？ 莫不是有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盛雀歌说：“她是我朋友，顾碧，顾盼生辉的顾，碧玉无瑕的碧。” 仇宴辛淡淡打量，笑道：“好名字。” 配得上这个名字。 “你好。”顾碧冲他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客套的话。 毕竟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想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莫肃的身上，除开莫肃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没有那么重要。 “就快要订婚仪式了对吧？”仇宴辛看向贺予朝，“你们的订婚礼物我托他们带回来，收到了？” “收到了，勉强凑合。”大佬毫不客气。 “谁让你不给我们准备的时间？” “现在可以开始准备我们的新婚礼物了。”贺予朝更不客气的提醒，“太敷衍的礼物，我不收。” 盛雀歌拐他一下：“哪有你这样的，礼物嘛，心意到了就行。” 贺予朝便改了口：“行，只要送了就可以。” 至于要是不好的话，礼物会被他怎么处置...... 仇少爷是丝毫不怀疑的，贺予朝对礼物不满意，是真能当面就扔到一旁。 谁让大佬就是如此任性？ 当然，他们这几个朋友，对彼此的性子都非常了解，也能够接受各自的不同，才能够聚在一起。 在这个圈子里，他们的关系已算十分稳固，有利益牵扯，但更多还是在于真诚相待。 “顾小姐是做什么的？哪儿的人？听你口音不像是龙城人。”仇宴辛看起来好像对顾碧挺有兴趣，接连问了她几个问题。 “你叫我名字就好......我家在南方，现在，是莫氏集团法务部的律师。”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莫肃是你的大老板？” “……是。” 仇少爷转向另一人：“莫肃，怎么以前也没听你说过？” “我要说什么？” 莫肃面色冷冽，反问。 仇少爷也不恼他的此种态度，挺淡定道：“当然是告诉我们，你的手下部门里，还有这样的......” 仇宴辛话没有说完，但谁都能听出来，他是在夸顾碧。 是不是过于热情了？ 盛雀歌有些疑惑，用眼神无声地问贺予朝。 某人在桌子下面，轻轻碰了碰她的大腿。 嗯，告诉她，稍安勿躁，不用担心。 盛雀歌是明白他的意思，就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她？ ......真像是在偷情一样。 盛雀歌默默坐远了一点，决定今天吃饭的过程里，都不要靠近贺予朝，免得被这人骚扰。 孟泛扬在旁边很嫌弃：“仇宴辛，收起你随便调戏人的习惯，人家可没什么兴趣陪你玩暧昧游戏。” “哦？”仇少爷佯装不明白，温柔外表极具迷惑性：“我只是在同顾小姐友好亲切交流。” “那你接着交流吧，祝你好运。”孟泛扬桃花眼往某处瞟了瞟，好整以暇地抬抬下巴，“你继续。” 仇宴辛耸耸肩，倒是不再继续了。 不过因为这人的好皮囊有很大欺骗力度，尽管他刚才行为堪称轻佻，竟然也没有丝毫让人感到冒犯，所以顾碧对他印象其实还不错。 仇少爷是做风投的，这回在国外出差就是为了入股某家科技公司，他说了些正在研究的想法，听得盛雀歌和顾碧这两个局外人一愣一愣。 只觉得是非常厉害的黑科技。 “听他胡说八道。”贺予朝不留情面地拆穿，“想到那一步，还得多少年他不清楚？” “只要有潜力，现在能够赚到钱，不就好了？”仇宴辛商人本性尽露，“我是第一个给钱的人，却也是第一个赚到钱的人。” 至于后面再投资的，就不一定能这么好运了。 盛雀歌听得迷迷糊糊，凑到贺予朝耳边问：“这是不是类似于那种庞氏骗局？他做生意这么.......这么没有底线呐？” 贺予朝失笑：“谁告诉你的？” “你刚才不说那个公司，没那么厉害么？”盛雀歌嘀咕，“他自己不也说......” “不至于。” 仇宴辛的生意，只是风险更大。 但并不代表他会用手段去恶意诈骗，盛雀歌不太了解，才会产生这种误会。 “厉家家主的妹妹。是你的朋友？”仇宴辛突然问盛雀歌。 她点头。 “贺予朝的眼光倒是挺厉害。” 虽说盛雀歌自己好像只是个普通人，但能跟厉家大小姐做朋友，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到的。 “不然呢？” 某人应承的理所当然。 仇宴辛说：“之前和厉家有些合作，现在他们和宗家结了亲家，位置比以前还要稳固了。” 贺予朝点头：“我和宗序最近有些接触，他们两家关系的确牢固。” “这样......我就提醒提醒我家那些老东西吧，别瞎做事。” 盛雀歌又是在听哑谜一样，还好贺予朝特意为她解惑：“他家里有人算是厉家的.....敌人，你明白么？” 盛雀歌恍然大悟：“有竞争，是吧？” “对，不过也没有那么危险，只是可能会有碰撞，完全可以避开。” 双方都知道彼此的厉害之后，就不会再针锋相对了。 “会影响到什么么？” “不会。” 贺予朝摸摸她的头发：“你和厉晚舟是朋友，和这些事情都没有关系，而且只要不是和她大哥有直接性矛盾，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要不影响，盛雀歌也就不太在意了。 他们在这边聊天的时候，最安静的就是桌子的那一个角落。 顾碧和莫肃都格外沉默，顾碧是只要没人主动问话，她就低头兀自吃饭。 至于莫肃，有人问了，他也不见得会回答。 仇宴辛便评价道：“这么安静的姑娘，和莫肃真是适合在一起。” 这个在一起，让顾碧惊愕不已地抬头看他。 第224章 这次是真的！ 在顾碧的惊异目光里，仇宴辛挑眉：“我只是说，坐在一起。” 哦......差点把她的心脏病都给吓出来。 顾碧在心里安慰自己一番，继续埋头吃饭。 “顾碧。”盛雀歌叫她的名字，然后眨了下眼。“莫肃送你过来的哦？” “啊，对。” 顾碧想起刚才来的路上，她坐在旁边紧张到快不能呼吸，甚至只能靠着心里不停背法律文献，才能稍微转移注意力。 甚至还出了个小糗。 遇到某个红灯时，莫肃说：“帮我拿一下你旁边的水。” 顾碧正在心里狂背文献，听到声音，想答应他，却一不留神就背出了声：“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条......啊？” 莫肃：“......” 顾碧当时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 她慌忙解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回忆一些条例，所以......” “哦。” “您刚才让我做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 “帮我拿下水，在你右手边。” 顾碧赶紧找到一瓶矿泉水，想都没想就拧开了盖子才递给他。 莫肃的冷冽眼神看过来，顾碧顿时有种想把水拿回来的冲动。 但莫肃已经在她愣神的时候，将水接到了手中。 …… 想起刚才的那些事儿，顾碧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你帮忙告诉莫，莫总的吧？” “贺予朝说的。” 盛雀歌故意道：“但他也没有一定要求。” 顾碧偷偷笑了笑。 管他什么原因呢，总之今天是莫肃亲自到法务部去找到她，然后将她接到了这里来。 “菜是不是不够了，顾碧你可以帮忙把保温箱的菜拿出来么？” “可以啊，我去拿。” “她会不会用保温箱？”等人走了，贺予朝才淡淡问。 盛雀歌正在剥虾，空不出手来才让顾碧帮忙，她反应过来：“对哦，那我去吧，你帮我拿纸巾过来......” 话还没说完，对面坐着的某人已经拉开椅子站起身，朝着厨房走过去了。 盛雀歌注视着莫老板离去的背影，缓缓地，“wow”了一声。 她笑的明丽又狡黠：“贺先生说，这是什么情况呢？” 贺予朝盯着她的笑容，实际上已经没有在想不相干的事情了。 他大概走神了几秒钟，才重新回归这个话题：“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 “看来，我也没有白帮忙嘛。”盛雀歌想，至少那个人，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不管他此刻还在顾虑什么，或者并没有抱有相同感情，但有所触动，就是一段感情开始的预兆。 只有毫不在意的时候，才能证明感情为零。 现在的状况截然相反，盛雀歌觉得很有趣。 显然，认为很有趣的，也不只是她。 “孟泛扬，你刚才就不应该打断我。”仇少爷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温声埋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试出来了，你非要说那些使不住的话。” 孟泛扬轻嗤：“你这些手段早就过时了，再说，还需要那样才看出来？就说你几时见过他特意掉转头去接人，还把人送回家？——哦对，还是把我和老闻赶下了车。” 看样子，孟少爷对这事儿还耿耿于怀。 “谁让我没有亲自看到呢，总是无法体会到的。”仇宴辛有些遗憾，“什么时候能够再看到一次这样的画面？” “我看你是想死。” 仇宴辛轻轻笑着：“不过，他一来我就察觉到不对了，尤其是我和那位顾小姐说话的时候。” 他的视线落在了餐桌上。 莫肃的位置前方，放着一团干净的，但被捏到皱巴巴的纸。 这团纸产生的时候，正是他和顾碧聊得正愉快时。 盛雀歌幽幽说：“你们都发现的好快啊......” “这不是太明显了么？”仇宴辛如实说，“还有你的这位朋友，也许她自以为藏的很好，但是在我们看来......” 顾碧就差在自己脸上写着，喜欢莫肃这几个字。 盛雀歌有些无奈，正好那边厨房里端菜的人也回来了，他们的话题很自然便岔开。 天晓得顾碧刚刚正在研究该怎样将保温箱的菜拿出来，一个后退就撞到身后人怀里之后，她差点尖叫出声。 原本遇到任何事情都格外冷静的一个人，在那时根本忘记自己的本性看，彻底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莫肃进去之后也一言不发，只是帮她把保温箱重新设定一下，打开，然后和她一起将菜拿出来。 短短时间，其实也没做什么，顾碧却觉得自己脸上温度都在急剧攀升。 大概是这里空调温度开太高了......她又随便找了个借口。 晚饭结束后，盛雀歌又故技重施：“顾碧，你怎么回家？” “我打车，这里有很多车，很好叫，你看。” 她这话像是说给盛雀歌听，又像是说给另一个人。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记得随时联系我们。” 顾碧连连点头。 他们几个人同时离开，走进电梯，顾碧站到了角落，视线落在莫肃的高大背影上。 仇宴辛突然转头：“你要打车么？你住哪儿，我送你一程吧？” 要是盛雀歌在这里，肯定就会想，仇少爷今晚的计谋没有得逞，所以还有些遗憾，等到这会儿了，都非要找个机会实施一把。 但顾碧完全不知道他们聊过什么，因此当下是有些懵的。 她不确定，仇宴辛这句话到底是认真还是客气，又因为是莫肃的朋友，她不太好很严厉的拒绝。 “我住南边儿，可能不是很......” “南边儿，正好，我今晚也去城南，别叫车了，我送你。” 仇少爷温温柔柔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拒绝的。 顾碧正在犹豫该怎样拒绝的时候，电梯“叮”一声，到了一层。 她眼睛亮起来：“我到了，没关系的，就不麻烦你了，拜拜各位，下次见。” 嗯，逃得飞快。 电梯正要关上，孟泛扬嘲笑道：“得了吧你，看人家对你这避如蛇蝎的态度。” “怎么我帮个忙也不可以吗？” “你也得看人家需不需要你......” 孟泛扬话没有说完，因为突然有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再次按了电梯打开的按键。 莫老板一句话都没有，直接跟着出去了。 仇宴辛和孟泛扬注视着他离去，两人同时一笑，默契道：“真有意思。” 第225章 岂止是鸿门宴？ 顾碧一边走一边叫车，如同她刚才所说，这个位置确实很方便，几乎第一时间就有司机接单，页面上显示，司机还需三分钟赶到这里。 在她毫无准备之时，声旁骤然响起一道幽灵般的声音：“你去哪儿。” 顾碧被吓得差点丢魂，手机没拿稳，直接往下坠落，然后被一脸肃然的男人接住。 他把手机递回来时，还说：“小心一点。” 顾碧满头问号，她竟然还有空腹诽，手机差点摔坏到底是因为谁？ 这么想，她还是礼貌说了句：“谢谢。” 或许因为今天的惊喜已经足够多了，顾碧暂时还能维持着脸上的冷静，并不太能够看出，她内心实际上又扑通扑通打起了鼓。 暂时的冷静使她能够用相对平静的状态来直面莫肃，但显然，对方的一举一动，仍然在她心中搅动了波浪。 她突然想起来刚才莫肃问自己的话，便回答：“我要回家，莫总您怎么……” 男人面不改色道：“车坏了。” “哦，这样啊，那孟先生他们不能送您回家吗？” “不是一个方向。” “那……您打车了吗？” 莫老板理所当然道：“我没有打车软件。” ok，fine。 忘记莫肃是个不需要打车的人了。 “路边可能会有出租车，您等一下应该能等到，或者我用别的软件再帮您叫一辆……” 莫肃沉声拒绝：“不用。” 顾碧点点头，她也不太了解自己偷偷喜欢的这个人，所以无法明白他此刻的想法，只能听从他的决定。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顾碧就定位在这儿。 刚好路灯的光就照在她身上，光晕里她脸庞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见，轻描淡写的五官并不浓艳，但有种清冷的美，若空谷幽兰。 她抬眼冲莫肃笑一下，嗓音更是温吞缓慢的，有些软糯：“莫总打算怎么离开呢？” 莫肃的眼神格外深：“你，要经过启阳路？” “啊，应该是？我看看……” 那是城东和城南交界处，应该是要途径的。 “对，要，您要去吗？” “嗯。” 顾碧不知道哪里冒出一股勇气：“我……我其实可以，送您过去，反正也顺路。” 莫肃目光平稳，点头，表示同意了。 很快，车停在了面前。 顾碧看到这辆很显然有些袖珍的汽车时，内心涌上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 一是有些不好意思，送人家，这个车坐进去应该会很拥挤。二又庆幸，她大概又能够离他更近…… 心里微妙的想法交织，顾碧却还能够淡定地说：“您先上吧。” 等到上车之后，莫肃靠着后背，意味不明道：“下班时间，不必用敬语。” 一口一个您，莫名带着疏远味道，听着……刺耳。 顾碧慌慌张张答应下来，却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的。 她努力抛开脑海中的奇怪念头，和司机嘱咐了一声，车内又陷入了沉默。 没成想司机还是个挺健谈的，从他们上车地点的楼盘有多贵聊起，谈到了民生法规，国家大事，顾碧也怕司机尴尬，所以偶尔会附和两句。 说到自己比较理解的领域，也稍微多说了几句，软软声音就在车厢里回荡。 莫肃双手交叠放在腿背上，看顾碧冲着司机笑，又略显烦躁了。 他换了个姿势，双手放在了身体两侧。 顾碧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在努力让自己别受莫肃的影响，所以她也毫无预防的，把手放在了身旁。 指尖的触碰措不及防，一个温热，一个微凉。 顾碧体寒，即便盛夏时，身体温度也不会太高，如今到了秋日，在寒气侵袭之下，手脚几乎都比常人的体温更低。 当她碰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热度，皮肤触感瞬间通过四肢百骸，游走于全身，直窜中枢神经，再将那一瞬的悸动传达到她所有的器官中。 因为太过震撼，顾碧几乎是被电到希望猛地收回了手。 下一秒，莫肃表情幽然地朝她看过来，情绪不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莫肃的目光很快收回，看起来像是接受了她的歉意。 顾碧悄悄舒了口气，又偷摸蹭着手指，那块皮肤好像还残留着一点点属于莫肃的温度，让她止不住的紧张。 怎么空气都变热了…… 在这种微妙气氛之下，到达了莫肃所说地点，司机停好车，嘱咐：“下车请带好随身物品。” 莫肃“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顾碧看他下车了，实际上还有些依依不舍。 “莫总，您……你慢走。” 莫肃点头，在顾碧关车门之前，冷不丁道了句：“多穿一点。” 顾碧又陷入了震惊当中，连自己什么时候关上的车门都给忘记了。 而莫老板，显然是挑选了一个折中的地点，然而他来这里能做什么？他甚至对这里根本就不熟。 他的司机远在十几公里之外收到消息：“来接我，定位发你了。” 至于老板为何出现在那里，对司机来说，大概永远都是一个谜团了。 …… 客人都离开之后，佣人就来收拾残局了，盛雀歌往某人身上一趴，表现的很无赖：“不想动了，怎么办？” 贺予朝从她身下环过，直接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他轻哼：“想让我抱你就直说。” “我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盛雀歌太知道怎样引起贺予朝对注意了，她有无数方法可以让男人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只要她想。 贺予朝常年健身，甚至还练习格斗和自由搏击，身体的肌理非常漂亮。 盛雀歌拉开他的衣领，很不要脸的揩了把油，还颇为满意的夸赞：“请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 贺予朝手臂僵了僵，语气微沉：“乱动什么？” “我是在查验你的健身成果，你这么忙还能每天撸铁，真是毅力不凡！” 贺予朝幽幽道：“不保持好状态，怎么伺候你？” 盛雀歌老脸一红：“瞎说什么，就只有你伺候我么！我不也……不也那什么。” “什么？” “……你不准挖坑让我跳！” 盛雀歌不愿说下去了，因为知道不管怎么说，最后那个被坑的人都是她。 …… 盛雀歌还真意想不到，自己会再接到盛家的电话，找她的人竟然是盛世才。 “父亲。” 刚到事务所就听见不想听到的声音，盛雀歌心情急转直下，简直一大早就闹心。 “我今天回来，晚上到家吃饭。” “我晚上已经……” “你别忘了，你还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你还是我的女儿！” 盛世才拿父女关系威胁，让盛雀歌一下子找不到太好反驳的话语。 至少目前为止，他们还维持着法律上的亲属关系，在这一点改变之前，盛雀歌都需要做出一定妥协。 她倒是不太在意这样的威胁，总归伤害不到她什么，不过就是回家吃饭这件事会让她非常不开心，但如果能借机再做点什么，倒是可以的。 “知道了，我会去的。” 盛世才和她也没有太多可说的话，父女的感情几乎为零，客气的还不如普通邻里，和陌生人也没多大差别了。 答应下来之后，盛雀歌又忍不住开始思考某个问题，盛世才抽了什么疯，才会突然想要让她回去吃饭？ 要说这其中没有深意，她都不太相信，只是暂时无法判断盛世才想做什么。 若是和之前，她暗中提醒盛世才的事情有关……那倒是会很精彩。 自从盛世才和陆婉吵过一架，陆婉哭诉着洗清嫌疑，暂时看不出盛世才是不是还有别的动作，但以盛雀歌对这个父亲的了解，这事情肯定是会爆发的，现在的平静也不过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缓冲。 盛雀歌做了决定，但在告诉贺予朝时，男人的态度显然是不太乐意的。 他巴不得盛雀歌再也别和那家人有任何接触，更别说还要去那边家里，会发生什么暂时都在他的控制之外。 对贺予朝而言，这就是最无法忍受的状况。 然而盛雀歌已经答应下来，再想拒绝，显然也不太可能。 她有了新的打算，也想看看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即便今晚可能是鸿门宴，也一定要前去。 贺予朝做出退步，但提出了要求：“小李送你过去，还会有人在外面等你。” 盛雀歌点点头，没有拒绝。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派人跟着也是预防办法。 贺予朝如临大敌，仿佛盛雀歌参加的真是个危险性极高的鸿门宴。 搞得她自己都莫名紧张起来，原本没那么担心，也突然开始莫名其妙的各种怀疑。 当然，等到晚上，盛雀歌就知道，某人野兽般的恐怖直觉绝非浪得虚名，他所有的怀疑担心都是有根据的…… 下班之后，停在大厦楼下的，已经是那辆二十万以内的，低调到根本不像是贺予朝风格的车。 盛雀歌看到之后，心情仍然有些微妙，毕竟这辆车会出现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她。 她不只是感动，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涌动，几乎看到这辆车，她就会想到贺予朝对她有多好。 贺予朝的爱实际上有些密不透风，紧紧包裹着盛雀歌，若是换一个人，或许会因为这样强大的压力而深感喘不过气。 盛雀歌嘛，她接受能力奇高，面对贺予朝不加掩饰的控制欲，也都能够用淡然心态来面对，毕竟他所做的一切背后，都是给予盛雀歌安全感的源泉。 她自己便是一个容易极度缺失安全感的人，表面上越坚硬，便会有最柔软的地方，而贺予朝，所做一切恰好都在给予盛雀歌足够的保护，让她不再心生忐忑，且对这段感情充满了信心。 原本呆在贺予朝身边，应该是充满了众多不稳定因素的，无论来自于他的家庭，亦或者他的身份地位，还有他这人的高深莫测捉摸不透，都极易造成他们之间关系的摇摇欲坠。 但从盛雀歌开始冒险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选择，她往前走的每一步，贺予朝都早就等候在旁边，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值得。 想着贺予朝，去往盛家的路也好像没有那么漫长了。 到了别墅区，盛雀歌对小李说：“麻烦你在外面等我，如果我有什么事情找你的话，你再进来好了。” “您放心，我随时在。” “其他人呢？” “早就来啦，不过这会儿都没露面，您有需要的话，他们肯定就出现了。” 盛雀歌不由问：“贺予朝这是安排了什么人......” 小李神神秘秘地回答：“反正是很厉害的人物，您的安全绝对有保证。” 盛雀歌笑了：“我本来也没认为自己有多么危险呀，你们搞得我跟今晚要遇到什么生命危险一样。” 小李很严肃：“老板吩咐过了，我们就得充分保障您的安全。” 要是盛雀歌出了点什么事情......他们还想不想要这条命了？ 盛雀歌没再说什么，先去敲门了。 现在又换了新的门锁，她还真想进来都没可能。 佣人来迎她进去，盛雀歌问：“我父亲呢？” “先生在楼上，我帮您去通知一声。” “嗯。谢谢。” 盛雀歌也没打算再上楼了，上回把盛月歌气到毁了她的房间，她相信这时候里面也还是一片狼藉，那人可没什么好心再让人来收拾干净，搞不好还会直接命令佣人不要管这房间里的一切。 盛月歌这人，心思歹毒不说，更是心眼极小，别人但凡让她吃了一点亏，她都会想办法报复回来。 在这一点上来说，盛雀歌倒是觉得她们不愧为有血缘关系，都同样的睚眦必报。 当然，这个报复的手段，也得分出高下来，盛月歌能使的手段也无非是些下作办法。 盛雀歌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等待他们下楼来。 刚才来的时候还没有看见盛月歌的车，估计是不在家里。 “老公，你还真的把她叫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前妻的女儿如今本事大得很，竟然能给自己的亲妹妹下套，骗了我们所有人！” 陆婉人还在楼梯上，就已经开始系数盛雀歌的罪证，那张脸上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盛世才的表情便有些不太好看，他走下来，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指责：”盛雀歌，你怎么回事，对你妹妹到底做了什么？“ 盛雀歌淡笑：“我做了什么，陆伯母不是都说了么，和她讲的一点差别都没有。” 陆婉恶狠狠道：“你看，这个死丫头现在彻底都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连最后一点情面都不给，你说你怎么就生了个这么讨人嫌的女儿出来！” 陆婉也是连最后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愿再做，直接和盛雀歌撕破了脸。 也是，她们关系都破裂到直接开战的程度了，确实没有再伪装的必要。 “说到这个，我就生气！你可知道月儿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的生意，想跟孟家少爷攀上关系，如果他们愿意投资的话，咱们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了！”陆婉说着，泫然欲泣，看着好生委屈。 盛雀歌在心里评价，这一招移花接木挺厉害，还真的能糊弄人。 果然，盛世才对这番话，深信不疑，对着盛雀歌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妹妹对你不说多好，也从来没欺负过你什么，你竟然能给她下套，你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人？等会儿你妹妹回来了，你必须要给她道歉！还有那些钱，你是怎么骗来的，就怎么还回去，既然有这种本事，不如来帮公司的忙，当你的律师能赚几个钱？” 盛雀歌听完这番话，扫了眼陆婉。 第226章 这是想要恶心谁呢？ 对方很是得意，看来非常喜欢看到她受教训挨骂的模样。 盛雀歌嘴角扬了扬，稳坐在沙发上，见到盛世才也没打算维持任何礼貌了。 “我是不是这个家的人，我想我才最有发言权，你们心里也清楚。”盛雀歌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们让我过来吃饭，能有什么大事，没想到也只是这种无趣的批判。” “盛雀歌！你是怎么对我说话的！” “叫您一声父亲，已经是最大的礼貌了。至于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对了，那笔钱，可跟我没什么关系，盛月歌自己愿意花出去的，能怪谁呢？哦，那块石头有没有切开看看，值不值一百块钱呐？” 陆婉脸色骤变，气到五官扭曲：“盛雀歌，你以为你做这些事情，就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她估计还有很多想骂出来的话，都因为盛世才还在这里，收敛了。 盛雀歌故意刺激她：“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个世界上是谁在做亏心事，她自己心里最清楚，陆伯母，你说对不对？” 矛头直指陆婉，毫无准备的女人往后退了一步，堪堪稳住身形。 陆婉摸着腕上的镯子，冰凉触感使她找回了冷静和理智，说得颇为理直气壮：“我不懂你这又是想要做什么，怎么，对你妹妹下手还不够，现在又想要来破坏我们的家庭和睦？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如此蛇蝎心肠的人！” 盛雀歌喃喃重复：“蛇蝎心肠么？这个词倒是挺好，我喜欢。” 人啊，就是太善良了才会不断被欺负，只有够坏够狠，才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陆婉忽然捂住胸口，往盛世才身上一靠，皱眉露出难受表情：“我真是要被她给气死了！老公，以后这个日子还怎么过？我和月儿，因为有她在，几乎每天都提心吊胆，就怕她以德报怨，我们这些年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她到头来就这样对付我们，怎么会有如此忘恩负义的人？” 这波卖惨，卖得好！ 盛雀歌都想为陆婉鼓掌，无论台词还是表演，都十分到位。 看盛世才的眼神就知道，他又一次栽进了陆婉的谎言陷阱里。 嘁，没意思。 盛雀歌安静看她表演，等待着盛世才的下一句教训。 不过出乎意料，盛世才竟然没有再骂她，而是说：“都先不要吵了，有什么问题，都是一家人，以后慢慢解决。” 盛雀歌挑了挑眉，实在有些诧异。 是什么让盛世才这么一个专制的父亲，能够表现出如此的好意来？ “都坐着吃饭吧。” 他让佣人布菜，很快就摆了一大桌。 盛雀歌也不客气，他们只要敢吃，这桌菜就毒不死人，她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看样子，这顿晚餐应该还不会开始，因为盛世才不停在看时间，然后问陆婉：“还有多久？” “快了，咱们再等等。” 盛雀歌笑着问：“这是还有客人？” 盛世才只是点头，没详细说。 而陆婉则是忽然露出个奇怪眼神，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感在其中。 盛雀歌心里逐渐产生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因为陆婉这个眼神，让她怀疑，对方是做好了准备要对付她了。 又过了会儿，盛月歌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她在说话的同时，身旁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盛雀歌起初还在想，盛月歌这是吊到哪家少爷了，竟然能带回家来吃饭，是不是要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然而看到人之后，盛雀歌就打消了自己的相关念头。 因为这个男人......个子倒是挺高，但横切面积也比较庞大，脸上更是赘肉横飞，这体重实在有些超标。 而他虽然浑身都堆砌着明显的logo，却怎么看都是个没有品位的人。 盛雀歌略有些嫌恶的别开了眼。 “爸妈，我把王少带来啦。”盛月歌意味深长地看了盛雀歌一眼，然后对王少说，“您坐这儿。” 这个位置，在盛雀歌边上。 盛雀歌皱起眉头，正要反对，王少已经在她旁边坐下了，很轻浮地冲她说：“你是月歌的姐姐，长得确实不错。” 王少不停打量着盛雀歌，眼神越来越过分，近乎直白地透露出某种念头。 盛雀歌忍着胸口一股气，耐着性子，打算再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王少，我爸妈你都见过的吧。”盛月歌对着这样一个人，还能笑得如此谄媚，真是......很有本事。 “都见过都见过，大家都很熟了。” 王少端着酒：“来来来，先喝酒，有什么过会儿再说，咱们不着急。” 陆婉和盛世才都陪着笑，那副态度，一看就是有求于人。 看来，这位少爷你家里应该是挺有钱，不过看这个外表...... 盛雀歌几乎瞬间判断，王少的家庭背景到底在怎样的水准上。 必定不是真正的豪门贵胄，要说，也不过是些兴起的有钱家庭，换种形容方式来讲便是......暴发户。 盛雀歌在心里冷笑，他们还真是慌不择路了，都想到找这么一个人来投资生意。 但这种人浑身都是在商场上浸淫出的油腻气，想要占他的便宜可没那么容易。 而且看着年纪也不算小了，不是个简单角色，表面上是这么豪爽不拘小节，内里不知道如何难缠。 盛雀歌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打算看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再做打算，于是只兴致缺缺的夹菜，偶尔才吃一口。 那位王少却是找着机会就要来同她攀谈，让盛雀歌烦不胜烦。 只是在没有彻底了解对方身份之前，盛雀歌行事总是很谨慎的，也不想把厌恶在脸上表现的太过明显。 盛月歌都能装呢，她有什么不可以的？ 于是，盛雀歌偶尔会应上一两句，但对方想要邀她喝酒的想法，盛雀歌从来没有满足过。 今天可没有提前报备，回头让贺予朝知道她今天违规喝酒，那人还不知道想要怎么来折腾她。 比起贺予朝生气，就算惹怒了这位王少又怎么样？ 王少提了几次，盛雀歌都推拒之后，他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盛月歌还在这时火上浇油：“姐姐，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王少呢？来者是客，何况人家今天特意来吃这顿饭，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盛雀歌冷冷道：“我酒精过敏，确实喝不了酒。” “可你以前不挺能喝的么？你那些客户，不都是你喝酒陪出来的？” 盛雀歌眼神无波地看着她：“我能不能喝，不重要。倒是你，既然客人是你请来的，你怎么能不作陪到底？反正你每次想要同那些少爷公子哥做朋友的时候，不也是千杯不倒的？” 盛月歌眼神一凝：“你——” “酒精过敏不能喝啊？那行，就不喝了。”王少突然挺善解人意，但接着说出来的话，就有些不客气了，“以后去治不就行了，什么酒精过敏，我看都能治好，只要钱给的够多！雀歌，你说是不是啊？” 这肥肉堆满的一张脸，怎么看怎么令人恶心，别说他还满嘴胡话，一点都没有礼貌。 盛雀歌忍到现在，也实在有些忍不下去了，既然他们不急着露出马脚，她就来逼他们一把好了。 “我吃好了，明天还要上班，太晚了回家不好，先走了。” 盛雀歌说着就站起身，作势要走。 率先想要拦她的人是王少：“诶诶诶，怎么就要走了？今晚咱俩好不容易能见一面，怎么等会儿也要让我送你回去啊！” 盛雀歌笑了，顾盼生辉的眸子盯着王少：“哦？” 第227章 妹妹你倒是可以努力一把 看到盛雀歌的笑容，王少咽了咽口水。 他不由结结巴巴道：“我，我送你吧......” 陆婉也趁机在一旁说：“对啊，让王少送你回去，年轻人嘛，可以多接触接触，然后就成为朋友了。” 这句话一出来，盛雀歌基本就知道他们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原来这场鸿门宴，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相亲宴？ 盛雀歌没急着开口，等他们继续说。 盛世才也沉沉开口：“你们年轻人确实可以互相认识做朋友，雀歌，你等会儿坐王少的车回去，多交流，能更了解彼此一些。” 盛雀歌要是再不明白今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真的智商有问题了。 一切都显而易见，她啊，现在是被这一家人当成了某种筹码，试图把她卖掉，然后换来公司的新生。 可笑，太可笑了。 盛雀歌眼神里的温度逐渐消失，唇边弧度则是变得幽深起来。 这样的她真正如那蔷薇妖艳，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做了朋友，然后让我和王少再结个婚，这样王少就能投资公司，让公司的危机得到解决，这样的一个过程，对吧？” 盛雀歌当着众人面说出来，却没人感到羞耻。 盛月歌和陆婉非常得意，幸灾乐祸的。 盛世才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也不会后悔，只是还试图劝说盛雀歌。 王少嘛，更是直接承认了：“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主要还是为我家的后代考虑，你说我这样，要是不找个基因外貌各方面条件都好一些的，万一以后生的孩子不够聪明也不够好看怎么看？我们家多得是钱，山省的煤矿，还有石油，只要你嫁给我，我单独给你一个亿的聘礼！再帮你家解决快倒闭的问题，算仁至义尽了吧？你要是觉得可以，咱们干脆就把结婚这事儿定下来，反正我不在意你是不是喜欢我，我觉得你这张脸我很喜欢，就行了。” 这幅嘴脸，比之前更恶心。 盛雀歌听完之后，胸中怒火更旺，恨不得立即揍这个男人一顿。 但打他还脏了自己的手，盛雀歌也不想动手。 他是将自己当做可以用金钱来交换的物品？ 也确实好大的口气，开口便是一个亿的聘礼，是挺让一般人心动的。 不过说真的，区区一个亿而已，这个人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王少，一个亿的聘礼，大概有些少了。你觉得，我就只值这一个亿？” 她笑起来，灿烂明媚，勾魂摄魄。 王少看得眼睛发直，差点就要流口水了。 “当然不止，不止！加码，三个亿，三个亿怎么样？你各方面都非常符合我的喜好，娶了你回去，有面子！出这三个亿，不亏！” 盛月歌和陆婉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她们本意是想趁机看笑话，毕竟就王少这个模样，还有这种谈吐，她们都是看不上的...... 但王少也是真阔气。 她们和王少的交易筹码，只提出了为盛家公司注资，根本没提过任何聘礼的事情，谁料这个王少那么有钱，一开口就说了一个亿，盛雀歌几句话的功夫，他竟然又翻了整整三倍！ 这是把钱当纸片在玩儿？！ 虽然她们非常瞧不起王少，甚至觉得王少就是个笑话，可三个亿，绝对不是小数目。 要是盛雀歌真愿意为了这笔钱嫁了，以王少现在表现出的对她感兴趣的程度，以后搞不好还有更多的三个亿...... 盛月歌和陆婉互相交换一个眼神，都看出了对此的嫉恨。 她们绝对不希望盛雀歌能够拥有这样的机会！ “王少，您不必这样，我姐姐又不是爱财的人，您要是能帮我们解决了公司的问题，那就是最大的聘礼了！” “对对对，我这个女儿啊，也最不喜欢别人谈钱了，她只要喜欢你，愿意和你结婚，肯定一分钱都不会要。” 王少略微吃惊：“这样的吗？但是我还真不缺钱，结婚嘛，怎么能不多拿点儿诚意出来？雀歌......你考虑的如何了？咱们要不就先定下来？或者你要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都可以商量！” 他见到盛雀歌第一眼，就色心大起，完全拜倒在了她的明艳里，根本毫无冷静和理智。 这时候别说是聘礼，盛雀歌只要愿意答应嫁给他，就是做什么他估计都愿意的。 “我确实很喜欢你，你这样子啊，就是我梦中情人的样子，但我之前遇到的那些，都是整容脸，那个鼻子，那个双眼皮，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像你这样天然的美女可是不多了！” 粗俗，肤浅，且不尊重人，自以为是。 这么个奇葩，盛雀歌心里的白眼早就翻上了天。 但这会儿为了再故意同她们坐作对，盛雀歌还是很有耐心的。 “王少，是吧，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和这个家的关系......早就已经很差了？” 王少显然是不知道的：“那，那怎么......” “你要是把盛氏救了，那就是我的敌人了，你说，我还怎么嫁给你？” “盛雀歌！” “你这个小贱人在说什么呢！” “你闭嘴！” 在场的另外几人，都着急想要阻止盛雀歌，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盛雀歌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断绝掉盛氏起死回生的路。 尤其是盛世才，脸都气白了。 可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父亲都做出卖女儿来换公司的事情了，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我现在就喜欢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或者投资的钱也能直接拿给你，你帮我保管，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嫁给我？” 这样看起来真够蠢的。 这位王少也算是突破了盛雀歌认知的下限，她是真没想到有这样一个人，会因为美色而如此不管不顾。 不过蠢得还挺有意思，毕竟把那几个人都给成功吓到了，都开始着急起来，试图改变王少的主意。 盛雀歌慢悠悠打断他们：“行了，你们今天这些念头，就都打消吧，我不可能嫁，也不可能让你们如愿以偿。当然，也许我的好妹妹你也可以试着努力一把，反正你也爱钱嘛，看王少会不会对你也感兴趣，愿意为你付出这么多？” 第228章 那就是贺予朝的情敌？ 盛雀歌这样不给情面的拆穿，戳痛了盛月歌不愿承认的内心，神情愈发阴沉狠毒，再好看的脸也禁不住拥有如此恶臭的一颗心。 王少显然在来之前，并未预料到还会有如此多堪称狗血的剧情发生，不过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盛雀歌这里，其余的，压根儿不想管。 盛家怎么样，当他真感兴趣？ 要不是盛家这几个人找上他，并且成功靠着盛雀歌的照片和视频吸引了他，什么帮盛家注资，当他是个大善人，有这么好心？ 这个王少，心里也明白，自己倒是不缺钱，但愿意为了他的钱凑上来的那些，就算外形姣好，也大都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子……但盛雀歌不一样呀！他可是问清楚了盛雀歌的许多事情，对她十分满意，只要盛雀歌愿意嫁，即便会付出一些代价，他也是可以忍受的。 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算盛雀歌是个正经姑娘，他就不信这么多钱，她能不动心？ 王少算盘打得响亮，已经开始想象拥有盛雀歌的那一天，有她在身边，他出去应酬都该多有面子…… 此刻他在想什么，盛雀歌只是扫一眼他恶心的表情就知道了，暂时懒得搭理。 陆婉则是在听她说了那番尖锐话语之后，拍桌而起：“你怎么说你妹妹的！！盛雀歌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不近人情，心肠狭隘的人，你妹妹为了你好，给你介绍了王少，你就这样对待她的好意？！” 以往维持着富家太太风范的陆婉，也风度全失，声音凄厉的像个泼妇，或许就是她内心最排斥成为的那种人。 盛雀歌淡淡一笑：“好心？到底是不是好心，你们都比我清楚，想拿我换盛家的企业，做梦吧，一个公司而已，配么？” 盛世才重重锤了下桌子，脸红脖子粗地大吼：“你别忘了你是我女儿，这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你就这样不管不顾？” 盛雀歌眼神冷锐：“我管？从我妈离开那天开始，这个家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 盛世才愤怒地还想再说什么，被王少打断，混不吝的态度很是傲慢：“行了行了，你们想吵架，等我走了再吵，我现在只对雀歌感兴趣……雀歌，你还没回答我，你想不想嫁给我？” 盛雀歌斜眼睨着他，分明是个轻蔑眼神，王少却是呵呵笑起来，好像盛雀歌是在给他抛媚眼似的。 “雀歌，我是真喜欢你，我第一次看你照片就知道，你就是那个我想找的老婆人选，非你莫属了！” 盛雀歌抱着手臂，冷笑：“王少是吧，我劝你一句，别再来烦我，你要想注资，就去找盛月歌嫁给你，给她五个亿，我想她会很乐意，还生怕你反悔——但你要是想再来缠着我，只怕你这条小命不够硬，撑不住你家那些臭钱去享受。” 说完，盛雀歌就丢下了这一堆烂摊子，甩手走人，等他们那一家子，慢慢去解决吧！ 而她出门之后，王少还抖动着脸上的肥肉，被骂得很开心：“这个性子我喜欢！诶，你们，只要你们能帮我说服她，让她嫁给我……一切照旧！” 盛月歌和陆婉哪里还愿意帮忙，恨不得王少永远别对盛雀歌感兴趣了，就算是个恶心人的肥猪也不行！ 但盛世才表情复杂的思考了很久，却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个机会的…… 坐上车，盛雀歌脸上愠色已经收得差不多了。 小李立即通知了自家老板。 盛雀歌很快便接到了电话。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男人声音很沉，透露着浓厚的危险，要是盛雀歌回答一句有，那这家子今晚就别好过了…… “也没什么。” 盛雀歌只挑选了其中一部分回答：“就是想让我回公司去，出力帮着公司做事。” 贺予朝冷笑：“他想得美。” “我拒绝了，不过盛月歌她们，也不太想让我去公司上班的。” 要是等她去公司了，她们岂不是就会受到威胁？ 再怎么说，公司还苟延残喘着，况且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盛雀歌又说：“我看陆婉今晚的态度，还没那么快放弃我父亲，或者说，她还想从我父亲这里得到什么。” 按照之前的猜想，陆婉要是找到了下家，并且能解决盛家的问题，再暗自蚕食掉整个公司，一切不就是她的了？ 这次这个王少，就是很好的证明，陆婉也不想公司就这么倒闭了，是想来挽救一把的。 不过，用别人的手来拯救公司，再黄雀在后，这一招想得确实很美。 看来盛家的产业如果可以起死回生，还是有利可图的啊…… 但陆婉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利呢？ “天辰基金暂时没有太大动静，我会再让人去查。” 商场上的一切并非儿戏，很多事情调查起来都是要花时间的，牵扯涉及到的越多，就越费功夫。 若不是有贺予朝在，凭借盛雀歌自己想查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快回来。” 某人在电话里轻笑：“想你了。” 盛雀歌嘴角不可抑制的上翘：“贺先生这么粘人的吗？” “粘着你，不可以？”某人一本正经，“没让你时时刻刻都呆在我身边，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妥协。” “贺先生……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还需要学？” 盛雀歌捂着脸笑，这人也太会撩，随便说句什么都能让她止不住的面红耳赤。 他们就这么聊了一路，盛雀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多话说，贺予朝说长句子的频率不高，但都在最言简意赅的范畴内，回应她。 小李同志在开车的同时，还努力提醒自己别去听盛小姐都说了什么，毕竟这样会让他忍不住地联想，老板会是以什么表情同她对话的。 习惯了自家老板大魔王的可怕模样，现在如此真是不太习惯呐…… 关于被坑了一把的事儿，以及王少的存在，盛雀歌有些犹豫是不是该告诉贺予朝。 在这种事情上，某人绝对不可能心软，一旦他发怒，那这游戏还怎么玩儿？ 盛雀歌已经能够想象到，贺予朝会在怎样的勃然大怒里，出手将这些胆敢挑衅他的人解决。 可这样，就不是盛雀歌想要亲自报仇的初衷了。 有些快慰，只有她亲自动手才有意思，尽管她可以接受帮忙，但实施者得是她，决定权也要在她的手上。 盛雀歌毫不怀疑，贺予朝如果出手，或许不到两周，陆婉和盛月歌就会落到最艰难的境地里，再也不可能挽回局势，从此后只能生活在痛苦不堪的日子里。 可她还是想要亲手报仇，母亲离世，还有她曾经遭受过的虐凌，这些记忆都不会被忘却，她记得很清楚，清楚到每个画面和细节都像发生在昨日…… 回家之后，贺予朝直勾勾看了她很久，目光在她脸庞巡视，没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看来今晚，确实没发生什么大事？” 盛雀歌笑一笑：“能有什么大事？” 她满不在乎，打了个哈欠：“我先洗澡，困了。” 某人眉头微扬，抬脚便跟了上去。 为了不让贺予朝再想起来追问更多细节，盛雀歌今晚格外的……努力。 也如她所想，贺予朝也确实没有再提起来，她默默松口气，同时觉得自己为此付出的代价好像也太大了一点…… 昨天的事情，盛雀歌也打算暂时忘记了，只要他们别再试图烦她。 至于说服她答应那位王少的结婚要求，更是不可能的事情，盛雀歌只希望盛世才别跟陆婉母女一样，越来越蠢。 明知道她厌恶什么，还试图来使她就范，大概是脑子有问题。 …… 在贺予朝面前伪装的完美，但这口气还是得找人抒发出来，厉大小姐最喜欢听这种故事，中午特意大老远从工作室到龙腾大厦楼下，就为了让盛雀歌亲口讲给她听。 还好，今天厉晩舟没有开那辆粉色带钻超跑，换回了之前的一辆红色法拉利，比起她平时的高调作风，已经算非常低调。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盛雀歌一坐上车，厉晩舟就迫不及待了。 “鸿门相亲宴。盛月歌和陆婉也够狠，居然真敢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在那个王少面前夸下海口，把我许配给人家了。” 盛雀歌再次讲诉时，语气已经淡得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但藏在身处的幽冷，正一丝丝往外冒着凉意…… “王少是什么玩意儿，哪里来的人？” “今天正好也想你帮我问问看，那个王少到底是谁。”盛雀歌靠着车窗，声音渐冷，“一定得知道他的身份。” 她总感觉，王少是个潜在威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搞事。 面对这种危险，盛雀歌还是想早些解决了再说。而且现在贺予朝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如果等到贺予朝知道了…… 盛雀歌不禁坐直身体，严肃道：“尽快帮我查到他是谁，他的一些已知信息我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我再告诉你。” 厉晩舟打了个响指：“够了够了，已知信息非常足够。” 就外形这一点……大概就能让厉晩舟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人。 盛雀歌把王少昨晚的发言，直接拿出音频放给了厉晩舟听。 没办法，做律师的，随时都有保留证据的习惯，好比说昨晚，她感觉事态有些不对的时候，就默默打开了手机录音。 听完王少那些自大狂妄还自恋的发言以后，厉晩舟的反应是：“……他家有几千个亿吗？” 盛雀歌一脸惊愕：“有几千亿就能这么恶心人了？” “没有几千亿，那还有什么资格在你面前提钱？” 盛雀歌：“……？？” 厉晩舟白了她一眼：“拜托，他是想要娶你诶，四舍五入，他的情敌就是贺予朝，要当情敌，怎么也至少身家相当吧？” 盛雀歌扶额：“等等，你这样让我有些分不清人民币的后缀了，咱们能不能把单位用的小一些？” 否则，她有些承受不住。 厉晩舟一脸坦然：“可贺予朝就是这么有钱啊，我说的也只是他明面上的财产，他具体有多少钱我不知道。” “……有钱人真可怕。” “那也是你家的有钱人。” “咱们还是先换个话题吧。”盛雀歌不是厉大小姐，从小家境优渥，还是真正出身于贵族世家，财产几不可计，比不得。 “总之，我的意思呢很简单，这个人想追求你，还没有资格。” “不管他有没有资格吧，反正是个傻x就对了。” 盛雀歌说着这个王少，还真有些来气。 一个毫不尊重女性的人，也不值得别人对他有好脸色看，再有素质遇，到这样的，估计都做不到太冷静。 盛雀歌对他也实在是有些厌恶的，这辈子还真的是头一回遇到这么令人作呕的人，记忆深刻，短时间之内估计忘不掉他抖动着满脸肥肉说话的模样…… 算了，不能想。 盛雀歌感觉自己再想下去，都能直接吐出来，今天的午饭也别想吃了。 “我等会儿就让人去查，很快就能有消息，你放心。” “嗯，谢了。” 厉晩舟拍了拍方向盘：“但那两个人，还真是越来越烦人了！” “她们昨天也没得逞。” 想想那两人的反应，实际上挺有趣。 吃饭地方不远，坐下之后，厉晩舟又把所有细节都了解了一遍。 “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结束了，你怎么着也要让她们付出相应代价！不许让她们好过！” “这是当然。” “你要是没瞒着，先告诉贺予朝了，我估计……” “不能告诉他。告诉他，我还怎么动手？” “这倒是，他脾气可不小，我看啊，能直接把他们一网打尽。” 盛雀歌也有些无奈，她自然不想再对贺予朝有任何欺瞒，可现在这种情况，确实只能先行隐瞒。 厉晩舟坐下之后就已经找人去调查了，没多久，就有了回应。 “有了，是这个人吧？长得可真寒碜啊……” 厉晩舟十分嫌弃，把资料转发给了盛雀歌。 资料还算齐全，果然是家里有矿的少爷，有钱是真有钱，但粗俗无礼也是真的。 “王二？”盛雀歌皱眉，“这名字是不是也太敷衍了些？” “说还有个姐姐就叫王大。” 盛雀歌：“……” 她要是那个姐姐，青春期该得承受多大压力啊？ 不过也能看出这一家人确实都很随意，也难怪王二结个婚也能那么随意就找到了选择对象，根本都不仔细考量，就凭几点便愿意花好多个亿来当聘礼。 这种事儿，一般人还真做不了。 盛雀歌也算是很佩服这个王二。 “看来他家里的钱是很多，好多个矿。” 厉晩舟不太在意：“这些钱，来得快去得快，他们发家不过十来年，谁都说不好过几年会是什么状况。” “猖狂本事是有了。不过陆婉她们找他来，不就是存心想要看我笑话。” 但她们最没有想到的，是王二真能愿意为盛雀歌花那么多钱，所以当时各自脸色都非常精彩，有种砸自己脚的凄惨。 “现在人的身份知道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电话、微信、邮箱都给你搞来了。” 盛雀歌支着下巴，冷静道：“我还得再想想。” 这个王二本身就是计划外的，多他一个，要多出好多事情来，盛雀歌只是想想都感觉脑袋很疼。 对方好歹家里那么有钱，怎么说也不是好对付的，真得好好想想才行。 第229章 正视自己的心吧 “看他那样，脑子应该不太好。” 厉晩舟很是嫌弃。 盛雀歌的评价则要复杂一些：“好色，冲动，但心眼估计不少，我都怀疑他嘴上说着要给几个亿的聘礼，其实还有后招。” 听王二话里透露的，他身边应该也围绕着许多冲钱而来的人，这帮女孩儿他都看不上，显然就是因为她们太有目的性，而在他看来，像盛雀歌这样的，也不见得就对他的钱不感兴趣，所以他那么豪气，指不定是觉得盛雀歌不会有那种女孩儿的精明，更好骗…… “那也太恶心了吧。”厉晩舟光是想想，都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也是你还能这么心平气和，要是我，早就让保镖先揍他一顿了！” 闻言，盛雀歌往附近看了一眼，几个穿着休闲的男人正在几桌之外吃饭，好似和任何一个食客没有什么区别，但要是真发生了意外，盛雀歌毫不怀疑这几人会有多么凶残的反应。 “面对这种人，有时候就是得冷静。不然早被他恶心坏了。” “我太佩服你了，你是我的偶像！” 厉晩舟重重点头：“我应该要向你学习。” 盛雀歌失笑：“你跟我学什么，我只是必须这么做而已。” 她又不能肆意妄为，自然只能按捺脾性，先冷静思考。 “你们订婚准备怎么样了，贺予朝不会掉链子吧？” “不知道。” “你居然都不关心的吗？” 盛雀歌笑了：“我决定当天做一个比你们还会感到意外的人。” 订婚典礼也是充满了未知惊喜的一次旅程，盛雀歌饱含着期待。 虽说只是订婚，且不会太过隆重，但怎么说也是见证二人关系成长的一个重要环节。 盛雀歌想到贺予朝最近为此所做的准备，忍不住扬唇：“秘书和助理都快被他逼疯了吧，听说负责的公司不断更换设计，就是因为他不满意。” 虽说大佬不是搞室内设计的，但在审美上绝对有独家见解，糊弄性的东西，还真瞒不过他的眼睛。 当然，负责的已经是业内最顶尖的团队了，不过因为时间紧凑，总会有些实施不到位的对方。 盛雀歌都不只一次听见贺予朝告诉谢秘书，那个团队做的东西他很不满意。 还好负责的团队改了许多遍之后，最终还是改到了令贺予朝满意的程度，不过具体是什么样子，她暂时也没有看到。 “说起这个......我和宗序结婚这事儿，大概也要提上日程了。” 厉晚舟说着，又露出了几分忧色：“他和我大哥已经提过，我大哥也同意了。” “他正式向你求婚没有？” “最好别！”厉晚舟撇嘴，“自己就像是被赶鸭子上架，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面对，只是许多事情，她始终想不清楚。 厉晚舟还是年纪小了一点，二十出头，又被保护的很好，过去没有任何恋爱经验，才刚成年就被引诱着和宗序订婚，这几年的时间，她实际上也没感觉到多少和宗序是在谈恋爱的滋味。 “他更像是一个长辈。”厉晚舟开始系数自己的烦恼，“会告诉我这个不可以做，那个不可以做，说这个好，那个不好。” 宗序对她的确很纵容很宠溺，但她始终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加上一直以来她心里的顾虑，认为宗序和她结婚的目的不纯粹，疙瘩未解开，便会有些迷茫。 “还在纠结这事儿呢？” “结婚多重要啊，而且他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跟他结婚了，只要他不说跟我分开，我要是再想自由，多难啊......” 大部分状况之下，只要他们正式结婚了，这个婚姻就得是持续一辈子的。 除非能发生什么事情让宗序主动愿意和她分开，否则的话......她的人生将一直和宗序绑定在一起。 “可是不和他结婚，你能开心么？你想想看，让宗序去娶个别人，比如说上回看到的医生，你愿意？” 厉晚舟脱口而出：“他敢！” 盛雀歌失笑：“看，还是宗序太惯着你了。你本来就是喜欢他的，还纠结什么？” 她一针见血，根本都不给厉晚舟缓冲的机会。 不愿面对的心事被摆在了明面上，厉晚舟有些别扭：“可，可喜欢也不代表就要结婚啊......” 她不由地想，结婚总是不一样的，可是要让她去想象未来的人生，必须要和宗序在一起，她就会不受控制的怀疑。 怀疑她不能够让宗序永远这么对待她，也怀疑宗序对她的感情迟早会消磨掉，即便那个人现在把她宠上了天，可男人渣起来的时候，说不爱就不爱了，根本不给人任何缓冲的机会，就残忍转身离去，到时候......她要是更喜欢宗序了怎么办？ 厉大小姐今天突然聪明了一点：“我觉得宗序像是在温水煮青蛙，你明白这个道理么？他就是故意对我好，让我习惯他，离不开他，彻底依赖他，以后他不就能够对我为所欲为了？谁知道结婚以后，他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 盛雀歌苦口婆心劝她：“现在呢，你唯一需要确认的事情在与，你喜欢宗序，并且无法忍受他和别人在一起，所以你不和他结婚，这个机会就要让给别人了。” “那我也不放心啊。” “不确认他是否会一直喜欢你？可人生总是要冒险的。” 盛雀歌不由得拿自己出来做例子：“即便到现在，我也不敢确认我和贺予朝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我觉得我看到了，但也许我看到的都只是海市蜃楼，可我还是走到了现在，因为如果我不踏出这一步，就永远都停留在原地，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即便在担心某一天会受到的伤害，可心动的时候，仍旧会奋不顾身。 这就是爱的意义。 厉晚舟趴到了桌上：“你说的好有道理......” 她想着宗序，想着有可能发生的未来，长长叹气：“我是喜欢他的吧？是喜欢他的......” 厉晚舟早就知道自己的心事，只是不肯轻易承认。 今天盛雀歌直接这么戳穿她的伪装，也让她把所有感情都剥开，去看到藏在深处涌动的情意。 不管依赖还是习惯，她对宗序的感情都是很复杂的，不只是喜欢，还有很多难以形容的成分。 只是她无法确定的一点在于，这些喜欢能否支撑她足够信任他，愿意和他共赴未来。 实际上，选择权只会在她的手上。 “所以，你是没有办法确定，宗序到底有多爱你？” 厉晚舟想了想：“可能吧？” 那个男人可是个闷葫芦，说话做事又都内敛得很，他在她面前又总是作出一副长辈似的命令模样，就连表白的话......都没怎么对她说过。 厉晚舟又突然坐起来：“不行，这样怎么可以，要是这么就和他结婚了，他以后不是更不重视自己应该做出的改变？” “你想做什么？” “我得让他知道，想娶我，这样才不够。” “你可别瞎折腾......” “我不折腾。”厉晚舟有些羞赧，“我才不会呢，只是想让他亲口对我说一些话。” 如果宗序愿意告诉她，且能够让她满意，那她就嫁了。 厉晚舟哼哼两声，彻底下了决心。 盛雀歌随口说了句：“我只是担心折腾得太多，影响你们的感情，况且宗序这样的男人......你确定他身边没有莺莺燕燕？” 就厉晚舟这实际单纯又傻的本性，她所拥有的特权都在于宗序愿意给她，假如宗序不够爱她，她要是遇上个情敌什么的，那可就直接完蛋了。 第230章 注意你的称呼 当然，如果有那种状况发生，盛雀歌肯定毫不犹豫会去劝厉晚舟早点离开，绝对不要浪费时间。 “有......吗？” “不一定有或者没有，只是你需要知道，宗序并不一定就是属于你的，感情也是相互的东西，如果他太累了，感到厌烦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或许就结束了。” 盛雀歌说这些话有些残忍，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生在厉晚舟身上，宗序也绝对不会那样做，但这个道理，厉晚舟应该明白。 人总是要长大的，尽管厉晚舟可以被保护得很好，只需要生活在象牙塔里，不用长大，但作为朋友，盛雀歌还是会担心她因为太过单纯而受到一些伤害。 盛雀歌总是对人抱有猜疑的，防备心是她能够走到今天最重要的道具，但厉晚舟很少有这些东西。 厉晚舟可以永远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厉晚舟，但也可以变成更成熟懂事，也依旧保持天性的厉晚舟。 选择权，在她自己。 “我是不是做得很不好？” 厉晚舟不由去想自己这几年所做的事情，她好像只需要心安理得去享受，所有事情都交给宗序去做了，需要妥协需要付出的人也都是宗序，而她，显然没有努力做过什么。 “你觉得呢？” 厉晚舟心虚了：“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 “也不是错，宗序认为你是对的，那你就是对的。” “这样一说，我好像更渣了。” 厉晚舟突然间成长了不少，并且开始反思自己。 盛雀歌不想让她一下子变得太颓丧，安慰道：“可你给宗序带去了很多他需要的东西，他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也很快乐，不是么？” 厉晚舟是个开心果，因为她的天真善良，会给身边人带去很多的快乐。 盛雀歌相信，宗序也一定喜欢她这样的部分。 “那是，他每天死气沉沉的，我可快乐得很。” 厉晚舟自夸一番之后，又冷不丁道：“不行，这么一说，我得先走了。” “嗯？” “我找宗序去。” 厉大小姐撩了撩长卷发，风风火火，至于现在要去找宗序做什么，盛雀歌就不知道了。 不过她走之前还先把盛雀歌送回了事务所。 也算是还有点良心...... 盛雀歌回去之后写材料就写了一下午，等到下班，刚要走就接到贺予朝电话：“楼下等你。” 这人今天这么闲？ 今天换成了他惯常坐的宾利，盛雀歌坐进去之后，他便说：“满意么？” 盛雀歌鼓掌：“贺先生非常乐意听人劝解，很满意。” 贺予朝瞥她一眼：“但你跑得倒是快。” 盛雀歌几乎就是冲进车里的，打开车门坐上来的动作一气呵成，简直不要太流畅。 一看就是这么做过很多次。 于是乎，心眼极小的大佬还真这么问了：“我记得，我没有到这里来过很多次。” “......是厉晚舟，都是厉晚舟！她每次来找我吃饭都开她的跑车，你也知道那玩意儿有多招摇过市！” 盛雀歌抱住贺予朝的胳膊，摇啊摇：“你不会这么点儿事都能吃醋吧？” “啧。” 某人淡淡抽出手臂，然后改为将盛雀歌拥到怀里的姿势：“我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情吃醋？” 嗯，不承认，但刚才是谁非要那么问？ 盛雀歌做了个鬼脸，偷摸腹诽着他的口是心非。 “你要接我去哪儿？” “礼服尺寸好了。” “这么快？” “快？” 贺予朝还有些不满：“要是不合身，还得再返工。” 之前盛雀歌挑好的礼服始终还要再做些调整，盛雀歌差点都要忘了这事儿。 又去了jason的工作室，他们再见面就真的跟老朋友差不多，要不是贺予朝在这儿，盛雀歌觉得以jason的热情，必定会冲上来给她个拥抱。 “宝贝，你的礼服真是太漂亮了，到时候再戴上那条项链啊，我保证美到炫目！” 贺予朝冷眼瞥他：“注意你的称呼。” jason偷偷对盛雀歌说：“要不然叫你亲爱的？” 盛雀歌也压低了声音：“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吧。” jason翻个白眼：“这帮男人真是事儿多。” 在jason这里确认好了礼服尺寸足够合身，需要盛雀歌参与的准备工作基本就完成了。 她问jason：“你要来吗？我发请柬给你啊。” jason捂嘴笑：“你真要邀请我哦？” “有什么不可以？”盛雀歌说，“你这么辛苦帮我，怎么说当天也要在现场看见你的成果吧？” 否则她很怀疑依照某人的个性，能将所有负责妆发造型的人安排在同一个房间里，虽然好吃好喝伺候着，但肯定是进不到订婚现场的。 “那我可不客气了。” 贺予朝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意见，盛雀歌愿意邀请谁，她都可以自己做出决定。 正说着话，盛雀歌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陌生电话。 “等我一下。” 盛雀歌对贺予朝说了一声，去到旁边接通：“喂，您好？” “哎呀，雀歌，是我啊！怎么样，一天了，你想好没有啊？要不要答应嫁给我？” 盛雀歌：“......” 很好，她还没有去找事儿呢，这个人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我记得我说过，让你别来烦我。” 盛雀歌背过身，压低声音，尽量不让贺予朝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是真心的吗？雀歌，我以为你只是说个冲动话而已，你可想好了，我给的聘礼绝对丰厚，你那个妹妹啊，我看也心动得很，但我不喜欢她那样的，我就喜欢你！” 王二的说话语气依旧这么讨人嫌。 “闭嘴吧你。我没空和你说废话，拉黑了。” 盛雀歌不想这时候和他争论，直接挂断拉黑，保证对方不能再骚扰她。 要是他再能换电话打过来，那就是没办法了。 希望这个人别这么缠着她不放...... 盛雀歌脸色如常，看不出多少的怒气，她走回去，也没详说这通电话，直接岔开话题：“贺先生的礼服呢？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有没有图片？” 虽说贺予朝的衣服一直都是有专门的顶级裁缝负责，但看一看总是可以的吧？ 第231章 否则都不考虑 “您放心，贺老板的礼服肯定不会出错，这么多年，都是出自最好的裁缝之手，最关键的啊，还是人家身材保持得好，三围误差都在毫米内。” 盛雀歌突然就有些嫉妒了。 当然，某人再忙也不会忘记运动，这样保持状态的好习惯，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闲聊中，jason无意提起：“西边儿那个马场好像开业了，你们有没有打算去？” 还不等盛雀歌问，贺予朝已经告诉她：“孟泛扬前段时间不知道鼓捣了一批马，找地儿开了个马场，纯粹消遣。” 他解释完，便转头对jason单：“不去。” 盛雀歌却有些感兴趣：“是可以骑的吧，但骑马是不是很难学？我之前去草原见很多人学，但我不敢，看着有点害怕。” jason笑说：“你放心，在孟泛扬的马场，你看到的肯定都是赛级骏马，和你以前看到的不一样。” 盛雀歌更觉得有意思了，因为是自己不太了解的事情，所以问了些比较好奇的问题。 jason一边回答，一边朝沉着脸的某人打量，果不其然，没等多久，贺予朝就将手指放在了盛雀歌的后颈，语气很淡：“那就找个日子带你去玩一玩。” “要学骑马呀？”盛雀歌想了想，又觉着有些没信心，“你会么？” “嗯。” 某人有短暂沉默，才说：“不是必须要学，不小心伤到怎么办？” 这玩意儿学起来怎么也有些风险的，他对其中隐含的危机非常抗拒，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盛雀歌，就怕她感兴趣了，他又舍不得看她失落的样子。 这个孟痕……没事废什么话？ 不过虽然定下来了，但最快也得订婚之后才有时间，其实盛雀歌的兴致也就是那么短暂一瞬，假如之后贺予朝不再提起，她估计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 厉大小姐从和盛雀歌分开，就去逛街了，她原本打算去找宗序，可突然想起来早上他离开时有汇报他今天的行踪，好像是又有什么要紧的训练，总之他每天都很忙，厉晩舟基本已经习惯了。 所以她选择了先对宗序“好”一点，让那人看到，她也没有那么的……无动于衷。 厉晩舟打算买份礼物，这是她示好的方式，况且她在回忆之后也发觉，这几年，她好像是真的没怎么送过宗序像样的礼物…… 她思考着宗序需要什么，想半天都觉得他有什么刚需的东西，最后进到一家卖户外用品的店，挑了一把看着还不错的三棱刺。 她一眼就觉得这玩意儿适合宗序，透着股匪气，锋利而危险，充满了血腥感。 送宗序的……她也不乐意送些小家子气的东西，配不上他。 而这玩意儿虽然体积并不大，但店家把它吹得天花乱坠，价格也实在不便宜。 厉晩舟爽快付款，最后还捎带一双户外皮靴，同样是被店家夸上了天，据说非常适合野外生存使用。 她也没管到底厉害不厉害了，看着顺眼就带了走，结账时还忍不住想，好在她记得宗序穿鞋的尺码，否则这个未婚妻也当得太不称职了。 深夜，宗序才到家。 其他同级一般也就选择就近休息了，周末才回，但他除了必要值班时和要事在身，无论多晚，都会回到他和厉晩舟的家。 实际上，把厉晩舟拐去和他一起住，宗序也费了不少力气，使了诸多不太见得光的手段，才终于让厉晩舟点了头。 人是自己半哄半骗来的，他怎么能舍得整天将厉晩舟自己丢下不管？ 神情冷肃的男人在看见床上裹成粽子的一团之后，唇角便泄出了笑来。 厉晩舟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捉弄自己， 讨厌死了…… 她双颊通红，眼睛湿漉漉的，终于是清醒了过来：“宗序你烦不烦啦，就不能让我好好睡觉嘛……我明天还要早起呢。” 厉晩舟的语气越说越软，哪里是在埋怨，根本只是在嗔怪。 宗序暂时放过她，沉声问：“桌上是什么东西？” 厉晩舟买的礼物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哪里会看不见，况且那么大的体积，时时刻刻都能提醒宗序，那里有什么东西。 “哦……”厉晩舟拉高蚕丝被，遮住脑袋，嗡嗡说，“我随便给你买了点东西，你自个儿看去吧，啊，我太困了，我得睡觉，你不准再吵我！” 她说完还故意翻了个身，都没好意思去看宗序会有什么反应…… 很快，男人就起身出去了，厉晩舟在被窝里绞着手指，心脏也扑通扑通，已经彻底睡不着了。 她努力支着耳朵去听外面动静，但隔得太远什么都听不到，于是更加紧张，一会儿想想他会不会不喜欢，瞧不上她送的礼物，一会儿又想这人要是喜欢的话，又会对她说什么。 总之厉晩舟都快被自己的各种想法给逼疯了。 好像过了非常漫长的时间，厉晩舟才终于听到了宗序走进卧室的声音。 她假装闭上眼睛，其实心已经变成了一双眼，飞到了宗序身上。 脚步声在床边站定，厉晩舟还没来得及再想些什么，就被宗序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厉晩舟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完了完了，她这份礼物是不是送得太好了啊…… 于是厉晩舟红着一双眼睛爬起来，在浴室洗脸时，越想越委屈，眼眶彻底红成了小兔子。 宗序耐着性子，柔声哄了很久，厉晩舟才红着眼睛继续洗漱，她还要赶着时间去工作室呢！ 但到出门为止，厉晩舟都不太想搭理宗序，最后在出发的时候，看见也准备去工作的宗序，已经换上了她送的野地靴。 厉晩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的欣赏水平果然不错。” 宗序轻轻把她拉到身边，在她脸颊亲了亲：“我很喜欢。” “……你当然得喜欢了！”厉晩舟凶巴巴地抬起下巴，“我挑的，你敢不喜欢！” 宗序一向布满肃杀之气的脸上，也出现了罕见的温柔笑意。 他问：“我送你过去？” “不要……我又没有那么娇气。” 厉晩舟甩开他，气势汹汹地出发了。 但在坐进车里时，还是狠狠淬了一句！ …… “盛律早上好。” “早上好。” 盛雀歌弯弯嘴角，近来心情还算不错，所以待人的笑容也要多一些。 不过，是在忽略某个厌恶的人之后。 “盛律来了啊，主任刚正好叫你呢，去一趟呗。” “嗯，马上去，谢谢。” 盛雀歌放了东西就去到主任办公室，而他找自己的原因倒也很简单，主任靠着自己的人脉，正打算与某家中型企业合作，接下法律顾问这个项目。 现在事务所也有为一些规模比较小的公司提供企业法律顾问业务，不过大都只是起到一个保障作用，需要用到他们的机会很少。 盛雀歌记得上一次她有帮忙做事，还是因为某家新媒体机构旗下的网络红人因为翻唱明星歌曲引起了一些版权纠纷，她帮忙拟定了一份律师函，距今大概也有个半年多了。 相对而言，小型企业需要法律顾问的帮助会少很多，可如果是中大型公司，随之而来的也是更多的顾问费。 如果这次能谈下来合作，对事务所的业绩增长自然是好事，何况现在还有了新的合伙人，扩大规模的日程也确实可以提上了。 了解到需要做什么，盛雀歌就直接跟着主任出发，随行的还有杨律师。 杨律师人到中年，精神抖擞，业务水平过硬，算是事务所的精干力量。 统计所内最高的胜诉率，盛雀歌目前排第一，杨律紧随其后，但盛雀歌自知是不能和杨律相比的，他每年负责的案子数量和难度都更高，有些东西让现在的盛雀歌去碰，也是完全不敢保证结果的。 盛雀歌也不是头一回和主任一起来谈合作了，大概了解过对方公司的资料，也就知道该怎样做。 她只需要进行一些补充发言就好，主角显然会是主任和杨律。 但盛雀歌冷不丁发现，杨律对自己好像存了三分敌意，虽然并不明显，但她敏锐察觉到了。 是因为什么？ 她几乎立刻想到主任即将实施的安排，她一个刚执业没几年的新人，就能够和杨律这样的资深律师一起掌管部门，尽管她不是主要决策者，也可能会引起诸多的异议。 她的表现无可挑剔，但履历这个东西，都是时间熬出来的，而她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铸就的经历。 “杨律。”盛雀歌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正确与否，决定选择主动出击。 “怎么了，盛律师？” 回程路上，因为这桩合作已经谈成了，主任便临时有了别的安排，剩盛雀歌和杨律师一起回事务所。 “没事，就是想起您上回那个劳动纠纷案，您完成的太漂亮了，我一直想找机会找您讨教，但您也忙，所以没有好的机会。” 盛雀歌虽是有些试探，但话也是真心的。 她的确认为杨律师那个案子的解决方法格外睿智，她特意分析过，换做她，估计也想不到那样好的法子。 “哦，你说那个，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小案子。”杨律师被吹捧，神情不免有些得意。 盛雀歌浅笑：“也是您经验丰富，才能游刃有余地解决，换做我们这些年轻人，肯定做不到那样完美。” 有些话半真半假，盛雀歌就是想看看杨律师会不会回应。 “年轻人，就是得历练，你们还是经验太少。” “您说得是，我们都得向您学习。” ”放心，我这个人，从来不藏私，对待你们这些新人，一直都能帮就帮。“ 盛雀歌闻言一笑：”那我就提前谢谢杨律了，改天一定请您吃饭。“ 杨律师翘着二郎腿：“好说，好说。” “那之后......事务所的一些变动，我还有许多工作上的事情，有不懂的，还需要问您，也劳烦杨律多多教导我。” 盛雀歌暗指信部门的事情，她都知道了，杨律师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现在应该也还没有到适合明说的时候，所以不要摆在明面上为好。 果然，听到这里，杨律师也懂盛雀歌的含义了。 他面色稍微变了变：“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脑子灵光，也很会变通，但工作，还是得脚踏实地，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看来杨律确实因为部门的事儿，对自己意见不小。 盛雀歌明白之后，就作罢了。 有些事情她不强求，不论杨律对她产生偏见后会产生什么影响，她只要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 刚回家就撞见贺予朝，男人与她也就前后脚到达，不过一个照面，贺予朝便看出她心情不佳。 男人走上前，箍紧她的腰：“今天怎么了，工作不顺心？” 盛雀歌又诧异了：“这样你都能看出来？” 她认为自己收好了情绪，就能瞒过所有人，没成想还是逃不过贺予朝的眼睛。 他皱着眉：“你这里都快垂到地了。” 贺予朝的手指在她嘴角点了点。 “就是升职造成……也不算什么大事。”盛雀歌简单说了下杨律对自己有偏见，又特意叮嘱，“你可别做什么啊，他只是不太待见我，可也没有针对我，在工作上还是很平和的。” 贺予朝反问：“我像这么不讲理的人？” “我是怕你关心则乱。”盛雀歌勾住男人的脖子，往他怀里钻，“你肯定不管三千二十一，就要去帮我报复回来。” “……我见不得你受委屈。” 贺予朝说得很认真。 他并非心软之人，换做其他事情，也不会引得他如此放在心上，与盛雀歌相关的点点滴滴，几乎都是值得他重视的。 这是种说不清的保护欲，也许不止和爱情有关，还藏了更多的深情款款在其中。 “我知道。” 盛雀歌在他怀里重重点头。 她看得出，贺予朝在用他的方式去保护她。 他确实不是温柔善良之辈，连关心都是强势的，可盛雀歌都能全盘接受。 她甚至享受他的独占。 当然，前提在他足够尊重她，也给她自由。 而贺予朝都做到了。 明明是许多人眼中喜怒无常、难以接近的大魔王，对她却仿佛拥有无限耐心。 “但是我和杨律师并没有直接矛盾，所以你不准做什么，好不好？” 她脆生生地提出请求，语气恰好，又让他心软。 “知道了，都听你的。” 显然不太乐意就这么任由那位姓杨的律师对盛雀歌抱有偏见，但在答应盛雀歌的事上，他都说到做到。 腻歪了一阵，盛雀歌去洗澡，换好睡衣下楼时，贺予朝正在与人通电话。 “任何行程都把时间安排在十一月，订婚典礼之前推掉所有不必要的事情，我不想浪费时间。” “不管是谁来请，通通回绝，如果有人问起来，就告诉他们，我在准备订婚仪式，没空。” “除非是我老师亲自出面，否则都不考虑。” 贺大佬维持着冷笑表情，看着都挺可怕，让人心悸。 他对于这些浪费时间的计划，也基本都是不考虑的，并不想浪费时间在上面，尤其现在临近了订婚典礼，能够推掉的，也基本都推掉了。 包括上次去大学讲座，如果不是盛雀歌帮忙劝说，不管是谁来磨破了嘴皮子，贺予朝都不会有丝毫的考虑，他就不是个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人——与盛雀歌有关的除外。 今天的邀约，贺予朝同样是没兴趣也不考虑。 不过……转机总是会出现的。 第232章 困扰的，感情上的事 在贺予朝的谈话结束后，盛雀歌问：“谢秘书呀？” 贺予朝点头，略微泄露烦躁情绪：“下月的业内交流会，轮番来了几波人，真够闲的。” “想让你去做什么？” 盛雀歌趴到沙发对面，侧着脸看他。 “发言，演讲，鼓动人心。” 贺予朝说着，视线已经开始往别的方向去了。 盛雀歌想了很久之后说：“有什么好处么，这种大会是不是有很多厉害的人物参加？” “或许。” 然而大佬根本连了解到底有哪些人参加的想法都没有，他是真没任何兴趣。 “万一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是不是还可以交流一下，再合作什么的……” “有多少比我厉害的人？” 贺予朝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缓缓眯起眼。 盛雀歌翻了个身，支着脑袋，很正经的在分析：“谁还会觉得机会多呢，你当然是已经很厉害了，可总还有需要这些机会的人嘛，为了hg，也不失为好事。” “很想让我去？” “如果你不想，就不用去了。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你也不用认真听。” 盛雀歌只是因为刚才听见贺予朝说，为了准备订婚。 因为这件事情，他应该推掉了很多机会，虽说换做盛雀歌自己遇到类似状况，选择应该也差不多，但还是颇为过意不去。 “不用考虑这些东西。” 贺予朝忽然起身，两条大长腿直接迈过了茶几，走到盛雀歌面前。 “饿么？” “还好……” 这会儿也不算太迟，她并没有太饥饿。 张伯今天告假，所以晚饭他们也懒得再调其他厨师过来，随便订个外卖就好了。 嗯……大佬的外卖，五星级酒店餐厅的水准起步。 “等会儿再订饭。”贺予朝眼神极暗，笑得幽冷。 “啊？那……” 盛雀歌突然明白过来，抄了个抱枕便往他身上扔：“咱们明明就在说正事……” 贺予朝凑上去，挑起她的下巴：“怎么，哪里有问题？” 等到某家米其林餐厅的外卖送到，已经快半夜了，盛雀歌一边感叹味道正宗，一边在心里辱骂贺予朝。 …… 凌晨时分，盛雀歌早已睡熟。 她在梦里去了游乐园，坐过山车，于是现实中也不消停，一直往床边滚。 然而每回她刚试图离开贺予朝的怀抱，就会被捞回去。 盛雀歌没了自由，就不停梦见自个儿刚坐完一轮悬空过山车想要落地，安全带却怎么都解不开，只能再坐一轮……惨。 放在枕边的手机今天忘了关飞行模式，突然有短信进来，震动的同时，屏幕亮起。 贺予朝睁开了眼。 他很轻易的，不需要解锁，便能看见短信的内容。 男人在手机蓝光的照射下，眉心紧拧，神情变得十分漠然…… 盛雀歌醒来时，努力回忆昨晚的梦境，便有些愤怒，在梦里坐过山车竟然这么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游乐园了！ 但是很快，在她发现手机上的短信之后，也就忘记那些事情了。 “睡得好么宝贝儿，想你。” 看到这条消息，盛雀歌第一个反应就是，王二搞得鬼。 虽说她已经把王二拉进了黑名单，但那个人一看就是脸皮很厚的人，必定不会因为她的厌烦就放弃。 说不定按照王二的自大想法，还会认为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欲拒还迎...... 心中翻腾起极大的怒火，盛雀歌回复了一句“再骚扰我你就完蛋了”之后，又把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她倒是要看看，王二还能搞出多少事儿来！ 贺予朝已经在楼下吃早餐了，男人注意力都放在了桌上的电脑，盛雀歌下楼时，并未第一时间有所反应。 “看什么呐？” 盛雀歌坐在他身旁，伸手在贺予朝眼前挥了挥。 男人这才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一双凤眸黑沉沉的，几乎看不到边界。 盛雀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感觉到有些心虚，她再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在想什么呢？” “吃饭。”贺予朝只是掀起个难以言明的笑，把电脑收起来，将早餐都推到了她面前。 盛雀歌低头切煎蛋，心里有些打鼓。 虽然她只是在刚刚的某个瞬间，产生了一种，贺予朝好像在生气的想法，那种想法早就消失无边，也架不住她现在还是有些心悸。 “我昨晚做噩梦了。”盛雀歌打算先将那些念头抛到脑后，开始讲述起自己昨晚在梦里的惨状。 要是这会儿不告诉贺予朝，说不定过一会儿她就能把这个噩梦的内容给忘掉。 “傻丫头。”贺予朝听盛雀歌绘声绘色描述自己梦里的经历，终究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意来。 “做梦又不是我不能控制的。”盛雀歌撇嘴。 她又是个有些恐高的人，什么大摆锤海盗船这种项目，通通都是敬而远之，更别说在梦里经历了那么刺激的场景，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 贺予朝伸手在她脸上揉了揉：“做梦而已，不用再想了，都忘掉。” “哦......” 盛雀歌也就不再提了。 顺便也庆幸，好像贺予朝的反应恢复了正常，看来她应该没有暴露什么？ 盛雀歌偷偷松了口气。 等到两人一起出门，盛雀歌坐着那辆新买的车离开，贺予朝脸上的浅淡笑容立刻消失掉。 他一脸肃杀，冷峻锋利的表情把司机吓得够呛，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惹到了老板，然后引来杀身之祸。 到了hg大厦，贺予朝从走进去的一刹那，低气压便致使方圆几米之内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痕迹。 几乎所有不巧遇到了大老板的人，都选择了绕道而走。 也还好贺予朝有他的专属电梯，否则......那些今天碰见了贺予朝的人都在想，要是让他们再同大老板呆在同一个密闭空间里，简直就是在要他们的命呐...... 谢秘书也在见到贺予朝的时候，就判断出他的心情不佳。 这种状况的贺予朝已经鲜少出现了。 基本上，盛雀歌呆在他身边之后，谢秘书看到的都是漠然但并不骇人的贺予朝，顶多就是不易接近，哪像现在这样，根本浑身是刀子，谁敢碰他一下，就等着倒大霉吧。 贺予朝都不需要发脾气，只要薄唇紧抿，眉心下压，那双凤眼再透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冷意，那就已经非常可怕了。 “老板......” 谢秘书不由紧张，直觉今天的工作会非常难以汇报，再能从工作的角度摸头贺予朝的脾性，也不由有些紧张。 她甚至在想，这个时候找盛小姐来救命，还赶得及么？ 但再怎么样，谢秘书都得硬着头皮先将工作上的事情同贺予朝汇报完，只是老板那个沉着肃穆的表情，总让她认为自己的工作出了极大的岔子，直接开始怀疑人生了...... 等工作事情解决得差不多，谢秘书最终还是决定舍身就义，为了整个hg的员工着想，舍小家为大家，努力拯救全人类！ “老板，您如果有关于......盛小姐的事情想要我帮忙处理，尽管吩咐。” 就说现在能让自家老板摆出这幅态度的，除了盛小姐还能有什么人？ 谢秘书可以百分百肯定，和盛雀歌有关，不可能再有任何事情导致贺予朝摆出如此臭脸，绝对不可能有。 “什么事儿？”贺予朝抬眼，冷幽幽反问。 换个人，可能就直接给贺予朝跪下了。 谢秘书还算是练就出了一身本事，暂时维持着冷静：“您认为现在困扰的，无法解决的，感情上的事情。” 第233章 大佬又醋了【与78章合并】 怎么说她也是个谈了好几年恋爱的过来人，经验肯定比老板这么一个恋爱小白要丰富......咳，这些想法是绝对不可能让老板知道的。 谢秘书默默地想。 “哦。” 贺予朝冷然应了，却又没着急说话，这幅态度还真是让人搞不明白。 谢秘书最擅长的就是耐心等待，贺予朝没让她走，她就在原地等候。 在令人窒息的漫长死寂之后，贺予朝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眼，盯着谢秘书：“如果有人半夜发消息到你爱人的手机上，说些很暧昧的语言，你会怎么做？” 谢秘书第一个反应是，哪个人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来撬大佬的墙角？！ 第二个反应是，盛小姐莫非这么有胆量，还敢玩这种极限操作？ 第三个反应，便是将上面两个想法全都推翻。 怎么可能真的有人敢来抢老板的人呢？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 如果真有这个可能，谢秘书都想要先为这个人点上几根蜡烛再说。 至于盛雀歌，谢秘书也是不担心的，她很确信，自己从盛小姐眼里看到的是非常炙热的喜欢。 所以剩下最大的可能便是...... “您要不要确认一下，是有人发错了消息？以前没有这种事情出现过吧？或者是有人故意那么做？” 发错消息这个可能，贺予朝直接忽略掉，他选择了后半句作为重点。 “哦？” “您不是认为盛家那几个人......是很大的威胁么？或许她们故意针对盛小姐？” “她们不知道我的存在。” “或许她们认定了盛小姐身边有人，只是不知道具体身份，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试探？” 这倒是有可能。 贺予朝当然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就思考到诸多可能，但他在看到那条消息之后，所产生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将发消息的人捉出来，好好折磨，再让对方知道，发那样的文字给盛雀歌，会有怎样的下场...... 但贺予朝忍住了。 他生平很少有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因为无论他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有足够把握承担后果。 贺家的大少爷，从来无需担心后果。 贺予朝拥有着的特权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他可以傲慢肆意，妄为猖狂，但他在这时选择了克制与冷静。 胸口的暴戾念头被他驱赶掉，所有怒气也都控制在安全范围之内，确保不会失去对自己的控制。 当然，并不改变他仍然想要将做这件事情的人，大卸八块的想法！ “去查号码，是不是她们。” “好的。” 谢秘书松了口气，能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也算是表明老板已经冷静了下来，至少不会再表现出太过吓人的模样。 况且等会儿还要开会呢，要是老板不收敛下脾气，这个会还怎么开啊...... 作为老板身边的亲信，谢秘书的地位自然非常，但同样的，也会让她面临诸多麻烦。 只要有关于贺予朝的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情，相关人员都会求到她这里来，谢秘书心里那叫做一个苦，天晓得她有多不容易？ ...... 盛雀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主动出击。 她翻出王二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王二接电话之后，声音听着便很荡漾：“啊哟，宝贝儿你是想明白了么？我还打算你要是再不想明白啊，我就来找你了，说不定咱们当面聊聊，你就能明白嫁给我有多少的好处！” 盛雀歌等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才冷冷道：“王二，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宝贝儿，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了？” “你再用这么恶心的语气叫我，你真的完蛋了。” “......雀歌啊，别这么凶巴巴的嘛，你看我对你也很有耐心了，咱们可以慢慢聊，但你得知道，机会不等人，这世界上也不只有你一个让我瞧得上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看上别人了，那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盛雀歌都气笑了：“就因为你有几个臭钱，能笃定我会答应嫁给你？” “那不然呢？我这些钱可是很多人想几辈子都想不来的，你要说只有几百几千万的，确实算不得什么，可你要想好了，我可以给你的聘礼可是九位数。” “这样吧，我先问你个问题。” 盛雀歌决定解决这人之前，先把他的最后利用价值榨干净。 “你说你说。” “盛家那几个人，有没有再来找你？” “找，怎么不找，但我是看清楚状况了，盛家那个烂摊子啊，我其实也不怎么想去管，那笔钱投进去可真是不小数目，搞不好就都打了水漂。但给你不一样啊，咱们结了婚，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一家人，也不在意这么多，是吧？” 这个王少的脑回路，也真是和一般人不同。 盛雀歌不禁想要收回自己之前对他小心翼翼的评价，也许这人真的就是由内而外的蠢。 真没有什么心机与计谋，一个色字，就能把他吃定。 可笑。 “看来你已经拒绝他们了。” “当然，你既然也说过，你嫁不嫁给我，都是你自己的事儿，和他们没关系，那就和盛家的企业没关系了，我又不是慈善家，没得赚头，还投什么资？” 看来这回他们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盛雀歌冷笑一下，又问：“我妹妹和继母呢，有没有到你这里来，说我的坏话？” “说，怎么不说？不过雀歌你放心，我早就了解过你，知道她们说的都是假话，我肯定相信你！” 哦，真感人啊。 盛雀歌眼神冷冽，缓缓道：“王少这么做，她们很生气吧。” “生不生气，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娶她们，我想娶得可是你啊！雀歌......你问我这么多，是不是想了解过我之后，再答应嫁给我，你放心，我肯定让你充分了解我......” 盛雀歌耐心用尽了。 “王二。” 盛雀歌平静地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你以后都不要再来骚扰我，否则......” 她想了想，贺予朝知道这个王少存在后的反应。 如果王二现在不收手，那可就真的下场凄惨了。 她虽然很厌恶王二，但说到底，恨意不在他身上。 盛雀歌如今也是实实在在提醒王二，如果对方愿意就此收手呢，其实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她顶多不过给这位王少爷寻些小麻烦，其他的，也就作罢了。 可是假如王二还不愿意消停，非要和她作对，盛雀歌就不得不说，这人要是想作死，拦都拦不住啊…… 盛雀歌的神情里，也莫名出现了几分怜悯，因为王二的下场有可能非常惨…… “哟呵，雀歌你口气不小啊，竟然真的无动于衷？” 盛雀歌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某条堪称天价的项链，她并不爱财，但在初知风华绝代光是原石就价值多少时，也着实惊了一跳。 光是这一条传给儿媳妇的项链，贺予朝的母亲就可以豪掷那么大一笔钱，然后就锁在保险柜中，几乎不再拿出，若是贺予朝此生都无法找到让他愿意交予的挚爱，那这项链基本就等同于废物一个，不见天日，毫无意义。 盛雀歌在知道这些之后，只感慨贺家不愧为底蕴极深的世家大族，盘根错节，谁也无法摸清楚他们到底还藏有多少惊人的东西。 “王二。”盛雀歌因为想到风华绝代，声音里含了笑，柔软语调让电话那头的人简直魂儿都要被她勾走了。 “怎么……雀歌你想清楚啦？我说的可不是大话，所有承诺，只要你愿意嫁给我，全部都是管用的。你不是律师么，咱们还可以签协议，签到你满意为止，嘿嘿……” “不好意思了，王少，你是否知道我前日收到一条项链，价值多少？” “……难怪呢，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跟爷爷我抢女人？再说了，一条项链，我还买不起了！想要什么，我都送给你！” “是么，那如果是一条光原石就价值两个亿的宝石项链呢？” “才两个……你说多少？两个亿？？”王二声音炸响，听起来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拿他家的资本来说，他可以在聘礼上放出大话，可是要让他花这么多钱，只为了买一条项链送人，可能么？ 要是再多送几条，他一半的财产就这么没了！ 王二立刻提出了质疑：“我不信，你肯定是被人骗了，谁会拿出这么多钱就为了一条项链？你们女人果然还是喜欢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雀歌，别去相信那些不切实际的人，跟我，跟了我，你知道你会拥有什么！” 盛雀歌的耐心差不多用尽了。 这是她对算是被牵连进来的王二，最后能做到的事情。 再之后，王少爷因为不肯放弃而遭遇什么，也不在她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我最后重复一边，不管你有多少钱可以给我，我也不可能答应嫁给你，别拿我当成可以随意交换的物品。我想我说得非常清楚了，我对你，以及你的钱，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有，做人之前先学会尊重别人，钱而已，谁还没有呢？” “你……你怎么对我说话的！”王二被拂了面子，有些挂不住。 “对，忘记个事儿，我那个妹妹找上你的目的不单纯，自己好好想想吧。” 盛雀歌说完，撂了电话。 刚才也在通话里得知了那家人的情况，他们没能成功，应该都很失望，不过现在也没一个人再来找她，那两人是肯定不会来，但盛世才不出现的原因，盛雀歌不确定。 也许突然间良心发现，明白自己还是他的女儿，并不是他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 如果这样，自然更好。 至于她在王二这里种下的火种会不会迸发，她也不在意了。 “麻烦给我一下盛月歌最近的动向。” “稍等。” 很快，盛雀歌的邮箱就出现了相关文件，她下载之后便将邮件清除，用了加密的解压软件打开。 压缩包里有很多照片，盛月歌去了什么地方，见了哪些人，玩了些什么，都很直观在照片里体现了。 而团队提供的还不只是照片，还包含有好几段盛月歌视频。 盛雀歌粗略浏览过，轻笑。 真是纸醉金迷的生活啊，为了钓到她心仪的男人，无所不用其极。 就是不知道整个龙城里，还有多少她能够瞧上的？ 这些东西虽然没多大用处，盛雀歌还是留存了下来。 她在认真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对付她们了。 盛雀歌的计划里，自然是先让她们失去她们最想要的，等到她们开始害怕了，后悔了，再逐步失去拥有的，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总之，她们的日子多凄惨，盛雀歌的计划就能多成功，在对付她们这件事上，盛雀歌也丝毫不会手软。 看来得针对盛月歌最近的动向，再为她量身打造点儿什么了…… 中午大家都在点外卖，盛雀歌则是拿出了保温盒里的午餐，今天一大早送到公寓的，估计是张伯因为昨天请假有些抱歉，所以特意准备了一顿午餐作为赔偿。 刚打开，香味就飘散在了空气里，都饿极了的同事们闻香而动，随着香味找到盛雀歌这里来。 “妈呀这是什么，这是金枪鱼吗？这个是牛柳？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 “太香了太香了。” “盛律你自己做的啊？还是点的外卖？哪一家？” 盛雀歌没好意思吹嘘，只说：“朋友做的。” 她总不能说是真正的顶级大厨准备的午餐吧？就算说了，也没几个人能有机会品尝到。 没成想还有个同事眼尖：“诶，这个菜很像是那个特级厨师，叫什么名字来着？他之前还上过电视，这好像是他的拿手菜。” 盛雀歌摸了摸鼻子：“我这个朋友可能就是模仿着学的。” 对不起了张伯……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和贺予朝有些关系，但因为盛雀歌几乎不会秀恩爱，导致现在事务所这些人都有些不确定盛雀歌是不是还和hg的大佬在一起了。 加上他们对贺予朝的了解，实际上非常少，除了知道他作为业内顶尖的建筑设计师，是hg的大老板之外，对贺予朝具体身份，都是一知半解的，个别有些稍微了解的，也都不太敢随意八卦。 也让盛雀歌这次能够糊弄过去。 但有同事想拍张照，盛雀歌也没拒绝，一张照片而已，她没认为有什么特殊的。 很快大家就返回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外卖的到来，不过从盛雀歌这里散发的一阵阵香气，仍然在引诱着大家。 等各自外卖到来，众人突然产生自己吃的东西只配称为猪食的想法......盛雀歌没想到，同事竟然还将照片放上了微博。 同事本身就是个小有粉丝的网红律师，因为经常会对一些社会热点进行法律方面的评价，也会偶尔给部分粉丝的提问进行回答，所以积攒了人气，也就更容易接到案子。 其实现在很多律师都会采用这种方式来宣传自己，将名气打出去得到关注之后，基本就不愁案件到手上了，盛雀歌倒是也可以用这种方式，她自己都明白。 但她还是不太爱这种会过于高调的方式，尤其现在的网络大环境，如果不小心说错了哪句话，肯定会被喷到体无完肤，搞不好还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谨慎起见，她行事向来都很低调，一般遇到会让自己遭遇麻烦的事儿，盛雀歌都会选择用相对保险的方式应对，在网上有名气，并不是好事。 但同事因为发了微博，很快得到了回应，冷不丁就有人评论说：“诶，这个菜，是那位张大厨的拿手菜吧？” 第234章 无意造成的麻烦【四更，重要通知】 于是众人随着去搜索，就发现了相似之处，都开始夸起这位同事来。 “乔律师，失敬失敬，没想到原来您还是隐形富豪！” “乔律师，请问如何才能吃到张大厨做的菜？有何方法么？” “乔律师！您就是牛逼本人！听说张大厨的菜都需要预约才能吃到！没想到您竟然能用来当午餐！” 同事一看，赶紧解释：“我可没说这是我的午餐啊，这是我同事的。” 本来文案就只是询问大家今天中午吃什么，所以才闹了些小误会。 同事也不是靠着这种东西去博取关注度的人，所以很快就解释了，这一解释，就导致众人立即把关注点放在了这位同事身上。 ”哇塞，乔律师的同事果然也是神仙律师么，所以能不能问问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吃到张大厨做的菜？“ 由于张伯之前上过节目，虽然只出现了很短暂的时间，但因为节目本身受众，看到的人很多，不过因为张伯低调，后来就没有再出现在公众面前了。 乔律师不由地问：“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就是张大厨做的菜？不能是别人模仿的？” 评论有人说：“怎么可能有人模仿，就这个雕工，一般人怎么学得来？” 乔律师在看到这些回复之后，就默默来告诉了盛雀歌。 “......你没有说我是谁吧？” “没有没有，你放心！” “嗯，如果他们一直问的话，就可能需要你删掉微博，因为我还是不太希望......” 乔律师答应下来，又偷偷问：“所以真是这位张大厨做的呀？” “嗯......”盛雀歌现在也不好再否认，毕竟都已经被人锤死了，找借口就显得有些太敷衍。 “盛律师深藏不露！” 还好乔律师也不是嘴碎的人，虽然知道了这事儿，也没有怎么宣扬。 然而还有更让盛雀歌意想不到的，在乔律师这条微博删之前，居然因为有人转发而莫名其妙引起了很大的讨论。 “居然一顿午餐都是张大厨亲手做的，我突然觉得我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排右边......我好像也发现了什么秘密？想问这位律师是何方神圣？” “我突然脑补出了，那种体验生活的剧情，你们懂得？” 等乔律师忙完一阵子回来看自己这条微博，都被转发评论数量吓到了。 一万多转发？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当乔律师了解到状况之后，赶紧把微博删掉了，虽然并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盛雀歌。 她这一删，关注她微博的人反而更多了，热衷探寻各种秘密的网友都认为自己好像扒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竟然还去把乔律师过去的微博都看了一遍。 今年年初，事务所有一次团建，所有人在海边拍了张照片，其实都挺久以前了，突然被找出来。 很多人翻到这条，就开始讨论：“所以那位神秘律师会是这里面的人么？“ “刚才乔律师说的是她，这样看来应该就是女生了吧.......” 第235章 除非她的喜好特殊 “诶等等，你们看第一排最左边的小姐姐，像不像那个.......就是付玺闹绯闻的律师小姐姐？我记得好像那个小姐姐就在乔律师的事务所吧？应该就是乔律师的同事。” “妈呀，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位律师小姐姐真的，胸大腰细肤白腿长......这个身材羡慕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身材的小姐姐，还是高颜值学霸！我忍不住的发酸。” “我知道这个律师姐姐，她上回有个借贷案的庭审视频你们看过没有？那叫一个大杀四方，帅到爆炸！” “视频在哪里看？借一步说话？” 很快，随着这些讨论，盛雀歌和付玺的事儿，包括那次民间借贷案的庭审视频，都一并被翻了出来。 “什么叫做美艳又潇洒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天哪，小姐姐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真的太帅了吧？我能不能请这位小姐姐来做我的代理律师啊......我愿意为她犯案！” “呜呜呜小姐姐攻气十足，太a了吧？” “我可以我真的说累了！怎么会有这么有魅力的律师啊！！” 这些议论之后，一个下午的时间，便有远远超出正常水平的咨询电话，打进了事务所。 负责接电话的同事也一脸茫然，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就问：“盛律师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这么多人都找你的？” 对于一不小心就造成了这些事情，乔律师特别过意不去。 盛雀歌自己对于这种局面也是毫无准备的，乔律师接连说了很多抱歉，她本意也不是如此，可现在情况已经成了这样，很多事情确实难以解决了，早就不是乔律师能够承担的程度。 盛雀歌也没有怪罪她，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说受到困扰，但坏处其实不算大。 毕竟……来咨询的人多了，机会也比之前多，对吧？ 虽说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 但电话太多了，也会影响到正常工作，盛雀歌只能拜托乔律师再发一条微博，恳请大家不要再打扰到事务所的员工。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暂时是先这么做了，效果只能再观察。 盛雀歌也忙到忘记了告诉贺予朝，直到他的电话打过来。 “怎么回事，盛家人动手做的？” 男人一开口便含着怒气，盛雀歌下意识的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赶紧解释：“不是因为她们，就是个误会，你别急。” “我会让人把相关微博都删掉。” 他刚才只是随意浏览，心情就已经跌到了谷底，看着那些对盛雀歌评头论足的言语，即便没有多少负面的东西，也很不开心。 何况也不全是正面，难免会夹杂着一些奇怪的东西，甚至还有人质疑，这是不是刻意的炒作。 在盛雀歌不知道的时候，贺予朝已经命人把说这些话的人记在了黑名单上，他不嫌麻烦，精力足够，能让人慢慢去收拾这些出言不逊的键盘侠…… “现在删掉会不会有些奇怪？本来没什么事情的，大家反倒觉得有问题？” 她的考虑也并非多心，现在的舆论，有时候很难控制，并非任何时候都可以轻易的操作方向。 贺予朝不满：“所以就这样留着等人来评价你？他们有什么资格？” 盛雀歌软绵绵地为愤怒的某人顺毛：“我也不会随便让他们来讨论我的，只是不要太粗暴嘛，我让同事先帮忙说一下，看看动向？” 现在整体还是好的方向，同事也都在开玩笑，盛雀歌要是趁现在开个微博再认证，粉丝数量肯定蹭蹭往上涨。 但盛雀歌不想做这种事儿，那样就真是要把自己暴露在没有遮掩的聚光灯下，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看了，她可没那种打算。 乔律师因为过意不去，后来又特意发了条道歉微博，为自己随意举动引发的波澜感到十分对不起，也恳请众人能够给予理解，不要再多八卦自己的同事了。 这微博真的是纯属好心，谁成想，竟然被理解出了另一重含义。 “所以说，张大厨做的午饭，就是给这位小姐姐做的，是这个意思吧？” “妈呀，这下我更觉得，这位律师小姐姐深藏不露……” “这下我好像明白小姐姐为什么不太乐意被打扰了？不过人家低调也挺好的，我觉得大家口嗨还是有个度？” 乔律师：…… 她觉得她从此后就要退出社交网络了，套路真的有点深，她玩不过。 盛雀歌嘛，所谓债多不愁，反正已经阴差阳错“火了”，她也就顺其自然，决定暂时静观其变。 火了有火了的好处嘛。 她苦中作乐地想。 电话终于少了一些，但乔律师微博下仍然有很多试图八卦盛雀歌身份的，还好这些人也就是好奇，并不会做什么。 盛雀歌手机上也收到了许多认识的人发来的消息，都是询问她怎么又成为了大众关注的焦点。 她自己也很无奈，这种事情在发生之前，她自己也是没有办法预料的。 还有人和她开玩笑，要是真红了，自己也算是认识了一个名人。 盛雀歌苦笑，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她还记得上回跟付玺的绯闻爆出来时，付玺的一些疯狂粉丝们都是怎样骂她的。 这种经历，她是不想要再来一次了。 事情闹得有些大，连主任也来问她打算怎么办，盛雀歌只能说，自己暂时不做什么，等着看事情发展态势再说。 反正......虽然她是拒绝了贺予朝替她把消息全部清除干净的决定，但那人可不是会静静等待的，他必定会做什么来应对。 盛雀歌想了想，也大概猜到了贺予朝会做什么，至少也要将舆论控制在令他满意的区间里，保证一切不会失控。 晚上回家，贺予朝脸色有些冷，看起来依旧不太开心：“你的什么同事，怎么会搞出来这些麻烦。” “她也不知道张伯这么有名。” 张伯的拿手菜，是自己独创的，虽然有人会学着做，但掌握不了精髓。 由于张伯上过一次的那档节目还真是挺红，播放量是以亿来计数的，虽说只是在其中一小部分出现，也足够拥有极大的关注度，种种因素组合在一起，才造成了今天再次信息爆炸的状态。 “上回付玺的绯闻那个事儿，大家还记得呢，虽然没什么我的资料了，但所谓......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盛雀歌双手捧着男人的脸，笑着道：“你不要为我担心啦，可能有些小困扰，但也不全是坏处嘛，至少我接下来会有很多可以做的工作，是吧？” 贺予朝看盛雀歌神态依旧轻松，眉间褶皱才渐渐舒缓。 他反手握住盛雀歌的腕骨，嗓音低如大提琴，悦耳又磁性：“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欢迎随时来找我。” “当然啊。” 盛雀歌眨眼，保证：“到时候一定要让贺先生帮忙。” “不过。”贺予朝冷幽幽道，“那张照片，很是打扮了一番。” 盛雀歌后背一凉：“那个......好久之前了，你不会现在又想来兴师问罪吧？” 贺予朝摸出手机，又看了一眼。 照片上的盛雀歌穿着泳衣，实际上每个人都是那样穿的，在海边本就可以性感自然，并不突兀。 但她实在白得发光，即便站在最旁边，也让人的视线控制不住朝她看过去。 锁骨腰线到笔直长腿，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勾人至极。 贺予朝看着看着，又更生气了。 他沉声质问：“还有多少这张照片在别人那里？” 盛雀歌瑟缩一下：“我不记得了......” 出去玩，本来就会拍很多照片，当时盛雀歌也挺配合，不管谁想要来拍照她都答应了。 可能也确实是身上的黑色泳衣深得她喜欢，加上看见大海之后心情愉快，那天在海边时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甜...... 现在被翻出来，盛雀歌再想讨饶，好像也有些来不及。 “以后不准了。” 贺予朝盯着她，眼神深沉，半晌之后才硬邦邦命令。 “我......尽量？” “嗯？！” “我保证！” 盛雀歌就差再举手对天发誓来作证明。 贺予朝冷笑：“以后再有谁看到，我就把谁眼珠子挖出来。” 盛雀歌：“......？？” 大佬如此暴力的吗？ 盛雀歌纠结道：“也不用这样吧？” 贺予朝似笑非笑：“你认为呢？” 盛雀歌再回顾一下那件泳衣的性感程度......罢了，贺予朝以后是一定不会同意的，她认命。 盛雀歌再次保证：“肯定不会了。” 大不了下次穿件保守一些的，盛雀歌默默想。 贺予朝勉强满意了她的承诺，又不知道想了什么，再次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又，又怎么了啊？” “衣服呢？” “哈？” “照片上那件衣服呢。” “在，在我家里......” 她搬过来的时候，也不是所有衣服都带上了，有很多东西还放在自己家里，包括泳衣这种在她看来没多少机会用上的。 上回去泡温泉时候，她穿的已经是唯一可以算得上的泳衣，之前为了去海边买的那些都没带过来。 “我让人现在去取。” 大佬幽幽说完，就直接吩咐人了。 他还特意吩咐让性别为女的谢秘书来跑这一趟，作为交换，大佬直接豪爽的答应给谢秘书放半天假。 谢秘书开心的立刻出发，毫不犹豫...... 盛雀歌就在旁边，一句话都没得及插，就见贺予朝已经将想法实施完毕。 她眨了眨杏眸，疑惑问：“这时候拿过来做什么啊？” 某人哼笑：“你认为呢？” “不是吧你......” 贺予朝弯下腰，在她耳畔低声说：“是选择让我将相关的所有照片都删掉，还是……你自己选。” 这还有得选么？ 盛雀歌扶额叹息，她就知道贺予朝没那么好应付...... 后来，穿是穿过了，但那件衣服也是再也不想穿了。 她再看到那件衣服，就会产生和贺予朝有关的联想，根本无法直视。 不过还好的是，过去一天，关于盛雀歌的议论也稍微消停了。 大部分人都只是凑热闹，注意力很快就会被别的事情转移，按照这样的状况下去，关注她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少。 很快，盛雀歌想要低调行事的愿望应该就能达成。 ...... 谢秘书虽然得到了一个上午的假期，但她可没有真正的闲着，依旧在关注自家老板吩咐下来的，另一件重要事情。 等她到公司，立即去汇报情况。 “老板，我查过了，您担心的问题，不是盛家人做的。和一个姓王的人有关。” 一天时间，谢秘书已经在连号码几何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毫无目标的成功查到了主要人物身上。 而她在查到王二身上之后，分外疑惑。 “这个人和盛小姐按理没有任何交集，但是......盛小姐回盛家吃饭的当天晚上，他也在。” 贺予朝的眼神骤然锐利，神情冷冽到骇人。谢秘书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平静，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牙齿打架后，继续汇报：“这位叫做王二的人，在盛小姐离开十分钟之后离开盛家，之后调查发现，他和盛小姐再没有见过。” “雀儿，没有告诉我。” 贺予朝无意识握紧了拳头。 他垂下眼眸，脸色变得很难看。 男人锋利的目光里布满阴戾，声线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谢秘书发誓，她跟在贺予朝身边做事以来，头一回见到贺予朝这样生气的反应。 她一直很清楚，自己见到的贺予朝，还是藏在伪装背后的，他从来表露的，都只是千分之一的他而已。 所以这样一个浑身冒着凉意不说，还幽沉到仿佛陷进黑暗里的贺予朝，或许才是那个他不太显露的本身...... 谢秘书感觉自己小命快要不保了。 男人手背上青筋暴起，极为狰狞。 贺予朝一字一顿道：“这个叫王二的，家境如何。” “据统计，他家族的总资产为十亿美金，而他是家中独子，按照已有资料显示，他的父母会将大部分资产都交给他。” 贺予朝眼神更暗。 看样子，这个人来势汹汹。 盛雀歌是因为什么在自己面前隐瞒了王二这个人的存在？ 因为她认为这个人，会威胁到什么，还是担心他察觉到什么？ 或者......她对那个人感兴趣了，她遇到了更好的选择，所以想要不动声色地离开？ 贺予朝眼中戾气滋生，思绪高速转动，短短时间有无数想法飞过，又被他一个个排除。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盛雀歌为了一个男人，而故作隐瞒的事情，都成为了此刻横亘在贺予朝心头的一根刺。 他快要抑制不住内心暴戾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 谢秘书站在旁边，只觉得快要不能喘气，无法呼吸。 她甚至觉得自己隐隐看到了从自家老板身上冒出来的黑气，太可怕了呜呜呜...... 在所有人面前都很淡定的谢秘书此刻有多紧张，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为了不让自己死在这里，她抓紧时间继续汇报：“但是我想，盛小姐应该不至于会对这个人有任何的想法。” 贺予朝周身的黑气顿时散了一大半。 他抬眼，猛地看向谢秘书：“嗯？” 妈妈呀，她好害怕！ 心里畏惧，谢秘书脸上还是很平静的：“您见过这个人的资料就知道了，他长这个样子，除非盛小姐有......恋丑的特殊癖好，否则就算是瞎了眼，也不会和这个人有什么牵扯。” 谢秘书看了眼照片里都格外油腻肥胖的王二，再看看西装周正，肩宽蜂腰，气质格外高贵的自家老板，根本不觉得这个王二可能会成为自家老板想要担心的对象。 第236章 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谢秘书也不懂老板为什么突然会有那样的脑回路，都喜欢他了，还能够看上别人？ 岂料看出她想法的男人，幽冷道：“我记得我看过新闻，离婚的那对明星夫妻，女方是不是出轨了一个很丑的人？” 谢秘书：“......” “不至于，不至于，老板请您相信我，盛小姐肯定是个颜狗！” 贺予朝挑眉：“颜狗？” 这是什么意思？ 谢秘书努力用最简单的方法解释：“盛小姐有时候盯着您的脸，都会走神，我想她应该是标准看脸的人，再说，盛小姐自己就那么好看了，她肯定有非常高的审美。” 而这个世界上有谁会不喜欢自家老板这张俊美非常的脸呢？ 不可能的！ 她就算不喜欢男人，也从来不会否则老板的脸几乎可以媲美最顶尖的所谓娱乐圈神颜好么！ 因此，就王二那种人，盛小姐是百分之一千看不上的，她用自己的性命做担保！ “哦。” 贺予朝攥紧的手这才逐渐松开。 男人好像突然之间恢复正常：“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好的。”谢秘书略微沉吟，补充道，“您不必担心，您在盛小姐心中的地位一定无人能及。” 恋爱中的人总是患得患失，她理解，她理解。 谢秘书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成为自家老板的感情导师，居然能去开解他了，这简直就是她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贺予朝盯着王二的那堆资料整整看了五分钟，差点就要把a4纸都给盯穿了。 半晌之后，他得出结论，盛雀歌不可能这么没有欣赏水平，放着他不喜欢，去喜欢这么一个人。 所以她瞒着自己，一定是其他的，可以解释的理由。 但是，他依旧非常生气。 对于盛雀歌的隐瞒，逃避。 贺予朝的神色看似平静，但深不见底的眸里，仍旧涌动着不易察觉的波涛...... 对此毫不知情的盛雀歌，在新的一天里，收到了更大的代理案件咨询。 不过这些都和的那些打来的电话无关，是她以前当事人介绍而来，或许也是因为看见了网上的各种消息，就顺势将盛雀歌推荐给了需要律师的朋友，这些，至少比那些随便找过来的有保障多了。 否则盛雀歌还真的会去怀疑，新联系她的人，都只是因为好奇而来，根本不是真的有需要她负责的事情。 只是盛雀歌也都没有急着往下进行，她手头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其余的案子也只能先接触。 而忙完今天，她就要请两天假，等着周日的订婚典礼了。 盛雀歌内心期待随着日期临近，而越发浓厚，原本还挺冷静的，也没觉得自己会紧张。 等真的快到那一天，盛雀歌的心几乎都飞到仪式当天去了。 不过事务所的同事，盛雀歌都没有打算通知，这次的订婚仪式本来就比较私密，贺家邀请来的，也都只有关系最好的世家朋友，她这边请来的人则是更少，除了厉晚舟和顾碧，就只有jason和她那位搞慈善的朋友。 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盛雀歌也没想过要不太重要的人来观看，毕竟谁能保证参与的人，是真心在祝福你呢？ 盛雀歌实际上是个非常有疏离感的人，只是她模样过于明艳动人，又善于隐藏真实的自己，许多人都没察觉到真实的她。 贺予朝也没有任何意见，订婚仪式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这晚回到家时，盛雀歌只觉得某人瞪着自己的眼神极其古怪并且充满了深意，但当她试图去探究时又发现，那双狭长凤眸里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 “我请假了。” 盛雀歌在无端心虚之下，努力寻找话题。 她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贺予朝的神情让她认为自己是个罪人，或许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但她不肯承认。 “其他人呢，有没有打扰到你。” “其实……还好。” 盛雀歌大概说了些今天再事务所的状况，最为直观的变化也不过就是找她咨询的人更多。 “没有别的了？” 盛雀歌不解：“还能有什么别的？” 她以为这样的变化就足够了，这人难不成还想要什么？ 然而盛雀歌没能从他这里观察到他的真正意图，又只能靠着猜的这个可能，让盛雀歌心情有些不畅。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往前走，在贺予朝面前站定，同他的脸近到只有咫尺之遥。 盛雀歌拽着他的衣服，没底气地问：“你今天有话要对我讲是不是？” 一定是这样的。 她是猜不准贺予朝的真实想法，但察觉他情绪有异的本事还是有些的，而且她也能够笃定，这些异常都同她有关。 贺予朝眼眸里的深沉让人有些心惊，根本见不到底的幽暗，使人整颗心都在打鼓。 盛雀歌开始努力去想，自己如今有哪些事情是瞒着他的，能够让他有这样奇怪的反应？ 想了很久，只找到一个可能性，但又觉得没可能……他怎么能知道？ 就算他会怀疑，也得有个起因才是吧？ 关键就在于盛雀歌都想不到自己到底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让贺予朝开始怀疑她的隐瞒了？ “雀儿。” 贺予朝开口，音色低哑，导致盛雀歌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我不喜欢你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任何。” 贺予朝缓缓抚上她的脸颊，粗粝指腹的感受异常明确，他看不透的眼神也在提醒着盛雀歌，他是知道了，他肯定知道了…… 盛雀歌张了张嘴，一向的伶牙俐齿此刻有些失效，忽然不知该从何解释起。 “你有你选择隐瞒的缘由，但有些事情同我有关，且碰到了我的底线，你应该知道。” 贺予朝的手指逐渐向下，在盛雀歌纤细的脖颈上稍作停留。 盛雀歌骤然觉得他像是来索命的阎王，因为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所以他这是要来问自己讨要偿还代价了…… 她咽了咽唾沫。 贺予朝轻笑，这笑容却只是瘆人，毫无温度。 “好好想明白。” 男人说完，便抬脚绕过盛雀歌，离开了。 门关上时发出的声响并不大，却足够提醒盛雀歌，她做了什么，又在面对怎样的危机。 从她接近贺予朝，并成功住在他心里以来，他从未发过这样大的火，明明一句重话未说，连音量都比往日更低，却是真正的生气了，而且是不会轻易息怒的程度。 她的确知道，贺予朝这个人，生来就不被人忤逆，他的世界里他就是绝对主宰，且拥有无边掌控欲，所以他认为属于他世界范围内的一切，都需要在他的掌心里控制，不能逃脱他。 而盛雀歌呢，独立自主到了其实可以面对任何危机的地步，也许困难，但她从不胆怯。 关于这一点上，他们之间也早就有过小摩擦，但都没有这一次，更激怒了贺予朝。 盛雀歌明白是为什么，因为王二在试图挑战他对她的所有权，尽管这个人或许根本没有资格成为贺予朝的对手。 但王二的出现，且是被盛雀歌隐瞒后的存在，几乎在告诉贺予朝，盛雀歌并未真正在他这里展露自己，她仍旧有她不需要他的规划和考虑。 甚至，如果盛雀歌在任何时候打算离开他，也许毫无预兆，就会从他身边溜走。 贺予朝的独占欲被挑衅了，他野兽般的恐怖直觉使他预料到了潜在的威胁，甚至认为这将会影响到他和盛雀歌的关系。 于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盛雀歌，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 第237章 大佬离家出走？ 在盛雀歌的初衷里，并没有考虑到这些东西，她忽略了贺予朝天性里的专制，以及对她的重视程度，任何一件可能很小的事情，因为和她扯上了联系，放到贺予朝这里，就会成为惊天动地的大事。 盛雀歌毫不怀疑，如果这个王二真是个她劈腿的对象……那天下都要大乱了。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思绪不停运转，无数念头从她脑海滑过，得出不同结论，却有个同样的方向——如果不让贺予朝消气，她肯定会难受死了。 而贺予朝，坐电梯回到地下停车场，谢秘书还在这里等候，就没离开。 “老板……您这样，会不会让盛小姐……” 贺予朝冷笑：“她就是得好好想想。” 明知道他最讨厌什么，却还是选择隐瞒，他在盛雀歌心里到底占据了多少的重要性？ 他当然肯定盛雀歌是喜欢他的，只是这种喜欢通过这些事看来，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只拥有部分的盛雀歌，他要她的所有。 盛雀歌内心的防备机制早已建立完善，他可以理解，但他一定会堪称残忍的，将盛雀歌铸就的防御城堡破坏击碎，他要她的世界对他只剩下最为本质的状态。 实际上贺予朝已经完成了大半，但还差一点，最后的契机。 而这次，大概就是最好的机会。 将不利局面转化为优势，这同样也是贺予朝最擅长的手段，他又一次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盛雀歌主动跳进来。 谢秘书被自家老板幽冷至极的语气吓到抖了抖。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不禁开始同情起盛小姐来，谁不好招惹，怎么就偏偏惹到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呢？ “所以您接下来的打算是……” “工作。” “回公司？” “就在这儿。” 谢秘书心想，还真是口是心非啊，看着像是离家出走了，其实都舍不得走出这栋楼的范围…… 当然这些话，谢秘书也就说在心里想想，要让她说出来，也是万万不敢的。 谢秘书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盛小姐能够早点把自家老板的这些问题给解决了，要再这么下去，谁害能受得了？ 就光是今天，都很能让人心惊胆战，如同生活在地狱，还是周围冒着岩浆烈火的环境。虽然是在汇报工作，但谢秘书并不能做到心思完全放在工作上，她觉得，老板估计也是同样的想法。 毕竟她可是看见了老板偶尔往车窗外瞄的视线......大概谈了一个小时的正经事以后，车外还是没有出现本应该出现的人。 车子停泊的车位离电梯不远，只要有人下来地下停车场，都能够第一时间就看见，可惜，每回有了动静之后，他们都没有看见希望见到的人。 谢秘书眼瞧着老板的脸色越来越冷，逐渐黑了下来，很想立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为什么，为什么她作为秘书，却要来承担这样不属于她的责任？她好后悔今天答应来汇报工作，早该找个借口离开，不就没有这么担惊受怕了？ “老板，我认为......盛小姐或许也在等您回去。” 谢秘书眼睛一闭，打算冒着杀头风险，也不要再跟这儿提心吊胆。 “你说什么？”贺予朝的眼神，格外森寒。 “老板您想，不管是谁谈恋爱，都是需要在爱情里作出一些妥协的，我和我女朋友也经常吵架，每次不可开交的时候，如果没有人愿意妥协，那这段关系也就不复存在了，况且我们的关系本来就同大部分人的不一样，所以我更觉得......忍让、沟通、这些都是很重要的。” 道理所有人都明白，但能做到的有多少？ 何况因为爱，才会有更多让人失去控制的行为。 贺予朝依旧面无表情，他在思考什么还是谜题，谢秘书能说的也都已经说了，只能静静等待老板作出决定。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贺予朝对谢秘书说：“你先回家吧。” 谢秘书如蒙大赦：“好的老板！” 回答的声音都比之前清脆有力道......谢秘书说完之后溜得飞快，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呆。 贺予朝维持着同样姿势，像一尊石雕，半晌后，才终于有了反应。 他心思向来深沉，更有无数算计人的办法，包括用在盛雀歌身上的。他可以成为最优秀的猎人，不动声色，耐心等待，到最合适的时机才收网捕猎，让他看中的猎物不可能再有逃脱机会。 只是当这个猎物是盛雀歌，贺予朝便再也不是那个铁石心肠的人了。 他会心软，会纵容，会因为她而成为旁人难以想象的贺予朝。 贺予朝愿意为了她收手，即便一切都与他最初规划不同。 这就是喜欢么。 贺予朝冷冽的脸庞上忽然柔和，露出个有些不可奈何的笑。 他这一生，所做过的妥协，这下都和盛雀歌有关了。 但他的心情，反倒比之前更轻松了些。 贺予朝打开车门，修长双腿踩在地上，一抬眼，刚好就撞到了电梯门里出现的明亮杏眸。 只是这双眼睛看起来红红的，卷翘睫毛颤抖着，滋生了楚楚可怜的气质。 贺予朝紧绷的唇线也骤然松懈，他看她快哭的样子，便舍不得逼她现在就什么都明白过来。 即使她在装傻，他忍让一步，多给她时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他最不缺耐心和时间，他和盛雀歌之间也还有无数能够解决问题的机会，从来都不急于一时。 再多的强势在她面前，都烟消云散了，贺予朝愿意给她无数的宠，即便可能将她惯坏了。 而盛雀歌在电梯打开后，见到贺予朝就在自己面前，瞳孔里倏地亮起了光。 她刚刚呆在房间里，是真的产生过恐惧念头，觉得某人是离家出走了，甚至有可能就这么离开不再回来。 过去从未有过的害怕让盛雀歌罕见失去了冷静，她等了很久，自以为将一切分析过，确认自己做的并没有太过分，但她也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确实触及到了贺予朝的底线。 第238章 他不是个好人 有许多事情都不只是突然产生的，这次造成的隐患，也早就存在了，盛雀歌和贺予朝性格里相悖的部分注定了会有这样的局面发生，所以……她应该怎么做？ 关于怎样解决的问题，盛雀歌就足足思考了一个小时，其中还夹杂着难以形容的担忧，怕贺予朝会不会再给她机会。 到后来，她的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根本不可能再去思考什么，也就抱了先找到贺予朝再说的念头。 她想先看看贺予朝的车还在不在，再判断他走得有多远。 然后刚出电梯，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贺予朝。 贺予朝脸色冷峻，但盛雀歌却是觉得从未像现在这样，认为他看起来那样令人感到温暖。 他还没有离开。 他就像他承诺过的，不会离开。 盛雀歌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落下，所有害怕和恐惧也随之消失，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根本没管这人现在是什么心情，死死抱住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 盛雀歌不停道歉，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现在好像又只有这句话能够表达她忐忑不安的心情。 她怕他真的会丢下她，当他离开时，留给她的背影是残酷又冰冷的。 盛雀歌再也不想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了，她知道自己瞒着贺予朝让他不开心，也清楚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她现在在道歉，也希望贺予朝可以告诉她，他会原谅她的隐瞒。 每个人之间都可以有秘密，但这次王二的事情完全不同，她明知道贺予朝会因为什么事情生气，却还是选择不告诉他，哪怕她用别的方式来解决，也是比什么都不说要好的，她依旧没有信任他，才会让贺予朝气到直接离开。 “我道歉，王二的事情，我不该瞒着你，我也不会接受他的追求，只是因为.....算了，理由就是我怕你没办法冷静的让我来解决，是我太不信任你了。” “雀儿。”贺予朝拉着她往电梯走，面色冷然，倒是没有再松开她的手。 “我说过，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所以，道歉也不需要了。” 如果是盛雀歌，即便她做了他不可忍受的事情，他也可以纵容。 男人把她牵回了家，盛雀歌委屈的模样光是看着，贺予朝便决定了不再因为这件事情里，他们双方的选择而去纠结。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只是想要看到盛雀歌快乐。 除此以外的很多东西，都可以放在脑后。 盛雀歌勾着贺予朝的衣角，小声说：“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但以后无论是遇到王二，还是什么人，当你认为这是麻烦的时候，都应该告诉我，而不只是去思考应该怎样瞒过我。” 盛雀歌乖巧点头，立即表示明白了。 贺予朝轻轻叹口气，把她放到沙发上，然后蹲在她面前，喟叹：“你或许知道，我不是好人。” 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 他盯着盛雀歌，告诉她，你知道他原本的计划吗？他其实很坏，从你出现的那天开始，他就打算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再也无法高飞，然后再亲手为你遮风避雨，安装上被他烙印过的羽翼……可是他放弃了，因为他舍不得。 盛雀歌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她正因为太了解贺予朝是怎样的人了，才能够明白，他在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上，做出多少让步。 或许对于普通情侣而言，这只是很寻常的事情，但这个人是贺予朝啊。 他所拥有的权势，他与生俱来的霸道，一切都注定了他在感情上很难做到和寻常人那样。 可他做到了，即便他骨子里的偏执和占有欲让他非常想要将盛雀歌控制在只有自己才能掌握的范围内，他依旧愿意给盛雀歌足够自由，让她追求自己想要的，按照她的目标去复仇、去工作。 他在这段感情里，一直努力学习怎样成为不给盛雀歌带去压力的伴侣，他不断改变自己，尽管这样的变化于他而言从未有过，甚至是超越他生平所有底线的事情。 可贺予朝依旧这样做了。 盛雀歌内心涌动着巨大的震撼和感动，这比千万句情话，价值连城的礼物都要更昂贵，都值得她重视。 她又一次感到了庆幸，自己到底为什么能够有这样好的运气，遇到了贺予朝？ 她再次扑进男人怀里，脸颊枕在他的胸口，闷闷说：“贺予朝，和你在一起是我做过最冒险，但也最正确的事情，而你，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伴侣。” 对她来说，贺予朝便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嗯，很快就是最好的未婚夫了。 “我真的好喜欢你。” 贺予朝嘴角缓缓翘起，因为她的告白而感到心情不错。 “既然这么喜欢我，下次再遇到王二那种人的时候，该怎么做？” “第一时间告诉你，然后与你商量应该怎么解决，你说好不好？” 贺予朝轻哼：“你最好记住，不准再忘记，否则下一次，没这么好过关。” “不会了不会了，没有下一次。” 贺予朝松开她，提起王二，语气也更加冰冷：“这个人，交给我来解决吧。” 盛雀歌答应了。 但她还是提醒：“你的手段可以稍微，稍微......柔和那么一点点，可以嘛？” 王二这人虽然讨厌吧，但罪不至死，要是放在以往，盛雀歌顶多小小教训就是了。 可现在事情被贺予朝知道了，也不可能再是什么小事情。 “怎么，你还心疼？！” “当然不是！” 盛雀歌捏着他的手指晃来晃去：“就他那样，我怎么可能心疼？但是......王二家里怎么说也是个挺有钱的状况吧，你要对付他，总是要费些精力的，你觉得他值得嘛？” 贺予朝笑得阴测测：“他都看上我的未婚妻了，你说他值不值得？” “好吧，你随便吧，我不管了。” 盛雀歌也懒得再自己动手了，反正这个王二也是咎由自取，该提醒警告的，她都已经说过，谁让对方不肯轻易死心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色字头上一把刀。 盛雀歌叹口气，开始为王少爷祈祷，希望他不要死的太难看吧。 到现在为止，盛雀歌其实都还存了那么一点善念，毕竟王二没有实质性做过太惹怒盛雀歌的事情，一些态度言语上的轻薄侮辱，盛雀歌其实很快都可以忘记了，也没有太当回事，生气也就是那么短暂的过程。 但注定了要作死的人，是怎么都不会让人放过他的。 就在盛雀歌和贺予朝和好的档口，王二少爷又一次跳了出来。 而这回，王少爷采用的方式，则是等同于给自己挖了个坑，再吭哧吭哧把自己给埋了进去...... “这又是什么东西？” 盛雀歌看到别人发给自己的链接，点进去一看，差点没气得吐血。 顶着那张肥头大耳的脸作头像，王二的个人账号竟然还认证为某公司的总经理，日常就是晒出自己的豪气生活，跑车香槟，美女环绕，什么私人飞机，联排别墅，该有的能炫富的东西，王二都有了，并且还晒了不少。 而他的微博关注里，也大都是环肥燕瘦各种网红，来往互动最多的也都是这类女人。 五分钟之前，王二发了条微博：“哎哟，没想到我的宝贝儿今天还上热搜了，给大家送上一张宝贝的独家珍藏照片，美吧？” 照片里，是盛雀歌坐在花园里喝茶，身后是姹紫嫣红，却没有一朵花能娇艳过她。 盛雀歌作为当事人都惊呆了，试问，王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背景是在盛家的花园，她想了想，才记起来是今年盛月歌过生日的时候，故意开了个party，邀请了许多朋友去别墅里庆祝，也把她叫回去了。 但那天回去，盛月歌根本都没有让她进到别墅，只准她呆在花园里，存心给她下马威。 盛雀歌当时也没有发怒，反而找佣人要了杯清茶，优哉游哉坐在花园里喝茶，等一杯喝完才离开。 估计照片就是在那个时候不小心被人拍下来的，但具体是谁，她也不知道。 不过......因为这张照片的出现，盛雀歌笃定，今晚王二这条微博，肯定受了盛月歌和陆婉的蛊惑。 这两人大概也是临时起意，认为找到了羞辱她的最好方式。 盛雀歌还没有去看这条微博引发了何种舆论时，就已经猜到风评走向，肯定是......骂她的居多。 如他所料，之前还各种夸赞的声音因为王二的出现，陡然变成了另一种画风—— “我说呢，怎么能请到张大厨，原来还是靠着傍有钱人啊！” “啧啧啧，看来也是为了找有钱人就不顾一切的呢，这样的也能下得去口。” “真的有点恶心，虽然这个人看着有钱，但外形根本就不配，小姐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所以也是个拜金女，怪不得要低调呢，肯定是不想让大家扒出她的各种丑事来？” 这些人在完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就信口开河，认为自己所说便是正确的真相。 这些键盘侠也仗着隔了一层网络，肆意发泄，有嫉妒有恶意，总之毫无怜悯与善良的心。 盛雀歌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看到这样的评论，内心也没有太大波动，只是告诉贺予朝：“盛月歌和陆婉这一招用的还不错，就是为了借王二的手让我丢脸......你看到了吧，王二真的很愚蠢，所以你对付他的时候......下手轻点吧。” 贺予朝正在打电话，闻言转过头来，眉骨锋利程度远胜以往。 他暂停对话，冷笑道：“轻一点，你认为还有可能？” “......好的吧，您随意。” 贺予朝又继续转回去打电话了，有宋家坐镇，网上那些东西想要解决倒是不太困难。 不过在宋家传媒公司的公关团队商议之后，给出的第一个可行办法是，先让张伯出面澄清。 这倒是没有什么困难，张伯虽然年纪不轻了，可年轻人的东西玩的也挺转，还有之前上节目时，节目组为他申请和运营的个人账号。 于是当天晚上，在和盛雀歌有关的舆论正热闹时，事件的其中一个重要人物，张大厨出面了。 “声明，我与@王二家缠万贯并不认识，且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保留对相关言论的追责权力。” 张大厨的澄清就证明了，盛雀歌能够拥有他亲自烹饪的午餐，和王少爷并没有任何关系，至少让谣言的某个环节不攻自破。 接着，张伯还亲自回复了一些疑问。 “张大厨和律师小姐姐是认识的么？所以并非因为别人？” 张伯选择性回答：“是认识的，和你们所说的那个人毫无关系，盛律师也并非爱慕虚荣之人，今天关于她的许多言论，让我非常生气，虽然我人微言轻，但也想为她作证，她是个好律师，也是个好女孩儿，希望网友能对她口下留情。” “按照张大厨您这么说，她和那个富二代还是真爱咯？怎么可能？” 张伯说：“你们又怎么知道，那人说的就是真话？” 这下大家就有些懵了。 盛雀歌看到张伯的回复，有些感动，毕竟要怎么回复，都是张伯自己考虑的，即便是贺予朝也没有要求他应该怎么做。 她之前还想过要不要联系上王二，但被贺予朝拒绝了。 某人根本不想她再同王二有任何来往，即便只是说句话，他都会不乐意。 王二这个人基本上已经躺在贺予朝的死亡名单上了，这个名单上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接下来怎么办？还好明天我不去事务所，不然肯定还有好多麻烦事儿。” “网上这些事情就不要管了，宋家会替你解决。” 贺予朝命令她：“现在，睡觉，明天不准碰手机，有时间就休息，或者看书，放松自己。” “我又没事儿......你别担心我承受不了。” 换成别人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可能已经被网上这些言论影响，甚至无法维持心态平静。 但盛雀歌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即便有些不太开心，也不会当回事。 “我保证，明天，网上的所有负面言论都会消失，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盛月歌她们......” “她们留给你，但是，这回给我一个小小机会解气，可以吗？” 盛雀歌被男人突然温柔的眼神盯着，哪里还能说得出来拒绝的话，很快便点头同意了。 “一个小机会，你可不能直接......就没得玩了。” 贺予朝摸摸她的头发：“好，我保证。” 盛雀歌满意眨眼：“嗯！” ...... 翌日。 一晚上的事情，有关盛雀歌的讨论早就再次转变了风向。 关于这个王二发布的微博，充满了众多质疑的声音。 “你确认盛律师是你的女朋友？你至少得发一张你们的合照吧？” “对对对，你上个星期还发你在夜店的照片呢，也没见你那时候说你有女朋友的事儿！” “我觉得盛律师肯定不会看得上这种人，搞不好就是他自作多情！” “我看他就是喜欢咱们盛律师，但盛律师根本不想搭理他，于是他就想出这种方法来破坏盛律师的名声......” 实在是王二在微博上塑造的形象太过浮夸纨绔了，又长得那么一副模样，假如盛雀歌真的和他在一起，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盛雀歌是为了他的钱而来，并不会相信他们之间有绝对的真爱。 王二收到无数评论，看到这些质疑的声音，踹了一脚墙。 “这些人怎么还在帮她说话！明明昨天晚上都已经......” 第239章 今天是来讨债的 他原本以为，盛雀歌会因为被人议论而来向他求救，没想到昨晚等到今天，盛雀歌也根本没有出现。 他就连想找到盛雀歌，都没有可行的办法了...... 姓王的从山省起家，如今也在龙城置购一栋大厦，会再做倾销类生意，也不单单只是原先的业务范畴。 因为有那么赚钱的底子在，他们如今的生意也算是做得如火如荼，王二虽然是个挺热衷于享受的少爷，但工作倒是认真的，一大早便前往公司。 不过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网上，看看自己微博下的评论，又联系联系盛雀歌，始终找不到人，有些不爽。 他没想到都这样了，盛雀歌还能撑着不出现在自己面前，竟然不来求饶？ 他就不信了！ 王二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再发点什么，让所有人再次认定盛雀歌就是他的，这样...... 他坐在车上，肥大身躯因为过于兴奋而不停颤抖。 “这个盛月歌，还真的挺会出主意，要是她这个妹妹真能嫁给我呢，我还可以考虑考虑给她家投资点儿......” 王二碎碎念着，就听到司机说已经到了。 秘书早就等候在公司楼下，连忙过来为他开车门。 王二行事高调，最爱显摆和排场，每天上班都是个大阵仗。 譬如说进公司，绝对不可能走地下停车场，而是一定选择从大厦门口，在所有上班员工的瞩目下走进电梯，巴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因此，王二在秘书迎候下，站在地上，还像模像样整理了身上特制的西装——按照他的庞大身躯，通常情况下没几个牌子的衣服是合适他的。 “小王总，早上好。” 秘书谄媚笑着：“您让我办的事情都办了，投放了一批水军去替您说话，保证过段时间就替您挽回声势！” “给我赶紧，没看到现在我微博下面都是怎么骂我的吗，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瞎了眼，我这么有钱，娶了雀歌，那是她修来的福气，他们还觉得我配不上她？呸！” “那是，这些人都是不清楚您到底有多厉害，而且啊，大部分就是嫉妒您，不用管这些人。” 王二心情畅快了些，点头：“行了，反正你给我抓紧时间，我不想再看到那些讨厌的东西。” 秘书连连答应，跟在王二身后往里走。 他们刚上去没有多久，大厦外面突然停了一长串的车队，几乎将所有进出大厦的出入口都堵住了。 而停着的每一辆车，都是统一车型，千万以上，豪气云天。 有人看到之后，疑惑问：“这是怎么回事，谁来了啊，小王总搞的？” “小王总刚刚都来了，他那辆车还停外边儿呢。” “也不是咱们王总，王总才舍不得买这么多豪车。” “那是谁啊，有什么合作方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却没有得出结果。 接着，还在大厦一楼的人，便看见一个众星捧月中，锋芒毕露，冷冽俊美的男人，朝着电梯间方向去了。 “妈呀，这是谁，太好看了吧？” “卧......槽......我得拍张照，这是什么神仙下凡！！” “帅炸了帅炸了，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整个过程很短暂，在一堆黑衣保镖中间的男人身影若隐若现，很快就已经进到了电梯间，失去了踪影。 大厦的保安还算尽职尽责，看到陌生面孔和如此大的牌场，赶忙追了上去。 不过他的出现，倒是正中下怀了。 谢秘书打眼瞧见保安的到来，手一挥，人就被架着到了面前。 “电梯卡拿出来，要到你们小王总办公室的，二十一层，对吧？” 谢秘书微微一笑。 保安牙齿都在打架：“你们，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是来讨债的。”谢秘书瞪着保安，“交出来吧，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要报警！我，我......” 可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在这儿，保安哪里还敢动。 其他不知道内情的人都在垫脚朝这里打量，但具体什么状况他们也都不知道。 一般人也不会掺和进来，毕竟这阵仗，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 谢秘书最后直接上手，从保安的裤子旁边拿到了电梯卡，做出请的姿势：“老板。” 贺予朝走进电梯，野兽般凶狠的目光轻轻从保安身上滑过，后者的双腿都不自觉软了，差点摔倒在地。 “叩叩叩” 有人敲门，王二不耐烦地说：“进来。” 他所有的注意力仍旧放在手机上，怎么一会儿功夫，网上的舆论更加一边倒了，刚才还有人为也说话呢，现在一窝蜂全是骂他不自量力的...... 正在烦躁状态中，王二还以为是自己秘书来了，正想要兴师问罪，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格外嗜血阴沉的眼眸。 他的身子不禁后仰，声音开始发颤：“你，你是谁？” “你是怎么进来的！” 王二有种预感，好像濒临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了他的头顶。 尽管他这辈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威胁。 哦，现在知道了。 对方来者不善，王二立即想去按下座机电话的报警键，通知保安部。 然而他的愿望没有达成，因为一把刀硬生生从空中飞了过来，稳准狠地砸中电话线。 线断掉了。 王二脸色大变，心脏扑通扑通跳，就差跪下求饶。 他随便找了个什么东西挡在胸口，虚张声势叫嚷：“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光天化日，你们难不成还想对我怎么样，小心我报警了！” 谢秘书看了眼出手的保镖，低声说：“出手太狠了一点，看，把人吓到了。” 保镖低头：“抱歉。” 谢秘书偷偷竖起大拇指：“但是干得漂亮。” 贺予朝没管他们在嘀咕什么，走到战战兢兢的王二面前，坐下。 隔着一张办公桌，王二受到的压迫感更为强大了，他根本不敢去看面前这个没什么表情，却如同凶神的男人，而是找了个相对平和的谢秘书，怒骂：“你们听到我说话没有，赶紧从我办公室滚出去，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谢秘书冷淡道：“小王总，现在你没有资格要求我们做什么，你这个地方的保安系统已经被我们控制，没人会帮你了。” “......你们是为了钱？我有钱，只要你们别对我怎么样，放过我......” 王二一听，立马变怂。 谢秘书说：“我们不是为了钱而来，当然，我们确实是来讨债的。” “讨什么债！我又没欠过你们的钱！” “微博，是你发的吧？”谢秘书把王二的文案内容全都念了出来。 王二两股战战，匆忙点头。 “那就是了。”谢秘书看了眼自家不发一语的老板，莫名打了个寒颤，然后说，“你大概不知道，盛小姐，是我们的老板娘，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 王二大惊失色：“你，你说什么！！雀歌，雀歌又没有结婚，怎么可能......” 雀歌两个字，很是刺耳。 贺予朝凤眸一眯，朝着王二看过去。 王二肩膀缩起，被看的灵魂都在因为害怕而颤抖。 “再这么叫她，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低沉声线格外喑哑，也极为可怕。 王二还不算笨，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危险人物和盛雀歌大概是有些关系的。 搞什么！盛雀歌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王二怒不敢言，还非常后悔。 他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我要怎么做？” “还有，你们又是谁？” 谢秘书冷笑，递出了自己的名片：“有什么疑问，欢迎来找我，不过今天呢，是要来讨要些赔偿的。” 第240章 我就是个烂人！ 她补充道：“你的种种行为，严重影响到了我的老板，以及老板娘的私人生活。” “我又不知道！再说了，你们没结婚吧，只要没结婚，我不就能追求她么！” 王二还不肯死心，明明害怕得要死，还想为自己扳回一城。 王二嚷嚷着：“你们别以为靠着暴力威胁就能让我听你们的，我会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公道可言的！我不怕你们！” 他是不知道，原本还有一线生机，都因为他这作死的举动，直接将自己锤进了无尽的坑底...... 贺予朝微微转头，淡淡的眼神扫过，保镖们便什么都明白了。 王二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人从椅子上扯出来，踹到了地上。 王二被摔得有些惨，他趴在地上，开始惨叫。 然而大门一关，谁还会听得见？无论他此刻的模样有多凄惨，都无人会来救他。 “啊啊啊啊——你们放过我！不然等我出去了，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啊啊——” 王二嘶吼着，倒是爆发出了几分孤勇，只是在实力绝对差距之下，这样的行为已经不能用蠢来形容了。 他就是纯粹嫌自己命长，在找死。 贺予朝动手都嫌脏，皮鞋踩在了他本就丑陋的脸上。 “你再说一个字的废话，我就让人拔掉你一颗牙齿，等到最后，牙齿拔光了，就把你的手脚指甲也拔掉，要是再拔光了，就找找你身上还有什么能挖的，一点一点......” 贺予朝声线幽冷，使王二内心升起巨大的恐惧，他不住的发抖，像是泄气的气球，眼里也全是畏惧和害怕。 “求你了，求你了，我不说了，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呜呜呜......” 这个人在感觉到自己逃不过今天这一劫的打击之下，竟然直接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很是恶心。 谢秘书有些不忍直视地转开了眼，真的太让人反胃了...... 贺予朝更加嫌恶地收了脚，又命人过来，把他的脸处理干净，然后把他绑在了椅子上。 谢秘书拿手机对着王二：“既然这样，那就来吧小王总？对着镜头忏悔一下，告诉大家你是怎么骚扰盛小姐，以及你的想法有多么令人恶心。” “如果表现得好呢，我们还可以考虑放过你，但如果你的表现让我们不满意，那就对不起了小王总，你今天可能得继续关在这里。搞不好没两天，还能有从下水道钻出来的老鼠，啃你的耳朵，眼睛，鼻子……” 谢秘书真是深谙威胁之道，每说一句，王二的脸色就刷白一点，到后来，谢秘书都不由停止，就怕自己威胁的太过，把人吓尿了怎么办？ 彻底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难后，王二哪里还敢抗拒，贺予朝刚才轻飘飘的威胁话语，现在都还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王二连看都不敢去看贺予朝一眼，害怕得要死。 他拼命点头，然后开始严格按照谢秘书的吩咐，录好了自己应该说的话。 结结巴巴录了好几次，谢秘书看了眼，挺满意，立刻亲自上阵把视频剪辑了一下。 啧……她谢秘书可是全能又专业，剪个视频，算什么！ 很快，视频输出完毕。 “现在发吗？老板？” “发。” 谢秘书得了令，直接用王二的手机把这视频放在了他的微博上，还在文案对自己的一切行为表示了充分的悔过。 视频里只有王二怼着镜头的一张猪头脸，没人能够看见镜头外的王二其实更惨。 “我，我在这里要澄清一下我的微博，其实，其实最近是我单方面的椅子缠着盛律师，她根本就和我不熟，是我不要脸，我胆大包天，我看盛律师长得好看，我就......我，我就是故意想逼盛律师，我真是个垃圾，真是个烂人！我发这个视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真相，我也很对不起盛律师......我也在这里再次悔过，我不求原谅，只是希望大家能够知道真相！” 并不长的视频，该说的都说到了，王二声泪俱下，替盛雀歌做出了澄清。 很快，大家都开始疯狂辱骂起王二来，用尽了最恶毒的语言。 当然，这会儿，并没有人再来同情王二了。 他要是不发那条微博，又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罢了。 谢秘书把视频发完，王二以为自己已经可以逃过一劫了：“你们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我都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再绑着我......” “哦，还有个事儿。” 谢秘书说出了盛月歌和陆婉的名字：“是她们让你发微博的？” “是是是，是她们跟我说这样可以让.....她来求我，这样我就能借着这个机会逼她就范，都是她们让我这么做的！” 能够找到这么一个把所有责任都推出去的机会，王二怎么会错过。 王二还继续推卸责任，把盛月歌和陆婉骂得狗血淋头，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行了你，给我闭嘴。” 谢秘书听着都烦。 她转头问贺予朝：“老板，您看这事儿......” “说好了交给雀儿来处理，就交给她吧。” 贺予朝想了想，又说：“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谢秘书便问：“您觉得该怎么处理？” “这里正好有个人。” 谢秘书立即明白了。 “小王总，你要是想让我们放过你呢，接下来就按照我们所说的做，否则......” “我做，我都听你们的，你们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王二哪里还敢抗拒，立马答应了下来。 贺予朝见差不多了，起身离开。 他一走，王二才能松口气。 谢秘书想起什么，又弯腰提醒：“今天我们出现在这里，如果你敢说出去一个字，那就等着完蛋吧。” 王二面上是很配合的，心里当然在想，他才不会吃这种亏，一定要找机会...... 谁知，谢秘书下一句，就报出了个鼎鼎大名的名字：“没见识的话，去打听打听这是谁，你要是再敢对盛小姐不敬，你这家公司就等着关门吧。” 第241章 农历二十二，宜订婚 谢秘书还真没有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去威胁过人，头一回，莫名还觉得有些爽。 其实可以有很多的方式，但她觉得，对付王二这种人，也不需要拐弯抹角，只要让王二知道，贺予朝是一百个他都惹不起的存在，基本就差不多可以让这个麻烦从此消失了。 就王家的公司......说实在的，作为秘书的他非常清楚，自家老板想要对付起来，太容易了。 毕竟这里可是龙城，贺家就是盘踞在这里的地头蛇，而王家算什么？一个外来客，还没有任何的底蕴，想想也知道他们为了能够在龙城扎根需要打点多少关系，可不管他们费上多少力气，贺予朝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面，只是随便一句话，就有无数人能够来替他办事，直接将王家驱逐出龙城。 王二想要和贺予朝作对，就是真正的自不量力。 她能说的都说到了，希望这人不会这么傻吧。 谢秘书带着保镖都走了，王二从椅子上滑到地上，根本坐不起来。 还是姗姗来迟的秘书，一脸惊恐的将他扶起来，但王二反手就是个巴掌扇了过去：“要你来做什么！” “对不起啊小王总，可当时我也被拦在了楼下......” 然而王二还没来得及发火，自己父亲的秘书也过来找他了。 他不知道父亲这时候为什么来找他，忐忑地跟着去了父亲的办公室，也迎面而来的一巴掌...... 王二被打蒙了：“爸！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打我！” 王二是家中独子，所以从小娇生惯养，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要什么要什么，才会养出现在这种性子。 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次挨打。 王总恨铁不成钢地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啊？！你真是要把我给气死！” “我，我做什么了？” “贺家的人，贺家的人你都敢招惹？你是不是嫌你，嫌我，嫌我们家的人命都太长了，啊？！” 王二捂着脸，委屈道：“我也不知道那是贺家的啊，再说了，什么贺家啊，有没有那么厉害？爸你也不用表现的这么害怕吧......” 王总气得半死，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厥过去。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在这里夹着尾巴做人，别跟以前在老家一样横行霸道，那地方都是知根知底的，但这里呢，这里全都是地头蛇阎王爷，我们惹不起！” 王二小心翼翼问：“那这个贺家，到底是有多了不起？” “有多了不起？呵！” 老王总简单一个解释，就再次把王二吓到瘫软在了地上。 完了...... 老王总淬了他一口：“你这个没出息的！成天惹祸，现在知道害怕，知道后悔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刚刚都已经答应帮他们做事了，只要我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他们肯定不会再对付我们.......” “希望是这样吧！哎！”老王总还是很担心，他辛辛苦苦奋斗大半辈子的生意，可千万别就这么毁在这个不孝子上了啊...... 盛雀歌前个晚上没有睡好，早上起得很迟，贺予朝早就离开了。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习惯性想要去看看网上言论时，才发现贺予朝还真把她的网给断了。 家里的网络不知道被什么方法屏蔽掉，能够接打电话，但是没办法上网。 她撇撇嘴，不太乐意，但也只能先这样。 既然答应了今天什么都不管，也不要去在意网上的各种言论，盛雀歌说到做到。 要打发一天时间还是很容易的，手机上有贺予朝发来的消息，让她安心，她就把时间都花在了看书上。 有好多早就想看的书还没有看，电脑里也还有以前下载的电影，总归不会很无聊。 因此，盛雀歌也完全不知道现在网上已经热闹成了什么样子。 对王二的讨伐越演越烈，还包含着对盛雀歌的同情，大家都认为她是无辜的，还有道歉的声音夹在其中。 不过虽然不能看到网上的实时讨论，架不住还有顾碧和厉晚舟这两个传话筒，定时汇报，让盛雀歌也知道，现在风向已经彻底转变了。 “你要不然一起弄个认证好了，咱们俩还能互动互动。” “不要。” 盛雀歌坐在落地窗旁，看阳光逐渐变得昏黄。 她依旧不喜欢太过抛头露面的事情，要是真红了，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可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 “算了吧，而且......还有贺予朝呢，要是再被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太高调了。” 贺予朝同样是个从来不热衷露面，但依旧有着固定粉丝群体的人，如果真的被更多人知道，他们的生活估计也会受到许多打扰。 厉晚舟倒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太过认真。 又聊了一会儿，盛雀歌听到动静，便说：“挂了，他回来了。” 盛雀歌刚挂了电话，就看到贺予朝走进来。 “这么早？” 盛雀歌有些惊喜，龙城的白日与黑夜交替总是很快，这时候也不过四五点的光景。 “怕你无聊。” 贺予朝脱下外套，走到盛雀歌面前把人拉进怀里。 “今天不忙？” “不算忙。” 几乎整天都在处理和她有关的事情了，确实不算忙...... 盛雀歌并不知道，她在他胸口蹭了蹭：“现在可以让我上网了吧，我感觉自己快与世隔绝啦。” “好。” 贺予朝大发慈悲，终于答应让盛雀歌碰自己的社交软件。 不过这时候，所有相关言论，该清除干净的都已经处理完毕，剩下的都是能够让盛雀歌看到的。 至于王二的这个视频，她看到之后，就明白怎么来的了。 盛雀歌揪着他的衣服：“你去找王二了？” 男人默认。 “多浪费你的时间呐。” 那种人，才不值得贺予朝专门跑一趟...... 贺予朝摸摸她的脸：“不亲自去，不放心。” 也不解气。 就王二做的事情，够在贺予朝这里死上好几回了。 他若是不将心头怒火发泄，倒霉的人怕是会更多。 盛雀歌也没了意见，只是很嫌弃道：“真恶心。” 她看了几眼就关掉了视频，不想再看。 这个人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反胃，她也不知道那些愿意为了钱呆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 “他也亲口承认了，是她们做的。” 贺予朝仰靠着沙发，目光很冷。 盛雀歌凑过去：“你做什么了？” “一点点。” “......做了什么？” 贺予朝冷笑：“让王二去做了。” 盛雀歌这才放了心，既然让他们狗咬狗，怎么都不会很严重，看她们吃点小亏，盛雀歌倒是很乐意的。 “所以，你做了什么呀？” 盛雀歌实在很好奇，贺予朝会怎样让王二去对付她们？ “当然是让他做他最擅长的事情。” 既然这个王二这么喜欢逼人就范，自作多情，那就让他发挥他的所长，好好自作多情一下。 晚十点，龙城最繁华的商区，一整条街的夜店都开门迎客，俊男美女，豪车云集。 王二开着他的敞篷跑车，在十月寒凉的夜里，驶过街道，停在了某家夜店门口。 当然，能将自己的肥胖身躯塞进跑车里，王二也是不容易...... 他从车里出来，钥匙交给泊车小弟，然后大步走进夜店。 王二进去之后，直接找到了坐在靠舞池最近地方的卡座，打扮清纯的盛月歌正坐在那里，看起来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但她生得漂亮，反倒在这个地方格外出众，引来了众多男人瞩目的眼光。 盛月歌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有了新目标，知道对方今晚会来，才特意这样打扮，就像是误入这里的异类，很吸引眼球。 她撩撩头发，已经接近了自己看中的对象，当然，她的借口很简单，她是陪朋友过来的，但是朋友有事打算离开，她也准备要走了。 开这卡座的就是她看中的对象，对方见她要走，不由生起了些别的心思。 就在此时，夜店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没了——王二花钱叫停的。 他走到盛月歌所在对方，二话不说，“啪——” 把他今天挨的打，找人发泄出来了。 “盛月歌你这个婊子，你勾搭完我，又来勾搭别的男人了，嗯？” 王二在所有人的震惊眼神里，开始辱骂起来，各种难听的话，直接把盛月歌给说懵了。 她反应过来之后，刚要反驳，就听王二说：“你还教唆我去对付你姐姐，你这种恶毒的女人，真是让人不耻！” “王二，你在说什么，你神经病吧......” “呵呵，我神经病吧？你给我发的消息我都还保存着呢！要不要我让大家看看啊！” 盛月歌根本没想过王二会反过来咬自己一口，虽然更重要的事情都是在电话里说的，但消息里怎么也有几句相关的话，如果这时候被拿出来，就算不能完全证明王二所说，也能让人对她产生怀疑。 盛月歌在心里恶狠狠骂着王二，试图为自己辩解：“我知道你因为我姐姐的事情心里有怨气，但问题不在我，她不喜欢你是她的事儿，我又什么时候勾引你了，你有证据么？你不要血口喷人......” 王二不依不饶，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占理，这种胡搅蛮缠总归让人连带着对盛月歌也产生了一些异样想法。 “这男的就是那个吧，缠着人家律师的那个？怎么还跟这女的纠缠不清啊？“ “他刚才说什么，是姐姐还是妹妹的，一家人？” “我去，好像是有什么大新闻，赶紧拍下来，快......” 盛月歌就这么出现在了许多人的镜头里...... 王二今天就是来捣乱的，他让盛月歌丢了脸，目的就差不多达成了，也不打算等盛月歌有翻身反驳的机会，感觉时机差不多就撤，走之前还非常大方的请全场喝了一杯。 盛月歌气的够呛，再想解释什么，却总觉得大家并不想听她的解释。 于是好好的一个计划再次泡汤。 她不由得想，肯定是盛雀歌，肯定又是盛雀歌！可恶！ ...... 盛雀歌也是通过网上出现的一小部分声音，才知道王二干嘛去了。 “这人......可以啊他。” 盛月歌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自己丢脸，而王二这个操作，祸水东引，立马让人去怀疑盛月歌了。 不过吃瓜群众们也挺开心，因为他们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新的，不得了的秘密。 盛雀歌倒是无所谓别人知不知道的，反正只要没有因此牵扯到母亲，有人说什么她都无所谓。 “我看这妹妹长得也挺好看，怎么那么对盛律师啊？” “她穿得挺好，怪不得律师小姐姐能请得动张大厨，看来是家里就很有钱！” “这是什么豪门恩怨的故事吗，很精彩的样子？？” 可惜别人拍到的视频都不够完整，许多人也就是随便猜测一下，并没有引起大范围的传播。 贺予朝却是有点不满意：“谁让他又把你牵扯进来了。” 他只是吩咐王二，去给盛月歌一点颜色看看，至于具体方式，他并没有规定，但也不应该是再将盛雀歌拉进舆论讨论的范围中。 盛雀歌却已经看开了：“让他们讨论吧，王二这么做，肯定让盛月歌丢了大脸，挺过瘾的。” 她知道什么是能够让盛月歌感到愤怒的，王二误打误撞，倒是做了件对的事情。 贺予朝见盛雀歌满不在乎，才决定暂时放过王二。 “别管那个人啦，他以后又和咱们没有什么关系。” 盛雀歌晃悠着他的手臂撒娇：“你在意他，还不如多想想我呢。” 贺予朝看着她：“想你做什么？” “随便啊，想着我就行。” 盛雀歌黏糊起来，真是够磨人的。 “小傻子。” 贺予朝揪着她的脸：“我难道想你还不够多？” “不够，远远不够。” 她也贪心得很，想要很多，哪里只是这样而已...... 网上的事情没两天就彻底消停了，连打电话去律师事务所找盛雀歌的人都几乎消失。 这也是盛雀歌能有恃无恐的地方，只要她不会主动出现，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会被其他事情转移，很少再有人来关注她。 网友的忘性都很大，当然也不可能一直花时间在她身上。 盛月歌那晚丢了大脸，听说是安分守己呆在家里，都不出门了。 但这些和盛雀歌也没多少关系，因为在这些麻烦的余温下，订婚典礼到来了。 周日，农历二十二，宜订婚、祈福。 盛雀歌很早就起床，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家。 家里提前有人打扫过了，所以很干净，jason也早早在这里等候。 典礼放在了贺家的大宅，来往都是有着亲近关系的人，并不会过分隆重。 但消息倒是早就放了出去，现在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贺予朝这尊阎罗王要订婚了...... jason将一席红裙送到盛雀歌面前，拼命眨眼睛：“我看啊，今天你家那位肯定要后悔了。” “后悔什么？” “当然是后悔让我为你锦上添花！” 本就已经明艳勾人了，再这么盛装打扮，不知道有多摄魂噬魄。 jason一个湾仔码头都不由心生感慨，见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美人，盛雀歌都是极为与众不同的，那股子从眉宇间透着的自信与倔強，别提多迷人！ “那就让他后悔去吧。” 盛雀歌笑说：“辛苦你，让我怎么好看，怎么来。” jason笑得开心：”行行行，我一定要让他好生后悔！“ 订婚仪式实际不复杂，盛雀歌会在这里等到贺予朝来接自己，再到贺家大宅进行简单的仪式。 但随着时间临近，盛雀歌不由紧张起来。 她问jason：“你觉得我可以么？” “天呐，你有什么不可以的？美哭了好么？” “是不是少了什么？” 盛雀歌盯着化妆镜里的自己，觉得不太对。 “少了这里。” jason指了指她的脖子。 第242章 黑脸怪和笨死了 jason意味深长的，指了指她的脖子。 “哦对......” “等等吧，等你家那位来接你的时候，亲自为你戴上。” 盛雀歌想起被捂得严严实实的项链，勾唇：“他不会连你都不给看吧？” “我当然是看了！要给你设计造型的嘛！总之......绝美。” jason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之情，他夸赞道：“贺予朝，直男中审美最好的一个，没有之一。” “他可是建筑设计师，要是连审美都没有，还不得设计出什么难看的东西来？” “这倒也是。” 顾碧和厉晚舟没多久也来了，这两人看见她都大惊小怪的：“哇哇哇！看来今天某人有艳福了......” 顾碧也跟着说：“今天的雀歌，全世界最美。” “行了你俩。”盛雀歌打断她们。 “你的宗序今天来不来？” “来啊，当然要来。” 厉晚舟哼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准不到！” 她订婚那会儿，就很可惜了盛雀歌不在场。 能参加盛雀歌的订婚仪式，厉晚舟简直要比她还激动。 “等会儿，莫肃应该会和他一起过来。” 盛雀歌支着下巴，意味深长道：“顾碧你就不用和晚舟坐一辆车了，可以吧？” 顾碧有些不好意思：“你又帮我......” “我当然得帮你了。” 要是莫肃从来没表现出来任何意思，盛雀歌肯定什么都不会做了。 但鉴于.....莫肃的表现是有异常的，盛雀歌便决定尽量帮助顾碧。 厉晚舟拐了怪顾碧的胳膊：“诶，你最近不会都没和他说过话吧？” “说，说是说过的......” 厉晚舟惊坐起：“可以啊你！快讲讲？” “还挺意外的。” 顾碧小声说：“我们公司有个中庭，你们知道吧？” 大概在建筑二十层的样子，像是个空中花园。 但最近中庭装修，很多东西都搬走了。 “公司太大了，很多地方我平时也没去过，本来在中庭的咖啡厅搬到其他楼层了，然后......” 顾碧迷路了。 在自己工作了快两年的地方迷路说出去都有些丢人，导致顾碧在发现自己找不到那家咖啡厅，也不知道该怎样从装修的中庭绕到楼上去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去求助别人。 于是她在原本咖啡厅的位置晃了两圈，正发愁应该怎么办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凉悠悠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顾碧猛地回头，魂儿都要吓飞了。 “莫，莫，莫总......” 一向以伶牙俐齿见长的顾律师，竟然也能结巴起来。 “你在这里晃了十分钟。”莫肃面无表情地说，“在找什么？” “那个，那个标志不是说咖啡厅搬到......我找呢。” “我带你去。” 莫肃抬脚便走在了前头。 顾碧紧张跟上，恍惚间觉得面前的男人还说了句：“笨死了......” 但她一个激灵回过神又突然觉得，莫肃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等到了地方，莫肃就走了，两人的交流并不多。 不过对顾碧而言，已经算是值得珍惜的记忆。 她所知甚少，也根本不知道某人的办公室另一侧便能看见中庭，是特意下楼来的...... 听完整个过程之后，厉晚舟只说了句：“你......加油！” 好歹算是有一点进步了，至少没跟以往一样，看见了面，也跟不认识一样。 顾碧笑起来：“足够啦，真的。” 她们对话没有瞒着jason，于是他凑了过来：“你们在说谁，姓莫的黑脸怪啊？” “黑，黑脸怪？” “这名字谁取的？真是个好名字！” “当然是我取得！” jason吐槽：“每天都黑着一张脸，就没见他还有别的表情，真是白糟蹋一张好脸了。” 顾碧弱弱反驳：“他，他也没有每次都黑脸吧？” 虽然是稍微严肃了一些，但总得来说，还是会有偶尔面部轮廓柔和的时候。 至少......她是见过的。 “你喜欢他啊？”jason啧啧道，“那你可真够辛苦的，喜欢他肯定很不容易。” “你们认识？” “认识，但不熟。” 盛雀歌说：“他是孟泛扬的弟弟，孟泛扬你们都见过的。” jason为盛雀歌调整着妆容细节，一边说：“但莫家的状况你们都知道吗？莫肃那些事儿？” 盛雀歌回答：“我们都知道。” “所以，我要劝你的朋友一句。” jason挺认真，他好歹是孟家人，虽说不被承认吧，但因为比较没有野心，至少能跟孟泛扬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关系，消息也是比别人灵通些的。 “想喜欢莫肃并且接近他呢，就要做好准备，他处在那个位置，有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其实很无奈......” 顾碧轻笑：“我知道的。” 她当然有所准备，况且她也没觉得自己需要去在意那么多。 在顾碧看来，她能够多和莫肃说上几句话，都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至于其他担心，根本就是不必要的。 暗恋这个过程，大概就是从未拥有过，却已经失去千万次。 在对方毫无所觉时，她已经度过了漫长岁月，历经千辛，擅自卑微的爱着。 只是每一次的靠近，都成为了让她继续爱下去的动力，个中滋味，也只有她最明白。 “不过说这么多也没用，都喜欢了，哪里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放弃的。” jason叹息：“但说真的，莫肃真不容易。” 他自个儿就是私生子，于是更明白这个身份会带来什么。 很多豪门私生子，无非都是两种性格，一种是他，一种是莫肃。 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成为莫肃，才选择如今的模样。 而莫肃，要成为现在的莫肃，又到底付出了多少？ jason想了想，还是没将自己知道的某些秘密说出来。 比如......莫肃那位大哥，到底是怎么失去信任的呢？原本的莫氏集团继承人被剥夺继承资格的背后......有许多来自于莫肃的手段，他狠戾起来的时候，真是够决绝。 所以jason有些怕莫肃，很少同他说话，那人就是沉默的狼，孤独前行，獠牙锋利。 莫肃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至于他在感情上会是什么样子......jason是真的想象不出来。 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下去，jason心里想的事情，也不方便说出来，他用最为擅长的方式打着哈哈，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别处。 龙城人订婚没有太多规矩，所以盛雀歌也很轻松，几个人就差再拿出一副牌来，边嗑瓜子边打牌。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jason收到消息：“他们快到了。” 因为在贺予朝到来之前，盛雀歌和他不能联系，她就只能眼巴巴让jason帮自己问问情况。 “放心吧，有贺予朝在，还能有什么是解决不好的？” “我就是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嘛。” 盛雀歌吐吐舌，再最后整理仪容，也不乱动了，怕回头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厉晚舟和顾碧异口同声感慨：“真是羡慕贺予朝。” 盛雀歌转头，眼神有几分迷茫：“啊？” 厉晚舟说：“这么一个美人，以后就真成他的了，我看某人脸都要笑烂。” 顾碧也说：“我们的盛律师从此以后就要和贺予朝成为一家人了，采访采访你现在的感觉如何？” 盛雀歌笑得明媚：“什么就成一家人了，只是订婚而已，从法律上来讲，我们还是单独的两个个体。” 但，真到了这一天，盛雀歌内心涌起的喜悦已经包裹着她，让她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几个月之前，盛雀歌又哪里会想到，她和贺予朝会走到订婚这一步？ “诶，来了来了！” jason耳朵灵敏，听到门铃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第243章 你会当伴郎吗？ 贺予朝带着他未来的伴郎团到了。 几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出现在这里，把不大的地方挤了个满满当当，贺予朝走在前头，黑色礼服显得沉稳，但细节处有华丽刺绣，与他矜贵气质完美融合，高大挺拔，俊美非凡。 厉晚舟和顾碧都不由自主发出惊叹。 男人的墨黑发丝往后梳得妥帖，露出饱满额头与锋利眉骨，棱角分明、英气逼人。 贺予朝这张脸的确是让人拥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简直熠熠生辉。 “快快快，你的未婚妻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jason惊呼着，还特意放了个礼花筒，烘托一下气氛。 孟少爷从后面走上来，打趣：“某人出门时特意看了路况，就怕堵车。” 闻然锐推了推眼镜片：“不会堵车，今天周末。” “这不是比喻一下贺予朝的急迫心情么？你能不能稍微给我点面子......” 贺予朝才没搭理他们的插科打诨，他大步走进房间，盛雀歌正坐在梳妆镜前，安静等着他。 没有比她更适合红色的女人了，娇艳欲滴的颜色衬托着她的白皙与红润，旖旎明丽的色泽动人，五官景致如画，成为最美妙的风景。 她勾起红唇，嗓音自带诱惑：“既然到时候了，走吧？” 贺予朝喉咙发干：“嗯。” “走之前，还有件事情。” 贺予朝将手中捧花递给盛雀歌，又拿出另外一个绒盒：“戴上这个。” 他藏了许久的礼物，今天总算是能够见到正面目了。 今年的港岛苏富比拍卖会，成交总额高达五亿美元，而贺予朝从中购得的红宝石单价就价值过亿。 但那还只是盛雀歌看到的这条项链中，其中一部分点缀而已。 周围包裹着的白色钻石，单颗都在五克拉以上，整条项链不仅富贵逼人，还有着独特的炫彩夺目。 项链中间的红宝石闪耀着明艳光芒，和盛雀歌的红裙相配，相得益彰，完美契合。 当贺予朝将项链戴在盛雀歌的天鹅颈上，外面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了赞叹。 随性而来的摄影师接连咔咔咔，把整个画面都拍了下来。 当然，还有专门扛着摄像机的大汉，也没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贺予朝的手指从项链上轻轻滑过，别有深意道：“突然有些后悔。” 盛雀歌挑眉：“嗯？” “不应该现在就让你戴上。”贺予朝轻飘飘道，“白让他们看了。” 众人：“......” “那还不赶紧走了？” 盛雀歌拎着裙摆站起身，姣好身段展露无遗，让贺予朝后悔的情绪又加深了几分。 早知道......就不让jason给她准备这样显身材的礼服了。 楼下停了好几辆车，盛雀歌同贺予朝坐进了打头的一辆，其余人分别坐到后面去，厉晚舟特意看准目标，抢先而动，将顾碧和莫肃留在了最后一辆车上。 她看着车上已经坐好的人，嘿嘿一笑：“打扰了，打扰了。” 本来已经坐着的仇宴辛看穿厉晚舟的想法之后，特意为她让出位置：“请吧，厉小姐。” 厉晚舟上车之后就不停往后看，她说：“莫肃不会再坐到孟泛扬他们车上去吧？” “已经坐了三个人，没有莫肃的位置了。” “那就好。” 厉晚舟冲仇少爷笑了笑：“多谢帮忙，要是小顾顾和莫肃成了，肯定请你们吃饭。” “厉小姐请？” 仇宴辛笑的温温柔柔，但话里藏着几分戏谑。 “可以请啊，我的朋友脱单了，我请个客多正常，庆祝嘛。” “厉小姐真有意思。” “好说，好说。” 仇宴辛摇摇头，没再去看厉晚舟。 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已经被宗家那位早就划好了领地权，否则...... 盛雀歌对这条项链有些爱不释手。 她在意的自然不是项链价值几何，而是其背后凝结着的，贺予朝对她的珍重。 这条项链因她而生，为她量身订造，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才和它相配。 “它有名字么？” 盛雀歌有些好奇，“像风华绝对一样？” “原本没有。” 贺予朝幽沉注视着盛雀歌，缓缓道，“现在这一刻起，有了。” “嗯？叫什么？” “予歌。”贺予朝笑得玩味，“赠予你的颂歌，如何？” “什么呀......” 盛雀歌觉得自己被这人调戏了，瞪他一眼。 “这个名字不好？” “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已。 “那就这么定下了。” 贺予朝笑说：“以后谁问起，我就这样回答。” 盛雀歌无法止住脸上笑意，还装作挺勉强的模样：“那就这样吧，你送的，你来决定。” 此时，跟在后边的一辆车，顾碧和莫肃坐在一起，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腿背上，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因为有莫肃的存在，车里气氛都显得有些凝重。 顾碧咬了咬唇，小声说：“那天在公司，谢谢您帮我指路。” 莫肃眼神斜斜扫了她一眼。 “嗯。” “我从小就有点路痴，还分不清方向。”顾碧小声吐槽自己，“要不是您帮我，我可能还得在原地转半个小时。” 还是在公司内部迷路，实在是太蠢了...... 顾碧想想都臊得慌。 “周一开始就恢复原样。” “啊？” 这么快？之前不是说怎么也得一两个月...... “听说，不继续装修了。” “哦，这样啊。” 顾碧耸耸肩，也没有去想过，为什么又不装修了...... 她往外看了看，能够透过玻璃倒映隐约看见莫肃的侧脸，依旧是那样不易解决的冷肃气质，可偏偏她就是这样喜欢。 顾碧咬唇笑了笑，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至少现在能够和他坐在同一辆车里，还不是上班时间。 “莫......之后他们婚礼，您会当伴郎么？” 顾碧想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自以为可以开展的话题。 “不会。” 伴郎是孟泛扬和仇宴辛，他落选的原因在于脸上没有笑容，闻然锐则是被孟泛扬踢出去了，因为他认为闻少爷整天装深沉，更不适合。 “哦，这样啊。” 顾碧又自顾自地说：“我和雀歌的另外一个朋友会当伴娘，晚舟也订婚了，所以不适合，不知道他们结婚会不会搞什么游戏捉弄伴郎和伴娘呐？” 第244章 订婚现场，翻旧账？ 莫肃对于所谓的闹伴娘和闹伴郎没有概念。 顾碧呢，也没参加过像贺家这样大家族的婚礼，更不懂他们是怎样的流程，只是按照自己过往参加婚礼的经验，以为全国都是差不多的模式。 “什么意思？” 莫肃板着一张脸，问。 顾碧如实回答：“比如让伴郎伴娘一起玩游戏啊，必须要完成之后，新郎才能够成功将新娘带走......” 莫老板，勤学好问，学习能力绝佳，默默的拿出手机，开始上网搜索。 不搜不知道，一搜...... 一搜，莫肃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本来就跟煤炭差不多黑的脸，已经彻底没有半点颜色了，直接成了一团墨。 顾碧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她纯粹是没话找话，只想要能够有机会可以和莫肃聊天而已，不管说什么都好。 很久没有得到回复，顾碧转过头，想偷偷打量他。 然后就看见莫肃低着头，不知道在和谁聊天，莫名有种气势汹汹的劲儿。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悻悻收回目光，也跟着低头不语了。 而莫老板在做什么？ 他在给孟泛扬发短信：“伴郎名额让给我。” 孟少爷：“哈？哈？你说什么？” “不要废话。” “我不，凭什么让给你，你知道贺予朝能发多少红包么，这种便宜白占白不占。” 孟少爷这么有钱一个人，还能少那点儿红包钱不成？ 他分明就是看出来莫肃提这一嘴，肯定有原因，想凑个热闹，使个坏。 岂料莫肃根本没有与他谈判的想法，直接转去找另外一个人了。 仇宴辛倒是挺有耐心的，先问了句：“你为什么突然想当伴郎了？有什么好处是我不知道的？” “有好处也和你没有关系。” “你这么说，我可真是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一个要求，你随便提，伴郎位置让给我。” “成交。” 显然，仇少爷要聪明多了，哪里像孟少爷那样只顾着看热闹...... 车队很快便驶进了戒备森严的大院里，贺家的独栋宅子已经张灯结彩，任谁一看便知道有喜事。 贺予朝订婚是件大事，不管贺家办得再低调，消息也是会传出去的。 虽说老爷子也对外传达，响应号召、以身作则，一切从简、杜绝铺张浪费，但很多人都盯着今天贺家的一切动静。 能够在今天前往订婚现场的客人，也都是同贺家有着绝对友好的关系，但凡出现在这里的，都相当于确认了一遍身份。 所以对这样的世家大族来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是单纯的，总有各自深意。 不过这些事情，也并非今天最重要的议题，当车队停在小楼外面，贺家人都出来迎接了。 贺予朝带着盛雀歌一出现，立刻引来欢呼和掌声，能够看见贺予朝订婚，对贺家人来说，的确是天大的事情。 “都进去，先进去！”贺老爷子今天也穿上件新唐装，精神奕奕，开始主持起大局。 贺家大宅的客厅已经重新布置过了，留出足够空间，摆放着甜品酒水，中西结合的设计上镶嵌了新的装饰，看着便喜气洋洋。 而最为装扮隆重的还是在后院，整个院子都布置成了香槟色，加以点缀，浪漫又唯美。 乐队各自就位，小提琴手已经开始拉出悠扬庆祝乐曲，来往宾客举杯庆祝，一片欢腾。 当盛雀歌挽着贺予朝的手出现时，所有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众人的一致想法便是，除了眼前的她，也再想不到还有谁能够驾驭得了贺予朝。 “各位，欢迎来到我的孙子，贺予朝，与他的爱人，盛雀歌的订婚现场。” 老爷子声音洪亮，不紧不慢道谢，然后强调了盛雀歌与贺予朝这段关系的自由与重要性。 “这是他们人生迈出的重要一步，感谢各位的见证，希望未来他们的婚礼，各位也能在场庆贺，我也在这里祝福他们能够一辈子幸福快乐。” 掌声雷动，盛雀歌松开贺予朝的手，走上前，对老爷子说：“爷爷，我能拥抱您一下么？” 她不曾体会过长辈的爱护，而老爷子从一开始便是支持她的，并未对她带有任何偏见，这样的尊重实属难得。 盛雀歌很感激老爷子从来没有说过反对的话，其实这对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傻孩子。”老爷子像哄孙女一样的哄着盛雀歌，“以后和予朝好好的，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别怕，来找爷爷，爷爷肯定站在你这边！” “嗯！” 盛雀歌眼眶红红的，但眸子里满是快乐神采。 贺予朝在众人瞩目之下，拿出戒指。 男人高大身躯挺立，神情专注而温柔，他目光深情宠溺地看着盛雀歌，柔声道：“准备好戴上戒指了么？” “当然。” 盛雀歌笑着说：“一直准备着。” 她冒险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在众人的见证下，两人交换了戒指，盛雀歌替贺予朝戴戒指的时候，有些手抖。 贺予朝轻笑：“怎么，怕了？” “谁怕了？”盛雀歌不服气，努力稳住心神，“我就是有点激动而已。”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就放在她的掌心，也许有无数女人曾肖想过他，但从这一刻开始，他彻底属于她了。 至于有没有法律效应......盛雀歌才不在乎这些，只要订婚了，谁要是再敢觊觎贺予朝，被她发现，她才不会客气。 她的人，不会留给任何人觊觎的机会！ 盛雀歌将戒指推到底，嘴角高高扬起：“好了！” 又是一阵掌声，贺予朝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很轻的吻。 “我不喜欢做不必要的承诺，但从今往后，我是属于你的。” 贺予朝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再次告白。 “我也是。”盛雀歌的杏眸里光影流动，倒映着的都是贺予朝。 …… 订婚流程很简单，并不复杂，这也是盛雀歌和贺予朝的共识，他们都不喜欢被人盯着做一些煽情的事情，他们只需要自己去享受这一块的快乐，与旁人都没有关系。 之后的宴会，盛雀歌便陪着贺予朝开始同诸位宾客应酬，这也是她第一次，以如此正式的方式同这些与贺家有着非常关系的家族成员见面。 这也是必要行动，毕竟她如今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了，和贺予朝订婚，就意味着她要进入到贺予朝的世界里。 盛雀歌倒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会感到害怕和忐忑，这是她的必经之路，她可以接受。 也在这里，盛雀歌见到许多过去甚至只能在电视上或者各种新闻里才能看到的人物，若不是她练就了炉火纯青的伪装本事，乍一见到这些人，还真的会失态， 而她的淡然表现落在那些人眼里，也得到了极高的评价，客人们私下里讨论，不愧是贺予朝看上的人，虽然出身平凡，但同样非同小可。 盛雀歌倒也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但她不想给贺予朝丢脸。 尽管贺予朝无所谓别人是怎样看待的，但盛雀歌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确认，贺予朝喜欢她，是值得的。 中途得了点空，盛雀歌到了休息室里坐一会儿。 厉晚舟带着宗序过来看她，特意把她准备很久的礼物送上。 “怎么样，订婚以后，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感觉？” 盛雀歌想了想：“说实话，没有太多了。” 只是让她感觉到了自己和贺予朝关系的更进一步，顺便让她再次确认，他们会在一起更长的时间。 感动的情绪逐渐消失之后，盛雀歌便归于平静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盛雀歌能听见自己有力的心跳声。 她知道，自己对于这段关系的改变，有多开心。 “我也是，我也是，典礼一过我就觉得......啊，没什么。” 厉晚舟说到一半才想起来宗序还在旁边，男人正冷飕飕的看着她。 厉晚舟干笑两声，转移了话题：“贺家人今天能来的都到齐了吧？” “他父母不在。”盛雀歌撩了撩头发，倒是不在意，“伯母是没办法回来，伯父嘛......可能予朝也不想他回来。” 显然，对于那个父亲，贺予朝是根本没兴趣邀请他来参加订婚仪式的。 在知道贺予朝如何对付他父亲养在外头的那些小情人和私生子之后，盛雀歌就已经猜到了，贺予朝不会让那个人来订婚典礼，她也没有特意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两个聪明人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必要再提起。 盛雀歌能够赢得贺予朝的心，自然不因为她足够夺目，还因为她足够聪明。 她掌握着最合适的界线，让贺予朝对她着迷，被她吸引，更不会因为她而产生不必要的烦恼，她从不带给他任何压力。 有时候，喜欢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要长期维持着这样的心动，不费些心思，也没那么容易。 有很多事情盛雀歌都会感到好奇，但她非常清楚哪一些是自己可以去探寻的，不可以的，她便直接忽略掉。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会去问，她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她在等待猎人主动放下防备的那一刻。 “那就算了，反正贺老爷子对你啊，真是很好。”厉晚舟也早就听说过老爷子的鼎鼎大名，今天得见，也受到了不小震撼。 贺老爷子对盛雀歌，那的确是没话说的，今天那一番发言，也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他对这个孙媳妇有多重视。 原本还有人质疑，盛雀歌能够嫁进贺家，纯粹是因为贺予朝据理力争，因为他的强势，让贺家人只能就范。 毕竟贺家之前为他寻觅的相亲对象，怎么说也是陈骁骁那个级别......在家庭背景上，盛雀歌实在没有什么可拿出来夸耀的。 像贺家这样极有传承和底蕴的家族，也向来最在意门第观念这一说，门当户对倒也不只是嫌贫爱富，而是有些时候，只有两个人身家背景，成长环境相当，才更能够为地方事业助力，也能在家庭生活中给予更多支持。 所以关于盛雀歌和贺予朝订婚这事情，有许多言论，都因为今天老爷子的表态而彻底消失了。 每个人都能知道，盛雀歌不只是得到了贺予朝的爱，更得到了整个贺家的认可。 龙城各大家族的人都不禁对盛雀歌好奇起来，都在想，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拥有这样的幸运？ ...... 盛雀歌没有休息很久，又下楼去陪贺予朝了。 男人看见她下楼，便迎上去，搂过她的腰：“怎么不多坐会儿？” “陪你啊，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贺予朝捏捏她的鼻子：“瞧不起我？” “怕你累嘛，再怎么说，我也是今天的另外一个主角，我不在场可怎么行？” 盛雀歌吐吐舌，重新挽上男人的胳膊。 天色渐晚，夜灯亮起之后，盛雀歌一席红裙，当真是月下美人，令人惊艳。 在音乐声中，宾客们开始跳舞，贺予朝冲她弯腰，邀请：“来吗？未来的贺太太？” 盛雀歌将手交到他的掌心，笑说：“除了我，还能有谁可以来？” “只有你。” 盛雀歌只会跳一点华尔兹，还是大学在社团里学的，所以这时候怕踩到贺予朝，跳得格外小心翼翼。 “别怕，交给我。” 男人带着她旋转，进退之间，给予了盛雀歌极大的安全感。 她攀着他的肩膀，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怎么想到问这个？” 盛雀歌哼了声：“学这个，总要有舞伴吧？” “贺太太这是打算来兴师问罪了？吃我的醋？” “不行？” “当然可以，只是你要吃醋的是个当时才六岁的小女孩。” “......” “而且，那个小女孩也姓贺。” “......” 盛雀歌脸颊有些热。 她怎么能想到，贺予朝那么小就学会跳舞了？而且还是跟自家亲戚学的...... 当然，学习跳舞只是交际手段的一种，贺予朝从小便会，长大后却已经漠然高傲到了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与人交际的地步。 贺予朝手臂紧了紧，在旋转之间，冷声问：“所以，现在该我来问问你，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盛雀歌心里咯噔一声，完蛋了。 她怎么忘记自己这一茬了......当时只顾着质问，没留神又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我，我学的时候是跟女生学的，我们社团的女孩子。” “哦，学的时候，那学会之后呢？” “......我是为了拿学分，真的！”盛雀歌眨眨眼，装可怜道，“当时有一门课就是这个，必须要有男伴，一起在期末课堂上表演，还要写一篇学习报告，才能够拿到学分，我当时也是为了能够申请奖学金所以......我大学时候很穷的，你理解理解我嘛。” 贺予朝便舍不得去追究以前的事情了，虽然想到那一幕，便有些生气，胸中燃烧着一股无名火，但更多的，还是对盛雀歌那段日子生活辛苦的疼惜和怜爱。 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未曾参与的那一段岁月里，盛雀歌曾经过得很辛苦。 她努力生活，也遭遇诸多困难，大学时候靠着自己去赚钱付学费和生活费，的确是很困难...... 贺予朝叹气：“好了，不怪你。” 那样的生活以后也不会再让盛雀歌经历了，她最难熬的日子早就过去，有他在，绝不会再让盛雀歌吃一点苦。 “啊对，带你去见见我朋友。之前有告诉过你的。” 贺予朝还记得自己捐的一大笔钱，都是通过盛雀歌这位朋友进行捐助。 “走吧，人在哪儿？” 盛雀歌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金色短发，瘦削高挑的女生靠在吧台边上喝香槟。 第245章 只是椅子坏了而已 “夏艺，这里！” 夏艺看见盛雀歌，嘴角一扬，英气五官立即生动起来。 她走过来，潇潇洒洒的祝福，然后兴奋道：“这位就是你说的......” 狗大户？ 最后三个字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因为在打量过某人之后，她觉得这话要是说出来，搞不好自己今天就别想安全从这里走出去了？ 盛雀歌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说：“嗯，之前捐赠的那些，都是他。” “久仰久仰。” 夏艺抱拳道：“感谢您对我国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 贺予朝淡淡应了：“你好，应该的。” 盛雀歌冲贺予朝眨了下眼，然后把夏艺拉到一边：“你回来多久，别一会儿又要走吧？” 夏艺冲一个路过的侍应生姑娘抛了个媚眼，然后才说：“等两天吧，之前的物资都差不多了，之后看看情况再过去，顺便回来再筹一笔钱。” 夏艺撩撩短发，她是又英气又漂亮的长相，还有股天然的潇洒自得，插兜站在这里，比许多男人还要帅上几分。 她唇色浅，金色短发很适合她，来往的人，无论男女，都会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你能不能别瞎撩人了。”盛雀歌实在受不了夏艺这不加掩饰的性感，她总是这样，要用现在的话来讲，便有些像个渣女......还好夏艺不欺骗人的感情，否则啊，肯定会被人挂在网上辱骂无数遍。 夏艺无辜一笑：“哪有。” 她勾住盛雀歌的肩膀，小声说：“你家这位，我今天才头一回见到，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哈。” “还行吧。”盛雀歌得意洋洋。 “嘁，不准在我面前炫耀，欺负我单身狗哦？” 夏艺性子爽朗，大方外向，自带多情的一双眼睛又很会放电，潋滟桃色不知道勾过多少男男女女的心，可惜，她一个都没看上。 很多人曾误会她的性向，天知道她是个纯直女，剪短发只是因为经常外出太过忙碌，短发省事。 染个金色也是因为有时候去到偏远地方，这一头金色在丛山峻岭中格外出挑，都不要担心自己会走丢...... “行了行了，看你这么忙，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自个儿晃悠一下，好久没喝酒了。” 这里的香槟简直正中夏艺下怀，她自己就能玩得很开心。 把盛雀歌赶走，夏艺又倒了杯香槟，坐在葡萄藤架下，观赏来往之人。 嗯......看这些人的衣着配饰，让他们捐款资助一下偏远山区的贫困儿童们，应该不难吧？ 夏艺挑眉，露出个狡黠笑容，生动无比。 她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所有的反应，都远远落入了一双很是深沉的瞳仁里...... 盛雀歌还是怕夏艺自己无聊，去找了顾碧陪她，她们都是认识的，也不会尴尬。 顾碧已经不知道莫肃去了哪里，也已经放弃寻找，正好能找个人聊聊天。 “宝贝儿，好久不见啊！” 夏艺挥挥手，轻佻模样还真像个情场高手。 “你干嘛又这么叫我，我可不会爱上你的！” “这不是表达一下思念之情么？”夏艺笑得神采飞扬，把额发后撩，一个简单动作竟然也俊美十足。 顾碧的眼神定了定，然后说：“你能不能别放电了？” 夏艺：“......？？”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可夏艺身上有股子雌雄莫辩的美，她越英气，就越美艳，娇色是不经意间泄露的，在举手投足之间，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你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去西北了？” “对呀，还多亏了雀歌和她家那位的无私奉献。” 从背后看去，两人挤在同一张椅子上，亲密靠近，几乎没有任何距离。 而夏艺那头金发也实在瞩目，加上打扮很难让人一下子看出来这是个女孩儿。 于是，刚从别墅里走到后院来的莫肃，远远看到这个场景，脸色刷一下就变了。 对此毫无所觉的顾碧依旧靠着夏艺，顾碧告诉她：“最近发生好多事情，但你都不在，微信上找你，十句你才能回复一句。” “信号不好，理解一下。” “知道你忙，没有怪你，放心吧。” 两人正说着，都同时感觉到了一阵妖风刮过，还卷着凉气，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等她们反应过来，莫肃已经走到了她们身旁，然后拽着顾碧站起了身。 她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又被莫肃轻轻拥着，才站稳了。 “莫，莫......” 顾碧问：“你怎么在这里？” 莫肃冷然的眼神往下，和夏艺戏谑目光对上，这下，他终于看出这是个女孩子。 男人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尴尬，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佣人说这个椅子年久失修，快坏了，不能坐两个人，我来提醒你们一下。” 莫肃冷冰冰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一秒钟都没有多留。 “诶——” 顾碧试图喊了一声，但没能把人叫回来。 “都已经走啦，还看？” “哦。” 顾碧不情不愿的收回视线，有些遗憾：“还没说上两句话呢今晚。” 明明还是一起坐车来到这里的，但显然莫肃还有他的事情要忙，即便顾碧想要再和他说话，也没能找到合适机会。 “莫非，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嗯。” “原来就是他啊。” 夏艺点点头：“这下我能理解你为什么暗恋这么久都没有结果了。” 就那样一个冷若冰霜的男人，能有结果才有鬼了。 订婚仪式差不多已经到了尾声，宾客们都很尽兴，待他们离开，今天这些消息也就随之传到相关的人耳朵里，不需要贺家人再做什么，该知道的也就都知道了。 盛雀歌还没忘记安排自己的朋友们，厉晚舟不用担心，跟着宗序走就行，顾碧和夏艺，她有些犹豫。 还好夏艺聪明，一早就说自己离开不需要她送，盛雀歌正好找了个借口，又把顾碧塞到了莫肃的车上，动作之迅速，一看就是等了很久。 贺予朝和盛雀歌今晚也就在大宅里休息，懒得再折腾。 回到房间之后，盛雀歌想到个事儿，提醒贺予朝：“如果以后和夏艺见面，咱们尽量避开父母的问题吧。” “嗯？” “她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的。”盛雀歌小声道。“所以我们都不会在她面前提起来这些事情。” “嗯，知道了。” 盛雀歌勾住男人的脖子：“你最好啦！” 贺予朝问：“东西都收好了？” “都收好了！” 今晚收到了不少礼物，还有许多是贺家人送的，每一样拿出来都极为珍贵，盛雀歌也不敢随便乱放。 “明天让管家来整理，不必要的就放在这里。” 反正放在这儿也不失为最安全的地方，除非有人脑子进水了，不然是绝对不可能选择出现在这里行窃的。 “这个呢？” 盛雀歌指了指脖子上的项链。 “当然是带回家。”贺予朝看着很满意，“以后没事多拿出来戴戴。” 他送的东西，自然是截然不同的。 而且这玩意儿也打上了独属于贺予朝的烙印，今天盛雀歌戴了一整天，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不凡之处，何况......贺予朝特意让人放了消息出去，将这项链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别人了。 当然是要让人知道的，别人不知道，如何更重视盛雀歌？ 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也得让所有人都记住，否则总会有不长眼睛的来捣乱，麻烦。 若不是盛雀歌暂时还瞒着盛家那些人，他是恨不得通过媒体直接宣布这消息的，可惜现在还只能在心里想想，再等待更好的公布时机。 总之，这个消息迟早是要昭告天下的...... 第246章 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夏艺不知道这地方有多难打车，app显示她还需要走很远的距离才能够找到出去的路。 但有辆车突然停在了她的身旁。 “我送你出去吧，这里很难打到车，要走很久。” 夏艺望过去，隐约认出来这人是和盛雀歌说过话的。 既然是盛雀歌认识的......那也行吧。 坐上车，夏艺大大方方的道谢，然后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仇。” “仇先生，谢谢。” 夏艺坐好之后，也没什么兴致和身旁这个人攀谈了，虽说是盛雀歌的朋友，但她也不熟，这会儿她还有事情要忙，也没空再去同人聊天。 仇宴辛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夏艺，她低着头，弯曲脖颈形成一个极为美好的弧度，金色碎发落在耳后，有些调皮。 夏艺专注盯着手机，神情很是丰富，一会儿怒目一会儿轻笑，看着很是很有趣。 实际上，夏艺是在同慈善机构的合伙人聊工作，聊到一些赞助的奇葩无理要求，又生气又好笑。 做这一行之后，总是会觉得时间不够用，夏艺抱着满腔热血，希望这个世界上能够少一些像她这样的人。 她聊着聊着，就忘记身边还有人了，直到车子驶到了大马路上，仇宴辛问她：“不如我直接让司机把你送回家吧，你也不需要再打车了。” “行啊，那把我送去酒店吧，谢谢。” 夏艺顺口报出酒店地址，她在龙城已经没有长期住所了，因为最近两年都在全国各地开展慈善救助行动，现在差不多将每个据点的准备都完成了，她才打算继续回到龙城来坐镇，以后其他地方的事情，也就交给专门的志愿者和监督员去负责。 夏艺随便挑了家快捷酒店，她出门在外的时候条件比这还要差很多，所以根本不在意。 但仇宴辛看到酒店外面的模样，便皱了下眉，他的车子停在这里，也有些格格不入。 “谢了啊，改天请你吃饭。” 夏艺爽朗道谢，留下了仇宴辛的电话，然后就进酒店去了。 司机重新启动车子，往仇家的方向驶去。 而仇宴辛琢磨着夏艺这个名字，冷不丁笑了笑...... 周一，盛雀歌又要上班了。 同事们都不知道她请假做什么去，看到她之后，就开始问她网上那些事儿的后续。 “我们都看到了，那个什么王二，也太过分了吧，差点你让你被人误会，还被骂了那么久。” “对对对，盛律你最近真是有些流年不利，怎么总招小人？” “换做我肯定要气死了！怎么就遇到那种奇葩啊？！” 盛雀歌挺淡定：“这不都解决了吗，没事了。” “也是哈，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还发了个视频道歉，真是丑的我吃不下饭......” “谁要是能为了钱忍受那么一张脸，我真是服气！” 盛雀歌轻笑：“那也是能忍常人不能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很厉害了。” “诶！盛律，你今天戴戒指了啊！” 戒指戴在左手中指，特殊定制过的，钻石镶嵌得很漂亮，但并不高调。 本来还有一枚，但那个上面的钻石实在太大了一些，盛雀歌根本没法戴来上班，贺予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准备同一款的两枚戒指，唯一不同便是钻石的大小。 “啊，是。” “这戒指好漂亮，不会是你那位送你的吧？” “是啊。” 盛雀歌也没隐瞒。 “太幸福了吧你！” 大家好一阵羡慕之后，盛雀歌才得以脱离焦点区域。 杨婧忽然走过来：“我们能聊聊么？” 盛雀歌点头，跟她去了茶水间。 “你是和......贺予朝订婚了吧？” 盛雀歌也没意外：“你听说了？” “我有个亲戚知道这消息。” “这样啊。” “因为李蓉......我知道一点一点你和你妹妹的事儿，这个消息也许很快就会传到她那里了。” 在订婚之前，盛雀歌这个名字始终还是小范围流传，但订婚之后，消息传到盛月歌那里，也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就连杨婧都能知道了，也是个证明。 “没关系，知道就知道了吧。” “还有就是......李蓉她，最近过得不太好，但我劝过她了，让她不要再来找你的麻烦，她如果不再做什么了，你会原谅她吧？” 盛雀歌淡淡道：“我也没有心思去追究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 “还有别的事儿？” 杨婧看起来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蓉她......她知道自己被你妹妹利用了，她想报复回来。” 盛雀歌笑一笑：“她还不算无药可救。” 她早就提醒过李蓉，只是过了这么久才想清楚，这个李蓉的反应速度也实在有些慢。 “可是我担心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李蓉是什么性格，你应该也明白，她会变成这样，我那个妹妹起了不少作用，李蓉不做点什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杨婧犹豫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管了，但是我和李蓉怎么说之前也关系不错，所以我想请你在关键时候能帮她一把，别让她彻底沦落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做什么都是李蓉的选择，关键在于她自己。” “......我知道了。” “但我和盛月歌不是一样的人，你不用担心。” 看样子，李蓉是要动手了，就是不知道李蓉会做什么？ 但盛雀歌没有想到，最先倒霉的人竟然是王二。 盛月歌那晚当众丢脸，呕不过这口气，还被很多网友骂了个狗血淋头，所以竟然找人把王二绑起来，打了一顿。 王二被绑到一个废弃仓库里殴打，被找到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 但这个事儿，却找不到任何同盛月歌有关的证据，毕竟王二平日里也树敌不少，嚣张跋扈惯了，有仇敌是很正常的。 但盛雀歌知道，这事情就是盛月歌做的，因为小静在家里听到了盛月歌和人说起这个事情，还用了非常恶毒的语言，甚至想让人将王二打到残废、不能自理...... “王二有些惨。”盛雀歌得知消息之后，倒也不是同情王二，只是觉得这人有点倒霉。 第247章 这个人，是你 王二那一巴掌，盛月歌报复回来也是迟早的事儿，只是略微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样子，这人的底气也比以往要足很多…… 盛雀歌又看了眼王二被包成粽子一样躺在病床上的凄惨状况，不忍心道：“要不然……” “送了。” “嗯？” “谢秘书已经送花过去慰问了。” 某人眼神冷冰冰的，一副，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的表情。 盛雀歌大笑：“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 这种完全被理解看看穿的感觉，一开始的盛雀歌只感到害怕，甚至觉得恐惧，但现在不然，当她理解这个人之后，便觉得一切都挺有意思，能够不费什么力气就可以和这个人完美沟通，没有任何误会，岂不是好事？ 但这也依旧不能改变，贺予朝在她心里的确是个很可怕的人这个看法…… “盛月歌应该也猜到是我做的吧，我让王二来对付她。” “她那样对王二，也是给你个下马威，她想让你看到，与她作对的下场。” 贺予朝目光很沉，若非那两人想留给盛雀歌来处理，他早就动手，说不定这时候已经让那两人只能躺在骨灰盒里。 “可她们还没动手呢。”盛雀歌疑惑地敲了敲桌子，“这又是为什么？” “她们已经在调查我和你的关系了，你信不信。”贺予朝说到这里，突然有些畅快。 嗯，快些调查，立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样他就能昭告天下了。 盛雀歌说到这个，都觉得有些好玩儿。 “实际上，我很早就认为，就算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只要她查到了，但是……不知道是咱们隐瞒太好，还是她水平太次，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或许是发现过蛛丝马迹，但不肯相信。” “……这，倒是也有可能？” 也许盛月歌和陆婉都知道沿着什么方向往下调查，就一定能知道她和贺予朝到底是什么关系，可她们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宁愿再走弯路，也不愿等到确切回答。 就像当初的李蓉，已经亲眼见到过贺予朝如何对待盛雀歌，都能够自欺欺人，认为他对盛雀歌不过是玩玩，不可能当真。 也是当李蓉彻底作死之后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怎样的错。 “如果她们现在知道了，还会对我下手吗？还是立马转变态度，找我求和？” 盛雀歌忽然有些跃跃欲试，很想知道她们到底会怎么做。 “别忘了还有天辰基金。” 贺予朝冷笑：“也许这就是她们最大的靠山。” 天辰基金……这家金融公司，实力非凡，不可小觑。 盛雀歌不由提起了一颗心，她想，若是没有贺予朝，按照如今这种状况，她作为一个普通人，想要对付她们，即便可以成功，最后应该也是一场很惨烈的胜利。 毕竟陆婉和盛月歌，都足够豁得出去，她们为了拥有荣华富贵的生活，大概是什么都肯做的，而盛雀歌那时候毫无背景，全靠自己，这仗打得并不痛快。 当然……即便没有贺予朝，她也是不害怕的，拼到两败俱伤，她也有办法让她们付出代价。 还好现在的盛雀歌，也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她依旧在前方冲锋陷阵，有贺予朝作为最坚强的后盾，她什么都不用怕，只需要往前…… 订婚之后的生活和之前确实没有太大变化，盛雀歌倒是突然发现，某人早早把她拐到他的地盘里，大概就是等着这一天呢。 两人的生活节奏和步调已经互相磨合，如今的变化都是水到渠成，根本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明天要去躺f国。” 贺予朝摸着盛雀歌的脸，幽幽叹气。 他实在很不愿去那么远的地方，虽然来回不到一周，并不长，理应转眼就过去了，但这还是他们确定关系之后，第一次分开。 盛雀歌倒很淡定：“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贺予朝不满：“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 盛雀歌眨眨眼：“我要说什么？” 男人眉头扬起：“你觉得呢？！” 不能再玩，要生气了。 盛雀歌扑腾到他身上，捧着他的脸吧唧一口：“好啦好啦，我会想你的，每天早晚都会给你打电话，然后随时保持联系，ok吗？” “我有些不放心你。” 贺予朝磨着后槽牙道：“给我乖一点。” “我可乖了。” “最好是这样……” 盛雀歌抱住她，偷偷笑了笑。 大佬不在的这几天，她……总算是可以稍微放飞自己。 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她还是很有底线的，但贺予朝在身边，她的大部分娱乐活动基本都被禁止了，就算可以玩，也是和他一起，虽说贺予朝这张脸吧，无论怎样看起来都格外好看，但每天看着，盛雀歌都怕自己会逐渐免疫掉他的吸引力——当然，往后的无数事实证明，盛雀歌都想太多了，她不受贺予朝的吸引？做梦吧，不可能的…… 厉晩舟得知贺予朝要出差，比盛雀歌还激动：“快快快，趁着夏艺回来了，睡衣趴搞起来！我们还得给她接风洗尘，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来请客！” 厉晩舟也是通过盛雀歌和夏艺认识的，想当初，因为夏艺作为一个女孩儿具有的潇洒和英气很是有魅力，厉晩舟也很是缠着她玩了一段时间，导致厉晩舟的某人醋到差点对夏艺出手，吓得夏同学从此后对厉晩舟都快有阴影了。 “行啊，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我这几天反正都可以。” 趁着贺予朝不在，确实得抓紧时间，不然他回来，盛雀歌又要回归做什么都得打报告的状态。 一切定下来，但真到贺予朝要出发的时候，盛雀歌又舍不得了，黏黏糊糊抱着他撒娇：“你得快回来，不准多待，也不准偷看那些金发碧眼的美女！” “美女？美女在这儿呢，还看别人做什么？” “这就对了。” “乖，我走了，保持联系。” “要不然我送你去机场？”盛雀歌有些不想撒手。 贺予朝失笑：“你去了机场，我能把你也打包带去，你信不信？” “我签证到期了，就算你想带我去，我也去不了。” “所以说，你乖乖呆在家里，免得让我也跟着你留下来。”盛雀歌嘿嘿笑了两声，未免打扰某人的计划，还是决定了先放手再说。 贺予朝走之前，还是把该讨要的筹码都讨要到了，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走时的反应让盛雀歌非常确信，假如她真的想要留下他，这人必定会立即选择将重要工作交予他人，然后留在她身边。 要真是那样，她可就真的成为千古罪人了，hg的合作方们应该会恨死她...... 毕竟，谁让她妖媚惑主呢？还好盛雀歌忍住了内心冲动，目送贺予朝出门，挥挥手，并没有再影响他。 而贺予朝刚走的那一会儿，盛雀歌突然便觉得这公寓空荡荡的，太过空旷了一些，好像瞬间没了人烟味，变得冰冷孤寂。 盛雀歌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感觉，只坐了几分钟便忍不住给厉晚舟打了电话：“你来陪我吧今晚？ ”厉大小姐应得爽快：“你放心，保证晚上给你带乐子过来！” “但你也得注意一下度，要是玩太过被贺予朝知道了，完蛋的可不只有我。” “我还能玩什么呐！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 盛雀歌想到这个以前，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可是还记得清楚，厉晚舟玩起来的时候可以出奇得夸张。 那次，她稀里糊涂就被厉晚舟带去了隐藏在大厦里的某家酒吧，里面的各种表演可谓是极为精彩，还有非常多外面看不见的新奇玩意儿。 虽说这人也不过就是来凑热闹，但是能找到这里来，也是让盛雀歌叹为观止的。 当然，那天之后的结果便是，厉晩舟的行为被宗序知道，然后就再也不敢猖狂了。 所以这会儿盛雀歌还真担心厉晩舟继续做这么不要命的事情，以前倒霉的还只有厉晩舟自个儿，现在她可是也被盯着，哪里敢去看什么演出。 “不会的，你放心，我们现在都是正经人好吧，怎么可能做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呢！” “所以你承认以前是？” “那怎么能算是呢，只是人类的好奇心驱使……” 盛雀歌也猛地想起来提醒厉晩舟：“你可千万保守住这个秘密，不能让贺予朝知道这事儿，他要是知道，我就完了。” 被贺予朝知道的后果，她都不敢想。 “我才不会告诉他，这是咱们的小秘密，小秘密。” 要不是今天突然聊起来，盛雀歌自个儿都要忘记这事情了，她突然觉得这算是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黑历史，还是能够引发天下大乱的那一种。 不过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只要秘密保守得好，就不会让他知道的…… 和厉晩舟达成共识，盛雀歌也去上班了，今天要开会，主任要求了所有人都必须准时到岗，不能迟到。 但会议内容，其实也就是老生常谈的事情，盛雀歌依旧坐在不显眼的位置，但主任的话题很快就转到她身上，这一次，也算是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做个简单解释，盛雀歌估计主任也是担心同事会有些别的想法。 新任合伙人金淮择坐在前排，眼神落在了盛雀歌身上。他穿一件墨绿风衣，无端潇洒不羁的气质很是有魅力，盛雀歌在主任讲话时，注意到了金主任的目光，因为对方的眼神并没有太大的压迫感，只是温温柔柔的看过来，盛雀歌也没感到任何冒犯，所以轻轻笑了下以示礼貌。 很快，主任的话讲完了，盛雀歌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再讲能够说的部分解释一遍，表示了影响到大家工作的歉意。 还好，这时候也没人再怪罪她，还有人戏谑：“正好给咱们事务所打响名气，以后我如果出去啊，就介绍自己是盛律师的同事。” 等会议一结束，盛雀歌又一次去到了主任办公室，也再碰到了金主任。 “小盛，咱们还有个合作需要去谈一谈，这次是金主任在负责，你同她一块儿去，可以吧？” 工作上的事情，盛雀歌当然不会拒绝，从办公室出来就和金淮择一块儿出发了。 女同事们纷纷对盛雀歌能够同金主任一起工作，表达了眼神里的羡慕，还有人直接在群里艾特盛雀歌：“请盛律师多帮我们欣赏一下金主任的美貌！” “我只想烧香拜佛祈求我也可以拥有一个这样的机会！” “盛律师你千万挺住，请把金主任留给我们这些有需要的人！” 盛雀歌趁着男人走在前头没有注意她时，回复：“排队吧，下次我帮你们和主任申请这个机会。” 于是众人纷纷夸赞起盛律师最好…… “资料都在这里，因为今天比较急，也没时间提前通知让你做准备了，不过张主任很相信你的工作能力，也让我放心。” 男人的语调不急不缓，徐徐道来，有种天然的淡定。 他说完之后，仿佛有着安定魔力的目光又轻放在盛雀歌身上，笑说：“加油。” “谢谢您给的机会。” 盛雀歌客气道谢，然后低头认真看资料。 她的侧脸轮廓分外妖娆，垂下的一缕发丝也调皮活泼，从男人的角度看过去，便是种直入人心底的美。 而盛雀歌对自己的美貌时常不在意，所有反应都极为自然，偏偏这样的诱惑才是最勾人的。 金主任并未看她太长时间，很快收回目光。 之后，他们的进程也算顺利，虽然第一次合作，却像是拥有了很久的默契。 盛雀歌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是没什么预兆就出现的默契，当金主任在同合作方聊起己方优势时，她可以很容易的便接过他未完成的内容，几乎没有任何需要再沟通的地方。 甚至金主任一个眼神看过来，盛雀歌又猜到他接下去的计划，他们仿佛谈判桌上的黄金搭档，实在配合完美。 盛雀歌倒也只是稍稍感到惊讶，能够在工作中碰见有默契的人，其实算是挺幸运的事情，合作关系想要磨砺出完美配合，有时候是可望不可求的，毕竟谁又能够确定另外一个搭档，是可以和自己相契合的？ 等到沟通结束，金主任在回程路上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然后冷不丁提到了一个人。 “盛律现在只做民事代理？” “嗯。” “怎么没有想过负责刑事辩护案件。” 盛雀歌想了想，如实道：“觉得自己能力不够，心态不稳。” 做刑辩对盛雀歌来说，应该只是某个潜在目的和巨大挑战，但不是最终目标。 她有自己的打算，一直不急不缓，也相信自己可以达成一切计划。 “证据、逻辑、定性、情节。盛律认为自己无法完成哪一个环节？” “不知道。”盛雀歌莫名的诚实，“许多人都不愿意触碰这个领域，我没有真正踏进来，也不知道自己差在了哪里。” “我有一位朋友，姓霍。他刚回国时专打经济类案件，后来突然对刑辨产生兴趣。“ “您说的是霍教授？他曾是我们的客座教授，我上过他的一门课。” “哦？” “霍教授这两年，打了几个很轰动的刑事案。”盛雀歌也不曾掩饰自己对这位前辈的崇敬，“他是我们眼中的刑辨之神。” “这家伙，又在无意中收割了一批小迷妹。” 盛雀歌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曾告诉我，他的学生里，有个好苗子。” 冷静、敏捷，且无情。 这样的人，太适合成为刑辨律师了。 金主任沉沉眼眸注视着盛雀歌，笑道：“这个人，是你。” 第248章 他也是很好的猎人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盛雀歌呆住了。 她难以想象自己最为崇拜的偶像之一，竟然能记住她是谁，甚至欣赏她的潜力。 这种间接被偶像翻牌的方式，让盛雀歌大喜过望，难得有一种很激动的感觉。 她向来是个可以将情绪藏起来的人，但这时候确实有些藏不住自己的心情。 天晓得她曾经把所有能够找到的，霍教授所有开庭的视频资料都下载，反复观看，研究他每一句反驳，每一句质证，甚至他所有的动作变化，都被盛雀歌默默记录分析，她将他视为最好的学习对象，从模仿他的风格开始，再逐步学会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 刑辨之神可不是浪得虚名，霍教授的每次庭审都堪称精彩绝伦，值得反复钻研。 假如盛雀歌是老师，一定会让自己的学生去把研究霍教授当做一门课…… “看来你果然是他的小迷妹。”金主任轻轻扬唇，笑的如沐春风。 盛雀歌略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想过，霍教授竟然能记得我。” “他不只记得你，还曾提起对你的潜力很看好，他认为，你很适合成为刑辨律师。” 金主任缓缓道：“有许多事，天分使然。这个行业或许有诸多优秀的司法人，但真正优异的刑辨律师，屈指可数。” “霍教授就是其中一个。” “他认为，你会是下一个。” 盛雀歌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受到了巨大震动。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最崇拜的偶像认为她很有潜力，并且在私下里夸奖过她，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到绝对的冷静，即便是盛雀歌，这时候也有些保持不了内心悸动。 她忍不住问：“霍教授......还说什么了？” “想知道？” “嗯。”盛雀歌咬了咬唇，因为遇到的事情是同事业上偶像有关的，所以便有些无法冷静。 “不如下次，让他请你吃饭。” 金淮择这么一说，盛雀歌内心又涌起了几分期待。 如果能够拥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是很期待的，再同霍教授交流，或许她心头有些困惑，也能够就此解开。 只是之前的盛雀歌更不可能想到毕业之后，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加上这两年霍教授也没有再带学生，即便是客座教授，也很难再有人可以得到他的指点。 金淮择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他了，我想，你应该也有不少问题想要同他当面谈，对吧？” 盛雀歌低声应道：“是。” 尤其刚才金淮择提到了霍教授对她的欣赏，盛雀歌便更想知道，为什么偶像会认为她非常适合去做一名刑辩律师。 盛雀歌有足够的自信，但对于尚未发生的事情，总归抱着警惕态度，刑辩还是自己没有涉及到的领域，连她自己都敢确定的事情，为什么霍教授会那么笃定？ “不如就最近吧，这两天我看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盛雀歌说：“那也该是我请霍教授吃饭才是，哪有他请我的道理。” “行，这些事情你们说了算，我就是个牵线人。” “也谢谢您，金主任......” 因为金主任看起来同霍教授关系也不错的样子，加上本身金淮择带给人的感觉便是温柔斯文的，不会有太大的压迫感，盛雀歌对他印象也还算不错，现在就更容易放下戒备。 盛雀歌内心的防备自然是不会就此消失的，但寻常人想要得到盛雀歌这样的对待，需要花上很漫长的时间，而他......只用了一个下午。 盛雀歌难得的沉浸在了一种奇妙兴奋里，所以也未太在意她与金淮择之间关系的变化。 这个男人，实际上也是非常优秀的猎人，他布网的时候，几乎毫无预兆。 “不用谢，我也只是恰好碰到你，随口提一提。” 到事务所的时间，正好是下班那会儿，也到了饭点，盛雀歌略微一想便觉得，在同霍教授见面之前，她应该先谢谢金主任。 若是没有金淮择的提点，盛雀歌也不会知道原来霍教授是很欣赏她的，况且还拥有了一个能够同霍教授见面的机会，这是极为难得的，盛雀歌怎么也该用时机行动来表示自己的谢意才行，而不只是口头上说说。 但送礼物又显得过于有目的性，盛雀歌便说：“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吃顿饭吧？怎么说这个事情也很感谢您。” “当然可以，不如就今天？”金淮择眉宇间泄露的情绪温润，语气也是柔和的，“你来挑地方，我不挑食。” 盛雀歌正好知道公司附近有不错的餐厅，在确认了金淮择的口味之后，便请他吃了这顿饭。 实际上两人在席间聊到的都是工作话题，盛雀歌对事务所的了解程度更深，金淮择这个合伙人怎么说也是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自然不会有盛雀歌了解的那么透彻。 他便请教了一些自己不太明白的事情，盛雀歌自然是倾囊相授，除开一些她认为不太方便提起的东西，无伤大雅的，都告诉了金淮择。 也如他们下午谈判时的配合默契，金淮择是个很有风度和成熟魅力的男人，他身上有股内敛气质，锋芒并不外放，但看得出华光流转，非同一般。 因此他们聊起来，盛雀歌不会感到任何压力，只觉得很舒适。 除开工作之外的话题，盛雀歌都点到为止，但其间，金淮择注意到了盛雀歌手指上的钻戒。 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多问，这样的进退有度，只有他这般拥有成熟阅历的人，才能够掌控。 盛雀歌也感觉到金淮择的目光在钻戒上多停留了那么两秒钟，但因为对方没有多问，盛雀歌便也没不会特意去回答这个问题，她大大方方，并不觉得自己已经订婚的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 金淮择算是自己上司，对方目前为止所有态度都只是停留在工作范围之内，盛雀歌也不会自恋到认为所有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地步，但她仍然保持着合适界线。 晚餐结束之后，金淮择提出送她回家。 “不用了金主任，我叫车了。” 正好今天的司机小刘已经将不到二十万的轿车停在了路边，盛雀歌指给金淮择看了眼，她笃定不会引起特殊关注，任谁都觉得她只是在叫车软件上叫到了这辆车而已。 盛雀歌说：“您路上小心。” “知道了，再见。” 盛雀歌同他分道而行，坐上车之后，便让小刘送她回公寓。 这会儿厉晚舟已经到了，还好贺予朝公寓里所有设备都是最为先进的，包括门锁，远程操控便能打开房门，让厉晚舟能够进屋去等她。 盛雀歌还冷不丁想起某一次，自己蹲在贺予朝家门口等他的事情，那次她也纯粹是故意的，就是要逼得某人就范......她可太懂如何对付贺予朝了，即便一开始那人就表现得很可怕，但她并未真正畏惧过。 因为贺予朝不在，厉晚舟也没客气，把这里彻底当做盛雀歌的家，就跟以往一样自由随性，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玩到盛雀歌回家都没注意。 “玩什么呢这么入迷？” “你推给我的游戏，这衣服设计的还不错，让我先欣赏欣赏。” “我早就戒掉这个游戏了。” “为什么？不是挺好玩的吗？” “贺予朝不准我玩。” 盛雀歌哼了声，坐到旁边看着厉晚舟给游戏升级。 “不是吧，这人连你玩游戏都不准呐？” “他觉得，我玩游戏就会被吸引了注意力，然后忽略他。” 第249章 真是豪气云天！ 厉晚舟表现得很嫌弃：“他也太黏人了吧！” “......你家那位也不遑多让。”盛雀歌反击道，“不信你等他回来的时候在他面前玩游戏试试看。” 由于宗序并非每天都会回家，一周总会有值班和其他任务的时候，假如遇上了更重要的行程，甚至能一两个星期都见不到人。 而每次宗序需要到祖国的大西北去忙着操练新人的时候，厉晚舟就能够拥有最自由的时刻，这时候的厉晚舟基本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猖狂完了再说，等之后要是碰到了某人的逆鳞，惹他生气了，又才会再想办法把人哄好。 盛雀歌可没打算跟厉晚舟学，宗序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只要厉晚舟还知道守住底线，不会玩的太过火，宗序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但盛雀歌的面对的可是贺予朝……加上她的自控能力要好得多，所以并不会太轻易的犯戒。 “我才不呢，他回来的时候多宝贵啊，得好好珍惜。” “现在知道珍惜了？” “以前也没有不珍惜嘛......只是稍微，稍微有那么一点......” 厉晚舟心虚，说不下去了。 盛雀歌躺到另一张沙发上，说：“你家宗序真是耐心十足，他对你有多好，真是所有人都看得见。” 厉晚舟把游戏关掉，看向盛雀歌：“我知道啊，但他答应过我妈妈和我大哥的，如果他敢对我不好，他们都不会放过他。” “我看啊，他要是真对你不好，都不会给别人知道的机会。” 就宗序那么聪明的人，厉晚舟一天到晚傻乎乎的，更是被他吃定了，也就是她自个儿没察觉到，她有多依赖多喜欢宗序罢了。 盛雀歌从认识厉晚舟之后，就已经发现了她对宗序的感情是不同的，习惯和依赖只是爱意的具体表现方式而已。 “我带了游戏手柄过来。”厉晚舟说，“我们一起玩啊，我还把宗序的珍藏也一块儿带过来了，你家那位不是不准你喝酒么，今天保证让你喝个痛快！” 于是，厉大小姐又叫了海鲜外卖，堆了一大桌子。 “顾碧和夏艺今天太可惜了，都来不了，不过我和她们都说过了，明晚来你家轰趴，可以吧？” 本来今晚就要达成的聚会，因为她们都临时有了其他安排，而没有成行，不过时间还多得是，不着急。 “明天也正好，赶紧，不然我这两天说不定还要请人吃饭呢。” “请谁？你请人吃饭，这可是很罕见呐......” 盛雀歌神秘兮兮：“这个你就别问了，等我请客成功再告诉过你，不过你应该也不感兴趣，这消息得告诉顾碧才行，她肯定会很激动。” 厉晚舟一猜就和她们的工作有关，也不想问下去。 “诶，夏艺去应酬了，那顾碧呢，她今晚在做什么？” 厉晚舟回答：“加班呢，他们那个活儿，真够折磨人的。” 盛雀歌也知道这次分配给顾碧的任务很重，跨国官司本来就很难打，想完全解决这个事情，还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间，但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无法完成的。 “快问问她在做什么。” 厉晚舟又突然来了兴趣，想要给顾律师一点加班的犒劳。 “啊？” “我送点吃的过去啊，你知道她的地址吧，她如果一个小时内不能下班，我就给她送过去。” 盛雀歌发了条消息，顾碧倒是回得很快：“等着那边的律师开会呢，暂时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这感情好！ 厉晚舟拿出手机刷刷刷点单，不一会儿就付款下好订单。 盛雀歌这才想起来问：“你给她买了什么？” “各种各样的吃的。” 盛雀歌一看，发现厉晚舟哪里是给顾碧点餐，根本是给整个法务部门都点好了宵夜。 她狐疑道：“你这是，喝多了？” 厉晚舟瞪眼：“你才喝多了！你懂什么，我这是在帮顾小碧维护一下同事关系。” “厉大小姐果然豪气云天。” “那是，我又不缺钱。” 盛雀歌粗略看了下她订单的总额，嗯，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她就这么花出去了...... 莫氏集团总部，法务部所在的楼层，此时还是灯火通明。 大洋彼岸的时间是早晨八点二十分，离上班还有四十分钟，而即便他们上班之后，双方律师想要进行沟通，也还说不准到什么时候去了。 大家都在忙碌，为等会儿的谈判做最后准备。 因为这一次的协商很重要，所以集团高层也派了人来负责跟踪进度，但谁都没想到，莫总经理竟然也亲自前来。 众人的压力陡然间变大了。 顾碧的工位在靠窗的角落位置，并不显眼，她坐进去之后，只要低着头，整个人仿佛都和消失了差不多。 而莫总经理带着一群手下前来，包括诸多集团高层，法务部的气氛也瞬间凝重起来。 还好他们也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很快冷静下来汇报最新进展。 顾碧现在负责的主要还是资料收集整合这一块，包括寻找到对方的漏洞，为己方收取更多证据，这份工作虽然没有冲锋陷阵，但实际上很重要。 负责的整个团队都围在顾碧这里，大家正进行核对时，顾碧就像是有了预兆一般，偶然抬眼，便仿佛隔着万重山水，与莫肃冷然的双眸相对。 她的浅色瞳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但很快就像只惊慌失措的鹿一般，移开了目光。 “莫总来了，我们等会儿再讨论吧。” 顾碧说完，就让大家先各自散开。 她坐回了位置上，尽量减少存在感，反正这时候高层们的注意力应该也在那几位打头阵的律师身上，即便问问题，也是从他们身上得到答案，通常情况上来说，顾碧这里都是很冷清的地方。 她也不需要受到太多关注，这也不是她的工作目的。 然而莫总经理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忽然绕过了所有人，问：“整合资料的是谁？” 这下，焦点就自然而然到了顾碧身上。 她惊愕抬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样回应...... 第250章 到底吃谁的？ 好在顾碧也就是一刹那间感到了不知所措，很快便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冷静与理智，她接受着众人瞩目，也不管大家会怎样惊奇莫老板的突发奇想抽问了。 顾碧在这么紧迫的时间里，竟然还有时间去猜测，或许会有不少人认为，她是哪里招惹了总经理，才会招来如此杀身之祸…… “从目前已有证据来看，我们的优势有以下几点，分别是合同章程规定第……” 很快，顾碧顶着巨大压力开口，清冽声线一如既往，平稳将目前莫氏集团所有能够保证占优的点罗列之后，她的情绪实际上也恢复了正常水平。 好在往日里已有不少可以与莫肃接触的经验，若是出其不意来这么一次，她肯定会认为自己要失态。 还好…… 顾碧在心里庆幸，然后笑一笑说：“目前就是这样了，各位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自然没有了，她就是礼貌性问问，顺便为自己的回答收尾。 莫肃的反应也一如既往分外冷淡：“嗯。” 这个嗯字，非常的有灵性。 充斥着让人摸不透猜不着的深沉，有几个人又能从他这么无波无澜的一个字回答里，探寻到自己所想要知道的信息呢？ 总之，顾碧是不能的。 她只能低头抿了抿唇，然后和众人一般安静等候发落，至于接下来莫总经理到底还要说什么，满意或是不满意，顾碧也只能抱着无所畏惧的心态，反正……她也已经尽力了，剩下许多事情都不是她能够控制，她心态也好得很。 正在气氛莫名更紧张时，办公室外面忽然传来奔跑声，接着便有人在问：“顾小姐在吗，您的外卖到了。” 顾碧一懵，她没记得自己点外卖了啊？ 在老板来巡视之际，竟然要去拿外卖……这种事情也是有些让人无奈。 顾碧非常确定，诸位同事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比之前更加令人同情了一点。 罢了，倒霉就倒霉吧。 顾碧在心里叹气，然后走了出去，对送外卖的小哥说：“我在这里。” “您就是顾小姐哇，这点的东西还不少哈？我们两个人才能送过来，这是您公司的宵夜福利吧，你们公司福利可真好！” 顾碧：“？？？” 她快速思考着这是什么情况，正想回答，就听另外一个外卖小哥说：“可这名字不是写的衡先生？” “点餐的人是衡先生嘛，这不备注了收货人是顾小姐……” 顾碧听到这个衡先生，就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厉大小姐的各种外卖app都取的这个姓，而如果问全称，则是——衡山派掌门人。 鬼知道厉大小姐为什么要取这么一个名字，总归顾碧现在是从懵逼状态出来了。 既然知道是顾碧为她点的，弄这么多出来，肯定是要替她请大家吃宵夜，顾碧暂时只能把这事儿放在心里，对众人说：“大家要不然先休息一下吧，你们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还好部门老大也反应的快，立即接过话头，没让顾碧自己尴尬。 大家也确实饿了许久，这会儿见到食物，顿时都忘记了莫总经理和一众高层还在这里。 “那就谢谢顾律的宵夜啦！” “哇，这是金宜轩的哇，顾律大手笔，破费了破费了！” “谢谢顾律师，我们就不客气了……” 部门老大悄悄对顾碧竖了个大拇指，一本正经问各位高层们是否一起用餐，又顺便再为整个部门的员工勤劳邀功，以及卖了个惨。 高层们自然也不会因此有什么意见，他们便打算先去会议室，等众人解决完宵夜之后再继续准备。 今晚这仗注定了会持续很久，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对方肯定要想尽办法拖延，利用时间差来消弭他们的士气，所以现在能够补充能量，自然是最好的。 原本部门老大也准备问大家吃点什么，拿给突然到来的莫总经理给打岔，都忘记了。 莫肃没有说话，一直低头发信息，手机倒映在他脸上的光神秘莫测，幽然不明。 ——“你的什么朋友会在你加班的时候为你所在整个部门一起订宵夜？” ——“我男朋友啊，肯定是看我加班太辛苦了，又不好意思只为我自己订，就干脆请所有人一起吃饭咯。” ——“……” ——“这有什么不对？” ——“没有男朋友。”这句话打得咬牙切齿。 ——“哦，那就是追求者呗，这个人肯定想追我，啧，看来这个追求者还挺大方哈，订的什么外卖啊？” ——“金宜轩。” ——“哇，真有钱，不错不错，哪里有这种追求者，你给我介绍介绍？” 莫肃再也不回复了。 他猛地握紧手机，脸色很沉，幽冷至极。 本来就板着的一张脸此刻笼罩上一层骇人黑气，连他的五官都略有些模糊不辨…… “开会。” 在众人正打算吃饭的时候，莫总经理冷不丁，语气不善地开了口。 他一个命令，还有谁敢巴望着这金宜轩的外卖？ 众人只能在心里与他们的美食告别。 就连公司高层都有些不太理解，小莫总虽说平日里比较不近人情吧，但也不至于连这么点时间都不给下属，何况这会儿大家也确实都饿了，补充点能量，等会儿才好战斗啊不是么！ 毕竟现在对方的上线时间遥遥无期，他们只能等大洋彼岸那头的人上班，再开始新一轮催促，对方现在是知道自己胜算较小，才会用这种无赖的方式…… 可在场也无人能够忤逆莫总经理的要求，加上他的眼神过于冰冷，顾碧又觉得，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哪里是同情，分明是连她的后事都为她准备好了。 命运多舛啊……顾碧又一次长长叹气，也在心里为自己宣告了死亡。 都这样了，破罐子破摔吧，不挣扎了。 顾碧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抱着电脑前往会议室。 开了半小时会，对众人来说，倒是收获不小，显然莫总经理对敌人的了解并不比他们少，甚至在金融领域的某些条款规则，比他们这些执业律师还理解透彻。 于是众人又新找到了一些可行方法，接着就得到通知，双方谈判要延迟到对方的上午十一点进行。 行，等呗，就是可惜了金宜轩的外卖，估计都凉了…… 外卖估计是吃不了，大家都有些遗憾，但这种时候也没人敢去指责小莫总，毕竟人家也是为了工作——如果真是为了工作。 顾碧也觉得晚餐应该是不能吃了，冷掉的食物吃起来也没了风味，她不由去思考应该怎样处理这些食物。 毕竟这么多东西，要是再加热，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去，有些菜品也并不适合再加热后吃了。 但顾碧还没来得及说，就看到外面的桌子上已经堆好了新的外卖。 而外卖包装一看便是另一家龙城老字号五星餐厅出品，散发着香气的食物立即勾起了众人的馋虫。 “哇！这又是谁请的宵夜，不会还是顾律吧？” “我太饿了太饿了！” “能不能先吃东西然后再聊啊各位......不过是谁这么好心请客，一定得感谢这位勇士的大恩大德！” 在众人看向顾碧的时候，她立即解释：“不是我。” 真正请客的本人，莫老板，站了出来，沉声道：“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各位吃饭，现在，不用顾忌，吃好之后，准备战斗。” 小莫总很少说这样鼓舞士气的话，再加上有美食当前，众人都不由认为平日里让人很是畏惧的莫总经理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那顾律的这些呢？” 顾碧主动说：“先别管啦，凉了也不好吃，别吃了。” 大家有些过意不去，但这会儿老板都请客了，他们也不能再继续盯着顾碧点的这些食物不放，否则很容易让小莫总认为，他们是瞧不上他请客的宵夜。 顾碧倒是没觉得怎么样，虽然大家看起来好像有些莫名同情她。 “要不然等会儿有人想带回家就带回家吧，都还一口没尝呢就这么扔掉也怪可惜的。” 顾碧说完之后，大家都欣然答应，这也是个好主意，至少没有浪费食物，还能够不浪漫顾碧的心意。 当然，顾碧自己是没什么心意就对了，只是有些对不起厉大小姐......五星酒店的外卖也的确味道绝佳，顾碧觉得大家一旦吃起来，也没空再搭理和自己有关的金宜轩了。 顾碧看了看一直板着脸的莫肃，其他高层都还等在会议室呢，也没打算出来给大家压力，他倒好，就那么靠着一张桌子，完全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 而且......顾碧很快就发觉，小莫总靠着的......好像还是自己的桌子。顾碧不小心与他的视线对上，男人的眼神过于深沉，她只能带着几分慌乱地收回目光，然后想随便找个地方坐着。 可惜，这个愿望并未达成，此刻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并没有空余的位置给她。 顾碧只能拿着自己手里的海鲜焗饭，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工位。 莫肃的强大压迫感依旧存在，导致她只敢低着头。 一直等到坐下了，顾碧才稍微收起了忐忑想法，她也确实饿了，这会儿还是吃饭比较重要，饿着肚子，等会儿还怎么对付敌人？ 虽说有莫肃在这里盯着，吃饭也不是什么太轻松的事儿，但好歹她还能不去在意莫肃，先吃自己的。 也因为莫肃还在，大家吃饭的时候异常安静，也没人敢插科打诨了，整个气氛格外凝重，办公室安静到只剩下众人的咀嚼声......顾碧甚至觉得，这像是快要输掉官司的前兆。 顾碧本来想就这么埋头苦吃，也要不了多久时间就能够解决掉这顿晚餐了，可惜还没有等到自己快速解决完，她无意中抬头，又一次和莫肃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在吃饭，唯有小莫总孤零零站在那儿，明明那双眼睛看着还是那样没有感情，冰冰冷冷，但顾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小声问：“莫总，您......不吃？” 顾碧这句话一出来，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又再次发生了巨大变化。 这下，大家可就不觉得顾律师只是令人心疼了，他们都觉得顾律师分明是在找死。 有谁敢来问莫总这样的问题呐？本身莫肃在这里便已经非常给人压力，顾律师竟然还能来这么一句，实在是......不怕死！ 顾碧不用去猜也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但谁让她已经抽风问了这个问题呢，接下来也只能够先这么着，将错就错。 不过最令人没有想到的还是在诡异沉默之后，莫总经理竟然点了下头，答应了......答应了？？这下大家的脸色就更诡异了。 莫肃坐在了顾碧的对面，好在这人也只是安静吃饭，并没有说话，大家的心情也逐渐变得冷静了些，等所有人都解决完宵夜，又重新回归到战斗状态中，刚才吃饭这一个插曲，就这么被抛在了脑后。 除了顾碧自己还在回忆。 唯有她知道，莫肃坐在她对面吃饭，即便不发一语，也是种让人难以平静的巨大震撼感…… 这次的谈判，持续了很久，凌晨三点，才终于结束。 不过有集团高层跟着一起熬夜，大家也觉得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厉晚舟和盛雀歌都是第二天才知道，昨晚在顾碧的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事情，厉晚舟知道自己的晚餐没有履行应有目的时，咬牙切齿只说了一句话：“我要杀了他！” 盛雀歌安慰：“别生气别生气，再说了，你想杀了他，也得你有这个本事才行，你觉得你行？” “那是不行的。” 厉晚舟在几个人的聊天群里，发了无数表情包疯狂辱骂莫肃，最后还是夏艺突然冒出来提醒：“你们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哪里很奇怪了？”厉晚舟也缺根筋，完全没察觉。 还是盛雀歌去提醒她：“你想想看，莫肃为什么会那么做？” “我怎么知道？” 盛雀歌骂她：“宗序喜欢你真是挺累的，你可真笨！” “我哪儿笨了，只是我没有想明白这中间的缘由和关联。” 夏艺今天时间挺充足，耐心解释：“莫肃作为一个老板，他和顾碧也没什么仇吧，为什么要在那么多同事面前让顾碧下不来台？你觉得这中间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原因？” 厉大小姐这才后知后觉：“好像是哈？” 回家时天都快亮了的顾碧这会儿刚醒过来，她窥屏一会儿，问：“所以你们觉得，是我不小心惹莫肃生气了啊？可是为什么呢，我也没有做什么吧……” 顾碧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莫肃为何要针对自己。 现在重新复盘，顾碧也终于是敏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也认为莫老板昨晚的表现很奇怪。 至于到底是何原因，顾碧就有些无法判断了。 盛雀歌直觉那不是莫肃会做的事情，但是到底为什么…… 嗯，谁让她这儿还有个可以随时帮她问话的人呢？ 不过因为有时差，盛雀歌也没着急联系贺予朝，她是打算等贺予朝先休息好了，再和他说这些事情。 岂料因为她联系他比预想中晚了一些，某人的语气听起来就很不快了：“为什么现在才找我？今天都去哪儿了？” “哪儿都没有去呀，这会儿还在事务所呢。” “等会儿去哪儿？” 贺予朝又问。 “唔……去见我以前的大学教授，霍教授，我和你提起过的。” 对于法学界以及相关状况并不算太了解的贺予朝，听到霍教授三个字，只当对方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第251章 是否要共进晚餐？ 盛雀歌得到首肯，也终于不用担心自己是未经允许便擅自行动，否则，等贺予朝在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又会炸毛。 “几点回家，让小刘去接你。” 这次小李也跟着出国了，盛雀歌也是最近才知道，其实说是司机，小李和小刘更像是保镖，驾驶技术仅仅是他们众多技能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罢了。 但这事情知道的人极少，他们对外的形象都只是司机，并且不会轻易展露自己的真本事。 也难怪盛雀歌知道他们的存在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却根本都没有发觉他们有任何异常。 她还记得贺予朝是这样形容他们的：“想让谁断掉肋骨第三根，那就只会是第三根。” 不过，谁又能想象出来，看着瘦瘦小小并不算非常高大的小刘和小李，实际上是那么恐怖的存在呢…… “我已经和小刘说过啦，他会准时来接我的。” “嗯。注意安全。” 盛雀歌再三保证了，才开始提到莫肃。 “换做你，可能会这样做吗？” “不会。他也不应该会。” “是吧，那样很容易让人误会，他对顾碧有什么意见，可事实完全相反。” 贺予朝听盛雀歌讲了讲大概，极其敏锐的抓出了关键词：“厉晩舟送的外卖？” “对啊。” “他不知道吧。” “……应该是不会知道的？” 如果没有人特别提起，怎么会知道外卖是谁送的呢，顾碧的同事都认为是她大方请客，根本就不知道厉晩舟的存在。 电话那头，隔着大洋的男人，轻笑一声：“看来，莫肃是误会什么了。” 盛雀歌一点就通，所有疑惑几乎都瞬间消失，明白了莫肃为什么会有那样异常反应的原因。 “他会那么在意，是不是说明他......” 她有相关的猜测，但也不敢确定。 “拭目以待好了。” “那，这一次他误会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顾碧？” 贺予朝将决定权完全交给了盛雀歌：“如果你认为可以告诉她，那便说吧。” 想了想之后，盛雀歌决定暂时不告诉顾碧。 她还是怕他们误会了什么，也许莫肃那些行为的真正原因并非他们想的那样，如果又给了顾碧不该有的期望，她就是那个罪人了。 “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 盛雀歌做了决定，至少也要在有确切的证据之后才同顾碧再讨论这个问题，反正现在的顾碧也不可能想到这种可能性，她肯定在心里疑惑自己是否有什么环节做错了以至于惹了莫肃不高兴，这倒是不重要的，只要莫肃对她没有任何意见，这个猜测很快就能够不攻自破。 …… 贺予朝要去施工现场盯着工程的进度，很快就要出发，盛雀歌只能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而遥远的国度，贺予朝将手机放进衣服口袋里后，便对属下说：“出发吧。” 属下想到什么，告诉他：“旁边那栋写字楼也正好到了关键期，那是沈小姐主导的设计，她应该也在现场。” “哦。” 贺予朝面色不变往前走，过了一会儿，才面色冷淡地问：“她们事务所是不是参与了新机场的竞标？” “是的，沈小姐同样也是主导设计师，之前她有询问过您是否有意愿和他们合作，双方可以联合竞标，您拒绝了。” 贺予朝像是才想起来这件事情，点了点头。 属下看着他的脸色还算平和，便问：“您为什么没有考虑同他们合作？” “你认为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是能够再次扩大hg的名气，如果能够竞标成功，这个工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所以当人们提前来，是先提她的事务所，还是先提hg？” “这个......” 贺予朝淡淡勾唇：“hg有能力独自完成的项目，不会考虑同人分享。” 属下眼睛亮起来：“那您的意思是，咱们......” “没有。” 下属呆住了。 贺予朝瞥他一眼：“我有说过hg要参与竞标？” “可显然这是个好机会......” 贺大佬下巴轻抬，傲然道：“hg还缺少这样一个机会？” 下属立即不说话了。 这倒也是，hg如今已经享誉业内，下一步便是名满全球，等到所有人提到建筑事务所，便能够第一时间想到hg的那一天，就是hg真正的成功。 每个成为hg一份子的人，在进到hg的那天起，都抱着这样的念头，这或许也是hg为什么能够短时间内凝聚那么多优秀人才的原因。 从贺予朝这里起，所有人的野心和抱负都有施展余地，贺予朝为所有人提供了足够平台，这是他作为hg的领导者，最擅长也是最有优势的地方。 业内顶尖设计师并不少见，但能够像贺予朝这样权衡艺术与金钱这两者的，便非常稀少。 他做到了，所以hg成功了。 到了施工现场，跟着贺予朝一同前来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深深的嫉妒。 他们在想，为什么同样是戴丑不拉几的头盔，他们就跟旁边的建筑工人完全融为一体，而他们的老板，却还是像在走t台一样英俊不凡？ 等忙完要紧的事情，贺予朝的特助接到一通电话，然后来问他：“老板，沈小姐得知您在这里，问您是否要一同吃晚餐？” 贺予朝拿出手机，给盛雀歌发消息，头也不回地拒绝：“不吃。” “可是沈小姐她......” 男人眼神冷漠，看向自己的特助：“你是我的特助还是她的特助？” 特助立马闭嘴了。 不过，在他们走到工地门口时，一抹潇洒靓丽身影出现了，且恰恰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贺予朝，难得见一次面，总不能连一顿饭都不和我吃吧？” ...... 盛雀歌看着时间，快到下班点的时候，心跳也砰砰加快起来。 她当然是有些激动了，今晚就能够同霍教授见面，她能够冷静才怪了。 盛雀歌不由得想，上一次见到霍教授，大概还是她毕业那会儿，后来她和顾碧都只能通过网上的视频去研究霍教授的最新状态，她们得出的一致结论是，本身就已经堪称传奇的霍教授这几年，反而越发厉害，在法庭上的表现比之以往更云淡风轻，那股子淡然沉稳，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修炼出来的。 尤其开始负责刑辩之后的霍教授，开庭时魅力四射，一切厮杀都不见血色，不沾染任何血腥的刀光剑影轻易便能让对手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这样的霍教授，确实是足够成为盛雀歌偶像的。 她甚至到现在都还记得霍教授曾经在课堂上说的一句话，他呢，最不喜欢与人协商，遇到任何事情的口头禅都是，直接走程序吧。 因为足够自信，霍教授从不怕遇到任何的敌人，反正不管是谁遇到了他，结局都是一样的。 从霍教授回国来，盛雀歌可考究的资料里，他根本就没有输过任何官司，迄今胜诉率都是百分之百...... 金淮择没有到事务所来，直接在楼下等待盛雀歌。 她挺不好意思的，原本希望金淮择直接去到吃饭的地方，但金主任好心怕她找不到地方，也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出现会紧张，还是选择同她一起出发。 面对金主任的好心，盛雀歌也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再加上，她也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霍教授了，所以也没有再同金淮择争论。 盛雀歌在整个路途中，都在思考，自己见到霍教授之后，可以问他哪些问题，她有许多需要解惑的地方，也相信霍教授能够回答她，但问的太多了好像又会太麻烦人家...... 第252章 这个人我认识啊？ 盛雀歌完全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那样忐忑紧张，她还突然想到了某些追星的同事，大概见到她们心目中偶像的时候，也就是这样的心情了。 尽管她还曾经上过霍教授的课，但那会儿在一两百人的大课堂上听他讲课，和待会儿只有几个人的会面相比，自然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还好盛雀歌伪装的好，连金淮择都问她：“怎么，已经过了紧张的时间了吗？看起来你好像不太在意了。” “当然没有。”盛雀歌抿唇一笑，“只是不希望等会儿在霍教授面前失态。” 真正见到霍教授时，盛雀歌的心脏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这可是她心中的刑辩之神啊...... 已经提前就坐的男人，身姿清隽，眉目更是如远山青黛，笼罩着一层淡淡雾气，那双深邃的眼仿佛能够洞察万物，却又好像目空一切。 盛雀歌又想到了曾经关于霍教授的那些典故，能走诉讼就绝不调解的霍教授字典里就没有和解这两个字，难度不大不接，委托费低于七位数不接，当事人不合眼缘不接，任性肆意，狂妄傲慢。 可这样又如何？这么多年，他永远都坐在神坛上，从未下来过，不管曾有多少人想看他从高处摔下的场景，都没有人成功。 金淮择与霍教授一看便很熟悉，招呼起来十分随意。 盛雀歌则是拘谨了许多，用对待长辈的方式问候：“霍教授您好。” “嗯。”霍教授点点头，“坐吧。” 他看起来清俊无尘，实在是好相貌，不过藏在这样温柔下的疏离却是极为漠然的。 盛雀歌在这样的近距离之下，实际上能够感受到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她身边如今有许多身居高位的人都拥有这样的气质。 金主任简单几句话，便让气氛和谐起来，也没急着要让盛雀歌去求教，说了些业界奇闻趣事，把某些发生在庭上的案件当做笑话讲出来。 盛雀歌在前辈面前，也不会急着表现自己，不急不缓，等到有自己可以发言的时候才开口。 直到霍教授主动说：“你想好了没有？” 盛雀歌的瞳孔微微放大：“您说什么？” “继续做民事律师，还是转去刑辩。” “没有。”盛雀歌如实道，“今天能来和您见面，我其实也是想询问。” “老金和我说了。” 金主任眉尾一挑：“怎么叫我呢，能不能在我的同事面前给我点面子？” 霍教授冷笑：“你想想你今年多少岁了。” “不过也就三十有五，正是如花一样的年纪......” 笑了笑，话题又很快回归。 盛雀歌冷静询问：“您认为我很适合，但我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 “还没有做过，如何知道。” 盛雀歌正当犹豫该如何回答，霍教授又说了：“我手头正好有个当事人，与其去思考，不如先试一试，你到底适不适合。” 盛雀歌眼睛一亮。 能够从霍教授这里经手的，必定不是什么小案子。 的确如此。 霍教授一开口，就如同游戏里放大招似的，直接丢出了boss：“这个当事人，因为涉嫌贩卖违禁品被抓，现在正关在派出所。” 盛雀歌：“......” 行，一来就这么硬核的么？ 但这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 而且霍教授丢过来的案子，他必然不可能坐视不管，盛雀歌很明白，自己只要接下，就等同于成为了霍教授的关门弟子了。 盛雀歌的消息还算灵敏，所以曾打听过关于霍教授身上发生的某些事情，他曾被自己的实习生背叛，所以那之后再也没有招收过直接的学生。 盛雀歌走到现在，最擅长的事情便是抓住机会，不管她到底能不能够胜任，她都一定要先牢牢把握住。 “那就麻烦霍教授将详细资料告诉我了。” 盛雀歌扬起唇，终于回归自己应有的自信。 ...... 这顿饭吃完之后，盛雀歌没有再让金淮择送她，而是与霍教授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心满意足回家。 她给贺予朝发消息：“我见到霍教授了，他给了我一个案子，这是很好的机会，我想如果我表现很好的话......他应该会传授我更多他的私人经验。” 消息发出去，颇有石沉大海的味道。 贺予朝并没有立即回复，盛雀歌便也没再在意，她知道贺予朝这回出差有多忙，所以没时间回消息很正常。 盛雀歌又立即将好消息分享给了顾碧，等她们打完电话，才发现厉晚舟的消息也进来了。 她又迫不及待将好消息说给厉晚舟听。 于是，这是盛雀歌认识厉晚舟以来，头一回详细的提起霍教授。 “等等......”厉晚舟神经大条，后知后觉，“所以这个霍教授，就你昨天和我说你今天的重要事情，是吧？” “是啊。” “然后这个霍教授，是不是......是不是叫霍无忧？” 盛雀歌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好像没有和你提起过？” 因为厉晚舟本身也不是很感兴趣律界的很多事情，盛雀歌同她聊起来的很少。 关于霍教授，以前要么称呼霍老师，要么称呼霍律师，虽然在厉晚舟面前提起过那么几次吧，但厉大小姐就是有那样的迟钝。 迟钝到今天，她才发现：“妈呀，你说的这个霍教授我认识啊！他是我大哥的好朋友！以前还给我嫂子做过案件代理......” 盛雀歌：“......” ？？？ 所以为什么，厉晚舟认识霍教授，她到今天才知道？ 厉晚舟嘿嘿笑了两声：“好像我是没有太注意你说的这个和我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哈，但我也不知道霍无忧还有去你们学校当教授啊！” 盛雀歌：“......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知道的？” “不准侮辱我！” “......罢了。” 反正现在，她也已经和霍教授联系上了，好像也不算晚。 “早知道呐，我就跟我大哥说一声，那肯定早就让你们见面了呀！” “没关系，现在不也见面了？” “明明你应该欠我这个人情的！” “？？” 厉大小姐的脑回路还真是常人比不得…… 第253章 免得夜长梦多 不过盛雀歌现在也没有太过在意，过程如何，只要不改变最终结果就好。 贺予朝发来消息时，盛雀歌早已入睡，等到她醒来，便发现和他又处在不同时间段中。 撇了撇嘴，盛雀歌因为醒来那一瞬间感受到的巨大空虚而不太高兴，这不是生气，只是心里某处空荡荡没了着落，使她情绪低沉，闷得慌。 于是她再发给贺予朝的消息也就显得简单且冷漠：“我起了，你好好休息。” 若是以往，她必定会说上一长串话，也许并没有太多的重点，但偶尔的絮絮叨叨，总是让话少的贺予朝很受用。 一切可以认作是需要他，依赖他的行为，大佬都表示非常的乐意，甚至欢迎再多一点。 而贺予朝似乎是就等着她回消息，视频通话立即拨了过来。 “醒了？” 男人回到酒店，换上睡衣，在略有些暗的灯光里，眉目更加柔顺，不见锋利之后，这番模样简直就是明摆着在脸上写着魅力二字。 盛雀歌立即捂住了镜头。 “起了，马上洗漱去事务所。” “天气预报今天刮风，注意安全。” “好，知道了。” “挡住镜头做什么，乖，让我看看你。” 男人用哄小孩儿似的语气在哄她，这样的温柔让盛雀歌不忍拒绝，只能移开手，让贺予朝看到她的模样。 盛雀歌冲着镜头笑一下：“现在看到了吧，我好着呢，你放心。” 男人哼笑：“没有哭鼻子？” 盛雀歌恼羞成怒：“谁哭鼻子啊，我才不会哭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眼圈怎么红红的？”贺予朝沉声问，语气陡然心疼起来。 盛雀歌这才注意到，好像是真的红了……她估摸着，是刚醒来那阵莫名觉得难受委屈，大概也是那时候，眼眶红了自己都不曾知道。 “想你了嘛。” 盛雀歌扁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没有办法投入他的怀抱，实质性拥有他，这样的滋味太过折磨人了。 盛雀歌以为自己不会拥有这样的小情绪，然而现在已经发觉，被贺予朝宠着，导致她在他面前，总忍不住露出真实的想法。 若是以往，即便再想念，她也只会挑眉反问：“你猜？” 但那是两个人刚对彼此感兴趣时才会做的事情，盛雀歌站在已经不需要再用这样模糊不清的方式去引起他不断地注意。 她可以坦坦荡荡告诉贺予朝，她在想念，在难受，她不需要在他面前有丝毫的伪装了。 这的确算是巨大变化，这个世界上，除了贺予朝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很快就回来了，明天忙完，晚上的飞机。” 贺老板连甲方的宴请都推掉，就为了能够连夜赶回，抓紧时间见到盛雀歌。 他看似如常，但在坐上飞机那一刻，就已经产生打道回府冲动，更别说到陌生国度后，打开酒店门之后，尽管总统套房豪华奢侈，同时还兼具高级审美，符合他对住处的所有要求，他也罕见的四处挑刺，看哪儿都不满意，就差把几万块钱一晚上的房间贬到一文不值了…… 还好跟着一同出差的特助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结果，所以非常谨慎小心，确保不碰到大佬的逆鳞，并且提醒周遭所有人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尤其不准在老板面前有任何……秀恩爱的行为。 这个国度的人们在表达亲密关系上并不吝啬，于是满大街都有拥抱亲吻的情侣，即便办理个酒店入住，也能看到搂搂抱抱不分开的甜腻行为，天晓得那时候特助有多担心…… 好在贺予朝擅于隐藏内心，稍微能够透露心情的也就是略微比平时更紧的眉头。 “嗯，你忙完早点休息，我先去洗漱了。” 盛雀歌说完就想挂电话，然而贺予朝已经淡淡命令：“手机拿进去。” 盛雀歌忍不住微笑：“原来贺先生这么想我呐？” “新婚燕尔，分隔两地，想想我的贺太太，难道不是很正常？” 盛雀歌淬他：“什么新婚燕尔，还没结婚呢！” “哦，那贺太太的意思，是不是要让我早些将婚礼也提上日程？”男人眉眼含笑，当真是风光旖旎。 盛雀歌听他的把手机拿进浴室，洗脸的时候说：“也得看你的表现才行……谁知道你能不能符合我的所有要求？” “不如贺太太一条条列出来，让我参考，查漏补缺。” “想得美，这是要你自己领悟的……” 和贺予朝说着话，盛雀歌也很快准备好出发，男人这才道：“去忙吧，我还有一点事情，忙完就休息。” “嗯，晚安。”盛雀歌把手机拉近，小声的啾了一口，然后就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 昨天见到了霍教授，这事儿对盛雀歌影响颇深，让她不得不去思考自己是否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顾忌太多，才迟迟不敢前行。 某种程度上，她是个完美主义者，对于自我的要求严格，对待任何工作都不愿敷衍了事，这样的态度铸了她现在的能力，却也可能成为绊脚石，叫她前行时过于顾虑重重，因此无形中阻碍进步。 但既然遇到了问题，总该想办法去克服，盛雀歌也没有胆怯过。 把霍教授交给自己的案子告诉了张主任，主任的反应有些大：“霍律这是想……带着你？” 张主任也不敢轻易说出，霍教授这是在收徒的说法，本身盛雀歌已经是挺独立的律师了，也许不见得想要再跟着人学习，而霍无忧身上曾发生过的事情，律界基本也都听说了。他被实习生盗取了众多资料，差点惹上大事，还好他早就有所防备，才得以全身而退。 但这件事以后，霍无忧连实习生都没再收过了…… 盛雀歌说：“大概和您认为的差不多。” 主任面色一喜：“这是难得的好机会，雀歌，你可得抓住了，别错过。” 张主任也非常清楚如果盛雀歌未开能够跟着霍无忧学习，会更加快速的成长，而且，他也一直觉得，盛雀歌的庭审风格，和霍无忧是一种骨子里的相似。 这种相似源自于他们性格中极为契合的部分，张主任对这一点倒是很确信的。 所以得知盛雀歌可以去和霍教授共事，也挺欣慰，并且嘱咐她要抓住这个机会，多和霍教授学习：“这个案子就不用记在事务所头上了，你好好负责，也别给咱们事务所丢脸。” 盛雀歌重重点头：“您放心，我会努力的。” 不过现在手上还有一些事情，盛雀歌也只能尽量抽出时间，她顿时觉得一天要是有四十八小时就好了，现在突然就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掰碎了来分配。 也得亏她学习能力向来优异，可以做到完美利用时间，否则的话，只会感觉到力不从心。 霍教授那边很快就将重要资料发给盛雀歌，让她先准备准备，择日再去见当事人。 盛雀歌在了解过详细的过程之后，也倍感压力，这可真不是什么小事情，又是她头一回正式接触刑事案件，可以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卯足劲一定要完成好这个案子。 晚上，是之前就定好的小聚会，难得顾碧和夏艺都来了，厉晚舟特意从宗序的酒柜里拿出一瓶珍藏的勃艮第香波慕西尼，这玩意儿一年全球产量不过几百瓶，即便是普通年份出品也昂贵得很，何况这一瓶来自雨水阳光都很充足的年头，摆在这儿的价格就能买辆车了。 盛雀歌看到瓶身标志之后，便问：“宗序发现之后会不会很心痛？” 厉晚舟满不在乎：“我才不管他呢。” 她又补充道：“反正他酒柜里的珍藏那么多，让我喝一点有什么关系，要是连这么点儿都和我计较，也太抠门了。” 夏艺和顾碧是结伴前来的，还好顾碧之前就已经欣赏过这地方有多奢侈，很是淡定。 夏艺则是在没有任何顾忌的情况下，说出了心头那句评价：“真是狗大户啊......” 盛雀歌失笑：“不喜欢？那就换个地方？” 夏小姐甩一甩金发，立马改口：“不，这个地方非常好，无比完美。” 盛雀歌下厨做了几道菜，她好久没亲自动手了，毕竟在这里每天都能够被张伯的厨艺打击，她也确实没什么心情再露一手。 还好朋友们都很给面子，对盛雀歌的厨艺赞不绝口，让盛雀歌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把霍教授这事儿说了说，顾碧很是羡慕：“我就知道，霍老师以前给咱们上课的时候，就抽过你回答问题。” 盛雀歌自然还记得这事儿，但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抽人回答问题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顾碧显然记得非常清楚并且很在意：“不，他在讲刑法的时候，连续三周都有让你回答问题，你不记得了？” 盛雀歌还真的不太记得了，有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比发生在自己身上更让人印象深刻。 顾碧难得露出夸张表情：“你果然不记得了呀，不过我也是现在再想想，才发现那时候霍老师应该对你就挺关注的，但当时可能也没有太察觉。” 毕竟霍教授对盛雀歌的欣赏，也不过藏在深处罢了，看样子，也没有打算太挑明。 她们都觉得，是霍教授曾遭受背叛的缘故，才导致他不会轻易再收学生，也就不可能对盛雀歌提出任何要求。 到现在，大概也是时机合适了。 盛雀歌举起酒杯，笑道：“那就祝我首次出征能够凯旋吧！” 几人干杯，顾碧眯着眼笑：“如果你成功了，我是不是就能有勇气也踏出这一步？” “你的勇气可不是来自我。”盛雀歌勾唇：“你的勇气来自何方，你自个儿想吧。” 厉晚舟接过话头：“还想什么想，依我说，赶紧将莫肃拿下，省得夜长梦多。” 顾碧委屈道：“我倒是想呀，这又不是砍价买菜，可以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决定好了。” 感情向来最为不可控，没人能确定走向，也无法像谈判一样确定收获几何，能得到怎样的惠顾，也都是在赌一个看似美好的结局罢了。 厉晚舟担心顾碧又提到感伤事儿，忙把话题转开，拿出手机说：“来来来，拍照，咱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啦，上回还是过年的时候吧？”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频繁的悲欢离合，相见与离别都在不断发生，所以每一次的相聚，都需要真心对待，毕竟无人知晓下一次，又得到什么时候了。 厉晚舟拍好照片就唰唰发了朋友圈和社交账号，还特意配文：“今晚盛律师倾情下厨，手艺max！” 她发了之后，盛雀歌倒是接到了贺予朝的电话。 “在家里聚会？” 盛雀歌喝了些酒，声线软软的，含着笑，拖长尾音道：“是呀，我，顾碧，晚舟，夏艺，我们吃饭可开心了。” 没什么重点的说完，盛雀歌就隐约觉得电话那头男人的呼吸声粗缓了几分。 “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干嘛呢？”盛雀歌看了眼时间，大洋彼岸此刻才早晨七点多，贺予朝就已经起床了。 她又心疼道：“这么早就开工了吗，不能多睡会儿呀？” “今天忙完就回来。”所以他才这么早就前往施工现场，希望合作方有任何问题都在这个时间段之内赶紧解决，也不要再耽误他的任何行程。 回来机票早就订好，就算甲方还有任何需求，都只会交给随行下属，他们都会再过两天才回国，处理剩余工作，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了，尤其此刻听到盛雀歌近乎诱惑般的撒娇，贺予朝只想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罢了。 贺予朝吸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愿望还达不成，这样的念头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否则备受煎熬的也只有他。 至于还在家里的小丫头，他是根本不指望她会有任何反应的，肯定没心没肺…… 盛雀歌说：“那你早一些回来哦，我想你啦！” 在场另外的人立马搓着手臂，无声吐槽，肉麻死了！ “我也想你，后天见。” “嗯嗯，后天见！” “不要喝醉，差不多就散了，让佣人过来收拾。” “知道的，不会！” 贺予朝还不放心，又接连吩咐了几句。 盛雀歌把手机放下，就听她们有模有样的学自己，厉晩舟还揣测模仿起了贺予朝的反应。 “够了啊你们，小心下次我找到机会……” 顾碧第一个求饶：“我错了。” 女孩儿相处时总是嘻嘻哈哈，气氛轻松愉悦，话题也时常往没有边际的地方乱飘，有时候拉都拉不回来。 夏艺幽幽叹气：“怎么你们都有对象了，我的还没有着落？” 顾碧强调：“我可没有。” “你的叫做可持续发展对象。而我的是连发展方向都为零。” “怎么啦，夏艺小公主也春心萌动了？”盛雀歌摸摸她的脸，调侃。 夏艺眼尾上挑：“还不允许我有想要恋爱的打算了？” “当然可以有！” 只不过夏艺从小就属于打遍孤儿院无敌手，长大了也是能够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勇武之士，还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驾驭得了她。 夏艺一拍桌子：“我还不信了。” 厉晩舟插话：“你要想谈女朋友的话，现在有好多女孩儿排着队等你。” 夏艺立马扑过去摁住厉晩舟：“那你来先让我试试手好不好啊？” 她们闹做一团，此刻的盛雀歌也没想到，一场风波即将到来…… 第254章 你脑子有问题吧 前天晚上睡得有些晚，导致盛雀歌早上翘了班没去事务所，而是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 顾碧和夏艺都是早晨才走的，厉晩舟则是昨天半夜就被突然造访的宗序带回家了，厉晩舟自己都不知道宗序会突然回来，她差点以为宗序真是为了追究那瓶葡萄酒的下落才连夜抓人…不过显然，这只是宗序临时改变了行程而已。 盛雀歌就知道，只要宗序在家，绝不可能忍受厉晩舟一秒钟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盛雀歌醒来时，看到了贺予朝的短信和一小段视频，他已经上飞机了。 还有十几个小时才能看到人，盛雀歌又不住的长长叹了口气…… 而她下午刚到事务所，便接到了非常意想不到的一通电话。 “盛雀歌，出来聊聊吧。” 在听到盛月歌声音的刹那，她就有了预感，她们已经发现她和贺予朝的关系了。 “想找我说什么，不如就在电话里聊好了。” “啧，你还有不敢见我的时候，果然是做了亏心事。” 盛雀歌冷笑：“激将法对我没用，你应该知道。” “行，我直说了，你勾引贺予朝的事儿我知道了，我就知道你这个小贱人不要脸，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勾引？你这话可不严谨，你怎么不说，是他勾引我呢？” “明明那天晚上要跟他……的人是我！是你把我关起来，代替了我，这根本就是你处心积虑的计谋！你利用我接近贺予朝，你可真是够心机啊？！” 盛雀歌微微一笑：“你和贺予朝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利用你来接近他？他知道你是谁么那时候？你要真对他做了什么，我看你现在已经死无全尸了。” 所以当初盛雀歌是可以任由盛月歌大胆冒险的，反正前方也不过是死路一条，根本不必担心。 只是那时候，盛雀歌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就怕万一贺予朝放过盛月歌了呢？现在想起来，自然是要感慨，还好她选择了那么胆大包天的破题方式…… “你放屁！只要我……算了，盛雀歌，我不和你说这些废话，你就告诉我，你现在敢不敢出来和我见面。” “有什么不敢的。” 盛雀歌可以给她些时间，看她们又想玩什么把戏。 总之电话里的盛月歌已经够恼怒了，想必在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 她又不害怕这么一点小小威胁，当然要见面了。 从事务所又转去了盛月歌说的地方，嗯，别说这开在胡同里的咖啡厅环境还不错，挺有格调。 二楼包厢能看见一截绿瓦红墙，还残留着龙城最后的古味。 不过这时候坐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来欣赏风景的。 盛月歌一看到盛雀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恶狠狠地，犹如见到有血海深仇的死敌。 “怎么了，见到我不开心？” 盛雀歌故意撩了下长发，很好，刚巧露出左手戒指，虽然不是那颗鸽子蛋，但这钻石的闪耀程度，丝毫不弱。 盛雀歌也用心观察着自己这个妹妹的反应，果不其然，在看到她指上的钻戒时，脸色阴沉的毫不掩饰。 “你真是够厉害的！不声不吭，竟然能勾得贺家的下任家主也愿意同你订婚！” “你也不赖嘛，现在就得知这个消息了，我还因为按照你们的本事，知道这个消息肯定还要让我等好久。” 盛雀歌的嘲讽持续激怒着对面那人，若非这还算半个空开场合，盛月歌估计还能再次动手。 当然，现在盛月歌不动手的原因里，有很大一部分大概都在于，她畏惧贺予朝的存在。 “盛雀歌，我今天过来也不是和你吵架的，之前你针对我做的事情，我都记着呢，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你！” “知道了，你说的我像是要放过你的样子。” 盛雀歌哼笑，对盛月歌这种天真话语再次表示了讽刺。 盛月歌五官扭曲：“你——你可真是会演戏，明明已经攀上了高枝，还能在我们面前伪装那么久！” “这不是必须的，要是没有伪装好，怎么骗过你们，再看着你们如何对付我？” 盛雀歌也不怕说这样的话，要是盛月歌敢录音，再敢往外放，她这里多得是相关录音，而且那一次的事情对盛月歌来说，太过丢脸，盛月歌是不会敢再对外提起的，盛雀歌吃准了她的弱点，此刻才敢肆无忌惮。 “行，行！不过我说了，你可不要得意的太早，我今天就是要来告诉你，你以为和贺予朝订婚就万事大吉了，他为什么不娶你？订婚不过是拖延着你的方法罢了，说到底，人家还是没有把你这种出身的人放在眼里。” 盛雀歌气笑了：“我的出身？难道不比你这种小三的女儿来得更正大光明一点？” “......你别以为我们俩有什么不一样！再说了，你现在不也得靠着男人么，说到底，也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这个话题，盛雀歌懒得再同她争论，没有任何意义。 盛雀歌到底是靠着谁走到今天，不需要得到面前这种人的认可。 “你今天叫我过来，不会是想要祝福我订婚的吧，可看你两手空空，也没准备礼物，那我可收不起你的祝福。”盛雀歌笑意旺盛，每一处的闲适开心，都映衬出盛月歌的气急败坏。 真是有意思。 盛月歌狞笑：“对哦，你要是没有提醒我，我还差点忘记了，哎......我就不该来告诉你，让你继续做你的美梦，生活在你的幻想世界里才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月歌趾高气扬的，扔出一沓照片：“你自个儿看吧。” 她像是笃定了盛雀歌会因为这些照片而受到极大刺激，抱着手臂，眼神里的阴险都快化为实质。 盛雀歌拿起来，不紧不慢地翻开。 哦，是贺予朝。 不过大佬身边还有个女人，黑色长直发，身段匀称高挑，很是干练。 而这女人的面容，也是极为艳丽的，但妖而不媚，恰到好处。 照片太过死板，但高清镜头下，也能看出她那双眼睛里透着的知性与自信，气质混合非常复杂的一个人，但有种让人想要盯着她多看几眼的魔力。 那女人个子挺高，长腿都快溢出照片范围了，站在将近一米九的贺予朝身边，乍看上去，很是般配。 她略微抬眼同贺予朝说话，男人侧目，冷峻面目看起来是柔和的。 盛雀歌仔仔细细看完，才将照片重新放回桌上。 “你这是想要来告诉我，我的未婚夫劈腿了？” “不然呢？”盛月歌冷笑，“我这是要让你知道，你不过就是他们有钱人的玩物罢了，你以为和你订婚就代表什么了，我刚刚就提醒过你，这些人，都不过是玩玩而已！” “哦，知道了。” 盛雀歌的反应过于冷淡，让对方脸上的得意卡在半道上，和接踵而至的错愕相撞，显得有些滑稽。 盛月歌难以置信道：“你就这个反应？！” “不然呢？” 盛雀歌失笑：“几张照片，又不是什么亲密举止，你就想要让我觉得贺予朝劈腿了？你认为我是脑子有问题，还是你的脑子有问题？” 再次被辱骂的盛月歌怒道：“我这是在好心提醒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谁爱要谁要，你给的东西，我拿着啊，烫手。” “哼，既然你这样，那我也不得不提前同情你一下，你就继续得意吧，等再过段时间，你的位置被人取而代之了，你就知道，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可不是在恐吓你。” 第255章 这是谁送的花？ 盛雀歌缓缓问：“哦？所以你说，这个人是谁？” “她啊，可是贺予朝的同学，两人还在同一家公司工作过，以前可是最默契的事业伙伴，你大概不知道，他们学校的一栋新建筑啊，就是他们二人共同创作的成品......人家是事业上的默契搭档，生活里，那位可是和贺予朝家世相当，哪一点不比你好？” 盛雀歌面上笑意逐渐消失：“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盛雀歌，你别自欺欺人了，你看到照片的时候就已经在自惭形秽了，是不是？” 盛月歌抓住这一点，自以为找到了盛雀歌的痛楚，开始大肆攻击，恨不得立即把她认为的这条伤疤撕开更大的口子...... “拿这些照片，盛月歌，你还太小看我了。” “不够是吧？你放心，我还有！” 盛月歌说着，就甩出了更多，果然，这才是她今天有底气来找茬的原因。 她是看不得盛雀歌有哪怕一天过得好，自然会想尽办法破坏盛雀歌和贺予朝之间的关系，恰好，她认为这就是个机会。 当她看到照片时，也突然打消了心里的担心。 就算现在盛雀歌真的能够得到了贺予朝的认可，那又如何？ 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诱惑，她就不相信，处在贺予朝那样身份地位上的人，真能够做到完全忠于自己的伴侣，自始至终都保持如一？ 盛月歌根本就不相信会有那样纯粹无暇的爱情，在她眼里，一切都不过是利益当道，她可以为了利益嫁给一个并没有那么喜欢的人，而拥有了足够资本的人，能够肆意逍遥，怎么可能真的安分守己？ 即使过去也未曾打听到过贺予朝任何的负面，但盛月歌从始至终都认为，男人就是天性劣根，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完美。 这也是陆婉这个当母亲的，一直灌输给她的理念，让盛月歌小小年纪，就已经丢弃了正确的三观，被养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新的这些照片，倒是比之前的稍微有趣一些。 照片上，贺予朝同那个女人坐在餐厅里，环境典雅浪漫，气氛也像是如此。 只是看见照片上他们吃饭的场景，都很容易让人产生相关联想，因为在这一刻的呈现中，他们的确看起来很般配。 有些东西是很玄妙的，比如照片上的他们，没有什么过于亲近的举动，但就是能够让人认为，他们至少有着很近的关系，是认识很久的老友。 吃饭的照片，比那些的影响力度，确实要大一些。 不过盛雀歌还不至于糊涂到因为这样根本不能代表什么的照片，就失去了理智。 她依旧保持着冷静：“照片我都看到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盛月歌又一次错失了最想看到的场景，惊愕道：“你到底是不是喜欢贺予朝，看到这些照片了，你竟然都没有一点反应！” “喜不喜欢，和我有没有反应，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要是真的喜欢这个人，怎么可能只是这样毫无所动......” “那你就当做不喜欢吧。” 盛雀歌就是为了用这句话来激怒她。 都不喜欢，就能得到了贺予朝，盛月歌还不得气死？ 果然，盛月歌胸口急速的起伏，看着便气到了极点：“你，你，你这个贱人！” “你既然都认为我是攀附荣华富贵才和贺予朝在一起，怎么还会认为我喜欢他？盛月歌，你不觉得你的这些想法，自相矛盾吗？” 盛月歌像是突然因为这句话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脸色也陡然间变得更难看。 “盛雀歌，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你之前伪装再好，也瞒不过我！” “哦，知道了，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烦不烦呐？” “照片留给你慢慢看吧，我等着看你后悔的那天！” 盛雀歌等人怒气冲冲离开了，才慢悠悠拿起照片来看。 刚才放了不少的狠话，其实她也没那么平静，只是故作无事罢了。 盛月歌的确是想用这些照片来刺激她的，却没能料想到她是如此无动于衷，气急之下，估计也不想再看到她了。 但盛月歌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所以盛雀歌已经能够猜到这人下一步肯定还会有所计划。 只是现在再仔细看这些照片，盛雀歌还是无端觉得胸口闷闷的。 她当然知道贺予朝不会喜欢别人，只是在看见，原来他身边有着那样优秀的女人时，一些小心思便忍不住地跑出来作祟，在盛雀歌脑海里翻腾，让她看到一些潜在的威胁。 大学同学，建筑师，曾一起共事，还有共同设计的作品落地，就在他们的学校。 这些元素加起来，可比那些照片更令人心绪不平多了。 要说看到照片时，盛雀歌顶多感慨一下大佬身边果然美女如云，但盛月歌这回聪明就聪明在，说了不少可以影响到盛雀歌的信息。 估摸着盛月歌也是那样想的，假若这真是情敌，那一定是最为强大的敌人。 不过......还没到那一步呢，想这些都是多余的。 盛雀歌想要抛开那些因为直觉或者感应而来的想法，她只打算去探寻眼前能够见到的，以及可以触碰的真实。 她很快便彻底恢复了正常。 即便有那么多可以发生故事的因素，可依旧无法阻挡，照片里的女人，只是贺予朝的朋友关系，合作伙伴关系，或者其他什么关系，总之，不会和感情有关。 盛雀歌将照片揣进兜里，也转身离去了。 可惜，这咖啡厅环境还真的不错，但今天没有心情去品尝食物，下次若有机会，倒是可以再来试试看...... 回到事务所，盛雀歌发现工位上多了一束花。 她看了一圈，然后问：“谁送来的呀？” “不知道，你刚才不在，送花小哥直接放进来就走了，没给你打电话呀？” “没呢......” “好像订花的时候就留你的电话，估计就想给你惊喜呢！”另外一个同事说。 盛雀歌看着这一大束玫瑰，眨了下眼。 谁送的？ 第256章 他看到了这些 卡片上连字都没留一个，要去凭空猜测送花者，还真是很困难。 她找不到花的来源，其实并不太想收，但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了贺予朝的消息：“喜欢吗？” 得，是大佬亲自送花，这还能不喜欢？ 盛雀歌开开心心把花放进花瓶，才问：“今儿个怎么回事，还搞小浪漫呀？贺先生是如何醒悟的？” 某人回复：“突然有些想你，人不能到，先让玫瑰替我传达一下思念。” 大佬偶尔说句情话，不仅毫不腻歪，反倒甜的盛雀歌一颗心扑通扑通，得靠着捂脸才能遮住不断扩大的笑意。 因为盛月歌到来而引起的诸多异样心思，实际上也消失的差不多了，不过就是个身份不明关系也不明的人，她何必听音盛月歌的谗言，就自己想东想西？ 这时贺予朝还在飞机上，头等舱提供全程wifi，也避免了坐飞机就失联的状况。 盛雀歌一猜就觉得这人肯定上了飞机就开始鼓捣送花这事儿，肯定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按照他现在的时差，忙了一整天，在飞机上应该也很累了。 “别跟我聊天啦，你先睡会，睡醒了呢，差不多就要到了，我来机场接你？” “不用，在家等我。” 机场来回要花上不少时间，他不想让盛雀歌再多劳累。 “好吧好吧，你快睡会儿，不准再跟我说话了！” 眼看这人根本连想要休息的想法都没有，盛雀歌只能不停催促，以保他可以先休息再说。 贺大佬总算是愿意听盛雀歌的，放下手机休息。 她看对方好几分钟没有回复了，才放心去工作。 什么盛月歌什么女人……通通抛在脑后，她才没有那么多闲心去管这些事儿。 但是，盛月歌今天这一出，注定了不会就这么消停，她来找盛雀歌，就是抱有目的，盛雀歌再聪明，也不会想到对方竟然也能暗中派人跟踪她，然后搞出这么多事儿来。 在飞机上的贺予朝，收到了一封邮件，他在那样的空间里睡眠很浅，几乎一点小动静就可以让他清醒过来。 于是，当邮件提示声同时在电脑和手机响起时，男人就睁开了那双狭长深沉的凤眸。 贺予朝点开这封匿名邮件，幽幽的屏幕灯光倒映在他冷峻面孔上，让他本就锋利的脸庞，更光怪陆离了一些…… 男人的视线从上到下，缓缓扫过所有内容，以他平日里一目十行的本事，这次的浏览速度堪称史上最慢，有很多东西，又好像看过就忘记了，鼠标往上，再反复观看。 他眼里的幽光，几乎要穿透屏幕，拥有实质性的锐利，足够拥有巨大杀伤力，让人胆寒。 而在贺予朝点开邮件的同时，关于盛雀歌的绯闻，又悄然滋生了。 龙城贵胄圈子里，有人开了个微博账号，没事就八卦八卦龙城这些豪贵圈子里的绯闻轶事，博主接受相关投稿，只要主角是龙城的富二代或者其他二代们，这些千金和少爷们的故事，也一向备受关注。 博主的粉丝不只有本身圈子里的人，还有一些摸过来的吃瓜群众，他们对于这个同自己仿佛处于不同纬度的世界，极为好奇，尽管从来不认识这些遥远的少爷千金，对发生在其中的一些八卦，倒是比谁都要清楚，简直如数家珍。 盛雀歌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玩意儿的，虽说她若是想要同真正权贵圈子里的人交际，甚至在这圈子里横着走，所有人都是要卖她面子的。 她背后站着的贺予朝，足够给予她这样的权力。 可惜盛雀歌自己从来就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念头，也没有多余时间去搞什么名媛外交，那些闲赋千金们做的事情，她是半点不感兴趣的。 于是乎，当她发现和自己有关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那个账号上，相关信息早已人尽皆知。 厉晩舟告诉她时，语气也很是急迫：“怎么就被这个账号盯上了，你惹着谁了？” “你把链接发我，我先去看看。” 厉晩舟丢过来个地址，盛雀歌点进去一看，立马就知道了。 不用猜，肯定是盛月歌搞的鬼，原来玩了半天，是想在这儿等着她呢。 “今天开八的是某一位灰姑娘，大学考上了国内top2，毕业之后做了律师，但你们以为这是个奋发图强的故事？那就大错特错了。前不久订婚那事儿你们都听说了吧，这可是大新闻，那一位的家世有多牛掰也不用我多说了，他自己更传奇，关键就那位的模样啊，哪个女人看了不心动？可惜人家常年保持单身，高岭之花难摘得很，这一订婚啊……让多少姑娘心碎了？” 盛雀歌继续往下看，觉着这文案写得还挺生动。 “那我们今天这位主角，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人搞到手了，还推了和外使家闺女的联姻，两家直接割裂，盟友都做不成，这手段，试问谁知道了不说一句牛逼？而我们今天呢，就是想给大家扒一下这位的真面目，什么真爱，不存在的……” 盛雀歌看到这里，基本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大概内容了，不过看起来还挺有趣，她倒是不介意多花点时间在上面。 “首先，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这位律师可是想尽办法，处心积虑跟人搭上了线，据爆料人的可靠消息，她用的手段啊，一点不光彩，你们可以自个儿想想。然后呢，她就开始使出浑身解数，把那位勾到了手。所以说，你们还是不够努力，要能有人家一半的毅力和心机，不早就成功了？” “但是精彩的来了，她现在是跟人订婚了，可还不安分，显然只是那位还不够，想要再多找点儿备胎，万一她那丑陋嘴脸被识穿，那位可不是吃素的，不得让她付出大代价？” “好了，大家开始欣赏实锤吧，照片视频录音都放上了，不要感谢我，为你们的无趣生活带来如此有滋有味的八卦！” 盛雀歌率先点开了照片。 啧。 不亏是精心准备过的所谓证据，这些东西还真能忽悠人，盛雀歌在看到之后，自己都差点要相信了。 照片上，是来自不同角度，盛雀歌同一个男人吃饭的照片。 对方的脸在照片里很清晰，盛雀歌忍不住笑了。 要拍，也拍和她有更多接触的人吧？怎么她就见了一回霍教授而已，就跟霍教授闹起绯闻来了？ 这几张照片，盛雀歌其实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因为这绯闻实在太天马行空了，谁相信谁就是真的有病，被拍到的时候，她同霍教授顶多称得上是“相谈甚欢”，可要说这就是她劈腿的证据…… 盛雀歌看完照片，正想嘲笑，又点开了另外的链接，发布微博的人上传一条音频，这下，盛雀歌就笑不出来了。 ——“喜不喜欢，和我有没有反应，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要是真的喜欢这个人，怎么可能只是这样毫无所动......” ——“那你就当做不喜欢吧。” 盛雀歌的笑意消失殆尽，她还真没想过，盛月歌会将这段录音放在这里。 她有想过盛月歌会将录音用来对付自己，但用在这儿……盛雀歌不得不说，这人是长进了，智商比之前要高得多。 盛雀歌这次算是在早就有预料的状况下，还着了盛月歌的道，算她有些情敌。 她认栽。 但这个状况，盛雀歌还真的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解决，毕竟传播来源这个她并不了解的微博，只能从中去想办法才有可能将现在的影响降到最小。 ——“不是吧我去，我以为那位眼光那么高，会找多完美的人呢，没想到居然也不过如此……” ——“我知道，我知道！律师说的就是前段时间热搜上那个吧？当时我就觉得那位律师没有大家夸的那么好，现在看来我预料好准确。” ——“这说的谁呀，你们神神秘秘的，新人求补课！” ——“嚯，跟那位在一起了还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是想要脚踏两只船的节奏？厉害厉害……” 底下评论很快就过了千，盛雀歌发现了很多应该是这个圈子里那些那人留下的评论，显然都是知道些什么的，他们这样纯粹看热闹的反应，让盛雀歌心情也郁结起来。 若是只来找她的麻烦，现在的她已经练就出了刀枪不入的本事，根本不会再被伤害。 可现在被影响更多的还有贺予朝。 当然，也是不止的。 因为有人认出了照片里另一个人的身份。 “照片里的……是不是霍家那位呀？” “我觉得像！应该不会有人和他长得那么像吧，本人无疑了。” “嚯，看来她本事不小，把到那位了不说，居然还能攀上霍家的人？” “我建议这位出书教一下单身的各位，怎么勾男人才能稳准快，哈哈哈！” 这些言论越发的过分，到后来甚至有不少的人身攻击和辱骂…… 厉晩舟估计也是在随时关注，看到那些评论，也气得直接打电话过来骂：“我要给这个微博寄律师函！我要告他！” 盛雀歌被逗笑了：“寄律师函呀？找我不就行了？” “对哦……怎么忘了呢，那你给寄律师函，让他们把微博删了！” “他们？” 盛雀歌敏锐抓住了这一点。 “这微博后面也是有团队的，而且就是咱们圈子里的……算了，发律师函应该也没什么用，我直接找他们吧，交给我了。” 厉晩舟能够出面，应该也会很快解决了。 但是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造成的影响已经存在了，删的掉微博，可删不掉在别人心里的误会。 “再等等吧。我得……我和予朝聊一下。” 这时候贺予朝还在飞机上，盛雀歌原本也不想就这样联系他，但事关紧急，也只能吵醒他了…… 岂料，她发过去消息，贺予朝几乎是秒回。 盛雀歌问：“有个微博，发了一些胡乱说的东西，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盛雀歌心里一惊，赶紧拨语音给他。 “你，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呀？” “刚刚。” “那……你有没有生气？” 贺予朝的声线因为在飞机上的缘故，还有几分失真。 他说：“有。” 盛雀歌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她无端紧张，一下有些失措。 最近惹贺予朝生气的频率好像高了许多，她很讨厌这样的矛盾。 盛雀歌小声说：“没有的，只是误会。” “解释一下吧。”男人的语气很冷淡，两人的距离仿佛就此拉开，让盛雀歌置身于空洞中，甚至在不断下坠。 她不喜欢贺予朝这样对待她。 盛雀歌有些委屈，她知道贺予朝可能会因为看到那些东西而不开心，可总该给她些机会解释…… 因为贺予朝态度的生硬，盛雀歌原本还想要采用的怀柔政策也临时发生了变化。 “等你回来咱们再说吧，我会来解决的。” “……你想要怎么解决？” 男人好像动了怒，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更低沉。 “既然都是假的东西，我可不会任由人污蔑。” 盛雀歌撇撇嘴，还非常多余地说了句：“而且这次也把霍教授牵连进来了，我不能再让这些假绯闻发酵。” 信号时好时差，电流噪声之后，盛雀歌这句话说到末尾，语音通话也就到此结束。 盛雀歌本来还想和他说，因为对待霍教授需要很客气，才要这么快的去解决，而贺予朝和她的关系，根本不需要有那么多顾忌，所以才不会特意说出来，因为她知道他无论怎样都不会和自己生气…… 但这些话没来得及说，盛雀歌再想组织语言，又觉得有些疲惫。 她不由想到了盛月歌说的那些话，照片上竟然还有拍摄时间，很显然，那就是她曾给贺予朝发消息，而没有等到他及时回复的时候。 那会儿，盛雀歌一点都没有多想，现在却突然将这联系在一起，她知道自己是受了盛月歌的影响，才会这样的不冷静，那个人，这一次的确成功了。 她在意这个事情。 盛雀歌这时候便发现了内心隐藏的不安，这不是由贺予朝带来的，还是她自我造成的心理状况。 她知道自己在冒险，也因此含着担忧，之前显然没有爆发机会，而这次出现的这位沈小姐，让盛雀歌内心恐慌陡然加强，再也没办法忽视这一点。 盛雀歌想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怕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不但没有变好，反而更坏。 厉晩舟是个坐不住的，等了会儿没有消息，又来找盛雀歌。 “怎么样了，你家大佬怎么说？” “没说什么，我们先解决这事儿吧。” “来来来。” 厉晩舟就等着这一刻，以她的身份，来解决这些麻烦太容易了。 盛雀歌也差不多能够想象到，这次的麻烦，盛月歌她们应该也预料了这微博发出来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只要对她造成了影响，也就足够了。 她们此刻肯定很得意，毕竟在那微博下面，为盛雀歌说话的人寥寥无几，都是看热闹和顺势嘲讽辱骂批判的。 但这种状况很快被打破了。 厉晩舟的脾气，还真不允许她低调，直接去骂：“博主发布消息之前不确认真实性的？我看你这个账号是不要再想开了，我的话放在这里，背后的人我会揪出来，至于你们这些酸不拉几嘲讽我朋友的，都等着被打脸吧！” 这评论一经发出，立马炸开了。 “怎么回事，没看错吧？是厉大小姐？” “我去，好像事情越来越精彩了？” “新人还是不懂这又是谁，到底有谁来补课呀……” 第257章 大佬回来了 因得厉晩舟亲自下场，风向就迅速转变了，她精力十足，针对下方评论一条条怼回去。 “我就知道这个人没表现得那么好，都跟那位大佬在一起了，还能不贪图他的钱？”——“我跟她做朋友还贪图她官司打得好呢，你信不信？” “看长相就不是个好人，劈腿这种事不奇怪，迟早翻车。”——“你要不要看看你的长相，是不是尖酸刻薄又贫穷？” “大佬喜欢她什么啊，放着那么多千金不要，跟这种东西订婚。”——“大佬为什么偏偏不喜欢你啊？你要不要检讨下你自己长得太难看？” 厉大小姐疯狂怼人，功力十足，又因为本身就小有名气，还带来了一批拥簇者，也将这些口出不逊的人都骂了回去。 而她一出马，八卦微博背后的运营者就赶紧删除那一条，并且发布声明称此次未经查实便发布投稿，他们郑重道歉。 这事情反转很快，那帮还没有骂盛雀歌骂到过瘾的人，一下就失去了阵地，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厉晩舟看局势稳住，特意来向盛雀歌邀功：“怎么样，满意吗？” “你怎么这么棒？这顿饭不请你吃都会显得我这个人很抠门和忘恩负义。” “这顿饭当然是要吃的呀，但是吃之前呢，你先处理好你的麻烦，剩下的事情我就没有办法帮你了——不过霍无忧那边应该是可以的，他和我大哥那么熟，我找他说点事情肯定没问题。” 盛雀歌笑了下：“这个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吧，没关系。” 她肯定要因为这件事给霍教授造成的影响去道歉的，她知道贺予朝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人而生气，但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霍教授的反应，则是比盛雀歌想象中淡定多了：“无事，不必放在心上。” “您……如果受到了影响，都是因为我。” 霍教授说：“也就是影响到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只要不会让我太太生气就好。” 盛雀歌：“嗯嗯……太太？” “这次她没有吃醋，放心吧。” 提起太太，霍教授的语气竟然也变得有温度了，这是之前盛雀歌没有见识过的。 不过惊讶之余，盛雀歌也放下了心。 只要霍教授认为没事，她心里的忐忑愧疚也可以消失了，专心去处理她和……贺予朝。 至于盛月歌她们，先让她们得意两天吧，她有的是办法，再让她们笑不出来！ 某人还在飞机上，也没有再联系她，盛雀歌觉得这样正好，可以给她空间去调整心态，别再连自己的优势都丢掉了。 她发现了她和贺予朝之间不稳定的部分，或许每对情侣之间，都会有诸多问题存在，其实发现问题才是好事，总比隐患在看不见的阴暗角落滋生，都发现时已经无法铲除的状态好。 盛雀歌闲来无事，又想去看看那个账号的状况如何了，一看就发现，账号不存在…… 这是……号没了？ 盛雀歌又刷新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状况，她再去搜关键词，发现不少人都发现这个号没了。 那些粉丝都没了这个围观贵胄圈子八卦的基地，开始激烈讨论，盛雀歌发现了一条内容就是相关的。 “圈主的号没了？？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吗？？” 下面回复—— “刚打听了一下，是因不可抗力原因被封号了。” “哈？真被封号了？圈主也没做什么吧？” “还没做什么？你们想想今天发的微博是和谁有关的，惹到大佬头上了，还想继续八卦呢？” “也不知道圈主是抽了什么疯，不都说了吗，一般富二代的东西发发没事，但人家那些真权贵，千万别瞎碰，上次翻车的经历忘记了？” 这位一看就知道些内幕消息的，又开始讲诉久远的故事，盛雀歌看了会儿才发现，这说的不就是厉晩舟家里的事儿吗？难怪厉晩舟这么讨厌这个账号…… 不过现在号既然已经没了，很多东西就被一刀切断，盛雀歌也不再担心盛月歌她们再通过这里来对付自己。 能想到这儿来，她们这回也算是下了功夫，不知道筹谋多久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来。 只是转回头来，这个账号……是谁关停的呢？ …… 盛雀歌在卧室里听到了动静，拖鞋也没穿，就冲出房间往楼下跑。 正好在楼梯上，看见了进门的贺予朝。 她有些急促地喘气，和男人深邃的目光相对，一时无言。 贺予朝放下行李箱，凤眼抬起，薄唇轻轻翕动。 盛雀歌就听到他说：“过来。” 实在是看到他太开心了，盛雀歌瞬间忘记了那些令人烦恼的东西，一直跑到他面前，才停下脚步，有些许的迟疑。 男人看到，眉头皱起，直接迫不及待的将她拉进了怀里。 贺予朝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她，把盛雀歌的脑袋摁在胸口，才长舒一口气，像是就此活过来了。 仅仅几天时间，思念如影随形，他从未感受过的孤独感始终围绕，在他脑海叫嚣，不断告诉他，他有多想念盛雀歌。 真是想一天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都看着她，让她永远只能呆在自己身边，不给她半点试图离开的机会…… 盛雀歌脑子空白了许久，她以为自己会有许多话想对他说，但现实却是，她此刻只想安安静静，感受贺予朝在身边的滋味。 看得见，能触碰，这才有真实感。 过了许久，盛雀歌才声音闷闷地说：“现在可以先放开我吗？我好像点不能呼吸了……” 男人笑了笑，胸腔震动莫名让她有些脸红。 被放开之后，盛雀歌仔细观察起男人的神色来，不确定地问：“你……现在还在生气吗？” 闻言，贺予朝的脸立马沉下：“你认为呢？” “可是……我也没做错什么嘛。” 盛雀歌据理力争：“我告诉过你霍教授的事情。” 贺予朝冷笑：“你可没有告诉我，霍教授就是霍家的大少爷。” “我也不知道……” “你可以让我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但你略过了这个话题。”贺予朝说着，略有些酸溜溜的，“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提前他……眼神有多不一样？” 在认为这位霍教授只是个老头子时，贺予朝还能够不去在意，但知道了以后，便没有办法再不当回事了。 盛雀歌忍不住说：“可霍教授都已经结婚啦！人家有太太的！” 贺予朝一脸冷色：“那又如何？这并不会影响某些事情。” 盛雀歌故意追问：“你说是什么事情啊？” 贺予朝哼道：“你别装糊涂。” “哎呀，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些事情，我对霍教授只有最正大光明的崇拜而已。” 盛雀歌说完，贺予朝却还不满意：“崇拜也不行。” 现在贺予朝再想起过去盛雀歌是怎样夸霍教授的，什么“刑辨之神”“上帝之口。”，总之能想到最好好的形容都用在了霍教授身上，这样的赞美之词过去还可以当作纯粹欣赏，现在嘛......贺予朝在飞机上看到邮件时，只想先把盛雀歌捆起来再说...... 他就走了几天而已，盛雀歌就能立马闹出绯闻来，有什么影响倒是其次的，他也不在意。 关键就在于这样的事情出现在他面前，实在刺眼得很！ 贺予朝不愿意看到盛雀歌和任何除他之外的男人牵连上，尤其这种一看便是带着目的而来在破坏他与盛雀歌的感情，不管背后到底是谁，都绝不能饶恕。 同时，他又气盛雀歌，真能让这些照片出现在他眼前...... 第258章 她说你劈腿了 这次的事情，导致贺予朝醋意横生不说，还影响颇深。 当然知道不是盛雀歌的错，就是有些按不住诸多情绪，对盛雀歌的占有欲作祟，使得贺予朝一时戾气围绕周身，看着就很吓人，当时在飞机上，空姐都想要绕道走，不敢来服务他了。 要是以往，怎么也有不愿放弃的空姐因为他透出来的不凡地位和俊美相貌而想要来同他发生些什么...... 盛怒之下，贺予朝便直接把最先发布消息的微博账号关停了。 他才不管这账号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势力，他都无所谓权衡利弊，也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发布消息的微博彻底扼杀，不允许其再次出现。 尽管博主粉丝已经过了百万，但这又如何？ 贺予朝的狂傲在此时显现的淋漓尽致，一旦涉及到同盛雀歌有关的事情，他都不会有丝毫手软。贺予朝最无情凶狠的状态，这还只是显露了几分而已，真正的他，本就残忍且冷血...... 盛雀歌又轻轻环住了男人的腰：“就好像你认为值得崇拜的那些建筑设计领域的天才，泰斗，我对霍教授也是这样的情绪。” 岂料某人说：“我没有崇拜的人。” “那......欣赏的总有吧？” 贺予朝说：“没有。” 盛雀歌败下阵来。 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么着呢？显然这事儿，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盛雀歌放了手，刚要说什么，又被贺予朝拽着手拉进自己怀抱。 男人面色冷冽看着她：“霍无忧的事情，我们先放到一边。” 盛雀歌咬着下唇：“啊？还有什么呐？” 她抬着眼，上目线的弧度像只猫。贺予朝眼神一凝：“别用这种方式来逃避问题。” 以为用美色来勾引他就有用了？根本就......行吧，还是挺管用的。 贺予朝干脆把盛雀歌的眼睛遮住，然后才说：“现在来说说录音的问题，对霍教授只是仰慕之情，录音呢，你的回答可是格外精彩。“ 盛雀歌都快要哭了，这回还真的无法随意揭过去，无论怎样，都是要进行讨论的。 盛雀歌只能说：”我故意气盛月歌，你应该知道的。“ ”想要对付她的方式有很多种，但你偏偏要选择这样一个......“ 盛雀歌自知理亏，但当时那种状况，她被盛月歌也激怒了，加上那些照片吧，还真的有那么点作用，让盛雀歌比平日冲动，并没有好好去思考就已经说了些不可控的话。 ”我错了。“盛雀歌耷拉着脑袋，态度无比诚恳。 这时候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式了，好好认错，争取早日取得贺予朝的宽大谅解，这才是最重要的。基本上，只要她放软态度，撒个娇什么的，贺予朝即使有再多的怒气，也不会再冲她发作。 可惜这次，贺大佬的火气没那么容易消弭，盛雀歌说完之后，他的脸色也依旧没有太大的好转。 ”我当时真的气糊涂了，我也没想那么多，她刺激我，我就失去了理智，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话，也没冷静.....“ 贺予朝又敏锐抓住了盛雀歌话里的漏洞：”她让你失去理智？盛月歌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 盛雀歌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本来这事儿不应该现在就让贺予朝知道，准确来说，她从来就没有打算让他知道。 原本盛雀歌想过自己和他之间的这个问题该解决，但刚刚看到贺予朝回来的时候，她就改变主意了。 不管那个人到底是谁，她都应该相信贺予朝，既然都在冒险了，又何需害怕路途上遭遇的的危机？ 只要她还可以确认，他们相爱。 盛雀歌实在无法再逃避了，才用蚊子似得声音说：”盛月歌告诉我，你，你劈腿了。“ 贺予朝挑起了眉梢。 劈腿这两个字可真是极为精彩，贺予朝失笑：”你相信我会劈腿？“ ”我当然不相信。“ 盛雀歌呐呐道：”可不相信，也并不耽误这个事情影响到我，我的心态不稳了。“ 她不得不告诉贺予朝，自己在那个时刻的想法，尽管她并不想在贺予朝面前承认，可现在也只能如实剖析自己。 盛雀歌扁嘴，十分委屈：”她有让我看照片，你和那位......沈小姐，是叫沈小姐吧，你们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盛雀歌说着，又嘟哝：”连姓都和我这么像。“ 也不知道贺予朝跟那位沈小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又是怎样想着她的？ 要是这个人会想到自己……他会把她们做比较吗？ 这些想法太折磨人了，明明不是多么重大的事情，最后却把盛雀歌逼到了难以冷静的地步。 盛雀歌很难受。 她也有自己无法平静的心绪，就好比与贺予朝息息相关的这些，太容易导致她丢失正常状态的自己。 贺予朝眯起眼：“什么照片？” 盛雀歌把那些照片都好好放着，听他一问，立即转身上楼去找照片了。 贺予朝跟上去，很快便见到了那些无论角度还是意境都堪称暧昧的照片。 客观来说，这照片质量还是挺不错的。 至少还能凭这照片影响到一向冷静淡定的盛雀歌……大佬对这事儿，本该是非常生气的，但这时候吧，因为盛雀歌在吃醋这个观点对他影响太深，导致贺予朝顿时都想不到别的事儿了。 盛雀歌吃醋，这可是难得能够见到的奇观。 大佬在某方面的恶趣味实在惊人，面对盛雀歌委委屈屈的小脸，竟然还有心思扬起了嘴角。 盛雀歌瞪他：“你笑什么！” “吃醋了。” 贺予朝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当时因为吃醋了，所以才失去冷静了？” “……这和吃不吃醋也没有多大的关系，问题是出自于你自己的行为让人抓住了把柄，才能用来，威胁我！” “哦？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是哪样？！” 贺予朝闷笑：“看盛律师口是心非原来是这种滋味，体验不错，我喜欢。” 盛雀歌抓狂：“你这个人能不能正经一点，我们分明是在讨论严肃问题，你却要偏移话题，那我也不要和你讨论录音的内容好了。” “不行。” 第259章 听说他忙着约会 某人态度强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又将话题绕了回来，但依旧不肯给盛雀歌任何逃脱机会。 “因为吃醋所以胡言乱语，可以原谅，但也不是全部的理由。”贺予朝抚摸着她的脸颊，幽声叹气，“你知道我在听见你说，可以当做不喜欢我时，有多生气？” 这是盛雀歌的命门，她确实不在理，只能继续态度良好的认错。 “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了。以后不管谁来刺激我，怎样套我的话，我都不会耍脾气，也不会说出不喜欢你这样伤害你的话。” 盛雀歌的认错态度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湿漉漉的杏眸泛着水光，任贺予朝多么铁石心肠，也会心软。 “只此一次，不可再犯。” “绝对不会！” 这种教训，这次就足够了。 贺予朝的冷冽此刻才融化，淡淡说：“霍家，我会去谈一谈。” “不用谈了！” “嗯？” “霍教授说这个绯闻太假了，他太太都没有在意，他也就无所谓的。” 贺予朝：“……” 行，这样是不是又像是他太过上纲上线了？霍家那位可真是…… 眼看贺予朝的表情又要沉下，盛雀歌赶紧说：“这个事儿不重要，你应该先帮我想想该怎样对付她们，报复回来……还有那个账号，也是你关停的吧？” “嗯，是我。” “我就猜到是你。” “不用管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影响。” 如今直接一劳永逸，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好。” 盛雀歌点头，这是个好方法，虽然可能会有短时间影响，但快刀斩乱麻嘛。 “你想怎么对付她们。”贺予朝试探着问，“不如交给我？” “......不要。” 男人叹气：“还是这么倔。” “我说到做到。”盛雀歌不肯妥协，她的仇敌，一定要她动手才行。 这回盛雀歌因为轻敌着了道，不报复回来，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而且对方有备而来，当真是让盛雀歌手足无措，要不是贺予朝直接将账号关停，后续或许还有更大的影响。 “都依你。” 盛雀歌吐舌：“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不过......其他人怎么办呐？圈子里会不会还有人认为你被我欺骗了？” “他们喜欢那么认为，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 贺予朝说：“我自己都不担心。” “总会有人在背地里讨论你的。” “我还怕他们讨论？” 这倒也是。 贺予朝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思去在意旁人的想法，就算有人那么认为，也不敢在他面前暴露。 盛雀歌便开始盘算起来，这回要怎么做才能发泄自己被污蔑的怒火。 绝对不能让她们好过了...... 贺予朝甫一回来，两人都陷入了忙碌里，盛雀歌除了手头那些已经接下的案子，还要开始负责霍无忧给到的刑事案，这么一来，对付盛月歌的时间就更少了。 还好她已经想好了办法，再借用贺予朝的人手，也能够让一切往下进行。 要说起来，这个主意又是厉晚舟提供的，盛雀歌负责计划周全和具体实施，反正厉大小姐的鬼点子也多得很...... 周五下午，盛雀歌准备好了材料，要去见见霍教授交给自己的这个案子相关人员。 到地方之后，盛雀歌要去找负责人，她正好瞧见接待处开着门，有个便衣正在教训一个中年男人。 “你说她们小姑娘丢了个手机多难受啊？你还想问人家要几百块钱？缺不缺德啊？” 那中年男人梗着脖子反驳：“我不就考虑着她们是小姑娘，才寻思把手机给还回来，不然我直接拿去卖了得了！” “嘿你还觉着你的这个行为特别对是不是？你这也忒不地道了！” “那我要是不还她们不也拿我没招，所以我这也已经算好心了......” 一看便是有着非常资历的老警察冷哼道：“你这是看不起我们龙城警方的办案能力是不是？！” 里面正热闹着，但盛雀歌有事儿要咨询，也只能敲门打扰。 “您好，打扰一下，我是王伟的辩护律师，他涉嫌贩卖违禁品被抓，我来交接一下程序。” 盛雀歌淡淡微笑，神情自若。 便衣一听，就皱眉了：“你等等，我给你找抓他的人。” 打完电话，便衣瞧着盛雀歌的目光略有些不快：“都那样的人，你还给他辩护什么啊？” 对于他们这些警察来说，像盛雀歌这个当事人般的存在，是最令人感到愤恨和厌恶的，巴不得把所有这样的人都抓个干干净净。 所以现在一听说盛雀歌是王伟的辩护律师，态度也没那么好。 盛雀歌以往代理的案件很少会和警方打交道，她努力稳住情绪，回答：“虽然现在我的当事人是嫌疑人，但他也有接受辩护的合法权益，就算他真犯了罪，我作为他的辩护律师，也能更好配合你们的工作。” 便衣又哼了声：“你不给他辩护，他也会接受法律的制裁......人赃并获，当场抓住，还能有什么狡辩的？” 盛雀歌淡淡道：“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很多人，我的当事人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收了五百块钱帮忙运输，他只是出租司机，并未参与真正的运输贩卖......具体的，我会和当事警官聊，麻烦您了。” “行行行，已经通知了，你坐着等会儿吧！” 盛雀歌轻声道谢，便坐下等着当事警察过来。 她等会儿还要去当事人，不过现在还是要先同这边沟通，再看之后的解决方法。 刑事案件的处理的确要比盛雀歌之前所接触的案子要复杂更多，相对而言需要面对的不只是双方当事人和法官，还有警方，公诉方，甚至整个案子里所涉及到的其他被告...... 头一回接刑辩就是这么有难度的案子，换个人说不定还会觉得霍教授是存心为难自己。 还好盛雀歌的心态不错，虽然也感到了很大的压力，但还没有将这当做是无法承受的困难，就算有些面对起来很棘手的事情，她也相信自己可以成功解决。 要说到这个当事人，从目前盛雀歌了解到的情况来说，的确很倒霉。 王伟家里条件很差，有个儿子是天生的脑瘫患儿，生活无法自理。 除此之外还有病重的老人需要养育，老婆早就离开了，只能靠他自己赚钱来维持这个家，所以当他遇到有人愿意花五百块钱让他跑一趟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结果东西刚运到地方就被当场抓获，那东西的数量已经足够一个人判死刑了，但王伟的这个状况，盛雀歌一定是要替他进行辩护的。 当然，盛雀歌现在还没有见到当事人，也并不能确定，王伟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这事儿还有不少牵扯，整个过程大概会耗时很长的时间。 但如果处理好了......盛雀歌的律师生涯，便会增添新的光辉。 忙到傍晚，盛雀歌才暂时松了口气，拿着收集到的最新情况回家。 贺予朝仍然在hg，他没回来，盛雀歌也干脆让张伯不用过来做饭，她随便叫了个外卖。 还好顾碧这个时候来问她：“你在哪儿呀？” “我在家里啊，刚点了外卖要吃饭。” “你家那位呢？” “加班，回来估计都半夜了。” 这就是大佬这次出差迫不及待归来的后果，原本再呆上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将事情处理好，现在只把重要到必须要他亲自出面解决的处理了，剩下的那些却多多少少还是要他来做决定，虽说只需坐在hg的办公室里就能够解决一切事务了......但这比起贺予朝之前的处事风格来说，已经大不相同。 盛雀歌不知道他为什么最近两天如此忙碌，也只能叮嘱贺予朝记得按时吃饭。 “你下班了么，要不然来我这边陪我吃饭？” “行啊，正好我要找你。” 顾碧用了半个多小时抵达，她进来时，又忍不住说：“每回都想感慨一句，不愧是上亿的豪宅。” 盛雀歌半蹲在茶几面前，招招手：“快过来，晚舟发了几件衣服，你来挑挑？” “什么衣服？” “她明年秋冬的设计，要去时装周的。” 厉晚舟有些拿不定主意，才想让盛雀歌帮忙看看。 顾碧看了眼就说：“我还是算了吧，我挑不出来。” 她看哪一件都觉得很好。 要上秀场的设计会比普通成衣更大胆夸张，这种风格，顾碧是完全驾驭不了的。 她本身模样就是偏清秀冷冽，而这些秀场款的出挑设计，要说，最适合的就是盛雀歌。 盛雀歌的美艳足够驾驭任何夸张风格，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那我先选，外卖还没到呢，晚高峰，有够慢的。” 盛雀歌挑挑选选，终于找出了自己喜欢的发过去。 她放了手机，转头问：“你们出结果了，最近没有加班？” “现在就等第一次开庭，暂时能轻松一些吧，不过这个轻松下来，立马就有别的事情要做。” 总之，在顾氏集团的法务部，就不可能有真正闲暇的时候。 偌大的集团，自然有无数的纷争需要去解决。 “这两天有碰到莫肃么？” 盛雀歌忙起来，也忘记询问顾碧的最新进展了。 “没有。” 顾碧答得挫败：“没能见到人，以前都是这样的，想要见到他本来就很困难，以前一个月能够见到一面都算好了。” 可最近涌现出了无数的机会，所谓由奢入俭难，她如今就成了个贪得无厌的人，只是几天没有同莫肃说话，就有些承受不了思念的滋味。 人一旦尝到美好，就不可能再忘记，顾碧已经非常确信了。 “我问问他干嘛去了。” 盛雀歌说着就找贺予朝要了莫肃的最新动向。 岂料大佬最近也没和莫肃联系。 “等我一会儿。” 贺予朝打开微信，找到群里，去问莫肃：“你最近在做什么？” 莫肃还没有回复，孟泛扬先冒了出来：“怎么回事这是，贺予朝竟然关心起我们在做什么了？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贺予朝强调：“不是关心你们，只有莫肃。” 孟泛扬：“......你想做什么，我觉得你有点危险。” “你自己退群。” 面对大佬的威胁，孟少爷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退群了。 否则，等一下就会被踢出来，这结果不是一样的...... 还好没两分钟，闻然锐就把他拉了回去。 “他肯定不是替自己问的。” 孟少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但贺予朝并未明说，他提醒了莫肃看到回复之后，就打算先放在一边。 闻然锐就在此时说：“我知道莫肃最近在做什么。” “？” “忙着约会。” “哦。”贺予朝回答，“知道了。” 原本闻少爷这句话也还有补充的部分，但贺予朝根本没有再追问的打算，他就没有这个耐心去等待闻然锐再说什么。 盛雀歌便很快收到了贺予朝的答案。 她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有些心虚，甚至不敢将这个结果告诉顾碧。 但顾碧的眼神太过期待了，显然，她很想立刻就知道，莫肃最近都在忙什么。 即便只是知道他的动向，也能够成为她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盛雀歌有些为难：“......你真想知道啊？” “嗯？怎么了，有不能说的么？” “我觉得可能是贺予朝没有问清楚，他今天也在加班呢，挺忙的，估计随便问了几句就来回答我了。” 不得不说，盛雀歌如今对贺予朝的了解，还真是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了，竟然误打误撞，就猜到了真相。 虽说贺予朝并非敷衍，但他的确是没有耐心去等待其他回答的。 也怪闻少爷，本来就知道该怎样回答，非要先来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顾碧笑了下：“说吧，你这样我会更好奇啦，到时候肯定也一直想着这事儿呢。” 盛雀歌叹气：“他告诉我，莫肃最近在忙着约会。” “......” 顾碧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 她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很淡定的来面对，但现实是，这一句话的杀伤力实在有些大，大到顾碧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坚持下去。 “莫肃他......他是遇到喜欢的人了？” “没道理啊。”盛雀歌皱眉，“他现在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可发展对象的，只有要相亲的那位......可他并不喜欢那一位才对。” 顾碧颓丧道：“不喜欢，也不阻碍他们约会不是么，那是他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就算他去见面了，应该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吧，反倒是很正常才对。” 盛雀歌安慰她：“我再仔细问问，你别难过，肯定是贺予朝没有跟我说清楚。” 对于她的疑问，贺予朝说：“闻然锐告诉我的。” “你先忙，我去找他！” 盛雀歌有闻然锐的联系方式，不过两人加上微信之后再也没说过话——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就闻少爷那种深不见底的腹黑性子，盛雀歌一般都是敬而远之。 而且贺予朝的这几个月朋友，就没有哪个是好相处的，跟他们呆在一块压力也着实不小。 闻然锐此刻挺清闲的样子，盛雀歌一问，他就回消息了：“怎么你家那位刚问过，你又来问了，你们这么关心莫肃？” “您行行好吧，我们这么关注莫肃是为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帮那位顾小姐问的吧？” “别告诉莫肃，谢谢了......” “我当然不告诉他。”告诉莫肃了，还有什么意思，岂不是一切都很无趣了？ 闻少爷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盛雀歌继续问：“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当然，盛律师都亲自来问了，我肯定能说的。” 第260章 这怎么像是要求婚？ 盛雀歌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为闻然锐说：“他的确是在约会，不过约会对象不是人。” 哈？ 莫不是，那人还有什么特殊爱好不成？ “莫肃最近养了条匹马。” “不会养在孟泛扬的马场里吧？” “哟，贺太太知道的不少。” 她不会说，是因为她觉得这帮人虽然个顶个的有钱，但在很多时候，都是绝对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能少花的绝对不多花...... “我也是之前听予朝说起过。” “孟泛扬那马场开了没几天，他就没兴趣了，交给手下在打理，最近莫肃去了好几次，他做老板的都不知道。” 还好孟泛扬虽然时常不靠谱，但手底下的人还都是精英，就算没有得到老板的吩咐，对于老板的朋友也都是照顾周到的。 这两天莫肃在马场那边，也受到了非常尊贵的待遇。 盛雀歌又问：“他好端端的，养马做什么，还挺上瘾的样子。” 不然不会好几天都要亲自去，一般他们这些少爷公子哥儿的养马，也都是让下属打理，自己顶多心血来潮时看几眼，再摸两把，真正去骑几圈的都少。 “这个里面的故事可就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得，闻少爷这是打算要卖关子的节奏。 盛雀歌单刀直入：“要把你说说，怎么样才打算告诉我们？” “让顾律师来找我聊吧，谁最想知道，我就告诉谁。当然，要是你的愿望比顾律师还要迫切，我倒是无所谓的，告诉你也成。” 盛雀歌可不敢说这句话。 她对闻然锐这个人防备心很重，对方戴着金边眼镜的模样实在过于像个败类禽兽了，一看就很危险且不好招惹，她才不要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盛雀歌可以保证，她前脚说了她最迫切想知道，后脚闻然锐就能在贺予朝那里添油加醋故意打击贺予朝。 这大概也是他的恶趣味吧...... 盛雀歌看向顾碧，后者毫不犹豫：“具体地点给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他。” “你真要去？” “他是莫肃的朋友，也是贺予朝的朋友，是能靠得住的吧？” “这个倒是。” “嗯，那我就去找他。” 盛雀歌想了想，也觉得闻少爷顶多不过在打些无伤大雅的主意，不至于对顾碧做什么，这才放心顾碧去找人了。 闻然锐坐在某家餐厅的靠窗位置，今晚这里有人包场求婚，十分钟之前刚刚结束。 此刻窗户边上都还留着那对情侣留下的浪漫布置，外边不远处就是大裤衩的夜景，整个城市的夜色格外迷人，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闻少爷就是有些无聊了，正巧在大厦楼上办完事，又遇到包场结束，就来这里点了些吃的。 他把秘书助理都打发走了，一个人优哉游哉看起夜景。 顾碧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因为整个餐厅都没有客人，加上那些布置好的浪漫元素，让她直接僵在门口，不敢进去了。 不是吧？ 她觉得自己或许是找错了地方，但再三确认，又发现确实没错。 顾碧还在门口纠结，餐厅的工作人员就问她：“您是顾小姐吧？请进。” 她很想转身就走，可在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又不能贸然而行。 顾碧几乎是挪动着步子，走到了闻然锐坐的地方。 她开口，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结巴起来：“闻，闻，闻......” “闻然锐。” 男人推了下眼镜边框，重复自己的名字。 “你好。”顾碧没有急着坐下，她犹豫打量周围环境，脸色是肉眼可见的为难。 闻少爷直接笑出了声。 “顾律师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闻然锐镜片后的眼眸发暗：“或者说，顾律师是在期待什么？” 顾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调侃，脸都红了：“不是我没有！” “好了，我解释一下，今晚这里有人求婚，现在人已经走了。” 因为还没有处理干净，餐厅本不准备继续营业。 但闻少爷是谁，他一来，自然就是贵客了，只要贵客不介意，自然是他开心就好。 所以现在这里就只剩下闻少爷一位客人了。 顾碧长长舒了口气，还好只是她误会了，真是心脏病都差点给她吓出来。 闻然锐嘴角勾起：“所以你刚才在想什么，是在考虑如何拒绝我？” “......不好意思。” 顾碧觉得这个话题难以启齿，本身就是误会了，哪里能还有脸说出来。 “没关系。顾律师，坐。” 顾碧坐在了对面，闻然锐一招手，服务员立即送上菜单。 “我不饿......” “虽然点些吃的，慢慢聊。” 于是顾碧点了份不痛不痒的法式烩面，算是客气一下。 闻然锐也不说什么，他当然知道那一份法式烩面的量大概也就是让人塞牙缝的水平，但今晚顾碧又不是为了吃饭来的，不管有什么吃的摆在她面前，都不如让她知道关于莫肃的事情更有意思。 “麻烦你告诉我，莫肃他.....” “养马的事儿，还是约会的事儿？” 顾碧瞳孔微缩：“这不是一件事情么？” “哦对，是一件事情。” 闻少爷乐得看顾碧一惊一乍，简直找到了多有趣的事情一样。 顾碧却还迟钝的没有察觉到闻然锐是在逗她。 “他，为什么最近那么在意养马？” “莫肃有个潜在的合作对象，祖上，满清正黄旗，擅长骑术，尤其爱马。”闻然锐晃悠着红酒，淡淡道，“这一匹马，也许就价值数十个亿的生意。” 顾碧了解之后，突然感慨起来。 莫肃的世界，和她的的确有着很大区别。 他看似是花心思养好一匹马，实际上也是为了她很难想象的一笔生意。 而她每天为之奋斗的，说到底也只是些小事情。 当然，比起普通人来说，顾碧做的也不是小事了，她是拿自己在与莫肃比较，这自然是比不过的。 “那马场是孟泛扬的，你应该知道。” “嗯，听说啦。” “孟泛扬，我，贺予朝，还有仇宴辛，我们几个都是从小玩这些东西，车或者马，都是种玩乐的手段。”闻然锐的语气轻描淡写，但顾碧直觉他要说的并非表面这样浅显。 闻然锐目光幽幽落在窗外繁华夜景，那里的光点有许多便和他有关。 他能看到不远处那栋五十七层的建筑，便是他名下的。 再远一些，还有正灯火通明的一栋大厦，里面所有公司，都多少和他有些关系。 不只是他，还有他们这几个人，他们占据了寻常人一生都难以想象的财富，很多东西甚至于是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拥有的，不管他们如何去放肆，都仍旧有人买单。 这是他们的特权。 不过也有些不一样的。 他刚才提到的几人，是出生来就含有金汤匙，当然这不能否认他们都是极为出众的，不然也没办法这样的年纪就将家族生意彻底掌握在手中，并且还有更好发展。 比如跨行创业的贺予朝，和贺家的所有一切都背道而驰，也做到行业顶尖了。 而莫肃呢，他是从最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 他一开始，可不是莫氏集团董事长存心养在外面的私生子，毕竟像他这样存在的私生子，不知道有多少。 他从最阴暗潮湿角落厮杀到如今地位，到底经历了多少，也是常人难以想象。 莫肃可以说是见证了全过程。 正是如此，他才最为清楚，当莫肃有了弱点之后，是多可怕的事情。 顾碧的存在威胁到了莫肃，可相对的，她的存在，对莫肃而言，或许也是不一样的…… 第261章 求婚已经结束了？ 这样的矛盾，非三言两语便能讲清，闻然锐看得通透，却也无法判定结局。 “莫肃以前没玩过这些，他是要从头学起。” 闻然锐说得隐晦，但他相信顾碧能够听明白。 “有些交际的手段是很有用的，投其所好，对症下药。莫肃在这个圈子里底蕴并不深厚，全凭他站到这个位置后，一点点重新建立，没有人能够帮到他。” 顾碧的心揪了起来。 她忍不住去想象，莫肃到底有多困难，才成为了如今莫氏集团人人尊称的莫总经理，有时候人们叫一声小莫总，但更多时候，他都值得一句莫总，和莫这个姓无关，纯粹源自他自身。 他很辛苦吧？ 她不知道他曾经度过了怎样的日子，但肯定不好过，否则的话......他现在怎么会习惯性的面无表情？ 也许只有完全藏住自己的情绪，才可以不将弱点展现在敌人面前，他为了自保，必须练就这样的本事。 顾碧没经历过真正的豪门勾心斗角，她来自健全温暖的家庭，父母恩爱如初，家庭教育平和温柔，所以现在要她去感同身受，是很难做到的。 但也不妨碍顾碧心疼莫肃，只是想到他可能会遇到许多困难的事情，她就心疼的无以复加。 “我......我不知道这些。” “现在知道倒也不晚。”闻然锐也没说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只是不动声色引导着。 男人收回目光，隔着酒杯看顾碧。 她五官带着江南水乡养出的气质，又有着一股特别的冷清，烟雨蒙蒙，细致柔弱。 原来某人会因此而心动，倒也不奇怪...... “他这个生意，谈成的几率大么？如果谈不成，会有什么影响？啊......我不是在问什么商业机密，你只要告诉我能说的部分就好！” “倒也没多少不能说的，这个生意很重要，他也准备了许久，你或许可以相信他能够达成夙愿。” “真的吗？那就好！” 顾碧笑起来，真心实意为一个还没有到来的胜利感到高兴。 她对莫肃的情感太纯粹了，没有丝毫杂质，那是在漫长暗恋岁月里沉淀后，依旧心动的情愫。 闻然锐无声叹气，他想，希望这些改变对莫肃来说，是好事吧...... 莫肃将马牵回马厩，履行完一系列培养感情的行动后，换回常服，往城里去。 他也才看见贺予朝在群里的问话。 “没有约会，我在养马。” 一句话，说了两件事情，向来如此言简意明。 贺予朝很快说：“晚了，已经告诉雀儿了。” 孟泛扬补充：“贺予朝家那位知道这个消息能够做什么，肯定是要告诉她的好朋友......” 莫肃眼神一凝。 他立即想到了可能造成的误会，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开快一点。” 他冷冷吩咐司机。 群里又有了新消息。 “雀儿告诉我，人找你去了，你找她做什么？” 贺予朝艾特了闻然锐。 他知道消息，自然也是盛雀歌特意告诉他，虽说她也知道闻然锐不会做什么，但和贺予朝提前通个气，能更有安全感一些。 莫肃的脸色更沉了，根本懒得再在群里问话，电话就打给了闻然锐。 “喂？怎么，有什么事儿？” 闻少爷好像还挺悠闲，一点没觉得暴风雨即将来临。 “你找她做什么。” “她？她是谁？” 莫肃咬牙道：“你找顾碧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你觉得我会做什么？”闻然锐这个语气吧，还真的是有些......欠揍。 莫肃沉声道：“你不准做什么！” “我要做了呢？” “......闻然锐。” 哦，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不过能让莫肃后退一步，自己这个朋友也没白交。 “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就自己亲眼看吧。” 闻然锐接这通电话的时候，顾碧还没有到。 电话挂断，没几分钟，顾碧就开始在餐厅外面徘徊...... 莫肃下了车，甩上车门就大步往商场里走。 男人的衣摆因为迈开的步子而往后腾飞，硬是走出了一种凶神恶煞的气势来。 引得商场保安都连连看他，若非因为他的穿着打扮都格外精英，肯定已经上前来拦人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的表情过于凶悍，他们不敢...... 莫肃去往餐厅所在楼层，电梯里还有其他人。 “今天那餐厅里的求婚好浪漫啊，不只是餐厅，整个露台都包下来了，要花不少钱吧？” “对啊，肯定是要花很多钱，我之前打听过，怎么着也得十几万吧，好像是个富二代求婚，他女朋友特别好看！” “羡慕了......我朋友还想去吃饭来着，可惜今晚不对外营业了，哎。” “你说人家怎么就能想到那么浪漫的方式，大裤衩一亮灯，立马求婚......” 讨论还在继续，她们的话里满是羡慕。 “光玫瑰就有999朵，铺满了整个餐厅，现在还能看见外面有不少花瓣。” “哪里只是玫瑰，还有空运过来的各种花儿，反正是美到窒息。” “那富二代也挺帅吧，听说斯斯文文的，这种人哪里去找......” 她们这才突然注意到了电梯里的另外一个男人。 她们默默交换了眼神。 虽说看着是冷冰冰了一点，不是很好接近，有些凶，但这个打扮，还有腕上的手表，也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们中间有个人，清清嗓子，大着胆子问了：“这个，先生，您好，请问您......” “滚。” 几人被这话里的彻骨寒意惊到，都不敢再抱有任何想法。 连抱怨都不敢。 电梯到达楼层，莫肃快步走出去，冷漠背影很快消失。 “妈呀，太可怕了那个眼神......” “这种人肯定也是单身，白长那么帅了！” “不过他说滚的时候，真是霸气的让我有些腿软哈......” 那边，莫肃遥遥就看见了她们口中的餐厅。 正是他今天的目的地。 餐厅门口，还绑着气球和彩带，地上铺着玫瑰花瓣，但能看得出来，工作人员正在拆除。 男人的脚步一滞。 这是......已经，求婚结束了？ 他深沉的眼眸瞬时翻涌起剧烈情绪，脸色难得的跟要吃人一样。 第262章 择日不如撞日 餐厅的工作人员正打扫着呢，一转头，就看见个黑脸罗刹站在旁边，死死盯着他们。 众人：“......” 他们就是打扫个餐厅外面的布置而已，这怎么着，惹到谁了？ 还好关键时刻，餐厅经理出面，颤颤巍巍地问：“不好意思客人，今天咱们餐厅不对外营业了，您要是想用餐的话请明天再来......” “我找人。” “啊？”经理忽然就想起来了，立马说，“您找闻先生是吧？” “嗯。” “那请跟我来......” 殊不知，因为餐厅经理的一句话，莫肃的误会更深了。 他想，既然餐厅经理都能够准确知道闻然锐的身份，在不对外营业的时候，却可以让闻然锐呆在这里，这就证明刚才电梯里听到那些人所说的，也都不是假话。 闻然锐难道是真的....... 男人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鼓起，后槽牙因为太过咬紧而显得轮廓凹陷，深压的眉骨下是冰冷彻骨的冷意...... 这一刻的莫肃，的确是能吃人的野兽了。 餐厅工作人员都觉得他来者不善，怕出什么事儿，全都悄悄在旁边盯着，就怕要是出什么意外了，至少他们还能去解决一下...... 顾碧在和闻然锐说话，之前聊了一些关于莫肃的话题，她其实还想再多问几句，但觉得太麻烦他了，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稍微收敛一些。 刚好闻少爷提到了那天从郊外回城的话题，他意味深长道：“我们原本可以坐莫肃的车，不过这人临时把我们赶下车倒回去了，你知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顾碧结巴道：“不，不知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回去是接你去了？” “我......” 顾碧正在想应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就像是有了感应，转过头去，就看到阔步走来的莫老板——脸上还带着极为难看的表情。 她睁大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但莫肃越来越近，她还没有去想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人就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垂眸，冷幽幽注视着她。 顾碧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顾碧心里有一簇小火苗重新点燃的同时，又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莫，莫总......” 莫肃没有回答，而是拧眉看向闻然锐，开口，声音喑哑：“你都做什么了。” 这话里隐含着浓重的威胁和火气。 显然，他正在压抑情绪的状态里。 闻少爷闲适一笑：“我能做什么？” 莫肃语气更沉：“你可以给我解释。” 闻少爷反问：“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莫肃磨了磨牙，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 作为多年老友，闻然锐当然能看出来，他此刻正处在怒火发作的边缘。 不是吧？ 闻少爷想，不过就是约顾碧来聊了几句，他可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讲，更没有做任何破坏行为，莫肃有必要这么生气？ 若非莫肃还当他是朋友，这会儿怕是已经动手了...... 顾碧也感觉到了此刻气氛的紧张。 莫肃和闻然锐之间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十分令人恐惧，她忍不住插了话道：“要不然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她怎么也不可能联系到自己身上来，根本没觉得这和自己有关。 加上顾碧也自认为，人微言轻，她说的话肯定是不管用的，既然这样，她肯定也只能先离开了再说，等她走了，他们应该就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吧？ 顾碧觉得他们都是很成熟的人，就算有什么矛盾，也不会太过冲动，只要坐下来慢慢谈，肯定也能解决。 于是，她就说了刚才那一番话。 然后下一秒，莫肃眼里翻滚的怒火好像就降了温，消退了许多。 他紧皱着眉头，问：“你要走去哪儿？” 如果，如果说顾碧都已经接受了闻然锐的求婚，这时候她应该站在闻然锐的身边才对...... 想到这里，男人的表情更为复杂。 刚才在他身体乱窜的暴戾情绪，逐渐平稳，他的失控状态也好像得到了平息。 若非顾碧的这句话突然点醒了莫肃，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怎样失去控制的行为来。 “我回家呀......我还能去哪儿？” 顾碧说着，又对闻然锐道：“谢谢你今天请客，也耽误了你不少的时间，下回挑个时候，我也请你一顿吧，可以吗？” 闻少爷点头：“当然可以。”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哦——忽略莫肃这阴沉脸色的话，自然就是可以的。 顾碧说着就打算要走了。 莫肃要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那就是真的连正常智商都不存在了，还没到那种程度。 他明白过来之后，脸色陡然间露出了几分古怪，还好他这人习惯性的面无表情已经成为了最好的保护方式，即便他此刻非常尴尬，也没被看出来。 “得了，我先走吧，莫肃你要是没吃饭，就记在我的账上随便吃点儿。” 闻少爷摇摇头站起身，走的潇潇洒洒，毫不犹豫。 这情形的急剧变化让顾碧的思维有些跟不上，她根本就没弄明白，怎么走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变成了闻然锐？ 服务生正好过来：“请问这位先生您需要点什么呢？” 他倒是直接坐下，很快就点好了自己需要的食物。 服务生也立即撤走了闻然锐留下的东西，重新布置好，训练有素地退了下去。 顾碧这才后知后觉问：“他......他怎么就走了？” “他有事。” 没有事也得有事。 “哦。” 顾碧小声应了。 现在这样她好像也不能再提马上离开的事情，而且......她也舍不得走了。 男人身上穿着版型利廓的大衣，衬托着他的直角肩和劲瘦腰身，简直就是橱窗模特一样的完美。 偷偷打量几眼，顾碧假装玩手机，然后趁着他没有注意，偷拍了一张保存下来...... 两人这样坐着，顾碧因为心里怀揣着那些小九九，所以不敢轻易开口，而莫肃则是难得一次的认为自己丢了脸，也挺尴尬，所以不好再开口。 直到服务生将他点的炭烤牛排和奶油蘑菇汤送上来，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顾碧小声问：“您最近很忙吗？” “嗯。” “这是那个......刚刚闻先生告诉我的。”顾碧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拼命想解释一下自己并非特意打听。 莫肃看了眼她面前摆放的食物：“你就吃这一点？” “我不饿。” 她主要是根本没心思吃饭，之前尽想着莫肃这些事情了，刚开始被那句莫肃最近忙着约会吓到，后来又开始想他为什么突然对养马感兴趣，总之都是和莫肃有关的事情，让她忘记了饥饿这回事。 刚才点了吃的，她实际上也没碰两口，注意力也都在闻然锐有一句没一句说的那些关于莫肃的过去上。 虽说她的了解依旧只有这样边边角角的一小部分，可能够知道的多那么一点，也是极为幸运的。 不过当事人此刻就坐在对面，她也不敢再去问起来。 顾碧怕自己太过专注去看莫肃会引发怀疑，只能尽量转向窗外的夜景，或者从窗户倒映上去偷看莫肃。 “闻然锐今天找你过来。”莫肃冷不丁开口，“他对你说了什么？” 顾碧猛地转回头来，有些没想到莫肃竟然真的会这样来问自己。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就是随便聊了聊。” “聊得很愉快？” 也说不上愉不愉快，就是普通谈话，而且谈的那些都是和莫肃有关的， 但莫肃这样询问，还真是让顾碧措不及防。 这可真不像是莫肃的风格，他理应不会问这些事情的，毕竟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不是么？ 或许是因为，闻然锐是他的朋友吧...... 顾碧什么原因都替莫肃想好了，就是没有去想过，他的这些异常反应会是因为自己才产生。 吃了饭，莫肃说：“我送你。” 顾碧低头掩盖住自己嘴角的笑意，答应了。 能多相处一会儿是一会儿嘛，她喜滋滋地想...... 盛雀歌后来自然也知道了具体状况。 贺予朝回来之后就告诉她了，也还好盛雀歌正在看材料，并未睡下。 她放下文件，疑惑道：“所以闻然锐到底要做什么呀？我开始还怀疑他是不是对顾碧感兴趣，但这样子应该也不像是？” 贺予朝的这几个朋友里，她最无法了解的就是闻然锐，对方的高深莫测实属难以揣测，她可没那个本事去了解关于他的一切。 “他就是闲得慌。” 大佬解开纽扣，冷冷评价。 “不是吧......” “不用管他。” 贺予朝进浴室去了，最后留下一句：“他是有分寸的人。” 盛雀歌点点头，又高声道：“你睡衣还没拿进去呢！” 某人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递给我。” 然后，盛雀歌连人带衣服都被拖进去了...... 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盛雀歌就睁开眼，打着哈欠起床了。 她看了眼外面的蓝天白云，心情也随之畅快起来。 贺予朝一如既往早起，又是健身之后开始用餐，她坐过去，被男人拉到身边亲了一口。 他声音里有着略微的嘶哑：“早。” 盛雀歌嗅了嗅：“你抽烟了？” “一根。已经洗过澡了。”贺予朝捏着她的鼻尖，“这是什么鼻子，这么灵敏？” 其实盛雀歌一点味道都没有闻到，她只是听男人的声音，觉得比一般时候要沙哑一些，多半就是抽过烟了。 她对贺予朝抽烟并没有什么意见，他本身烟瘾也不大，也很少在她面前点烟，所以盛雀歌经常都会忘记他还会抽烟这事儿。 盛雀歌也没有明确表示过自己对烟味有没有什么抗拒，男人就已经非常注意在她面前收敛了。 这样的体贴让盛雀歌很受用。 “我属狗的嘛！” 盛雀歌哼了声：“所以你要是敢乱来的话，肯定在我面前藏不住的。” 男人点头：“是，有你在，谁还敢乱来？” 盛雀歌心里头的那些顾虑差不多都消失了，至于那个沈小姐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个威胁，她也不想去在意，要整天想这种事儿，日子过得也太累了...... 她抱着一杯牛奶慢慢喝，看到微信上厉大小姐的消息。 “你搞定了吗，什么时候动手？” 盛雀歌差点都要忙得忘记对付盛月歌和陆婉了，这才回复：“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正好昨天刚见过那个刑事案的相关负责人，今天就是整理整理资料，做一些应对计划，不算特别忙。 这次盛雀歌的计划倒是也很简单，盛月歌和陆婉怕什么，她就做什么。 厉晚舟兴致勃勃：“那我拭目以待了！” 贺予朝一看盛雀歌的表情，就猜到了她的打算。 “要动手了？” “嗯，先教训教训她们再说吧。” 盛雀歌这次的目标就选择在刚被绑架过的王二上。 王二现在已经回家休养了，整天呆在医院里也没有多大作用，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被盛月歌下了狠手，未来很长的时间都只能在床上躺着，想想这日子也是挺惨淡。 王二嘛，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但他现在见识到了这两姐妹都不是好招惹的人物，所以根本就不想再掺和她们的任何事情。 盛雀歌也不需要他替自己做什么，只要他安安静静别捣乱就行。 厉晚舟出的主意是，以王二的名义去大肆追求盛月歌，等盛月歌沉不住气来暴露自己了，就抓到她的把柄大肆反击。 上回盛月歌对王二出手，买凶没留下任何证据，查也查不到什么，这回她们就设好了套，等着盛月歌自己跳进来。 等她中招了，怎么着也让盛月歌惹上一身腥再说。 反正这人啊，就该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王二这个人再不济，也不能白白被盛月歌那么对付。 一开始若不是盛月歌和陆婉打他的主意，想要利用他来恶心盛雀歌，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发生了，所以总得来说，盛月歌也算是自作自受。 下午，盛月歌按照惯常去做脸部护理，这家店在龙城很有名气，之前厉晚舟也来过这里，还是这里的超级vip客户。 她刚到了地方不久，就听前台说，有人给她送花。 本身听到有人送花的时候，她还挺开心。 这种能够彰显自己魅力，并且让人羡慕自己的事儿，她是再乐意不过的。 盛月歌欢欢喜喜收下了鲜花，跟着一起来的小姐妹们都在问，这又是哪家公子送的。 结果拿出小卡片一看，盛月歌的喜色立刻消失。 “亲爱的，你就是我心中最纯洁善良的存在，希望我们之前的误会都能够解开，我相信你可以原谅我的，对吗？王二敬上。” 王二...... 王二...... 王二这个名字前段时间有多出名，不言而喻。 他那些丑闻和笑话几乎已经成为了人们的茶余饭后谈资，提前他来，都是各种嘲讽言语。 王二也是丢脸丢得恨了，而人们一旦提起王二，也跑不过的会再提起盛月歌，毕竟那晚他在夜店和盛月歌理论的视频，好多人都看过了。 尽管后来盛月歌逢人便解释，但这些解释到底有多少作用，她自己都清楚。 这个暗亏，她也只能吃了，并且因此极端仇恨起王二来。 他竟然还敢出现！是嫌那天被打的还不够惨，还想要直接下半辈子都残废了躺在床上么！ 盛月歌眼神恶毒地想，要是他再敢缠着自己......非得让他永远后悔不可！ “哎，你怎么还在跟这个死胖子牵扯不清啊？就算他家里有钱，你也不至于吧......” “我说月歌，你这可真是能忍常人不能忍啊？那些个拜金女天天巴望着就算了，你怎么也？” 第263章 已经替您结过账了 盛月歌面色不快，发怒道：“我都说了和这个人没有关系，你们怎么还来问我？” “这不是看你还收他的花收的挺开心......” 盛月歌有些崩溃：“我不知道是他送的，我要是知道是王二送的花，我怎么可能收，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而已！” 和她一起的小姐妹看她真生气了，也赶紧安慰：“好好好，我们都知道啦，你就不要再想这个事儿了，别理他好了。” 盛月歌把花拿给工作人员，直接说：“麻烦帮我扔掉，扔得越远越好！” 这一束花，让她今天的好心情都瞬间消失了。 大家都转移了话题，没有特意来提起，盛雀歌却始终在想着王二的事情。 那人一定是还嫌自己不够惨，她这回肯定不会再放过他了！ 盛月歌换了衣服，在做脸部清洁的同时，突然想起来，王二是怎么知道她在哪儿的？ 那个人不会还派人来跟着她吧？ 这一想，盛月歌心情更加郁闷，怒火丛生。 她发消息给陆婉：“妈！你快帮我查查王二，这人怎么还是缠着我不放呐，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知了我今天的行踪，还送了花给我，丢脸死了！” 陆婉很快回复：“你别着急，我现在去帮你查一查。” 可惜，这个时候查到王二的行踪，也没太大用处了…… 盛雀歌既然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借用王二的名义来激怒盛月歌，肯定就早做好了准备，现在让盛月歌她们调查到的，都是故意让她们知道的消息...... 陆婉去调查之后，盛月歌才稍微安了心，她盘算这次该怎样教训王二，要怎么做才能不留下把柄。 一般情况下，和盛雀歌不相干的事情，她的智商都还是够用的。 就比如上回绑了王二殴打，那事儿还真的没留下半点证据。 躺在她旁边的小姐妹忽然说：“诶，月歌，辰少找我打听你诶？” “辰少是哪位？” “哎呀，全家移民加国的那位呀，我不是和你说过嘛，虽然他移民了，但生意还是有不少在国内的，他现在好像回来负责这边的生意板块。” “哦，是那个辰少啊，他打听我什么了？” “当然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请你吃饭咯，他还没要到你微信呢，我没告诉他。” “知道了，先别告诉他，等我看看要不要和他吃饭再说吧。” 龙城的圈子说大不大，但说小还是不小。 尽管盛月歌从来没有真正进入到真正贵胄的圈子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普通的富二代，她倒是认识不少，在其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当然顶上那个世界的人，是向来不看重这些二代的，他们完全是另一种生活方式，盛月歌极度的向往，可想要真的踏进去，还是缺少一点助力。 那一回明明都和叶家的少爷看对眼了，都怪盛雀歌那个小贱人，坏了她的好事！ 盛月歌在心里不停辱骂，认为若不是盛雀歌，她早就如愿以偿了，哪像现在这样，追求她的有钱人倒是不少，可始终没有达到她真正想要的那个水平...... “不过月歌啊，你要是想跟辰少见见呢，也别太钓着人胃口了，他一回国，眼巴巴望着他的人可不少。” “我才无所谓，他要是喜欢我啊，多久都得等，不喜欢我，那就算了，我又不缺他一个。” 盛月歌傲慢微笑，对于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小姐妹劝了几句，看她还是那副态度，也就不说了。 做完美容，盛月歌才不紧不慢问：“辰少，今晚有没有时间？就跟他说今晚我组了个局，请客，邀了一些朋友，请他来吧。” “哎哟，我就知道你肯定对辰少很感兴趣！” 小姐妹一听有戏，赶忙联系，把人邀到了。 盛月歌这才开始给一些朋友发消息，她还特意挑选过，至少都是家境尚可的，而这些女生的外形，都只能算马马虎虎，没一个能抢了她的光彩...... 因为约的临时，地点就定在了繁华商圈的一处会所，地方不大，但品位足够，不会显得太喧哗。 盛月歌开着跑车到了地方，把钥匙交给泊车员，提醒道：“我刚改装过，小心点别给我蹭了。” 她这辆兰博基尼买来价格不菲，都是顶配，后期又专门找人改装，每次行驶在路上都很拉风，会引来无数侧目。 盛月歌本就是这样浮夸性子，巴不得所有人都朝她投来关注目光，她就喜欢被人关注的滋味。 泊车员也都是识货的，知道这车很昂贵，因为今天盛月歌很迟才确定过来，地下车库的车位已经满了，只能就近停在大厦外的路边，他特意和领导请示过，今晚别的什么都不做，就呆在这儿守着，以防没眼力见的人来碰了蹭了。 会所里她请来的朋友都陆续到了，小姐妹也在她之后抵达，两人凑在一起嘀咕。 “辰少等会儿就来，是我把他迎上来呢，还是怎么着？” “不用管他。”盛月歌露出高傲姿态，“等他自己来就好了，我们玩我们的。” 那位辰少的家境到底如何，她可是还要盘算的，没那么快就对人感兴趣。 没多久，人来了。 盛月歌一席白裙，外面搭着浅色系毛衣，整个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眼神也同样的柔软，简直是男人最爱的那一款...... 她抬起头，冲着辰少浅笑，恰到好处的笑容又招人又勾魂，这位在国外见惯了野性大美女的少爷，乍一看到这么气质迥然不同的盛月歌，眼睛都快发直了。 辰少嘛，打扮起来还是人模人样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abc的感觉，连长相也是带着点儿西化的。 这款的男人，盛月歌以前很少接触，不过鉴于对方品位不俗，身上衣物装饰都看不出品牌价位，她的兴趣就多了几分。 你来我往，很快便熟识起来，盛月歌伪装本事极好，辰少也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 “等会儿结束之后，你去哪儿？咱们再去喝一杯？” 啧，真够心急的。 不过长年在国外，大概也习惯了只要看上就立即出手的方式，并不会有任何犹豫。 盛月歌淡淡一笑：“今天就不了吧，我等会儿还要回家看我养的猫，它刚做了绝育，最近可黏人了，我不在啊，它会很想我。” 辰少眼睛亮起：“你还喜欢养宠物？我也是，我有两条比格犬养在加国，还有只英短，我最近正在想是不是该它们都运回来，毕竟我以后长期呆在这边的话，也可以让它们都跟在我身边。” 就着养宠物的话题，两人又相谈甚欢了些许，盛月歌也不动声色了解到自己想要探寻的信息。 看来，这位家境的殷实程度也是不作假的...... 盛月歌有很多打算，也从不介意利用一些男人来做自己的跳板，就像自己母亲那样。 这位辰少，倒是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过渡，在她找到更好的选择之前，他还是很适合自己的。 盛月歌心下了然，唇边笑意也更温柔如水。 她眨巴眼，对辰少说：“你最近不忙的话，可以和我一起露营，我们几个朋友正打算出去玩。” 辰少答应的毫不含糊，之后的约会就在这一次见面中定下了。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 会所的工作人员进来问：“哪位是盛月歌小姐？” “我是，怎么了？” 工作人员弯腰递上了发票：“您今晚的消费已经结过账了，这是发票。” “嗯？” 盛月歌纳闷，她什么时候结过账了？莫非是...... 可看辰少的样子，也不像，是谁？ 第264章 这次该败露了 盛月歌正在疑惑时，工作人员就说：“您的男朋友王二少爷已经替你将今晚账单付过了，发票给您。” 盛月歌脸上瞬间涌起巨大的愤怒。 又是王二！ 这个人怎么还是阴魂不散的！ 她下意识去看辰少的反应，对方显然很错愕，然后脸色也有些变了，但出于良好教养，并没有立即说什么。 盛月歌声音压低：“你去告诉那个王二，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把钱退给他，我自己付款，不需要别人来替我付！” “可是......” “听到没有！” “是，我知道了，马上就去处理。” 盛月歌咬着牙关，若不是此刻场合不适合，她真的很想摔点东西来发泄一下。 怎么就遇到那样一个不要脸的人，他不是看上了盛雀歌那个贱人，怎么最近老是来缠着她！ “盛小姐，我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辰少态度变得疏离，也没给盛月歌再解释的机会，直接离开了。 这个时候，盛月歌也不方便追着解释，这样会显得她好像很在乎这个辰少一样。 她只能憋屈的先留在这里。 小姐妹走过来问：“你和王二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处处以你男朋友自居，你俩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都说好多遍了，没有！他长那个样子，我能看上他吗？” “那他为什么这样做，不会真是想要追你吧？” “我怎么知道他想干嘛？”盛月歌心急如焚，辰少那边她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做点什么了，现在突然被破坏了进程，心头憋着一股气无法发作，实在气得要死。 小姐妹也在担心这一点：“听说辰少这人还是挺靠谱的，也不花心，更不会乱搞，他现在误会了你，肯定不会再来找你了。你要怎么解释一下？” “解释当然要解释，但不能我自己来，你帮我吧。”盛月歌看着她，“我告诉你怎么做，你去帮我解释清楚，事成了，请你吃饭。” “行，我先试试看，不过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熟，你别对我抱太大期望！” 盛月歌点头微笑：“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 她努力平复情绪，把今晚还在的客人们照顾好，又道了歉说得先走之后，才拎包走人。 气死她了！ 这个王二，必须要给他教训，不能再让他来捣乱了！一定得给他颜色瞧瞧…… 盛月歌出了大厦门，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车，泊车员还守在那里。 “谢了。” 她倒是大方的给出好几张红色人民币当做小费，然后开车离去。 而泊车员，将钱收起来之后，盯着远去的车，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设备都装好了，在后排座椅下，钥匙也拷贝了一份，我现在送到你们那里去，注意要抓紧时间，不能被发现了。” ...... 深夜，王二住的别墅，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蒙着脸，从窗户进到房间，在所有人熟睡之际，摸到了二楼的卧室。 他们无声交谈，按照指令找到地方，然后就准备对他们今晚的目标下手。 房间里的灯，也在此时刷一下全部亮起来。 早就埋伏在这里的人，自然把这帮人都抓了个现行。 躲在另一个房间的王二，打电话给盛雀歌：“姑奶奶哦，您就行行好吧，我一个良民，这种事情是真做不了第二次了！你那个妹妹可比你狠多了，她直接是想要我的命啊！” “你放心，一切到此为止，我也会把所有事情揽到我身上来，等她知道都是我的计划，就没空再来对付你了。”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王二活到现在这样，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招惹了盛家人，没有之一。 要是能够再给一个机会，他是万万不可能再去作死的，给自己找麻烦的行为，做过一次也就够了，想要再来一回，是真的不敢！ 想对王二下手的这些人，都被抓了。 他们接着就被带去审讯，要从他们口里找到绝对的证据。 盛月歌原本还在等待，那些人什么时候能够得手，她和陆婉合计过，也不会对王二真的下死手，顶多就是再让他送进icu住上几个月，这样就没精力来打扰她了。 结果等啊等，等到的却是那帮人被抓的消息。 盛月歌立马慌了：“妈，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供出什么来？” 陆婉裹着睡袍坐在沙发上，脸色还算平静：“紧张什么，又不是我们直接找到的他们，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我的存在，就算招供，又能供出什么来？” “那曾叔那边呢？他会不会被牵连到......” “不会，他做这些事情，肯定干干净净，不会露出马脚，我们只要什么都不做，肯定查不到我们头上来。” 盛月歌这才逐渐平静下来：“还是妈厉害！” “但是他们怎么会被抓，这事情有些蹊跷，我得去告诉你曾叔，让他帮我们打听打听！” 盛月歌也有些困惑：“王二不应该这么有警惕心啊......妈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 陆婉略一合计，也发现了不对劲：“王二最近都很安分，今天突然出现，怎么都有些奇怪，确实有问题。” “我觉得，我们就是上当了！他突然那么着，我们都没有冷静去准备，就着急行动......而且他是怎么算到我们今晚就有行动的？” 盛月歌越想越奇怪，眼皮直跳，就好像即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头一回有这么强烈的预感，觉得危险即将临近。 “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陆婉握拳：“我现在就去找你曾叔，你先在家里等着，有什么消息我再告诉你，别怕，肯定没事的。” 这时她们都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一把火烧到了。 尽管她们都还保持着乐观态度，但这回的事情很显然，就是有备而来。 半夜，盛月歌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楼下有动静，她压抑着怒火，走出去正要骂人，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因为此刻站在她家客厅里的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要抓她的...... 第265章 学会苦中作乐 盛雀歌可没有多少心思去大半夜的关注到底进展如何。 反正一切都早就策划好了，她也不会去担心贺予朝那些下属的办事能力。 早上醒过来，她才问贺予朝：“她们都招了么？” “没有。盛月歌一句话都不肯说，陆婉暂时下落不明。” 贺予朝从更衣室里走出来，手里放着两根花色不同的领带：“挑哪根？” 盛雀歌选择了藏蓝色的那根，然后顺势接过，垫脚缠绕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手指从他喉结滑过，盛雀歌动作娴熟帮他系好，退开一点之后打量着，满意点头：“不错。” 贺予朝搂过她的腰：“快去洗漱下楼吃早饭。” “又催我，你每天起那么早做什么？” 男人穿戴整齐，冷峻分明，优雅矜贵，真是盛雀歌见过最美妙的风景。 一大早就接受这样的美颜暴击，她觉得自己再看别人大概都会觉得很挫。 “习惯了。” 贺予朝轻飘飘说完，把盛雀歌推进了浴室。 等她下楼，贺予朝都已经在看股市曲线，面前放着的早餐都还没有动。 “盛月歌还不肯招呢？她找律师了没？” “找了。” “就知道她肯定不会轻易招的。” 盛雀歌切着培根，轻哼：“就是不知道她听见自己的录音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毕竟昨天盛月歌开车离去时，可是在车里打了一通对话内容非常精彩的电话，透露出的巨大信息量，让盛雀歌都格外惊喜。 盛月歌在开车时，打给陆婉：“妈，我受不了王二了，他今晚又破坏我的好事，我们必须要再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他还得再缠着我！” “至少也要让他多在床上躺一段时间，他现在回家了是吧，就让人到他家里去动手，我还不信这回不能让他闭嘴！” “不过我们得小心一点，别被找到什么证据，我想上一次警方肯定怀疑过我们，好在我们做得隐蔽才......” 盛雀歌想想这些对话内容，都不由感慨，有些招数确实是用多少次都很有用处。 还好盛月歌车里的窃听器也已经被拆掉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在暴露她。 不过，盛雀歌也没有盲目乐观。 “她们找了人帮忙吧，那些人是不是根本没有招出她们来？” 贺予朝点头：“也调查过他们的信息，和她们确实没有任何接触，也不认识盛月歌和陆婉是谁，对这两个人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这些人只是听命行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雇主到底是什么人。 “钱也不是她们出的，户头注册地在国外，找不到来源。” 除了盛月歌自曝的信息，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向她们是罪魁祸首。 “最近，盛月歌和陆婉的行动都比之前更谨慎，也更有用了。” 贺予朝摸了摸盛雀歌的脸：“怕她们找到靠山了？” “应该还是很厉害的人。” 盛雀歌可以判断，那天盛月歌对付自己的手段，背后一定还有人指点。 否则的话，盛月歌和陆婉的本事，可做不到计划那么周密的行为，她们顶多会一些卑劣恶毒手段，而非环环相扣的计划。 贺予朝也有同样看法：“的确。” “你觉得，是那个天辰基金的人么？” “昨晚我已经让人查过他，不像是，没有证据显示他帮她们做了那些事情。” 盛雀歌困惑了。 她自言自语道：“到底是谁呢......” 男人捏捏她的脸颊：“吃饭，不要想这些。” “想不明白，都没有胃口了。” “不管如何，这一次已经让她们惹上了麻烦，就算最后她们可以摆脱嫌疑，也会很难受。” 盛雀歌笑了：“嗯。” 与此同时，盛世才也得到了消息。 他来找盛雀歌，质问她：“这事儿是不是和你有关？！” “爸，我怎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妹妹被抓了你知不知道！” 盛雀歌慢慢悠悠地问：“哦，被抓了啊......因为什么被抓了呢？她犯什么法了？” “你别和我装糊涂！你那么讨厌她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爸。”盛雀歌收起笑容，冷声说，“您不应该砸她们出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来找我兴师问罪，而是应该想想，她们要是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你要怎样去面对。” “她们肯定不可能做那种事情，绝对和你有关系，盛雀歌，我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女儿！” 面对亲生父亲的质疑，盛雀歌已经没有丝毫波动了。 她淡然道：“您来找我说什么都没用，应该去找抓她们的人，并且去问问，人家为什么要抓她们。” “......你帮帮她们！她们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你妈妈，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你陆伯母这些年对你也不差，你不能太忘恩负义了！” 忘恩负义？ 哪里来的恩，又哪里来的义？ 这句话实在是太可笑了一点。 盛雀歌懒得再和盛世才周旋，直接道：“这事儿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您要是认为我忘恩负义，那我就是忘恩负义好了，她们遇到什么，我都不会管，也管不了。” 把电话挂了，盛雀歌死死咬着唇。 贺予朝突然倾身过来。 半晌后，男人说：“别咬破了，不值得。” 盛雀歌脸颊有些红：“你怎么能这样......” 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实在是太犯规了一点。 “不这样，怎么让你忘记最不该去想的事情？” 贺予朝一双凤眸仿佛看透一切，他盯着盛雀歌，似乎能看见她灵魂深处的所思所想。 “我也不是难受和生气，这么多年，早就都习惯了。只是......” “我知道。” 贺予朝站起身，将她拥到怀里。 “以后他们都只是不相关的人，现在我给你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但当你报仇之后，就再也不要想起他们，也不会因此而困扰，可以吗？” 盛雀歌笑了：“你当我喜欢想他们啊！” “有这个时间，的确是不如来想想我。” “想你还不够多么？” “当然不够，永远都不够。”贺予朝轻笑，“你该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很贪得无厌。” 盛雀歌小声说：“那正好，我这个人也是......” 他们就该是生来般配的。 一直到中午时分，盛雀歌才得到消息，陆婉出现了。 不过她出现之后，依旧没有承认自己所做一切，而是直接带来了律师。 陆婉有备而来，很快，她和盛月歌便被保释了。 盛雀歌得知消息以后，也没觉得意外，何况盛世才这会儿还要想办法救她们，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盖棺定论。 不过盛雀歌的目标到这里已经差不多达到了。 即便之后依旧无法找到足够证据来起诉她们，也无所谓。 因为盛月歌成为嫌疑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该传到的地方。 这可不是小事情，也没人知道消息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在盛月歌无法拿到自己手机的时间段里，无数人试图联系她，却都没有成功。 这也坐实了大家听到的消息，显然，这一切都是真的。 盛月歌以往在众人面前维持的形象也几乎瞬间崩塌了，毕竟那帮二世祖们平日里混是混了一点，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沾上刑事案，何况还是盛月歌那种接连几次下手的行为......大家心中关于盛月歌的人设彻底反转，这绝对是对盛月歌最大的打击。 盛雀歌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结果来的，有录音这回事，虽然是个证据，但只要找个足够厉害的律师来，要洗清这一点实在太容易了，加上其他的证据迟迟找不到，这些行为也就无法成立。 所以，能够让盛月歌未来在她最爱的这个圈子里寸步难行，目的达到了。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盛月歌和陆婉就绝对安全了，她们随时还要等候警方召唤，这段时间内也无法出国，始终还是嫌疑人。 厉晚舟知道她们暂时逃过一劫有些不平：“明知道是她们做的，却无法定罪，太便宜她们了！” “这才刚开始呢，咱们不着急。” 反正就算出来了，逃过了嫌疑，也不是就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盛雀歌依旧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密不透风的墙，即便现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也迟早能够有一天，找到证明她们母女罪行的证据！ “她们还藏得挺深，到底是靠着谁做的，怎么就查不出来呢？” “不知道呀。” 盛雀歌也困惑，不过调查的人其实也跟了她们一段日子了，但陆婉每次的行踪都难以查到结果。 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陆婉经常去一家私人会所，但要是进了那地方，想再调查证据就很难了。 而且那会所的幕后老板也不是随便就能收买的，所以在调查陆婉上，现在暂时遇到了僵局。 厉晚舟不满地说：“她们肯定还会露出马脚！我就不相信了，她们真的能那么厉害？做这种事情还能让人找不到任何证据？” “我也不相信......只是我们需要耐心等待。” “你爸呢，他又来找你没有？” 盛雀歌摇头：“我跟他的关系也这么僵了，他现在只顾着她们，哪里还有心思想到我。” “盛月歌能想到你身上来么？” “肯定能，早晚的事情。” 盛雀歌也没打算隐瞒，当然会让她们知道，这都是她下的套，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暴露。 她们肯定是想要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两人正说着，夏艺在门口敲了敲：“哈喽啊两位美女，聊什么呢？” 夏艺套着一件长风衣，牛仔裤马丁靴，双腿笔直修长，很是惹眼。 她出现时，屋子里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把头发染回来了？”厉晚舟和盛雀歌异口同声。 夏艺摸了摸自己栗色的短发，点头：“是啊，染回来了。” 之前那颜色过于出挑，显得人也不太安分，她可是还要与人谈合作呢，总归要看起来更靠谱沉稳些才行。 栗色也衬得她肤色白皙，倒是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温柔。 不过她的英气漂亮倒是一如既往不变的，今天又涂了红唇，a气十足。 “所以拉到投资了吗？” “还没，在谈呢，不着急，慢慢来吧。” 夏艺坐下之后，听她们继续聊盛月歌的事情，很嫌弃：“她们那一家子都是奇葩，真够坏的。” “所以咱们雀歌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如此顺利长大，真是托了上天的福！” 夏艺撑着下巴，啧啧道：“不过那些人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团伙，她们是怎么找到这帮人的？” 盛雀歌好像被提醒了什么：“应该是帮她们忙的那个人......这么一说，这个人应该对如何利用那些人来做事很熟悉。” 之前盛雀歌还觉得很是头疼，现在突然抓住了一点线索。 虽然只是那么一点，但总比无头苍蝇一样的去想更好...... “不说这些了，我问你们个事儿。”夏艺挑眉问，“那个叫仇宴辛的，有没有打算参股做点慈善生意？” “仇宴辛？”盛雀歌奇怪，“你怎么想到他了？” 仇少爷一个做风投的人，从来都是哪里有钱赚往哪里去，要说做慈善事业......估计还真没这个闲心？ 当然，让他偶尔搞慈善，倒也不是不行。 但参股什么的，听着就觉得不像是仇宴辛能做的事情。 盛雀歌觉得不太可能。 “我想来想去，觉得他最适合，你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么？” 夏艺双手合十拜托：“如果可以的话，就麻烦我们世界上最心善的小仙女了！” 盛雀歌当然可以给她，但还是提醒：“贺予朝的这些朋友，一个比一个不好相处，你别看仇宴辛好像看着温温柔柔的，其实这个人吧......” 蔫儿坏！ 她的善意提醒，夏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总之她已经成功拿到了想要的联系方式。 夏艺勾唇，笑得狡黠：“等着看吧，我就不相信这位仇少爷能无动于衷！” 盛雀歌摊手：“你加油吧。” 夏艺很有信心，盛雀歌也不想泼冷水，自然随她去了。 今晚在外吃饭，盛雀歌在来之前已经征得了贺予朝的同意，不过男人仍旧隔一段时间就会确认她在做什么，一定要知道她的行踪动作之后，才肯放心。 这种控制欲，若是换做别人，大概会很受不了。 但盛雀歌......莫名的受用。 “又在查岗呢？”厉晚舟摇头，“他看你也看得太严了吧。” 盛雀歌头也不抬：“我劝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个话题。” “我为什么不能.......” 嗯，话音还没落完，宗序的消息也来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厉晚舟悻悻拿着手机回复：“我还在吃饭呢，结束之后再回，可以吧？” “嗯。” 厉晚舟又问：“你回来了？今晚不是要值班？” “临时换了岗。” “这样啊......那我早点回来。” “嗯。” 这下，换成盛雀歌笑盈盈说：“哟，你家这位看得这么紧呐？” 厉晚舟挺不好意思：“你别取笑我嘛！他本来今晚要值班的，那要不然......我就先回去了？” 嗯，又是个没人性轻视朋友的。 盛雀歌和夏艺都赶紧摆手：“滚吧滚吧。” 厉大小姐开开心心回家去了，自从她确认了自己是喜欢宗序的以后，虽然还是有些犹豫结婚这事儿，但也没有之前那样抗拒了。 虽说被宗序管着还是很想反抗，但更多时候，都已经学会了苦中作乐。 况且能够多和宗序呆在一起，她也挺开心的，以前就是傲娇，故意说不喜欢罢了。 要是宗序现在忙到没功夫理她，她反而会挺委屈...... 第266章 反正有保险 盛雀歌想起自己前段时间看到的新闻，问夏艺：“你呆过的孤儿院，是不是快拆了？” “嗯，快了，不过已经找了新的地址，到时候他们就能搬进去。” 要说夏艺有家的话，也就是曾经呆过的孤儿院了。 虽说当年她最喜欢的院长已经因为患病去世，后来在孤儿院做义工的人都是她陌生的，但那个地方始终是她成长的家。 这几年，夏艺也将赚来的所有钱都给了孤儿院，自己身上并没有留多少。 盛雀歌有些时候也想劝她，偶尔也该为自己考虑，她给予孤儿院的已经够多了。 但转念一想，她没有体会过夏艺的生活，所以无法感受到夏艺对孤儿院的情怀，因此这些想法也都只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如果这些事情对夏艺来说是值得开心的，那她做什么，盛雀歌也都会支持。 她们聊了一会儿，吃过饭就各自分开了。 贺予朝刚刚在电话里幽幽说：“我还没有吃晚饭，你什么时候回来？” 盛雀歌立马心虚，只想赶紧回去陪着他。 而夏艺去往地铁站的途中，加上了仇少爷的微信。 她的申请备注是“仇总，您对投身于我国伟大的慈善事业感兴趣么？” 她申请完了才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定会被当做是......江湖骗子。 说不定人家直接就给她拉黑了。 然而，仇宴辛通过申请的速度很快。 “可以考虑一下。” 他发来了消息。 嚯......这是有戏？ 夏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已经偷偷调查过仇少爷了，知道对方若是愿意参股，肯定也是个......狗大户。 不过谈生意嘛，也不用那么明显，一切都可以婉转些。 所以夏艺并没有着急说主题，而是问：“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顿饭？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可以。” 夏艺想，这位仇少爷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应付嘛？ 她突然觉得盛雀歌一定是太大惊小怪了！ 和仇宴辛联系上，夏艺又有了奔头，她上回去到某个边陲小镇，那里的条件太艰苦了，她始终在想应该怎样去改变一下那里人们的生存环境，所以现在也不只是在找慈善投资，而是有更多的打算。 刚要刷二维码进地铁闸口，夏艺又收到了仇少爷的消息：“有驾照么？” “有，怎么了？” “你在哪儿？” 夏艺报上了地点。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来接我，正好我们谈一谈你说的投资，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所谓酒过三巡最好谈合作，夏艺心上一计，这不正好？省得她再想办法让人多喝点儿。 这种好机会，她自然不想要错过了，于是立即答应下来。 不过嘛，夏艺是个穷人，也舍不得花钱，干脆进了闸口，坐着地铁去了仇宴辛说的地方。 她出了地铁之后发现还要走上一截路，于是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又吭哧吭哧骑了过去。 但等她到了目的地，却是有些懵了。 这是在哪儿呐？ 夏艺只看到这里是在一条胡同里，根本没找到任何餐厅或者吃饭的地方。 而且在她面前还有个什么王府，看着就门禁森严，感觉像是个景点，但又不完全像。 正纳闷着，夏艺就看到那王府的大门打开了。 紧接着，有车子从里面开出来，前头的标志夏艺还是认得的，上千万的车子在夜色里，透露着让人不敢招惹的气质。 那当然了，谁没事敢去招惹那种车啊？随便什么地方碰一下，修理费就得百万...... 这时候，里面的侍者也出来了，夏艺终于发现，这地方，大概就是她要找到的目的地。 夏艺盯着这大门看了很久，那边的侍者也注意到了她。 这里的侍者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见路灯下的夏艺面色有异，便走了过来问：“这位女士，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是不是迷路了？我们对这块比较熟，可以给您指路。” 夏艺有些为难道：“我大概......” “嗯？您要说什么？” “我大概要找的就是你这里。” 侍者也有些吃惊：“女士，您确认吗？” 以前御膳斋还是有门脸儿的，但是这两年因为时局变化，不想过于高调惹人注目，于是干脆连门脸儿都撤掉了，又把原本王府的牌子给挂上，所以当夏艺说出这话时，侍者是有些意想不到的。 毕竟她这样子也真的不像是......能来得起这里的人。 侍者的眼神不动声色从夏艺骑着的共享单车上掠过，笑容不变：“您确定么？您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人均消费五位数往上的地方，确实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得起的。 还好夏艺这个人吧，典型的脸皮厚，虽然看出来侍者的态度是有些瞧不起自己的，但也还能保持面色的平静。 “我不知道啊，但我确实是要来这里。” 夏艺看了眼仇宴辛发来的地点和名字，说：“是御膳斋对吧？” 侍者又更惊讶了一些。 现在已经没有招牌了，所以夏艺能够准确说出这里的名字，自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人。 侍者的表情也随之变化，重视了起来：“您是有约么，是来找哪位的？” “我去天干包厢找人。” 这下，侍者的态度不重视都不行了。 她立即说：“抱歉怠慢了您，请您跟我进来，这个......这个车需要我们帮您停好么？” “......我顺手就行。” 说着，夏艺就把车子给锁上了。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好在他们这些人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于是也都没有表现出异常。 夏艺跟着侍者进到了这个曾经的王府里，里面很多东西都还保留着岁月的痕迹，古典韵味十足，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让人恍惚觉得穿越到了几百年之前。 她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地方，努力不让自己到处乱看，安静跟着走到了一处单独的二层小楼。 “包厢在楼上，我会帮您通知一声。” 没多久，夏艺就得到了允许，上楼了。 侍者为她打开门，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夏艺看见了坐在窗边的仇少爷，男人懒洋洋摆弄着一副棋盘，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温柔五官里带了些笑意。 “你来了也没有提前说一声，我该去接你才是。” 他声音好听似大提琴，又如泉水流动。 夏艺耸肩：“你不是喝了酒么，我以为你都快喝醉了。” 快喝醉了才好呢，这样的状态谈生意一般都事半功倍...... “原来如此。”仇宴辛点点头，问她，“你吃过东西没有？” “吃过了。” 这包厢里还有别人，夏艺一个不认识。 她没去看那些人，也忽略掉那些人的眼神，直接问仇宴辛：“你现在就要走么？我送你？” “嗯，走吧。” 仇宴辛站起身，也没有同他人道别，直接带着夏艺就这么离开了。 她也没去问他为什么，跟在旁边说：“虽然我有驾照也会开车，但你的车是不是也很贵？要不然你还是找个专业代驾吧，我怕把车给你蹭了刮了，我可赔不起。” 仇宴辛的嘴角似乎勾起了细小的弧度：“既然有这个担心，你怎么之前还答应我？” “我也是突然才想起来。” 其实都是刚才那辆劳斯莱斯的锅，让她有些心虚了。 “不碍事，有保险。” 夏艺：“？？” 这个理由，好像也能说得通？ “刚刚……您说答应考虑入股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夏艺趁热打铁，准备礼貌性的先试探试探。 仇晏辛看着她。 今晚月色很好，灯光昏沉，照在夏艺的脸上，明明暗暗。 第267章 你想知道吗？ “有在考虑。” “真的吗？” 夏艺略微有些激动：“如果你真的在考虑，那不如咱们现在就讨论一下，我可以说说我的这个计划，其实也不只是单纯的慈善，还有......” 仇宴辛安静听夏艺讲自己的所有计划，她条理很清晰，有着让人心动这笔投资的本事。 虽然这不是完全可以获利的一个方案，但从另外某些角度来说，是稳赚不赔的。 夏艺深谙其中之道，是个很好的说服者。 仇少爷一向只在意回报率，也从来没试过夏艺所说的这一种投资方式。 今天听她这么分析，倒是挺新鲜的，反正仇少爷不缺钱，若是感兴趣了，进行投资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艺说了半天，都有些口干舌燥了。 仇宴辛看她说完，打开车门，拿出一瓶水：“喝吧。” “谢谢。” 夏艺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主要目的还是来当司机的，于是不好意思道：“您先上车。” 仇宴辛坐上车以后，夏艺按照他说的地方设置好导航，然后缓缓驶出了车位。 还好，这辆车到底价值多少她也不知道，所以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刚刚看到那辆劳斯莱斯已经是她为数不多认识的豪车品牌。 又过了一会儿，夏艺正想问仇宴辛是否感兴趣，换个时间再谈的时候，男人转过头来看着她。 她在开车，只能用余光去注意仇宴辛的反应。 感受到男人正在开自己，她莫名心里一咯噔。 “您现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 “这个事情，之后再找个时间详谈吧。” “可以啊，您有空的时候告诉我就行，我来配合您的行程安排。” 谁有钱，谁说了算！ 仇宴辛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夏艺差点一脚踩在刹车上。 她稳住心神，直视着前方道路问：“您怎么知道？是听雀歌说的？” “不是。” “哦，也对，雀歌才不会告诉你这些事情。” “我调查了你。”仇少爷语气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有些让人不寒而栗的。 夏艺也在此时突然理解了盛雀歌对自己的忠告，果然，她说的没错，这帮人，没一个是简单人物，就他们这些心思，深沉的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夏艺甚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调查自己，她有什么好查的？人生经历极为简单，根本就没有多少可以值得调查的地方。 然后下一句，仇宴辛就说了更让夏艺错愕的话。 他说：“你想不想知道你的身世？” ...... 盛雀歌一回家就知道自己是上当了，某人存心就是想要让她回来陪他，其实早就用过了晚餐。 “你又骗我。” “没吃宵夜，这个应该也能算。” “这个哪里能算......” 盛雀歌撇嘴。 “我想你了。”男人低头看着她，“这个理由可以么？” 他这么温柔，盛雀歌也舍不得生气了。 “反正你就是能够知道我舍不得生你的气。” “没错，我知道你舍不得。” 贺予朝英俊五官上蒙着一层笑意，俊美无双。 他实际上也刚回来，去洗澡的时候，把手机随意放在了床上。 盛雀歌就冷不丁想起来一句话。 没有人能够活着从男朋友的手机里走出来。 她想着想着就笑了。 她才不会去看贺予朝的手机，不管手机里是否会有什么秘密。 不过突然来了一通电话，号码未保存，盛雀歌并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她去敲了敲浴室的门：“你有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我把手机给你拿进去？” “你帮我接一下。” 贺予朝手上全是沐浴露的泡沫，懒得再擦干净手来接电话了。 盛雀歌便按了接听，拿到耳边，没着急开口。 倒是电话那头的人，先说了话。 “你在做什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画图呢？还是洗澡去了？” 这熟稔的语气，来自于脆如银铃的女声，盛雀歌心里陡然想起一个人来。 这大概就是那位沈小姐了吧？ 除了沈小姐，盛雀歌也想不起来还有谁，能够用这样的方式同贺予朝说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惧怕他的样子，只有多年朋友能够做到如此自然。 “不好意思。”盛雀歌轻轻笑了下，“他可能得等一下才能接电话，麻烦您稍等，或者我之后再让他回电话。” “......啊，好的，打扰了。” 对面显然也丝毫没有料到，有别人替贺予朝接了电话。 手机显然是非常私人的物品，除了他之外，通常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够碰到。 盛雀歌并没有和电话那头的人说更多的话，她在电话挂断之后，耸了耸肩。 这次算是终于听见了沈小姐的声音，和她想象中好像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区别。 盛雀歌笑了笑，又发现了自己过于在意这个人的存在。 本来是早就该忘记的，可惜只是她认为忘记了，有些念头不过是藏在了心底，只等着某一个时机又再次喷涌而出。 贺予朝出来时，好像已经忘记这通电话的存在了，还是盛雀歌提醒他：“刚才有人找你。” “谁？” 男人擦着湿发，语气很淡，满不在乎。 “不知道啊，大概是你的朋友。” 贺予朝接过手机看了眼：“没保存，不认识。” “应该是你认识的，听起来跟你应该很熟。” 贺予朝眯眼：“女人？” “......你还说不认识？” 贺予朝笑了：“如果是男人，你就不会是这个反应。” 他步步逼近，轻笑：“吃醋了，嗯？” 盛雀歌反驳：“哪有这么轻易吃醋啊！” “先不管了，真是认识我的人，会知道再打电话过来。” “我都跟人家说了你要打过去啦！你这样显得我很没有信誉诶？” 贺予朝勾唇：“这么在意，看来这个人......不简单。” 盛雀歌别扭道：“我怎么知道是谁，我又不认识。” “那就现在打过去吧，免得某人吃醋之后又胡思乱想。” 盛雀歌清清嗓子：“那你打回去咯。” 既然都说她吃醋了，她就想看看，贺予朝和那位沈小姐，到底有多熟？ 第268章 保护好他的宝贝 贺予朝还不得不重视起这通未接到的电话来了，要是不妥删解决，他的宝贝一旦彻底打翻醋坛子，也必定是很难哄的。 他把人拉进怀里后，便当着盛雀歌的面，把电话拨回。 对面的人大概依旧守在电话前，接得很快。 “谁找我。” “怎么啦，我还不能找你了？” “哦。”贺予朝听到声音以后便知道，盛雀歌这些猜测还真的都很正确，确实是他认识的人。 “你找我做什么。” “当然有正事，不然谁想找你？”沈小姐埋怨了一句，也并未继续寒暄，而是很快切入了主题。 她有工程上的事情询问贺予朝。 接下来就是众多专业上的术语，盛雀歌努力想要听懂，但最后仍然放弃了，她在贺予朝的怀里昏昏欲睡，耳朵里对这些听不懂的东西都直接性选择了屏蔽。 虽说这位沈小姐说话的声音还挺好听，不急不缓的，很有韵味，但介于这些内容实在都是盛雀歌不感兴趣的，她后来也对沈小姐直接免疫了…… 大概聊了不少时间，全都是工作上的话题，一直快到结束了，这位沈小姐才话锋一转，自然，依旧还是工作，不过这回说工作的方式略有些不一样。 盛雀歌的杏眸也渐渐睁开了。 “新机场的招标案你真的不考虑同我们合作？就连现在行业最顶尖的顶尖，他们的事务所也要联合参与竞标和之后设计，这可不是一个小设计，只是靠单独一家事务所，大概竞争不下来。” “没兴趣。” “真的是没兴趣呢，还是嫌麻烦呀？”沈小姐轻轻笑起来，悦耳动听。 贺予朝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直接说：“没兴趣也嫌麻烦，你们想要参与竞标就自己去准备，不用再来游说我。” “我是挺感兴趣的，你肯定比我更清楚这个项目有多重要，从立项到落成这整个过程，全世界的目光都会关注着这里，有怎样的意义和重要性？” 沈小姐显然也是个很好的说客，她这一番话说出来，盛雀歌这个外行人都要心动了。 然而贺予朝，也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油盐不进的人，面对沈小姐的各方面狂轰滥炸，他的反应一如既往：“不去。你认为值得，自己去。” “可是我的事务所……应该也没这个本事将这项目捏在手里。” 贺大佬颇有些不耐烦了：“既然知道，就放弃这个计划，未来不只有这一个可能性。” “但你加入的话，就不一样了。无论是hg，还是你。我们在合作上的默契，不用再费时间磨合，而且你的话，我可以完全信任，不用提防。” 盛雀歌听到这话时，挑了下眉。 不管沈小姐说这番话的含义到底几何，都挺有意思。 可惜，遇上了贺予朝，再有意思，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贺予朝冷冷道：“找我没用，你想参与就重新找合作伙伴，就这样，挂了。” 通话戛然而止，大佬根本没去管沈小姐那番话，直接低头，手指抬起盛雀歌的下巴：“怎么样，放心了？” 盛雀歌乖巧点头。 她又问：“可那个新机场项目，听起来好像很好，为什么你没兴趣？” 贺予朝的答案更详细：“这样的项目，大概率限制无数，我如果无法完全按照我的想法进行设计，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 盛雀歌这下就彻底明白了，如果这样说，她就可以理解他拒绝参与的原因。 贺予朝是非常自我骄傲的人，他的设计，也如同他一般，充满了性格和独特，假若因为各方限制，最后成品并非按照他的计划落成，这对贺予朝来说，堪称失败。 “那就不参加了。” 盛雀歌从他怀里钻出来，拍拍男人的肩膀：“快点把头发擦干，别感冒了。” 她刚起身，又被贺予朝拉了回去。 男人将毛巾塞进她手里，哼笑：“是谁耽误了我的时间，就谁来负责。” 于是，盛雀歌被迫当了免费劳动力，哪里只是给他擦头发这么简单…… 盛雀歌猜测的很准确，那对母女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肯定是和盛雀歌有关。 也不知道盛月歌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手机，用新号码拨给盛雀歌，等她接通了，开口便是：“你等着瞧，这个事儿不会就此结束的。” “我当是谁呢，月歌小姐这是放出来了？保释出来的？这真是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哈。” “……肯定是你做的，盛雀歌，你可真狠！” “我狠？你们对王二下手的时候，可比我狠得多。” “证据呢，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盛雀歌，你这些事情，不过就是无用功，我最后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盛雀歌拖长调子：“好妹妹，你确认是一点事都没有吗？顶着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名头……我也很迫不及待以后你会如何向别人介绍自己呢？就说，你好，我叫盛月歌，我买凶杀人，但我是个好人，我现在还处于取保候审阶段，牵扯进了一件刑事案件，如果你不介意我嫌疑人的身份，就可以继续与我交往……是这样吗？” 盛月歌气到语无伦次：“你，盛雀歌，你这个贱人，垃圾！我迟早，你等着瞧吧！” 还是陆婉接过了电话，听着要比盛月歌冷静多了。 “盛雀歌。你这次做的不错！够狠！但是我们等着你倒大霉的那天，我们肯定是第一个落井下石的人。” “这就不好意思了，我算过命，人家都说我这个人不仅长命百岁，还命好有福气，不像你们啦……坏事做多了，半夜睡醒都怕鬼敲门吧？” 陆婉声线尖锐：“你现在能够拿贺予朝当靠山，才敢在我们面前嚣张，等他不要你的时候……你就等着完蛋吧！” 她们二人就是来确认是不是盛雀歌做的，现在确认完毕，也没有必要再放狠话了。 陆婉说完就截断通话，盛雀歌听着耳边忙音，淡淡一笑。 她们生气愤怒受折磨，这些都不过是个开始。 盛雀歌也几乎能够确信，这通电话以后，她们母女就不会再对王二下毒手了，不管什么仇怨最后都会发作在盛雀歌自己的身上，她们显然已经很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王二倒了一次大霉，以后也算是可以做到高枕无忧。 不过这个前提也依旧是他不会再作死，如果他哪天要是再想不开跑来找麻烦，到时候......就真的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加上盛雀歌为了让贺予朝不再记得王二这个人，也是破费了一番功夫，如果贺予朝不忘记，那王二的日子才真正叫做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到时候，一切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盛雀歌正打算再打听打听盛月歌因此受到的影响如何，厉晚舟已经主动出击，将所有现状告诉了盛雀歌，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人设崩塌。 盛雀歌对这结果当然没什么意外，若非盛雀歌懒得再继续落井下石，这个时候趁热打铁再做些事情，肯定能让盛月歌的日子更难做。 但盛雀歌实在是没有多余精力了，她认为，让盛月歌自食其果也是好事儿，也许别人的力量，可比她能够想到的主意更有杀伤力呢？ 那些无形之中的伤害，或许才是最为严重的。 和厉晚舟大概聊完了盛月歌之后，盛雀歌问她：“夏艺有联系你吗这两天？她上回去找过仇宴辛之后，只告诉我她最近几天会很忙，就没了动静。” 厉晚舟说：“你也联系不上她啊！我昨天找她了，但她只跟我说最近忙，今天直接没回消息，要不是她昨天还告诉我她还活着，我肯定已经报警了......” 盛雀歌皱眉，突然有些担心。 夏艺不是会无缘无故玩失踪的人，当然，一般情况下，夏艺的安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她从小在极为艰难的环境里长成长，自保能力还是比大部分人要强大的。 所以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太好的时期事情，才会让她隐瞒自己，也让自己的行踪成了个谜团。 盛雀歌想了些，还是有些担心。 “我现在去找她。” 她这时候还在事务所，平时出去一趟倒是没什么问题的。 厉晚舟嘱咐她：“你有什么事儿随时告诉我，我等会儿还开会呢，忙完就过来找你们。” 盛雀歌答应下来，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去夏艺住的快捷酒店找人。 打了几通电话，夏艺才接了，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什么事儿啊？” 盛雀歌说：“我在楼下，你在酒店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 盛雀歌叹气：“直觉。” 她的直觉吧，大部分时候都很准，在发现夏艺有些不对劲之后，冥冥中就像有什么指引她来到这里。 夏艺顿了顿：“......我挺好的啊，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些忙，今天才能找到时间休息，要不你先回去，我休息好了之后来找你。” 盛雀歌态度强硬：“你确认只是因为想要休息所以才不想见我？夏艺，别让我们担心。” 盛雀歌鲜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夏艺原本还想找些理由，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你现在不想见我的话，只要告诉我，你还是安全的，我这就走了，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见我，我再来。” 盛雀歌在来之前也没有预料到夏艺会是这样一看就想要逃避什么的态度，所以这时候也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再逼迫夏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真的是夏艺认为无法公之于众的秘密，那就让夏艺自己好好藏起来，再慢慢消化。 当然，这和她担心夏艺也并没有什么冲突，盛雀歌只希望夏艺在遇到任何无法解决的事情，并且想要寻求帮助的时候，能够来告诉她们。 “你不管遇到什么，都别钻牛角尖，随时来找我们，我们都在呢。” 盛雀歌说完就打算走了，把空间留给夏艺自己。 “诶！雀歌你要不上来吧，我......正好我自己也是瞎想，根本找不到能够解决的办法。” 盛雀歌自然也不会拒绝夏艺的请求，她很快找到了夏艺的房间，还好房间里没有任何可疑的存在，否则盛雀歌都想要报警了...... 夏艺裹着毛衣坐在床上，看着盛雀歌，直叹气。 盛雀歌盯着她略显憔悴的脸，一看就是最近都没怎么睡好的样子，黑眼圈浓厚，本该英气的五官也没了往日的神采，总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垂丧之气。 “说吧，发生什么啦？”盛雀歌回忆夏艺变古怪的时间，试探着问：“不会你找了仇宴辛之后......就出事了吧？” 夏艺瞪眼：“你这也能猜到？” 盛雀歌格外惊恐：“真的和仇宴辛有关？他怎么你了，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该早点告诉我呀，我怎么能让他欺负你呢......” 盛雀歌这架势，很像是立马要去找仇宴辛讨要说法了。 夏艺赶紧拦住她：“你别冲动，还没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呢！你自己的事儿从来都很冷静，怎么遇到我们的事儿，就失去理智啦？” 盛雀歌说：“不想看到你们被欺负......” 盛雀歌受过的委屈已经够多了，再也不想看到身边的人遭遇任何委屈，但凡是她能够倾力而为的事情，她都不会含糊。 别人总当她高冷不易接近，甚至认为盛雀歌天性傲慢，加上过于明艳的美貌，也的确容易造成这样的误会。 但只要是盛雀歌所认定的，真正的朋友，她从来都是掏心掏肺的。 “那天......仇宴辛问我，想不想要知道，关于我的身世问题。” 听到这句话的夏艺，立即用防备十足的眼神瞪着身旁男人，直接甩了方向盘，把车停到路边去了。 “身世……你调查我，知道什么关于我的事情了？” 仇宴辛眼里的夏艺，就像是只炸毛的小松鼠，正好头发也是栗色的，咬着牙关，脸颊鼓鼓，本来的俊美长相，竟然多了几分少女的可爱。 男人收起这样心思，淡淡道：“我看你第一眼，就认为你很眼熟。” 仇宴辛说的明明是中文，夏艺却有些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我才起了心思打算调查你的身份，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 夏艺紧握着拳头，冷冷道：“谁准你调查我？但不管你调查到了什么，我现在都不想知道，我的家人，我的身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既然她已经是被抛弃的，那还有什么必要再回去自己的家庭…… 夏艺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某一天，得知亲人的信息。 已经去世的院长曾告诉她，她是在冬天被捡到的，那天龙城迎来了初雪，若不是院长半夜想要起来看看，就不会听到已经微弱不清的婴儿啼哭，她的一生或许也就终结在了那个寒冷的雪夜。 在逐渐懂事之后，夏艺自然会试图问起关于自己的身世，也会去想象，她的父母，她的家庭。 但这些念头随着年纪增长，出现的次数渐少，到如今，夏艺几乎不会再去想起任何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她到底来自什么地方，有怎样的亲人，已经不再重要。 她活得尚好，也不需要再去自寻烦恼。 毕竟怀揣再多希望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必须得接受自己曾被父母抛弃的事实。 直到此刻，仇晏辛直接撕开她的伤疤，让她不得不去面对已经过去的，痛苦的记忆。 夏艺已经不再想和仇晏辛合作了。 她将这个残忍的男人拉进了黑名单，打算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来往。 第269章 稀里糊涂，还是寻找真相 夏艺解开了安全带，冷冰冰丢下一句：“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便下了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没有和仇晏辛关于身世的话题聊下去，但她受到的影响却是毋庸置疑的。 “仇晏辛居然还调查你？！” 盛雀歌脸色沉下：“他必须得向你道歉。” 夏艺摊手：“道歉也不用了，我打算以后都当做不认识这个人，就算再碰到他也绕道走……所以如果你知道我有可能要碰上他的话，一定要帮我避开。” 盛雀歌点头：“好。” 她也觉得仇晏辛最好不要和夏艺见面了，这人在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就暗自调查，这样的行为并不礼貌，且逾矩了。 如果换做盛雀歌自己，也肯定会选择彻底将仇晏辛拖进人生的黑名单里，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接触。 “不过，你这几天，都是在想他说的话吧？所以才会这样情绪低落。” “表面可以当做不在乎，但是怎么能做到真的毫不在意呢……” 夏艺往床上一趴：“你说怎么办呐，我看这事儿未来很久都会烦恼着我。” 她努力不去思考，却总是会忍不住地想。 这也是她没办法控制的。 盛雀歌诚实道：“想要破解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只有直面真相。” 虽然要去面对的话，将遭受很大压力，但事已至此，逃避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或许夏艺可以靠着时间的力量，逐渐不去在意了，可一旦遇到任何契机，就会再次被困扰。 夏艺被说到了心坎里。 她这样想，可她不敢这样确定。 也许怕失望，也许怕遗憾，有很多很多的忐忑不安，使她只想要逃避，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真相。 “诶你说，那天我要是没有去你的订婚宴，是不是就不会知道这些事儿了？” 盛雀歌失笑：“命运已经朝着这个方向走了，你认为错过那一次，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的确不能。 没有在订婚宴上认识仇晏辛，但有可能会在任何的场合再碰到他，只要命运的最终走向是朝着注定的终点而去，那无论路途中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结局。 “好烦啊——我该怎么办嘛？要是你的话……算了，要是你，肯定早已经找仇晏辛问清楚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勇往无畏，并且充满朝气的活着。 盛雀歌伸手揉了揉夏艺的头发：“你要是不想去面对，也不要太逼自己，有许多事情都是需要时间来改变的，也许你就此停住脚步，也是好事。” 但任何一个选择造成的未来，都需要自己去承担。 “我的建议就是这些了，你看你现在是继续窝在这里思考，还是先跟我去吃个饭？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夏艺立马翻身坐起来：“老火锅！不吃鸳鸯！” “行，听你的。” 于是，盛雀歌光明正大翘班，带着夏艺吃火锅去了。 等厉晩舟忙完赶过来，她们第一波已经结束，她立马找服务员重新要了个锅底，自己开始涮起菜来。 “怎么样啊，你们都聊什么了？” 厉晚舟夹着毛肚，注意力完全就在火锅上。 夏艺催促她：“好了好了，再不夹起来就煮太老了！” 她看厉晚舟已经把裹着牛油的毛肚放进碗里，才说：“聊了些我的身世问题，怎么样，感兴趣么，想不想知道？” 厉晚舟猛地抬头，毛肚都忘记了吃：“啊？” 见她这么惊讶的样子，夏艺微笑道：“看吧，我当时的反应和你也差不多。” “什么情况呐？我这两天还以为你要被人拐卖了呢！” 夏艺把仇宴辛告诉自己的事儿说了一边，问她：“你觉得我是该知道呢还是不该知道？” “知道啊当然是，所谓......死也要死个痛快。” 夏艺点头：“其实我小时候经常想，等有一天，我长大了，找到了我的家人，我就要站在他们面前问，为什么他们要抛弃我呢？我很健康，没有疾病，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养在身边？但真等我长大之后，这样的想法就基本消失了，就算真的可以对他们说这些话，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错失的时光依旧回不来，她所经历的孤独早就刻在了灵魂里。 所以......她不如离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生活远一些，至少还能够拥有当下的快乐。 但这些想法，也都是在可以知晓一切的机会发生之前。 她心里，始终残留着那么多疑惑还未抒发。 如果可以，将憋了二十多年的话说出来，或许她的人生才是真正的重新开始了。 “我们也不会逼你一定要做一个决定，反正成年人的很多事情不就是那样迷迷糊糊就度过了么......慢慢想，不着急。” 厉晚舟想事情的方式比较不一样，她是一个绝对及时行乐的人，所有面对任何事儿，都可以完全遵从内心，随性自由。 夏艺叹息，她不仅没有办法拥有盛雀歌的冷静和勇气，也做不到厉晚舟这样自由不羁，她好像被隐形的枷锁困在了原地，想挣脱，可越挣扎，越感觉到被囚禁的滋味。 好在厉晚舟很快用一些好笑的事情转移了夏艺的注意力，她们都避开了这个话题，没有再提起。 等吃完火锅，厉大小姐送夏艺回酒店，盛雀歌就往家去了。 她在车上打电话，找了人去打扫一下自己的那套房子，准备让夏艺先去住几天，如果之后夏艺准备回龙城长期生活了，也不可能一直住酒店，多少不方便，价格实际上也更昂贵。 但在找到合适房子之前，她可以住在盛雀歌这里，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现在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再来骚扰。 回到家，盛雀歌换了鞋就往楼上冲，正在修改设计的男人听到外面的声音，也一点都没有恼怒。 这可跟他平日里对工作环境的极端要求完全不一样，要是在公司的时候，谁敢在他工作时，发出噪音打扰他的灵感和思路，那可就完蛋了。 盛雀歌敲了敲书房的门：“我可以进来么？” “可以。” 盛雀歌一开门，就对上男人细长深沉的凤眸。 她背着手走过去：“你在做什么？在忙么，那我等会儿再来找你好了。” “不用，过来。”贺予朝让盛雀歌走到自己面前，勾过她的腰，往她身上一闻，便说，“去吃火锅了？” “对啊！你又不是很喜欢吃辣......当然你也不适合，这个不重要。”盛雀歌揪住男人的衣服下摆，和他说起自己现在比较急迫的话题。 贺予朝听完之后，眉头轻轻拧起：“他不该是那么擅作主张的人。” 况且还是在完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就去调查了夏艺的身份，这样的行事风格，要说是贺予朝......那倒是没有任何意外的。 但仇宴辛做事不是这样的风格，所以显得有些古怪。 “这样的调查......你觉得有错么？” “你要听实话？” 男人一挑眉，盛雀歌就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了。 他们这帮人，大概也不会认为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对。 罢了，不和他纠结，主要问题还是在仇宴辛到底为什么会想到要去调查夏艺，以及到底调查到了什么。 “你觉得夏艺能有什么身世，是值得他调查之后，还要特意来告诉夏艺的？”盛雀歌没有在夏艺面前提起，但她早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看样子，夏艺的身份......不是很简单。”贺予朝摩挲着盛雀歌的手背，轻声问，“你们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啊，看她吧，如果她想要问出结果来，自然就再去找仇宴辛，但如果她决定放弃寻找答案，那以后......有夏艺在的地方，我就要尽力避免仇宴辛的出现了。” 第270章 她的职业操守 “对你的朋友这样好。” 男人这语气像是有些吃味了。 “她们对我也很好啊。” 盛雀歌趴在他怀里，一件一件去悉数她们都是怎样对自己好的，让贺予朝明白，她也不只是在为她们付出而已。 男人哼笑：“知道了。” “我没有立场去批评仇宴辛，但他的行为让我觉得很不合适，所以......就劳烦贺先生帮我转达一下的观点了，免得之后我见到他没有好脸色，他还反过来认为我这个人脾气古怪。” 贺予朝沉声道：“我会找他问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你应该也比较了解他，这个事情就交给贺先生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完美解决所有问题。”盛雀歌继续拍马屁，就差再用上各种肉麻兮兮的褒奖词汇。 盛雀歌瞄了眼，才发现工作台上的电脑正在运行，专业软件里显示的图案也足够证明贺予朝的工作状态了。 她赶紧推开他：“我不知道你在忙呢，我回房间去了。” “着什么急？” “你应该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打扰你了。” 盛雀歌还是不太想去影响贺予朝的，他本身就有自己的工作节奏，因为她的出现，已经改变许多了，现在如果再影响到他的工作进度，那她的罪孽多深重？ 贺予朝重新把她拉回怀里紧紧抱着，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不打扰，有你在，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盛雀歌不相信：“我哪里有这么神奇，你就别忽悠我了。” “没有忽悠，真话。”贺予朝淡淡笑着，温柔说，“你是我的缪斯，一切的灵感来源。” 盛雀歌被他这么一句情话撩得面红耳赤起来，慌慌张张再次挣脱：“我要去洗澡了，一身火锅味你也不嫌臭的吗！” 看她逃跑了，男人才心情不错的勾勾唇。 嗯，看盛雀歌紧张害羞的样子，倒是挺有意思的经历。 等贺予朝工作完回来，盛雀歌从蚕丝被里冒出头来，小声与他商量：“我明天得去见霍教授，可以准许我去么？” 男人的眼神立即犀利起来：“见他做什么。” 盛雀歌解释：“聊案子了当然是，现在还在审查侦查阶段，审前辩护很有用的，对开庭之后的局面有很大帮助......但我必须得和霍教授仔细商议一下。” 看贺予朝还是不为所动的表情，盛雀歌继续晓之以理：“这是我第一次做刑事辩护，很多东西我都不能保证效果，万一哪步走错了，这个结果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良久之后，贺予朝才勉为其难的，“嗯”了一声。 这就算是答应了。 盛雀歌欣喜，但很快就从男人冷峻的神色里看出他的不情愿。 她咬了咬唇，试着问：“要不然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呀？” 男人迅速朝她看过来：“你说什么？” “只不过你需要在旁边等我，我们的商议结果必须要是保密的——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是律师，职业守则，我是不会丢掉的。” 贺予朝凤眸里的冷光逐渐变得有温度。 他失笑：“不用了，我去做什么......你会赢，我相信你。” 贺予朝又一次为了盛雀歌，将自己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压抑在心底，没有释放。 他不断做出妥协与改变，这是最让盛雀歌心动的一点。 ...... 翌日，盛雀歌为了不耽误时间，和霍教授约的也比较早，地点定在了霍教授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她去的时候，就在心里想，不愧是业内大状的事务所，果然要豪华得多，也不是奢侈，就是从内而外都透着一股子贵气。 也亏得她如今整日守着贺予朝的熏陶，对艺术品或者古董文物有了稍微的了解，所以来到霍教授的事务所，就认出了摆放在这里的诸多装饰品，都不是平凡之物。 总之，霍教授，也是个财富万贯的人。 今天的霍教授在室内只穿着件薄毛衫，眉眼依旧清隽卷着冷意，那种雾蒙蒙的气质，世间独一份。 “霍教授，上午好。” “坐。” “我直接和您说说我的想法吧，就不浪费时间了。” 霍教授的时间也很宝贵，盛雀歌不好意思去浪费。 他让秘书送了茶水进来，然后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声线凛冽：“说吧，你是怎样想的。” “现在警方初步认定王伟涉嫌贩卖和运输违禁品，而且数量极大，如果真的按照现在的认定来判罚......死刑。” 那东西只要沾上一点，就等于毁掉一辈子了。 “但如果我们能够证明，行为人主观上不明知是违禁品，而是被人利用而实施了运输的行为，就不构成犯罪。” “关键在于如何认定为，不明知。” 现在他们所知的，也只是王伟的自行证词，也许实际上并非如此。 王伟自己拿不出证据来，无法证明自己是不知情的，而将货物交于他的上家，在发现风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逃之夭夭。 所以这样的情形对王伟很不利。 即便证据显示他的家境的确很差，但也不排除他是为了钱，在明知是违禁品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了铤而走险。 “五百块钱。” 盛雀歌淡定分析：“若他是故意为之，这五百块钱可以作为质证。” 五百块钱太少了，假如王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还会愿意为了区区五百块钱就冒险吗？ 只有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才更有可能愿意为了这五百块钱，接受帮忙运输的这一笔订单。 当然，这只是初步的考虑，盛雀歌还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能不能成为比较重要的质证方式，还不能确定。 霍教授没有立即回答。 良久，他说：“可以。” 盛雀歌心里一喜。 这也算是霍教授对她的肯定了。 “但还不够。” 盛雀歌的心又立即紧了起来。 她忐忑问：“是有哪里不对吗？” 因为霍教授一句话，盛雀歌顿时感到了极大的挫败，好像自己所做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这是在能够证明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你还得准备好，假如他是知情的，又该怎样来打这个官司。” 第271章 和他成为微信好友 不得不说，霍教授，的确是霍教授。 他想到的问题关键，或许才是盛雀歌真正需要面对的。 若此刻她面对的就是一个虽然走投无路，但明知自己在做什么，却依旧选择犯险的罪犯呢？ 王伟被抓时，运输费用只有五百块钱，但也许他们有另外的交易方式，他所求就是更高的金额。 假如是这样，盛雀歌面对的，就不只是为王伟辩护这一条如此简单，还有更多司法和道德层面需要她去直面的东西…… 盛雀歌忽然就明白，霍教授在给她上最重要的一课，每个刑辨律师或许都要经历的一条路。 他没有用任何说教来引导盛雀歌明白，而是直接用这个案子，将盛雀歌置身于必须面对的危机中，该如何选择，她必须得做出来，而不能再去考虑犹豫。 就像她那天见到的警察，对方一听她是王伟的辩护律师，态度也截然不同起来，舆论的声音，旁人的眼光，要走上这条路，首先就得明确她是否能承担所有压力，然后，在坚信她心中正义的同时，为她的当事人求得公正判罚。 盛雀歌也确实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担子。 霍教授说：“还有时间，不用现在就告诉自己答案。” 他抬了抬下巴：“回去吧。” 盛雀歌点头，她确实需要冷静想想，并且就霍教授所说的那另一种可能，做出应对方案。 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再退缩，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退却的人，往前走，才是她一贯的行事准则。 也许前方风景并不美丽，那也要走下去之后，才能确认，她到底喜不喜欢那样的风景。 霍教授的秘书送了盛雀歌离开。 盛雀歌所想的冷静，其实不是再次思考能否承担，而是直接考虑起了另一种应对办法。 王伟这个嫌疑人，并非爱财之人，如果没有得到辩护，迎接他的结果会太过惨痛，若他真的受到了那样严重的判罚，他的家庭又该怎么办？生病的父母，脑瘫儿子，这些人的生命同样沉甸甸压在他的肩膀上。 也许他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为了这些亲人去冒险。 法不外乎人情，司法是公正公平的，但若是太过冰冷……那也不是盛雀歌竭力想要维护的东西了。 晚上回到家时，贺予朝又一眼发现了盛雀歌的情绪异常。 男人摸了摸她的脸：“怎么，被你的老师批评了？” “哪有呀……” 盛雀歌说了自己的疑虑后，男人只告诉她：“相信你自己。” “我怕我选择错了。” “你不会。” 贺予朝很笃定。 瞬间由阴转晴，盛雀歌也突然没有了那些烦恼。 只要贺予朝也相信她，她就能相信自己。 她不曾说，贺予朝带给她的影响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他使她的世界有了更多温度和温暖，也让她前行的每一步都愈发坚定。 有他陪着，盛雀歌心里就像多了一道力量的支撑，可以无时无刻给她动力。 盛雀歌又说：“不过啊，霍教授真的很厉害，他……”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某人已经轻轻扬起了眉头。 盛雀歌心虚地清清嗓子：“工作，工作。” 贺予朝嘴角下压，意味深长：“下次再听到你在我面前提他的好……” 这威胁让盛雀歌不由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感受到了贺予朝话里的危险，这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肯定是认真的。 “不提了！” 盛雀歌嗅了嗅：“空气里醋味好重，我哪里还敢再提呀？” “知道就好。” 贺予朝当然不会就此质疑什么，但并不能妨碍他无比介意霍教授的存在…… “任可皓办了生日宴会。”贺予朝冷不丁提起这个盛雀歌忘记很久的名字。 “嗯？” “他给了请柬。” “贺先生打算去参加？” 男人又哼了声：“他也请了你。” 意思就是，参不参加，也看盛雀歌的意见。 假如盛雀歌想去，贺予朝肯定会同意，就是不太乐意而已…… 对这个盛雀歌的老同学，以及自己的表弟，贺予朝倒没什么敌意，纯粹就是占有欲作祟。 “都给请柬了，如果那晚没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去参加吧。” “嗯。” 盛雀歌看他神色略微有异，便伸手勾住男人的衣袖：“任可皓只是同学而已，况且我们这些年其实也没有怎么见过，他出国之后我们就不熟了。” 男人抬手不让她勾：“意思就是出国之前很熟。” “同学情而已嘛！” “知道了。” 贺予朝神色还是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自然也不是为了盛雀歌答应去任可皓生日宴会这一点。 他只是感到了一些焦虑。 对盛雀歌曾经的人生，没有自己参与这一件事，无比遗憾。 那时候的盛雀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论做什么，都同他没有关系，这样的过去，让贺予朝很后悔这么迟才拥有了她。 盛雀歌怕他生气，继续软磨硬泡，又去拉扯男人的衣袖：“你别多想嘛，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去，那我们就送一份生日礼物，这样可以吧？” 她其实是怕影响了贺予朝和亲人之间的关系，不想让任可皓觉得，贺予朝因为她，就丝毫不重视贺家人了。 贺予朝这回终于任由她去了，反手握住她：“没有不让你去，礼物也会送。” 盛雀歌这才放了心，没那么担忧了。 读书的时候所有同学都知道任可皓家庭条件很不错，但也没几个人能够想象出，他的家境不错，竟然是这么个不错法…… 盛雀歌正在看材料，顾碧发来了消息。 “在忙吗？” “怎么了？” “我今天加上莫肃的微信了诶……” 盛雀歌：“？？” “！！” “你加上他微信了？什么情况？” 虽然顾碧也在私底下和莫肃相处过好几次了，但加上老板的微信，这种事情还是过于私人了一点，别说之前的顾碧根本都不敢抱着这样的想法，就算有，也不敢说出口，只会偷偷在心里想想。 所以……能拥有莫肃的私人联系方式，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至于是怎么拿到了莫老板的微信，这个事情真的让顾碧自己都意想不到。 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念头，却遇到了堪称意外的惊喜。 莫氏集团在商圈cbd的位置，周围几栋大厦连接起了城市的森林，也因此，周遭有很多小商店卖吃的，还有小摊贩趁着城管保安不注意的时候，在地铁出口的地方摆摊，只要没赶上严查，基本都不会有人来驱赶他们。 顾碧最喜欢楼下地铁口的一家烤冷面和红枣粥，这家店味道不错，生意很好，每天到了下班的点，都会有无数从大厦里涌出的年轻白领们去等候一点来自食物的小小慰藉。 不过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碧下班的时候比平时都晚，小摊面前并没有其他食客了，顾碧叫好了自己想要的，准备付款时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小摊贩经常在这里，也认识顾碧了，看她的样子就说：“姑娘明天再来付吧，没事儿。” 但最关键的也不只是这里付款，她还得坐地铁回家呢......龙城地铁早就开通了手机支付，顾碧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地铁卡了。 她居然也忘记了确认手机有没有电这个事情，虽说她隐约觉得自己好象是充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仍然只看到一个关机的电话。 顾碧看了下四周，最后叹口气：“我先把吃的放您这儿吧，我回公司一趟。” 她还能去看看找人借点钱还是怎么着，虽说如果她开口找摊主借钱，人家多半会答应，但她有些开不了这个口。 “得嘞！放这儿，您等会儿下来拿就成！” 顾碧就此赶回大厦去了，寻思找到一个熟人都成，总能借点钱。当然，借钱也许是不能够的，她现在出门的时候，通常情况都只有一个手机，估计很多人都和她是一个情形...... 顾碧刚站在电梯口，就看到楼上的电梯下来了。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顾碧与里面的人那双沉黑眼眸对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莫，莫......莫总。” 这个时候还在公司呢，叫一声莫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电梯里只有莫肃一人，看起来也是要下班了，顾碧正在犹豫是不是该再说些什么，就听男人问：“你这个时候，还要上楼做什么。” “我去找找还有没有人在公司......” “嗯？” “我手机没电了。” 顾碧说着，还特意演示，确保自己不是在撒谎。 “然后？” “我买了东西付不了钱，也回不了家。” 顾碧非常如实地告知自己的境况，解释完之后，才说：“那我先上去了，您......慢走。” “站住。”莫肃在顾碧即将要走进电梯时，叫住了她。 莫肃语气难辨道：“我不是人？” 顾碧睁大眼：“哈？”这是什么脑回路？她没能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没底气地问：“您的话，我好像没有太听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在你面前站着。” “嗯......对啊？” “你现在需要钱。” “啊......是。”顾碧到这里，终于是明白了莫总的意思。 原来他是说，自己都已经看到了他了，打算借钱，还不来找他，是不把他当作人？ 误会大了。 顾碧慌张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一下子没想到要找您，而且您是老板......” “老板就不能借钱给员工了？我想，帮助遇到困难的员工度过难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顾碧在心里直打鼓，本来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拿给他一说，什么难关都出来了，倒是像变成了大事。 “……您借我？” “可以。”莫老板答应的很是爽快，但是他显然并没有作出任何掏钱的动作。 顾碧有些懵，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来反应。 直到莫肃盯着她说：“你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要付钱，不去了？” “啊？要去......”今天的顾碧实在觉得自己的各种脑回路都不太够用了。 主要也因为莫总的反应实在与平时太有异样，她也没对付过这样的莫肃，所以只能用这种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的方式来面对。但是莫老板都这样说了，顾碧也只能跟上去。 出了公司大厦，顾碧就指了指地铁站口：“在那边，您要不借给我，然后您就可以先去忙了？” 她的意思自然是这样就能够解决问题了，可莫肃根本没搭理这句话，直接朝着顾碧说的地方走了过去。 摊贩看到顾碧过来，也很开心地招呼：“小姑娘，来啦，你的东西都还在这儿呢。” 顾碧挺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也不敢对莫肃说，您要不现在就把钱拿出来然后给我？ 结果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莫肃已经拿出钱包，问清楚了价格，替她付清了。 顾碧拿过自己地烤冷面，然后道谢。 她这会儿其实已经很想和莫肃说再见了，主要这个遇到地场合本身就很让顾碧尴尬，所以及时分开才是最好地。 可是给出去地钱，最后又回到了莫肃的手里。顾碧还故意提醒：“没想到莫总还会有随时带现金的习惯哈？” 她觉得一般人也能听懂是什么意思了吧？但也不知道莫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继续对顾碧地话充耳不闻。 顾碧只能很直白地说：“您再借我一点钱可以吗？我还得买票坐地铁回家......” 莫肃低头看她，眼神很深沉。 顾碧差点又要以为，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借个钱而已，又不是不还，应该没什么吧？ 顾碧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心跳也砰砰加速起来。 在她快要维持不住平静脸色时，莫肃终于再次开口：“我送你。” 于是，顾碧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坐上了莫肃的车。 她突然想起来：“您这里有充电线可以充电吗？” “有。” 莫肃找到了充电线，也让顾碧成功给自己的手机充上了电。 “我现在就可以把钱还给您，支付宝可以吗？” “没有支付宝。” “啊……那微信？” 莫总点点头，拿出了手机，打开微信。 顾碧这会儿根本就没敢仔细看，匆匆忙忙就扫了二维码，等手机屏幕上显示“你已添加了mo，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之后，顾碧才猛地醒悟过来。 她本来想说，其实可以不用加好友，直接扫码也行，但既然都加上好友了……她将这句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这样，顾碧稀里糊涂，和莫肃成为了微信好友，即便两人到目前为止，唯一交流便是她的转账，金额12.5元。 盛雀歌听完这段经历，半晌后，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了很久，终于发出声音：“wow~” 顾碧：“……好好说话。” 盛雀歌说：“我就是表达一下我的惊叹。” 她突然就觉得，莫总这个手段……好像非常出其不意，不动声色。 以顾碧为零的感情经验，是绝对不会看透这中间深藏的秘密，盛雀歌倒是什么都看明白了。 这就是给顾碧绑了一条线，等着她一点点靠近啊……但顾碧毫无察觉。 大概，莫肃也是个很好的猎人吧。 这样的人看准了猎物，又岂会有失手的时候？ 正好贺予朝走过来，盛雀歌捂住手机，低声道：“你的朋友一个赛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无辜被牵连的贺予朝：……？？ 盛雀歌哼了声，再对顾碧说：“既然有微信了，得好好抓住机会。” 顾碧就说：“所以我来问你了……” 第272章 想要什么礼物？ 她们这几个人里面，稍微能处理这种状况的人，也就只有盛雀歌了，夏艺毫无经验，厉晩舟懵懵懂懂，唯有盛雀歌可以帮上忙。 “他发朋友圈吗？哦，应该不发……”盛雀歌其实也加了莫肃有段日子了，根本没看那人有任何工作以外的更新，这种状况和贺予朝也差不了多少。 哪像孟少爷那种，朋友圈的世界格外精彩，还经常晒出自己面若桃花的一张俊俏脸蛋，盛雀歌都能想象出，每次孟泛扬更新之后，评论区会有多精彩。 “要不你发，看看他会不会给你评论。” “他能点个赞表示已阅我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评论，她根本都不敢想。 “那我该发什么呢，发自拍会不会太……发工作？万一他不感兴趣怎么办。那种太矫情的话也不太好吧？” 顾碧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都被自己给否决了。 她的最终想法是：“我还是算了吧。” 盛雀歌失笑，顾碧现在的反应，就完全是个堕入情海的纯真少女，又想引得心上人注意，又处处顾忌，恨不得连一个标点符合都是仔细斟酌过的。 这样的感情很干净，不染尘埃，太值得珍惜了。 假若莫肃真的对顾碧有任何想法……盛雀歌也希望他不会只是当做一件好玩的游戏在敷衍。 “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盛雀歌瞥了眼身旁的男人，他正在手机上回邮件，低垂着眼眸，硬朗眉眼极为好看。 “我……直接去找他了。” 听到找他两个字，贺予朝猛地抬眼，目光幽幽盯住了她。 盛雀歌勾唇，不理他，继续说：“不过这个办法不适用你，你真的想做点什么，要么就给他发个文件，然后等他问就说，你不小心发错了。” “……这个好像可以哈？先试探一下，我都怕他已经把我删掉了！” 顾碧的语气太可爱了，盛雀歌忍不住笑道：“不会的，你试试看吧。” 挂了电话，贺予朝手臂一捞，就成功把人扣进了怀里。 盛雀歌措不及防，撑着他的胸口问：“你干嘛？” “看起来，贺太太经验丰富，还能传授知识点给别人了。” 盛雀歌扬眉：“怎么，还不允许我天生聪慧，无师自通？” “噢？”贺予朝缓缓问，“所以你是否研究过，应该怎样让我爱上你？” 盛雀歌直接回答：“当然有。不对阵下药，怎么能知道贺先生喜欢什么？我研究你啊……可是研究了好一阵子呢。” 盛雀歌吐气如兰，并不掩饰自己曾经的野心。 她和贺予朝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纯洁无瑕的爱情，本身就是带着目的和欲望的，若非他们两人都足够坦然，能够在面对彼此的时候，从不隐藏那些不纯粹的念头，也许真的无法走到今天。 盛雀歌的唇色是天然嫣红，她直勾勾瞧着贺予朝，头一次问他：“我那些手段，您可还满意？” 男人沉沉一笑：“满意。” 他就爱盛雀歌这些小心思，能在他面前耍聪明的人本就不多，她呢，一切都恰到好处，让贺予朝对她的喜欢和在意都与日俱增。 “说正事儿。” 盛雀歌怕再这么下去，他们的话题又要偏移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为了保险起见，赶紧转移话题是最明确的做法。 “嗯？要说什么？” 盛雀歌问他：“任可皓的生日宴，你打算送什么礼物？” 男人皱眉：“这算是什么正事。” 要说什么，不就让秘书或者助理去准备就可以了？还需要特意来讨论？ 盛雀歌失笑，就猜到了这个人提起这个话题之后会是这样的反应。 “当然不是礼物到底是什么的问题，只是呢，我得转告任可皓一件事情，并且希望他能答应我，所以，这份生日礼物怎么也要认真准备的。” “让他做什么？” “我的高中班主任最近在和我说，要不要回去参加学校校庆的事情。” 高中学校的百年校庆，其实也算是大事了。 许多毕业的学生都会回到学校，盛雀歌也受到了高中班主任的邀约，她自然是爽快答应了下来，不过高中班主任还提到了任可皓，那时候任可皓也是同学里的风云人物，但是出国之后，很多人都同他失去了联系。 班主任也是试着问问盛雀歌，能不能再联系上任可皓，并且邀请他也回学校去。 “我班主任的请求嘛，我总不能够都不去尽力完成吧？” “嗯，知道了。” 贺予朝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明晚和他说。” 眼看着明天就是任少爷的生日宴了，贺大佬根本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这种事情他基本都不会亲自着手，交给其他人就能够办得非常妥帖了，自然也不需要他再来做什么。 但既然盛雀歌有事情要和任可皓商量，大佬决定，稍微重视一下这份生日礼物。 “你想送什么？我记得郊区的那套别墅里有辆车他很感兴趣，送给他？” 有些车全球限量，过了那个村儿就没有那个店，再想要一睹真容，就只能从别人的车库里去窥探。 贺予朝早就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了，但每年还是会让属下去置购一些看着还不错的用作收藏用。 反正——大佬想，他那么多套房子，光私人车库都有好几个，不多买些车，车库都塞不满，空空荡荡的，不太好看。 是的，如今大佬买车的原因仅有这一个：填满车库。 而他手头有辆限量款，任可皓当初想了很多办法，却在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得知，那车分配到华国的十个名额，早就被瓜分干净，其中有一辆，就在他的表哥手里。 每隔一段时间，任可皓就会找贺予朝软磨硬泡，试图得到一个可以开车去兜风的机会。 贺予朝买来以后，自己一次都没有坐过，仅有的几次落地，都是任可皓心痒痒之后求来的机会。 所以如果送这辆车给任可皓，他应该会很喜欢吧？ 大佬如是想。 他看盛雀歌没有反应，皱眉问她：“你觉得这个礼物不好？也是，再怎么说，也不是新车了，二手东西的确不适合送人。” 盛雀歌大概知道那辆车的价格以后，表情有一些一言难尽。 她摇摇头，默默重复了一遍夏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真是狗大户啊...... “我没什么意见，如果他一直都很喜欢的话，应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 贺予朝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盛雀歌。 罢了。 这个人根本不会明白她在想什么的，对他来说，将一辆买来之后根本没开过的限量款跑车送给表弟，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情了。 大佬觉得可以，那就可以吧。 “我问问他。” 介于盛雀歌如此重视，贺予朝也第一回，在任可皓这个表弟的生日宴前夕，打电话给他，询问他对生日礼物的要求。 任少爷接到自家表哥的电话时，有些战战兢兢的：“表，表哥？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盛雀歌在旁边，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都听出了任可皓话里的畏惧。 看来贺予朝在这帮小辈的严重，的确是很可怕的存在了。 “你明天生日宴对吧。” “是，您是想告诉我您明天来不了？没事儿没事儿，您忙就好。” “我和雀儿要来。” “好的......嗯？您真的要来？” 任少爷很是诧异。 “嗯。” “好的！” 任可皓有些兴奋，看来明天这个生日宴，也会和之前的很不一样了。 只要贺予朝出现，代表的意义就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任可皓面对这个问题，非常纳闷。 第273章 确实傍上大款了 他回答：“表哥您看着来就行，送不送的，也没关系。” 反正贺予朝人亲自到了，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岂料贺予朝下一句就是：“不行。雀儿说，这份礼物要好好准备。” 任可皓听到这话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自己完了。 老同学说这番话，不是在诚心害他么？？ “想要什么，我把murcielago送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murcielago......murcielago？！ 任可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虽说本身他就已经开过很多次那辆murcielago了，可现在表哥说要送给他？！ 关键还不在于这个送或者不送，只要他花钱能买到也成啊，毕竟这种限量款都是有价无市的，能买到的人都不可能轻易卖出来，任可皓也没那个胆子敢去找自家表哥要东西，所以从来都只是将非常渴求的愿望埋在心里的。 而贺予朝，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在意是否限量的问题，在他眼里，就不可能有他买不到的这些玩意儿，所以他也完全无法理解任可皓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买一辆。 他忽略了想买也买不到的这个关键，认为可能是任可皓没有这么多钱。 任可皓年纪小一些，可能在资金使用上，被家里限制的比较多，他没有关注过，所以全凭自己设想。 于是，误会产生了。 当然，产生了很大的误会，也并不影响现在贺予朝把murcielago送给任可皓的打算。 不过假如他知道，任可皓并非是因为没有钱，而是因为实在买不到，才只能来他这里蹭车开…… 那更适合送了。 “表哥？！表哥！你这是要送我？不，不用送我，只要按照当初的价格卖给我也行！” “不卖。” 大佬都说了要送，还能有再转卖的道理？ 任可皓激动的都有些论无论次了：“您说了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实在太激动了，天晓得他有多爱那辆murcielago，简直恨不得晚上都抱着它睡觉。 可惜以前吧，他就算借到手了，也非常克制，开一会儿就还回去了。 而且他每回开出去时，都爱惜到了会让人直接在车子旁边拉警戒线的地步，就怕被人蹭花哪怕是一点点，那都是对这辆车的玷污！ 任可皓也确实是个爱车之人，现在听到贺予朝能把murcielago送给自己的消息，震惊兴奋喜悦，都是正常反应。 “嗯，明天让人送到你家。” 贺予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至于任可皓还想再表达多少自己的感激之情，他都没兴趣。 “这样的话，你提议让他回学校，他应该会答应了。” 盛雀歌捂脸：“其实这真的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哪里用得着这么的大动干戈？ 但通常情况下，贺予朝已经决定的事情，并且开始实施以后，再想要阻止他就非常困难了，所以盛雀歌都没再有任何的废话。 现在礼物也答应送出去了，盛雀歌再后悔都来不及。 看她那样无可奈何的样子，贺予朝轻轻一笑：“我说过，和你有关的都不是小事情。” 在他这里，只要和盛雀歌有关，无一不是需要郑重对待的大事。 所以送一辆车murcielago而已，小事情。 是啊......盛雀歌想，也就是七八百万的小事情嘛！！ 盛雀歌往被子里一栽，晕乎乎道：“我这一刻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好像是真的傍上了大款。” 男人在她身后说：“原来你才知道？” 她幽幽叹气：“只是没想到您能这么大方。” “车库里还有许多，这边的车位不多，只有几辆。”贺予朝是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以后，才说，“我在北四环的住处，车库比较大，所以不少车都停在那里，你什么时候跟我过去看看？” 盛雀歌猛地抬头看他：“我跟你去看什么？” 男人一脸淡然道：“随便挑，送你。” “......” 盛雀歌咽了咽口水。 跟贺予朝在一起，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考验她的定力啊...... “不喜欢？或者不喜欢车的话，房子也可以。” 某人眼看着又要开始系数自己在龙城的房产了，盛雀歌赶紧阻止了他。 这要是说下去，她只会再次觉得自己和他的差距过于大了一点，多少辈子都弥补不回来。 后来自然是没有继续讨论了，不过采用的转移话题的方式方式，让盛雀歌第二天非常后悔。 ...... 晚上还要去参加任可皓的生日宴，盛雀歌在醒来之后，埋怨：“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不想要我一起去参加，口是心非！” “你说什么？” 大佬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看向盛雀歌，开始装糊涂。 盛雀歌转回视线，开始在心里骂他。 “我都听到了。” “......” “又骂我什么了，让我来猜猜，禽兽？还是败类？这些你昨晚都骂过了，不太新鲜，要不然换点别的？” “......” “乖，再休息一会儿，孟痕中午过来。” “你怎么老是使唤孟痕？” “他为你做一次造型的费用，够他的工作室维持一年正常运营，不然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孟痕吧，好歹也算个自己人，嘴严，不会乱说话，有些话题也不需要避开。 就算还有更专业的造型师，也不如他放心。 盛雀歌也猜到了这一点，贺予朝这个人疑心防备心都很重，除非是他认为可靠安全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放在身边。 这么多次和孟痕相处下来，盛雀歌也发现了，他虽然看着不靠谱，其实是很让人放心的。 “那就让他来吧......跟他说低调一点，我又不是主角。” 贺予朝的目光落在盛雀歌身上。 即便只是趴在床上，身段迷人也显露无疑，这样的她，就算披着麻袋也不可能太低调的。 很快，孟痕到了。 他穿的一次比一次鲜艳夸张，盛雀歌看着他的打扮，莫名还有些心动。 偶尔这么尝试尝试走在时尚前线的风格，应该会很不错？ 不过这时候贺予朝还在，她是万万不能这么说的。 孟痕开始给盛雀歌展示他今天挑选的衣服，一边展示一边说：“你真是我最好的模特，我所有的想法啊在你身上都能淋漓尽致......” 第274章 即将天下大乱 孟痕今儿颇有作死的打算，竟然还敢说：“最近刚收了一条露背裙，裙子上的闪钻啊那叫一个美……你要不要试试？” 贺予朝在旁边阴嗖嗖看着，眼神里表达的含义也非常明确：你敢。 盛雀歌偷笑，然后拒绝了他。 她哪敢穿那么性感的裙子呐，要是真穿了，某人都能直接叫人来把裙子开叉的地方给缝上。 “看来这么漂亮的裙子是和你没有缘分了，真遗憾啊。” 贺予朝冷笑：“这么喜欢，你自己穿。” 孟痕掩唇呵呵笑：“这不巧了吗，我还真有过这样的想法呢。” 盛雀歌看他也是胆大包天了非要和贺予朝作对，赶紧把他劝回来：“你要配什么耳环？给我看看……” 还好，暂时阻止了一场腥风血雨，盛雀歌感到了非常的满足。 最后，因为有贺予朝的紧迫盯人，孟痕也只敢挑了一条墨绿色的鱼尾裙，唯一出彩的就是露出了盛雀歌的锁骨，像两只蝴蝶，翩翩欲飞。 贺予朝的脸色呢，还算平和，虽然看着也不是很满意，好歹是没有再说什么。 盛雀歌也不禁觉得，还好是孟痕，除了他，也没几个人能够这么淡定的在贺予朝逼视下，还去专心挑选各种搭配，并且谈笑风生。 当然，孟痕也肯定是已经习惯了，谁知道他练就出这样的本事花了多长时间呢…… 盛雀歌顿时有些心疼，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贺予朝的衣服也早就送来了，他难得穿了件不是手工定制的西装，但也是某个高奢品牌明年的新款，要论起来，他这也算是国内首穿了，那些娱乐圈的当红炸子鸡们，连衣角都没能摸到。 西装的领口有特殊设计，横贯的一条黑色缎带，莫名让贺予朝的气质变得禁欲起来，冷冽中透着绅士风雅，总之整个人都在散发着让人心跳加速的光彩。 盛雀歌不由自主捂住了胸口，这衣服看着只有剪裁利落这一个优点，但真正穿上身后，扑面而来的贵气真能把人给淹没了…… 贺予朝出现各种场合基本都是西装，也是在他这里，盛雀歌才感受到了只是西装两个字，就能拥有丰富的搭配和随之带来的气度。 毫不夸张地说，每一套西装都仿佛从他身上长出来的，妥帖契合到了完美的地步，盛雀歌再找不出还能有人穿西装比他更迷人的。 “……你到底是去参加任可皓的生日宴，还是想去抢他风头的啊？” 男人整理好领带，挑眉：“这有什么特别之处？” 也是经常受到厉晩舟的熏陶，盛雀歌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毕竟是著名的高奢品牌，这衣服凸显了所有个人魅力，不似他过去常穿的那些，低调，古典，让人觉得仿佛是中世纪的雕塑。 今天这个，非要形容的话，盛雀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某部著名电视剧中的著名台词。 “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你好——啊。” 嗯，某个字被盛雀歌自己屏蔽了。 “放宽心放宽心。”孟痕在旁边说，“你家这位常年如此，去哪儿都像是在抢人风头，大家都习惯了！” 那不习惯还能说出来吗？ 盛雀歌失笑，她也没太认真。只是拜托孟痕，帮他们拍一张照片。 她和贺予朝都不是非常爱拍照的人，厉晩舟以前经常说盛雀歌这是在浪费自己的美貌，但说了不管多少次，盛雀歌基本都等同于没有听见，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今天能想到拍照，已经算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他们也没有刻意摆出任何姿势，依靠而站，盛雀歌的头轻轻偏向男人，他的手搭在她肩上。 那种任何人都无法融进他们之间的气场便自然流淌出，孟痕一边拍一边感慨，这就是绝美生图呐！ 他还想起自己经常帮忙做造型的明星们，若是这两人想进到娱乐圈，那绝对能引得无数粉丝疯狂…… 他们到达任家的时候，那辆车已经被专人送来了，就停在门口，每一位宾客都能看到。 任可皓特意让一个佣人在旁边守着，宝贝的不得了。 盛雀歌坐在车上时，就看到了那辆黄黑相见的限量款跑车，她问：“就是这个？” “嗯。” “原来贺先生以前还喜欢收藏这种风格的车呐？” “助理买的。” “……” 把随随便便买车的权力交给助理去做，也真是大佬的典型办事风格。 有些车买来之后，助理就会给他一个名录清单，贺予朝也就是随意确认过，便扔在一旁不再管了。 盛雀歌想到这辆车的有价无市，也不禁觉得任可皓有些惨。 他多半以为自家表哥当初是看上了这车，然后特意去要来一个名额，才买到了。殊不知，贺予朝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仅仅是助理认为不错，就买了下来…… 而且盛雀歌也发现了，贺予朝的助理确实厉害，买来的车实际上都是很有升值空间的，知道老板每年都会买几辆，买了又不开，所以从一开始就打定了某天这些车还会再起到作用的打算。 都不是一般人呐…… 他们坐的车直接停到了任家别墅的门口，这里相当于一个小型庄园，除了主栋建筑，旁边还有两个二层小楼，泳池，花园，一应俱全不说，进门的地方还特意搭了个活水景观，看着便知道是专门测过风水的，很是讲究。 相比起来，贺家的大宅要平凡低调的多。 当然，那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去的，外在的奢侈豪华，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下车之后，今天的寿星已经等候着了，还好任可皓穿了件白色的燕尾服，才能稍微凸显出自己，免得之后被淹没掉…… “表哥，表嫂！” 任可皓笑着迎接，心情很是不错。 “嗯。” “哈喽……祝你生日快乐。” 任可皓挠了挠头：“别客气了，我先带你们进去，降温了，有些冷。” 十一月的天儿，也确实很冷了。 龙城今年的气温比往常都要低上许多，让人觉得今年大概能很早便看到初雪…… 任可皓还特意又提起了那辆车的事儿，感谢起贺予朝的慷慨赠送。 “无妨，一点小事罢了。”大佬并没有太当回事，盛雀歌现在也已经很淡定了，所以只是在旁边保持自己的微笑。 今晚任家来了不少人，还有贺家的一些小辈，加上任可皓的朋友们，还是热闹的。 贺予朝和盛雀歌出现在这里，足够引人关注，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见过他们，认识的人不算特别多。 贺家和任家这边的，自然是会抓住机会来攀谈，多和贺予朝聊上几句，在他这里加深印象之后，获得的收获可是大有不同的。 虽然同样姓贺，在这个姓氏下也有诸多得不到太高身份地位的人，有着贺家的光环在，本身就是许多人都求不来的，但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光环，才会想要得到更多。 贺予朝在贺家的绝对核心继承地位，足够让他们在此时趋之若鹜了。 来之前，盛雀歌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知道肯定会有这样的局面发生，所以此刻的她也打起了精神，不管有多少来攀谈的人，都能配合起来。 再多，也不可能有订婚典礼那天，让人感觉到无尽的疲惫吧？况且他们又不是主角，并不需要面对每一个人都维持着平和态度，若是不想搭理，贺予朝直接把情绪挂在脸上，也就能够让人明白他的想法了。 说实在的，就贺予朝这张脸，但凡露出一点冷漠神情，就会让人心惊胆战的，没几个人能有那么大的胆子，看贺予朝心情不好了还冲上前来，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盛雀歌任可皓稍微和别人聊了会儿，就又回到贺予朝这里来，上回订婚典礼，他也没找到太多机会和贺予朝聊天，毕竟那天的场合，全是大人物，他总不能去和那些个争抢吧？ 所以现在这样，确实也是嘴好的机会。 任可皓肯定是早就听说了之前盛月歌的事情，特意来问盛雀歌：“都解决了嘛？当年学校那会儿......你那个妹妹做的一些事情，我们当年同学也多少有听说过。” 贺予朝眯眼：“什么事情？” 每次提起来过去，盛雀歌采取的都是敷衍态度，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和贺予朝说起过太多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虽然不用盛雀歌说，贺予朝也能大概知道，那会儿调查盛雀歌的时候，该查的许多东西，也差不多都查到了，但毕竟不是大张旗鼓的在调查，所以只是有个基础轮廓，很多发生过的细节，还是无从得知的。 盛雀歌说：“都过去了，不用再提啦。” 一看她的态度，任可皓就又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他确实也不知道，盛雀歌到现在都没有和贺予朝讲过那些过去，在他的认为里面，在喜欢自己的人面前示弱，讲诉过去的悲惨生活，应该是很有用的。 尤其是在贺予朝面前。 否则她是怎么能够让自己这个冷酷到极致的表哥，动心的？ 任可皓一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当然，也不会怀疑贺予朝对盛雀歌的喜欢就是了。 贺予朝揽着盛雀歌的腰逐渐收紧，指尖用力，便透出了威胁。 盛雀歌无声说：“回去再谈？” 回去再谈......贺予朝毫不怀疑，回去之后，盛雀歌一定还会找到新的方。 “现在正好，聊一聊。” 贺予朝皮笑肉不笑，笃定了要在这个时候就逼问出来。 而且，大佬直接掠过了盛雀歌，问任可皓：“你都知道什么？” 任可皓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在后悔的同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现在想想，大概就是......她纠结同学试图孤立......表嫂，然后使些绊子，找她的麻烦，但很多事情都是让别人去做，她自己每次都摘得干净。” 贺予朝幽幽道：“那你们怎么知道了？” 任可皓很没底气地回答：“我碰巧看见过。” 如果不是任可皓亲眼见到，也不会相信，在许多人眼里清纯可爱又活泼善良的盛月歌，竟然是那样一个年纪小小，就心思歹毒的人。也是亏了任可皓，班上同学才没有继续偏见盛雀歌，否则在盛雀歌的高中生涯里，也许剩下的大部分画面，都是她如何与校园暴力做斗争。 贺予朝听完之后，脸色看着倒是如常的。 还好这些事儿，之前大概有个准备，若是今天才冷不丁知道，他估计能直接去盛家，把她们母女就地格杀勿论了。 盛雀歌觉得这人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任可皓看这情形有些不对劲，也赶紧道歉。 盛雀歌说：“没事，和你无关，只是我觉得，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提起来。” 贺予朝也没打算兴师问罪，摸摸她的脑袋：“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了？该是我会知道的，早晚逃不过。” 盛雀歌嘀咕：“那是呀，谁让你这么厉害呢......” 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贺予朝不知道的，她也认命了。 任可皓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也赶紧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借口还要去招呼其他的朋友，走了。 盛雀歌戳戳他：“你看，你这是把人家都吓跑了，那可是你的表弟诶，都这么怕你，你说，你是不是从小就欺负人家？” 不然他们这些小辈怎么各个个见到他，都像是见到鬼一样？盛雀歌都忍不住感慨，贺予朝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是他们胆子太小，和我没有关系。” 大佬直接否认掉自己的影响，盛雀歌才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肯定是凶而不自知，又整天黑着一张脸，谁能不怕他？ “今晚客人还挺多。” “嗯。“ 贺予朝知道这任家最近的动作也不少，差不多该让任可皓接手家里生意了，二十多岁的年纪，若是再不历练，再过几年定了性，再想培养也实在是迟了一些。 “你当初也是这样？” “老爷子想把你推出去的时候，有这样做嘛？” “没有。” 老爷子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因为贺予朝不需要。 贺予朝从小展露非凡天赋，若不是老爷子早有灼见，杜绝了木秀于林的局面，他大概十来岁就能结束自己的大学课程。 即便几番收敛，贺予朝也已经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天才与怪物，所有人都可以确信，他必成大器，将会是贺家未来必不可少的核心人物。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老爷子也从未主导贺予朝的人生选择，当然，即使他试图主导，也大概率无法影响到什么的。 老爷子给了贺予朝绝对自由的人生，让他依照自己感兴趣的方式成长，如今这样，恰好。 若是贺予朝这样的人走上另外那几条道路，实在太让人心惊胆战了，相对也会给贺家带来更多的关注和威胁。 任何时候，闷声发大财的道理都是不会变的。 况且那些位置，贺家也已经有人坐了，只要他们低调行事，仍旧可以保证长久的家族兴旺和繁忙。 这几十年，老爷子见过太多兴衰起落，也更明白，如今的平静，有多来之不易。 而他也什么都不需要做，贺予朝的天资卓绝，早就扬名在外。 “大佬就是大佬呀。” 盛雀歌轻笑，夸奖他：“不管你选择做什么，都会是最成功的人。” 男人用上扬的嘴角表达了他的态度，他自然也如此认为。 那边厢，任少爷发现了刚出现在这里的，本不应该出现的客人。 他看见对方的那一刻，就直觉要天下大乱了…… 第275章 狭路相逢，该我问你才是【今日二更 谁能来告诉他，盛月歌，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生日宴上？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居然把这个女人带过来了？？ 任可皓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去找自家表哥表嫂，然而没有立即找到人。 他只想着赶紧先把此人赶走再说，不管是谁带来的，包括这个人以后也一起拉黑吧，这压根儿就是要毁掉他的生日宴好吗？ 盛月歌呢，其实打扮得很靓丽，盛雀歌没能穿上的露背裙，倒是很巧合的被她穿上了身，又特意突出腰线，窈窕身段很迷人，背后风光更是肆意绽放。 所以她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任可皓瞥了一眼，也发现了带盛雀歌来的人。 很好。 是自己的发小，以前是住对门儿的那种，后来两人还一起出国读书了。 “……” 任可皓有点绝望，他此刻只希望，发小不要被蒙骗的太多了，否则因为这个女人影响了他们的关系，才是得不偿失。 “我准备的礼物，你的好友会喜欢吗？”盛月歌巧笑嫣然，手里的礼物也是她特意寻觅而来，听说了今晚生日宴的主人公很喜欢电子产品之后，就搜罗来了。 这其实是一份很用心的礼物，通常情况来说，收到礼物的人是会很开心的。 可惜了，今天的任可皓注定了开心不起来。 “那小子还能不喜欢？他要是敢说一句不喜欢，我就和他绝交！” 被盛月歌挽着手臂的男人，开了句玩笑。 “你们关系肯定很好。”盛月歌声音柔柔的，听在耳朵里很让人舒畅。 “我们一起上了小学和初中，后来我移民之后，他出国念书，我们又碰上了，十几年的感情，当然好了。” “真羡慕啊……”盛月歌娇笑着，四处看了看，“辰少，今晚的寿星呢，还没出现呢？” 是的。 今晚带盛月歌来参加任可皓生日宴，并且和任可皓是发小的男人，就是那位被盛月歌勉强看上的辰少。 那天，因为王二出现而对盛月歌失去兴趣的辰少，又被盛月歌勾回来了。 这也算是盛月歌的本事。 她使了些法子，和辰少偶遇上，又借机让辰少明白，那晚的一切都是误会，并且将所有脏水都泼到了王二身上。 凭着自己如今取保候审的状态，彻底颠倒是非黑白，让辰少认为，是王二纠缠在先，她忍无可忍在后，又说一切都是她母亲看不惯才擅作主张，她刚开始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这一次，也是因为王二的持续逼迫，才使她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盛月歌又展露最惹人疼爱怜惜的模样，辰少哪里见过这样的柔弱女子，顿时就觉得自己……坠入爱河了。 竟然在尚且追求人的时候，便把她带到自己发小的生日宴，介绍给发小认识。 “让我找找这家伙在哪儿呢——找到了，走，我们过去！” 不过，任可皓已经先走过来了。 “你门外停着的车，怎么弄来的？我怎么以前都没听你说过？”辰少的态度，也能看出他们关系亲近。 然而，今天的任可皓实在没空陪着好友侃大山了。 “别说什么车，你跟我过来。” “怎么了这是？” 辰少很快就被任可皓拉到了一旁，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任可皓直接对他带来的女伴视而不见，还一副神情严峻的样子。 他很少见到好友这番态度，但并没有立即认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还略微有些嬉皮笑脸的。 直到任可皓开口，满脸严肃：“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 “盛月歌！” “她啊，我跟你说，我觉得我这回终于遇到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喜欢的姑娘，虽然我们刚认识不久，但我觉得有必要带她来让你看看......而且她知道你生日以后，还特意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你要不现在就跟我去看看？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这东西！” 辰少还卖起关子来了，是真觉得这生日礼物不错，任可皓会喜欢。 “我今儿个和你说一句认真的，这个女人不简单，你可别栽在她身上。” “什么？你认识她？为什么你会这样说？月歌是个很简单单纯的女孩子......哦对，我还没有和你介绍，你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难道说你......不是吧，你也喜欢他？” 任可皓叹气，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是在国外呆傻了！谁会喜欢她？除非我是不想要这条小命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不具体告诉我，我如何知道，你应该再和我说的详细一点......难道是因为最近她的传闻？” 任可皓眼神复杂：“你还知道她最近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她现在还是犯罪嫌疑人这一点么？！” “我知道啊，当然知道，月歌全都告诉我了，一五一十！”辰少拍拍任可皓的肩膀，“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也担心对吧，但这个事情我可以和你解释，只要你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就不会再认为月歌是那样的人了。” “你这人怎么都失去理智了？我现在是非常郑重地通知你，她这个人，不是表面上那样，心机很深，而且心肠恶毒！你不要再被她骗了！” “怎么可能，我都说你是误会了......” 任可皓知道自己好友已经被那女人迷住了，现在不管怎么说，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倒也是，莫名其妙告诉她关于心上人的坏话，正常人都会觉得是开玩笑，何况他现在也认定了任可皓是因为王二那事情才会对盛月歌产生偏见，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无法让他彻底看清盛月歌。 “那好，这个事情咱们之后再谈，但是现在......今天真的很抱歉，她不能够出现在这里，我必须得将她请出去了，如果你非要和她站在一边，我也只能......” 就算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表哥，仅仅因为他知道盛月歌这人的本性是什么样的，他就不欢迎盛月歌出现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 但现在情况时间都很紧急，他来不及多做解释，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己的好友，之后再同他解释原因了。 辰少的反应果然很大：“你什么意思，任可皓，你是不拿我当朋友了对不对？！” “我拿你当朋友，所以为了安全......你先带着她走吧。” 真正的大佬刚知道了盛月歌的所作所为，现在就亲眼见到人了，他是真怕自家表哥会无法冷静。 “任可皓，你和我说清楚，你要是现在让我们不明不白离开，我看我们这个朋友也没得做了。” 任可皓心急如焚，又怎么都说不动这个人，人生头一回嫌弃起自己这位朋友的较真性子来。 这可怎么办才好......也就这么犹豫的时间，危机就临近了。 盛雀歌握着一杯香槟朝任可皓走了过来。 她是想过来告诉任可皓，他父亲将贺予朝叫去了书房，贺予朝让盛雀歌过来传个话，任可皓也一并过去。 反正盛雀歌也不会参与他们的话题，就打算传达完消息之后，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会儿。 她遥遥走过来，面上带着笑，然后眼前有一个侍者走过，刚好，露出了那张熟悉的，令她万分厌恶的脸。 盛月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盛雀歌挑了挑眉，唇边笑容还未消失，顿觉有趣起来。 而同时也看到她的盛月歌，脸上表情则是要精彩的多，急速变幻的情绪，足以证明她内心此刻的震动。 真是狭路相逢啊。 盛雀歌不禁摇晃了下手中香槟。 嗯，莫名的，有些手痒...... “你在这里做什么。” 盛月歌扬起下巴，露出高傲姿态，反倒过来质问。 看来自己这个好妹妹，还没有明白这里是个什么情况。 “这句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 第276章 她的演技真不错 在悠扬音乐声中，她们的对话都只有彼此能够听到。 在外人眼中，或许能从她们的模样里寻找到三分相似，毕竟抛开其他话题不谈，光是外貌的话，两人都有着让人惊艳的美。 当然，盛雀歌的明丽要更外放张扬些，所以总是会第一时间吸引周遭目光，但细看之后，也会发现盛月歌的魅力所在。 盛家的基因，倒是都很出众...... “呵，我才不想要见到你，真是有点晦气。” “那你现在就该转身离开，免得污染了这里。” “你这是在说你自己？！” “我在说谁，她心里清楚。” 盛月歌在斗嘴这件事情上，是永远处于下方的。 所以她直接放弃了继续讨要口头上的便宜，而是说：“既然大家都来到这里，碰巧了，我想你要是还想留着面子的话，就别跟我吵下去，否则对咱们谁都不利。” 盛雀歌被逗笑了：“我可不担心没有面子，你作为犯罪嫌疑人，才是应该小心一些吧。” “你——总之，你如果今晚敢让我丢了脸，我肯定会拉你下水，你别小看我的本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是么，那我更好奇了，不如我们现在就试试看？” 正说着，旁边有人横插过来：“月歌，你这是在和谁说话？” 辰少不想和任可皓继续讨论，他也有些生气了，打算带着盛月歌离开。 “我在和......”盛月歌嘴角一扬，“和我姐姐说话啊，来，我和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姐姐，盛雀歌。” 她自然是存心这样说的。 在看到盛雀歌以后，她也有些心慌，但她想，她抢先一步，给人造成假象，仿佛她们两姐妹关系多么亲密融洽之后，盛雀歌如果再突然发难，到时候别人会有意见的，可就成了盛雀歌。 盛雀歌应该不会这么傻，所以应该只会暗吃了这个哑巴亏。 盛月歌有些得意，为自己的机智想法感到很开心。 “你的姐姐？你之前还没有和我提过。” “还没有机会提起来呀，本来呢，也是打算过段时间就介绍给你认识的，等咱们......” 嗯，这时候还能撩汉，盛月歌的心理素质，也确实是很强大。 盛雀歌在心里默默佩服此人的厚脸皮，不由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多和盛月歌学习学习才是。 “这样啊......” 辰少立马热情的同盛雀歌自我介绍起来。 任可皓也赶紧凑了过来，盛雀歌看到他出现，眉尾又扬了扬。 她在问任可皓，到底怎么回事？ 任可皓面色颓丧的解释：“这是我发小，盛月歌，是我发小带来的，我也才知道丫今儿居然能把她带过来......对不起。” 盛雀歌摇头：“没事，又不是你的错。” 辰少惊疑道：“你道歉做什么，我带月歌来，到底怎么了？！我不是说过，关于她的那些传闻，实际上都有隐情？” 盛雀歌笑着问：“有什么隐情呀，我还真的有些好奇呢？” 好奇......盛月歌这回是怎么编造谎话的？ 盛月歌撒谎的本事，倒是一直都很有水平，盛雀歌相信她应该能够说出一些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谎言来。 果然，盛月歌没能拦住，辰少已经开始用疼惜的语气为她辩解。 这些理由嘛，盛雀歌刚开始还能用相对平静的表情来对待，到后来，实在就有些绷不住，笑了起来。 脸上笑容越来越大，让辰少对着她的灿烂笑靥，莫名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你怎么是这样一个表情，你不是她的姐姐吗，你该为月歌的遭遇感到伤心难过以及生气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辰少怕是在这个瞬间认为，全世界都在欺负他的盛月歌。 原来这位长了一副经验很丰富的脸，却这么纯情的吗，被盛月歌这样漏洞百出的借口就骗得团团转了？ 男人真好骗啊...... 盛雀歌看着自己的好妹妹，意味深长道：“是啊，我应该为她的遭遇生气和难过才是，毕竟她做错了什么呢？她不过是让人差点损害到神经，然后半身瘫痪，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呀，是吧？” 辰少还算不傻，听懂了盛雀歌话里的深意，他赶紧辩解：“可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那个人咎由自取，也不过是受了些小伤需要疗养，没什么大事。” “哦，没什么大事啊......辰少，您和她，还真是天生一对呢，祝你们百年好合，携手到老。” 任可皓本该很担心的，都因为这句话，而憋不住笑出了声。 可惜辰少自己还没有听懂，被所谓爱情迷惑的人，果然也没有多少智商可言了...... 盛雀歌其实也不打算在这里对盛月歌做什么，就算碰见了，也就是巧合。 今晚是任可皓的生日宴，她不想扫兴，也不想让任可皓丢脸，下不来台。 因此，她没再管他们，而是对任可皓说：“你先去忙，我找地方坐会儿，没事的。” “可是......” 盛雀歌笑：“你还真担心能发生什么事情？不至于。” 她也没有失去理智到每次见到盛月歌，就得和对方打一架的程度。 大不了别看对方，免得生厌。 她想对付盛月歌的时候，自然有专门的场合去对付盛月歌。 任可皓看盛雀歌的确很冷静，稍微放心了，他说：“我很快就回来啊！” 他还不知道父亲和贺予朝找他要说什么，那个事儿显然更加重要一些。 任可皓走了，盛雀歌冲着这两人举杯致意：“祝你们今晚玩得愉快。” 她不想再看见讨厌的人，也转身去找个休息的地方去了。 辰少想要问什么，被盛月歌拉住了衣服，她摇头：“别说啦，我其实没有告诉你......我和我姐姐关系不是很好的，她针对我也很正常。” “怪不得呢！看任可皓刚才的样子，肯定是她和任可皓说了什么，才让任可皓那样做，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非得骂他两句不可！” “我们先走吧，好不好？我不想影响你和你朋友的关系......因为我，不值得的。” 第277章 大佬出手了【今日四更】 要是盛雀歌听到她这一句，指不定还能鼓掌表示对她的欣赏，就这种关键时刻装柔软卖惨顺便展示自己乖巧懂事的反应，足以看出她是非常的能屈能伸。可惜了，盛雀歌没能听见。 “月歌，这样不行，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他们对你的误会和针对太过分了，我一定得和他们说清楚……” 盛月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辰少，让后者直接心软了。 “好吧，我先带你离开，咱们以后再找机会来解决问题好不好？” “嗯！” 盛月歌当然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她再呆在这儿，随时可能暴露自己，要是盛雀歌真想要找她的麻烦，这时候她是落下风的。 然而，他们正打算走，人群中突然有阵骚乱。 原来是大佬出来了，他消失一段时间，很多人正在四处找寻他的踪迹，现在终于再次看到他了，不禁都想要上前攀谈。 只是男人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愉悦，下压的眉头透着股狠劲，让人多看一眼都只觉得浑身在战栗。 于是所有人的蠢蠢欲动，都被浇灭，一时间无人再敢轻举妄动。 气氛便显得诡异且凝重起来。 直到贺予朝穿过人群，目光锁定了刚准备要逃离的人身上。 看到贺予朝的刹那，盛月歌就忍不住心慌起来。 事实上，她和这人的接触并不多，在第一次试图给贺予朝下套时，她甚至只看到贺予朝的照片，连他本人都还没有资格见到——这么说起来盛月歌和陆婉两人，都是大胆不要命的，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和把握，就已经准备下手，也没想过，要是她们失败了，又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她们就好像亡命之徒，群做一切都超出了正常人所能达到的疯狂程度…… 后来，盛月歌再有机会见到贺予朝，都是让她回忆起来便心惊胆战经历，所以，尽管内心对这个她认为最完美的人，还没有彻底死心，可看到他之后，所有的畏惧，也无法控制。 没有几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在这里的对话，声量都不大，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 而众人随着贺予朝的目光看去之后，神情各异，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 盛月歌是因为恐惧造成的紧张，腿软的有些不能动了，辰少则是因为隐约认出贺予朝来，他遥遥见过贺予朝两次，都没能和他说上话，还都是因为任可皓才见到的，所以现在不禁有些舍不得走了。 众生百态，在这个别墅里淋漓尽致体现。 转眼间，贺予朝已经走到了当事人面前。 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冷幽摄人，又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盛月歌立即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因为对方一个微不可察的笑。 她提起口气，久久不敢落下。 直到贺予朝沉肃声线打破死寂：“你三番五次找我未婚妻麻烦，今天又想做什么？” 满场哗然，对大佬这句等同于定罪的话，充满了兴趣。 还有人终于认出了盛月歌后，忽然就明白今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第278章 下了封杀令【今日一更】 盛月歌脸色变化很快，竟然能短时间内，在贺予朝面前表现得淡定。 “你在说什么……我欺负谁了，你是认错人了吧……” 盛月歌试图狡辩，并且寻找从这里谋得生机的可能：“我们打算离开了，我和你也不熟，你不要随便污蔑我……” 能在贺予朝面前，还继续撒谎，盛月歌的心理素质还真挺不错。 男人只是用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盛月歌，眼中漠然一片。 在场众人即便仍旧不知其原因，也会不由自主站在贺予朝这边。 他是什么人物，他都这样说了，还能有假？ “贺少爷……我敬重您是可皓的表哥，但月歌，并不是那样的人，您或许是误会了……” 辰少果然是被盛月歌迷得神魂颠倒了，竟然还敢在此时，维护身边的人。 连盛月歌，都不免有些感动…… 只是，对于辰少的辩解，贺予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直接将他视作了空气。 辰少生平第一次尝试被人彻底忽略蔑视的滋味，竟然除了内心悄然滋生的恐惧，就再也没了其他的感觉。 他沉默了。 “以后和贺家有关的一切，都不欢迎你。” 大佬的表现非常平和。 他淡淡一句不欢迎，就等于给盛月歌下了封杀令。 这已经是他目前所能想到，最平和的打击方式，毕竟他答应了自家宝贝，不会出动出手，今天恰逢盛月歌撞到枪口上来，贺予朝已经用了很大力气去控制自己，才能表现的如此云淡风轻。 嗯……这个云淡风轻到了别人眼里，也很可怕就是了。 这下所有人看着盛月歌的眼神，都充满了嘲讽。 能被贺家钦定的下任家主，直接下了驱逐令，也等于把这人写进黑名单里了，这种行为，可是从未有人见过。 众人一致认为，这个盛月歌，定不是个好东西……认为的没错。 感受到了极大屈辱的盛月歌，眼里顿时包含起了泪水，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要放在平时，她这模样，肯定立即惹得有人为她心疼，可有大佬在这儿，没人敢为她心疼。 贺予朝并非仗势欺人的纨绔少爷，他的话，就等同于真理。 盛月歌是羞愤离去的，她被那么多嘲笑讽刺的目光盯着，也不可能再待下去。 辰少跟着她一起离开的，他早就没了面子，也只能跟着走了。 这同样是他所遭遇过最丢脸的一幕，离开时，还有些不明白，到底怎么就成了这样…… 很快就没人敢继续看热闹了，他们可不想惹怒了贺予朝，这个后果承担不起。 当然，他们很多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贺予朝有多宠他的未婚妻，那位也真是传奇般的人物，竟然能将这么一个面冷心黑的人拿下…… 盛雀歌自然是围观了全程。 她特意没有出现，就是不想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贺予朝心里憋着一股气，此时发作，她也没有太意外。 盛雀歌也不想男人为了自己太过憋屈，所以就任由贺予朝替自己出头了。 再说……她心里其实也很甜蜜，因为看到了他维护自己的霸气，这样的体验，也只有她明白，多让人沉迷。 知道贺予朝会出手，盛雀歌在不打算出面以后，就存了看好戏的心情，最终看见的场面，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精彩一些。 盛雀歌也一直都很清楚，要诛心，就得往盛月歌最为脆弱的地方打击，那些所谓生理上的伤害对她而言，反倒起不了多少作用。 大佬虽说未曾刻意研究盛月歌，但也早就明白了这个人的弱点在什么地方，一击必中，效果成倍增长。 以后的盛月歌还要怎么面对圈子里的人？ 只要消息传出去，贺予朝的话就等同于给她判了死刑，让盛月歌无论做什么都会受到众人议论指点，而且基本上，她以后直接不能进入到这个她朝思暮想的圈子里。就这一点，便能够让盛月歌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至于今天那位辰少，就更不足为虑了。 说不定盛月歌刚刚看上的这个金龟婿，立马就会从她的钩里溜走，这必定又会成为巨大的刺激，让盛月恨透了她。 估计未来一段时间，盛雀歌都能将这个事情当作笑话，只要盛月歌不开心，她就可以很高兴。 贺予朝走到她面前之后，神情依旧残留着几分凛冽。盛雀歌笑了笑：“贺先生今天......” 男人抓住她的手，沉声道歉：“我没有忍住。” “嗯？”盛雀歌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贺予朝皱眉说：“我听到任可皓讲，以为她冲着你来。” 当时情况下，任可皓也没来得及说更多，就造成贺予朝误会了盛月歌的来意。 所以能够没有再做更凶残的事情，已经是他竭力控制自己的结果。 盛雀歌看着他，忍不住的勾唇：“我可没有生气。” 男人的眉目好像就此松懈下来，他靠近盛雀歌，低声道：“以后，你也不用在这样的场合再见到她。” 有贺予朝今天这句话，但凡往后有他出现的地方，无论主办者还是其他参与者，都一定会想到要将盛月歌这个人踢出名单。 尽管刚刚贺予朝没有指名道姓，今天在场众人，也一定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知道发生的一切，包括盛月歌的身份...... 任可皓走过来时，盛雀歌赶紧说：“不好意思，影响到你的生日宴了......” 本来足够开心的宴会，也多了这么一出惹人不快的事情，盛雀歌是很过意不去的。 任可皓当然也不会在意，他甚至觉得是自己没有提前对所有宾客进行筛选，才把盛月歌招来。 被打岔了一出，盛雀歌也到这时候才想起来要告诉任可皓，班主任邀请他回学校的事情。 这些年有很多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有了更改，所以班主任也并不能联系到每一个人，问盛雀歌也是试试看，尽量想把每个没有联系到的以往同学都邀请回学校。 任可皓答应的爽快，这也没什么好拒绝的，本身他们现在都忙于各自事业和生活，能够聚会的机会也不多，正好和老同学们见面聊聊，回顾回顾往昔，也算是一种体验了。 “我把联系方式都给你吧，拉了个新群，我也没多少时间去看他们聊了什么。” 今晚该做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任可皓今天这个生日宴会也算是办得很正常了，除开那些不怎么愉快的插曲之外，他在今日前来的宾客中正式露脸，也算是证实了即将接班的这个传闻，任家的公司以后肯定是会交到他手上的，这就等于昭告天下了。 而贺予朝能够前来，也证明了贺家的内部关系依旧稳固，打消了很多人的阴暗想法不说，还表示了对任可皓的支持，这么一来，任可皓未来的道路也会走得更加顺畅。 …… 盛雀歌和贺予朝离开时，又看了眼停进了院子的跑车，她兴冲冲问贺予朝：“你年轻的时候也会喜欢开车么？” 贺予朝眼睛一眯：“年轻？” 盛雀歌立即捂着嘴。 贺予朝冷哼，就那么意味深长盯着她。 盛雀歌求饶：“现在也很年轻，我指的是你年少轻狂那会儿。” “没有。”贺予朝这才回答，“我不喜欢。” 她还以为男人都会爱车，没料到贺予朝竟然是个例外。 男人像是看出她心中的想法，沉沉笑了笑：“那时候，说不喜欢也是假的，只是没办法自己去开。” “为什么？” 贺予朝轻轻摇头：“老爷子胆战心惊，隔五分钟就打来电话确认安全，谁还有心思自己去尝试？” 盛雀歌刚想问，老爷子为什么总是那么战战兢兢的，后来转念一想，从张伯那里，她也知道过关于贺予朝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想来这人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看似平静，也没有那么一帆风顺，估计遇到过许多潜藏于海底的波涛...... 老爷子这样的人都会严阵以待，就能证明这不是什么小事情了。 盛雀歌觉得贺予朝应该不会想要去提起太久远之前的事情，加上这个人也从来不热衷将弱点暴露人前，便没打算继续问了。 “我得问问顾碧进展怎么样了。” 盛雀歌也好气顾碧那里会有怎样的后续，本来早就想问，又打算多给顾碧一点时间。 但到现在了都还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复，盛雀歌觉得可能进展并不是很顺利。 当然，很快，盛雀歌就被打脸了。 因为顾律师已经和心上人聊天聊到根本忘记了来告诉盛雀歌进展的地步。顾碧说：“不好意思哦，我忘了和你汇报最新的进展。” 盛雀歌：“......” 行，这都能忘，她这个朋友果然是......重色轻友！ “都聊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刚开始聊了些工作，然后莫名其妙聊到了最近吃什么的话题。” 莫肃倒是一如既往话少，但只要他肯回复，就是个标点符合，也能让顾碧继续厚着脸皮聊下去，反正更厚脸皮的事情都做过了，这又能算什么呢？顾碧也发觉自己的脸皮是在历练当中，越发厚实...... 不过说着是聊得愉快，也就是顾碧单方面的认知，她不知道莫老板单纯是因为正好有空，还是看在她和盛雀歌是朋友，盛雀歌又是贺予朝未婚妻这个份上，才在搭理自己。 不管哪一种，至少她得到了莫肃的回应，可以同他说话，这就是天大的进步！ 盛雀歌啧啧道：“看来，我是不是很快可以得到好消息了？” “哪有啊……根本没谱的事儿。” 就只是莫肃没有嫌她烦，可以回应她的碎碎念而已，加上她自己也一直谨记着不能让人厌烦自己，所以尽量不频繁同他联系，即便可以说一些事情，也都会控制每一段话的内容与字数，这样严谨的程度，让顾碧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候的模拟法庭，字字斟酌，巴不得用小论文来分析每一句话…… “有进步就是好事。” “所以，我这算是在追求他么？” 顾碧忽然觉得自己这种行为，也让她想到了身边那些小情侣在确定恋爱关系之前的状态。 只不过，人家的追求光明正大，且充满了希望，不像她，即便努力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任何回报。 聊了会儿，盛雀歌才挂了电话。 贺予朝像是想起来什么，告诉她：“我问过仇晏辛。” 盛雀歌立马严阵以待起来：“仇晏辛怎么说？” “他说了些事情。” 这个事情，也让盛雀歌再次明白了造化弄人这个词有多可怕…… 第279章 她设计的男装？【今日二更】 如贺予朝所了解到的仇晏辛，的确不是一个会那样擅作主张的人，仇晏辛也没有理由突然那样去调查夏艺，并且直接告诉夏艺，调查过她这一点。 这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不仅是盛雀歌觉得，贺予朝更是这样认为，他和仇晏辛认识多年，很清楚仇晏辛的行事风格，所以在这个事情上，也问的比往日更详细。 仇少爷自然知道一切都是瞒不过贺予朝的，即便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说，很快贺予朝就能够知道一切，倒不如直接就把所谓秘密告诉他。 “关键人物不是仇晏辛，而是我们订婚仪式上的某个宾客。” 贺予朝把玩着盛雀歌的手，淡淡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仇晏辛是受人所托。” “……那个人为什么不自己来找夏艺？” 盛雀歌对这个结果，说意外也是有的，但也不至于太过震惊。 他早就想过，能够让仇晏辛特意来询问夏艺，她是否想知道自己身世，就证明了夏艺的身世里，很有文章。 盛雀歌猜测应该是龙城里略有权势过金钱的家族，却没想过，那人竟然出现在了订婚宴上。 这么一说，除非夏艺开始就不认识盛雀歌，否则怎么样都避不过这天的到来。 而能够出现在那天订婚宴上的人，身份必定非同寻常。 但具体是谁，她就想不出来了，因为可能性太多，盛雀歌又认不全那晚所有的客人，许多都只是打了个照面，随意交谈几句而已，还未到了解对方详细身份的地步。 “至于拜托仇晏辛选择这一点，因为这人的身份，不太好直接出面。” 这一句话，盛雀歌就更明白了。 “现在已有家室？” “嗯。” “是父亲还是母亲？” “父亲。” 盛雀歌叹气：“看来……是夏艺母亲将她放在孤儿院门口的？” “大概率是。” 当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盛雀歌也不想继续探寻了，这些是属于夏艺的秘密，她也不该知道的太多。 盛雀歌抿了抿唇，然后问：“夏艺的想法也转交给仇晏辛了嘛？” “他知道了。” “这就好……” 贺予朝看盛雀歌满脸担心的样子，略有些不忍心地提醒：“依照那位的身份，即便不会大肆宣扬，也一定会和夏艺相认的。” 所以不管夏艺是否愿意知道自己的身世，这都是注定的结局，不可能改变。 盛雀歌果然变了脸色，紧张起来：“他既然已有家室，也不敢大张旗鼓，为什么还要和夏艺相认，这样对夏艺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贺予朝摸摸盛雀歌的脑袋：“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这确实很不公平。” 但这不是他们能管的事情。 盛雀歌作为朋友，能够帮到的忙也到此为止了，之后无论那位是想要和夏艺相认，还是想把夏艺带回家，这都是他们的家务事。 即便夏艺或许不认为这是家事。 盛雀歌明白了。 她有些难过和颓丧。 但这就是人生的无可奈何…… “他又是怎么直接确认了夏艺身份的？” 盛雀歌突然好奇。 “在宴会上只是初步怀疑，真正确认，是她去染头发的那天。” 盛雀歌：“……” 她不由想到了那天，夏艺染完头发来找她们时，她们还曾就这个话题打趣过夏艺。 谁又能想到，夏艺只是去了一趟理发店，自己的头发就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拿去做dna鉴定了呢？ 既然仇宴辛能够直接开口问夏艺，就能证明最后的鉴定结果已经显示了真相。 夏艺在来到人间二十多年后，终于突然多出了亲人，只是她到底想要这样的亲人么？盛雀歌不敢保证夏艺会用怎样的方式来面对，对于夏艺来说，这应该也不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但也许......夏艺不希望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来到这个人世间走了一遭，最终，她可能做出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决定。 “夏艺不想知道，我们就不用告诉她了。”盛雀歌按照之前夏艺表达的想法，和贺予朝商量。 “嗯。” “仇宴辛呢，他有没有认为，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 “夏艺现在不想见他，他也不方便出现了。” 盛雀歌挑眉：“意思就是说，如果夏艺愿意见他的话，他还可以道歉认错？” “或许。” 盛雀歌撇撇嘴，罢了，仇宴辛到底要做怎样的决定，盛雀歌也管不着，只要这个人别再擅自做主，去让夏艺不开心，那就和她没有多少关系了。 ...... 厉晚舟的个人品牌官方微博，在快凌晨的时候，发布了一条微博，是一张设计草图。 设计图纸的署名，也是熟悉的“wanzhou“，于是所有人都能够知道，这就是厉晚舟的个人作品，而且应该还是未公开过的。 因为厉晚舟本身就有诸多粉丝的缘故，官微发布的照片，立即引发了热烈讨论。 “这是什么，晚舟大大要涉足男装了？！” “这个衣服超好看啊！什么时候能够面市，别只是概念图吧？” “我记得晚舟大大以前说，自己不会轻易设计男装的吗？她还在国外的一篇采访里说过，如果哪天她有设计男装，那一定就是她恋爱了？！” “楼上说什么，再多说点呢，什么叫做恋爱了，我们的小公主有喜欢的臭男人了么？呜呜呜......”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话题就从本身服装，偏到了厉晚舟是否恋爱这个问题。 厉晚舟对个人感情这个问题还是比较保护的，尤其宗序的身份比较特殊，也不可能轻易公之于众，所以平日里都很注意，没有让人知道她已经订婚的真相。 这个设计图发出来之后的影响，厉晚舟之前也根本没有想过。 厉晚舟还是在这个消息引发很大热度之后，才看到了自己之前随手的设计就这么被公布了出来，她暂时也来不及去想，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就被运营发出来的，就赶紧让相关的负责人删掉。 但是如今的部门负责人，也是厉晚舟亲自招进公司的季一，并不同意删掉这条微博。 “现在删掉，不仅会让人认为我们是在欲盖弥彰，更有可能被误认为我们是在炒作。况且，现在看到微博的人呢已经足够多了，再删掉也无济于事，不如大大方方。” 厉晚舟很着急：“你懂什么......” 她又不可能告诉季一，自己这设计图也是巧合画下来的，而且她也根本没有现在就涉足男装的打算。 “让客户有期待，也是一种宣传手段。” “可万一我永远都做这样的设计呢？” “等到那天，自然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季一站在他的专业角度，始终不同意厉晚舟删掉这张设计图。 而他的说服理由，实际上也很到位，至少让厉晚舟逐渐觉得，不删掉也许也是好的，毕竟谁知道删掉之后，会不会更坏呢？ “可大家现在好像更关注我的个人恋情问题。” “大家很快就会忘记了，不是什么大事。” 反倒能够让厉晚舟的热度上涨，对她明年初的时装周很有益处。 “好吧。听你的。” 厉晚舟还是很相信季一的，毕竟他开始负责相关工作之后，厉晚舟的个人账号和品牌账号都在短时间快速增长粉丝量，这些数据都可以证明，如今季一的所有运营方式和宣传手段都是正确的，他在持续不断打造者厉晚舟，按照他当初面试时候的豪言壮语往前走。 “不过，您的设计很好看，为什么不实现一下？” “做男装和女装不一样，我只想专注一项。” 厉晚舟并不认为目前的自己能够囊括男装和女装，都做到令自己满意的地步。 如果达不到一定水准，那就不要轻易去尝试。 第280章 怎么样剑走偏锋？【今日三更】 在厉晚舟眼里，男装要表现的东西，不比女装少，甚至可能因为更内敛含蓄，更考验设计师的功底和天赋。 以后再说吧...... 把这些事情交给季一去做了，厉晚舟正打算回家，就接到某人的电话，他今天竟然还有空，亲自来接她。 “我等等你？” “我二十分钟后到。” 厉晚舟就在工作室等着宗序过来，季一和部门的成员吩咐了该怎样解决目前状况后，厉晚舟忽然想起来问：“所以这设计图纸怎么被你们找到的？” “是您给到的。” 她给到了一些认为可以公开的原稿，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西装的设计稿件也放了进去，她没有仔细去看，就这么被运营当做了可以发布的东西，直接放在了官方微博上。 了解原委，厉晚舟也觉得是自己疏忽大意，加上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混进去的，也就没有去想了。 运营部门的实习生在旁边笑着说：“我们看到的时候都在讨论，如果这个西装做出来，很适合季老大诶！” 年轻男人身上有股朝气，而这张设计稿上的西装，也有一些细节上的特殊处理，让板正严肃的西服更加年轻，要说是适合季一的，倒也没说错，的确可以算得上适合他。 不过嘛，在厉晚舟心里，有更适合的人。 那个人越肃穆越禁欲啊，就越适合穿这样闷骚型的服装，让他所有隐藏的情绪都通过衣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很有趣吗？ 厉晚舟还记得自己设计这衣服时候的灵感，当时满脑子都想着宗序，除了他，不会再有和这衣服完全贴合的人了。 厉晚舟这么想着，甚至有些无法嘴角的笑容。 要是有机会让那个人穿上这衣服...... 心里的想法，厉晚舟总不能直接说给这些人听，她就顺着实习生的话往下讲：“是啊，确实和你们季老大很配，他穿应该能很好看。” 实习生就说：“对吧对吧，我们一看都觉得，像是专门为季老大量身设计的一样呢......” 实习生吧，大学还没有毕业，年纪小，人情世故上，始终还欠缺了许多，暂时不知道，玩笑的尺度在哪个位置更合适。 加上厉晚舟平日里也没有任何做老板的架子，她本身年纪也小，基本上整个工作室里，除了这个实习生，她就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因此大家都把她当成身边人在看待，开玩笑也就更没有顾忌了...... 若是平时呢，这样的玩笑还是没什么影响的，也不是故意为之，大家笑笑就过去了，都不会当真。 但今天，恰恰好，在这些玩笑话说出口的同时，宗序已经走到了门口，将这一段的对话，都听见了。 厉晚舟莫名感觉背后一阵煞气袭来，她转身，果然看到了面色凶悍的男人，不动声色站在那里，如杀神般可怕。 不过厉晚舟对这人已经有了那么一层滤镜，因此，并没有立即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倒是还在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在瞧见了宗序以后，都以为自己见到了死神...... 宗序有段日子没来过工作室了，见过他的，只有之前的老员工，这几个新来的人，不仅从未见过宗序，更是不清楚厉晚舟和宗序之间的事情。 之前的员工们也不会太多八卦厉晚舟的事情，稍微知道些内幕的人，也都不敢去胡乱提起来。 就宗序那样的身份，也不是可以随便让人去八卦的。 “不是说二十分钟吗，这么快？” 厉晚舟看了看时间，提前了快十分钟了。 “抄了近道。” 宗序的声线依旧冷肃，面容里散发的冷意，逐渐让厉晚舟感到了不对之处。 她收起一点笑容，转身对众人说：“你们忙完就早些下班，拜拜，明天见。” 大家都挥挥手，但宗序看过去时，目光只是以一个非常锋利的弧度，从季一的身上滑过了...... 速度太快，厉晚舟根本什么都没有察觉。 宗序直接在她靠近的时候，当着那么多双眼睛，勾手把她带进了怀里，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把她带走。 以往出门在外，厉晚舟和宗序也不会有太多很亲密的行为，今天他有些反常。 一直进电梯里了，厉晚舟才不确定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 宗序说完，抿起了唇。 他一手仍旧紧紧将厉晚舟抱在怀里，一手打开了手机，去看那些人说的，什么西装，什么设计...... 厉晚舟还在狐疑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了身边这人所散发出的，越来越渗人的冷意。 她握住他的手背，嗓音软软的：“你真的没什么事？” 都怪她以前放在宗序身上的精力太少了，竟然也无法判断这个人现在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厉晚舟见他没有告诉自己的打算，只能去求救场外援助。 可这么稀里糊涂的状况，即便是盛雀歌，也不能立即给到答案。 “他是突然生气呢，还是已经生气很长一段时间了？” 厉晚舟看那人仍然专注看着手机，低头回复：“我不知道啊！他来之前我也没看到人，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有没有什么异常？” “看不出来......” “现在呢？” “现在就是，很可怕，非常可怕！我觉得他像是要吃人了一样，而且他一直在看手机，都没搭理我。” 厉晚舟好生忐忑，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跳。 盛雀歌便问：“你没做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吧？” 厉晚舟很纳闷：“也没有啊？我最近这么乖，他让我往西我肯定就往西了。” “你确定？” 迟钝的厉大小姐仍然陷在自己的认知里：“我非常确定！” 盛雀歌真有些无能为力。 “要不你试试看，剑走偏锋？” “什么剑走偏锋？” 厉晚舟的眼眸都亮了起来。 盛雀歌其实没什么把握：“这办法吧，我也说不好到底有没有用，而且可能后果无法把控，当然，如果运用好了，倒是可以出奇制胜的。” 厉晚舟毫不犹豫决定：“快，帮我！” 她可不想承受这样大的压力，尤其她现在坐上了宗序的车之后...... 第281章 这次又会不会吃醋呢？【今日四更】 既然要先发制人，那就得抓住好时机，厉晩舟从盛雀歌那里得到灵感之后，便清清嗓子，严肃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此时宗序已经放下了手机，正要将车驶出停车位。 他脸色有异，语气不辨喜怒：“你想谈什么。” “我生气了。” 厉晩舟叉腰，充分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让宗序知道，她可没有在开玩笑。 果然，宗序的反应是毫无准备的。 他皱眉问：“和我有关？” “不然呢，你觉得还能和谁有关？” 宗序神色微沉，冷不丁就想到了不久之前，靠着办公桌，和厉晩舟热聊的男人。 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同事，还是厉晩舟的员工，但其他人的玩笑话语，和厉晩舟不介意的反应，却如同一根刺。 扎在了宗序胸口的这根刺极为锋利，但未见血，这样恰是最为彻骨…… 可现在，厉晩舟竟然又说是在生他的气，为什么？ 宗序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个中原因的，他的视线停留在厉晩舟年轻明艳的脸庞上，又无端滋生出一种，快要把控不了她的错觉…… 他肖想这个人，想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很多情愫在日积月累中，已经成为某种偏执念头，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能改变他一定要拥有她的结局…… “你从刚才开始，就不怎么理我，你是不是……外面有鬼了！”厉晩舟眯眼挑眉，开始算帐。 即便是宗序，也不免有些错愕。 此时，厉晩舟又换了个表情，往他肩头一趴，抬眼瞧着他，娇滴滴，委屈巴巴：“你说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所有先发制人，有时候也不过就是无理取闹……反正能扭转眼前局势才是正道，之后，再想办法知道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要胡说。”宗序这个人，不会随便开玩笑，有很多话在他这里也都是禁忌，比如现在的。 可他一看到厉晩舟这样的表情，有很多话也都无法说出来了。 厉晩舟的上目线也带着勾儿似的，他哪里还能想起那些所谓的生气原因？ “你别岔开话题，除非你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厉晩舟开始逼问，祈求这人不要太快就发现了。 “没有不理你。” “你盯着手机一直看，都不看我，是我没有手机好看吗？” 她深邃的眼窝仿佛藏着一整个宇宙，那双眸子眨啊眨的，宗序脑海里某根绷紧的线都快要断掉了。 他想，真是不知死活…… “我看到工作室发的微博了，你的新设计？” “啊……” 厉晩舟没想到这人竟然还知道工作室微博的存在，尤其今天这微博发布的内容吧，就恰恰好和眼前这人有关，她莫名觉得脸有些热，也不好意思将真相告诉他，只能试图顾左右而言他。 “哎，都是运营的实习生，也不和我确认确认，就把我随便画的设计稿发出去了，现在惹出一些麻烦来，我还正发愁这事儿呢！” 只要宗序不会继续追究这设计稿，一切都好说。 “哦，随便画的。” 宗序轻轻重复了一句。 “……是啊！” 幸好……厉晩舟看宗序的反应，或许是没有太在意的。 实际上呢，他在意的很。 他的思绪里，不只有这设计稿同今天看到那个人的关系有多深，还有厉晩舟是否根本没有在意过男女相处的边界，她在国外呆了很长时间，思想行为都更肆意，否则也不会让他那么快就得逞…… 却就是因为这样，看到她没有与别的男人保持足够距离，宗序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 他没有立刻发作，甚至是因为他很明白，他因此生气，只会得到厉晩舟全然未觉，以及毫不在乎的反应。 说不定，厉晩舟还会因此生气，然后又离家出走，不管是回厉家去，还是去找朋友，在她心里，他的重要性大概都是最低的，她从未考虑过他的想法。 若是厉晩舟知道，因为自己前几年的表现几乎是负分，现在的她尽管已经醒悟了不少，可对宗序而言，她已经是顽固不化了，怕是能一头撞墙上去。 所以……每个人，都是要为自己过去行为付出代价的。 “如果因为这样让你生气，我道歉。” 宗序的语气一下变得很认真。 厉晩舟反倒不好意思了，虽说她能感觉到，宗序刚才不只是在看设计稿和关注这件事那么简单，可这时候好像也无法就这个话题聊下去。 …… 盛雀歌还没忘了关心一下，厉晩舟的事情进展到底如何了。 她回电话时，声音是哑的：“就那样吧……” “看来，宗序一点都没打算放过你。” “谁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最好是他吃了药才那样！” 否则…… 厉晩舟想着想着，脸红了。 还好盛雀歌没有继续刺激她，只是说：“找到宗序生气的原因没有？” “没有，他说不理我只是在看我的设计稿呢，可看个微博也不至于不理我吧？” “他这个人心思藏得很深，你要是找不出来，就先放弃吧。” 就厉晩舟的本事，遇上宗序那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下场可想而知，盛雀歌不会让她去和宗序斗智斗勇，反正也赢不了。 厉晩舟也放弃了，毕竟今天看起来，宗序没什么异常，她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立马就屁颠屁颠开始新生活，把之前担心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俗称没心没肺。 挂了电话，盛雀歌下楼去餐厅，她坐到贺予朝旁边，瞄了眼他看的股市情况。 很好，今天的a股一早就表现强劲。 在耳濡目染之下，盛雀歌对这些令人头发的东西，也算是稍微有了些认知，好歹能看明白大致走向了。 “我和霍教授约了今天再聊一聊……贺先生这次又会不会吃醋呢？” 盛雀歌歪着头，轻笑。 “不可能。” 大佬回答的斩钉截铁。 “让我们拭目以待。”盛雀歌可不相信贺予朝只能表现的如他所肯定...... 第282章 他们旗鼓相当【今日一更】 贺予朝也绝不可能承认，自己到如今也依旧会因为霍教授的存在而倍加警惕。 盛雀歌点点头，佯装自己已经相信了：“所以现在说好了，之后可不能再找我的麻烦。” 男人把玩着她的指尖：“嗯。” 盛雀歌这才放心下来，今天见霍教授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更加认真去对待才可以。 盛雀歌低头吃饭，然后嘀咕道：“听说霍教授早就结婚啦，你见过么？” “没有，不熟。” 盛雀歌偷笑，这人还说自己不在意呢，这么容易就试探出来了。 不过既然这人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盛雀歌也不继续刺激他了，免得回头把人逼急了......嗯，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盛雀歌没有直接去同霍教授见面，而是先去了趟事务所。 她最近算是同霍大律师有合作的这事儿，如今事务所的人也都知道了，这是求也求不来的好运，即便想拥有这样的机会，也只能听从命运的召唤。 主任自然是很开心的，除了盛雀歌个人能够学习到更多，更进步，盛雀歌也会让事务所拥有一个合作的机会，这对事务所来说同样是难得的机会，所以主任肯定是要将这个千载难逢好机会告诉众人的，如此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了盛雀歌和霍教授合作的事儿。 她来了之后，其他人都在问她关于霍教授的事情，虽然上回就已经有人问过，但今天盛雀歌还能再去一次，众人的问题和羡慕，比那回更盛。 盛雀歌应付完众人，去茶水间的时候碰到了杨律。 中年男人手里抱着保温杯，表情古怪：“不错啊你，还能和霍律师那边攀上关系。” 盛雀歌轻轻笑起来：“是，我也觉得我的运气很不错，杨律您也知道霍律师呐？” 这句当然是废话了，整个圈子里，有谁不认识呼霍无忧这个大名。 霍无忧是年轻司法人里，极为出众的，他名气也比一般律师要大得多。 不到四十岁，就已经有了大部分律师难以望其项背的地位，他接手过的官司，也都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大案子，象征着他的能力，也代表着绝对的地位。 “呵，你这个新人，野心倒是很大，以前我还没有发觉，你这么有本事，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盛雀歌唇角依旧保持着得体笑容，她知道杨律师对自己有些意见，或许是因为之前主任打算提拔她的事情，让杨律不满，也感到了威胁，所以他的针对虽然不明显，但态度里仍旧会显露出来。 盛雀歌每次都假装看不明白杨律的阴阳怪气，毕竟对方还是她的前辈，能够忍耐的时候，盛雀歌肯定都会选择退让，即便会受一些小小委屈，她也能够接受。 若是当初李蓉那帮人针对她时，有这样的能力，盛雀歌说不定还能多忍耐一段时间。 可惜她们透露出的只有嫉妒，自身能力欠缺，让盛雀歌内心一点的尊重都没有，自然不可能再继续忍耐下去了。 现在杨律师也还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举动，盛雀歌暂时也还可以把这事儿都忽略掉，当然，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盛雀歌只希望杨律师最好只是口头上嘲讽两句，最好别犯糊涂..... 脸色复杂变化后，杨律又冷言道：“既然盛律师这么能够有本事，以后可得继续加油了，否则不是按照正经方式提高自己.....容易翻车，你知道的。” 盛雀歌笑笑：“您提醒的是，我确实该继续努力，不让您失望。”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杨律的讽刺并未起到任何作用，也不再说什么了，颇为生气的绕过盛雀歌离开了茶水间。 她耸耸肩，也没有太放进心里。 现在杨律觉得她很有威胁，等段日子，他明白她并不想成为他的敌人以后，就不会这样充满敌意了——或许吧。 盛雀歌出去时，又听到有人在讨论李蓉。 李蓉麻烦缠身，短时间内都无法解决掉自己面临的麻烦，这些经历都成为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她现在不能当律师了，其实也是挺惨的……好像是她家里给她安排了新工作，做助理还是什么。” “估摸着以前赚的那些钱啊，现在都赔光了，要不是她家里条件还不错，指不定都坚持不到现在。” “她家里差点还要给她请律师，真是有些可笑……” 盛雀歌听到这些讨论，也没当做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唯一还在好奇的就是李蓉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呢？ 这个动作速度可是让她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李蓉能够给盛月歌造成什么麻烦，结果到现在也还是没有听到最新的动静。 盛雀歌只是多停留了一会儿，杨婧好像就看出她的想法，又把她叫去了个安静的可以说话的地方。 “李蓉她最近一直在找机会，但是那个人，现在好像特别狡猾。” “哦，不奇怪。” 盛月歌像是受到了什么指点，最近所做的一切，都比之前要更加精明。 盛雀歌自己也有些怀疑了，但没有证据，只能从目前的一些状态去判断，杨婧这些话，让她的怀疑更确认了几分。 “如果她还想要自己的生活，就放弃报仇的打算吧。” 盛雀歌摇头道：“现在的盛月歌，不是她能对付得了。” 显然李蓉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但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不曾起到作用，若是再继续下去，李蓉只会陷进更不见底的深渊里。 盛雀歌不会同情她，但是过了这么段时间，盛雀歌对她的那些厌恶早都消散的差不多，也不想要看这个人再主动去作死。 这也是她最后的提醒，如果李蓉不想听，依旧执迷不悟，那也是李蓉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都怪不得别人。 之前盛雀歌的确是想看她去对付盛月歌，现在知道盛月歌已经不再和之前一样那么解决，也不会再怂恿什么。 人要有自知之明。 “你是让我劝李蓉！？我以为你那么讨厌她，会很想看她们……” 杨婧有些吃惊。 盛雀歌笑了：“是挺讨厌的。” 但那种讨厌的程度，确实不至于让盛雀歌明知道李蓉无法和盛月歌为敌之后，仍然欢欣鼓舞的，支持她去送死。 “盛律……你，你真的是个好人，之前我们也都错怪你了，哎。” “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 盛雀歌失笑：“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杨婧很抱歉，这次她所说，也都是真诚想法：“我们都被嫉妒蒙骗了双眼，现如今才明白，那些行为有多愚蠢。” 很多时候，人都不愿意去承认内心的妒忌，甚至总是找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只为了抚平内心那一点所谓良知。 盛雀歌早就不在乎这些事儿了，听杨婧道歉，也只无所谓道：“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你也不需要始终记着，我不会再翻旧账。” 既是她自己说过了，往事都没有任何再提的意义，就不可能再揪着过去的那些矛盾不放，她和杨婧这帮人，如今就只是简单的同事关系，保持着表面平和，实属不易。 她不知道杨婧能不能劝得懂李蓉，但这些也都和她没多大关系了，再发生什么，都不在她的关注范围之内…… 从事务所出来，盛雀歌去找霍教授，打算将自己最近所能够想到的另一种可能的解决方式摆出来，让霍律师指点指点她。 从上回见面之后，盛雀歌也没闲着，找了许多类似案例，也分析了具体情况，她认为自己的考虑应该是都到位了…… 而在盛雀歌去和霍律师见面时，hg的大楼，来了一位客人。 无论身段气质还是面容都格外出挑的女人，从走进大厦那一刻起，就收到了许多瞩目。 她穿着驼色羊绒大衣，肤色细白，整个人纤瘦高挑，眉眼间荡漾着恬淡自信，眼神又格外明亮，有一股睿智之感。 这是个很成熟，且有魅力的女人。 hg大厦采用了新的门禁系统，主要是因为这栋大厦莫名因为未来感十足的设计风格，在网上小火了一把，有不少慕名而来打卡的网友，某种程度影响到了hg的正常办公，所以现在也更严格，如果不是相关人员，都不能在这里多逗留。 当然，hg大厦也没有完全拒绝游客的到来，有人来这里打卡拍照，实际上也是种宣传，因此每周六和每周日的下午三点到六点，都会限时开放几个固定楼层给游客自由行动，此举也受到了不少好评…… 女人到来时，就有专门的安保上前询问来意，接着就将她交给了前台小姐负责。 “女士您好，请问您有来访函么？或者您和哪个部门的员工有约，我可以帮您联系。” “来访函没有，决定的有些临时……不过我和谢秘书联系过，她说会下来接我。” “谢秘书？您稍等，我帮您问一下。” 前台小姐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 通常情况下，能够由谢秘书亲自来接人的，都有很非同寻常的身份，比如说……他们这地方的未来老板娘，老板的未婚妻。 现在这位，她虽然不认识，也猜测是很重要的人物，态度不禁更恭敬了几分。 前台小姐还没有联系上谢秘书时，余光突然就瞟到了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来的人，她立马放下电话。 谢秘书从闸机那头走过来，对她点点头，然后看向另外一个人，点头笑道：“还好，赶上了，我以为要让您等很久。” “是在开会么？”女人的语气很平淡，熟稔不自觉就流露了出来。 谢秘书回答：“嗯，不过五分钟之前刚结束，老板可能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您先跟我上去吧。” 女人一笑：“这里落成之后，我还是第一回来呢，你不着急就陪我逛逛？我记得予朝大学时候为了这个设计，大概一个月都泡在模型教室里。” 谢秘书哪里知道这些，对于老板的过去，她是不好意思过问的，只能点头：“可以的，我陪您四处看看。” 谢秘书拿了临时通行卡交给对方，便陪着逛起来。 前台小姐则是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只想拼命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哪里敢主动去听她们的对话，但很多内容依旧不受控制的，进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莫名有种感觉，自己好像得知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秘密，那陌生女人的身份，可是不简单！ 而这种事情，前台小姐也是万万不敢和其他人提起的，不管有多想找个人八卦，都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 她还在想，不知道老板的未婚妻……知不知道这人的存在？ 谢秘书自然不知道前台小姐在她们离开之后，又脑补了多少精彩剧情，她带着沈小姐，在这栋双螺旋塔楼中逛了一圈。 沈小姐停下步伐之后，便问：“予朝现在应该有空了么？” “老板应该是已经忙完了。” “好啊，我们上楼吧，麻烦你陪着我瞎逛了。” “应该的。” 谢秘书态度尊敬又客气，实际上还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距离感。 沈小姐也不知道是根本没有看出来，还是即便看出来了，也当做没有看出来的样子，照常和谢秘书对话。 一直到了三十七层，谢秘书带着沈小姐到了贺予朝的办公室外。 “沈小姐，您稍等。” 谢秘书敲门，确认之后，才将门推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我在外面等您。” 沈小姐点点头之后，微笑着进去了。 谢秘书这才收起了唇边的假笑，揉了揉脸。 也不知道这位沈小姐如此聪明，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啊？ 她是告诉对方，等会儿反正就得离开的，自己就在这门口等着送她走。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谢秘书觉得，这就是女人可怕的直觉！ 她从毕业之后就来到了贺予朝这里工作，可以说从hg在国内扎根起，她就在了。 但hg实际上是从国外开始创立，那会儿谢秘书还未到贺予朝身边，因此她和这位沈小姐，实际上是不太相熟的。 她们见过面的次数并不多，谢秘书也不够了解对方，但知道沈小姐作为贺予朝的同学，也是个很不凡的人物，不过并不妨碍，她不是特别的喜欢这位沈小姐。 有些东西说不清楚，就是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而已，她从多年前知道沈小姐的存在后，也因为工作和其他事情，多少和她有些接触，可尽管这样，谢秘书对待沈小姐一直都是客气到疏离的，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任何变化。 还好老板也并不在意她是用什么样的态度在对待沈小姐，只要礼貌上挑不出任何的差错，就没有任何问题。 要详说起原因，谢秘书自己也不太知道，包括今天再见到这位沈小姐，谢秘书的态度也依旧是和之前那样的。 谢秘书当然知道沈小姐是很了不起的建筑设计师，作为一位女性，她一直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也并不比任何男性建筑师差，甚至在很多时候，都能在这个以男性为主的领域里，亮出女性很厉害的天赋和才华。 专业上的沈小姐是很有魅力的，她睿智而卓越，拥有很多的荣誉，也有众多令人拍案叫绝的设计作品。 尤其沈小姐和贺予朝也差不多，都在学习过程中连连跳级，她读完研究生的时候，比贺予朝还要小一些，毕竟贺予朝中途直接跨了专业，怎么也要耽误些时间的。 谢秘书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欣赏沈小姐的作品，她都无法判断出，自己更喜欢沈小姐，还是更喜欢自家老板的设计。 而在年轻一代中，他们也应该算是齐名的。 第283章 她还是不一样的【今日二更】 沈小姐的本事毋庸置疑，她算得上年轻的女性建筑设计师中，标杆性的人物，国外已经有了不少新的地标性建筑，出自她和她的团队之手，这样一个同样也可以称之为天才的人物，还有着很不得了的家世，所以......谢秘书本该对这样的她感到钦佩。 但有些观念就是很奇怪，无论心中怎样明白，她也从来没有喜欢过这位沈小姐。 不过，她喜不喜欢，也根本不重要，她只需要在沈小姐出现的时候，尽到自己的职责就好。 ...... 会议刚结束，贺予朝就已经投入了下一个需要他拍板的合作当中去，他不只是hg的首席建筑设计师，也是hg的最大股东和董事长，除开设计之外的许多事情都只有他才能够做出决定，因此他基本不会拥有真正清闲的时候。 沈汀阑看见他在埋头工作，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径直走到沙发旁边坐下，随意拿起一本杂志翻开，不急不缓的，等待贺予朝忙完。 她这样闲适，就好像并非第一次来到这里。 但现实却是，之前几年她的建筑事务所都在a国发展，直到如今她才有机会回国来，到hg的总部来一探究竟。 贺予朝在一份新合约上签好名字以后，才抬头看向沈汀阑：“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五分钟之前吧大概，你工作认真，我就没有打扰你。”沈汀阑笑一笑，“意外呐？” 贺予朝摇头，又吩咐了助理送茶饮进来。 沈汀阑挑挑眉问：“你都不需要确认我这些年的口味有没有变？” 贺予朝已经拿出了新的一份文件，再次低头，淡定道：“变了就告诉助理。” 跟他显然没什么关系...... 沈汀阑倒是早就知道贺予朝会是这样的态度，所以毫不意外。 她也没有再废话了，切入主题问：“今天来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件呢，还是关于机场的设计案。” “不考虑。” 他依旧没有任何兴趣，一般情况下，他早早做出决定的事情，也就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了，比方说这个机场设计方案，尽管全球的各大顶尖事务所如今都在蠢蠢欲动，除了高昂设计费用之外，还有其不可磨灭，长达几十年的影响力，都会成为顶尖事务所们争相竞标的重大原因。 如今在全球一线的这些建筑事务所中，也只有贺予朝的hg，还依旧毫无动静，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参与竞争了。 他们的一切计划里，显然都没有关于这一份招标案的存在，实际上也有许多的业内在讨论，为什么hg从头到尾都兴致缺缺？ “可我听说，这次的设计案实际上有很大的自主性，很大程度上，不会有你所担心的问题，对于我们而言，这应该是个好机会。” “的确是好机会。”贺予朝顿了顿，反问，“但和我有什么关系？” 多年以来，贺予朝都是这样的油盐不进，几乎没人能够说服他。 他的固执源自他骨子里的骄傲，因此除非能够以绝对的影响力去改变贺予朝，那么想让他重新考虑，太困难了。 沈汀阑自然猜得到自己是会失败的，但还是想要做最后尝试。 “如果我们联合竞标，我可以辅助你，我们在发展阶段，的确想要拥有一个举世闻名的作品。” 她很相信贺予朝，如果可以和他合作，以他们在设计上的默契，很有可能合作出最好的设计，若能竞标成功，即便hg才拥有第一署名权，她也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贺予朝轻轻放下了手中钢笔，他眯眼看着沈汀阑：“是什么让你认为，我还会去考虑参与竞标？我说过，我没有兴趣。” “真的没兴趣？” 贺予朝冷笑：“我现在还有很多待完成的作品，它们每一个在我这里，都比机场的设计案更重要，你认为我会感兴趣？” 对沈汀阑，贺予朝已经算解释得很多了，好歹是多年同学，也曾一起合作过，他还能有这么些耐心。 若是换做其他人再来浪费他的时间，贺予朝大概率已经让谢秘书进来赶人。 “彻底没可能了？” “完全没可能。” 沈汀阑叹气，也算是知道自己所期望的合作，确实是不会再视线了，这个人说一不二，多年来都是如此，她还没有见过贺予朝真正反悔的时候。 “那我们接下来就说说第二件事？” 贺予朝沉默，也算是答应了。 “我们的王老师也要回国了，我们不一起为他办个接风宴么？” 贺予朝看了眼日历。 对，是要到日子了，最近事情太多，若不是沈汀阑今天来提起，他还真能忘记。 因为关于老师的行程，他也没有交给秘书或者助理们去负责安排他的时间，贺予朝很清楚老师回国之后，也将会有无数的会议或者讲座要去参与，他本打算等到老师不忙以后才去拜访，但沈汀阑特意办接风宴，倒也不是不行。 这位王老师，就是贺予朝那位履历非常传奇的大神老师，虽然沈汀阑也叫一声老师，但严格论起来，只有贺予朝才是他真正的学生。 “可以。” 贺予朝和老师也有一年未见，他回国之后重心大都在国内，加上老师的时间同样紧张，甚至还有可能因为突然的灵感而闭关个大半年，导致他们师徒确实很久没碰上了。 不过，王老师这人，性情乖张，在脾气上来说，和贺予朝真是能够很契合，换做另外的任何一个人，说不定都受不了他的脾气。 “既然你也觉得可行，我就为老师准备起来了，但这些事情总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有时候肯定还得来问你。” 贺予朝直接说：“谢秘书可以解决你的任何问题。”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委以重任的谢秘书，突然就觉得耳朵一热...... “好啊，之后我有什么需求，可就要来麻烦你的谢秘书了。” “嗯。” “还好谢秘书很有能力，否则真不能在你身边工作太长时间。” 贺予朝在说话间，又确认了一份合同。 他重新抬眼，深邃眼眸里荡着一层漫不经心，这样懒倦的英俊，比他锋利骇人的时候，还多了层不羁的魅力来。 沈汀阑有瞬间的怔神。 但很快，她就柔柔笑起来。 “还有其他的事情？” “大概是没有了吧。” 贺予朝便直接下了逐客令：“所以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哇，贺总现如今这么绝情，老朋友远道而来，也不尽尽地主之谊？” 贺予朝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嘴角扬了扬：“今天有安排了。” “哦，这样啊......” 他收起笑容，站起身：“下次吧。” 沈汀阑对他的这些反应都早就习惯了，跟着站起身：“我走了，你可别忘记刚才的承诺，不过要是谢秘书忙不过来，我肯定还得打扰你，这是你自己答应的事情，总不能直接当甩手掌柜吧？” 男人不置可否：“老师回来时，你可以全权邀功，我不会和你争抢。” “谁想邀功呐！” 沈汀阑失笑：“我先走了。” “嗯。” 她刚转身，男人就已经退回了办公室，毫不留情关上了房门。 已经处理完部分事情再回到这里的谢秘书，对于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就说她在老板身边这么多年，除了盛小姐，有谁是可以成功讨要到任何好处的？ 老板对待各式各样的美人们，都是一视同仁，冷漠疏离，毫无感情。 在那些人当中，沈汀阑已经算是截然不同的了，至少她是老同学，也是合作伙伴，和那些女人的身份还是不一样的...... 第284章 这是要去看电影 盛雀歌第二次以执业律师身份同霍教授聊起案情，这一次，她的准备足够充分。 “从王伟的犯罪情节、罪责大小、定罪要求和判刑标准这几方面来看，如果王伟在明知情况下依旧运输违禁品，我们仍然能够拥有帮他减免刑罚的能力。” 盛雀歌的辩护策略其实也并不复杂，考虑多方因素以后，她最终认为的这几点，都能够寻求到突破口。 霍教授耐心听盛雀歌仔细分析，等她结束最后一个字，稍稍吐出口气以后，才缓缓的，点头。 “我说过，你很适合成为刑辩律师。” 霍教授的夸奖，让盛雀歌有些受宠若惊。 虽说来之前，她已经反复思索过自己的辩护策略，尽可能将每一个细节都把控好，但真的能够得到霍教授的夸奖，也足够她开心很长时间了。 “按照这个思路准备吧，最近的案情审查，多跑几趟，各方面都要照顾到位。” “明白了，您放心。” 霍教授实际上并未提点盛雀歌什么，因为她第一次接触，在他上回的提醒之后，很快就修正自己的弱点，做到了完美。 这是一种惊人的学习能力，能够让盛雀歌无论面对怎样的问题，都能在最短时间内，冷静思考出最好的解决方案。 这便是属于她的能力。 虽然过程顺利，但这次告诉霍教授自己的策略，也用了不少时间。 她结束之后，第一时间就给某人发了消息过去：“让我闻一闻，空气里还有没有醋味？” “没有。” 男人回的很快。 盛雀歌莫名觉得这回复里还荡着一股子怨气。 “我结束了，很顺利。” “嗯，不意外。” 不管霍家那位有多厉害，也不过就是占了点资历的便宜，假以时日，他的雀儿，迟早比那些声名远扬的大状都要更厉害...... 实际上，贺予朝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盛雀歌的十级彩虹屁学者。 他对盛雀歌的欣赏和相信不加掩饰，恨不得对每一个人都说上几句关于盛雀歌的好——要真的让他说，他肯定又不乐意了。 最好是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发现盛雀歌的好，这样才不会有人能够来同他争抢。 晚上两人早就定下了要去看电影，贺予朝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家里的影音室里看刚上映的电影，但前提也是他非常感兴趣的类型。 总之大佬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拿到放映密钥，根本不用去和任何人抢票抢最佳观影位置。 今晚呢，则是盛雀歌喜欢的一部电影上映续集，贺予朝纯粹是陪她来看的。 她特意选了imax影厅的最后一排中间位置，这样已经是极大程度上避免贺予朝同更多的人接触。 贺予朝并没有任何的交流障碍，只是纯粹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罢了...... 想来那些宴会商业会议，他比盛雀歌更不喜欢，但既然已经处在他的阶层，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去做的，就算是贺予朝，也不能改变这样的规则。 她提前去了hg大厦等贺予朝，从霍教授的事务所出来，也没有再回事务所。 抵达hg，她进到一楼时看见了熟悉的前台小姐。 有好几次都碰到同一位，盛雀歌已经记住了她的脸。 “下午好。” 盛雀歌冲她笑笑。 “您，您好！” 前台小姐喜不胜收，但同时，还有着莫名的一些情绪在心里徘徊，导致她头一回说话结巴了。 盛雀歌并未太注意到这些不同，她过来还没有通知谢秘书，才知道这里已经换了新的闸机系统。 “我要怎么进去？” 盛雀歌问前台小姐。 “我给您一张临时卡，不过您的话，以后让谢秘书直接给您永久性的吧，这样下次来就不需要再麻烦了，直接进去就可以。” “好啊，谢谢。” 盛雀歌接过了临时卡，戴在脖子上，从这张临时卡上嗅到了一缕很宜人的香味。 她并未多想，但却莫名其妙就记住了则个味道...... 上到三十七层，盛雀歌进到贺予朝办公室，他还在忙碌。 盛雀歌走过去在他脸上亲了口，就躲过了男人想要拥住她的动作，逃开了才说：“你抓紧时间，不然电影要迟到的。” “嗯。再给我十分钟。” 盛雀歌就不再打扰他了，安静坐在沙发上等待他工作完成。 空气里，仿佛也还残留着熟悉的香味，盛雀歌从临时通行卡上，找到了一致的味道。 她敏锐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没有来得及往下想时，谢秘书敲门进来，打断了她的思考。 “盛小姐，您喝茶。”她弯腰时，悄声说，“老板特意托人从蜀地带来的茶，您尝尝看。” 盛雀歌点点头，品尝了一口，入味甘甜清香，的确很好喝。 她很喜欢。 谢秘书看她的反应，就放心了：“老板知道您的口味和他不太一样，这个茶要更甜一些，刚好是您喜欢的。” 所以说，这茶就是专门为了盛雀歌而准备，显然就是她的专属之物了。 盛雀歌低头勾了勾唇。 她小声问谢秘书：“是不是挺珍贵的？” “嗯，听说数量稀少，因为产量本身就不高，所以老板尽量弄了很多，其实也只有那么......” “谢敏敏。” 大佬突然连名带姓喊自己的名字，谢秘书背后一凉，赶紧站起身说：“您二位继续忙，我先出去了。” 谢秘书逃窜的飞快，盛雀歌赶紧帮她说话：“谢秘书又没有说你的坏话，你凶她干什么。” “话多。” 说谢秘书。 盛雀歌偷笑：“我看你是恼羞成怒吧。” “你在说什么？” 男人挑眉。 “好了，你不是还有一点没有忙完，先继续完成工作，好不好？” 贺予朝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工作，有盛雀歌在这里，处理事情的速度反倒要快上许多。 十分钟以后，他们也能够准时出发，去往附近的商场看电影。 “要不要再吃点儿什么？” 盛雀歌觉得这人应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现在还有些时间，要是等到电影结束，也太晚了一些。 贺予朝握着她的手，就近挑了一家日料店。 第285章 正面交锋【今日四更】 虽然贺予朝看起来像是不太在意的样子，但盛雀歌还是在他做出决定时，抓紧时间去看了看这家店的评价，确认还算合格之后，才答应贺予朝就去这里。 否则这个人要是因为味道不好却强撑，最后吃坏了身体，她就罪名大了。 盛雀歌从和张伯聊过贺予朝对食物的挑剔是源自曾经受到的伤害之后，便处处小心警惕，即便有时候贺予朝自己不甚在乎，盛雀歌也要替他来在意这些东西。 她也不希望在这些事情上，贺予朝再为了自己改变，然后做出不断的妥协行为来，他们之间从来都是相互的在意和爱护，若只有贺予朝单方面为她付出，她这个未婚妻，就太失败了。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离电影开场还有十五分钟，他们从日料店出来，准备到五楼的影城去。 不过才刚走到门口，盛雀歌就遥遥看见一个莫名熟悉的身影。 但这个人，她过去实际上根本没有见过，并不是她的熟人。 是贺予朝的。 盛雀歌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这位沈小姐。 见过照片，听过声音，但见到本人，这还是头一回。 而对方靠近的时候，身上缓缓飘来的香味，让盛雀歌记忆中的某一块地方大门被打开，立即通过这香味，联系到了下午在hg闻到过几次的味道。 通行卡，以及贺予朝的办公室里。 这实际上是一种很高级的香味，后调蔓延悠长，沁人心脾。 但这时候，盛雀歌就不觉得这个香味有多好闻了。 她原本挽着贺予朝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松开了他的手臂，双手垂在身侧，嘴角勾起一点淡淡弧度，看似无波无澜。 沈汀阑走近时，也显得有些意外。 因为这是离hg大厦最近的高端商场，人流量并不算很多，一线大牌和各种奢侈品也比较齐全，她是来买些东西的，所以逛了会儿，没想到就碰见了贺予朝，以及他身边的人。 沈汀阑只看了盛雀歌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平和眼神也没有任何异常。 她笑说：“真巧啊，早知道你也要来这里，刚才就让你捎我过来了。” 贺予朝因为盛雀歌放开了手，正有些不满，注意力并没有在沈汀阑身上。 直到把人重新揽到怀里了，他才满意了似的。 这时候，贺予朝才有精力重新去注意沈汀阑。 他说：“陪她来看电影。” “好吧，那我确实不该打扰你们。” 沈汀阑笑得爽朗，这样自然的态度，其实是很温和没有攻击性的。 不过她也没有特意去和盛雀歌打招呼，淡淡点头之后，就对贺予朝道：“我也还有事儿，先走了，祝你们今晚观影愉快。” 贺予朝说：“嗯。” 这种祝福，他一般都是全盘接受的，越多越好。 沈汀阑也不曾有丝毫留念一样，走得潇洒不拖泥带水，驼色大衣的衣摆纷飞，高挑身段极为耀眼。 这真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盛雀歌不由追逐着对方的背影，直到沈汀阑已经走出很远距离了，才收回目光。 第286章 有什么是他不能推掉的？【今日一更 贺予朝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指轻轻收紧：“看什么呢。” “她就是那位沈小姐？” “嗯。” “好美啊。” 盛雀歌不好形容，但对方有着一种很特殊的美，知性又恬淡，还带着几分女性的刚强。 沈汀阑的优势实际上不在五官，而在气质，她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很有魅力。 盛雀歌站在同性相斥的角度，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哦。” 贺予朝对盛雀歌的赞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问：“你还走不走，电影快开场了。” “对哦......快点儿走！” 盛雀歌刚才已经确认了一些事情，比方说今天下午，沈汀阑去过贺予朝的办公室。 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他们以前就是合作伙伴，现在自然会有很多工作上的接触，即便没有工作上的接触，他们也还是老同学，老朋友，认识多年，有很多时候都有可能接触到。 盛雀歌不想让自己太过小肚鸡肠，所以很快就将这个事情抛在脑后，没有再去想起。 ...... 电影结束，盛雀歌还在回味剧情，而贺予朝颇有不满。 说好的，看电影时，情侣之间很适合发生些什么浪漫故事呢？ 怎么完全和他认为中的完全不一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盛雀歌的眼神就没有哪怕是一秒钟从电影屏幕上离开的，全程戴着3d眼镜看得津津有味，让某人不由得想，就算他当时从她身边离开了，盛雀歌估计都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男人有些不高兴了。 盛雀歌在网上看了些彩蛋解析，才猛地发现，贺予朝好像在生闷气这一点，花了些时间搞清楚原委，她忍不住把脸埋在男人肩头，一抽一抽地笑。 他不满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贺先生原来是想要与我发生什么爱情故事呐？那你不早说？” 贺予朝冷哼一声，不再搭理盛雀歌，把她拖进了车里。 他不急，这会儿多的是时间！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盛雀歌困倦的不停打瞌睡。 还是男人将她抱回房间的，他揪着她的鼻子说：“这几天经常熬夜，现在知道后果了？” “不熬夜了。” 盛雀歌小声嘀咕：“我不是怕霍教授会对我的方案不满意么？要是被他挑出很明显的错误来，岂不是很丢脸的事情？” 她也不想辜负了霍教授对自己的欣赏，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霍教授真正的学生了，虽然如今知道消息的人还不算太多，但这个事儿迟早会传出去的。 以后律界的人看到她之后，都会想到霍律师，如果她表现的不好，也是在给老师丢脸。 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尽管现在的盛雀歌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但她很清楚自己在这个行业里，只刚刚算得上一个初学者而已。 她如今能够接触到的那些案子，说实在的都不算太复杂，最凶险的也不过就是上回的民间借贷案，但那种事情，盛雀歌相信霍教授在职业生涯中，遇到过很多次，处理起来一定得心应手。 所以，她还需要不断进步，继续充实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拥有无论遇到多么复杂的案件，都能够去解决的能力。 这条路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走到终点，在很漫长的时间里，盛雀歌相信自己会不断行走在路上学习，所以她能够从霍教授这里学到很多以前不曾有人告诉她的东西，是很幸运的，也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虽然盛雀歌也不会将自己的这些情绪写在脸上，但她很清楚自己正处在一个多么令人羡慕的境地里，那么多人都渴求不到的机会，既然已经被她抓到了手里，她一定要付出所有的努力，才不浪费这样的好运。 “你不会丢脸。” 贺予朝依旧还是那么完全相信盛雀歌的态度，他从来都给予了盛雀歌绝对的信任，并不认为盛雀歌会失败。 “行，那我要继续努力！” 盛雀歌握着拳头举起手，说了一番豪言壮言。 贺予朝把她紧紧抱着，失笑：“再乱动要掉下床了。” “哦......” 盛雀歌这才乖乖的，没有继续闹腾。 她很久没有看手机，这会儿才发现，之前夏艺发了消息给她。 夏艺在微信上问：“我想不出来了，怎么办？” 还没有问情况，盛雀歌就猜测估计是和那件事情有关系，她赶紧打电话给她：“还没睡吧？” “没呢。” 夏艺回答：“坐在你家阳台上吹风。” “多冷啊，感冒了怎么办？” “可能吹吹风，能够让我的脑子清醒一点。” “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事儿来了？” 夏艺自从那天之后，也没有再提起，盛雀歌还以为夏艺是已经想明白了，也彻底做了决定，以后都不会再去思考自己的亲人和家庭这些烦人事儿，更不会再去追究什么。 但是显然，夏艺不是做了决定，而是一直都陷在那样的思考里出不来，得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的脑子吧，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会儿这个小人和我说，不管怎么说，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能糊里糊涂的，至少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来找哪里吧？即便父母不要你了，你也得知道他们是谁，只有这样才叫做真正斩断了和过去的联系。过了会儿，另一个小人就冒出来，也跟我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知道了就能改变你从小到大经历的这些事情么？他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有把他们当做是陌生人，你才能够做你自己......” 这个决定，不是在商场挑衣服那么简单，你觉得这件好看，那件也好看，可你的钱只能够容许你买其中一件，所以你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要真的只是挑衣服，就不会让夏艺挣扎纠结了这么久，还是没办法去告诉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 盛雀歌在听她讲诉完自己的烦恼以后，沉默了半晌，然后告诉夏艺：“实际上，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在你不停犹豫纠结的这些时间里，你的心已经给出你答案了。” 只是夏艺还不愿意去看到这个答案。 盛雀歌之前不愿意这样去让夏艺做出决定，她只想让夏艺去选择自己想要选择的，尽管她内心也许有另外一个决定，但只要是她选择的，盛雀歌都会支持。 但夏艺没有办法做出这个决定，盛雀歌不想再看她那么痛苦，只能这样有些残忍地告诉她：“夏艺，你听听自己的心，它在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仿佛消失了一般，万物归为平静。 盛雀歌看向窗外的城市夜景，在那么多的星星点点当中，有无数故事正在发生，遗憾，快乐，悲伤，那么多的故事可能性，盛雀歌唯独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后悔。 可人生大部分时候，都在不停的后悔中度过，在一个又一个需要做选择的分岔路口，有那么多的人都曾问过自己，是否做出了选择？ 盛雀歌很幸运，她至今未曾走错过，可她知道，母亲就是做了错误的选择，才会最终绝望到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盛雀歌不想看到夏艺再挣扎了。 她耐心等着，直到夏艺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谢谢啊雀歌。” 她听起来，好像耗费了很大力气，才能够开这个口。 盛雀歌也知道，要让夏艺接受，并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可既然都到这里了，再继续自欺欺人，没有任何用。 夏艺也是希望给到自己一个答案的。 “所以，你决定好了吗？” “嗯，决定好了，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仇宴辛吧。” 盛雀歌也没去问为什么夏艺自己就有仇宴辛的联系方式却不联系他，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再给夏艺带去任何压力了。 夏艺根本就是泡在苦水里长大的，盛雀歌过去的人生或许也不是那么幸福，但至少，她还比夏艺要有些依靠，母亲离世之前，实际上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无论是房子，还是隐藏在盛家企业里的股份，这些东西，都是盛雀歌的保障，不会让她走投无路。 而夏艺，什么都没有。 盛雀歌只是去想一想夏艺有可能经历过的那些过去，都会感觉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沉甸甸喘不过气，更别说夏艺自己是怎样才熬到今天的。 “嗯，你等我消息。” “好......” 挂了电话，因为盛雀歌的脸色太过沉重，贺予朝不由捧住了她的脸，细长凤眸深深凝望着她：“怎么了？夏艺做出决定了？” “嗯。” 在她打电话的时候，贺予朝去浴室了，出来时只赶上了盛雀歌最后几句话，但也足够他猜到她们都聊了什么。 男人轻轻叹气：“也许，这是好事情。” 已经提前知道夏艺身世之后，盛雀歌也说不出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很多东西都无法一概而论，也不是她这个旁观者可以做出评价的。 贺予朝也纯粹是为了安慰她，不让她太担心，才会这样说。 盛雀歌抱住男人的腰，靠在他怀里。 “如果夏艺知道了以后，那个人又想要把夏艺认回去，怎么办？” “不一定。” “所以那人还在顾忌很多事情，却还是要和夏艺相认？”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残酷。 贺予朝没有再去笃定这个近乎真相的猜测，他只说：“这都是夏艺必须要面对的，有你们陪着，她总能不那么孤军奋战。” “我们会陪着她的。” 盛雀歌重重点头。 这个话题实在有些沉重。 盛雀歌也不想让贺予朝为自己担心了，刻意将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去。 当然，这个时候的首要任务，还是去联系仇宴辛。 这其实很简单，只要告诉仇宴辛，夏艺要见他，一切都明白了。 盛雀歌特意补充道：“夏艺想见你，不代表她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了，如果夏艺不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 贺予朝倒是不介意她对自己的朋友发狠，这事儿本来就是仇宴辛的错，贺大佬向来都帮理不帮亲......当然，今天如果不是仇宴辛的错......那就成为帮亲不帮理了。 贺予朝根本不在意这种行为有多么的......嗯，谁让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呢？ 盛雀歌警告完之后，仇宴辛在电话那头幽幽道：“这次的事情确实很抱歉，但当时的我也不得不那么做。” “你为什么非得答应那个请求，让别人来不行么？” “我只能那样选择。” 有很多事情，确实都是没有第二选择的。 只是盛雀歌还是很疑惑，以仇宴辛的本事，怎么还会有他推不掉的事情？ 第287章 都摊开来谈吧【今日二更】 “这个不重要了。” 仇晏辛估摸着也没有打算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夏艺想要什么时候和我见面，我一定负荆请罪。” “要不然就......明天？可以吗？” 盛雀歌就想，这事情呢，还是早解决比较好，要是再拖下去，只会让夏艺陷入更多的痛苦中。 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这也是盛雀歌觉得最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嗯，时间你们定，地点你们挑。” 盛雀歌也只能答应下来，这事儿吧，现在也只有她最合适来帮忙了。 最后还是选了御膳斋，这地方清静，安静，适合谈事。 盛雀歌在和夏艺也确定好之后，又想起什么，给仇宴辛发消息：“你可不要明天就把那个人带来了，否则的话......我直接就带着夏艺离开。” “我像是这么没有数的人？” “像。” 仇少爷不知道该怎么回了，这就叫，一步错，步步错，从今往后，他在盛雀歌这里，估计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难，真难啊...... 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贺予朝在旁边不知道做什么，等她发现时，某人已经把之前他们的合影，挂在了自己的微信头像上。 盛雀歌：“？？” 这竟然是贺予朝能做的事情？ 实在是和他的人设一点都不符合...... 盛雀歌诧异之余，也点开头像照片看了好几眼，她故意问：“贺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呢？” 贺予朝掀起眼皮瞧她一眼，又低头继续摆弄什么。 盛雀歌很快又发现，这人把签名也改成了“即将已婚”。 她被这一系列行为秀得有些脸红。 “你这样......是不是所有合作伙伴都能看到你的头像了？” “对，应该把其他海外账号也改一下。”男人磁性嗓音低低响起，语气很认真。 盛雀歌看着他低头研究这些并不经常使用的软件时，忽然就想到曾看过的一首诗。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她不禁念了出来。 而男人顿了一瞬，竟然补充了另外一部分。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他的嗓音缓而沉，如大提琴的音色。 当他念完之后，盛雀歌忽然就感受到了自己和他，绝对相似的部分。 “你也看博尔赫斯的诗？” “偶尔读。” 这首《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盛雀歌很喜欢。 不过她偏爱的部分，和贺予朝喜欢的不一样。 但显然，他们都在意着，如何留住彼此。 不只是爱，更有忠诚。 还有那些偏执的，阴暗的，不曾在外人面前显露，只有彼此才能看到的也许沉重的枷锁。 可恰好对他们两个人而言，这道枷锁同时还带来了安全感。 盛雀歌又忽然想起了那位沈小姐，原本刚燃起的一点危机感，因为这几句诗，又烟消云散了。 她成为了他唯一的猎物，不可能再有人能够被他控制，也被他渴望。 盛雀歌实际上不需要担心任何外界的压力，都是多虑而已。 “你看，我们这么不一样。” 盛雀歌笑着说：“可我们又那么相似。” 他们缺少的东西，彼此刚好能够弥补。 贺予朝密不透风的占有欲，给了盛雀歌足够的安心，而盛雀歌仅仅对他施展的依赖，也让他能够清晰体会到正在拥有她这件事。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把对方留在了身边。 ...... 盛雀歌心里惦记着夏艺，很早就醒来了。 又不巧是个阴天，雾蒙蒙的，倒不至于有霾，但淡下来的色彩让人心情也跟着灰暗起来。 盛雀歌盘算着还有多少时间，略有些焦灼。 贺予朝晨练结束，就看到盛雀歌在房间里来回走。 他过去拥住她：“想什么？” “怕夏艺有些接受不了真相。” “她应该没有那么脆弱。” 盛雀歌“嗯”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就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散发的荷尔蒙气息。 他刚运动完，周身还弥漫着一股野性，这种男人独有的冷峻锋锐，和性感至极的气场，也全然包裹在了盛雀歌四周。 她不由推开这人：“你快去洗澡......” 男人闷笑一声，倒是真的去浴室了。 盛雀歌这才松了口气。 贺予朝再出来时，湿法遮住一点眉眼，比之刚才又是另一种魅力。 还能不能行了......贺予朝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自己无处安放的性感么？ 因为白天他们都各有工作，所以见面定在了晚上，导致这一整天，盛雀歌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总是担心会出现一些她没有办法把控的场面。 仇宴辛这个人吧，她也没有足够了解，虽说对方昨天是已经答应了不会乱来，但盛雀歌就怕这人不靠谱，万一做了什么，让她措手不及。 就这么忐忑着熬过一天，到了傍晚天色就暗下来，盛雀歌收拾好东西走的比谁都快。 今天送他的是小李，看盛雀歌面料焦灼，便问：“需要我加快速度吗？” 这个加快速度，自然就免不了一些违章行为了。 盛雀歌摇头：“不用，你照常开吧，其实还早。” 就是她心里始终惦记着，有些难以平静。 若是盛雀歌自己的事儿，这时候她必定满脸淡然静默，根本不会被任何人看出她有丝毫紧张情绪。 但这事儿和她的朋友有关，盛雀歌也无法确认事态发展和走向，才不禁紧张。 她们几个人的群里，其他人也都知道了这事儿，厉晚舟在群里给夏艺鼓劲加油，各种稀奇古怪的表情包，反正盛雀歌是看笑了。 夏艺这会儿也在前往御膳斋的路上，她回：“放心放心。” 早晚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早些上断头台，脖子一伸，至于以后是个什么情形，她也管不了。 顾碧才刚轻松了两天，就又开始了连轴转的工作，在忙碌间隙看了眼她们的对话，然后和夏艺私聊：“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 “明白。” 她和厉晚舟其实都想去给夏艺撑撑场子的，被盛雀歌给拦住了。 又不是打群架，那么多人去，反而不方便谈事情，还不如少些人，把该谈的都弄明白了，让夏艺解了惑，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贺予朝今晚没来，要不是还担心着仇宴辛，盛雀歌自己都可以不出现了，毕竟有些事情，最好还是给夏艺多一些空间比较好。 在包厢里见到仇少爷，他正优哉游哉喝酒，桌上还放着一根点燃的雪茄。 在她来之后，仇宴辛便把雪茄灭了，起身说：“在夏艺来之前，我是不是得先和你道个歉才是？” 他收起了轻佻神色，温润俊俏的脸上表情很认真，让他这人看起来突然就靠谱了。 盛雀歌只说：“你又没有伤害我，道歉也是该给夏艺道歉，我只是替她生气而已。” 正巧，夏艺已经在侍者的引领下，推开了包厢的门。 第一眼就瞧见了仇少爷，夏艺立即移开了目光。 她头发有些长了，正好有一缕发丝遮住了点眼睛，把所有情绪也藏了起来。 盛雀歌只能担当起这个维持和平的角色，让大家坐下，然后负责点菜，等一切准备就绪了，才来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 “所以现在咱们是直接切入主题，还是酒过三巡再聊？” 夏艺抬眼，像是终于做了决定，目光变得坚韧。 “现在直接说吧，说完正好吃饭。” 一个在泥泞中摸爬滚打的人，拥有着很强大的内心才对。 第288章 她可没打算回去【今日三更】 她直视着仇宴辛的眼睛，语气不辩喜怒：“请问，你都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仇少爷一生不长不短三十来年，从未体会过这样让他倍感尴尬的时刻。 他的确是个做了错事，且有些心虚的人，好在他也不显山露水，没被看穿。 所以在夏艺眼里的他，依旧是那种叫人捉摸不透的高深。 “关于你的身世问题，我先道歉。”仇宴辛郑重道，“虽然我是受人所托，但不是我擅作主张的理由，如果你介怀，我会尽我所能表达歉意，直到你原谅我。” 夏艺冷笑。 “行，继续吧，仇少爷。” 此刻的她，就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奶猫，爪牙并不锋利，可还是做出了完全的防备警惕姿态。 仇宴辛摩挲了下手中茶杯，才继续道：“托付我的人，也就是你的父亲，他......也姓夏。” 当年孤儿院院长捡到夏艺时，她的襁褓里实际上还写了一些关于她的出生信息，和几句简短的话，比如她的姓名早已择好。 但扔下夏艺的女人，又强调，希望看到这些话的人，能够不要告诉夏艺，这名字是她所取，更不要告诉夏艺任何关于她做的这些事情。 夏艺一直认为，这个名字是院长给她取得，从未想过，是那个抛下她的人，早就起好的名字。 知道这点，夏艺的感受很奇怪，就好像突然发现，丢下自己的人，并非完全不在意她。 既然曾为她起名，也曾为她想过许多未来的事情，那么她不是没有得到过爱的。 只是，这些爱，无法维持着她呆在亲人的身边，她最终还是被抛弃了。 夏艺心头有许多情绪交织，她对，从未谋面的亲生父母，实则没有太多感情，如今这些纷杂，也是来自于心头的执念。 人总是在意真相的，夏艺不希望活的不明不白。 仇晏辛收起那些玩笑神色道，叹道：“先说你的母亲吧，她已经去世了。” 夏艺过了半晌才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夏艺对这个答案也不意外，只是觉得心头某一处突然空了。 她当然想过，如果父母还在，他们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或者他们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被证实，夏艺尚且能够维持着平静，但还是不可名状的，有些惆怅和失落。 对自己永远也没办法再见到的那个人，还是有几分舍不得。 “你接着说吧，我没事。” “她将你送到孤儿院，又一个人生活了几年，实际上她没有走得太远，就在孤儿院附近生活，后来，病逝。” 夏艺攥着拳头，指甲在掌心里掐出了几道月牙形的血痕。 她以为自己还可以保持一定平静，但真相一个一个丢出来，已经快到她的承载极限。 仇宴辛的话，也就是说，也许在她蹒跚学步的时候，那个女人还曾见过她，也许她们还曾在孤儿院附近遇见，说过话，只是她不认识自己的母亲，对方也没有与她相认。 “然后呢？” 仇宴辛看了眼盛雀歌，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打算阻止。 他这个人本不该有多少真正的愧疚，但看着夏艺此时强撑的模样，竟然有些心软，甚至后悔之前的所做收为，他就不该接受这个嘱托来帮忙，现在好了，他这些话说完，以后在夏艺那里，就真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见夏艺的好朋友也没有准备阻止什么的打算，仇少爷也只能继续说下去了。 “你母亲的信息和资料都不太多。关于你的父亲，他姓夏，他的身份和一些资料，你都可以在网上查到。” 仇晏辛也就没有多余废话了，这位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想查什么都有，就披露出的那些，就足够厉害了。 夏艺没有去查证，因为并不感兴趣。 有仇晏辛插手，她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对方是神是鬼，和现在的她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她今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和那个人相认，只是要一个确切答案而已。 所以她只是问：“他现在已经有新的家庭了？” “是。” “也有孩子了？” “有。” “年纪？” “比你小几岁。” 夏艺连续问了几个问题，才悄然松了口气：“还好，我妈没有做小三。” 有盛雀歌家里的事情，她对那一类群体是极其厌恶的。 刚刚仇宴辛说的那部分，让夏艺不禁去怀疑，甚至脑补了许多，现在得到了答案，才将这些想法驱散掉。 这个脑回路，让盛雀歌忍不住说：“原来你这半天都在担心这个？” 夏艺竟然还有心情笑了笑：“都怪那个陆婉太恶心了，让我有了心理阴影。” 她笑完，收起了情绪，继续道：“接着说吧。” 仇少爷颇有些无奈地摇了下头，才接着去告诉夏艺她的身世。 “他现在的身份不太方便，但当初，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并非刻意想抛下你。” “他和我妈发生什么了？” “他们不是在龙城认识的。” 简单而言，夏艺的父亲，在边陲小镇偶遇了一段或许叫他刻骨铭心的爱情，但他的人生，不只有爱情，还有他的家族，和他光明的前途。 最终，短暂爱情之后，他选择回到自己的身份，娶了相配且对他有助力的妻子，而他的爱情，也离他而去。 他不知道心爱之人最终去了哪里，更不知道她离开时已有身孕，在那个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人的年代，他们就在龙城，却再也没见过了。 这故事倒是也没多少崎岖，好像从他们相爱到分开，一切都是注定好的结局。 夏艺听完，比之刚才已经很平静了。 因为这个答案好像比她所设想过的每一个，都要更让她释怀。 母亲丢下她，必然是有苦难言，或许是她的病早就注定了会有离开的一天，因此才早早将她送到能够保证她长大的地方。 而父亲丢下她，是从不知道她的存在，也许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将他接回身边，但至少那么多年的不闻不问都可以明确原因。 若不是那天在订婚宴上，巧遇了，她到现在应该都还不知道自己身世背后的这些故事。 现在能够知道这些事情，对她而言，也算是多年来，埋在心底的种种疑惑都得到了解释，至少她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了，不会连自己父母到底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只是她无法想象，那个人现在来找自己时，又抱着怎样的心情，当年的选择，他有过后悔的时候吗？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以前的事情就都过去了吧。” 仇少爷挑眉：“你原谅我了？” “想什么呢你？”夏艺翻了个白眼，“都过去的意思是说，以后呢，咱们各走各走的路，就当做我从来就不认识你这个人一样，好么？” 她不去纠结，自然也不想和仇宴辛这个人有任何瓜葛。 仇少爷愣住了。 盛雀歌直接笑出声来：“那咱们就来吃这一场散伙饭吧。” “你没有其他需要问的了？” “还要问什么，反正我现在都了解到我的身世，其他什么也跟我没关系了吧？”夏艺是真的不感兴趣了。 况且都知道了那个男人如今已经有了家室，她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儿，带来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离的远一些吧，免得影响了人家家庭的幸福美满。 一切到这里都差不多明朗了，夏艺从未觉得如此轻松过，没了那些烦恼压力，呼吸都跟着顺畅起来。 第289章 后会无期了您呐！ 她是半点不想去好奇的，甚至都不会再去搜索关于父亲的任何资料，今天，她想了解的一切到此为止。 那个人再有多么厉害的背景，都和夏艺无关。 夏艺和他再不会有任何联系，从今往后，她也可以真正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仇宴辛显然还想要说什么，被盛雀歌的眼神制止。 她的意思明确，他答应过不会乱来。 今天说好了只是将身世秘密告诉夏艺，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只能夏艺自己来做决定，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决定什么，包括那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既然夏艺没有与那位相认的打算，盛雀歌就不希望仇宴辛再做任何事情来伤害她。 “吃饭吧。” 盛雀歌警告完，就和夏艺随意聊起来，就好像刚才那些沉重的话题从未提起过。 仇少爷在投行界大杀四方，也没有体会过今天这样憋屈的经历，尤其夏艺根本都对他为什么要插手不感兴趣，连问都不问，用实际行动充分表达了对仇宴辛的蔑视。 很好，很好...... 夏艺吃得很撑，御厨的水平的确了得，她也不掩饰自己从未吃过这么美味食物的事实。 “今晚是谁请客？仇少爷？”夏艺眯着眼笑，又像只狐狸。 嗯，这个血，必须得他来出，就算对他而言，这么一顿饭，根本算不得什么。 “当然。” 夏艺点点头，又说：“我可以打包一些么？明天还能热一热继续吃。” 仇少爷：“......可以。” “谢谢仇少爷大方招待，咱们后会无期......要是偶尔碰见，您贵人千万别忘事，装作不认识我就行，反正今天走出这个门，我就不知道您是谁了。” 仇宴辛又何时遭遇过这样的待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同意：“我当然会记得。” “那得嘞，拜拜。” 夏艺和盛雀歌说了再见，拎着打包的食物，潇洒走人了。 盛雀歌好整以暇地取笑：“怎么样啊，你是不是头一回尝到这种滋味？” “呵。” “谁让你非要趟这个浑水呢，我们夏艺别的不会，气人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不过你可以把气都撒在那个托付你帮忙的人身上，一定得多让他给你点报酬，不然多吃亏呐......我也走啦，回头见。” 仇宴辛端起已经凉掉的茶杯，忽然被激起了几分叛逆来。 后会无期是么？ 他倒要看看，在这个龙城，还有没有他想认识却不能认识的人？ 盛雀歌在回家路上，把这事儿告诉了贺予朝。 提起仇少爷当时复杂的神色，她笑到直不起腰。 “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 “没有。” “我就知道嘛，他那会儿啊，就是那种恨不得把夏艺给吃了，又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都说好了？” “也不算说好吧，就是把夏艺的身世具体情况都告诉她了，但之后，我也没办法确定。” 从仇宴辛之前的行为来看，即使不方便出面，那位也是试图与夏艺相认的。 尽管仇宴辛一定会将今天夏艺的态度传达，但对方会再有什么决定，盛雀歌也不知道了。 她只是觉得，这事儿或许没那么容易就了解。 从仇宴辛的话中，盛雀歌也能够感觉到，那一位对曾经的爱人，还是惦记着的，尽管过去多年，物是人非，但有些感情恰好就是在这样的磨砺中，更坚韧了一点。 但，盛雀歌还是想说一句，可真是个渣男！ 现在都有妻女了，还念念不忘当初的爱人，那时候不是他自己选择的迎娶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怎么现在事业有成了，就开始后悔当年的决定，想要再去祭奠死去的爱情了？ 真够渣的！ 如果她是夏艺，肯定也不想去认回那个父亲，谁知道对方到底是真的还记挂着她的母亲呢，还是假惺惺的塑造自己深情假象？ 所以今天的夏艺的态度也很明确了，仇宴辛不会看不出来。 盛雀歌也只希望，他能去劝一劝，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呢？何况是自己做出的决定，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卖的，除了接受现实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别的更好办法。 再去把当年爱人所生的孩子找回来，共享齐人之乐，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贺予朝听完盛雀歌的吐槽，笑了：“这些话，都憋在心里，若是下次碰巧遇见了那一位，也别表现在脸上。” “他还能对我怎么样不成......” 男人声音沉沉：“我是怕我会被你影响。” 他要是也一起表现在脸上，那可就是大事了。 第290章 偷偷告诉你 盛雀歌笑：“我才不会表现出来，你要相信我的本事。” 就算她并不喜欢那个人，下次若是再有机会见到，也必定会隐藏好自己所有的情绪，她可不想给贺予朝惹上麻烦。 虽然贺家同那边并没有任何的矛盾，能够邀请对方来参加贺予朝的订婚宴，也能够证明关系还是不错的，但并不代表这样的关系能够长久维持。 盛雀歌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惹到了那边的人，即便两家会有很严重的冲突，贺予朝也会来替她解决掉这些麻烦。 所以，她不打算成为贺予朝多余的负担。 …… 回家时，贺予朝难得没有在工作，但一楼客厅的电视里放着的也不是什么消遣节目，而是新闻播报。 盛雀歌小跑过去，从沙发后面抱住男人的脖颈：“诶，今天贺先生竟然不忙了？” 这可真是很难得出现的画面，基本上每天晚上到家，贺予朝都会花费大量时间在工作中。 他留给自己的私人时间屈指可数，盛雀歌不止一次怀疑过这个人根本是不需要任何娱乐的。 “嗯，等你回来。” 他捏着盛雀歌的手，把玩她的手指，顺便问她：“仇宴辛今天有没有向你道歉？” “对哦，他就是想向我道歉来着，可他又不是对我......不会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吧？” “他接近夏艺，自然也是利用了你。” 盛雀歌明白过来，勾着笑：“我还说呢，仇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和善了，竟然还会反思自己。” “以后少搭理他。” 这次仇宴辛的行为，做的过火，贺予朝也是看在两人多年好友关系上，才没有同他计较。 若非他们是好友，贺予朝早就让一个敢利用盛雀歌的人，从此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了。 仇少爷在这事儿上也很没有底气，所以答应道歉的倒是很快，半点不含糊。 盛雀歌不禁有些好奇：“他有没有正经谈过恋爱？” “问这个做什么？” 一提到这种话题，某人的脸色就跟翻书似的变了。 盛雀歌靠着他的后背，所以看不见他的表情，还挺乐呵的解释：“就是随便问问，看他对付夏艺也不像是有多少手段的样子，我还以为他这么个人，哄女孩子肯定很有一套。” “没有正经的。” “那都是些什么？” “逢场作戏、你情我愿。” 顺便消遣打发偶尔无聊孤寂的时光。 “他为什么不谈恋爱？” “你说，我以前为什么不谈恋爱？” 贺予朝反问。 盛雀歌愣了下，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他喜欢什么样的，你嘛，以前天天黑着脸，除了我谁还能忍受得了你，可他那副花花公子做足的派头，难道还能不知道怎么讨女孩儿欢心？” “没遇到心仪的罢了。”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要遇到真爱本就不容易，身边围绕着的，大都是带着目的而来，没几个是纯粹的。 加上他们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了事业上，在真正确保有能力承担一切之前，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追寻所谓真爱。 事业必须要有，而真爱，如果这辈子遇不到，那就算了。 盛雀歌点点头：“明白了......所以，他会有莫肃那样的烦恼么？” 家里安排了相亲对象，出于种种原因，推不掉也不能推。 “不会，他家里管不了他。” 所以仇宴辛只是单纯的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打算而已。 贺予朝眯了眼，微微侧过脸，狭长的目光锁定了盛雀歌。 “你今晚很异常，这么关心他，是因为什么？” 盛雀歌讪笑：“有吗？我很关心他？这不就是好奇而已嘛，你的朋友我也不怎么了解......” “你确定？” “真的，真的只是好奇。” 就算真的还有些别的想法，现在也不是那么重要，她就只是自己私底下好奇好奇罢了。 盛雀歌不想轻易暴露自己，很快就想办法将这个话题敷衍了过去。 只是贺予朝仍旧带着三分怀疑，导致盛雀歌只能用尽浑身解数去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盛雀歌的下场略微有些惨。 ...... 翌日起床，盛雀歌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盯着里面的自己，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她冲出浴室，指着自己的脸，对贺予朝说：“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男人从衣帽间出来，抬起她的下巴瞧了半晌：“嗯，还是这么好看。” “......是让你看我好看不好看吗！” 盛雀歌气的都差点说秃噜嘴，她愤愤道：“你让我今天怎么见人呐。” 嘴角的痕迹实在太明显了，大冬天的，总不能说这是蚊子咬的吧？ 偏偏贺予朝还挺淡定：“要不然，你也还我一个。” “你倒是想得美！” 要是贺予朝这样，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是拜他所赐，以后还让她怎么面对他公司里的人？ 她才不会上当呢...... “疼么？” 贺予朝盯着那道小小伤口，柔声问。 “不疼......” 她要不是照镜子，都没有感觉到那里什么磕坏了。 于是罪魁祸首就扬唇笑起来：“既然不疼，就不用再上药了。” “......” 男人眼神颇为无辜：“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他还好意思来问她有什么不对？ 盛雀歌彻底败下阵来，她以为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在脸皮的修炼程度上，已经炉火纯青了，然而在对阵贺予朝的时候，还是输了。 但这小小痕迹又不可能短时间就消除了，至少今天，她得顶着这伤口去见别人。 好在只有事务所的众人，应该不算是什么大事......吧？ 嗯，大事算不上，就是让众人看着她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揶揄，更有人调侃：“哇哦，盛律最近的生活......激情澎湃嘛？” 很少有事情能够让盛雀歌如此羞愤难当的，她几乎快要把脑袋都埋到桌下去了，顺便在心里疯狂辱骂贺予朝。 还好很快就要开会了，盛雀歌这才得意逃过大家的玩笑，今天金主任要过来，女性们都蠢蠢欲动起来。 “听说金主任前段日子，去了趟欧洲，所以好久没出现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金主任去哪儿的？” “哎呀，那天跟着主任出去办事儿，我旁敲侧击问的嘛，这还不是为了你们？” “依我看，就是为了你自己吧！你看看你，今儿个知道金主任要来，还盛装打扮......” 盛雀歌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好久没有见过金主任了。 她忙着很多事情，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 开会时，风度翩翩斯文优雅的金淮择一出现，盛雀歌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躁动起来。 很显然，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女士们肯定都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尖叫声了。 不过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内心激动并不影响工作，会议进展顺利，半个小时便结束了。 盛雀歌往外走时，身后有人叫住她：“盛律，麻烦等一等。” “金主任，您有何吩咐？” 男人笑的温和：“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回带了不少礼物回来，想着给同事们都分一分，这一份，是你的。” 金主任将包装简单的盒子递给盛雀歌，特意道：“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盛律千万别嫌弃。” “哪里，谢谢您。” 这样的礼物，盛雀歌自然要收的。 金主任的目光很迅疾的，从盛雀歌嘴唇滑过，视线不动声色落到了别的地方，并无人察觉到。 盛雀歌收下这份礼物以后，很快也看到金主任挨个送给了每一个人。 众人都在欢欣拆礼物，盛雀歌也把自己的拆开了，和众人一样，是个很精致的胸针，不过每人的款式都有细微区别，并不是完全一致。 金淮择去到张主任办公室以后，盛雀歌就听到大家在讨论：“真好看啊，来我看看你的，我感觉你这个也很不错啊。” “我喜欢你的，要不然咱俩交换一下？” “行行行......不过这个胸针看起来就很贵？” “当然贵了，你们看看后面的英文，这个牌子我知道，这么一个胸针啊，四位数。” 众人大惊，只觉得金主任真是豪爽又大方！去了趟国外，竟然能送这么珍贵的饰品！ 盛雀歌看了看自己的，这胸针很小巧，但很漂亮，她的这款上面有镶嵌碎钻，闪耀迷人。 而形状，也很有心思的，刚好是一只小小雀鸟的模样，栩栩如生。 她看到这样的礼物自然很惊喜，便决定好好保存起来。 这是行政小姐姐突然走过来，问：“大家都不忙吧，要不咱们商量商量团建的事儿？就和年会一起办了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啊！选在什么时候？” “哇，那是不是又要准备节目了？我对老胖他们去年表演的节目还记忆犹新......” “要不咱们直接去泡温泉呗，还能舒舒服服度个假。” “我复议！当然要是有更好的主意，我们也是不介意的哈哈哈！” 问了一圈之后，到了盛雀歌这里，她说：“我都可以，你们看着来吧。” 盛雀歌也没有别的主意，反正年会在哪儿办都是一样的。 不过今年可能稍微比以往要隆重一些，毕竟如今有了金淮择这个新的合伙人，事务所的规模也在逐步扩展，作为对新一年的展望，也肯定会举行的盛大一些。 当然，再隆重，也不过就是几十个人的事务所，也不会热闹到哪里去。 比起自己的，盛雀歌反倒更好奇hg的年会是怎么举办的？ 很好奇这个问题，盛雀歌干脆就去问贺予朝了。 男人收到消息回得很快：“年会？” “你不会告诉我，你都不知道年会是什么东西吧？” 这次，大佬稍微过了一段时间，才回了盛雀歌消息：“有举办，不过我只负责开始讲话。” 之后，他这个大老板基本就不参与了，有什么事情都交给别人去做。 再说了，他要是全程都在，有很多人大概都会觉得非常放不开，反倒扫兴。 “hg这么多人，都是在哪儿办的？” 贺予朝似乎是想了想：“租了个展会厅。” 还是能够容纳几千人的那种展会厅，重新布置，充分了奇思妙想，非常符合hg年轻活跃的气氛。 本身在hg，更多的都是年轻人，从创立的那天起，贺予朝就给了许多年轻的建筑设计师机会。 如今在建筑设计领域冒头的诸多新兴力量，都是从hg出来的，即便有的已经离开了hg，甚至选择了自立门户，但在提起hg时，都会说，感谢hg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去施展发挥自己所有的想法和能力。 盛雀歌只是脑补一下都觉得很有意思，便问他：“你们今年定在什么时候，我能去参加吗？” 这回又让盛雀歌等了一段时间，贺予朝才回复：“下周。” 下周就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月了。 时间过得飞快，让人措手不及。 盛雀歌没想到自己问的这么凑巧，继续问：“所以我能去吗？” “你是老板娘，为什么不能？” 盛雀歌因为老板娘三个字，脸颊稍微红了红。 她小声给他发语音：“你别整天把老板娘这几个字挂在嘴边好不好，你这样总是让我觉得我好像很老的样子！” “换一个？换，老板夫人？” “......随便你啦！” 不过事务所的年会基本都是元旦的前一天，所以还早着呢。 她又和贺予朝打商量：“我们年会的时候，我带你来呀，你要不要来？” “作为盛律师的未婚夫，我出现不是理所应当的？” 好吧，她又说废话了，贺予朝怎么可能不来？ 定下这事儿，盛雀歌默默将其记在了自己的行程表上。 她看了眼最近半年的行程表，从初夏时和贺予朝相识，现在冬日也快过去一半了，日子跟上了发条没什么区别，飞快往前奔跑。 若是没有贺予朝的存在，这半年对于她而言，也不过就是工作，工作，再想办法对付陆婉和盛月歌。 这么想起来，盛雀歌都不由庆幸，她能够遇到贺予朝，运气真好...... 第二天就是周末，盛雀歌晚上和厉晚舟约了见面，不过厉晚舟手头的设计一时半会完不了，盛雀歌干脆直接去她的工作室等她。 去的时候，碰见了季一。 上回见到这个年轻的男人，还是在面试时，那会儿又怎么能想到他现在都成为了厉晚舟个人品牌的宣传总监呢？ 他们打了招呼，厉晚舟在磨砂玻璃门隔起来的工作间里，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她正在埋头做事。 盛雀歌偏着脑袋，看了几眼，然后问季一：“上回的事情，现在都解决的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嗯，事情都控制在了有效的范围内，没有再引发更多的争论。” “是不是也相当于宣传了一把？” “是，阴差阳错，起到了不错的宣传效果。” 盛雀歌想到那张设计稿，感慨：”真不知道那套西装的成品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所有人都很期待，不过，能够看到的几率应该不大。” 现在的厉晚舟，很明显没有太多想要将设计稿变为现实的打算。 盛雀歌也颇为遗憾，可惜了。 她想起厉晚舟告诉自己的，那西装是为了宗序而设计，想到那个浑身带刃的男人，穿上那么禁欲感十足的衣服会是什么模样，盛雀歌就更遗憾了。 人人都能欣赏美嘛，虽说她对宗序这个人实际上是有几分怵的，但是偶尔的欣赏，她还是可以的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季一下班了，其他员工也都离开，厉晚舟才结束自己的忙碌。 盛雀歌见她出来，就问：“你在忙什么，不是说时装周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差不多了？” “啊......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291章 仅此一套，孤品 盛雀歌听到有什么秘密，立即来劲了。 “秘密，什么秘密？” “我刚刚呢，是在做一些细节方面的调整，就是那个西装......我打算，只为了宗序，做一套出来。” 盛雀歌瞳孔放大，难以置信。 哟！ 这可真是开窍了！ 厉大小姐居然还会采用如此浪漫柔情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意了？ 宗序可真是终于熬出头了！ 盛雀歌笑道：“真的想好了，要把这套西装变成成品，只为了他一个人？” “想好了。” 厉晚舟颇有些傲娇地说：“看在这个人过去几年确实对我很好的份上，我呢，大发慈悲，就算是给他一点回报吧。” 盛雀歌那么了解她，自然就知道这个回报，一定凝结了厉晚舟所有的心意。 尤其它设计出来以后，所象征的意义自然是截然不同的，那可是全世界仅有这么一套的孤品，就算因为之前设计稿泄露，会有人照着那时候的样子打版设计，现在厉晚舟也已经改了许多细节，绝对是绝无仅有，只此一套。 “我想想，明天开始裁衣，大概一周吧，差不多能完成了。” 厉晚舟盘算着时间：“今晚回去我得想办法再确认他的尺码，虽然我有个大概的数，但还是得完全贴合才行。” 不然怎么能叫做量身打造呢？ 盛雀歌觉得这主意实在太浪漫了，她想象着都觉得，这是能够记住一辈子的事。 “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千万别说漏嘴了。” 厉晚舟还在走之前，给盛雀歌看了看自己为此专门准备的一些新设备。 还好这地方也够大，不然真摆放不下她的那些制衣机器。 从工作室出来，她们就找了个地方去吃饭。 “这里还是宗序以前带我来的，老板是他以前的队友，因为受伤所以只能退下来。” 那是一家开在商场地下一层的烤肉店，价格适中，但味道很不错。 盛雀歌觉得厉晚舟纯粹是想来捧个场，否则的话，以这人从小吃到大的那些顶级材质，肯定不会主动选择来这里。 “人家开个店也不容易嘛，我这不是顺便再带你来支持支持人家的生意。” “好啊。” 盛雀歌笑了笑，在心里想，厉晚舟果然长大了不少。 要是前几年的厉晚舟，怎么可能想到这些东西，毕竟在她的世界里就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但现在，她会想到别人的生活是辛苦的，也会在一些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上去帮忙。 这样的厉晚舟，已经成熟许多了。 盛雀歌挺开心能够看到这样的厉晚舟，她们刚认识那会儿，厉晚舟绝对比现在要骄纵不少。 若不是她的性子刚好能够克住厉晚舟，让她所有的蛮横傲慢都无法发作，后来也不知不觉就开始依赖她，她们还真成为不了朋友。 厉晚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即便现在父母都不在了，也还有个很厉害的大哥大嫂，无论她遇到什么都能够帮她解决，所以厉晚舟有些千金小姐的脾气倒是很正常的。 不过慢慢的，二十来岁的厉晚舟，也终于开始长大了。 “你说最近要减肥，能吃么？” “能吃，有什么不能吃的，大不了今天这顿吃完，我未来三天都不吃饭了！” “你可别饿坏了身体。” “不可能的......只要宗序在，我就不可能饿着。” 所谓减肥，也就只有趁着宗序不在的时候，才能偷偷进行。 “但你都这么瘦了，还要减什么？” “我这是提前预防，你不懂。” 盛雀歌反问：“为什么我不懂？” “你吃多少都不会长胖，但是我发现我的青春期彻底结束之后，我现在有那么一点.....担心自己的身材问题。” “保持运动就好。” “我睡觉算是运动么？” 盛雀歌：“......” 好像无法反驳。 厉晚舟嘀咕：“要是长胖了，宗序不喜欢我怎么办。” 盛雀歌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赶紧点菜，我请客！” 最后点了一大桌子，连服务生都觉得，她们大概吃不了。 “没事，吃不了我们打包总可以吧？” 服务生这才退下去，按照她们的订单配菜。 或许是她们点的太多，引起了注意，老板也过来看了眼，这一看，就认出了厉晚舟。 “诶！你是宗......宗序的那位呀？” 老板是个模样憨厚的壮实男人，估计也是突然想起来不合适在这里直接说宗序如今的职称，说名字时，还有些不习惯。 “你好啊冯老板，我和我朋友正巧逛到这边，就来吃顿饭。” “哦哦这样，哎呀，早知道是你来了，刚刚就不该收你的钱，要不这样，我先退给你，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不用，我们都付过啦，你开个店做生意，我们哪有白吃白喝的道理。” “上回你们来也是，非要给钱，这回又是！哎，你们这......” 盛雀歌帮忙解围，微微笑了笑说：“冯老板，您先去忙吧，这顿饭之前就说好了我请客的，您就别介意了。” 她笑靥如花，让老板看着看着竟然呆了那么几秒钟，接着才挺不好意思的答应下来。 他挠挠脑袋，接着说：“也真巧哈，前两天宗......宗序也跟人过来，今天就碰见你了。” 厉晚舟眨了眨眼：“宗序前几天刚来过呐？” “啊，对啊，就周三，那天跟着他来的我还以为是你，后来才发现不是，闹了个大误会，哈哈！” 也确实是个挺本分老实的人，说话间，透露了诸多信息，自己好像也没有发觉。 厉晚舟垂下眼帘，忽然就想起宗序对这位老友的评价，一根筋，轴，但很有拼劲，不怕死，每次都跟不要命一样冲在前头，其实并不聪明，但在受伤之前，依旧样样科目都拔尖。 也正是这样一个人，才会在此时，说出了一些厉晚舟不知道的事情。 换做其他人，或许就算看到了，也不会这么轻松说出来，指不定，已经在心里想了许多东西，再见到她，肯定也会避讳去谈那天的话题。 其实厉晚舟还挺感谢这位的。 她抬眼，面色不变，笑着应付了几句，才让对方去忙自己的事情。 盛雀歌已经敏锐发现了不对劲。 “他说，前两天，宗序带着人来这里，他把那个人认作了你，所以......这个事情你知不知道？” 厉晚舟像是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她端起水杯一饮而尽，笑了：“你看我这个反应，我像是知道的吗。” 她自然是不知道的，若非不知道，也不会这样错愕，不仅是意想不到的惊讶，还感觉胸口发胀，闷得慌。 “我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时候，菜已经上来了，厉晚舟用夹子夹起来一片切得很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放进烤盘里。 油烟滋生，转瞬被悬挂着的抽油器吸走。 她动作娴熟，不紧不慢。 但盛雀歌却发现，她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盛雀歌将夹子夺过来拿到手里，没再让厉晚舟去烤肉。 “周三那天，他告诉我他在做什么来着......” 厉晚舟好像还不太敢确认，拿出手机，翻出了聊天记录。 这几天他们的沟通和往常差不多，并不频繁，宗序没有太多在网上聊天的习惯，打的文字也都是很简短省略的单字节，很少有说一整句话的时候，他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给厉晚舟打电话了。 周三那天，宗序并不回家，这一周都要他值班，具体有什么事情，厉晚舟没有问，但知道他周五才会回来。 第292章 他自求多福吧 分明就在同一个城市，倒像是和异地恋差不多了，连续好几天都见不上面。 这个时候，厉晚舟也不知道是要感慨龙城太大了一点，还是感慨他的工作性质特殊？ “我晚上回家去吃饭，听我哥说想要二胎了诶。” “嗯，挺好。” “你今天都干嘛了啊？” “工作。” “哦，现在回宿舍了？” “还没有。” “好吧，你回去和我说一声。” “嗯。” 对话到此结束，时间是晚上七点十六分。 这会儿，厉晚舟突然就醒悟过来，原来宗序当时说还没有回宿舍，是带人来这里吃饭了？ 还是个能够让老冯，认错成她的人。 厉晚舟苦中作乐道：“我是不是还得说一句，还好他没有骗我那时候他已经回去了？” “你先冷静一下。” 盛雀歌把烤好的五花肉放进她的碗里：“你还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先自乱阵脚怎么行？” “谁自乱阵脚了？” “首先呢，是确认那晚的人是谁。” “然后，再确认宗序为什么会带她来吃饭，并且没有告诉你。” “最后，你在知道一切情况以后，再考虑下一步。” 盛雀歌这次也没有完全站在宗序那边，包括和那次厉晚舟误会的事情一样，先考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产生了偏差。 毕竟这一次，有件事情是可以确认的，宗序在厉晚舟不知情的状况下，和一个应该外形条件还不错的漂亮女人一起吃饭了，而这个女人还多少和厉晚舟有些相似。 在这些前提之下，盛雀歌也不能盲目就去让厉晚舟别生气，她只能提议厉晚舟先冷静。 至少先搞清楚那个人的身份再做打算。 要是换位思考一下，贺予朝在她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和一个女人单独吃饭，她知道了，估计也要爆炸的，不可能真的完全做到无动于衷。 而且厉晚舟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的心态，她还年轻，风风火火，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这会儿还能忍住没有发飙，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厉晚舟狠狠戳着碗里的肉，冷笑：“因为他不喜欢，我所有的男性朋友，我都没有再和他们单独见过面，顶多是聚会的时候一大堆人，吃饭也是，和他订婚之后，我什么时候和帅气小哥哥一起吃过饭啊！” 那些年轻新鲜的男孩儿们，家世优渥，外形出众，而他们有许多人，都对厉晚舟很感兴趣。 抛开厉晚舟作为厉家的千金小姐这一点不谈，她混血儿一样的明媚外表，大气性感，眉目如画，很轻易就能勾人心魄了。 但她和宗序订婚之后，就对身边所有打自己的人敬而远之，保持距离。 她想，既然自己已经和宗序订婚了，既然这个人不喜欢，她还是应该恪守规矩。 虽说那时候，她也没有那么的喜欢宗序，还处在一个和懵懂的状态，依旧选择了尊重彼此。 但今天突然让她知道，在自己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宗序竟然还会和一个女人单独吃饭，并且根本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好，很好！ 厉晚舟简直把那块肉当做了宗序，再狠狠咬上一口。 她快气死了啊啊啊啊！ 盛雀歌也花了点时间，才安慰好了厉晚舟，没让人当场发飙。 不过就是这顿饭，吃的确实气氛压抑。 盛雀歌怕她出意外，特意和她坐一辆车，随时在副驾驶盯着厉晚舟。 不然以这个人曾经报废过两架跑车的过往，她真是担心厉晚舟能直接在大马路上就一脚哄了油门。 盛雀歌还记得之前那两辆跑车在损坏之后，宗序好像为此发过火，差点吊销了厉晚舟的驾照，不准她再碰方向盘。 后来还是厉晚舟又哀求又装可怜又保证发誓的，才重新拥有了可以自己开车的资格，但那之后，她开车就安分许多了，也再也没有出过任何事故。 也得亏那两次，厉晚舟都命大，一次车头损毁，一次车尾被撞，她自己都半点儿事都没有。 盛雀歌随时盯着速度表，直到确认这人一直维持着四十码以下，才稍微放心。 “他不是今晚就要回来，你想好一会儿怎么说了没有？” “没有。” 厉晚舟气鼓鼓的：“不想考虑，他自求多福吧！” 等到了别墅外面，盛雀歌又嘱咐几句，才坐上跟在后头的小李的车，回家。 她还在路上时，就忍不住和贺予朝说：“我看，天下是要大乱了。” 男人发了个问号过来：“？” “宗序竟然敢和一个女人单独吃饭！” “？” 这个问号，表达的实际上是来自于贺予朝的震惊。 盛雀歌还真看懂了。 “你看吧！你都觉得惊讶是不是！我今天知道这个消息，也非常震惊。” “宗序没有告诉厉晚舟？” “如果告诉了，也不至于让我们这么惊讶了。” 假如宗序有说过，其实还不算个大事，就像是她和别人吃饭都会提前说一声那样，是对伴侣的尊重。 问题就在于宗序什么都没有说，那天厉晚舟问起来时，也根本没提起。 这态度摆明了就是要隐瞒这件事情，厉晚舟知道后，生气才是正常反应。 “去查查缘由，也许有合理原因。” “是呢，所以我和晚舟说过，让她先调查这个人是谁，然后再考虑怎么办。” 但依照今天厉晚舟的怒气值，盛雀歌只能祈祷她回去之后，不要和宗序大吵特吵...... “嗯。你快点回来。” 连续几天都是贺予朝先到家，他对于回家时空无一人的环境，极为排斥。 分明半年之前，他是很习惯于这些生活的，并不认为家里没有别人，这是件值得他在意的事儿，这栋公寓最让他满意的也就在于其空旷程度，比起来，他更不喜欢狭窄的地方。 但如今，只有盛雀歌不在的时候，这些空旷就仿佛成了什么怪物的血盆大口，像是要将人吞噬干净一样。 贺予朝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此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焦躁。 这也是为什么，昨天盛雀歌回来时，他没有在工作，而是在客厅看电视的原因...... 第293章 不会把你找回来 盛雀歌过去除了必要住校的时期，都是一个人生活，不会有人在家里等她，不会有人早准备好晚餐只等她披星戴月回家之后，可以吃到热腾腾的菜，她也习惯那样的孤寂。 但现在有人会等她了。 盛雀歌每每晚归，无论那时贺予朝是否在家，都会替她安排好一切，即使他同样有要事，也会让盛雀歌确定他的存在。 好像因为知道有个人会等着自己前去，回家的步伐也会坚定许多。 “还有十分钟，快啦。” 盛雀歌看着身边车流如繁星，心中最柔软也最坚韧的那一块已经被彻底填满。 她靠着车窗，音色已经像是泡在了蜜罐里，又甜又软：“你再等等我。” “嗯。” 后来两个人谁都没有挂电话，盛雀歌偶尔说两句，她盯着车窗外，忽然发现空气里有白色的光点洋洋洒洒落下。 越来越密集，一大片一大片，盘旋飘扬，在灯光下似乎跳跃的精灵。 下雪了？ 盛雀歌眼中装满惊喜，她记得自己好像是看过天气预报说，今晚龙城将下起第一场雪，但是没有料到，来的这么突然迅猛。 “予朝！” 盛雀歌降下了车窗，趴在窗框上，兴奋道：“你快看，下雪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了她说，便起身往窗边去了，有窸窸窣窣衣料摩擦声响起，让盛雀歌能够就此想象出，他是以怎样的姿势，站在落地窗旁，往窗外眺望。 “是，下雪了。” 贺予朝低声笑了：“今年的初雪。”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裹挟着冷冽的风，就这么汹涌而来。 但那些白色的精灵在空气里舞动，落在车头，落在灯下，落在地面，让这个世界也多了一层美妙的，纯洁的色彩。 盛雀歌特意让小李开到公寓楼下，她抬头接了几片雪花，很快在她手心融化。 凉意穿透皮肤，让盛雀歌忍不住笑起来。 第一场雪的惊喜，让盛雀歌心情也陡然变得轻松，她准备给贺予朝打电话，让他下楼来，这雪下得很大，一会儿的功夫，地面已经铺上了一层浅浅的白。 电话拨通，盛雀歌却听到熟悉铃声就在周围响起，一转头，果然就看到了从楼里走出来的男人。 他随意披了件大衣在身上，步伐沉缓，逆光而来。 “你怎么就知道我要叫你下来？” 盛雀歌在男人走下台阶的时候，已经冲过去抱住了他。 贺予朝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揣在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然后说：“我就是知道。” 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不需要什么话都说出来，刚才盛雀歌略显兴奋的语气，就让他知道，她一定很喜欢这场雪。 “龙城的初雪这几年来第一次这么准时。” 盛雀歌仰头看着路灯下斑驳的光点，因为身边的热源，这会儿她也并不觉得寒冷。 楼里有不少人都发现了下雪的事情，都从家里出来了。 等雪下得更大一些，盛雀歌就拉着贺予朝往回走：“明天早上肯定整个世界都成白色的了……” “嗯。” “真好啊，和你一起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初雪最大的意义，实际上来自身边的这个人。 “我也是。” 贺予朝与她十指相扣，嘴角弧度始终维持着。 盛雀歌一刷朋友圈，发现所有人都在欢腾，纷纷晒出自己拍到的雪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在龙城，或者南方的一些人，都在表达自己的羡慕之情。 盛雀歌还刷到了顾碧刚发的心情：“最近三年第一次碰上龙城的初雪。” 前几次下雪的时间都很晚，那时候顾碧都回南方老家了，所以都没能遇上。 顾碧在南方长大，难得能看到这么大的一场雪，龙城近些年的冬天也都以干燥为主，寒风刮得凶猛，却是一片雪花都看不见的。 “明天起来堆雪人了！” 盛雀歌在下面评论。 “行啊，我们一起？” “来来来！” 盛雀歌就这么和她约好了。 大部分人在享受这场雪带来的乐趣时，有人却并没有什么心思来感受快乐。 比如厉晩舟。 她在盛雀歌离开之后，坐在车里冷静了十几分钟，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冲动，无论有怎样的疑惑，她都可以和宗序慢慢谈，她应该相信宗序。 尽管刚才冯老板说的话，依旧如乌云围绕，沉甸甸压在她心上。 厉晩舟确定自己能够冷静与宗序沟通以后，才终于进门了。 她刚进去，就看到宗序从二楼下来。 “刚刚就到了，在外面做什么？” 男人面色依旧看不出太多情绪，他腰板挺直站在面前，就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剑，锋利，沾染着浓烈的血腥味。 这么几年，他的气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比往昔更盛，有时候厉晩舟都会不自觉屈服在他的威严之下。 “没什么，打了个电话。”厉晩舟收回视线，往楼上走，顺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七点多。” “那还挺早。” 厉晩舟尽力不去看他，但能清晰感觉到男人跟在身后的存在感。 因为不知道能说什么，厉晩舟只能保持沉默，她去洗漱，再出来时，宗序已经坐在房间的小吧台旁边，倒了一杯红酒。 “过来。” 宗序像是发号了命令，厉晩舟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脚已经不由自主听话朝他走过去了。 “周末打算怎么玩？” 他将红酒杯推到厉晩舟面前，显然这酒是倒给她的。 厉晩舟接过来，抿了一口。 她对这个周末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所以只说：“随便吧，到时候再说。” 这几天都忙着西装的设计稿修改，她也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想着吃喝玩乐这些事。 只是之前忙碌的时候，心里想到宗序都是甜蜜的，这会儿再想到这个人，就被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厉晩舟想着想着，又要开始生气了，她干脆仰头一饮而尽，用非常浪费的方式将这杯红酒尽数喝完。 她还在宗序复杂的眼神里擦了擦嘴角：“怎么，舍不得你的珍藏啊？” 一杯酒而已，能值多少钱，就算真的值很多钱，只要厉晚舟喜欢，怎样都可以。 不过这酒容易上头，后劲很大，现在看起来喝了也没有什么问题，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基本上不出一个小时，以厉晚舟的酒力，这些量的酒精，就足够让厉晚舟醉醺醺，甚至不省人事。 宗序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厉晚舟喝醉的样子，总归折磨人得很，大部分情况下，他还是不希望她喝醉的，否则他要是没办法控制好自己，厉晚舟肯定又要生气...... 厉晚舟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在想什么，她看着空掉的酒杯，不满道：“就这么一点，没有别的了？” “还想喝？” “不然呢？” 宗序命令她：“别喝了，今天怎么成了个小酒鬼？” 厉晚舟垂着脑袋嘀咕：“就和你一点酒，还说我是酒鬼，你果然是变了。” 宗序灵敏听到了她小声抱怨的内容，便说：“你如果慢一点喝，这一瓶都可以是你的，喝这么急，想齁到自个儿？” “哦。”厉晚舟不情不愿的，显然是没有把宗序的话听进去。 因为酒精在血液里流淌，她逐渐觉得身体也热了起来，像是有一把火在胸口燃烧，逐渐旺盛，甚至开始灼烧她的理智，让她逐渐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行为。 本来是想好了，要用更冷静的手段来面对这些，可那些念头随着酒意侵袭，她不由自主便忘记那些在回来之前做出的决定。 看着宗序这张极为肃穆锋冷的脸，她很不怕死的，突然提高了音量冲他吼：“我讨厌你！” 宗序皱眉，认为她还在为了红酒的事儿发脾气，便把她扯进怀里，耐着性子哄：“我们换一瓶，这个年份太老了，你不能再喝。” “什么啊！和酒有什么关系，你别岔开话题。” 实际上，厉晚舟受到酒精影响的速度比宗序认为的还要快。 但还未彻底表现出来，只是让宗序感觉到她的脾气比往常还要坏了一点。 厉晚舟见他的态度一点都不“诚恳”，直接凶巴巴说：“我不是讨厌酒，我是讨厌你，你明不明白？” 宗序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用力抓着厉晚舟的手臂，语气有些狠：“你再说一遍？” 厉晚舟吃痛，憋着一口气重复：“就是说讨厌你！” 宗序的眼神里露出两道凶光，紧咬着牙关，质问：“你为什么讨厌我，嗯？” 为什么，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厉晚舟的心里那叫做一个委屈，想到他都已经光明正大把别的女人带去老朋友的餐馆里吃饭了，这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完全没有告诉她的打算，实在太过分了！ 这个人都这样对她，她难道还要喜欢他么！ 厉晚舟又想到了自己最近忙忙碌碌为他修改设计稿，想亲手设计一套西装送给他，现在看起来，这个想法根本就是白费的，这个人哪里会在意是不是有她亲手送的礼物？ 嗯，酒精上头的厉晚舟，已经完全忘记最近这段时间，除了工作时候必要的服装，宗序脚上的鞋，都是厉晚舟买给他的那双靴子。 这男人简直宝贝得要是有人敢来踩上一脚，都能跟人急眼的状况，为了这事儿，宗序还受到了不少的打趣逗乐，加上这个人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靴子是厉晚舟送的行为，如今的确是该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老男人秀起恩爱来，也是完全不顾周边所有人会不会很嫉妒的。 宗序看到厉晚舟说话时突然皱起的鼻子，知道她是感觉不舒服了，立即放松了力气，但仍旧用一种凶声恶煞的神情盯着她：“不要和我耍脾气！” 厉晚舟发飙道：“我没有闹脾气！你能不能别总觉得我是在闹脾气，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了，你放开我！” 为了不伤害到她，宗序只能暂时放手。 厉晩舟来回在房间里暴走，有好多令她很难过很伤心的情绪交融在一起，使她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近乎逃避的，又想回家了。 至少在家里不会有人欺负她，更不会有人瞒着她欺骗她，她觉得宗序应该是喜欢她的，但这个人的感情突然让她忐忑起来，万一他还可能喜欢上别人呢，本来他们之间开始的就很奇怪，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爽快就答应了要娶她这个事情，现在看起来，这个人是很在乎她喜欢她，但肯定还有些别的原因！ 醉醺醺的厉晚舟开始胡思乱想，要是在清醒的时候，应该也不至于发散到这样的地步，但现在她已经开始疯狂猜测宗序是不是变心的问题。 说不定他现在还对她好，也是因为答应了长辈，也订婚了，没办法再抛弃她，就只是为了承诺而已...... 要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跟她结婚了，这个人还真能在外面养个小三什么的，就好比今天听说的那个女人...... 厉晚舟眼眶都气红了，在宗序像是要吃人的眼神里，梗着脖子说：“我要回家。” 一听到她说这几个字，宗序就很头疼，以及控制不住内心熊熊燃起的怒火。 他嗓音嘶哑，低吼：“你想回哪儿去？” “回我家啊当然是！”厉晚舟挺委屈地说：“我要回家，你别拦我。” 她想大哥大嫂了，他们前段时间去了躺国外度假，回来之后厉晚舟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还没有找到太好的机会和他们吃饭聊聊天，她都已经对宗序这么好了，他竟然还一点都不在乎她！ 厉晩舟气得够呛，也不管不顾的，试图去拿自己的包。 这是铁了心要回家，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 外面的大雪已经纷纷扬扬落下了，只是这洁白的世界，和屋子里这两人显然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都没有任何心情去在意初雪到来，两人都绷紧了自己的弦，随时可能断掉。 厉晩舟拿出手机，给大哥拨了电话，声音特别可怜：“哥，你来接我，我要回家。” 电话那头的人，立即压沉语调：“宗序怎么欺负你了？” “你别问这么多，让司机来接我吧，我要回家。” 她都明白自己冷静不下来，要是再开车，肯定会出问题。 厉晩舟收起手机，对纹丝不动站在一旁的宗序更失望了。 以前他还会来哄她，不准她走，今天却是什么都不做，好像就会这样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一瞬间，厉晩舟反倒不想走了，这人越是对她毫不在意，她反而越要留下来膈应他才是…… 可打出去的电话已经没有办法反悔，她相信大哥派出来的人已经在路上准备接她回去，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再留下来，这个人都不想管她了，还有什么留下的意义呢？ 宗序始终没有说话，但冷峻神色却做不得假，厉晩舟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他。 这样的宗序实际上很让人心生畏惧，他所沾染过的血腥也在此刻化为实质了一般，给厉晩舟带来了极大压力，也让她心虚。 虽然她现在脑袋昏沉，根本就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什么想法都是冲动的，就没真正过脑。 房间里的气氛也仿佛凝固了，厉晩舟有些不想再呆在这里。 她一狠心一咬牙，干脆拎包走人，几乎是风一样冲下楼。 但宗序反应比他更快。 男人在她冲到门口之前，拽住了她的手腕，并用喑哑可怖的声音说：“你现在走了，我不会去把你找回来。” 第294章 要走也是你走 厉晩舟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男人沉声，缓缓道：“你没有听错，不需要我再重复。” 泪水就荡在眼眶里，厉晩舟用另一只手擦了把脸，好像忽然清醒过来。 她声音也平静了，没有那些先前的歇斯底里，她回答：“那你放手吧，我明白了。” 男人眼中赤红一片，分明是他先说出来的这句话，也是他再次重复：“你确定，你听明白了？” “不然呢？” 厉晩舟轻轻一笑：“你什么意思我都明白了，你放心，我又不会缠着你，订婚这事儿又不是不可以解除关系。” 宗序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说：“你早就这样想了对不对。” “……是啊，你说得对，我早就该这样想了！” 就不该眼巴巴为他设计那套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西装，都是她自作多情…… 宗序松了手。 厉晩舟的心里，也好像陡然空了一块。 好像是宗序放过她了，但她一点都没有觉得轻松。 她为什么要在这段时间发现已经喜欢宗序这个真相呢，如果还是和之前那样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两人正在对峙，门铃响了。 厉晩舟惊了一下，没想到大哥的速度这么快，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派人过来了…… 如果是以前的厉晩舟，她这时候肯定走的毫不犹豫，但现在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她实际上并没有办法再同往那般什么都不顾及。 她有些舍不得。 明明都对这个人很失望了，却还是格外的不舍。 而宗序，那双眼里看似平静，实则有无数波涛藏于海面之下，他的双颊微收，这是个紧紧咬牙的姿势。 门铃持续响着，厉晩舟转过身，去打开了门。 她身后男人的瞳孔紧缩，手指猛地攥紧，脸色已经沉似乌云压顶。 在厉晩舟开门的刹那，即便面对生死关头，都从未退缩过的宗序，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竟然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慌张。 他在恐惧。 更是在后悔。 厉晩舟想离开的时候，他产生过那么一瞬的疲惫感，仿佛他无论付出多少，都无法拥有厉晩舟的疲倦。 他甚至在想，也许把厉晩舟困在身边，只会给她带去那么多的不快乐和压力，如果她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他也许能够忍痛放手，给她想要的自由。 所以，他威胁厉晩舟，那是最后通牒，更是对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 如果厉晩舟就这样选择离开了，是他不得不放手，他承诺过，无论如何，都要遵守自己的诺言…… 可真的到了这一幕，厉晩舟将手放在了门锁上，他脑海里仅剩的想法只有——去他妈的放手。 厉晩舟是他的，即使要将她困在身边，她也只能是他的！ 他宗序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 仿佛是在丛林里割断敌人脖颈的时候，他可从没有过哪怕一秒钟的犹豫……他双手沾满血腥，就是这样的不可理喻！ 宗序的姿态，已经成了蓄势待发的攻击状态，只要有人想将厉晩舟带走，即便得罪了厉家，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最危机的时刻，宗序的眸子已经变成了猛兽的眼睛。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宗序错愕到，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厉晩舟打开门，先是看了眼外面已经纯白的世界，然后对有着熟悉面孔的男人说：“麻烦您跑一趟，您回去告诉我大哥，我暂时不回去了，回头再去看他和大嫂。” 被派来的人，一切听从厉家人的命令，包括厉晚舟现在这样毫无解释的命令。 “明白了厉小姐。” 把人打发走，厉晚舟砰的一声甩上门，转身抱着手臂，冷笑：“我突然想起来，这房子装修是我出的钱，还是我自己自己盯下来的设计装潢，凭什么我走，要走也是你走。” 面色冷冽的男人不自觉松了口气。 至于让他走，就更不可能了。 温度重新回到身体里，宗序哑声道：“我没有打算离开。” “哦。” 厉晚舟不想和他说话了，虽然她修案子啊没有走，但并不代表她原谅了这个人。 她觉得自己其实成熟了很多，很多事情都能够自己解决，也不需要再去烦恼大哥大嫂。 她这时候还有些头晕，晃晃悠悠就越过宗序上了楼，把一些简单的东西收拾好，往客房走去。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厉晚舟横眉怒对，重重威胁了，把自己反锁在了客房，不准宗序再有机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她刚才那些反应，纯粹就是在酒精驱使下做出的下意识举动，实际上也没那么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不打算走了？ 而客房门口的宗序，虽然对于目前这个状况仍旧不满，但至少厉晚舟临时改变了主意，只要她还没有离开他的身边...... 下了一晚上的雪，第二天清晨的龙城已经银装素裹，别有一番滋味。 昨晚上和顾碧约了早上一起堆雪人，她也很早就起床了，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手套围巾帽子，这些东西她这个冬天基本都没有用到过，每天出门就能够坐车，车里开着暖气，实际上也不需要用到这些。 盛雀歌找出来了尘封箱底的装备之后，问贺予朝：“你去吗？顾碧等会儿就到了！” “我陪着你。” 他自然没什么兴趣的，但是可以在旁边看着盛雀歌玩。 公寓楼下已经响起了小朋友追逐打闹的声音，盛雀歌跃跃欲试，等顾碧的消息发来，就连忙下了楼，根本都没有等贺予朝。 她们还约了夏艺，不过她今天有事，赶不过来，厉晚舟嘛......厉大小姐今天也是没有空的，昨晚就拒绝了她们的提议。 顾碧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站在雪地上冲盛雀歌挥手。 她跑过去一看，周围已经有不少堆好的雪人了，还有小孩儿把自己的围巾也戴在了雪人的脖子上。 “你是不是很少看见这么大的雪？”盛雀歌戴起手套开始做准备，侧过脸问顾碧。 “几乎就没有见过。” 顾碧的家乡很少见到雪，所以也只有到龙城了，才能弥补一些童年缺失的某些快乐。 “没事，物业昨天说过了，这些雪今天都不会清理，随便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顾碧笑眯眯的：“那我今天还来对了。” “也不知道昨天回去之后，晚舟怎么样了，我今天联系她，也没有回我。” 顾碧协助盛雀歌堆雪球，叹气：“估计又吵架了吧，之前不是每次吵架都闹失踪？” “她的倔脾气，还好宗序能够完全接受。” 倔脾气也不一定是缺点，但要看对于谁而言。 顾碧笑了下：“放心，宗序那个人感觉很靠谱，肯定会没事的。” “但他带人去吃饭这事儿，可不好解决......” 盛雀歌抬头朝下楼来的贺予朝看了眼，男人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温柔又深情。 她招手：“你来帮忙啊好不好，别站在旁边偷懒！” 使唤起贺予朝，她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而贺予朝嘛......使唤起自己的下属，就更加不含糊了。 今天是司机小刘当值，为了应对任何的突发状况，在当值的时候，小刘都是会随时待命的。 反正他和小李的本事，一个能当十个，普通状况，有他也就可以了。 而且随时跟在贺予朝身边的，也不只有他们，还有一些几乎不露面的力量藏在暗处。 但这些人就不方便在这时候叫出来劳动了，所以最后只剩下了小刘和贺予朝一起帮忙...... 还是头一回跟贺予朝一起劳动，小刘很是忐忑，连眼神都不敢乱飘，可以说是埋头干活，非常认真。 盛雀歌和顾碧就成了更清闲的两个人，还能在雪地里给对方拍照。 盛雀歌趁着贺予朝在辛苦劳作的时候，凑到旁边和他自拍，男人并没有提前准备，所以被她钻了空子，拍到他略微和平时不一样的状态，额发柔顺垂下，眉眼也柔和了许多。 盛雀歌刷刷几下就发了朋友圈，配文：“感谢大佬倾力协助！” 第295章 以为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条朋友圈有多少人看见，盛雀歌也不太在意了，她也没有在刻意去秀恩爱，只是偶尔晒出自己的生活。 她以前根本是几个月都不会更新一条动态的人，现在这样已经能够算得上是非常的进步了。 毕竟......她要是一直都不更新任何同贺予朝有关的状态，某人发现之后，肯定是会不高兴的，盛雀歌才不想冒着这个惹怒贺予朝的风险。 发完她就收起手机了，众人一起努力了半个小时，堆好了四个雪人，盛雀歌擅自做主将最大的两个分配给了顾碧，小一点的两个，写上了自己和贺予朝的姓。 她还故意打趣：“顾律师要不要也署个名啊，这儿还有另外一个，写什么名字呢，看我们小刘这么辛苦，比如写小刘的好了？” 顾碧恼羞：“你别笑话我！我又不是不敢写......” 不过就是在上面写个姓而已嘛，反正那个人也看不到，有什么不能写的？ 顾碧干脆就在两个雪人身上，写下一个顾，写下一个莫，嗯，虽然只是雪人，还是很般配的！ 顾碧拍了张照，准备默默珍藏。 正欣赏着呢，旁边的盛雀歌突然看见什么，惊呼出声：“贺予朝！你邀请他来了吗？” 男人否认：“没有。” “那他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碧一边思考着，这个他是谁，一边转过身，然后就呆住了。 莫莫莫......莫肃为什么在这里？ 顾碧在那个高大冷然的人走近时，才突然想起自己身后的雪人上，还写着什么，她匆忙用手去遮掉那些痕迹，但也不知道到底成功了没有...... 盛雀歌和贺予朝见到他过来，反倒都很平静，一句话都没说。 还是顾碧忍不住先打了招呼：“莫，莫肃。” 本来要喊莫总的，又想起来这人说过工作时间以外的见面都不需要那样叫他的名字，所以现在顾碧也正在慢慢习惯着去叫他的名字。 就是每一次念出莫肃这两个字，心头的滋味都很是不一样。 也就是那么几个月之前，莫肃这两个字，都还是顾碧只敢放在心里去想起来的名字，连说出口，都怕亵渎了心头的喜欢。 莫肃说：“嗯。” “你怎么来了？” “路过，找贺予朝有事。” 贺予朝在盛雀歌的授意下，淡淡问：“你最近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当面来和我谈的？” “谈了你就知道了。” 莫老板滴水不漏。 贺予朝勾唇：“原来如此，我还差点以为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厉害还是贺予朝厉害！ 盛雀歌偷偷挠了挠这人的掌心，表达对他的十足佩服。 果然，莫肃的表情崩了那么一瞬。 好在这人长年的面无表情已经成为了习惯，很快就再也没有任何异常。 莫肃收回视线，并不回答，而是直接转移话题：“你们在做什么。” 盛雀歌说：“你没看到吗，我们在堆雪人呢，哦，那边，是顾碧自己挑的两个，我们正在写名字，有一个应该还空着，既然你来了，正好一起呗？” 顾碧的脸都红了。 她用泛着水光的眼睛瞪着盛雀歌，埋怨后者故意这样做，要是被莫肃发现了...... 盛雀歌偷笑。 莫肃已经将目光放在了盛雀歌所说的雪人上，他竟然真的答应了：“可以。” “那个，我刚刚其实已经写好了，要不然再重新堆一个吧？” 顾碧还挡在雪人的面前，虽说她刚才努力抹去上面写的字，但毕竟没有看见，她也很担心。 然而她拒绝之后，莫肃却好像突然来了兴趣，冷冷道：“就是它了。” “......不能换一个？” “为什么要换一个？这个雪人不是你的？” 面对莫肃冷幽幽的质问，顾碧本该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也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了。 她脸颊通红，不得以侧开了身子。 还好......真的毁掉了。 莫这个字已经被她抹得看不出来原本写了什么。 男人没有波动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别有深意的情绪：“原来这里写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抹掉？” “没有什么啊，就是随便写了点东西，好像是刚才不小心蹭到的吧。” 顾碧睁眼说瞎话，根本就不可能去承认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要是真的被莫肃看到了那个莫字，她所有的心情不是就这么暴露了？ 紧张和庆幸之余，顾碧注意到了盛雀歌的狡黠神情。 所以......她根本就是看到了自己刚才抹掉的动作，才故意那么说。 又被盛雀歌逗弄了...... 盛雀歌捂嘴偷笑，她自然知道莫肃肯定会那么做，这样的人遇到很明显的漏洞，是肯定会做些什么的。 她呢，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莫老板亲自在那个雪人身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样的珍藏才叫做真正的珍藏，不是么？ 于是，顾碧很快就看到了雪人身上重新写好的名字。 两个雪人并排放在一起，名字也依靠在一起，莫名生出几分旖旎来。 顾碧这下更不好意思去看了，只是偷偷瞧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都玩够了吗，去我们家里吃早饭啊？” 顾碧自然不会拒绝，而莫肃...... 本来还有别的安排，但在看见了盛雀歌的朋友圈照片，发现里面出现了顾碧的身影之后，安排就临时变成了贺予朝的公寓半日游。 小刘这时候已经完成任务继续去坚守岗位了，之前盛雀歌还曾试过让他们一起吃饭，但他们实在太过训练有素，在自己的工作时间范围之内，是绝对不会做任何影响到自己专注度的事情。 因此现在的盛雀歌也就放弃了这样的打算，反正这些工作对于小刘和小李来说，实际上都不困难，是他们曾经训练过无数次的。 何况在贺予朝这里，得到的薪资绝对是不菲数字...... 早餐很丰盛，盛雀歌等大家都坐下之后，才装作不经意地问：“等会儿莫总是要去和予朝谈事？”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人如何无中生有一件事情出来...... 莫肃面不改色：“是。” “哦，那这么着急过来，应该很重要？” 第296章 喝酒真的误事 不管本身这个事情到底重不重要，现在也必须变得重要起来。 盛雀歌发誓，自己注意到了莫肃嘴角轻微的抽动。 要不是还有贺予朝护着自己，她觉得皮这么一把的下场应该不太好…… 而大佬自然是一点都不犹豫就站在了盛雀歌这边，坑自己的好友。 顾碧看起来对这个状况还有几分没弄明白，略微诧异。 “你等会儿没事吧？” 盛雀歌决定放过莫肃了，但接着顾碧又成了她的目标。 “没什么事吧……” 难得这个周末也不用加班，她原来是打算中午回家就再睡个觉，但现在嘛，睡觉的想法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睡什么睡，睡觉有什么意思…… “既然这样，也顺便留下来吃午饭吧，我想莫总能够这么大早特意跑过来，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估计谈完也快中午了……是吗？莫总？” 莫肃此刻最大的想法是，呵，不亏是贺予朝看上的人，和他一样，都是切开之后，心全是黑的人。 但是这些想法，也全然未在脸上表露，他只是淡淡道：“是要花上不少时间的。” “那正好呀，等会儿呢，你们谈事，我和顾碧去影音室看电影，等你们结束之后，我们差不多就吃午饭了，这样……没问题吧？” 莫肃几乎是咬牙说：“没问题。” 盛雀歌爽快道：“那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早餐结束，莫肃和贺予朝去书房了。 关上门，贺大佬的嘴角就止不住翘了起来，难得戏谑：“今天被雀儿赶鸭子上架的滋味怎么样？” “……不怎么样。” 这个结果当然是莫老板意想不到的，原本只是打算来一趟，见着人之后也就可以心满意足回去继续工作了，盛雀歌直接让局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莫肃更是罕见的吃这种亏——严格意义上也不算吃亏了，但是他何时这样憋屈过？ 贺予朝的神情只能用幸灾乐祸来形容，他往书房沙发一坐，抬起下颌：“还有几个小时，你若是没有要和我谈的事情呢，有台空闲的电脑可以借你用一用。” 莫肃幽幽道：“既然你的人创造了这么一个机会，不和你谈点儿事岂不是白费了她的好意。” 莫肃在好意二字上加了重音，贺予朝脸上的笑意又浓厚了几分。 能让莫肃吃这种暗亏……他的雀儿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他惊喜。 那边厢，盛雀歌带着顾碧去了影音室，家庭影院的效果很好，盛雀歌早就想带她们过来了。 让顾碧挑了自己喜欢的电影放映，盛雀歌对她说：“你呢就好好玩儿，等电影看完，差不多快中午了。” “咳……来堆个雪人，没想到还赚了两顿饭。” 顾碧想到楼下院子里那两个并肩而立的雪人，还分别写着她和莫肃的名字，心情也格外愉快。 “嗯，不用管他们了。” 盛雀歌看过这部电影，所以偷偷把手机光调到最暗之后，发消息给贺予朝：“不会你们俩正大眼瞪小眼，无事可做吧？” “你给了这么多时间，我们自然要真的聊些重要事情，才能不辜负了你。” “莫肃是不是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盛雀歌说着这话还挺兴奋，毕竟她刚才那些行为有多胆大，她是非常清楚的，看着那个面色冰冷的男人不得已只能掉进她挖的坑——实际上是他自己挖的坑，盛雀歌不过是稍微推波助澜了一把。 “给他创造这么一个机会，他该感谢你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雀歌拼命忍住自己，就怕被顾碧发现了。 其实莫肃来这里的理由本就很单薄，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但主要是牵扯上莫肃的事情，顾碧肯定是不会那样去怀疑的，也就丝毫没有察觉，莫肃大早上的突然来贺予朝这里，有哪里很奇怪。 电影看完，盛雀歌问顾碧：“我们去看看他们聊怎么样了？” 顾碧一听，还格外天真地问：“可是他们在谈很重要的事情呀，我们现在过去是不是会影响到他们？” 盛雀歌一本正经道：“这个时候了，应该也快聊完了吧，没事，他们如果还在忙，我们就去找点别的事情做。” 顾碧便答应了。 到书房门口，盛雀歌故意敲了几下门：“有没有打扰到你们谈工作啊？” 很快，贺予朝就来开门了。 男人眉尾轻扬：“没有。” “已经聊完了？” “嗯。” 莫肃也坐在沙发上，他面前摆着电脑和一杯咖啡，看起来像是在认真聊工作的样子。 而实际状况却是—— 盛雀歌敲门的时候，莫肃已经催促着贺予朝：“快收起来。” “我要将军了。” 大佬不太乐意。 “我认输。” 能有多少时候，是可以让莫肃主动认输的？ 于是贺予朝就非常配合的将象棋一起收进了桌子里。 贺予朝今天的嘴角弧度非常明显，连顾碧都注意到了。 她偷偷侧过脸问盛雀歌：“你家这个……今天怎么有些奇怪啊？我怎么觉得看他那么笑，反而瘆得慌？” 盛雀歌替他解释：“可能谈成一笔大生意，所以比较开心，年底了，冲业绩，理解一下。” “哦……” 顾碧这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相信了没有。 “既然你们结束了，我们就下楼去吧。” 莫肃也起身往外走了，盛雀歌又突然“啊”了一声。 “我想起来，我有个案子要收资料，正好用你这里的电脑吧……”盛雀歌转头冲顾碧和莫肃说，“你们先下去吧，我收完邮箱资料再下去。” 等人走了，盛雀歌就开始邀功：“我的计划怎么样，完美吧？” 贺予朝失笑：“让莫肃吃这种亏，你也不怕他记恨你。” “这不是有你在么……”盛雀歌拉着他的手摇晃，“我还怕什么？” “你啊……”贺予朝揉揉她的头发，“鬼灵精。” “哎，我这么聪明，其实我自己也很苦恼，还好遇见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配得上我……” 盛雀歌笑起来，明艳灿烂。 “你说的对。”贺予朝非常的配合起了盛雀歌。 他们又在书房里耽误了一些时间，才慢悠悠地下楼。 这当然是要给莫肃和顾碧更多相处的时间，尽管盛雀歌觉得，这个机会已经给过去她估计也不会很好地抓住。 毕竟在暗恋的人面前，想要维持住自己情绪地平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花费其他力气去和他交流，这又是另一种层面上需要努力的。 顾碧现在还没有修炼出那样大的本事，一切都还在循序渐进当中。 盛雀歌下楼就特意主注意了下这两人，不过他们隔着老远距离坐在沙发两头，盛雀歌都要觉得沙发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了...... “差不多可以吃饭啦。”盛雀歌憋着笑，热情招呼起来。 她又特意将对面地位置让给了他们，因为一共就只摆放了四把椅子，所以他们这回就不得不坐在一起，看着这个画面，盛雀歌终于心满意足了，今天没白安排。 “等会儿莫总走的时候，帮我把顾碧送回家可以吗？她过来其实还挺远的，好麻烦呢。” “嗯。” 顾碧小声道谢，说完又把头低下了。 等吃了饭准备离开，顾碧惊讶发现楼下的雪人不见了。 她很失落：“怎么不见了啊，是有人运走了吗？可就是两个雪人，拿去也没什么用吧......” 那可是莫肃亲自写了字在上面的雪人啊，她都还没来得及拍张照留念一下呢，刚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顾碧也不好意思去拍照，现在发现雪人都没了，就有些后悔莫及。 而最关键的是，端端就少了那两个，其他的都还在。 怎么就瞧上这两个了呢？什么人这样缺德啊！ 盛雀歌也有些意外，这里的东西不应该会消失才对，她刚想问贺予朝这个可不可以找小区保安问一问，或者调个监控出来什么的，就发现，某人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这个笑容，盛雀歌很有默契的，瞬间看明白了。 她便什么都没说，反倒很配合的表达了自己的遗憾：“哎，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缺德！” 盛雀歌说完，偷瞄了下莫老板的脸色，嗯，好像略有些深意...... 盛雀歌没有再看继续火上浇油，安慰了几句，就让顾碧跟着莫肃一起走了。 “他想做什么啊？把俩雪人带哪里去？他什么意思？” 盛雀歌等人走了，立马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 “你猜呢？” “我总觉得很是古怪。” “这个，你就得问莫肃了，他到底想做什么，我又怎么知道？” 盛雀歌想，难不成是这人喜欢这雪人吗，准备拿去珍藏起来...... 而顾碧再次坐上莫肃的车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已经频繁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已经可以做到驾轻就熟，并且对这辆车的构造也格外了解，发现因为没关窗户有灰尘落进来，顺手就找到了纸巾。 擦完之后顾碧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过于顺手了一点，但已经在启动车辆的莫肃并没有任何反应，顾碧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她总是很忐忑，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莫肃对自己的印象变差。 现在也根本不需要再问路和搜索导航，对于这条回顾碧家的路途，莫肃也已经非常清楚了。 很快到了小区门口，顾碧下车时又道谢，她眼尖瞥见门口的冰糖葫芦小摊，馋虫一下被勾了起来。 她出于客气，问了句：“你，吃糖葫芦吗？” “嗯？” “就是那个......”顾碧指了指。 莫肃不回答的时候，其实就等同于默认了。 顾碧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惊又喜道：“你稍等一下！” 顾碧买了两串，让摊主包装好，跑回来递给了莫肃：“山楂的，给你。” 男人接过来：“谢谢。” “不用谢！你回去路上小心哦。”顾碧轻声嘱咐，吐出的热气在空气里盘旋，也给她的柔和五官罩了一层雾气。 顾碧抿着唇笑，眼睛弯起来，很亮。 莫肃顿了那么一霎那，才开口：“好。” 顾碧就在小区门口注视他的车子远去，明明气候寒凉，她却觉得浑身都暖烘烘的，血液也在升温。 ...... 盛雀歌给厉晚舟发了好几条消息，这人都没有回复，等到下午了，厉晚舟才终于有了信儿：“好着呢，还没死。” “你还活着呀？我差点都要报警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昨晚喝醉了，宿醉有些严重。” 那小杯红酒的后劲可是一点都不小，让厉晚舟睡了个大早上，醒了之后也还是不舒服，整个人昏昏沉沉格外难受。 盛雀歌问了问她的身体情况，才提起来宗序：“你和他谈的怎么样？” “应该是......不怎么样。” 还好厉晚舟即便喝醉了，也不会忘记自己酒后所做的一切，她发飙的事儿现在还记忆犹新呢，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样冲动妄为，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我跟他吵架了，而且吵得还特别厉害，我打算离家出走，我大哥的人都来接我了，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不只是盛雀歌，厉家大哥大嫂早都已经来问过情况了，但厉晚舟没好意思说，就随便找借口敷衍了过去。 到现在，宗序也还不知道她昨晚是为什么发火。 “不是说了，要冷静解决？” “控制不住，喝酒误事，我要戒酒了！” “就你的酒量，早该戒酒了。” “不准diss我。” “行，宗序人呢，你醒来他没照顾你？” “让阿姨来照顾我了，他回去工作了吧。” 所以也就是到目前为止，厉晚舟和宗序之间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厉晚舟又生气又委屈，但还有些后怕，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呢，喝醉的时候单方面给宗序判了死刑，但清醒之后又觉得，一切都还没有定论，除非她确切了答案，那才是可以有结局的时候。 “怎么办呢你说？”厉晚舟敲着脑袋，叹气：“我真蠢！” “别责怪自己了，再考虑之后怎么样解决问题吧。” 现在检讨也没什么用了，还是思考后续步骤比较重要。 “你快帮我想想！” 厉晩舟紧急求助，只希望能从盛雀歌这里寻求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先打个电话。” 看看宗序现在是什么反应，毕竟按照厉晩舟所说，昨晚可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不敢。” 厉晩舟清醒之后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了，在还未确定结果之前这样发脾气，尤其是说讨厌宗序，说自己要离开这些话，也很伤人。 “敢不敢，都要面对的。” “好吧……” 厉晩舟怀着紧张心情，给宗序打了个电话。 几乎在她快要没有耐心放弃时，宗序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传出来：“喂。” 连声音都和人一样，渗着寒寂。 “你在干嘛啊……” “什么事？” 厉晩舟犹豫道：“昨晚……” “头还痛吗？阿姨给你熬的解酒汤喝了没有？” 男人突然来这一句，让厉晩舟不知所措。 “喝，喝了。” “嗯，我还有事，先这样。” 挂了…… 厉晩舟怔住，这下也不用问什么就能知道，宗序不只是在生气，情况还非常的严重。 以前吵架最厉害的时候，宗序也不会这样挂她的电话，摆明了是不想和她谈下去…… 然而，她猜错了。 宗序挂电话的速度快到甚至有些狼狈。 他听到厉晩舟的声音，脑海里就不断回放她想要离开的画面。 第297章 肯定是有约了哦 为了避免自己无法控制自己，回家把厉晩舟关起来，他今天原本可以休假，也临时回来忙碌了。 只有将注意力彻底放到别的事情上，他才能暂时打消这些可怖念头。 偏偏厉晩舟还要打这通电话来惹他，好不容易压在心底的想法又蠢蠢欲动起来。 宗序手边的一只笔被他紧紧攥在掌心，笔身都缓缓扭曲…… 很快，盛雀歌又收到了厉晩舟的求救信号：“怎么办怎么办，他都不想和我说话了，万一是我误会他了……” 盛雀歌故意问：“不是误会呢？” “……不是误会也得一件一件解决啊。” 能这么想，确实长大了。 “给他一点冷静时间吧，宗序不是随便乱来的人。” “可我等的好着急。” “不如找个借口，先别提这个事情。”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从宗序目前态度来看，如果厉晩舟想谈这个事情，宗序肯定不会愿意和她谈下去，话题必定戛然而止。 在还没有冷静下来的时候，非要去解决问题，也不见得是好事。 “我试试吧！” 厉晩舟说做就做，电话立即打过去了。 这回她没等宗序说明来意，先发制人：“你知道你现在的三围吗？” “要三围做什么？” “具体一点，给我就可以了。。” “要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有用啊，我得找个模特帮忙，我想了想，找你最合适，又不用给钱，又省事。” 宗序：“……” 他的优势就是不花钱？ 非常好。 “你不记得的话，我来找你吧，只用花很少的一点时间，不打扰你工作。” “我随便找个人帮我量，你不用过来。” “……” 厉晩舟嘴角垂下，好不开心。 这样了都不给她机会，这人是不是铁了心要和她冷战啊？ “别人量不好，这个要特别细节才行……你不想我过去的话，晚上你回来吗？” 天地良心，厉晩舟问他晚上回不回来，真的只是就这个话题聊下去，顺便想看看，自己晚上有没有机会再来确认答案。 分明她占理的事情，因为昨晚不分青红皂白一通骚操作，现在她只能处于被动地位了。 但她的问题落进宗序耳朵里，忽然就有了些别的含义，譬如说——她是不是想等他回去，再继续昨晚的话题，甚至提出要走？ 宗序想到这个可能，沉了脸，语气不善：“不回去。” 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客气。 厉晩舟骨子里还未能改变的倔驴脾气也上来了，撂下一句酸溜溜的：“宗团肯定是有约了哦，跟你的好妹妹们吃饭去吧，我才不想见到你！” “啪”，手机甩到一边，过了几秒钟，厉晩舟才小跑过去，把手机捡起来擦了擦。 这是……宗序买的。 她懊恼不已，为自己搞砸一切还难受。 也为了宗序的那些行为而愤怒和伤心，不管是什么理由，他和女人单独吃饭这一点，就值得她生气了！ 要是他真的，真的…… 想到这个可能，厉晩舟竟然有了想退缩的冲动。 晚餐时分，家里又来了客人。 盛雀歌看着坐在对面的厉晚舟，无奈道：“没成功？” “他不想和我谈。”厉晚舟撇嘴，“可能真的是被我惹急了吧。” 若非那样，他怎么可能完全不理她呢，下午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在回避。 也许那人是觉得见到她会心烦，才那么对她。 总之，她现在被宗序讨厌了。 “别去想了，事情还不至于到最坏的地步。” 盛雀歌也不相信，以宗序对厉晚舟的种种情意，会真的无法原谅她。 所以这中间必定会有些缘由，至少不会是厉晚舟现在那么担心的那一个可能。 “不想了！谢谢你让我过来蹭饭，你家那位呢？” “马上，刚有个合同要看。” 厉晚舟点点头，经过允许之后，也心安理得呆在了盛雀歌这里吃晚饭。 张伯的厨艺着实是好，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厉晚舟也每次都会感慨，甚至很想要把张伯挖到自己那边去...... 贺予朝对盛雀歌的朋友，态度都算是平和的，虽然不会很热络，但这种客气也是常人无法得到的待遇。 只是厉晚舟对他始终心有余悸，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是很忐忑的。 吃了饭之后，厉晚舟又缠着盛雀歌：“我今晚不想回家，我能跟你一起吗？” “可以啊。” 盛雀歌答得毫不犹豫，直接忽略掉某人投过来的幽幽眼神。 厉晚舟也霎时间觉得后背一凉，但还是顶着巨大压力说：“爱你！你最好了！” 贺予朝呢，虽然不太乐意，但是看在厉晚舟之前几次，盛雀歌遇到麻烦时，都当做自己的事情在处理，就什么都没有说。 他如此大发慈悲，盛雀歌都很诧异。 “要不然我们去找夏艺吧？正好回我家去。” “可以啊可以啊！” 反正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去哪儿对厉晚舟来说都差不多。 而且厉晚舟现在更不想回到大哥大嫂那里去，昨天那么拒绝了，今天要是回去，他们肯定又要问东问西，厉晚舟不想让他们再担心了，还不如让他们认为自己和宗序之间已经不再有任何的问题。 贺予朝伸手在盛雀歌腰上捏了一把：“明天早点回来，不准贪玩。” 盛雀歌立马点头：“保证早点回来！” 她们还问了顾碧，但她今晚来不了，临时有些事情要忙。 夏艺看到她们来找自己，也挺惊喜的，虽然这房子并不大，但自己一个人住，就算早就习惯了寂寞，也会有偶尔的空虚。 “还好我这张床勉强能挤下三个人。”盛雀歌满意点头。 夏艺说：“厉晚舟你睡旁边，不准抢被子。” 厉晚舟反驳：“我哪有抢被子！” “你哪次不抢了？就算我们自己盖自己的，你都能把我身上的抢过去，霸道死了你！” 厉晚舟嘿嘿一笑：“我今晚尽量控制自己？” 夏艺笑着淬她：“真不知道宗序是怎么忍受你的！” 本来只是个无心的玩笑，平时肯定嘻嘻哈哈，但今天情况有些不同，厉晚舟听到这句话，脸一下就垮了。 她坐到床上，唉声叹气。 夏艺也不由紧张起来，问盛雀歌：“怎么了啊，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事，她和宗序发生了些矛盾。” 夏艺蹲在旁边安慰她，顺便道歉。 “又不是你的错，都怪那个人！” 厉晚舟哼哼唧唧，又吐槽起了宗序。 这个时候呢，也不需要说什么道理了，只要跟着厉晚舟一起吐槽就好。 等厉晚舟说够了，她们三个人就挤在一起继续聊天。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你和宗序还不打算和好了？” “肯定得想办法，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厉晚舟问她们，“我要不然直接问吧？......可是这样又显得我很在意他一样。” “你就是挺在意他的。”盛雀歌不留情面地拆穿。 “可是如果他真的外面有狗了，他肯定会在心里嘲笑我。” “他如果敢，就告诉你的大哥，让他去好好教训宗序。” “我现在又舍不得......” 厉晚舟转身抱住盛雀歌：“怎么办嘛！” “有时候呢，说出自己的心思，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即便是你认为的那种状况，这也不是丢脸，只是对待感情的坦诚而已。”盛雀歌循循善诱，“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一定的自尊心，你会有不愿意丢掉的界线，可有时候，这和自尊心无关。” 她觉得厉晚舟可能分不清，所以提醒她。 “他如果笑话我，真的无所谓吗？” 第298章 要去抓人了 “为什么要害怕这一点呢，你只是诚实的面对你的心，这是最勇敢无畏的做法，所以你无需在意任何人在想什么，他很重要，可你自己的心也很重要。” 厉晚舟很聪明，当然能够理解盛雀歌的意思。 “如果按照你说的，是不是我要找机会，直接问他，那个人是谁？” “从你们的相处模式来看，这应该是现阶段最好的办法了，你们都不适合拐弯抹角。” 盛雀歌想过，如果是自己和贺予朝，一定会有别的处理方式，但厉晚舟是不一样的。 宗序也是不一样的，这个人固执、严肃、且充满着危险，他的锋芒见血，如果和他硬碰硬，大概只会两败俱伤。 但和他兜圈子，也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只有在他面前充分展露自己，把一切都剖析给他看，事情的解决或许就能简单许多了。 “总觉得这样是便宜了他。”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和那个女人，应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关系？” “我是那么希望呀......但男人的心海底针，我怎么知道这个人会不会随时变心！” 厉晚舟说着，又嘀咕到了心里最深的那根刺：“他喜欢我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那么纯粹，也许只是因为先准备好了要娶我，才会努力对我好，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个中央空调，对谁都这么好呢！” “你见过？” “......这倒没有。” 盛雀歌失笑：“别去做这些没有边际的猜测了，你现在应该想的事情是，怎么样和宗序说清楚。”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厉晚舟做了决定，不打算拖下去了，明天，明天他要是不回来，自己就去找他！ “说说你吧。”盛雀歌转头看夏艺，自从头发颜色染成栗色以后，夏艺的英气五官也多了几分女人味，她的眼尾有着天然的上翘弧度，恰到好处的撩人。 夏艺抱着被子耸肩：“不怎么样啊，本来打算让那个谁......投资的，现在这样肯定是黄了，只能再找别人。” 但一个慈善投资者，可遇不可求，夏艺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更合适的人选。 抛开别的不谈，仇宴辛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家世背景，都是极其适合的投资者，实在是可惜了。 “或者，你要不要去一个商业晚宴？我可以给你请柬，予朝收到了，但他不打算去，请柬上也没有身份证明，持有邀请函就能参与，你去试试看？” 夏艺首先问：“仇宴辛会去吗？” “没听说他要去，而且他应该对这种晚宴也不感兴趣。” “不管了！他不重要，机会更重要！”夏艺虽然嘴上放了狠话，那天在仇宴辛面前半点都不客气，但实际上，也没有真的认为，他们就不会再见到了。 龙城地界上，有共同认识的人，光这一点就不能保证了。 所以她也做好了准备，就算以后再见到，大不了装作不认识嘛，她还不信高高在上的仇少爷被她那般轻视了，还能厚着脸皮来主动搭话？ 想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心里还算平和。 “如果你想好了，明天我就把请柬给你。” “我想好了，为了慈善善意献身，我的个人安危又算什么呢！” 夏艺夸张地说完，立马安静了。 她已经开始考虑起，参加这样的商业宴会，要怎样去为自己寻觅好的机会。 厉晚舟问：“你穿什么去啊？” “穿什么？” 夏艺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些人呢，大部分都看碟下菜，外表虽然肤浅，但是一个准入门槛。” 还好厉大小姐什么不多，衣服最多，衣帽间里有无数买来再也没拆过吊牌的珍藏。 她拍拍胸脯：“认识我算你三生有幸，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我了，保证让你技惊四座，震慑全场！” 夏艺：“我好像......不是去比美的？” 厉晚舟愣了愣：“呵呵，好像是哦？” 几个人凑到一起，各种话题都聊了一遍，越来越精神。 而在某别墅区，宗序开着他的吉普，停到了别墅外面。 说了今晚不回家，但还是忍不住回来看看。 他知道厉晚舟怕黑，也不喜欢自己一个人住，除非必要不能请假的时候，他尽量都会和厉晚舟待在一起。 今晚他不在，小丫头肯定又会躲在房间里，用被子蒙住脑袋，连卫生间都不愿去。 然而他下车后，只往前迈了一小步，身子就僵在了原地。 别墅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盏灯是开着的。 只要厉晚舟在家，一定会把自己能够打开的灯都打开，让整个房子都灯火通明。 像现在这样，黯淡无光，一点亮都没有的状况，唯一的解释便是，厉晚舟不在家。 她不在，去哪儿了？ 宗序离大门只有二十步的距离，脚下却像是灌了铅，一步也无法迈出。 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他竟然也像是一个可笑的，在麻痹自己的人，不愿去接受这个结果。 宗序没有进去，他依靠在车上，拿出了烟盒。 通常情况下，会让他产生依赖和上瘾的东西，他都会尽量避免，学会抽烟，又彻底截断，再到如今仅仅在很少的时候依靠尼古丁来缓解压力。 这个时候，没有比香烟更适合他的东西了。 烟雾飘渺，在黑夜里围绕着他，遮住了他的五官和表情，让他的神色模糊不清。 一根烟抽完，又接着下一根。 很快，宗序脚下已经满是燃尽的烟蒂。 他脚上还是那双厉晚舟送他的马丁靴，用力踩拧最后一点烟头，使其熄灭，宗序才终于迈步朝别墅走去。 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室空寂。 不在。 客厅里有一盏灯是声控，随着声响，亮了起来。 照亮周围景象，却更显寂寞。 冷笑一声。 宗序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森寒脸色极为阴沉。 他开着车，朝他认为的，厉晚舟可能去的地方驶去。 既然她要走，那就把她抓回来，然后关起来，不让她再有任何从他身边逃开的机会。 他应该好好教训她，让她永生永世都记得，她一辈子都无法躲过…… 第299章 你流口水了 丝毫不知危险临近的厉晩舟，还在盛雀歌家里，几个人一点睡意都没有，看这架势基本是能够直接聊到天亮去。 厉晩舟不断给自己加油鼓劲，确保能够有勇气尽快和宗序解决好这次吵架带来的一切矛盾。 正说着，盛雀歌耳朵一动：“是不是有人敲门？” “啊？大半夜的，谁啊？” 盛雀歌皱眉：“不会是之前那些人吧？不应该啊，他们现在哪里来的胆子再来找我……” 夏艺也说：“这几天住你这里，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那就让人搞不明白了，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盛雀歌说：“我去看看。” 夏艺连忙跟上去：“我和你一起。” 凌晨这个时候，很少会有人上门，盛雀歌透过猫眼，往外一看，立即对上那双很熟悉的，深沉毫无波澜的眼眸。 盛雀歌猛地回头：“宗序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夏艺也很吃惊：“晚舟不是说他今晚不回家？而且他怎么会知道晚舟在这里？” 盛雀歌摇头，疑惑不解：“他应该知道我现在不住这里了，所以他要找晚舟，也该是先去贺予朝的家，可他要是先去找贺予朝了，予朝会告诉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准备。 “这个之后再想吧，我们现在是开门呢，还是……” 正说着，房门又被敲响了。 盛雀歌叹道：“先开吧，他要是想进来，我这门可不够牢固。” 就这里的防盗门，盛雀歌觉得坚持不到五分钟。 夏艺大惊失色：“这么可怕！” “还真有这么可怕……” 盛雀歌打开了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宗序颔首，竟然是彬彬有礼的致歉：“这么晚打扰到你，不好意思。” 这个男人道歉都莫名有些让人心惊胆战的，尤其他此刻的脸色好像没有任何波澜，可盛雀歌还是觉得，这个人沉静表面下，正是汹涌澎湃的波浪在翻江倒海…… “我们还没睡呢，没关系。你来找晚舟？” “嗯，我来接她回去。” 男人声线幽幽，这句话说的更是别有深意。 盛雀歌下意识咽了咽唾沫，就好像老鼠见到猫，有种天生畏惧。 她鼓起勇气艰难道：“你等我们一下。” “谢谢。” 往卧室走的时候，夏艺龇牙咧嘴无声示意盛雀歌，这个人真的太恐怖了！ 盛雀歌耸肩，这是自然了，他那般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不知经历过多少生死，满身可怕气场，都是鲜血堆出来的…… 盛雀歌平生真没什么胆怯的人和事，唯独宗序这一个。 厉晩舟自然听到外面动静了，她好震惊地问：“他怎么来了？！” “我们显然也想问这个问题。” “怎么办，我还没想好呢！” 临到紧要关头，厉晩舟又很怂的想要退缩。 夏艺说：“你十分钟之前刚跟我们保证明天就要去解决问题。” “我有吗？你们可以当我说的话都在放屁……” 盛雀歌劝她：“横竖都是一个死，早晚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不是来刺激我的吗……” 盛雀歌为她加油：“冲吧！” “……我不想冲，我困了，想睡觉。” 然而这个时候，宗序人都在外面了，还有可能等厉晩舟在这里睡觉？ 盛雀歌都怕外面那人把房子都给自己拆了。 保险起见，还是让厉晩舟赶紧跟着宗序走吧，反正再拖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如让厉晩舟早些面对。 “我不……” 然而抗议无效，盛雀歌已经和夏艺一起扒拉着给厉晩舟套上她毛衣和外套，几乎是把她推出卧室的。 厉晩舟抬眼瞥见门口站着的，笔直端正，跟个黑脸门神一样的男人，立马就想掉头回去。 盛雀歌挡住她，对宗序道：“她刚睡着，现在起床气犯了，你赶紧把她带走。” 厉晩舟：“……” 主要是在场众人，也没有敢和宗序作对的，所以厉晩舟也只有跟着宗序离开这一个下场。 等厉晩舟跟在后面不情不愿出了门，盛雀歌和夏艺才同时舒了一口气。 太难了…… “但这样，晚舟不会有事吧？” 夏艺又有些担心了。 “宗序不会伤害她，他舍不得。” “可那个女人的事儿……” “宗序倒是不至于变心了，但我也不能确定具体因为什么，所以，让他们摊开来聊吧。” 夏艺忽然很好奇：“要是贺予朝出现了这种事情呢？” 盛雀歌绕着耳边一缕发丝，轻笑：“他敢——” …… 第二天一早，盛雀歌就起床回去了，答应了某人不逗留不耽误时间，她还是得说到做到的。 到家之后，发现贺予朝正等着她吃早餐。 “你怎么知道我会饿着肚子回来！”盛雀歌眼睛一亮，哒哒跑去洗了手，就坐下开动。 “猜的。” 贺予朝推开手旁的电脑，专注盯着盛雀歌：“昨晚玩的开心吗？” 盛雀歌莫名从男人这话里听出了些幽怨。 “对哦我告诉你，宗序凌晨的时候，去我家，把晚舟给带走了。” 此刻转移话题显然有用，盛雀歌讪笑着，不打算回答贺予朝的问题了。 “哦。” 然而，贺予朝的反应只能用冷漠无情来形容。 “……你就不好奇宗序是为什么知道晚舟在我家的吗！” “不好奇。”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告诉他，按照常理，他不应该先到这里来找你？莫非，是你知道了，却没有告诉我们？” 贺予朝冷哼：“我为什么要帮他隐瞒。” 大佬表示，不接受任何指控。 “可这就更奇怪了呀……” “很奇怪？”贺予朝慢条斯理切着烤蘑菇，说，“以宗序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在厉晩舟身上安装定位器，没有困难。” “哈？！” 还能有这种操作？ 贺予朝淡淡提醒：“宗序以前肯定有不少仇人，虽说不至于轻易就查到他的身份，但提高警惕也是有必要的。而厉晩舟，作为厉家人，又有宗序这么一层关系，确定没有势力打她的主意？” “敢打她主意的人是活腻了吧……” “谁让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蠢蛋。” 盛雀歌一想，还挺有道理。 只不过，这个事情厉晩舟肯定是不知道的。 如果是用来保障安全，除了心头有些膈应，还是很好的一件事。 “晚舟和宗序这回吵架也比之前更严重的样子，但你说宗序为什么大半夜的突然跑去找人？” “后悔了。”盛雀歌没有太明白这个后悔的含义，但同样作为男人，且对自己的另一半有着难以言喻的占有，贺予朝倒是很快就理解了宗序的想法。 ...... 半夜被带走的厉晚舟跟着宗序回到家，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她努力组织语言，也在思考该怎样开口。 有时候要去做一件过去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比如直接问出口自己的疑惑，好像很简单，但对厉晚舟而言，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何况还有醉酒之后造成的那些误会，现在要再解释起来，她只觉得自己更丢脸了。 “宗序，我......” “不要说话。”宗序目视前方，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厉晚舟。 她也错误理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是宗序还在生气所以不想和自己说话，更不想听到自己的声音。 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只能憋了回去。 到家以后，厉晚舟走在前头，被男人凝视着后背，觉得那里的皮肤都变得滚烫，仿佛随时能够燃烧起来。 而当她进门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落锁声。 某人直接把门锁变成了最加密包保险的状态。 厉晚舟随口问：“你反锁干嘛啊？” 她当然是觉得，这里治安很好，平时也就是随便关了门就行，不需要再单独锁门，而且有这人在家里，也不会怕什么小偷毛贼。 “没什么。”宗序也不解释，盯着厉晚舟说：“上楼，去睡觉。” “可我都不困了。”白天睡了不少，这会儿整个人都格外清醒，加上脑子乱糟糟，更没有想睡觉的想法。 厉晚舟说这话，本是带了几分不自觉的撒娇，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但听在宗序耳朵里，又罪加一等了。 他冷声道：“是想清醒着，好找借口随时离开吗？” 厉晚舟：“......哈？” 她想要离开，还用得着找借口？和大哥大嫂说一声，自然有的是人来接她走。 就好像那天晚上一样。 “不回答，是我说对了。” 宗序此刻正处于怀疑猜忌状态，无论厉晚舟说了什么，都能够联想到她要离开这事儿，偏偏厉晚舟自己根本就没明白宗序这黑到底的脸色是真正因为什么，于是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往枪口上撞。 厉晚舟还真的说下去了：“我要去哪儿？我想去哪儿还用找理由吗？” 宗序往前踏了一步，高大健壮身躯投下阴影，给厉晚舟带去极大的压迫感。 她梗着脖子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眼看即将爆炸的气氛，又在宗序压沉的眼底消失，他咬牙道：“回房间去。” 男人甚至补充：“是想去客房，还是回卧室，你自己选。” 厉晚舟差点就脱口而出当然是卧室啊！ 卧室摆着的香熏味道是她最喜欢的，客房干巴巴的什么都没有，其实根本就睡不好，要不是那晚她喝醉了，哪里能忍受在客房呆一晚上？ 但这话又是在嘴边转了一圈之后，临时改作：“客房！谁想回卧室！” 口是心非到后悔莫及，说的就是厉晚舟。 因为宗序根本没有任何勉强和挽留，轻飘飘道：“喜欢睡客房，就继续睡吧。” 宗序用这么冷淡的语气和她说话，屈指可数。 厉晚舟背过身，眼眶都泛着委屈的红。 “去就去！”她赌气说完，直接跑上楼去，又一次把自己锁在了客房。 但在没什么布置的客房，闻不到喜欢的香气，也没有最喜欢的枕头，厉晚舟憋屈到了很生气的地步，干脆又怒腾腾地把房门打开了，冲去卧室，一把推开门：“睡哪儿都是我的自由，我凭什么非要做出选择！” 她往床上一扑，整个身体都陷在了柔软的被窝里。 舒服打了个滚，厉晚舟才冷不丁想起来自己正在生气这个事儿，立马正经起来，霸占了床的一大半，看也不看宗序，自顾自说：“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才是，你爱睡客房还是卧室，你自己选，别打扰我！” 厉晚舟把胡搅蛮缠坚持到底，摸出手机找人瞎侃，就是不去看宗序。 两人竟然就以这样诡异的状态，开始冷战了。 只是宗序的存在感并不低，尽管厉晚舟努力忽略他，却始终忍不住心底的冲动，几次差点就被这人发现在偷看他。 后来她就稀里糊涂睡着了，或许是身边有比那香熏更令她熟悉和感到安稳的味道，厉晚舟这一觉实际上还睡得格外香甜...... 等早晨醒过来，看时间，厉晩舟才发现都快中午了。 睡得也过于久了吧？我是猪吗？ 厉晩舟在心里反复辱骂自己，本来该抓住机会和宗序谈明白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始终没能开口，到现在也还拖延着，有够怂的…… 她没看到宗序，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又走了，打算去外面看看他的车还在不在。 走到门口，扭了扭门锁，却发现……扭不动。 还锁着呢？ 这个人是还在家呢，还是已经出去了，却把自己锁在家里了？厉晚舟又继续扭动，还试图去找钥匙，但很快就无功而返了。 这家里不只是门锁得严实，门窗更是紧闭，所有她能够离开的道路都被封锁，要是这人想怎么着自己，她肯定是逃无可逃的。 做什么呀这人！ 都这样了，厉晚舟竟然也没有半点觉得害怕，倒回去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才终于有人打开门，走进来。 “宗序！你凭什么把我关在家里！” “你又想走？！” 男人眸色很深，瞳孔似某种动物。 “……我就是开个门而已，这都不可以了？再说，就算我想走，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 宗序语塞了那么一瞬。 “你去哪儿了？” 厉晩舟反过来质问。 宗序将手中拎着的袋子放在茶几上：“午饭。” 这个包装袋，一看就是某家私房菜的，这人竟然还能……去给自己买这么一家私房菜的午饭回来。 厉晩舟当然知道这就是自己最爱吃的私房菜馆之一，离他们住的地方实际上并不近，而且如果要在没有提前预约的情况下订餐，价格大概是之前的十倍，还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预定成功的。 心情因此变得有些难以形容，厉晩舟的声音也减弱了：“你，你跑那么远啊……” 谁料这个平日里话不多的人，这会儿竟然说：“我突然想吃而已。” 厉晩舟：“？？” 她一双漂亮眼睛瞪得浑圆，满是不可置信。 听这人都说了什么，她又是白浪费表情了，刚刚还那么稍微的感动了一小下…… “哦，你想吃啊，那你慢慢吃呗。” 话是这么说，厉晩舟的视线却是根本无法控制的，朝着宗序往餐厅去的方向跟过去。 好饿啊…… 厉晩舟舔了舔嘴唇，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宁死不屈！绝对不吃嗟来之食……可是，这也太香了吧？？ 厉晩舟咽着口水，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她决定点个外卖，暂时压抑住馋虫勾引，绝对不能轻易就范，更不可能为了几口吃的认输！ 就那么眼巴巴看着，直到宗序开口说：“再不过来，你的口水都要流到这里来了。” 第300章 根本就是大型防御工程 厉晩舟擦了擦口水，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根本就没有！ 但是她这个人吧，定力真的非常弱，宗序只是那么稍微一勾引，她基本就忘记自己做下的决定，假装很为难的走过去。 “分明就是你想让我过来，还找什么借口，你这个人也太口是心非了吧？” 厉晩舟哼哼两声，拿起筷子开动，就怕自己晚一步，就没有这么好的理由吃饭了。 坐在对面的男人，低头时眼里划过不易察觉的笑，虽然还在生气，但这样子的厉晩舟，是真的可爱极了…… 厉晩舟填饱了肚子，心情也畅快起来。 她抱着手臂，对宗序说：“我们现在是到时候应该好好谈谈了。” …… 周日下午，盛雀歌接到一个当事人的电话，有些问题咨询，她答疑解惑之后，这个休息日基本就过去了。 “怎么了你这是？” “显而易见，我被关禁闭了。” “......啊？” “我真的已经做好准备和宗序摊开来谈了。” 厉晚舟长长叹了口气：“但是这个人不想跟我谈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中午在饭桌上，厉晚舟才刚刚说出那句，我们现在是到时候应该好好谈谈了，话语尾音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宗序就像是如临大敌一般，转身就走，速度快到厉晚舟根本反应不过来，更别说下一句话了。 “我给他打电话，但这人不知道是把我拉黑了还是故意不接，总之，我现在不仅找不到他的人，也出不去。” 厉晚舟又和往常一个人在家那样，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只是心情却安静不下来。 “他为什么突然走了？” “我哪儿知道呢？就是懒得听我说话呗。” 厉晚舟现在已经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反正事情都坏到这个程度了，还能怎么样更坏呢。 况且现在可不是她不去解释，她是想解释了，但宗序又不给她这个机会，她能怎么办？ 盛雀歌摸着下巴思考：“不然找个开锁匠过来？” 借口说家里锁坏了，应该还是能打开的吧？ “估计不行，这锁不是一般锁匠能打开的。” 那是宗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据说是最新科技，和一般人家用的锁芯根本不同，而且还可以用电脑和手机系统操作。 可惜，现在她的权限已经被宗序给篡改了，还真的是无路可走。 “窗户呢？” “防弹玻璃。”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厉晚舟也不免有些崩溃：“我怎么知道这人连家里的玻璃都是最坚硬的防弹玻璃啊！还是双层的！” 显然，厉晚舟已经试图用东西去砸碎玻璃了，她可不喜欢被关在家里，但是用力砸了很多下，她全身力气都已经用尽了，还是没能把玻璃砸碎。 厉晚舟怀疑：“兴许得拿专业切割机来才有可能把玻璃给切开......也许也不能。” 她更是有理由相信，这个家里还有很多东西，都不是她所认为的普通装饰，根本就是大型防御工程…… “按照你这样说的话......你家地下室，会不会还能有地道出去？” 厉晚舟：“......我靠，你提醒了我，还真的有这个可能。” “算了算了，你别轻举妄动，要真是宗序布置的，万一不小心误触了什么机关你就完蛋了。” “这人为什么要在家里搞这么多危险的东西！” “换种层面来想，只是为了更安全。你也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了，我爸爸就是因为那些事情牺牲的……” “所以，体谅一下他，也是为了保护你。” 厉晚舟赶紧说：“你打住，再这么说下去，我就要原谅他了！我现在可心软了。” “好，那我们先换个话题。所以你现在确定就是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还得给夏小艺准备服装呢，我得想办法出来。” “我去帮你找他？” “这倒是个办法，你就跟他说，他要是一个小时之内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我就......我就真的要跟他分手了！” “这个威胁好像有些严重。” “......你自己看着办吧。” “确定？” “确定确定。” 盛雀歌便接过了这个艰巨任务，主动联系了宗序。 还好，她的电话，宗序很快便接通了。 这也能够证明，宗序不解电话确实是在避开厉晚舟，至于到底是在逃避什么，答案大概也已经呼之欲出。 “你好，我是盛雀歌。” “嗯。我知道。” “如果你现在不算忙的话，我可不可以和你聊聊？” “你说。” “晚舟不喜欢被关在家里，她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会很害怕，她不喜欢一个人，你知道的。” 宗序的气息顿时乱了几分：“我会很快回去。” 他对厉晚舟的在乎，也是无法隐藏的。 盛雀歌察觉到这一点，便放心了不少，既然宗序对厉晚舟的感情并没有改变，那么身份不明的那个女人，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 “她希望能够尽快见到你，因为无法联系你，所以托我转告。” “麻烦了。” 盛雀歌想了想，放缓语调：“你是在担心什么吗？所以才不接她的电话，也不愿见到她？” “抱歉我说的有些多，只是作为晚舟的朋友，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 宗序的声音不辨喜怒：“我知道她会很生气，但是现在，我不能任由她和过去那样为所欲为。” “生气？她没有生气。” 厉晚舟的情绪实际上早就不是生气了，她只是觉得憋屈，也很难过。宗序并不是会轻易解释自己想法的人，因此他并未回应盛雀歌的话。 盛雀歌便好像发现了他们之间误会产生在了什么地方。 “晚舟已经做好了准备，和你冷静谈谈你们最近的状况，她成熟了许多，不会和过去一样了，希望你也可以给她这个机会。况且，只是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盛雀歌劝得有些多了，也不打算再说下去，宗序应该会明白的。 贺予朝在书房，也接了个电话，不过是和盛雀歌有关的。 他下楼去，手掌抚上盛雀歌的脖颈：“有陆婉的新消息了，要不要听？” “当然要听。” 盛雀歌抬头看她：“查到什么了？” “和陆婉有关的这个人，姓曾。” “嗯？是谁？” “具体信息不知，但从监听到的信号，得知了这个人的姓，只是具体他和陆婉的关系，还不知道。” “不是天辰基金的那个人？” “不是。从现在调查到的信息来看，近期几件事情，王二的，针对你的，都和姓曾的这个人有关。” 盛雀歌眯眼：“天辰基金负责吞并蚕食我父亲的公司，姓曾的这个，负责动手实施卑鄙手段……” 她笑出声：“她们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啊。” 连帮手都不止一方人马，这样豁得出去，盛雀歌除了感慨她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这种精神，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这个人很厉害，手段不简单。”盛雀歌紧了紧手指，忽然感到了非常压力。 如果只是她们母女，盛雀歌不会害怕，但现在她们的助力很不简单，并不好对付。 盛雀歌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更快刀斩乱麻一点，而不是给了她们这么多机会。 她的做法并没有错，只是站在此时回头看，盛雀歌觉得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别担心。” 贺予朝掌心用力，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已经在调查了，很快就会知道她们在搞什么鬼。” 盛雀歌那些忧虑豁然开朗，她轻轻扬唇：“嗯。” 就算她们找到了新的帮手，变得比之前更可怕，盛雀歌也不是孑然一身在同她们对抗…… 第301章 解开误会了 “晚上想吃什么？张伯今晚告假。” “火锅吧火锅……” “……” “潮汕的？” “吃你喜欢的。” “我什么都喜欢。” 盛雀歌得意微笑：“从不挑食。” 吃过饭，盛雀歌想起来夏艺去参加商业宴会的事儿，厉晩舟说了要准备服装，但明晚就到时间了，衣服好像还没有给夏艺挑好。 她帮忙问厉晩舟，很快收到回复：“挑啊，随便挑，但现在的关键在于……我要怎么出门？” 厉晚舟从客厅挪到二楼卧室，又去了三楼露台，最后被冷回了室内。大概唉声叹气了几千声的时候，她终于耳尖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立即跑过去等着。 宗序一开门，就对上了厉晚舟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 她终于见到他了，也不由放了心，然后故意板起脸说：“既然你回来了，就想好要和我谈一谈了吧？” “你认为有什么需要谈的。”宗序很快收回视线，并且在心底反复重复，不敢轻易被她蒙骗，如果等会儿她提出想要离开的想法，无论如何都要拒绝，不可以让她离开自己。 厉晚舟坐到沙发上，挺直腰杆：“首先，我要向你道歉。” 宗序朝着窗外而立的身形一僵，难以置信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为我那天醉酒之后的一切不理智的冲动行为，表示郑重道歉，我所说的，并不是我的真心话。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想要......”和你分开。 最后几个字被她说得囫囵吞枣，没好意思说的太清楚。 宗序大步走回来，站在厉晚舟面前，紧紧皱着的眉心显露出他心情的不平静：“你再说一遍。” “有谁道歉需要说两遍的啊！你明明就听清楚了......” 宗序抬起手，抓住她的胳膊，深不见底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厉晚舟：“再说一遍，你没有讨厌我，也没有什么？”哦，不是说道歉啊...... 但要让她再重复一遍没有想要和他分开，这更难为情了好吗？ 厉晚舟的脸颊瞬间爬上红晕，她支支吾吾道：“好话不说第二次，我这个人从来不重复我说的话。” 宗序那些隐秘的波动很快消失，又直起身，镇定道：“然后还有什么要和我谈的。” 这就不继续追问了啊？ 他要是再稍微逼问几次，她可能就从了呢...... 这个男人也太没有耐心了吧！！ 厉晚舟在心里疯狂腹诽，表情也略有不满。 “我没有想要离开，你不用这样锁着我，就算我出不去，要是我真的想走，除非你能把我的所有通讯工具都给我收走了，我肯定都能够想到办法离开的，决定权，实际上在我。”厉晚舟仰着下巴，傲慢道，“是我不想走，你才可以把我关在这里。” 宗序苦笑。 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有些事情，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他认为这样就能够更有安全感一些。 但正如厉晚舟所说的，即便他不想放手，如果她想要离开，他也不一定舍得用非常手段将她留下。 不过......她是为什么不想走？ 宗序的脑海里灵光乍现，好像终于拨开云雾，看到了眼前清明。 他沉声重复：“是你没有想过离开？” “当然了，我为什么要走啊，和你的账算清楚了我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离开。” 宗序皱眉：“什么账。” “哈！说起这个，你最好仔细想清楚了才回答我，你要是有任何回答让我不满意的地方，我立马就让我大哥来接我，这回你就别想我再留下来了！” 怎么还是要走？ 宗团，何等聪明和厉害的人，在遇到爱情的时候，竟然也会智商不太够用。 与厉晚舟有关的一切，都太容易使他失去理智，变得不能自已。 她多年之前，就已经成为他铮铮铁骨中，最柔软的一寸。 “你做好准备，我就要问了......你上次带了个女人去老冯那里吃饭，你带谁去的？” “谁？” 厉晚舟蹙眉冷对：“你竟然还敢问我是谁！” 到现在了还打算装傻么？ 她墨黑的眉尾高高扬起，眼神里燃烧着两簇小火苗：“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责罚，你的犯罪行为已经败露了，趁早坦白从宽！” 宗序已经想到是谁了。 他问：“你怎么知道？” “你，你还问我怎么知道，你果然是要瞒着我，从头到尾就不想告诉我这个事情，你说，你跟她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带着她去吃饭，还要瞒着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厉晚舟发怒竟也是种生动的美好，宗序看得有些入神。 过了会儿才清醒过来，慢悠悠回答：“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喜欢她。” “既然不喜欢，也没有关系，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有什么说的必要。”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厉晚舟快暴走了，“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和你说话，你滚吧！” 宗序再次扣住厉晚舟的双臂，避免她反应过大：“只是因为，确实是无需告诉你的事情，才会瞒着你。” “为什么要瞒着我。” “有些别的原因。” 宗序眯起眼，忽然抓住了关键所在。 他反将一军：“所以，你知道这个事情以后，才会冲我发脾气。” “我什么时候发脾气了，都说是喝醉了酒，算不得数。” 宗序缓缓翘起嘴角，这张长年密布冰雪和黑暗的脸上，竟然迸发出一道炙热的，明亮的光。 他眼底的神采，甚至让厉晚舟心惊到不敢逼视。 他说：“你产生了误会，是因为介意这个人，也是因为在意我，对不对？” “......” 完了，被拆穿了，好丢脸啊啊啊啊！ 厉晚舟别过脸，没回答。 宗序强制她看着自己，继续追问：“你的种种反应，如果换一个最简单的词来形容就是，吃醋，对吗？” 厉晚舟差点跟猫被踩到尾巴一样跳起来：“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我不是！” 然而宗序已经找到了自己认为的关键所在，此刻厉晚舟的所有反应都成为了欲盖弥彰。 她说不是，那就一定是这样了。 第302章 危险临近的时刻 厉晩舟拒不承认，但好像此刻不承认也无法阻挡宗序高高翘起的嘴角。 厉晩舟则是突然清醒过来：“等等，你还是在转移话题，你应该回答我，而不是反过来……你快点说，那个人到底是谁，不说，我就单方面宣布和你冷战了！” 宗序轻笑：“这么好奇？” “这不是好奇，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你到底说不说？” “当然要说，把厉大小姐惹生气了，我本来就该负荆请罪，你早告诉我是因为吃醋才发火，我怎么敢隐瞒你。” 他专注盯着厉晩舟，眼神里的柔情似深潭万丈，厉晩舟直接愣住了，后知后觉的开始心跳加速，胸闷耳热。 厉晩舟的呼吸也跟着急促，憋了好久终于磕磕绊绊嘀咕：“为什么又回到了吃醋这个话题，我都和你说过了，不是吃醋，只是……” “只是什么，嗯？” 他沉沉的尾音转着圈儿，不知道有多么让人心痒，厉晩舟的心脏跳动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了很多倍…… 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就真的要爆体而亡了。 “你离我远点儿。” 厉晩舟往旁边坐了坐，努力冷静道：“我只是在考验你对感情的忠贞，想要娶我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可以轻易就把我娶回家，谁知道你会不会珍惜……” 宗序不是擅长甜言蜜语的人，他握住厉晩舟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郑重道：“娶你不是轻易的事情，对我来说，这件事经过严肃考虑，且经历重重困难。只有我知道，这是多来之不易的幸福。” “你说什么……” 她像是没能听清楚，于是宗序又重复了一次。 厉晩舟的耳根子已经烫到能烤熟了，她双颊红红，声音飘忽：“哦，那倒是，我这么好，娶我确实应该很困难，既然你这么有觉悟……那就赶紧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宗序闷声笑了起来，他低声说：“不是什么劈腿，我们只是在那里谈工作。” “谈工作去烤肉店，我信？” 厉晩舟哼了声，只觉这人一点都不诚恳，她果然还是不能太容易就原谅了他…… “的确是工作。烤肉店是她挑选的，巧合而已。” “呵！”那么多烤肉店，偏偏选了老冯那一家哦！ 宗序轻叹：“你去老冯店里的时候，是不是觉得生意很好？” “是挺好，我们刚好赶上两人的座位，排队好像挺长……” “这是因为，老冯的店被人推荐，上了热门，最近一段时间的人气都很不错。” 也就是说，因为现在很有人气，才会有那么多人看到，包括那天同他一起吃饭的人，也是因为看到了热门推荐之后，才把地点定在了那里。 “可也没见过谈事在烤肉店能谈得多好的……” 厉晩舟依旧认为这个解释毫无可信度。 “在哪里谈都是她决定的，既然她认为吃饱了心情好，所以更适合，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宗序补充：“我们签合同的时候，换了更适合的茶室。” “签合同？什么合同？你的那些……根本不需要经过你的手，为什么是你来签这个合同？” “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足够丰富了。”宗序好像挺开心这一点。 “……是你自己告诉过我，我记性很好，不想记得也记得了，才不是故意了解你的！” “是这样吗？” “你烦不烦，快点说！” 宗序状似无奈的，叹息。 他用颇为遗憾的语气说：“原本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告诉你，因为离那一天大概还有些日子，但是现在不说的话，我今晚是不是就会被关在外面，进不了卧室？” “……你知道就好。” “她是室内设计师，我与她签定了设计合同。” “……啊？” 厉晩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懵逼的表情格外精彩。 “这个地方不是已经很好了吗，为什么还要再装修，而且这个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宗序直勾勾凝望着她，缓缓说：“不是这里，是我们的……婚房。” 他眸里是深沉笑意，更温柔深情：“只是短时间内，你大概还看不见它，房子的设计已经快完成了，明年春天开始动工建造，我会希望在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可以见到它——送给你的家。” 厉晩舟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问：“房子的设计者……是谁？” “贺予朝。” 厉晩舟忽然就想起，自己曾说过不止一次，很羡慕大哥大嫂现在住的地方，就像是她的dreamhouse。 原来，宗序都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并且付诸行动，让自己的梦想成真？ “还有一年的时间，原本打算等到那个时候才给你惊喜，但怎么知道，我这次做事未曾考虑周全，就这样被你发现了？” 男人讨饶道：“现在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厉晩舟沉默了半晌，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她说：“你刚才说什么我忘记了。” 等到宗序送给她的那天，她再记起来这个惊喜好了…… 宗序心头一片柔软，他眼里的厉晩舟有太多让他喜欢着迷的特质，就像此刻，看她别别扭扭的模样，竟然也喜欢的不得了。 他风里来雨里去的时候，时常孑然一身，面对着危险，身后空无一人，有许多时刻都认为，即便就葬身在那个时刻，也没什么不好。 但当心里住进了一个人的时候，才体会到牵挂思念的滋味，也更珍惜经历的每一个时刻。 他那么的，那么的喜欢厉晩舟。 厉晩舟感觉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幽暗，她支吾道：“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行为没有出格我就原谅你了……反正，反正我也为我的行为道歉了，你不准再生我的气，更不准老是觉得我，觉得我想离开还是怎么样，你也得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 只是有时候，相信与安全感，并未冲突。 厉晩舟太年轻了，她的一切都没有定数，对宗序而言，始终带着不确定。 厉晩舟无法理解他的心情，但宗序也比过去更相信，他或许也能够得到厉晩舟毫无保留的爱…… 曾经的宗序有许多并不敢奢求的事情，拥有厉晚舟，并不代表他相信可以拥有厉晚舟的一切，这段关系怎样维持，他极为清楚。 拥有厉晚舟来之不易，所以在大部分时候，对他们的关系都充斥着怀疑。不是怀疑厉晚舟，更多的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又有几个人能够想象，宗序这样一个身居高位，家世背景都极为优越的男人，竟然也会对自己所经历的这段感情不自信呢。 但从未产生过的信心，在厉晚舟这样别别扭扭的状态里，竟然犹如新生一般，出现了。 厉晚舟这三个字早早烙印在他心头，如今能够将这个名字的印记加深，且带来更深刻的意义，对宗序而言，竟然像是来自于上苍的馈赠。尽管他从未有过任何信仰，却也在此时，感恩起了这样的好运。 ...... 解开了误会，且明白了双方在这件事当中的想法，厉晚舟一扫几日以来的阴霾，很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几人。 “请盛律师接受我一拜！”厉晚舟就差三拜九叩来感激盛雀歌的帮忙了，她也没有问过盛雀歌都说过什么，但看得出来，效果很不错。 “知道感谢我就好，记得欠我一顿饭。” 盛雀歌特意强调：“得吃好得，我要求很高的。” “您随便挑，想去哪儿都可以！” “既然这样，赶紧把衣服给夏小艺准备好。” 夏艺自己都快要忘记这事情了，但毕竟是正经得商业宴会，还是得提前准备好，太敷衍造成得结果只会是影响到自己的机会。 这事儿交给厉晚舟去负责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盛雀歌还也是这时候就知道，厉晚舟已经得知了关于房子的惊喜，虽说提前了很久，但因为这样，厉晚舟也提前感受到了这一份喜悦的到来。 盛雀歌还没见过设计图纸，都不知道贺予朝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将图纸设计完成了。 她特意去找贺予朝看到了效果图，不得不承认，大佬就是大佬，业内新星不是吹的，盛雀歌作为一个外行人，脑子就只剩下了赞叹，美，非常好看，特别棒，这些匮乏的形容词。 盛雀歌认为，好的设计，足够深入人心。尽管盛雀歌看不明白门道，单从审美这一层来讲，这栋房子就和那些普遍的别墅完全不同，依旧是典型充满未来感的风格，还有种莫名的科幻气质，像一艘即将起飞的宇宙飞船，可又不是常见的那种俗套形象，很特别。 “原来晚舟喜欢这么帅的风格。” 盛雀歌摸了摸下巴，不由感慨。 “你呢？” 盛雀歌勾唇：“只要是你设计的我都喜欢。” 男人失笑：“这么没有邹心的夸奖，很敷衍。” 盛雀歌否认：“很走心的好不好，我又不懂嘛，只是单从感觉来说，就是每一个设计都很好看啊。” 而且独特到只要一眼看过去就能够确认，那是属于贺予朝的作品。 她忽然有些好好奇，不知道那位沈小姐，她的作品又都是什么样子的？ 盛雀歌很快又打消这个念头，不管是什么样的，都和她没关系，她不能容忍自己这样去介意沈小姐的存在。 “想什么？” 盛雀歌才稍稍出神，就被贺予朝抓包了。 她借口道：“突然想起来工作上的东西，没事了。” 贺予朝也看不出来是相信与否，但并没有追问下去。 盛雀歌很快就让彼此之间的话题换到下一个了。 …… 厉晚舟在征得宗序同意之后，挑好了衣服，带去找夏艺，并且为她准备好了明天去参加晚宴的服装和妆容。 “以前没有多少经验吧，但是呢，你就把那些人想象成......反正没那么可怕，所以好好加油，祝你凯旋！” 夏艺说不忐忑还是有一些的，这样的场合之前确实未曾接触，所以她很没有底。 但一直以来，夏艺也都在努力克服自己胆怯的事情，即便眼前这一件会让她很紧张，为了能够如愿拉到投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以前会接触一些慈善人士，但不会有盛雀歌给她这张请柬的商业晚宴规格高，能够参与其中的人，身家也都非同小可，这样的人，虽然出手大方，但同样的也很难对付，有时候想让他们掏钱比登天都要难。 夏艺问：“还有没有什么是需要我注意的？快和我传授一些经验。” 厉晚舟能够想到的经验也就是，抬头挺胸收腹露出一种蔑视万物的神情，只要用这样的态度去面对，基本就可以保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了。 夏艺听得一愣一愣，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夏艺说：“我觉得我做不到啊，怎么办？” “有什么做不到的，你要相信你自己，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的！” “然后呢，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当天也只有夏艺自己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助她。 厉晚舟握住她的双手，非常认真：“你要想，不管遇到谁，你都比他们牛逼，毕竟你还有我们呢！你想想，我，厉家的大小姐，我厉害吧，有几个人敢和我作对？雀儿，贺予朝的人，贺予朝那是谁，我就不用废话了，还有我家那位......总之，我们都是你的助力！” 厉晚舟会这样“仗势欺人”，也是想要给夏艺更多的自信和力量。 夏艺噗嗤笑了：“怎么你还觉得我一定会和人发生矛盾吗！” “当然不是，只是想让你知道，有我们在，你也不是自己去参加。” 夏艺明天去参加宴会，厉晩舟实际上也想跟着她一起，但是明天晚上她有事，盛雀歌也不方便在贺予朝未出现的情况下露面，所以只有夏艺自己去面对这个挑战了。 “好，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人生总是要不断迈出新的步伐，也不会因为忐忑害怕就可以拥有一切，夏艺很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矫情。 厉晩舟又嘱咐了很多能够想起来的细节之后，就回家了，有某人等着，她也不敢再逗留。 盛雀歌确定厉晩舟能够帮忙解决好夏艺的问题之后，才稍微放了心。 但夏艺始终没有多少经验，她虽然提议过，却不能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要不要派一个你的人过去，帮忙盯着，要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好解决。” 贺予朝点头，这不是什么难事，况且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什么经历的夏艺，一定会像兔子掉进了狼窝，虽然可能找到合适的投资者，但也可能被双眼冒蓝光的人盯上…… 这个事儿，盛雀歌也忘了和夏艺提起，她光自个儿来解决了，不过夏艺不知道，也不会影响什么，而且贺予朝派出去的人，身份也都比较机密，提前让夏艺知道，反倒可能误事。 小静打电话来的时候，盛雀歌正打算睡下，接起来就听夏艺说：“雀歌小姐，我觉得我不能再呆下去了。” “怎么了？” 其实盛雀歌早就和小静说过，既然现在可以重新去读书了，那就把在盛家伺候的工作先辞掉，就算做别的工作，也比呆在盛家好。 毕竟如今谁都不知道那两个人，又有了哪些盘算，小静和自己的关系，再留下是很危险的。 要是以前的盛雀歌肯定不会担心这一点，但现在不一样了，站在她们背后的人，可不止一个，尤其姓曾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危险…… 第303章 这就是下场 盛雀歌之前便考虑过小静面临的状况，所以已经在安排她的去处，找了朋友的书咖，打算让小静之后去那里打工，然后再继续读书。 但她没有想到，她顾虑担心的麻烦，来得这么快。 小静压低了声音，很紧张：“雀歌小姐，我怀疑她们是不是知道我偷偷告诉你消息的事情了，我总觉得她们最近看我的眼神稍微有些奇怪，但我又不敢确定。”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卫生间呢，所有人都睡下了，我才敢联系你。” “明天你找借口出来一趟，我们见个面，或许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他们也不知道你要上学的事情，等我尽快解决完这这些事，再把你接回来。” 有时候，人的预感有着可怕的敏感度，尤其盛雀歌最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当小静也有了同样猜测怀疑之后，盛雀歌就不会觉得这只是揣测而已。 既然如此，只有尽快规避风险，盛雀歌也不希望把小静置于危险境地。 “好的雀歌小姐，我明天出来了告诉你！” 盛雀歌有些忐忑的挂断电话，转过身抱住贺予朝：“我有点心慌，如果她们发现了小静和我的联系，一定是那个人，他怀疑了。” 在还不知道对方具体身份信息的时候，盛雀歌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危险程度。 看起来，盛月歌和陆婉，确实傍上了非常了不得的人物，而且这个人一定心思缜密，洞察力惊人，有着极为可怕的计谋。 否则，不会那么容易就猜到了小静身上去。 尤其最近这段时间，盛雀歌已经几乎不和小静单独联系了，一直以来她都在提醒小静，但凡和她联系，都要用另一张她们不知道的电话卡，随时删除信息和通话记录，盛雀歌自认为也想的非常周全了，怎么就能这么轻易被查出来？ 贺予朝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别急，小静的身份即使被发现了，我们也能护住她。” 有贺予朝在，想要让小静不受到她们的报复，还是很容易的。 盛雀歌在他的安慰之下，才稍稍放轻松。 而她不知道，和她打完电话的小静，刚从卫生间出来，悄无声息穿过走廊打算回到佣人住的地方去时，整个别墅的灯光，唰得亮起来。 “好你个徐静！吃里扒外说的就是你！” 盛月歌抱着手臂，站在楼梯拐角，显然静候在此很久了。 陆婉几步走过去，“啪”得一声，打在小静脸上，恶狠狠道：“你敢背着我们和那个小贱人成为一伙，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下场！” 小静惊慌失措，被打了之后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她捂着脸，忽然感到了几分绝望…… 其他佣人也都被叫醒了，他们站在一排，都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去看小静。 刚刚盛月歌和陆婉又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对小静拳打脚踢，小静不敢反抗，很快便浑身是伤，嘴角磕破，满身淤青，看着便很凄惨。 而小静不敢反抗，也不单单是因为害怕她们，还有不想牵连别人的想法。 现在将一切都自己抗下，才能不让其他人被自己牵连，尽管小静此刻也很害怕。 她知道这两个女人有多狠，她们刚才那些话也不仅仅是威胁而已。 想到她们曾对那个叫做王二的人下手，轻易就让对方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小静内心骤然涌起了巨大的恐惧。 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火辣辣的痛楚包裹了四肢百骸，却正因为这样，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加清醒。 扛下来吧，都扛下来，只要她熬过今晚，等明天雀歌小姐知道了，一定会来就救自己的...... 抱着这样的信念，不管陆婉和盛月歌怎样辱骂，她都没有吭声。 “呵，你倒是有本事，居然还不肯老实交代，再不说，我等下就把你的脸给你划花！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毁容了，我看你以后要怎么样生活？你愿意为了那个婊子，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吗？” 陆婉拿着一把刀，在小静脸庞比划，语气格外阴森恐怖。 她每说一句，小静的神色机会惧怕几分。 到后来，她的一双眼里，只剩下绝望。 陆婉的威胁，也的确戳到了小静的心头，有谁能够忍受自己的脸被毁掉呢？ 即便小静只是普通人的长相，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面目可憎的人。 只是要出卖盛雀歌，她更不愿意。 她父母来治病，还有自己弟弟去上学，包括自己还可以再次得到去上学的机会，这都是因为盛雀歌才终于拥有了，如果没有她，自己就只能被生活的重担压垮，根本无法对明天抱有任何的期待。 是盛雀歌给了她关于未来的希望，没有人知道当她生活在黑暗里的时候，看到那样一簇火光，有多么的幸福。 盛雀歌将她从深渊里拯救出来，她绝对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更不能辜负了盛雀歌对她的信任...... 盛月歌也走了过来，嫌恶地踩在小静的脸上：“你到底说不说，你和盛雀歌都有什么计划，全都告诉我们的话，可以让你这张脸暂时被保住，否则......你认为你能够安稳度过今晚？等到你的脸花了，我们再把你丢到山上去，让野狗豹子一点点来啃你的耳朵，鼻子......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小贱人，搭上自己一条命？” “你只要什么都告诉我们，以后啊，我们把你送去其他城市，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有人认识你，不会知道你的过去......况且，你觉得她真的会把你当回事吗？她不过就是想要利用你而已，现在你的利用价值也差不多结束了，她根本不可能管你的死活，你信不信？” 小静艰难仰头，咬着牙吐出几个字：“不可能！” 雀歌小姐不可能不管她，她们这些可恶的人怎么能够知道，盛雀歌对她来说有多么的特别？ 她在这些人眼里，不过只是一个仆人而已，她们平时连正眼都不会瞧她，甚至百般刁难，各种嫌弃，唯有雀歌小姐会真的在意她的感受，平等对待，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尊重。 这些人怎么可能明白！ 陆婉和盛月歌对视了一眼，大概没有想到这个小静居然这么能忍。 她们先让其他佣人都回自己房间去，在他们走之前，威胁：“今天的事情，只要你们敢透露半个字出去，她就是你们的下场！还有，就算你们说出去了，我们也多得是方法，让你们说的话在别人眼里只是谎言！到时候也不会有人相信你们，更不可能替你们撑腰，你们知不知道！” 几个佣人忙不迭点头，走时都满脸的胆怯和惧怕。 陆婉和盛月歌今天这扭曲可怖的行为，在他们心底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好了，现在也没有别人了，我们也不怕告诉你......你的弟弟在你们老家的中心校上学吧？还有你父母，现在正在协和治病，是不是？” 小静眼中蔓延起了极度慌乱：“你们，求求你们了，不要牵连无辜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呵。”盛月歌狞笑，“不是盛雀歌那个小婊子给你的钱，你怎么可能把你弟弟送去上学，还把你父母接到龙城来治病？你以为我们是眼瞎吗好糊弄？既然他们都受了盛雀歌的恩惠，那他们也是参与者，你说我应不应该把他们也一起抓过来陪你啊？！” 小静费力坐起身，然后跪在了地上，哭着哀求…… 第304章 希望她全都招了 “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背叛你们，但是我爸妈和我弟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们可以放过他们，我什么都愿意为你们做，什么都愿意为你们做！” 两人对视了一眼。 陆婉用尖锐刀子抵在小静的脸上：“瞧瞧这张脸，年轻啊，就是娇嫩......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如实告诉我们，我们肯定不会再怪罪你，也会放过你。” 小静拼命点头：“我说，我什么都说......” ...... 盛雀歌睡到半夜，忽然有些心悸。 她坐起身，在黑暗里沉沉思考。 她很少有这样睡不好觉的时候，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她有了某种预感。 盛雀歌轻手轻脚地下床，去倒水喝。 在吧台旁边站了一会儿，床头灯突然打开了。 贺予朝走过来：“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睡觉？” 盛雀歌咬咬唇，想了想才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不知道，就是有些心慌。” 盛雀歌放下水杯，抓住了贺予朝的手，忧心忡忡道：“你觉得，会是小静出什么事了吗？” “她晚上刚给你打过电话。” “是，但之后就没有消息了，可是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现在给她打电话，更是在暴露她。” “我来。” 贺予朝不愿看盛雀歌担忧，只是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很快就有人来敲门。 “进来。” 有个盛雀歌从来看见过的男人，出现了。 “帮我打这个电话试试看。” 盛雀歌观察了一下之后发觉，这应该就是经常跟着贺予朝，但并不会轻易露面的人。 他们中间大部分，都只是普普通通的路人长相，即便刚刚从你身边擦肩而过，你也会很快忘记这个人是谁，根本不会再记得他的模样。 这样的人，实际上最为适合在身边当保镖，藏在暗处的那一道防线。 这些人素质都很高，不会多嘴，很快就按照贺予朝的吩咐，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是小静的声音。 “喂？”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盛雀歌示意这个人问下去。 “你睡了吗？” “你是谁？” “是我，你今天在咖啡厅打工的时候，我们见过。” 这句话是盛雀歌说的，那人会读唇语，即便盛雀歌没有发出声音，也都看明白了。 “啊，哦......什么事啊，这么晚了？” 盛雀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确实有些晚了。 “我今天刚下晚班回家，我发现你的书掉在我这里了，我也是问了咖啡厅的人才知道你的电话。” “哦......那你过段时间再还给我吧，先放在你那里，我最近有些忙，来不及。” “你最近在忙什么？” 小静回答的支支吾吾：“就是忙些自己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问了，就这样吧，我先睡觉了，明天还要去打工呢，拜拜。” 电话挂断了。 盛雀歌的眉头已经因为这番对话，紧紧蹙起来。 她对帮忙的这人道了谢，贺予朝就先让人出去了。 “不对劲？” 贺予朝只是从盛雀歌的表情里，就发现了异常。 盛雀歌摇头：“不敢确定，但是有些不对劲。” 要仔细说起来，大概就是......太过小心翼翼了。 遇到这种事情，小静的疑惑应该要更深一些，而不是接受的这么快，根本没有什么质疑。 虽然她是因为看到小静今天发了朋友圈说自己在咖啡厅打工，还丢了一本书，才这样去试探，但小静的反应也太过平常了一点。 就算小静真的遇见过一个人，联系起来这个人就是捡到自己书，并且这个时候还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我有理由确认，小静已经被发现了。” 她无意识的，攥紧了贺予朝的手臂。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得到一定的安全感。 盛雀歌基本在遇到麻烦的时候，都是很冷静的人，但前提这个麻烦是发生在自个儿身上的，但如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就没办法那么冷静了。 还是贺予朝安慰她：“我现在派人去那边看看，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你。” 盛雀歌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医院！还要让人去协和看看，如果小静真的被发现了，她们肯定要对她父母动手。” “好。” 贺予朝立刻吩咐了下去，各方势力立即行动起来，以贺予朝的公寓附近五公里为据点，四散而去。 这个时间点，还好贺予朝身边的人都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值守，否则还真的没有这么强大的行动力。 盛雀歌现在是真的睡不着了，只能坐在床上，等消息。 贺予朝并未劝她，只是安静陪着她等待。 在小静的这个事情上，盛雀歌会很自责，因为是她想要利用小静来为自己谋取利益，但她的利用从一开始就是坦白的，小静自己就知道，也接受了她的种种帮助。 即便这样，盛雀歌还是会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小静就不会被牵扯进来，并且遭受到她们的威胁。 放在以前，盛雀歌也绝对不可能这样担心，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姓曾的那个人，小静的安全就成了无法预料的，她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真的对小静下毒手，或者为了利用小静来对付自己，采取一些非人手段。 假如小静就范了，盛雀歌也不会生气和难过，更不会因此感觉遭受到了背叛。 她们的合作关系里并没有一点是要求在遇到事关生命安全的威胁之后，依旧死守秘密不肯交代的，这是要拥有多么坚韧内心的人才能做到，盛雀歌也很清楚。 这又不是什么拯救全人类性命的重大关头，不需要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去牺牲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盛雀歌也不希望小静太过固执而犯傻，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如果丢掉了，就再也弥补不回来了。 就算小静把一切都招了，盛雀歌也依旧会履行自己曾经对她的承诺，继续支持她上学。 只是希望，她们不要太狠毒，为了对付自己而把小静置于死地...... 第305章 下套能成功吗？ 焦急等待的过程有些折磨人，盛雀歌几乎是数着时间在等待远方消息的反馈，这个期间，她的思维高速转动，已经考虑了至少十种不同情况下的应对预案。 她有想过让贺予朝不要陪着自己等，但转念就知道这个方法是不可行的，这人必定会帮着她一起解决眼前麻烦，绝不会容许有他无法参与的事情。 这人占有欲的表达形式多种多样，这就算是其中一点了。 不过……其实有个人陪着，也是不错体验。 至少盛雀歌在某个考虑上稍微有些犹豫的时候，只是抛出问题，贺予朝便可以给到她更为详尽的解答，很多问题都能够给予盛雀歌新的灵感，让她更为确认后续方向。 这毕竟涉及到了小静，她被发现之后，陆婉和盛月歌必然不会放过她，所以盛雀歌现在只想要自己可以做出更周全的考虑，只有一切都考虑到位了，才能够尽快的救出小静，并且安排好之后所有事情。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小静状况未知，她不知道她们对小静做了什么，而她此刻也不方便出面，因为她去找她们，就直接落入了下风，任由她们摆布了。 只能用更直接的方式去对付她们，才能保证这一次不会被她们牵制。 一个多小时之后，有了从医院传回来的消息。 派去医院的人说，小静父母已经不在医院了。 盛雀歌立刻确认，最坏的情形到来了，盛月歌和陆婉不仅是知道了小静和她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已经对小静下手，甚至试图用小静来威胁自己。 盛雀歌心情很复杂，她责怪自己太拖延了一些，被最近的许多事情绊住脚步，如果她再早一些就安排好小静离开，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都是因为自己，才会让小静处于危险当中。 盛雀歌咬牙说：“她们胆子太大了！” 这么明目张胆的就把人带走，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行为会被发现，根本就是有恃无恐……那个姓曾的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让她们如此嚣张？！ 贺予朝脸色很沉，他轻轻拍了拍盛雀歌的背：“等等那边的消息，我们再开始行动。” “可是，她们现在在等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来威胁我？” 盛雀歌开始分析那两个人的想法：“她们这个时候已经把小静捉住了，说不定也已经对小静下手，可还没有来找我，是因为什么？” “两种可能，小静什么都没有告诉她们，她们仍然在想办法从她口中翘出关于你的信息。第二种，她们已经知道了所有你和小静合作的细节，在等待更合适的机会，找到你。” 而这个更合适的机会，又是什么呢？ 盛雀歌心里一惊：“遗产纠纷那个案子快开庭了，她们不会是想要等这个案子开庭前后，开始大肆宣扬我的负面消息，以此来对付我？” 先毁掉她的名誉，再用小静来指认，至少也能让盛雀歌惹上一身腥。 就算最终盛雀歌能够洗脱自己的嫌疑，可是一次又一次，就算原本相信她的人，也都会开始质疑她。 而且…… 盛雀歌舔了舔上颚，冷笑：“要逼小静来指认我，也让我尝到被背叛的滋味……或许她们真的认为我会在意这一点吧。” 就那两个人的本性，根本不可能理解，盛雀歌首先在意的是小静的安危，而非小静是否全部都招认。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使她们全都知道也没有关系，只要小静能够保护好自己不要受到无法挽救的伤害…… “所以，需要尽快救出小静。” 贺予朝幽幽道：“直接闯进去，把她救出来。” 嗯，简单粗暴，是大佬的行事风格。 当然，在闯进去之后，大佬也一定会做好所有后续的应对方式，即保证不会再有任何影响。 “我觉得，小静不一定在那边了。” 贺予朝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不想这么快就说出来，再加深盛雀歌的烦恼。 但既然盛雀歌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贺予朝便直接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很大可能，她们把小静转移到了和她父母在一起的地方，并且这个地方，能够保证他们不会轻易被找到。” 盛雀歌的确更烦恼了一些。 又过了些时候，终于有了消息。 派出去的人悄无声息进入了盛家别墅，确认过小静不在别墅里。 而客厅刚打扫过不久，地面微湿。 佣人房里的人都睡下了，但是从其中两人翻身的频率来看，正处于失眠状态中。 已知消息只有这些，派出去的人都不会轻举妄动，将等候下一步吩咐。 “看来，她们对小静动手的时候，没有瞒着其他佣人，甚至就是做给他们看的。” 盛雀歌也明白陆婉和盛月歌为什么会这样做，杀鸡儆猴，小静不幸就成为了她们的把子。 盛雀歌有些纠结：“该不该现在就让她们发现，我已经知道一切了？” 不想被发现的话，找寻小静下楼的事情就只能放缓，更仔细去调查搜集证据，如果可以被发现，相信现在等在盛家别墅外面的人，就可以将那两个辗转反侧的佣人带到盛雀歌面前来。 等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便可以将他们安排去别处，保证他们不受到任何报复。 贺予朝道：“他们知道的讯息，应该只在小静受到了什么伤害，以及他们受到的威胁。” 更多的信息，陆婉和盛月歌也不会想要让这些佣人知道，所谓杀鸡儆猴，是让他们明白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和她们作对，也就因为恐惧而不敢胡乱说话。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贺予朝轻轻勾唇：“已经派人去查周围监控，在这龙城地界上……不会有我找不到的人。” 除非给她们二人出主意的这位背后，能够比贺家势力还大，否则无论是谁，贺予朝都能用一根手指将其踩死。 但是姓曾的……在贺予朝对龙城各方势力的了解中，并不知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贺予朝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人，在这个圈子里自然算不上多么了不起的人物，这样的势力，到目前为之也就占了个他们还未知其具体身份的秘密这个优势，等到贺予朝找出这人藏起来的一切，也就是贺予朝能够将其解决的时候了。 盛雀歌现在也暂时想不到更有效快捷的解决方法，为了不在陆婉和盛月歌面前露出马脚，她按兵不动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个人应该能力不弱，可为什么敢帮助她们作恶，是为了得到陆婉，或者得到盛月歌？”盛雀歌总觉得不像。 要有这种本事的人，大都薄情寡义，鲜少付出真心。 这个时代本就没有多少的真情，身份地位越特殊的人，便会有越多的利益纠葛，因此盛雀歌能够有理由去猜测，“曾”，和她们之间或许还有更深的关系，而不只是她最初想到的那些。 美色侍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很指得盛雀歌现在来怀疑。 贺予朝轻轻一笑：“不管他到底是谁，他们又有什么关系，都跑不过。” 该处理掉的人，都会一个个去处理干净。 …… 一晚上没睡，快天亮的时候，盛雀歌才实在捱不住眯了一小会儿，梦里也不知道见到了什么画面，吓醒之后，就抓着贺予朝的衣领问他：“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在跟踪他们离开的行迹，很快就会有结果。” 盛雀歌还在担心，但既然贺予朝已经告诉她，很快会有结果。 盛雀歌也逼迫自己更冷静，她醒过来之后就睡不着了，想了个办法：“我和小静约了中午见面，到时候我打电话给她，如果陆婉她们不想要被我发觉，肯定会让小静用借口敷衍我，这个时候......能不能定位到他们锁所在的位置？” “通话时长足够就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或许已经找到他们的下落了。” 现在盛雀歌唯一担心就在于小静会遭受到一些难以承受的折磨。消息来的比盛雀歌想象中还要快，他们正谈及到，贺予朝便收到了最新汇报的消息。 沿途依照监控追踪，排查从盛家别墅所在小区在昨晚相关时间段中所有离开车辆和可疑人物，然后就追踪到了一个位于城郊的别墅区中。 但小区里的监控没办法轻易得到，于是具体位置短时间内无法查证。 盛雀歌略有惊喜：“这样的话，中午打给小静，就可以定位出小静的位置了？” 这个进展比盛雀歌想象中要快，现在本就是争分夺秒的时候，能够早一点找到人，不管如何，也要先将他们救出来。 等到了差不多和小静约定的时间，盛雀歌立即打点电话过去，等电话接通，她的语气听起来便恢复如常了：“小静，你在哪儿？我们约好中午见面，你到了吗？” “我......我还没有。”小静的声音听起来也没有太多异常，至少盛雀歌没有察觉出来。 她在心底冷笑，看来她们威胁小静的成果还算丰富，竟然可以让小静如此平淡回应。 “你什么时候可以到？我因为有些事情耽搁，还没有出门，可能会迟一些，你能等我吗？” “雀歌小姐，我今天可能来不了，要不咱们下次再见面吧。” “可你昨晚不是和我说，她们......已经在怀疑你了？如果我不早一些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她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盛雀歌当然知道电话那头还有人听着呢，但是没关系，让她们去自以为是的得意，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没，没有事了应该，可能就是我比较敏感吧，她们应该没有怀疑我的。”“ 真的吗？” “嗯，雀歌小姐你放心。” “好，既然这样，那你注意安全。” “嗯......但是雀歌小姐，你之前，之前让我在她们房间里放窃听器这个事情，是不是违法了啊？” 盛雀歌勾唇，呵，果然是来了。 肯定就在这儿等着呢，只要盛雀歌这个时候顺着小静的话说下去，必定就会被当作之后的证据，那时候啊，她们可就有足够理由来对付自己了。 但是现在呢，盛雀歌也不会愚蠢到那种地步。 “小静，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盛雀歌直接装傻，避而不谈。 贺予朝那边的人继续定位，她只是需要拖延时间就好，等到可以确定具体坐标了，盛雀歌就可以结束这通电话。 她对小静的行为，早有预料，更未感觉到任何被背叛的愤怒，既然小静能够站在她们那边了，就可以说明，小静短时间内生命安危不用再担心。 她等这通电话成功敷衍过去，反倒是放了心。 贺予朝捏着盛雀歌的脸说：“没见过这样了还能笑出来的人。” 他指的是小静所有都招了。 “要是你，无法接受这样的状况？” “可以接受。” “对吧，我也不是那种坏蛋！” 贺予朝笑了：“也许我是。”盛雀歌抱住他：“你在这个事情上忙碌这么久，这还叫坏蛋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好人了啊？” “为了你而已。”贺予朝一点都不邀功，淡淡道，“她的安危和我没有关系。” 贺予朝根本就不会想要盛雀歌来认为他是个好人，大部分人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他也没有多少善心施舍给所有人。 但小静的事情不同在于，和盛雀歌有关了，如果不处理，最后将是盛雀歌受到伤害。 只因为这样，贺予朝才会将其当作目前最重要的麻烦在解决。盛雀歌看见这样的贺予朝，也总是很触动。 正因为她也明白，贺予朝内里的心狠手辣和凉薄漠然，才会更体会到，来自他的重视有多弥足珍贵。 也许自己到现在也没有彻底了解贺予朝这个人，但即便她知之甚少，也能够确认，她拥有他不加保留的爱。 爱情曾是盛雀歌最不需要的东西，那么多人手捧玫瑰和一颗真心送到她面前，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们，并非她傲慢要寻找更好的人，只是因为那时，没有人能让她看见真正的星光璀璨。 “没关系，你在我心里，是好人。”好人这种评价，对贺予朝而言，还真的是挺新鲜。 许多人评价他，形容各不相同，如此诚恳的一句他是好人，才真正将他逗笑了。 “为了当好这个好人，我以后莫不是得做出更多表率，践行我的人设？” “哟，贺先生都学会人设这个词了？”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古板……” “就算七老八十了，老爷子玩起年轻人的东西，或许比你还精通。” 贺予朝倒也不否认：“他年轻时候就是鼓捣高精尖的东西，能跟上年轻人的脚步。” 也因此，老爷子如今的退休生活，过得那叫做一个轻松愉快。 在他们聊天这时候，已经定位到具体地点的势力，已经开始动手。 同一时刻，在位置偏僻的别墅内，盛月歌愤愤不满：“这个婊子，比我想的还要狡猾，居然不跳进这个坑里。” “她那个脑袋，还是挺聪明的，我们还是得小心些。”陆婉瞧着被绑在椅子上，憔悴狼狈的小静，眼神恶毒：“也便宜了她！” “妈，照你这么说的话，她不会怀疑什么吧？” “应该没事，你曾叔都替我们安排好一切了，这地方还是很安全的。” “这回一定要利用好机会，让盛雀歌插翅难逃！” “有证人在这里……还愁整治不了她？先就得让她这个律师当不成！等她丢了工作，呵呵……” 第306章 这个傻姑娘 小静在电话打完之后，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声音微弱，苦苦哀求：“我爸妈呢，他们到底在哪里？可不可以让我看他们一眼？我已经按照你们的吩咐去做了，请让我见见他们好吗……让我知道他们还是安全的！” “哼，你想见就能见到了？我告诉你，现在是你在求我们，除非你表现得好，让盛雀歌完蛋了，否则你别想见到他们！当然，现在也可以让你看一眼。” 盛月歌施舍一般拿出手机，视频里有小静父母躺在床上的照片，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憔悴…… 他们经过一段时间治疗，病情已经好转，要不了多长时间也许就能够康复，但现在，经过了她们的折腾，他们的状况，又比之前更严重了一些。 小静抽泣着，责怪自己连累了父母，又愧疚又难过，还包含着背叛了盛雀歌的痛苦…… 小静在此刻感到了灭顶的绝望，她甚至认为自己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要是可以，她应该结束了自己的命，这样，或许她造成的这些后果就会消失。 小静涉世未深，性子还是单纯，也没有太多承受这等打击的能力，所以才会在各种情绪的复杂交织下，产生了轻生念头。 如果盛雀歌知道了，一定会狠狠骂醒她。 无论发生什么，活着，才可以去面对未来，除非真正失去对未来的期望。 可小静面临的，显然还是充满着希望和光明的未来，只要度过这次的难关，她的生活便会越来越好，离如今阴霾远远的。 但现在没有人能够帮助小静，她为自己的懦弱感到不耻，不愿再助纣为虐，更不想看到她们成功毁掉盛雀歌，于是，她看到离自己不愿的墙壁，万念俱灰时用尽全身力气，连人带椅，撞了上去……这显然，是寻死而去。 与此同时，别墅外守着的人马已经在转瞬间被解决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当训练有素的这一批人冲进别墅内，陆婉和盛月歌都满脸茫然，显然从未料过会发生如此状况。 盛月歌尖叫一声，凄厉大喊：“你们是谁！你们想做什么？！” “上楼搜，除了她们，其他人都带走。” 口罩遮脸的人命令之后，一群人便鱼贯而入，很快就找到了被关在二楼房间里的两个中年人，再把已经昏迷不醒的小静一起接走了。 这整个过程，陆婉和盛月歌都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死亡阴影笼罩在她们头顶，让她们只能无能为力注视着这一切发生。 等别墅里只剩下她们，盛月歌才脸色大变：“完了完了，妈！怎么又被盛雀歌发现了，这些人肯定是贺予朝派来的！” “先别慌，昨天拷问小静的那些视频证据已经保存了，就算他们现在把人带走了，又能怎么样？” “可是曾叔不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怎么这么不靠谱啊！！”盛月歌焦急地跺脚，心乱如麻。 陆婉被她吵得头疼，忍不住说：“你遇到事情能不能先冷静思考别只知道问我该怎么办！” “可是我担心嘛……妈妈！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呀？！” 一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盛月歌就只能想到向陆婉求救。 从小到大，遇到任何麻烦，她都是在陆婉的帮助下才成功解决了，如果没有陆婉，盛月歌根本就做不成多少事情。 自然，她这样的性子，也纯粹是被陆婉养出来的......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着急，尽管让他们去，他们能把我们怎么着？” 陆婉也很有自信，显然觉得即便贺予朝的人能够把小静一家带走，也没有办法阻止之后她们对付盛雀歌。 “我们是不是得先和曾叔说，早知道的话，就让他多派点人给我们了嘛！这样就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们的筹码都给都带走了。” “是我们小瞧了这个盛雀歌的本事，她竟然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前那通电话，难怪她能那般沉得住气，不上我们的当，原来是早有准备！”陆婉咬牙切齿，显然对盛雀歌有这样的本事非常不满。 在她看来，盛雀歌最好是事事都靠着男人才好，可如今的一切都让她不得不去承认，盛雀歌比她们想象中要强大许多。 盛雀歌根本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人，她不仅把自己藏得很深，而且心思缜密，这样的人作为对手，实在是很难缠。 陆婉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想，自己这个傻女儿，怎么就不能从小贱人那里学个三分功力回来，不要平时有着小聪明，关键时刻却总是掉链子！ “她的心思太难算计了，哼，她妈死的那么早，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盛月歌还对没有让曾叔多派人来的事情耿耿于怀，陆婉便斥责她：“你真当这个地方没有别人了？动静太大，闹出麻烦来，谁来收这个场？你现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既然想要再往高处走，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记住，别露出把柄被人抓住，否则这就是你未来最大的后患，你明不明白？” “知道了，您都说多少遍这个话了啊，我早就都记住了！” “我看你是一句话都记不得！也不知道你这些小聪明到底有没有用到合适的地方去！” 陆婉教训了两句，还是舍不得，又软了语气，开始和盛月歌商量起来，接下来应该怎么让曾叔来帮助她们对付盛雀歌...... 盛雀歌和贺予朝在得知消息以后，就赶往了医院。 小静和父母都被送到了一家私人医院，全程vip待遇，父母的病情很快就稳定了下来，但是小静那拼死一撞，却是导致自己陷入了危险当中，到了医院就进到手术室开始手术。 还好手术做得还算成功，但小静打了麻药，暂时还醒不过来。 盛雀歌到小静父母病床前，安慰过他们，让他们放心，又才回到加护病房，看着仍旧昏迷状态中的小静。 “这个傻姑娘，怎么就不能多等等呢？” 盛雀歌轻靠着贺予朝，心情无端沉重。 她的自责也在这时候上升到了最高点，她埋怨自己来的太迟，也埋怨自己把小静的问题延后了，如果早些解决...... “雀儿。”贺予朝将她搂在怀里，沉声道，“罪魁祸首不是你，明白吗？” “我知道，但是......” “她在同你合作的时候，你们实际上是平等关系，她也很清楚自己面临怎样的危险，她接受了风险。” 盛雀歌闷声说：“道理我都明白，但看着她现在变成这样，我没有办法不责怪自己。” 她又更加怨恨起那两个人来，她们一贯如此，最擅长将人逼至绝境，就像当年陆婉在自己母亲面前挑衅那样，击碎人的心底防线之后，便能够耀武扬威，以可恶的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失败者在她面前死去...... 时隔多年，她们竟然还是同样的手段，又想要逼死第二个人！ 尽管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就凭着小静能够想要去寻思这样一点，就足以看出她们对她做了什么。 而小静脸上身上都还有不少伤口，盛雀歌和贺予朝刚过来的时候，护士看着他们的神情都非常诡异，若非这家私人医院的幕后老板和贺家多少有些关系，她都觉得这里的医生护士会因为小静的状况而直接报警了。 “如果自责，那就帮她报仇。” 大佬的方式更直接，报仇了，心里的愧疚自然也就会少几分。 “当然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盛雀歌握着拳头，内心恨意在多年酝酿之后终于燃烧成熊熊大火...... 第307章 想当捞女就直说 因为小静的事情，盛雀歌和贺予朝都在为之忙碌，还好距离太远的缘故，陆婉和盛月歌暂时还没有对小静的弟弟下手。 为了不影响小孩儿上学，贺予朝派了人过去，最近就负责保护好小静弟弟的安全，也确保小朋友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 …… 而在他们忙碌的这天晚上，夏艺换上厉晚舟为她准备的明黄色长裙，出现在了知名商业晚宴上。 今晚这宴会除了商贾名流，更有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香衣鬓影间，浮华富贵，完全是夏艺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看到他们，再想到自己曾经的经历，以及她跋山涉水时看到那些纯朴但贫穷的人们，夏艺的不真实感就更加重了。 在这样的地方，夏艺是不太习惯的，总觉得浑身都很不舒服，可又要硬着头皮在这里待下去。 厉晚舟有和她说，来了这儿，就不用在意什么面子了，无论看到什么人，可以先观察，确定好目标之后，就可以上前攀谈。 而该怎样介绍自己，厉晚舟更是为夏艺想好了说辞，别的不用谈，就说自己是个投资人，至于到底投资什么项目，慈善这两个字对他们那些人而言，也算是一种新鲜的名头了。 有人诚心付出，但也有人撒钱为名，初衷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结果着实是好的，也是来之不易了。 当夏艺在寻找目标时，实际上已经有不少人盯上她了。 她的明黄色足够耀眼，这也是厉晚舟为什么选这么一条长裙的原因。 夏艺是英气和野性并肩的漂亮，偶尔让人认为她应该驰骋在草原上，纵马奔腾，笑得灿烂肆意。 所以当她的这番漂亮里又多了一丝娇媚，就更加惹眼，即使今晚出现在这里的女人们，都各有各的美，也无人能抢了她的风头。 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她再去寻找什么目标，只需安静站在原地，自然多得是机会上门。 不多时，便有人走到夏艺身边，笑着问：“您好，请问是否方便聊聊？” 当然方便，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夏艺今晚决定对所有人都赔着笑脸，只要让她达成自己的期许！ 也没花多长时间，夏艺的微信上已经多了好些联系方式，不过这些人到底会不会愿意进行慈善投资，仅从目前判断来看，都还无法肯定，只能再慢慢考虑。 到宴会后半场时，酒过三巡，许多人的面目也同之前有所不同，物欲横流更明显的摆在面上，只是他们大都对夏艺所提出的这个买卖不感兴趣。 慈善投资并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也许在名声上好处很多，但很多人根本就不需要这样一些名利，因此夏艺真正与之谈及自己目的时，碰了不少壁。 甚至于，碰到了一些，居心叵测之人。 “夏小姐，您年轻貌美，只是做慈善投资，也屈才了。” 说话这人衣冠楚楚，举着香槟杯，笑得晦涩。 夏艺保持着微笑：“慈善是我的毕生事业，我只对这个感兴趣，其他的，我暂时就不考虑了。” “真的吗？但我想，夏小姐如果考虑一些别的事业，应该也会大有所成。” “您指的是什么呢？” 那人低笑，露出本性：“如果你考虑跟着我，你要的这些投资，我都可以给，还会有更多你没有想过的......” 在悠扬的钢琴曲中，这一句话，令人恶心反胃。 夏艺努力了一晚上，都在此刻破功，再没办法维持那些假惺惺的笑容了。 “傻逼。”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骂你，傻逼。”夏艺露齿一笑，“听明白了吗？说的就是你。” 那人或许从未被如此辱骂，脸色巨变，说话也难听起来：“你在这儿装什么清高，我观察你一晚上了，所有搭讪人的联系方式你都加，还做慈善呢......想当捞女就直说，不要表现的这么冠冕堂皇，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 夏艺冷笑：“是么？” “要不是看你长得还可以，你以为我会对你有兴趣？你竟然还敢骂我，我看你是不想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么大的口气呐，我好害怕。” 对方用手指夏艺：“你给我等着......” 话没说完，夏艺已经夺过对方手里的酒杯，把所有香槟都泼在了他的身上。 “我等着呢。”夏艺歪头笑笑，勾唇笑的灿烂。 这里的动静也引起了诸多注意，今晚认识夏艺对面这个男人的名流商贾不少，立即围过来热情询问关怀，打量着夏艺的目光都不太善意了。 夏艺说不后悔是假的，她其实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但她同样也没有遭受过这样的侮辱，对方把她当做一个工具那样的审视，刺痛了夏艺的心。 但既然已经做了，夏艺也决定自己来承担这样的结果，大不了就是被赶出去嘛，反正今天的收获其实足够了，这个时候被赶出去也不吃亏，大不了就是在众人面前丢个脸。 这有什么，她又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更没什么需要维护的脸面。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让我投资，我说需要再考虑考虑，她一言不合，就冲我泼酒，这种疯子都是怎么进来的！” 那男人开口便将所有矛头指向夏艺，如同给她定了死罪。 夏艺已经做好准备了，也没有想要辩解的想法，被赶出去就赶出去吧...... “她留在这儿，说不定还要捣乱，让保安过来让她出去吧，我也不想和一个女人计较！” 他这话一出，还有人开始赞叹他风度翩翩。 呕......夏艺嘴角挂着嘲讽微笑，她相信这个傻逼一定能看得明白。 “保安呢，快让保安过来！” 果然，对方再次被激怒，语气急促，什么斯文风度一下子都没了。 但因为所有围观者都先入为主认为是夏艺的错，并没有任何人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 她倒是也不稀罕。 “不用叫保安了，我自己走，不过希望您以后每一次都能遇到像我这样的疯子，不会拆穿你，否则，等大家撕下你面具的那天，应该会很精彩。” 说着，夏艺打算走了，但从角落里，冒出一句沉沉的：“慢着。” 第308章 已经提前见过了 这声音对于夏艺来说很陌生，但所有人都被震慑到，包括试图将夏艺赶出这里的那个男人。 夏艺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入眼同样是对她来说较为陌生的一张面孔，准确来说，应该是从未看过。 这人打扮低调，只是一身看不出品牌的西装，个子很高，肩宽腿长，挺拔板正。 他的模样，是很出众的，虽说因为夏艺最近看过太多长相漂亮俊朗的少爷们了，对男人长相的免疫力提高了不少，还是觉得眼前这人是一种很让人眼前一亮的长相，眉眼轮廓有些不像华国人，很深邃。 “你又是谁，怎么，打算替这个疯子出头？！” 那男人在最初的怔愣之后，很快便回过神来，继续发难。 “即便要赶人走，也得让今晚的负责人亲自说这句话。” 他说话很有底气，让人不禁随着他的话去思考。 “何况，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位小姐才泼了你一身酒，这个事情还没有定论。” 那人的表现有些心慌：“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认为我说谎？在场认识我的人也不少，都知道我的为人，我可能无故刁难一个女人？要不是这个疯婆子突然发疯，我怎么可能为了大家的安危想要把她赶走！” “疯婆子？” 冷不丁的，又有一道男声响起，只是这一回的，夏艺就听得非常明白了。 这人......是她最近黑名单上的第一位。 仇少爷慢悠悠走过来时，当真让周围都蓬荜生辉起来，那张温柔如水的脸庞，面容上的浅浅一笑，贵气又迷人。 但那双深沉眼底藏着的情绪，却是无人能看懂。 若是有人认为他的斯文隽秀真的如他本人一般，那就离倒大霉不远了。 “仇少？” 不多时便有人认出仇宴辛来，他这张脸，认识的人自然不少。 仇宴辛并未搭理那些人，而是对着为难夏艺的男人说：“你要不要再重复一遍你刚才说的话，谁是疯婆子？” 那人咽了咽口水，忐忑问：“您和她是......” 怎么也没想到，他随意搭讪，并且因为没有成功导致恼羞成怒为难的女人，竟然和这位有什么关系？！ 这人顿时两眼一黑，只觉今天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夏艺却只是看了眼仇宴辛，并没有搭理他，也不需要他再为自己出头。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为什么要泼你这杯酒，最好是永远记住了。” 夏艺说完，转身就走，路过那个帮忙的陌生男人时，点头道了谢。 仇少爷今日因为路上耽误了那么一会儿，导致来时，英雄救美这事儿已经被人抢先，不免有些懊恼。 他摊了摊手，罢了，今日出师不利，下次还有机会。 不过抢在他面前那人，怎么觉得有那么几分眼熟呢？ ...... 商会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盛雀歌耳朵里了。 “仇宴辛居然去了？” “手下汇报，仇宴辛可能认出他来了。” 贺予朝站在窗前，说到这里，不禁勾了勾唇。 “你今天派出去那个确实相貌不错，会被认出来也实属正常。” 但只要夏艺那里没什么大碍，盛雀歌也就不会再担心。 而目前还有最紧要的事情，还是小静。 手术之后，快一天的时间小静还未醒来，虽说医生说了这是正常状况，盛雀歌不免放心不下，怕有什么意外。 除了小静的事儿，盛月歌和陆婉那边也都是定时炸弹，她们肯定从小静那里得知了很多秘密，虽说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但被她们拿出来针对盛雀歌，还是多少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盛家那边的佣人，这时候也什么都不敢说了。” 他们亲眼目睹了小静如何被欺凌殴打，只怕自己也惹火烧身，肯定是会选择置身事外的。 毕竟他们也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根本无力对抗手段恶毒且有钱有势的人。 贺予朝走到她面前去，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们现在有我们的筹码。” “什么？” “昨天，我派出去的人去救人时，有随身携带的记录仪，视频可以作证，小静受到她们绑架和殴打，只要小静愿意出庭作证。” 昨天情况紧急，手底下的人也来不及汇报具体的收获，今天差不多收尾之后，才将拍到的画面都导出来。 盛雀歌不由感慨：“这个他们都能想到啊......” 不愧是专业的。 上一次，王二那件事情，没有得到结果，让盛月歌被保释了出来，这次，可以说是认证物证都在了，她们还能怎样狡辩？ 胜利几乎就在眼前。 但盛雀歌也并不能够百分之百的确认，这次的事情可以让她们受到应得的惩罚。 不过就算不能，也没关系。 她们也猖狂不了多久。 小静几乎昏迷了两天之后，终于醒了过来。 盛雀歌直接从律师事务所赶去医院看她，到这时才松了口气。 因为做完手术刚醒来，小静还很虚荣，也不太能说话。 “是我。” 盛雀歌轻声说：“你没事了，别怕，你的父母都被救出来了，他们都在这家医院，我会继续负责他们的治疗。” 小静轻轻眨眼，表示知道了，她看到盛雀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有过那么一个时刻，小静认为自己已经死去了，现在还能够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几乎是捡来的幸运。 “你的弟弟也没事，放心吧，之后你只要安心恢复就好，等叔叔阿姨都痊愈一些，就把你们安排到同一个病房。” “你上学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我也联系好了，等你恢复，照样可以去学校，至于她们......到时候，应该也就不用担心了。” 她问过医生，小静至少要在医院呆上几个月，这里很安全，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再来将小静带走。 等到小静可以出院开始新生活的时候，盛雀歌已经对她们下手了。 小静看着盛雀歌，很艰难想要说话，被盛雀歌阻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生气，在那种情况下，保护好自己才是紧要的，知道吗？” 小静的眼眶红了起来。 “好啦，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也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你现在看到我估计也冷静不下来，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 小静又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盛雀歌离开病房之后，脸上温柔彻底消失，冷傲无比。 她们一次又一次的如此残忍，盛雀歌的忍耐力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最不能忍受身边的人遭受这样的伤害，这次小静经历的一切，改日她必定会加倍还回去...... 厉晚舟她们也都知道小静的事情了，厉晚舟几乎暴跳而起：“她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了！这根本就是动用私刑！” “谁让她们如今背后有人。” 盛雀歌喝着茶，语气淡淡：“那位姓曾的，可不是简单人物。” 厉晚舟冷哼：“我还不相信了，这个人我都没有听说过，能了不起到什么程度！” “或许，问问你大哥？” 盛雀歌这就是来找厉晚舟帮忙的了。 这龙城牵扯的各方势力都太盘根错节了，没有谁能够真正的只手遮天，遍地都是大人物，所以也许还会有些过去很低调，但实际上很厉害的人物隐藏在这个城市里，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行啊，我马上问。” 厉晚舟一点没耽误，几分钟之后就得到了回答：“不知道，他不认识这号人物。” “那就奇怪了......” 连厉家当家的都不知道的人，却有那么了不得的本事，不仅把自己具体信息隐藏起来，还能在背后操控一切。 这到底是多厉害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我看，十有八九不是龙城的。”厉晚舟虽然有好多年都在国外生活，对龙城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虽说这个城市里有层出不穷的新贵们，也有别处而来的新兴力量，但无论是谁想要在龙城盘踞，都逃不过这些地头蛇的眼睛。 何况，无论厉家还是贺家，可不是地头蛇...... “我们都不知道的人，只有可能是隐藏身份来到龙城的，既然如此，肯定还会有依靠，光是他自己的本事，想在龙城搅浑水，可没那么容易。” 厉晚舟平日里嘻嘻哈哈，但到这种关键问题，仍然了解深厚。 盛雀歌对这个圈子的了解仍然不够，所以这时候也算是在学习新知识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这个姓曾的人，又是和谁有牵扯呢？” “这就需要再去查了。”厉晚舟语气轻松，“有贺予朝去查，肯定很快就有消息了。” “她们还真的挺有本事。” 盛雀歌最近也才听说，父亲又为了公司拉投资去了，好歹是让苟延残喘的企业又得到了一线生机。 加上天宸基金的人最近也在开始和盛世才接触，如果这笔合作真成了，要不了多久，盛家多年的积累，可就要成为那两个人的。 贺予朝利用子公司去入股天宸基金这个做法也的确很有用，让盛雀歌可以随时知道天辰基金的动静。 既然她们那么想要这个公司，就让她们继续谋划吧，不到最后又怎么知道，谁才是真正赢家呢？ “你说的天辰基金那个人，我也打听过，好像在外面养了不少女人，陆婉肯定也是钓上了他，才能让这人帮着她们动手。” “如果成功，她们估计还有不少的利益分割。” 厉晚舟有些嫌弃：“她们的脑子还想搞这种大事呢，其实我觉得，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最后她们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就天辰基金那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肯定会动些手脚，指不定还把陆婉二人当做冤大头。 盛雀歌摇头：“如果没有姓曾的，倒是有可能，但我觉得，这个人肯定会替她们规避掉这些风险。” “好难啊......我智商快不够用了。” “你想这些做什么？”盛雀歌失笑。“你先告诉我，你的西装怎么样了？” “尺寸还没有量呢，没找到借口。” “趁他睡着？” “你觉得可行吗？” “好像是不行哈......” “我会再想办法的！” 厉晚舟还是希望一切都可以当做惊喜，所以呢，量衣服这个理由一定得非常充分才行。 “还有，盛月歌最近好像又交了新朋友，等我查到再告诉你。” 名媛圈子里的事儿，厉晚舟是最了解的，所以想知道什么都能很容易。 为了不让盛月歌好过，自然是无论盛月歌想攀上谁，都得给她搅黄了。 盛月歌最近也学聪明了，还买了水军去网上洗白自己之前的丑闻，给自己冠上白富美的名头，新开了个微博，时不时晒点儿富贵生活，就引来了一众追捧的人。 而那位辰少，也已经在任可皓的孜孜不倦下，和盛月歌掰了。 因为这事儿，她对盛雀歌的恨意可以说是已经到达了顶峰。 盛雀歌才不在意这一点，随便盛月歌如今怎么恨自己，只要盛月歌日子过得不顺心，那就一切都好。 “她这微博倒是经营的不错。”盛雀歌点开主页之后，一条条往下翻，把评论也看了看，果然有很多不知道真相的人，都相信了盛月歌在网上为自己塑造的假人设。 “你说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她那么虚荣的人，有这些吹捧当然很满足了。” “还真的贼心不死，明明她的名声都臭了，却还在想办法去结实新朋友，谁要是相信了她的那些假话，简直就是愚蠢到了极致！” “总有天真单纯的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人，但能够在大范围上将盛月歌的道路封堵，已经很好了。 厉晚舟说着，就去问了些自己认识的人，没多久，就收到了回复。 “我靠！” “嗯？” “盛月歌可以啊！” 厉晚舟啧啧道：“她居然搭上了海地集团大小姐的聚会，今儿个跟人去欧洲购物了。” 盛雀歌：“......” “等等。” 她皱眉：“海地集团，怎么很熟悉？” 厉晚舟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不是......莫肃那个相亲对象，就是海地集团的大小姐？” 还真是。 盛雀歌想起来了闻然锐曾对莫肃说，他最近和海地集团大小姐的相亲进展如何了。 厉晚舟是认识海小姐的，这个不常见的姓氏，也让人记忆深刻。 她突然有些无语：“盛月歌也太能欺骗人了吧，这个海小姐脑子有问题吗，居然能带她参加自己的聚会。” “你不是认识她？” “见过几次面，但不熟，以前没发觉她脑子这么不好使啊。” 盛雀歌对那位海小姐一点都不熟，所以也不懂盛月歌是怎么在声名狼藉的时候，欺骗了对方，还成功成为了海小姐的新朋友。 能一起去购物了，至少也已经相熟，盛月歌的速度也够快的。 “说起来，莫肃和这个海小姐，还有没有见面？” 盛雀歌摇头：“不知道。” 海小姐是莫董事长安排的相亲对象，现在的莫肃无法拒绝。 但从莫肃的反应来看，他并不喜欢父亲安排的这个相亲对象，也没有打算就范。 盛雀歌没有见过海小姐，但顾碧其实已经见过了，而且就在这位海小姐出发去购物之前，出现在了莫氏集团的大厦。 海小姐来时，阵仗很大，带了不少人跟着，趾高气昂就走进了大门，然后有专人迎接，带她上楼。 顾碧只是在楼上，远远看了眼。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够感受到，海小姐的气势很足，这是家世堆出来的底气。 第309章 这么爱告状？ 但是后来，海小姐去了莫肃的办公室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顾碧就一概不知了。 她只是法务部的一个小小法务，也不是多重要的人，自然没办法知道，海小姐和莫总经理之间都有着怎样的故事发生。 和她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海小姐出现之后，就连法务部的成员都在八卦关于海地集团大小姐和莫总之间的关系，海地集团资产雄厚，如果两家联姻，必定是强强联手，到时候双方的实力都可以更上一层楼。 顾碧自然不会再参与进这样的话题当中，她也无法用平静的语气去谈及莫肃和另外一个女人。 在众人热火朝天谈论时，顾碧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她和莫肃乏善可陈的聊天记录从头翻到尾，滑到底又回到开头，一遍遍看，一遍遍回忆两人相处时所发生一切。 也许这些都算不上故事，只是一个经历，像做梦，随时可能清醒，然后发现指尖空空如也，从未得到过。 ...... 盛雀歌回家之后，厉晚舟就知道了海小姐去顾氏的事儿。 现在整个圈子里都在传，海小姐即将和莫氏二少爷联姻。 “她们那些人啊，自视甚高，还认为莫肃这个身份不干净，有些瞧不上，也不看看她们都有什么本事。” 厉晚舟和莫肃不太熟，但也觉得这些人因为莫肃私生子扶正这档子事儿就瞧不上他，有些愤慨。 盛雀歌却是没心思来在意这些，她开始担心顾碧。 既然海小姐那般高调，顾碧不可能不知道，到现在都没来和她们提起，证明顾碧不想说这个事儿。 众人都有无法解开的心结，或许顾碧不再特意提起，也是好事。 贺予朝回来时，盛雀歌就问他：“你知不知道海地集团大小姐去莫氏的事情？” “知道了。” 这就相当于宣誓主权了，那么大的阵仗，根本就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看起来，闻然锐说的没错。”盛雀歌想起了闻少爷那时候的提醒，也许莫肃根本不想同意海小姐前来，但如果是莫董事长亲自下的命令，他能抗拒吗？ 正室所出的亲生儿子都能够因为犯了他的忌讳，便直接扔在一边丢失继承机会，莫肃从私生子身份一跃成为如今的继承人，却也可能在下一秒，别同样虎视眈眈的人夺去了这个机会。 莫氏集团就是一个可怕的造钱机器，市值高到让人震撼的地步，拥有了莫氏，所拥有的财富就是数之不尽的。 所以莫董事长流落在外的其他儿子们，但凡有能力有心气的，都一定等着有那个机会，取而代之。 莫肃如今的位置，并不牢固。 当然，他的能力心性、商业天赋，都是出类拔萃的，若非如此，莫董事长也不会率先将他扶正。 他对这个儿子，显然是很满意的。 但这种满意，也许在莫肃拒绝了和海小姐的联姻之后，就会戛然而止。 莫肃能怎么做？ 盛雀歌试想，如果自己在这个位置上，无法抉择。 她做不了决定，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唯有莫肃才经历过私生子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所以他做出任何选择，在没有真正理解他时，也没什么资格去指责他。 只是有一点，盛雀歌希望这个人如果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去伤害捧着炙热的心，在爱着他的人。 “闻然锐说那些话，自然有他的用意。” 贺予朝松了领带，拽着盛雀歌往楼上走。 她歪着脑袋看他：“你觉得莫肃会怎么选择，下雪那天，他明明就把那两个雪人带走了，我不相信他对顾碧没有任何心思。” 只是这话问完，盛雀歌自己都觉得可笑。 有心思，并不代表会给出承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盛雀歌就不会再做任何撮合他们的行为，并且会想方设法，让顾碧离开他远一些。 贺予朝轻叹：“莫肃一步步走到现在，但凡踏错一步，之前所有都白费了。” “所以，你觉得他会接受莫董事长的赐婚，和海小姐联姻？” “但是。”贺予朝又笑了笑，“他同样不会妥协。” “所以他......” “等着看吧。”贺予朝没有详说。 盛雀歌知道，莫肃的计划肯定是越少人知道，才会越安全。 罢了，既然贺予朝都这样笃定了，她就不瞎担心了。 等贺予朝换了睡袍之后，盛雀歌才走到他面前，意味深长道：“今儿，晚舟和我讲了个故事。” “嗯？” 男人垂眸，视线落在盛雀歌翕动的柔软嘴唇上。 “倒也没什么，就是讲她大哥大嫂的爱情。” 贺予朝沉默，等着盛雀歌说下去。 她揪住了贺予朝的衣袖，轻声问：“你喜欢小孩儿么？” 贺予朝挑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盛雀歌耸肩：“未雨绸缪，担心你喜欢小孩儿，但是我不想那么快有小孩儿，为了避免我们之间的争执，提前协商好。” 亏盛雀歌想得出来。 贺予朝挑起她的下巴，缓声道：“你这样会让我认为，你很想给我生一个孩子。” “按照通常理论，为你们这样的人生个孩子，然后小孩儿绑住你们，或者用小孩儿来换取什么，这不是很常见？” “若是如此，就不用生了。” “那怎样才能生？” 贺予朝低头，附耳对她说：“你心甘情愿的时候。” 盛雀歌莫名脸红起来。 男人又松了手，一转语气，严肃道：“说吧，是不是我家里有人找你了，应该和厉晚舟没什么关系。” 盛雀歌以为自己这个借口找得还不错，却没料到如此轻易就被贺予朝看穿了。 “老爷子给我打了电话。”盛雀歌也不隐瞒了，如实道，“话里话外，希望我可以早些生下你的孩子。” 老爷子还在着急这个事儿。 贺予朝皱眉，就要去拿手机。 盛雀歌眼疾手快拦住他：“不准找老爷子。” 订婚那段日子，老爷子在提起这个问题时，贺予朝已经和老爷子争论过，盛雀歌不希望贺予朝再因此和老爷子有任何矛盾。 “老爷子没有逼我，也只是暗示而已，我可不想让老人家觉得我这么爱告状。” 盛雀歌之所以试探，也是希望知道贺予朝的意见。 他今年三十岁了，的确也到了可以有后代的时候，因为还没有到盛雀歌认为的合适时机，所以也没怎么同贺予朝谈过。 “不用去在意老爷子的想法，他怎么想，都和你无关，在孩子的问题上，做决定的人只有你。” 贺予朝把所有决定权，都交给了盛雀歌。 她勾唇，指尖点在男人胸口：“那你呢，你想要吗？” 贺予朝捉住她的手指：“想听实话？” “当然，假话有什么意思。” 贺予朝沉沉道：“小孩儿叫什么，我已经想好了。” 盛雀歌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她不知道贺予朝是什么时候在想这些事情的，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可是贺予朝啊！ 这个男人竟然也会去思考，他们的孩子应该叫什么，而且从他的反应来看，这些念头应该在他脑海里转了很多圈了。 “不过我想，短时间之内，我考虑好的名字应该派不上用场。” 贺予朝揉揉她的头发：“好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谈，现在还不是你来思考它的时候。” 盛雀歌还年轻，不到二十五岁，她的事业刚刚起步，且理想远大。 贺予朝不想让她过早被牵绊住脚步，他的雀儿自然要展翅高飞的，所以他的私人念头，可以暂时放下。 第310章 解决好你自己的麻烦 盛雀歌内心震撼极大，但也一时失语，用什么话都无法来形容她受到的冲击。 和贺予朝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看到了一个不同于外界眼中，冷酷无情，乖戾傲慢的天才建筑设计师贺予朝，他的弱点，他的温柔，他所有只在盛雀歌面前展露的特质，都让盛雀歌为之着迷。 而此刻，盛雀歌又忽然感觉，自己好像爱他不够多。 因为贺予朝的爱，绵绵不绝，深不见底。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盛雀歌忍不住说，“我自己都做不到。”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爱贺予朝还是太少了一点，永远达不到贺予朝对她情意的厚重。 男人轻笑：“我不需要你做到。” 况且，他作为最优秀的猎人，怎么会仅限于这么一点的时间里，就要求得到她的全部？ 迟早都是他的，跑不了。 “还有个事情。” 贺予朝说：“我父亲，可能要回来一趟。” 贺父驻扎国外也有段日子了，是到了该回来的时候。 贺家的企业做得很大，贺父早年间做对了很多选择，也让贺家的商业蒸蒸日上，现在就算年纪大了没有那么敏锐的直觉，靠着多年累积下来的底蕴，也照样可以让这生意持续下去。 不过贺家的商业本就不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有了也就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我该准备些什么？伯父......已经知道我了吧？他对我是什么评价？” 盛雀歌就算知道贺予朝和父亲的关系没那么亲近，也忍不住紧张。 怎么说也是贺予朝的父亲，若是没有他，也就不会有贺予朝的存在了。 贺予朝摇头：“不用在意他，等他回来，一起吃顿饭就好。” 贺父那种风流性子，心思也早就在外头了，老爷子对这个儿子其实有些很铁不成刚，但好歹还是自己的儿子，里外都是照顾着的。 这次回来，对贺家的一切来说，实际上并不会产生太大影响。 盛雀歌略微放松一点，又问：“那伯母呢？” “她，短时间内应该联系不上。等到什么时候，有相关大新闻出来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盛雀歌知道贺予朝的母亲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科学家，但也因为如此，贺予朝在成长过程中，和母亲的交流更少。 “那我就专心准备应对伯父吧。” “他要是敢为难你，不用对他客气。” 贺予朝冷笑，想到那个人的为老不尊便有些厌烦。 实际上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养了多少孩子，跟他都没什么关系，但他试图扶正这些女人，甚至让她们的孩子进入贺家族谱，那就是天大的玩笑了。 不说贺予朝，就算是老爷子都不可能同意。 以贺家的家教严格程度，贺父那些行为，已经算得上是离经叛道。 他在外所做一切，若不是贺家瞒得好，对贺家来说，也是不小的污点。 贺父要有本事，想在外面乱来，敢提出离婚之后，再光明正大，也就罢了，但他内里又根本不敢放弃贺母娘家的势力...... 盛雀歌知道这些以后，就在感慨，还好贺予朝一切都继承了母亲的优秀之处，无论智商还是能力，都没他的父亲一样。 那个男人，若不是运气好，就连如今得到的那些可能都得依靠贺家赐予。 虽说运气好也算是本事了，但有几个人能够一辈子都运气好呢，现在的贺父不就因为做不到当初一样，才被下放去了国外，老爷子也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他这一回来，是否会搅动起什么波涛来，便不得而知了...... 孟少爷消失了一段时间，终于忙完了手头要事，一闲下来，就开始组局请客。 这回定在了观江阁，把所有人都请上了，还不准他们有任何请假行为，确保所有人必到。 这晚，盛雀歌和贺予朝一起去到观江阁之后，盛雀歌就故意说：“孟少爷忙完之后的日子好像过得很潇洒，我还在微博热搜上看到你了呢。” 孟少爷来自大富大贵家庭，又和娱乐圈的一些人走得近，加上行事作风比较张扬，时常会有些新闻见报，通常都是花边新闻居多。 最近这次就是因为孟少爷跟一些狐朋狗友包了龙城的夜店一条街，但凡路过的人都可以进去免费吃喝加蹦迪，这行为太过豪气和放浪，被人发到了网上去，一下子就引发了众多关注。 而孟少爷在网上的那段视频里，手里端着一杯黑桃a的酒，还搂着一位胸大腰细的美人儿耳语，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那双桃花眼简直比女人的还要勾魂。 分明是个负面的新闻，却因为孟少爷的好皮囊，而变成了一堆的尖叫之声。 “谁让我这人的光环太盛，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没办法。” 孟泛扬一来就给他们所有人倒了酒，当然，盛雀歌面前放着的还是鲜榨果汁，贺予朝不准她碰。 孟泛扬嘀咕了一句管的真够宽的，就立马接受到了来自贺大佬的死亡凝视。 闻然锐是和莫肃一道来的，仇宴辛则是最后才姗姗来迟。 都坐下之后，孟泛扬便开始吹嘘起自己的这桩生意赚了多少。 总之收获颇丰，不然孟少爷见惯了大钱的人也不会如此开心。 看起来孟少爷是很不靠谱的人，天性风流多情，在女人的事儿上，渣的很地道，但在赚钱这事儿上，孟少爷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孟泛扬聊了聊自己的生意之后，闻然锐突然泼了盆冷水给他：“生意解决好了，是不是该解决下你的个人问题？” “什么个人问题？” “你沾上的麻烦，到头来要让我替你摆平，你躲到一边去了。”闻然锐哼了声，“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把你的地址告诉她们！” 孟少爷和女人约会，都在某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他在那儿长年订了房间，有女人，基本都往那个地方带。 所以从来没人去过他真正的住处。 孟泛扬那双桃花眼里放着电：“您行行好，谁让咱们是哥们儿呢，是吧？” 第311章 好像是闯祸了 大部分时候，孟少爷渣都渣的直截了当毫无掩饰，一切关系都提前摆明，这种时候仍旧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也都不会再多纠缠，但夜路走多了总能遇见鬼，偶尔总会遇见一些，即便是他也没办法那么容易处理掉的麻烦。 比如说这回，还是靠着闻然锐帮忙，才摆脱掉这个缠上了他的女人。 盛雀歌一开始接触孟少爷，就得到了不错的待遇，她也没有见过孟泛扬在这些朋友之外的另一面，习惯性的面上带笑轻佻风流，也就是他善于伪装的模式而已。 最有发言权的，或许还是那些和孟泛扬有过那么一小段亲密关系的女人，她们见过孟少爷温柔缱绻的多情，也见过孟少爷抽身离去时的冰冷彻骨，他就是个典型的笑面虎，这样的人，无人可以看到他的真心。 “以后处理好你自己这些事儿。”闻然锐推推眼镜架，“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孟少爷再次抱拳表示了谢意。 仇晏辛慢条斯理转着茶杯，轻笑：“孟泛扬你这次又怎么翻车了？” “谁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是我诚心把人往……带，自个儿撞过来的……”孟泛扬颇有些苦恼，“已经送了几个包和车，还不肯消停。” 于是孟少爷的耐心用尽，直接不打算再周旋，把那女人扔在了一边凉着，谁成想，还能通过蛛丝马迹，追到闻然锐那边去了。 “哦？所以她到底想要什么？” 孟泛扬漂亮的眼睛里泛起几分不满：“想让我给她弄个女主角当当。” 很显然，那女人也是个贪得无厌的，认为傍上了孟泛扬这棵大树，就一定得充分索取。 孟泛扬很大方，所有跟过他的女人都这样认为，但这可不代表他是冤大头。 “你那个表妹还是什么，姓宋那个，你帮我问问还有没有合适的剧能塞个女主角，我投资。” 孟泛扬也算是给那个女人陪了自己一段时间，最后的礼物。 贺予朝直接把宋忻嫒的微信推给孟泛扬，让他自个儿联系去。 仇晏辛啧了一声：“看来孟少这回要大出血了。” 孟泛扬冷笑：“你以为我白投资？她既然敢要，就得把合约签好了。” “果然是无良商人……” “彼此彼此。” 盛雀歌托着下巴，安静听他们聊天，只觉得对孟泛扬这个人的了解也比之前多了一些。 看来她过去所认识的那个孟泛扬，也不过是假象罢了。 在他们谈话间，盛雀歌也才见到了更为真实残酷的这个世界。 她运气那么好，才会拥有贺予朝，而更多的人，却一直过着睁只眼闭只眼的日子。 孟泛扬当做笑话一样讲他某位朋友，家里养了个未婚妻，大户人家的清白姑娘，性子单纯经历单纯，从小被保护的极好，也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口口声声说着爱自己的同时，外面的女人一轮接一轮，各种网红脸小明星，但凡姿色尚可，都能和他发生点什么。 这样的故事也不是个例，甚至于，即便那姑娘什么都知道，却会选择视而不见，只要他们还维持着面上恩爱平和。 盛雀歌对这种故事是不屑一顾的，但也能够明白那些女人心中所想。 她故意问：“孟少爷难不成也想过着这种乐享齐人之福的日子？” “我可没什么心思一边哄着家里的一边照顾着外头的。”孟泛扬轻哼，又漫不经心道，“要说，我应该向莫肃的表哥学习。” 莫肃的表哥也就是那御膳斋的幕后老板，据说也是位游戏人间的浪荡公子，早过而立之年，却从未有成家打算，当真是想要打一辈子光棍的。 当然，他们这样的，身边也不缺女人，所以有没有固定伴侣，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话很少的莫肃被提到了，才冷冷开口道：“你大概不知，我表哥突然发现自己有个儿子流落在外，今年都三岁了，现在正在准备把这小孩儿接回去。” 深层含义就是，你莫不是也想要当个未婚单身父亲？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孟少爷果然很惊讶：“玩儿这么大？” 他是绝不允许有任何女人试图给自己生孩子的，不说那些女人有没有那个资格生下孟家的后代，就说他自个儿，可远远没有逍遥够，要是突然冒出来个孩子，还已经到了能打酱油的程度，那可真是个惊悚的故事。 “他知道消息的时候比你还不相信。” “佩服。” 莫肃想到什么，也不禁笑的有些诡异：“你应该佩服给他生了孩子的女人，愣是三年没出现过。” 那女人也是个厉害又潇洒的，直说这孩子是她自个儿生的，跟其他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最后这小孩儿的身份还是被发现了，于是莫肃表哥的生活也就此更精彩了一些。 莫肃竟然威胁了孟泛扬一句：“这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难得莫肃还能开这种玩笑，孟泛扬也没生气，挺轻松：“我这人不见棺材不落泪，怎么着也得等到那天再说。” 盛雀歌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揪着贺予朝的衣摆，无声说：“你要是敢这样，你就完蛋了。” 大佬轻笑，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盛雀歌很快就收到消息，他问：“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好？” 好当然是够好的，盛雀歌在这一点上非常满意，但是并不影响盛雀歌提醒这人，不准被带坏了。 就孟少爷那放纵不羁的生活，真正是声色犬马，也难怪时不时就会有他的花边新闻出现，他要是再高调一点，怕是现在网上流行的国民老公就可以换人了。 毕竟孟少除了有钱，还有一张绝对惊艳的好皮囊，这就是多少人都肖想不来的。 “继续保持，有待加强。”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发消息，盛雀歌莫名还有些不好意思，偷摸瞄了眼其他人，还好，都没怎么注意到他们这里来。 盛雀歌想了想某人过去的故事，至少在她的已知状态中，贺予朝的过去都是很让人放心的，至少这人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意男女之事，他的所有专注力都放在了他认为值得的事业上。 嗯，可以给他暂时打个九点九分，剩下那零点一，就看他后续表现了…… 其实今天盛雀歌在看到莫肃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位目前正在欧洲购物，说不定要等到圣诞节后才归来的海小姐。 她很好奇莫肃如今是怎样去应对那位海小姐的，但这些好奇又不能直接说出来，让她莫名有些憋屈。 贺予朝一看盛雀歌皱巴巴的眉头，就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 男人嘴唇轻动，无声提醒：“别管。” 盛雀歌当然是不会问的，她能控制住自己这些情绪的变化，但终究还是有些在意。 海小姐的存在，还有莫家那些复杂的问题，都成为了莫肃和顾碧之间的鸿沟，他们要如何越过，盛雀歌作为旁观者是无法想象的。 她只是觉得，如今这样，对顾碧还是太不公平了。 可要细说起来，喜欢这件事，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正巧顾碧也在群里和夏艺聊天，她们聊着聊着就问起盛雀歌今晚在做什么，她又不想撒谎，干脆就拍了个短短的视频，镜头里都是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盛雀歌特意拍给顾碧看的。 “孟少爷今晚请客，还没结束。” 顾碧默默把视频保存下来，才问：“莫肃什么时候来的啊？” “七点多，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吧。” “这样啊……” 顾碧也没什么再问的了，替她只能把盛雀歌发过来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 夏艺也点开了视频，虽然只划过了那么一秒钟，她也认出来了仇晏辛那张温柔到格外有欺骗性的脸。 呵！ 她发了个菜刀表情，然后说：“仇晏辛这厮居然也在。” “他们几个人都是朋友嘛。”盛雀歌顺便问起那天晚宴后续，“后来有没有合适的投资者？” “有些在聊的，但一时半会儿估计都定不下来吧。” 夏小艺裹着浴袍坐在床上，忽然想起晚宴上那个轮廓格外深邃的男人，嗯，那张脸倒是不错，比起仇晏辛来……啊呸！ 她也是爽直性格，并没有扭捏就直接说：“我那天遇到个男人帮我解围，他站出来的一瞬间，我觉得我心动了。” 哈？解围？ 那天不是…… 盛雀歌看到这番话过于震惊。一时没忍住说出了口，抓住贺予朝的手就道：“夏艺说她对你的保镖心动了？！！” 贺予朝：“哦。” 和他有什么关系？ 大佬是觉得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但和某些人或许就多少有些关系了。 仇少爷握着酒杯的手一紧，脸上温柔清隽不见，取而代之是意味深长的漠然。 盛雀歌根本没空观察这些，她确认了一遍后，夏艺则是换了种说法：“也不算是喜欢吧，可能感激情绪多一点，不过我也不认识人家，就这么着吧。” 也就是那一瞬的悸动，转瞬即逝，或许也并不是源自于喜欢，而是在那般孤立无援状态里，因为有个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且替自己挡下危险，感动大过喜欢。 夏艺也说不好，她这人就没谈过恋爱，对这些事儿确实都没有经验，也分不清楚各种情绪之间的区别。 她解释之后，盛雀歌稍微放了点心，也就没再大惊小怪这事儿，更忽略掉还有人在关注着后续动静。 盛雀歌的没有反应，就像是坐实了刚才说的话。 仇少爷顿时觉得这红酒的味道怎么酸不拉几还带点苦，十几万一瓶的酒就这个水准？太难喝了！ 孟泛扬在这一餐结束前，离席去买单，刷完卡，正巧碰见一群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也要离开了，估计也是哪几家的少爷小姐们，或者……是另一种没那么拿得出手的身份。 人群末尾的女人虽然低着头，但一条紧身鱼尾裙勾勒出曼妙身段，想不惹眼都不行，她在经过孟泛扬身边时，眼角一挑，端的是风情万种。 错身而过时，她细瘦的手臂与孟泛扬的衣服摩挲而过，手指轻勾，一张薄薄纸条就那么塞进了孟泛扬的手里。 有意思。 遇到过许多带着目的而来的女人，这回这种明目张胆又隐晦的方式，还真是挺新鲜。 纸条他不是没收过，但在这种状况下的，确实是头一回。 尤其那帮年轻男女都有在偷偷看他的时候，被走在最后的女人就这么抢占了先机。 纸条上还残留着一股浅淡的香，和那妖媚的一眼不太一致。 孟泛扬回到包厢，闻然锐立即瞧到了他把玩着的小纸条。 “看来孟少艳福不浅。” “今儿这个挺有意思。” 孟泛扬把那纸条揉吧揉吧，很有准头的掷进了纸篓，上面的电话自然早就记住了。 盛雀歌不禁对孟少爷感到了深刻的佩服，只是出去买个单而已，都能招来一朵桃花，这种本事，也不是想学就能学得来的。 “不要学他。”贺予朝突然勾过盛雀歌肩膀，严令提醒，“要是有人对你这么做，该怎么应对，知道吗？” 盛雀歌歪歪头：“当场扔掉？” “知道就好。” “或者拿回来交给你咯。”盛雀歌翘着一边嘴角，“等你打给他，再告诉他，'你找我的未婚妻有什么事'这样？” 贺予朝满意点头：“很好，最好牢牢记住了。” “那有没有人也这么对贺先生呢？”盛雀歌眨眼，“塞个小纸条，这个方法很好诶。” 贺予朝淡淡道：“谁敢？” 试问，有几个人敢离贺予朝那么近？ 这下，盛雀歌也满意了。 今晚聚会到这里差不多结束，孟泛扬载着闻然锐走了，莫肃和仇晏辛也各自驱车离去。 “对哦，夏小艺说到的那个人可是你的保镖诶，要告诉她吗？” “随便。” “你说你也是，保镖都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那么好看？”贺予朝嘴角下压，重点又误了。 要是那些身份最隐秘的保镖，模样必定平淡无奇，但贺予朝身边也还是有一些在某些场合会跟随露面的，就比如派去宴会的那位。 恰好那位保镖的长相，确实算得上出类拔萃。 “你是不是又搞错了重点，问题关键根本就不是他好不好看，而是……” 贺予朝冷哼：“那就收回你这句话。” “……行。” 盛雀歌还纠结着呢，贺予朝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刚离开不久的仇少爷。 贺予朝挑了挑眉，直接开了扩音：“什么事。” “把你那个保镖调走，就调到……我这儿来。” 贺予朝脸色还没变，盛雀歌率先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怎么就要调到仇晏辛那儿去了？ 贺予朝随意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重要，你先答应我就行。” “交换什么？” “你看着提吧，先欠着。” “成交。” 这电话总共没花上一分钟，盛雀歌还云里雾里，他们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管你要保镖？” “夏艺说的那个。” “……不是吧？” 盛雀歌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控制不住，怎么就……这样了？她有些怀疑人生。 “应该是。” “不行。”盛雀歌很坚定，“夏艺现在很讨厌他，没可能。” “我不管他们有没有可能。”大佬只在意自己借了个人给仇晏辛，仇少爷又会用什么来交换，这个生意应该还是很划算的。 盛雀歌则是觉得自己好像闯了大祸。 “我刚刚，就不该说那句话，对吧……” 第312章 他哪里舍得啊？ 盛雀歌忽然觉得一切都因为自己，要是没说那句话，仇晏辛估计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夏艺喜欢他？” 大佬突然问。 “不喜欢吧？”盛雀歌仔细想了想，没发现现在夏艺有任何除了讨厌以外，对仇晏辛的其他情绪。 “所以和他有什么关系？”大佬对待朋友堪称残忍无情，但确实是这样一个道理。 如果夏艺不喜欢，仇晏辛做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可你还把保镖给仇晏辛了。” “也没说永远借给他。” 所以大佬的租金，可是很昂贵的…… “也就是说，你把仇晏辛坑了，但这人根本就不知道。” 贺予朝反问：“我什么时候坑了他？” 盛雀歌失笑：“我可真同情他。” 但仇晏辛和夏艺……怎么都不像是同个世界的人，别说夏艺和仇晏辛之间还有那样的仇怨，能发生点什么才是奇怪的。 “这是帮了你朋友，你该开心才对。” 不过今天这聚会之后得到的信息量也确实有些大，盛雀歌觉得很是需要消化消化。 而盛雀歌也被迫选择了暂时没告诉夏艺，那保镖已经从贺予朝的属下暂时变成了仇晏辛的人…… 但这事儿吧，本来说不说也没关系，当时的状况只是为了保证夏艺的安全，谁能想到还阴差阳错，让夏艺记住了对方…… 估计仇少爷也略有些恨他们。 当天仇晏辛为什么会去到现场，盛雀歌也想明白了，肯定是因为猜到了夏艺会因为不熟悉场合而遇到麻烦，打算去英雄救美的，怎么知道被人抢了先，这人还是贺予朝的下属？ 要是普通人，想应付起来也很容易，可偏偏因为前头还有个贺字，仇少爷也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解决这种潜在威胁。 等他把人送走了，到时候看夏艺该怎么找到人……找不到人了，就算喜欢又有什么用？ 仇少爷这些想法，也没有多少人能知道，要真被知道了，大概又是惹怒夏艺之后造成的一阵腥风血雨…… 经过不间断的调查，贺予朝在小静出事后的第三天，得到了有关那位曾叔的资料。 如他们所料，曾叔这号人，果然不是来自龙城，要严格说起来，他祖上的确和龙城有些渊源，但起码是三代以上的事儿了，如今的曾家，早在香江定居生根。 而曾叔的具体背景，又和香江地界上的某些势力有关，这些东西因为距离和时间的界限，细节已经难以考究，但能够确定的是，曾叔的手段，没那么干净。 “也就是说，他北上带了不少钱，用这些钱在龙城建立自己的人脉圈子？” 盛雀歌也觉得这个答案不算太意外，这个曾叔之前身份成迷，自然有些缘由，现在想来倒是不奇怪了。 他应该也是摸透了这龙城的池水有多深，所以行事隐秘低调，只赚钱不露面，足够保障自己的安全。 “这个人，心思很深。” 盛雀歌得出评价，眉头不由皱紧。 她早就有这样的认知了，但还是觉得比自个儿想象中的还要更难对付一些。 最关键的在于此人身份并不寻常，就说他有来自香江的那些底蕴，但这里在龙城，外来的和尚可不怎么好念经，这个曾叔还能为自己建立起一番不小势力，这人绝对不简单。 到此时，盛雀歌也觉得曾经那些设想都有了依据，可以侧面证明，陆婉和盛月歌的种种手段，都是来自于这个曾叔。 盛雀歌心里没由来的发慌，她抓住贺予朝的手臂问他：“你觉得，我对付这个人，胜算有多少？” 贺予朝与她十指相扣，沉声纠正：“不是我，是我们。” “嗯……我们。”盛雀歌诚恳改正，“那贺先生认为，我们的胜算有多大呢？” “百分之百。” 贺予朝下巴轻抬，闷笑：“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当然相信你。” 盛雀歌特别不好意思地说：“相信你和我自己担心也不矛盾嘛，如果我连一点担心都没有，是不是显得特别依赖你啊？” 好像因为知道自己也有了一个站在身后，可以随时支撑自己的人，盛雀歌的心也逐渐没有那么硬了。 大概都和这个人有着难以磨灭的关系，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最终都会出现在身边，才能这样担心却并不害怕。 “我快要被你宠坏了。”盛雀歌忽然有些苦恼，“原本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应该全部依靠自己，现在想到有你在，我好像都没有过去那样集中注意力。” 人越是在自己无法完全控制的境地里面，越会提高警惕，将周遭一切都视作可能危害性命的险阻，在这样的历练中，逐渐得到成长，变得无坚不摧，练就刀枪不入的本事。 盛雀歌怕自己满身利刺被贺予朝拔光了，以后还怎么去面对这些危险？ “就是为了不让你被我影响，在这些事情上，我才希望给你更多的自主权，怎么，我还是没有帮到你？”贺予朝说到这里，眉头轻轻蹙在了一起。 他的语气里，竟然还有那么几分疑惑，很显然，贺予朝对盛雀歌仍然在担心这个问题，是非常不解的。 在贺予朝看来，这样只站在盛雀歌身后替她解决一切隐患，让她尽情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处理所有的麻烦。只收拾掉那些遗漏的部分，已经是最好的方式。 让他不去管盛雀歌的一切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个可能性直接等同于负数。 但是如果管的太多，以盛雀歌的性子，一定会很不开心。 这是他可以做出最大的让步，给予盛雀歌足够的自主权，让她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除此之外，贺予朝已经不会愿意再做出任何妥协了。 盛雀歌稍稍愣住，她以为自己是在撒娇而已，却没想到贺予朝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反应，他好像真的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吗？ 盛雀歌有些忐忑，她不想在不必要的事情上面，惹了贺予朝不开心，比如说这种时候。 根本就没想和这人吵架的时候，他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怎么了呀，我是说错什么话了？”盛雀歌耐着性子哄他，软声软语的模样很少见。 贺予朝冷硬的表情也崩裂了：“你没有说错什么话。” 他也很快就明白盛雀歌在纠结什么了，没有耽误时间赶紧解释：“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以为，我对待你的方式是正确的。” 当那一点点的误会解开之后，盛雀歌两边脸颊上的红晕已经成了红烧云一样，变换成绚丽色彩。 “你怎么不早说啊，还让我一直误会！”盛雀歌不禁恼怒，这人现在根本就是在等着她出洋相！ 贺予朝举手投降：“我保证，没有。” “才不想信你。” “我不会让你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贺予朝正色道。 “好。” 盛雀歌也想，她一定要做熟悉的那个自己，不能变得连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况且，我如何舍得？第一面就敢撒谎骗我的人……要我如何舍得让她消失不见？” 盛雀歌哼了一声，算是表达认可了，又将话题转回到那位曾叔的身上：“这个人身上，现在有没有什么弱点？” 但凡是人，肯定都会有弱点，只是有的人善于隐藏，弱点从不公之于众，无人知晓关于他的一切弱点。 但有人，总会在蛛丝马迹中泄露自己的秘密，继而被找到了弱点，然后遭遇灭顶打击。 第313章 心态有些崩了 盛雀歌并不确定，现在能否找到这个新对手的缺点是什么，但至少要试试看。 贺予朝则是又一次提前想到了盛雀歌可能会想到的可能性，在盛雀歌提出来的时候，告诉她：“已经去查了，我们再等等。” 能够在短时间内就找到了曾叔隐藏许久的身份信息，贺予朝的本事也再次得到了印证。 盛雀歌不由想，是不是现在无论问贺予朝任何一个人的身份，就算只是某个时刻从他身边路过的，只有某个关键信息的人，他也能够很快就找到这个人的一切资料？ “你去调查他的时候，不会被察觉吧？”盛雀歌还是有些许顾虑的。她有很多关于对付这个曾叔的想法，但如果被对方察觉了，想要实现那些计划大概就没有那么轻易。 盛雀歌的担心，在贺予朝这里又再次得到了答案。 “不会，他即便怀疑，也只会查到他的对手身上去。” 贺予朝处事从来都滴水不漏，曾叔还没有本事在龙城的地盘上，在这里破解掉贺予朝使用的手段。 “那就好。”盛雀歌用力抱住盛雀歌，“贺先生真棒！” 盛雀歌拼命夸奖，恨不得用全世界最好的形容词来夸赞贺予朝。 她实在觉得自己的形容词过于匮乏了一点，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去描绘他的想法，却总是说不出来。 但是她很确定，自己非常非常喜欢这个人，喜欢到世间万物没有什么色彩是可以比他更鲜艳的。 贺予朝轻轻勾住她的脖颈，把人扣在了怀里：“你呢，值得我所有的珍视，所以无论对你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怎么又突然说情话。” “怕你又没有安全感，不确定我喜欢你这件事情。” 盛雀歌闷声笑起来：“你这些情话啊，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大概是什么……情话三百句吧，你觉得有没有用？” 贺予朝用那双令人神魂颠倒的凤眸盯着盛雀歌看，她哪里还说得出来，没有用这句话？也只能默默点头…… 非要说实话呢，也确实是很有用的。 反正能够一瞬间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气氛正热时，电话铃声很没有眼力见的，打断了他们。 贺予朝粗声粗气接通，语气不善：“做什么？” 大佬一般都是很有礼貌的，即便是疏远的态度，应该维护的情绪也都会保持。 这会儿，则是一点想要维护礼貌的想法都没有了…… “我找你有事。” 贺予朝一听，是莫肃的声音，眉头却没有因此松开，反而皱得更紧。 因为最近，但凡是莫肃找他的时候，基本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事情，带来的都是无尽麻烦。 “快说。别废话。” 还好。莫肃这个人呢。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说废话了。 “顾碧最近怎么了？” 离初雪到来才多少时间，那时候至少还能够有平和相处，怎么仅仅过去了几天，顾碧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莫肃还真不相信，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要问顾碧，找我有什么用。” “我去找盛雀歌。” “等等。” 某人立即改了主意，还是找他吧，他宁愿多耗费一段时间。 “所以，她怎么样了？” “等我一会儿。” 结果，大佬最后还是得去求助盛雀歌才能得到答案…… 盛雀歌也几乎是立即就想到了缘由所在，当然和海地集团的大小姐有关了，若不是这个事情，又怎么可能让顾碧的不对劲被莫肃都察觉到了？ 说不定她的不对劲，从头到尾，也就只有莫肃才知道。 盛雀歌冲着贺予朝摇头，不想回答莫肃的这个问题。有些事情她管的确实够多了，再管下去，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确认，自己做的是否正确的决定。 最近海小姐的事情也给盛雀歌提了个醒，她不应该只因为顾碧想要靠近，就纵容她。 也许靠近的是超出承受力的岩浆，只会灼烧自己。 盛雀歌摇头之后，贺予朝几乎毫不犹豫地说：“不知道。” “确定？” “为什么雀儿一定要知道？” “如果她知道什么，麻烦尽快告诉我。” “你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出口。” 贺予朝出于朋友的好意，也算是给了他最好的提示。 等他挂了电话，盛雀歌嘀咕：“你对朋友还真好啊。” 要不是早就知道他肯定会这样做，盛雀歌这会儿肯定有点小小不开心。 但现在盛雀歌根本就没有觉得惊讶，很淡定就接受了。 “不想他走弯路。” “是什么路，也得是他自己选择的。”盛雀歌站在顾碧的立场去想，生气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有谁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还有不清不楚的未婚妻？即便这个人如今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想要用非常平淡的心情去面对，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他或许早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但他到底往哪个方向走去，有谁知道？ …… 顾碧的心态确实有些崩了。 她经历过在贺予朝家吃饭的那次，以为自己听明白了莫肃话里的含义，她庆幸他没有听命于长辈，去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也庆幸自己还可以凭着这样理由，依旧抱着期待。 但都被海小姐的出现打破了。 她看到了自己的玻璃心碎了一地，还没有任何人能够替她捡起来，本就是她自己犯傻，还有谁可以来帮助她呢，她更不该有那样不切实际的期待。 所以，在忽然的醒悟以后，乖有些自暴自弃了，她想，那就彻底死心吧，应该早点习惯，否则真的到了莫肃接受命运安排的那天，她该怎么办呢？ 顾碧不怪莫肃，不说她有没有资格抱着那样的想法，只说他经历过的一切，她就不应该去怪他，有几个人会拥有他那样的人生历程呢，即便他选择权势，那也是实现他的理想而已。 自己如果真的 第314章 你不会是在试探我吧？ 在心态崩了之后，顾碧的选择也很直接，既然认为自己的存在对宗序来说，没多少益处，那就直接放弃。 而更为直接的方式就是，忘记自己对莫肃的喜欢，打消心里这些不该有的念头，唯有忘记心头的喜欢，才可以在面对他的时候，不再抱有旖旎念头，纵使已经喜欢了这么几年，甚至体会过靠近之后的种种幸福，再想放弃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可在看见过那位海小姐之后，顾碧也不会有任何奢想。 关于这场旷日持久的暗恋，顾碧当然会有过无数美好期待奢望，可越是如此，她越清醒，两种割裂似的念头在天秤两段拉扯，让顾碧明白自己不曾拥有梦想成真的好运…… 于是，顾碧最先采用的，是种非常极端的方式。 她把莫肃给……拉黑了。 被人拉黑，或许真是莫肃的人生头一回，首先能够躺进他微信列表的人，本身就寥寥无几，这些人里面，也基本不可能出现拉黑莫肃的人。 在采用了极端方式之后，顾碧也就不知道莫肃已经给自己发过消息，并且发现了被她拉黑的事情。 由于盛雀歌也知道了海小姐的事儿，暂时没告诉顾碧，所以莫肃都问到了贺予朝这里的消息，也延迟了很久才传递到顾碧这里。 也就导致，第二天早上顾碧去到公司时，一进电梯就感觉到，大厅里的奇怪气氛。 首先是负责接待的前台，一男一女都站的比平时要板正，由内而外透着一股严肃。 然后是大厦安保，表情压抑，让顾碧不禁产生一种错觉，这是莫氏集团马上就要倒闭的节奏吗？ 还有其他来去匆匆的员工，戴着员工牌，脚步也较往常更紧急。 至于有来访的客人，员工带着他们都是巴不得立马登记完就进大厦的状态。 顾碧进到大厦就在员工机上刷了签到卡，然后去问前台的女生：“怎么回事今天？” 正好这时候没有再登记的访客，前台女生说：“今儿早上，莫总，已经在一楼巡视六圈了，平均五分钟下来一趟。” 顾碧听到莫总这个称呼，心脏重重跳了下。 她讪笑着问：“怎么回事？巡查治安这种事儿，也不是莫总来负责吧？” “我们怎么知道呢？哎……搞得大家人心惶惶，一个比一个紧张，就怕哪里出了错被抓住小辫子，那可就完蛋了。” 要说平时还行，今儿这莫总亲自在巡视的状态，大家不紧张也不可能。 莫肃在莫氏集团也是最可怕的冷面煞星，在许多员工的心里，比董事长还要更吓人。 “我就说呢……”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卧槽！” 前台女生低骂一声：“莫总又来了！” 好一个又字，充分表达众人的心情…… 她立马恢复正襟危站的状态，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可能此生最卖力工作的时候，就是此刻。 顾碧随着她的话，也觉得后背一凉，这种感觉……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某人来了。 仿佛在一瞬间，万籁俱寂。 顾碧转过头，便看见大步走来的莫肃。 男人黑沉的一张脸，也让她明白，为什么众人今天都那么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就莫肃这样子，有几个人能不怕他？ 绕是顾碧偷偷喜欢着这个人，也感受到了心底的忐忑，随之紧张起来。 顾碧还没有见到过莫肃这般模样。 他比往日更冷峻，眉头压下之后，深邃的眼神更犀利，唇边弧度也让人不由得心悸。 而当莫肃靠近的时候，顾碧竟然以为，这人是朝着自己走来的，但是怎么可能……他哪里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看出，他认识她这一点？ 她不过是普通小员工，要是真被发现和莫总是相熟的……顾碧正在紧张时，莫肃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她的余光，看到了周遭所有人的视线，都往这里投放。 心都悬在了半空时，莫肃终于站定，却是对着前台女生说：“给我找个法务部的人。” “啊？您，您需要我帮您联系法务部的负责人么？” “随便。” 前台女生忽然就瞥见了顾碧的工牌，她眼睛一亮：“这里，这里，您是要找法务部的人是吧，她就是！” 顾碧：“……？？” 下一秒，莫总斜睨过来，好像勉为其难似的说：“就她吧。” 众人不禁朝顾碧投来了同情目光。 顾碧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的，在那么多双眼睛里，跟着莫肃进了电梯，然后上楼，踏进了他的办公室。 这是顾碧第一次来到莫肃的办公室，她第一感觉是空旷，第二感觉是压抑，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仿佛在说，来到这里，就得小心翼翼收起情绪。在无法明确莫肃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的情况下，顾碧也不敢胡乱开口，只得低头不语，将沉默进行到底。 莫肃坐在了老板椅上，两人距离好似就此拉开，他带来的影响却并未减弱。 “莫……莫总，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工作要吩咐？” 最后，还是顾碧自己等不下去了，她没有那人的耐心，做不到一直等下去。 “没有工作。” “……” 没有工作要吩咐，为什么还要把她叫到这里来？ 顾碧忍不住抬眼，正打算问个清楚，就措不及防对上了他的幽森眼眸。 原来她所感受到的压力，都是因为这人灼灼目光就锁定在她身上…… “您要是没有工作，我就先回去了。” 顾碧颔首，就打算离开。 “站住。” “……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为什么要拉黑我。” “啊？！” 莫肃眉头更紧：“微信，为什么拉黑我。” 竟然就被发现了？ 顾碧还以为这人又不会主动给自己发消息，只要她不去找他，他肯定是不会发现这个事情的。 顾碧也没准备过要如何回答这人的质问，当真是被问懵了，措手不及。 “回答我。” 莫肃敲了敲桌子，又带来一阵压迫感。 顾碧的心跳也随之搏动，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禁想，这个人，到底明不明白啊？ 他这样直白，不给她退路，彻底就要逼问出一个结果不可，这样的行为太犯规了。 她要如何回答呢？说真话，根本不可能。 但任何一个撒谎的理由也许都会惹怒他。 不过，既然都这样了，好像撒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激怒他，大不了就是状态更糟糕，反正自己都想要放弃心中那点希冀了，亲手摧毁最后一点渴望，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好。 作出决定，顾碧回答的音量也比之前大了许多：“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不太适合拥有您的微信号。” “嗯？” 这个疑问，着实冰冷彻骨…… 顾碧压下心头异样，确认道：“我的意思也很明确了，不想再重复，我一个小小员工，拥有您的微信号确实没这个资格。” “有没有资格，是谁说了算。” 莫肃的语气忽然平稳下来。 但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实际上最为骇人。 顾碧反倒是笑了：“当然是我说了算，我觉得您在我的好友列表里实在格格不入，所以删掉了……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顾碧很少做这样的事情。 她其实无比慌张，但好像伪装的还不错，从莫肃眼底酝酿的风波就能大概看出来…… 为了避免更多意外发生，顾碧直接转身就走了。能这样不把莫总放在眼里，还是他已经得势的当下，她真是胆大包天头一人…… 匆匆离开莫肃的办公室，顾碧连多余一秒钟都没有停留，慌忙就回去了法务部。 而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的“倒霉”，已经传遍了整个集团。 “小顾！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听说你被抓壮丁了？” “天呐顾律师你可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活不过今天了！” “让我看看顾律你是不是还完好无损，咱们莫总没折磨你吧？？” 顾碧小声说：“看我这样应该就知道我其实还挺安全？” 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 还有人说：“我们知道消息第一时间就告诉老大让他赶紧来解救你，他其实已经在快马加鞭拯救你的路上！” 顾碧这下就知道，这事儿还真是闹大了，估计所有人都觉得，这次莫肃是把她抓去找麻烦的。 她不禁觉得，也多亏了平日里莫肃的生人勿近就不像是会和人发生暧昧关系的，竟然无一人怀疑她被莫肃叫去的原因。 这也是让人哭笑不得了…… 盛雀歌正在写材料，就听到外面大惊小怪在惊呼什么，没多时就有人跑来告诉她：“外面有个看起来很可怕的大帅哥找你，因为过于可怕，保安正拦着他盘问外加登记身份证。” 盛雀歌满脑袋的疑问，会有谁找她？确定不是找错人了？ 但出于同事的笃定，她还是放下手头工作出去看了一眼。 当她看见事务所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且面色冰冷严肃的人时，忽然觉得同事的形容非常准确。 还真是一个很可怕的大帅哥。 但是谁能来告诉她，莫肃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其他人还在偷摸围观，盛雀歌只能暂时放下这些想法，快步走上前，低声问莫肃：“你想去哪儿谈？” “都可以。” “那就去楼下吧。” 她毫不怀疑，带着莫肃进了事务所，还能引起多少震动，这人就算再让人胆怯，那张脸也是绝对的好看招摇，所以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到楼下咖啡厅，盛雀歌特意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与莫肃面对而坐之后，便开口问：“有事儿？” “顾碧最近出什么问题了。” 莫老板开门见山，一句寒暄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还好盛雀歌在过来的路上已经早有准备，这时候也还算淡定，并没有太惊讶。 “我不知道。”盛雀歌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她垂眸时，眼里闪过一丝不忿。 莫肃这样的态度，顾碧怎么可能不抱有任何期待。 即使盛雀歌一开始什么都不做，她相信莫肃这样的人，照样可以找到很多办法，让顾碧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盛雀歌也发现了，不管是出于何种感情，莫肃一开始就在不动声色引诱着顾碧这条鱼上钩，他不费吹灰之力，效果便格外出彩。 顾碧以为自己藏得极好，但有些心思是藏不起来的，只要他勾手，她就会无法自控。 莫肃莫这样智多近妖的人，怎可能不明白，他所有手段都正中靶心。 “我是来求助的。”莫肃的态度明显是放软了，能说出这样的话，也说明他的确是在寻求盛雀歌的帮助。 但是这回，盛雀歌帮不了他。 “莫肃，顾碧是我朋友，我的确可以和她直接沟通，了解她的心情，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干涉的。” 她的拒绝，莫肃当然听得懂。 男人眉头微微皱起时，盛雀歌问：“你或许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但我帮不了你。” 她只是想让这个人再次审视，他怎么能不明白发生的一切呢，他那么聪明，无非是选择性忽略掉关键所在。 莫肃的脸色很沉，盛雀歌却没有一点俱色，清闲搅拌着咖啡，还有空发发信息。 这画面落入不知情的人眼里，兴许还是一副挺美的场景，只是身在其中的人，都不这样觉得罢了。 “是我惹她生气了，对吗。” 莫肃极为认真思考，面上疑惑做不得假。 这人纵横捭阖，手段高明，可惜在面对这样的事情上，毫无经验。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但是我的确无法帮忙，所做的一切都基于顾碧希望我那么做的基础上，如果她不希望我再干涉，那这些事情，就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莫肃听出了盛雀歌话里深藏的责备，她展露的情绪很浅，但三分愠怒已经写在了那双杏眸里。 莫肃自然都明白了。 他确信顾碧生气缘由与他有关。 他眉目轮廓是深沉的，此刻豁然开朗，略微松懈，比往日更英俊。 还好盛雀歌对男人的美貌几乎都要免疫了，仍旧很淡定。 “谢谢。” 莫肃站起身，道谢语气很真挚。 盛雀歌并未主观上帮他，也不觉得自己担得起，没有回应。 但她还是认真提醒了一句：“希望你能够处理好你的麻烦，也不要将我的朋友牵扯进你的麻烦中。” 莫肃眼神暗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道：“我不会。” 盛雀歌耸肩，不置可否。 至于莫肃到底要怎样选择，会做什么，这都是他的事情了，结果往往和选择有关，莫肃这样的人。应该更明白这个道理。 结束和莫肃的短暂谈话，众人都在问他那位冷面帅哥的信息。 盛雀歌说：“他有案件要咨询我。” “什么案件，这么帅的人，遇上什么麻烦了？我愿意无偿为他提供法律援助！” 盛雀歌想了想：“总之是很难处理的麻烦，我已经拒绝他了，你们……应该也帮不上忙。” “妈呀，这么严重？” “是啊，也许会无期徒刑呢……” 盛雀歌晚上很主动的告诉了贺予朝，今天和莫肃见面的事情。岂料这人不禁知道，还提前同意了莫肃的行为。 “你居然没有告诉我？” 盛雀歌白皙指尖点在男人胸口：“你说，你是不是和他一伙的？” “我和你是一伙的。” 男人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可你却选择隐瞒我！” 男人否认：“没有，不是隐瞒。” 盛雀歌眯起眼，杏眸里光芒闪烁：“你不会是在试探我吧？” 第315章 他有多少筹码？ 盛雀歌竟然真的猜对了。 某人倒也不全是试探，但肯定是想看看盛雀歌会不会主动告诉他，她经历的事情。 现在知道结果了，光是贺予朝翘起的嘴角，便能表现出这人此刻心情的愉快程度。 盛雀歌已经彻底习惯这人时时刻刻的盯梢行为，她的接受程度也高得吓人，一点都没有觉得生气。 “我要真瞒着你呢。” 盛雀歌抽出手，眼角一挑，笑的风情万种，但让大佬莫名有了种不好预感。 贺予朝说：“你一定会告诉我。” 盛雀歌红唇微启，哼了声：“分明就是相信我的，还非要用这种方式来确认......” 她漫不经心的睨了贺予朝一眼，笑道：“既然贺先生这么没有安全感，今晚干脆一个人睡吧，被子盖厚点儿哦。” 贺予朝伸手，还没来得及抓住盛雀歌，就被她躲开了。 衣角从男人指尖溜走，他算是尝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 盛雀歌确实不怎么生气，但并不代表可以赞成贺予朝的不相信和试探，这种时候，怎么能够任由他怀疑自己？ 盛雀歌直接搬去了客房，今晚打算让贺予朝自个儿独守空房，活该...... 盛雀歌已经躺在床上了，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但并不是贺予朝在外面，而是佣人在问她：“雀歌小姐，先生提醒您记得喝热牛奶。” “放门口吧，我等会儿自己拿。” “可是等会儿就要凉了？”佣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为难。 盛雀歌瞥了眼房门，低笑：“我不想喝了，你端走倒了吧。” “雀歌小姐......”佣人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快哭了。 盛雀歌叹口气，她总不能因为自己让佣人遭殃吧？ 打开门，果然看到贺予朝斜靠着二楼的雕栏而站，狭长凤眸直直望过来。 盛雀歌看他一眼，淡淡收回视线，接过了佣人手中的托盘：“你先下去吧。” 佣人溜得飞快。 刚要关门，贺予朝的一只手臂已经横过来卡在门缝里。 “说好了，贺先生今儿个自己睡，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有答应？” “我管你答不答应，你自个儿反省去吧。” “你舍得？”男人的眼神看起来还挺委屈。 盛雀歌拧眉：“我不吃这一套。” 贺予朝又凑过来：“我亲自热的牛奶。” “......放进微波炉一分钟就可以，又没什么含金量。” “什么才叫做含金量？” 盛雀歌在灯光下的皮肤通透细嫩，几乎白得发光，贺予朝无法移开视线，眼神里的深意也越发浓厚。 她干脆不阻拦了，任由他进到客房。 “我说到做到，在你反省好之前，不要想跟我呆在一个房间，你这么爱客房的话，我就去卧室咯。” 盛雀歌微微扬唇，态度坚决。贺予朝直接拥住她，把人箍在怀里，在她耳边叹息：“好冷，家里暖气是不是不管用了？” 盛雀歌说：“你放屁，穿着一件短袖和我说好冷。” 贺予朝：“......是么？” 他压低声音：“我错了，已经及时反省过，你应该原谅我了吧？” “就算反省过了，也得等到明天。” 不给他颜色瞧瞧，他下次一定不会记住这个教训。 就贺予朝这样的性子，不仅独断专行，还多疑霸道，想要和他完全磨合不是很简单的事情，虽然这些日子也有些进步了，但在某些关键性的问题上，还是没有办法改变这人的想法。 不过此刻盛雀歌试图推开这人，却以失败告终了。贺予朝不放过她，盛雀歌还真没有什么办法离开。 “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愿见到莫肃呢？”盛雀歌干脆牛奶杯塞到了贺予朝手里，让他拿着。 男人说了抱歉：“我这个人缺点很多，试图改正，但好像收效甚微。” “你还知道呢？” “需要盛小姐给于更多耐心，等我慢慢改正了，可以吗？” 贺予朝已经如此诚恳的承认了错误，盛雀歌本来很坚定的想法也随之产生了动摇。 她当然知道这人也是存心的，也算准了她会心软。 “莫肃找你说了什么？” “你没有问他？” “你会告诉我。” 盛雀歌叹气：“也就是顾碧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呢，我拒绝帮忙了。” “让他自己解决吧。”贺予朝也没打算让盛雀歌再参与进这些事情来。 盛雀歌在一番思考之后，问贺予朝：“你知道多少关于墨莫家的事情？你只要告诉我，他能不能摆脱他父亲的影响？” 按照盛雀歌的猜测，莫氏集团如今应该还牢牢掌握在莫董事长的手里，如果是这样，那么莫肃现在拥有的权力还不足够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决定。 盛雀歌还是担心这个问题，海小姐的存在已经不只是定时炸弹这么简单了，假若最终莫肃只能听从安排，那就应该及时止损。 “你其实是想问，他手里有多少筹码了，对不对？” 盛雀歌笑了。果然，贺予朝总能准确明白她的想法。盛雀歌真正想问的，也确实是这个。 她从他们的谈话和莫肃的态度中，能够推测出一些结论，譬如莫肃的蹈光养晦和隐忍谋划，让他从私生子的身份一跃而成真正的继承人，这个跨度并非常人能达到，他很早就成功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野心必定不止于此。 莫肃如今已是莫氏集团的总经理，但他手中拥有的股份，不足百分之十，只拥有看似地位而非实权，这自然不是莫肃的最终目标。但怎样才可以做到，让莫氏集团，变成姓莫肃的莫？ 盛雀歌没有他们那样的计谋和手段，所以只能保持怀疑。尽管这会是莫肃想要做的事情，可如今的莫董事长，怎么可能轻易放权？ 从那位能够轻易就将自己正室所生的儿子踢出董事会，盛雀歌就能够看出来，他看中集团的程度，比在意自己的儿子们要高得多。 尽管没有亲自接触过，她也能想象出，那是个怎样冷血无情，利益为先的男人，在他看来，自己的儿子，首先考量他是否满足自己对继承人的要求。 第316章 可以多加一个环节 所以盛雀歌也很清楚，莫肃面临的麻烦是显而易见的，他若是轻举妄动，被怀疑了能力，或者被看穿野心，也许会直接被踢出继承人行列，无论他现在得到了多少人的赞誉。 当他进到莫氏集团，所有见证过他能力的人都会有相同看法，只要给于莫肃足够时间和机会，他一定能够将莫氏集团带领向更光明的未来。 只是他的表现越好，其实也越危险。 这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只要他行错一步，都会成为致命危机。所以盛雀歌才很好奇，莫肃看起来不动声色，到底是准备了多少的筹码？ 假如这个人的准备已经能够支撑他所有的目标了，或许有些事情还可以有期待的可能，但如果......盛雀歌也只能遗憾。 贺予朝唇边笑容加深：“所以你也猜到了。” “我可不敢确定，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只是猜测而已，盛雀歌虽然相信自己的直觉，但没有佐证的东西，她总是持保留态度的。 “他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贺予朝只说这一句，盛雀歌差不多就懂了。 看来，莫肃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厉害一些，只是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至于他和海小姐的那些事情，还是等他处理干净再说吧，现在不应该把顾碧拉到这样的生活里来。 除开这些麻烦都和她没有多少关系这个原因以外，顾碧也没有办法应付这些事情，至于莫肃能不能保护好她这一点，盛雀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认为这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莫肃已经想好了，且足够重视顾碧，就不该让顾碧来面对这些未知的危险。 盛雀歌问：“莫肃是不是从来都很成功，几乎没有失败过。”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被董事长瞧上，直接将他视作下一个接班人。 贺予朝点头。 “也许，他会尝到人生第一次的失败滋味了。”盛雀歌淡淡道，“习惯性掌控一切的人，翻车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贺先生好奇吗？” 贺予朝已经不在意这个话题是否和莫肃有关系了，他咬着牙道：“我为什么认为，你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嗯？” 盛雀歌露出无辜表情：“我可是在说莫肃，和你没有关系。” 贺予朝眼神幽幽：“最好是这样......” 想看他翻车？ 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厉晚舟最后还是用之前的借口，让宗序暂时替自己当了下模特，量好了他的具体尺寸，拿到数据以后，她便投入到紧张制衣中去了。 以至于盛雀歌联系她几多次，她都推拒，专注在要给于宗序的这个惊喜上，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盛雀歌见到她时，只觉厉晚舟都熬出了黑眼圈。 “真的？” 厉晚舟赶紧拿出化妆镜，仔细观察，发现还真的如盛雀歌所说。 “我才这么年轻，就因为熬夜有黑眼圈了！” 她夸张尖叫，好像非常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盛雀歌斥她：“我十八岁的时候熬夜也可能有黑眼圈好吗？”“你有吗？你是仙女，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盛雀歌：“......哪儿学来的？” 厉晚舟放下镜子，破罐子破摔道：“跟小年轻们学的......我这个大概没救了，就这么着吧。” “周五晚上hg的年会。” 盛雀歌说明来意：“我在你的定制里挑一件衣服吧。” 她不想打扮太高调，还是内敛一些较好。 hg的年会，她也不是主角，抢了别人的风头，大家还怎么玩儿？厉晚舟应得爽快：“好啊，就当你帮我做宣传了，春夏新品还没上线呢，让你首穿咯。” 早几年她的品牌最好的模特就是她的嫂子，现在嘛，厉晚舟的设计风格有些许转变，某些设计和盛雀歌简直就是绝配。 人美得惊心动魄，衣服又极致的华丽优雅，潋滟多情、风华旖旎。 吃过饭，盛雀歌便去到厉晚舟的工作室挑成衣了，大部分衣服都在工厂那边制作，厉晚舟这里的都是她亲手定制，面料考究，细节精致。 盛雀歌挑中一条浅金色抹胸裙，让厉晚舟连连惊呼：“你真会挑，这是我的保留款式。” 盛雀歌斜眼睨她：“设计图你早都给我看过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这条裙子。” “也是哈，那你就穿这个吧，相对低调一些。” 厉晚舟围着盛雀歌转了一圈，直叹：“我们盛律师这是天生的衣架子呐，瞧瞧这天鹅颈，瞧瞧这蝴蝶骨，瞧瞧这杨柳细腰......” 盛雀歌冷笑：“这是怎么着，你有什么事儿是要求我的？” 要是没什么事儿，厉晚舟肯定不会说这么恶心的话。 厉晚舟抱住她的胳膊：“哎呀，我们好雀歌，我就知道你最懂我了！” “说吧。” “是这样的，我朋友嘛，就是我发小，也算一起长大的，过生日，弄了个趴体，可我要是去的话，宗序肯定不乐意。” “所以呢？” “得你在啊！”厉晚舟苦苦哀求：“如果你在，宗序肯定同意我去。” 盛雀歌还以为多大的事儿，立即答应了。 厉晚舟得了承诺，这才放下去答应朋友的邀约。 盛雀歌见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带着衣服回去了。 她到家之后，才想起来问hg的年会流程。 她是挺感兴趣的，但也得知道自己去了之后能做些什么。要是没什么可以参与的，好像去了也美什么用，毕竟贺予朝这个老板也只是在年会开始时发言就结束了行程。 后来还是谢秘书来回答她的问题，年会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分了众多板块，每个参与者都可以自由选择。 “老板只会在下午两点的时候作一年的总结，之后的事情老板都不需要参与了。” “有什么好玩儿的吗？” 谢秘书想了下：“抽奖算吗？” “算啊！一等奖是什么？”盛雀歌很好奇：“欧洲游？邮轮游？还是手机电脑？” 谢秘书的回答非常直接：“十万元现金。” 盛雀歌过了会儿才回答：“哇哦......” 果然是hg，奖品也非常爽快。 但这种非常实际的奖品或许才是大家喜欢的。 今年hg直接包下了整个酒店，有众多可以选择的娱乐项目，五星级酒店的餐食，晚上还有舞会，保证所有人都可以尽兴而归。 今年这还只是龙城分部的年会，如果加上hg在世界各地的事务所一起，估计一个酒店还装不下。 贺予朝听到电话里谢秘书的介绍，凑到盛雀歌旁边，沉声道：“多加一个环节。” 盛雀歌和谢秘书都表达了疑惑。 他淡定道：“提醒大家新的一年赶紧找对象，毕竟......我都有了。” 这个话，确定到时候不会遭来殴打吗？？ 盛雀歌推他一下：“你不准说这个！” “为什么不可以？”大佬的态度明确，自己有的，必要时候一定要秀出来，最好是让全世界都知道。 当所有人都知道，盛雀歌是属于他的以后，也就可以省了许多的烦恼。 盛雀歌哪里有这人的厚脸皮，于是试图反驳他。 然而贺予朝直接性决定了，不给她再拒绝的机会，他还振振有词：“这只是在提醒我的员工，努力工作与生活，就会有收获。” 这个道理好像很正确？ 盛雀歌差点又被他带到沟里去，还好突然反应过来。 “你确定这样不是让你的员工很想把你踹下台去？” 贺予朝倾身，眼底暗光轻闪，发难道：“你这样抗拒，是有别的想法。” 第317章 到底是心软了 现在想要同贺予朝沟通这个问题，基本也是不可能的。 他已然确定好自己的行程安排，谢秘书又哪里敢说一句不是。 某人甚至还说：“你作为老板夫人，迟早要面对众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于是在贺予朝幽冷的疑问句之后，盛雀歌忍不住笑了，她挂了电话，捧着男人的脸说：“莫非你觉得我是在刻意隐瞒？” “不然呢？”盛雀歌低声笑：“我只是认为，或许你在hg的形象更严肃一些会更好？” 否则大佬对她的纵容和宠溺，很有损他作为老板的威严形象嘛。 “不需要。”贺予朝认真道，“我不需要这样的方式来维持什么，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你难道不会更有安全感？” 盛雀歌笑了：“假如你的疯狂崇拜者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贺予朝反问：“哪里来的疯狂崇拜者？” 盛雀歌挑眉：“有呀。你可是个传说啊，所有关于你的讨论下面，都有向你表白的。” “他们不重要。” 贺予朝这三个字，在业内早已名声大噪，尽管他最大程度低调行事，依旧有众多追随者，批判声音也有，但抵不过崇拜贺予朝的赞美之词。 盛雀歌偶尔会关注一些业内论坛和相关议论，也时常看到有关贺予朝的话题，只不过大家提起他时，多以hg这两个字代替，在众人眼中，他就象征着hg的灵魂，是绝不能替代的核心。 正因为这些了解，盛雀歌比往日还要更能感受到他的不同之处，他站在高处俯视众生，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自己这么一个门外汉，都能被他的成就震住，想来业内的人，那么崇拜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样。” 贺予朝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关系，对盛雀歌也不会有任何损害，在另一些角度来说，她更是宁愿这个人多做一些这样的事情...... 电话进来的时候，贺予朝在书房，盛雀歌拿过他的手机，又看到了他没有存上的电话号码，很熟悉。 这回不需要等待贺予朝的同意，盛雀歌已经按了接听键，她嘴角噙着笑，拢拢睡衣，往书房去的同时，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您好。” “是盛小姐吗，打扰了。” “是我，您是......沈小姐？” “嗯，请问，予朝在吗？” 盛雀歌回答：“稍等。” 她步履沉稳，很快走到书房，推门而入，红唇无声翕动：“找你的。” 贺予朝抬眼，视线在她领口多停留了一瞬，眼神暗下来。 盛雀歌半趴在桌面上，直接将手机递给贺予朝，塌下腰，曲线曼妙。 贺予朝接过手机，微凉指尖与她触碰，若即若离。 “找我有事？” 他回应电话那头的人，语调却是有几分漫不经心，注意力，都随着盛雀歌的动作而去。 盛雀歌依靠在了窗户旁边，细碎灯光飘扬而入，落在她面容上，眉眼生动，带着天生明艳。 她的媚与性感皆是浑然天成，一颦一笑都极为勾人，光影之间，足够夺人魂魄…… 贺予朝的呼吸无意识放缓。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却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答，于是又重复一遍。 “老师回来的时间推迟了一些，我需要再与你确定行程。” “可以。”男人答的敷衍，眼神已经越发幽暗了。 偏生此时，盛雀歌还转过头来，冲着他扬唇轻笑，她杏眸弯起，烟视媚行…… “如果你确定时间，我就再告诉老师一声，我也好久没有看见老师了，还真的挺想他……你呢？” “……” “予朝？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女人又一次被忽视，不禁格外烦闷，可在她无法看见的地方，她也无法确定，贺予朝是否有在重视她说的话，这样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让她神色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贺予朝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在意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他在自制力几乎消失时，匆忙道：“有什么联系谢秘书就好。” 电话挂断的不留情面，贺予朝起身大步朝着盛雀歌走了过去…… 本就是故意为之的盛雀歌，也充分体会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下场。 但是搅黄了这通电话，盛雀歌心里还挺得意，可以说是累并快乐着…… 翌日早晨，盛雀歌想赖床，借口说自己不吃早饭了，要多睡一会儿。 贺予朝掀开被子：“不许省掉早餐？” “哎呀……”盛雀歌睡眼朦胧地撒娇，“都是乖你呀，就让我再睡会儿好不好？” 男人不留情面道：“昨晚是谁存心勾我，现在知道后悔了？” 盛雀歌立即清醒过来。 她眨眨眼，挺羞赧：“你都知道了哦？” “你以为呢？”贺予朝沉笑，“但我不介意你多吃几次这样的醋。” 盛雀歌把脸藏在枕头里：“你才想得美呢，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吃醋！” “那就快起床。” “……”这有什么因果关联吗？这个人是不是逻辑有点奇怪？ 最后盛雀歌还是被从床上挖了起来，几乎是挂在贺予朝身上洗漱换衣服下楼去吃饭，全程眼睛都没有睁开，大部分时候甚至是他亲自喂她喝粥吃可口小菜。 吃饱喝足了，盛雀歌终于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打着哈欠，提醒：“别忘了给人家沈小姐回电话，她找你有事吧？” “交给谢秘书了。” 盛雀歌忍住笑：“哦——谢秘书可真辛苦啊。” “醋包。” 贺予朝捏着她的鼻尖：“但是我很喜欢。” 盛雀歌这回也不否认了，扭头就走。 她又去了趟医院，小静这几天恢复的不错，人清醒了不少，口齿也不再含糊，对那天的发生的一切也基本记起来了。 只是盛雀歌不太想再去让她回忆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虽然还有些想问的，都忍住了暂时没有提起。 包括今天来看她，盛雀歌也只是和她聊聊开心轻松的话题，想要让小静更有动力去康复，再开始新的生活。 现在盛月歌她们都不敢再动手，就算想做什么，也找不到这里来，指不定怎么担心着。 “雀歌小姐……”小静拽住盛雀歌，说的缓慢，“那天的事情……我，我对不起你。” “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你做的没有错，在当时的情况下，保护好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小静眼眶一红：“可你对我这么好，我，我……” “你说的那些东西也不会影响到我什么，所以即便你说了，她们也无法来对付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休息。” “……那天，她们威胁我说了为你做过的所有事情，但我还告诉她们，其实都是我自己想那么做的！只是，只是她们也不认为是我自己的主意……” 盛雀歌笑了笑：“傻丫头，她们最终目的也只是为了找我的麻烦，无论你说还是不说，都会成为她们自认为的筹码，所以真的没关系。” “雀歌小姐！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肯定要帮助你！” 说了一会儿话，小静很快就累了，盛雀歌让她好好休息，去问了医生相关情况，才离开医院。 看到小静恢复的更好了，她也放心不少，再等段时间，就可以把她一家人都送去安全地方。 不过在那之前，是否需要小静作为关键证人出庭，盛雀歌还没有想好。 陆婉二人已经给小静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再让她去重新回顾，这也是伤害的一种方式，盛雀歌还是有些担心。 只有等到她再恢复一些，找心理医生确认过小静的状况已经恢复了正常，盛雀歌才会再考虑是否需要她出庭。 即便没有小静，有些问题也能够解决，只不过会稍微曲折麻烦些，盛雀歌对小静遭受的伤害始终愧疚，现在唯一希望就是小静可以早些恢复健康，真正与过去这些伤痛告别，开始新的生活...... 离开医院之后盛雀歌回了事务所，今天事务所众人也在讨论年会的事情，现在初步定下了在某个温泉山庄举行，至于具体流程与模式，还得等行政去负责。 盛雀歌想到某人，也多嘴问了句：“能带家属么？” “能啊！当然可以......哇，盛律这次要带家属？” “咳。”盛雀歌摸了摸鼻子，“是啊，现在有这个打算。” 尤其某人都已经做好了要来参加的准备，要是临时改变主意不让他来，到时候肯定又要把他惹生气...... 确认了这事儿，盛雀歌继续去处理自己的材料，外加帮人做一些发律师函之类的小事情。 盛世才联系她时，盛雀歌毫无准备，略微有些吃惊。 她猜测这人打来电话应该没什么好事，但又和她想象中有些出入。 自己订婚这事儿，根本也没有通知盛世才，他现在肯定能够从各种途径得知了自己和贺予朝的关系，确认这一点之后，盛世才会怎么想，盛雀歌并不在乎，她也想过，盛世才那么重视利益的一个人，会不会因此再来和自己缓和关系，却并没有看到那人的任何人动静。 直到现在，盛世才又出现了。 “雀歌啊，在不在忙？” “您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这种不必要的寒暄，也可以免掉了，他们可没有什么关系是想要耗费时间来问候的。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他对你好不好啊？” 盛雀歌冷冷道：“您现在才来关心这个问题，不觉得太迟了么？” “......雀歌，之前是爸爸不对，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如果您说这些话，是为了盛月歌，或者为了公司，那咱们也不用浪费口舌，没有可能谈下去。” “不是！”盛世才语气急迫，“不是为了这些事儿。” “哦？那您还有什么事情？” 盛世才支支吾吾，好半晌才道：“我，我只是想问你，你有没有觉得你陆伯母，有些不对劲？” “......有些话，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和您说过，但是貌似，您并不在意。” 盛雀歌很早之前就提醒了盛世才，那时候也以为盛世才还会做些什么，没想到只是不痛不痒和陆婉吵了一架，就被陆婉的巧舌如簧，揭了过去。 怎么，他现在终于是察觉到什么了？ “我记得。记得的！但是之前......哎，那些过去的事儿就不说了，我就是想问你，还知道多少？” “不如您先告诉我，您知道了多少。” 盛雀歌才不会轻易将自己手中筹码说出来，或许他只是听从她们蒙骗，用来套话。 盛世才同样是站在她对立面的人，不过看在他还是自己父亲的份上，盛雀歌还能够给他一点面子和礼貌。 “我，我确实知道了一些事情。” 大概也因为贺予朝的缘故，盛世才如今和她说话，总是透露着一种小心翼翼。 这种体会倒是很新鲜，以往他总摆着父亲的架子，尽管他们之间没有多少亲情可言，也爱用说教管束口吻来体现出自己的地位。 现在则是完全相反，想也知道，他在畏惧贺予朝，才会不自觉换了这般态度。 盛雀歌倒无所谓他的态度如何，她向来是同样对待方式。 “您直说吧。” 原来，是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了盛世才的耳朵里。 陆婉最近频繁出入各种高端场合，同盛世才拼命拉投资的狼狈形成了鲜明对比。 丈夫还在努力拯救公司的时候，陆婉这个做妻子的，已经开始大肆挥霍，远远超出了如今盛世才能够负担的范畴。 她甚至有些肆无忌惮，不像当初那样，还试图隐瞒。 而传入盛世才耳朵里的，也还不只有这些言语，还有一些公司的事情。 陆婉在暗中接触公司的一些员工，高层和普通员工都有，到底谈了些什么，盛世才暂时不知，但公司好歹是他的，陆婉背地里做的一些小动作，他还是能够知晓的。 “原来，她这么迫不及待要动手了呀。” 盛雀歌听完，缓缓笑了一声。 盛世才果然察觉到，紧张问：“你知道什么，对吧？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您不是很爱她么，她做了什么，您不妨直接去问她好了。” “雀歌！我们现在不聊这些，之前，是爸爸不对......” 盛雀歌其实都明白了，不需要他说，就能猜到他的想法。 自己和陆婉她们有仇，说了什么话，他自然不会全信，始终带着怀疑。 但那些传话到他耳朵里的人肯定不一样了，必然是他信任的，才会让他这么短时间，就改变了之前的斩钉截铁，开始怀疑起陆婉这个枕边人来。 看样子，他们的感情也很浅薄，睡在枕边的人，也会一些言语，便产生质疑。 虽说这些猜忌，也不是空穴来风。 盛雀歌可没打算帮他，现在的情况，让盛世才再倒霉一点才是好事儿，她又不欠这个人的。 她要真想做什么，也是出于某种目的，并不是为了帮他。 “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能告诉你，她们确实在谋划些什么，是对公司不利的，至于具体的信息......只能靠父亲你多多提防。” “要是想把公司留在手里，最好就维持住面上平和，然后暗中做准备，别相信她们说的任何一句话。”盛雀歌到底还是心软了几分，不是为了帮盛世才，只是想到这公司曾经也是属于母亲的，才略有些不舍。 她说：“我言尽于此，你相不相信，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就算公司没有了，在那之前，盛雀歌也会将属于自己的部分拿回来，所以她没有任何损失。 当然，也不会让她们那么轻易就吞并了公司，就算她们想吃下去，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第318章 因为有他在 盛雀歌这回对这个父亲，是有些刮目相看的，她可想到看似被耍得团团转的人，竟然也早就有了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良久都隐忍不发。 果然在他心里，不管是枕边人还是孩子，都不如公司更重要，除开公司以外的任何事情，或许都是他可以随意放弃的。 盛雀歌并不意外，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反正这些早都想过，现在不过是又确定了一次。 而盛世才，这次虽然没有从盛雀歌这里知道真正具体的信息，但她的提醒，也足够他加深怀疑，确认自己的判断。 电话挂断，盛雀歌笑了两声。 就是不知道父亲会怎样去应对她们的种种手段？他看起来可没有难么大的本事能和那位曾叔作对啊…… 说不定最后，还需要她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转眼到了hg的年会，盛雀歌同贺予朝都不必去的太早，所以几乎是睡到早晨自然醒以后，才慢悠悠准备。 浅金色裙子穿在她身上，衬得她肤色雪白，贵气优雅，明艳间融合了娇柔，分明这裙子已经算低调了，却还是光芒四射。 贺予朝顿觉不满，但见到盛雀歌很喜欢，把未出口的话都忍了回去。 大佬照旧西装加身，又是一套盛雀歌从没有见过的设计。 要说西装这种存在，也是格外迷人，大体剪裁版型都差不多，但就是那些细节，能形成无数套不同设计，随之带来气质也皆有特色。 他今天穿的黑色，沉稳有力，不动声色的矜贵是普通人修炼一万年也可能无法拥有的。 他们出门时，年会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据谢秘书传来的现场报道，hg的员工们都玩得很开心。 “hg成立五周年了吧？” 盛雀歌之前调查过许多关于贺予朝的信息，能够披露的东西里，hg因为凝结他众多心血，所占篇幅也相对更大。 盛雀歌看过的那些资料里，有很详细的hg成立史，不过她知道更关键的一些信息，肯定都是她查不到的。 “快了。” “难怪他们都说，你是业内传奇。” 盛雀歌都能想象到hg的横空出世，会给业内带来多少震动。 全新的理念和发展模式，还有那些堪称惊世骇俗的前卫，往大了说，hg带来的，还有业界的革新。 “显然，还没有达到这个高度，不过会的。” 贺予朝倨傲却不自大，他的傲气源自于他绝对的实力和自我认知，他的清醒低调来自他把控一切后的纵观全局，他明白hg和他处在怎样的历史地位上，也会有更多目标去实现。 “五年的时间，我能达到怎样的水平？”盛雀歌不禁嘀咕，自己入行也有两年多了，如今跟着霍教授开始新的领域，这大概也是个新开始。 她能够从这里出发，走到哪个位置，盛雀歌并不清楚。 但是她的目标从来远大，都在如今触摸不到的未来。 贺予朝像是天上的人，他们或许不在同样纬度，但这样的差距，开始时或许是鸿沟，如今已经成为盛雀歌不断向前的动力。 她不拼命朝前走，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儿？ “你可以到任何地方。” 贺予朝捏着盛雀歌的手腕，哑声轻笑：“我相信你。” 盛雀歌牵起嘴角：“那当然。” 她照样是充满了希望的，何况现在还有他随时陪伴。 抵达被包下来的五星级酒店，除了门外大屏循环播放hg的概念广告，倒是没有其他的浮夸装饰了。 不过虽然外边一切都很简单大方，进到酒店大堂之后，也已经被布置成了很有未来感的样子，头顶是深蓝星空和银河，脚下是世界版图，led屏上的画面随时变幻流动，让人瞬间置身于一个充满奇思妙想的世界里。 桌台上摆着许多模型设计，都是hg员工的作品，盛雀歌站在最基础的审美上，也觉得这些模型都很漂亮，大胆又独特。 谢秘书已经出来迎接他们了，她摆着高跟鞋在他们面前站定，笑着说：“大家都等着老板今天发言，以及……带着咱们老板娘出现。” 盛雀歌默默掐了把贺予朝的手臂，都怪这人非要这么高调，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消息了，她今天估计也会受到众多的瞩目…… 此时hg的员工都从各自玩乐的地方汇聚到了会议厅，足够容纳上千人的会议厅里，没有任何座位，一切都随意轻松。 hg最不喜欢的也是各种条例教规，因此所有人此刻都很放松，等待着他们心中的传奇人物前来发言。 盛雀歌当然不会跟这人一块儿去发言，她自己站到了角落里，看着贺予朝缓步走到聚光灯的中心。 他的俊美面孔被笼罩上一层金色光芒，矜冷漠然的神态使他看起来极为遥远，但没有人能舍得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他的压迫感兀自散开，却没急着开口。 在他背后，巨大的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hg这一年的成就，片子简直就是电影水准，极有质感的展现了已经落地和正在建设规划中的设计作品，盛雀歌看得目不转睛。 屏幕暗下之后，贺予朝才轻轻抬手。 3d投影在此刻发挥作用，投射出一个完整的城市样貌在会议厅里，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仿佛每个人伸手就能触摸到。 原来，hg所有的设计都摆在了这里，形成一个独特诡谲的城市。 “这是属于你们的成就。” 男人淡淡开口，掷地有声：“hg意味着改变，你们现在看到的是过去，但也是未来。” 他语气不急不缓，每说一个字，都像是音乐流淌，令人心醉。 而更重要的是他所说内容，无论是贺予朝，还是hg所肩负的使命感，都神圣傲然，让人不禁热血澎湃，充满期望。 盛雀歌心底也燃起了更多激情，尽管这是和她截然不同的行业，但她从中体会到的热烈是一致的。 当贺予朝不到三分钟的发言结束，掌声雷鸣。 盛雀歌也不停鼓掌，她在此时更明确感受到了，hg为什么会那么快速的成为庞然大物，因为有贺予朝这个领导者。 第319章 她会有什么反应？ 盛雀歌有偷偷观察身边的人，他们看着贺予朝的眼神里，都有着很明显的崇拜。 盛雀歌笑了笑，看来贺予朝光是在hg，就已经人气很高了，要是放眼整个圈子，估计还有更高的人气。 盛雀歌挺开心，至少贺予朝有这么多人崇拜他，就证明自己眼光很棒。 嗯，尤其这个人还是属于自己的。 发言结束之后，笼罩着贺予朝的灯光便消失了，众人散开时，男人眼尖的，看到了角落里的盛雀歌。 虽然已经不再是刚才那般被所有人瞩目着的状态，但贺予朝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迈着平缓步伐走近盛雀歌时，沿路的人都随着他前进的方向看了过去。 盛雀歌在人群中依旧亮眼，今天年会，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有些打扮甚至堪称放肆大胆。 不过今天本就没有硬性的要求，只要不过于怪异奇特，基本打扮成什么样子都没有人会来指指点点，盛雀歌的造型在这里也就只能算得上低调内敛了。 可她根本不需要特意打扮，站在那里就是旖旎风光，惊艳无比。 贺老板已经有了未婚妻这事儿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但见过盛雀歌的人始终是少数，订婚那消息传出来以后，好奇的不少，可大部分时候，贺予朝都处于让所有人知道这事儿，却把盛雀歌保护得很好的状态，就像是生怕别人来抢了他的人。 当他走向盛雀歌，所有人都激动了，毕竟能够让贺予朝直面走去的女人，大概除了老板的未婚妻，也不会再有别人了吧？ 还好盛雀歌早有准备，虽然在角落里也被抓出来了，但也还算淡定，只是轻笑这等待贺予朝走到面前来。 不过之前和谢秘书吩咐的事情贺予朝也没有真的这么做，只是当着众人面，其实也有差不多效用，从周遭人的眼神就能看出来，要不是贺予朝的压迫感还在这儿，有些女生都要忍不住尖叫出声了。 盛雀歌在贺予朝走近时，便交出了自己的手，被他牵了过去，紧紧握住。 谢秘书也在此时，对众人道：“大家尽兴玩，老板和......先离开一下。” 今天还有些客人前来，贺予朝自然要出面迎接一下，怎么也要客气客气。 谢秘书没有把话说完整，但寓意明确，也不用再说明白了。 盛雀歌跟在贺予朝身边，小声说：“原来的环节取消啦？” 男人翘了翘唇角：“你如果想看到这个环节，我们现在就可以临时加上。” “那还是算了吧！” 盛雀歌娇笑，“这样已经够了。” 这会议厅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了，效用也差不多，还省掉了某人秀恩爱导致被记恨这一点。 这是为了贺予朝的安全着想，嗯...... 谢秘书在旁边汇报今天前来的客人，盛雀歌基本都不认识，但也无所谓，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等会儿有贺予朝和hg的其他高层来应付这些人，她说不定还可以很轻松。 没多时，见到了今天的客人们，这也算是业内一些公司的沟通交流，年末了嘛，这种环节出现也很正常。 不过见到这些客人中，还有那些沈小姐时，盛雀歌眉梢扬起的弧度略微高了些。 她看了眼谢秘书，谢秘书显然是早知道了，但没有在刚刚提起。谢秘书低了头，一副任由摆布的模样。 盛雀歌笑笑，其实没有太在意。 谢秘书为什么不提起，这个原因当然很明显，估计是怕自己提前听到了，会太过在意。 或者说，谢秘书是为了避免贺予朝，因为自己，而临时选择不参加这个会面。 已经提前定下的行程如果临到这个时候了，才突然更改，谢秘书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没人会找贺予朝的麻烦，就只能来找她的。 盛雀歌可以理解谢秘书的处境和担忧，自然也不会因此生气。再说了，她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谢秘书这么担心呐？ 沈小姐所在的事务所也是新兴力量，不过背后其实还有更大的资本投资，从主导性来说，沈小姐没有那么多的权力。 同贺予朝完全主宰的形势大有不同。 盛雀歌的手已经被贺予朝攥在手心里，男人到这时候也没有放开的打算，牵着她同业内伙伴们点头致意。 盛雀歌也注意了下沈小姐的表情，对方嘴角含着矜持淡然笑意，黑色v领长裙，气质恰到好处，温柔纤细，但又有着成熟的韵味。 真是个有魅力的女人。 盛雀歌在心里淡淡评价，面上笑意也更深了几分。 盛雀歌盈盈扬唇，也不急着做什么，只是安静站在贺予朝身旁。 她指尖轻轻一挠，贺予朝的手臂便动了动。 男人在寒暄间，抽空觑她一眼，含着警告。 ——分明是让她不要作乱，否则后果自负。 盛雀歌低头，乖巧起来。 她相信，刚才这些极其微小的细节，一定落入了对面女人的眼里。 不知道那人看到之后，会是什么想法？盛雀歌挺好奇这一点，却是耐心十足，等到众人坐下时，才不经意扫过沈小姐。 呵。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淡定，看起来情绪没有半分波动，是个很能沉住气的女人。 都是业内人士，话题直接就变成了专业性质的，和盛雀歌没有半点关系，她就算想要插话，也说不上什么，要是非想要找存在感，反倒是惹来一些笑话。 而有着鲜明对比的是这里第三位女性沈小姐，她对专业性话题自然都可以侃侃而谈，真知灼见，很是地道，自信在眉目间飞扬，这样的女人，的确很有魅力。 为了不露怯，盛雀歌的反应也就冷淡得多，眼神安静落在贺予朝的侧脸，不时又看向别处，一看就游走在这个房间之外，漫不经心的神情透着一股莫名妖娆。 她这张脸的好处就在这里了，做什么都像是画一样值得欣赏。 反倒是对面坐着的另一些人，主动将话题移到了盛雀歌的身上。盛雀歌一笑，很快也应付起来，贺予朝在她说话时，大手已经放在她的后背，上下轻抚，给她足够安全感。 未婚妻三个字，也着实重要，他们这些业内的大佬，面对她都很是客气。 还有人打趣，认识贺予朝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盛雀歌便冲着贺予朝笑：“听到了吧，大家都觉得以前的你好古怪。” 贺予朝很配合地回答：“所以才要遇见你，这样就可以便正常了。” “各位，不如咱们到楼下看看去，听说今天还有模型展览？不知道有没有予朝你的作品？” 沈小姐温温柔柔开口，询问语气让人听起来就很舒服。 其他几位也一下子来了兴趣。 谢秘书只能代为回答：“是，有老板的作品。” 盛雀歌都不知道这事儿，也有些感兴趣了。 虽说家里有不少模型放在书房里，但贺予朝的作品，每个都截然不同，她也很想看看自己之前没有见过的。 “想不想看？”贺予朝转头问她。 盛雀歌点着脑袋：“好啊。” 贺予朝这才示意谢秘书，带众人一起去到楼下的展览区。 酒店一楼的还只是很小一部分，二楼还有专门的区域，也还有不少员工在这里拍照，顺便观察学习。 他们一行人出现时，也引来了不小关注。 沈小姐走在贺予朝另一侧，笑道：“予朝今天展出的是哪个？z市的城市花园建筑，还是d国的市立图书馆？你大学时候每一个作品的模型我都见过，但是最近这些还真的没有机会见到呢。” “看了就知道了。”贺予朝语气平淡，一贯的漠然。 第320章 难道你来负责？！ 沈小姐也不恼，转而对旁人说起大学时候他们做课程模型的故事，讲那时候有人捣乱将贺予朝的期末作业给损坏了，他熬夜换设计的经历。 盛雀歌也是通过沈小姐才知道，如今的模型更是可以用3d打印进行零件组装，比他们大学时期更复杂，亲自盖一个出来，花费的精力和时间都不小。 但贺予朝有这样的习惯，每一个作品都会有相应模型，等到落成之后，再放进陈列柜里。 这个盛雀歌倒是见过的，书房那一柜子都是，她看着就觉得那些玩意儿格外脆弱，所以她总是离得遥远，从不靠近，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好奇心。 虽说她也发现贺予朝面对这些模型时好像没有特殊态度，偶尔她从陈列柜旁边路过，他也不会有任何提醒需要她小心，但其实好像并非如此。 比如某次，她听到佣人们聊天时，就提到了打扫书房对她们来说是最紧张也是最危险的事情，尤其是清理陈列柜的时候。 “我都只敢擦外面咯，要是打扫里面啊，肯定得唐姨来做，她手巧也细心，我是不敢的！” “就是清理外面我也怕的很，动作稍微重一点我都担心里面的东西碎掉了哦！看起来就不是很结实的嘛，但老张提醒过很多次，那是要千万小心的......” “什么时候有新人来啊，都要记得提醒，这个是绝对不能犯的错误，否则工作就不保了！贺先生虽然其他事情很好说话，但就这一点是最严肃的......” 那次听到的对话，盛雀歌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会儿突然想起来时，正好也看到了放在陈列架上的模型。 模型周围竟然也没有什么保护，或许是因为周围的其他模型都是同样放置的方式。 他们站在周围之后，沈小姐一眼就认出来：“原来是这个剧院？这么复杂的设计你也亲手把模型作出来了吗？” 沈小姐对这个建筑模型好像很喜欢，海星一样的形状的确看着就感觉到设计的复杂之处，她随口便说了些模型设计的难点，盛雀歌作为外行人，又是听得一头雾水。 她听不懂了，就只能转头看着贺予朝。 男人笑了：“怎么？” 盛雀歌小声和他咬耳朵：“我要不要去学一下相关知识啊？” “学这个做什么。” 贺予朝反对，“枯燥又无趣。” 盛雀歌：“......” 有这样说自己从事职业的么？！ 不过盛雀歌也真的就此打消了这个念头，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她和贺予朝的沟通又不是只有这一个话题，平时其他的话都说不完了，还差这一点？ 谁能明白，就让谁来聊吧，反正她是不在意了。 其他人也都在欣赏起这个模型来，贺予朝却说：“旁边还有些公司设计师的作品。” 意思就是不用只盯着他这个看了，没必要。 盛雀歌在贺予朝带着他们转变目标之后，却是又转过身回去，她都不知道贺予朝还有这么一个设计，或许是因为和这个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她好像缺乏了一些再去了解他的动力，虽然明明是更了解他的。 盛雀歌默默决定，要花更多时间来关注贺予朝的一切，反正......了解自己的未婚夫，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盛雀歌仔细观察时，也出神思考着很多事情，注意力早就偏移。 而那边，贺予朝被同行人牵绊住，没有立即抽身来找盛雀歌。 盛雀歌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撞了过来，对方显然是无意识的行为，正在帮同伴拍照，倒退走路，却是没注意，撞到了盛雀歌。 盛雀歌又因为走神，没有任何防备，以至于被撞到时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双手撑在了面前的陈列板上，整个模型架也被打翻，落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刺耳声响在安静的陈列室里响起，盛雀歌也被这突发状况吓到，愣在了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望过来，尤其是站在贺予朝身边的那几位，都露出了惊讶眼神。 沈小姐也因为这个意外，下意识捂住了嘴。 “天哪......”沈小姐连忙冲到了盛雀歌旁边，惊呼：“予朝你的模型......” 她在遗憾这精心制作的模型就这么损坏时，贺予朝已经大步走到盛雀歌面前，捉住了她的手腕，抬起来，皱眉道：“怎么回事？” 男人的表情有些吓人，盛雀歌因为这个意外，暂时没有回过神，所以呆住没有立即回答。 沈小姐抬眼时刚好看见了贺予朝难看的脸色，她轻声说：“予朝你别生气，盛小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然而贺予朝并未回应，只是沉着脸，再次开口：“有没有伤到？” 盛雀歌反应有些慢：“啊？” 男人也不管她了，仔细观察了下她的手腕，发现除了刚撞到陈列板时有一点，擦红了一点，便看不出其他痕迹。 他不悦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觉得不舒服？” 都能把陈列板的模型架撞倒了，足以见得刚才的力度有多大。盛雀歌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她摇头：“没有。” “确定？” “嗯，没有哪里受伤了。” 她刚主要也是因为毫无准备，才会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去撑住自己，所以打翻了模型架。 其实并没伤害到自己。 听她确认之后，贺予朝才舒了一口气。 然后男人紧紧握住她的手，转头盯着真正的肇事者。 “大门口是不是贴着，这里不能喧哗打闹，一切行动都要小心谨慎？！撞伤了人你来负责？！” 他声音并不大，但语气很重，这样的危险严肃模样，气场外放，足够把肇事者吓到不敢动弹，脸色刷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撞倒盛雀歌的员工，看起来像是随时可能哭出来，惶恐无比。 盛雀歌拉了拉贺予朝的手，轻快道：“我没事的。” 这时候，模型怎么样，根本就不在贺予朝关注的范围里面，他根本就是忘记了还有那么一个自己亲手制作的模型碎片躺在地上，所关注的也就只有盛雀歌而已。 “模型……她也不是故意的，要不看看怎么恢复一下？”盛雀歌却是更在意这个东西，毕竟是贺予朝亲手制作，代表意义也不一样，就这么毁掉了，盛雀歌有些遗憾。 “不用管它。” 贺予朝对谢秘书说：“找人来收拾一下。” 谢秘书连连应下来，去吩咐人收拾残局了，其他围观者看到肇事员工竟然这么轻易就逃过一劫，都在为她庆幸。 还好今天是老板夫人在这里帮着说话，要不然的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惹怒了老板，毁掉了老板的模型，差点让老板娘受伤，这一宗宗罪责，足够让她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但竟然也幸运的，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哦不，责罚也是有的。 谢秘书对肇事的女生说：“扣掉这个月的奖金，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 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敢有异议，她庆幸老板夫人没有大事都来不及，要是真伤到了她，自己才是大祸临头，现在只是扣掉一个月奖金，已经算是最轻松的惩罚。 贺予朝仍旧在意盛雀歌的安全问题，等这事儿都交由谢秘书后，还是不放心道：“我们去趟医院，仔细检查。” 盛雀歌只能动动手动动脚，抚慰道：“真的没事，你看呀……” 贺予朝尽拧的眉头，这才松懈了。 沈小姐在旁边目睹这一切，看到了贺予朝是怎样对自己很重视的建筑模型视若无睹，又是怎样为盛雀歌的安危着急上火，这个向来冷静淡漠的男人，那时眼神里竟然露出了隐藏不住的慌乱。 即便是临到期末时作业被毁，他也未曾皱眉，或是遇到其他难题，也从来没有半点慌张，可刚刚，她终于看到了贺予朝担心的模样，是怎样的令人心动。 可惜，这些情绪都与她无关，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因为这个插曲，合作伙伴们也不方便再逗留，都趁机告辞，沈小姐在离开时，和盛雀歌的眼神正好对上。 盛雀歌眼角弯了弯，甚至有心思冲沈小姐笑了。 沈小姐扭过头去的动作，竟然有一丝慌乱…… 贺予朝把盛雀歌带去了一间休息室，又重复观察，终于确认盛雀歌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我又没有骗你。” “就是担心你骗我。” 贺予朝冷哼：“你当时为了不让我为难那个人，当然有可能撒谎。” “我才不会那么圣母呢，要是我真出了事儿，怎么可能放过她呀。” “谁知道你会不会呢？”贺予朝捏捏她的脸，“有时候，最心软的就是你。” 盛雀歌反问：“我心软吗？”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冷血无情了。 男人失笑，他当然知道，盛雀歌所有尖锐的刺都不过是伪装而已，她内心的柔软鲜少有人看见，他最为清楚。 “不过，你的模型……就那么毁了。” 盛雀歌撇嘴，还是舍不得那么好看的一个模型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不重要，没了就没了。” 真实的建筑已经落地，成为了当地知名的艺术建筑，这才是真正的意义。 留下模型只不过是贺予朝习惯性的收藏，当它消失时，贺予朝眉心没有任何波动。 所有一切与盛雀歌相比，都不重要。 “还可以拼起来吗？” “太麻烦了，浪费时间。” 对贺予朝而言，这样的事情做一次就可以，再重复就没有必要了。 盛雀歌看他也没有改变想法的打算了，只能随他。 休息了一会儿，晚上的海鲜自助已经开宴，盛雀歌跃跃欲试：“我饿了，你要去吗？” “走吧。” 贺予朝拽起她到餐厅楼层去，在年会上吃自助餐，还真是贺大佬的头一回。 当他们出现，看见他们的人，动作几乎都有瞬间的凝窒，觉得很不可思议。 甚至有不少人首先的反应就是打开手机发消息： “快来餐厅！游泳玩游戏的都快过来！！！大佬出现了！！！！”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老板带着夫人出现在了餐厅，看起来像是要在这里吃饭，我怀疑是我眼睛出了问题。” “我的妈，我真没看错啊，贺总竟然也来吃饭了，四舍五入我竟然能和贺总一起吃饭！而且还有咱们贺总的未婚妻！！！！” 群聊消息一条又一条，自助餐厅里的人很快就多了起来。 盛雀歌压低声音：“他们是不是都在偷看咱们？” “嗯。” “你看看，都是因为你。” “正好，让他们多看看你。”贺予朝清冷视线扫过众人，那些瞧瞧望过来的目光瞬间消失，再也不见。 他的眼神杀伤力，让周围瞬间清静下来。 盛雀歌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这会儿也只是想要吃顿饭而已，其他的事情都懒得去想了。 盛雀歌想着热闹，干脆把谢秘书他们也叫了过来，坐满了一桌子。 刚开始时因为贺予朝的到来，餐厅的气氛还有些诡异，到了后半程，大家估计都吃嗨了，根本忘记了大佬也在这里的事儿，一切都变得正常起来。 盛雀歌头回参加这种规模的年会，而且还是这么轻松惬意的行程，除开那些小插曲，也算玩得很开心。 贺予朝中途去接电话时，盛雀歌赶紧问谢秘书：“模型碎片你收起来了吗？” “嗯，都装起来了。” “还有没有机会修补好？” “这个......不确定，肯定是没有坏的，但得有设计图纸才行，不然太复杂了，就算想重新组装，也不知道该怎样去组装。” 那模型的组装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即便是贺予朝这个设计者，都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如果是别人想要来修补的话，也必须得拿到设计图才行。 “设计图纸谁有？” 谢秘书惊讶道：“您想要做什么？” “看看能不能重新修好吧......怎么说也是他的作品，就那样毁掉的话......太遗憾了。” 盛雀歌不愿意那样一件作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美好不该只是留存在记忆里。 谢秘书有些为难：“设计图纸交付之后，就只剩下你老板这里还有了，但是怎么才能找他拿到图纸......” 她作为秘书，还是没办法做这件事儿的。 盛雀歌看谢秘书的态度，眼神里泛起期待的光：“所以就是有可能修好了？” “嗯，如果每一个部件都没有缺少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就是有些麻烦。” 贺予朝不会在重复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重新组装好这个模型。 但盛雀歌不一样，她还是很在意，也愿意耗费时间。 当然，前提是她能够拿到设计图纸。 她想了想，好像......设计图纸都放在贺予朝的书房里，拉开抽屉之后就能看见，贺予朝在书房做任何事情都不会避讳她，因此盛雀歌很早就知道了书房每一个地方的作用，那里放着很多重要资料。 盛雀歌也担心万一组装不好怎么办，而且她又看不懂设计图。 “您要是想重新组装的话，到时候设计图纸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真的吗？！” “嗯。”谢秘书点头，“设计图纸我多少还是会看的，应该能够帮上您的忙。” 盛雀歌兴奋抓住了谢秘书的手：“谢谢你！” 贺予朝刚回来，就瞧见了盛雀歌和谢秘书握着手的动作。 男人挑起眉，动作堪称粗鲁的把盛雀歌拉开，语气很沉：“你在做什么。” “唔......刚跟谢秘书聊了聊美妆，发现我们喜好很相同，对吧，谢秘书？” 第321章 跳舞就不必了 “是的。” 谢秘书哪里敢说一句不是，要真的说出来真相，或者是被大佬误会了，那就等着被灭口吧。 盛雀歌坐回贺予朝的身边，笑的很甜：“谁给你打电话呀？” “我父亲。” “啊......说回来的事情？” “嗯。” 贺予朝讥讽道：“飞机起飞了。” 不过要回来还得有很长的时间，一时半会儿还见不到人。 这事情也说了有段日子，今天终于得知即将见到人，盛雀歌的心脏又扑通扑通跳起来。 “他落地之后，我们要去接他吗？” “不用，他自己会来找我们。” 盛雀歌应了一声，过了会儿又问：“我需要准备什么见面礼之类的吗？” “见面礼，该是他准备。” 贺予朝又冷笑：“但这个人，估计也没有这样的见识，不用理他。” 得知他和父亲的关系不亲近之后，盛雀歌其实颇有种两人很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从贺予朝的表现来看，他占据了主导地位，贺父对这个儿子，不管有没有想要管教的想法，都没有那个本事来干涉他的一切。 自助晚餐结束后，年会还有最后一个活动，宴会厅将举行舞会，欢迎每一个人参与。 贺予朝就不允许盛雀歌来参加舞会了，她的舞姿，他才不舍得让别人看见，所以今天已经出现了很长时间的贺总，带着未婚妻提前离开。 但这和往年相比，也已经是非常大的不同，hg的龙城总部员工们，都体会了一次又一次的震惊，到后来其实也都习惯了，假如贺予朝真能带着盛雀歌参与最后的舞会，他们也不会再感到惊讶...... 从谢秘书那里将模型碎片偷偷带回了家，盛雀歌暂时藏在了客房里，打算近期抽出时间来偷摸把这模型重新修好，就是不知道她到底能修成什么样子，毕竟一点经验都没有。 周六，宋表妹打来了电话，宋忻嫒是问贺予朝关于孟少爷的事儿。 “他这么有钱呀，还要给一个已经分手的前任投资剧？但这个女人演技到底怎么样，不会根本演不了戏吧？” “你可以问问他。不过准确来说，并不是他的前任。” 贺予朝不留情面地拆穿了孟泛扬。 那女人，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情人而已，露水情缘，在一起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三个月。 这已经是孟少爷的极限了，再长，他也不会有那个耐心去应付。 宋忻嫒说：“我和他不熟嘛，所以打扰表哥你了，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就让爸爸答应他的投资好了。” 反正到时候那个小情人也是贷资金组，多一笔投资，何乐而不为？ “嗯，他想投资，就给他这个机会吧。” 宋表妹也在接触家里的生意，那么大一个传媒集团，旗下投资众多，尽管现在影视行业前景不好，好在也有多年底蕴，仍旧有许多项目立项。 有孟少爷投资，自然是个好事儿，谁又会嫌弃钱多呢，不过要求主角这一点，能不能答应还得权衡。 盛雀歌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不由感慨起孟泛扬的大手笔，尤其想起从厉晩舟那里听过的一些圈内轶事，比如某些在外将自己包装很好的公子哥儿，坐骑几百万，其实抠门儿的连一瓶水都不想给约会对象买。 比起来，孟少爷确实很大方。 盛雀歌估摸，他应该就是嫌麻烦，懒得花时间在前任情人身上，才用最简单的，撒钱大法来解决麻烦。 宋表妹说了正事之后，话锋一转，小心翼翼问：“表嫂在家吗？表哥，我可不可以约表嫂吃饭？” “你问她，如果她愿意的话。” “可是我和表嫂不熟呀，表哥你帮我说一声好不好？” 宋小姐死缠烂打，总算是拿到了盛雀歌的联系方式。 不过拿到是拿到了，宋忻嫒也没有着急联系她，盛雀歌等了会儿，都没有等到好友添加的消息。 盛雀歌不由问：“她想找我，但又不找我，为什么？” “不知道，不用管她。” 宋忻嫒也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临时决定从不深想。 估摸着，也有些别的打算。 现在谁都知道了贺予朝对盛雀歌有多重视，也许往后遇到一些棘手事情，求到盛雀歌这儿来，解决几率还大的。 盛雀歌和宋表妹也就见过一次，对宋家的状况其实不太熟悉，好在从贺予朝的反应来看，对宋家应该是比较信任的，她也不用太警惕。 “好吧......等她联系我再说。晚上我要请个假，我和你说过了昨天晚上，你还记得吧？” 盛雀歌请假的这个时机，也是格外与众不同，贺予朝当然会记得很清楚。 他淡淡道：“准了，按时回来，不能逗留。” “放心，我又不是主角，还是为了陪晚舟嘛。”盛雀歌再三保证，态度坚决。 她还有些疑惑，厉晚舟这朋友的生日聚会，也不知道宗序为什么不太愿意让厉晚舟去参加，未免管的也太过多了？ 等下午时分，盛雀歌坐到了厉晚舟的副驾驶时，基本就明白，为什么宗序不太愿意她和这个发小接触，来参加发小的生日会了。 厉大小姐今天穿一条银色缎面短裙，紧紧包裹着她的窈窕身段，又纯又欲，浓眉大眼，美得惊人。 车里有暖气，大衣直接扔在了后座，厉晚舟卷翘的睫毛上有闪过光点，是眼影的细闪，格外漂亮。 “难怪宗序不让你去……”这么招人，他当然不乐意了。 “哎呀，又没有穿得很那个什么......回来之后有他管着，我以前那些衣服早就都穿不了！” 厉晚舟毕竟有大量时间呆在国外，所以在打扮自己的事情上，是很大胆前卫的，她混血儿似的五官也分外适合一切出挑装扮，可惜，宗序整日盯着她，盯得很紧，没有给厉晚舟留下多少展露自己的机会。 “这个那个都不让穿，好憋屈的。”厉晚舟踩了油门，在往郊区的路上加速。 “还是收敛一些比较好，不然又惹他生气了，你现在可是会受影响的。” “最后一次！我参加完她的生日宴，以后就拒绝任何这类活动！” “不过你这个朋友，我怎么没有经常听你说？” “我们两家关系还不错，小时候关系好一些，后来不是都各自读书去了么，稍微生疏了一点，但我答应过，只要时间允许，一定要参加她的生日宴，不能食言。” 那帮朋友又都是圈子里的少爷小姐，厉晚舟不愿意落了下风，总是要盛装打扮的。 盛雀歌也知道她为什么每次出场都要足够惊艳，厉晚舟的一举一动，其实也和厉家有关系，要是哪天她突然变得低调了，反而会让人去猜测，厉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这也是比较矛盾的事儿，和宗序在一起，必定要因为他的身份而收敛，但厉氏集团风头无二，她也根本不需要隐藏自己，厉晚舟也是在这样的矛盾里，渐渐学会了如何在不同场合，安排自己适用的人设和风格...... “也都是我不认识的吧？” “你不用搭理他们，一会儿到了之后，我送完礼物，再呆半个小时，咱们就走，绝对不贪玩。” 厉晚舟也已经过了那个会贪玩的时期，毕竟如今时时刻刻都想着宗序，让她在这里久留，她反而会不乐意了。 “你做决定就好。” 今晚的地点也有变化，一段时间路途后，到了一个别墅区，厉晚舟熟门熟路，开到一栋三层别墅前，停了车：“就是这儿了。” 第322章 这帮人疯了吗 从别墅外的华丽装饰来，今天生日宴的主角为了这一场宴会，也是颇费功夫，也还好这地界宽敞，不然就这一水的豪车，还真摆不下。 等她们进去，里面已是一番热闹光景，气球和缎带充斥整个别墅，天花板上耀眼吊灯闪烁着钻石独有的光芒，真实的够豪华。 至于穿梭其中的客人们，的确都是盛装打扮，香衣鬓影，肆意妄为。 当他们看到了熟悉的厉晩舟的身影，立即上前来围住她，你一句我一言，好似足够亲密。 实际上，盛雀歌可以笃定，此刻围过来的这些人里面，厉晩舟能叫得上名字的人估计就没有，顶多是有几个稍稍觉得眼熟，但肯定是没怎么接触过的。 盛雀歌也没有帮她的打算自个儿躲到一边去，看她艰难应付这些人。 盛雀歌也没有打算跟这些人有过多接触，加上她就穿着普通的羊绒毛衣和牛仔裤就来了，外面的衣服直接丢在了厉晩舟的车上。 她的打扮在今晚的这里是最不起眼的，应该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注意到自己吧？ 盛雀歌就打算让厉晩舟去跟那帮少爷小姐们寒暄过了，差不多就走人。 不过盛雀歌还是低估了自己这张脸的魅力有多大，即便只是穿着普通衣裳坐在角落里，都如画中人一般漂亮，美得不似真人。 各异的目光都在朝她看过来，因为她刚进这个别墅就跟厉晩舟分开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跟着厉晩舟一块儿来这个地方，所以有许多人在揣测打量，很好奇她的身份。 她和这里格格不入，打扮简单到了极点，可是那张脸的迷人之处在灯光下加倍放大，眼波流转间皆是魅惑。 已经有男人蠢蠢欲动了。 这么个与众不同的美人，谁会不感兴趣？ 她就像是不小心闯入这里的精灵，吸引着无数的瞩目…… 当第一个人上来搭讪时，盛雀歌牛预料到了自己可能面对的麻烦。 很显然，她现在的状况也有些糟糕，不想参与到今天的晚宴中，可那些人都误会了她的身份，估摸着也以为她是今天寿星的某位朋友。 盛雀歌只能婉言谢绝那人共同玩乐的提议，起身找厉晩舟去了，没办法，这时候还是呆在厉晩舟身边比较好，厉大小姐应付这些人更有经验。 果然，厉晩舟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直接对那些起了觊觎之人的人说：“你们可别妄想了，她有未婚夫的，还是你们都招惹不起的人……跟你们不是一个圈子，也别瞎打听。” 厉晩舟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她这么说了之后，也不会有人再怀疑她的话，盛雀歌立马清静了。 今晚的寿星小姐在泳池那边喝了几杯马爹尼之后，带着几分醉意，呼前拥后的，来到了厉晩舟面前。 “丫已经多久不跟我们一起玩了啊？今儿要不是我生日你还不出现呢？” 厉晩舟轻笑：“这不是家里有人管着嘛，没办法，大家体谅一下哦。” 她说的挺得意，本来她和宗序的事儿就不是什么秘密，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可以。 “哎哟哟，当初订婚的时候不是挺不情愿？这是怎么着，改变想法了？” 厉晩舟撩撩发尾，勾唇：“是呀，人类逃不过的真香定律嘛，所以呢……以后要是约不出来我，肯定是我家那位的原因，和我没有关系。” 众人都开始取笑厉晩舟，过去几年玩得最疯最野的人就是她，翘掉课程招朋引伴开车从西海岸一路游行到东海岸，在赌场一掷千金，什么玩意儿费钱就玩什么，参加名媛舞会那么重大的盛宴不选王子伯爵，非要挑个呆呆学霸……她过去行事不受管束，自由乖戾，现在突然变得听话起来，是挺让人惊讶的。 厉晩舟也不生气，笑说，自己这是成熟了，长大了，当然不跟着这些人一起疯玩了。 不过她一直以来，也没有忽略掉学业和事业，所以从来都没做过不学无术的那种人。 “既然这样，我可得珍惜这次机会，否则以后再不能跟你一起玩了，我要很遗憾的。” 对方送出酒来，但厉晩舟拒绝了：“我开了车，到时候怎么回去？” “找个人送你们呗，多简单呐！” 厉晩舟面不改色撒谎：“我的车现在只能坐两个人。” 厉晩舟答应了宗序，以后不能随便在外面喝酒，她还算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对方又试图转移目标：“跟你一起来的这位总可以喝吧？” 盛雀歌但笑不语。 厉晩舟赶紧拦住：“你们可别作死。” 寿星小姐见状，便无趣转移目标，打算找别人去了。 厉晩舟把礼物交给她，就准备等个合适的时机告辞。 不过还没走时，她们也算见到了今晚这些人玩得多大，各种游戏轮番上阵，那边一姑娘已经脱得只剩比基尼。 不过对方估计也是诚心输了游戏，那么好的条件，秀出来倒是也没关系。 “我看我们得赶紧走。”厉晩舟略微嫌弃，“怎么还在玩这样老土的游戏，以前也没发现呀。” “你说这生日本来定在夜店过，已经看出来他们平时玩什么了。” “我看他们是嫌夜店不够他们玩儿了……” 厉晩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想到这帮人今天来这栋郊区别墅过生日的真正原因。 盛雀歌忽然嗅到了空气里一阵诡异的味道，很奇怪，有种油腻的焦味，仿佛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她有些担心，赶紧问厉晩舟：“不会着火了吧？” “不会吧……” 话音刚落，厉晩舟也嗅到了那股味道。 但是她的反应和盛雀歌截然相反，神色立即沉了下来。 “不是有什么东西烧焦了。” “……怎么回事？” 盛雀歌注意到了厉晩舟有些难看的表情。 厉晩舟皱眉在别墅里环视一圈，终于找到了目标来源。 “这帮人！疯了吗？！” 厉晩舟暗骂一句，已经开始后悔今天来这儿了，她哪里知道发小请来的一些朋友能这么猖狂？ 第323章 摊上大事了 盛雀歌仍旧处于状况外，她不了解，但厉晚舟对这些事情却是很清楚的，她非常明白此刻她们遭遇了什么。 这个圈子里，总有一些人肆无忌惮，玩得过火，只是在这种场合遇见那种人，也不常见。 国外的时候比较频繁能够遇到，有的地方早就不将某些东西列成违禁名单，所以很多人根本就是当作吃饭喝水一样的寻常事情。 可现在是在龙城，情形截然不同，要是被泄露消息出去，还不知道要惹来什么麻烦。 厉晚舟知道这帮人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嚣张，必定是有所依仗的，但厉晚舟从来都会对这些人敬而远之，她绝对不可能碰那玩意儿，这时候心里也升起了几分厌恶情绪。 发小这都是邀请的什么客人？厉晚舟准备过了今天再和她说这事儿，但现在嘛，她是打算直接带着盛雀歌离开。 盛雀歌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但她那么聪明，肯定多少已经猜出来了，厉晚舟也没准备再详细解释。 “我去和朋友说一声，等下我们就先走吧。” 盛雀歌点点头，目送厉晚舟过去朋友那边，她则是再往那帮人所处的地方看了一眼。 他们的神情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在这个地方却没有很突兀，因为周遭的人都见怪不怪，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来阻止，看其余哪那些人的反应，盛雀歌总觉得他们也是在跃跃欲试的状态里。 也难怪宗序不希望厉晚舟跟这帮人接触，虽然她很有底线，但是身边的人如果太过放肆，很容易就被带坏了。 没办法，这个圈子里的大部分风气就是这样，无法改变这些年轻人的肆意妄为时，远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有些人来自于家教良好的世家，也照样会玩一些出格的游戏，盛雀歌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也能明白宗序的考虑了。 她叹口气，收回目光。 这种事情，她们也管不着，只能先走了再说。 不过......盛雀歌觉得，等会儿还是能打几个电话，厉晚舟肯定知道怎样让他们的家里人来管教他们。 厉晚舟那边已经和朋友说好了离开，她冲着盛雀歌挤眉弄眼，挽住她的手，匆匆道：“走吧走吧，别管这些人了，等我回去就告诉他们家长去......” 这也是巧了，厉晚舟和盛雀歌正好想到了一块儿去。 盛雀歌嘀咕着问：“宗序知道你身边的人都这样么？”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这种人不少就是了。” 尤其经常出国的一些，很容易就因为离家遥远无拘无束，而染上了一些不好的习惯。 宗序管她管的很严，倒也没什么错。 她们聊着正要出门，别墅外忽然就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盛雀歌和厉晚舟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今天这事儿，要大条了。 盛雀歌作为律师，更是非常清楚，如果别墅里这些人被抓了，她们很容易就被牵连上，即便最后能够脱离嫌疑，但遇上了这档子事儿......的确是个大麻烦。 厉晚舟不由慌张起来：“完了，这事儿要是被宗序知道了，肯定要生气。” 盛雀歌摇头：“隐瞒不了，如实和他说，不算什么大事，不过现在我们得先找人来帮忙。” 盛雀歌反应很快，听到警笛声时，那帮人先是发愣，然后才开始慌乱掩盖罪证。 这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拉着厉晚舟往后院去了，打算找个藏身之处，能够拖延一点时间就是一点。 而在往后院去的时候，盛雀歌还随便抓住几个人对他们说：“警察肯定是来抓人的，你们小心被牵连上，得想办法解决，不然会给你们造成大麻烦。” 不管他们都能想到什么办法，能有一点帮助就算一点了吧...... 这时候盛雀歌也没有任何的慌张，冷静提醒厉晚舟赶紧打电话。 盛雀歌给贺予朝的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她直接切入主题：“我们遇到麻烦了。” 简单扼要的通话结束，盛雀歌已经听到近在耳边的喧哗，外面肯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好在今天这里的人不少，而且还都是家里条件不错的，怎么也能拖延些时间。 “这事儿不对劲。”盛雀歌吹着冷风，脑袋里的弦绷紧之后，反而加快了她的思考速度。 “不管是冲谁来的……肯定有人报警，我们不能被牵连上。” 她们的身份都不能惹上这样的负面东西，盛雀歌甚至在某个瞬间想过，这事儿是不是冲着她来的。 她现在也的确是处于草木皆兵的情况里，但凡有点动静，都可能想到那两个人身上去，但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没有任何证据，也有些过于古怪了。 厉晚舟睁着一双大眼睛问：“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跑吗？爬墙出去？” 盛雀歌笑了：“本来没什么事儿，跑出去反倒有麻烦。” 现在她们很确定，不能被带走调查。 盛雀歌已经在很短的时间里想到了如她们被牵连，会产生多少后续的影响，所以只能赌她们藏在后院的时间，以及前面那帮人搅事儿的能力了.......还好，外面越来越大的动静和争吵声，也让盛雀歌稍微放心了一些。 越是家里有权有势的，越不会在这种时候轻易就犯。 她们呆在隐蔽角落里，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但进来的还不是抓人的，而是今晚的客人之一。 “怎么这么倒霉呀，居然摊上这种麻烦，居然还有记者跟着，这什么突击检查是这样的啊！疯了疯了！” 那人是在打电话，很生气地在吐槽，“我怎么说也有一些粉丝，可千万不能被拍到了，就算我没有什么事儿，也会影响到我啊！” 原来，这还是个小明星，不过盛雀歌不太熟。 很快几人就大眼瞪小眼了，这小明星居然还认出来了盛雀歌：“你，你不就是那个......” 盛雀歌直接打断她：“有记者在外面？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我也没有搞清楚状况呢，我这能到哪儿躲躲去？要是被发现了......” 可显然是躲不了的，只要外面那些真要抓人，肯定还会搜查，尤其那几个胆大的肯定人赃并获，几乎坐实了一些事情。 盛雀歌没再理这小明星，她手机响了，贺予朝的电话打了过来：“先把自己藏好，别出去，他们不会再往后院去了。” 还好盛雀歌在刚才的电话里，已经告诉了贺予朝自己的打算，得以挽救一点颓势。 “好，我知道了。”听到贺予朝的低沉音调，盛雀歌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下。 她面上平静，其实很紧张，短暂的时间里，已经想到了如果真被牵扯进去，应该怎样将影响减到最小。 有许多事儿都不是可以去冒险的，至少现在是如此。 盛雀歌周围的危机遍布，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无法解决的麻烦，不管今天这事儿到底是冲着谁而来，都得提高警惕去应对。 好在盛雀歌和贺予朝的配合完美，在最短的时间里，已经把即将到来的危险解除了。 那小明星也不知道情况，竟然还说：“咱们是不是还得出去啊？万一被抓到了，我们肯定要更麻烦！” 盛雀歌笑了笑：“可以啊，你现在出去的话，正好能赶上他们收队走人，让他们再把你这个落网之鱼捎带上。” 小明星愣住：“哈？落网之鱼什么意思？他们已经走了嘛？？” 盛雀歌耸肩：“你不如听听看，现在是不是没动静了？“ ”啊......好像真的是没有什么动静了？他们都走了吗？“ 厉晚舟在旁边说：“朋友你运气真不错！遇上了我们。” 但她也没详说。 盛雀歌便提醒小明星：“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出去得时候他们都离开了，也不会把你带走。” 小明星忽然就想到了之前看到得一些关于眼前这位盛律师的八卦，虽然说她也是娱乐圈中人，但谁规定了娱乐圈的人士就不能在网上看别人的八卦呢......她不禁觉得，那些八卦说的果然没错！这位盛律师的背景确实深不可测！ 厉晚舟看了眼手机，她的大哥也一样打点好了，确保她们都避开了这次的风险。 厉晚舟把盛雀歌拉到一旁，小声问：“贺予朝有查到是谁么？” “没这么快。而且也许不是为了我们而来。” 盛雀歌分析：“我确定了陪你参加这个生日宴之后，消息并没有告诉外人，所以我想了想，如果是盛月歌她们......不太现实。” 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有些怀疑的，可后来又觉得她们没那么厉害，就算有曾叔帮助，她们也不该能做到这样程度。 “也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仇人啊？如果都不是我们......”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们真的就是纯粹倒霉而已。 厉晚舟这么一想，不禁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多亏了雀歌你反应快，没有迎面碰上，不然我们现在肯定卷进大麻烦里去了。” “所以，以后也要听宗序的，他不让你来的地方，肯定有他那么做决定的缘由。”“ 现在明白了！”厉晚舟经过这次，也终于体会到了宗序的用心良苦。 有很多事情，宗序都是深思熟虑过，也并非只是想要管教她而已。 “哎呀，我还没有和宗序说呢！” 盛雀歌戳戳她的额头：“你就好好想想，回去之后怎么向他交代吧，这事儿肯定瞒不了。” 厉晚舟垂丧头，顿时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那小明星打定了主意跟着盛雀歌和厉晚舟，如她们所说，后来整个别墅都空了，一个人都没有。 还真别说，这场景看起来其实有些瘆人，小明星吓得亦步亦趋，不停给自己壮胆。 厉晚舟忍不住吐槽：“人都走了，没人，放心吧。” “那我们真没事儿了？” “你觉得你现在还会有事儿么？” “也是？妈呀我可真是命大福大，多亏了您二位！” 她也没掩饰自己猜到的事实，反正刚才电话都差不多听到了，故意避开也没什么意思。 盛雀歌没回答，看了眼手机，才说：“走吧，他来接我们了。” “哼，我大哥可真狠，一听说你也在，就这么抛弃我了。” “当然是因为，我们也不可能抛下你呀。” “他让我回去找宗序，这事儿就交给宗序解决了......多大的事儿啊！他作为我的亲大哥，就这么不管了？” 盛雀歌笑的无奈：“你说他来管，还是宗序管好一点？” “反正宗序都要干涉的......” “这不就对了，既然最后都要和宗序有关系，还不如直接就交给宗序来处理。” “既然如此，我自己开车走吧......诶你叫什么名字，我送你？” 小明星格外惊喜，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盛雀歌看到别墅外差不多也是空荡荡的光景，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今天要不是她反应得快，还真的要摊上大事儿了。 除了厉晩舟的跑车，还有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外头，车门在她出现时就打开了，半遮在阴影里的脸冷峻分明，一看就不是个好招惹的人。 小明星在跟着厉晚舟走的时候，只是瞥了眼，就吓得赶紧转过头，再也不敢偷看了。 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啊...... 盛雀歌眼里的贺予朝已经不再是那样的形象，她坐进车里，顺势勾住了贺予朝的手，这才露出几分脆弱：“今天差点完蛋了。” “这不没事儿了？”男人摸摸她的头，“也多亏你联系我的及时。” 若是再晚一点，贺予朝也不会有足够时间去联系上高层的人施加压力，将麻烦扼杀在一定范围里。 盛雀歌终于安全了，放松下来，后怕的滋味油然而生，让她难得表现出了强烈的依赖。 “还好有你在。” 盛雀歌蹭着他的肩膀，轻轻叹息。 “我会一直在，我向你承诺过的。”男人看她时眼底是全然的柔软，和旁人眼中极为可怕的存在，好像不同的两个人。 盛雀歌撒娇够了，眼神重新锐利起来。 “其他人都被带走了？” “都带走了。” “你觉得……和我有关的几率多大？” “很低，但不为零。” 尽管现在看起来毫无可能，但偏偏是这样的不可能，有时候往往会让人忽略。 盛雀歌必定要担心一下，是否会和陆婉盛月歌有关。 “我会去查，你乖乖等我的消息。” “贺先生说了算！” 贺予朝的人也没有闲着，虽说盛雀歌逃过一劫了，但那些被带走的人遇到了什么，也是现在需要调查的，他们在收集到了最后消息之后，便来汇报。 目前来看，一切证据都指向，确实有人举报，但和盛雀歌无关，而是处于某些商业竞争的手段，是为了针对某家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因此来影响舆论，达到最终目的。 被抓了现行的人，大部分也就是自己作死倒霉了。 “媒体呢？为什么还会有媒体在？” “留证威胁。” “看来还真和我们没关系……” 盛雀歌不由叹气：“该说我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以后，不要再去这种地方，也少和那些纨绔来往。”贺予朝在警报接触之后，也开始兴师问罪了。 “我没有！” “那就是厉晩舟的错。” “她也不知道的嘛，还是她发现了提醒我，否则我也意识不到事情的重要性。” 贺予朝冷哼：“还好没有出事。” 否则他肯定是要和厉晩舟算账的。 “今天过生日的是她小时候的朋友，她答应过人家，必须得去。但我保证，她也是无辜受害者。” 贺予朝牵了牵嘴角，看在盛雀歌诚恳反省的份上，也暂时原谅了她，没有再追究。 第324章 都逃不过的定律 但厉晩舟就惨了。 她把车上载的人放在了城区，便向家里驶去。 本来今天宗序是不在的，她之前含含糊糊说过要参加朋友的生日宴，盛雀歌会陪着自己，他才松口答应，但这身打扮，可没有提前告诉宗序，加上遇到的这些事儿，已经足够宗序生气了。 厉晩舟抱着侥幸念头，希望回家时宗序还没有归来，能够先销毁证据。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别墅里黢黑一片，厉晩舟着急，也没想到去开灯，进门之后就借着手机的光亮往楼上奔。 跟做贼差不多。 然而刚跑到楼梯口，就听见身后穿来一声凉薄的：“急什么？” “……” 厉晩舟立即知道自己完蛋了。 有什么能够让宗序提前回家呢，原因几乎已经摆在了面前。 啪嗒轻响，落地灯打开，屋子里的亮光瞬间刺眼，厉晩舟下意识遮住脸。 习惯之后才缓缓放下手，她十分忐忑的，走了过去。 站在宗序面前，厉晩舟垂着脑袋，首先就把认错态度摆出来了。 “你……是杀是剐，随便吧！” 宗序声线冷冽：“你这样说，就好像是我做错了。” “没有的事儿！”厉晩舟干脆坐到了他身边，乖宝宝一样说，“我这是在诚恳认错，表达自己的歉意。” “哪里做错了？” 男人布满深意的视线，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厉晩舟颇为性感的短裙上。 她进屋之后还来不及脱外套，但男人已然可以想象到，那将是怎样的妖娆。 厉晩舟眼睁睁看着宗序的神色冷下来，她暗道不好，立马为自己辩解，可说了半天，宗序的目光只越来越冷…… “这个我们先不提。” 宗序搁在腿背上的手指，粗粝，有长年形成的茧，但修长有力，分外好看。 他的手指缓缓敲击，随着节奏，一下一下，就像是拿把斧头凿在厉晩舟心上。 “我们来谈谈，你今天遇到的事情。” “……你怎么就知道了啊？” 宗序语气渐重：“你还打算瞒着我是不是？” “真的没有！只是在想应该怎么告诉你……”厉晩舟委屈道，“这只是个意外，我也很害怕啊，当时那种情况……一不小心，我和雀歌就被当做嫌疑人带走了！” 宗序神色晦暗，幽幽道：“既然知道这么危险，你的第一通电话为什么不打给我？” 不只是没有打给他，甚至离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了，她竟然也不曾有主动说起，显然这态度，是打算隐瞒的。 “你在忙的话……不想打扰到你。” “你都已经遇到危险了，还不想打扰到我？！”宗序声音变粗，“我是不是你的未婚夫？！” “……”厉晩舟知道自己错了。 没有第一时间找宗序求助，原因多重。 刚刚的那句话不是借口，的确有这一层缘由。 但同时，还因为她怕自己非要来参加，遇到了麻烦再找宗序，会让他觉得，都是自己主动招来的，怪罪她。 厉晩舟父母都不在了，准确来说，厉晚舟在成长的过程中，几乎都忘记了父亲的模样，他离世的太早，大哥就等同于她的长辈。 长兄如父，当母亲也患病离世以后，厉晚舟的生活里，最重要的亲人就只剩下了大哥，所以今天的危机状况下，她在担心惹宗序不快的时候，下意识念头便是打给哥哥，让他来帮忙。 当宗序表达了自己的不快以后，厉晚舟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没有得到她的依赖，甚至最后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这就像是告诉他，她没有那么信任他。 宗序会生气才是正常的。 “对不起。” 厉晚舟想，如果再来一次，在知道宗序的态度以后，她一定会选择打给他，向他求助。 “晚舟。”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我们会结婚，会成为一家人，我不是你在危难时刻需要顾忌的存在，我需要的是你在任何时候都能够确信，我会站在你身前，保护好你。” 厉晚舟的瞳仁放大，沉默。 宗序继续道：“所以我很失望，你在今天遇到确信自己无法解决的危机时，并未想到需要我。这证明我对你来说，没有带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不是的！我只是......” 宗序缓缓叹了口气，摸了摸厉晚舟的脸：“我今晚也没有打算和你吵架，我的意思表达很明确，你应该明白了，对吧？” 这人用很罕见的温柔语气来说话，厉晚舟被迷得神魂颠倒，根本没有深想就已经点了头。 “如果有下次，你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厉晚舟想都没想就回答：“我一定要先找你。” “对。” 宗序的嘴角总算是掀起了微弱弧度。 他说：“一定要记得，无论遇到什么，都需要第一时间来找我，记住了，不准再忘。” 厉晚舟直接答应下来，她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不能再惹宗序生气。 他对自己已经那么好了，处处在意她，她却一次次伤害他，以后都不能再惹他不开心...... 开始反省之后，厉晚舟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根本没有发现，自己早就掉进了他挖的坑里。 这事儿确实要专门提起，但借此机会，让厉晚舟认识到他的重要性，才是更重要的。 只要厉大哥，从今往后可以逐渐退出舞台了，正如他所说，无论遇到了什么麻烦，厉晚舟都需要第一时间想到他。 他的占有欲，在不动声色间，密不透风的包裹了厉晚舟...... 盛雀歌也担心厉晚舟回家之后不好处理这个事情，晚上问了几句，才得知宗序不仅知道了，还狠狠教训了她。 教训的方式，分为言语和行动上的。 厉晚舟躲进卫生间，压低声音：“我已经受到了非常严厉的惩罚，以后啊，我再去任何地方都必须提前报备，还得随时发送定位。” “好像坐牢？” “坐就坐吧，他也是为了我好。” 盛雀歌拖长音调：“哦~所以之前是谁说，最烦他管束呢？” 厉晚舟已经不肯承认了，找借口：“以前是我不理解他的苦心，现在我明白了。” “行吧，你能够接受就好。” 只要厉晚舟认为这样的生活是她需要的，一切都好。 “不过照你这么说，宗序是怎么知道的？从他回家的速度来看，应该事情发生不久之后，他就收到消息了？” 厉晚舟这才说：“你大概不知道，我大哥，还有贺予朝，他们为了这事儿......” 惊动了各方高层，整个龙城都因为她们有可能面临的危险而震动。 普通人自然感受不到这样的变化，但直接结果便是，宗序处在不同的系统，也得到了消息。 “看来宗序的消息很灵光嘛。” “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当然灵光了......” 这倒也是。 “尤其是你家那位啊，完全把那当做了跟地球即将毁灭那种程度相当的大事，听说差点要动用贺老爷子的关系了，还好已经解决完毕，否则......” 到时候就真的是可以惊动整个龙城的大事。 盛雀歌不知道这一点，她毕竟没有见过贺予朝在初得知消息时，是怎样的反应。 “贺予朝待你很好。”厉晚舟虽然吐槽了那么几句，但也不由感叹，“这个人倨傲冷漠，可偏偏把仅有的温柔都给了你，你可要牢牢把他抓在手里，不能让他跑了。” 盛雀歌调侃：“记得当初，也是你跟我说，让我一定要离他远一些。” “是呀，我说的其实也没错。你看你现在......已经跑不掉了吧？这就是沾上他的下场。” 第325章 他自己会来找我 不过呢，这个下场其实足够让许多人甘之如饴，并且盼望不来。 盛雀歌说：“这句话，你自己也得记住。” 虽然她们都不知道，宗序对厉晚舟从一开始就产生的情意来自何处，但现在看到的这些做不得假。 厉晚舟羞于聊这个话题，三两句敷衍过就挂了电话，要是再不出去，宗序指不定就要怀疑她在卫生间呆这么久，还有其他目的了。 ...... 忙完这个插曲造成的各种影响，盛雀歌才终于想起了一件被自己遗忘在脑后，但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在周末的早晨醒来时，猛地冲下楼找贺予朝。 “你父亲是不是回来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摆弄棋盘，抬头，淡淡道：“是回来了，怎么？” “......都已经回来啦！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 “不需要去，接风？” “不需要，他回来之后已经搬去他新买的四合院去了。” 行吧。 贺父，也是个会享受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遭罪，坐了十几个小时回国，自然是要立马去休息才是。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盛雀歌也不急着要和对方见面，就是想问清楚了，这样心里能有个谱，可以早做准备。 她就怕贺予朝这人，临到见面的头一天才告诉她，那时候她什么准备都没有，估计得一晚上睡不好觉。 “你想什么时候见，我就约他，你如果没有见面的兴趣，这事情就暂时搁置。” 白玉围棋盘被贺予朝摆好，他觑了眼盛雀歌：“一起？” “我不太会。” “随便玩玩。” 盛雀歌本着反正也不会就乱下吧这个想法，坐到贺予朝对面，两人各自落子，开始了博弈。 她就是个围棋小白，完全没有办法拿出当初玩数独游戏时那种大杀四方的劲儿，下得小心翼翼。 但贺予朝也不着急，很有耐心陪她玩游戏。 “你呢？”盛雀歌刚落下一子，就迫不及待问，“你和伯父又打算什么时候见面？” “他什么时候准备好来见我了，我们就什么时候见。” 贺予朝很快堵死了盛雀歌的出路，将她囚禁在自己的棋子范围里。 不仅如此，贺予朝还布布蚕食，盛雀歌执的和田碧玉棋子，一点点减少，都被贺予朝手中的羊脂玉石棋子吃掉。 盛雀歌面对死局无可奈何，干脆弃子认输。 “你也不让我一下。” “下棋必当竭尽全力。” “你要真的竭尽全力了，我们刚开始五分钟就已经结束了这一局。” 盛雀歌沉沉笑了笑。 她输了就输了，反正也没有下任何的赌注，她可不会吃亏。 只不过，这玉石棋盘......还真是有够奢侈的。 在外边儿市价不菲的东西，放在贺予朝这里，也就是闲暇时偶尔拿出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从使用频率来看，尽管这玉石棋盘是用上好翡翠雕刻而成，棋子也皆是水头极好的玉石，可他也没有太当回事。 “你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东西？” “昨天让人去打扫了下一处地方，从仓库里翻出来的。” 盛雀歌：“......” 行。 这么好的东西，就放在仓库里落灰，是大佬能做出来的事情。 盛雀歌也一点都不惊讶，觉得这种事情对于贺予朝来说，太过正常。 “你刚刚说，要等伯父来找你，他若是不来呢？” “他会来的。” 贺予朝笃定一笑，凤眸狭长眯起。 盛雀歌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反正也不用担心贺予朝会厌烦，她就更啰嗦的去问：“伯父这是有何把柄落在你手头了？” 不然以他们父子的关系，虽说称不上是剑拔弩张，但也没有多么亲近。 因此，之前贺父还说回来之后要见自己，包括贺予朝这时候的话，都表明了同样的含义。 贺父，是有些怵自己这个儿子的，或许就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没有把柄。” “嗯？” 盛雀歌有些诧异，没有么？那贺父为什么会...... “但，他能不能拥有贺家的产业，决定权在我。” 男人漫不经心，话里重量却是很沉。 盛雀歌这下就都明白了，再没有任何疑惑不解的地方。 这还有什么是需要疑惑的呢，贺父想要贺家的财产，就不能得罪自己这个儿子，不管再憋屈，都只能按照贺予朝的意愿去行事。 看起来，老爷子的确是更重视贺予朝，对自己的儿子反倒没有那么在意。 而贺父又不敢来见贺予朝的原因，就更显而易见了，他的风流成性，在外面去欠下的那些情债，以及流落外头的私生子，一桩桩，都让他很清楚，自己没法儿和贺予朝这个儿子作对。 尽管他也凭着自己的实力让贺家生意做得更大，但这其中运气占了大半，且受到诸多牵制。 所以到目前为止，贺父都无法同贺予朝割裂，又不敢见他，又必须得见他。 “贺家的产业，你会要么？” 盛雀歌撑着下巴，单纯好奇这个问题而已。 贺予朝当然可以不需要，他自己的本事要大得多，但有些东西，捏在手里，总之更安全。 “我是否需要，就看他们了。” 这个他们，指的也是其他贺家人。 若是每个人都能守住规矩，别太贪心，贺予朝自然不会来干涉太多。 若是有人野心膨胀，最后的结果便是所有财产，都握在了贺予朝的掌心。 贺家现在还很安生，没有太不长眼睛的人，但一个家族想要长久维持和平，或许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迟早可能出现那些内部争斗的状况。 因此贺予朝如何选择，也看他们了。 “这么一想，贺家果然都是在你的手里。” “我不想要也没办法。” 贺予朝看盛雀歌已经对那玉石棋盘失去兴趣了，挥手让佣人过来收走。 佣人问需要放在什么地方，他随口道：“你看着放，需要的时候能够找出来就可以。” 佣人：“......” 这种绝世难题，为什么要让她来考虑？ 还是盛雀歌解了围，让佣人把东西放进了书房的柜子里。 第326章 没有他就会输 他们正聊着，老爷子的电话来了。 贺予朝接起来，简短说了几句，老爷子便聊起了正事，和贺父有关。 “他来见您了？” “他敢不来见我！出去那么久了，回来还见不到他的影子，是不想把我放在眼里了？” 盛雀歌能听到老爷子说的话，不禁无声笑了笑。 忽然就觉得，贺父在贺家的地位还真是有些尴尬，上有老爷子下有贺予朝，虽然都是一家人，但他谁都惹不起。 “嗯，您别被他惹生气就是。” 贺父也是个性子古怪的，在老爷子面前偶尔会做些让他不满的事情，这时候两父子肯定又要吵架。 老爷子对这个儿子也是最不满意的，矛盾自然就产生了。 “我现在才懒得生他气！” 贺予朝轻笑：“是，您保持好心情。” “他这两天应该就会来见你......他怎么说也是你父亲。” “您放心，我明白。” 只要那个人，别做些不知所谓的事儿，贺予朝也没什么心思去干涉。 就像当年，贺父异想天开，想要把养在外面的孩子带回贺家，甚至想要让这孩子的姓名写进贺家的族谱......后来发生了什么，许多人都看见了。 贺予朝的底线和权威都不容挑战，即便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也不行。 ...... 盛雀歌刷到顾碧发的朋友圈，她在抱怨最近加班的事情。 “又开始加班了？” 盛雀歌发消息过去问她。 “是啊，还是那个事儿，开始第二轮谈判了。” 消停了一段时日，因为那边的应对方法，莫氏集团自然要拿出新的计划，顾碧也只能跟着部门的人一起投入到紧张工作中。 不过，顾碧这朋友圈内容，屏蔽了公司分组里的所有人......现在已经没有了莫肃的微信，已经将他拉黑之后，就不用再整天去想，应该发什么样的内容。 盛雀歌没有再问莫肃的事儿，只是提醒顾碧要记得吃饭。 “好的，盛律师请放心！” 顾碧还真的在盛雀歌说了之后，才想起来点个外卖，她已经连续三天每晚在公司呆到夜里一两点了，只是所有人都差不多的熬夜，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自然要拼命去完成好。 等外卖来了之后随便扒拉几口，部门老大就过来说：“都准备准备，去会议室吧。” 相关人员刚行动起来，部门老大又补充上一句：“还有，和上回一样，高层都在，不准给我丢脸，明白吗？” 顾碧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莫肃了。 自从上次和莫肃聊的不太愉快之后，顾碧就没有再见到这个人。 其实也没有很长的时间，只是她却跟度日如年一样。 还好工作繁忙能够驱散掉大部分的低落情绪，让她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关于莫肃的一切。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起莫肃了。 顾碧也能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一些莫肃的消息，莫总的行程繁忙，自然也是日理万机，就这么短的时间，还飞了趟大洋彼岸，开了个会又回来了。 像是机器人一样，从来不需要休息。 莫肃初进莫氏集团时，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是从最底层员工开始工作的，后来嘛，自然是凭着良好表现一级级提拔，在这些过程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和集团董事长的关系。 等到某一天，莫肃的身份终于披露，他直接坐到了总经理位置时，除了惊讶之外，每个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莫肃的工作能力，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任何一个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会赞赏他。 对他的评价里，总是会有个关键字，拼。 像是根本不需要任何私人时间，更不需要休息，他拼上所有去工作，这种劲儿就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关于莫肃过去的这些故事，一直在集团里流传，老员工告诉新员工，新员工又告诉更新的员工，一批批来，一批批走，莫肃永远是那个活在传说里的人物。 顾碧当然要去打听莫肃的这些故事。 有些心疼，也有些别的情绪。 此刻得知又要见到莫肃，顾碧紧紧攥起了拳头。 反正也没有发生什么，和这个人之间也没有必要抱有尴尬情绪。 于是，顾碧和周围每个人一样，带着很平淡的心情去到了会议室。 莫肃已经到了，男人一身烟灰色西装，眉目淡漠严肃，眼神格外锋锐。 顾碧提前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等到真的见到对方之后，第一反应仍然是低下头，根本不敢去直视他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万物的眼睛。 法务部的老大去莫肃和众高层分析现在状况，莫肃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其中有一个问题所涉及到的内容，恰好是顾碧所负责的。 每个人都要来汇报自己的进展，顾碧也不例外。 待到她需要上前时，莫肃仿佛淬了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顾碧背后蓦地浮上寒意。 她只觉得通体泛凉，这种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不知道刚刚那些人都是如何做到淡定汇报的，顾碧是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是有些不够用了。 “说吧。” “是。” 顾碧依旧没有敢去看这人，还好手上还有文件，可以让她借此机会，转移注意力。 她需要汇报的内容其实不多，加上准备充分，几分钟的时间就说完了。 只是这几分钟对于顾碧而言，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请问莫总，还有什么疑惑，需要我解答的吗？” “没有。” “好的。” 顾碧说完就打算退到会议室后面的位置去。 却被莫肃叫住。 男人话是冲着部门老大说的：“她等会儿需要发言？” “对，正好是她负责嘛，而且小顾的英语不错，很流利，跟他们对话也没有问题。” “这样的心理素质，一会儿要怎么应付他们。” 莫肃的语气有些冷，顾碧打算离开的步伐也只能中止。 她听到部门老大在为自己解释，但顾碧知道，什么解释都没有用，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连看都不不敢看莫肃一眼，会被认为心理素质很差，也不奇怪。 莫肃的声音不大，但会议室里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顾碧如芒在背。 她只能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直视着莫肃的双眼：“莫总，我相信我能胜任这份工作。” 顾碧的指甲嵌入了掌心。 她看到这人的眼睛，脑子差点就要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现在没有什么是比莫肃更能影响到她的，他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顾碧就能不能自已。 但或许是叛逆心理，也不愿让他看轻自己，顾碧梗着脖子，冷清眸子里的倔強，明亮又耀眼。 “嗯。” 莫总好像不打算为难她了，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等会儿让她去负责一部分的谈判。 顾碧这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身边同事小声对她说：“你是不是哪里惹到莫总了？” “不知道，或许吧。” “感觉莫总平时虽然呀严肃了一些，但不会轻易刁难人，难不成是上回你被临时叫去，做错或者说错什么，让莫总不开心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只能说我自己倒霉吧。” 顾碧想，自己确实是惹这个人不开心了，他会刁难自己或许也没错。 毕竟能够胆大包天到将他拉黑的人，这个世界上也找不出几个，而且她的理由那么薄弱，很明显就是故意为之，丝毫不给他面子。 这人生气才是正常的。 顾碧既然做了这件事情，就没想过要让莫肃高兴，就算这个人会不开心，那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正好用这样的方式，来断了自己所有的念头，将不该拥有的那些想法都赶走， 否则莫肃只要再愿意靠近自己，她根本不会怀疑自己随时会失去了定力。 她已经肖想了那么久的人，哪里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顾碧现在做的事情根本就是杀敌一百自损三千，唯有用这样的方式才可以保证她不再一看到莫肃就忘记一切。 她靠近他，几乎成了本能。 除非是莫肃厌烦她，不会再靠近她，才能够真正达到顾碧最初的目的。 同事说了之后，顾碧的情绪就有些波动。 “但应该也没事儿吧？莫总不可能会一直为难你，咱们就是普通员工而已，又没有什么地位，应该不至于。” “嗯，不用在意了，没事。” 顾碧静下心，继续看准备好的材料，今天的谈判才是正事，先把工作做好，其他的，她也没那个精力去想。 但谈判的过程里，顾碧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对方看她好欺负，还是正好在她负责的板块上，更有把握，将所有火力都对准了顾碧，不断质疑，试图找到她的漏洞。 顾碧略有些慌乱，只能堪堪稳住心神，暂时没有自乱阵脚，但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会抵挡不住对方的来势汹汹。 不得不说对方这次的策略也用得极好，选择集中火力精准击破，也许只要从一个人这里找到漏洞，他们就能够占到上风。 顾碧正在高速动脑思考如何应对时，莫肃开口了。 他的发音流利动听，英式的优雅从他唇齿间流淌，似乎一曲美妙小提琴曲。 莫肃反问，对方一直质疑，是否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一点对他们最不利。 顾碧豁然开朗，在这种紧张的谈判过程中，不会给人太多冷静思考的时间，许多选择都近乎本能。 她其实没有太多这样的谈判经验，在这方面确实是青涩的，刚才只想到应该怎样更从容去应对，不要落入对方的圈套，却没来得及去想，对方这么做，是否还有更深沉的原因。 莫肃一句提醒，顾碧就彻底醒悟，局势也立刻反转。 既然对方很有可能是因为心虚才如此行为，那么就在自己最擅长的这个部分去打倒对方好了。 将近两个小时的唇枪舌剑，这一场，又是莫氏集团占了上风。 而胜败关键，就是莫肃那一句话。 谈判结束，部门老大连连赞叹莫总，甚至半开玩笑，若是莫总学法，如今必定已经成为业内最有名的大状。 顾碧心情复杂，她这回，多亏了莫肃，才没有败下阵来。 尽管莫肃帮她，并不是为了帮她，因为这事关到整个莫氏集团，若是她输了，会影响到整个案子的走向。 所以莫肃的行为，和集团有关。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帮了自己。 顾碧在谈判结束后，只是安静跟着其他人回到办公室，听他们夸赞莫总刚才的神来之笔。 是啊，这个人的优秀，是不容置疑的。 顾碧默默地想，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如此喜欢这个人，喜欢的不得了。 明明知道他离自己那么遥远，却无法控制为他而跳动的脉搏。 “顾碧，你今天运气真的也不错诶！还好莫总和你配合起来，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是啊是啊，你们不觉得顾碧和莫总特别有默契吗，其实莫总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顾律已经开始对准他们的弱点攻击了。” “顾律能够那么快就知道莫总的意思，确实很默契呀......” “要是换做我，说不定还做不到顾碧这样。” 顾碧被大家夸奖的同时，暗暗心惊。 原因自己和他有那样的默契吗？ 她还以为，莫肃的提醒所有人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 这回他帮了自己，她是不是应该......去感谢他的帮助？ 她很纠结这个问题，做不出决定之后，只能去找盛雀歌求助。 “......所以，你现在是想知道，到底要不要去找他道谢？” “嗯，如果没有莫肃的话，我今天肯定会输。” 顾碧复盘当时情形，她根本没有想到最重要的办法去突破困境，所以能够拯救她的人，也只有莫肃。 “既然你认为是他帮助了你，就去吧，抛开影响你的所有情绪。” 听从内心的决定。 顾碧总是要去直面很多事情的，她不能因为自己想要放弃对这个人的喜欢，就彻底封闭起自己来。 莫肃的帮忙，和她做出的那些决定，是不同层面上的，她不需要将两者混为一谈。 但顾碧任由些忐忑之处。 “也许他根本不是为了帮我，我这样去道谢，或许显得太多此一举。” “不会。”盛雀歌说，“你道谢，只是为了你能够听从你心里的指引，而他帮到你这个事实已经存在了，和他的初衷并没有关系。” 这一声道谢如果不说，在之后很漫长的时间里，一定会不断折磨着顾碧。 所以，说出来，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既然顾碧想要试着放弃对他的喜欢，也要学着用更平淡的心情去面对和他有关的一切。 道个谢而已，这又是什么大事呢？ 顾碧从盛雀歌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很多时候，他早就有了决断，只是没有办法认清内心。 而盛雀歌恰好是这个可以帮助她做决定的人，她们从大学时代就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盛雀歌总是可以给到顾碧正确的选择方向。 其实顾碧在盛雀歌帮她做这些选择之前，也已经想好了，盛雀歌只是刚好可以胜任这个，替她说出心里想法的人。 “那我.....去了？” “去吧，你只是去表达你的谢意而已，这不是什么大事，放平心态，当做很普通的事情来面对就好。” 顾碧就真的去了。 她现在没有了莫肃的联系方式，只能通过莫肃的秘书去找他。 这个时候，顾碧也才惊觉，原来那段时间的接触，她看起来已经离得莫肃这么近了。 至少，普通的员工可没有那个本事，在想要去见莫肃的时候，就可以轻易通过莫肃的秘书去联系他...... 第327章 手段太厉害 顾碧有莫肃秘书的电话，什么时候存的她甚至都忘记了，仔细想想，觉得大概是莫肃曾经告诉她的。 只是因为现在和莫肃的所有聊天记录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她没办法再去回忆。 莫肃的秘书爽快答应下来，并且帮她约好了时间——十分钟之后。 “您直接上来就好，从一号电梯上，我会帮您按电梯。” “好的，麻烦了......” 顾碧的心情又比之前更复杂了一些，她知道现在的状况是什么样的，和莫肃之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存在，又无法直白说出来，而她又在无形中，和莫肃有了过多的牵扯。 算了，不去想这些事情，就像盛雀歌说的，只要在意道谢这一件事情就好。 十分钟以后，顾碧已经出现在了莫肃的办公室。 这回来这里，她反倒轻松了不少。 莫肃走在宽大老板椅里，看向她的目光极其幽深。 “莫总。” 男人没有开口，只是情绪难辨的凝视着她。 “我，是来向您道谢的。” “如果没有您帮我解围，我不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您可能并不是为了帮我，只是为了最后的谈判胜利而已，但这声谢谢，我仍然要说出来。” 顾碧一口气说完想表达的话，就打算离开了。 “你猜错了。” 莫肃此时开了口，却是让顾碧听不明白的话。 他似乎牵了下嘴角，笑意凉薄。 “我不帮你，你输了，也照样可以有人补上，谈判的结果并不会改变。” 顾碧瞳孔放大，难以置信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如果还没有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的话，就一定能够听出来，莫肃这句话的意思是，他是为了帮她。 和谈判结果无关，在乎的是她没有当众丢脸，没有被对手给予难堪的打击。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其他事情，就出去吧。” 顾碧被下了逐客令，晕晕乎乎就离开了莫肃的办公室，被秘书送下了楼。 她仿佛丢了三魂，全凭本能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域。 莫肃没有在开玩笑？他是说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他这样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顾碧知道，自己的心，又因为他的一句话，彻底乱了...... 盛雀歌自然也知道了这事儿，她没有立即回复顾碧，而是冲到贺予朝面前，拍了下桌子。 “怎么？” 男人抬眼瞧着她，好整以暇等她说下去。 “你的朋友手段也太厉害了！” “嗯？” “说的就是莫肃！” 盛雀歌抱着手臂，冷哼：“真的是好手段，也就欺负欺负顾碧这样没有爱情经验的单纯小姑娘了。” “他做什么了？” 盛雀歌把莫肃的行为告诉贺予朝，并且评论道：“你说他是不是很厉害？” “还行。” 只是一句话，就能彻底搅乱了顾碧的心，让顾碧之前所作出的所有决定都被打碎，这种本事......盛雀歌很是佩服。 莫肃这事儿，很明显就是故意的，绝对存心，而且早有预谋。 可她现在又不能告诉顾碧，显得有些憋屈和被动。 盛雀歌已经做好决定，在莫肃处理好他的那些个人问题之前，是绝对不会再干涉的。 “既然已经做了，就任由他去吧。” 贺予朝倾身把盛雀歌拉到自己怀里，笑道：“看来，莫肃对她已经上心了。” “上心之前，先把他自个儿那些事情解决好吧。”盛雀歌白了男人一眼，烟视媚行，分外撩人。 贺予朝的手停在她的后腰上，眼神略暗。 “给他些时间，他自然能解决，现在嘛，我们应该讨论些别的......” 还能讨论什么？ 盛雀歌试图逃走，没成功，还是被男人抓了回去。 贺父来的比想象中要快，周一时，直接去了hg总部大厦。 高耸入云的建筑切开一片天空，似乎外星来客。 贺予朝就站在三十七层的办公室落地窗边，俯瞰脚下万物。 谢秘书在他身后汇报：“您父亲已经到楼下了，正在登记。” “没闹上两句？” “......有。不过都解决了。” 作为贺予朝的父亲，来到hg时竟然还有进行前台登记，这几乎是明晃晃的下马威，含义明确。 贺父不闹腾才奇怪了。 但这就是贺予朝要的，他早有准备。 “嗯，等会儿让他直接进来吧。” 男人整理着领带，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虬盘在皮肤下层，是用力之后才有的状态。 贺予朝望着窗外，偶有飞鸟滑过，投下一片阴影，迅疾遮住他眼底晦暗不定的情绪。 他有些想念盛雀歌，突如其来的，想听听她的声音，再拥住她，嗅到她颈间的清香。 自贺予朝出生起，父母的存在意义就被削弱了。 母亲的选择崇高伟大，对贺家，对他，都有着截然不同意义。 而父亲......贺尤匡本身也算是贺家内反骨最硬的那个人，从商以后，倒是真的能走出截然不同的一条道路。 不过他所有成就，也难免有些水分，若不是有贺家在背后作为支持，他开始的道路不可能那样顺畅。 龙城中卖他面子的人，皆看中贺家地位。 倒是让他误打误撞，有了如今在商界地位。 贺家旗下集团众多，产业支柱更是稳固，在未来很长时间，都不会遭遇任何波折。 所以现在贺尤匡的日子本该过得尚好，但话又转回去，他拥有的一切，少不了贺家作为支撑，若是没有老爷子首肯，他的生意也坚持不下去。 因此贺尤匡对老爷子始终心存畏惧，而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感情更是复杂。 贺予朝从小养在老爷子身边，同贺尤匡这个父亲，更像是陌生人。 贺尤匡做生意满世界飞，花在家人身上的时间很是稀缺，当然，对他养在外边那些情人，他又耐心十足。 贺予朝年幼时偶尔见到他，甚至懒得开口叫他，若一直这样，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就是形同陌路。 他们父子向来不亲近，这也罢了，关键更在贺尤匡种种放肆行为，实在过分。 偏偏贺尤匡所做行为，都形同于挑衅贺母，让那个长年无法归家的女人面上无光。 和母亲相处虽少，但母亲在贺予朝心中分量更重，那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实则坚韧顽强，也为心中梦想付出大半生的努力，更为她的家族和亲人带来旁人看不见的无尚荣耀。 贺尤匡既舍不得对方能够给他的助力，又从不忠贞，这些行为，直接性导致贺予朝和贺尤匡之间关系恶化。 母亲或许是知道这些事儿的，她只是分不出精力在意这些琐事，对她而言，未来更远大，也不该禁锢在家庭这一方小天地。 谢秘书出去之前，朝窗边看了一眼，她眼里的贺予朝矜冷漠然，周身仿佛堆砌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冰。 唯有盛雀歌在他身边时，他才会有温度。 所有人都会说，贺予朝就象征着绝对的强大和坚毅，他是不败的象征，称赞着诸多的责任和使命。 他又是让人畏惧的，因得他太过深不可测，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恰恰因为这样，他会更孤独。 强者的寂寞从不轻易显露，谢秘书在他身边工作多年，也鲜少有机会窥探到他的情绪波动。 还好有盛小姐在。 门关上的刹那，男人眉眼间覆盖的冷色也被掩去，谢秘书想，若非有盛雀歌出现了，这个男人仍旧孑然一身伫立在天地间，无人能够分担他的心事。 贺家那样强者为尊的家族，贺予朝又怎会让任何人发现他是有弱点的呢，即便是在最亲近的老爷子面前，他也不会有半点展露...... 第328章 想分股份，没门 贺尤匡出电梯时，神色不满，看到谢秘书，没好气地说：“你们楼下的员工都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倒是有着中年人的气度和英俊，即便面色难看，也因天生的风度翩翩而仍旧赏心悦目。 但谢秘书并没什么心思来欣赏这幅画面，她垂首，表达歉意之后，对他道：“贺总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贺尤匡没再说什么，跟着谢秘书，踏进了贺予朝的办公室。 贺予朝转过身来，懒倦掀起嘴角，语气似有敷衍：“父亲。” “嗯。” 贺尤匡打量着这个儿子，摆出几分长辈气势：“近来还好？” 然而贺予朝却是没心思同他寒暄的，直说：“老爷子那边，您既然去过了，也该知道我的态度。” 贺尤匡这次回来，是想趁机同老爷子商量，打算将手中一小部分股份，分出去。 至于分给谁，不言而喻。 这事儿，老爷子自然要和贺予朝商量。 虽说如今贺尤匡才是贺氏集团的核心人物，但贺氏集团背后的隐形力量，仍然是贺家，贺老爷子只要不高兴，仍旧可以轻易影响董事会作出决策，将贺尤匡发配边疆。 他这几年之所以不常回到国内，就是因为那时候的行为惹怒了贺予朝，老爷子也算是做给贺家人，并且让贺予朝看到，在这个家族里，贺尤匡的地位仅仅如此而已。 贺予朝对贺尤匡想要分配股份这事儿的态度也向来明确，想分配可以，但凡是和贺家有关的产业，因得老爷子在背后坐镇才得以发展起来的部分，他一点都不能动。 其余的，如果贺尤匡认为愧对于流落在外的孩子，想借此机会弥补，贺予朝不阻止。 只是......剩下的那部分有多少？ 即便是贺尤匡手里也所剩无几，价值并不高，用这些玩意儿来赠予，的确显得他太过小气。 “只是不到百分之五的股份，还是从我手头出去，我若是真的想要送出去，你们还真的能阻止我不成？” 贺尤匡见自己这个儿子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不由动怒。 “若你想这么做，那就试试看。” 贺予朝捻动指腹，语气幽冷。 他和父亲对视，极为相似的两双眼睛，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最后，是贺尤匡先行败下阵来。 “......这个事儿，我们之后再谈，你的未婚妻，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 贺尤匡在办公室里转了转，哼了声：“你这个婚订得也未免太过草率，还未让我见见，就定下婚事了。” “您是在指责，爷爷的决定不算数？” “......我只是让你尊重我这个父亲！” 贺予朝不置可否，用冷淡神色表达了他的态度。 “总之先定时间，你们既然还没有结婚，我也得看看，她是不是配得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 贺予朝微微眯眼，眸中情绪渐起。 贺尤匡还未所觉，摆出架子：“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你的婚姻大事，我如何能不过问？” 贺予朝嗓子里发出一声闷笑，似讥似嘲。 他耐心用尽，走回办公室旁，按了通话：“谢秘书，送客。” “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还没有聊完！” 贺尤匡接连用言语强调自己的地位，然而贺予朝已经将他屏蔽在外，任他如何做，都一副满不在乎的冷淡。 谢秘书站在门口，摊开手朝门外：“您请吧。” 贺尤匡走得怒气腾腾，这次他们父子见面，又是不欢而散了。 ...... 盛雀歌正在开会，事务所的一众合伙人都在此。 盛雀歌坐在了金淮择身侧，他将更前方的位置都让给了事务所原先的合伙人，主动坐在最后，十分低调。 除开合伙人之外的位置都是随意选择的，没多少规矩，大部分人都习惯性往更外侧落座，离主位越远越好。 盛雀歌因为来的稍晚一些，正正好，空出一个位置，就在金淮择旁边。 她觉得，之所以会有这个空位，肯定是因为大家都想坐，大家又都不敢坐。 虽说金主任看着斯文，但成熟男人的气场仍然是不容小觑的，心底有些蠢蠢欲动的人，也就是过过嘴瘾，真让他们付诸行动，一个个都会退缩。 离会议开始还有空档，金淮择柔声问盛雀歌：“无忧那边的案子怎么样了？” “一审日期定下来了，但现在事件相关的人员在逃，会有些影响。” 金淮择淡淡道：“这或许是好事。” 他看着盛雀歌，耐心提醒：“有相关人员未到案，部分事实不清......” 盛雀歌自然就明白了。 她垂眸思考，金主任的提醒，很有用。 “谢谢您。” “这事儿毕竟也和你的霍老师有关，我这个做朋友的，还是得上心一点。” 盛雀歌扬唇笑了笑。 “盛律，正好，你快帮我个忙，来帮我看看我的那个文件......” 有同事呼唤，盛雀歌便起身跟着出了会议室。 此时，贺予朝手机里的号码刚播出去。 等了一会儿，他听到的并非盛雀歌的声音，而是属于一个男人的低沉音色。 “喂？” 贺予朝手指收紧，神色晦暗：“你是谁？” “......抱歉。”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才回答，“我将雀歌的手机看作我的，误解了电话，我们正要开会，她有事出去了，稍后就回来。” 贺予朝眉宇间的锋利这才削弱几分。 他不禁想起，这误会好像也发生在他的身上过，那次，倒是让盛雀歌产生了些误会。 “知道了，谢谢。” 盛雀歌回来时，金淮择就和她说了这事儿。 她自然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小小误会而生气，笑了笑，便揭过了这个话题。 “怎么啦，我刚帮同事打印文件去了，她打印机出了问题。” “在开会？” “嗯，准备要开会了，年底这种会议好多！” “去工作吧。” 盛雀歌趁着会议还没有开始，低着头给他发消息：“怎么啦，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 一般时候，贺予朝也不会轻易在工作时间联系她。 “回家再聊。” “是发生什么了？” 第329章 是他身边的人 “我见过父亲了。” 盛雀歌看到这句话，仿佛已经相隔遥远距离，看见了贺予朝心中所想。 “伯父都说什么了？” “除开我送出去那个，他还有个儿子。现在打算将他手中一些股份送给他。” 盛雀歌皱起眉，不禁觉得这个未见面的未来公公，行事也太过草率肆意。 贺家旗下的集团股份，自然是重要依仗，若他真将股份送出去了，不就是变相的，承认了这个儿子的身份？几乎等同于让对方认祖归宗了？ 他那般做，到底有没有把贺予朝放在眼里？ 他又为何总是纠结于让私生子拥有正大光明身份这一点？ 这是想要打谁的脸？ 不同家族状况不同，至少在贺家，贺尤匡的行为，是绝对的挑衅。 不仅是老爷子不会让这样的情形发生，贺予朝为了维护母亲，也绝对不可能允许贺尤匡将私生子认回贺家。 最初得知贺予朝对待贺尤匡养在外面那些人的手段，盛雀歌只感到这人的心狠手辣，但后来，盛雀歌终于知道贺予朝为什么要那样心狠。 他是在维护母亲的尊严与名誉，即便私生子进到贺家了，也不能威胁到贺予朝半分，他眼中根本就容不下那些个弟弟妹妹们。 但那事关贺母，他绝不妥协。 贺予朝对父亲的那些私生子，并无偏见，只要他们不去肖想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各自没有任何冲突，自然能够相安无事。 若他们开始奢想些不该拥有的东西，也不能怪贺予朝手段残忍了。 “你拒绝了对吧？” “嗯。” “就是要拒绝！”盛雀歌非常坚决回复消息，“他没有资格那么做。” “怎么说？” 会议此时已经开始，但这会儿显然是贺予朝更重要一些......她偷摸发消息过去：“若是伯父愿意舍弃从伯母处得到的一切，他自然可以随意行事，但他有今天成就，不只是和贺家有关，更逃不开伯母的协助，他当然没有资格私自做主。” 贺母研究的许多高精端技术，都因为她的缘故，率先给了贺尤匡去开发，若非贺家和贺予朝母亲，他自然吃不下那么大的一块饼。 如今贺家旗下集团之所以地位稳固，也和此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贺予朝与人提到这些话题时，从未避讳盛雀歌，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我不会同意。” 盛雀歌这才放了心，认真参与到会议中。 金主任见她挺直了腰背，才戏谑道：“你的事情忙完了？没有大碍吧？” 盛雀歌被拆穿也没有尴尬，轻笑：“多谢您帮我遮掩。” 刚刚她发信息的时候，金主任身子微微前倾，正好能够遮掩住她的动作...... “举手之劳。” 金淮择冲盛雀歌眨了下眼，将此当做他们二人的小秘密。 ...... 夜色浓稠，路灯投下的昏黄在寒风中莫名萧瑟。 盛雀歌才到楼下，就瞧见了等在公寓大门口的男人，半边身子都隐在黑暗里。 她惊了一跳，赶紧推开车门冲过去，直直扑进他的怀里：“你干什么呀，外边儿这么冷，你为什么不到里面去？” “小李发了定位，知道你快回来了我才下楼来，不碍事。” 贺予朝掀开大衣，将她裹进自己怀里，拥着盛雀歌往公寓里走。 “这么着急下来是有什么急事？你直接打电话给我不就好了。” 贺予朝紧紧环着她的细瘦腰身，闷笑：“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想早些看到你。” 男人声音低沉，就在盛雀歌耳畔响起，极富磁性。 盛雀歌只觉得耳垂热了起来。 她低头掩盖住笑意，故意问：“为什么想要早些看到我呢，才一天没有见面而已，贺先生就已经向想我想的不得了？” 她本就是故意揶揄，没想到贺予朝回答的爽快，直接应下来：“是，只有一天而已，已经思之如狂。” “......油嘴滑舌。” “肺腑之言。” 男人声线悦耳，无论说什么都似是美妙乐章响彻，盛雀歌嘴角笑容便不可抑制扩大了几分。 进到电梯里，贺予朝低头，直勾勾凝视着她。 盛雀歌睫毛轻颤：“怎么了？” 男人浓黑眸子里情绪厚重，让盛雀歌莫名有些心惊。 她捏着贺予朝的手指，问他：“又发生什么了？” “没有。”贺予朝瞳孔里的暗色消散，“只是想到你今天下午的话，让我更笃定了一些。” “可我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你自己觉得呢？” 盛雀歌娇柔一笑：“若是要问我自己的意见，那必然是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她的想法从未改变，自从知道贺家这些内幕以后，就坚定了她的看法。 她会因为贺尤匡是贺予朝的父亲而对其保持尊重，但并不代表她赞同对方的所作所为。 假如换了一个人，盛雀歌只会更直接表达自己的唾弃。 “那就不过分。” 贺予朝给她极大的权力，纵容她充分参与到他的生活里。 拥有她，本就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贺予朝鲜少能够体会到在意一个人的滋味，他所有温柔与宠溺，都只给了盛雀歌。 对他而言，这反而是他的福气。 动心陷落后，贺予朝便决定，此后余生，都将和盛雀歌携手走过，也包括他将属于自己的秘密，让她知晓。 这就像是头狼低下自己的头颅，将所有高贵自傲，都与她平视。 进了家门，盛雀歌的反应也更大胆一些。 她眼中笑意盛开，故意扯着男人的领带：“你冷不冷啊？” “嗯？” “在外面等了我好一会儿吧，想不想去泡个热水澡？” “怎么，未来的贺太太打算亲自给我放洗澡水？” 盛雀歌半依靠在他怀里，挑眉，绛色朱唇轻启，诱惑十足：“如果贺先生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看在贺予朝今天心情有异的份上，她倒是不介意，做些让他开心的事情...... 后来，盛雀歌是被抱出浴室的。 她半眯着眼，窝在男人怀里说：“伯父有没有定好，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还未。” “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场鸿门宴啊......” 窗帘半拉开，城市霓虹映入眼帘，盛雀歌看着外面的灯光星河，不由开始期待起到时候的见面来。 贺尤匡，那个人肯定不满意她，即便不用见面，她都能笃定这一点。 她也无所谓那个人是否满意她，不过就是届时应付起来，总要费一番功夫，也不可能只依靠贺予朝来解决这个麻烦。 “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放心睡吧。” 盛雀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嘀咕：“我才不是怕他对我怎么样呢......” 她只是讨厌有任何影响到她和贺予朝关系的事情存在罢了。 这个男人，永远都只能是她的，若是有人想要从中阻碍......或许也不能怪她不太客气。 盛雀歌心满意足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隔日一早，盛雀歌比往日都要醒的早一些，她竟然还能在贺予朝健身时，守在旁边帮他数数。 “引体向上还有三组，五分钟能完成么？我要饿死了。”盛雀歌翘着白生生的脚尖，一晃一晃，在贺予朝看来，这哪里是帮忙，根本就是在捣乱。 男人颇有些无奈：“或许，你既然饿了，可以先去餐厅。” “不要。” 盛雀歌抱起手臂：“我还非要等着你一起呢，你赶紧吧，别浪费时间！” 贺予朝的视线却忍无可忍的，朝着她晃去。 他耐心用尽，不得已暂停运动进程，大步跨到盛雀歌面前，把棉质拖鞋穿在她的脚上。 “别乱动，也不要说话，安静等我。” 他的多年习惯也是不会轻易更改，除了有几回，盛雀歌早上的时候煽风点火，最后打乱了他的计划外，他几乎每日保持固定时间健身，不轻易缺席。 说了不乱动，盛雀歌倒是听话了，但她选择的方式是斜靠在了他的跑步机上，睡衣下又掀起一角，柔韧腰肢颜色更艳。 他受够了。 贺予朝终于彻底停下来，抹去额间汗水，喉结滚动：“你自找的。” 这也导致吃早餐的时间推迟了一些，某人还故意问：“是不是饿了？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坐到餐桌上之后，盛雀歌的后悔溢于言表。 “以后我倒不如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说的对，是该如此。”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情盛雀歌也做了不知道几回了，仍旧不长记性。 “我今天要去探监，回来时间会晚一些。”盛雀歌抱着牛奶，和他商量，“你就不用等我吃晚饭了吧？” “等你。” 贺予朝淡淡道：“我也有些事情，回家也许比你还晚。” “那我们去观江阁吃吧，我想念他家的佛跳墙和海参了。” “好。晚上让小刘送你。” 今天也是继续要去询问一些关于那个贩卖违禁品案子的信息，快一审了，盛雀歌还有不少事情需要确定。 等她忙完回城路上，夏艺找她问些事情。 她上回在商业宴会上，认识了一些有投资意向的人，但其中一些人的资料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她有些拿不准，盛雀歌有相关途径可以帮她查证。 “可以啊，你等会儿直接来找我吧，我估计也要查上一会儿，正好吃个饭。” “你自己？” “还有贺予朝。” “......我看我还是不来了吧。” “他有什么好怕的？” 夏艺还没有回答时，又临时改变主意：“我可以找他问些事情么？” “当然。” 夏艺主动交代：“那天的宴会......他是受到邀请的人，应该对宾客身份更了解，我想问问看，能不能知道那个人的消息。” 哦豁，这下事情大条了。 她还以为夏艺早就忘了这档子事，没成夏艺不仅没有忘记，之前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斩钉截铁，其实依旧惦记着没有死心。 “那，你来呗......” 盛雀歌挂了电话就赶紧问贺予朝的主意：“现在怎么办？她别是真的喜欢上你的保镖了吧？要真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得告诉她真实身份？” “见了面再看，如果她真的想知道，告诉她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我之前隐瞒着，又要怎么解释？” “你不知道这个事情，我的保镖也只是为了去处理一些其他事情前去。” 这种理由，估计也就只能骗骗什么都不太知道的夏艺了。 “不能说真话么？” “说真话，仇宴辛就完蛋了。” “......他完蛋不也是活该么！” “我和他还有交易。” 也就是说，等交易结束，仇宴辛怎么完蛋，他都不干涉了。 嗯，商人本性暴露无遗。 但说不说真话，只要最后结果相同，也就没有其他区别。 夏艺是头回来观江阁，虽说这地不能真的见到江，但正面便是一汪海子，在这龙城脚下，开在这地界的私房菜馆，背后势力可想而知。 在雕栏画栋的楼宇间，夏艺随着侍者引导，进到靠水的包厢，夜晚水面仍有泛舟之人，灯光倒映，颇有一番滋味。 这天然的海子，还是比那御膳斋的人工湖要美上几分。 盛雀歌坐在窗边招手，夏艺就大步走了过去：“这地方可真好看。” “是吧，风景很好。” 盛雀歌说：“贺予朝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他等会儿进来，我能不能问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自然可以问，但你不是说过，你没有那么感兴趣，一切随缘？” 夏艺撩了下额发，潇洒道：“原本是这样决定，但这两天我做梦，时常梦见他，不管是不是因为喜欢，我也想先找到人再说。” 她笑的英气爽朗，这般粹然的美，格外耀眼。 盛雀歌点点头：“既然这样，等会儿他来了，你就问他吧。” 盛雀歌默默在心底想，也没什么办法了，仇少爷只能自求多福吧，反正她是不会再隐瞒自己的朋友，那位保镖的身份，现在必定是要告诉她的，至于说了之后，夏艺会不会去他那里找人，盛雀歌也无法预料。 不过.....仇少爷也真是未雨绸缪，把人从贺予朝身边调走这一出，是真够聪明的。 毕竟这不仅是割断了夏艺有可能在贺予朝这里见到人的想法，也让夏艺想见到人的途径，必须要经过他。 仇少爷自然是要将这些机会都握在自己手里的。 盛雀歌早看出来仇宴辛的想法，但也无法阻止，毕竟现在夏艺对仇宴辛的厌恶实打实，仇少爷的行为也暂时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作为旁观者，盛雀歌就算想做什么，也没有合适理由。 贺予朝回来时，夏艺一看到这个五官硬朗锋利的男人，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反应极大。 夏艺坐直了身子，不停冲盛雀歌挤眉弄眼，想让盛雀歌帮忙。 “咳......夏小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都和他提前沟通过了。” 夏艺只能被赶鸭子上架的，忐忑询问：“贺总，您是否知道，上次那个宴会的参与人员名单？我想找到一个，帮我解围的人。” “雀儿都说过了，你可以再告诉我一些具体信息。” 盛雀歌低下头，腹诽，装得还有模有样..... 夏艺形容之后，贺予朝似乎刚刚想起来似的，眉眼轻动：“我大概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了。” “嗯？！您真的知道？” 夏艺惊喜万分。 “这个人，现在应该在.....仇宴辛的身边。” 一句话，直接把夏艺震在原地不能动弹。 高，确实高！贺予朝这么一说，直接不会让夏艺去质疑，为什么之前不告诉她的这个事儿了。 贺予朝端起茶杯，淡淡道：“他现在，应该是仇宴辛的保镖。” 第330章 都是危险人物 夏小艺不只很绝望，还很懵逼。 为什么还会和仇宴辛有关系？ 目前来说，仇宴辛这个名字，肯定是排在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前三名。 她已经不再觉得讨厌这个人了，但仍然不打算和他有过多接触，能够再也不见自然是最好的。 盛雀歌捂着脸，非常的心虚。 “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想要见他，就只能去找仇宴辛？” “是这样。” “好吧，谢谢！” 夏艺决定再好好考虑，这个事情，她有些纠结。 要说自己很喜欢那个人吗？夏艺也觉得不像是，但就好像你曾经很想买一样东西，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你没有买到，所以总是想着它。 这个比喻不太好，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夏艺只觉得，很想再见到那个人，然后你再郑重道个谢。 盛雀歌在旁边说：“你先好好想想，或者我帮你试试看，在不惊动仇宴辛的情况下，联系上那个人。” “不用，如果我真的想找人，就光明正大的去找，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夏艺还没有那么快就能做出决定，所以也只是想想而已。 吃过饭，夏艺先走了，盛雀歌下巴搁在窗台上，苦恼道：“这事儿可怎么办呀，要不然我找仇宴辛再商量商量？这个人比我想象中要难缠多了。” “你觉得他会很好对付？” “都怪我曾被他的假象欺骗。” 仇宴辛外表看起来温柔儒雅，但恶劣起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人！ 盛雀歌不禁觉得，夏艺离这人远一些，这个决定做的非常好！ 贺予朝揉揉她的脑袋：“你担心他会对你的朋友不利。” “我不敢确定，所以需要防备。” “他和孟泛扬不一样。” 孟少爷整日勾着那双桃花眼去惹祸，渣得坦荡直接，仇宴辛虽然也有些许风流韵事，但实际上都是逢场作戏居多。 所以仇宴辛不会将夏艺当做玩乐目标，何况有盛雀歌和他在，仇宴辛也不可能对夏艺做什么。 “你的意思莫非是，仇宴辛认真了？” “也许谈不上认真，但也不是敷衍了事。” “也就是有些感兴趣呗。” “可以这么说。” “被他感兴趣，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仇宴辛这人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灰狼。 “好了，不必担心，我保证，会帮你盯着仇宴辛，不让他乱来。” 盛雀歌故作凶神恶煞的表情：“他要是敢乱来......” 男人失笑：“我帮你收拾他。” “你可是答应我了哦，不能食言。” “绝不食言。” “那就好。” 盛雀歌得到承诺，点头：“行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家去。” “诶，闻然锐最近没有来找你？” 车上，盛雀歌的问题刚问出口，男人就变了脸：“嗯？” “我只是好奇，问问。” “突然好奇，必然有因。” “咳，这个嘛，是因为......”盛雀歌嘿嘿一笑，“我总觉得，闻然锐，挺能对付仇宴辛的，而且从他之前的行为来看，他也很爱热闹。” “所以？” “如果他知道仇宴辛的想法，我觉得，他肯定会捣乱。” 贺予朝挑起她的下巴：“你想让闻然锐做什么？” “其实也不做什么......就是让你闻然锐帮忙，必要的时候，那个保镖......就靠他偷回来了。” 不过，盛雀歌也只是玩笑话，没有当真。 这些事儿，她不会干涉，除非仇宴辛有试图伤害夏艺的想法。 “不说这些了，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这自然是关于陆婉和盛月歌的事儿。 “对她们和那人的接触，都有观察，确定他们每回见面地点，就是那间会所。” “果然是那个会所，我说呢，陆婉怎么老去那个地方。” 之前就已经查到了这个行踪，但当时不知曾叔这人身份，无法盲目将他们联系起来。 现在已经知晓曾叔是谁，来自何方，很多事情要查起来就容易的多。 尤其贺予朝身边的人里，有不少都很熟知港岛情形。 近了说，仇宴辛就长年在港岛和内地之间行事，对那边的诸多信息都很了解。 往远了讲，孟泛扬的母亲，年轻时候便是香江美人，在港岛地界上，无人能与之比拟。 因此贺予朝早就将曾叔所有身份背景调查清楚，不过北上之后诸多事情，要查起来反而慢了。 毕竟那人来到龙城以后，伏低做小很是一段时间，把自己藏得很深，要查起来，确实不容易。 “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能从这家会所着手？既然他们能够选择这家会所作为每次见面据点，证明这里对他们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贺予朝点头。 盛雀歌托着下巴，思绪飞快转动：“先找到会所老板身份，看看是否和他有关，再去查老板背后关系，抽丝剥茧......兴许可以找到他来到龙城之后，是在依靠谁的力量。” 她说完，没有听到贺予朝回答。 扭头看去，疑惑：“怎么了？” 男人深深凝望着她，唇边掀起笑容：“你那个妹妹，论聪慧，不如你的万分之一。” 盛雀歌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吧，我考虑的也很浅薄，还得让你帮我细化很多想法......” “已经很完美。” 贺予朝低下头，在她额间印下轻柔一吻：“等她们的事情过去，你不用再如此聪慧，可以生活的简单一些。” 算计筹谋，都是不得已为之，生活本就还有单纯一面，只是盛雀歌现在还不能让自己成为那样简单的人。 她向往可以不必事事小心的生活，更希望自己可以那样轻松生活。 所以，贺予朝又说到了她的心坎儿。 把脑袋抵在他的胸口上，盛雀歌叹气：“好啊，等她们的事情解决完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想了，遇到的一切烦心事儿都交给你怎么样？” “好。” 他对盛雀歌做出所有承诺，皆放在心上，等到未来，一个个去实现。 ...... 顾碧被扰乱了心神之后，便常常走神，一整天工作，已经出了好几个错误。 多亏她还有检查习惯，都是在上报工作之前，才发现了暗藏的错误，没有让自己的失常被发现。 又到下班时间，顾碧一边在群里和盛雀歌她们聊天，一边去楼下买些吃的。 “小姑娘，几天没见着你了啊？” “嗯，前几天加班，所以没有过来。” “哦，难怪呢，不过这几天，我还见到上次那个小伙子好几次。” 顾碧付款的动作停滞了半晌，才故作不经意问：“您见过他啊？” “是啊，他的车就停在前头，不过他没有下来，是让别人来买的吃的，看样子，还是你们公司的什么老板哦？年纪轻轻，了不得啊！” “嗯......” 顾碧不知道，莫肃竟然还喜欢上了吃这里的东西？ 路边摊对他们那样的人来说，始终不太卫生，他应该要更注意自己的饮食才对。 顾碧自己倒是不介意这些的，反正经常如此，肠胃都习惯了。 毕竟她要是吃坏肚子了，也耽误不了什么大事儿，但莫肃那样的人可不一样。 “我先走了啊大叔，您卖得差不多就早些收摊，今天公司加班的人应该不是很多。” “得嘞，我再等会儿就走！” 顾碧拎着吃的，刚转身走了几步，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自夜色深处而来。 似黑夜里，蛰伏的野兽，透露着莫名的危险气息。 按照曾经信誓旦旦的决定，顾碧现在应该假装没有看见这辆车，然后转身就走，这才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第331章 这个理由用的…… 顾碧自认为的冷静自持，早就失去原先效用，她本来是做好了决定，但昨天发生的事情，仿佛一把锐器，往她心头扎了一下，顿时千疮百孔。 顾碧刚建立起来的堡垒，又几近崩裂。 仿佛即将熄灭的火苗，又在夜里唰得一下，再次燃烧起来…… 顾碧只是脚步慢了一瞬，就正面碰上了莫肃的车。 这个时候，顾碧才选择假装看不见，可明显晚了一步，车窗落下，被黑暗笼罩的男人，轮廓看不分明。 他的脸有些模糊，可顾碧却能清晰描绘出他的眉眼，知道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英俊。 “莫总。” 顾碧礼貌颔首，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眉心轻拧，视线像是钉在了她身上：“去哪儿？” 他语气平淡，好似随意问话。 “下班，准备回家了。” “嗯。” “......没什么事儿的话，您慢走，我先去坐地铁了。” “我最近去看了看医生。”莫肃没由来说上这么一句。 顾碧清冷眸子里染上几分慌乱，有些不受控制地问：“您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医生说——” “说什么？” 他不疾不徐道：“说我最近缺乏锻炼，应该多走走路。” 顾碧这才放心，认同道：“您工作忙碌，确实应该多注重锻炼身体，只有身体健康了，才能更好的去处理工作。” “你说的对。” “那.....” 她正犹豫，车门打开，男人高大身躯瞬间逼迫而来。 “我是应该多走走，今天就换种回家的方式吧，你是坐地铁？” “啊，是？” “一起吧。” 他话少，不由分说就决定下来。 抬起头时，刚好就看到扬长而去的昂贵轿车，而轿车的主人，正站在她面前，等着一块儿去坐地铁。 “您......没有在开玩笑吧？” “医生嘱咐，不得不听从。” 可医生也没说让你坐地铁啊，有本事你跑步回家...... 这些想法，顾碧自然也不敢说出口，她又早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只能晕乎乎的，和莫肃一起，走进了地铁口。 男人身上的藏蓝色西装笔挺妥帖，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在明亮灯光下，眉目轮廓更清晰，也更英俊。 这样的人坐地铁......怕是要引起什么骚动吧？ 过了安检，顾碧站在闸机口问：“您有地铁卡么？” “我下了软件。” 还是今天刚找秘书帮忙鼓捣的...... 莫肃只是看了看周围的人如何操作，便也学到了应该如何进到闸机内。 他们并肩往下走的时候，顾碧总觉得周围人都在暗中打量他们，总之，肯定会多看上莫肃一眼。 顾碧看着脚下道路，莫名的，耳根子也跟着绯红一片。 或许是暖气太足导致，或许，是因为这个人走在身边，这个经历过于玄乎，又过于让她心惊胆战。 顾碧偷偷在群里发消息，告诉她们这件事情。 “？？莫总经理屈尊降贵坐地铁为哪般？请让我们走进今天的......” “走近科学。” 盛雀歌也有些疑惑，莫肃这操作，可一点都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厉晚舟起哄之后，又很快冷静下来问：“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一起坐地铁当约会了？” “哪有。”顾碧否认。 盛雀歌说：“他或许真的只是想要锻炼锻炼吧。” 厉晚舟呵呵道：“真的吗？我不信。” “小心。” 顾碧前方有个人走过来，莫肃拉了她一下，捏着她的手臂将她带离原先方向，但又很快移开。 “谢谢......” “不用谢。” 很快走到了站台，顾碧低声问：“你要怎么回去，倒几号线？我坐三站就去换乘了，您可以么？” “我跟你差不多。” 一个朝南边儿，一个朝东边儿，怎么可能差不多？ “今天不回那边的家，去南边有事儿，和你的方向差不多。” “真的？” 顾碧现在竟然能怀疑莫肃了，这大概也算是种变化。 “我看了地图，我在你下车的地方之前几站就下车。” “哦，这样啊......” 顾碧很快就相信了。 回家基本要坐上半个小时的地铁，这对于在龙城发展的许多人来说，已经算是很短暂的通勤时间。 这列车很快进站，在人群的推搡中，顾碧顺着进到车里。 莫肃跟在她身后，男人站定时，抬起手臂，正好碰到她身后的车厢壁。 这个姿势...... 在这样逼仄环境里，她只能别开了脸，不敢与他对视。 莫肃的存在感极强，淡淡的木香从衣领处传来，似有若无，却始终缭绕。 顾碧往旁边看，便注意到了有几个小女生，凑在另一个角落，往他们这里看，交头接耳说着什么，眼里的光芒很闪耀。 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顾碧又只能转向另一侧，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想。 一站站停靠，有人上来，有人下去。 他们就维持这样的姿势而站，莫肃宽阔身躯挡住了所有人，顾碧头一回体会到，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还能不与人摩肩接踵的滋味。 但莫肃的胸膛，偶尔会离她只有咫尺之遥。 顾碧的脸颊更红，白瓷般的肌肤上浸着红霜，看着便很可口。 莫肃的目光很暗。 他习惯性的沉默，不发一语，但某个瞬间，眼神里的情绪不加掩饰，那是某种兽类的目光，气势汹汹...... 很快到了换乘站，顾碧终于得以喘气，她飞奔逃走时，没有注意到刚才那几个小女生，正在激烈讨论，并且分享她们偷拍到的照片。 “太配了啊啊啊啊我真的差点忍不住尖叫！他们站在一起根本就是一幅画嘛！” “绝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一对，而且你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神而已，简直就像是要把她.....妈呀我不好意思了。” “呜呜呜我要分享给我同学看，他们的颜值简直太高了！” “那个小姐姐也好好看哦，好像我之前喜欢的一个模特，气质无敌好。” 于是，男人微微垂眸，认真盯着身前面容冷清却眉色旖旎的女人，眸中饱含占有欲的照片，就这么悄然流传开了...... 第332章 这点钱是瞧不起谁？ 莫肃在顾碧家前几站的地方下车，在那之前，他们交流不多，莫总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按照医生安排进行锻炼，下车时，也只嘱咐一句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便没了其他多余言语。 顾碧无法弄明白莫肃的行为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这人习惯性冷着一张脸，那种生人勿近的模样也让顾碧不敢多言，对他始终抱有些许畏惧。 等自己单独行事了，顾碧才继续回复群里的消息，刚刚莫肃盯得有些紧，她哪里还敢一直看手机。 “他下车了。” 厉晩舟第一个就冒出来：“怎么样，发生什么了没有？？” “平安无事，人家也许真的只是运动一下。” 盛雀歌从这句话里看出了另一番滋味，便问的犀利：“对于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顾碧自知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两种情绪都有，且在她脑子里互相博弈，不分上下。 她不知之后哪种情绪会占了上风，正如她前不久才坚定的想法，已经随着莫肃状似不经意的这些举动而崩塌。 厉晩舟义愤填膺：“这个臭男人，先把自己的婚约解决了再来打我们小顾的主意好吗。” 夏艺也在此时出现：“顾碧你可不能轻易被他欺骗，别忘了他和那个什么什么大小姐还有婚约呢！” 顾碧无奈道：“放心吧，我没忘记。” 不管如何松动，她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她能因为惊鸿一瞥而追随莫肃而来，自然也会因为这个人已有婚约而放弃过往所有喜欢。 何况莫肃和她之间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她不过是怀揣着无法告人的心思，离这个人更近了一些，并且开始奢求她无法拥有的回应。 到此结束，也必定是最好的选择。 盛雀歌放下手机，转过头对贺予朝说：“能不能管管你的好朋友。” 贺予朝停下手中工作，定睛瞧着她：“谁做什么了？” “莫肃，除了莫肃还能有谁，他找的借口也太明显了吧，医生嘱咐去坐地铁？谁会相信啊……” 男人眉头轻扬：“或许，顾碧会相信。” “……所以他这样就是欺负顾碧！” 也就是顾碧喜欢他，才会那么轻易相信他说的一切，即便觉得不对劲，也会自我安抚，最后还是相信他。 以盛雀歌对顾碧的了解，按照这种状况，假如莫肃想要将顾碧贩卖到什么偏远地区去，这丫头肯定特别开心的就跟着人走了，一点怀疑都不会有。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盛雀歌长长叹息。 贺予朝倒像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还问：“莫肃坐了多久的地铁？” “得快半小时吧，在顾碧家提前几站下的车。” “有意思。” “这有什么有意思的？” “莫肃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让他去地铁里，自然跟坐牢差不多。” 盛雀歌扒拉着他睡衣上的纽扣，吐槽：“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娇惯。” “这也倒是。”贺予朝心安理得的应承，“既然都做了有钱人，没有点儿什么怪癖，是否对不起有钱人的身份？” 盛雀歌竟无言以对，甚至觉得这人说的好有道理。 “……话又说回来，莫肃是不是要解决那个相亲对象的事儿，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把自己这些事情处理干净？” 只要那位海小姐还是莫肃的相亲对象，和莫肃还有长辈认定的婚约，他所做一切，盛雀歌都不会再支持。 这么想，她便觉得闻然锐之前的提醒真是太对了，若不是在顾碧面前就将这个巨大矛盾摆出来，顾碧说不定还会无休止的沦陷，以后还要怎么才能摆脱莫肃对她的影响？ 闻少爷虽然也是个腹黑至极的可怕存在，但那时的提醒，真心诚意，且极为关键。 盛雀歌就忍不住道：“你这些朋友里，没想到最靠谱的还是闻然锐。” 贺予朝知道她的意思，也就只是淡淡勾唇：“他和莫肃认识时间更长，也算是并肩战斗过，不会愿意看到莫肃做出错误选择。” “他认为，莫肃选择违抗莫董事长的命令，是错误的？” “是还未到时机。” 如果莫肃现在就反抗了莫董事长，也许他会在拒绝和海小姐婚约的第二天，便从总经理的位置上跌落凡尘。 这是一个绝对的分叉路口，选择至关重要。 “什么时候才到时机？莫肃到底又想要什么？”盛雀歌想了想，又摇头，“莫肃的想法你不用告诉我，你只需要帮我判断，莫肃能不能成功？” “我说过了。”贺予朝抚上她的脸颊。“莫肃的一切行动，都在他有所准备之后。” 盛雀歌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担惊受怕了。 既然如此，她作为顾碧的朋友，就等着看他什么时候肯准备好，真正做出他想要的选择？ …… 因为贺父回到龙城，盛雀歌一直在等着与贺父见面的那天，却没有想到，自己与他相见，竟然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而且贺予朝不在身侧。 贺父想要知道她的电话非常容易，他与盛雀歌交谈的第一句，便是充斥着傲慢的：“我是贺尤匡，我到你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楼下了，下来见我。” “伯父？” “我时间不多，你赶紧到楼下咖啡厅来，我们尽量早些见面，我还有其他事务。” “……您稍等。” 盛雀歌到这时反而冷静了许多，并未因为贺父突然出现而惊慌，现在的情形也都很明了，贺父避过贺予朝，必定会给她下马威，让她害怕甚至退缩。 如此看来，他对自己是不满意的。 就是不知道，他会否像电视剧里那样，拿出一张支票让自己滚蛋？ 盛雀歌想着想着，嘴角泄出笑容。 咖啡厅里，她一眼就认出贺父，中年男人的脸上岁月痕迹并不明显，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迹象，端坐在座位上，姿态优雅，一看便出身与大富大贵之家，受到过良好教养。 贺尤匡面色淡然，倒是不太看得出他心情如何。 要说盛雀歌心底，这时候还真的没有任何慌乱了。 反正也都能够猜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是为了什么，自然也不必再有任何同之前所担心过的那样，认为一切充满了令她忐忑的不确定。 盛雀歌猜不出对方想法，也就懒得再去猜测，只淡淡道：“您要说什么，咱们直接开始吧。”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伯父您既然找我了，肯定是有事要谈。” 贺尤匡冷笑一声：“你和我儿子的订婚仪式，我因为一些事情，没赶上，但我不回来，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认为你，配不上他。” 从贺父今天独自出现，盛雀歌就料到这个结果。 贺尤匡眼中讽意浓厚，显然是对盛雀歌的各种都不太瞧得上。 但自己是要嫁给贺予朝，贺父对自己不满又能如何？ 她所有担忧也烟消云散，此时只想看看，贺父为了拆散他们，到底舍得付出多少？ “您说的是，我同予朝，差距确实大了一些。” “既然知道，你还巴着他不放。不是为了我们贺家的财产，又是什么！你这样的女人，我们见得多了。” “……所以呢？” 贺父沉了脸，为盛雀歌这般态度感到不满，他自然是认为盛雀歌要被他吓到，连连求饶才是，可惜，盛雀歌连睫毛颤抖速度都和往日无差别。 他想象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神情自然更难看，他在来之前，只粗略看过一些盛雀歌的资料，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显然这位做父亲的，对自己的儿子也已经不太了解，或者说，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所以才会对盛雀歌有这样轻蔑的认知。 否则，他若是知道贺予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就绝不会认为，他有可能和一个轻易就被击倒的人女人产生感情并且走到订婚地步。 贺尤匡的自大在这件事情显现的淋漓尽致，他根本未曾去了解盛雀歌，只是从一些简单资料就认为，盛雀歌无法和贺予朝相配。 面对这样的一个长辈，盛雀歌还能维持着一定礼貌，全是看在贺予朝面子上，不然，也不会再坐在这里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但我和予朝的感情如何，并不是您能够做主的。” “你说什么？！” “您说我这样的女人见得多了，可忽略了一点，他愿意与之结婚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这样，算是见得多吗？” “你不愧是做律师的，邻牙俐齿！” “没办法嘛，这是职责需求，自然要修炼自己说话的本事。” 盛雀歌油盐不进，也不见半分紧张，这般从容，也让贺尤匡不禁疑惑起来。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想嫁进贺家，怎么也得经过我这一关，我对你们的婚事很不赞成，所以，你可以提出条件，我满足你的想法，你，离开予朝。” 盛雀歌双手捧着咖啡杯，不由笑了一声。 她挑挑眉，不客气地质问：“您和予朝，这几年见过多少次面？” 贺父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猜想，您和他这几年内，见面时间总共不会超过十次，且每次时间非常短暂，您对自己的儿子，了解必然不会有我多。” “这些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干涉！” 贺尤匡本不该在盛雀歌这样一个后生面前落了下风，但盛雀歌不断提起贺予朝，给他造成诸多影响，使他甚至失去了起初的断然。 “既然您不够了解予朝，也就不知道我与他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要说起看人的本事，他或许——比您更厉害，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穿我，但您可不一定能真正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盛雀歌笑着说完，也如愿以偿看见了贺尤匡巨变的脸色。 “我不需要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废话！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关心，你就直接说，你想要什么，离开我儿子。” 盛雀歌摇摇头，很失望，她原以为自己说了这些，已经足够提醒对方，去思考一些过去没有重视的事情了，但结果并不怎么好。 盛雀歌只能配合一下这个长辈的异想天开，既然对方如此想知道，她太不给对方面子，好像也不太尊重长辈。 “您想让我离开，显然得让我看到您的诚意，看您，能给得起什么了。” 闻言，贺尤匡露出势在必得表情：“你果然还是和我想的一样，不过如此。” 他讥笑道：“想要多少钱，你开价。只要别太过分。” 盛雀歌不禁再次庆幸，还好，还好贺予朝的性子并未继承到这他父亲，要真是跟他父亲一样，现在的贺予朝，也不会有如此成就。 这个男人自认为地位不凡，其实本事也不过如此，各种手段也都是老一套的玩意儿，收拾收拾普通人还差不多，想对付盛雀歌的话，还真是不够。 要是他能够多了解盛雀歌一些，早做准备，或许就不会因为掉以轻心，而在盛雀歌面前彻底暴露了自己…… 她之前还以为，贺父会是那种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型人物，一定非常难缠，所以才始终忐忑。 要是她早知道，这个人不过如此，之前就不用白费力气去担心了。 “您不妨告诉我，您认为……我在您心里，值多少钱？” 贺尤匡眯了眯眼：“你这个丫头，还跟我耍心眼儿？行，我做长辈的，也免得被人说欺负后生，只要你现在点头答应，给你一千万，再送你一套龙城的房子。” “……” 盛雀歌气笑了。 她是真不知道应该说这是施舍呢，还是瞧不起她？ 堂堂贺家继承人的父亲，手中还有不少贺氏集团的股份，怎么也能随便上个富豪榜玩玩，竟然对自己瞧不上想要赶走的儿子的未婚妻，开价一千万。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盛雀歌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贺尤匡勃然大怒：“你笑什么！莫非你还嫌钱少不成！” 盛雀歌点点头：“对啊，我就是嫌钱少了点儿，您还真说对了。” “……你！你真是藏得够深，才骗过予朝愿意与你结婚！” “还没结呢，伯父，现在只是订婚了而已，离结婚还有段日子。” “你——你这种人，绝不能嫁进贺家！” 贺尤匡被气的够呛，估计很想说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恰好，盛雀歌也不会以自己的厚颜为耻，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贺父不能接受，那是他的事儿。 就是不知道自己今天这些行为假如传了出去，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盛雀歌淡淡扬唇：“不管予朝到底是怎么被我欺骗，我又是否能够嫁进贺家，这都不是您说了算，而是我和予朝的共同意志。” 她直视着贺尤匡燃烧怒火的双眼，平静道：“还有，我想说，一千万的确少了些，这样可不够诚意。” “还有一套房子，你别贪得无厌，小心最后落得什么都没有！” 贺尤匡咬着牙，脸色冰冷，或许也是多年未遇到互动这样让他厌恶的人。 “房子嘛，我自己也有，您给多少平的呀？一百平和两百平价格可是差了不少……” 再说了，好歹她手头还有母亲留下的股份呢…… 随着贺尤匡越发的愤怒，盛雀歌的笑容也最为灿烂了：“当然，如果您愿意送我一套七八百平的房子，就买在国贸，或者花园能看到皇城墙的那种，我也会更开心一些……您觉得呢？” 第333章 你觉得你配么 盛雀歌在心里估算，要真是她说的那样，一套房子产权就上亿了，在贺尤匡看来，自己一定是在狮子大开口，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种。 不过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贺尤匡暴怒，也在她的准备当中。 “盛雀歌，你这个女孩子，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你觉得你凭什么值得我送你一套价值上亿的房子？你……配么！” 盛雀歌一点都不恼，耸耸肩：“配不配的，您说了可不算呀，毕竟……” 她语气无辜：“难道您不知贺家最宝贵的，留给未来儿媳妇的，那条风华绝代，予朝已经赠与我了？” “还有哦，也不止是风华绝代，他后来啊，又送我一条项链，在我们订婚仪式上，您知道这个消息吧？不过我想您或许不知道，大概值多少钱，仅仅一条项链，就能够买上几套我所说价位的房子……您说，我只要继续和贺予朝在一起，是不是还可以得到更多呢？一千万……也亏您能够说得出口，您这是，瞧不起您儿子的大方程度呀。” 盛雀歌一连串话说出来，直接把贺尤匡这个身经百战的人物给说懵了。 “再说，这还只是订婚仪式而已，要是结婚了，我还能得到多少？十条更昂贵的项链？还是十套价值上亿的房产？总之，肯定比您愿意施舍的这一千万，要值钱的多，除非我疯了，不然啊……就是到死，也得把贺予朝这个金龟婿牢牢抓在手里才是！” 盛雀歌的尾音落下时，贺尤匡整张脸刷白，纯粹是气的。 “怎么样呀，贺伯父，您想明白了没有？” “……” “现在您是不是觉得，今天找我来是很错误的决定？毕竟您怎么也不可能比予朝更有钱无论如何啊，我都会选择他，所以想把我从他身边赶走，您还是选些别的办法吧，说不定还能再找到更有用的法子。” 贺尤匡到此刻，才终于是醒悟过来，发现了自己被盛雀歌耍得团团转。 他语气阴沉，连连道：“好，好，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不如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其实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呢，您要是觉得不满意，欢迎下次再来找我。” 盛雀歌在起身时，低声提醒：“最后，我劝您一句，为了您好呢，咱们今天见面的事情，最好不要告诉予朝……当然，您选择告诉他，我也不反对，但目前来说，我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要比您高得多，您说到时候他更相信您的说辞，还是我的解释？就算您现在录了音，甚至有视频为证，我也可以让他相信我……咱们大可以试试看。” 离开咖啡厅时，盛雀歌回头看了一眼。 贺尤匡眼里布满杀气，是真的动怒了。 哎，这回自己可是真的惹了大事，怕以后日子也不好过。 但盛雀歌可不是好招惹的性子，她也不会因为对方是贺予朝的父亲就委曲求全，若他真心为贺予朝好就罢了，也许她还能忍让，但贺尤匡……压根儿就不是为了贺予朝，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客气。 不过，盛雀歌最后的提醒，实际上不是威胁，而是心软。 她再清楚不过，假如贺予朝知道，贺尤匡私自来找她，甚至百般轻视刁难，贺予朝一定会生气。 所以盛雀歌是发自肺腑，想要让今天这出闹剧就此收场。 大不了就是贺父之后更讨厌她一些，再想尽办法将她从贺予朝身边赶走，但在那之前，盛雀歌总觉得自己还应该再做些什么。 至少他们还是父子，除非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她也不想看他们反目成仇。 伯父讨厌她，那就讨厌着吧，她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讨厌了，经验充足，并不会因此感到难受。 盛雀歌今天在贺父面前说的许多话，也并非冲动之言，她认真在提醒对方，如今，她对贺予朝而言自然更加重要，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了...... 盛雀歌决定了要将今天和贺父见面的事情当做秘密保守，只要贺尤匡不提起，她也会深藏在心底。 所以晚上回家时，见到贺予朝，她也什么都没说，神情坦然如常，并未被看出任何端倪。 盛雀歌衣服也没换，就擅自跳到了贺予朝身上，抱着他的脖子撒娇：“我好累啊，不想动了，你带我去浴室吧，顺便给我把睡衣带上。” “这么自然的使唤我，我一定要答应你？” 男人语气和平常的冷淡更是没什么区别，但脚下却已经转了方向，带着盛雀歌往卧室去。 她依旧挂在贺予朝的身上不放，叹口气道：“你不答应我，还有谁能答应我，再说了，你想让我去使唤别人？” 男人腾出一只手来往她腰上软肉掐了把：“你敢。” “我不敢，我不敢。” 盛雀歌的眼珠转了转，不经意问：“伯父有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呐？” “这么迫不及待了？” “对啊，是挺着急的。”盛雀歌在他耳边说，“伯父肯定不怎么喜欢我，到时候啊，见面的过程一定不会很愉快。” “他喜不喜欢，不重要。” “对嘛，我也觉得，所以说，既然他的喜欢与否不重要，等到我们见面那天，你可不要因为他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就同他翻脸。” “怎么，还替他说话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们可以因为股份，或者其他事情争吵矛盾，但不需要因为我产生不快，毕竟，我又不在乎他的意见如何，他就算再不满意，我依然和你订婚了。” “知道了，不会和他争吵。” “行，既然你答应我了，一定要记得。” “说到做到。” 盛雀歌嘴角弯弯：“贺先生最好啦。” 在贺父面前说的那些话，和盛雀歌在贺予朝这里采取的态度，自然是截然不同的，她的确不希望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因自己而起，盛雀歌不想做这样的罪人。 等盛雀歌洗完澡出来，贺予朝就拉着她下楼去吃饭。 “我们的年会定在温泉山庄了，你有空的话，就和我一起吧？” “有空，已经提前说好。” 贺予朝的行程自然是早安排了出来。 要参加盛雀歌所在事务所的年会，贺予朝倒也没有太多别的心思，也就是让她周围的人再清楚一点，从今往后，盛雀歌都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招惹的人。 如果再有不长眼睛的，到时候他也不会再客气。 “但我们的年会肯定很无聊了，就是大家开个会表彰一下，大家各自出点儿节目，吃吃喝喝泡温泉，一天就这么过了。” 贺予朝摩挲着她的后背，淡淡问：“你出什么节目？” “我......弹钢琴吧。” 盛雀歌说到这个，偷偷笑了笑：“其实我的钢琴水平马马虎虎，只要有内行在就会知道我是个差等生，但一般情况下糊弄糊弄人还是可以的。” 她多年不怎么练习，指法早就生疏了，也得趁着这几天，再重新把谱子捡起来，随便练练，能够敷衍过年会的节目表演就行。 学钢琴也就是小时候母亲给她安排的课程，盛雀歌聪明，学得快，实际上心思并不在这里，一直以来都是马马虎虎的水平。 大部分时候，她也是不敢献丑的。 贺予朝笑了一声：“我看过。” “嗯？你看过什么？” 他倒是挺自得的解释：“调查你的时候，看过一些你的视频，有弹钢琴的部分。” 盛雀歌努努嘴：“哦，你调查的还挺仔细。所以那天之后，你就差把我的老底儿都翻出来了吧？” 第334章 请你不要开玩笑 “是，确实查的仔细，所以才觉得，很有趣。” 见过因为各种原因想要接近他的，为钱，为势，或者为他的色，但没有哪个女人接近他，竟然只是为了截胡不让自己妹妹得逞，这种接近理由，闻所未闻，即便是贺予朝，也不由得来了几分兴致，给盛雀歌多了些机会来靠近他。 谁曾想，这突然滋生的兴致，很快就让他拥有了此生挚爱。 盛雀歌眼角勾起，笑的妖娆：“这么说起来的话，贺先生其实，也在一开始就打上我的主意了吧？” 觉得她有趣，自然也会对她百般关注。 盛雀歌蔻丹轻轻点在男人浅色薄唇上，吐气如兰：“我还以为，贺先生起初是因为忘不了那一晚的美好滋味，才会容忍我接近你，原来不是这样哦？” 她看起来有些失望，水灵灵的杏眸很是娇媚：“哎，原来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贺予朝眼神一暗，竟然未曾深想便说：“也有这个原因。” “真的？” “真的。” 盛雀歌露出得逞表情，放肆大笑：“我就说嘛，你们男人啊，总是口是心非，你呢......明明就被我勾引了，还非得用那些借口来掩饰你对我的痴迷。” 贺予朝顿了一瞬，继而无奈道：“是，你说的也没错。” 盛雀歌又抱了抱他，这回倒是很快放开：“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夫了。” 开始原因到底如何，并不重要，他们之间更重要的，显然是如今深爱对方。 只要确定这一点，其余重重，都可以放在一旁。 盛雀歌坐在餐桌边儿上，撑着下巴，杏眸湿漉漉的，直盯着贺予朝看。 男人眉梢扬起：“你做什么。” “看到贺予朝，突然就明白了秀色可餐的含义。” “这个词，送给你才对。” “彼此彼此。” “快吃饭。” 他看似凶巴巴的命令，盛雀歌出其听话的动了筷子。 吃饱喝足，她想起来些别的事儿：“你说，我之后对付盛月歌她们，能不能绕过曾叔那个人？” “嗯？” “就是觉得此人难缠，要是绕过他，要好对付她们一些。” “已经有打算了？” 盛雀歌凑上前去：“小静还没有被发现身份的时候，观察到她们正在考察一个投资项目。” “什么项目？” “海边的一个房地产投资，按照她们看的招标书来看，估计是那边出台一些规定给予投资者优惠，以此来吸引投资者。” 盛雀歌吐槽：“就她们的脑子，还想玩儿投资呢，贺先生认为，她们是亏是赚？” “想在投资项目上动手脚？”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让那个曾叔知道的话，肯定容易看出端倪。” “他背后的势力还在调查，他们最近也都没有任何动作。” “莫非是察觉到什么了？” 贺予朝很有自信：“不会，但和你有关。” “因为小静这个事儿吧。” “很大几率。” 盛雀歌一番沉吟后，提议：“看来他们还是很担心小静的......盛月歌最近跟那位海小姐度假购物，倒是玩得挺开心，不如先给陆婉找些麻烦吧，不然让她们日子过得太舒心，我反倒不开心了。” 贺予朝给她充分支持，无论盛雀歌想做什么，他都会给予助力。 “这个先不谈，就说让曾叔不动手这一点，难么？” “先知道他想要什么，再知道他们的交易计划，以及，他害怕什么，之后，不难。” 盛雀歌眨了眨眼。 这么说，那就是很难了。 罢了，她也就是这么随便想想，能不能具体实施，之后再说，现在呢，还是趁着盛月歌没在龙城的这段时间，先让陆婉好好享受享受自己的报复行为吧...... 夏艺想了许久之后，终于决定，去找仇宴辛。 她和盛雀歌提前通气，然后直接冲到了仇宴辛的投行楼下去。 既然都是他身边的保镖了，自然平时要跟着他，这样的话，自己想找到人感谢的几率也大了许多。 夏艺不断给自己打气，到时候，忽略掉仇宴辛，只需要找到那个人诚恳道谢，将心底遗憾补齐，也就不用再做什么了。 到时候，不管仇宴辛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用再搭理他。 夏艺等在楼下，抬头便是几乎难以窥探到顶端的摩天大楼，让人倍感压力。 “仇宴辛今天会到公司吧？” 盛雀歌回她：“肯定在，予朝帮忙问过了。” “有没有被他察觉我会来？” “应该不会。” “行！回头请你们吃饭！” 夏艺的决定也很简单，为了避免仇宴辛再从中作梗，她一定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虽然夏艺也没有完全弄明白，自己怎么就断定仇宴辛要从中作梗...... 等到不耐烦的时候，夏艺总算是看到了一辆无论车型还是牌照都很嚣张的法拉利驶到了不远处停下。 身形挺拔颀长的男人从车上走下，一席墨色风衣，极为潇洒。 仇少爷习惯性温柔微笑，只是那嘴角酝酿着的一丝弧度，让夏艺看得有些不寒而栗。 在知道此人的斯文儒雅大都是表象伪装，他实际上极为恶劣深沉以后，夏艺再见到他，情绪就有些不受控制。 自然，还有几分因为他擅作主张而残存的排斥感。 若是真要形容，仇少爷必定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刺客，他明明是在对你微笑，想的却可能是如何将你碎尸万段...... 这么一想，夏艺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咽了咽口水，开始观察仇宴辛周围有没有跟着保镖。 等到男人已经走进大厦了，她就宣布，观察失败。 那个人到底在哪儿？有没有在他身边呐？ 夏艺叼着根棒棒糖，狠狠舔了舔，干脆跟了上去。 不过她一进门就被保安拦住了：“女士，请问有约吗？” “有啊。”夏艺如今胆子练了出来，丝毫不乱，“就在前头，你帮我叫住他吧。” “......女士，请您不要开玩笑。” 夏艺无辜眨眼，却怎么也不娇柔，反倒让保安觉得，她是在嘲讽他...... 保安的神情更严肃了：“女士，请你不要开玩笑！” 第335章 是我配不上它 夏艺客气道：“师傅，我也不为难您，您就帮我叫住前面那人，他指定认识我。” 认识？认识的范畴可多了去了，谁知道她说的到底是哪一种认识？ 而且…… 保安上下打量夏艺，她的栗色头发又长了一些，快垂到肩膀，没有特意打理所以显得略微凌乱，五官是非常大气漂亮的，瞳仁墨黑，又亮晶晶的，神采飞扬。 只是夏艺穿的就更随性一点，白色羽绒服和牛仔裤，还有一圈毛领遮住她巴掌大的小脸，莫名就导致她看着稚嫩了几分…… 嗯！ 保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一定是哪个暗恋他们老板的小丫头，赶紧把她赶走，免得影响了老板工作！ 保安厉声道：“听见我说没有，不管你认不认识，没有预约都不能进来，更不要妄想找我们老板！” “仇晏辛就是你们老板吧，他有什么不能找的，谱这么大呢？” 这边声音虽是压着的，动静却不小，保安队其他人见状，也认为是很棘手的事儿，都围了过来试图帮忙。 加上其他进公司的人，一两分钟里，夏艺身边就围了不少人。 还好夏艺个子高挑，还穿了双有几厘米根高的马丁靴，所以视线未受到太多阻扰，她踮起脚，目光越过众人，冲着对这边动静压根儿没空搭理的仇晏辛喊他的名字。 “仇晏辛！” 清铃铃的嗓音一响起，仇晏辛踏进电梯的身形又退了回来，他眯眼望过来，似乎花了些时间确认后，才阔步朝这边人堆走来。 只是让周围人畏惧的是，他脸上惯常的温柔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辨的怒气，暂时隐而不发，可仅仅散落一丝，就足够让这里所有人吓得浑身颤抖。 仇晏辛爱笑，敷衍的，温柔的，淡然的，因为这些笑容，许多人不自觉亲近他，但在亲近之后，往往就会发现，那些笑容，不过是一层恐怖的伪装。 他的本质，还是个难辨喜怒的笑面虎，有时候，他对你笑的越灿烂，其实危险等级越高。 所以看他脸上笑容不再，甚至染上几分怒意，这样的仇晏辛更不多见。 本身围观的那些人立即作鸟兽散，各个散去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分明他还什么都没做…… 此时所有人都认为，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那一声不要命的高声大喊，激怒了仇晏辛，这么没有礼貌，还是在公司大厅里，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们有的认为夏艺是自作自受，纯粹找死，有的不禁同情她，觉得她定会死的很惨，说不好等会儿就要被保安扔出去了，一点面子都不给……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被扔出去的人，自然是颜面丢尽。 当然，实际情况上，仇晏辛变脸的原因是完全不同的，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哈喽。”夏艺还有心思挥手，“我来找你有事。” 保安队长已经打算对仇晏辛道歉的时候，男人走近，皱着眉说：“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老板……这位小姐……” 保安队长诚惶诚恐，就怕仇晏辛责怪他办事不力，虽说之前很久的时间，他都只见过这栋大厦的主人唇边含笑的隽然模样，他的畏惧，却仿佛天生就印在了灵魂里一般。 “什么时候来的，打给我就好了。” 仇晏辛从分散的人群中走到了夏艺面前，开口便是熟稔语气，惊呆一众人等。 “刚刚来啊，正好看见你，你忙吗，我找你有事。” 仇晏辛颔首，表示知道了，示意她跟自己走。 转身时，仇晏辛看了眼保安队长。 不费一语，此时所有人都清楚犯了什么样大错。 在他们忐忑畏惧是否要因此丢工作时，仇晏辛已经带着夏艺进了电梯。 男人嘴角一抹淡笑重新浮现，眸中暗光闪过。 他的视线只需轻轻向下，就对上夏艺的眼睛，他说：“怎么，跟我一辈子的仇恨，突然解除了？” “仇早就没有了，你不记得了？”夏艺手指点着电梯壁，平淡道，“今天来找你，也是有事。” 仇晏辛像是想到什么，神色无端又凛冽起来。 他笑言：“能让你不顾之前许诺，主动来找我的事情，看来是件大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艺要说这事儿，还真没那么容易开口，她以前哪里做过这种行为，还是在之前信誓旦旦和仇晏辛决裂说再也不要见面之后，又跑来找他。 但事已至此，夏艺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 “那是什么？” “是……” 电梯正好打开，仇晏辛说完便直接踏出去：“走吧，去我办公室再谈。” 夏艺跟上他的大长腿，心想，他走的倒是快，还好自己腿也不短……走这么快做什么？！ 进到他的办公室，装潢风格竟然不是非常冷硬的格调，一些斑斓色彩让整个空间活了起来，有着非常的气质。 和他这个人……还是有几分类似的。 “喝什么？” “不用了谢谢。” 男人往老板椅里一坐，神色又轻佻了几分：“噢，看来是急事，还是谈完就走的那种。” 夏艺又不傻，当然能听出仇晏辛话里带着的刺。 她以为是自己说话不算数，让这人轻视自己了。 不过这也不影响她，等这个事情做完，其余的就以后再说吧。 “抱歉，今天打扰你了。” “说吧，找我做什么。” 夏艺绞着手指，清清嗓子后，才说：“我想来问问你，你上回在那个宴会上，身边的保镖，叫什么名字？” 她的话问完，空气都有些凝固了。 她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总之现在气氛诡异，让夏艺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自己只是问个保镖的名字而已，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夏艺也不禁小心翼翼起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就当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可以吗？” “为一个名字，打算欠我一个人情？” 仇晏辛声音很轻但藏在他语气下的，是叫人心底生寒的凉意。 “我想......告诉我一个名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欠你一个人情也没什么不可以。” “是么。”仇宴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想好了？” 夏艺虽然预料到了一点危险的靠近，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退缩也不是夏艺的风格，反正现在横竖就是一个死，大不了就是仇宴辛不愿意答应她，然后她询问失败，再去找别的办法，也坏不到哪里去。 “想好了。”夏艺点头，很坚定，“你放心，我找他也不会做什么，只是，有几句话想和他说。” 仇宴辛知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夏艺当然猜不出来，她也没觉得自己这话其实挺能引起误会。 “你想见他可以，但现在，他不在龙城。”仇宴辛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万宝龙钢笔，笔身覆盖着菱形分布的红宝石，笔帽上一颗裸钻更是耀眼的惊人。 钢笔在他指尖旋转，漫不经的惹眼。 夏艺就是再没有见过好东西，也能看出来这玩意儿价值不菲。 她腹诽一句后收回视线，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他？” “说几句话而已，这么着急？” 夏艺理所当然道：“是啊，确实尽早比较好。” 拖下去，她再梦到那个人怎么办？其实仔细说起来，她都不太记得对方是什么模样了，但因为想说的一句感谢还没有说出口，始终惦记着。 “哦。等他回来，我会再告诉你。”仇宴辛这个回应让夏艺更觉得背后发凉。 今天既然已经不会再有进展了，她还是早些离开为好，今天的仇宴辛比起之前来，总让她感觉阴风阵阵，不能久留。 “我先走了，人情这个事儿，我也说到做到，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都会去做。” 仇宴辛放下了钢笔，食指与中指托着脸，沉沉一笑：“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吧，谢谢。”夏艺刚刚来的时候，其实就是故意捣乱，想让底下的人都认识她了，要是她今天不顺利，没能得到仇宴辛答应帮这个忙的承诺，以后再来，也要方便一些。 最让她现在纳闷的是，她也不知道今天来这里，到底是成功没有。 虽说仇宴辛看起来似乎是已经答应她了，但从她观察来看，一切都还不好说...... “我送你。”仇宴辛态度也坚决，不容置喙。 夏艺在这种事情上也不想跟他争执，随着他跟自己一起下楼，这回再出现在大厅里，夏艺已经感觉到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样了。 暂时还没有丢掉工作的保安队长在夏艺走过来的时候，立马弯下腰，毕恭毕敬的态度反倒把夏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了仇宴辛身上。 男人手臂一撑，刚好将她捞在怀里，防止她摔倒。 两人的身体距离也在此时消失，属于仇宴辛的温度透过厚厚衣料，让夏艺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从他怀里钻出来，“谢谢......” “嗯。”仇宴辛又淡淡觑了保安队长一眼，这个眼神才是真正的让保安队长认为，自己这份工作怕是要保不住了。 夏艺出了大门便迫不及待对仇宴辛道：“你忙，我走了，再见。” 这避之如蛇蝎的态度，可真是，有趣啊。 仇宴辛再次返回，倒是没有为难任何人，不过唇边的似笑非笑，很吓人就对了。 …… 盛雀歌也立即知道了，夏艺的出师不利。 夏艺甚至抱怨：“这也太巧了吧，我刚刚要去找他，他就被派出去了，不是仇宴辛的保镖吗，怎么不跟在身边？我以为会随时都在？” 盛雀歌咳了一声：“这个吧，就是说，保镖也可能去做别的事情。” “是么？好吧，我和他说了，希望仇宴辛在他回来的时候，告诉我。” “你怎么让他答应你的？”盛雀歌觉得这很诡异，没让夏艺见到人这一点，盛雀歌可以想象到，但是吧，竟然答应之后会再让夏艺和那人见面，就有些古怪了。 夏艺说：“是啊，我和他说了交换条件，我欠他一个人情。” 难怪。有这种收获，在那之前还可以做很多事情，仇宴辛当然会答应下来的。 几次话都到了嘴边，盛雀歌想说的都咽了回去，这事儿该怎么说呢...... “诶，我还有事儿，先这么着，挂了哈。” 盛雀歌就错失了一次说出真相的机会。 她和贺予朝商量：“要不然我告诉夏艺了吧，让她先跟保镖见面说完她想说的。” “我答应仇晏辛了，现在保镖不归我管。” “这个仇宴辛真的是......” 贺予朝翻开一页文件，想起来什么，道：“听说她想见的人，有女朋友了。” 盛雀歌：“......”都这样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盛雀歌便问：“这个我可以告诉她吗？” 至少让夏艺知道，她或许有些一见钟情的男人，已经有女朋友了？知道这一点以后，夏艺的心动或许就没有那么热切了。 虽说到现在为止，驱使夏艺去找寻对方的原因，只是几分偏执而已，到底和喜欢有多少关联，谁能说得清楚？ “事实，可以告诉她。” 盛雀歌之前也没听说对方有女朋友了，她问：“什么时候交往上的？” “就最近。” “这么巧？” “已经认识一段时间，刚刚确定关系。” 盛雀歌嘟囔：“在你身边做事还有时间谈恋爱？” “我的助理也已经结婚了，我还放了他超过一个月的婚假。” 大佬为自己辩驳，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吸血的老板？他不会承认的！ 盛雀歌也不得不将这个消息告诉夏艺了。 这可是个大事儿。 “哦，有女朋友了啊？” “听说，是这样的。” “有就有了吧。”夏艺的反应堪称冷静又淡定。 盛雀歌不禁问：“没觉得失望难过？” “有什么好失望难过的，我又没想过要和他谈恋爱。” “不是心动了？” “心动是心动了，但这个心动吧，也就是一瞬间的心跳加速，你要让我说多喜欢，我也不懂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唯一能知道是当时的心跳异于平日，她就认为，这或许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现在盛雀歌告诉她那个人有女朋友之后，夏艺自己都被这种平静的心绪惊到了。 莫不是她这人天生情感缺失过于冷淡，才会在这种时候也一点心情波动都没有？ 那自己也过于不在乎了些吧…… 挂了电话之后，夏艺自个儿纠结这个问题去了，盛雀歌则是在贺予朝面前唉声叹气。 “她没有因此受伤难过，不是更好？” 大佬难得有不解的事情，的确不太明白她此刻的忧愁又是为什么。 盛雀歌说：“我还以为夏小艺真的开窍了呢！之前听说她喜欢上一个人了，其实很为她感到开心。” 现在发现也许是白开心一场，盛雀歌难掩失望。 “因为她缺少家庭温暖，我想她内心，也是渴望那样感情的。” 不过平时不会展现在脸上，才会让人感受不到她心底的期盼。 “属于她的，迟早会出现。”贺予朝安慰，“相信你的朋友。” …… 因为盛雀歌要为年会表演做准备，贺予朝命人搬来一架上百万的钢琴放在客厅里，就供她稍作联系。 虽说盛雀歌再三强调，自己练习几日后等年会一结束就不会再有闲情逸致练琴了，他依旧选择了他认为合适的钢琴。 “你知道吗？” 盛雀歌坐在钢琴面前，咽了咽唾沫：“我配不上它。” 第336章 忘记我的存在了吗，宝贝 这架施坦威的三角钢琴不止散发着人民币的昂贵香味，还有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矜傲，暗芒从抛光的桃花心木琴盖滑过。 盛雀歌再次感慨：“我这么庸俗的人，我不配。” 贺予朝的手指从琴键上抚过：“既然买回来了，它就是属于你的，没有配不配得上这一说。” “……可是，我弹坏了怎么办。” “弹坏了就换一架。” “不行，你这个话传出去是要挨打的！” “哦？” “……行吧，没人敢打你。” 他出了钱，自然是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不用紧张，你只是用作练习，当做你买一台手机，买一台电脑。” 盛雀歌勉强做好了心理准备：“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贺予朝被她逗笑：“请吧。” 许久没有练习过，早就手生了，她又不是什么钢琴天才，没了勤学苦练，重新开始练习时，磕磕绊绊，就仿佛一个初学者，发出的声音，也不是多么悦耳。 贺予朝倒是面不改色，坐在旁边看着。 盛雀歌紧张了：“要不然，你先到楼上去，等我熟悉熟悉你再下来，这样我会觉得很丢脸。” “我不会用审视目光在看你。” 贺予朝柔声道：“别怕。” 练了几遍，手指终于听使唤了一点，指尖下的乐曲也更加连贯动听。 “练琴是个枯燥乏味的过程。”盛雀歌还能分心和贺予朝说话已经进步飞快，“我小时候每天练啊练啊，就是为了让我妈觉得，我能够成为她的骄傲。” 可惜，后来再也没人会关心她是否每日练习，她也无所谓是否琴艺生疏。 “喜欢吗？” “说实话，不喜欢。” “没关系，不喜欢就不练，以后要是喜欢什么，就去学，尽管去做，我陪着你。” 盛雀歌低头看见跳动的琴键，岁月仿佛从中跃起，她看到幼时不乐意却还是认真练习的自己，又看到后来积了灰尘被搬进仓库的那架钢琴。 都过去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往事如烟，她转过头，刚好与男人狭长凤眸里的深情撞在一起。 “还练吗？” “不了，明天再说吧。” 盛雀歌笑着道：“现在还是你比较重要。” 她丢掉的一切，都有贺予朝来为她弥补，她不会再感受到无尽的孤寂。 “那天生日宴会上被带走的人，都进行了尿检和毛发检测，有一部分进行了记录。” “有没有被关起来的？” “都捞出去了。” “媒体那边呢？没看到有太大动静。” 贺予朝语调冷冽：“据宋家的消息，花了不少钱。” “看来他们媒体也收获颇丰。” 盛雀歌又问：“举报的人查了吗，和姓曾的，还有陆婉她们，有没有关系？” “目前没有查到联系，但是这事儿不用太早盖棺定论，我们可以慢慢查。” 如果真有什么异常，迟早会露出马脚。 贺予朝的人最近兵分几路，都不会轻易就下了结论，有些大鱼，一定是要耐心等待之后，才会上钩。 要么鱼饵够大，要么等得够久，这时候，就看谁更有耐心去守候了。 总之，贺予朝一定是最好的猎人，和他比拼耐心，没有几人能够胜过他。 盛雀歌压低声音：“我想好怎么对付陆婉了，但是这回，我要把我妈妈留给我的暗线暴露出来。” “暴露以后，或许你的股份就会被发现。” 这也是盛雀歌藏最深的秘密，无论盛世才还是陆婉母女，都一概不知。 他们知道以后，一定会动手。 “可如果不用这个人的话，我没有把握能够让陆婉吃亏。” 贺予朝挑起她的下巴：“忘记我的存在了吗，宝贝。” “......也不能事事都靠你，有些时候，冒一定风险，也是值得的。” “但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依仗。” 贺予朝知道盛雀歌是足够狠心的人，她在必要时候，可以为达目的舍弃一切。 但那是因为他还曾守候在她身旁，如今他已经出现了，又怎么可能容忍盛雀歌和过去一样，做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行为。 “可是......” 贺予朝倾身靠近她，语气严肃：“我知道这个事情该怎么做更好，你不需要让你母亲留给你的人暴露，他继续呆在你家的公司，到关键时候，还能派上用场，相信我。” 母亲既然能够为盛雀歌留下任谁都查不出来的股份，自然也会给盛雀歌留下可靠的人。 但这个人到目前为止，都不曾和盛雀歌有半点接触，甚至盛雀歌此刻不说那人的身份，即便是贺予朝也不一定能够查出来。 盛雀歌的母亲，能力很强，考虑更是周全，说到底，最后还是输给了爱情，否则盛家的公司在她手里，必然会更上一层楼，而不是像如今这般靠着零星投资苟延残喘。 盛雀歌仍然没有答应：“即便你可以帮我，也许我想到的办法更有用，他在公司已经呆了很多年，不管陆婉还是我父亲都足够相信他，并且不会将他和我牵扯在一起，我已经想过，他做这件事情之前，就和我父亲商议，借口试探陆婉......这样，他顶多是和陆婉决裂，依旧还能继续在公司里担任重要职位。” 当她有此打算时，也已经想好所有应对方法，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 “若是有意外发生，你的努力也就前功尽弃了。” “我会想出更周全的法子。” “我相信你可以。”贺予朝与她耳鬓厮磨，耐心劝说，“但你不妨听听我的主意，是不是可以在不暴露他的情况下，更加安全？” 盛雀歌撇嘴：“非得用你的办法吗？” “他留着，以后对付陆婉会更有用处。” 盛雀歌最后选择了相信贺予朝。 他的考虑必定更全面，既然他说，以后那个人还能起到更大作用，她就听她的。 “我要让陆婉倾家荡产。”盛雀歌握了握拳头，“让她把这些年从盛家得到的钱，全部吐出来。” 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如今终于有机会行动了，已经忍不住想要看到陆婉一败涂地的样子。 盛月歌也是跑不过的，这两个人，挨个来。 “好，那就让她倾家荡产。” 贺予朝神情幽冷，无形中透着主宰一切的强势...... 努力了几日，厉晚舟总算是把宗序的衣服尺寸给量好了，她的设计继续进行。很快就初见其型。 盛雀歌和她一起吃饭，厉晚舟展示拍下的照片，得意炫耀：“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西装啊，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宗序一个人能够穿上。” “不如你把设计图纸送去工厂量产好了，这样不就有更多人可以穿上了？反正你的品牌现在想要添加一条男装生产线，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就算利润不够，不还有你大哥在后头支撑么？” “这个太复杂，万一亏了怎么办，我才不想让大哥来替我补窟窿。” 厉晚舟讲起这一行的兴衰起落，最近刚有一个很著名的品牌宣布你破产，关闭了所有生产线。 “他家的设计太好看了，可因为过于精细和戏剧感，无法量产，又没有别的支线进行支撑，股东都撤了资。” “看来你们这一行，确实很难做。” “要做个人品牌，且不受市场约束，是很难的，至少我做不到。” 不过厉晚舟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艺术家气息浓厚的设计师，她的作品不夸张也不出格，但自有她的独到之处，适合大众的，谁说就不好了呢？再者，即便她的品牌大部分走亲民路线，但也有高端副线，这次要去国际时装周，主打走秀款也都是高端副线的产品。 “但其实......”厉晚舟搅拌着面前咖啡，“我还是不太好，应该再多学习才是。” 第337章 是惊还是喜 品牌建立初期，有她众多积攒的作品，但长久下去，厉晚舟也怕自己灵感枯竭，到时候她的个人品牌，又要怎样维持下去？ 她不想半途而废，既然已经经历过了品牌初期的亏损，进入到盈利阶段了，自家大哥那时候为她做的事情也总算有了收获，如果她能够让自己的设计作品受到更多欢迎，就可以真正让这个品牌长久维持，而不是靠着大哥的不断输血。 “你很棒的。”盛雀歌给她鼓劲，“我们事务所，有不少人都会买你设计的衣服。” “所以我要变得更好。” 这是厉晚舟到目前为止最热爱的事业，也不打算玩玩而已。 她身边倒也不乏和她一样，学习设计然后运营个人品牌的名媛小姐，但她们大多数就当做是一种人生体验在玩乐，因此进入到时尚圈里，成为座上宾。 厉晚舟却是将其当做事业在努力奋斗，尽管她的这条路走得比所有人都要顺畅，她也在付出属于自己的心血。 而不只是当成随时可以抛弃的玩乐游戏。 盛雀歌想起刚认识厉晚舟的时候，她的品牌初有名气，那是的厉大小姐也是心高气傲的，但只要遇到和衣服有关的问题，常常亲自到店里去解决，客人若是有任何意见，她都会仔细聆听。 厉晚舟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类型的设计师，她不是像那些奢侈品牌的掌门人一样，输送给顾客的或许更多是一种充满了优越感的理念，因为穿上了他们的衣服，挎着他们的包而感觉到和旁人是不同的，她希望自己收获的是顾客穿上她设计的作品之后，感受到快乐和满足。 至于她到底能不能够成为一个被人记住的设计师，随着她的逐步成长，这反倒不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了。 他们吃完饭之后，宗序来接厉晚舟，他开着那辆吉普，在夜色里仿佛一头匍匐猛兽。 盛雀歌立马把厉晚舟推上车：“你赶紧上车去，快跟他回家。” “你着什么急呀？” “我不想看到你家这位，看他一眼我估计能少三天寿命！” “有这么夸张么，我们家宗序哪有这么吓人？” “都说了是你家的，他自然又不会吓你。” 厉晚舟坐上车，冲盛雀歌做鬼脸：“下次非要逮着你来我家吃饭不可，一定要他在的时候！” “.......晚安，再也不见。” 厉晚舟系好安全带，扭头认认真真逡巡着男人锋利带杀气的脸庞。 “你有没有和我大哥商量，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宗序猛地转头：“你说什么？” “诶你别看我，你先看路啊！” 宗序目视前方，看似镇定：“你在问我，我们结婚的事情。” 厉晚舟把玩着宗序车里的小物件，点头：“这事儿反正也都板上钉钉了，我就问问呗。” “你，做好准备了？” “我不做好准备，我们这个婚就不结了？” “不可能！” 厉晚舟坦然：“这不就得了，迟早都得结，我问问你们商量的大概时间，也好早做准备。” 她紧接着，又嘀咕道：“而且，我确实也做好准备了吧，和你结婚还是可以的......” 男人眼里倏地亮起一道光：“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我们的商量意见是，等你做好准备之后，再继续考虑这个问题。” “嚯，你们居然还在考虑我的意见呐？” 当初订婚那会儿也没人需要她同意，当然，那时候事出有因就是了，算是满足母亲生前最后的心愿。 宗序皱眉：“晚舟。” “哎好了，我知道我知道，开个玩笑。” “如果你准备好。”宗序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开口时，嗓音里竟然有着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紧张和期待，“我随时可以打报告。” “......那又太急了。” 宗序嗓子眼发紧，喉结上下滚动：“晚舟，别和我玩开这种玩笑，等到你真正确认好的时候，我们再谈这个问题。” 厉晚舟故意问：“假如我一直都准备不好呢，你就不和我结婚了？”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说了半天，最后还是一样嘛。” “我们以后再谈。” 宗序最后只是沉着脸，掠过了这个话题。 厉晚舟自然就是想看看这个人的反应，她是准备过段日子，等西装成品完成之后，便用更正式的方式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回家时，她让宗序先去洗澡，回房间开了电脑。 她下午收到邮箱提示，但忘记登陆密码了，没能打开来看。 点进邮件之后，厉晚舟看了几遍，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浴室里还有水声，厉晚舟匆忙关上电脑，下楼去给盛雀歌打电话。 “怎么，你才跟我分开多久就想我了？” “盛律师，你快救救我。” “嗯？” “我......我收到了圣马丁艺术学院的offer......” 盛雀歌：“哈？” “你什么时候申请的？” “我当时就是随便那么一申请，也没想过我真的能申请上去读硕士啊？”厉晚舟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因为从某个层面上来说，她现在非常激动，激动到了双手都在颤抖的地步。 可同时，她又感到了一阵深沉的迷茫。 “你现在怎么想的？” 还好盛雀歌足够冷静，开口便是关键问题：“你想去读吗？” “当然想，那可是圣马丁啊！这是我梦想中的天堂，本科的时候我就被拒了......”她哪里知道过了几年，自己竟然还能得到回响。 厉晚舟越说越激动：“johngalliano、alexandermcqueen、matthewwilliamson......他们都在圣马丁学习过。“ “我了解了。” 这就是厉晚舟曾经奢求不到的梦想学府。 而今晚，厉晚舟才说，她觉得自己还应该再多学习。 她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纵之才，学习对她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 “也就是说，如果去读书的话，你现在的很多计划，都会被打乱。” 其中影响最大的，便是她和宗序。 虽然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相隔万里已经不再和过去那样，仿佛处在不同世界，但是，终究是不一样的。 第338章 遇到奇葩也是修行 “是，我的品牌有大哥在，运营没有问题，我的设计应该也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宗序，不一样。” 这个意外来的很突然，厉晩舟当然不可能因为一份offer，一个求学机会就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只是她想到假如他们结婚了，未来一段日子，就会有太多不可控的事情。 “万一我不在家，有什么小狐狸精勾引他怎么办！”话锋一转，厉晩舟的担心把盛雀歌给逗笑了。 “所以你只是担心，会没有办法看着他，而不是犹豫你们之间的婚姻问题？” “我当然不可能再犹豫！” 厉晩舟前所未有的坚定：“既然我明白我喜欢他了，就不会再放弃，只是，我出去读书了，我们的婚礼或许又要推迟一年。” 假如厉晩舟确定了要去读书，之后一段时间也需要着手准备，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开始上学以后，也还有很多需要她忙碌的事情。 厉晩舟大学本来就才毕业没多久，其实也很习惯学生的生活，那几年本来就聚少离多，现在出去又至少要离开一年，即便节假日，也不一定就能够抽出时间回国。 而宗序的身份……更不可能轻易去看她。 因此，厉晩舟最担心的反倒是这一点。 她又问：“宗序会同意我去吗？” “会，这是对你未来更好的决定，宗序不可能阻止。” “哎呀……他要是答应的爽快，我就更过意不去了。” “你往好的方面想，你们的房子建好也要快一年的时间，等你回来，不是正好？” “小雀儿你太会安慰人了！”厉晩舟心底的阴云消散了不少，决定好好思考，该如何告诉宗序，这反倒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等她打完电话上楼去，宗序正坐在吧台处喝酒。 男人随意一坐，腰板也依旧挺直，像把蓄势待发的剑。 还是开了刃，沾了血的剑，危险，却又迷人。 厉晩舟小跑过去，刚靠近，某人就已经把酒杯挪到了另一侧。 厉晩舟：“？？” 他眸色深沉地望过来：“喝醉了，又和我吵架怎么办。” “你现在让我喝我都不想喝呢！”厉晩舟嘴上是那么说，其实一直眼巴巴盯着那杯红酒。 “今儿不准碰。” 宗序严令禁止，也不会给她机会再沾酒，厉晩舟就当真没有办法了。 “你好过分。” 她趴在桌上，指甲抠着桌面，含泪控诉。 只是这控诉到了宗序这里，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效力，他甚至点头：“你说的没错。” “哼，你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厉晩舟继续换了个姿势，撑着额头打量他深刻轮廓，“从我认识你开始就是，做什么都管着我，我大哥都没那么管我的。” “你还年轻。” 又没了母亲，若是不多花时间在她身上，只怕那些涌动的青春叛逆还会继续留存，性子得趁早培养，宗序不愿看她无法无天了，才用更压抑的手段来应对她。 其实应该更早一些就出现的，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好的借口，太过突然出现，也只会让小姑娘更防备和讨厌他…… 厉晩舟盯着盯着，觉得这人真是好看，便酸溜溜问：“以前，有没有其他女人跟你表白啊？” “我身边大多数都是男人。” “哦，那有没有男人跟你表白啊？” “……”宗序无奈，摸摸她的脑袋，“别闹。” “真的没有女人喜欢你吗？怎么可能？她们怎么会不喜欢你？” 甭管宗序的气势有多强，这样的男人，天生就对女性充满了诱惑力，他的荷尔蒙是骨子里带出来的，那种如同最烈最辣的伏特加一般，让人沉醉的性感，怎么可能不吸引到各种各样的莺莺燕燕？ 厉晩舟以前是没有太关心过这个问题，毕竟那时候也不觉得这事情和自己有多少关系，现在确定心意，明白自己喜欢他了，这个事儿，还是得问问比较好。 因为她发现，自己连宗序过去是否有情史都不太清楚，她之前想当然觉得肯定是没有的，现在嘛，认为自己必须得问到底才行。 “应该没有。” “应该？” “也许有，但没有人到我面前说过。” “……也是，人家看到你就被你的臭脸给吓跑了，哪里还敢说喜欢你。” 她兴致勃勃：“所以真的没人说喜欢你，你也就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没有喜欢过别人？” “没有。” 他一路规划严谨，从小就知道未来的路要如何走，为此早做准备，一边是学业一边是训练，还有家族的诸多事务，他怎么可能有闲心去谈恋爱。 至于那些喜欢他，试图靠近的女人，也确实如厉晩舟猜测的那样，只是和他打了个照面，就将感情扼杀了，只想离这个人远一点。 “所以你是怎么喜欢我的呢。”厉晩舟撇嘴，“还是说，年纪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所以跟我妈商量好，答应娶我？” 宗序目光很暗。 他瞧着厉晩舟洋娃娃一样精致漂亮的脸，在心里说，怎么可能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才想到晚娶她。 他肖想她，却又无法靠近的那些日子，就已经有一颗种子深埋，被反复的思念浇灌，最终，再次见到时，终于破土而出，长成了参天大树。 只是那些日子的宗序又十分狼狈，他无法轻易说出为何从那时起便已不自觉的动心。 或许那时他还不知那些情绪就叫做喜欢，仅仅认为是心底涌现的渴望作祟，但爱是无法压抑的。 当他鼓足勇气准备面对的那一刻开始，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将他心底的姑娘，囚禁在自己的网中…… “不是因为结婚而喜欢你，是喜欢你，才想要结婚，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是必须的，如果不点头，没人可以逼我。” 宗家人再着急，也无法撼动他的决定，他看似身处规矩繁杂的世界，实则自由无垠。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她第一次和宗序见面时，也没有发觉这人对自己有多喜欢。 “很久了。” 假如换个人来，厉晚舟一定会认为，对方这样的话纯粹就是在敷衍而已，根本没有诚心诚意回答。可宗序说出来之后，这番话的重量就不太一样了。 “很久。是久到什么时候了？”她好奇这个问题不知道多长时间，可她从来都没有机会在宗序这里套出话来。 “忘记了。” 果然，宗序仍旧选择了避开这个话题，没有告诉厉晚舟她的真实想法。 “喝你的酒去吧！”厉晚舟耐心用光，没好气的起身，趴到了床上去，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起怎么和总序商量自己出国这事儿，还是等西装成品好了之后，再找个好机会吧...... 宗序则是微微侧过身子，眼神极暗的凝视着她，占有欲十足的目光仿佛随时要将她吞吃干净。 盛雀歌接完电话，随口说了几句，贺予朝颇有兴致地问：“你呢，不想再深造了？” “我这不就是在深造么，能够得到霍教授的亲自指点，比我多读几年书可有用多了。” “是么。”贺予朝磨了磨后槽牙，“收获很多？” 盛雀歌诚恳点头。 于是某人语气又酸溜溜的起来：“是不是想要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在他身边学习？” 盛雀歌揉捏着他的脸：“你怎么这么爱吃醋呀！” 贺予朝幽幽注目，不吭声了。 盛雀歌干脆转移话题：“要说起来，如果当年我继续按照我妈妈的要求，学习钢琴什么的，搞不好我还能考个茱莉亚或者伯克利呢，从此后投身艺术的海洋，沉醉在和弦的美妙世界里......” 贺予朝失笑：“你显然只能在法典的世界里遨游。” 说起这个，盛雀歌还挺开心：“我告诉你啊，大学之前呢，我刚报了志愿，就看到一些电视剧讲律师，我就特别羡慕电视剧里的律师，真是英姿飒爽，而且出口就是根据什么什么法的第几条规定，则帅！” “后来呢。” “后来我当然是知道，一切都是骗人的，就不讲和当事人的那些事情了，就说开庭之后，你见过在开庭时候突然拿出一个鸡蛋来砸人的么？还有离婚案件审着审着突然不想离婚，反过来怪律师为了赚律师费才骗他们闹上法庭......总之灰头土脸的事情常有，且经常遇到不靠谱的对方律师，什么好笑的事儿都会遇到。” 从那之后，盛雀歌再见到任何有关律师的职业剧都会绕道走，她经验虽然没有那么丰富吧，但目前为止还真的没有遇到过张口就把法律条文挂在嘴边的律师，就算有，其实也就是惯常用的那些，糊弄糊弄人就得了。 不过虽然没有那么所谓高大上的从业经验，即便是合伙人也很少拥有电视剧里那么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那种性感妖艳的女秘书类型人物更是很少出现，盛雀歌依旧爱着自己的职业。 她为的不是光鲜亮丽的从业体验，所以怎么样都不会感到被骗了。 而且有时候吧，奇葩遇到的虽然多了一点，却还是挺锻炼人的，至少盛雀歌如今不管遇到多可笑的状况，都能面不改色，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也是人生的进步呐...... 贺予朝含笑望着盛雀歌，唇边笑容逐渐吸引走了盛雀歌的注意力，她不知不觉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还好你平常不喜欢笑。” “嗯？”盛雀歌咽了咽唾沫：“你天天这么笑，谁受得了呀。” 盛雀歌觉得自己都快要流口水了。 贺予朝这张俊美凌冽的脸，但凡染上点儿温度，便是一副冰雪融化后的盛景，春色盎然，似画境般迷人。 男人微眯起狭长眼睛，懒洋洋道：“喜欢？” “喜欢！不过啊，这种笑容对着我出现就可以了，不必让别人看见。” 现在这样都还有人暗中觊觎他呢，要是他再整日展露春风拂面的温柔，她怕是要见到更多人跟在贺予朝身后献上自己的一颗真心。 为了她们好，才要让贺予朝收敛收敛！ “是，听你的。”盛雀歌与他达成共识，嫣色唇瓣在他脸上印了个吻：“表扬你！” 贺予朝手臂勾紧，似笑非笑：“想表扬我，这样可还不够。” ...... 转眼就到了事务所得年会，盛雀歌很早就被贺予朝从被窝里挖了出来，逼着她去洗漱换上小礼服，每个人都会为了年会稍作准备，盛雀歌也只是选了件很低调的黑色长裙，没有一点多余装饰，更没有复杂剪裁，将极致的简单充分展现，勾勒出盛雀歌的柔软腰肢和纤瘦身形。 她把头发盘成棘，插一支银色发钗，就算是造型完毕。 即便如此，也有着妖艳又明丽的美。 “好看。”男人的指腹在她唇上摩挲，色彩更潋滟了几分。 “等会儿涂上口红你就不准再碰我了。” 贺予朝啧道：“麻烦。” “说得对，女人就是麻烦。”她剜他一眼，“那你还要喜欢？” 贺予朝从身后抱住她，掌心下的触感极为柔韧，男人扬起笑容：“再麻烦我也喜欢。” “听jason说，给我准备了新的衣服，让我有空去试试。” 年底，各种商演宴会也多起来，hg今年风头更劲，贺予朝作为当家人，自然逃不过某些必要应酬。 以往通常是谢秘书或者特助随行，今年，盛雀歌自然是更合适的女伴。 “他之前说的那些，不准。” 男人认真命令，不是在开玩笑。 “……哪些呀？” 盛雀歌装傻。她当然知道，jason说过她是他现在最好的模特，有很多造型想法打算在她身上做实验。 盛雀歌对新鲜玩意儿接受程度很高，何况有jason把关，再大胆前卫也是和美有关的，她上回就说过自己很有兴趣。 然而贺予朝对此防备心很大，就怕她在jason起哄下去尝试一下他无法接受的造型。 比如jason偷偷给盛雀歌看的一条深v鱼尾裙，他都能想象到穿在盛雀歌身上是怎样风景，但是......别人想看到，绝对不可能。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宝贝儿，别挑战我的底线。”他凑在盛雀歌耳畔幽幽威胁，“否则，下场是什么你知道的。” 盛雀歌不由自主的战栗，她就是因为能够想象到，所以立马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这个人……太专横了！ “行，都听你的，所以呢，你就赶紧换好衣服咱们出发了。” 贺予朝作为陪同家属倒也没有太过正式，同样剪裁至简墨色西装，腰身收紧，莫名禁欲系起来。 不过他衣袖下偶然露出的腕表一角，足够显出他的尊贵身份。 “今天有哪些人参加？” “事务所的同事，还有一些合伙人。” 合伙人。 贺予朝淡淡咀嚼这几个字，眼里有暗芒流转。 温泉山庄地处近郊，已经在五环外，前往花了些时间，抵达时，盛雀歌已经能看到有熟悉的面孔在山庄门口晃悠，拍照留念。 “走吧。” 下车之后，盛雀歌拉着贺予朝，快步走过去。 此刻她外边儿还套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遮住了曼妙曲线，但露出来的一截颈项，已经分外迷人。 “咱们的盛律师来了！” “快快快，我今天要先和盛律拍照！” “你别抢我的先啊……等等！” 盛雀歌身旁男人的冷寂强势，一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也让试图靠近盛雀歌的所有人都半道停下了脚步。 妈妈啊……这个男人好可怕！ 贺予朝的身份，事务所的同僚也差不多都知道了，盛雀歌倒是没有再多做介绍。 第339章 情侣胸针，有趣 “你们都来的好早。”盛雀歌笑眯眯的打招呼，与她身旁散发着冷气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今天也有一些拖家带口来的，这些人没见过贺予朝，反应就很大了，还有个小朋友只是多看了贺予朝一眼，就哇哇大哭起来。 惹得盛雀歌不停取笑他：“看到没有，你平时有多可怕。” 贺予朝矜冷怡然地抬起下巴：“小孩儿胆子小。” 怪不得他。 盛雀歌偷笑，带着贺予朝去和同事们认识，介绍时所说“这是我未婚夫”，让某人心情格外好，觉得今天这趟来得非常值，不亏了他推掉另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还好大部分人都是早有准备的，虽然对贺予朝这般高高在上的身份和他所具有的可怕气场而有着畏惧心理，却也尽量表现如常。 年会的第一个议程照样是各种表彰和总结，盛雀歌同贺予朝坐在角落，都对其内容心不在焉。 直到今年新加入的合伙人金怀择上台发言，某人才坐直身体，双眸里的认真也凝聚起来。 “今天不是什么严肃会议，也有许多客人，我就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新的一年，我会同事务所的每个人一起，创造新的未来，也祝愿各位能够心想事成。” 金怀择发言结束，微笑颔首。 他的精英派头很足，笔挺的西装礼服，一尘不染的皮鞋，以及……精致的钻石胸针。 胸针形状，是一只黄腰柳莺。 只看模样，小巧别致，很有几分灵动。 大部分人不会认得这是什么鸟，但贺予朝知道。 鸟纲，流莺属，雀形目。 呵，有趣。 今天有不少人都戴着胸针作为装饰，所以金主任身上的，实际上并不会太出挑。 但环顾一圈，唯有他胸口别着的，以及……盛雀歌胸口别着的，同属雀形目。 贺予朝的视线从盛雀歌身上移开，刚好在那人走下台时，与他四目相对。 空气里有无声电流噼啪而过。 贺予朝勾了下唇。 金主任也对他点点头，挺淡定的被众人簇拥而去。 他如今是事务所最有资本的合伙人，地位必然不同。 “你看什么呢？” 盛雀歌神游一圈回来，注意力回归之后，发现贺予朝正眯着眼瞧着某一处，那种眼神，让她都不由心悸。 可她看过去时，又什么都没有发觉，并没有察觉到有哪里是不对劲的。 “没事，走神了，这种发言有着无聊。” 盛雀歌忙点头：“对，我也觉得，没事，等下咱们就到表演节目的环节了，还有抽奖活动。” 虽说事务所的奖品无法和hg年会上那财大气粗的状况比拟，但也是很诱人的。 “你第一个？” “嗯，我嘛，开场热个身，垫个基调，因为等会儿肯定是各种牛鬼蛇神的节目都来了。” 虽然才二三十个人的规模，可这帮律师们的脑洞一个比一个大，想象力惊人，每次设计的表演节目都分外有趣。 “陪你去准备，走吧。” 盛雀歌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去了休息室里，还好这温泉山庄里有西餐厅，不然连钢琴都得临时搬来。 “我再练习几遍，虽说我弹错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听出来……” 但既然要表演，还是得认真对待，尽量不要出错，她也不是会敷衍的性子。 “我陪着你。” 此时，有人喊了一句：“雀歌。” “金主任？” 盛雀歌转向声音来源，对站在门口的金主任笑了笑“您怎么来这里了？”她扭头看了眼脸色沉沉的某人，继续说，“难道您也想上台表演个节目？” “我就不去献丑了，张主任让我过来看看。” 盛雀歌一下就明白过来看什么了。 自然不是来看她的，她又不是要去争夺什么肖邦大奖，有什么好看的，在台上弹个两分钟的钢琴曲而已。 所以，他们目的自然是贺予朝。 不过张主任没有自己过来，盛雀歌倒是有些奇怪，她还以为，因为他侄子的事情，张主任既然今天看到贺予朝了，怎么也要再道个谢才是。 若不是贺予朝愿意和解，现在张主任的侄子，估计已经官司缠身，并被整个行业排斥在外，而不是进入到hg，拥有了前所未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我需要再练习一会儿，可能麻烦您在旁边等等。” 她走回去，冲着贺予朝眨眼。 男人淡淡道：“我出去等你。” 金淮择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你好。”休息室门口，金淮择一手插在裤兜里，潇潇洒洒同贺予朝寒暄，“于情于理，张主任都打算再来向你道谢，不过被突发事件绊住脚步，我来替他说声抱歉。” “无事，不必再提。” 贺予朝神色冷峻，自有不露声色的贵气。 他站在这儿，即便不用特意散发任何的冷意，也足够危险，而那般骨子里带来的矜贵则独属于他，旁人模仿不来。 金淮择又再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贺予朝都神情淡漠的应下了。 这个时候，有不易察觉的暗流涌动，就看谁更能耐得住性子。 一番沉默后，金淮择深沉的眼里，首先出现了些别的情绪。 “作为雀歌的领导，我也一直没有机会对她订婚的事情道贺，今天在这里，刚好。” “多谢，我和雀儿的订婚仪式只邀请了亲友，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定会将请柬送到金主任的手上。” “是么？那我得提前道声谢了。” 贺予朝轻勾薄唇：“哪里，应该的。” 对于金主任这样，暗地里打着盛雀歌主意，一切行动都极为隐蔽晦涩的人，贺予朝的应对方式也同样隐晦。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所思所想不会摊开来看，全凭你来我往间的心照不宣，倒也省了口舌。 金淮择也全然不提自己的心思，若非是贺予朝，别人都不会轻易看出来。 尤其当金淮择有意无意抚过胸前装饰时，贺予朝眼里的温度就会渐冷几分。 “我还要进去陪雀儿，金主任自便吧。” 贺予朝颔首，转身回去。 他唇边笑意更凉薄，金主任是么......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对自家的宝贝，有几分心思？ 至少那胸针里暗藏的深意，在贺予朝面前昭然若揭。 盛雀歌见他回来，探了下头：“金主任走了？” “走了。” “哦。” 盛雀歌站起身：“我去和工作人员说一声，可以把钢琴搬过去了。” 贺予朝攥着她的手腕，皮肤接触时，有刹那的颤栗。 “怎么了？” 男人凤眸幽深：“你早就看出来了。” 盛雀歌又装傻：“看出来什么？” 他俯身，在她耳边道：“雀儿，别隐瞒我。” “......确实是早就看出来了。” 金主任对她感兴趣这事儿，盛雀歌自然早就看出来了。 但对方从未表面任何感情，也不曾有逾越举动，守在合适界限内，盛雀歌知道又能做什么呢？ 何况对方如今在事务所里，已经是除了张主任以外，最大的领导，盛雀歌就算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若是对方有任何过界的举动，盛雀歌倒是可以找到应对方法，可是偏偏金主任什么都不做，心思藏得极深，即便盛雀歌看出来了，也时常怀疑，也许只是错觉。 聪敏如她，也没有敢百分之百的确认，金主任在期许些什么。 此刻贺予朝直接说出口，盛雀歌便感觉到对方话里隐含的怒气了。 “怎么啦，不开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轻轻用力将人带进怀中，不满地问。 盛雀歌如实告知，并且为自己辩解：“他难道在你面前说出 第340章 留下一点小病根 “没有。” “对吧，他既然没有说，就算是贺先生你知道了，总不可能就对人家发火吧？” 毕竟从某些状况来说，人的情感是不能自已的，金主任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先不谈，假设是喜欢，这种喜欢是没错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踏出过真正超越界线的那一步。 盛雀歌和金主任甚至都没有私下话题的交流，所谈皆是和工作有关，因此，她的防备心在建立一段时间之后，也开始失去了功效。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才要好好提防。”贺予朝格外认真，“你却冲他笑的那么开心。” 说到底，还是吃醋了。 盛雀歌连连认错：“这个是我考虑不周，我反省，可以吗？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还是工作关系，不可能因为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的事情就闹僵吧？那样的话，以后怎么合作？” “离开，换事务所，我可以给你推荐更好的机会。” 知道他一旦打翻醋坛子以后很多话都是有些冲动肆意的，盛雀歌也理解某人的小心眼是因为在意她，所以只是说：“在哪里我都可以发展的很好，但我选择留在这里，自然是有我的原因呀，贺先生你应该知道的。” “嗯。” “所以就不要再提换工作这个事情了，我认为到时候时候，自然会再和你商量未来该怎么选择。” “好。” 他扣着盛雀歌的手，与她十指相交：“但你说的没有证据，也不是。” “嗯？” 男人空闲着的那只手，放在了盛雀歌胸前，不由分说将胸针摘下来。 “这个，我没收了，以后不能再戴。” 盛雀歌根本没有注意：“这个有什么吗？” “第一次见到它我就不喜欢。” 贺予朝冷笑：“果然如此。” “什么呀？” “金淮择戴着的胸针，和你这个，是同样类型。” “......行吧。” 这个理由还算充分，盛雀歌真的无法反驳。 贺予朝将胸针收起来，这才满意了，凤眸的弧度也比平时真情实意，更有了温度：“我是不是也应该送你一个更好的。这样，你就不会再想到它。” 盛雀歌眨眼：“更好的已经有了。” 无论风华绝代，还是独属于她的“予歌”，贺予朝已经将全世界最好的送给了她。 其他的，盛雀歌根本不会强求。 再说了，这人虽然不是很浪漫，但偶尔回家时看到的玫瑰，或者突然出现在化妆台上的小礼物，倒是送的很勤。 盛雀歌一猜就知道都是谢秘书的主意，除了谢秘书，也不会有人告诉贺予朝这么做。 “还不够。” 贺予朝倒是认真想了起来。 他看了眼盛雀歌呆在指骨上的订婚戒指，开始认真思考起，还有什么是能够与盛雀歌相配的...... 年会的节目表演开始时，贺予朝就坐在台下，盛雀歌在钢琴旁微微弯腰致礼时，身形轻盈，似优雅天鹅，每个人的呼吸都被她的美艳夺去。 什么叫做天生媚骨，摇曳生姿，众人今天都知道了。 不到两分钟的弹奏，盛雀歌指尖纷飞，和音乐共舞，美妙乐曲旋转回荡，不少人都拿出了手机拍她。 这么美好的一幕，自然该留下来才是。 贺予朝在盛雀歌抬起头的一刹那，把手机放在了座椅旁，为她鼓掌。 她在台上笑的狡黠，是在庆幸，还好没有出错，也算是对得起自己曾经的勤学苦练了。 接下来的节目也如同盛雀歌说的那样，创意十足，笑点频出，盛雀歌坐在贺予朝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毫不顾形象。 但这般明媚灿烂，恰好让他着迷。 贺大佬不仅将刚才拍的视频备份保存起来，还难得的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动态。 虽然只有短短十五秒，但光束刚好照耀在盛雀歌身上，她美丽的不可方物。 嗯，压缩画质以后，盛雀歌的五官实际上已经像是笼罩了一层滤镜，变得模糊。 这样刚刚好...... 贺予朝的更新只有视频，没添加任何文字，但就是个视频也足够引起他的朋友圈大地震。 不过大佬也没心思在意，他如今隔断日子的更新都是和盛雀歌有关，想来他的列表里所有人都可以很快适应，并且非常确定一点——无论是订婚还是其后一切，他都倾注全部的真心，不曾敷衍，更不会当做玩笑。 “等会儿大家就去泡温泉了，你去不去啊？” “公共的？” “嗯......” “你不准去。” 盛雀歌想到这人仅仅是看到曾经照片都能醋意横生的模样，便乖乖答应：“我就不去了，我们四处逛逛走走？” “可以。” 盛雀歌得到首肯，和他逛起这个山庄来。 说是山庄，其实也就是一栋建筑，不过周围环境还不错，人工开凿出的温泉池也算是勉勉强强了。 “如果你没有做设计师的话，现在在做什么？” 走到一个结冰的小池塘旁边，盛雀歌依靠在旁边，很感兴趣地问。 “炒股，操盘，风投。也不过就是这些。” “但这些，你现在是不是也会做？” “闲来无事，私人爱好。” “赚那么多钱的私人爱好？” 她无意中看到了贺予朝电脑上显示的账户余额，还曾被那个数字吓到过。 “运气好。” “你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马马虎虎。” 盛雀歌无意提起：“你肠胃不好，是什么时候造成的？” 那时候，张伯提醒过她，却没有多嘴说起贺家的事情。 现在，盛雀歌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也许能够得到满足了。 至少她来问贺予朝，一定可以拥有答案。 “张伯说的？” “他可什么都没说，不然我还要来问你？” 贺予朝想起往事，竟然闷声笑起来：“被下过毒。” “......啊？” 这人竟然能够用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来说这样一个听起来就很危险的过去？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碍事。” 他反过来安抚盛雀歌：“但对肠胃有些影响，留下一点小病根。” “这样还算不碍事？！那你觉得什么才叫做碍事啊......” 第341章 “没有死，没有瘫。” 也就是说其他的都不算大问题了。 盛雀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难不成是感概贺予朝承受能力异于常人？ 就他遇见过那些危险，还真不是什么小事情，说不定一开始就冲着取他的姓名而来，只是最终没有达到想要结果。 “下手的人呢？” “死了。” 盛雀歌吸了一口气：“活该……” “逃亡途中车祸致死。我们是正经本分的老实人，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儿。” 从贺予朝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话，可信度怎么那么低呢…… 不过她也必定会相信，贺予朝不会在这时欺瞒她。 “还有吗？被人下毒这样的经历……你从小到大，应该经历了不少。” 贺家势头最强的那些年，会招来仇人下手既然不奇怪了，那就不止一个人会打他的主意，何况他被誉为天纵之才，不管贺家的敌对势力还是其他眼红忌惮人马，想要毁掉他们认为，贺家未来最难缠的这个人，倒也能明白他们的想法。 “零零散散还有些状况出现，不过都解决掉了，我没有再出事。” 有了第一回，贺家自当谨慎小心，何况老爷子那么疼爱贺予朝，以及看重他，也不可能再眼睁睁看着他遇到危险，动用一切力量去保护他的安全才是合理的。 盛雀歌打破砂锅问到底：“你的食物，又是怎么被人下毒，还差点要了你的……” “亲人。” 盛雀歌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果然如此。 当时张伯提醒自己时，盛雀歌便觉得，他的话里很有深意，肯定有些提示，但那会儿盛雀歌对这些过去一概不知，就算去猜测，也都是没有证据的胡思乱想，当不得真。 但贺予朝口中说出了答案，盛雀歌的猜疑有了作证，心头便升起无数的怅然。 权贵人家，总归有更多复杂的心思藏在平静水面下，那些欲望似鳄鱼潜伏，只等一个容他们抛弃善良的机会出现，便肆无忌惮为了满足野心而对家人出手。 其实，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会有那种事情出现，更别提贺家这般存在，存有狼子野心的人，也更多。 “刚好趁这个机会，老爷子肃清门楣，重新整顿立下规矩，这些年，才真正安稳下来。” 老爷子的手段雷厉风行，很快便将贺家整肃成如今的模样。 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再敢动小心思，毕竟除了老爷子，长成的贺予朝对他们而言，或许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比之老爷子，他的手段更加令人恐惧…… “好冷啊，我们回去吧。” 盛雀歌把手揣进贺予朝的怀里，让他给自己暖着。 “我去主任说一声，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有金主任在，再留下来，让贺予朝跟那位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盛雀歌都不禁同情起别的同事来。 而且，趁着现在还没有别人来攀谈，也先避开他们。 事务所的其他合伙人如果不认识贺予朝就罢了，就怕这消息很快就能传到那些人精耳朵里，到时候贺予朝这儿，肯定不清静。 盛雀歌不想看他应付那些人，有她在，贺予朝怎么也会给他们面子…… 还好提前离开的也不只是她，少了个自己应该也没关系。 十分钟后，盛雀歌就从主任那里告假出来了。 “回家吧。” 她重新套上羽绒服，把脸遮在了毛绒绒的衣领下，小脸儿上的杏眸又亮又水润。 贺予朝将她揽进怀里，笑了笑：“怎么说的？” “我说你身体不舒服，陪你回家啊。”她狡黠眨眼，“这个理由不错吧？” 罢了……自己的人，宠着吧，还能怎么样？ 回城时天色逐渐暗下来，他们的车子如同流萤在无边星河中飘荡，因为有了归宿，更加坚定。 盛雀歌靠在贺予朝身上随意滑拉手机看微博，竟然在自己的关注主页里，看到一堆人在转发一张照片。 “妈妈啊这是什么神仙情侣，我慕了……” “呜呜呜，绝美爱情！这样的小哥哥和小姐姐简直太配了！” “你们有看到小哥身上的西装吗，我搜了下同款，价格你们自己看吧……” “小哥哥的眼神杀我！！！我真的看到那种又宠又甜又深情的感觉了，那些演技废物快出来看看，好好学学！” 盛雀歌看小图的时候就隐约觉得照片里的两个人身影很熟悉，等她点开大图一看，哦，可不是熟悉嘛，而且她还知道这天发生了什么。 最初发布微博的账号，盛雀歌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个有着几十万粉丝的画手，年龄认证才十七岁，还是个学生。 肯定是那天在车厢里，没有注意被拍下来了，照片角度看起来也像是偷拍的，估摸着他们都没有发现。 而这微博转发已经五千多了，盛雀歌预料到大事不好，通知莫肃那边的工作交给他，自己负责告诉顾碧这个消息。 “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看到了，五千多的转发其实不算高，我们抓紧时间解决，应该能够把损失减到最小，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准备一下，如果这事儿被你们公司的其他人看到了，你要怎么办？” 那照片里，莫肃一手撑着车厢壁，一手虚扶在顾碧身后，垂首凝视她，只是侧脸轮廓便英俊逼人，沉肃眼眸里情绪涌动，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奇妙气氛。 那些转发的人虽说有些夸张，但确实能够从莫肃眼中看出些许端倪。 不知道顾碧自己看了这照片又是什么感觉？ “……把我拍得还可以。” 照片里的顾碧虽然别开了脸，但耳垂和脸颊都泛着桃色的红，一看便能想象出众多的故事来。 盛雀歌见她这般反应，便揶揄：“所以那天一起坐地铁还算愉快？” “你也知道根本就没说几句话……照片我保存了，我现在去私信博主要求她删掉照片，否则就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 嗯……不亏是顾碧。 而现在实际上还有不少麻烦的影响，盛雀歌已经隐隐为顾碧感到了不安。 网络时代……许多事情是无法控制的，一旦火星迸裂，便势不可挡。 更有，这照片竟然还出现在了别的视频平台上，到底有多少人看过，就更不好说了，尽管莫肃和顾碧都只是“素人”，不是什么暴露在大众面前的有名人物，莫肃尽管是集团总经理，但平日很少露面，和莫董事长的关系也不为大众所知。 莫董事长倒是非常知名的企业家，经常上新闻全国皆知的那种，但莫肃和他的关系到底几何，至今也不是公开的消息，媒体多少收到些风声，或者一些从集团内部和圈子里透出去的消息，但这个涉及到的层面狭窄，并不会引起多少的关注。 所以当莫肃的照片莫名在社交网站上走红，也没有几个人能认出他来，何况，谁能想到，莫董事长的儿子，会出现在地铁里？ 莫肃那边的反应更淡定，哦了一声，就表示自己知道了。 贺予朝只说：“尽早解决，免得闹大之后，传到一些人耳朵里，不好交待。” 贺予朝说的人，自然是莫董事长。 当然，远远不只是莫肃的父亲，还有海地集团那边如果知道了这事儿......现在肯定是瞒不了的，就看如何去解决这些问题。 盛雀歌还在和顾碧聊的间隙，莫肃那边已经开始动手，全网撤消息，相关照片通通删除，博主根本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的微博被删掉了，紧接而来的便是相关警告，博主毕竟也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自然不可能再出来反驳什么，有人问起，也只是说，她觉得未经允许发出来对当事人不太好，所以把微博删掉了。 于是，顾碧还没来得及去私信博主呢，就发现微博和照片全部都消失不见。 盛雀歌这才告诉她，是莫肃那边的行动。 顾碧经过思索后，决定问问莫肃，之后应该怎样来应对。 她不知道现在公司里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看到了那张照片。虽说现在没有人到她面前来提起，防备预案还是得做的。 而且......顾碧也觉得应该会涉及到不少她无法解决的事情，那些跟她大概率没有多少关系，去处理也是莫肃需要费心的，比方说——海小姐要是知道了，他要怎么做呢，说不定为了解释，还要像电影里的桥段一样，鲜花美酒礼物齐上阵，才能讨得原谅。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肯定不是莫肃能做出来的事儿，就算是海小姐，莫肃肯定也不会有那样卑微行为。 就是不知道莫董会不会以继承资格去威胁莫肃，一定要千方百计得到海小姐的欢心，才能够拥有继承莫氏集团的资格？ 顾碧从各方了解到的莫董事长，还真的是个极其专制和强硬的人，所以莫家和海家联姻这事儿，既然由他做主，他肯定容不得任何人来忤逆他的决定，要是被他知道了，莫肃有别的心思，必定会发生诸多不可控的麻烦。 顾碧也就是想早些知道莫肃的应对方法是什么，这样她也能够更好的去配合他...... 时隔一段日子再联系上莫肃，还是主动联系，顾碧心情忐忑，紧张到嘴唇都在轻微颤抖。 她听见电话那头低哑的男声时，一瞬间有些结巴：“莫，莫，莫总......” “下班时间，不用叫我莫总。” “哦。”好像两人之前那段时间的小小矛盾并没有发生过。 他们的对话再自然不过了。 “那，你知道今天这事儿了吧？” “解决了。” “我知道你删掉了照片什么的，可是，如果咱们公司里的人发现之后，要怎么办呢，我应该怎么样解释？我怕我们出现口供错误，所以提前商量商量？” “......需要怎么商量？”顾碧拼命想着各种认为可行的方法：“比如，你体察民情？或者就实话实说，医生叮嘱你要多运动所以你来坐地铁了。” 莫肃：“......”他大概是，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当时这个借口有多么的荒谬和不可信，也就只有顾碧会这么相信他，没有去怀疑不说，这时候还能想到拿这个出来当作解释的借口。 “这个，就不用了。” “为什么？这个理由是真话呀，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不可以就在于，它不是真话！ 莫肃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顺道说了真实想法：“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 顾碧不明白：“这么做，不是让他们再来怀疑什么吗，明明我们就是......” 清白的。 要说真发生了被怀疑也就算了，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呢，她说不定就要白白受到质疑，这也太吃亏了吧？！ 还好莫肃也不知道顾碧的心态，否则...... “一切推给我，你在地铁与我偶遇，因为我是老板所以问候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碧撇撇嘴，确实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嘛。 “我会解决，交给我。” 顾碧说：“我可能，会为了自保，说一些很严重的话。” 莫肃却没什么波动：“可以。” 看来是确实胸有成竹了，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顾碧简单试探之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 她哪里需要说什么很严重的话，只要采取一问三不知以及巧合偶遇这种敷衍借口，不管别人信不信，也不会来当面质疑就是了。 大不了她就真的推给莫肃，来一句：“你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去找莫总问不就行了？” 到时候，肯定所有人都能消停下来。顾碧的想法呢，倒也没错，确实也是如此。 她唯一算漏的，是董事长竟然会那么快就知道消息，并且在他们通话结束后几分钟，就召见了莫肃去见他。 莫董事长如今正在紫玉山庄的别墅里，这地界挨着奥运村，离机场很近，对于时常出差的莫董事长来说，是个很好的居住地。 莫肃自己开车前往，进到山庄里时，正巧与一辆出来的车错车而过，那车里的人，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能住这儿的人都非富即贵，闹中取静，仿佛世外桃源。 但莫肃没有任何心思去欣赏这里环境如何好，他在一溜的联排别墅前停下车，找到莫董事长的三层白色洋楼，按下门铃。 佣人很快便来迎他进去，从佣人的反应来看，这里的主人此刻心情不算特别好。 莫肃对此毫无情绪的起落，上楼去之后一秒钟没耽误，便进到了书房。 他的父亲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从莫董事长看不清表情的状态来看，已经到了脾气发作边缘。 莫董事长是个看起来便严肃古板的中年人，鬓角染上白发，却不显苍老，眉目的皱褶间，皆是岁月雕刻下的痕迹，充斥着冷硬和威严。 若是外人来看，必定会觉得，莫肃和他似乎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他的一切，都和莫肃极为相似。 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父子血缘，即便是莫董事长，当年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会一眼就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在他众多的孩子中，莫肃无论性格还是相貌，都和他最为相似，这或许也是他能够挑中莫肃来接班的其中一个原因。 不过，不知何时起，老豹子已经走向衰老，小豹子……已经不是小豹子，而成为了另一种猛兽，比他更迅猛，更嗜血，也更危险。 莫父不禁深沉打量起自己这个儿子来，在看见莫肃那般气场时，冷不丁产生一些对过去的缅怀。 第342章 算是一种屈辱 莫董事长很快恢复冷然，嗓音洪亮肃穆：“你都做了什么，跟我说说。” “您都看到了，一个巧合，都处理干净了。” “既然你不想要在媒体面前露面，又用这样的方式被人关注到，这是在给自己留下祸根，你该清楚。” “这个事情，会解决的干净，不会再有人记得今天这件事情。” 就算有人保存了那张照片，时间一过，还记得的人就寥寥无几了，这样的记忆保存，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我们再谈谈，照片上这个人。” 莫董事长点了点桌面的照片，指着顾碧，问：“她的资料我都看了，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莫肃神色幽然：“您想问什么，不过是个不重要的人，还值得专程调查。” “……是么？就怕，她可不是什么不重要的人。” 莫父紧紧观察着莫肃的反应，确保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节的变化。 最终结果是，他失败了。 莫肃已经把面无表情的功夫练就的炉火纯青，他在想什么，做父亲的，竟然也看不出来丝毫。 “您无需担心。” “这么说，只是碰巧？” 莫肃淡淡道：“存了些心思，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他自有几分轻慢的口气，让莫董事长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竟然是对莫肃的反应，满意了：“好，好，既然如此，这些小事儿你自己处理好，海家那边，我会去帮你解释，你等海小姐回来，再请她吃饭。” 莫董事长是什么意思呢？ 他的含义明确，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有几分姿色，或许让自己这个儿子，动了点儿春心。 这反倒是好事，莫肃展现出一个男人都有的缺点，花心，不安分，莫董事长则会更安心，因为觉得莫肃，还能够被他控制。 只要不影响和海家联姻，莫肃在外边儿乱来也好，怎么着都好，反正都是玩玩而已，到了时候，自然要把海地集团的大小姐娶回家。 这桩婚事只要成了，以后莫肃想怎么着都可以，就如他提醒的，这点小事儿，让莫肃自己处理好，守着界线，万事大吉。 莫董事长挥挥手：“时间也晚了，你先回吧。” 莫肃点头离开，下楼时，看到一抹妖媚身影往书房去了…… 他脸色平静，走出大门，坐进驾驶室，踩下油门。 车子已经离开山庄范围之后，他才猛地将车停在了路边。 莫肃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逐渐收紧，骨节突出，手背上青筋暴起…… 如果今天不用这样的方式来应对，莫父是不会轻易放过顾碧的。 在他没有充足准备保护好她来应对这些的时候，一定要将自己真实的想法通通藏在水面之下，绝不能暴露。 莫肃很清楚自己这个父亲不会在意一个没有威胁的女人，顾碧在他看来，应该就只是莫肃消遣的对象而已，有她，也就会有别人。 这样的女人，自然不可能带来任何的威胁，影响不到莫氏集团和海地集团未来的深度合作…… 也唯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够在不惊动莫董事长以及其他众人的情况下，保护好顾碧不受到这些事情的侵扰。 如果现在就摊牌，将他的真正想法和盘托出，一切计划都将打乱，不只是他的筹谋，顾碧也将会被卷入他要面对的这些复杂当中。 顾碧不该被抢牵扯进来，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处理，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 只是......这种妥协等同于屈服。 莫肃不断武装自己，让他变得强大，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不够。 他还需要更多的力量，足够与父亲抗衡，甚至不屑于莫氏集团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并且将其牢牢掌控在手中，更不只是莫氏集团而已......而他最为想要做到的，则是能够保护好，他想要保护的人。 但这样的念头在此时，都还只是妄想。 莫肃的情绪波动，仅仅短暂一瞬。 须臾后，他重新发动汽车，向家驶去，所有潮水涌动都往后褪去，不再能够泛起丝毫涟漪。 ...... 周末两天，盛雀歌和顾碧随时关注进展，莫肃出手也足够快准狠，并没有留下任何余地，那天引起的讨论彻底蔫儿声，再也没有任何人提起那张摄于地铁车厢里的照片。 当然，其中的当事人，都格外默契的，保存了一份在自己的手机里，也都不会告诉彼此。 顾碧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在公司里，她也没敢去问任何人，是不是看到了那张照片，要是人家没看到，她突然去问起来，不是自投罗网？ 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应该都有决断，何况那张照片里的另外一个主角是莫肃，大部分人就算看出来照片的人是他了，也不会敢来八卦他的事情，顶多在私下里自己讨论讨论，摆在台面上问顾碧，有这样胆子的人很少——也不是没有。 顾碧还真的遇到了不管不顾的人，直接找到顾碧，开口问她：“你就是上周五照片里的人吧，跟莫总一起坐地铁的那个？” “......什么？” 这种时候，先装个傻，或许才是最好的反应。 然而对方不依不饶，也不搭理法务部的其他人，兴冲冲问：“你别装啦，肯定是你，上回莫总在一楼临时带走的那个人就是你吧，这事儿咱们都知道，再说了，你这张脸这么好认，大家都看得出来。” 顾碧：“？？” 这人是谁啊，这么不客气？莫肃的事情就这么随意八卦？ 她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女人，心头浮起无数困惑。 “你是在跟莫总谈恋爱？但应该也不是，他不是和海地集团的大小姐有婚约么，怎么可能跟你......莫非他不要娶海大小姐了？” 这姑娘知道的还不少哈。 顾碧见其他人都在往自己这儿看，也只能耐心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莫总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那天在地铁上，真的只是偶遇。” “偶遇？怎么可能......” “那你觉得，莫总有可能为了我去坐地铁？” 这个反问，把来人问懵住了。 “这，好像也是？莫总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呐？” “当然不是。”顾碧微微一笑，“莫总高高在上，日理万机，我们只有工作接触而已，当时的状况呢，也确实凑了巧，听说莫总想要亲自去看看地铁广告投放的效果，正好就碰见了我，莫总体恤下属嘛，才会造成那种误会，而且，莫总的秘书和司机都跟着呢，不过照片里没有拍到他们，你说现在这些人，开局一张图，剩下全靠编，什么浪漫什么唯美什么神仙爱情，全是自己脑补的，无凭无据。” 说莫肃去视察地铁广告投放，倒是个好理由，这还是她周末苦思冥想，并且特意询问过众多人之后才想出来的主意，并且为此又和莫肃对了下口供，得到了他的首肯。 “原来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不然还有什么？”顾碧耸肩，“莫总能够看上我？这不是开玩笑吗，我自己都不信。” 来人好像有些相信了顾碧的解释，毕竟有理有据，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还有眼神什么的，其实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根本就只是单纯的看了一眼我而已，是镜头给人造成错觉，才产生了误会，实际上呢，莫总大部分时候都在观察乘客和广告之间的反馈，并没有什么精力注意我。” 那姑娘总算是彻底信了，拍拍顾碧的肩膀：“这次也真的辛苦你了，以后还是离那个黑脸怪远一点吧。” 第343章 邀请他过去怎么样 她一走，顾碧就震惊问道：“她是谁啊？居然敢说莫总是......” “能这么说的，肯定就是莫家的人了，好像是莫总的一个亲戚吧，但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 难怪呢。 顾碧这下明白了，为什么那人敢肆无忌惮来找自己询问这个问题。 也好，趁此机会，已经在法务部的同事面前解释了一下，他们愿不愿意相信，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顾碧把这事儿告诉了盛雀歌之后，盛雀歌也有些诧异。 她当然不知道原来莫家还有其他人在莫氏集团的公司里，问了贺予朝才知道，原来人还真不少。 不过大部分，都只是安排了不痛不痒的位置，也不会影响到莫氏集团任何的职位更迭。 但毕竟都是莫家的人，说话做事，也都更有底气，才敢直接来顾碧面前提这个大家都缄默的话题。 “其实我也趁机问了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个事情的，原来，公司知道的人还真不少。” 确实是不能小瞧了如今网络的传播速度，那几张照片通过各种途径传播，尽管来源已经删除，可之后的去路，就没有那么容易封住了。 在莫肃动手解决好之前，已有许多人看见了照片。 只是这些人，也确实不会影响到什么，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摆在面上去谈，和莫肃预料的也差不多。 当然，顾碧解释了，才是更好的，否则以后很长时间里，公司内部都会流传着一些不敢说出口的八卦。 “解释了之后，这个事儿应该就可以圆满结束了。” 盛雀歌没再告诉她，自己已经知晓莫家和海家的动静。 好在如今海家已经得到了他们认为合理的解释，事情也没有再波及到顾碧的身上来。 以及，她知道了另一个消息。 原本打算呆到圣诞节之后才从欧洲回来的海家大小姐，已经打算和她的姐妹们提前回来，在国内过圣诞节了。 盛雀歌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提起来。 既然顾碧如今也不想和莫肃有过多关系，就没有必要去讨论关于海家大小姐的话题。 海大小姐做了什么，在哪里，顾碧都不需要去在意。 挂了电话之后，盛雀歌疑虑道：“莫肃未必真的还要用上各种哄女孩儿的手段，来证明自己没有‘变心’？” “你认为他会不会这样做？” “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在我心里的印象大概就刷刷刷从这里，掉到这里。” 盛雀歌在书柜旁边比划一下：“你看清楚了吧？” “他不喜欢海小姐，所谓婚约也只是他父亲一人所为。” “这些我都知道呀，但也不能改变，他现在无法忤逆他的父亲，行动受限这个客观现实。” 贺予朝倒是难得的，为莫肃说了几句话：“人生有很多不得已的难题，莫肃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他没有我们这么幸运，许多东西是靠自己博来的，所以更不可以轻易丢掉。” 盛雀歌转身扑进他怀里：“他的父亲是生活，而......是理想，可以这么说么？” 莫肃要打败生活，才能去追逐自己的理想。 可生活里艰难险阻，荆棘遍地，想要走过这一条困难重重的路，何其不易。 “他曾经，连生活都不曾拥有，所以，他不能轻易放弃。”贺予朝捧着盛雀歌的脸，柔声道，“我可以理解他，尽管在你们看来，他无法承载理想时却依旧奢求，不该这样做，但换做是我......也许手段比他更惊人，你明白吗？” 贺予朝的语气分明是温柔的，盛雀歌却听得后背冒冷汗。 “你们不愧能做朋友......” “不过他不是我，所以他的具体选择，是他的决定。” “万一他伤害到顾碧呢？” “他在他的父亲面前妥协了。”贺予朝垂下凤眸，轻轻叹息，“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将他所有的尊严都踩在了脚下，但他在保护顾碧。” 盛雀歌忽然理解贺予朝话里的重量。 许多东西没办法简单去形容对或者不对，盛雀歌觉得莫肃那些接近顾碧的行为，像是在吊着她，又不给判死刑，让顾碧不能自控的被困在他的身边，无法离去，这样就是在伤害顾碧。 可他又在保护顾碧不受到另一种伤害。 她很好奇，莫肃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可贺予朝也不像是会告诉她太多关于莫肃过去的样子，那毕竟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曾经，也许已经铺满了灰，再也不愿揭开那一层伤疤。 自己就不要去做为了满足好奇心而伤害到别人的事情了。 盛雀歌压下了这些想法，转移话题：“你的人开始行动了吗？” 贺予朝轻轻扬唇：“收买了她身边一位，常和她组牌局的人。” 那人也是个阔太太，不过再阔太太，也会为钱折腰。 更别说整个计划保证万无一失，毫无漏洞，事情办成之后，阔太太就不损失一分一毫的从整个计划中摘出来。 毕竟......她只是介绍了一个可以投资的项目，在投资之前，就早就说过，项目到底如何想要自己考量。 “姓曾的呢，该怎么避过他？” 盛雀歌如今最忌惮的人，也就是这个姓曾的，除了他，其他人，都不值得盛雀歌那么担忧。 尤其对方背后的势力也暂时没有挖出来，危险程度很高。 从目前状况来看，如果能够铲除掉姓曾的，那两个人，也就可以直接虐杀，不足为惧。 “都知道他的身份了，有些事情还做不好......你干脆把我赶走吧，嗯？” 贺予朝凑近了，冲着盛雀歌微笑：“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赶走太严重了吧？罚你一周不能进卧室咯。” 这个惩罚也够狠。 贺予朝捏着她的鼻子：“你敢？” “不是你说的要我惩罚你，现在又来怪罪我了？”盛雀歌哼哼唧唧的反驳，“小心我真的生气不让你进卧室哦！” “既然这样，我可得好好表现。”贺予朝唇边笑意加深，声音喑哑性感，“正好，珠江举办两岸三地商界联盟会议，你说，邀请他过去怎么样？” 第344章 再想起来了她 “嗯？你已经想好办法了？” 盛雀歌不禁兴奋起来，按照他的说法，这个会议召开之后，姓曾的一定会被吸引走大部分的注意力，或许就没那么多心思放在陆婉她们身上，这个时候行动，必然是最好的时机。 正好现在盛月歌还在国外巴结着她的海小姐，更不可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要利用好陆婉急迫想要一本万利的心理，对付起陆婉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肯定能够有所收获。 再说……贺予朝通过一位富太太来对付陆婉，她自己肯定都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状况出现。 陆婉自知出身不好，平日里最爱做的就是同这帮更高贵也更名正言顺的太太们凑在一起，打打麻将做做spa，她们玩什么，她也跟着玩什么，仿佛这样，她就不是小三上位，且有着卑劣过往的人。 贺予朝也是通过调查之后才确定了这个办法，既然已经知道陆婉的弱点在什么地方，想要对付起来自然轻松的多。 “可陆婉现在应该很相信姓曾的，如果他再忙也抽出时间来帮她参考，又真的发现了其中问题，怎么办？” 贺予朝哼笑一声：“如果，这个会议还有一个流程是去公海呢？” “啊……” 那到时候，必定是任意胡作非为的好地方了，有一帮企业家，平日里正经严肃，西装一脱，什么坏心眼儿都遮不住。 姓曾的北上之后，肯定不会满足于屈居人下，他当年在港岛怎么也算一号人物，不说只手遮天，也是呼风唤雨，哪像如今，来到别人的地盘，必须得把身体盘起来，不敢冒头。 他肯定还会去找合适他的机会，继续殷实家底，这个会议上有不少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必定会来结交谋求合作，到时候只要跟着人去了公海上，所有通讯设备都被没收，陆婉又能找谁帮她咨询？ 等姓曾的再回来时，一切尘埃落定，陆婉想哭都没力气了。 盛雀歌勾住男人的脖子：“你真是不给她活路呀？” “既然要对她动手，放过她……就不是我会做的事情了。” 盛雀歌便开始细想，这个计划应该怎样实施，才更加快准狠，让陆婉根本来不及后悔就已经发现，自己被置于死地了。 …… 听说孟少爷又要请吃饭时，盛雀歌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又赚啦？” “不是。”贺予朝实现，“他给自家妹妹过个生日。” “噢？我们是不是得准备礼物了，两个人准备一份就可以吧？” 嗯，真不是她抠门儿，主要这孟少爷的妹妹，肯定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她不是这圈子里的人，自然不知道该送什么样的礼物才好。 “我准备就好。” “那就麻烦贺先生多操心了！” 盛雀歌笑盈盈的把这事儿交给了贺予朝。 “不过，以孟泛扬的性子，给妹妹过个生日，应该是大阵仗吧？” 孟少爷行事相对高调，加上有那么多好妹妹好姐姐的，就算主角并不是他，也一定会办得风光。 盛雀歌这才发现，基本上她接触的这些人，还真没几个是完全意义上的独生女，有钱人……真的还挺能生。 也是，不多生几个，怎么保证家业有人继承？ 那位号称国民老公的存在，家里不也后悔当初只生了他一个？如今偌大家业，也不知道会交给谁…… “他这个妹妹的生日，jason会去吗？” 孟痕怎么也还是孟家人，而且能够和孟泛扬关系不错，在孟家应该也还能说上几句话。 “会。” “我还没见过孟泛扬的妹妹。” 孟泛扬自己就已经长得比女人还要俊俏几分了，那双多情风流的眸子，端得是顾盼生辉。 jason虽然没有他那般气度，也生得精致，就是不知道孟泛扬的妹妹，是不是又是个中翘楚？ 瞧见盛雀歌眼里隐隐浮现的期待，贺予朝顿了顿，才说：“你……不用太期待。” “嗯？” “见过你就知道了。” 贺予朝这么卖关子，盛雀歌更是抓心挠肝的急需看到孟泛扬的妹妹，到底是个什么人。 还好日子就在隔天晚上，盛雀歌也不用等待的太久。 也不愧是孟少爷，给自己妹妹过生日，包下了如今龙城最高楼上的旋转餐厅不说，还在旁边另一栋建筑买了led的屏幕，滚动播放祝贺语，知道不知道的人，都能得到共同消息，那就是孟妹妹今天过生日这事儿。 而且孟少爷的贺语更是嚣张至极：“小妹生日快乐，你最帅的孟哥哥敬上。” 盛雀歌在观光电梯里，看着频繁滚动的话，冷不丁想起自己一个广告行业朋友讲过的这种大屏每秒是多少钱之后，又再次感慨起来，孟少爷果真是豪气云天，也难怪他以前那些情人们都那么舍不得跟他分开了。 在一起时珠宝首饰奢侈品一样都不会少，各种奢靡享受更是让那些女孩儿再也无法舍弃荣华富贵的生活，就算分开了，也都会有很丰厚的分手礼，因此，许多女孩儿闻着肉味而来，又沉醉于孟少爷的美貌，对他都是赞不绝口。 可惜，孟泛扬在万花丛中舞动的再厉害，也绝不会沾到任何一片叶子，至今无人能够真正拥有他的青睐。 “今晚都邀请了哪些人？” 贺予朝拥着她的肩，淡淡道：“他妹妹的一些朋友，他的一些朋友。” “孟少爷的情人们没有来吧？” 不然那些姑娘们要是聚在了一起，大打出手怎么办，岂不是毁了孟妹妹的生日宴？ “他还不会胡来到这种程度。” 盛雀歌不置可否，这也得看孟少爷会不会突然瞧上什么人，毕竟孟泛扬真的就像是能随便胡来的那种存在。 旋转餐厅已经布置成了香槟色的童话世界，看来孟少爷的妹妹还颇有童心。 他们进去之后，很快就见到了孟泛扬。 他晃悠着酒杯走过来：“贺老板今天肯赏光，这个情义，我可得好好记住。” 贺予朝嗤他：“你就差在电话里给我跪下了，我要是不来，就得冒出个儿子来。” “……贺予朝你可真狠。” “礼物在这儿，不如你这个当哥哥的来看看满不满意？” “满意，贺老板送的礼物，哪里敢说一句不满意。” 孟泛扬也够贫，没正形侃了几句，才想起来说：“我小妹跟她朋友那边儿拍照呢，过去看看小姑娘？” “嗯。” 好友的妹妹，倒也可以视作自己的妹妹，虽说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是让他愿意多花那么一定点时间而已。 盛雀歌总算要见到真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一双杏眸隐隐发亮。 被孟泛扬无意发现，狐疑道：“难不成今晚这里隐藏了什么宝藏？” “宝藏？我身边这个就是。” “呕。”孟少爷说，他一点都不觉得虐狗呢。 贺予朝摩挲着她的肩膀，但笑不语。 露台处，几个女孩子正在那里顶着寒风拍照，孟泛扬高声把他的妹妹叫了进来。 这下盛雀歌就知道为什么贺予朝是那样的态度了。 孟妹妹看起来，阴郁，沉闷，即便穿着漂亮的小裙子，也看不出她有丝毫开心，厚厚刘海遮住额头，黑框眼镜挡了眼睛，人也很瘦小，估计160不到，看起来像高中生。 “被她们拉着拍照？不想拍就拒绝。”孟泛扬把她搡到身边来，耐心教导，“跟你说了多少次，人要学会拒绝，知道吗？” “嗯。” 孟小妹只是应了一声，也没有其他的表达，只是抬起头看了看贺予朝，又看了看盛雀歌。 贺予朝和盛雀歌站在她面前，都如同两个巨人……导致她只能仰着脑袋。 “不认识了？叫人。” 被孟泛扬提醒，孟小妹才慢慢说：“哥哥好……” 贺予朝淡淡应了一声。 “她拿，叫嫂子就行。”孟泛扬嬉皮笑脸地说，“这个称呼没问题把？” 盛雀歌咳了咳：“叫我姐姐就好啦。” 总觉得这种事情对孟小妹来说好像都很困难似的，也不知道她一看就有着自闭的样子，孟泛扬是怎么想出来搞这么大阵仗，请这么多人来给她过生日的？ 以盛雀歌这一打眼的观察来看，比起这种热闹，孟小妹更喜欢的或许是周边不需要有任何陌生人的存在，甚至于谁都不需要在，她一个人呆着，或许就挺好……孟泛扬是她哥哥，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些事情？ 这个哥哥当得是不是也过于不靠谱了一点？ 于是，盛雀歌看着孟泛扬的表情也产生了略微变化，在心里为他打了个差评…… “你贺哥哥的礼物已经送到了，你不是最崇拜他吗，赶紧和他说说，你最近是不是又研究他的设计作品了？” 孟小妹立即低下头，没有回答。 看来就是了，答案也不需要再确认。 “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不说话，就当你什么都不想问了，过后别再觉得后悔。” 孟小妹还是没吭声，好像不会说话那样。 盛雀歌见状，还特意说：“你今天是寿星，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大胆的提，反正你哥哥，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替你实现。” “嘛呢，怎么还要我倾家荡产了，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这可得问他了？” 贺予朝这才不疾不徐问面前的小姑娘：“既然你喜欢，下次就送你个模型吧。” 当然，不可能是他亲手做的，不过肯定也是一比一还原他的设计作品，不对外公开，更不发售，用于内部分享和研究。 小姑娘的表情这才发生了变化，再次抬眼，重重点头，然后干巴巴地道谢。 她好像也不是很爱说话。 盛雀歌作出判断，等孟泛扬把妹妹支开了，才挺直接地问：“她不喜欢这种过生日的方式吧，你这样带她过来，她也很抗拒。” 孟泛扬一贯的轻佻里，出现了罕见的认真：“要不这样做，她就更封闭自己了。” 让她交朋友也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也好，都是逼着她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即便她很不喜欢。 但若一切都按照她喜欢的方式，很有可能出现的状况就是，她永远陷在她认为安全的世界里，再也出不来，也没有人能够去拯救她。 所以，即便现在采用的方式有些极端，但一样一样去试，总能找到，比如至少发现了她对贺予朝对设计作品很有兴趣。 能够让她找到些感兴趣的事儿，至少就不必担心她彻底陷落。 盛雀歌抿了抿唇：“抱歉，误会你了。” 孟少爷眨眼：“那就让贺予朝来赔偿我这受伤的小心灵……” 贺予朝冷冷道：“我看你就是想让她误会好来找我。” “哎哟，被拆穿了。” 孟泛扬摇摇头，正色：“她从小就这样，看了不少医生，该吃的药也吃了，只能试试这些手段。” 就算只是有一点管用，也得继续尝试下去。 盛雀歌跟着叹了口气，难怪当时贺予朝没有详说，有些事情不亲眼看到，也确实很难去形容。 “没事，今晚也不需要她再做什么。” 他们聊了几句，那边的孟小妹却不见了。 孟泛扬朝着她刚才的路线寻过去，在消防通道瞧见了妹妹。 不过靠墙蹲着的孟小妹身边，还有个人。 女人弯着腰，着一件墨竹色水滴领琵琶襟的高开叉旗袍，露出的白皙娇嫩皮肤风情又娇柔。 她侧脸注视着孟小妹：“你怎么啦，不进去吗？里面很热闹。” 孟小妹摇头。 “我也不打算进去，那咱们聊聊天吧，怎么样，就当你陪我了。”她温声细语，嗓音悦耳。 孟小妹没有回应，她也不在意似的，自顾自说：“我在楼下请客吃饭，你知道我请的谁么？一个导演，丫说话不算数，我试镜过了。临到开机才说不要我，凭什么呀，我辛苦争取来的角色，就那么被人截胡了……我的第一部戏呢……这出道也太难了吧？你说是不是？” 她碎碎叨叨说了许久，背脊垂下几缕碎发，衬得她更加曼妙玲珑。 “算了，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就这么着吧，这部戏不行，我就等下一部，总有机会的，你说是吧？” “……” “看来你不是很喜欢我，没关系，不喜欢我的人应该挺多的，他们不喜欢我的原因可多了去了，我要是每个都太在意，生活得多难呀？” “……嗯。” “哟，你居然说话了。是不是觉得我太烦了？” “是有一些。” “行吧，我就不继续烦你了。我得继续下楼伺候那帮孙子，希望我今晚别被喝倒。” “哦。” 孟小妹竟然出其不意地问：“你喝醉了怎么办？” “喝醉？我不敢喝醉，不然我这么美，还不得让那帮……你一小姑娘，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她直起腰，伸手揉了揉孟小妹的脑袋：“不管因为什么躲到这里来，生活中都有许多事情是你需要去面对的。你要是不去对付生活，它就会反过来折磨你，只有和它抗争才能赢得胜利。” “我走了，拜拜。” 她露出整张脸时，孟泛扬终于认出了她。 那次错身而过时，他收获了一张属于她的纸条，染上女人的香气，莫名妩媚。 不过那之后，孟泛扬就被一些突发事件绊住脚，也是生平头一回对某个女人感兴趣，却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不过再感兴趣，他也忘记了她的存在，孟少爷也从来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倾注太多热情，所以纸条不知扔在了何处，他也没想过要去将纸条找回来，直到此时，再看到她…… 第345章 跟我走么？ 孟少爷此刻的确兴趣十足。 不过他并没有惊动离去的女人，目光从她婀娜背影收回，他站在妹妹面前：“想不想回家，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 孟小妹低着头站起来，闷头朝着餐厅里走，那里人声鼎沸香衣鬓影，和这里的寂静是两个不同世界，她习惯于这样的安静，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可每个人都在试图将她带出这个地方…… “或者，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你想去吗？” 孟泛扬一手插在口袋里，还是那般漫不经心的模样，风流不羁，潇洒倜傥，但他眼神与往日略有不同。 至少，对自家妹妹的情绪是真诚，而非笑意不达眼底的敷衍。 “……去哪儿？” 她这么问，便是有些兴趣了。 孟泛扬带着她，绕去电梯间，下去了一层。 这里是一家私人会所，非vip不能进入。 孟泛扬被拦下之后，淡笑着问：“那怎么才能加入你们的vip呀？” 负责接待的年轻女人对上她的笑，脸上浮现一抹薄红：“我们的vip客户都是老板直接邀请……或者在我们旗下其他……” “老板是谁？” 孟少爷笑眯眯打断她的话，看了看会所的名字，上网查了查，发现这地方的老板还真在他的交际圈子内。 年轻女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孟泛扬已经播出了电话，几句沟通之后，会所里的负责人就已经带着乌泱泱一群人出来迎接：“哎哟，孟少，孟少您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不碍事，带着我妹妹来寻个人而已。” “您要找谁，那不就是随便一句话的事儿吗！” …… 苏蓁霓从消防通道下来，就换上惯用的，虚假且腻味的笑容，小腰扭得跟水蛇一样。 但她模样生得动人，一颦一笑都勾魂摄魄，就算笑的艳俗了些，为算是个风流美人儿…… 进到包厢，苏蓁霓便开始游刃有余的应付这帮圈里的投资人们，他们要不是身份不简单，也不会选择这个地方，今晚在这包厢里的，也还不只有一个苏蓁霓，多少都是娱乐圈的模特小演员——她对面坐着的那个，今天白天还接受了一个采访，金句“演戏是我一辈子的事情，所以没时间谈恋爱”还上了热搜，然而这会儿，不也是坐在个肥头大耳中年男人的怀里嘴对嘴喂酒……呵。 “小苏苏刚刚是哪儿去了？还以为你要丢下咱们这么多好哥哥，自己先溜了呢。” 张嘴就是一口龅牙的男人视线根本没放在苏蓁霓的脸上，从她进来就火热盯着她旗袍的盘襟，那目光，像是巴不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就把她的衣服都给剥光了…… 然而，苏蓁霓仍旧八面玲珑的与他周旋起来：“我怎么舍得呀，我们可是说好的，今天不把您喝倒，我以后就再也不喝酒了！” “行！爽快！就冲你这爽快性子，我也要给你个女主角当当！” “那就提前谢谢您了……” 苏蓁霓喝酒，根本就是用灌的。 跟喝水一样灌拉菲，她的豪爽引来另外几个女星的轻蔑不屑，但意外的，让今晚的成功人士们，齐声叫好。 这么又艳又悍的女人，也是少见，对见识过各种美色的这帮男人来说，也很少见。 苏蓁霓仿佛喝不醉，酒色染上她的脸颊，风采比桃花更盛。 在座不少人都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围着她，看她到底能灌多少进去…… 苏蓁霓又不是真的千杯不醉，几杯红酒下肚之后，她还强撑着理智，但身姿已经产生了些许摇晃。 “您觉得……怎么样？咱们比比？”她娇笑着，勾得人心痒痒。 “我觉得……咱们不用比喝酒了，不如……” 苏蓁霓的笑容有瞬间凝滞，但很快又一次笑起来：“什么呀，陪您喝了这么多，还不够嘛，我可是已经好努力了呢。” “今儿呢，小苏苏你很给我们面子，不过……你想要的角色，我给你，你是不是也得再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苏蓁霓握着酒杯，撒娇：“您可是才答应过我呢，您是大老板，哪里会和我这样的小家伙一般见识？” 她的手被一双油腻大手覆盖，龅牙男人阴笑：“怎么样？” 这就是直接性的交易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如此直白的话……也不过把苏蓁霓当做一个轻浮下贱，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女人而已。 或许也没错？ 苏蓁霓勾着眼波的目光从包厢里每个人脸上划过，心里反倒有种释然。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她踏进来的那天就已经预料到，她在他们眼里，就是这样的印象，她善用美色，别人同样会只在意这一点，这样的交易直白又露骨，其实最不需要担心有后顾之忧。 但……苏蓁霓保证，另外那几个女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是就此屈服呢，还是选择惹怒这位投资人？ 她们对苏蓁霓也算是比较熟悉了，知道她上回丢掉那个角色，说到底就是因为她不肯跟导演有是实质性的接触，既然都想付出了，却还保留着那点儿清高……看她这回又怎么选择？ 苏蓁霓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就听有人敲门。 会所的负责人走进来：“打扰各位了……忙着呢？” 龅牙男被打断好事，有些不爽：“嘛呢，说了没叫就不要过来烦我们。” “您息怒，我们是过来找人的。” “找谁啊？”他不耐烦地摆手，“要找赶紧找！” “我找……”负责人看向身娇如蛇的女人，“孟少爷找您，您跟我走一趟？” “孟少，哪个孟少！谁找你啊小苏苏，你今晚可是不能中途落跑哦。” 龅牙男的语气，已经带了些狠劲。 苏蓁霓眸色变幻，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哪个孟少？” 她看起来极为疑惑，对这一切仿佛全然不知。 负责人朝自己旁边毕恭毕敬地说：“您看……” 孟泛扬走了两步，站在包厢门口，逆着光，高大英俊。 “小苏苏……”孟少爷嘴角扬起，“走么？” 第346章 就这么露出了马脚 “你谁啊你，来这里捣什么乱，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手？” 负责人一看这态势就知道不好，赶紧说：“哎哟哎哟，咱们不要这么大火气哈……这位是咱们老板的朋友，李总，李总，你今晚喝了酒，消消火！” 他倒是个人精，凑巧之后，压低声音说：“这位孟少……背景不一般，您别跟他争吵。” 能有多不一般？不就是个小白脸吗？他酒精上头，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只知道，他到嘴边快熟的肉，就这么要飞了，他能高兴起来才怪！ “我不跟你说这么多！”他不耐烦地摆手，“你们都赶紧给我出去，别打扰我……” “这……” 负责人有些为难，好说歹说，可现在好像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呢，自然是两边都得罪不起，这几位都是爷，他必须得小心伺候着，这怎么办才好…… 孟泛扬却是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过包厢里的其他人一眼，再次重复：“走吗？” 苏蓁霓咬了咬牙，大步朝着他走去。 身后是龅牙李总的愤怒吼声：“苏蓁霓！你现在走了，那部戏就别再想拿到！” 苏蓁霓走得更加头也不回，她直视着孟泛扬的眼睛，忽略掉某些人的歇斯底里，步伐妖娆又果断，倒让孟泛扬回忆起那一次，苏蓁霓往他手心里塞纸条的那股劲…… 到了门口时，她才腰肢一软。 孟泛扬的手臂此时正好虚扶过来，绅士款款。比起屋子里那一帮人禽兽般的欲望，他却是被衬得风度翩翩起来。 苏蓁霓就这么把身后所有机会都丢掉了，在屋子里另外几个女明星看来，她这样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彻底把自己在娱乐圈的未来葬送掉。 能进到这样的饭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这样的机会，她抓住了机会，又潇洒扔到一边。 “谢谢。” 孟泛扬没有回应，而是瞥了眼负责人，含义明确，让他来收这个场。 苏蓁霓出了这包厢门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人在不远处站着等待。 “你是……”苏蓁霓看了眼面前的少女，又看了看孟泛扬，挑起个媚态丛生的笑，“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能在这儿看到孟少爷？” 苏蓁霓收起了那股子低俗气质，只是微微挺直背脊，旗袍包裹着她的身段，便当真是风情万种了。 她只用孟泛扬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我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孟少爷的电话，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不就见到了？” 孟泛扬冲着自家妹妹招手：“你不想跟上边那帮人玩，就跟她一起玩。” 又提醒苏蓁霓：“你，不准带坏她。” “……孟少爷，你可别吓唬我。” 孟泛扬只是哼了声，没再多说。 他消失了一阵又重新回到旋转餐厅里，盛雀歌和贺予朝已经打算离开了。 孟少爷从最基本的审美上，把苏蓁霓和盛雀歌作了下比较。 盛雀歌同样是那种会让光辉失色的明艳美人，她除了眉眼生得娇俏妩媚，更耀眼的还是她的气质，那股冷艳，称得上风光旖旎，骨相绝美，如带刺玫瑰。 这么一比，苏蓁霓偶尔显露出艳俗的风情，就腻味了一些。 不过……收起那些东西，倒还是能入眼。 贺予朝的冷然视线望过来：“我们先走了。” “行，正好我看我妹妹也已经转移目标……” “嗯？” “没事，我找个人送你们下去？” 盛雀歌笑笑：“我们自己走吧，你这儿还有好多客人。” 孟泛扬就拱拱手，放他们走了。 “刚才孟泛扬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不管他。” 盛雀歌耸耸肩，也就不多问了。 她说：“孟泛扬还挺有意思。” 和她想象中那些纨绔少爷其实差不离，但他也不是无所事事，甚至非常能赚钱。 据贺予朝简单描述，盛雀歌就已经清楚了孟泛扬赚钱的本事，她当时简直就是叹为观止，很是诧异了一番。 “难得有真正不伪装自己的人。” 包括贺予朝自己，都会或多或少将自己藏在深沉，戴上假面之后，并没有多少人能够看见真正的他们。 但孟泛扬，他反其道而行之，是什么样，就直接了当展现出来，也不怕任何人看穿他，研究透他的性子再来针对他。 反正孟少爷有恃无恐，也就是风流表象遮住了他的大智慧，他实际上是个活的极为通透的人，根本不惧任何针对。 别说他都能够应付，就算他应付不了，还有孟家在后头为他撑腰，他怕什么？ 盛雀歌又夸了几句，贺予朝对语气便酸溜溜起来：“怎么不见你这样称赞我？” 盛雀歌憋着笑：“你觉得我该怎么夸你？我平时可是没少吹你的彩虹屁。” “……看来你不走心。” 盛雀歌直觉贺予朝这又是在给自己挖坑跳，于是机智跳过：“我最喜欢你了，怎么会不走心呢？” 一句话，就顺好了大佬的毛，让他满意不少。 “过两天一起吃顿饭吧。”贺予朝把盛雀歌拢进怀里，幽声道。 “……定好时间了？” 这顿饭是跟谁一起吃，自然不需要多说，盛雀歌此时已经格外淡定了，半点紧张的心情都没有。 “嗯，老爷子也会在。” “好吧。” 盛雀歌点点头，就算答应下来。 “不紧张了？”贺予朝淡淡问。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盛雀歌随口就应下了。 那天和贺父见过之后，她其实差不多就把贺父的那些事儿给忘了，因为从贺予朝这里，她已经可以确定，贺父没有将他们见面的事情告诉贺予朝。 这便能看出，贺父还是很忐忑自己和儿子关系这件事的，并且不愿意冒着风险。 盛雀歌的话，让他有所忌惮。 她本来也不打算让贺予朝知道这事儿，也不觉得有必要说，既然贺父也愿意配合着隐瞒，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假若贺予朝知道贺父在她这里试图采取的手段，只怕立即就有一场风波生起。 盛雀歌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出现，他们父子不睦，但毕竟没有到不相往来的地步，更算不上是仇人。 所以可能有些委屈，她也就自己吐下了。 她又不是多娇惯的人，想要的也只有贺予朝，其他人对她而言也没有那么重要，既然如此，她就当做不相关的事情好了，何必太在意？ 盛雀歌自以为隐瞒的很好，她也确实没有露出马脚，换个人，或许就无法察觉到盛雀歌这里发生了什么，藏了什么秘密。 可谁让这个人是贺予朝……洞察力惊人不说，简直敏锐到可怕。 盛雀歌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自己暴露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表现的太过淡定了。 之前谈及和贺父见面，她都多少会有紧张，而此刻的情绪波动并不明显，看起来，已经不在意和贺父见面这事儿了。 盛雀歌自己都忽略了这一点，她在贺予朝面前已经越发的无法掩饰，让他看见的便是最真实的反应。 所以……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淡定？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见面这事儿呢，还是，她已经见过了，无所畏惧了？ 盛雀歌是很聪明的，所以她能够将一些事情，比如他们见过面这事儿隐瞒的密不透风，让他一点风声都没收到，看样子……他的雀儿，比他认为的，还要机敏。 若是她已经见过，到现在为止，还处于隐瞒自己的状态，那可真是很有意思。 男人凤眸眯起，闪动着不可名状的暗光…… 第347章 她的步步为营 旋转餐厅里的客人逐渐离开，今天这生日宴，寿星在不在，倒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反正对他们来说，受到孟泛扬的邀请前来，这才是主要目的，孟少爷的面子，今晚来这里的人都会给。 孟小妹邀请来的朋友很少，甚至有部分是孟泛扬亲自出面请来的她的同学，所谓朋友，也只是对孟小妹没有恶意的那些人。 宾客都走得差不多，孟泛扬吩咐人将今晚这些礼物都送回孟家去。 今晚jason本来也要过来，但临时又被别的事情绊住，他人虽然没到，送来的礼物，竟然是最让孟小妹喜欢的，也算有心。 余下事情就交给下属去处理，孟泛扬亲自将妹妹送回家。 她和苏榛霓坐在后座，孟泛扬开车。 他偶尔看一眼后排状况，苏榛霓比孟小妹大不了几岁，但颇有一种长辈感觉。 她们沟通并不多，但能够让孟泛扬这个妹妹愿意说上几句话的人，也数不出几个来。 因此，苏榛霓已经算是比较特别了。 孟泛扬都搞不明白，自己这个妹妹，怎么就偏偏对苏榛霓另眼相待了？ 算了，女孩儿之间的事情，她搞不明白。 妹妹到家之后，难得说了句晚安，自己进了别墅。 苏榛霓就趴在车门上，媚眼如丝，一改先前有孟小妹在的时候，那种安分：“孟少爷等会儿去哪儿？” “你想我去哪儿？”孟泛扬按了下车喇叭，“想跟我走就赶紧上来。” 这回苏榛霓坐在了副驾驶上。 她也没去演什么清纯少女，不说她长得就不是良家妇女那一挂，他们头一回见面，自己就塞了张纸条进他手里，勾引攀附意味浓厚，今天更不需要再伪装小白兔。 何况，还在会所里的时候，估摸着孟泛扬也都看出来她想做什么，今晚这局本就意味着会走某种可能，如果孟泛扬不出现，她指不定就已经为了能够上位而牺牲自己。 “孟少爷怎么突然出现了呢。”苏蓁霓身子往前凑，气息里混合了酒意，滚烫灼热，还不曾真的触碰到，已经让孟泛扬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意。 还真的是个擅长勾人的小东西。 孟泛扬却面色不变：“你若是不想同我共赴黄泉，就乖乖坐着。” 被他威胁一番，苏蓁霓也不闹了。 孟泛扬更没有去回答，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会所里，并且把她带走这事。 等他们到了孟泛扬如今住的联排别墅，一进门，便如火星子噼啪炸响，都失了控…… 苏蓁霓睡到日上三竿，她枕边早就没人了，拉开窗帘儿，外头正对着别墅区里的人工湖，冬天水面结了冰，现在还有零星几个小黑点在湖面上滑冰。 这种怡然景色，并非所有地方都能看到。 她就站着看，娇媚脸庞倒映在玻璃上，缓缓地，勾起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时间倒回到更早一些，到她偶遇孟泛扬，塞纸条给他之前。 苏蓁霓的确奔波，为了个机会不择手段，想得到她拥有的，她现在付出的还太少。 可通过那帮大腹便便头发秃顶的中年男人……苏蓁霓下不去这个口。 又恰逢，她定好的角色被抢了。 苏蓁霓使劲打听，终于知道那个小婊子是如何踢掉自己，拿到了那个角色。 宋家，孟少爷，这一连串出现的，都是苏蓁霓高攀不起的存在，她过去的世界里，这些人连个影子都没有，当然不是他们不值得，是苏蓁霓不配进到他们的世界。 知道角色被抢，苏蓁霓表面上看是很淡定的。她能怎么做呢？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她只是个一百八十线开外，出道两年就没接过正经工作的小艺人，知名度几乎为零。 但内心，她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谋划。 她不可能愿意委身于那些老家伙，相比起来，孟少爷肯定是个好的选择。 等她见到孟少爷时，甚至有些羡慕抢了自己角色的那姑娘。 长得也没她好看，还能跟这么个阔少牵扯上，就算没几个月便被甩了，好歹得到了很多。 苏蓁霓为一个塞纸条的动作，练习千遍。 如何一秒不差与他擦身而过，又如何在抬眼时风情旖旎、夺魂摄魄，她使尽浑身解数，连扭腰的弧度都是静心计算过，如何能最大程度让孟少爷这种花丛里流连的男人，在一瞬间就被她挑起兴趣，苏蓁霓也不愧是演员，做到了极致。 只是却没有等来电话。 苏蓁霓没有感到挫败，立即投身于下一次偶遇中。 机会是自己给的。 她请一个知道很多消息的朋友在人均三千的地方吃饭，百般打听，还送了cucci的新款包，才多知道了一些关于孟少爷的事情，也顺便得到了他即将为妹妹举办生日宴的信息。 “你不会想去吧？其实呢，想钓上孟少也不难，你的姿色，还是很容易的，我给你问问有谁会去，你想办法弄个女伴的身份，只要碰上了，总有机会。” 苏蓁霓看着餐厅外的火树银花，都是属于这个城市的奢华，本来是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但这一刻，她们坐在这家昂贵的餐厅，吃着从海边运来的新鲜刺身，这些奢华好像就和她有关系了。 令人炫目。 苏蓁霓扬扬唇：“谢谢姐给我出主意。” 其实在心里鄙夷对方这主意，老套又过时，就算凭这种办法，成功和孟少爷牵上线，也不过就是三个月的功夫。 她想要的，可不止三个月啊…… 对面的女人又道：“你说，这人啊，投胎是不是个技术活？他那个妹妹，自闭症，有些严重，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也不行。但是，人家一辈子都不愁吃穿，想得到什么不可以？要是哪天恢复，就真的是人生赢家。” 对啊。投胎确实是个技术活，无法选择，生来如此。 不过，人定胜天嘛。谁说不能有别的办法，改变定好的人生？ 苏蓁霓有办法了。 她觉得这顿六千多的晚餐，加小一万的包，送出去的很值，非常值。 现在她花出去的，以后都要从孟少爷身上收回来…… 第348章 难道他未婚生子？ 孟泛扬推开门，眼神便随着苏榛霓的背影而暗沉下来。 她穿了件他的衬衣，长到腿根，真是清晨的美妙风光。 “哟，醒了。” 孟少爷依靠在门框上，略显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早上好。” 苏榛霓转过头来，笑吟吟问好：“你能送我么，我得回家，下午有个试镜。” 孟泛扬的视线在她锁骨处逡巡：“这样了，还去试镜。” 他眉梢扬起：“还有力气？” 苏榛霓声音轻快：“为了吃饭嘛，就算机会渺茫，也得试试看。” “哦对，你昨晚伺候那些老家伙，就是为了能得到这个机会。” 他说得轻描淡写，毫不在意。 毕竟他在意的，只有苏榛霓目前成了他的人，时间长短暂且不论，他们之间既然保持了目前这种关系，他在关系结束之前，对身边人的要求自然是抛弃掉任何不清不楚的隐形关系。 这番话，也就是提醒苏榛霓。 还好昨晚他在见到苏榛霓时，已经从她浑身上下的肢体和神情里，都看出了她对这帮人的抗拒，也能从中判断，苏榛霓有些小心思，但还不至于为了达到目标，连食都不挑。 “现在既然已经有孟少爷了，我还会在意这些机会么？” 她如此直白，孟泛扬倒还笑了笑：“行，我送你回家。” 孟少爷确实大方，出门时还问：“去车库里挑一辆？你们做明星的，不都爱把自己武装的严严实实。” 苏榛霓摸了摸自己现在坐的这辆车，轻笑：“孟少，我现在这样，连一个配角都不太能够拿得到，人家看到我开了什么车，也就知道我傍上了什么人。” “看来，我还不够资格被人知道。” 苏榛霓咬着下唇摇头：“当然不是，但孟少可是香饽饽。” 她眨眼，笑靥如花：“如果这么快就被别人知道了，我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以前那些可没你这些小心思。” 孟泛扬淡淡道。 过去那些小情人，一个个的，只要攀上了他，都巴不得立马昭告天下，让全世界都晓得她们如今成了孟泛扬的人。 孟少的情人，自然是众星捧月的，甭管这个时间有多短，就算只是三个月，那也是一段美妙且收获很多的美妙旅程。 还真的头回遇到苏榛霓这样了，成了他的人，反倒想要遮遮掩掩藏起来，不让人知道。 挺有意思。 他时间充裕，耐心更好，可以陪着苏榛霓玩这种小把戏，若是苏榛霓能够给他带去更多的兴味，调剂他除了赚钱以外稍显无趣的生活。 孟少竟然会觉得生活无趣，说出去，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赚钱对他来说太容易了，至于赚钱以外的事情，所有能够想到的玩乐方式，除了会毁掉自己的那几种，他全都尝了个遍，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他也是最先尝鲜的，来来去去，无非也就是那些消遣的方式。 孟少爷某次甚至在想，这陆地上好像也没什么好玩儿的，要不上个太空打发打发时间。 当然，他的“奇思妙想”刚出炉，就被贺予朝几人给泼了冷水。 于是孟少爷又只能继续在陆地上度过他认为百无聊赖的生活。 虽说这样的日子，有无数人都很想要去经历就是了...... “既然她们没有，不是更好么，这样孟少就觉得我更特别了。”苏榛霓胆子很大，直接说，“说不定我还能从孟少这里得到更多东西呢，是吧？” “好好努力。” 苏榛霓住的地方是个新建的公寓区，在地铁站旁边，地理位置勉勉强强。 孟少一般没有和情人住在一起的习惯，都是他召唤了，她们就去他给的地点。 所以他对苏榛霓住在哪里并没有什么要求，反正，跟他在一起之后，她应该很快就会换地方了，以前那些女人都是。 “回头见。”苏榛霓下车时，绕到驾驶室一侧，冲孟泛扬勾勾手指，在他唇上印下了自己的口红，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她进小区时步履轻松，一扫前些日子的阴云。 她想，只要女人的聪明才智用对了地方，一定会有所收获，她铺出去的网，才很小的一部分，等到密不透风之后，才是收网的最好时机。 希望孟泛扬到时候，一定要在她的网里...... 从那天收到了offer之后，厉晚舟就在开始准备这个事情。 但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出国读书所需的一切都很轻松就能够准备好，更重要的仍然是，她该告诉宗序了。 “你说我选在哪儿，御膳斋？观江阁？” 盛雀歌通通驳回：“你选在那些地方做什么，你们之间的事情，在家里说说不就好了。” “我这不是想要正式一点吗？” “太过正式，好像你是在通知他这个结果。”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圣马丁是厉晚舟梦想已久的学府，这样的机会，她不可能想要放弃。 所以告诉宗序，也等同于通知他。 也是因为怕这个消息让宗序不开心了，厉晚舟才会忐忑想要用所谓正式的态度去告诉他。 盛雀歌给她出主意：“你呢，在家里摆好一桌吃的，烛光晚餐，等到气氛正好时，再告诉他。” “他会不会当场灭掉蜡烛，翻脸走人？” “他舍不得。” “那他会不会憋着一股气，和我冷战？” “难道你们两个人之间，不都是你主动冷战？” “......说的也对。” 厉晚舟按照盛雀歌说的去准备起来，看样子，也是已经打算告诉他了。 这事儿反正也瞒不了多久，早说晚说，都得告诉他。 盛雀歌出完主意，又开始操心起其他朋友们。 顾碧还好，那次被拍到的事情也差不多结束了，她的理由还算好使，也没有再来质疑什么。 她和莫肃也不会有太多接触，连面都不可能见到，绯闻也就无疾而终。 夏艺则是在答应了欠仇宴辛一个人情之后，就差不多忘了这事儿，全部去负责她的慈善事业了。 上回在商宴认识的人，她找到了一些有投资意向的，都在持续跟进，希望真的能够找到愿意做这笔生意的大佬。 对夏小艺来说，这是真情实感的公益，但对那些有钱人而言，大部分只是花钱买名声，这也无所谓，只要他们肯投钱，不管他们的初衷是什么，都不重要。 总好过一些嘴上嚷嚷得厉害，实际上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的人。 “如果你和仇宴辛一起吃饭，就帮我多注意注意，看看那个保镖是不是在他身边......” “不是不想这事儿了？” “主要，我认为，仇宴辛这个人，他说话的可信程度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我始终对他的承诺态度抱有怀疑。” “不相信，还答应欠个人情？” 夏艺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仇宴辛这种老狐狸，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不愿意付出，肯定没结果。 “对哦，我今儿碰见闻......闻然锐是吧？” “嗯？” 夏艺乐不可支：“他带着个小孩儿逛街，我看那样子，被折磨得够呛。” 盛雀歌愣了几秒钟才疑惑道：“他，没有结婚，哪儿来的孩子？” “哇？难道他已经未婚生子了？” 盛雀歌认真想了想，闻然锐那种性子，应该不会未婚生子吧？ 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 夏艺还说：“我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带着的小朋友超级可爱，就是看着跟他长得不太像。” “或许是朋友或者亲戚的孩子。” “行，这事儿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 然而她不知道，很快这事儿就跟她有关系了...... 第349章 败坏名声就是因为这种人 贺予朝回来时，盛雀歌正在挑灯夜战。 就是之前那个家庭遗产的案子明儿要开庭了，本身也不是太大的案子，一切都有据可循，所有证据都准备的差不多，盛雀歌只要再从头到尾梳理一遍，明天胜诉的几率也比较大。 盛雀歌在准备之余，其实更期待的是明天那位动不动就张口喊“法官大人的”男律师，在法庭上能有什么精彩表现？ “准备忙到什么时候？” 贺予朝洗完澡出来，盛雀歌还靠着床头看材料。 “等会儿吧，把他们涉及到的资产都整理整理。” 男人凑过去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为什么你的味道和我不一样？” 盛雀歌纳闷：“不一样？” 他们用的明明是同一款。 “嗯。” 贺予朝点头，确实不一样。 盛雀歌把他的脑袋推开：“不准找借口打扰我，快去忙你的！” “盛律师这么薄情寡义。” 贺予朝嘴上说着，实际上已经直起腰，准备去书房了。 “谁让盛律师要赚钱呢，这个年头，谁家不穷会来当律师啊。” 这就是盛雀歌经常和同事挂在嘴边的调侃，毕竟跟那些顶尖大状们比起来，她们这种基层人物，赚的确实不算多。 “赚钱做什么？” “养贺先生啊。”盛雀歌掰着指头数，“以我目前的薪资水平，想要养得起贺先生，还需要经过持续不断的努力才行，所以你作为一个有钱人，就别来影响我赚钱了，好吗？” 贺予朝想了想：“好吧。” 既然她有如此崇高远大的理想，就容她去奋斗吧。 盛雀歌是真的很认真在准备这个案子，不说其他，当事人和顾碧家里多少有亲戚关系，她也得用心负责。 然而隔了这么久，终于明天就到了开庭时间，那位眼高于顶、小人得志的律师，竟然打电话来说，要求庭外和解，然后撤诉。 盛雀歌不禁冷笑：“怎么，律师大人您为什么会想到庭外和解呢？” 上次在何表姐家里的时候，不是挺来劲？ “......我的当事人在经过深思熟虑后认为，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闹到对薄公堂的地步，只要他们将当年属于我当事人的那部分还回来，我们就不需要再到法庭上来解决这个事情。” “您是否应该清楚一点，我的当事人所继承的遗产都是合法合理的，没有还给你们这一说。如果你们认为不合理，明天还是法庭上见吧。” 盛雀歌说着，就要挂电话：“如果律师大人您没有别的要求，我们就聊到这里。” “诶你等等！” “您还有何高见呐？” 也不知道这人听出来自己话里的嘲讽没有，盛雀歌想到上回在何表姐家里，他的那副嘴脸，也不禁有些反胃。 “五十万，就五十万，咱们双方签好合约，遗产的事情也不再为难你的当事人。” “老人的赡养问题呢？” “自然是双方一同赡养。” 盛雀歌突然有些遗憾，要是现在就和解了，岂不是用不上自己准备好的那些材料，足够证明对方在赡养老人义务上，所没有尽到的责任？ 按照当年的状况来说，现在给这五十万，倒是也差不多。 那套房子的升值程度，远远超过这五十万，抛开何表姐家后来弥补的部分，这个数额，算是可以接受的。 但到底要怎么样来决定这个问题，还是得让何表姐一家来考虑，她作为律师而言，只是尽到自己的责任就行，除开她责任范围的事情，就不会再干涉了。 “我会同我的当事人商议。” “等盛律师的消息了！” 盛雀歌挂了电话，去书房找贺予朝帮忙解惑：“你说为什么呢，他上回在何表姐的家里，态度那么强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法院是他家开的。” “只是个没什么真材实料的混子律师，到了关键时刻，退缩也不奇怪。” “......贺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贺予朝也不隐瞒，直白道：“当然是调查过他了。” 那天在何表姐家里，盛雀歌被误伤，虽然被波及的程度轻到几乎看不见，也够让贺予朝把那个律师当做重大罪犯来对待。 调查下对方的身份，必不可少。 盛雀歌狐疑的眯起眼：“你没有做什么吧？” 一般她的工作，贺予朝也不怎么会过问，但那天在何表姐发生的事情，贺予朝会怪罪到对方律师身上去，也不奇怪。 因此她也有合理的理由去怀疑，贺予朝对那人做了什么。 大佬神情坦荡：“没有。” 盛雀歌就松了口气。 所以是为什么呢？ 岂料大佬接着就补充：“只是让人从各种渠道告诉他，你是如何处理上次的借贷案，以及涉案人的下场。” 盛雀歌：“......” 要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一码事归一码事，盛雀歌在那个案子上表现惊艳，并不代表她就能够在这个案子上大杀四方。 如果对方是个很有本事的律师，自然会做好充足准备，就算面对盛雀歌，也不至于害怕。 可对方不是，又在明知这个案子上，他们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打了退堂鼓，倒也正常。 “这么一个人，每小时咨询费都能有三千块钱，是不是扰乱你们的市场价格了？” 盛雀歌忽然也明白过来，对方当时各种表现是为了什么。 估摸着，也就是为了赚取那部分咨询费，加上各种收取费用的借口，只需要很少的准备，花很少的时间，就可以赚到五位数以上。 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去推销自己，永远会有不明就里的人上当。 临到开庭关头，又通过和解名义来解决问题，说不定最好还会以各种花言巧语拿到更丰厚的费用。 空手套白狼呀这是...... 盛雀歌过了很久才感慨出声：“太让我大开眼界了。” 从业以来，盛雀歌遇到过各种奇葩，也还是会不断刷新自己的下限，发现更多让人叹为观止的奇葩行为。 也难怪这个行业如今有了那么多负面认知，都是被这样的人损害了行业的名誉。 第350章 你知道的还挺多 “这个人......不能容忍他一直这样。” 盛雀歌同何表姐商量时，便婉转提醒她这个事情可以告诉家里人，至于他们发现自己其实被骗了之后，还会不会去找那人的麻烦，就得看他们了，不过盛雀歌倒是将可以采用的办法都告诉了何表姐，只要他们想追究这事儿，可能能够有所收获。 而和解的事情，也谈妥了，说到底都是一家人，能够不走到法庭上当面对质，自然是更乐意接受的。 解决完这一出，盛雀歌也没有收太多的律师费，象征性收了一笔，只要让这段时间所做的工作没有白费也就满意了。 这个事情处理好，盛雀歌手头最重要的也就剩下了霍教授那边交过来的刑事案件。 刚好能够腾出时间，让她花费更多精力在上面。 这个案子到底能够赚多少的辩护费用，盛雀歌也没有在意，她只是为了踏出这一步，往新的领域埋进。 她这边刚消停，厉晚舟那边的紧急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告诉宗序了可他好像不是很支持我去读书怎么办？” “他应该不会不支持吧？” “但是我昨晚告诉他之后，他的反应，过于平淡。” 越平淡，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盛雀歌摸摸下巴：“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 “这事儿该怎么办，我的好姐妹你快给我支支招。” 盛雀歌便问：“你都怎么跟他说的？” “我这不就准备了一顿烛光晚餐，然后在气氛最浪漫的时候，告诉他，我，明年九月份就要出国读书了吗？” “然后？” “他就说，哦，知道了。” “......你呢？” “我说，你会支持我吧？” 于是宗序点头说会，接着就开始了漫长的沉默。 “就这样，没了？”盛雀歌有些很铁不成钢。 厉大小姐很委屈：“我也想多说点儿什么嘛，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他的情绪看起来好像不对，我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完全放弃，后来仍旧给了宗序一些承诺，比如说他们可以先结婚，然后她再出去读书，只是出去一两年的时间，肯定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只是，宗序对这些话的反应仍旧过于冷淡，她也不知道说出去的这些话到底有没有用。 “他不会是根本不在乎吧？” “怎么可能。” “那我该怎么办呢，他不高兴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他......贺予朝生气了你都是怎么哄他的，快教教我。” 盛雀歌想了想：“就，哄啊。” 厉晚舟这才发现，喜欢一个人之后，真的会为这个人的一切而抓心挠肝，要是她没有发觉自己喜欢宗序那会儿，出去读书也就出去了，哪里还可能为了他的意见而焦虑。 只是这样的选择，对于宗序来说，确实也不公平。 他......都已经等了自己很久。 厉晚舟自个儿都时常感慨，宗序怎么就能够做到那么有耐心。 这几年，她没少干出些回过头想想都认为自己很过分的事儿，但他不管怎样生气，也从不会对她失去耐心。 除了上一回那次，让宗序对她撩了狠话。 啊，怎么那么渣啊！我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渣女！ 厉晚舟在心底咆哮着批判自己，然后催促盛雀歌帮她想办法：“我该怎么办呐？” “你仔细想想，宗序如果不愿意答应你出国读书，可能是因为什么？” “因为......怕我跑了？” 好像就这个理由最有可能。 宗序没有安全感，她是知道的，罪魁祸首当然都是她，所以现在有点风吹草动，宗序都会格外警惕。 更别说这回要离开那么久，中途到底有多少时间可以回国来都是未知数，宗序的身份更不可能轻易去她的学校看她，分居两地是必然的。 但要放弃梦想中的学府，厉晚舟又不甘心，她第一次申请失败以后，也失落了许久，现在终于有这样的机会了，厉晚舟不愿意再错过。 一边是梦想，一边又是喜欢的人，甚至是未来一生陪在身边的人，她无法在两者中做出选择，她两边都要。 “既然这样，你就让他确信，你对他的感情，不会因为你出国就改变，即便你在离他很遥远的地方，也不会动摇你的喜欢。” 厉晚舟来了力气：“行！就按照你说的做！” 她风风火火，当即开着自己的宝贝超跑一路驶向了郊区，找宗序去了。 宗序的地盘，没有人不知道她，不过她还是把车停的稍微远了些，是走进去的。 “您稍等，我帮您通知一下。”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行。” “那么远，多难走啊。” 正巧，说着，就看到了个熟人。 上回来这里，也是周侃帮忙送的她和盛雀歌，而且他和贺予朝还认识，又是宗序的下级，厉晚舟麻烦起人来也一点都不客气：“您要不然送我一程？我去找宗序。” “行啊，去哪儿，宿舍楼，还是训练场？” “他现在在哪儿啊？” “这个点，应该是在训练场。” 厉晚舟坐上车，有些期待：”训练场今天能去么？“ 能不能去也是分情况，如果只是一般性且不那么重要的训练时，她作为家属还是能去围观一下的。 周侃说：“可以，那我直接送你过去。” 路上，周侃和厉晚舟闲聊，还关心起他们何时结婚的问题。 “大家都在问宗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不过他也没有回应这事儿。” “什么时候结婚啊......这个，快了吧，快了。”厉晚舟想到自己那套还差最后一点细节就完工的设计，脑子里倒是突然有个主意...... 她又问：“怎么你们都在问他呀？” “也不是，大家偶尔闲聊嘛，大都是孤家寡人，对宗团肯定很羡慕嫉妒，就老打听这事儿。” “哦，这样......”厉晚舟抿抿唇，心想，说不定还真的快了呢。 他们很快就到了训练场，宗序正站在场边观摩今天的训练。 他脚上穿着的，仍然是厉晚舟送的那双靴子。 “这么冷的天儿还在泥地里打滚，好辛苦。” 周侃不以为意：“都是常事儿，宗团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他当初啊，那可是威名在外......” 于是厉晚舟没有急着下车，想着多打听一些关于宗序的事儿。 她多多少少听过很多关于宗序的故事，但也不完整，这个人在她面前，一直都神神秘秘的，加上他的背景，很多事儿也确实不合适说出来。 “说些能说的？不能说的，我也不知道。” “行啊！” 周侃熄了火，开始讲他知道的宗序的故事。 简单而言，宗序就是那种只活在传说中的人，他造就的许多记录，至今无人能破。 “他到底出过什么任务，这都是保密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受过不少伤，你都知道？” “大概知道一些。” “听说最严重的那次，差点瘫痪，要不是这样，他应该也不会退下来。” 厉晚舟想起在他身上看到的伤疤，各种形状，大小不一，分布在他健壮的躯体上，全都是他过去的证明。 “早些年好像也有过一次比较严重的，我听说那次很凶险，当时都认为他回不来的，他能回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什么事情？”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失踪了好几天，拖着一身血回去了营地，好像是被人救了，但到底谁救了他，这也不知道。” 厉晚舟冒出一句：“其实你知道的也不少。” 周侃但笑不语。 他家里背景不一般，有些消息，自然比别人要灵通一些。 第351章 我们结婚 “他最近......”厉晚舟话出口又收了回去，她估计宗序这次受伤的事情也没让太多人知道，不然也不会让医生去他房间里换药了。 “还好吧？” “都退下来了，自然不会再和之前那样。” 厉晚舟揪着一颗心，不由对宗序曾经的经历有了几分感同身受。 受伤的不是她，她却在时隔多年之后，感到了心急如焚的难受。 还好这个人不再会面临那样的危险，否则，就像父亲那样，他们谁都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永远离开了。 周侃的车在这儿停的有些久，又迟迟不下车，便有人远远就喊他，问他是不是想在车上下个蛋。 他打开车窗，冲外面大喊：“滚你们的！再废话让你们加练！” 厉晚舟这才想起来要下车了，她道了谢，推开车门往训练场那边去。 她从周侃的车里下来，齐刷刷一群人立马转过头看宗序。 不过宗团此刻表情淡漠，看不出是什么个想法。 厉晚舟才不管这些看热闹的人在想什么，她快步跑到宗序身边，笑着问他：“惊喜吗？” 他背着手，目光转过来：“怎么突然过来了？” 在这种地方还是要注意影响的，所以厉晚舟只是偷摸移了移脚步，稍微离宗序近了些。 “想你了啊，所以想来看看你，不可以？” 宗序没回答，而是抬起眼，锋利眉骨下的一双眼睛，猛地看向不远处的周侃。 后者立即打了个激灵，赶紧拱手求饶。 “他送你进来的？” “哦对，刚巧碰见了嘛，就麻烦人家送了我一程。” “嗯。” 宗序继续看向训练场上，低吼一声：“谁分心被我抓到，今天别想吃晚饭！” 一堆人跑得比兔子都快。 “你今天忙吗，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餐？你应该不回家吧，那我和你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就自己回去。” “早些回去，天黑了别开车。” 回城这条路，他不放心厉晚舟自己一个人。 虽说她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保镖的车，但他对于厉晚舟的安全很重视，从不掉以轻心。 “可是天黑的很快诶。”她不乐意，“我要是回去的太早了，肯定还没有吃饭。” 她撇嘴：“我一个人吃饭多孤独寂寞啊，你都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宗序便换了办法：“吃了饭我送你回去。” 然后他再回来。 “你就不要来回折腾了吧。”厉晚舟不打算任性了，“我等会儿自己回吧，你明天回来咱们再一起吃饭。” “就这么定了。” 他不由分说，专制的性子一如往昔。 厉晚舟见自己已经没有了再回转的余地，也只能听从宗序的安排。 “这里还有一会儿结束，你等等。” “好。” “不要站在这边，去屋里。” 外面风大，厉晚舟穿的单薄，不可能抗冻。 “可我想在这儿陪着你啊，不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宗序直接脱下外面的衣服，给厉晚舟批上了。 “诶，这样不行啊，影响多不好，你现在得注意你的身份！” 没成想，还是厉晚舟来提醒宗序这种事儿。 “不碍事，只是普通的大衣而已。” 要不是宗序的脸色依旧冷冽，其他不时偷瞄的人肯定还能起起哄。 周侃已经走了，厉晚舟最后还是决定不打扰他，主动去了旁边一个小房子里等着他们训练结束。 这里视野绝佳，刚好能够清晰看见宗序的脸，男人的轮廓很深刻，不笑的时候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笑起来又有几分痞气，总之怎么看怎么好看。 老妈的眼光还不错嘛，当初是怎么在龙城那么多佳胥挑出宗序的？ 嗯，是自己的菜。 这时候厉晚舟已经忘记当初信誓旦旦说，绝对不可能喜欢宗序，也绝对不会对他感兴趣这种话了。 真香虽迟但到，这是人类都逃不过的真理。 等了一个小时，宗序的训练总算结束，看那边在集合了，她又吭哧吭哧跑了过去。 当着许多人的面大喊：“宗序你太帅啦！”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还有人烘托气氛吹起了口哨。 不过宗序一个眼神看过去，那些声音立马消停。 厉晚舟还心情挺好的冲着大家打招呼，然后说：“他这个人平时脾气可差了，你们每日被他训，是不是特别烦他？” 当然没人敢回答了，一个个的见到宗序，都跟见到老虎差不多。 厉晚舟得不到回应也无所谓，她等宗序宣布解散之后，立即扑到宗序身上，在他脸上飞快吧唧了一口。 还没走远的人都看到了。 这下他们又有了胆子，在不远处鼓掌。 宗序不让她再捣乱，单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沉声道：“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 “哪个？” “你听得懂，别装傻，故意让他们看到，想做什么？” 宗序的目光像丛林里的狼，一旦锁定目标了，就绝不会再松懈。 厉晚舟勾唇：“对呀，就是想让他们都看到嘛，这样的话，以后他们要是发现有哪个女人想要接近你，不就能够当我的眼线，帮我盯着了？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帮我通风报信一下，岂不是好事儿？” “你真的在意？” “我为什么不在意？明年我出国读书的话，就不能经常来这儿守着你，也看不见你每天都在做什么，要是你想要瞒着我，不是很容易吗？” 宗序语气严肃：“我不会。” “你会不会是一码事，我让人盯着你，又是另一码事了，总之不那样的话，我不放心。” 宗序指尖用力：“如果不放心，你可以不走。” “可是去圣马丁念书，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 “时间太长了。” 厉晚舟踮起脚，把下巴放在他的肩头：“听起来好像是很长，但其实呢，一眨眼就过去啦，你看今年，不是也一眨眼，咻得一下，咱们就要进入新的一年了吗？” “很长。” 对宗序而言，没有厉晚舟在的每一天，都足够漫长。 她无法理解，所以才会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男人嘴唇紧抿，神色看着就很不开心。 他放开厉晚舟的手，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厉晚舟追上他离开的步伐，却不肯罢休：“我知道你会很想我，我也很舍不得你，所以我今天来就是要他们都看到......” “没用。” 宗序语气笃定，厉晚舟一下子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你真的不想让我去吗？” “我不想让你去，但你想去的话，我不会拦你。” 厉晚舟垮了嘴角：“你这样说了，我还怎么去呀。” 宗序神色冷锐：“你去的时间太长，很多事情无法保证。” 他很清楚，无法确定的未来有多让人仓惶。 厉晚舟没有经历过，所以她永远无法知道。 “可那是我的梦想。”厉晚舟没了主意，声音渐小，“我甚至都不敢去想的梦，现在它就在眼前了，我怎么愿意放弃？” 宗序停下脚步。 “所以，我没有阻止你。” “可你不开心，我怎么能放心离开啊，要是我走了，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男人眸色暗下：“你会担心，我不喜欢你？” “我为什么不担心，我这么喜欢你......” “但在你做出决定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担心，但你不在意我到底怎么想，因为不管我是什么意见，你都会选择离开。” “......不是这样的。” “你收到邮件之后，我等到昨晚，你才终于告诉我，在你已经准备好出国的所有材料之后。” “你早就知道了？” “你的电脑没有关好。” 宗序的英语可不比厉晚舟这个长年在国外读书的人差。 自然看得懂那是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我？” 宗序淡淡道：“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我怕你不答应，我不敢说......” “我答应不答应，显然都不会影响到你的决定。” “当然会！” 宗序嘴角划过一抹自嘲的笑。 他认为不会。 厉晚舟喜欢他，但还没有喜欢到他想要的程度。 但是他这个人很有耐心，到现在还没有达到目标，他失望，但不会就此放弃。 “你只是怕我不开心，但我不开心又能怎么样。” 就像现在，他对厉晚舟要出国的事情很抗拒，但他不会去说，让她留下的话。 厉晚舟这个时候在想办法让他高兴，但许多不确定的事情，让他无法开心。 这么说下去，又会陷进一个死胡同里。 厉晚舟在这个事情上，即便考虑了宗序的意见，也不会真的听从他的想法，她只会去想，自己去国外以后，要怎样弥补。 见她无言以对，宗序摇摇头：“不用说这个话题了，我不会阻止你，但这段时间，我也不会有太好的心情，希望你能够理解。” 至于厉晚舟出国之后......那时候再说吧，就算她离他遥远，他也照旧会把人看得牢牢的，一两年的时间，他还等得起。 宗序说完便往前走了，厉晚舟急速追上去：“宗序。” “宗序！” “如果还是这个话题，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厉晚舟握紧拳头，大喊：“我们结婚！” 宗序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剑，死死盯着厉晚舟：“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啊。” 厉晚舟耸耸肩，神情轻松：“在我离开之前，我们结婚，这样，我要是因为出国而背叛你，我可是犯罪了诶，到时候就算我大哥也保不了我，你说是吧？” 宗序一字一顿道：“你不是冲动，没有在开玩笑？” “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我之前没有告诉你，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厉晚舟直视着他的目光，很笃定，“我当然不会在开玩笑，我去读书，实现我的理想，但是你也是在我的人生规划里面啊，我又不是只看重我的梦想，你......也很重要，不比读书这件事情轻的。” 厉晚舟说的很不好意思，她这种表白自然是头一回。 而且，她怎么能想到，率先确切提出要结婚的人，竟然是她呢？ 不久之前她还每天为了要和宗序结婚这个事情而烦恼，现在倒是她自己迫不及待了。 尤其......厉晚舟也不单纯是为了宗序，更是为了自己。 不结婚的话，他们就算订了婚，宗序也还不是属于她的，谁知道在她出国的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有许多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定论，那就是充满风险的。 厉晚舟希望可以给这段关系上个保险，虽然结婚对于很多人来说，也并不是什么万无一失的计策，但至少在她和宗序之间，结婚这事儿，象征的意义截然不同。 因为她相信，如果不是几年前她还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纪，宗序肯定早就把她拐到他的户口本上去了...... “怎么样啊，你作为一个男人，我都开口了，你就不要再婆婆妈妈了吧，结不结，一个准话？” 厉晚舟想，自己都这么表态了，如果宗序还认为自己对他不是真心的，且没有考虑过他，那这个男人才渣呢！ 宗序俯身凑近，两人的呼吸转瞬间纠缠在一起。 他声音很哑，仿佛渴了很久没有喝水。 “你想好了？想好了，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我甚至，现在，立刻，就会打报告申请，如果快的话，我们明天就能够拿到属于我们的结婚证。” 男人近距离之下的脸庞更是冷峻分明，虽然很危险，可仍旧迷人。 厉晚舟被他迷惑了，就算后悔，也想不起来这事儿。 她回答：“嗯，我想好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结婚。” 宗序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忽然转过身去。 厉晚舟懵住：“你干嘛啊？” 男人扬了扬头，捂着脸笑，刚开始还只是闷声笑着，后来越发放肆猖狂。 他从未有过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厉晚舟都惊呆了。 她戳了戳他的后背：“这么开心啊？” 从某种角度而言，他们订婚好几年，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这男人竟然还这么高兴...... 宗序转回身来，一把就扛起厉晚舟，抱在了怀里。 “诶！你干嘛啊！放我下来！” “打报告去！” 男人飘散在空气的尾音，也透着无比的喜悦...... 盛雀歌正吃着饭呢，就看到厉晚舟在群里说：“各位姐妹，通知一下哈，从明天开始呢，我大概就先你们一步，告别未婚状态，成功进入已婚人生新阶段了。” 顾碧和夏艺同时：“？？？？？？” 盛雀歌被吃的噎住，让贺予朝赶紧递杯水给自己。 好不容易咽下去，她的脸都涨红了。 男人为她顺着气，教训道：“告诉过你吃饭要集中注意力。” “不是！厉晚舟说她要结婚了！” “不是跟宗序？” “是啊！” “既然是和宗序，还有什么好值得激动的？” 大佬过于淡定了一些。 “可这也太迅速了吧，明天诶，他们明天就去领证了！” “嗯，恭喜宗序。” “......你先闭嘴，我要问问什么情况。” 当她知道，厉晚舟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最后决定了要这样的方式去给宗序安全感之后，决定要找宗序讨要些报酬。 要不是自己这个中间商如此的给力，他怎么能这么快的就抱得美人归了呢！ 宗序应该好好感谢自己才是！ “厉大小姐不如发表一下即将嫁人的感受？” “呜呜呜我的雀歌啊，你就是我的恩人！宗序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他满脸写着自己很开心这几个字，我终于逃过了一劫！” “除了这个呢？” “然后......就是有些小小兴奋。” 第352章 我们什么时候 这种兴奋来自于生活状态即将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不过也如厉晩舟所说，他们订婚之后实际上也和结婚没差到多少，但实质性的改变仍然要来自于真正法律意义上的改变。 顾碧和夏艺都开始嚷着要红包，厉大小姐在这儿可是一点都不吃亏：“我看还是你们先把我结婚的礼金准备好吧，鉴于咱们是多年朋友的份上，可以先给你们打个八五折，优惠嘛，好说好说。” 厉晩舟接着话锋一转：“我是真没想到这人，早就准备好一切了，就等我开这个口……申请报告都不知道在他身上发了多久。” 盛雀歌惊叹：“随身放呐？” “对啊，随身。你们不知道，我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时，我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当时受到的震撼，厉晩舟现在难以形容，但当时，她也确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也是因为，从这里发现了，宗序对待结婚这件事，有多么的迫不及待和在意。 他必然是将结婚当成了他的人生大事，否则不会贴身放着申请报告，拿出来时，信封还是温热的，就挨着他胸口的位置。 盛雀歌不禁想起认识厉晩舟以后，所接触到的宗序，纵然她自己是有些惧怕这人的，毕竟就他手上沾染的血腥，跟索命阎王也差不多了。 除开这些被他气势震慑的部分，盛雀歌其实一直很相信宗序，她能够确认他对厉晩舟的感情炙热滚烫，并且将她视作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耐心等她长大。 等一个人长大是很漫长的过程，因为在这个阶段里，你无法确定她未来是否会长成你想看到的样子，你现在喜欢的她，也许在她长大之后就消失了。 而十八岁的厉晩舟实际上也经历了不少变故，母亲病重直到去世后，她经受的痛苦，也无人可以和她分担。 好在这个阶段里，宗序一直都在。 这也是厉晩舟迟迟不能发现自己对宗序感情的缘故，他的保护和疼惜无孔不入，已经彻底融进她的生命里，她甚至无法轻易察觉到，她的心思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好在厉晩舟醒悟的还不算晚，或许在这一刻，她才真正算长大了，不是一味索取的小孩儿，她不只是会接过宗序递过来的糖了，她还会问他，他们要不要一起品尝。 盛雀歌为厉晩舟拥有的新生活而开心，虽然是厉家的大小姐，也不缺疼爱，但父母离世，大哥也已经有了家庭，尽管那个家非常欢迎她，可始终不是属于厉晩舟自己的。 厉晩舟缺失的一切，宗序都可以给她。 “宗序也真的很有耐心。”盛雀歌把目光从手机上收回来，对贺予朝说，“他把结婚申请就放在身上，却几乎不和厉晩舟提这个话题。” 他步步谋划，无声无息，只为了等到一个彻底将厉晩舟纳入自己生命的时刻。 而现在他已经成功了。 “宗序，不奇怪。” 那种心性坚韧极有毅力且能够克制的人，他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换言之，被他看上的人，也迟早都是他的，跑不了。 盛雀歌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因为这么一想，这是厉晩舟和他两情相悦了，要是厉晩舟不喜欢他，永远喜欢不上，也不可能再拥有追逐自己真爱的可能，他会有无尽手段，把厉晩舟留在身边，呆一辈子。 好可怕…… 盛雀歌看着贺予朝的眼神也不对劲起来。 她非常确信，贺予朝的手段比起来宗序的温水煮青蛙式，只会更加简单粗暴。 “怎么？”贺予朝放下碗筷，淡笑，“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肺腑之言想和我说？” “……我只想说，你们这些人真棒。” 一旦惹上了他们，不可能再逃得了。 贺予朝挑眉，当然听出这话并不是什么夸奖。 不过他就当做是对他的夸奖了。 吃完饭，盛雀歌刚起身，贺予朝就拉住了她的手。 男人环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你的好朋友都已经结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嗯？” 订婚之后，这还是贺予朝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盛雀歌最初的考虑里，他们订婚之后，可以有很长的时间去适应，至少得先经历这样的生活一年半载，确定他们都可以踏进婚姻的关系中，到时候再真正去讨论结婚。 贺予朝和她很有默契，这种事两人也该是达成了一致协定的，这会儿贺予朝突然提起…… 盛雀歌笑了笑：“贺先生，注意你的措辞，我的好朋友离结婚大概还有十几个小时，目前还处于未婚状态。” 男人的脑袋压下来，枕在她肩窝里，沉声叹息：“那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真正成为贺太太？” “你是受到宗序抱得美人归这事儿的刺激了？”她心情挺好地摸摸贺予朝的头发，“乖，咱们不着急，慢慢来。” 男人此刻像一只慵懒的兽类，没了杀伤力，但依旧充满占有欲的抱着自己的猎物。 “你就当是吧，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将这件事提上日程？” “满打满算呢，咱们订婚也就两个月，对于婚姻生活还没有做好充足准备，所以需要再进行评估。” “若评估不过，你就不打算嫁给我了？” 男人凤眸眯了眯，语气危险起来。 “评估不过，咱们就寻找各种原因，有则改之，对阵下药，确保我们能够合理安排结婚后的一切事宜。” “结婚不是工作。” 当初又有谁能够想到，说这句话的人，竟然是大佬呢？ “当然不是，但我……很重视这段关系，所以，我不希望结婚之后，我们会有哪怕一刹那的时刻后悔。我不想某一天，我们会产生，早知道当初就不结婚了，这样的念头，你明白吗？” “不会。” “未来不可测，予朝，我相信你，但我会非常忐忑。” 父母的例子就摆在那里，盛雀歌不肯定完全忽略掉这些影响。 第353章 说不定他会呢 结婚是迟早要放上日程的，但就目前的状况来说，盛雀歌也无法确认，她什么时候可以确认，自己有勇气像厉晚舟这样，不管不顾就踏出这一步。 盛雀歌做很多事情都一往无前，单在感情，有过多顾虑，她也就是看着潇洒，实际上有众多让她畏手畏脚的障碍。 只不过，盛雀歌也擅于调节自己，即便这是令她烦恼的事情，她都能够找到办法去改变自己的心态，不受影响。 但是嘛，她不受影响了，某人就不太乐意了。 大佬竟然说：“我和你谈恋爱的每一天，目的都是为了将你娶回家。” 盛雀歌哼道：“一开始的时候，你明明就只是觊觎我的......” 贺予朝反问：“你的什么？” 盛雀歌吐舌：“你心里清楚。” 她娇笑，贺予朝的眼神就跟着暗了下来。 开始时也算不上恋爱，所以贺予朝的话其实是很严谨的，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我喜欢你，这一点永远都不需要怀疑，所以......耐心等待，是吧？” 贺予朝捏着她的脸：“也只有你，敢让我耐心等待。” 盛雀歌想，自己做的胆大包天的事情，也不只是这一件了，还怕什么呢？ 反正她已经做过很多了，现在不也还是活得好好的。 盛雀歌为了避免大事不好，只能先行转移注意力：“明天一起吃饭，见面礼都准备好了吧？” 盛雀歌本来打算自己准备的，但贺予朝显然更了解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送的玩意儿要是入不了眼，倒是给他机会发难，虽说贺予朝也不会在意贺尤匡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有他在，即便老爷子也不能伤害到盛雀歌分毫，更别说这个父亲了。 但准备好礼物之后，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这只是个初始步骤。 “嗯。” “送什么呀？” “雍正年间的粉彩瓷瓶。”盛雀歌赶紧上网搜了搜，发现这玩意儿的拍卖成交价基本都在千万以上，都是好东西。 也难怪贺予朝不让自己来准备这礼物，换成她自个儿，得掏空家底。 按理说，这礼应该也是贺尤匡这个做长辈的先送，不过听贺予朝的意思，他们现在这份见面礼，也就是个由头，到时候啊，贺尤匡必定会付出更多。 盛雀歌对于贺父是否要给自己这个未来儿媳妇见面礼根本就不在意，反正她先把自己作为小辈的礼节行到，剩下的，有贺予朝来解决这些问题，盛雀歌也不想再烦恼。 贺予朝显然也不在意贺尤匡能送多少的见面礼出来，他实际上并不在意有多少价值几何，但一定会让贺尤匡大出血。 不宰得狠一点，怎么能让他重视盛雀歌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在贺予朝这里，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可不希望贺家有任何人会看轻了她...... “您真的，土豪。” “土豪？” “咳，不土不土，一点都不土，您误会了，我怎么会说您土呢！” 盛雀歌连忙为自己辩解。 “豪可以。”贺予朝轻挑嘴角，他从不拿自己多有钱这事儿当成可以炫耀的资本。 除开贺家本身就不缺钱这一点，他这些年偶尔玩过的投资都会大赚，譬如前年凭着五千万投资某电商在其上市一年后套现赚取十倍利益，又过一年，当初舍不得离去的资本都已经被套在了其中，他却完美抽身。 但这些都不过是他生活里的调剂，用来打发时间，他根本不在意是否有这样的资本进入，反正......光是hg给他带来的利润，已经足够他上到青年富豪榜的前十，不过他从不参与这些评估，资产大多隐形，低调程度和孟少爷刚好对立。 盛雀歌感慨：“如果我家的生意还能够重新好起来，我的那些股份，大概也就只有你资产的......百分之一吧。” 尽管那些钱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充满诱惑的数额。 不过盛雀歌到现在也还一分钱都没有看到，说不定公司破产了之后，这些钱跟她就更加没有关系了。 所以归根结底，她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生活，盛雀歌在习惯了呆在贺予朝身边所经历的不同之后，也已经学会了如何平衡这两者的区别。 那些人均两三千乃至两三万的地方，只是对贺予朝来说再寻常不过的生活模式，她让自己习惯了，不过在没有贺予朝的时候，她仍旧喜欢去两三百的餐厅消费，回归她最熟悉的状态。 经济实力区别和阶级地位不同带来的影响，在他们双方的努力之下，已经几乎消磨不见。 这样的改变才是好事情，否则等到以后，还有不少矛盾等着他们。 “礼物你直接送就好，可以用我们的名义，但如果只是我自己，伯父一猜就知道不是我能够承担起的。” “有我在，什么不能承担？” “是这么一个道理，但真的这样，伯父对我的印象......” 哦，她忘了，已经没有印象可言了，在和贺尤匡心里，她已经是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就算这回用她的名义送上这份礼物，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盛雀歌这么一想，立马改了主意：“算了，就说我送的。” 贺予朝笑了：“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盛雀歌但笑不语。 男人倒也没问，他知道盛雀歌会有很多小心思，有些事儿，就让她自个儿去做吧，不管她做什么，都有他替她收场。 贺予朝的人，自然有任性妄为的资格，过去那些对贺予朝很感兴趣的人一直想要知道，贺予朝如果爱上一个人，会不会依旧是这样不近人情的模样，依旧高冷漠然，现在，这些人估计就有机会看到，贺予朝是怎样宠溺纵容他放在心上这个人的...... 转眼就是和贺尤匡见面的日子，盛雀歌这天还不慌不忙去事务所，约了那位律师大人以及双方当事人见面，签下相关协议，撤诉之后，很多事情其实就好办了，没有那么复杂。 处理完，她又替主任见了个客户，一直到差不多六点钟，才不紧不慢收视好东西出发前往贺家大宅。 能选在贺家大宅里，说明老爷子对这个儿子，还是有些感情的，在他看来再不成器，也还是自己的孩子。 盛雀歌甚至还想过，不知道贺伯父有没有将他们那次的事情告诉老爷子？她只说了不告诉贺予朝，也确实没说不能告诉其他人......要是说过了，不知道老爷子又会怎样看待自己？ 虽说她和老爷子也有过一些接触了，但面对亲生儿子，他肯定会更信任，说不定贺尤匡就能有很多的理由来让老爷子确信，她只是为了钱和地位接近贺予朝，目的是爬上枝头变凤凰呢？ 明明是和她自己有关的事情，盛雀歌还能幸灾乐祸地想，要是真说了，搞不好还能更有意思...... 贺予朝比她早一些抵达贺家的住宅区域，他没有急着进去，坐在车里等到盛雀歌，才让她和自己一块儿回去。 虽然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但门口安检却一点都不随意，面部识别系统和指纹识别连番上阵，确认身份以后，才放行。 “老爷子回来也要这么麻烦？” “老爷子不用。” 他们那一辈的人，也都没有这些麻烦。 “为什么我们就这么麻烦？”而且不只是她这种客人，连贺予朝都要一起接受检查。 “之前出过一些事儿，就是小辈被利用，带着危险人物进来，差点酿成大祸。” 那次之后，这里的安检就再也没放松过。 第354章 给贺父下套 今天贺家的人比往日多了一些，贺家也总是如此，一阵一阵的热闹，有事儿的时候，家族人只要聚齐个三分之一，那也是合家欢乐、喜气洋洋的氛围。 订婚那天盛雀歌几乎见到了所有可以到场的禾稼人，不管如今有没有继续冠以贺家的姓，都依旧会记住自己身上留着贺家的血脉。 见到这些平日里很少出现的贺家人时，盛雀歌也再次感受到了，贺家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的原因，就说那么多活跃在各行各业，且名字都闪着光的人物，哪个单独摆出来不能威震一方？ 更别说他们都来自于同一个家族，有同样的血脉联系。 因为有些人是第一次见到，订婚那天，盛雀歌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不要被发现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 主要就算想见这个世面，一般人哪里见去？能见到其中一个就已经很了不起，更别说还是一起见到。 现在回过头去想想，盛雀歌都为自己的忍耐程度而感到赞叹，要不是贺予朝提前一天和她梳理了下到场宾客大概有哪些，在毫无准备的时候，她肯定会难以自控。 不过今天其他在场的人都只是陪衬，主角还是贺尤匡，他在贺家的地位很微妙，虽说老爷子对他不那么满意吧，可他的妻子和儿子都很厉害，他做生意也还算误打误撞，有了些成就，这本该是风光无限了，可他又管不住自己，那么多花边新闻，在贺家内部已经算得上是个很放肆的行为，除了贺尤匡，其他贺家人，都偏向于冷静自持的性子，有许多事情是绝对不会去触碰的。 能够再三触犯禁忌的人不多，换做贺家的其他人，或许也已经失去了很多机会，贺尤匡到现在还没有失去自己在贺家的地位，许多人都认为，是和贺予朝有关。 当然这些事情，也只是不外传的内幕，盛雀歌能猜到一些，但太具体的，她也不想问的太多。 “你说等下伯父见到我会是什么反应？” “不用去想。他如果用你担心的态度面对你，他才是众矢之的。” 在贺家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盛雀歌，且非常明白贺予朝有多在意她的情况下，贺尤匡如果发难，他倒是成为了那个异类。 “行吧。”盛雀歌笑着摸了下脖子上的风华绝代，今天特意选这一条戴上而不是选择“予歌”，自然也有她的想法。 不过这中间的事情……只有盛雀歌和……贺父比较清楚了。 这条象征意义浓厚的项链，在关键时候，当然有着特殊作用，比如当贺父见到之后，会有怎样的念头产生呢？ 自己这行为，可是无声的挑衅，她相信贺伯父能够看明白她脖子上的风华绝代还能够代表什么。 盛雀歌身上也是同色系的长裙，进屋之后一脱下羊毛大衣，属于风华绝代的光彩，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她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大厅里的贺尤匡，唇角笑容更盛。 “爷爷！”她转向老爷子，甜甜问候，然后又热情和其他贺家人寒暄，看起来，他们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贺予朝和贺尤匡对视，他走过去，语气平淡：“父亲。” “嗯。” 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话好说，接着就是诡异沉默。 直到贺予朝把盛雀歌带到身边，语气温柔道：“你还是第一次见我父亲，不用紧张。” 这哄小孩儿的态度让在座其他人都偷笑起来，那个在他们看来不苟言笑的贺予朝，如今不仅学会了怎样爱人，更学会怎样去疼惜爱护她，这可是好事情。 盛雀歌脸颊红了红，然后神情自若，礼数周到地问好：“伯父您好，我是雀歌，今天终于可以和您见面，这是我准备的一点薄礼，希望您能喜欢。” 提前准备的礼物送上，盛雀歌等着贺尤匡打开它。 “哦哟，雀歌真是有心了！这粉彩瓶，我先前也找了好久，去拍卖行看了不少目录，都没有瞧见特别喜欢的！” “雀歌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吧，知道您贺伯父啊最喜欢收藏这些小玩意儿，特意去找来的……尤匡你以后可是有福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哪里去寻？” “是了是了，当初予朝把雀歌带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这小姑娘我喜欢，不卑不亢，很大气！” 盛雀歌被这些长辈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他们说这些话，也是为了让贺尤匡对她有更好的印象，看起来……贺尤匡也已经在他们面前表达过对自己的不喜。 她心里有些暖，虽说贺家的长辈们会对她这么好，原因很多，至少这样的维护，在这时很有意义。 “您几位再这么夸她，以后她要怪罪我不这样做了。” “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娶了雀歌回家，就是要当成宝贝宠着的嘛，可不能对人家不好。” 贺予朝点头说是：“我自然是要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更不可能让任何人……欺负她。” 最后几个字时，贺予朝的尾音上扬，透着一股凉。 盛雀歌便用余光打量一下贺父的脸色，嗯，看不出什么波动，但她很确认，他正在愤怒状态里。 “爷爷，我前两天寄给您的枕头您用了吧？我大学同学是苗族的，都是用他们山里采摘的中草药手工制作的枕芯，对改善睡眠很好。” 老爷子乐呵呵道：“用上了，你别说，最近确实睡得不错。” “什么中草药……这种东西可不能乱用？”贺尤匡开了口，立马挑上了盛雀歌的刺。 刚刚他收到见面礼时，也只是不冷不热地点了下头，一句话都没有，摆着的脸色让贺予朝的神情也难看了许多。 还是盛雀歌偷摸戳着他的掌心，才让贺予朝即将发作的怒火收回去。 “你懂个什么！”老爷子挥舞了下拐杖，震慑力十足，“雀歌送到我这里来之前，还让你小姨那边帮忙看过，可比你专业多了！” 这个贺尤匡都得称小姨的人，是中医药界的大牛人物，所以说的话，确实比他专业管用。因为老爷子这样一句话，贺父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他憋了一些话，都只到嘴边，并没有说出口。 盛雀歌看着贺父，佯装天真单纯：“伯父，我这边还有一些，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让人送到您那里去。” 这看着是孝心，其实就是提醒他，小心晚上睡不好觉。 这丫头还挺狠......老爷子看出来这一点，也不由捋着胡子笑起来。 偏偏贺予朝还在此时加上一句：“我想，父亲应该很需要，我替他道谢，你有心了。” 这一唱一和的，贺尤匡的脸色也越发精彩，还好这会儿晚餐也准备好了，贺尤匡总算能够跳出目前的被动状况。 他到这个时候，才终于发现，整个贺家，几乎所有人都站在盛雀歌的身侧，不管因为什么而去支持她，总之，此刻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来附和他。 忌惮贺予朝也好，单纯认为盛雀歌有资格嫁进贺家也好，贺尤匡没能得到他想要的，顿时产生了拂袖而去的冲动。 但他心底积攒着再多的火，也不可能在此时发作，毕竟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很快便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仿佛先前那些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张伯今天特意做的淮扬菜，知道你们都喜欢。” 盛雀歌笑眯眯地点头：“是啊，张伯的淮扬菜实在一绝。” “怎么，张伯现在还没有退休？” 贺父不冷不热地问。 盛雀歌就没搭话了，而是贺予朝说：“张伯闲不下来，没打算这么早就退休。” “我上回来，怎么没有见到他。” “张伯去我那儿了，他做的菜，雀儿喜欢。” 贺予朝云淡风轻的一笑，其他人也说：“雀歌喜欢，就让张伯多过去帮忙，反正咱们这边的厨师啊，也足够了，而且予朝也是从小吃着张伯做的菜长大的，既然都熟悉了，也免得再磨合。” 贺尤匡倒是没有在这种小事上为难，也只是那么了解了解，得到了答案，他偶尔打量盛雀歌的眼神就更复杂。 在他看来，盛雀歌这么一个攀附权贵的虚荣女人，竟然都能够得到这么多的宠爱，不只是自己儿子了，贺家的其他人，也都眼瞎了不成？ 这个盛雀歌，还真的是很会伪装自己，在他们面前肯定不会露出马脚，只有他啊，才逼出了她的真面目。 迟早要让他们都知道，这个贺家的儿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尤匡本不该是个愚钝之人，但他对盛雀歌有着从一开始就产生的偏见，在真正和盛雀歌面对面之前，就已经先入为主，给她加上了许多定义，更是自傲无比，从没有打算放平心态去面对她。 他心中能够配得上自己儿子，能够有资格嫁进贺家的儿媳妇，必然不会是盛雀歌，也不该是她。 所以无论盛雀歌有怎样的表现，都能够被他挑出刺来。 而他也错估了如今盛雀歌在贺家的位置，他根本就不理解贺予朝，不懂贺予朝和盛雀歌订婚的重要意义，还以为他的儿子也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玩玩而已。 若是有这些了解，贺尤匡对待盛雀歌的态度也该有一些变化才是，变成现在这样的憋屈状态，也只能说，是他自作自受。 “他们订婚宴你没有回来，这次回来，你见到小辈，总该也给点儿见面礼，连小辈都有所准备，你做长辈的，不会这么不懂礼数吧。” 饭刚吃完，老爷子就叫住了贺尤匡，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人都能够听见。 众人看着贺尤匡的眼神，让他有种被架在了火上烤的错觉。 他也不是个抠门的人，只是根本不觉得盛雀歌有资格接受他送给小辈的见面礼，所以压根儿就没有准备。 可被老爷子这么一提，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爷爷，我尽到我的心就好啦，伯父也不需要这么客气，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嘛。” 一家人这几个字，才真的能跟剜心一样，让贺尤匡气得够呛。 他在外时也向来阔绰，好歹也是个上市公司的负责人，怎么可能在意一些小钱。 外人和贺尤匡相处，也多是夸他的，好歹是权贵出身，气势还是有那么些的。 只不过他在自己儿子面前，一直都直不起摇杆来。 毕竟他做过的那些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贺予朝可是很清楚。 现在，他的对手好像又多了一个，甚至于，盛雀歌的肆无忌惮，更让他恼怒，常常忘记了要维持自己的得体，失去冷静。 想来，还是那天他约盛雀歌见面，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盛雀歌这么伶牙俐齿还胆大的人，贺父也是生平未见，她一点面子都没打算给他，这种反抗对贺父而言，也算是一种挑衅。 “一家人是一家人，但该弄明白的，还是得弄明白，总不能以后传出去，让人家说我们贺家人，不讲规矩。” 老爷子的意思很明确了，规矩必须得守，不管贺父有多不情愿，这个礼数必须到位了。 盛雀歌也就不说话，点点头选择听从老爷子的命令。 这时候，贺尤匡还真的不能空手而去，要真走了，别说外面了，就是自家人，都该怎么看他？ 贺予朝看着父亲憋屈的表情，嘴角掀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他说过，要让对方付出该付出的，就不可能让他什么都不留下。 既然上千万的粉彩瓷器已经送了，接下来，可就是等他拿出一些更值钱的东西了。 不过......贺父今天来，可什么都没准备，他就没打算准备，这回自然什么都拿不出来。 “雀儿。”贺予朝搂住心上人的肩膀，轻笑道：“等会儿父亲的见面礼，你可要收好了，他呢，向来豪爽，能拿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不上台面的东西。” 盛雀歌无辜眨眼：“只要是伯父送的，我都会好好珍惜，价值几何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心意。” 她越这么说，越是给贺尤匡搭上了高台，让他轻易下不来。 贺予朝指尖动了动，表扬盛雀歌的配合完美。 她狡黠一笑，也不担心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这事儿，可是贺予朝主张的，她就是个从犯而已。 贺尤匡的目光变幻，很快便露出个看不出情绪的笑容来：“是，今儿个，自然要送一份好的礼物给我未来的......儿媳妇。” 盛雀歌微微垂眸，把小媳妇的样子摆了个十足。 想当初，第一次见面，贺予朝就被她这样给蒙蔽了。 在场的除了老爷子和贺予朝，也就只有贺尤匡还能看出来盛雀歌这是在装模作样，其他人，都对盛雀歌评价很高。 “既然各位都在场，那么......”这番话，其实是从贺尤匡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不知道有多心痛，“别的见面礼太轻，也显不出我们贺家对待你的重视，我呢，将我手头一点股份转到你名下，你看如何？” 盛雀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很明显的一瞬。 还是贺予朝碰了碰她的肩膀，才让她回过神来，重新挂上笑容。 这状况，已经完全出乎盛雀歌的预料了。 怎么就谈到股份上了？ 她想过贺父会送什么，他心爱的任何藏品，或者甚至房产，豪车，这些她都想过。 可送股份......这真的让她有些头晕，甚至站不稳，想找个地方坐着确认确认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怎么就能随便送股份呢？！这帮有钱人的世界，她是真的不太理解了。 第355章 灵光一现 盛雀歌发誓自己从贺父眼中看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想想也知道，这随便送出来的股份有多值钱，而且有这么多人看着，他总不可能只吝啬的给出一点点，贺予朝都能随手就是几个亿的项链，做父亲的，总不该在这种时候，比自己儿子还抠门儿吧？ 其实贺父送什么，也就是象征性表示一下对盛雀歌的重视，可惜他现在被架在台面上，还真不是轻易就可以下来的。 现在这个状态，贺父就算再不情愿，也必须得笑着将这份见面礼送到盛雀歌手上，还不能够有半句的怨言。 其实想想，即便是富贵人家，又哪里有很多像贺予朝这样出手便是终极杀器的呢，不管风华绝代还是予歌，珍贵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如同豪门，也只有他，才能够这样对待自己心爱的人。 权贵不少，可这些人也大都精于算计，在他们眼中，或许所有事情都可以去权衡价值的，不只是商人无情，那些二代，一样的冷漠，他们嘴上情话说的好听，实际上更在意这个娶回家的人能够给他们带去多少利益上的好处，也许真碰见了真爱愿意抛弃这些东西，也不一定能够像贺予朝那般。 盛雀歌是没有见过太多那帮权贵二代们是怎样对待感情的，但有厉晩舟这个朋友，什么都打听好了告诉她，盛雀歌也能够从厉晩舟的转述中，窥到端倪。 只不过对盛雀歌而言，贺予朝付出的钱财有多少根本也不是最重要的，她在意的是他坦诚且愿意将她捧在心上，并且认为可以用世间最好的一切来衬托她。 这样的心意，比几个亿的项链，比什么上市公司的股份都要珍贵。 或许有人认为，钱啊，那可是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东西，没有人不喜欢，可同样的，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钱财地位或许必不可少，也没有重要到所有人都愿意为其付出一切不管不顾的程度。 盛雀歌也想努力赚钱，她想要的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去为自己赚取一切，她同样在享受自己职业的时候，也享受自己赚钱的感觉。 贺尤匡也许是见过太多为了权势金钱豁出一切丢掉自我的人，便狭隘认为盛雀歌是这样，她对贺父的这种偏见是很不屑的。 即便不谈那么多大道理，只是就近来说，贺予朝的母亲，她若是只呆在龙城，什么不能得到？出身与书香府邸，她的生活也从来不是奢靡的，即便她在嫁到贺家之后，能够拥有无尽的荣华富贵，她仍然选择了她挚爱的，愿意为之牺牲一切的事业。 贺尤匡难道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妻子？ 若是他了解过，就该知道，有那么多坦诚光明的人，他怎么就只看得到负面的存在？ 盛雀歌嘴角翘了翘，她在震惊之余，也并不为贺尤匡能够给自己这些东西感到高兴，他们之间的矛盾估计也无法调和了。 反正没有这一出，也好不到哪里去。 贺予朝眼神幽幽，轻轻开口：“雀儿，说声谢谢，父亲果然不是小气之人。” 盛雀歌调整好心态，杏眸弯弯：“谢谢伯父……不过这份礼太重了，我受之有愧，您还是收回去吧。” “我既然答应了赠予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贺尤匡脸色不好，但还真的没有打算再收回来。 肉痛是一码事，一定要在贺家人面前维持他的面子，显然更加重要。 盛雀歌其实不太能理解这种心态，尽管她也知道贺父是为什么会坚持他的承诺。 “既然父亲已经决定了，雀儿，收下。” 贺予朝摁在盛雀歌肩膀上的手指再次用力，以此提醒她，不用再推辞。 知道贺予朝今儿也是铁了心，她肯定是没办法改变这个结果了，盛雀歌无声叹口气，然后诚恳道谢。 收下来是收下来，最后她不放在自己这里，交给贺予朝……这样，这些钱最后还是留在了贺家。 只不过，老爷子竟然还没有被贺父的那些话影响，仍旧选择相信她……盛雀歌眼中笑意也因此真诚了一些。 “还是咱们二哥对小辈最大方，你们可都学着点儿，以后你们家的男孩儿娶了老婆回家，你们可得拿二哥做榜样！” 气氛因为这一句调侃，又再次和谐起来，贺尤匡的神色里，已经看不出之前的那些不满了。 今晚这鸿门宴，比盛雀歌预料的也要轻松许多。 也多亏她已经同贺父正面对垒，还占了上风，不然，今儿还真不会如此的轻松。 贺父心底不平，也因为对贺予朝的惮意，而选择暂时隐忍。 说到底，贺父也不是个简单人物，盛雀歌要不是仗着贺予朝会相信她，也绝对不敢这么胆大包天的和他作对。 她招惹的可是一个贺家人，贺父想要碾死她，就和踩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盛雀歌不会莽撞行事，她所做一切，也都经过深思熟虑，知道贺父对自己抱有偏见，也就不打算虚与委蛇，不如直接表明态度，贺父反倒会谨慎更多，不可能轻易找她的麻烦。 就好比今天这样，贺父再厌恶她，最后仍然选择妥协，在权衡之下，暂时不对她动手。 一天是一天的安宁吧……盛雀歌在心头叹气，反正都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她见招拆招就是了。 何况，有天大的麻烦，还有贺予朝在后头顶着呢。 虽说贺父已经给了承诺，股份这种事儿可不是轻易就能送出来的，中间程序也要花上一些时间，反正今晚有那么多人看着，贺尤匡不可能再说话不算数。 等他们从贺家离开了，盛雀歌才心情复杂地问：“你是不是，让伯父将他原本打算送给……的股份，承诺送给我了？” 也是在刚才，盛雀歌才冷不丁想起来贺父这次回国来，一直想要办成的事情。 她本来都忘记了，差点没有想起来，还是突然想到那天和贺父私下见面的事情时，才灵光一现。 第356章 结婚后的感觉 贺予朝笑意隐晦，并不直说：“你认为，是么？” “……难怪你说，一定要让伯父大出血。不过，你怎么猜到他会愿意拿出股份来？” 贺父可不会无缘无故就那么大方，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盛雀歌无法判断，贺予朝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贺父虽然不甘愿，却还是主动送出了他手头的股份。 这可不是什么轻易就会送出的礼物，比起贺予朝挑的花瓶，实际上又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贺父开了金口之后，估计心都在滴血…… “他想要将手头和贺家有关那些产业的股份送给他养在外面的孩子……不只是我，老爷子，其他股东也都不会随便同意。” 股份还只是第一步而已，谁能确认这股份送出去以后，接下来又是什么？董事局的位置是不是也能一并赠予了？ 什么人都能参与到贺家所属集团的事务中，以后还怎样保证集团的安全？ 所以，贺予朝笃定了在今晚的局势里，父亲一定会趁机寻找到能够与他们抗衡的办法。 可惜要割下几块肉，让他好一阵心疼了。 股份都送给盛雀歌这么一个外来人了，还不比他的私生子，至少身上还留着贺家的血脉，如果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盛雀歌拥有这一部分股份，他就再拿出相应的来，这个时候，还有谁能阻止他？ 贺尤匡已经在短时间里，计划好一切，也打算逼着贺予朝和老爷子，答应他的要求。 盛雀歌在明白这其中玄机后，不禁皱眉：“这么说，他还利用这一点试图反败为胜……但是你既然提前就猜到了他会这么做，又为什么要给他这个机会？” 贺予朝但笑不语，眸色幽森。 盛雀歌又把整件事梳理一遍，不确定地问：“所以……其实你就是故意让他这么做，你已经准备好应对的方法了？伯父的手段，行不通？” “无论他用什么计谋，都绝不可能将公司所属的资产送出去。” 贺家旗下的集团，能够保证长盛不衰，可都是因为贺予朝母亲的那些研究成果，这是为母亲坚守最后的尊严。 “我知道了……但他这次送给我的股份，也不会轻易就让我得到吧，应该还会有不少办法来阻止，除非他能够得偿所愿。” “他很快就会知道，他认为的可行方法，不堪一击。” 盛雀歌握住贺予朝的手：“这些都交给你了，你做什么呢，我就负责协助你。” “不担心了？现在我父亲对你的态度，只会更差。” “反正也没好过，我也不在意好不好的，只要你不会认为我对伯父太粗鲁无礼……” “父亲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可他为什么……” 那么执着的想要把股份送给他养在外面的私生子？怎么，私生子就能让他意识到自己作为父亲，有应该承担的职责了？ 盛雀歌只是想想都觉得可笑，她不禁觉得上回见到贺父时，还是太过有礼貌了一点……盛雀歌不明白为什么贺父能够心安理得对贺予朝提出这样的要求，贺父觉得对不起私生子，认为亏欠了他，那就用他自己的东西去弥补，拿贺家的，甚至和贺母有关系的东西来补偿，至少盛雀歌无法接受。 “他和养在外面的孩子，也没那么的父慈子孝，这件事情，让他去准备，他会明白，他的想法从头到尾都透着两个字。” “什么？” 贺予朝冷冷勾起嘴角：“愚蠢。” 盛雀歌想了想，反正贺父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历来想要让贺予朝吃亏的人，最后应该都是倒霉的那一个、 何况这件事情上，贺予朝绝不妥协，更不可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不提他了。”盛雀歌摸出手机，“让我来看一看，今儿个厉大小姐结婚之后是个什么状况。” “哦对，她和宗序今天领证。” 贺予朝说这句话的语气，非常的意味深长。 盛雀歌要是看不明白，那一定是装出来的。 厉晚舟早就已经在她们的群里晒过照片了，不过之前盛雀歌比较忙，只是粗略看了眼。 “不过他们的规定我记得在报告之后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领证，这么快的话，宗序肯定......” 盛雀歌说完，贺予朝笑了下：“他既然等了这么久，肯定早有准备，剩下的也不过是走个形式，以及等厉晚舟点头答应。” “这也是。” 按照宗序的那种性子，肯定也是一个会早做准备的人。 不过若是没有这个契机，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走到结婚这一步，也还真的不太说得好。 盛雀歌在群里问她之后，厉晚舟发了张照片，她今晚在宗序家里。 “哟，当了儿媳妇就是不一样，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反正跟宗序的家人也都很熟悉了，跟之前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盛雀歌趁着贺予朝没有注意自己，偷偷问：“所以结婚第一天和之前有什么心态变化吗？“ “让我想想......” 厉晚舟认真想了老半天，最后说：“没有什么变化诶。” 行吧，谁让他们的状态早就很像是老夫老妻了呢？ 盛雀歌把这事儿放到自己身上想一想，便觉得应该不会和厉晚舟一样的淡定。 “你问我这个问题，不会是你和贺予朝......” “没有，没有。”盛雀歌难得回答如此狼狈。 当然了，现在没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会考虑这个问题了。 “不是你教我的嘛，放开步子大胆往前走，有很多事情其实走到面前了才发现，也没有以前想象的那么可怕。” 一开始，厉晚舟对婚姻的排斥都是源自于她对自己心思的不确定，当她有了更笃定的想法以后，勇气也随之而来。 “嗯。” 盛雀歌笑了下，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我先去陪老人家说会儿话，撤了。” 盛雀歌把手机放下，转头看着贺予朝：“她说，结婚之后，和以前的生活好像也没有特别大的变化。” “两个人开始新的生活，变化也许都出现在细节里。” “是吧？”盛雀歌戳戳他的脸，“你说你是怎么出现的呢？” 喜欢的人就这么出现了，命运出现时，毫无征兆。 “在这一点上，你是不是要感谢盛月歌，嗯？” “对哦，她可是比我先打了你的主意。” 盛雀歌轻轻眨眼，睫毛颤动，像蝴蝶翅膀，翩然欲飞。 贺予朝盯着她，极为认真：“就算没有她，到了我应该爱上你的时候，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那个晚上，她撞进他的世界里，刚刚好。 但贺予朝相信，若是没有在那日遇到，即便兜兜转转，他们仍旧会相爱。 这是注定的姻缘。 “原来贺先生也相信命运？” “我只相信，我们一定会相遇。” “嗯，我也这么相信。” 盛雀歌凑过去亲了亲他：“包括相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从贺家大宅回到贺予朝的公寓，因为圣诞马上到了，节日气氛很浓厚，也和这里住了不少外国人有原因。 “盛月歌和海大小姐，圣诞节之前就会回来。” “他已经出发了。” 这个人说的是姓曾的那个人。 盛雀歌敲了敲公寓楼大厅里摆放着的圣诞树，笑着道：“陆婉应该也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牌桌上说的话，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现在，陆婉应该对这个赚钱的路子，很感兴趣。 盛雀歌压低声音问：“你说我这算不算是犯法了？” “你做了什么？所有东西都是已经存在的。” 盛雀歌不过是，善于引导，最后让她上当的，还是她自己。 第357章 折磨后再收网 盛雀歌早就想好了这次要做的事情，给陆婉下套也是早有准备，几乎是从......她还没有正式和她们撕破脸时，发现了陆婉和盛月歌竟然在看一些投资相关的东西时，就萌生了这个想法。 盛雀歌料想，陆婉一定会很感兴趣。 又有贺予朝帮忙，现在姓曾的那位，估摸着也已经到了公海上。 现在就来看看，陆婉从计划开始到成功掉进陷阱，需要花上多少时间呢？ ...... 陆婉最近的日子可谓是春风得意。 不说盛家这边的生意比之前要好了一些，虽然外贸受到的影响很大，又失去了国内的阵地，但盛世才最近每日忙碌还是多少有了些效果，至于......他能够找到新的投资，到底和盛雀歌，以及贺予朝有多少关系，陆婉是不在意的。 盛世才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自己女儿同贺家少爷订婚，这就是天然保障，原本不愿意触碰这个烫手山芋的投资者，也都认为这笔生意还是有做下去的必要。 这事儿其实盛雀歌也知道，不过贺予朝告诉她，不用在意，盛世才想要借势就去借，盛世才若是能凭着这些，让盛家起死回生，这也不失为好事，毕竟盛家的公司里，多少还有属于盛雀歌的股份。 于是他们都选择了不从中干涉。 也因此，陆婉看着公司的状况好起来，又与天辰基金的人合作加深，准备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实施他们的计划，一步一步的，趁着盛世才掉以轻心时，将其吞噬掉。 加上盛月歌又搭上了海地集团大小姐的关系，她觉得凭自己女儿的本事，跟海地集团大小姐做上了朋友，肯定能够得到更多好处，说不定，就能凭着这层关系，攀上其他的高枝。 虽说因为种种事情，她们已经被贺予朝拉进了黑名单里，但陆婉在一些打听后，认为她们仍旧有机可趁。 龙城这么大，这里的权贵遍地，贺家再厉害，总不可能只手遮天吧？要不然，贺家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对她们动手？ 他们肯定也有所顾忌，何况她们背后如今还有其他势力，也不是那么的惧怕贺予朝了。 唯一值得让她们担心的，就是小静这个不确定的因素。 陆婉和盛月歌在小静被救走以后，再打算去小静的家乡，用她的弟弟来威胁他们，但这个时候，小静的弟弟也已经被带走，她们查不出来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贺予朝想要藏一个人，倒是很容易的事儿，根本不会被发现，即便她们背后的人出手，也没能成功找到小静的弟弟。 这算是定时炸弹，她和盛月歌都很明白，所以她们已经为这件事准备好了完备的计划，假如盛雀歌想要利用此来对付她们，她们也有本事让自己抽身而出，和那回王二的事情一样...... “盛太太最近都是用的什么保养皮肤？还是说你去做了现在最流行的护肤医美？” “是呢，您要感兴趣，我就把我经常去的那家美容医院推给你。”陆婉用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打出一张牌，笑道，“您也知道，咱们现在这个年纪，要是不好好保养，就真的要输给那些年轻小姑娘啦！” 陆婉看起来依旧美丽，她的光彩熠熠让在座的其他富太太们都有些自觉形秽，虽说她们也每日用最贵的保养品，各种护肤手段都会去尝试，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她们这帮太太都是最先知道的，甚至有时候去做各种嫩肤的时候，旁边坐着等待的人，就是现在正当红的某个娱乐圈明星，男女皆有。 可有些天生的东西，无论怎样后天去弥补都不够用，陆婉当年能从低贱身份爬上盛世才的床，谁说不是因为这张脸呢？ 而她的美貌维持期也格外的长，即便这个岁数了，也依旧有着别样的风情。 导致这帮太太在和陆婉交际的时候，都会防备着她，虽说她们的老公大多数也都不安分。 但那些小姑娘的手段不过如此，放在身经百战的她们身上，根本也算不得什么。 像陆婉这样的，才是最大的威胁。 几人打着麻将，有位太太说：“最近陈太在搞投资的事儿你们都听说了没有，她那个项目听起来很有意思，她可是女强人，孩子都上大学了，还那么有精力。” “哎哟，陈太很厉害的，跟着她做生意啊准没错，我基本上跟着她一起玩的那些钱，都赚了不少回来！” 陆婉一听，就细问道：“我前两天还看到陈太，也没听她说最近在做什么投资？” “这个嘛，陈太做生意很低调，也不喜欢大肆宣扬，她最近那个项目......好像是说开发些什么无人的海岛，用来建度假村，听说国外现在玩这个的人很多，都赚了不少。” 陆婉摸起一张三筒，眼神变得深了些。 她想起来，上回见到陈太，听她打电话时，好像确实在跟人聊起来什么岛屿的建设...... 陆婉心思动了动，实际上她早就听说这类型的投资有得赚，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几圈麻将打下来，陆婉站起身：“我约了个spa，马上到时间了，各位太太，咱们下次再约好不好呀？” 借口抽身离去，陆婉有些迫不及待的，联系上了陈太...... 贺予朝受到消息很快，告诉盛雀歌：“鱼儿上钩了。” “前段时间找的那些人去放消息，她心里必然会去思考，只要她感兴趣了，中招......很容易。”盛雀歌将电话放在耳边，笑的娇俏，“我啊，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和盛月歌的人。” “我们还有两天时间。” “足够了吧？” “嗯。”贺予朝语气冰冷，“会让她后悔莫及。” 尤其是，陆婉还不会立即感到后悔，她一定是在满心期待中，等了一些时间之后，才猛地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 这种折磨完之后，才收网的感觉，应该会很爽吧？ 盛雀歌靠着休息室的窗户，唇边笑容更灿烂了些。 金主任不知道里面有人，推门时，就刚好瞧见她娇艳欲滴的笑容。 第358章 那个渣男 盛雀歌注意到有人之后，便小声说：“我先挂了，回家再聊。” 事务所今儿个又要开会，年会之后这几天，盛雀歌都没有碰见过金主任，他们之间本也没多少联系，基本上除了一部分工作，偶尔就是关于霍教授的话题。 金淮择同样是律师出身，不过做到合伙人这个位置，他早就不会轻易出庭。 但多年来身处行业内，金淮择的经验仍然是用时间堆积起来的，对盛雀歌而言，这样的经验都堪称宝贵，是她需要耗费上十年甚至更久时间才能够拥有的东西，能够有金淮择这样的前辈传授那些宝贵知识，盛雀歌可以受益匪浅。 如果她多和金主任接触的话，必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过......鉴于金主任没有直接暴露的那些心思，还有贺予朝对这人的警惕，盛雀歌也直接放弃掉了这样的机会。 她在这个行业还会有无比漫长的时间去让自己变得强大，捷径这种存在，有的人将其视作宝贝，盛雀歌则没那么在意。 所以，在确认了贺予朝对金淮择的不喜后，盛雀歌对他的态度只会比之前更加客气。 “金主任。”盛雀歌收起电话，颔首，“您需要用休息室吗，正好，我准备出去了。” “没关系，准备过来抽根烟。” 休息室也是吸烟区，所有时常会有员工到这里来抽烟。 盛雀歌点点头：“我不打扰您了。” “盛律。”金主任在盛雀歌打算离开的时候，叫住她，“能否问你一个略微私人的问题？” 金主任面上含笑，这般彬彬有礼的态度，让盛雀歌对于这个有些私人的问题，还真的不好推辞。 她便带着些许调侃的语调说：“工作时间不谈私人问题，金主任应该知道才是。” “是这么一个道理，所以我的话应该会唐突。”金主任从怀中拿出雪茄盒，但没有着急点燃，而是看着盛雀歌，盯着她开口，“和贺予朝订婚，是因为爱他，还是其他原因？” 盛雀歌并没有因为这一句唐突的话生气，她弯弯嘴角：“您不如直接问，我是为了他的钱和他在一起吗？” 金淮择摇摇头：“你在我心里，不是这样的人。” “那您为什么还要这么问？”盛雀歌是真的有些疑惑。 金淮择摩挲着指尖的雪茄，叹了口气：“只是还怀揣着一些阴暗念头，或许你并非因为喜欢而呆在他身边，如此......我就还有机会。” 盛雀歌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回应。 金淮择继续说：“我的感情经历并不单薄，这么多年，也有过谈婚论嫁的对象，不过感情的事情，的确无法强求，最后双方也只能和平分开，开始各自的人生......见到你，我又涌起了那样的冲动，不过时机不对，我来迟一步。” 盛雀歌淡淡道：“也许不只是时机不对，人也不对。” 即便没有贺予朝，也不代表她就会喜欢金淮择。 男人苦笑：“你说的没错，总之都不太对，事实上，我不害怕对手的强大，也想过为自己的心动争取一个机会。” “如果我是贪慕虚荣的人，金主任还想拥有这样的机会？” “也许会呢。” 盛雀歌说：“如果真是那样，您应该也不会想要了，所以，一切都不合适。您，会遇到合适的人。” “我知道你会拒绝我。”金淮择释然一笑，“罢了，今天说这些话，还是有些卑劣了，我本来不该说出来。” 盛雀歌倒是有另外看法：“坦诚相见未必不是好事，我和金主任未来应该还会有许多的合作机会，您是我的上级，希望我们在工作中的配合不会受到影响。” “不会，我向来能够将公私分开。” “您是专业的。” “行了，出去忙吧。我抽根烟。” 盛雀歌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休息室。 金主任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说出来这些话，都已经能够证明，他打算将他的心思放下了。 成年人之间，也不一定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 金主任不管在哪些时刻曾心动过，但他知道盛雀歌已经心有所属，也许曾经想过是否可以参与竞争，但最终又因为某些原因放弃。 盛雀歌不知道，金主任对于自己看上的一切，都有着必争的野心，但刚才看到盛雀歌的笑容时，便决定放下了。 她对所有人都是同样的微笑，带着几分疏离的，冷艳的，唯有那个瞬间，她娇俏的模样，只有电话那头的人才有资格拥有。 金主任再多的心思都在此刻被摧毁，他终究是个有着自己骄傲的男人，不会穷追不舍。 明白如何努力都得不到想要的一切时，也就决定及时收手了。 这也是成年人的处事准则，不会在没有希望的事情上，浪费过多时间。 盛雀歌心里轻松了不少，她这些年自然遇到过不少追求者，虽然他们在试图接近她的时候，很快就被她击退，并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付出真心，但被人喜欢，实际上是很有负担的一件事情。 至少对盛雀歌而言，这样的关系是充满风险，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她的世界又每一步都充满了考虑，唯有在遇到贺予朝时，才会忘记自己应该坚守的底线是什么。 出去时候看见了杨婧，她瞧着盛雀歌的目光很复杂。 “你——” 盛雀歌你神态轻松：“怎么了？” 杨婧应该是听到了什么。 “金主任对你......” “什么？”盛雀歌装傻，“你在说什么？” 既然杨婧刚才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就该知道，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算了。”杨婧放弃了自己想要说什么的打算，“我不会说给别人听的，你放心吧。” 休息室里的那番对话如果被事务所的其他人知道，不管对盛雀歌还是对金淮择来说，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人言可畏，即便有些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盛雀歌道：“谢谢。” “你不用谢我......只要你不做对不起你未婚夫的事情。 盛雀歌有些好笑：“我以为你是要为金主任说话，让我不要打他的主意。” 怎么反倒是在为贺予朝说话了？ “你未婚夫对你那么好！”杨婧的语气有些羡慕，“那种地位，却对你那么好，这样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你要是不好好珍惜，就会被其他的觊觎着拐跑了。” 盛雀歌眯了眯眼：“你遇到什么事儿了？” 杨婧这番话里的意思，让她感觉到了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盛雀歌叹气：“是你的那个......” 之前疯狂追求杨婧的那个公子哥，盛雀歌也见过。 杨婧能够醒悟的那么早，就有那个公子哥的原因，是他提醒了杨婧，贺予朝的存在有多可怕，让她不要再和盛雀歌作对。 “他劈腿了，我们取消婚约了。”杨婧咬着牙，“所以一个能够对你忠贞的男人有多珍贵？你不好好珍惜，肯定会有人来和你抢。” “抱歉。” “没什么，我已经跟他分手了，那个渣男，他喜欢上一个家庭比他好的富家千金，也不看人家瞧不瞧得上他，还追着人家去欧洲了，呵，我等着他失败之后，再去狠狠嘲笑他。” “趁着现在认清，也还不算晚......你说，他追着人去了欧洲？” 杨婧恶狠狠地说：“是啊，他最近连生意都交给别人了，跟被下了蛊似的去当冤大头，要不是我发现他的信用卡记录不对劲......还发现不了他劈腿的事情！” 第359章 最好穿的破一点 盛雀歌也只是脑子里突然闪过了那样的念头，并没有很确定自己那个瞬间的想法，一直到杨婧说：“不过他也要回来了，我在电话里和他说了分手，他却说要回来之后再找我谈，这种人，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明天的飞机回来？” 杨婧很诧异：“你怎么知道？” “刚巧，我也有认识的人在欧洲，也是明天回来。” 杨婧闷闷道：“这样啊......” “他劈腿的人叫什么？” 杨婧说了个名字，不是盛雀歌所熟悉的。 但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追求杨婧的那个富二代，劈腿的对象，应该是海大小姐那帮朋友中的某个。 否则不会这么巧合的，海小姐一行人，包括盛月歌都是明天的飞机回国。 这还是真是巧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圈子其实也不大，尤其是那帮二代，来来去去，认识的人也总归就是那些，每个圈子的交际范围差不多都是固定的、 盛雀歌忽然想起来，杨婧的未婚夫好像叫做董家林。 那时候董家林为了追求杨婧，请事务所的所有人去给杨婧过生日，出手的阔绰程度，盛雀歌现在都还能想起来。 那之后就没怎么见过董公子了，但也知道杨婧答应了他的追求，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不过这才多长时间，董家林就已经喜欢上了别的人。 “盛律师你难道认识那个人？” 杨婧也发现了盛雀歌好像有些过于关心这个问题了。 “不认识，不过我大概知道那个人是谁的朋友。” 海小姐的朋友，也必然是个富家千金，董公子就算喜欢人家，也不一定就能够得到这份感情。 “算了，不想提他了，等他回来我会和他彻底分开......你好好珍惜对你好的人吧。” 经历过感情的背叛之后，杨婧终于知道，能够得到那样一个人的喜欢和忠诚，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杨婧走了之后，盛雀歌摸着下巴，就是不知道董家林和盛月歌又认不认识？ 董家林和杨婧的感情变化，自然和盛雀歌没什么关系，不过那帮人既然都是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过董家林有女友的消息。 盛雀歌回去办公室，没等太长时间便收到贺予朝的消息，又有新进展了。 陆婉已经跟陈太见了面，两人已经谈到了投资海岛的事儿。 “今天这合约能签下来么？” “就看我们另一位参与者的表演了。” 陆婉那边，看着陈太的项目书，心动不已。 除开这笔投资的可赚之处，还有许多后续的东西也让她很有兴趣。 “从度假村再到完整的旅游链条，我们能够让其变成全球规模的品牌，我们专业的运营团队也能够保证项目的实施过程，可以解决各方面临的问题，再说，我们还有上头的扶持。” 陈太这最后一句话，才是最致命的。 陆婉可劲了力气想要搭上更多的线，但仅凭她的本事，勾引勾引男人还行，让她去跟那些老狐狸玩资本，她怎么可能斗得过。 攀上姓曾的，已经算她除开得到盛世才以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只是姓曾的那个人......只有陆婉心里明白，想处处利用对方也没那么容易，她为了拥有更高的社会阶层，必定不能只是靠着这一条线。 龙城圈子里，很看重出身和能力，二者至少要有其一。 陆婉很有自知之明，她这个岁数了，整日和那帮富太太厮混，不只是为了炫耀生活，更多的还有去找到往上爬的机会。 从陈太这里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陈太让秘书给她倒了一杯咖啡，耳垂上的帝王绿坠子亮得晃眼。 “你如果感兴趣，可以考虑一下，咱们怎么说也是牌搭子，认识不短时间了，有钱一起赚。” “陈太大气！难怪我那些朋友们，都对您赞不绝口。” “我这个人就是闲不住，本来可以就呆在家里当个全职太太，也不需要做什么工作，只是呢，赚钱有赚钱的乐趣，我就是个俗人，既然有我老公的关系可以用上，何不好好利用起来？而且你也知道，现在的男人......外边莺莺燕燕，就算只是逢场作戏，也理不清的，任由他们去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那些小妖精占了我的位置，有些资本捆在手里，他也不敢乱来，盛太说是不是？” 陆婉连忙迎合：“是呀，陈太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刚好手里有些闲钱，就打算来跟着陈太一起入个股。” 陈太姿态优雅的喝着咖啡，淡笑：“不过，盛太的心情我理解，但我这笔生意，目前参与进来的都不是玩乐的人，准入门槛还是有些的，您如果只打算玩玩，没有那么多的资本......建议还是投资些小项目，几百上千万的那种，就算亏了，也不心疼，毕竟高回报高风险，我们这些人，也经常走在危险边缘。” 陈太越这么说，陆婉的心思就更重，笃定了这笔生意，值得做。 她想，别的投资都是巴不得让人来参与，陈太却是要百般提醒她，这难道不就证明，陈太很有把握么？ 况且她也从很多地方听到了关于陈太的过往，知道她嫁人之后，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玩资本，算是龙城很有本事的女强人了。 陈太本身的信誉就在那里，陆婉几乎是没有任何怀疑的。 她们正聊着，陈太秘书忽然进来说：“陈总，那位来了。” “来了？行，我马上过去。” 陈太站起身：“劳烦盛太等我一会儿，有位重要客人过来。” “无事，你先去忙。” 陈太跟秘书走了之后，陆婉就打量起陈太的办公室来，陈太身上那种云淡风轻的底气，让她很是羡慕。 虽然她的美貌同样让人嫉妒，但陈太拥有的这种的底气，是陆婉一直肖想不来的，她内心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是为何上位，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用非常决绝的方式去对待盛雀歌的母亲，就是为了以踩踏盛母的自尊，来满足自己。 等了会儿，陆婉有些无聊，想着到处逛逛，就走了出去。 顺着走廊往前，经过虚掩的一间办公室时，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陈总竟然还能认识那种大人物啊，好厉害。” “当然了，咱们陈总的履历那叫做一个精彩，她可是我的偶像，此生奋斗的目标。” “听说这回陈总的投资项目，就是这位给的建议吧，因为知道上头马上就会有文件下来扶持，到时候啊，陈总就快人一步了！” 陆婉若有所思，不动声色离开之后，继续往前，这回，看见了陈太送一位男士出去。 陆婉眼尖得很，一眼就认出来陈太送出去的这位是谁了，果真和她刚才听到的一样，是个大人物。 看来，这次一定要搭上陈太这条线...... 盛雀歌下班之后，本来打算回家，被顾碧半路截走。 “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衣服了？” “往丑了买，最好买那种穿上跟麻袋一样的。” 盛雀歌睁大眼睛：“你这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顾碧耸肩：“为了应付相亲啊。” “我以为你要过年回家才能遭遇相亲的难题，怎么还在龙城就这么麻烦了，你爸妈的手支得这么长？” “何表姐......” 哦对。 盛雀歌都忘记了，顾碧家还有亲戚就在龙城。 “你才本命年，他们就迫不及待了么？” 顾碧无奈道：“我离家太远，他们不放心，就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催促我。” “不去呢？” “他们明天就能飞过来......” 第360章 保证他不会看上你 盛雀歌拍了拍顾碧的肩膀以示安慰：“真是辛苦你了。” “能怎么办呢？还好我也说了，我工作很忙，所以让他们不要总让我相亲。” “叔叔阿姨有没有让你回去？” “说过。” 她们一起进了商场，往二楼的女装区走去。 盛雀歌看了看周围，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样安慰顾碧。 “但我让他们多给我些时间。” “我估计叔叔阿姨的意思......如果你能够在这里稳定下来，组建了家庭，他们就不要求你回去，但如果不能的话，他们就希望你回家去工作？” 顾碧笑了：“你也太了解我爸妈了。” “家长嘛，无非就是这些想法。” “组建家庭这个问题......暂时不想考虑，但我短时间内也不会回去。” 顾碧在自己的人生抉择上，也有着自己的倔强，不会轻易妥协。 虽然父母不只是提过一次，但暂时还能够逃脱他们的催促，至少还能暂时呆在龙城工作。 到了二楼，盛雀歌不由道：“你是怎么挑中这家商场的？这里的衣服还真是......” 可以完美满足顾碧的要求。 “网上搜的，听说来这里消费的顾客平均年龄在四十五岁。” 盛雀歌失笑：“这么能豁出去呐？” 顾碧认真道：“如果相亲对象回去就说对我不感兴趣，这样我不就可以有借口搪塞我爸妈了？” “这倒也是。” 顾碧想到自己这么打扮的模样，自个儿都忍不住浑身激灵。 “不管了，这次怎么也要把相亲对象给吓跑。” 她最担心的就是相亲对象认为他们还有必要相处下去，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也怕遇到个没什么眼力见的人，再去告个状，最后消息传到父母耳朵里，顾碧都能想象倒时自己要遭受怎样的电话轰炸，肯定不会三两下就解决了麻烦。 为了避免这样的状况发生，顾碧也只能去在前期稍微拼命一点了。 “加油！”盛雀歌给她鼓劲，“我相信你可以的。” 当她们进到一家店里时，导购开口便说，她们是不是替家中长辈来挑选衣服的。 盛雀歌替顾碧回答：“对对对，家里长辈年纪大了，不爱逛街。” “那二位喜欢什么样的呢？也快过年了，可以买的喜庆一点，过年走亲戚的时候正好能穿！” 导购说着，就给她们展示了几件，从面料到花纹，从剪裁到缝制，无一不透露着朴素两个字。 盛雀歌联想着顾碧穿上之后的模样，实在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导购很疑惑：“女士您这么开心，是找到合适的了？” 盛雀歌憋着笑：“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些很好笑的事情。” 顾碧恼怒道：“雀歌你不准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但是......我们先去别家逛逛吧。” 出了这家店，盛雀歌赶紧说：“你这样太明显了，人家一看肯定就猜到你在做什么，毕竟那个人在来之前，肯定已经见过你的照片了。” “那怎么办啊？” 盛雀歌摸了摸下巴：“这样吧，你跟我去找jason，我让他帮忙出出主意，看到时候如何把你打扮成相亲市场上最不受欢迎的那种女孩儿。” jason还真的很有经验。 他拉着盛雀歌和顾碧坐下，不停拍手：“你们找我真是找对人了，就这种活儿，我不知道做过多少。” 显然，圈子里有相关需求的人还真不少。 “顾小姐，你现在这个打扮是绝对不可行的。” 顾碧穿一件素色大衣，妆容清淡，配上她冷清的气质，犹如行走的霜花。 但再冷，也很吸引眼球，男人嘛，大都是视觉动物，看到美好的人出现在面前，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就是不喜欢，也容易产生想要再接触的冲动。 “所以我该怎么做？” “相亲这个人的条件怎么样？” “龙城本地的公务员。听说，工作稳定，生活稳定，爱好小众，平日里喜欢喝茶看书加旅游，算是个......文艺青年？” “行，我知道了。 jason吹了声口哨：“交给我。” 不多时，jason已经已经工作室里找了一堆东西出来。 “等我给你搭配好，保证你不可能成为他喜欢的那种女生，而且会在心里百般嫌弃，却也不会对介绍人说你不太好的话。” 顾碧惊喜问：“真的呀，谢谢你！” “小事儿一桩！” 最后的搭配成果，让盛雀歌和顾碧都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妈呀......” “我的天！” 顾碧咽了咽唾沫：“这样，真的可行吗？” 盛雀歌忙点头：“我觉得可以！” 她这下就已经明白jason的意思了，这种风格的顾碧，肯定不会是相亲对象那种文艺气质的青年会喜欢的。 尤其从对方的爱好来看，不只是不喜欢，也确实会在内心嫌弃。 jason傲娇道：“他要是能看上你，我来赔罪，但是我出手，绝对不可能有意外！” 盛雀歌也附和道：“相信他。” 顾碧重重点头：“好！” 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了。 顾碧将jason借给她的衣服和装饰都带回了家。 东西太多，她只能打车先走。 盛雀歌没急着离开，等顾碧走了才说：“我来交个押金吧？万一这些东西出了什么问题？” “不用，你的朋友，就算出了问题，我也不至于因为这些小东西来找你们赔偿。” 盛雀歌轻笑：“那可不是什么小东西吧，首饰盒里那些......总价怎么也在六位数以上了。” 这还只是盛雀歌的粗略估算而已，具体值多少，她也不太清楚。 “这都被你看出来啦？” “虽然我眼光一般吧，但怎么说也能看出来几个品牌的标志。” 还好顾碧没有太注意，不然肯定不愿意借走。 “无碍，我这工作室虽然小，但可是很赚钱的，在龙城谁的钱最好赚？那当然是各路明星和富家小姐们。” “这倒也是......” 何况，jason还是实打实的孟家人，就算没有继承人的身份，只是私生子而已，但孟泛扬对他没有偏见，就足够孟痕在龙城行走。 正聊着，外面突然有人进来了。 盛雀歌转身，和来人打了个照面。 第361章 她一头撞了进去 腊月寒霜，盛雀歌几乎没有时间在外行走，都会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否则只要吹到一点风，就会感受到彻骨的寒凉。 但来人却仿佛不是活在这个季节，一件长到脚踝的风衣，里面是条黑色紧身裙，勾勒出她苗条腰段，三寸高的红底细跟鞋，仿佛能够在地面上跺出两个印子来。 她唇色嫣红，眼角也熏着一层桃色，是个妖娆至极的女人。 “嗯？有客人在？”她瞥了眼盛雀歌，友好一笑。 盛雀歌回以礼貌微笑，转头对jason说：“你不需要押金的话，我先走了。等她用完，我们就第一时间还给你。” “没问题，你的面子，我当然要给，祝顾小姐马到功成！” 盛雀歌点点头：“借你吉言！” 她转身离开，虽然打扮的简单，杏色毛衣和同色系阔腿裤，没有多余色彩装扮，可从骨子里散发的自信极为耀眼，是种非常明艳动人的贵气，裹挟着冷丽，不染尘埃。 直到盛雀歌出了门，身影消失不见，刚进来的女人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我......靠！” jason得意道：“怎么样，亲眼见到一个各方面都不输给你的女人，嫉妒了？” “好美！我好想认识她！” jason翻了个白眼：“嘁，没劲，还以为你会在心底记恨上一个比你还好看的女人。” “我现在觉得我的心都被她夺走了。”她捂着胸口，红唇翕张，“天呐，龙城还有多少我没见过的美人儿？” “......你的性取向还好吗？” “那我还是比较喜欢男人的，你都是我的好姐妹了，难道还不明白女人看到女人的那种欣赏？” “行了，你来做什么，挑衣服？你不是整日在家抠脚，怎么还需要漂亮衣服？莫非你......” jason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凝：“苏榛霓，你之前跟我打听那么多次孟泛扬的事情，竟然真的去勾引他去了？！” 苏榛霓眨眨眼：“哎呀，被你发现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说你要是能傍上他，肯定就不愁没有戏拍，你还真动手了？” “是啊，已经动手了，你不想我去哦？” 苏榛霓见jason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有些动怒，赶紧拽着他的手臂讨好：“痕痕！你不也说了嘛，以前他身边的女人，就算只呆在他身边三个月，就能得到不少，我.....我又瞧不上那些糟老头子，相比起来，跟着他，不是更好？” “那当然了，就孟泛扬那张脸，别说他还是个有钱人了，就算他是个穷光蛋，也有富婆愿意包养他。” “说得太对了，我要是富婆，我也这么想。” “你想成为富婆，就只能靠他了。”jason不客气的讥讽。 苏榛霓笑嘻嘻的：“好啦我知错了，但既然都已经这么做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说是不是呀？” 确实也没有了别的办法，现在这样，一切都为时晚矣。 jason长长叹气：“行，但是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来我这里了。” 苏榛霓神情一慌：“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当然不是！你这种时候犯什么傻......他知道你是如何处心积虑攀上他的么？” “只知道一点点吧？更多的在他看来，应该都是巧合。” 苏榛霓没有说出口，她要的，可不只是三个月，否则，随便用什么招数都可以，也不必费尽心思制造一个机会，让孟泛扬记住她了。 实际上，让孟泛扬对她感兴趣的手段有很多，但她选择了最冒险，也最深刻的一种。 而且她还可以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女人能想出这些计划来，毕竟——又有多少像她这样的人，了解孟家内部的那些事情呢？ 她若不是和孟痕成了朋友，后来又听孟痕多少说起过一些，怎么可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我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苏榛霓，你的那些手段啊，还瞒不过我！”jason没好气地说，“但就是这样，你以后才不要经常到我这里来了，不能让孟泛扬知道，你跟我很熟。” “为什么？” jason幽幽道：“难道你想让他认为，我这个私生子，跟一个费尽心机睡到他身边的女人，正在谋划什么危害他的事情？到时候完蛋的可不只是你，我的这条小命也保不住！” 苏榛霓咬了咬唇：“我这样做，对你产生了威胁是不是？” “你觉得呢？” 她没有和孟痕商量就自作主张了，但这回，产生了些后悔的情绪。 “我跟他说分开吧，我把他甩了！这种事情以前是不是还没有女人做过？” 她小鹿般的无辜眼神注视着jason，饶是孟痕就不喜欢女人，这会儿也情不自禁心软。 他摇头：“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只要别让他认为，我们是联合起来有所图就好。” “那我现在就走，在跟他分开之前都不来找你了！” “总之，别让他觉得我们很熟。” “好的好的，你放心。” 苏榛霓诚恳道歉，被jason挡了回去：“行了，这个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你记得我跟你说的就好。” “那我走了？” “等等......” jason想起刚刚，又有些担心了：“你知道你刚刚碰见的人是谁么？” “谁呀？莫非是哪家的千金？” “贺家那位的未婚妻。” “贺？” jason简单介绍了一下。 “妈呀！” “而且，她和孟泛扬也认识，他们关系都不错。” 苏榛霓开始慌张：“完蛋了，我刚才来这儿，是不是已经被察觉了？” “我得想想......雀歌太聪明了，只怕她已经认为我们俩很熟，但是她会不会告诉孟泛扬，还不一定。” 苏榛霓咬着下唇：“我是不是真的把你推进危险的地步了？” “你知道你这是欠着我的就好！” “我以后肯定会好好补偿你！” “......她会不会说出来，只能祈祷，她相信我，不会加害孟泛扬了。你啊，真是要把我坑死！” jason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苏榛霓：“你的聪明能不能放一些在正经事上面？” “我尽力？” “.....”jason无言以对了。 盛雀歌倒是转头就已经将这个事情忘在脑后，因为jason这个工作室经常会有名媛小姐或者女明星过来，她下意识就当是今天看到的是那些人中间的一个，没有当回事。 回家已经挺晚了，盛雀歌匆匆上楼，在书房里找到了贺予朝。 看他正在认真工作，盛雀歌只是从门缝里偷偷瞧了一眼，就打算先回房间去了。 没成想贺予朝跟长了第二双眼睛一样，很快就发现了她。 “进来吧，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盛雀歌眨了下眼：“这不是怕打扰到我们贺老板加班加点工作么？” “先进来。” 盛雀歌推门进去，走近之后，直接被贺予朝带到了怀里。 抱着盛雀歌，他眯起凤眼嗅了嗅：“去了什么地方？” “吃饭，然后陪顾碧弄她的衣服去了。” “这个味道.....” 他埋在她的颈间：“很熟悉。” “孟痕那里，他帮忙做了个造型，提供给顾碧去相亲用。” “嗯。” 过了会儿，他的注意力才放到了相亲这事儿上。 “顾碧去相亲？” 大佬此刻想到了自己的好友，他估计，莫肃还不知道这个事儿。 “你保密啊，不准告诉莫肃。”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如果你告诉他，让他知道了......他去破坏了相亲怎么办？虽然我也不觉得顾碧的相亲会有什么结果，但莫肃也不应该去影响什么。” 尤其在海小姐的那些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莫肃真的不应该再去招惹顾碧了。 “我不说。” “那就好，咱们保证一切顺其自然，要是你我都不说，但莫肃还是知道了这个事儿，那我就不管了。” 要真是这样，大概就是上天注定，盛雀歌肯定也干涉不了。 但现在各种契机，她都不希望是从自己这里出现的。 “看来你现在对莫肃意见很大。” “倒也不是有意见，我知道他有很多事情无可奈何，迫不得已，也在保护顾碧，但换做是你，如果你也有个海小姐的关系，我一定不会靠近你。” 比如说那位陈小姐，实际上一开始就被贺予朝解决掉了，他的态度也表达得很明确。 她可还觉得第一次去到hg时，贺予朝是怎么逼迫她一起对付当时那位陈小姐的。 可莫肃暂时没有办法忤逆莫董事长，即便他内心也有同样的想法，也只能暂时虚与委蛇。 “嗯。” 贺予朝不提了，他蹭着盛雀歌的脸颊，轻声道：“陆婉上当了。” “真的？” “我们的计划进展很顺利。” 陆婉在一个又一个早就布好的陷阱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抵抗余地，几乎毫不犹豫就跳了进去。 要是这会儿姓曾的能够联系上，但他人在公海，屏蔽了所有的未来信息，陆婉找不到他的人，也只能自己来做这个决定。 不过，盛雀歌不知道的是，陆婉在做这个决定之前，退而求其次的，问了盛世才的意见。 她没有告诉盛世才具体的投资数额，只说看公司现在状况好了，也想要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这么多年，我也存了一些钱，都是平时节省下来的，之前公司困难的时候，我不是还问过你，是不是要拿出来？你当时说，这个钱要留着，等公司真正不行的时候，还能来保障我们一家人的生活，你记不记得？” 盛世才回答：“记得。” “现在公司情况好一些了，咱们应该不至于再面临之前担心的状况，如此，我便把这笔钱拿出来做些投资吧，你说怎么样？如果能够赚一些，我也算是能够帮到你了......” 陆婉的理由很好，听起来真的像是全身心为了这个家在付出。 盛世才说：“嗯，可以，你现在已经有主意了？” “是啊，听朋友说了些，也找到了还可以的投资项目，但是我担心吃亏，所以来问问你的意见，老公，你来帮我衡量一下，如果你也觉得可行，我就投了，怎么样？” 陆婉表现出来一副完全依赖和相信盛世才的样子，这么说，也的确能让盛世才更用心的来帮她衡量这笔投资是否可以做。 若是放在以前，盛世才对这个枕边人完全没有疑虑和怀疑的时候，一定很开心她能够为了这个家去付出。 现在，则是有了别的想法。 陆婉将项目的相关文件，都发给力盛世才。 他花费一些时间看过之后，凭着多年浸泡在商场里的眼光，其实看出了一些问题。 虽然问题不大，但如果投资了，就意味着需要冒着这些问题带来的风险。 若是谨慎老练的投资者，一定什么都不会做。 但现在......盛世才脑海里回忆起最近和盛雀歌的几次对话，她话里的意思，实际上已经很明确了。 而当他仔细观察以后，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旦怀疑的种子生根，就再也无法阻挡其疯狂的涨势。 陆婉耐心等待了一些时间以后，急迫问道：“怎么样老公？你觉得我可以投资吗？有没有什么问题？” 盛世才想到自己当年被陆婉迷惑所做的一切，以及这些年对待她们母女的种种，内心逐渐涌动起了一些别的情绪。 “我看过了。”盛世才的脸色晦涩不明，“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个投资应该有得赚，既然你有闲钱，就去试试看吧，赚了多少，你和月歌拿着就是，公司现在情况好了不少，也不需要你们帮我什么了，拿去犒劳犒劳自己，这两年......我确实也忽略了你们。” “哪有的事情，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这个家，我和你女儿啊，我们都清楚，我们当然也是希望生活越来越好，但不论如何，咱们一家人能够好好聚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 “......是啊，一家人聚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既然你也觉得没问题，我就抓紧时间了，签了合约，免得之后陈太那边又有什么变化。” 她也是着急于陈太这个生意还有什么变动，也许之后就觉得她的这些钱，一点都不重要了，瞧不上她的资金，不让她参与进来，那可怎么办？ 陆婉就这么，一头，撞进了早为她布好的天罗地网里...... “陈太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就这几日，等陆婉的钱到账，就可以离开了。” “这个陈太也是个狠角色，跟她丈夫分道扬镳之前，还能搞这么一出。” “上当的也就只有陆婉罢了。” 让陆婉尝尝所有身家打水漂的滋味，这样她才能知道，她现在拥有的这些，都是靠着当年从盛母那里夺来的。 这些钱，没有一分钱是陆婉自己赚的，有很大一笔来自当初陆婉瓜分掉的，盛母的遗产，还有一笔，就是这些年偷偷从盛家公司以及盛世才手头掏出来的。 要真是陆婉自己赚的这些钱，盛雀歌也不可能用这些办法来对付她。 “除开答应支付给陈太的那部分，剩下的，全都捐了吧。”盛雀歌对这些钱根本不在意，“我们不如全部捐希望小学，然后告诉陆婉这个事儿。” “你来决定就好。” “怎么说也是陆婉出的这笔钱，肯定要通知她一声的。” 盛雀歌嘴角扬起：“陆婉知道以后，会恨不得杀了我。” “她不敢，也接近不了你。” “因为有你在啊。” “我会保护好你。” 贺予朝摸摸她的脸：“你想做什么，尽管去行动。” 就算捅了再大的篓子，也有贺予朝替她兜着。 第362章 她们回来了 盛雀歌感慨，再这么下去，她真能被贺予朝养成那种无法无天的性子，估摸着再等些日子，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儿了。 想想到时候有可能出现的画面，盛雀歌不禁一个激灵。 尤其在对付陆婉二人的这些事儿上，盛雀歌本就激进，做许多决定逗称得上是在冒险，尽管她会有所准备，风险却是并存的。 现在有贺予朝这么个支持她法，她估计自己就是杀人放火，贺予朝都能替她把所有后患给解决掉。 往男人的怀里钻了钻，盛雀歌提醒她：“法制社会，我们得敬畏律法，不能做越界的事情。” 贺予朝挑眉：“我从来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虽然看着不太像吧，但真的是这样，就连每年缴纳的税务，贺予朝也都是按时缴纳，绝不留下任何可能被人抓住的把柄……嗯，大佬遵纪守法的原因，就不能去深究了。 但原因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他在事实上做到，就如他所说，他从来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也不过就是，钻些空子什么的……这种事情，律师不也一样会做？更别提他们这些精明的商人，更是如此。 盛雀歌满意点头：“很好，希望贺先生能够继续保持，不然你犯了事儿，还得我去捞你出来。” “你捞我出来……这倒是件挺有趣的事儿。” “诶，你可别因为觉得有趣而这么做好吗……” 贺予朝失笑：“我像是这样的疯子？” 盛雀歌勾住他的脖子：“谁让我魅力这么大，你都已经爱我爱得神魂颠倒了，为我做一些疯狂的事儿，也不奇怪。” “是，所以你得时刻提醒我，免得我失去理智。” 贺予朝性子里乖戾的那一部分，从不轻易示人，但并不代表没有。 盛雀歌能够看见他平静之下的暗涌。 不过，现在的贺予朝，也确实不会像过去那样乖张无忌，毕竟，他也不是孑然一身的那个贺予朝了。 “伯父股份转让这个事儿，进行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已经在集团里借题发挥，让人来找我的麻烦？” 找贺予朝的麻烦，敢冒这样风险的人可不多，去向贺予朝发难，下场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到时候指不定还能遭到什么麻烦，即便是集团里的众股东和董事，也不想要惹祸上身。 贺予朝在许多人的心里，就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形象，即便有些人年纪比他都大了一轮，却无法隐藏自己对他的畏惧。 “暂时没有动静，不过转让手续还在办理。” 这个流程才刚开始到第一步，之后会发生什么，还无法预料。 但可以想象的事情里，一定有贺尤匡会捣乱。 贺父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股份转到盛雀歌名下，所以有些波涛已经在蓄势待发了。 “伯父还挺耐得住气。” “要准备好动手，他会更谨慎。” 这次可是直面那么多的股东和董事，贺父必须要有更能镇住所有人的理由，才会达到他的所有目的。 “他那个儿子……” 贺予朝轻笑：“悄悄回国了。” “是你之前送出去那一个吗？” “那一个，我说过不会再让他踏进这里一步，就永远回不来。” “贺父可真是……” 子嗣旺盛啊……被送走一个，还有一个，这根本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盛雀歌不由的对贺父很佩服，就这种本事，分一些给那些不孕不育的人多好。 盛雀歌实在没憋住，询问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他到底在外边生了多少孩子？他是想组建一个交响乐队么？！” “有一些，但也没那么多。” 也就是还在个位数的状态，不过……肯定是严重超生了。 而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会隔段时间就躺在贺予朝的办公桌上，贺予朝对他们的人生丝毫不感兴趣，只要别妄想来贺家的生意上掺一脚，他们做什么，他也懒得去管。 至于他们能够从贺父那里得到多少属于贺父的东西，就看他们各自本事了。 “你说，他的私生子女里，会有像一个，像……莫肃，本事那么大的出现吗？” “有的话，应该会很有意思。” 贺予朝摩挲着盛雀歌柔软的腰肢，淡淡一笑：“目前来看，还没有这样的人出现。” 他的兄弟姐妹，只有真正与他对垒，才会知道他的可怕，若是真有莫肃那样的人出现，的确会发生许多有趣的事情，但是……贺予朝在这个位置上，早已谋划好一切，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 若是莫肃出生在贺家，纵使再有能力和计谋，除非脱离家族，否则永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盛雀歌能够想象到，这个家族里隐藏的诸多争斗，但这都是注定逃不过的，既然面临了，也只有往前冲，将对手扫清。 翌日，陆婉并没有因为一晚上的时间就换了想法，她已经深陷进了圈套中，根本看不见任何可能的危机。 此时的陆婉沾沾自喜，为自己不久之后能够获得的利益而兴奋。 这时，盛月歌，也已经跟她新交的这些朋友们一起，从欧洲某国乘着私人飞机，回来了。 他们落地便是圣诞节当天，其中还有一位这次旅程中，紧追不舍，大方买单的男士，她们这些小姐中某位的追求者。 盛雀歌这次也战果颇丰，她上飞机之后，就去坐到了海小姐的身侧：“我昨天买的那条丝巾，想来想去还是更配你，回去之后，你一并带走吧。” 海小姐握住盛月歌的手：“好呀，我就不客气了！” 她一看便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千金，手指葱白莹润，从未做过任何家务，仍旧是初生般的细嫩。 海小姐的眼神，竟然也还有种不谙世事的单纯，除了天生的优越气质，她的神情更像是个没经历过任何艰难的，最为干净简单的小孩儿。 盛月歌笑着说：“谁让我们是朋友嘛……说起来，这次回来，你家里应该也要考虑你的婚事了，对吧？” 第363章 让对方讨厌自己 海小姐将脸颊旁的发丝撩到耳后，轻声说：“是呢，这次回来，家里应该会再说这个事情了，他们定下我和莫肃的婚事，也有段时间，会希望我们的关系再进一步。” 盛月歌好奇道：“但上次听你说，和莫家那位其实没有接触过太多次，而且他不是......” 海小姐并没有太介意盛月歌的言外之意，她笑道：“你是想说，听到坊间传闻，他只是莫家的私生子，对吧？” 盛月歌叹道：“我也是担心你呀，如果他只是私生子，你嫁过去了，会不会过得并不开心？” “这个，应该没关系，既然我爸妈已经同意和莫家的婚事了，就证明他们认为，以后大有可为，我想，应该是莫伯父已经暗中将继承权交给莫肃了，否则，他们也不可能答应我嫁过去的。” 她可是海地集团的大小姐，家人怎么能够随意为她许配婚事呢，必定是要门当户对，强强联手，如果莫肃不可能继承莫氏集团，那么他们绝不可能答应她和莫肃联姻。 海小姐猜测，长辈们应该已经有了私下里的协议，只是家里人不常和她说这些事情，就只让她听从安排，告诉她这门婚事，对她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 盛月歌如释重负：“这样就好啦，我就是担心你和那个人有了婚约，但最后又能幸福，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海小姐很感动：“月歌，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我家里人都会考虑好一切，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这私人飞机，也是海地集团的，这次专程将海小姐和她的朋友们从欧洲接回来，也是为因为海小姐的家人将双方比较正式的一次见面定在了圣诞节这天。 海小姐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家教甚严，海家也成功将她养成了如今这样温柔贤淑的性子，同样的，也就因为生活环境过于干净，所以她，有时候很难去分辨别人对待她到底是真心还是抱着目的而来。 海小姐身边也常年有管家帮她把关，对她所认识的新朋友进行层层审查之后，确认安全没有危险，才会允许海小姐与其相处。 至于有着不少负面新闻缠身的盛月歌是如何通过这一层审查，成功打入了海小姐的朋友圈子中，海小姐到目前为止，毫无察觉，只是开心认为，盛月歌是自己注定会认识并且成为好友的人，这段关系里充斥着多少虚假欺骗，她什么都不知道...... 飞机落地之后，海小姐便被家中派来的车子接走，盛月歌也在停车场找到自己放了快半个月的跑车，她这次搭上海小姐的线出国去购物，其实也只是幌子，最初只是为了躲避有可能出现的麻烦，比如，盛雀歌拿着她们绑架小静这事儿，来威胁她。 出去避这个风头，盛月歌也有些意外之喜，和海小姐的关系更亲密了不说，成为闺蜜以后，她能够从海小姐这里得到众多过去无法拥有的东西，比如——男人。 海小姐身边可是围绕着不少优质男性，都是和海家旗鼓相当的世家子弟，通过海小姐来认识这些人，盛月歌根本不担心自己身上的那些丑闻，除开她早有准备的解释理由，她也可以凭着自己这张脸，让更多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就算真正上流社会的圈子，她是挤不进去了，但海家这样能够在富豪榜上排名前列的家族，已经让盛月歌很满意。 那些真正的权贵，听起来唬人，有时候其实还不如单纯的顶级富豪。 毕竟他们那些人，有的出门顶多开一辆三十万的代步车，就怕太招摇之后惹来事端。 这种日子对盛月歌而言，太过憋屈，不是她希望拥有的未来，所以，她已经定下了全新的计划。 盛家的公司就算状况好转，一年盈利已经无法满足现在的盛月歌了，当她的眼光不只是停留在拥有的这一辆跑车，而是像海小姐这般，出远门全靠私人飞机全程接送，甚至拥有自己的度假海岛，游艇，山庄。 她早已不满足自己曾拥有的一切，并且无数次嫌弃父亲本事不够大，还差点保不住家里的公司....... 盛月歌为了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愿意付出一切，即便会利用很多人，她根本就不在意。 ...... 圣诞节当天，正好是顾碧和相亲对象见面的日子。 地方是顾碧挑的，目前龙城最高档的商场之一，而顾碧选好的这家餐厅，在里面消费一次的价格，超过了大部分应届毕业生的月薪，非常人能够承受。 而且地点，是在这次和相亲对象见面之前的一个小时，才临时告知。 对方不管能不能承受，现在也旗鼓难下，只能来赴约，但肯定心有不甘。估计相亲对象在见面之前，就已经想要将她拉进黑名单，要不是已经答应过长辈，肯定直接离开了。 虽说这个人家里应该也不缺钱，能够承受得起，但应该没有几个人会希望自己的相亲对象在初次见面时，就选择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顾碧猜测对方说不定还会认为，她是个专门骗饭吃的人......还好现在不管他怎么想，顾碧都巴不得，越讨厌她，这场相亲失败的几率就会越大，到时候，她不就能省去很多麻烦？ 顾碧特意迟到了十多分钟，不管相亲对象如何在微信上询问她，就是拖着不回复，直到已经快到地方了，才不痛不痒说一句：“不好意思哦，让你久等了，我马上就到。” 嗯，相亲对象此时肯定都快要七窍生烟了。 顾碧这些做法都是朋友们一起出谋划策，特意去搜索了哪些行为能够让相亲对象感到厌烦之后，集合起来的手段，这么轮番使出来，这个相亲对象如果还能对她感兴趣，顾碧就只能感慨对方口味过于重了一点。 顾碧进到餐厅时，吸引了众多的目光，这种目光并非善意的，而是带着一些不可名状的嫌弃。 虽然能来这种高档餐厅消费的人，都会特意打扮，盛装出席，但也不至于...... 顾碧根本就是把自己穿成了貂，水貂毛的大衣穿在顾碧身上，也根本不是顾碧平日里的着装风格，堪称浮夸到了极点，行走间，甚至有些像一头熊在移动，说不出的滑稽感。 至于她耳朵上，脖子上，手上戴着的众多装饰，更是将土豪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明晃晃金灿灿，仿佛巴不得所有人都注意到她身上这些首饰。 找到了位置坐下以后，顾碧和今天这相亲对象的目光终于碰在了一起。“你就是我表姐说的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不好意思哦，我有点没有记住你的名字？” 怎么粗鄙无礼怎么来，顾碧决心要让对方彻底讨厌自己。 一切看起来很顺利，顾碧按照厉晚舟教给自己那些话，不等对方开口便问：“你是本地人对吧，有龙城的户口？是哪个区的？家里的房子是学区房吗？车是多少万的？有没有两辆可以限号时候轮着开？以后结婚了，我要是不工作，你一个月能给我多少钱？” 顾碧一边说一边感叹，还好自己是律师，这妙语连珠口吐吩芬芳的，对方还能对她感兴趣，才是见到鬼了！ 果不其然，顾碧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坐在对面这个男人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连礼貌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真是很对不起......顾碧在心里道歉，毕竟她不能冒风险，也许对方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们能够在见面的时候就说开了，以后互不打扰，可…… 第364章 不该出现的人 可万一这人就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对她感兴趣呢？ 如果真出现了这样的可能，顾碧的平静生活就会彻底消失，一去不回。 这样的风险，会造成很严重可怕的的后果，所以顾碧不愿意去接受这样的危机。 相亲对象看了看顾碧的脸，虽说打扮浮夸，但这张脸上的五官依旧是漂亮的，秉着这样的想法，相亲对象还是耐着性子，将菜单递给她：“你想吃什么？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顾碧这才勉强答应：“那行吧，咱们边吃边聊，我先把我爱吃的点好，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继续将无礼进行到底，顾碧就等着对方什么时候坐不住，然后揭竿而起，愤怒离去。 “你在哪儿上班啊？我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吧？但工作性质，我平时很忙，要是我们俩结婚了，我肯定没有太多时间花在家庭上，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做全职太太，也不是不可以，就要回到我刚才说的问题上了，看你能够每个月给我多少钱......” 顾碧没多少识货的能力，也不太能看出来，对方手腕上的机械表到底值多少钱，从而判断应该再怎样狮子大开口吓退他，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试探。 相亲对象倒是很温柔地回答：“这个问题，我暂时也没有思考，但如果结婚了，这些问题肯定是要去考虑的。” “这样最好，咱们虽然是相亲嘛，但很多事情最好一开始就说明白，如果我们达不到彼此的要求，就趁早结束，也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说是不是？” 相亲对象点点头：“确实如此。” 他的脸色比起最初时的尴尬，这会儿竟然也恢复如常了，看不出太多的不悦。 顾碧心里不禁开始忐忑，不是吧，这样了都不翻脸走人？这家教是有多好？ 按道理，文艺青年不该是非常有自己决断的吗，如果有任何地方不合心意，就不会再敷衍才是！ 顾碧找了个间隙，拿出手机在群里求救，等着场外支援。 顾碧根本没有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现在也只能勉强表现着一些粗鲁傲慢的样子，只希望对方不要太过敏锐，发现她藏起来的真面目。 因为心虚，顾碧都没怎么直视过这位相亲对象，大部分时候都是斜睨着眼和对方说话，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忐忑。 为了突显自己的浮夸，顾碧点的都是各种昂贵海鲜，怎么贵怎么来，这一顿吃下来，还真不便宜。 她其实心在滴血，但为了往后的平静日子......豁出去了！ 顾碧见自己说的也差不多了，就打算听听他的想法。 “你是真的想结婚了才来相亲，还是家里逼着来的？” 对面坐着的男人慢条斯理吃着东西，咀嚼完，吞咽之后，才回答：“也不存在有没有被逼迫，现在只是认为事业生活都稳定下来，可以考虑结婚规划，不过因为工作性质，很少有接触女生的机会，像顾小姐这样的......实际上我更少遇到。” 哪里是鲜少，根本就是千年难遇。 顾碧故作轻蔑：“你社交圈子很小？可我没事喜欢蹦迪喝酒，人多的地方最热闹，跟你喜欢的......你喜欢什么来着？” 相亲对象讲了讲自己的爱好，和顾碧之前了解的差不多。 这下顾碧就更有理由说：“你怎么喜欢这么无趣的东西啊，你不会还听歌剧这种高雅的玩意儿吧？” “有空的话，是会去听一些音乐会。” 顾碧再次用语言表达了自己的鄙夷：“算了，我跟你应该也没有多少共同话题。” “共同话题也是可以培养的，没有人生来就是天生一对。” 顾碧啧了一声：“这种话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骗小女孩儿的东西。” “请问顾小姐......平时工作的，也是这样打扮吗？”他的目光在顾碧身上的各种配饰上流连，眼神里也有着一些别的情绪。 顾碧认真想着应该怎样应付，并没有太主意，只是顺口回答：“看情况吧，反正我个人很喜欢这样，我身上这件可不便宜呢，大概......三万多。” 从jason那里将东西拿回家之后，顾碧就差不多知道这些玩意儿的价格了，今天穿出来，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我刚才应该也说了，我的消费比较高所以我找男朋友，包括结婚对象，都很看重这一点，你明白吗？” “嗯，看出来了。” 笑，竟然还有心思笑？是怎么能笑出来的？ 顾碧腹诽着，继续装作不屑：“我觉得你，应该没有办法负担我的生活，当然，如果你认为可以，我们还是能继续谈下去的。” 拜金，虚荣，粗鄙，这么多讨人厌的元素都占齐全了，要是对方还有耐心继续坐下去……顾碧是真的快要无计可施了。 按照她从何表姐那里得到的资料，这个相亲对象到这个时候应该坐不下去了，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的态度不像是要起身走人的样子…… “喂，你到底怎么想的，快告诉我，我今儿还要跟朋友去打牌。” “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再接触接触。” 还接触？这是疯了吗？多大的毛病啊？ 顾碧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她咬着牙说：“还有什么话接触的，你这个样子，我看也负担不起……” 她的话只说到一半，余光瞧见道分外熟悉的身影。 是看错了吗？ 顾碧眨眨眼，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出现在这间餐厅里的人，确实是莫肃，他身旁，还有一个同样熟悉的女人。 不过上次见到时，还隔着很远的距离，没有今天这样近距离，近到可以看见对方眼里的神采，她看着莫肃说话，瞳仁里似乎有星光闪耀。 他们一行几人，眼看着是要离开了，在莫肃和海小姐身侧的，顾碧立即就判断初身份来。 看样子，这是一次家庭聚会，或许两家人正要借此机会讨论关于婚事的问题…… 顾碧猜的真没错，确实是关于婚事的讨论。 顾碧今晚和相亲对象坐在餐厅靠门边的位置，旁边有翡翠屏风隔开，而如果想要进到包厢里，则是需要提前很久预约，以及付上不菲的押金。 所以她也只能坐在这里了，但莫肃一行人，显然是从包厢出来的，他们经过身边时，顾碧原以为自己这个位置虽然不算太隐蔽，但有一盏屏风遮挡，她应该不会被发现才是。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们从屏风另一侧走过时，相亲对象很没有眼力见地开口说：“顾小姐，你怎么了？” “啊？没事......” 在这种环境清雅的地方，他们对话的声音并不大，在音乐环绕中，顾碧自认为已经说得非常小声了。 但某个人，偏偏就是耳朵尖得很，竟然生生在此时停下了脚步。 一盏屏风而已，绕过，便能够看见屏风后坐着的人是谁。 莫肃本应该直直离开，他此时有任何举动，都会引起身边人的注意，不只是海小姐，还有莫董事长，海小姐的父母。 这的确是个很正式的家宴，他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表现出丝毫异样。 但当他听见属于顾碧的声音在屏风另一头响起时，眼神立即发生了变化，同他今晚始终保持的淡漠冷冽形成了巨大对比。 莫肃眯起眼，左手不经意插在口袋里，便带出来了手机，落在地上， 脚尖刚好踢到手机上，不动声色的，将手机踹到了屏风后头。 海小姐注意到，叫住莫肃：“莫肃，你的手机掉了。” 于是，他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绕过屏风，看到了今天打扮怪异的顾碧，以及坐在她对面的相亲对象。 在这样的餐厅，这样的气氛之下，很难不去想象，这是一个怎样性质的晚餐。 莫肃眉头下压，脸色瞬间阴冷。 但只是飞快的一瞬，他弯下腰，将顾碧脚边的手机捡起来，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顾碧没想到莫肃会这样措不及防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反应很大，下意识的就站起身。 这下包括海小姐在内的所有人，视线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海小姐的父母见到这幅模样的顾碧，虽然不认识她，但都在心里默默评价了一番她的品位——俗不可耐。 “没关系。” 顾碧赶紧垂下头，她不知道海小姐是不是知道自己，上次网上流传的照片，海小姐应该有看到过，那次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后续影响仍然是存在的。 如果海小姐认出来是自己，大概会觉得自己是个很可笑的人。 而在这里的，还不只是海小姐。 顾碧想起了莫肃为了保住她，所做的一些事情。 莫董事长也知道自己的存在。 顾碧心跳如雷，很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 “顾小姐，你没事儿吧？” 相亲对象关怀问了一句。 “没......” 莫肃冷幽幽的目光，瞧了眼他。 “莫肃，我们该走啦，既然没有影响到这位小姐，司机已经在等了。” 海小姐纯纯一笑，好生天真娇俏。 莫董事长的手，则是在海小姐说话时，轻轻搭在了莫肃的肩膀上。 第365章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唯有他们父子明白，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莫董事长，已经认出来顾碧了，尽管她目前打扮非常的与众不同……可那张脸的辨识度仍旧很强。 换言之，即便顾碧今天打扮的谁都认不出来，当莫肃为她停下来时，就足够让莫董事长产生怀疑。 莫肃会感兴趣的人，能有几个？ 莫董事长自认为对于这个私生子，是非常了解的…… 莫肃收回了目光，将手机握在掌心，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这在大部分人看来，就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没有任何特殊，不值得去重视。 但总有人会为此心神不定。 顾碧忽然就失去了应付这个相亲对象的心思，她在一阵沉默后，直接按下呼唤铃，让服务生来买单。 “我不占你的便宜，这顿我请，因为我发觉我对你这种无趣又闷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个了吧，那种级别的我才喜欢，才配得上我。” 顾碧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匆匆结账，又如一头行走的北极熊那样，移出了这家餐厅…… 等到离开餐厅，顾碧才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莫肃和相亲对象在一起，也和工作时候的状态差不多吗？她还以为莫肃会有截然不同的表现，也不知道海小姐和他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近日，集团内部也有传言，都说小莫总和海小姐的好事将近，听闻两家长辈都已经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并且达成共识，认为他们的婚事可以提上日程，让两家早日联姻，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这些传闻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顾碧就无法考究了，她能听到，就证明集团上下的人，应该都知道的差不多。 能够大肆传播这么久，还没有被掩盖的传闻，十之七八是真的，否则早就被各部门领导勒令不许再胡乱讲话。 知道莫肃有了未婚妻，顾碧反倒有种终于到这个地步的释然，她想，自己要真的不再喜欢莫肃，或许就得等莫肃的生活里完全不可能有她的位置了，他和海小姐结婚之后，她大概就能彻底死心。 否则她总是被一根名为期盼的弦吊在半空中，因为曾得到过，所以才分外不甘心，尝过一点美好滋味，便以为自己还可以再次拥有。 她知道，人总是这样喜欢奢望，即便心里再明白不过有些东西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仍然不肯放弃，还等待着那微弱的奇迹出现。 怎么可能……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奇迹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顾碧在群里说：“相亲结束，结果未知，我已经很努力了。” 但尽人事听天命，这个相亲对象，到底会怎么看待她，她也无法去判定。 “如果他还愿意继续和你接触，我就只能说，此人是壮士！”厉晩舟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自己会认为粗鲁无礼的一些举止传授给了顾碧，她们几个甚至还陪着顾碧联系怎样变得讨人厌。 “各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于心，改日一定有重谢！” 她没把碰见莫肃一行人的事儿说出来，现在说这些事情在她看来也没什么用处，既然不能改变什么，就当做不重要。 至于莫肃扰乱的她的心，顾碧打算慢慢整理，时间还长，她耐心足够。 即便这个过程会很煎熬，也得坚持到底。 盛雀歌看到群里的聊天记录，转头问贺予朝：“莫肃今儿个，和海小姐见面，是吧。” “嗯。” “他去哪家餐厅？” “不知道。” 贺予朝当然不可能在意这种小事儿，自然是不知道的。 “去问问？” “你在担心什么？” “我直觉一向很准。”盛雀歌戳着男人的胸口，“我有种预感，从晚舟挑好餐厅让顾碧今晚去吃饭之后，就莫名有这种感觉。” 虽然不算强烈，但很清晰。 厉晩舟喜欢的餐厅，自然在城中很受有钱人们的喜爱。 龙城虽大，但要细数真正顶级有品位环境适合相亲见面的这种餐厅，其实并不多。 今晚她们的作战目标实际上很清晰，让顾碧的相亲对象明白，娶这么一个热衷享受又没多少内涵的女人回家，除非是疯了，不然没有人会这么做。 但恰恰因此，很容易造成毫无准备的巧遇。 盛雀歌之前忘记了莫肃这一茬，现在想起来，真的很有可能。 “帮你确认。”莫肃揉揉盛雀歌的脑袋，沉声一笑。 他自然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男人掀了掀嘴角：“你的预感……能不能猜中当期大乐透？”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我对坏事的预测能力可以去给人算命占卜了。” “既然已经碰面了，无法再改变结果。” “顾碧没有提起来，证明她不想说，我也不去打扰她，只是，莫肃现在到底想怎么样？圣诞节，跟海小姐见面，这意味着什么？” 贺予朝的指尖触碰到盛雀歌的颈侧，有些凉，让盛雀歌打了个激灵。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 “他不可能妥协。” “可他这样的暂时隐忍，从另一种层面来说，不也欺骗了海小姐？假如人家海小姐也喜欢他呢，以为他现在的不拒绝也是喜欢她，海小姐不也挺无辜的？” 盛雀歌因此得出结论，还是莫肃渣，就不应该在自己的这些问题没解决好之前，三番两次招惹顾碧。 “海小姐的问题或许不难解决。” 盛雀歌不知道海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偶尔站在女人的角度上考虑，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影响，海小姐在这个事情里也是无辜的。 “不如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你骂他一顿，替你的朋友解解气？” 大佬好像是认真在询问她是否这样做。 盛雀歌失笑：“好啦，这个事儿我不管了，交给他们自己解决。” 只要莫肃最近别再试图撩拨顾碧，一切都好说，否则顾碧根本就不是一个能控制自己感情的人，她暗恋了那么久，但凡看到甜头，就会下意识靠近，除非莫肃主动退后，她才能让自己清醒。 第366章 要变得清醒 今日莫海两家会面，事实上，没有太大进展。 海小姐对于这门亲事，不反抗不拒绝，但也看不出来多热络，不过她对莫肃的态度，实际上让父母很放心，只要她不讨厌莫肃，那么这门亲事就能够顺利开展下去，如果说海小姐对莫肃厌恶，她的父母也不会再去强求一些事情。 只是比起来海家，莫肃的反应要冷淡许多，今晚吃饭，他的表现就当真只是来吃饭的，不提任何两人婚事话题，即便双方长辈主动提及了，他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让人看不出，有婚约在身的，到底是不是他？ 莫肃这种性子，也好在海家是早就知道的，海地集团的董事长，也最看中莫肃这样的沉稳，没有那些圆滑油腻的肤浅，对待任何事情都能够做到一丝不苟。 他们夫妻都认为，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托付给莫肃，能够让他们很放心。 莫肃断然不会是乱来的年轻人，只要结婚了，必定会对他们的女儿很好，加上他未来接手莫氏集团，即便出身没那么好，只要他彻底将权势掌握在手中，以后也不可能再有人来在意他的出身如何，人嘛，都在意眼前利益，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也就不会再肆意妄为。 海家必然是会为了这些事情去考量的，他们仍然能够愿意支持这门婚事，也证明他们对莫肃很看好。 莫董事长生的孩子里，也还好有一个莫肃，要都是之前那些的水平，外界都要担心莫氏集团以后只能留给外人了。 和海家人道别，莫肃依旧没有表现出半分的热情，礼貌是挑不出错，但确实不像是跟人有婚约的样子。 坐上车，莫父特意将莫肃叫到了身边。“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你的小情人跟别人约会被你撞见了？” “不清楚。” “虽说你这些事儿，我也不管你，但今天海家的人都在，被他们直接撞上也不好，你还是该收敛一下。” 莫父倒真的像是一个父亲在对孩子进行尊尊教诲，只是这教诲的内容，很是突破常人底线。 “巧遇，我没有别的打算。” 莫父“嗯”了声，语气绵长：“不过你的眼光......好像也不怎么样。” 他自然也想到了顾碧身上的那些玩意儿，“你给买的？” “不是。” “既然也不是安分的性子，你就多盯着点儿，别玩脱了，还要我来给你收场。” “知道，不会。” 莫父也鲜少用这般唠家常的口吻和莫肃谈话，他提醒道：“下次再和海家人见面，也表现稍微热络些，虽然我早就帮你解释过，但怎么说，之后都是一家人，有些事儿，还是得谨记着的。” 两家联姻，更多只是出于利益考虑，莫董事长心头也不见得重视莫肃到底和海小姐的关系如何，只要他这个儿子能有本事让海小姐答应嫁给他没有异议，自然一切都好说。 虽然他也试图让莫肃稍微体贴绅士些，表现出对海小姐感兴趣的状态，但莫肃虽说没有做到，海小姐好像也不在意，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干涉了。 过程如何不重要，只要结果能够双方获利，那就是个圆满结尾。 “最近就不要去见她了。”最后，莫父警告了一句，“省得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最近都收好尾巴。” 海家肯定要对莫肃进行考察，之前是过关了，必须得小心为上。 “嗯。”莫肃的神情没有波动，在身旁父亲的话题结束之后，便说，“我在前面下车。” 莫父没有阻拦。 男人的身影在夜色里行走，高大锋利如一柄剑。 寒风凛冽刮在他脸上，却让莫肃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这样的环境中，他才能刚好的去思考，不至于被那些看似安全的温暖影响了心绪。 和海家的婚事，他如今在集团内部拥有的筹码，除开莫家之外他手中的力量，全都摆在他眼前，让他清楚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 好像已经进入了一个死局，如果他想要走到自己认定的目标位置，就需要率先走过与海家的联姻。 可这又是另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踏进去的死局。 莫肃不会任人摆布，那个人是他的父亲，是现今可以主宰他命运的人，也不行。 因为在路上行走太过瞩目，不时有人拿着手机试图偷拍，莫肃最终还是将司机叫来，坐车回家。 但同时，他的属下，已经去调查今晚，顾碧会出现在那间餐厅的原因，以及坐在她对面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第367章 不想再梦见他 这个圣诞节的晚上，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盛雀歌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确切答案，猜测到顾碧正处于怎样的情绪里，但此时不便打扰，只能让顾碧自己去消化掉内心诸多失落和纷乱。 盛雀歌和贺予朝都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对大部分人而言，这样的节日也不过是找一个由头放松娱乐，或者约会聚餐，节日到底有什么意义无所谓。 比起这些，盛雀歌更在意的倒是在这个节日里，回来的盛月歌，又会做什么？ 想必她们母女，应该会讨论讨论，投资的这件事情，说不定还会就此去想象她们未来顺风顺水的日子会有多么美好。 可惜，这一切都不过如梦泡影，镜花水月罢了，让她们再高兴一阵子，到了时候自然就可以知道，大梦一场空欢喜的滋味有多么痛苦…… 圣诞的第二天，盛雀歌又去了一趟看守所，见完自己的当事人回城，正好赶上下班高峰，她在快速路上堵了一会儿，接到夏艺的电话。 “我今天好像看到一个人很眼熟。” “你说的那个保镖？”夏艺笑了笑：“你可真聪明，我还没有说呢你就猜到了。” “怎么着，他回来了？”盛雀歌语气听起来还挺淡定，但是心里已经在打鼓。 这个仇宴辛，怎么办事的，不是说要把保镖派到别处去，怎么还让人留在龙城，并且被夏艺碰见了？ 盛雀歌自个儿倒是无所谓，就得看仇宴辛这回，要怎么圆回来，要是稍有不慎，就会被夏艺发现他在耍她。 盛雀歌也没有站在邱少爷的一边，只是觉得这事儿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藏得更好，不是更省力气？ “见到他说上话没有？” “来不及，不过既然回来了，我现在就去找仇宴辛。” “你最近......和仇宴辛见过面？” “找过他一次，还是问下落，他说没有回来，我就走了。”夏艺也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不把仇宴辛当仇人了，还欠了他一个人情，至少能够保持相对和谐的关系。 “他没请你吃个饭什么的？” 夏艺很淡定：“他请我也得看我想不想去。我跟他不熟，吃饭就免了。” 盛雀歌靠着车窗，看车流如萤火，再想到仇少爷这等人如今也是屡屡吃瘪，便倍觉好笑。 “既然你碰见了那个人，就去找仇宴辛吧，早日达成你的夙愿，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否则有些事情一直放在心头，始终如影随形，原本只是个小小念头，后来搞不好就会成为难以忘却的执念，使人忘记最初是为了什么而惦记着。 初时，没弄懂自己心情的夏艺也认为是心动，后来才明白，这样的悸动会发生在很多地方，不只是因为喜欢而出现。 夏艺答应下来，也没浪费时间，匆匆赶往仇宴辛的投行，打算杀他个措手不及，不给仇少爷任何再找借口敷衍的机会。 她已经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当初仇宴辛可是答应过，一旦那人回来，就会通知她，她连欠下人情这个话都说出去了，仇宴辛这会儿竟然不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实在是......罪无可恕，其心当诛！ 也幸好现在夏艺可以自由出入仇宴辛的投行无人阻拦，进大门的时候，楼下保安甚至都弯腰鞠躬，让她连连感慨，狐假虎威的感觉就是非同一般。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常做，做多了，人就容易忘记本来是谁，还真的会误以为，自己就是那只老虎了。 这时候投行也刚到下班点，但公司里大半都还留着，夏艺是早就听说过关于投行的一些段子，比如什么出租车司机可以半夜十二点去中关村接顾客，凌晨六点去金融街接投行下班的，不过这个行业她不了解，也只是听那些段子图一乐呵。 她唯一能够肯定的也就只有仇宴辛还在公司了，来之前她在微信上问仇宴辛，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仇少爷回答说，今天认真工作，不安排任何娱乐活动。 这样正好，可以给夏艺来堵人的机会。 因此来之前也没有和任何人提前报备，夏艺都出现在仇宴辛办公室所在楼层了，才被他的秘书发现。 “我找他有事儿，不需要浪费很长时间，十分钟就好。” 问个地址外加电话，应该也永不到十分钟吧？ 夏艺设想的很美好。 秘书本来是应该阻拦的，任何没有预约过的人想要来见仇宴辛，都得经过提前预约这个环节，只是秘书也很有眼力见，知道自己的顶头大boss对眼前这位夏小姐态度不一般，自己肯定是不能以对待常人那种方式来对待她。 “那.......您请吧。” 夏艺眨了下一边眼睛：“谢了。” 这个媚眼抛得，秘书直接别开了目光。 夏艺干干脆脆的，敲了门之后，就进到了仇宴辛的办公室。 仇少爷对她的到来很显然没有预料，抬眼时，有瞬间的凝滞。 “稀客。”仇宴辛很快扬起嘴角，示意紧跟其后的秘书去倒水。 “找你有点急事，你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我也不耽误你时间。” 仇宴辛往老板椅上靠了靠，调侃道：“是什么急事能让你直接来找我？” 夏艺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撑在桌面上，盯着仇宴辛的眼睛说：“你骗我。” 仇宴辛歪歪脑袋：“我骗你什么了？” 他神情自若，并不因为夏艺这句话而紧张。 “咱们俩可是说好的。”夏艺冷哼，“你告诉我，保镖回来之后就给我他的行踪，让我见到他，但是你食言了。” 仇少爷依旧镇定：“什么食言？咱们不如直接把话说清楚？” 夏艺说：“行，我不和你兜圈子了，今天他回来了，对吧，我已经见到人了，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他已经回来了这个事情。” 仇宴辛挑挑眉：“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的吃惊反应，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夏艺狐疑问：“你真的不知道？” 仇宴辛转头看向秘书：“你知道么，这个事情，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秘书低头说：“他现在应该还在外地。” 仇宴辛摊手：“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 “他们即便公务在身，也可以有自己的假期，或许是他因为一些突发状况回来了，但也许，是你看错了人。” 夏艺摇头：“我肯定没看错。” 仇宴辛似笑非笑地问：“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夏艺说完，觉得这话有些不对。 这么说，确实容易引起误会，但这个时候她其实已经不喜欢那个人了，更别说人家有女朋友，她只是因为那天见到对方时印象过于深刻，又向来擅长记住人的模样，脸盲认错人这种误会，肯定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所以夏艺很自信。 算了，虽然不是这样，也好像没有什么必要和仇宴辛解释吧？跟他关系也不大...... “我会去询问，如果他真的回来，我会很快安排你们见面。” “我说话算数，欠你个人情这事儿也还可以兑现，你到时候需要我帮什么忙——如果你认为有我可以帮上你的忙，尽管说。” 夏艺现在也就着急着赶紧把这个事儿解决掉，亲口说一声谢谢，也就没什么要求了。 要不是她这个人吧，经常想什么就梦到什么，也真的不着急。 她是真的不想再梦到那个人了，尤其是，在梦见他时，或许因为那天场合的缘故，在这个梦里，竟然还会出现仇晏辛这么一个令她觉得很是惊悚的存在。 第368章 慢慢去品味 为了避免自己再做同样类型的梦，夏艺也更加希望这个事情能赶紧过去，然后就不用再在梦里看到仇晏辛，仇少爷每次都是阴恻恻地冲她笑，笑容极其可怕，夏艺有好几次都直接从梦里吓醒了。 但是醒过来之后，稍微缓过神，她就会忘记梦里的仇晏辛到底都做了什么。 说过哪些话，也是更加记不得的。 而这种有些丢脸的梦境，夏艺就不太好意思说出来了，她认为当下最好的方法也就是解决掉自己欠那位保镖的一声道谢，然后就可以万事大吉。 至于到底有没有用，也只能等到那天之后，才能知道。 仇晏辛吩咐秘书去解决，笑着问夏艺：“吃过晚饭没有？” “还早，不着急。” 事有轻重缓急，她要是能今晚就把心头大患解决了，说不定从今以后就不会再做那种稀奇古怪还很吓人的梦。 “正好，我也饿了。还有些时间，吃过饭，差不多也有结果了。” 夏艺不相信：“问个他的行程而已，需要这么久？” “他们工作与休假时有不同的联络系统，今晚那边也有任务在身，只能先等等。“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仇晏辛没有强迫，打了个电话命人送了晚饭来。 他确实也有工作要忙，所以暂时没有太多精力放在夏艺身上，不过把人先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总归是个不错的体会。 夏艺也很自得，根本不管他，坐在沙发里就做起自己的事情来，也不觉得气氛尴尬，怡然自乐的很。 仇晏辛忙了会儿，晚餐就送来了，他放下手头工作，问夏艺：“确定不吃点儿？” 夏艺绝对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小时候苦日子过太多了，长大以后便坚持着及时行乐的道理，能享受的时候，也不会推辞。 “那我就不客气了。” 夏艺看着一桌丰盛菜色，不由道：“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 “很多？” “浪费可耻。” “正好你在，不如就努努力让我不要浪费？” 仇少爷的笑容灿烂无比，很是令人神魂颠倒。 夏艺瞥了眼，就低下头：“我很能吃，从来不浪费食物。” 她身上没有一点赘肉，四肢修长纤细，不像是很能吃的人，但实际上，她吃的比身边大部分女孩儿都多。 估计也是小时候经常会有吃不饱的时候，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等到她可以吃饱了，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时，就会对食物有种偏爱，胃口也比大部分人好。 不过吃得多，她的吃相还算正常，没有出现狼吞虎咽的那种情况，也多亏了小时候被孤儿院的院长整日教导，才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丢脸，让人嫌弃。 仇晏辛慢悠悠吃着，也看不出有多喜欢这些食物，但夏艺在吃饭时，会露出一种不自觉的幸福，眉眼带笑，开心的情绪极有感染力。 因为每一口食物都很珍贵，所以她的每一次咀嚼都是充满了享受的。 能够吃到的一切，都像是上天的恩赐。 因为她吃得很开心，看着她吃的人也比往常更有食欲，仇晏辛经常吃这家餐厅送来的东西，食材新鲜，味觉干净，没有多余的奇怪的用料，不会影响他任何时候的思维。 也因为这样的简单，其实没有多么的美味，或者太熟悉这些味道了，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味蕾上的惊艳，明明是米其林的大厨，在他看来跟路边餐馆的厨师水平也差不了多少， 可这些食物进到夏艺的肚子里，好像是什么人间美味，从她目光里透着的愉悦，让仇晏辛食指大动。 “不够的话，再送些来。” “够了。”夏艺摸摸鼓鼓的小腹，也就只有这种时候，她的肚子上才算看着有点肉。 仇晏辛没有错过她的动作，飞快笑了笑。 “你看吧，我就说了，我也许比你能吃。” “喜欢这个味道？” “喜欢啊，这么好吃。” 她吃第一口时，感觉到唇齿间的菌菇鲜嫩，让她差点就感慨出声，好不容易才控制了自己没有作出太丢脸的行为。 “嗯。” 仇晏辛把盛满的水杯递给她：“顺顺，别噎住。” “……谢谢。” 夏艺喝了水，便迫不及待问：“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可不可以知道他在哪儿？或者你将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自己去联系，这样也可以吧？” 仇晏辛唇边的笑容僵了僵。 下一秒，他就已经起身拨通内线电话，联系上秘书：“人找到没有？还磨叽什么？！” 秘书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秘书觉得自己很委屈。 明明就是……他才这么拖延时间的，要不然早就可以知道结果了好吗…… 不过必要时候背锅，也是一个称职的秘书的严格自我修养。 “抱歉老板，马上就好，您再稍等一下。” 这句话，夏艺也听到了。 她说：“你先忙吧，这里我来收拾一下就好……” “不用，直接放着。” 保洁阿姨很快就会来收拾。 不过他说的慢了一句，夏艺已经在将桌子上的狼藉收拾进垃圾桶了。 大厦的暖气开得很大，她进来之后就脱了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毛衫，在她弯腰时，可以轻易勾勒出她的身体线条。 栗色头发垂在肩头，属于她的魅力在无形中释放，五官英气逼人更是种罕见的漂亮。 而她的一切都是原始干净的，没有被沾染过。 仇晏辛走过去，拽住了夏艺的手腕。 “我来。” 她又不是来这里劳动的，不需要做这些。 明白她是不想白吃这一顿饭，但仇晏辛确实不需要她负责打扫卫生。 “……你还会收拾呢？” 仇晏辛觑她一眼：“我不是废物，连收拾点厨余垃圾都不会。” “诶，所以你知道怎么垃圾分类吗？干垃圾、湿垃圾、其他垃圾什么的……” “……” 完了，仇少爷被问住了。 他虽然知道垃圾分类这事儿，但龙城还没有开始实施，他自然不会特意关注。 仇少爷依稀是记得，家里佣人提过家里的垃圾桶需要全部换一下，但他的注意力也不可能放在这些事情上。 “......” 看他沉默，夏艺就知道他是不懂怎么分类的。 “好好学习，不然以后乱扔垃圾可是要被罚款的。” 她语重心长的教育仇少爷：“你还需要作出表率才行。” 仇宴辛幽幽道：“我应该不需要亲自来做这种事儿吧。” “万一呢？”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问题。” 夏艺这才反应过来，对哦，为什么要在这里谈论垃圾分类的问题？好像是有些奇怪。 “那你就快帮我问问呗，什么时候能知道消息？然后我就可以离开不打扰你了，这样不好么？” “......等着。” 仇宴辛在夏艺这里，可以说是处处吃瘪，就没有占到过几次便宜。 夏艺则是根本不在意，也没发现仇宴辛面对她时，超乎寻常的耐心。 仇宴辛的秘书拖了很久，也知道拖不下去了，只能来汇报最新消息：“人.....确实是在龙城。” 夏艺欣喜：“我说的对吧！我果然没有认错人。” 她骄傲于自己的眼神很好，但是看在仇宴辛眼里，就有另一层含义了。 仇宴辛收起了唇角的笑容：“你别忘了，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有女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艺反问。 她又不去告白，就为那天的解围道个谢而已，顶多就是客客气气说几句，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早就不那么重要，夏艺之所以还在意着，也纯粹是因为觉得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到，所以才会为此让人觉得她好像非常迫不及待。 “联系方式给她吧。” 仇宴辛摆了下手，秘书也只能照做了。 虽说秘书觉得，老板显然不是那么情愿，会这么做，也是因为到了不得不这样做的时候。 “所以你有没有问清楚呐，他为什么会回来，你不是有什么任务么？” 仇宴辛淡淡瞥了眼秘书。 后者立即回答：“他是回来看望女朋友的，女朋友生病了，所以回来照顾她。” 这个理由用的......秘书不禁在心里为自己鼓掌叫好，实在是妙极了！ 夏艺点点头，感慨了一句：“他对女朋友还挺好。” 秘书立马跟上她的思路：“是的，他特别疼自己的女朋友，是个很好的男朋友。” 夏艺拿到电话，也确认了自己要道谢的恩人就在龙城，就没了再留下的理由。 “我就不打扰仇少爷了，您先忙，回见。” 夏艺走得潇洒，头也不回。 秘书偷偷看了看自家老板，被对方脸上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吓到头皮发麻。 ...... 夏艺拿到了电话，却没有第一时间就联系对方，而是先找了盛雀歌求助。 “我能说什么，直接说谢谢？他根本忘记那天的事情了怎么办？” “应该还能记得吧......” “这个时间是不是太晚了，我明天再联系他吧？” 盛雀歌轻笑：“你这是近乡情怯？” “瞎用什么形容词呢！” “好吧，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就打过去，该说的说完，不就能解决你被困扰的难题了？” 夏艺恢复了淡定：“也是，我这个人从来不欠人情，是该早一些把这事儿解决。” “不过，仇宴辛那么......轻松的，就给你了？” 夏艺嗤笑：“轻松？他还把我留下吃了一顿饭，又拖了些时间，以为我看不出来？但看在他请我吃饭的份上，我也懒得和他计较了。” “嗯？” 夏艺连这都发现了？看来仇少爷的手段也没有很高明...... “所以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雀歌是想看看，夏艺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结果，夏小艺的脑回路已经远远超过了盛雀歌的想象。 她说：“肯定是因为我那个有钱有地位的老爸咯，我说了不见他，他和仇宴辛既然认识，突然想尽到自己的养育责任，拜托姓仇的来照顾我一下，好像也不奇怪。” “唔......” “要么呢，就是因为仇宴辛想巴结我，知道我的身份之后，觉得接近我有利可图，但你不是说他家里很厉害？应该也不需要巴结我吧？所以我还是觉得第一次猜测比较靠谱一些。” 盛雀歌其实很想说，不管是哪一个猜测，都很不靠谱，并且便宜到了非常遥远的地方去。 但是既然都这样了，她再去解释好像也没什么用，再说，夏艺也没有想到那个方向去，她再提醒了，反倒影响夏艺。 “但是不管怎么说，仇宴辛都不是一个坏人。” “坏人不坏人的，我也不在意。” 夏艺很淡定：“我现在欠他个人情，等这个人情还完了，我和他就继续回归到之前那种谁都不认识谁的状况。” 她说的信誓旦旦确之凿凿，盛雀歌却觉得，在经过许多变化之后再想回到最初的状态，应该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也别再犹豫了，先打完这通电话再说吧。”至少夏艺现在的情绪，她是放心的，仇晏辛在夏艺眼里顶多就算一个绊脚石，她不会被绊住去途，仍旧能够走自己的路。 盛雀歌打完电话，到窗户边上站了会儿。 她在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们每个人呆在时间的齿轮里，实际上都不能独善其身，受到影响多少，似乎也全凭命运做主。 盛雀歌认为自己如今过得幸福，但有许多事情她不能控制，未来会发生的一切，她也只能尽量去应对，努力不让自己焦灼到披头散发的程度。 贺予朝许久没见到人，从书房出来寻她，站在楼梯上确认了盛雀歌的身影后，深沉眸底的漩涡才逐渐平息。 不曾见到她时，贺予朝便会有几分不确定感，怕她会从身边溜走，无关她，只是贺予朝过于强烈的占有欲在作祟。 简直恨不得随时随地把她绑在身边…… 盛雀歌只觉得背心一热，宽厚的胸膛随之覆盖而来，贺予朝张开双臂紧紧把她扣在怀里，低声道：“在这里想谁？” 盛雀歌充满依赖的往后靠了靠，嘴角扬起：“你不如直接问我，有没有在想你。” 当然要想，和她有关的未来里，贺予朝自然是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位置。 虽说他是临时加进去的，并且是极其强硬的成为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就算盛雀歌不同意，贺予朝也不会放过她。 “想了。” 盛雀歌倒是没有卖关子。 贺予朝心满意足，蹭蹭她的肩胛骨，闷笑：“想我什么了？” “好多，我发现我成年后最狼狈的一次，就被你碰着了。” 那天在盛家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在陆婉二人的嘲笑眼神里，她离开那栋别墅，恰逢夏天迅疾暴戾的雨，她整个人都被浇湿了，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放纵自己偶尔的脆弱。 贺予朝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像是天降神兵，立刻让盛雀歌清醒过来，成功复仇之前，她没有资格脆弱。 初时和他所有的接触，都源于处心积虑的安排，这人分明也是一开始时就什么都知道的，但他也选择了放任她施展她的小心机。 “在我看来，不是狼狈，但让我心疼。” 贺予朝在她耳后轻叹：“那时我便想，让你这样倔强倨傲的人来信任依赖我，应该是很不错的体验。” 他想征服她，然后在野心里生出了爱。 “你成功了贺予朝。” 盛雀歌握住他的手：“你体验之后，又是什么感觉？” “我觉得……这么美好的体验，要一辈子慢慢去品味。” 第369章 管好你自己的人 夏艺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在决定好了要做什么之后，行动速度很快，直接联系上了她需要道谢的人。 到这个时候，她就只是在做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儿，内心触动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说出那声谢谢，心头积压着的一块大石头也就此碎裂开，不再影响着她。 通话时间总共也就一分钟，对方没有详谈那天的事情，只说是自己应该做的。 但不管是不是他的职责，夏艺想要表达的也只是自己的感激，其他的，也没了。 挂断电话时，她还莫名有些怅然。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去道谢不过是很简单轻松的事儿，但是兜了个大圈子以后，终于彻底放下，夏艺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惆怅是为什么。 好在她这个人也很善于忽略掉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想不明白的，也只能不再去想。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在经过一些筛选和沟通之后，她和某家企业的老板达成了合作的初步协议，对方也表示了对她这个项目的兴趣，如果这次真的能够合作成功，她就不担心上次走访地区的村民们会依旧过着贫穷艰难的生活，至少能够改善一点算一吧...... 周末，盛雀歌总算能够跟着贺予朝一起去孟泛扬开的马场玩玩，这事儿也说了有些日子，但是各种行程安排导致始终没有成行，这次也是孟泛扬做东，他鼓捣来的那批马全都血统纯正，价格高昂，还顺着马场搞了个爱好者协会，入会门槛挺高，没有点儿身家底蕴的人，还真没有入会资格。 孟少爷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爱搞这些小玩意儿，这段时间建了马场，前段日子则是弄了个古玩俱乐部，再过些日子，指不定又瞧上了其他的新鲜东西。 而他还真的每次都能靠着这些生意赚一笔，就算只是消遣，也能满载而归，这大概也是孟少爷天生的财运。 盛雀歌和贺予朝快中午的时候到了地方，冬天了，所以马匹都安置在室内场地里，他们进去就看到了孟少爷穿着黑色骑士服，白衬衫和白色手套，同样雪白的马裤，黑色长靴，绅士又优雅，正绕着圈圈遛马。 远远瞧见之后，孟泛扬吹了声口哨，他身边的纯白色骏马也扬了扬头。 这画面，是挺赏心悦目的。 今天这儿的人不算多，场地也足够大，同时跑上几匹马也不会显得拥挤。 贺予朝牵着盛雀歌走过去，对孟泛扬道：“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温顺乖巧，叫做闪电，到我们这儿来之后，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闪电是一匹大体墨黑的比利时温血马，脑袋上有一块白色痕迹。它的身体健壮，血统绝佳。 这种马是为了马术竞赛而培育来，有着天生的服从性和配合度，闪电的家族出过不少马术比赛冠军，是孟泛扬花了大价钱进口来的。 “知道你要带雀歌过来，最近都没有让其他人碰它，性子你放心。” 闪电被牵了过来，盛雀歌在贺予朝的引导下摸了摸它的脑袋，闪电很亲近人，低下头蹭了蹭盛雀歌。 “你好啊闪电。”盛雀歌笑眯眯的和它打招呼。 贺予朝之前并不愿意让盛雀歌学骑马，怕伤到她，但盛雀歌很感兴趣，他才勉强答应了，也特意让孟泛扬寻来脾气最好的，保证不会伤到盛雀歌。 “紧张吗？”贺予朝目光格外严肃，这对于他而言，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盛雀歌的安全大过天。 “我不紧张，你别紧张才是。” 孟泛扬在旁边笑着说：“没事儿，今儿个不只是你一个初学者，还有人跟你一块儿，你们也能交流交流。” “谁呀？” 孟泛扬打了个电话催促几句，很快他说的人就出来了，对方已经装扮好，和孟泛扬差不多的着装，不过是女生的尺码。 “过来。”孟泛扬把人叫到身边，“你等会儿和雀歌一起学，有什么直接问教练。” “好啦，明白。”女人一身劲装，却是挡不住的妖媚，细腰长腿，前凸后翘。 她眨眨眼，冲盛雀歌笑：“我是第一次学骑马，你呢？” “我也差不多。” 盛雀歌礼貌应了之后，瞧了眼孟少爷。 这一位的身份，自然是不用多猜测了，肯定是孟少爷的新宠。 盛雀歌也没说什么，和贺予朝报备一下，就跟着引导员去换衣服。 在更衣间里，她才福灵心至似的，忽然想起来刚才见到的那位，莫名有些眼熟。 好像是......上次在jason那里见过。 因为隔得时间不久，所以她还能记得。 不过盛雀歌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孟泛扬的人，到jason那里去做个造型，也很正常，没有好奇怪的地方。 她很快穿好了骑士服，她这套是红色的，凸显着干练和气定神闲，让盛雀歌成为人群中最为耀眼的色彩。 贺予朝一直盯着她，目光丝毫不曾移开。 盛雀歌的明艳冷锐在这里格外招人，尤其是红色的骑士服衬着她的肤白如雪，唇边含着的浅笑，让人心都能化了。 “怎么样，可以开始了么？” “嗯。去吧，我在旁边看着你。” 孟少爷说：“哟，贺老板今儿个居然舍得让心上人抛头露面了？” 贺予朝冷冷觑着他，没说话。 孟泛扬便闭嘴了，贺予朝的逆鳞，还是不要轻易触碰。 他转头，搂了搂苏榛霓的腰：“好好学，别给我丢脸，知道吗？” 苏榛霓在他怀里娇笑：“我要是学不会怎么办呐？” 她靠得很近，红唇里吐出的热气都喷在了孟泛扬脸上，有着玫瑰般的淡淡香味。 “那就好好收拾你。” 孟泛扬把她推出去，便在旁边的躺椅上坐好，吃着小食欣赏起来。 他问贺予朝：“你不去跑两圈？好久没骑马了吧，要不咱俩赛赛？” 贺予朝头也不回，直直盯着盛雀歌在场内的任何动作：“没空。” “噢哟，这么无情？” 贺予朝冷哼了声：“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人吧。” 第370章 买定离手了 孟少爷仰头大笑：“看来你对我这会儿的身边人很有意见嘛？” “没有意见，你看好了就行。” 贺予朝也没兴趣管孟泛扬这些私事，不过他还是问了句：“之前的那个解决了？” “托贺老板的福，宋家的帮助很给力，她再大的胃口也能被堵住。” “解决完就好。” 就怕孟少爷自己这些风流韵事都解决不好，回头又得找他们帮忙。 “硬塞进去的。”孟泛扬双手枕在脑后，收起笑容，轻嗤一声，“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她要是不抓牢了，这可就不是机会了。” 一个女主角的位置，看似能够就此风光无限，但如今这个时日，艺人想红，也得看自己有没有本事，并非什么资源堆过去，都有本事接住的。 贺予朝散漫道：“你不就喜欢放这样的人在身边。” “越这样的啊，越简单，不会真的爱上我，省事。” 要是真的去玩感情，才会玩出问题来，他也见过不少公子哥因为太过掉以轻心而沾上了甩不掉的大麻烦。 孟泛扬这人是很喜欢玩，但张弛有度，过于危险的事儿，从来不会碰。 所以，这些女人放在身边，反倒安全。 贺予朝了解他，于是话题点到为止，不再继续，他的注意力，也都在不远处的盛雀歌身上。 学骑马这事儿看似简单，其实很困难，盛雀歌从坐上马背握好缰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心跳加速了。 不过理智尚在，她还能仔细去听教练的话，从头开始慢慢学。 基本要领都明白之后，盛雀歌紧张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旁边同样是初学者的苏榛霓则是比她更放松，还有心情和她聊天：“你觉得怎么样，难么？” 盛雀歌无奈一笑：“正式学起来比我想象中难。” “别紧张，这里的教练都是专业的，而且你坐的那匹闪电听说性格特别好，从来不发脾气，放心。” “你不怕？” “我从小胆子大，什么蹦极跳伞都敢玩。” 行吧，盛雀歌想，这就是天生差别。 她虽然胆儿也不小，但正骑着的是有生命的动物，她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教练在一侧耐心安慰：“我们慢慢来，等你真正学会之后我才会放掉缰绳，不会有危险。” 盛雀歌很快调整了情绪，她学什么其实都快，掌握要领之后，进步神速，连教练都夸赞起来。 练了一会儿，教练让她们都休息一下。 盛雀歌刚落地，贺予朝已经起身走过来，环过她的腰，确认她的状况。 “感觉如何？” “有些乐趣了。” 盛雀歌把手套脱下，顺势就塞进了贺予朝的怀里。 男人也丝毫不嫌弃她刚出了一身的汗，在她鬓边亲了亲：“表现得很好。” “你呢，不骑呀？我还没有见过你骑马的样子。” 正好走到躺椅边上，贺予朝就说：“我等下去换衣服。” 孟少爷惊坐而起：“不是吧你，我邀你比赛你压根不搭理我，现在就要骑了？” 贺予朝视线扫向他：“一会儿比比？” “比！我就不信了，小爷我都是这马场的主人了，还能赢不过你？！” 苏榛霓迈着妖娆的步伐走过来，柔弱无骨似的靠近孟泛扬怀里：“你们要比赛啊？可以买定离手吗？我买你赢怎么样？” 孟少爷也把她拥紧了，调笑道：“你不买我赢，难道还想买别人？” 苏榛霓说：“瞧你这说的，我哪儿敢呀？” 她说话声音和她的人一样，都娇媚万分，盛雀歌一个女人在旁边听了都不免有些心里发酥。 也难怪能让孟泛扬带着她到这儿来，和他们见面。 孟泛扬和好友聚会时，很少带上身边的女人，之前那些盛雀歌基本没见过，按照他粗略估计三个月一换的水平，这大半年的时间了，盛雀歌怎么能看见几位才是，但这位苏小姐，还是盛雀歌头一回比较正式的见到孟少爷的情人。 因此，这位苏小姐，应该有前面那些都比不上的本事。 “走吧？”孟泛扬转头看着贺予朝，跃跃欲试。 贺予朝嘱咐盛雀歌几句，才跟着孟泛扬去找衣服换上，还好这里的服装都是全新的，不然还真伺候不了贺大佬。 盛雀歌坐到了刚才贺予朝的位置上，有人送了水和果盘小吃过来，然后开始接受她们押注。 既然要比赛，这事儿还真不是说说而已，虽然参与到赌局当中的人也就一个盛雀歌和苏榛霓而已。 按照孟少爷说的一赔十，盛雀歌非常爽快的押上了贺予朝离开时塞进她手里的银行卡。 至于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她就不知道了。 苏榛霓也押了注，然后问过来的员工：“可以对赌吧？” “形式不限的，苏小姐。” “行，那我就再押一把。” 这回苏小姐选择了贺予朝。 盛雀歌注视着她的动作，挑了下眉。 苏小姐遮住嘴唇，悄悄说：“这样才不会亏嘛，反正是孟少坐庄，他应该不会介意噢？” 盛雀歌笑了：“他会不会介意，我也不知道。” 但这办法还真挺好，反正不亏不赢，还能先哄孟少爷高兴一下。 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盛雀歌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拿过一杯橙汁慢悠悠喝，直到看见走来的贺予朝。 男人身上的骑士服包裹着劲瘦腰身，颀长挺拔，冷峻飒爽。 两条长腿简直要溢出人的视线，过于惹眼了些。 盛雀歌咽了咽唾沫，目光仿佛被黏在他身上了，无法移开。 帅到无人能比。 盛雀歌稍微反应过来以后，连忙就拿出了手机，拍了个过瘾。 虽说孟少爷也没差，但盛雀歌眼里，已经只能看见贺予朝了。 盯着他那双狭长凤眸，盛雀歌甚至快要说不出话来。 愣神时，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居高临下看着她。 “发什么呆？” 盛雀歌放下果汁，扯住了他的衣摆：“能不能回去了？” “嗯？” “......不太想让别人看到你这么好看。” 某人扬唇笑起来：“真的？” “算了，先跟孟泛扬比赛完，绝对不能输！” 莫名的好胜心让盛雀歌也跟着激动起来。 加上，她也确实没见过贺予朝骑马是什么样子。 贺予朝直接挑了闪电，上马的姿势更是格外帅气，屹立于马上时，盛雀歌甚至觉得这人手中还差了一柄锋利的长剑，那样顶天立地的气势，才更适配他。 苏榛霓小跑到孟泛扬的马边，小声说：“你能不能赢呀？” 孟泛扬扯了下缰绳，扬起下巴；“当然。” “要是赢不了呢？” 孟泛扬空出只手来挑起她的下巴：“不信我？” “只是说万一嘛。” “没有万一。” 苏榛霓抛了个媚眼：“输了也没关系。” 孟少爷听到她这句话，实际上还挺受用，觉得她还算可人，放在身边也不会麻烦。 不过......等到比完之后，孟少爷就有些想要收回这些想法了。 他们比赛放在了有障碍物的场地上，虽然只有一道障碍，但就这一道便能够左右最终结果，考验骑手与马屁的配合，难度很大，换成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从他们出发那一刻开始，盛雀歌就屏气凝神起来，她倒是不担心贺予朝，纯粹是被这人帅到差点就忘记了呼吸。 贺予朝与闪电的配合堪称默契，像一道疾风奔驰，他的身姿更是英俊非凡，从场地上方投下来的光正好洒在他身上，如神祗般神圣。 盛雀歌捂住胸口想，有几个人能发现这仅仅是他第一次与闪电见面呢...... 第371章 按照他们提前定下的比赛规则，需要绕着赛场跑三圈，最后一圈时便会需要经过障碍物。 来这儿的人都知道孟泛扬是老板，眼下瞧着孟少爷都已经亲自上阵了，都很感兴趣的围观起来，再细看，发现跟他比赛的人竟然是贺予朝之后，气氛更加热闹。 盛雀歌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贺予朝骑马会这么帅，她根本也没有去关注赛果如何，欣赏某人的英姿都有些来不及了。 贺予朝和闪电最终领先了孟泛扬0.5秒，率先抵达终点。 男人掉转马头，目光直直望过来，和盛雀歌的视线对上。 他唇边含着一点笑，是自信又得意的，显然正在向盛雀歌求表扬。 盛雀歌竖起大拇指，然后鼓起掌。 “你输了。” 贺予朝跳下马，冲着孟泛扬摆手：“按照赔率，钱直接打进我的账户。” 孟泛扬也不赖皮，直接应了：“行行行，不欠你的。” 他把马的缰绳交给别人，走回休息区。 苏榛霓迎上来，也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你赔了多少？” 他拿出一张卡，就要递给苏榛霓。 孟少爷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在这种事情上吃亏。 岂料苏榛霓摇了摇头：“没亏，赚了。” 孟泛扬眯起眼。 “押了你之后，我又多押了一些在你的朋友身上。” 她笑的狡黠，勾魂的眼里满是得逞的光。 孟泛扬的脸色跟着就沉了下来。 不过紧接着，苏榛霓就说：“这样能够让你少吃亏一些，否则输赢都是你来付。” 她竟然还在替他谋算什么能少亏一些？ 他孟泛扬会担心这一点小钱？ 但即便根本不缺这一点在他看来的小钱，在发现苏榛霓竟然会为了他少亏一些而考虑时，孟少爷觉得很新奇。 从来，孟泛扬身边的女人都只会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断从孟泛扬的身上索取，她们或许感兴趣他的人，但一定更热衷于他的钱。 那些人，包括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苏榛霓都很明白，他家缠万贯，除非用一些非常手段去挥霍无度，否则怎么花，他都依旧是个有钱人。 何况孟泛扬在做生意上，有天生的非凡本领，只要他想做的生意，最后一定是赚得盆满钵满。 所以，那些女人看中他的钱，倒也没什么，他正好也需要这样的女人，足够安全，不会带来任何威胁，好打发。 苏榛霓却不太按常理出牌。 他捏起苏榛霓的下巴，幽幽道：“就算这样为我省，又能省多少？” 苏榛霓歪头想了想：“应该没有多少吧，但我又不只是为了花孟少的钱而来。” 男人沉声问：“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当然是让孟少成为我的跳板，让我自己赚更多的钱呀。”她吐气如丝，毫不避讳。 就像是孟泛扬的上一任情人，离开时，想方设法也要从他这里得到了一个女主角的机会。 “孟少也知道，我现在只是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而已，但是我......也想尝尝看，当红之后，是什么滋味。”她为孟泛扬整理着衣服，魅声道，“孟少看我如此有赚钱的潜力，会让我如愿以偿的，对吧？” 孟泛扬冷笑：“想让我给你资源，直接开口就是，拐这么一大圈，不嫌累？” “直接说了，孟少不放在心里怎么办？现在这样，你是不是记得更清楚了呀？”苏榛霓娇笑，“既然孟少记得了，那......” “想演什么？” 正好，宋家那边的关系还在，反正之前也合作过了，再合作一把，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到时候再参股玩一把，说不定还真能把成本都赚回来，这生意，也不亏。 “还没想好，等我决定了，你能帮我拿到我想要的角色吗？” “你这招不错，我现在心情很好。”孟泛扬这么说，就表示答应了。 现在不管是什么角色，只要苏榛霓想要，就一定能够属于她。 这个待遇，之前那些情人，同样都没有拥有过，她们永远不知道，孟少爷竟然还能大方到这样的程度。 下午他们一行人在马场吃了饭才回程，盛雀歌坐在贺予朝的车上，往后边儿看了眼。 “孟泛扬的生意到底多能赚？” 竟然能够对待身边所有情人都那么大方。 她下午的时候也听到了孟泛扬和贺予朝说起，会再和宋家有些合作的事儿，就知道孟泛扬想做什么了。 无非也就是把他的枕边人捧红。 那位苏小姐的外貌一顶一的漂亮惊艳，盛雀歌觉得她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走红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不错。” “也难怪他总是那么大手笔。” 盛雀歌又想起了那位苏小姐，她没见过孟泛扬以前的情人是什么模样，所以没办法将她们与苏小姐进行比较，但盛雀歌觉得苏小姐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 从苏小姐目前的种种表现来看，她应该很聪明。 还好这些都是孟泛扬自己的事儿，她和贺予朝都能看出来的，孟泛扬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同样是只老狐狸，不过平日里藏得很深，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罢了。 浑身酸痛的盛雀歌干脆倒在了贺予朝身上，她也没想到认真学骑术是这么辛苦的事儿，仅仅练习了几个小时，就让她没什么力气了，但是那位苏小姐在离开时，看着依旧精力旺盛，让她有些自愧不如。 “对了，现在夏艺已经道了谢，保镖你是不是得要回来了？” 贺予朝身边的保镖，都是精挑细选后的厉害人物，所以能够全都安排在身边，保障自然更大。 贺予朝点了下头：“嗯，我会让仇宴辛把人送回来。” 其实就算送回来，夏艺应该也不会知道这事儿，他身边的保镖很少露面，贺予朝也只是为了让盛雀歌认清楚人，才让所有人都在她面前出现过，否则按照他们平日里行踪难测的状态，盛雀歌即便什么时候见到人了，都不知道这是贺予朝身边的保镖。 大部分时间里，贺予朝身边看起来都是没什么安保力量的。 这让盛雀歌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故意露出一些破绽，好让某些狼子野心的人来对他下手。 若不是知道他一定会确保自己的安全，盛雀歌肯定会因此担心。 毕竟这也算是以身犯险，拿自己当诱饵......的确也是贺予朝能做的决定。 “仇少爷这次......莫不是要人财两亏了吧？” “仇宴辛也不会吃亏。” 盛雀歌略微思考一下，也是，贺予朝的这些朋友，都是老狐狸，没有哪个是会轻易吃亏的。 到了失去，贺予朝要去一趟hg，盛雀歌便自己回家了，顺便把厉晚舟约了过来一起在家里煮火锅吃。 趁着贺予朝不在，盛雀歌自然要潇洒放纵一下。 厉大小姐来的很快，还自带食材，外加一瓶她从宗序酒柜里摸出来的红酒。 “这人可宝贝这酒了，我特意拿过来。” “贺予朝不让我喝酒......” “你都在家里了，喝一点点没关系的。” 盛雀歌在这种事情上面，毫无定力可言，立马就把答应贺予朝的那些事儿抛在了脑后。 “你们的婚礼会在你走之前举行吧？” “嗯，婚礼不办的话，他才不会放心让我走呢。” 厉晚舟最近都已经开始挑选婚纱设计师了，她自己就是时尚界的人士，自然有些偏好。 “按照时间，现在就联系上的话，应该能够赶在婚礼之前制好。” 她最喜欢的婚纱设计师每年成品并不多，因为是纯手工定制，还会在婚纱上增添许多特别的细节，耗时耗力，价格也格外昂贵。 厉晚舟出嫁，一切自然都要是最好的，光是厉家，就会给她最好的一切。 至于宗序到时候的婚服，其中一套，自然就是厉晚舟亲手制作的独一无二的孤品西装。 盛雀歌盯着锅里翻滚的牛肉，笑说：“看来你们都要准备好了，随时能够举行婚礼。” “宗序巴不得明天就可以。” 只是拿到结婚证书对于宗序而言，显然是不够的，他还有更多的要求。 “都结婚了，宗序有没有告诉你，你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 “没有。” 厉晚舟得不到答案之后，也就失去了再询问的动力。 现在答案是什么，也没有那么重要，她并非一定要知道。 不管宗序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触手可及的真实，她已经满足了。 人们都认为厉家的大小姐什么都不缺，但其实她缺乏的东西，只是不会被别人看见罢了，而现在，终于有人来替她完成了她的夙愿，让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我忽然想起来，海小姐回来了，你知道吧？” “知道，而且.....她和莫肃吃饭的时候，还碰上了顾碧。” 厉晚舟震惊了半晌才淡定下来：“莫肃这么渣呀！！！”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既然事已至此，进行批判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那个妹妹，真是和海小姐关系不错，听说她们今天一起去参加酒会去了，海小姐的请柬。” 年底各种酒会频繁，也是联络人脉的最好时机，海小姐自然不需要太多的去巴结谁，但盛月歌可不一样，对她来说，去那种地方，就是绝佳的机会，能够让她拥有更多去钓金龟婿的可能性。 “看来是真朋友。” “真朋友.....也得经历过考验才是。” 不管盛月歌如何博得了海小姐的信任，如今都有一点是确认的，她们之间的友情只有零点一的可能性是真实的。 “盛月歌这次选择了好对象。” 厉晚舟有些不屑。 海小姐家教很好，外人单纯善良，这不是什么秘密，基本上和海小姐接触过的人都会这样夸她，生活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成分。 盛月歌选择她下手，倒也是选择正确。 “也不知道，盛月歌怎么瞒过了她的父母。”厉晚舟打听了不少盛月歌接近海小姐之后的事情，海小姐的其他名媛朋友们其实也都不太了解她们到底是怎么认识并且成为闺蜜的，当她们知道海小姐带着盛月歌一起去欧洲旅游之后，她们的关系看起来已经非常亲近。 厉晚舟苦恼地问：“你觉得她会利用海小姐做什么事情？” “找个合适的男人。” “没别的了？” “她总不能利用海小姐来对付我，所以更多还是为了找到她认为适合的如意郎君。” “那她会不会对莫肃感兴趣啊？” 盛月歌应该也不知道，贺予朝和莫肃是至交好友。 他们这帮朋友聚会时大都低调，就算见面了，在许多人看来，他们也就是应酬交际而已。 所以贺予朝和莫肃到底关系如何，知道的人也并不多，这么看来的话...... 盛雀歌突然被这句话提醒了。 厉晚舟如果不说，她还真的忘记了这一点。 盛月歌确实不知道，莫肃和贺予朝是好友，而按照盛月歌那种自傲的性子，挑男人的眼光倒是一直很不错。 无论是最初时打贺予朝的主意，还是之后中了盛雀歌的计打算对孟泛扬下手，盛月歌一直致力于选择她认为最好的结婚对象，渴望嫁进豪门。 “但也不一定，因为莫肃毕竟......” 他的出身还是有些低，现在莫氏集团也还不是属于莫肃的，未来如何，仍然不好说，因此，盛月歌不见得就会把目标放在莫肃的身上。 “她要是真的看上了莫肃......是不是就会和海小姐反目成仇了？” 盛雀歌点头：“自然。” “可惜了，若不是顾小碧.....否则我们还能利用这一点，再让盛月歌这次的妄想打水漂。” 盛雀歌支着下巴，忽然，有了些想法， “也不是必须要做些什么，只要让海小姐知道，盛月歌有可能对莫肃下手.......” 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多时候都毁在男人的身上，尤其是她们这般快速建立起来的友情，也许并不牢固。 既然如此，想要破坏，也就更容易了许多。 厉晚舟来了兴致：“诶，你打算怎么做？” “海小姐应该已经知道了顾碧的存在。” “嗯？怎么突然说到这儿来了？” 厉晚舟一时没有跟上盛雀歌的脑回路，没明白她突然提起是为了什么。 “上次的照片，海家人都看到了。不过他们没什么动静，该是莫肃的父亲解决好了。” 厉晩舟反应过来：“所以，你担心海小姐会对顾碧动手？她面上看着不是这样的人。” “就怕她还在犹豫阶段，一旦她认为顾碧会给她带去威胁，或许顾碧的安全，就无法保证了。” 这些有钱人的手段，盛雀歌也算已经见识过，明白他们都是怎样的冷酷无情，没有真正了解对方之前，最好不要盲目相信。 “你打算怎么做？” 盛雀歌笑了：“得看看莫肃想不想保护好顾碧的安全。” 决定因素在莫肃的身上，他愿意配合，自然能够效果翻倍。 通过盛月歌去转移注意力，让海小姐不会再盯着顾碧，而是认为她的好友嫌疑最大，这时候，她们必然会生出罅隙，到时候。自然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至于另一个关键人物盛月歌，盛雀歌丝毫不怀疑这人会上钩，只要盛月歌看到了莫肃的价值所在，对海小姐下手，抢了她的联姻对象，也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要告诉顾碧吗？” “让她知道……莫肃绝对不可能队盛月歌感兴趣。” 盛雀歌认为，莫肃应该会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 毕竟海小姐要是真的和盛月歌斗起来，顾碧就可以拥有绝对的安全…… 第372章 祝合作愉快吧 火锅吃到一半了，盛雀歌才问了句：“今晚那个酒会，还有哪些人会去？” 厉晚舟也只是大概听说，具体名单并不算很清楚，说了几个盛雀歌很陌生的名字以后，盛雀歌就暂时打消了今晚捣乱的念头。 还是多准备准备才行动，贸然行事，反倒容易露出破绽。 但莫肃这里，盛雀歌干脆就打电话问他了。 莫肃接到这通电话的情绪虽然没有太大明显的波动，但盛雀歌仍然听出他有些诧异。 盛雀歌没有重要的事情，当然不糊直接找他，平日里即便有什么联系他的目的，也都是通过贺予朝转达。 会有这种状况，倒也不只是某人太容易打翻醋坛子的缘故，还有个原因实际上是盛雀歌实在有些懒，很多事儿她同贺予朝沟通，并不需要去详细解释，贺予朝就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他们之间有足够默契。 但如果她的想法再转达给不那么熟稔的人，势必要多费些口舌，加上莫肃这个人吧，表情过于没有变化了，长年板着脸跟机器人一样，盛雀歌跟他对话，总有种自己在跟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说话的错觉，所以更不会轻易去找他。 而且也确实没那么需要和莫肃沟通的事儿。 “你在忙吗，我可能需要耽误你一点时间。” “说吧。” “海小姐现在和我的妹妹关系很亲近，你应该知道吧？” “嗯。” 知道了，莫肃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和他也没多少关系。 与盛雀歌牵连的一切，自然有贺予朝去操心。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盛雀歌便直接了许多：“先不说我那个妹妹，上次照片的事儿，海家也收到了消息，所以他们其实在暗中调查你和顾碧的关系，是么？” “已经解决了。” 在莫董事长面前圆了过去之后，莫董事长自然不会让海家人对莫肃产生任何怀疑，有他出手，甚至都不需要莫肃再出面。 “但是解决之后，你应该会比之前更小心谨慎，担心他们再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莫肃要保证顾碧的安全，他并不害怕海家人知道什么，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海小姐。 只是目前的状况来看，如果不将顾碧藏好了，很容易被牵连上，有期限现在的一切在莫肃看来，都和顾碧无关。 是他再也无法忍耐去靠近她，否则......应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才有资格去做想做的事。 “你想说什么？” “我有办法，让海小姐之后的注意力都放在别人身上，海家人也不可能再对顾碧感兴趣。” 莫肃只是沉默了短短一瞬便问：“什么办法。” “让我妹妹打上你的主意，我们合作，你也不需要有任何委曲求全的行为，我会处理好，让海小姐和我妹妹反目成仇，这样......海小姐一心对方盛月歌，也就没什么精力去在意顾碧了。” “贺予朝知不知道。” “刚想到这个办法，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呢，你可以先考虑，之后再回答我是否合作。” 盛雀歌谈判的本事，很是厉害。即便此刻她面对的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莫肃，照旧没有丝毫胆怯。 “合作吧。” 莫肃没有再犹豫，也不需要太多思考什么，盛雀歌在说出她的办法之后，莫肃就已经分析出其中利弊，他想要的，自然在其中，否则他不会这样爽快，不是看在贺予朝的面子上同她合作，而是因为盛雀歌所说的办法，恰好是莫肃需要的。 “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我会再和你商量具体实施方案，先不打扰你了。” “......稍等一下。” “嗯？” 莫肃的语气分辨不出情绪：“顾碧怎么样。” “......好着呢，放心。” 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生活，感情上没有期望才是常态。 顾碧奢求过或许能得到她想要的，得不到，虽然很失落，习惯之后也就好了。 莫肃没再说什么，这通电话到此结束。 盛雀歌啧啧摇头：“我猜，莫肃最后的时候，应该是想要问我，顾小碧的相亲对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莫肃是个足够能隐忍的人，最终什么都没有询问。 厉晚舟之前还怒骂莫肃是渣男，现在突然有些感慨：“莫肃什么时候能够解决他家里的事情啊，莫董事长怎么就爱乱点鸳鸯谱呢？” “你也明白，就算不是海小姐，也会有别人，在他眼里，他的儿子必须要娶一个家世足够好的妻子，这样才能够让莫家更好。” “他也是这样做的。” 莫董事长的发妻便是一个家世非常厉害的女人，不过早已过世。 当年，他的发妻对莫家生意帮助众多，这也让他认为，只有身边站着一个强大的妻子，才能够让男人更好的披荆斩棘。 这种强大，并不只是自身强大，更多，是其背后家族的势力和地位。 “糟粕！” “你知道莫肃的过去么？” 厉大小姐的消息灵通，圈内什么八卦逃得过她的耳朵？也不说她的大哥手里有着非常厉害的信息网络，加上她天生擅长社交，想知道什么消息，几乎是信手拈来。 “也只是听说过一点，因为从莫肃开始显露手段之后，就没多少人再聊他过去的事情了，很多人都不敢提。” 厉晚舟回忆自己听说的那一部分：“好像他的母亲，并非小三，只是无意和莫董事长有了孩子，生了莫肃但是并不想养，直接丢给了莫董事长。” “然后呢？” “已经过世的那位，之前莫氏集团太子爷的母亲，听说手段极其狠辣，莫董事长那会儿哪里会在意他啊，又丢给她去了，反正......据说，莫肃小时候的日子很惨。” 一个被正妻发现的私生子，没有任何人的保护，即便那些细节不为人知，仅仅是寥寥数语，也能够让人猜测到，莫肃的过去有多么黑暗煎熬。 盛雀歌压低声音：“所以.....去世的那位，是怎么去世的呢？和莫肃......有没有关系？” 第373章 真是两个怪物 既然莫肃能够有足够的计谋将原定的太子爷也拉下马，让正儿八经的莫家少爷也丢了继承人的位置，从此后只能被发配边疆，担任不痛不痒的职位，他说不定就有能力，让曾经欺辱他的人，尝到千百倍的代价。 虽然这些细节也已经不能考究了，但是盛雀歌很清楚的一点便是，莫肃的过去，是活在痛苦中的，他需要多么强大的毅力熬到如今，从一个无人在意的私生子成为了所有人都看好的莫家继承人，这其中需要付出什么，需要承担多少，唯有莫肃自己才能够体会。 所以，对于她提出疑问的这一点，就算是真正发生过的，盛雀歌作为一个局外人，也不会去指责莫肃。 可惜，厉晚舟对于这些真正的辛密，就无法得知了。 “从我听过的那些议论来看，应该没有人将那位去世的事情，和他联系在一起。” 盛雀歌点点头，如果真的没有关系，自然是更好的。 人总归不能与恶魔为伍，即便报复，也该有更好的手段。 “这些事儿现在也没人提起了，我上回问了问我大哥，他才稍微告诉了我一些。” 那些年，莫肃几乎是活在地狱里，没有人能够来拯救他，他是靠着自己从万丈深渊里爬出来的。 “其实这么一想吧，他过去那么苦，现在想要千方百计得到地位和权势，也很正常，换做我，也不会愿意放弃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切。”厉晚舟叹气，“只是站在咱们小顾同学的立场上，就有些遗憾了。” “还没有结局呢，怎么就先悼念起来了？” 盛雀歌笑了笑：“只要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地，就还有转机，要永远相信着。” 厉晚舟说：“你好像从来不会放弃，不管什么事情。” “因为放弃，就意味着见到结果了，可只要再拼一把，结果也许就会随之改变。” “也难怪宗序认为我该多和你来往，他可是很少瞧得上我那些朋友的。” 厉晚舟抱怨了几句：“他认为我的朋友大都是狐朋狗友，见我跟他们一起玩，就会不开心，但只要我是和你在一起呀，他就会很放心。” 盛雀歌用公筷夹了烫好的毛肚进厉晚舟的碗里：“可惜了，我现在看到你家宗序都有种天生的畏惧，所以你尽量别让我跟他见面。” 宗序这人才是真正万年不化的冰山，跟他靠近之后，人都能被冻伤，盛雀歌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这么忙，我跟他都不能天天见面，你就安心吧。” 厉晚舟说起这个，也有些无奈，宗序的工作性质摆在那里，每年总会有大段大段的时间无法回家。 但他已经将所有的假期都用来陪伴厉晚舟，她不会无理取闹，所以只能默默咽下一些埋怨。 “现在已经很好了，你想想其他的一些人，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 还好宗序长期驻扎龙城，只要没有公务在身的时候，还是能够抽时间呆在一起的。 “还有，你珍惜好这段时间，不然你出去留学了，可是更长时间见不到人的。” 厉晚舟一把抓住了盛雀歌的手：“到时候，就多亏你了！一定要帮我盯着他，要是发现有女人靠近他，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盛雀歌失笑：“我怎么帮你盯着？” “你叫上贺予朝一起嘛，你们聚会的时候，我和宗序说，让他也参加，这样他的空闲时间都跟你们呆在一块儿了，他还能有什么时间去拈花惹草？” “就算我们不叫上他，他也不会的。” “两手准备，才能有所保证。” 盛雀歌看厉晚舟还挺认真，便答应下来：“行行行，都听你的，到时候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火锅还没吃完，贺予朝回来了，男人还没有走出电梯时就已经闻见了浓郁的火锅香味。 虽然他不似盛雀歌那样钟爱，但偶尔尝尝也能够接受。 “呀，你在公司吃了没，一起吗？” 盛雀歌举着筷子挥舞，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意。 贺予朝冷寂的神色也裂开了些许，坐到她身旁，顺势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擦掉嘴角的油渍。 他这才有时间冲厉晚舟点了下头，然后让佣人拿了新的碗筷过来。 厉晚舟看见贺予朝回来了，便准备速战速决，吃完就走人，免得她在这儿呆久了，某人还会嫌弃她是个电灯泡。 “我刚和莫肃打电话了，我们准备合作一把。” 盛雀歌边说边吃，轻描淡写的将即将和莫肃要做的事儿告诉了贺予朝。 厉晚舟特意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她一直觉得贺予朝这么独断专行的人，如果盛雀歌做了什么不提前告知的事情，他应该会感觉到被忤逆了，说不定还会露出不悦的情绪。 然而，贺予朝只是更加淡定地嗯了一声，就表示知道了。 “你都不问我们要合作什么呐？” “什么合作？” 盛雀歌：“......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敷衍我。” 贺予朝轻笑：“那让我来想想，你和莫肃之间，不可能有生意上的往来，剩下的共同点只有你的朋友，而盛月歌和海家小姐如今关系紧密，所以你们之间的合作，和海小姐以及盛月歌有关系。” 盛雀歌：“......”真没劲。 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旁边的厉晚舟则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她之前知道盛雀歌同贺予朝可以说是棋逢对手，两人都是智商极高的人类，他们凑在一块，肯定不是常人能够比拼的水准，但是亲眼见识到了贺予朝如何分析到了事情真相，她仍旧非常的震惊。 “你们俩都是怪物吧？”厉晚舟咽了咽唾沫，心想，还好上天把他们安排成了一对，这样啊，他们就不会再去祸害别人了，否则，有几个人能够玩得过他俩？对上他们之后，不都只有吃亏的可能？ 盛雀歌无辜眨眼：“你说他就是了嘛，说我干嘛呀，我可是个正常人。” 贺予朝捏着她的脸：“你也别想跑得脱。” 盛雀歌杏眸微弯：“既然你猜对了，我就不多做解释了，我们决定转移海小姐的目标，让她和盛月歌反目成仇——既然盛月歌那么想要钓上金龟婿，目前她有可能接触到的人里，还有比莫肃更符合她标准的么？” “这样也有些冒险。”贺予朝冷静的，直指问题核心，“你的朋友。” “放心，我们不会让盛月歌真正有多少接触到莫肃的机会，大部分时候呢，都是她自己的独角戏罢了，只要足够她们的塑料闺蜜情破灭，莫肃也不用再出面，这样的话，顾碧......她那里，我会去解释。” 贺予朝点头：“你决定。” 厉晚舟在旁边试图帮忙：“我可以做什么？” “你......继续帮我们打听消息。”盛雀歌站起身，举杯，“这个任务异常艰巨，之后的胜败关键都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厉晚舟满脸惊喜：“真的呀？！” 盛雀歌满脸郑重：“当然！” 厉晚舟在名媛圈子里的关系网络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确实能够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只要知晓了她们的一切动向，再根据此去安排，自然能够保证胜算。 不过如同贺予朝所说，当下最重要的，还有如何告知顾碧。 否则到时候，顾碧不知道内情，就怕又误会了什么，反倒被牵连进来。 但顾碧的生活很简单很干净，这些事儿，本不该和她产生任何联系，所以到底该怎么说，确实成为了一个难题...... 第374章 这不是熟人么？ 如果让顾碧知道，又不会因此再度产生期望，这个难题，厉大小姐直接选择了交给盛雀歌，她觉得自己办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智商不够用。 盛雀歌也没指望厉晚舟在这个时候帮上忙，厉大小姐也不需要再操心。 “把你的红酒带回家吧，省得你家宗序回头发现了你偷偷摸摸的行为，反倒怪罪我带坏你怎么办？” “他才不敢呢！” “不管他敢不敢，现在呢，让司机送你回家，你喝了酒，不准自己开车。” 厉晚舟把红酒抱在怀里，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一切听从盛小姐的安排。” 把厉晚舟安顿好送走，盛雀歌才重新回去，家里佣人已经在收拾残局了。 盛雀歌笑着和她们说：“差不多就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再做什么了。” 她上了二楼，贺予朝已经进到浴室，磨砂玻璃后的身影若隐若现，盛雀歌觉着这画面值得她拿一盘瓜子过来，边嗑边欣赏。 男人出来时裹挟了一身水汽，直接将盛雀歌拥到了怀里。 “诶你放开我，你把我睡衣都弄湿啦！” “一会儿换一套。” “我感冒了怎么办？” 贺予朝一听，这才松开她。 盛雀歌赶紧拿了大毛巾来将贺予朝整个人裹在里面、 “你自个儿擦干净。” 男人在毛巾下的嗓音沙哑低沉：“你不来帮我的忙？” “我帮你什么忙呀，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能自己擦干净哦？我又不是养儿子。” 贺予朝哼笑了一声，不再逗弄盛雀歌。 等贺予朝换上了睡袍，盛雀歌才走到他身边去。 男人顺势环过她的腰：“洗过澡了？” 他低头，轻轻嗅着盛雀歌颈边的香气。 “吃了火锅又一身的味道。我马上就去洗澡。” “嗯？有么？” 贺予朝还真没有闻出来。 盛雀歌嘟囔：“都要臭死啦。” “没有，香的。”、 香到贺予朝总是怀疑他们用的并不是同一款沐浴乳，没明明都是一样的，但出现在盛雀歌身上的香气始终有些不同。 两人腻歪了一阵，盛雀歌躺在男人怀里，任她给自己按摩。 “诶，你说，盛月歌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跟海小姐成为朋友的？就算这位海小姐是个傻白甜吧，但不是说她的家人都会对她交朋友这事儿很上心吗，他们也不调查调查盛月歌？还能容许盛月歌呆在海小姐的身边？” 盛雀歌百思不得其解，这已经成为她最为困惑的一件事情了。 一个海小姐愚蠢被蒙骗，总不能整个海家都被盛月歌下了迷药吧？ 贺予朝挑眉：“这种时候，提起她，不觉得扫兴？” 盛雀歌睁开眼，用目光描绘着男人俊美无双的脸庞，笑了：“怎么，这个时候，你觉得要提什么才不扫兴？” 他逐渐低下头，在盛雀歌的视线里，无论是锋利的眉眼还是山石般的鼻梁都越来越近。 贺予朝动作停止的时候，盛雀歌刚好亲在了他的鼻尖上。 她笑了几声。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贺予朝指腹的动作不停，不置可否：“或许是。” 盛雀歌说：“不需要勾引。” 贺予朝对她本就有着绝对的吸引力，根本不再需要做什么，她就有着想要靠近他的冲动...... 后来，关于盛月歌到底如何迷惑了盛月歌这个话题，还是暂时没有来得及去提及。 ...... 到了年底，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贺予朝老师的接风宴。 原本那位建筑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早就该回国了，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得不多停留一段时日，等也到了再次定下的归期。 而这次的接风宴，全权是沈汀阑沈小姐在负责。 最近沈小姐都没有怎么出现过，大概是真的用心在筹备接风宴，所以并没有时间耗费在其他事情上，盛雀歌也就无从得知沈小姐的动静。 直到这天晚上，贺予朝又接到沈小姐的电话。 沈汀阑说：“明天老师回来，你可千万不要迟到，咱们下午两点到机场。” “不会。” 这个行程既然已经安排在了贺予朝的行程表里，他就一定会严格执行，就算他忘记了，还有谢秘书和其他助理。 何况，这次是老师的接风宴，贺予朝更不可能迟到了。 盛雀歌正好也在贺予朝的身边，所以沈小姐的声音很清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沈小姐说：“咱们都很久没有见面了，你见到老师之后，可千万要耐心听他唠叨，不然啊，老师的脾气你也知道的。” “嗯。” 他的老师脾气乖张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圈内人都知道，这位大师级别的人物很难伺候。 但他的作品足够优秀，所以不管他有多难缠，也不会改变他的地位。 况且这种程度的建筑学家，他的作品根本就是最好的艺术品，艺术家嘛，又有几个和正常人相似的？ 他们身上，有些稀奇古怪的癖好，也不怎么特别。 沈小姐轻轻一笑：“你可别现在答应的爽快，到时候你们师徒一见面，谁都是不肯服输后退的性子。” “......” 贺予朝难得的，没有否认。 因为确实有可能，就是如此。 王老师和贺予朝经常产生争执，要换做其他的学生，或许也不敢和他当面叫板，但贺予朝从来不顾及所谓尊师重道的东西，有些时候他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但在某些时刻，他不会被任何教条所束缚。 也恰恰如何，他和脾气古怪的王老师才能更好的相配。 甚至于，王老师这么一个不太喜欢建筑设计师的作品走向商业领域的人，对于自家徒弟的所有选择，都是鼎力支持的，打破了之前外界对他的所有认知。 但他们师徒关系好是好，该争吵的时候，也确实能吵起来，基本还没有人能够劝得动。 “看吧，我就知道，听师母说，老师最近身体不是特别好，咱们收敛一下脾气，好不好？” 贺予朝淡淡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啦，那我就不说废话了，明天机场见。” 贺予朝挂了电话，盛雀歌靠在他肩膀问：“你和你老师经常吵架哦？” “他老人家，脾气很犟。” 有些时候只是顺着他，只会误事，所以贺予朝也不介意去扮演那个黑脸的角色。 “比如呢？” “我和他见面会吵架的原因大概率在意，他不听医师嘱咐喝酒。” “老师身体不太好？” “长年熬夜，总会有些影响。” 所以贺予朝也接受了师母的嘱托，每次见到老师时，都一定要提前这个问题。 盛雀歌不由笑起来：“我都没有办法想象，你唠唠叨叨叮嘱老师不能喝酒的画面诶。” 这么一想，贺予朝虽然依旧是那个令人感到胆战心惊的可怕存在，可他另外的一面，是充满生活和烟火气的，他并非真正什么都不需要的机器人，他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这样的情绪，见到的人寥寥无几。 所以盛雀歌现在拥有的，便是只有她才能见到的贺予朝。 这种感觉令她很幸福。 “我不唠叨。” 但每次贺予朝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都过于严肃，刚好能够刺激到老师，于是两个人便会就此争吵起来...... “明天下午我有工作，就不能陪你一起去机场了。” 盛雀歌其实也没打算去，王老师也没有见过她，她也无法确定王老师会不会喜欢她，毕竟都说王老师的性格阴晴不定的，万一老师不喜欢她，她去了之后还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当然，接风宴她已经答应了贺予朝，既然他们订婚了，她自然也应该去和王老师见一面，不管怎么说，王老师在贺予朝步入建筑设计领域之后，就是他最重要的引路人。 盛雀歌也能够看得出来，贺予朝对自己这位老师非常尊敬，他们的师徒感情必然非常深厚。 所以明晚她肯定会去。 贺予朝眉梢扬了下：“不能去？” “霍教授约了我明天下午见面，我还有些案情的东西需要问他呢。” 霍教授也不是整天都有空，想要刚好赶上他有空的时候，其实也很困难，所以明天既然定下来了，肯定不能再轻易更改。 “去吧，结束之后我让小李接你。” “嗯，你帮我和老师说声抱歉。” “好。” 盛雀歌下巴搁在他颈侧蹭了蹭，缓缓问：“你都是怎么和老师说起我的，也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吧？” 她有些担心老师见到她以后，态度不冷不热。 盛雀歌自然不在意老师的态度如何，却担心会因此，让贺予朝不开心。 “我告诉他。”贺予朝抚摸着她的脸，目中装满柔情，“你将是我一生挚爱。” “你真这样说了？” “还有什么更好的形容？” 盛雀歌没控制住嘴角的上翘。 她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王老师回来当日，贺予朝在两点之前已经抵达机场。 沈汀阑在到达层的星巴克等待，她显然来得更早。 “我刚看了下，老师的航班快降落了。” “嗯。” 贺予朝显然不太喜欢这里的环境，沈汀阑便起身和他一起去往更安静的地方。 谢秘书在车上等待，这时候并没有跟下来。 “最近怎么样？”沈汀阑靠着栏杆，轻轻一笑，“你们hg又拿下了一个大合同吧，恭喜。” “谢谢。” 现在hg手里的几个合同，已经足够明年hg的运营将更上一层楼。 沈汀阑叹气：“可惜，你不愿意考虑我们合作机场的方案，现在我们这边的设计师已经出了几版图，但我都不太满意。” “既然如此，换人，组建新的团队。” “是呐，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的团队是该吸收一些新鲜血液了，不过优秀人才早就被瓜分的差不多，你有没有可以推荐给我的？” 贺予朝拿出手机，回复了几条消息之后，才漫不经心道：“我认为优秀的人，都成为了hg的一员。” “看来我想要在你这里讨个人走，肯定不可能。” “你说对了。” 贺予朝仍旧专注在手机上，低垂的眉目更深邃，天生的贵气让他仿佛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令人炫目。 沈汀阑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又问：“你和未婚妻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时间未定。” “这么，不着急吗？我以为你会很快想要和她结婚才是。” 贺予朝想到盛雀歌，神色幽暗。 “在等待更合适的机会。” “原来如此......” 沈汀阑看了眼航班动态：“已经降落了，走吧，我们去那边等。” 到达口围着很多人，不巧，今天王老师的航班上，还有一位貌似娱乐圈人士，所以这里还有不少这位明星的女粉丝们正聚在一起等待偶像的出现。 贺予朝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实在鹤立鸡群，他往栏杆外面一站，挺拔高大，矜贵冷漠，让那些追逐自己偶像的小粉丝们都不由自主多看了他几眼，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也是哪个小鲜肉。 但她们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这个男人的成熟冷傲，不是那些小鲜肉能够比拟的。 对于这些瞩目打量，贺予朝全部无视，沈汀阑则是在一侧笑道：“那些小姑娘都在看你。” “知道了。” “每次我们一起出来，都会有好多女生偷偷看你，你说她们怎么胆子这么大，看你臭着一张脸居然还对你感兴趣？” 贺予朝不置可否：“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个形容让沈汀阑笑容更灿烂了一些。 不远处聚集的小粉丝们正在偷偷观察，等到她们发现她们的偶像从行李提取厅出来的一刹那，热烈尖叫声便响起了。 而一同出来的，还有只身拎着一个行李，穿着朴素，模样更是平凡无奇的中年男人。 贺予朝绕过那些粉丝，走到老师面前：“您回来了。” “哎哟你们来的这么早。”老师好像心情还不错，“快看这帮小姑娘，有好多都跟我们一班飞机下来的，这都是在干嘛呢，追偶像啊？” 他们的对话很快便被打断了，因为被一堆粉丝围着的偶像也走到了他们的身后。 疯狂的粉丝才不管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尖叫的同时，也开始推搡，只为了不让任何人打扰到自己看见偶像真容的机会。 贺予朝眉头下压，抬手护住了老师，这是本能性的行为。 有个正在拍照的女生因为倒退着走路，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在她快要撞过来时，沈汀阑也因为想要躲避而踩到了旁边的其他人，眼看着就要摔倒。 贺予朝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而同时，那个拍照的女生也摔倒在地了。 她身上的相机正好砸在地上，镜头随之碎裂。 女生的同伴们立即尖叫起来，寻找了到他们认为的罪魁祸首。 “你为什么推她啊！相机都摔坏了！” “小鱼你没事吧，快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都是你把她推倒了才会这样，你知道这个相机多少钱吗！” 追星购买的好设备，光单反机身就将近四万块钱，加上镜头之后，更昂贵了。 贺予朝冷冷看着她们，并没有急着开口。 沈汀阑皱着眉说：“是你们影响到了我们，刚才也是她差一点就撞到了我，如果不是我朋友救了我，现在摔倒的人，就成了我。” “你不是还没有摔着么？现在摔的人是我们朋友啊！” “对啊，刚才那么混乱，有话你们好好说嘛.......为什么要推人呢？” 而被她们拥簇追着的偶像，此时也摘下了墨镜。 如果盛雀歌在这里，自然会说一声，巧了，这不是熟人么？ 第375章 如果他的雀儿在这儿 这位造成了机场拥堵的当红偶像，便是盛雀歌今年刚代理过的经纪合约纠纷案的主角，付玺。 合约结束之后他迅速搭上了新的经纪公司，立即投身于某档综艺当中，人气极速飙升，拥簇他的粉丝也远远超过以往，使得他即便是从国外飞回，也依旧有一帮粉丝跟着他坐同一个航班，抵达机场之后，更是有大批粉丝早早等候在此，只为了一睹偶像的芳容。 至于是不是会因为秩序混乱而打扰到其他正常到达的旅客，有那么一些小姑娘很明显是不在意这些事情的，她们年纪都还偏小，追起星来便忘记了其他，不管不顾的，实在有些疯狂。 若是只遇到了一般人，也就懒得和她们计较了，但她们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还叫嚣起来，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贺予朝从来不会给这样的人面子，无论是男是女，年纪几何，在他看来，犯了错还不懂的悔改，都必须要受到教训，否则永远都改不了，还会变本加厉。 至于地上摔坏的那个相机，也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当贺予朝沉下了脸，气势着实有些吓人，那几个小姑娘也感觉到了大事不好，立刻朝旁边围观的人求救，声泪俱下装着可怜，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路人，也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他们都觉得，一个大男人，也不必要和这些小姑娘一般见识，有什么事情，退让一步也就过去了。 这话要是对别人说，或许还有用，但是对着贺予朝说，他根本就没有去搭理这些人，目光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男人傲然而立，唇边挂着一抹浅笑，却不会有人认为他此刻是笑着的。 “道歉，这个事情就不追究了。” 贺予朝开口，嗓音低沉，很有震慑力。 几个小姑娘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我也是不小心的，如果你没有推我，我的相机就不会摔坏了！” 贺予朝眉心紧拧，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年岁不大的女孩儿，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以后他和盛雀歌要是生了个女儿，一定要好好教育，绝对不能做一个没有担当的人。 “予朝，算了吧，就是几个小姑娘，我这不是也没事吗？”沈小姐淡淡笑了笑，她大度，没有计较，看向那几个女孩儿，“你们的相机看看能不能维修，费用我来出，如果不能维修了，你们将价格发给我，我买给你们，都别在这儿堵着了，影响其他旅客，好不好？” 沈小姐语气温柔，加上长得好看气质出尘，很轻易就赢得了小姑娘们的亲近。 那个相机摔坏的女生甚至还嘟囔：“小姐姐你真好，你男朋友脾气可真大啊，刚才差点吓死我们。” 沈小姐嘴角勾起：“他脾气就是这样，没有坏心，但是你们这样，其实也是不对的，我理解你们想要靠近偶像的心理，但其他的旅客呢，他们被你们影响了怎么办？” “我们平时都很小心的，只是咱们付付出去拍节目好久没回来了，我们这不是有些激动吗……” 玩看着，沈小姐就要同这些小姑娘们达成一致了。 但贺予朝却并不赞成这样的方式。 说到现在，这些女生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处处都在为自己辩解。 贺予朝不是个纠结在小事情的人，但他有自己的底线，不会随意更改。 “你们，道歉。” 不只是向他，还有刚才被影响到的所有人，先前慌乱时，她们还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也没说一句抱歉，全都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样的行为，不能纵容。 “诶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非要欺负我们！” “你女朋友可比你好多了，要不是你长得这么帅，肯定连女朋友都不会有吧……” “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而且我们的朋友也摔倒了那你也要道歉！” 还真的是得理不饶人了。 又偏偏是几个小女生，好像再紧逼，反倒成了他的错，头疼。 这时候……若是他的雀儿也在这里就好了。 难得有贺大佬也搞不定的事情，但是他能够笃定，只要盛雀歌在这里，此时已经按照他的想法。处理好了。 “你们几个。” 一直默默旁观的偶像本人，已经从保镖围绕中走了出来，他摘下墨镜，看了看这几个小粉丝，然后转过身，对贺予朝道：“这位先生，很抱歉，这次的事情是我的粉丝不对，我代替她们向您表达我的歉意，以后，我会加强和粉丝的沟通，告诉她们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付玺都道歉了！ 几个小粉丝的心情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们也知道自己这回太不懂事，加上偶像都已经出面替她们表达了歉意，她们才终于认识到了自身行为的不对。 有人去管教，贺予朝也懒得再管，点了下头之后，看向摔坏相机的女生：“稍后会有人来找你赔偿相机费用。” 说完，他便带着王老师和沈小姐离开。 “不说其他，长得是真帅啊……” “是啊是啊！！！” “哎这要也是个明星还得了……” 她们叽叽喳喳谈论着，又突然想起她们的偶像付玺还在呢。 “你们几个，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们知道错了！” “嗯，都快回家去，注意安全。” 付玺重新戴上墨镜，穿过人群，很快离开机场。 到车上了，他的助理才问：“您这事儿本来可以不用管的，等会儿肯定又有人黑您的粉丝在机场闹事，最后又牵连到您身上来。” “必须要管。”付玺叹了口气，“那几个小姑娘没有眼力见，认不得那是谁，我还不认识么？这事儿……我先告知盛律师一声吧。” 惹到了hg的大老板，那些小丫头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差点大祸临头。 不过付玺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助理就在旁边怪叫了一声：“完了完了，我就说嘛，怎么这么快就上热搜了啊！！” “人气偶像付玺今日抵达龙城国际机场，前往接机粉丝激动不已，却造成拥堵，并与其他旅客产生争执。” 这下可就真的收不住了，今天在场的人纷纷出来发声，有指责那几个粉丝的，有顺势指责付玺的，还有借此批判乱象的，总之微博一下就变得热闹纷呈。 某一些微博里，甚至能看清楚贺予朝的身影，沈小姐站在他身旁，离得很近。 “在现场的人顺便说一句，今天被影响的那位旅客发火好像是因为女朋友被撞了之后差点摔倒，所以才当场黑脸……” “妈呀，楼上说真的吗？我看照片也觉得他们像一对，长得都太好看了吧，高糊生图都这么绝！” “我听我追星的小姐妹说好像是真的诶，当时这个小哥哥还一直让她们道歉，这不是护妻是什么？我的天在这种现场竟然还能被喂狗粮！” “关键是你们看到他的手表和袖扣没有，反正就……很贵。” “难怪我看视频里他那么爽快就答应赔偿，那相机加镜头怎么得五六万了吧？” “难道只有我注意到了小哥哥的声音吗，磁性到我腿软……” 这些议论也越演越烈，没几个人知道真实状况，却都传得有鼻子有眼。 骂付玺的，骂粉丝的，还有这些八卦爱好者，让这次的机场事件彻底成为了今天最大的议题。 付玺让助理去和公司讨论怎么应对之后，赶忙打电话给了盛律师。 第376章 低调还是我们的错？ 付玺这通电话刚刚打来的时候，盛雀歌其实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她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时，也只觉得这不算是什么大事。 毕竟当时的情况，贺予朝身边还有着王老师在，而老师的身体并不算很好，贺予朝自然会生气，所以有任何表现都不会奇怪，盛雀歌能够理解他的反应，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不过当时，付玺能够站出来帮忙缓和气氛，盛雀歌还是有些感激的，专门道了谢。 “道谢就不用了，我还要很抱歉才是，现在这个事儿影响实在是有些大了。” 盛雀歌疑惑不解：“有什么影响？” “你还没有看微博呢？” 盛雀歌当然来不及看了，今天下午她的时间都用来和霍教授探讨案情了，要是付玺的电话再早一些，肯定还联系不上盛雀歌。 就算现在，她也还没有从霍教授的事务所离开。 “你快去看看吧，等你看了之后我们再说。” 盛雀歌便登上了微博，立马看到了付玺所说的影响是什么，在实时热门榜单上，一连有几个话题都是和今天下午这事儿有关的。 什么“付玺粉丝”“付玺粉丝机场撞到路人”“付玺粉丝机场与旅客发生争执”，事情才发生很短的时间，就已经引发了全民热议似的，主要还是因为付玺最近人气高涨，只要跟他有关的，芝麻烂谷子点儿事情都能够成为大众关注的焦点。 而当时的现场状况里，某些媒体倒是很谨慎的将照片和视频打码，但出现在其中的路人，贺予朝一行，还是有些清晰的照片和视频流传了出来。 盛雀歌顺着话题搜索时，看到付玺粉丝发布的视频，并且还配文：“我们付萌萌已经道歉了，请营销号和黑子放过我们家付萌萌好吗？再说，这对情侣也承诺了赔偿粉丝相机，证明双方都有错，大家各退一步不好吗非得争个输赢？” 盛雀歌点开了视频，立即看见当时正在同那几个小女生说话的贺予朝，而沈小姐，就站在他身侧，两人距离很近，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大概真的会认为他们是情侣。 盛雀歌后来又看到了另外一些言论，比如说“你们没在现场的人真的不知道，当时啊，那个小哥哥可护着女朋友了，就是因为女朋友被撞差点摔倒，所以才发火！” 盛雀歌：“......”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擅长脑补吗？ 盛雀歌继续往下看，不由得有些心烦。 莫名的一股气堵在胸口无法发作，她知道这事儿和贺予朝没什么关系，纯属网友看图发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瞎脑补，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在照片还是视频里，贺予朝和沈小姐看起来，都真的很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然了，只要是好看的人站在一起，所谓般配感就油然而生了，但实际上这些东西都只流于表面而已，盛雀歌也是被那些话所影响，才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吃味。 离开霍教授的事务所，盛雀歌坐上车以后，就无比惊讶的发现，竟然有一个新的话题冲了上来，“你们见过颜值最高的路人情侣”，点开，第一张大图就是贺予朝和沈小姐的。 盛雀歌总算体会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想想上回顾碧和莫肃都能够因为一个有着几十万粉丝的博主偷拍而受到很大的关注，这回牵扯到的可是付玺这么一个粉丝几千万的当红偶像......真够倒霉的。 盛雀歌没心情再看了，又打给了付玺：“你们公司有没有在解决了？”既然付玺现在也签上了新的经纪公司，处理这种事情应该信手拈来才是。 “在了，风向现在其实都转变了，不会影响到我，只是贺先生那边......” 这个事儿吧，付玺也很难做。付玺虽然是公司当红艺人，但很多决定也不是他可以做主的，还是得看公司的决定，比如现在公司甚至认为，应该把脏水往路人——也就是贺予朝身上泼，这样就可以成功转移大众注意力了。 盛雀歌听了，淡淡道：“你直接告诉公司，如果他们想这么做，那就等着公司倒闭吧。” 往贺予朝身上泼脏水，不要命了？这是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主意？ “盛律师你先别生气，这不是他们好多人也不认识贺先生么，贺先生平时啊，也太过低调了。” 盛雀歌冷笑：“低调还是我们的错了？” 就贺予朝的外貌，要是再高调一些，付玺这样的偶像还想不想有市场了？ 毕竟大佬是绝对高智商高学历的精英代表，更别说身家不菲这一点，不知道就能引来多少追捧。 所以盛雀歌认为，付玺公司做决定的这些人，一定是脑袋秀逗了，不然不会想出来这么馊的主意。 “盛律师，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告诉他们实情，那我就说了。” 付玺还是很忌惮贺予朝的，并不敢随意提起贺予朝，现在便是在征求盛雀歌的意见了。 “说吧，我估计你们再不行动，就会有别人行动了。” 到时候，付玺还会被牵连。宋家在娱乐圈里的地位肯定远超付玺的经纪公司，所以眼下也只有尽快处理好。 付玺就等着盛雀歌这句话，其实他也知道，当他在公司里讲出贺予朝的身份时，就有些借贺家的势了，因此才不敢随意提起引人误会，但既然盛雀歌给了他确定的答案，付大明星也不必再忌讳。 盛雀歌也没着急，跟付玺的电话打完，她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不少，这会儿还有心思去欣赏网上那些言论。 嗯，当作和自己不相关的爱情故事来看，好像还挺有趣的，可惜，盛雀歌正看的起劲了，就发现这个热搜没了，就算再点进去，也都是一些稀奇古怪沾不上边的话题，更别说贺予朝和沈小姐的照片。 什么都找不到之后，话题也变得无聊起来，这次依旧是惯用的那种说辞，什么侵犯肖像权之类的，宋家上回就用过，所以这回一出手，盛雀歌就知道是贺予朝和宋家动手了。 第377章 宁愿摧毁也不让别人得到 哎，真没意思，还以为能够多看一会儿热闹呢，这么快就结束了，还能有什么热闹可以看？ 盛雀歌在心底默默叹气把手机放到一旁之后，问小李：“今晚在哪里？” “在司南艺术馆，沈......沈小姐包下来了整个艺术馆，重新布置准备了今晚的接风宴。” “有酒么？”盛雀歌突然问。 小李没明白过来，她这句话的脑回路也确实有些跳脱，于是盛雀歌又详细问：“今晚的接风宴，客人会喝酒么？有没有准备酒？” “这个我不知道......”这事情都是沈小姐负责的，小李当然也无从得知。 盛雀歌便说：“你知道能找谁问到吗？” 小李立马自个儿去找人询问，这种小事，也不可能让盛雀歌来亲自处理。 很快，小李就得到了答案。 “雀歌小姐，今晚没有酒，但有苏打水气泡水高山矿物水和一些新鲜的果汁。” 盛雀歌点头：“知道了。” 果然，沈小姐的准备贴心又到位，知道师母叮嘱过要多注意王老师的身体，今晚的接风宴为了不让老师看得到喝不着而发火，干整场宴会都不准备酒饮了，反正本身地点就定在艺术馆这种地方，高雅一点嘛，也不是非需要酒。 沈小姐的准备不仅周全，而且处处为王老师考虑，看得出，她在尊师重道上，很是妥帖。 这回算是遇到了强敌吗？ 盛雀歌靠着车窗，还有心情笑一下。 小李小心翼翼从后视窗里看了眼盛雀歌，发现对方唇边的笑容以后，反倒不敢再看她，突然为自家老板祈祷起来，怎么他一个司机兼保镖都在此刻感到了几分冷飕飕的凉风？ 小李把盛雀歌送回了公寓一趟，然后才去到司南艺术馆，盛雀歌在这个过程里，并没有受到贺予朝的任何短信和电话，她不着急，全程优哉游哉看电影，到地方时还觉得电影没看完有些意犹未尽，差点就想要让小李再拉着她多绕一圈再回来。 不过贺予朝的电话也终于打来了，盛雀歌懒洋洋地接起：“喂？” “到了吧？” 盛雀歌回答：“到了，门口呢，你的时间掐得很准嘛。” 贺予朝轻笑：“我这里有车子的定位。” “这玩意儿你还随时看啊？不会直接找我？” “刚刚在忙些事情，担心一听到你的声音，就没办法再挂断电话了。” “哟，今天嘴这么甜？”盛雀歌说着，走下了车，一抬头，便看见贺予朝从司南艺术馆里走出来。 男人长身玉立，俊俏逼人，那双凤眸紧紧注视着盛雀歌，仿佛能够直直看进她的灵魂里。 她慢悠悠走过去：“刚看了眼天气预报，今晚大概率又要下雪。” “我们早些结束，老师也可以回去休息。” 盛雀歌点头：“礼物我带上了，你又让我借你的手献佛，总是这样，好像我在占你的便宜。” “既然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又怎么能叫做占便宜？”贺予朝扣住她的腰，带着她走进司南艺术馆。 “为什么选在这里？” “因为这栋建筑，是老师的作品。” 盛雀歌心下了然，也不得不再次佩服，沈小姐确实是有心了，准备的面面俱到，无论大局还是细节，全都很用心。 盛雀歌真心诚意点评：“你交给沈小姐来做是很好的选择。” 至少沈小姐在接风宴上所有准备都是有意义的。 贺予朝不置可否，有些东西只是个形式，有或者没有，都有其代表的不同意义，不过也确实不能去否认，沈小姐做的很好。 沈汀阑已经在王老师身边陪着招呼客人了，虽然王老师不热衷于交际，但他这次回来，在业内算是个大消息，很多人慕名而来不说，也有些合作的意愿找上了门。 举办这个接风宴还有些目的，也是为了老师能够拥有更多的合作合伙，他虽然不热衷于商业，不为商业化低头，但机会越多，他才有更多可能去找到愿意接受他一切天马行空设计方案的投资者。 “老王啊，好久不见了，你可是好久没回国了吧，还以为这几年都见不着你。” 王老师摆摆手：“已经在外面呆的时间够长了，再不回来，我光是馋吃的都要馋疯。” “老师您放心，您喜欢的各类食物啊，都早就准备好了，不过按照师母的吩咐，您的饮食也要控制好，不能随心所欲。” “哎哟老王，你看你这个学生，真是跟你女儿一样在管教你！”沈汀阑轻轻弯唇：“没办法呀，我是受了师母嘱托，一定要顺利完成任务才行。” 王老师最为正式的徒弟，只有贺予朝，但教过的学生很多，在外大家也不会太过强调，提起时也比较随意，不过等到贺予朝进来时，称呼就立即有了变化；“老王，那是你的爱徒吧，远远见过几次，今儿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人。” 王老师哼哼唧唧道：“不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跟我们没什么不一样的。” “你唯一的徒弟，可是不一样，哟……他旁边的那位……” “他的未婚妻。”王老师替贺予朝先行回答了这个问题。 “嗬，可以啊，我看老王你的辈分也马上就要长了！” 贺予朝带着盛雀歌走来，冲老师颔首，然后便说：“这就是我跟您提起过的，我的未婚妻，盛雀歌。” 盛雀歌第一次见到王老师，因为提前上网搜过资料和照片，差不多能够知道他的大概脾性，便也没有说什么假大空的客气话，直接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也叫您一声老师吧，很抱歉下午没能和予朝一起来接您……我准备了一份小小礼物，希望您能不怪罪我。” 盛雀歌双手奉上了贺予朝准备的接风礼，耐心等待着老师的反应。 沈汀阑在一旁说：“盛小姐不必太客气，老师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的。” 王老师也说：“怎么成你送我礼物了，你是小辈，见面礼，也是我送才对。” 盛雀歌微微笑起来：“您是予朝的老师，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将这份礼物亲手送到您手里。” 她也不需要表现出过多的热情，只需要有足够的尊重就好，如果王老师真的不愿收下这份礼物，盛雀歌也就不会再强求。 到时候，就只能亏了贺予朝静心准备的这幅大师手笔字画。 贺予朝面对老师时，神色虽比平日里要柔和许多，但冷峻的特质还在，所以当他没有什么笑意地说：“老师，这是雀歌的心意，”这句话时，简直不像是商量，而是某种威胁。 盛雀歌不由在心里吐槽，这人能不能语气更软一点啊，回头王老师还觉得，是她让贺予朝这样威胁…… 不过，贺予朝和老师的相处模式，也并非完全尊卑有序，所以他这么提醒之后，王老师还是没有当着自己唯一嫡传学生的面，给他的未婚妻落面子。 “你有心了，礼物我收下。” 气氛便愉悦轻松起来。 沈汀阑也说：“盛小姐的心意，您可要保存好了，我可记得您有次喝醉酒，差点把齐白石的画拿去泡了浴缸……” 王老师顿时有些难为情：“行了行了，这种陈年旧事，不准再提！最后不也没有泡么……” “是，还好师母起来看了一眼，不然啊，您能心疼到现在。” “你这就是故意用这事儿笑话我，不准我再喝酒，是不是？！”王老师也已经反应过来了，“还有你给我弄这个接风宴，居然连一瓶酒都没有，这算是哪门子接风宴？” 沈汀阑向贺予朝投来求救的目光：“予朝，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你得帮我。” 在事关老师的健康问题上，贺予朝也向来严肃，直接说：“不管我们还是师母，都一起决定了，何况今晚所有人都陪着您一起喝水。” “行行行！” 王老师知道拗不过他们，也就不再提起这个话题，跟其他久未见面或者新认识的朋友们寒暄去了，沈汀阑跟了过去，她去之前也问贺予朝，是不是要一起。 “我不用了，今晚的主角是老师。” “好，你和盛小姐玩的愉快，等会儿我再带老师过来。” 虽然贺予朝无意当主角，但今晚专程冲着他来的人也是有一些，所以贺予朝也没能太清闲，盛雀歌就只能陪着他。 盛雀歌穿了会儿高跟鞋有些腿酸，便找机会从贺予朝身边溜走，去找些吃的，顺便再休息休息。 到了一些油画的展出区域，人很少，比较安静，也有沙发可以坐下，盛雀歌就准备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不料也有别人走过来，在一副油画面前驻足闲聊。 “刚刚都看到贺家那位了吧？他今儿个还带了未婚妻过来。” “瞧见了，我还特意观察呢，不过没想到他订婚的对象居然不是沈汀阑？原以为他们会走到一起。” “是，之前他们的同学都是这样认为的，那会儿能够靠近他的女人，估计就只有沈汀阑，再说，沈汀阑家世相貌样样出众，我现在的leader就和他们是一届的，都说他们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既然都这么被人看好了，怎么没有走到一起？贺予朝现在的未婚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突然就有消息传出来他订婚了，还不是和沈汀阑。” “这个我们也困惑着呢，但贺予朝的私生活一直都隐蔽得很，我们想知道也没有这个途径。” 这几个人聊着，离盛雀歌也越来越近。 她们继续在说：“我刚还特意观察了沈汀阑，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不知道他俩到底是有过一段，还是从来就没开始过，或许这就是没有缘分？” “谁知道呢……不过今儿下午的事儿你们知道吗？他们去见王工，还遇上了追星族小姑娘，机场起了冲突……我看之前网上都在说觉得他俩是一对，所以，群众的眼光和咱们一样，都是雪亮的！” “可他现在那位也不错啊，我挺吃这一瓜的美人，感觉比沈汀阑好看，沈汀阑主要是有那种贼艺术家的气质。” “是吧我也觉得，沈汀阑要是兰花，她就是最艳的海棠……哈哈哈我这个形容怎么样？兴许贺予朝就喜欢这样的。” 再下一句，就没有了。 因为盛雀歌已经和她们走过拐角后的身影相逢，她们都见到了她，一时间表情变化得很精彩。 盛雀歌还挥手说：“你们好呀，不好意思哦，刚刚听到你们的谈话了。” “……” “我们，我们只是随便聊一下，没有恶意……” “是的是的，随便聊聊而已！” 盛雀歌无声叹息：“不用紧张，我没有想要责备你们的意思。” 她笑眯眯道：“就当做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你们也什么都没说过。” 她们松了口气。 不过盛雀歌下一秒就补充道：“但前提是你们真的能忘记自己现在说了什么。” 她分明脸上带着笑，但幽森冷意却从不知何处钻出来，围绕了她们。 这几个也是建筑设计界的人，深知如果这事儿被贺予朝知道了，她们的下场会有多惨，严重的话，有可能直接被行业封杀……她们点头如蒜，以后哪里还敢随意在背后议论别人。 盛雀歌看威慑的也差不多了，便回到贺予朝身边去。 他搂过她的腰：“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多偷一会儿懒？” 盛雀歌眨眼：“想到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就迫不及待来陪你了。” “真的？” “其实是怕我不在这儿，就会有些花蝴蝶试图到你身上来采蜜，所以得紧紧盯着你才行。” 贺予朝用力箍着她：“可以采到蜜的，只有你才是，我很冤枉。” 某人直接控诉起来，以证清白。 盛雀歌哼道：“是么，那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看看某只蝴蝶，什么时候会往贺予朝身上扑棱？只要他的吸引力还在，就不担心这只蝴蝶能忍耐多久。 刚才发生在油画馆的插曲，就这么被放下了，盛雀歌不会再提起。何况她们谈论的话题也不过都是些道听途说，对盛雀歌自己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虽然那些内容如果传出去，或许会造成许多的误会，但现在应该也不用担心这些隐患了。 盛雀歌可以保证，她们不会敢往往外倒腾这些话。 但唯一让盛雀歌有些触动的，是下午的绯闻，已经人尽皆知了。 她竟然都没有从周围任何一个人的脸上看出来，原因他们都知道了下午发生的事情，只是不提起而已。 当然了，现在那些信息都已经消失不见，很快就会被人忘记，像上次顾碧和莫肃被人拍到以后，不过是生活里一个小小插曲，有几个人会去纠结呢？ 但现在也有些不同之处，那便是盛雀歌这个人吧，对于自己的东西，占有欲同样很强。 小时候，父母的感情还没有破裂时，不论什么样的亲戚来她家里玩，想要拿走属于她的东西，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大人们会认为小孩儿之间分享玩具很正常，盛雀歌也从不妥协。 如果有亲戚的小孩儿试图从她这里抢走她的玩具，那么盛雀歌即便表面上没有抗拒，但一定会想很多办法，将属于自己的玩具拿回来。 一次两次之后，就不会再有人试图让她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不会再敢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后来，盛雀歌学会了隐忍，但真正属于她的，从来没有被盛月歌抢走过，她宁愿摧毁掉自己的心爱之物，也绝不会让盛月歌得逞...... 第378章 庆祝昭告天下 盛雀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平日里不常和人起冲突，或许会有什么是她让给别人的，但前提是这些东西，盛雀歌本身就不想拥有，所以她可以很爽快的送给别人，可如果是她所喜欢的，她真正拥有的，这时候再有人想要来染指，那么这个人就会知道，盛雀歌，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又陪着贺予朝应酬了一会儿，她身旁的男人自然发现了她唇边的弧度，像朵盛开的蔷薇，美艳至极。 男人盯着她，幽幽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盛雀歌挽着他的手臂，笑着说：“你知道吗，十五岁的时候，我拿到了一笔奖学金。” 拿到这笔钱，盛雀歌存了大部分，然后剩下了一百块钱，她终于能够将看中了许久的一套原版诗集，化掉了九十八块钱，还有两块钱，她买了一个雪糕。 那时候母亲已经离世，盛雀歌除了必须的费用，从不开口问盛世才讨要一分钱。 所以零食玩具游戏，都已经远离了她。 盛雀歌的老师还说过，她认为，自己教过的所有学生里，盛雀歌的自制力是最强大的。 她当真能够克制自己，明明她开口的话，盛世才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克扣她的零花钱。 但盛雀歌没有，她宁愿不要得到，也不愿意在父亲面前妥协。 而盛月歌的生活和她完全相反，她会有最漂亮的裙子，最流行的玩具，她有用不完的零花钱。 一个十五岁，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儿，难道会不喜欢那些东西吗？ 但盛雀歌可以逼迫自己不喜欢。 而当带回家了自己钟爱的原版诗集时，被盛月歌瞧见了。 盛月歌根本都不知道她看的这本诗集作者是谁，就连怎么发音她都不清楚，但她总是想要去争夺盛雀歌所拥有的一切。 “把你的东西给我，让我看两天。” 盛雀歌抬着下巴，直接无视了她。 盛月歌在她身后气急败坏：“你如果不给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要？来抢啊，抢得到，我就给你。” 盛月歌刚想伸手，盛雀歌已经快步跑回了房间，反锁了房门。 但盛月歌也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晚上盛世才回家时，她便开始告状，和陆婉一唱一和，指责盛雀歌小肚鸡肠，不愿意和妹妹分享她的学习方法，也不愿意让妹妹看她的书。 “姐姐学习那么好，我也是想要和她多学学，可她根本就不愿意和我分享，但她的书，不也是用爸爸的钱买的吗？为什么我就不能看呢？爸爸难道也只是买给姐姐，不想让我看吗？” 盛月歌说着说着，就声泪俱下起来。 她成功了。 盛世才直接在饭桌上，不管盛雀歌的意见，命令她：“把你买的什么书，给你妹妹看。” 盛雀歌想要反驳，但很快又咽了回去。 不能，不能让她们知道，她还存着自己的私房钱，不然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护不住这一笔钱。 虽然在大人看来，那些钱只是很小的一笔数额，但对那时候努力想要摆脱盛家的盛雀歌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希望。 但要让她就这么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盛月歌了？怎么可能？！ 盛雀歌低下头，缓缓道：“我今天晚上就看完了，然后我会给妹妹。” 盛世才便满意地点头：“嗯，你们两姐妹，要好好相处，有什么东西不能互相分享呢！” “父亲，您说的对。” 盛雀歌嘴角一闪而逝的冰冷笑意，并未被他们发觉。 当天晚上，盛雀歌连夜将诗集看完，并且重新誊写一遍。 她一夜未睡，终于将诗集里的每一个单词都摘抄下来，然后，她拿着诗集的书，和从厨房找来的打火机，在盛月歌的房间门口，将这本书烧成了灰烬。 等他们发现时，盛雀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无论他们在外头怎样叫嚣，她就是不开门，也不搭理他们。 这已经是好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盛雀歌如今回忆起来，当时所有画面也依旧清晰可见。 这在盛雀歌想来，是件挺有趣的事情，当然，对于其他人而言，再回忆时，应该是一段很恐怖的经历。 缓缓说完之后，盛雀歌蹭着贺予朝的肩膀说：“怕吗？” 男人沉笑：“怕什么？” “我呢，有时候很疯的，可不是个正常人。” 不过盛雀歌很难克制自己，所以一切都在于她是否想要放出胸中的猛兽。 盛月歌触及她的底线时，她便会用异常极端的方式去让那个家里的所有人明白，永远都不要去挑战她。 否则，后果自负。 不过这些年，能够拥有这样待遇的，也只有陆婉母女二人。 随着年纪增长，盛雀歌看待世界的方式有了不少变化，已经很少有完全触动的事务了。 直到贺予朝出现之前，盛雀歌的生活里，都没有非要不可的东西，除了报仇这件事，她会想要过好自己的人生，想要事业上的成功，想成为一名好的律师，但假如无法拥有，她或许也没有那么的失望。 她热爱，可始终保持着界限，不会让所有的情绪倾巢而出。 盛雀歌会给自己留有余地。 但她遇见了贺予朝。 她终于又发现了，自己仍然是那个，决不允许被任何人挑衅的疯子。 “正好，我也是。” 贺予朝的手逐渐放到了盛雀歌鲜嫩的脖颈上，这里白皙而纤细，脆弱无比。 他能够从这里确信，盛雀歌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盛雀歌想要逃离他，他会做出什么。 贺予朝凤眸眯起，真正像一头狼，散发着嗜血暗光。 盛雀歌也跟着笑了：“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确实是该在一起的，天生一对。” 她从路过的侍者手里拿过两杯气泡水：“没有酒，只能将就了，干杯。” “庆祝什么？” 盛雀歌放肆笑起来，她眨眨眼：“当然是庆祝，我们的关系，马上就要昭告天下了。” 昭告天下......这是什么意思？ 第379章 无形的刀光剑影 盛雀歌的笑容，既放肆又绚烂，那双杏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此时的她，美艳冷然都化为了无形的刀光剑影，无论是谁，只要注视到了她的神采，便不可能再移开目光。 贺予朝认真盯着她，闷声笑了：“拭目以待。”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想要知道盛雀歌即将做什么。 她宛如勾人的花妖，让你即使明白前方是无穷无尽深渊，也愿意跟着她跳下去，即使粉身碎骨。 盛雀歌正数着时间等待，她在远远瞧着那位沈小姐。 沈汀阑的确气质出众，落落大方。她站在王老师身边，或嗔或笑，都是一等一的美好。 会有无数为了这样的她心动，何况沈汀阑还有着出众家世，来自书香门第，在这样的场合更是游走自如。 或许是盛雀歌的目光过于炙热了，沈汀阑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刚巧就撞上了盛雀歌的视线。 盛雀歌柔柔一笑，脑袋朝着贺予朝偏了偏，她的姿态充满了胜利者的自得，换做其他沉不住气的人，此刻一定会显露真实想法。 想要一直沉住气，也并非常人所能。 但沈小姐，不愧是沈小姐，能够呆在贺予朝身边多年都不动声色，这样的女人，其实是强劲的对手。 要换做盛月歌那种级别的，直接一招ko，根本都不用费心，但沈小姐，想要对付她可没那么容易。 毕竟沈小姐到现在为止，应该都没有表露过太明显的对贺予朝的爱慕。 或许是有那么几分倾心，但贺予朝身边倾心于他的人多了去了，许多女人在看到他之后，即便只是因为他的相貌，也会对他很是不同。 这是人类对于美好事物天生的欣赏本能，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 所以沈汀阑对贺予朝的喜欢程度，即便贺予朝察觉，也不过就是和其他那些女人同样的程度，如果每一个都去处理，他还有没有时间工作了？ 贺予朝对待这样程度的爱慕，只会选择视而不见，直接规避，他保持自己的合适距离，态度漠然冰冷，久而久之，即便喜欢他，也会因为得不到回应而淡了念头。 这样的冷处理非常管用，也给贺予朝省了很多事情。 因此，沈汀阑也可以一直以待在他身边，以现在的位置。 沈汀阑永不深入，永不暴露，她和贺予朝，就永远是颇具默契的合作伙伴，沈汀阑可以和他谈公事，谈起往事来也合情合理，再有那么多可以牵连起他们的因素，比如王老师，沈汀阑的位置就更加稳固了。 盛雀歌之前一直没有察觉，甚至认为自己吃醋还有些小肚鸡肠了，沈汀阑又威胁不到她，她担心什么？ 但现在，盛雀歌再也不会那样认为了。 沈小姐为什么毫无动作？ 因为她足够聪明。 贺予朝就如同铜墙铁壁，除非有幸拿到了钥匙，否则绝无可能撬开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只会失败而归。 沈汀阑当然知道这一点，她和贺予朝做了几年同学，因为有绝佳的设计天赋和能力，她可以同贺予朝有超出所有人的接触机会，在这一次次的接触中，难道她不曾试探过？ 她一定试过，但是失败了。 贺予朝对她，没有任何喜欢的感情。 他们就只是同学、合作伙伴、朋友。 沈汀阑会甘心吗？也不会。 她应该是个很自傲的人，从她这么多年，从未谈过恋爱就能知道，她认定了贺予朝，再也看不上别人。 当她的眼里只有贺予朝，她便选择了持续以这样的方式待在贺予朝身边。 而沈汀阑并非一个生活里只有爱情的人，她有自己的事业和理想，除开这些部分，贺予朝才会继续在她心里占据重要地位。 或许状况可以一直这样持续，即便她无法得到贺予朝的喜欢，也没有人能够抢走属于她的位置，她依旧可以拥有大部分人无法拥有的贺予朝。 如此陪伴，倒也不失为一种幸福，也满足她的骄傲。 直到盛雀歌出现。 盛雀歌打破了这样的平衡，她夺走了贺予朝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她成为了贺予朝最在乎的人，他们甚至订婚了。 于是沈汀阑的位置，岌岌可危。 她能够想象到，很快，盛雀歌就会彻底占据了贺予朝的心。 沈汀阑这样骄傲，不会甘愿自己无法得到的爱，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她该怎么做？ 沈小姐最聪明，也最让盛雀歌此刻感到妙极的做法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恰恰因为她不搞事，不自以为是，她依旧能和之前那样，在贺予朝身边，拥有属于她的空间。 贺予朝自然不可能毫无缘由的，就和老同学绝交再也不往来吧？更别说，他们之间还有很多纽带，比如王老师，比如事务所之间的合作。 沈汀阑如此，云淡风轻，不急不缓，恰好，会让盛雀歌如鲠在喉。 只要盛雀歌没她那样淡然，没她那么聪明，久而久之，必定会因为沈小姐的存在而怀疑猜忌，甚至大发雷霆。 沈汀阑应该想好了一切的退路，只要盛雀歌掉进她的陷阱里，她就可以以退为进。 无法得到贺予朝，也不会让拥有他的人高枕无忧。 盛雀歌一旦开始疑神疑鬼了，说不定她和贺予朝的感情也就出现了问题。 沈小姐真是个绝佳的捕手，她耐心，沉着，冷静，即便如今状况很坏了，也不见她有丝毫慌乱。 更绝的是，以上所有，全部，都只是盛雀歌的猜测和推断，别说是她了，就连贺予朝，也不可能找到证据来证明，沈汀阑有这样的想法。 沈汀阑也许真的没有这样想过。 盛雀歌舌根抵了下上颚，内心涌起了久违的激动和期待。 遇到沈小姐这样一个对手，可比对付盛月歌那种人，要开心得多，棋逢对手才更有意思，只是单方面的虐杀，毫无乐趣。 盛雀歌弯起嘴角，让自己脸上胜利者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 这样，沈小姐应该就会认为，她的计划很有效用了吧？ 盛雀歌往贺予朝的腕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整。 嗯，网友们下班回家，可以开始上网关注八卦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在夜色中行驶的地铁上，万家灯火中，依旧亮着的办公大厦里，许许多多的人，在他们刷微博的时候，有可能就看到了当红小生付玺发布的最新微博。 “刚刚发现一件格外巧合的事情，下午在机场的那位先生，是我之前的代理律师，盛律师的未婚夫，人生缘分真是何处不在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付大明星的这条微博，可是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下午的事情沸沸扬扬，现在热度还没有消除，虽说网上已经没有了贺予朝的清晰照片和视频，但大家的忘性还不至于那么厉害。 所以很快就有人涌进付玺的评论里八卦：“可下午视频里的另外一个不是盛律师吧？” 付玺闹解约那会儿，许多人，尤其付玺的粉丝，都是看过盛雀歌照片的，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付玺还真的回复了这条评论：“谁跟你们说下午那个是他的女朋友了，就是同学而已，他们一块儿去接老师的。” 众人不禁嗅到了一丝八卦味道。 “你们可别乱点鸳鸯谱了，否则人家回去被罚跪搓衣板怎么办？不过盛律师大度，应该不会那么做。” 几句话，就澄清了贺予朝和沈汀阑的绯闻，并且将盛雀歌这个正儿八经的正宫地位，宣布了。 第380章 到底谁自以为是的聪明 其实盛雀歌这么做，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稍微澄清一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贺予朝是她的人，至于其他那些试图肖想他的，最好收敛一些，否则......盛雀歌也不介意还有别的手段。 那位沈小姐今天应该还挺开心，她能够被人当作贺予朝的女朋友吧？指不定心里怎么美呢，尤其今晚来到这里的人，估计有许多都知道这事儿了。 千万不能小看了如今的信息传播速度，盛雀歌经历过前几次的事情，已经非常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不过嘛，现在付玺的微博一发，还有人会想起沈汀阑是谁吗？他们在意的，一定是盛雀歌和贺予朝，才是真正的情侣，并且已经订婚了。 盛雀歌最终目的并不是要让众人知道，玩一出这么大的，只是为了让沈小姐知道而已。 盛雀歌纤长的指腹点着下巴，就等着消息越传越远，最后又绕回来，让此刻在场的这些人也知道。盛雀歌很期待，沈小姐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她那般骨子里都是骄傲的人，发现自己倾心的男人，已经在无数人心里，和另一个女人绑定在了一起以后，会不会感到十分的愤怒？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期盼着的这段感情，已经被玷污了？这么一想......还真是更精彩了呀。 贺予朝显然知道要发生什么，但他才是那个最有耐心的人，没有半分着急情绪显露，直到，他已经能够从周围人的神情里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盛雀歌这才攀着他的胳膊，悠悠道：“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贺先生不如上微博看看呀。” 男人摸了把她的脸：“你做什么了？” “你快看，看完就知道了。” 的确，看完之后，就什么都知道了。 贺予朝收起脸上笑意，问她：“下午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盛雀歌耸肩：“不然呢，贺先生觉得，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我还发现不了。” 贺予朝指尖用力扣着她的腰：“我让宋家尽快处理，打算一切处理完毕之后，再来请罪。” “你何错之有啊？为什么要向我请罪？” 贺予朝转过身，深沉目光包裹了她：“有些误会不该出现，出现了，便是我的错。” 盛雀歌轻笑：“你还能管得住别人？网友脑补能力一绝，不管你身边站着的人是谁，都会有同样的流言蜚语出现。” 贺予朝只说：“我不愿意这样的情形出现，这个答案，足够吗？” “贺先生为了名誉不受损，这样错也没什么问题。”贺予朝瞧着她傲慢的小脸儿，若不是场合不允许，他一定会好好逗弄一下，吃味的盛雀歌太有趣了。 盛雀歌摆摆手：“我不生气，这事儿我早就知道，没有提起呢，就是认为和你没有关系。” 贺予朝意味深长问：“和谁有关系？” “谁受到影响，就和谁的关系最大咯，你说这付玺也是，发这个微博多此一举做什么？不过这样刚好转移了注意力嘛，也能理解，你不会怪罪他，对吧？” 贺予朝挑眉：“我如果非要怪罪呢？” 盛雀歌面色不变：“你肯定不会。” 她让付玺帮这个忙，自然不会让贺予朝怪罪于付玺，就算有什么后果，也是她来承担。 贺予朝这等多智近妖的人，不会想不到盛雀歌为什么这样做，所以他也不过是故意试探，并未想要责备付玺。 贺予朝随着盛雀歌的视线看过去，只是刚刚站在那里的人已经走远了。 沈小姐没有继续停留在这里。可惜了，也许不能第一时间看见沈小姐的反应，真是比较遗憾的事儿。 不过实在看不见，也没事，盛雀歌只是想一想，也大概可以预料到沈汀阑的反应。 盛雀歌还收到了付大明星的消息：“我完成的怎么样？盛律师还满意吗？” 盛雀歌岂止是满意，现在的一切刚刚好只要沈小姐会知道这事儿，不管什么效果，盛雀歌都会很开心。 付玺又问：“那......您那位，没有生气吧？我还安全否？” 盛雀歌笑了：“说过会保证你的安全，不用担心。” 付玺这回也算是彻底搭上了盛雀歌的这一条关系，至少在他的经纪公司眼里，他已经有了非同小可的关系网，能够和贺家的人认识，他在经纪公司高层的心中，地位自然和之前有些不同。 更别说，付玺的经纪公司虽然没宋家那么大的本事，但还是能够打听到一些消息的，他们在经过付玺提醒之后，也很快发现了宋家在其中的行踪，宋家插手，就更能证明，贺予朝这个人，不仅强大，还会危险，绝对不能招惹。 付玺这回，也算是立了一功。 “我去趟洗手间。”盛雀歌发完消息之后，告诉了贺予朝一声，她刚刚有观察一下，既然王老师人还在这块区域，沈汀阑应该也不会去到太远的地方，肯定不会是离开了，顶多，去个洗手间。 司南艺术馆的空间很大，好在今天开放的区域只有一小部分，盛雀歌按照指示牌找到洗手间以后，推开门，便如愿以偿看到了站在补妆的沈小姐。 盛雀歌故作惊讶：“沈小姐，您也在，好巧。” 沈汀阑转过头来，点头：“盛小姐，是有些巧。” 盛雀歌站到了化妆镜前，打量下镜子里的自己，今天她唇色偏淡，没有浓妆艳抹，但无奈本身五官浓郁，就不可能做那种无辜的小白花。 难怪她装小白花的时候在贺予朝面前破绽频出，贺予朝基本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她是那种单纯无辜的性子，都怪这张脸......瞧瞧旁边沈小姐的模样，有谁能看出来她的真实性子呢？ 这么有气质的脸，基本上就写着她是个好人几个字，或者是“事不关己”，包括沈小姐说话时温柔娴静的语调，也有着格外的不同，如果把自己跟沈小姐放在一块儿，大家应该都会认为，自己是个可以做坏蛋的人吧？ 盛雀歌笑起来，镜子里的她似朵盛着露珠的娇花，鲜艳又明丽。 “沈小姐，下午你没事吧？我看到新闻了，哎，现在的小姑娘，追星也太疯狂了一些。” 沈汀阑放下口红，清然一笑：“没事的，当时予朝及时拉住了我，不然我真的有可能出事，也得谢谢他才是。” 盛雀歌也跟着点头：“对呀，你说的是，多亏了予朝，我以前也没想到，他其实还挺热心肠的，说不定以后在路上随便看见什么意外都会上去帮忙，见义勇为嘛。”她撩了下头发，笑得很开心：“虽说予朝看起来冷淡，但他能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和他在一起，也会更有安全感，你说是不是呀沈小姐？” 盛雀歌不会怀疑沈小姐听不懂她的话，这句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除非换做盛月歌那种智商的人过来才有可能无法明白盛雀歌在说什么，沈小姐聪慧过人，自然一点就通。 盛雀歌想要表达的含义也很简单，今天贺予朝是帮了她，但这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就算只是路边随便一个什么人，他都有可能帮忙，别说还是自己认识的，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同学，他若是视而不见，盛雀歌才会生气。 沈小姐面色不变：“是啊，予朝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人误解，但我很清楚他真实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盛小姐能够和他在一起，是很幸运的事情。” 啧......这是在讽刺她全靠运气好才得到了贺予朝呗？全靠运气好又怎样，爱情哪里有那么多的原因，只要运气够好，也是本事。 “沈小姐看起来也是运气很好的人。”盛雀歌无比真诚的祝福，“你肯定能够遇到属于你的另一半，希望到时候啊，也会有人来感慨沈小姐运气好。” 不就是反击么？自己堂堂一个律师，还能败下阵来不成？ 最让盛雀歌无法感到满足感的，也就是沈小姐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此刻看起来，并没有丝毫动怒的样子，要是个定力不强的，说不定都会怀疑自己之之前那些判断是否出了偏差。 沈小姐打开水龙头，将洗手液挤在掌心，不紧不慢地揉搓。 她语气绵长，淡淡道：“是啊，我这个人也确实运气很好，属于我的运气，肯定会出现的，不是有句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嘛，时运这种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消失了，所以人啊，还是得靠自己。” 她似乎是在叹息什么。 这话听在盛雀歌耳朵里，自然另有一番意味，盛雀歌也再次确认自己和沈小姐的对垒，会是一件格外有趣的事儿。 棋逢对手，确实很让人心潮澎湃，要是事事顺心，生活太过安逸，人类的战斗本领也会随之削弱，没有了自保本领。 只有无尽的战斗才能够重塑浑身铁骨，盛雀歌一直相信，争斗让人成长。 如今遇到沈小姐，盛雀歌也算明白世间能人的确很多，否则怎么能够随便出现一个，就可以让盛雀歌严阵以待呢？ “沈小姐，您说得很对，不过我这个人啊，一直都觉得我运气好是来自于我上辈子积德太多了，我估计我这一生，肯定是好命的。您如果也想要永远都运气好，不妨学我，多做做慈善，也算一种修行。” “我是唯物主义者，盛小姐或许还不知道，哦对，予朝也是，我记得我们大学时候一起在选修课上做实验，他便说，他想做得事情，一定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完成，他从不浪费光阴。” 哟，这是嫌她的出现让贺予朝浪费光阴了？ 沈汀阑可真会嘲讽。 但是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么？最后不也改变不了，贺予朝身边的人，只有她盛雀歌这个结果？ 哎，这爱情啊，总是容易让人头脑发热，忘记自己是谁，又拥有什么。 盛雀歌不再跟沈汀阑打嘴仗，拿出手机看了眼，笑道：“诶，这个付玺真是，好端端解释这些做什么，我又无所谓大家认错，反正真的永远都是真的，假的，也永远真不了......沈小姐，我先出去了。” 盛雀歌离开时，不由觉得自己这招真恶毒，沈汀阑面上看着再淡定，心里可能已经快要憋疯了吧？ 这么大一个事儿，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沈汀阑不可能无动于衷。 也就是说，虽然盛雀歌是看不见她发怒的样子了，却依旧可以去想象的。 盛雀歌遇到不同的对手，处事方法就越不一样，她今天这么做，应该会让沈小姐认为，她其实是个沉不住气，并且容易冲动易怒的人吧？ 如此，沈汀阑之后，应该会有所动作才是。 其实今天这样的挑衅行为，并不算什么上上之策，因为会让人发现她的“弱点”。 真正聪明的人，肯定不会在昭告天下之后，还特意追到洗手间来讽刺一番，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呢，除了浪费口舌，就是给自己添堵。 假如换做今天处在盛雀歌位置上的这个人是沈汀阑，她绝不可能这样做。 盛雀歌这么做了，在沈汀阑眼里，便不够聪敏。 沈汀阑认为发现了她的弱点以后，应该就不会再守株待兔了，她必定会针对盛雀歌的弱点而谋划，当然，沈汀阑即便出手了，也绝对隐蔽不可察，她不会很直接。 盛雀歌故意暴露，诱敌出手，就等着沈小姐做什么。 要是沈小姐什么都不做，盛雀歌才会失望。 跟盛月歌当了那么久敌人，盛雀歌别的没学会，演技还是学了几分，虽然不至于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但好歹也能骗骗普通人。 在她看来，沈小姐再厉害，也不如贺予朝那么可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可以可以比贺予朝更让人胆战心惊的。 回去时，盛雀歌已经收起了那些得意洋洋的神情，贺予朝在大厅里等她，男人身边正好摆放着一个古希腊的雕塑，他的面孔比之欧洲人的深邃也不差，还有着东方的内敛，更具魅力。 “王老师呢？怎么没有看到？” “跟他的老友去谈事了。” 盛雀歌说：“刚才我看了眼外面，好像下雪了。” 龙城的雪总是夜晚到来，等到日出，便能够看见一个白茫茫的世界。 “早些回去吧。”贺予朝将她勾进怀里，“老师也该回家休息了。” 王老师身体大不如往昔，所以各方面都得注意，师母之所以嘱咐他们，也就是为了确保王老师不会因为没有人在身边盯着就放肆。 王老师现在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但年轻时候不爱惜自己身体所以造成一些小的问题，积多以后，也就必须得注意了，否则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小病会变成大病，等到那时候再想挽回，付出的代价就不是现在这样多多注意就可以的。 “好。” 盛雀歌想了想，也没问贺予朝，怎么不提她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的原因，贺予朝应该已经猜到了，但是这个人都在想什么，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盛雀歌无法肯定他的想法，也就不去提及。 反正她能够确认的是，贺予朝一定会选择支持她。 无论她做了什么，贺予朝都不在意原因，他在意的只有盛雀歌而已，只要她乐意，就是天上的星星，这人都能够给她摘下来。 他根本就是宠她宠得无边了，即便盛雀歌可能因此变得嚣张跋扈，他也从不担心。 真成了那样，也是他惯出来的，他自然能够纵容她的一切，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贺予朝都会 第381章 不是温室花朵 王老师和朋友谈完回来时，沈汀阑也出现了，她依旧戴着一张精致的面具脸，似乎真的气质高洁，淡雅如兰。 不用贺予朝去提起，沈汀阑也有了同样的想法，王老师确实不能再劳累，早些回去才是正事。 原本接风宴不是今天，但是王老师说了，他不想之后再花时间去应付一些人，有什么都今天一起完成了，之后就能省出时间来做他想做的。 他脾气古怪，也说一不二，做了这个决定就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于是沈汀阑只能定在了今天。 “好好好，回去回去，你们都不准再唠叨我。” 沈汀阑说：“您今天这么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哪里还舍得唠叨您啊？” 接风宴差不多结束，也没再发生计划之外的事情，他们一行从司南艺术馆离开之后，先将老师送回住处，才各自回家。 沈汀阑有司机接送，贺予朝便客客气气道了声辛苦。 接风宴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沈汀阑做主负责，确实也很辛苦。 “就不用说这样的客气话了，你们回家路上小心，下雪了，地滑。” 沈小姐温温柔柔挥手，丝毫看不出在司南艺术馆时，她经历了一场对她而言堪称耻辱的失败历程。 不过那时候，沈汀阑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子，隐忍的能力让盛雀歌更觉遇到了对手。 盛雀歌也是足够能够隐忍的人，正好，她和沈汀阑现如今水火不相容，以后必定还会有看不见的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中，谁输谁赢，尚且是未知数。 盛雀歌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她和沈汀阑是不一样的，只是沈汀阑如今应该还没有发觉这样的不同，只有等到他们真正兵刃对垒的时候，沈汀阑才会明白她如果输了，是输在哪里。 雪越下越大了，盛雀歌来了车窗，趴在窗框上看外面，嘟囔：“今年的雪花是要争什么年终指标吗，这么迫不及待？” 过去几年龙城下雪的日子屈指可数，今年完全反其道而行之，真的很像是在争抢这个冬天的胜利。 “把车窗关上，小心感冒。” 贺予朝看她不管不顾的样子，伸手打算将她拉回来。 “哎呀，不会的，哪有这么容易就感冒了。我身体可好了！” “回来。” 贺予朝不理她的辩解，强硬无比的，将盛雀歌拽进怀里，然后摁上了车窗。 暖气立即充斥全身，盛雀歌冻成了兔子的红鼻子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别贪凉，感冒之后遭罪的还是你自己。”贺予朝教训道，不给她面子，“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 盛雀歌反驳：“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就不常生病嘛，你不要觉得我很脆弱。” 贺予朝握着她的手，缓缓道：“可我认为，你就是脆弱需要我时时刻刻守候呵护怎么办？” “所以你要改变你的不正确思想，充分相信我作为一个成年人，是非常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 贺予朝不置可否：“若是没有呢？” “那我之前那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我呢，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也没有住在象牙塔里，风风雨雨，我也都坚持过来了，虽然这个旅途可能有些艰难不容易，但这就是我啊。” 她是长在野地里的，根茎坚韧，不怕风雨催打，任凭怎样的艰难环境，她都依旧勇敢生长，她可以保护好自己。 贺予朝自然明白这一点。 但并不能改变，他想要替她遮风避雨，想要为她驱逐掉一切危险的心。 男人神色沉沉，似在思索。 盛雀歌又换了方式，笑着道：“当然，你保护我，我会很开心，只是希望你在保护我的时候，不要觉得我很脆弱。” 贺予朝声音有些哑：“只是叮嘱你不要感冒，就能联想这么多，嗯？” “这不是未雨绸缪吗……免得你以后这也不准我做那也不许我做……” “嗯。” 贺予朝也不介意换一种方式，当盛雀歌在无法保护好自己的时候，才让她知道，他永远是她不能缺失的后盾。 “好了好了，咱们现在来说说别的事儿，付玺这条微博对你影响会很大吗？要不要让他删掉？” 反正该起的作用已经起到了，删掉了也没什么关系，盛雀歌不会介意。 而另外一个重要的在于，盛雀歌还是有些担心网友扒出贺予朝的身份来，虽说之前因为宋家出手，已经消停了，但这些民间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当然，贺予朝的身份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辛密，只是他素来低调，盛雀歌也不想打破了他生活的节奏。 被外界过多的关注，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对hg是好事，但既然贺予朝不喜欢那样活在聚光灯下的生活，盛雀歌也就不希望自己的决定最终影响到了她。 “不会，留着吧。” 贺予朝把玩着她的手指，冷不丁笑了：“如果这条微博留下，能够让你更有安全感，那么就留下。” 盛雀歌一点都不觉得这人猜到自己的行为目的有什么奇怪。 当然，这不只是为了安全感，更多的原因是和沈小姐有关的，不过这些事情他们心照不宣，也就不用再特意提起来了。 “姓曾的，有没有回来？” 盛雀歌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想到了仍然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能够赚大钱的陆婉，不禁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想到这些事情，她的确很开心。 “回了。” “看起来，他还不知道陆婉做了什么投资。” “如你考虑的，她们，也并非完全寄希望于他。” 陆婉和盛月歌依靠着姓曾的，可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小九九，知道完全依靠别人行不通，更重要的还是自己手里握着资本。 “是啊，不过没有这一出，哪里会猜到她们的想法呢。” 盛雀歌依偎在男人怀里，找了个很舒服的姿势躺下。 “如果没有真正的利益当前，我们也无法确认，陆婉和盛月歌有没有她们的防备，现在则是能够确认了。” 贺予朝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陆婉那些人身上，他垂眸注视着盛雀歌，漫不经心道：“近来的一些事情，会让她们质疑他的真正能力，他想要利用她们，但只要不是傻子，总会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姓曾的那个人到底为了什么而来尚且不清楚，但绝对不是垂涎于陆婉或者盛月歌的美色，从已有的调查资料里，足够证明他不可能为了情人做到现在的程度，甘愿冒着和贺家作对的风险。 关于这一点，贺予朝还在调查，暂时没有得出结果。 但有一点很明确，他们的盟友关系并不牢固。 陆婉和盛月歌已经生出了异心，并且在寻找新的出路。 也许盛月歌认为，海小姐就是她新的出路，而陆婉，将筹码放在了她认为的这笔投资上，她以为陈太就是她成功路上的引领者，却没想到，陈太是来将她引向深渊地狱的。 “我们能等到他们自相残杀么，你说？“ “等不到，就给他们制造机会。” 盛雀歌笑了：“还是你的手段最厉害。” “我也说过，我不是好人。” “好人不好人的，总归不是别人说了算，我和你在一起，就只有我说了才作数。” 盛雀歌闭上眼，让脑子转速缓慢下来，去细想一些事情。 这次姓曾的被骗离龙城，给盛雀歌足够的时机去对付陆婉，并且成功诱使陆婉签下了合同，现在陆婉已经成为了瓮中鳖，不可能再有逃离的机会，所以暂时可以将她放到一边，不过也不能就此掉以轻心了，仍然要多注意着。 第382章 我觉得你在嘲讽我 剩下更主要的目标是盛月歌，既然要和莫肃合作，一切便可以提上日程。 就是怎样告诉顾碧，让她做好准备这一点，有些令盛雀歌烦忧。 她想了许久，却都还没有想到万全之策。 “你说，我该怎么告诉顾碧？” “和莫肃合作的事情？” “我怕如果不告诉她，之后会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出来。”盛雀歌紧紧回握着贺予朝的手，“我和莫肃已经达成了一致。” 既然莫肃想要保护好顾碧的安全，并且不再被任何人发现她，那么盛月歌在之后一段时间，就会是一个主动上钩的诱饵，吸引了所有的火力，但这样的手段就会注定了，近到莫氏集团内部，远到整个圈子里，都会有相关传言出现。 这对莫肃的名声可能是种伤害，在一定时间段内。 当然，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自然会让所有人看到真相，但顾碧不知道的话，她有可能被影响，同时对莫肃产生误会。 虽然盛雀歌并不会在莫肃的个人事情解决以前，再撮合他们，但也不想要做影响到他们的事情。 “如果实在担心，就实话实说吧。” “可......” “任何借口都不如真相，她是聪明人，会明白的。” 盛雀歌在朋友的事儿上总会有过多的顾虑，听了贺予朝的话，才决定了，要告诉顾碧。 “我可就说了啊！” “傻瓜，她知道真相，也不会埋怨你。” “但也不能说全部的真相吧，比如莫肃也是为了要保护她，莫肃也说，暂时别提起。” “嗯。” 盛雀歌得到肯定，便打给顾碧，几句假意寒暄之后，终于说了来意：“这段时间，可能会有关于莫肃的负面绯闻传出来。” “啊？” “你别着急，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你如果听说了，不用相信。” “......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呀？” “那什么，你怎么说也是我朋友呀，有知情权的嘛！” “是么......” 顾碧觉得盛雀歌这话应该还没有说完整。 “是因为，那个跟他可能有绯闻的人是我妹妹，我怕你觉得他是脑子有问题。” “哈？！” 顾碧这才终于感觉到了诧异：“和你妹妹？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要诱她上当，具体的办法还在计划当中，所以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哦，就跟之前孟、孟泛扬是吧？你们骗盛月歌去拍卖会那个事情差不多？” “......也可以这么理解？” “好，我明白啦，我会替你们保守秘密的。”顾碧知道肯定是莫肃和盛雀歌要合作了，但她还有疑惑，“海小姐呢？她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海小姐......你忽略她就行，她现在和盛月歌是好朋友，但很快就不是了。” 顾碧将盛雀歌所有话复盘一遍，弱弱问：“按照你们的计划，海小姐是不是......根本已经不重要了？” “答应我顾碧，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再讨论，好吗？” 现在没有办法确认一切的时候，顾碧心中燃起希望，只会再次面对巨大风险。 顾碧心中还存有诸多疑惑，但她相信盛雀歌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伤害她。 所以，她愿意答应盛雀歌。 “我没关系……你们想做什么，都尽管去做。” 她也一直希望盛雀歌能够报仇，不管采用就何种方式，当年的那些仇恨一定要有了断，不是所有人都能大度放下，有些恨意早就深入骨髓，若想与过去告别，开始全新生活，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方法。 结束对话，盛雀歌突然说：“顾碧或许能猜到，但是选择了不知道。” “现在明白过来，也不是好时候。” “喜欢不是一件必须拥有回应的事情，她喜欢莫肃，就只是想要靠近他，再靠近他一点，尽管这个过程，纯粹是单方面的狂欢，但她很高兴。” 所以之后种种，都如同上天恩赐，因为太过珍贵和得来不易，所以她不敢去奢望。 顾碧会胆怯，只是正常反应。 无法忍受失去的痛苦，倒不如从一开始时，便没有拥有。 碎碎念了一会儿，盛雀歌也不是想和贺予朝讨论出一个什么结果，她就是想自我确认，她这样做是否正确。 从顾碧目前反应来看，是对的。 一路龟速行驶后回到家，盛雀歌出电梯就直往沙发去，趴在上面一动也不想动了。 贺予朝走过去，手指掐着她的腰：“别懒，去泡个澡。” “你抱我。” 盛雀歌有气无力道：“突然腿瘸了，走不动。” 男人摇头，还是把她横抱起来带她上楼去，盛雀歌还开心地吹起了口哨。 “我们那个案子有转机了。” 盛雀歌眼睛很亮，她笑起来：“我希望我的当事人被判无罪，你说，我能做到吗？” “嗯。你可以。” 贺予朝眼里，盛雀歌就不会有做不到的事情，不管怎样的难题到她这里，一定都可以引刃而解。 盛雀歌第一次接触刑事案，配合的这个过程其实并不容易，她遭遇了不少冷脸，这还不算真正的大案。 她会忍不住地想，如果她遇到的是真正影响深远的案子，但她的当事人有可能是臭名昭著的凶手，她还要不要为其辩护？ 这个问题略复杂，在那一天到来之前，盛雀歌也不愿再自寻烦恼，所以只是想了想，便不再放在心上。 但接触到刑辩之后，盛雀歌才觉得自己真正成长了，无论看待案件的角度还是她对待当事人的方式，以及多方周旋是看到的不同世界，都让她更清楚了自己的职业，意味着什么。 到了卧室，盛雀歌蹦下地，一溜烟就跑的没影，关上浴室门，冲外面喊：“贺先生去客房吧，这里暂时被我征用啦！” 贺予朝失笑，颇有些拿盛雀歌没辙。 一个雪夜过去，拉开窗帘，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干净纯洁。 龙城的雪后盛景很快就上了热搜，盛雀歌则是叹气：“连着工作多日，我的假期到底什么时候能来？” 贺予朝拍拍她的肩膀：“只要胆子大，什么时候都是假期。” “我觉得你是在嘲讽我……” 男人嘴角噙着笑：“也许就是。” 第383章 妖艳贱货反差萌 盛雀歌哼了声：“你有假期吗你就说我，你比我还惨好吧！” 真正三百六十五天无休，说的就是贺予朝了，即便有空闲时间，也不过是挤出来的罢了。 “我目前的设计项目完成，打算暂时不接新的设计案。” “啊？为什么？” 贺予朝说：“陪你，不可以？” “什么时候都能陪我呀，但是你的工作也很重要。” “也是因为想调整一下，只是不接设计案了，hg的事务仍然要管理。” “哎，这就是闲了这里，还有那里……” 探讨完人生辛勤，他们下楼吃早餐，盛雀歌看了眼网上的动静，付玺引起来的话题在一段时间的发酵之后，其实热度已经差不多快要散去。 毕竟主角是大众都不太熟悉的人，虽说付玺的粉丝因为之前解约的事儿非常感激盛雀歌，但盛雀歌也没做任何趁热打铁的宣传，低调隐身，热度也就很快消失。 这也是盛雀歌想要的局面，要真的太多人认识她关注她，她反而会不自在。 虽说律师行业里也有不少被追捧的大状，可以一呼百应，有无数粉丝，随便发表什么言论都是热点话题，但她不想这么高调——只是有时候，意愿和现实，是背道而驰的，你越不想做什么，偏偏就要遭遇什么，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早上的时候，大众焦点已经放在别的事情上了，盛雀歌很满意，觉得这次操作非常顺利，又成功刺激了某个人，还能维持现状，没让事态失控。 盛雀歌也还有些别的想法，不过现在不着急实施，她会很有耐心等待着沈小姐出手，一切到了那个时候，才会更有意思。 …… 上午到了事务所，盛雀歌处理工作之外，就是和厉晩舟沟通海小姐的最新行程。 顺便还要从莫肃那里得知两家的安排，双方长辈自然希望莫肃和海小姐能够有更多相处的时间，想让他们多多见面培养感情，吃饭看电影还是做什么都可以，但偏偏莫肃总有借口推托，毕竟他如今成为莫氏集团总经理，工作确实繁忙，需要处理很多事务。 莫董事长又是个非常看中集团兴衰的人，莫肃能够用心放在公司上，他自然又很满意，对于莫肃的频繁推托，也不好说什么。 反正这理由非常正当，所以多用几次也没关系。 而海小姐回来那天见过之后，莫董事长又在询问莫肃，打算什么时候再和海小姐见面，至少在一起吃顿饭。 盛雀歌的意见是尽快，先让盛月歌上套，之后的计划也好持续开展。 “海小姐这几天还真的和盛月歌在一起，她们回来之后的几个聚会，盛月歌都在。” “海小姐看来真拿她当朋友了。” “对呀，所以你打算怎么让盛月歌对莫肃感兴趣？” “我让莫肃答应了和海小姐吃饭，地方就定在……北湖九号吧，他们约在中午见面，然后你那边还有没有朋友认识盛月歌的，约她去打高尔夫，让他们巧遇。” “应该有，我去问问。” 厉晩舟的交际圈可比盛雀歌大得多，没几分钟就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朋友。 “雀歌你放心，我这些朋友其实都不喜欢盛月歌，不会告诉她，是我出的主意。” “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她肯定巴不得跟着我的朋友一起玩呢，不会怀疑的。” 盛月歌对厉晩舟所处的这个圈子根本不了解，也进不来，他们这些真正的权贵后代，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圈子，富二代根本不入他们的眼，平日里就算会一起玩，也不会多么亲近。 “交给你了，到时候一定要让盛月歌出现在那里。” 厉晩舟拍着胸脯保证，这点小事，她自然有把握。 也就是她现在不能轻易出现了，盛月歌知道她和雀歌是一伙的，只要看到她就会警惕，否则，她这么喜欢热闹，怎么也要去现场围观围观。 晚上，孟少爷又做东，请他们去了观江阁，今晚闻然锐和仇晏辛都在，莫肃要飞一趟东亚某国，来不了。 孟少爷组局，从来不需要理由，只要他开心了，必然就可以呼朋唤友，不过一般入不了他眼的人，不会出现在他的聚会上。 盛雀歌想到孟泛扬，便想到了那位苏小姐，因为见过本人，虽然对娱乐圈不感兴趣，她还曾真的去查过一些苏小姐的资料，结果发现没什么收获，苏小姐当真只是娱乐圈的一百零八线，透明到连百度词条都没有。 盛雀歌刚开始的时候还很震惊，虽说她也没有见过太多其他的女明星，但不管怎样，苏榛霓的相貌排在娱乐圈的各种美貌里，也肯定是出类拔萃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毫无姓名？ 盛雀歌不太能想明白个中原因，她对这个圈子确实也不怎么了解，所以在搜过资料发现自己无法得到答案以后，也就选择放弃这个困惑。 盛雀歌便特意问贺予朝：“孟泛扬这回会不会带上那位苏小姐？” “问这个做什么？”贺予朝在前往观江阁路上仍然在处理公事，听盛雀歌这么问了才转头来看着她。 “苏小姐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盛雀歌淡笑：“想见到她之后，跟她聊聊。” “聊什么？”贺予朝显然没有理解，盛雀歌和苏小姐也不怎么相熟，上次见面还是在马场的时候，那天她们虽然在一起训练，但并没有多少时间闲聊。 后来也没有见她们再联系过，怎么这会儿还突然问起苏榛霓来了？ 贺予朝都想不起苏榛霓叫什么，只知道那是孟泛扬最近的新宠，至于宠爱能够维持多久，暂时还是未知数。 之前倒也不是每个人都只能在孟泛扬身边呆上三个月，也还是有些乖巧听话的额，可以拥有稍微多一些的机会，但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太大变化。 盛雀歌一本正经：“认识新朋友嘛，有什么不可以吗？虽然苏小姐只是孟泛扬的情人，但她既然暂时和孟泛扬在一块儿，就是自己人咯，你说是不是？” “谁是自己人？” 盛雀歌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挽回：“不是那个意思，就这么一形容而已，不用当真。” 贺予朝这才神色恢复，转回头去继续处理工作。 盛雀歌也不问了，等到了观江阁，自然会知道苏小姐在不在。 盛雀歌直觉苏小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她把对金钱欲望的渴求都直白写在了脸上，毫不掩饰自己为了什么而呆在孟泛扬身旁，虽说过于诚实，让人轻蔑于她的功利和虚荣，但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总比那些打着真爱旗号，实际上还是为了其他东西而去的人，要坦荡许多。 反正苏小姐和孟泛扬在一起，又没有影响到别人，他们都是单身未婚状态，可能玩得过火了一些，但这也没什么好指责的。 何况孟少爷其实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情人，没有特殊嗜好，脾性温柔，出手大方，还有着绝对的好相貌。 这样的男人，别说他在用金钱换取消遣时间的方式，就算他什么都不出，只是单纯想要找个人玩玩，也会有许多人排着队来找他。孟泛扬自身资本足够，风流多情倒也不奇怪。 而且孟少爷从来都在开始时便讲好状况，也不欺骗任何人，只讲究一个你情我愿，这样的情人，自然是炙手可热的。 就是让人有些好奇，他若是想要稳定下来了，会是什么样的人收了他？ 至少盛雀歌完全想不出来，有什么人能够拥有这么大的本事，将流连花丛的孟少爷也给收服了。 车子停在观江阁的车库时，贺予朝也停下了重要工作，他让司机下下车，然后揽过盛雀歌，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抱歉，这份合约很急，所以必须要立即完成。” “你有事的时候就忙你的，不用管我。” 盛雀歌说：“急事优先。” 贺予朝点了头，却还没有着急下车，等自己尝够了，才放过盛雀歌。 还好地下停车场里暖气没有那么足，让盛雀歌可以稍微在凉意下清醒清醒。 她瞪着贺予朝，抱怨：“都说过了，在外面的时候不准......” 她拿出镜子：“我的口红都没啦！” “不涂也好看，不用补了。”贺予朝在她嘴唇捻了下，直接拽着人进了电梯。 他们的包厢在三楼，最好的观景位，今天观江阁新来一位大厨，每年都只有这几天才在这里，绝对的顶级厨师，代表着绝佳的食物滋味，几乎圈子里的饕客们都好奇已久，但能够尝到的人寥寥无几。 孟少爷今儿也算是提前尝鲜了，抢在众人之前，应该也费了不少的力气。 盛雀歌觉着自己是来沾光的，有孟少爷筹备，也不用他们再来考虑这些事儿，反正只要是这龙城里发生的，任何新鲜的事情，都逃不过孟少爷的眼线。 盛雀歌被贺予朝带进包厢时，眼神一下就落在了苏榛霓身上，果然，今儿个，孟少爷还是把苏小姐给带来了。 这可是有意思了，以前还真没见过孟泛扬去哪儿都把情人带在身边的，这也证明，苏榛霓很是受喜爱，孟泛扬对她，比对之前的那些情人，都要与众不同。 就是不知道苏小姐身上，到底有哪些特别之处？ “怎么就只有你们？”盛雀歌只在包厢里看到了孟泛扬和苏小姐，闻然锐和仇宴辛暂时都还不见踪影。 把注意力从苏榛霓身上收回来以后，盛雀歌这才发现今儿个这里，还小小布置了一下。 “今天这是......有谁过生日？” 苏榛霓笑道：“是我，孟少说我运气好，刚好能够赶上今天来这儿，就顺道给我过生日了。” 盛雀歌一听，便说：“生日快乐！但是不知道这个事情，也没有提前准备贺礼。” 苏榛霓靠着孟泛扬，狐狸一样的眼里透着笑：“礼物哪里有你们给我过生日重要？再说了，孟少......已经送了我足够的生日礼物，我就不贪心要更多了。” 孟泛扬把指尖雪茄灭掉，漫不经心一笑：“你在我这儿拿了要是还不满足，可就真的是胃口不小。” 苏榛霓一点也不紧张这句话的深沉含义：“胃口大一点，只要能撑得下，也可以啊，看个人本事，是不是？” 孟泛扬拍了拍她的脸：“说的没错，你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明天可以去试镜，走个形式而已。” 盛雀歌立马就看向了贺予朝。因为如果说到这方面的投资，她估计是和宋家有些关系的。 贺予朝轻轻颔首，盛雀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来孟少爷最近也是想要在文娱产业大展手脚，趁机给身边人一点小恩惠。 不过对于孟泛扬来说的小恩惠，放在别人眼里，那可就是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大好事了。 苏榛霓眉目一弯，娇滴滴道：“那我提前谢过孟少了。” “你明天自己去？” “对啊，我打车过去吧，试镜的地方也不远。” 就在龙城东边的一块儿文化产业园里，那里有不少传媒公司，剧组试镜一般也都在这里。 苏榛霓现在还没有完全认识到，自己成为了孟泛扬的女人之后，意味着什么。 或许......她认识到了，却假装没有认识到。 孟泛扬之前的情人在成为他的人之后，都会以最快速度适应有钱人的生活，出行豪车加保镖助理是标配。 多的甚至还会再来一些其他助手，比如之前那个小明星，咖位不大，但要的可不少。 自从和孟泛扬在一起以后，去剧组都是坐几百万的房车，身边围着一堆人，还刻意给自己凹了个富二代的人设，让不知内情的人真以为她是什么名媛千金了。 当然，离开孟泛扬，就没有了这些待遇，除非还能去找到比他更大方的人。 苏榛霓不知道吗？她当然知道，在试图勾引孟泛扬之前，她就已经对孟少爷的过往情史有了深入细致了解，在充分查清楚了想要得到的讯息之后，她自然就知道了那些情人曾经拥有过什么。 但苏榛霓仅仅想要这些而已？ 她可没打算享受几个月，机会就落到了别人手里，她的目标更长远伟大......因此现在的装傻，是有必要的。 孟泛扬目光很深的，盯着苏榛霓看了一会儿，才问：“给你安排辆车？” “不了，你要是给我安排了，我去试镜被别人看到太显眼。” “你还嫌弃起来了。” 苏榛霓说的无辜：“当然不是嫌弃，但我已经想好之后要走什么人设了，不能这么早就落人口实。” 孟泛扬饶有兴致：“哦？这么快就想好了？你打算走什么人设？” 苏榛霓掩唇，神秘表示：“表面妖艳贱货，实际上穿不到一百块钱的t恤，这种反差人设最惹人喜欢了。” 孟泛扬：“……” 这么说呢，倒也没错。 盛雀歌也问：“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人设？” “当然，不管是老干部，还是傻呆萌，或者直言不讳脾气大，都是假的。”苏蓁霓说着说着就笑起来，“圈儿里有句话，所有艹人设的都会翻车，可是不给自己弄个虚假形象，就自己的本来面目，有几个粉丝会喜欢啊？” 她直言不讳，让事实更残忍冰冷。 “我都已经能够想象到，等我进入大众视线，他们会怎么评价我。” 苏蓁霓也毫不掩饰，对自己的评价更是精准到位：“妖里妖气，婊气全开。” 在她看来，这可不是贬义词。 盛雀歌认真想了想，说的还真没错。 第384章 我是有家室的人 “孟少觉得怎么样？到时候大家一扒就发现，原来我私底下是个多么单纯无辜又简单的小白花之后，应该就会对我有不一样的看法了。”苏榛霓显然目的明确，也准备许久，就等着一个机会从群芳中杀出重围，艳压全场。 盛雀歌看不出苏榛霓的年纪，她的性感妖娆会让人忽略这一点。 所以，她之前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 按理说，苏榛霓的相貌身材都足够优越，就算只是随便找个电视剧打打酱油，也应该能被人注意到，不至于现在完全查无此人。 孟泛扬听苏榛霓说完，不咸不淡地说：“既然如此，小心翻车。” 苏榛霓表现得更坦率：“有孟少在，我担心什么？” 孟泛扬端着酒杯，算是答应了：“既然如此，明天就不给你配车了，自己去吧。” “多谢孟少。”苏榛霓是个很知趣的人，在孟泛扬身边进退有度，该骄横的时候照样骄横，但也有着很罕见的自省，从没有逼近过孟泛扬的底线。 “角色这个事儿，也不只是谢我。”孟泛扬刚抬眼，贺予朝就已经截断他的话：“合作是你与宋家谈，与我无关。” 孟泛扬笑得放肆：“贺予朝你这是在着急什么？” 某人神色不变：“我是有家室的人，与你不一样。” 孟泛扬拱手：“行，大佬就是大佬。” 盛雀歌瞥了眼贺予朝，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 苏蓁霓也瞧着他们，然后从孟泛扬那里顺了根雪茄，不过并没有点燃，只是时不时嗅一嗅烟草的味道。 正此时，闻然锐和仇晏辛姗姗来迟。 他们显然是从同处而来，进门时还在说：“丫今儿那一拳太狠了，等我下次还回去。” 闻然锐推推眼镜：“技不如我，再修炼修炼吧。” 仇晏辛没回这话，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眼睛一亮，直接绕过桌子，坐到了盛雀歌的另一侧。 贺予朝冷幽幽的眼神注视着他，充满了不可名状的危险。 盛雀歌则是在他靠近的瞬间，就知道他的来意，不等他开口便立马否决：“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仇晏辛：“……” 他佯装情绪低落地叹气：“你们作为朋友，竟然如此无情？” 盛雀歌只能向贺予朝求救。 男人把她往怀里揽了揽：“你想要做什么，直接去找当事人，和雀儿无关。” 仇晏辛支着下巴，温和清俊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愁容：“如果我还有其他办法，也不会如此艰难。” 盛雀歌嘀咕：“谁让你一开始就触到她底线了，还有，你到底又是什么时候……如果只是想玩玩，可不能找她。” 仇晏辛玩儿的虽然没有孟泛扬那么过火，但也绝对不是什么纯善之辈，盛雀歌就担心他也是突生乐趣，因为夏艺对他总是怒目相对和不耐烦，才激发了他的好胜心。 要真是那样，盛雀歌一定立马告诉夏艺，顺着仇晏辛，这样没几天，他的兴致索然了，也就不会再去烦她。 仇晏辛叹道：“我可不是孟泛扬。” 无辜中箭的孟少：“诶，你说就说，提我做什么。” “以此表达我对待感情不似你这般。” “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总归和你不一样。” 盛雀歌鼓掌：“要不然打一架？” 仇晏辛立马正经起来：“我没有想玩玩而已，但也无法承诺。” 感情的事情，即便是认真的，也没有办法确认结局，仇晏辛也只能肯定，他在当下，的确对夏艺有些不同的心思。 盛雀歌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没有继续追问。 “你只要不是伤害她，做什么我都管不着，但是关于夏艺的事儿……我也不能再告诉你。况且……她不是还欠了你一个人情？” 仇晏辛往后仰靠，姿态潇洒：“这个人情如此重要，哪能轻易就用掉了？” “你就庆幸我们还替你保守着这个秘密吧，否则，她不会生我的气，但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对你有好脸色。” 仇少爷颇有种哀求意味：“所以我这是在征得她最好的朋友同意，希望你能够帮帮我。” 盛雀歌摇头，不为所动：“我肯定帮不了你，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除非夏艺需要她做什么，否则盛雀歌不会乱点鸳鸯谱。 仇晏辛知道是说不动盛雀歌了，只能败下阵来，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之前的情绪也都被收敛，成为了任谁都看不透的他。 仇晏辛这才注意到苏蓁霓，他冲着孟泛扬挑眉，倒也没说什么。 孟泛扬难得将情人带来他们的聚会，从概率来讲，苏蓁霓的地位非同一般。 不过很快他就解惑了。 知道今天也是给苏蓁霓祝生，他的行为也就不再奇怪，毕竟孟少爷为了哄情人高兴，还是挺能豁出去的。 闻然锐话不是很多，偶尔聊上几句，但每一句都直重红心，格外重要。 到目前为止，盛雀歌最无法摸透性格的就是闻然锐了，他分明一切情绪都摆在脸上，可就是让人感到他极其神秘。 “你父亲回来之后，状况如何？”闻然锐正好也在贺予朝的另一侧，和他说话也方便。 “还是直接告诉你的进度。” “他想要说服董事会并不容易，董事局的人还是顾忌你。” “所以，他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闻然锐笑笑：“你倒是出手直接，让他聊反抗的机会都没了，能这么对付自己父亲的，你算是头一个。” “下一个就是莫肃了，我还不算孤单。” 闻然锐正好在转头时对上了盛雀歌的视线，他点了下头，然后声音压低道：“其实你父亲还不是最难应付的。” “我知道。” 贺予朝神色不变：“这个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 “还有，你让调查的人，跟了一阵子，目前为止和他接触的，看起来地位不低，可我总觉得，还不够。” “继续吧，久而久之，会有破绽。” 这时纯粹比拼各自耐心，贺予朝从不会着急。 “嗯，我会吩咐下去继续查。” 贺予朝抿了一口香槟，说：“其他的，之后再谈。” 他们聊时，盛雀歌也和苏蓁霓说起一些娱乐圈的故事，盛雀歌以往对这个行业关注较少，还是当初为付玺代理解约案时，才去搜集了一些资料。 因为不够了解，所以对许多话题都很感兴趣。 苏蓁霓甚至也提起了付玺：“之前你为他代理解约案，这事儿上了热搜我也看到了。” “嗯，不过最后没有打官司，所以我也就是帮忙拟定了一份解约声明而已。” “付玺签了新公司之后发展态势很好，接了班底很厉害的一部剧，参加的综艺收视也很好，他现在可以说是焕发事业第二春，正如日中天。”苏蓁霓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之情，一双媚眼里皆是向往。 盛雀歌对于到底有多红没什么概念，但也确实能感觉到，最近处处可以看见付玺的身影。 “其实，现在想要快速走红，炒cp也是个好方法，炒cp你知道是什么吧？” 盛雀歌点头：“知道。” 苏蓁霓笑声如轻铃：“所以啊，如果我能够和他有荧幕情侣的形象，也不需要坐实什么关系，时不时放出一些假料引导，既不会让他的粉丝流失，又能够增加我的知名度，还会让我们多出一批共同的粉丝来……” 盛雀歌作为一个外行人，听的瞠目结舌。 而孟少爷则是哼了一声：“看来你闲赋在家的时候，没有少研究这些玩意儿。” 第385章 我就是想红啊 气氛有些僵硬。 苏榛霓却是真的顺着孟泛扬的话回答：“谁让我无聊啊，每天就想着应该怎么让自己火起来，成天就想这些事情了。” 她笑的很坦然，孟泛扬瞧了瞧，最后倒是没有说什么。 盛雀歌则是想了想苏榛霓的话，然后开始感慨娱乐圈真复杂。 苏榛霓纤细的手指支着下巴，露出一个娇媚眼神：“可惜我现在的咖位几乎等于零，还不能跟付玺合作，以后再看吧，等我红了，总有人会想要来跟我合作的。” 苏小姐志向远大，势要在娱乐圈创出一番天地来。 盛雀歌没有这种成名的想法，所以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拼了命的想要受到众人关注，不过她无法理解，却可以尊重，当明星说穿了也是一种职业，不过这种职业更加光鲜亮丽，受到大众关注罢了。 今晚观江阁的食物，让盛雀歌给出了满分的评价，甚至觉得比御膳斋的还要更让人难以忘怀。 也不亏是难得才能尝到的美味，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等待。 等他们结束之后，盛雀歌被贺予朝揽进怀里，她探出去对仇宴辛说：“不管你要做什么，都替夏艺考虑一下，她这么多年不容易。” 仇宴辛总算没有再以轻佻面目示人，而是颇为郑重的承诺，他不会伤害夏艺。 至于仇宴辛到底能不能成功，盛雀歌也管不着。 夏艺动心与否，就看仇宴辛的本事了。 每个人都有去追求心中所爱的本事，失败还是成功，在那一天到来之前，都还是未知数。 苏榛霓到最后喝的好像有些多了，是被孟泛扬架着离开的，美人醉后别是一番滋味，盛雀歌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女人欣赏女人的角度，和男人自然不太一样，盛雀歌心想，苏榛霓想要成为当红艺人，这个目标一定会实现的。 “看什么？”贺予朝将盛雀歌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她有什么好看的？” “不好看吗？”盛雀歌赞叹，“可苏小姐真的很漂亮啊。” 那种美是很让男人心动的，充满了女人独有的性感。 贺予朝不为所动，将盛雀歌推进了车里。 他淡淡道：“不如你好看。” 盛雀歌头发散开，墨黑垂洒，让她本就明艳的五官更添一层惊心动魄的吸引力。 这对贺予朝而言，几乎是致命的。 “嗯，你这么说，我还是很受用的。” 盛雀歌也不去想苏榛霓了，反正论起美人，她身边可不少，不过是苏小姐那种妖艳的气质比较少见，所以才会多注意一些。 回家之后，她想到今天和仇宴辛见面了，还是给夏艺多少提个醒，便婉转告诉了她，今晚聚会里还有仇宴辛在。 “他找你讨要人情债没有？”盛雀歌明知故问，也是想看看夏艺的反应。 “谁知道他去哪儿了，最好是忘记这个事情，以后都别再来找我，这样我也能省事了。” “你不是想要速战速决？这么拖着好么？” 夏艺在电话里说得很无所谓：“他又能让我做什么呢，反正也只能是我可以做的，做不了的，他还能把我怎么着？口头约定而已，可以不作数的吧？” 盛雀歌笑了：“你还打算赖账？” “假如他想要我做的事情，超出了我可以完成的范畴，赖账也怪不到我。” 盛雀歌只能感慨，夏艺也确实不会吃亏，仇宴辛想要占到她的便宜，哪里很容易？ “好吧，不说他了，你的投资怎么样？” “明天和一个有意愿的投资人见面。” “好，祝你成功！” 夏艺也为此奔波很长一段时间了，之前接触过的那些投资者，到现在还很有意愿的也就只剩下某家科技公司的老板。 和对方在微信上聊了段时间，她准备明天再将具体计划书给到对方，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能够将这个合作签下来。 毕竟这次已经不单单是一次慈善投资了，也许之后还会涉及到经济效益，但总得目的还是为了让那一部分贫困的人可以拥有更多机会改变人生。 因为一直想着这个事情，夏艺还有些失眠，一整晚都睡得不太安稳。 天亮之后，她就起床准备，确保所有资料都已经带上，前往见面的地点。 这里是间茶室，位于闹市中的一个胡同里，很安静。 夏艺按照包厢号，与上回在商业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黄总再次相见了。 “黄总，您好。” 夏艺伸手，礼貌问候。 黄总年仅五旬，身材略有些发福，但毕竟是公司老总，穿着打扮很得体，看着便是精英成功人士。 “夏小姐，你好你好，你和咱们上回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哈。” 上回夏艺为了商业晚宴所以打扮的笼罩，但今天不一样，自然更加正式些，所以她穿在大衣下的是一套灰色西装，英气又漂亮。 “您说笑了，上次是商业宴会，自然是不一样的。” “不过都一样是人中龙凤，让人过目不忘啊！” 黄总一番夸奖，夏艺只能笑着应承。 她感觉到黄总的热情，这个时候如果能够谈下来合作，别说是稍微热情一点了，黄总就是再多说点话，她也能陪着一起聊。 “怎么今天，就黄总您自己？” 夏艺还以为黄总身边怎么也要带着秘书或者助理，没想到只有他自己在这里。 “我让秘书去替我办点事，一会儿就来。” “这样呀，好的。” 夏艺其实是在想，要是秘书不在这里，黄总到时候又借口回头再签合约怎么办？ 要是能今天在这里就签下来，那自然是更好的。 “夏小姐喝些什么？这里的茶不错，都是上好品质。” “我没有什么要求，您决定就好。” 于是黄总点了一壶龙井，开始和夏艺聊起这个合作的事情。 “这笔投资的数额，其实也不小，你应该接触过不少人，但做慈善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为了个名头，有时候呢，没必要耗费这么大，你明白吧，夏小姐？” 第386章 打算避避风头 夏艺听到这话，心里就不禁咯噔了一声。 她有了不好预感，直觉今天这合作谈的将不会那么顺利。 虽然看起来黄总很热情，人也很好说话，但是这些生意人，最会玩这些客套把戏，不管面上说得再好，心里是怎样想的都不一定。 不过现在黄总的口吻，也还不是要拒绝这次合作，既然都见面了，总是有所考虑的吧？ “黄总，我明白您的意思，但这笔投资，也不仅仅是捐助而已，当地资源丰富，一直缺乏好的规划，我也已经和知名的旅游集团谈好了合作，您投资，他们做事，等到有了效益之后，您就不会只是做了一次慈善这么简单。” 有时候单单是钱，帮助只是有限的，换一种方式，才能真正改变命运。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是清楚的。 夏艺将准备好的资料都摆出来，推到黄总面前：“我之前已经给您发过这些资料，里面的内容足够证明，您的这次投资，不会白白浪费，既收获名，又收获利，何乐而不为呢？” 黄总喝着茶，笑道：“夏小姐很厉害啊，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换一个工作嘛，比如说来我的公司，替我做事，我想，我们应该能够合作的很愉快才是！” 夏艺微笑道：“您说笑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您的科技公司都是专业人才，我不太懂，就算来了，也帮不到您什么。” 被她拒绝，黄总也一点没生气，而是继续说服：“现在不了解，慢慢就了解了，其实，没夏小姐想的这么复杂，研发这些事情都是研发部门的工作，你要是来了，就做我的副手，我很看好夏小姐啊！” 换个定力没那么顽强的人，搞不好是真的要为黄总这番话心动。 黄总这些夸奖，太容易让人掉以轻心了，尤其做夏艺现在的一切，显然是没什么钱途可言的，但如果是成为了黄总的合作伙伴，这家科技公司每年都有非常可观的盈利，自然是拥有更好的未来。 可惜，夏艺要是为了这些，早就有好的去处了。 她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生活，所以丝毫不会心动，黄总也算是找错了人。 “黄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这么欣赏我，我实在受之有愧，现在这份事业，是我唯一的选择，所以，恕我不能和您共事，我想以黄总的能力，随时能够找到更合适的人选。” 黄总点点头：“行，既然你确实没有兴趣，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只是这个你说的投资……” “黄总，咱们也不着急今天就要定下一个结果，您可以再考虑考虑，如果您还有哪一些不太明白和困惑的，我可以随时为您解答。您前期也和我沟通了这么久，我想您应该也不会白白浪费时间吧？” 夏艺其实打算到此为止了，如果黄总真的没什么兴趣了，她也不会强求，虽然她是真的疑惑，既然黄总不打算投资，之前花那么多时间跟她沟通，还约了见面详谈，有病啊？？ 黄总缓缓放下茶杯，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夏小姐所说极是，不过，我觉得我们合作的话，还应该有一个前提。” 夏艺问：“您指的前提是？” 黄总隐晦一笑：“我和夏小姐毕竟还不熟，而整个合作，我对我的投资都没有很好的监管，当然，不是我不相信夏小姐，只是这人嘛，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 夏艺心中疑惑陡生，黄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相信她，可以再找专门的监管部门来，反正一分钱都不会进到她的口袋，她促成这次投资，其实根本不会从里面赚取利益，本也不是为了钱而来。 但黄总单独提起这一茬，就很是奇怪了。 夏艺勉强维持着笑容，问：“黄总觉得，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嘛……如果夏小姐是自己人，那我肯定就不会担心这些了，也能够更放心的把一切交给夏小姐来处理，你说，是不是？” 夏艺琢磨着这句话，并没有耗费太长时间，就已经通过黄总眼里隐晦的情绪看出来，黄总是什么意思。 不愧是个事业成功的人士，什么话题到了他这儿，都有正当理由，而且他整个态度都是不疾不徐的，好像胜券在握。 能够把一件污秽之事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夏艺不禁觉得……黄总可真是个伪君子啊。 她在明白过来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冷看着黄总：“您想包养我，是吗？” 黄总眼睛一亮：“夏小姐是个聪明人，从上次见到你开始，我就一直对夏小姐朝思暮想……如果夏小姐答应了，以后自然可以拥有许多你现在得不到的东西，包括这次投资，我们也可以一并签下，夏小姐觉得如何？” 夏艺站起身，整理整理衣服，然后双手撑在梨花木的桌面上，勾起一边嘴角：“黄总。您这些中年男人的龌鹾思想，完全可以去找那些和你志同道合的女人，而我……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再说了……就您的年纪和长相，就算有钱又怎么样，我可瞧不上。” 黄总脸色大变：“你！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我说你恶心。” 夏艺冷哼：“你要早说，我就不跟你浪费这么多时间了，你在这儿虚伪兜圈子，难道就能改变你不过是一个下流的，猥琐的人这个事实？” 她的讥讽惹怒了黄总。 “你跟我装什么，做慈善？打着这个借口就为了傍上有钱人的你这种小姑娘我见得多了！你既然不肯跟着我就算了，我也不缺女人……但是你竟然对我如此无礼，你放心，我今天就会放话出去，到时候看看还有谁愿意和你合作！” 黄总恼羞成怒，被拆穿之后想要掩饰自己，便用这般方式。 夏艺抱起手臂：“行，你去说吧，我等着你！” 黄总被夏艺气得脸色铁青，又突然不肯善罢甘休，伸手就想要去抓住她：“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拒绝我，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过了我这个村，可就再也找不着机会了！” 夏艺在他即将碰到自己的时候，猛地抓住他的手肘，往后一折：“啧，给我一切想要的，我想要你死可不可以啊？” “你你你……你放手！你敢这么对我，你等着瞧！” 夏艺才不想碰这个恶心的人，立马松开，怒斥：“以后你也别再让我见到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这都遇到的是什么人，太倒胃口了…… 夏艺离开茶室时，正好看到一个女人匆匆跑进来，她立马就知道是谁了。 什么秘书去替他办事……根本就是故意离开，好让他去提出那些恶心的要求。 太倒霉了！ 夏艺其实还不太解气，但黄总毕竟是个大公司的老板，财力雄厚，她今天惹了对方，已经麻烦上身了。 冷静之后，夏艺也不由担心起来，她不知道黄总还可能怎么来对付她，但终究是危险的讯号。 夏艺戳了戳自己的脸，嘀咕：“你是看起来很好欺负吗？谁都想要打你的主意了！” 但现在这是个棘手的事儿，夏艺已经在思考，是不是先离开龙城避避风头，黄总不会为了对付她，专门派人满世界找她去吧？ 反正她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暂时离开龙城，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但在离开之前，还是得先和雀歌她们说一声…… 夏艺已经开始盘算，自己之后要去哪里。 多亏她这几年全国各地跑，其实朋友不少，暂时避避风头，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就是有些可惜自己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跟朋友们多聚聚，就遇上了这种麻烦事情...... 眼前的状况，夏艺也不打算逞强了，她知道自己斗不过黄总，对方后续还会怎么对付她，也是未知数，夏艺只能采用最简单方便的办法，走为上策，至于以后怎么样......等到时候，也就知道了。 苦逼的夏艺从茶室出来，因为附近没有地铁只能在寒风中独自行进二十分钟，才终于走到了地铁站，然后开始寻思去投奔哪一位朋友，不会给对方带去麻烦。 她惹怒了黄总这个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全看黄总打算怎样对付她，轻则找人给她泼脏水让她无法再找到合适的投资人，重则影响到她的人身安全，为了避免最严重的情况发生，夏艺也确实只有先离开龙城避风头。 而找投资这个事儿，强求不来，如果龙城不行了，还有其他城市，她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黄总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影响全世界吧？ 夏艺也没打算浪费时间了，谁知道黄总打算什么时候对她动手，保险起见，还是早些去避难为好，第一步自然是回家收拾行李，她现在住在盛雀歌的房子里，需要带走的东西不多，有些衣物都可以暂时留下，等安顿之后再继续后面的事情。 她到了家之后，便告诉盛雀歌：“我可能得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嗯？为什么？今天不是去谈合作了，怎么突然就要离开？” “这个事儿吧，说来话长，你不用担心，也许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 盛雀歌敏感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 夏艺知道自己要走得事情是瞒不过盛雀歌得，除非她有完美得理由，否则被盛雀歌找到真相也就是时间早晚而已。 夏艺也只能说了实情，她连忙道：“这事儿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呆在这里，还会惹来一些麻烦，想要尽快解决掉带来的影响，我暂时离开是最好的。” 盛雀歌也不由沉了脸色：“他这么嚣张，也太目中无人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大老板，这种事情沾上了算我倒霉，你就别管了，我能解决。” 盛雀歌不赞成夏艺就这么离开：“他肯定没少做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肆意妄为呢，而且你又没做错什么，不该是你躲起来。” 夏艺叹气：“雀儿，我也没精力和他作对，胳膊拧不过大腿，有时候这就是没办法的事情。” 夏艺一路走来，始终孤立无援，她没有父母，没有后援，所以遇上了明显无法面对得麻烦时，也不会大言不惭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或许她是个很勇往无前的人，但胆子再大，也是要分场合得。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很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夏艺也没有那样的勇气了。 盛雀歌沉默了一瞬，问她：“你在哪儿？” “你家，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打算先坐高铁然后转大巴再通水路，我还不信他能找得到我！” 盛雀歌被她逗笑：“你是逃犯吗？需要这样逃跑？” “哎，反正先看看吧，要是他不再找我麻烦，我就回来。” 夏艺不想让朋友为自己的事情烦心，也不愿影响到她们，盛雀歌明白夏艺的考虑，所以此时并没有再试图改变她的决定。 但是......盛雀歌显然不会就这么看着夏艺离开，又不是夏艺的错，凭什么夏艺来承担后果？ 更应该受到惩罚的是那个恶心至极的黄总吧？ 只是要怎么样做才能够让夏艺接受帮助，也得好好想想。 夏艺有时候也很绝强，如果强硬告诉她，她肯定不愿意接受，这个时候，就得有个更好的契机，让夏艺愿意被帮助。 盛雀歌思来想去，最后发现有个很好的人选。 虽说也不能算是完全之策，但好歹比她们的说服力要强一些。每个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有时候恰好是在朋友面前，才会更保持着这样的自尊，不愿将自己脆弱的一面露出来。 当然也不是因为这样，就不是最好的朋友，不同状况的处理方式不同，夏艺也是不想要让自己的事情成为朋友们的麻烦，她就是太在乎她们了，才没打算让她们卷入进来。 仇宴辛接到盛雀歌的电话很意外，若是没有重要事情，她肯定不可能打给他，于是电话接起之后，仇少爷就已经收起了轻浮表象，很正经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挺重要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帮忙。” “你说。”仇少爷倒是很爽快，也没提前问是什么忙。 盛雀歌便提及了夏艺：“黄友生，这个人你认不认识？他和夏艺今天谈慈善投资的合作。” “知道，他的科技公司几年前有一笔投资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 “那就好办了。”盛雀歌缓缓说，“他想要包养夏艺，被夏艺骂了一顿，现在估计正在考虑如何对付夏艺的问题，而夏艺......打算离开龙城避避风头。” 说到这里，盛雀歌暂时停顿，等等邱仇宴辛的反应。 在过于漫长的沉默后，仇宴辛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他是不是......活腻了？” 电话里仇宴辛的语气还很平静，没有太多喜怒波动，但越是平静，就越有爆发的危险。 盛雀歌笑了声，问：“你觉得该怎么做？” “我去找他。” 仇晏辛也不喜欢用拐弯抹角的法子，既然那位黄总已经在打夏艺的主意了，还用对他太客气？显然没有这个必要…… “仇晏辛，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在于，夏艺不希望我们帮她，她认为这是个很大的麻烦，不想我们卷入。” 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夏艺离开龙城，更不能让她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人脉网，因为黄总而断掉…… 第387章 绝对的计划通 仇少爷的思维转速有着超乎盛雀歌预料的快，他说：“这还不简单，我直接威胁完姓黄的，再找个借口就好。” 盛雀歌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么一通思考都是浪费时间，直接这么做不就行了？果然还是仇少爷简单粗暴一点...... “既然这样……我找你做什么？我直接让予朝帮我不就行了？” 盛雀歌这么一说，仇宴辛立马阻止，痞笑：“盛小姐天生善心，这么好的机会，就留给我吧。” 盛雀歌只能把这个机会让给他：“谢谢你了。” “就当我是再为了我之前的错误赎罪，这样想想，我做这些，是应该的。”仇宴辛自然巴不得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虽说吧，他做了什么，也不会告诉夏艺，但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在无形中，在别人的眼里，他和夏艺的关系，可就有更多非同寻常的牵连了。 仇少爷，计划通...... 盛雀歌转头就把事情告诉了贺予朝，他的反应一如既往淡定：“仇宴辛可以解决，让他去做吧。” 反正姓黄的一定不会想到，自己就是突然色心大起，竟然还会惹到自己惹不起的人。 “你说这个事儿，夏艺那个父亲......” “他既然在关注夏艺，应该也知道了。”所以夏艺这次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她足够安全。 她度过了许多个孑然一身的日子，可岁月变迁，她在不知不觉中，却得到了许多的珍爱，只是她还未曾习惯，自己并非孤身的改变。 盛雀歌猜想仇少爷速度应该会很快，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来了电话：“告诉夏艺，不用走了。” “用什么理由？” “说姓黄的公司被举报，暂时没精力来对付她。” “你怎么解决的？” “一些小手段，不值一提。”虽然是小手段，但他解决时所经过的人，都知道他是为了谁在对付黄总。 仇少爷乐滋滋地想，这样，圈子里总算有人知晓他和夏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虽然事实上，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但先在无形中做出昭告天下的行为，也能让有些试图打她主意的人收敛点儿，不敢再轻举妄动。 比如说这次的黄总，也就是不清楚夏艺和仇宴辛的关系，才敢对夏艺下手，如果他早就知道，哪里还敢逾矩。 盛雀歌狐疑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开心这个事情？” 仇宴辛否认：“没有。” 盛雀歌也分辨不出来，只能作罢。 她立马告诉了夏艺，这时候夏艺已经收拾好行李打算去火车站了，乍一接到电话，还很诧异。 “是这样的，我就是想帮你打听一下，所以问了问，就知道了这个事儿，你暂时不用离开，现在已经有人去调查情况，他不会再有闲心来对付你。” 夏艺有些难以置信：“我运气这么好？” “这哪里叫做运气好啊？你差点被欺负了，现在这样只是没有变得更糟糕而已。” “所以，我暂时不走？我还正在看车票打算呢......” “别怕别怕，我帮你问过了，消息很确切，不会出岔子。” “好的呀，谢谢你了，不过......你问的谁？” 盛雀歌卡壳了，因为完全没想到夏艺还会这么问，所以回答时，有瞬间犹豫。 “嗯？”夏艺察觉到了不对。 盛雀歌只能回答：“因为，这个黄总以前和仇宴辛合作过，所以他给的消息。” “哦，仇宴辛啊。”本来都和仇宴辛商议好了不说出他，结果还是没能瞒住。 还好，夏艺没有很抗拒。 她只是说：“哎，看来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上回欠的还没有找着机会还，眼看着还数目还增加了。 “他正好能够帮忙，所以……你不用有太大负担。” “没事，我知道。” 夏艺也挺开心的，至少不用在之后的日子里担惊受怕被黄总报复，那种生活压力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盛雀歌确认夏艺不会再走了之后，才安了心，她又回过头去问贺予朝：“那个黄总本事怎么样？仇宴辛解决他是不是很费了一番功夫？” “这几年势头比较猛。”贺予朝淡淡道，“想解决他也不难，既然他有这样的爱好，轻易就能诱他上钩，到时候设局下套，证据充足，也不怕他再闹事。” 狠，还是他们这些人狠。 黄总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真的是栽到了女人的身上。 但这纯属活该，既然那么猥琐，以权势逼人就犯，现在又被教训，也都是自找的。 “所以，有没有人试图潜规则你呀，贺先生？” 盛雀歌很是好奇：“有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也想包养你怎么办？ ”贺予朝声线喑哑：“全天下敢说这种话的就只有你而已。” “啊？真的吗？” “你认为呢？” 盛雀歌显然对自己胆大包天的程度，还不够认识清楚。 …… 黄总这事儿来的快去的也快，有仇宴辛出手，不管那个黄总有多想对夏艺动手，也不敢了。 即便他的科技公司现如今名声很好，他自己也是个知名企业家了，但比起来，仇宴辛这种从不在公众面前出现的，才是真正的大佬，黄总在他面前，都只能伏低做小。 “我刚刚去看了看，付玺的微博。” 贺予朝突然来这么一句，盛雀歌魂儿都要飞了。 贺予朝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比她还要对其乏味，竟然还能去看付玺的微博评论？ 而且那条微博下有很多言论的走向都格外奇怪，从祝福她和未婚夫早生贵子的，有想看未婚夫照片的，还有猜测付玺是不是就是这个未婚夫的，反正乱成了一锅粥。 当然大部分的表述仍然是认可的，但既然贺予朝已经去翻评论了，自然能看到这些。盛雀歌忐忑问：“看过之后呢？你有什么想说的？” “为什么还会有人认为我是付玺？” 盛雀歌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那次付玺和她的绯闻之后，就莫名其妙催生了那么一小群她和付玺的……cp粉。 上回在观江阁和苏蓁霓聊到这个话题时，盛雀歌就在努力掩盖自己的心虚，她虽然发现了这点，但因为本身这类人群数量并不多，加上盛雀歌能够预料到贺予朝得知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所以选择了避而不谈。 但的确是真实存在的状况，这一些cp粉因为知道盛雀歌是付玺的代理律师之后，就脑补出了他们之间“唯美甜蜜”的爱情故事，甚至觉得开始给他们写文画图，总之阵仗搞得很大。 还好因为群体不大，也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只是这回付玺发了那条微博以后，这帮粉丝就开始幻想，其实根本没有这么回事，付玺只是为了不让粉丝发现他们的恋情…… 粉丝的心理，盛雀歌是猜不透的。 不去处理的结果也就是，这个事情就被贺予朝发现了。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误会了，你别想太多。” “还有这帮人，认为你们之间是情侣。”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盛雀歌不想因为这个事情惹贺予朝生气，只能装作不知道。 “而且这些粉丝都是胡说八道，你不用管他们。” “是么。” 盛雀歌只能再三保证：“我和付玺也不可能有什么，只是一些人吧，她们就是热衷于脑补，按照自己幻想的去相信。” 贺予朝显然无法理解这样的思想，但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 盛雀歌只能继续哄他：“他们不管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啊，别管他们了，好不好？” 第388章 在等谁的电话 贺予朝勉强答应。 “嗯，知道了。” 虽说贺予朝答应了下来，但盛雀歌就是有种预感，这人应该不是这么轻易善罢甘休才对。 在涉及到盛雀歌的一切事情上，他都是绝对严阵以待的状态，从不随意敷衍糊弄。 但现在盛雀歌也猜不透这人，只能暂时避开这个话题，毕竟也没有其他的影响了，只要暂且忽略，很快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 夏艺重新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摆出来，放整齐以后，拿出手机，发消息问仇晏辛：“今天的事情谢谢你，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仇少爷刚开始还愣了下，不知道夏艺是怎么突然发现了他在其中做的事情。 但这些暂且也不重要，毕竟能告诉夏艺的，也就只有盛雀歌而已。 仇晏辛也差不多能猜到，是盛雀歌不小心说漏了嘴，或者没隐瞒得了。 “无碍，只是帮忙打听一下消息。” 还好这番说辞他们已经提前商议过，此时还不至于露馅儿。 夏艺还有些困惑之处，打算从仇晏辛这里得到答案。 “黄总的公司是什么时候查出问题的，怎么刚好今天又爆发了？” 这个时间点，确实也很是巧合。 “不是今天爆发，只是他此前一直认为能够很好解决，今天不巧，发现了自己处理不好，自然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对付你。 “所以……他又是怎么突然知道了，自己没办法处理好这些麻烦的呢？是谁告诉了他？” 仇晏辛不由觉得，女孩儿太过聪明，有时候也确实不太容易糊弄。 夏艺也没用上多少时间，就把这其中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都罗列了出来，而且每一点都正中红心，说到了关键之处。 即便是仇晏辛此刻想要敷衍过去，也不是那么轻易。 他只能在夏艺的步步紧逼中承认：“是我告知，这个消息我早就知道，刚好借此让他知道，他现在面临的危机。” 仇晏辛的话，半真半假。 他省去了自己是怎么这个消息的部分，骗了夏艺，让夏艺认为他早就知道，但其实他是在和盛雀歌打过电话以后，才去调查。 不过他再去调查这一点，就没有必要告诉夏艺了。 “我猜到了，如果不是你们帮忙，他肯定还会想要对付我。” “整个事情，你都没有错，既然如此，你没有必要避开……有我……们在，他欺负不了你。” 仇少爷多加上了一个字，算是无奈为之，就怕自己表露太明显，过早把人吓跑。 他布下的天罗地网还没有正式开始围猎，所以目前来说，得事事谨慎小心。 “谢谢。” “雀歌帮助你，是不想让真正犯错的人嚣张，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绝对的公平正义，但真理，可以存在强者的手中。” 仇晏辛语调冰凉：“既然他想用权势欺你，我们同样，他受了教训，自然会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如果没有你们呢，仓惶而逃才是我本该面临的局面，到时候我仍然要想办法躲着他，他依旧是我无法撼动的大树。” “可我们已经在了。你要明白，曾经弱小，并不代表永远都会受人钳制，这就是你的命运，也是他的命运。” 而仇晏辛没有说的是，夏艺的命运不只是改变了这一些而已。 从她被她的亲生父亲发现时，尽管她没有回到夏家，但她的人生和过去已经截然不同了，这样的变化是不可控的。 命中注定。 “你不需要妄自菲薄，你拥有的一切都不是凭空得来，既然这样的人生已经属于你了，从此以后再遇到黄友生那样的人，你都不需要再忍气吞声。你不需要害怕他们。” 仇晏辛的话语充满了蛊惑，他在让夏艺慢慢接受现状，因为往后，她的确会是不一样的。 夏艺突然道：“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接受我们的帮助，至少，朋友之间帮忙，而且对我们是力所能及的帮忙，这应该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情。” 仇少爷本来想要不动声色改变自己的地位，没想到被夏艺发现了：“我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不久之前我们还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你单方面的认为。我没有将你当做死敌。” 仇晏辛沉沉笑着，声线质感很像大提琴，无比悦耳。 夏艺只能揉了揉耳垂，才继续说：“好吧，以后也不是死敌了，你帮了我这么多，之前……那些账一笔勾销了。”夏艺这句话说的不那么自然，但这个时候还好没有人能够看见她的神情，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表情说出这些话的。 夏艺暗自想，仇宴辛这个人还真是会抓紧一切机会，他也真的做到了化解夏艺对他的厌恶。 之前最生气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听到这人的名字都不高兴。 但随着仇宴辛擅作主张的事儿过去，她好像也逐渐忘记了当时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竟然又在和他牵扯上以后，发现这人没那么讨厌了。 当然，做朋友可以，那件事情还是不能提起的，仇宴辛在她这里始终有不良记录，而且永远不可能消除。 但由于他表现良好，这个名字也逐渐被夏艺从监牢里放了出来。 她也已经预料到，之后对待仇宴辛不可能再和过去一样，变化早就已经产生了，只是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而已。 “那我.....多谢夏小姐宽宏大量了。” 仇宴辛一笑，那股子轻慢就不由自主释放出来，如果再配上这人极有迷惑性的一张脸，绝对能够让人不顾他到底是什么样，为他着迷。 夏艺撇了撇嘴，说：“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些事儿。” 仇宴辛没着急，来日方长，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远不可能只是一开始夏艺的看不顺眼那么简单。 通话已经结束了一会儿，仇宴辛的手机依旧放在耳边，他沉默思考着什么，直到屏幕再次亮起来。 他在等这通电话。 第389章 根本不是一个段位 “夏叔。” “今天的事儿我听说了，怎么回事？” 身居高位的人说话时也不怒自威，隔着电话，气势也极为强大，是绝对沉淀之后的威严。 仇宴辛回答：“他对小艺有些不轨的想法，我已经解决了，您不用再出面。” 这一位要是出面，那就是真的大事了。 “麻烦你了，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也多帮我照顾着她......她现在不方便见我，也只能拜托你。” “您放心，我会多加注意的，不会让她遇到危险。” “如果可以......你见缝插针，帮我多说些好话。” 这位出现在大众视野时，都是极其强硬的作风，这般柔软态度，很是少见。 仇宴辛应了下来，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 而且在那之前，还需要确认夏艺往后是否要进入到龙城的这个圈子里，有那样一个父亲，夏艺是可以平步青云的，她只要有野心，很快便能够成为龙城的新起之秀，无论她想做什么，都有夏家在背后保驾护航。 所以到底会有怎样的进展，现在都是未知数，没有人能够预料到。 ...... 年末，这一整年的最后一天，事务所很早就让所有人回家跨年，无论和朋友还是和家人在一起，都能够一起度过这个颇为重要的日子。 龙城的庆祝活动不太多，所以大部分人也都是选择吃饭逛街这种形式，就当做过新年了。 而恰好今天也是针对盛月歌这个计划实施的日子，莫肃要和海小姐见面，那里有个高尔夫俱乐部，盘踞在京承御道边上，明朝时是个御猎园，如今建成了中西结合的亭园式建筑。 这俱乐部里除了球场还开凿出了人工湖泊，夏天时养着黑天鹅，可惜这段时间室外太冷，已经看不见了。 临湖的位置有几栋叠错小院，白灰为主调的建筑在湖面绿树掩映之下，雕梁画栋，很是漂亮。 这地方清静，私密性也很好，倒是满足有钱人的喜好。 贺予朝在盛雀歌的计划完成以后，便在这里定了一整个单独的院子，偏中式的设计大方优雅，又不失华丽。 盛雀歌早早过去，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就等着今天的主角们上场了。 她原本没想过来的，但晚上正好可以在这里吃饭，邀约了所有朋友一起聚会，算是共同度过这个新年之交。 莫肃和海小姐约了两点见面，而盛月歌，她的朋友们，约她一点半到这里，所以她此刻已经在旁边的高尔夫球场了。 厉晚舟也赶着时间到达，这种热闹的场景，她当然不会错过。 “怎么样，人来了吗？”厉晚舟进到包厢了，才把帽子口罩围巾摘下来，当真是全副武装，就怕过来的时候会被盛月歌察觉。 “盛月歌在那边呢。” 从这里的窗户看过去，能够看见球场上的几个人影，里面自然有厉晚舟熟悉的其他名媛小姐们。 “哟，都已经换好衣服玩上了呀？”厉晚舟勾唇，“莫肃呢？他到了没？” “马上了。” 既然要让盛月歌对莫肃感兴趣，最好是在海小姐出现之前，盛月歌先存了心思，之后......就算知道是海小姐的未婚夫，那又如何？ 何况他们还没有真正定下婚约。 高尔夫场上的盛月歌，隔着遥远距离都能看到她多开心，对今天的活动很是满意。 盛月歌自然是巴不得参与这样的活动，能够多认识几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她拥有的机会就越多。 龙城圈子里，前段时间她的名声已经毁掉了，但也得亏她没有真正被判刑，虽然还是嫌疑人状态，却是可以凭此机会为自己辩解的。 盛月歌当初能骗过别人，自然也能骗过她们，尤其这帮名媛小姐有时候是最为天真的，她们根本无法辨别真相，在遇到盛月歌之后，也很容易被她的巧舌如簧欺骗。 这么多年，盛月歌别的大本事没有学到，但是骗人手段倒是学的很透彻。 盛月歌没让侍者进来伺候，自己倒了茶，一边吃水果一边看那边：“现在应该聊得挺愉快。” “你放心，我这几个朋友，我都已经提前说好了，她们对盛月歌一向瞧不上，也不会敢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盛雀歌便明白了厉晩舟的意思，这几个人家里，肯定需要依靠着厉家，所以对厉晩舟也是很巴结的，说是朋友，其实纯粹是利益联系。 除非盛月歌对她们的用处，比厉家还大，否则她们永远不可能背叛厉晩舟，她们同她做朋友，应该也是家里人说过什么的。 厉晩舟从来不在意这些关系是不是真的，她知道自己是厉家人，就一定会有无数想要和她攀上关系的人，赶走了一个，还有第二个，永远也赶之不尽。 与其整日被这种事情烦恼，还不如顺着这些人，她们想接近她，那就做朋友好了，彼此都心知肚明，如果大哥告诉她有哪些消息是可以放出去的，她就让这些人知道，如果大哥没有指示，她和她们就纯粹是简单的“朋友。” 这样的关系没什么不好，真心待自己的人也不需要太多，有那么几个就好，这些人留在身边，总能有她们的用处，互相利用，也没什么不好。 当初她能够和盛雀歌做朋友，就是因为身边这样的人太多，和盛雀歌相处，则是永远也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 “莫肃快到了。” 盛雀歌看了眼手机，嘴角也不禁勾起来。 厉晩舟整个人都快趴到窗户上了，还好这里的窗户是单向的，否则就厉晩舟这兴奋的状态，那么大一个人紧贴着窗户，不被发现才是怪事。 盛雀歌说：“早知道提前给你准备一个望远镜了。” 厉晩舟转头过来：“现在准备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盛雀歌招手，“这儿也能看见，你跟那儿趴着不累啊？” 厉大小姐完全不顾形象，姿势可谓是奔放彪悍，还好这里也没别人，不然看到厉晩舟这样，肯定会大跌眼镜。 “诶好吧，让本小姐来陪你唠唠嗑。” 厉晩舟坐过来，她对那些摆放精美的英式下午茶甜点毫无兴趣，只去抢盛雀歌面前的果盘。 她边吃边说：“你真的能肯定，盛月歌会对莫肃感兴趣呀？” “一定会的，放心吧。” 盛雀歌用湿纸巾擦着手，瞧着那边球场上的人，很笃定：“盛月歌这个人，自视甚高，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所以在她看来，只有……贺予朝这样的配她最为合适。” 而其他不如贺予朝的，也就是将就而已。 莫肃呢，虽然出身稍微差了一点儿，但怎么说现在也是莫氏集团的总经理了，作为目前为止莫董事长最看好的接班人，未来更是不可估量。 这样的莫肃在盛月歌看来，一定会是很合适的人选，不过之前，她没什么机会和莫肃接触，不能亲自感受莫肃带来的冲击力，等她见到人了……想法自然会不一样。 “何况，还有你那些朋友呢。” 球场上，盛月歌和各家千金们待在一块儿，便有种自己彻底进入到这个世界的错觉。 盛家就算最鼎盛的时候，也就是一般的富裕，盛月歌虽然能算上个富二代吧，但家中没什么底蕴，没法认识这些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她们哪个家里不是非富即贵的？虽然还不算是真正权贵，但也能够沾上个边儿了。 “听说月歌你最近和海小姐关系不错？她相亲的对象你见过吗？” 盛月歌笑说：“还没有机会，我们刚从欧洲度假回来，和那个人也好久没见了，可能……过段时间他们都有空了，我作为她的朋友，也会见一面，怎么也要帮她把把关嘛。” 这话说得，好像她在海小姐身边的位置极其重要，无形中告诉了这些千金，她和海小姐，是真闺蜜。 盛月歌既然能跟海小姐做朋友了，怎么可能不利用好这一层关系？要真的什么都不做，才不是她了。 “原来如此……她的相亲对象是莫肃吧，莫家现在就他最有几率继承家业，其他那几个，都不如他。” “是啊，莫肃被接回去之后，手段可不容小觑，我爸爸特别欣赏他，常常跟我夸他，一度让我以为他们想要安排我跟他相亲呢，吓死我了。” “要真的跟他相亲，你才偷着乐吧，海小姐这回也是运气好，莫肃长得可比那些歪瓜裂枣好无数倍，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可他出身……毕竟差了点儿。” “这又算什么呢，以前怎么样，也抵不过现在，他出身再不好，现在也是要继承莫家的，我听到的消息是，他接班这事儿，也板上钉钉，没得跑了。” 她们几人聊得热切，盛月歌听着，心头不禁升起几分羡慕和嫉妒来。 凭什么……海小姐就能什么都拥有？不仅家世优渥，世界名校毕业，眼下还有了个人人羡慕的相亲对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订婚了，人生赢家不过如此……可自己如今却还什么都没有，不停努力想得到一切，却什么都还没有得到。 盛月歌面上仍然是单纯的笑容，心里的想法，却在这短短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诶，月歌，你家里有给你安排婚事没有？” “暂时没有，我还不想太快结婚呢。” “也是，太早结婚也不好，能遇到个真心待你的，才能够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要是遇上个不安分的，结婚确实不是好事。” 接着，她们就开始议论身边的谁谁谁在结婚之后，生活比过去还不如，一番总结便是，一定得选好了人，门当户对也得讲究这人的人品和担当。 盛月歌听到这番话，心中自然起了波澜，对她来说，选择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是最为重要的目标，否则追她的人一直没少过，她早就可以选择一个还不错的男人结婚。 她们正聊着，突然有人眼尖，发现了不远处的身影：“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莫肃？” “唔，好像是吧？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应该是他。” “他好高啊……长得帅不说，身材又好……这下我是真的有点羡慕海小姐了。” 她们聊了几句，就看见莫肃往球场这边走来，他在打电话，神情一贯冷淡，眼神锐利似剑，有着勃发的荷尔蒙气息。 不过莫肃显然是不认识她们的，他只是从球场绕过，进了室内。 “哎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算了吧，他性子可不太好，不见得搭理咱们？” “这样的男人可真是让人想要收服他……” 最终，她们也没敢去找莫肃。 莫肃虽然无论外貌还是能力都能够在龙城的贵胄公子中排上号，但冷漠无情也是有名的，整个人的威压很强，有时候让人觉得他天生就是这样无情的状态，实在没什么人敢去接近。 不过......即便现在不接近，也足够她们中间的某个人，视线始终跟着莫肃，直到他消失在眼前。 盛月歌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就听身边的人调侃：“怎么样啊月歌，你是不是也觉得莫肃很不错？哎，以后要是找结婚对象啊，就得以这样的为基础，就算劈腿出轨，也比那些油腻又长得丑的人好！” 盛月歌轻柔一笑：“也没有啦，我觉得我还是会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吧，不管他是谁，有什么样的背景，就算没有钱，只要我喜欢他，他对我好，就足够了。” “小女孩儿才这么乌托邦呢，等你以后经历过就知道了！” …… 厉晚舟也在看见莫肃之后，再次趴到了窗户边儿上，等人不见了，才走回来：“盛月歌如果心动了会怎么做？” “她只要开始打莫肃的主意，就会借着海小姐的名义去和他接触，我们拭目以待吧。”盛雀歌也想看看，自己这个妹妹还能有怎样的本事。 “让莫肃陪着演戏，也是很不容易，他整天板着脸，普通人早就被他吓跑了。” “盛月歌不一样，你放心。” 越是难挑战的，越能凸显出她的厉害，而且从好闺蜜手中抢过来的人……不是更有挑战性？ 厉晚舟对这样的热闹的确爱得深沉，还想再做点什么，被盛雀歌拦下来：“咱们先这么着，之后的不要着急，等会儿你让她们带盛雀歌去一趟南壹那栋小院门口晃一圈，踩着时间，跟海小姐撞上。” “放心，都安排好了。” 盛雀歌支着下巴：“那就等着吧，一会儿就能见到人了。” 让盛月歌偶遇海小姐，才是这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不让盛月歌亲眼见到海小姐有可能即将拥有那么完美的一个未婚夫，怎么能激起盛月歌的嫉妒心理呢？ 唯有这样的方式才会让盛月歌内心极度扭曲，等她已经被这些情绪侵占了理智以后，就基本上掉进了盛雀歌的陷阱，以后做什么，都是在盛雀歌的计划之下。 厉晚舟啧啧道：“她跟你，智商手段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啊！“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盛雀歌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这些事情有多厉害，纯粹是因为她足够了解她们，摸清楚对手的一切之后，再对付起来自然轻松许多。 何况这些年，她也不都是胜利者，偶尔吃亏，也会被她们占了便宜。 盛月歌和陆婉虽然有时愚蠢，但偶尔还是会智商上线的。 厉晩舟认真道：“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够早些把她们解决掉，然后再也不要被影响，过全新的生活。” 第390章 全凭她的心情 盛雀歌轻轻拍了下厉晚舟的脑袋：“你放心，她们不会让我变成一个心中只充斥着仇恨的人，有你们在，她们存在的意义，也就只有受到惩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盛雀歌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她从定下整个复仇计划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明确了未来的方向，无论如何，陆婉和盛雀歌都不是最重要的。 厉晚舟笑起来：“你不会被影响就好，她们以后都是要下地狱的人，怎么有资格和你相提并论？所以啊，你一定要早些摆脱她们！” 雀歌勾起唇：“是啊，以前只有你们，现在还多了一个人，当然不会在意她们。”“你家贺予朝真是个好男人，虽然依旧脾气古怪不好相处。” 贺予朝如何对待盛雀歌，厉晚舟也算是一路见证过来，越了解贺予朝这个人，就会越感受到，他对盛雀歌的心意有多真挚。 …… 按照时间，海小姐的车出现在了外面道路上，她对这里很熟悉，一些宴请常在这里举行。 所以从车上下来，就朝着南壹的院子走去。正好旁边走来几人，一打眼，就发现是认识的。 “月歌你怎么在这里？”海小姐穿着最新款的大衣，拎着的手袋更是全球限量款，昨天盛月歌还在品牌送来的目录上看到过。 这还不是她们上回去欧洲时买的，那次购物海小姐就已经买了上百万的东西，但对她来说，显然只是沧海一粟...... 盛月歌上前握住海小姐的手：“我和几个朋友来打高尔夫，你是来和他见面的？” “对呀，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我家里约好的。” 明明前不久才见过的，但这会儿她们却像是许久没有看到过对方一样，热烈聊起来，一直到约定时间了，海小姐才很不舍得的离去。 其他人便再次调侃起她们关系很好，跟亲姐妹似得。 盛月歌只是敷衍笑笑，注意力实际上都跟着海小姐走了。 她不禁去想，海小姐和莫肃见面以后，又会有怎样的故事发生呢？ 不知道莫家未来的继承人，是不是真的已经愿意娶海小姐了？她的嫉妒让她在心里嘲讽起海小姐来，不只觉得她性格无趣还软弱，更觉得她这么单纯的人，就算跟莫肃结了婚，以后莫少爷要是在外面乱来，她怎么可能看得住他？ 莫家少爷肯定有不少人都觊觎着，除非是像自己这样的人......盛月歌已经动起了阴暗心思，这颗种子一旦发芽，就再也不可能停止生长，很快便会成为一颗巨大的树木，粗壮枝桠疯狂飞舞，不受控制，充满了危险...... “莫肃也太能舍身就义了吧，跟海小姐见面不无聊啊？” 盛雀歌耸肩：“这就要问他自己了......等会儿顾碧过来，可千万不能提这个事情。” “我知道的，不提，大家就是聚餐吃个饭，谈这些做什么。” 没过一会儿，闻然锐先到了，他本就在附近，所以抽出空就赶了过来：“今晚谁做东？” 厉晚舟啧他：“闻少爷这么有钱还在乎谁做东啊？” “谁让我这个人抠门儿呢。”他招来侍者，先点了些小食茶饮，很是悠哉。 “予朝做东。”盛雀歌道，“你放心吃吧，不收你的茶水位钱，最低消费1500呢。” 闻少爷推了下眼镜腿，满意了。 没过半个小时，莫肃推门进来，依旧满脸冷然，一点看不出刚刚是去跟准未婚妻海小姐见面的。 厉晚舟当真也不怕死，直接就问：“你和海小姐聊得怎么样？” 莫肃抬眼撇了撇她：“不怎么样。” “她已经走了？” “走了。” 厉晚舟竖起大拇指：“勇士，我敬你是勇士！” 闻然锐跟厉晚舟凑到一起，还真的都是热衷八卦之人，闻少爷紧跟着问：“海小姐家里没有对你逼婚吧？还是你家老爷子逼婚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呢？” 莫肃将闻然锐面前的茶壶挪走，给自己倒茶，都懒得搭理他这些明显故意的话。 见莫肃不上当，闻然锐也只能悻悻退下，谈及比较正经的话题：“帮你打听过了，海家那边对这事儿可绝对是认真的，海小姐呢，过去情史干净，想从他们入手应该不容易。” 莫肃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他接着便语出惊人：“我刚才告诉她，我对她不感兴趣。” 包厢里的众人：“......” 硬核，真硬核，出手便是大招。 盛雀歌也吓到了：“你直接告诉她，她难道不会告诉家里人吗？” 厉晚舟倒是明白了中间意味：“海家既然铁了心要联姻，说明他们已经认定了莫肃，即便他不喜欢海小姐......只要不乱来，结婚仍然是必须的。” “这不就等于卖女儿了？为了和莫家联姻，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喜欢他们的女儿，也一定要让她嫁过去。” 盛雀歌皱了眉，这样的家庭，即便荣华富贵都拥有了，可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享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她顿时觉得海小姐也真是有些惨。 “海小姐呢，什么反应?“ 莫肃说：“没什么反应，没注意。” 无情到了极致，也够残忍了。当然，早些让海小姐知道，也省得海小姐一颗真心错付。 “你都那么说了，她还能继续跟你坐下去，这个海小姐，看来也早有心理准备，不是一般人啊……” 厉晩舟的评价很到位。 海小姐如果有很强的自尊心，听到自己已经见过几次面的联姻对象说，他对自己毫无兴趣，怎么也该有些反应才是。 既然海小姐什么反应都没有，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 要么她也对莫肃不来电，既然不喜欢他，随便他说什么都不会有反应，如果是这样，海小姐说不定也在思考，应该怎样解除两个人的婚约，不被家里控制。 但另一种可能，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认为一切无法改变，必然会和莫肃结婚，而且……她说不定也是有所期待的，希望能够嫁给莫肃。所以，莫肃对她感不感兴趣，也都不会对她有任何的影响。 这两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地征兆。要是海小姐当场发作，勃然大怒，反倒好解决了，只要她生气，就有可能让联姻地事情化为泡影，可偏偏海小姐看起来没有任何态度转变，这般隐忍，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气氛忽然沉了下来，厉晚舟跟着嘀咕：“所以说啊，哪里有真正单纯无害地人。” 虽然人们都说海小姐温柔娴淑，性子简单，但从那样家庭出来地，就是再简单，也不可能没有心思。 莫肃想要从海家入手解决问题地谋划，也就到此结束，应该不会再有新的进展。 想要处理，只能从别的办法入手。 “不要聊海小姐了，今天可是跨年诶，这个世纪的第三个十年就要到来了，你们难道都不激动吗？！” 盛雀歌看着她，问：“宗序呢？” 厉晚舟地热情立即消除了大半：“有任务，忙着呢，来不了。” “没事，就算他不来，也能好好玩。” 盛雀歌让侍者拿了副扑克进来，反正都是是休闲时间了，自然要充分利用好时间。 然而厉晚舟不打算参与：“我玩扑克怎么玩得过你，你记牌的能力太强了......我输怕了，才不要和你一起。” 别说是扑克游戏，就是打麻将，盛雀歌也都是无往不利的，偶尔输一把呢，也全凭她的心情。 第391章 还好你慈悲为怀 厉晚舟还为此感慨过，盛雀歌这个名字，取得实在太好，名字里就有雀神这个谐音，怎么可能不精通各种牌技？ 闻然锐忽然想起来：“你好像从贺予朝那里赢走了一个数独板。” 盛雀歌笑眯眯道：“对啊，上面的宝石都被我抠下来，大部分都捐出去做慈善了。” 能从贺予朝这里赢走了东西，还转手拿去做慈善，盛雀歌的行为堪称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可偏偏，她不仅拔了，还安然无恙。 “然后用上面的钻石去让你那个妹妹和继母上当？”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利用了，那次之后，她们不就从此被予朝拉进了黑名单？” 盛雀歌也不掩饰当初的想法，反正瞒不住，就不搞虚伪那一套了。 闻然锐品着茶，赞叹：“果然能跟那只老狐狸在一起的，也得是……” “是什么？” 门口传来幽幽声线，贺予朝立在那里，狭长凤眼微眯，表情不明。 闻然锐咳了咳：“忘了。” 贺予朝大步走进包厢，坐在了沙发边上，把盛雀歌搂到怀里。 当真是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要让盛雀歌处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才会心满意足。 盛雀歌顺势靠着他，大声告状：“他说你是老狐狸，我觉得这句话堪称在侮辱你……怎么能说你老呢？” 贺予朝眉头抽动，暗中捏着盛雀歌腰上软肉。 “对，是我错了，我收回刚才的话，应该形容为狡猾奸诈的狐狸。” 贺予朝松开领带，脱下了大衣，慢条斯理挽起袖扣：“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闻少爷立即求饶，他可打不过贺予朝，这人从小练习格斗，还经过了贺老爷子的锤炼，在场没有谁能打过他，非要说，也只有宗序才能有那种本事了。 这会儿将近五点，窗外湖面上倒映着橘色夕阳的光，整个地方幽静似世外桃源，所有喧哗都被隔开，让人忘记了时间。 “夏艺什么到？”厉晩舟推门去了外边小院子拍上几张照片，回来便问，“顾女士下班才能赶过来……莫肃，你们公司这么没有人性化啊？大过节的也不提前放个假！” 莫肃眼神动了动，说：“其他部门放假了。” 看来，只有法务部的同僚们比较辛苦，只能继续待在公司里忙碌，奋战到这一年的最后一刻。 “我会通知一声。” 莫氏集团近来大动作频繁，原先许多计划都有所变化，法务部会忙一点，也正常。 有了莫肃的通知，所有还在加班的部门都提前一些放假了，这被公司员工当做是小莫总给的福利，一时都极为开心。 “夏艺去买点东西，很快过来。” 明天也算是一个新年，夏艺去买了许多小朋友喜欢的礼物送到孤儿院，她小时候呆的那间已经拆掉了，搬迁之后重新建了起来，只是里面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不再是她熟悉的。 看到那些干净期盼的眼神，夏艺就会想到曾经充满了盼望的自己，心软之后，陪他们多玩了一段时间，才前往盛雀歌给她的地址。 出发没多久，仇晏辛就联系上了她，美名其曰送她一程。 夏艺自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但仇晏辛的理由非常合情合理：“北湖九号不让出租和单车进，如果走路，从门口进去还有很远的距离。她们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 夏艺怎么想都觉得找不到反驳的借口，最后只能答应仇晏辛去接她。 而此时，孟泛扬也到了， 他只身前来，让闻然锐调侃道：“怎么，孟少爷这是在跨年夜恢复单身了？” “你这种真正的单身就不要来挑衅我了，我的人等会儿自己过来。” “那你可不够体贴，竟然不去接她？” 孟泛扬的桃花眼里暗光闪烁，不乐意地回答：“她说不需要我去接她，她自己过来。” 被情人拒绝，还真不是常有的经历。 苏小姐果然不按常理出牌，采用的方式格外独树一帜。 孟泛扬翘着二郎腿，又满不在乎道：“她既然喜欢自己来，就让她自己来吧。” 喜欢自己来的苏蓁霓晚了十多分钟，打出租来到了北湖九号的门口，然后发现这里不让出租进，她要么叫里面的人出来接，要么就自己走进去。 她在寒风里穿一件黑色大衣，两条笔直长腿若隐若现，高跟鞋的细跟也不足以让她从这里走进去。 苏蓁霓只能站在大门口联系孟泛扬求助：“孟少，你大人有大量，发发慈悲，出来接我，好不好啊？” “哦，不是挺独立的吗？怎么又想让我来接你了？” 孟泛扬的语调似乎还带了几分讽意。 苏蓁霓委屈道：“出租车不让进呀，我又不知道，早晓得我打滴滴了……” 这会儿已经到了堵车高峰期，再想打辆车进来，基本不可能。 “那就走吧，也不远，二十分钟。” 苏蓁霓：“……” 这也太夸张了吧！ 二十分钟？！ 孟泛扬自然是吓她的，也用不了，但苏蓁霓穿的这双鞋，根本都不足以容许她走路超过三分钟。 “孟少，求你啦~” 苏蓁霓捏着嗓子，把发嗲撒娇的本事用到了极致，这声音传进保安亭里，安保都吓了一跳。 更别说孟泛扬了。 他粗声粗气道：“好好说话！” “你来接我，我就好好说话了。” “……等着。” 孟泛扬最后还是抓起车钥匙，又跑了一趟去将苏蓁霓接过来。 她实在妖娆性感，贴在孟泛扬身边，柔若无骨的模样，足够许多男人看直了眼。 还好今天在座的，都不是一般男人，即便是苏蓁霓在这儿，也都反应平淡。 “大家好。”苏蓁霓笑着挥手，虽然许多陌生面孔，却依旧大方，她是个很懂社交的人，一切都恰到好处。 孟泛扬能带她来，说明她最近确实受宠，很有本事。 苏蓁霓在用餐的圆桌旁坐下，调笑道：“还好孟少慈悲为怀，愿意来接我，否则啊，我肯定就倒在半路上了。” 孟泛扬冷哼一声：“知道就好。” 第392章 那个大叔是谁 苏榛霓半点都不生气，她笑起来端的是风情万种，真是道不一样的美丽风景。 这样的女人，天生媚骨，能让孟泛扬这样的情场浪子也多在她身上费些功夫，倒是一种本事。 盛雀歌和苏榛霓稍微熟悉些，厉晚舟没见过，但从盛雀歌这里听过苏榛霓的名字，这会儿暂时还端着初见陌生人时的架子，没有和苏榛霓说话。 厉大小姐想要伪装自己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势，毕竟是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各种场合都经历过，泰然神情很能唬人。 不过盛雀歌最清楚不过，厉晚舟这纯粹就是因为还不熟悉所以故作高深，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好奇呢。 但她也没拆穿厉晚舟，让她先演着吧，总有演不下去的时候...... “你试镜怎么样？” 盛雀歌从沙发上站起来，也到餐桌旁坐下了。 贺予朝怀里顿时空落落的，男人异常不满，冷幽幽的目光就那么直直注视着盛雀歌。 “有孟少替我保驾护航，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既然已经定下了，就等通知吧。” 苏榛霓既然早知道了结果，也不会担心这个角色再次被别人截胡。 她勾着耳旁一缕发丝，轻笑：“这次去竞争的，还有已经走红的小花，我跟她们比起来，最大的优势也就是孟少了。” 孟泛扬对苏榛霓如此有见地非常满意：“你知道就好。” 如果不是孟泛扬，苏榛霓一个根本毫无经验的新人，娱乐圈最底层，怎么可能赢得过其他人。 娱乐圈可不是真正靠着演技就能够胜利的，其中残酷，只有历经之人才能明白。 苏榛霓经过一次被抢角色的事情，更明白了这种道理。 就算导演欣赏，认为你很适合，那又如何呢，等到有人贷资金组的时候，你不是照样被挤开？ 所谓无可替代的那种状况，根本就是奇迹，没那么轻易就落到头上来，至少苏榛霓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她倒霉，所以被抢了机会，还有苦难言，无处说道。 而最残酷的还有，像她这样的人，太多了。 掌管着资本的人才有真正的话语权，这是没法改变的事情。 苏榛霓已经不相信奇迹了，所以，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她也不掩饰自己走捷径的欲望，反正她在原先的道路上受了挫折，一秒钟都坚持不下去了，谁能坚持，那就让谁继续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守着梦想去，她做不了，她一天也等不下去。 “你要演什么角色？古装还是现代？” “古装，我演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侠女，大ip改编，制作班底一等一的好，我能演上女主角，全靠孟少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否则这个机会，不可能属于我。” 苏榛霓媚眼如丝，挑眉看着孟少：“不过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演，不给你丢脸。” 闻然锐在旁边不经意地问：“有感情戏？” “现在的观众就吃这一套，和我搭的也是个国民偶像。” “那就还会有亲密戏份了。” 苏榛霓如实告知：“没什么太过的戏份，就是接个吻。” 接个吻对于演员来说，是感情戏里常见的部分，基本都见怪不怪。 且大多数时候，男女演员之间的吻戏也不会有任何浪漫可言，周围全是工作人员，各种机器摆在旁边，或许还会承受反季节的痛苦，哪里还会在意自己亲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帅不帅？ 反正都是靠演技行走天下，什么唯美甜蜜，也不过是演出来的假象。 所以苏蓁霓对这个问题的态度一向是，工作需求，基本要素，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闻少爷点点头表示明了，眼神颇为戏谑地瞥了眼孟泛扬。 后者神情淡然，满不在乎道：“亲密戏份而已，既然是工作，就得用心做。” 苏蓁霓依旧在笑：“孟少不介意就最好啦。” 孟泛扬“嗯”了声，透出的意思确实是不介意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到需要介意的程度，苏蓁霓只是个情人，连女朋友都算不上，他忙起来的时候就会将她抛在脑后，需要她了，苏蓁霓就得召之即来。 这种关系，也着实没必要介意苏蓁霓因为拍戏和别人的亲密行为，况且……谁知道这戏正式开拍以后，她还是不是他的人？ 当然，不久以后，孟泛扬就亲手打了自己的脸…… 天将黑时，仇晏辛和夏艺一起到了这里，夏艺看到这么多人，不禁惊叹：“真是跨年大聚会呐？” 盛雀歌笑眯眯道：“对啊，反正大家都多少认识，一起过节嘛。” 夏艺表示明了，她凑到盛雀歌身边去，小声和她说：“仇晏辛送我来的，这个人……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 仇晏辛其实没有太大动作，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所以，夏艺早就在怀疑仇晏辛做这一切的原因。 不过纵使她和仇晏辛已经和解，却不代表会有进一步的发展，在她看来，仇晏辛和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硬凑在一起，只是做普通的认识的朋友，这已经算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 “这个，你或许得问他？” 盛雀歌可再也不打算掺和，这事儿啊，还是他们自个儿解决吧。 夏艺倒是挺淡定，也没因为发现仇晏辛的心思而改变什么，她应了一声，找个空位坐下来。 今晚在这里最陌生的人就是苏蓁霓了，她自我介绍的次数也最多，不过她也不嫌烦，脸上笑意从未消失过。 夏艺瞧着她，由衷感慨：“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差距这么大？” 女人味这种东西，她觉得自己比较稀缺，还没有修炼到家。 苏蓁霓娇笑：“你别夸我，我这个人特别容易骄傲。” 不过夏艺是有些妄自菲薄的，虽说她没有苏蓁霓那般入了骨的媚，可她的英气漂亮同样难得，往大了说，她是属于林青霞那种大美人的长相，自有一番特别的气质。 “不要互相吹捧了，先点菜吧，顾碧差不多也快到了。” 盛雀歌刚问过，顾碧离这里也就剩下几公里的地，应该也就快过来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闻然锐又在此时提起：“她是不是也进不来，得有人去接一下吧？” “这个应该不用了。”夏艺插话道，“我刚告诉她，别坐出租，私家车可以进来吧？” 哟……闻然锐好笑的看了看莫肃，看来好机会已经从指尖溜走了。 莫肃无视掉他的目光，低头看着手机，也不说话，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莫肃就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只要他不希望被看透，所有展现的部分，都不是真正的他。 顾碧来的很快，她进来时，目光不自觉的就在包厢里逡巡起来，但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便找到了盛雀歌，说了抱歉。 “不怪你，要怪就怪你们公司的老板，压榨员工，马上过新年了也不提前让你们下班。” 这话是厉晩舟说的，她说着时还朝着莫肃那里瞥。 顾碧轻轻一笑：“我们部门最近事情有些多，所以加班也是没办法的，其他部门中午就已经放假了。” 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烟火气在四周围绕，让即将到来的这个新年，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来，干杯！敬美好的明天！”厉晩舟举起装着果汁的玻璃杯，硬生生有着喝酒的气势。 众人举杯，在此刻，只剩快乐，其他无论什么，都被刨除干净。 享受当下，至于生命里还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都是未来的事情，如今的他们，只需要拥有快乐…… 在屋子里呆太久了还是有些闷，夏艺和顾碧都是第一次来这里，盛雀歌准备带着她们到处逛逛，厉晩舟自然要跟上，然后又捎带了苏蓁霓。 晚上的风景没有白日里那么明朗漂亮，但因为跨年，树上绑了许多星星灯，倒映在湖面上，倒也是另一种美。 “让他们那几个人聊吧，他们每次凑在一起就谈生意，听的耳朵疼。”盛雀歌对这些毫无兴趣，根本就不乐意听。 厉晩舟故意叹气：“就是可惜了，影响到小顾顾。” 顾碧：“……影响到我什么了？” “在这儿就不用装了，不能多看看莫肃，挺遗憾吧？” “……是有点。” 但遗憾归遗憾，其实多看了，也没什么用。 “这种时候就不要提不开心的事了。”夏艺哈着气，“这边好冷，我们还是去里面逛吧。” 她们转回去，远远看见有人进到另一个独栋院子。 “诶，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厉晩舟拍了拍盛雀歌，“是不是沈汀阑？” 那人很快便进去了，盛雀歌也只是看到个背影，又因为夜色，而看得不太明显。 “有些像，但我也不能确定。” 到底是不是，好像也不重要，只能说沈小姐也凑巧，今晚在这边吃饭聚餐。 “上回那个热搜，还好你让付玺发了那条微博，不然所有人都要认为她和贺予朝才是一对。” 厉晩舟还挺愤懑不平，要不是盛雀歌手腕惊人，只用一人就将这种颓势扳回，现在自然还是处于“被动挨打”的情形里。 “不用管她了，我们进去吧。” 苏蓁霓出来之后一反常态的沉默，也是因为她和盛雀歌几人不够熟悉，她们是朋友，她这个外来人，就旁边看着就好。 这会儿，她却是突然开了口：“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人，我今天好像看到了。” “什么时候？”盛雀歌望向她。 苏蓁霓回忆：“我在门口等孟少接我，她坐的车进来了，不过……她不是自己过来，还有个中年男人也在车上，登记的时候，我多看了一眼。” 其实沈汀阑在这里并不是大事，跨年夜嘛，人家跟家人亲戚来吃个饭文帝什么问题，反正龙城的高档地方里，他们常去的也就这些，偶尔碰上，就是巧合而已。 而盛雀歌之所以多问了一下，是因为她那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生起的预感，无法摸到的直觉在告诉她，沈汀阑出现在这里，好像不止是一个巧合这么简单。 但这样的预感缺乏证据，再去追究下去并不一定能得到什么成果。 厉大小姐还在旁边碎碎念：“这个沈汀阑，肯定对贺予朝不安好心，想抢雀儿的人，也不看看她有没有这种本事……” 盛雀歌轻笑：“行了，先这样吧，不用管她了。” 苏蓁霓略微思索后，补上一句：“我想了想，我大概知道跟她一起的那个大叔是谁……” 第393章 那就来确认一下 当车窗落下的时候，苏蓁霓看到里面的人，除了沈汀阑，她身旁坐着的人，那张脸虽然陌生，可总是有着几分相似，让她想到了某个人。 “他长得……和你的未婚夫有些像。” 苏蓁霓这话对着盛雀歌说的。 盛雀歌眯了眯眼：“你确定吗？” “长得像，这一点我能确认，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他的什么人。” 这个话题，莫名严肃起来。 就连厉晩舟都选择了暂时闭嘴不开口，毕竟涉及到的人，可能会和贺予朝的家人有关。 如果苏蓁霓没有认错人，那么今晚沈汀阑是在和贺家人一起吃饭，她不过是贺予朝的同学，顶多再算一个合作伙伴，为什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和贺家人一起吃饭？ 而且能够和贺予朝有几分相似的人，这个身份，也很显而易见了。 “或许，你也可以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我这算是给自己找麻烦了吧？”苏蓁霓歪歪头，却是看不出来觉得惹了麻烦的害怕。 盛雀歌似笑非笑的，注视着苏蓁霓。 她会说谎吗？说谎对她有什么好处？她现在既然是孟泛扬的枕边人，如果做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孟泛扬即便是看在贺予朝的份上，也不会放过她。 苏蓁霓是个很聪敏的女人，她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她要的东西都得从孟泛扬身上得到，和自己应该没什么关系。 反正……就赌一把了，假如苏蓁霓存了害人的心思，那么盛雀歌也有办法让苏蓁霓付出代价。 收回逡巡她的视线，盛雀歌笑道：“和你没有关系，不用担心，至于是不是……我们总得想想办法确认。” 厉大小姐的智商突然上线：“如果真的是，你可不能让她知道你发现了他们，不然他们有了警惕心，很多秘密或许就没有那么容易发现了。 所以，保险起见，盛雀歌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我知道。”盛雀歌笑的胸有成竹，“但就是需要辛苦你们帮我的忙。” “好说好说！” 夏艺和顾碧也异口同声：“要我们做什么？” “晚舟，你和顾碧在这里等着，想办法隐蔽一下自己，如果一会儿他们出来，视频和照片都拍好……他们都不认识夏艺，你就和苏小姐一起，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想办法拦下他们，多些时间，好留存证据。” 盛雀歌有条不紊，已经将每个人需要做什么决定好。 苏蓁霓娇笑：“这是我最擅长的事情呀，盛小姐放心。” “谢谢你们……我现在回去，如果没什么差池的话，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出来，准备离开。” 这一点，盛雀歌自然有她的办法去引导。 众人突然有种当了女间谍刺客的错觉，觉得很是刺激。 盛雀歌回去了包厢，见到她自己回来，孟泛扬调侃：“这是其他人都被盛律师谋杀了吗？” “不仅谋杀，尸体都已经藏起来了，要不你们四处去找找？” “哟，盛律师不愧是女中豪杰！” “她们去哪儿了？”莫肃这么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却是突然开了口，只是他想问的，显然不是她们。 盛雀歌淡淡回答：“逛上瘾了，我回来有点事。” 贺予朝在盛雀歌靠近的时候，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外面太冷了。” 他给盛雀歌暖着手，眉目深沉中有着一点心疼溢出：“别再出去瞎逛。” 盛雀歌勾唇：“先不说这个，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 贺予朝眉头轻抬，却没有犹豫，桌上的手机就这么到了盛雀歌的手里。 孟泛扬大惊小怪道：“嚯，贺大佬现在觉悟很深刻嘛。” “话这么多？”贺予朝觑他一眼，“要不要拿个胶布给你缝上？” 孟少爷继续挑衅：“看，他被说中了，恼羞成怒这是。” 贺予朝都懒得搭理他。 仇晏辛也不正经地调笑：“你们都跟贺予朝学一学，学学怎么样哄未来老婆，就不会一个个的都只能单身了。” 盛雀歌没管他们，已经打开了贺予朝的朋友圈，附上照片，发布一条：“跨年。”然后定位在这里。 有这个也就够了，沈汀阑一定会看到。 盛雀歌相信，沈汀阑一定会随时注意着贺予朝的动静，他的所有社交软件，不管会不会更新，她必定都会格外注意。 就跟……顾碧一样。 对一个人感兴趣的时候，自然会如此，希望从任何可能的途径窥探到他的生活。 沈汀阑看似不像会这样做的人，但是很显然，在感情里，大部分人都差不多，沈小姐之前的行为也能够证明这一点。 “好了，还你，晚一些就可以删掉了。” 贺予朝瞧了下自己更新的朋友圈，已经有许多人来评论并且祝他新年快乐。 “你在等谁看见？” 贺予朝真是个足够敏锐的人，并不认为盛雀歌是在宣誓主权或者其他，而是笃定了她有其他目的。 “等等呗。” 盛雀歌眨眼：“贺先生耐心等我一下。” 她还对在意着的几人说：“她们些事情，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又给厉晩舟几人发消息，说如果十分钟之内还没有见到人就不要再等了，外面太冷，她不需要让她们冒着感冒生病的风险来帮忙。 厉晩舟回过来：“没事，我们都避着风口呢，也不是很冷。” 盛雀歌敢用这一招，也是因为猜测，会有沈汀阑和贺予朝的共同朋友，将这条朋友圈内容告诉沈汀阑，即便沈汀阑没有第一时间看到。 毕竟照片里…… 可是有着盛雀歌和贺予朝挨在一起的手，拍照片时她故意挣扎出来，只是紧紧贴着，这样的氛围反倒更加温馨。 足够刺激到沈汀阑，或者知道沈汀阑对贺予朝有心思的朋友了。 沈汀阑所做一切虽然恰到好处，但从上次在司南艺术馆听到的对话来判断，应该有不少人都认为沈汀阑对贺予朝有意思……这么一来，盛雀歌的计划也能够有所保证了。 等了几分钟，盛雀歌又给她们发消息，但这回，她们都没有及时回复。 第394章 只是踏错了一步 当南叄的院子门被打开时，里面先走出来的人，正是让她们等待许久的目标之一。 苏蓁霓和夏艺手挽手，恰好在此时走上前。 “先生您好，我们找不到路了，请问您知道南伍要怎么走吗？”苏蓁霓语气真挚又着急，真像是找不到路的人。 “南伍？你得从这儿过去……” “是朝前走吗？我们刚才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呀，可是没见到呢，是吧？” 夏艺跟着点头：“我们都看过了，是不是换位置了啊？” 被问话的人也懵了。 从这个包厢里出来的，显然就是贺予朝的父亲。 贺尤匡身边还跟着秘书，他转头问：“你知不知道在哪儿？” “应该没有变化？但我们都很久没有来过了，有可能真的……” 贺尤匡多瞧了苏蓁霓两眼。 然后才说：“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去找工作人员问问吧。” 他和秘书很快就坐上了车，没有耽误时间，直接离开了。 苏蓁霓这才慢悠悠地冲着不远处角落比了个耶。 她和夏艺的任务到此结束，先到旁边去等着。 顾碧和厉晩舟还准备再等等。 大概五分钟以后，南叁的院子里又走出来一个人。 这下，所有证据都收集够了。 而沈汀阑并不知道，这些画面都已经落入了盛雀歌手里……她们回去的时候，盛雀歌早就准备好了热滚滚的水，也把屋内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 “快喝水。” 她也没管结果怎么样，先让她们几个都把热水喝了，身子暖和起来。 厉晩舟很开心：“我们倍儿有成就感你知道吗，做这种事情好带劲，以后还有这等好事请一定交给我们来做！” 包括苏蓁霓在内，都一齐点头，认为今晚做的事儿非常刺激，还可以再来几回。 盛雀歌失笑：“行行行，以后还有这种事情一定让你们来。” 苏蓁霓坐回到孟泛扬旁边，身子一歪，就靠在了他身上：“我的手好冰，你快给我暖暖。” 她说着，便要把双手往孟泛扬怀里塞去。 然而孟少爷直接将热水杯放到了她掌心：“握着。” 苏蓁霓啧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怨言。 “你们做什么去了？”他盯着苏蓁霓，自然知道她们做的事情和盛雀歌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就等着她们回来才问。 苏蓁霓小声说：“我们当特务去了！” 她们各个都神秘兮兮，倒是让这帮男人好奇起来，是什么事情要让她们全部出动？ 盛雀歌也只能解释：“我们遇到个不该在这里遇到的人，所以想办法拍照取证了一下，确保这个人以后不能抵赖。” 贺予朝轻捏着她的手指：“谁？” “和你有关。”盛雀歌说得很小声，凑到贺予朝耳边道，“我们看见沈小姐了，还有......伯父。” 贺予朝的嘴角下压，脸色幽暗，声线更冷：“他们凑到一起，能做什么？” “对啊，能做什么呢？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盛雀歌继续凑在他耳边：“你觉得是什么？” “你希望是什么？”男人反问，一双深不见底的目光看过来，盛雀歌就只能如实交代，“和我有关吧。” 这些事情想要瞒着贺予朝就没那么容易了，反正注定了会被知道，还不如这个时候就告诉他。 “目前为止，我们只是拿到了他们确实见过面的证据，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他们其中任何一方用别的借口来搪塞，当然，我发那条朋友圈就知道，沈汀阑看见之后一定会赶紧离开这儿，因为她不想被人你发现。” 沈汀阑的反应也正好作证了盛雀歌之前的猜想，确认了沈汀阑和贺父见面这事儿，还真是不能告人的秘密，既然如此小心翼翼，他们的对话内容，自然是能够让他们双方达成共识，却又不能告诉贺予朝的。 这个共识，也肯定和盛雀歌有关了。 盛雀歌动了动手指：“你觉得呢，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贺予朝道：“我会去找他。” 盛雀歌应得爽快：“好，交给你处理啦。” 盛雀歌把证据拿在手里，也容不得他们狡辩。 不过贺予朝不会轻易说出来意，他去找贺尤匡，自然会有别的方式去让贺尤匡知道，盛雀歌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 但关于父亲的这些事情，也该处理一下了...... 盛雀歌嘴角有一抹不加掩饰的弧度。 沈小姐......她或许不会知道，她的这个选择，将彻底葬送她在贺予朝这里多年建立起来的信任，她只是踏错了一步，就永远也无法走到正确的终点。 第395章 好像不断在影响他 沈汀阑本应该是个聪明人，不会轻易去改变现状，因为试图改变什么，便有可能面临最坏的结果。 若是有可能丢掉现在的一切，沈汀阑必定会选择什么都不做。 但盛雀歌的宣示主权，却让沈汀阑失去原先的冷静理智了。 盛雀歌让沈汀阑认为，她是个很好利用和对付的人，那天的行为在沈汀阑看来很愚蠢。 所以也间接刺激到沈汀阑，让沈汀阑开始行动。 然而这才开始了第一步，就被盛雀歌撞见了。 看起来，沈小姐流连不利，或许应该去拜拜神佛，让自己的运气能够好一点。 希望沈小姐赶紧行动.......她不送上门，自己又怎么能将这个潜在的对手彻底解决呢？ 苏榛霓往孟泛扬身边靠了靠，娇媚的眼睛看着他说：“你的朋友们，生活好像很精彩的样子？” 孟泛扬冷笑一下：“这些事儿，你就不用打听了，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 “好吧，我不打听了。”苏榛霓撑着右脸，好像格外痴迷地注视着孟泛扬：“孟少这张脸啊，确实是很好看。” 也难怪那些女人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何况他还那么的大方。 孟泛扬也摸了下她的脸：“喜欢？那就抓紧时间好好看。” 谁又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看不到了？ 苏榛霓知道孟泛扬是在提醒自己，别以为今天跟盛雀歌她们走近了点儿，就能够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位了，所有全凭他的心情。 这人渣都渣得明明白白、坦坦荡荡，从不掩饰。 她哪里会听不懂孟泛扬这些不外露的威胁，她根本就不在意，甚至还在想，孟泛扬这是对着自己这么一个善解人意又聪明可人的，要是换做个虚有其表的傻白甜蠢才，他又会怎么警告对方？还是根本都不需要有任何的警告？反正对方也不可能比他更聪明...... 那这也说明，孟泛扬还是挺警惕自己的。 苏榛霓心中很是满意。 如此生活，多有挑战性？她的战斗欲也被激发，就让孟泛扬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成为那个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 ...... 众人到了十点多才差不多散去，只有厉晚舟撤得最早，九点刚过就被宗序召唤回家了。 而他们散场的时候，顾碧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坐上莫肃的车，她来着夏艺，跟着仇宴辛一起走的。 某人的脸色在黑夜里顿时颜色更深了，简直要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很是骇人。 但顾碧那时候已经跟着夏艺一起坐上了车，根本看不见。 闻少爷的车子刚好和莫肃的停在一起，他关上车门之前，还冲着莫肃说：“看来咱俩最不受欢迎，孤苦伶仃。” “......” 莫肃没有理他，但是关车门的动作，都无形中透着一股怒气。 顾碧当然是故意的，为了避免和莫肃有更多的接触，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她知道自己如果再多和莫肃呆一会儿，就会没有任何定力可言了，但她既然决定了自己要慢慢的将莫肃从心里赶走——至少在莫肃即将和别人有婚约的这个当下，她无法再去喜欢莫肃。 所以她走得看似潇洒，其实花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不要转头去看莫肃一眼。 盛雀歌一直朝后看，直到再也看不见后面的状况了，才坐直了身体。 “看顾碧和莫肃？” “对啊。今天顾小碧好像很有定力。” “目前来说，这样也是好事。” 盛雀歌想到莫肃面临的压力，也只能说：“希望莫肃可以早些解决问题吧，等待太过痛苦，无穷无尽的等待会让人失去动力，继而选择另一条道路。” 比如现在的顾碧，就在这样的分岔路口上。 贺予朝让谢秘书去和贺尤匡沟通见面时间之后，扣着盛雀歌的后颈直接把人拉到跟前。 小李在前头自动屏蔽掉这些信息，哪里敢偷听偷看。 “怎么了？” 贺予朝眼神复杂，话语几乎是从齿缝中蹦出来：“他和你见过面了，是不是？” 盛雀歌难得的在贺予朝面前语无伦次起来：“啊？这个，你说的是什么，我......” 男人摇头：“说实话。” 盛雀歌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容再隐瞒的深意，只能如实道：“是，见过了。” 她又小心翼翼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们去老宅和他见面的那次，你的表现太冷静了。” “......原来我是这样子暴露的。” 贺予朝抵着她的鼻尖，严肃道：“我本来想要等你主动交待，但是等了一段时间就发现，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要告诉我，是不是准备将这个事情瞒一辈子？” “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嘛......”盛雀歌眨眼，睫毛颤抖，“我说了之后，只会让你们父子的关系因为我而变得更糟糕。” “没有这件事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少不会再恶化了。维持着那样的状况，也好过，真正成为敌人，不是么？” “我和他如果成为敌人，那就是无论谁都无法挽回的结局。” 贺尤匡作为父亲，却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们之间的亲情本就少得可怜。 贺予朝太强大了，给他这个做父亲的带去了极大的压迫感和威胁，所以他对着自己的儿子，也充满了防备和忌惮，有这样的情绪在，他们就不可能拥有平和的相处模式，一切恶化都不可避免。 盛雀歌嘟囔：“但不能是因为我，这样，我好歹能轻松一些。” “为什么？” “我已经影响你很多了，我出现之后......好像不断在影响你。” 盛雀歌也会有她的心理压力，尤其是贺予朝的家人，他们和她自然不是一样的。 盛雀歌也会担心贺予朝身边只剩下了她。 她不希望有那样的状况发生，可这个男人给她的爱太过厚重了，她无法判断，未来会发生什么。 他......是真的有可能因为她而付出一切的。 盛雀歌想到这样的贺予朝在爱着自己，内心便会充盈着幸福，可同时也在担心。 “可能是我太自私了，我怕我无法去承担那样的可能性。” 第396章 老爷子替你讨回来 “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呢。”贺予朝一扬唇，竟然笑得有几分恣意。 人们眼中的他喜怒难测，是个很危险的人。 但他有他所珍重和在意的事物，有他爱的盛雀歌。 他想怎么做，又有谁能管得了他？ 盛雀歌的所有担心也大可不必，因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给人来评价的机会。 她最担心的应该是贺老爷子，怕老爷子认为，贺予朝和她在一起之后，被她所影响，甚至和自己的父亲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然而贺予朝并不在意，他更清楚，老爷子不会在意。 “你现在也可以告诉我，那天你们都说了什么，然后，我再决定到底要如何处理。” 盛雀歌只能缓缓道：“就是......想让我离开你，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但核心含义就是这样了。” “是否还有其他的？” “没了。” “傻瓜。” 贺予朝揉揉她的头发：“这有什么好值得瞒着我？” “还不是我刚才说的那些......” “别怕。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我。” 也许他本就是这样的，只是过去隐藏得很好。 他纵容盛雀歌，几乎无底线的宠着她，这些都源自于他喜欢她，别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评价？ 尤其是贺尤匡，最没有这个资格。 “他对养在外面的孩子更好，真的是因为他喜欢他们么？只是因为，他可以控制他们而已。” 贺父骨子里的冷血才是真的，他如今想为自己其他孩子所做的一切，难道真是为了他们？ 根本不是。 弥补只是其中一小个原因，他的真正目的，是通过这些孩子，培养他们，一步步来和贺予朝制衡。 即便当初贺予朝已经让他见过，和自己作对的下场是什么，让贺尤匡当时的情人和情人所生永远无法再踏入华国境内一步，贺尤匡却还是不肯死心，依旧在期盼着这一个可能。 贺予朝无声叹气：“他想要借着你拥有股份这个事情，把他养在外面的儿子也送进董事会里，这就是为了能够和我作对，我和他，本就是敌人了，你明白吗？” 所以即便盛雀歌没有出现，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也早就破裂，不可能再有修复的可能。 贺予朝更是从没有想过还能够和贺尤匡拥有真正的亲情，他们互相将对方当做绊脚石，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仇人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 盛雀歌已经忘了自己这些事情，她不懂为什么贺尤匡会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当做威胁，难道不是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了，做父亲的就会沾光嘛？ “天生不对盘吧。” 贺予朝一笑置之：“这个不用担心了，不过他来找你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可......我和他当时也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见过面的事情。” 贺予朝突然狞笑：“不需要太多人知道，只要老爷子得知了这个消息就可以。” 盛雀歌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夸贺予朝了。 这人的腹黑深沉，可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比得过的。 把这消息告诉老爷子以后，贺尤匡在贺家的地位就更尴尬了，根本不需要贺予朝再做什么，自然有老爷子去替贺予朝处理。 小的对付老的是大不敬，那老的来教训小的，这不就是天经地义了么？ 盛雀歌幽幽道：“还是贺先生好手段啊......” “你。”贺予朝揪着盛雀歌的耳朵，“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就要告诉我、” 男人很严肃，盛雀歌只能拼命答应：“好的好的，一定会告诉你，你先放开我啊，揪耳朵算怎么回事......” 要是在家里没有别人在的时候，自然不是揪耳朵，而是别的惩罚方式了，现在还在车上，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让盛雀歌好好记住。 盛雀歌忽然有些开心，只要老爷子出手，就不需要担心贺父借着自己这个事儿，把他想要塞进董事会的人塞进去了，到时候，贺父不仅损失一大笔钱，还没办法达到目的，人财两空，实在是美哉...... 仇宴辛的车上，顾碧和夏艺坐在后排，仇少爷亲自当司机送她们。 他刚发动车子时就问了顾碧的地址，夏艺才不放心顾碧跟这种言语轻佻的男人呆在一起，所以也默认了仇宴辛先送顾碧回家的行程。 顾碧偷偷和夏艺说：“他其实长得很好看。” 仇少爷这张脸，用温润如玉来形容也不为过，只要他不作出放浪形骸的态势，便是绝对的翩翩公子。 可惜，他开口时总显得不正经，让人觉得他这个人有些轻浮。 但也不至于让人厌恶，还是托这张脸的福，只要看到他便会觉得心情很好，哪里会在意他其他的行为。 况且仇宴辛也不会轻易过界，一切都守在合适范围之内，只会让人觉得这人是情场高手罢了。 “千万别让他听到，不然肯定会嘚瑟。” “你们最近是不是经常见面？” “没有，不就是那些事儿吗，见面也是逼不得已的。” “可你好像还欠了他的人情哦？” “咱们能不能别提这些烦心事儿了？” 顾碧笑了：“好吧，不让你心烦了。” 夏艺抱着她的胳膊：“哎，我的痛苦无人诉说啊——” 仇宴辛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夏艺。 她的栗色头发搭在锁骨位置，比起之前又长了一点。 头发倒是长得挺快。 某人淡淡收回视线，继续认真开车。 把顾碧送到之后，她道了谢就往小区里走去，夏艺粗声粗气道：“接下来就麻烦仇少爷了。” 仇宴辛面色不变：“这么客气做什么，叫我名字就好。” “我还以为你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你？” “这有什么好喜欢的。” 仇宴辛淡淡道：“叫我一声仇少，也就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你见过几个人喊贺予朝贺少的？” 大部分人都会称呼贺予朝为贺总，贺老板，怎样都好，就是很少有人叫他贺少。 夏艺不理解：“为什么？” 她眼里的仇宴辛也很厉害，在投行界也算是大有所为，这么年轻，未来不可估量。 “贺予朝的事业脱离了贺家，所以他的成就在大部分人眼里，和贺家是没有关系的。” 仇宴辛今晚耐心很好，一直解释。 夏艺终于明白过来了仇宴辛的大概意思。 “你家里......” 她又补充：“我不是在打听你家里的事情，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而已。” 仇宴辛风轻云淡的，说了自己父亲如今的职位。 夏艺这就明白，为什么仇宴辛还会活在父亲的光环之下。 她虽然不了解仇宴辛，但从她接触过的仇宴辛来看，他对事业很上心，并不是一个纨绔公子，反而很有能力。 所以，即便现在没有能摆脱家族的影响，又如何呢，他不照样是个很厉害的人？ 夏艺这样想的，也就这样说了：“你完全不必在意，他们称呼你为仇少，纵使可能看在你的家庭背景上，可这也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起点，你并没有浪费自己拥有的一切，反而越来越好，迟早有一天，可以超过父辈的成就。” 她没纠结太多，只是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盛雀歌之前也和她说过，仇宴辛是个很有天赋且很努力的人，他看似轻佻放浪，但这些并不影响他在事业上的成就，他付出诸多心血，从没有松懈过。 仇宴辛的眼神暗了暗。 他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可以超越？” “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每个人都应该有这样的信念，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向着这个终点奔去.....” 夏艺觉得这样实在有些矫情，就改了口吻：“反正大家都已经叫你一声仇少了，再差又能怎么样呢，活在父辈光环下，也不一定就意味着无法拥有超越他们的机会。” 如果用植物来形容夏艺，她才真的是在野外肆意生长的韧草，在她这里，一切都有未来，无论是什么境况，都能拥有机会去冲破困难。 她本来就是在无限的希望里长大，别人给不了的，她只能给予自己，拼命生长，越渐强大。 只有如此，她这株生长在野外的小草，才能抵御暴风雨的侵袭，保护好自己。 仇晏辛在帮着夏先生调查夏艺的时候，就已经彻底了解她的生平，知道她经历一切，仅仅是在纸上观看，已经能够感受到夏艺多年来的生活有多么不易。 又因为完全了解，才会更加感慨于她的坚韧和乐观，且佩服她这些年所做的。 仇晏辛的生活周围，大都是家境优越之人，即便可能有些从底层挣扎而来，但往往这些人都会选择彻底与自己的过去告别，不再提起自己是怎样走到如今位置的，过去有多苦痛，他们在拥有了权势地位以后，就会越想将那些经历藏起来。 能够这么直白去了解一个人的生平，仇晏辛受到多少震撼，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反正……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也可以不用听啦。” 夏艺抠抠皮质的座椅，以此掩饰自己的莫名其妙。 她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仇晏辛闷声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对我启发很大，谢谢。” 原因在于，已经很久没有人会对仇晏辛说这样鼓舞士气的话了。 众人眼里的仇晏辛，即便有父辈光环在，也依旧是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他的厉害不需要任何质疑，只不过是因为父辈太过于出众，他如今的光芒才会被掩盖了一些，但并不会改变他也让许多人忌惮的事实。 所以不会有人认为，仇晏辛需要任何鼓舞，何况他都有那样的家世了，无论做什么都有家族的保驾护航，他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因此夏艺这些话，在一个很巧妙的时间段，让仇晏辛深刻记住了。 夏艺被道谢，却是过了老半天才说：“哦，不用谢，你要是实在想谢我，也许可以用这个来抵消一个人情。” 她说到最后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怎么如此聪明！ “我搞不好就是给了你的人生一次极为深刻的鼓励，让你的灵魂受到洗涤和启发，有了我这些话，从此以后你就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这么重要，你怎么着也得用来换掉一次我欠你的人情，才行吧？” 夏艺趴在前面座椅的背后，与仇晏辛打着商量：“你说行不行？” 仇晏辛稳稳当当的驾驶着汽车，没有去看她，直接否决：“你欠我的人情，你自己说过，要怎样让你还给我，都是我说了算，所以我认为，现在还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 “到底有没有用，现在还不知道，等知道那天再说吧。”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就是等到七老八十，也得七老八十那天再说。” 夏艺磨了半天，终于磨出一个词来形容仇晏辛：“奸商，你根本就是奸商。” “你说的很对，我也认为我是个奸商。” “啧，不想和你说话了。” 夏艺又坐回去，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怎样让仇晏辛早点叫她把人情债还回去。 不然有些事一直在心里藏着，很憋屈的好吧…… “正好，和你说个事。” “赶紧。别废话。” 仇晏辛笑了下：“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未来合作伙伴的？” “……你想投资？” “是。” 仇晏辛说：“之前你拒绝我，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是仇人，你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见到我，但现在我们已经和解，应该能够有机会，合作一把了。” 夏艺都忘了这个事，她这人也不至于那么记仇，所以有些事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当下很生气是真的，后来逐渐忘记了生气的感受之后，也就没有那么讨厌这个人。 “你等我想想。” 夏艺还是没那么快就做决定，要合作，牵扯太多，虽然仇晏辛只是出个钱而已，但有了金钱上往来，很多事情也会变得不一样。 “可以，我给你时间，我不着急。” “真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要投资的……” “既然是做慈善，自然是着急一点比较好，出利得名，何乐而不为。” 夏艺嘀咕：“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 回到公寓之后，盛雀歌就在贺予朝身旁听着他和老爷子通电话。 这么晚了老爷子还没休息，也是挺难得的。 “管家说您还没有睡下，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今天想到一些老朋友，看了看以前的照片，越看越精神，就不困了。” 老爷子戎马倥偬一生，自然有许多了不得的回忆，那些记忆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英雄，都有着跌宕起伏值得崇敬的人生。 “您看完之后就早些睡。” “知道，知道……你这个时候找我，要说什么？” 贺予朝便用极为冷静的口吻，将盛雀歌那天的大概经历复述一遍，包括贺尤匡想要用钱逼迫盛雀歌离开，包括贺尤匡如何认定盛雀歌身份卑微配不上贺予朝。 “……我看他是脑子不清醒了！” 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吼声传过来，盛雀歌都吓得揉了揉耳朵。 贺予朝倒是一脸淡定：“这个事情，我不好出面，但雀儿是您认定的孙媳妇，总不能以后让人说，咱们亏待了她，让她受了委屈。” 老爷子道：“交给我吧，我倒要看看，他对我选的人有什么不满！” “爷爷您早些休息，这个事之后再说。” “知道了……” 老爷子被催了好几次，只能挂了电话就去睡觉。 贺予朝放下手机，摸了下盛雀歌的脑袋：“放心吧，这个公道，老爷子会替你讨回来。” 第397章 迟早有不心软的时候 “本来这个事儿......我觉得我已经成功解决了。” 盛雀歌靠在贺予朝怀里笑起来，“你没有见到伯父当时的脸色。” 当真是难看到了极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被这样激怒过，尤其在他眼里，盛雀歌还只是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小角色，竟然就敢顶撞他，确实能让他很生气。 贺予朝想了想，那个画面跃然眼前，他已经可以知道当时的父亲会有多么生气。 可偏偏贺父遇上的是盛雀歌，伶牙俐齿不说，还胆大包天，绝对能够在一个合理范围之内，让贺尤匡生气却又无法发作，最后只能将所有情绪憋回去。 “不用怕他，如果他仍然对你不客气，也就不要顾虑了。” 即便尊重长辈，前提也是互相尊重，贺尤匡所做一切，也不值得盛雀歌去尊重他。 “伯父现在应该不想见到我吧，可能看到我之后都会想要绕道走。” 盛雀歌还真不是开玩笑，这样的可能性非常高，因为贺予朝的缘故即便贺父不喜欢盛雀歌，也不会太轻易的和她产生冲突，因为贺予朝会站在谁的身旁，不言而喻。 贺父不想和贺予朝对峙，就只能暂时对盛雀歌视而不见。 想到那次见面时，贺父言语中对自己的轻蔑，盛雀歌忽然就明白为什么贺父要和沈汀阑见面。 沈汀阑无论出身家世还是如今社会地位，都不是盛雀歌可以相比的，光出门于真正的书香门第这一点，盛雀歌就比不了她，沈汀阑自然也是贺尤匡能够选定的儿媳妇人选。 只是盛雀歌也有一点不解，难道沈汀阑不明白，同贺父合作，可得不到她想要的。 至于沈汀阑到底要做什么，这些还是未知数，但想来想去，也绝不会做什么好事，肯定是针对盛雀歌而来。 沈汀阑怎么都不会想到，她出师不利，刚开始就被盛雀歌发现了。 这倒是多亏了苏榛霓...... 老爷子也没有着急，等到第二天了，才把贺尤匡召回了贺家大宅。 老爷子的命令，不管贺尤匡是否乐意，都得规规矩矩回去。 老爷子在书房写字，贺尤匡进来时，他便将狼毫毛笔放在下，擦了擦手，才开口：“你坐着吧，今天就是问问你，股份转让的事情准备如何了，这些时间，应该足够了？” 老爷子是个武将，但气势之余，也因为退休后慢慢磨出了文人雅气，所以神情平和时，还不至于把人吓得屁滚尿流。 但这会儿，他说话语气是平淡的，可脸上情绪，却让贺尤匡心里打起鼓来。 “已经在进行了，只是老爷子，这盛雀歌还不是咱们贺家人，就这么把股份给她，股东可不太乐意！” “不乐意，就想办法让他们乐意，难道就没有其他外姓股东了？正常合法流程，还需要看谁的意见行事不成？！” 老爷子一发威，贺尤匡顿时夹起了尾巴：“行，按您说的做，我会吩咐手底下加快时间的，不过......既然她也能有，那......” 老爷子一记刀刃似得眼神扫过去：“你最好收回这句话，不要惹我生气，而雀歌那边，你答应了就必须做到！” 贺尤匡不禁提高了自己的音量：“爸！贺予朝是您的孙子，我还是您儿子呢！您总是向着他，我现在连一点做主的权力都没有了是不是？” “你想做主？做什么主？”老爷子淡淡道，“你觉得你和你儿子比起来，谁更是贺家未来的希望？” “......行，您一直就瞧不起我，是吧？” 老爷子沉了脸色：“贺尤匡，你得清楚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我们贺家，就你一个最胆大妄为，外面养着的那些人，你真以为没人在意？要不是我给你擦屁股，你早就完蛋了！” 这句话让贺尤匡有些慌张：“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当......予朝母亲那边，没人了？她在做什么，而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贺尤匡动了动嘴，想反驳，最后却有些词穷，尽管他可以找到借口，但此时都会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您是说，她家里有人想对付我？” “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贺家的生意，若是没有他们，又怎能做到如今的地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贺尤匡说不出话来了。 老爷子咳了两声，又说：“若是连你这个儿子都和你决裂了，以后等我走了，你看看还有谁能够护得住你！” 本该是虎父无犬子，但偏偏，贺尤匡和老爷子确实不怎么像。 “还有，予朝喜欢什么人，那就是什么人，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小心以后，我也保不住你！” 老爷子这话意味深长，让贺尤匡心中打鼓，可又不能在此时暴露，一时也没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爷子看他这样子就烦躁，摆手：“你赶紧走，我看到你就心烦……记住我和你说的，要是你再敢动什么歪脑筋，等你后悔的那天，就别来求我了，帮不了你。” 至于贺尤匡到底会不会把老爷子此刻说的话听进心里，也没人会知道。 这已经是老爷子给贺尤匡下的最后通牒，如果他还不知悔改，未来，怕是真的会闹到众叛亲离地步。 为了养在外边儿亲人的孩子，有这样的必要么？ 老爷子终究还是念在他是自己孩子的份上，没有直接教训他，但这次警告也不再是说笑，而另一些利害关系，也都告诉了贺父，到底要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下去，还是选择适时回头，决定权，都只在他的手里。 老爷子如今身子骨还硬朗，但未来，必定是属于年轻人的，他早就看穿了自己这个儿子，若以后发生什么，贺尤匡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能做的，就只有趁自己还在，尽量让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调和，若是实在没用，那就是命了...... 贺予朝知道老爷子只是言语上提醒几句之后，并未有太大反应。因为这只是个开始，老爷子迟早会有不心软的时候…… 第398章 充分准备，一击必中 新年的第一天，盛雀歌成功睡到了中午才起床，她迷迷瞪瞪起床去了书房，正好听见贺予朝和老爷子的通话，不过此时对话已经到了末尾，没有多久便结束了。 盛雀歌走进去，往贺予朝身上一栽，就把身体力量都交给了某人。 “老爷子已经把伯父叫去批评了？” 贺予朝搂着她的腰：“暂时还只是批评为主，没有其他的行动。” 盛雀歌懒洋洋地说：“嗯，这样就可以了，伯父被老爷子无端教训一顿，心里应该会很不平。——你说，他会不会猜到我身上来？” “不会，别多想。”如果盛雀歌知道老爷子还说了什么事情，确实就不会担心了。 现在的贺尤匡，哪里还会想到要在意老爷子为什么突然提起盛雀歌的事儿，他满脑子都是老爷子的另外一番提醒，要是真的，他只会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开始后怕。 “还困？今天早饭也不肯起来吃，现在都快吃午饭了。” 盛雀歌嘀咕：“大概是瞌睡虫附身了吧，我现在只想睡觉，不想坐其他的。” “那也该先吃饭。” 大佬在外时气势强大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一片颤栗颤抖，而此刻，竟然这般耐心温柔地哄着盛雀歌：“你先下楼，我马上就好。” 盛雀歌这才打着哈欠到楼下吃饭，饭菜都已准备好，不过今天不是张伯下厨，是新来的做饭阿姨，手艺偏向川渝地区，最为擅长重口菜色，刚好能够中和一下盛雀歌这个和大部分龙城人不一样的胃。 等贺予朝下来，盛雀歌已经吃上了，刚刚还说只想睡觉，这会儿又架着ipad看电视剧笑得挺开心。 她看到贺予朝就开始吐槽：“你说这些编剧为什么总爱把自己想象中的职业写出来，而不是实事求是呢？” 贺予朝坐在她旁边，瞧了眼盛雀歌看的某部律师为题材的电视剧。 “主角跟开了挂差不多，就算他是红圈所的顶级律师吧......我也没见过霍教授什么案子都接啊，你看这儿，管他劳动纠纷还是名誉权案，没有主角打不了的官司。” “霍无忧都打什么官司？” 盛雀歌回答：“以前专打经济类案件，后来开始做刑辨，但也分具体类型。” “你倒是很了解。” “他是我的老师啊，就跟你了解王老师一样。” 贺予朝端起玻璃水杯，不冷不热的“嗯”了声。 盛雀歌把电视剧暂停，放下筷子，支着下巴打量贺予朝：“大佬这是无形中，又打翻了醋坛子？” 贺予朝的一双凤眸横过来，瞥她一眼。 盛雀歌连忙道：“息怒，息怒，关于霍教授的问题，我们也讨论过很多次了，人家是有妇之夫，我对他就只是崇敬的师生情谊。” 贺予朝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我这个案子，快一审了。”盛雀歌说到这里，语气缓了下来，“我的当事人到底能够面临怎样的命运，在这里就是最重要的一次审判。” 盛雀歌这段时间忙前跑后，在各个部门之间周旋，其中辛苦不为人所知，但这也本就是做这行的工作生活常态，很多人都说，做刑辩律师需要足够的情怀，否则无法在这一行长久待下去。 盛雀歌自然更多是想涉足之前未曾透彻了解的领域，所以选择了在合适的机会里，踏入这个门槛。 “他很相信我，因为除了我，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桩案子其实根本也没有多少律师费可以赚。” 但这次，目的也不是为了钱。 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判罚应该在怎样的界限，盛雀歌会尽力而为，改变当事人的命运。 既然她已经接下了这个案子，也就要负责到底。 “不用紧张，你会胜利的。” 盛雀歌低头笑了笑：“嗯，我也相信我会胜利的。” 下午，盛雀歌正在修改完善辩护词，厉晚舟开始在微信上对她狂轰乱炸：“盛律师快出来，盛律师在吗？@盛律师。盛律师！” ——“还活着呢，什么事儿？” “你可算出来了！”厉晚舟很兴奋，“果然和你想的一样，盛月歌上钩了。” “哦？” 盛月歌才过了一天，竟然就迫不及待开始行动起来。 她找到昨天在一起打高尔夫的人，借口说想要为海小姐和莫肃准备一份礼物，等到他们订婚时送出去。 这个借口甚好，合情合理，也不会轻易让人怀疑。要不是厉晚舟的朋友也早有准备，肯定不会想到，盛月歌问这些消息，只是为了去接近莫肃。 她必定要在了解莫肃喜好之后才好动手，而盛月歌身边能够让她打听到和莫肃有关消息的人，刚好就只有厉晚舟的朋友。 厉晚舟这个最爱看热闹的人，得到这种消息，自然第一时间跑来汇报。 盛雀歌没着急问盛月歌都知道了什么，而是和厉晚舟说：“你的朋友，让她们想办法疏远盛月歌，之后也别和盛月歌太接近了。” “你是怕她们露出破绽？” “这是一点，但还有别的原因，我担心她们会被盛月歌蛊惑。” “她们要是被盛月歌骗了，然后和盛月歌站在一起，那她们的家族，就等着完蛋吧。” “保险起见，还是让她们和盛月歌撇清关系吧，你就和她们说，担心之后盛月歌惹了祸事，会影响到她们，她们为了自保，以后也不会再和盛月歌联络。” 即便龙城的圈子就这么大，但想要和一两个人彻底撇清关系还是很容易的。 厉晚舟答应照做之后，盛雀歌才耐心问起盛月歌的事情。 厉晚舟这些朋友知道的本也不多，所以即便想要回答，也只能说一些关于莫肃不痛不痒的事情，但差不多也能让盛月歌明白莫肃是个怎样的男人。 “她应该会觉得，很有挑战性。” 难度直逼盛月歌当时试图给贺予朝下药的程度。 厉晚舟嫌弃道：“她还真的是不折手段，什么事情都敢做。” “盛月歌被陆婉从小教导要不顾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管用抢的还是算计的，无所谓方式，只要拥有就好，她根本就没有理智可言，所以她会开始行动，一点都不奇怪。” “可惜了海小姐把她当成好朋友。” “现在来看，海小姐也不简单，她明知道莫肃的态度，却依旧选择继续听从家中命令和莫肃结婚，说不好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圈子里，真正善良单纯的人，会有吗？ 虽然海小姐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那么的天真，她可盛雀歌始终抱有一些怀疑，因此不希望顾碧再和莫肃有过多牵扯，否则，太危险了。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等着盛月歌出现在莫肃面前？” “你猜，盛月歌会选择在什么时候出现？” 厉晚舟想了想：“不确定，可能性很多，她在哪里出现也不奇怪吧。” 只要是莫肃常去的地方，一切都有可能。 盛雀歌慢悠悠的点开语音录制，然后发送：“我想，她应该会在莫氏集团的年会上开始第一步。” “年会？！她疯了吗？“ “越危险的地方，才是越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虽然年会上好像是个人员众多的场合，但......正因为人多，她做了什么，才不奇怪了。 厉晚舟大概明白过来。“他们今年去哪儿开啊？” “龙城体育中心，之前就是因为刚好撞期了，所以他们的年会也推迟了时间。” “那就是这周了吧......”也就是没两天了。 盛月歌应该会充分准备，然后试图一击必中…… 第399章 只有她能救你 厉晚舟很是激动：“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去参加？莫氏的年会规模还挺大哈？” “今年请了不少明星去演出，而且体育中心是完全平地，能容纳好几千人。” “搞到参与资格这个事儿，就交给盛律师咯？” “你还真敢去？不怕盛月歌认出你来？” “我这不是听说......他们年会上有假面舞会的环节吗？这样的话，我们去了，也没人能够认出我们来啊。” “既然你消息这么灵通，不如自己搞入场券去？” 厉大小姐开始撒娇；“如果重要任务，当然要交给盛律师来解决才是。” 不过她们唯一能够出现的，也就是舞会环节，到时候现场那么多人，又戴着面具，谁能认出她们来？ “想去看好戏就准备好。”厉晚舟听盛雀歌这么说，心里就有数了：“你已经想好怎么对付她？” “当然是要在合理情况下，让她对莫肃更着迷一点，只要她痴迷于莫肃，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我们就可以施行第二阶段的计划。” 至于这个第二阶段的计划又是什么，自然要等到年会当天才能揭晓。 厉晚舟更期待起来，直接说要去准备当晚的礼服。 盛雀歌还得嘱咐她，穿的尽量低调一点，千万别太引人注目，否则被盛月歌发现，这个计划也基本可以宣告介绍了。 一边准备案件，一边还要去实施行动确保那晚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盛雀歌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 这天下午，盛月歌看到了朋友圈里有人发布的推荐。 “没有在jason这里做过造型，永远不知道最顶尖的造型师有多么厉害，不愧是给一线流量做造型的，强烈推荐给大家。” 看到这番话，盛月歌心中一动，立即前往这个地方。 原本是会员制的造型工作室，没有预约和会员，是无法在这里接受服务的，但盛月歌在抵达之后，仅仅是问了一句，就有人来接待她，还是这里的首席造型师。 “你叫我jason就好，你想要做什么样的造型，去晚宴？还是party？” 盛月歌抚抚长发，淡笑：“有个舞会，化妆舞会，所以需要戴上假面，你可以帮我吗？我希望......到时候成为全场的焦点。” jason呵呵笑着：“您放心，所有从我这里出去的人，都是最亮的焦点，没有人能够抢走她的风头。” 盛月歌很是满意，立即将这一切准备交给了jason。 若她知道，jason和孟泛扬，和盛雀歌的关系，打死都不可能来到这里，可惜，她从看到那条朋友圈开始，就已经掉进盛雀歌的陷阱了。 jason带着盛月歌在工作室里逛了一圈，这里的锦衣华裳无比耀眼，让盛月歌很相信自己来对了地方，对jason也更加相信。 “月歌小姐，您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提供给您高定服装，绝对国内首穿，保证不撞衫够独特哦！” 盛月歌面露期待，却还在保持矜持的优雅：“真的？” “当然，而且，我认为您也非常适合，所以我们不仅可以提供给您最贴心周到服务，还能够充分满足您的一切要求。” jason冲其他人勾了勾手指，最新的高定礼裙名录就送到了盛月歌手里。 “这里每一件都是最新款，zuhairmurad、eliesaab、valentino......所有你能想到的高定品牌，我都可以帮月歌小姐你搞到手哦。” 最后，在他们双方的挑选之下，确定了一条水蓝色的薄纱刺绣羽毛裙，华丽贵气又清纯，绝对可以让盛月歌成为她想要的，当晚被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尤其是这条羽毛裙是深v镂空设计，绝佳的剪裁能够肩颈到胸口的线条完美衬托，是最为亮眼的美。 “我敢打赌，当晚舞会上的你，没有人能够超越。” 盛月歌很满意，即便这次造型的花费高昂，但是跟她最终目标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等盛月歌满载而归之后，jason就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和盛雀歌通话：“你放心，都按照你说的做了，那么多裙子啊，她也偏偏就喜欢那一条，我本来还准备了许多说辞，但是没能用上，着实有些可惜。” “谢谢，这个忙，多亏你帮我。” “如果你还想要谢谢我呢，不如请我吃顿饭，我肯定就不会白帮你了。” “当然要请你吃饭的，不然我怎么能过意得去？” “好，咱们就定下时间，到时候不见不散咯。” 孟痕挂了电话还在想，苏榛霓啊苏榛霓，你就感谢你有我这个朋友吧，现在就是在帮你笼络人心，你要是能够让盛雀歌帮你，等到你所有计划败露那天，还能有个人来救你，否则...... 孟痕所想，盛雀歌现在还不知道，她想要做到的准备工作，现在都在顺利进行了，到年会当天，应该会有非常精彩的场面发生，盛雀歌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当然，在那之前，还有顾律师的事情要操心。 从集团内部下达了年会流程的指令以后，大部分人都开始准备起来年会当天的穿着，假面舞会这个环节也是众人最期待的，说不定就能够在这个晚上邂逅真命天子呢？ 尤其莫氏集团没有特别规定员工之间不能谈恋爱，一般情况下只要不会影响到工作，都没人来管，这不就是变相的集团内部单身男女自行解决计划么？ 这么好一个机会，自然要利用好了才是！ 顾碧却是没有太当真，她刚开始觉得自己到时候随便穿条裙子去参加就是了，没想到就连法务部的女同事们都早早备好了合适服装，一个比一个精致，一个比一个高调。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裙子到时候根本都没法儿入场...... 所以顾碧想到了求助，厉大小姐自然就是这个求助对象了。 她光衣帽间都有人家一套房子那么大，随便从衣橱里翻出来一条不穿的裙子，就足够了。 谁料厉晩舟还把这事儿当成了头等大事，竟然把自己买来还没有穿上身的白色高开叉流苏裙交给了顾碧：“你放心，这可是咱们最近的头等大事，年会当晚，你才是最靓的崽！” 顾碧挺低调的一个人，其实不太需要成为众人焦点，但女孩儿总归是爱美的，厉晩舟给她看的裙子很漂亮，顾碧也不免有些心动。 “那就……也可以？” “当然可以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到时候你就是仙女下凡！让某个人好好看看……” “到时候每个人都要戴面具……谁也认不出谁吧？” 厉晩舟说：“万一就有心电感应这种东西呢？” “谁跟他有心电感应啊！我跟他才没有呢……” 厉晩舟没再调侃，怕顾碧会恼羞成怒，虽然顾律师平日里看着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但发脾气的时候，可是半点不含糊，什么温婉动人全都消失，属于律师的犀利睿智显现之后，还是很吓人的。 厉晩舟特别开心，她每年都会去挑选一批礼服，但真正穿到的机会很少，因为她总是会临时起意有了新的喜好，所以之前买的那些只能挂在衣帽间里不见天日，这些漂亮的衣服可以发挥真正用处，她作为设计师自然很高兴。 顾碧心里莫名有些忐忑，因为年会当晚会发生什么，盛雀歌已经提前告诉她了。 “不会有事儿吧？” “我们可没做什么不能做的，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海小姐也会在现场，她们万一当场吵起来怎么办？” 盛雀歌轻笑：“一定不会，首先不用讨论海小姐是否有可能发现盛月歌，就算发现了，她也会选择视而不见。” 海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她既然都能不在乎莫肃是否喜欢自己，就证明她懂得隐忍，所以一定不会在当场发作。 至于她当时没有拆穿之后，又会做什么，盛雀歌是很期待的。 “好吧，我就是……” “莫肃答应了和我合作，所以他对这些都是认可的，他也可以处理一系列伴随问题，顾碧，你现在，最好不要去想莫肃。” 想到莫肃，就会不能自已，不去想起他，才可以忘记这个人。 盛雀歌做的这些，只能让盛月歌和海小姐反目成仇，其余的作用微乎其微，顶多就是让顾碧更加安全，可海贺两家的联姻板上钉钉，除非莫肃现在就能将自己父亲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推下去，然后自己成为新一任董事长，这样就没有人能再逼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否则，都无法改变莫肃必须按照莫董事长的命令，继续和小姐保持接触。 这样的状况只要维持一天，顾碧都不该把自己的心思放在莫肃身上，如果一个男人无法给自己肯定的承诺，那么无论有多喜欢这个人，都不该沦陷，因为未来很有可能是看不见的，随时从指尖流逝。 “我明白，我尽力吧，可以吗？” 顾碧又说：“你肯定还知道更多的事情没有告诉我对不对，既然你没有告诉我，就说明你觉得这些事情是对我不利的，雀歌，你做的一切，我都会无条件信任。” 她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可是她能够确定盛雀歌是她最好的朋友，为她着想，不会伤害她。 盛雀歌对她说：“只是一些过去的事情，我想，现在还不是适合告诉你的时候。” 关于莫肃的过去，盛雀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合适告诉顾碧。 因为她本就喜欢莫肃，知道莫肃的过去，大概会心疼，也会心软，如果被这些情绪影响，顾碧真正的无法自已，到时候，假如莫肃一定要和海小姐结婚呢？受到伤害的人，也一定是顾碧。 “好。等你认为可以告诉我的那天，我们再来谈吧，明晚……希望你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其实我也很想看看，盛月歌会用什么手段来勾引……？” “其实她的手段，熟悉之后就很清楚了，只有那些而已，拭目以待吧。” 明晚的场合，贺予朝就不合适出现了，万一真的被人认出来，解释起也尴尬，更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误会，因此只有盛雀歌和厉晩舟在假面舞会开始的时候，偷偷溜进去。 “明晚小心一些，别太嘚瑟。” 贺予朝瞧着盛雀歌眼里止不住的兴奋劲头，只能提醒她：“不希望计划泡汤，就低调行事。还有——如果有任何人想要邀请你跳舞，拒绝，明白吗？” 男人语气严肃，让盛雀歌不敢反驳，乖乖点头。 他眯着眼：“就给你一个溜出去玩玩儿的机会。” “怎么是玩玩呢，我们可是做正事的呀……”贺予朝笑得很冷：“你是这么想的，但别人是不是这样想的就不知道了。” 盛雀歌扑进他怀里：“哎呀，我又不是绝世大美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喜欢我的人呐！” 她是这么认为的，但贺予朝却是在想，多不多另说，但肯定是不少的...... 就最近这些日子，在盛雀歌完全不知情的时候，贺予朝已经帮她挡了不知道多少桃花。 他们无论做什么，只要在有人的地方，盯着盛雀歌看的目光就会如影随形。 大佬一旦发现这样的苗头出现，就会将盛雀歌搂进怀里，用亲密行为来驱赶这些人。 这一招倒是屡试不爽的，基本每次使用之后，都能够直接让这些人不敢再打任何的主意。 就她这么没有警惕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别人盯上了。 “总之，你明晚乖一点，手机随时放在身边，有任何事情都及时联系我，我发消息给你，也要抓紧时间回复，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保证照做！” 盛雀歌哪里还敢不照做，她要是敢违反了，下场会很惨的！ 贺予朝又叮嘱了一些细节，确保盛雀歌都听进去并且记住了，才放过她。 这种时候的贺予朝，唠叨程度简直能够让外界对他的印象完全崩塌。 盛雀歌也这么说了：“你的属下知道你在家里这么多话吗？” 大佬顿了顿：“我话多吗？” “......可能有一点点？” 贺予朝立马板起脸：“既然如此，你就不用总是让我操心。” 盛雀歌一把抱住她：“好的我争取早日改造成功？” 贺予朝“嗯”了声，算是允许她继续改造。 不过，大佬还真的突然纠结起这个问题来。 雀儿......嫌他啰嗦了？ 盛雀歌没有注意的时候，贺予朝划开锁屏，点开了谢秘书的头像：“我话很多？” 谢秘书突然看见这条消息，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坐直了身体。 谁敢说大佬话多？ 然后谢秘书看了下时间，以及思考自家老板的行程，发现这个时候，老板应该是在家，她才松了一口气。 行，警报可以解除了，既然是老板夫人说的这种话，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过谢秘书还是回复道：“哪里，您总是言简意赅，从不废话。” 贺予朝在众人面前的印象根本就是惜字如金，只要不需他解释的，他是一定什么都不说，至于他人如何明白，就让他们自己去揣摩，实在明白不了的，他才会不耐烦的解释几句。 除了他身边的秘书特助这些经常能够接触到贺予朝的人以外，hg的员工都对他有天生畏惧，除了贺予朝气势可怕，更因为他少言寡语，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即便是去汇报工作，也像是要上刑场似的，底下人就差每天抽签决定谁先去用刑了。 所以大佬话多这一点，压根儿就是不成立的。 “那为什么......雀儿会认为我啰嗦？” 来了！果然来了！ 谢秘书哭丧着脸，她就知道老板问这个话，肯定是要把难题抛给她。 她只是个天真善良的秘书而已，求求老板不要再欺负她了...... 第400章 只是在撒娇呢 谢秘书回一条消息回出了国际大事的氛围，无比郑重地敲下她的想法：“您不用担心，雀歌小姐这是在跟您撒娇呢！” 贺予朝：“……嗯？” 谢秘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您看，雀歌小姐是非常聪明的人，她很了解您，而她的那些话，就是在跟您撒娇，看似抱怨，实则充满了甜蜜！” 生平头一回谈恋爱的大佬表示，秘书这番话，说的非常合他心意，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刚刚雀儿应该不是真的在抱怨他…… 大佬对谢秘书表示了感谢，谢秘书这才松了口气。 比起来老板询问她感情上的问题，其实她更希望老板找她都是因为工作，工作再难，那也是可以解决的，可感情问题就不一样了……她这个秘书兼感情顾问，整日提心吊胆的就怕老板和盛律师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如果真有这样的状况发生，到时候就是天下大乱了，贺予朝身边的人，比如谢秘书，肯定是最先完蛋的。 所以……求求上帝开恩，老板单身三十年，终于找到了心中所属，就让他的感情生活顺遂一点吧，千万别再有任何麻烦出现！ 她这个秘书还想多活几年…… 莫氏集团的年会当晚，阵仗很大。 诸多媒体希望前来采访，不过只被允许在一开始的大会环节进行现场采访，之后的集团内部活动，就不允许媒体继续跟踪报道了。 即便这样，也有众多相关媒体到场，毕竟莫氏集团也算是国内很知名的企业了，很多人都知道莫氏集团的名号。 因此莫氏集团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比如说上个月集团一个中层员工因为多年抑郁症在家中跳楼自杀，这事儿也因为员工属于莫氏集团而被各大新闻媒体进行报道，无论是什么，只要沾上了莫氏集团，一定就可以受到很大关注。 盛雀歌和厉晩舟都没有着急进场，年会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无聊的领导发言讲话，没什么好看的，她们就躲在体育中心旁边的希尔顿酒店里打游戏，等着到时间了才过去。 “按照现在提供的流程单，舞会至少在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年会晚上六点半开始，到舞会环节怎么也得八点钟，所以时间充裕，她们都不着急。 盛雀歌退出游戏，问了问那边的人：“她在哪儿？” 盛雀歌把贺予朝给自己的人调派了一个去跟踪盛月歌，好确认盛月歌的所有举动。 “二十分钟之前从造型工作室出发，大概一小时后到达现场。” 盛雀歌看了眼这消息，笑道：“她今晚的造型应该还挺不错。” “不错是不错……但是……”厉晩舟挑挑眉毛，“自作聪明。” 她又问：“你说，盛月歌是怎么拿到入场资格的，莫氏集团里还有她的内应？” “内应倒不至于，这个年会人太多了，顶多刷工作牌就能进去，肯定也有很多不想参加年会的人，想想办法，总能找到合适的人将工作牌给她。” 能做到这些事儿，盛月歌这人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她自己就能想到这些办法，还顺利实施，要没有盛雀歌的这些计划和提前准备，目标再换一个人，不是莫肃，那么盛月歌还真的有可能成功。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太神奇了，你怎么就知道，盛月歌能选择今晚啊？” “你朋友啊。”盛雀歌伸展一下肢体，懒洋洋道，“她们告诉盛月歌的东西里，盛月歌调查之后就会发现，最能让她找到办法行动的，就是今天的年会。盛月歌的性子我清楚，她最明显的弱点就是在于她这个人啊，很容易冲动和着急，耐不住性子，什么事情都想要一蹴而就。” 这点，盛雀歌也是在漫长和盛月歌的斗争中明白的。 厉晩舟不停感慨：“雀歌你这适合去宫斗啊！到时候你就是赢到最后的那个人！” “能不能赢到最后我不知道……但是，赢过盛月歌，我可以。” 一点点折磨猎物的乐趣，只有她才能体会。 否则有贺予朝在这里，早就一刀毙命，让盛月歌和陆婉再也没有嘚瑟的机会，但那样虽然痛快，需要付出的代价，应该也不小。 尤其是在她们现在还有个靠山的时候，即便贺予朝手段高明，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解决了她们。 要彻底把她俩打入地狱，只有逐渐让她们体会到愤怒，体会到绝望……自己母亲经历过的，盛雀歌也一定要让她们亲自经历，让她们明白，报应这回事，是永远存在的。 原本欺辱自己母亲的行为，只是陆婉一人所做，那时候盛月歌年纪还小，自己在做什么也不清楚，都是陆婉教授，但是……当盛月歌逐渐长大之后，仍然一次次的在盛月歌面前嘲讽辱骂，言语恶毒，盛雀歌绝不会原谅。 盛雀歌歪着脑袋注视窗外的夜景，声音轻幽：“等到我胜利的那天，我要让她们两个人，跪在我妈妈的坟前磕头认错，一直到头破血流才算结束。” 厉晩舟过去抱住她：“那是必须的，她们欺人太甚，无论什么结局都是自作自受，活该！” 盛雀歌笑了：“你快放开我，衣服都被你弄皱了，还有你裙子上这个毛，粘到我身上了，给我拿走！” “我不！我还要多放一点在你身上，这是当季限量出款，wanzhou出品！” 她俩笑做一团，闹了很久，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整理一下，戴上各自的面具出发。 她们的面具都选择的很普通，但是够大，能够将整张脸遮住，确保不会被认出来。 两人也都穿的低调，身上裙子都比较简单，除了厉晩舟的裙摆有一圈羽毛之外，基本就没有太多设计感了。 毕竟今晚的主角也不是她们，所以重点还是交给盛月歌吧。 出发的时候，厉晩舟又没头没脑问：“所以你怎么知道海小姐也会去？” “……傻呀你，当然是莫肃告诉我的，我们现在是同盟关系好吧，和合作有关的一切消息，他都要及时告诉我，这样我们才能很好达成目的。” 厉晩舟恍然大悟：“都怪莫肃这人的存在感太奇特了，我就不觉得他像是会被人进行这种合作的人。” “为了保护顾碧。” 盛雀歌叹气：“可我还不能把他做这件事情的真正原因告诉顾碧。” “现在不能告诉顾碧！”厉晩舟和她意见一致，“莫肃自己这些事儿可还不能解决，小顾同志定力不足，真的容易被牵扯进来，她哪里是他们那些人的对手，我可不相信莫肃能保护好她，到时候他都自顾不暇了。” “希望莫肃的手段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更厉害吧……” 从酒店去场馆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盛雀歌和厉晩舟刷了莫肃给的员工卡进到馆内，厉晩舟很没出息地“哇”出声：“这莫氏挺有钱啊……” 整个场馆都被布置过，光是那些用于墙面的装饰就能值不少钱了，可见花费不小。 “不然你觉得为什么董事长这个，那么重要？” “我得回去和我大哥说一声。”厉晩舟嘀咕。“莫氏如今不容小觑，要是莫肃成为老板了，还能合作合作。” “不过今天这人也太多了吧……有一些壮观，我们怎么找到他们？” 盛雀歌看向场馆内乌泱泱的人群，每个都打扮隆重，看得人眼花缭乱，加上都戴着面具，更加无法分清谁是谁。 “不着急，等等就知道了。” 第401章 高，实在是高 厉晚舟也不知道盛雀歌等会儿要怎么样去认出来要找的人在哪儿，但这种时候，基本上交给盛雀歌就好，厉晚舟什么都不需要做，在旁边站着就好。 体育馆的中心是舞池，而四周摆放着一圈自助餐饮台，累了就可以在这里休息，又贴心又周到。 也能够从此看出，莫氏集团今年的形势确实很不错。 盛雀歌一点都不着急，带着厉晚舟坐在旁边，她们不参加舞会，戴着面具，也没人认识她们，让她们可以很清闲。 盛雀歌等了一会儿，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盛月歌来了。” “哪儿呢？”厉晚舟四处看，“在哪儿啊？你眼神也忒好了吧，我怎么没有看见？” 盛雀歌给她指了指大概方向：“看见了吗？” “那个就是盛月歌啊？” “知道我为什么能找到吗？”盛雀歌端着水杯，轻笑，“因为她选择的这条裙子里.......” 盛雀歌露齿一笑：“缝了窃听器和定位器。” 厉晚舟：“......哈？！” “这主意是贺予朝出的，可不是我的想法。”大佬自然是要协助盛雀歌，多留一些证据，这样之后才能更好的实施计划，让海小姐和盛雀歌反目成仇。 “呐，我手机上有她的定位呢。” 厉晚舟竖起大拇指：“您二位啊，实在是高！” 这手段，防不胜防的。 盛月歌就是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到，自己穿的裙子上面竟然还缝了窃听器和定位器？ “其实就算没有，也很容易发现她，高定裙子果然不一样。” 定制礼裙的华丽配上盛月歌的高挑身材，锁骨和蝴蝶骨翩跹欲飞，无比惊艳，她戴着的面具也是同色系的，上面镶嵌有水钻，是蝴蝶的形状。 厉晚舟又发问了：“可她要怎么知道，谁是莫肃呢？” “这还不简单？让海小姐告诉她不就行了。” 厉晚舟想啊想啊，绞尽脑汁，终于明白了过来。 “所以海小姐今晚会在这里，这个主意还是盛月歌出的？她让海小姐来参加年会，和莫肃有更多接触，然后自己来截胡？” “差不多是这样吧，海小姐问过莫肃的父亲……莫肃今晚穿什么衣服，这应该也是盛月歌让她问的。” “那......一会儿海小姐也在的话，她还怎么行动？” “海小姐今天出发之前，和莫肃说，她今晚会在人群中，想看看他们有没有默契能够找出对方。” “如果能呢？” “如果能，就希望莫肃给她一个机会，既然婚约不可更改，他们注定了会在一起，那么忘记自己的不情愿，试着从对方身上找到默契，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 盛雀歌哼笑，“你猜这番话，是谁教给海小姐，让她这么说的？” 当莫肃已经用比较明显的态度，让海小姐知道，他对这桩婚姻无感时，海小姐依旧选择听从父母之命，证明海小姐会希望和莫肃的关系持续下去，自然要做些事情，改变莫肃的态度。 “海小姐和盛月歌如今关系亲近，肯定会把这些事情告诉盛月歌，她又为了今晚目的达到，便会那样告诉海小姐，这样，她等一会儿就可以......” 盛雀歌打开了手机里接收到的录音。 厉晚舟戴好耳机，就听到盛月歌在说：“你听我的，等会儿别着急出现，让他好好找找你。” “你知道他穿的衣服，所以要找到他其实不太难。” “可他把别人当成了我怎么办？” “你放心，从你告诉我的信息来看，莫肃这个人的性子啊，肯定不会主动去找别人，到时候你就要让他知道，你可以在茫茫人群中发现他，这不就证明，你们之间是有缘分的吗？” 海小姐说话的声音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盛月歌不知道是在补妆还是在做什么，开了扩音器，这样更方便盛雀歌能够听见录音。 “月歌你说的好有道理，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出现比较好呢？” “让我想想......至少在舞会开始半个小时以后吧，现场难道还有人能够比你打扮的更美？所以说，你一出现，他肯定也能发现你。” 盛月歌三言两语，就让海小姐相信了她，并且按照她的计划去做。 厉晚舟听完，不禁说：“这个盛月歌，专门学过怎么骗人吧，这谎话说出来，真够自然流利的。” “这就是她啊。”盛雀歌一点都不奇怪，“不撒谎骗人，就不是她了。” “这个海小姐真是被盛月歌骗的团团转，太傻了。” “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以后我们就知道了。” 盛雀歌说完，碰了碰厉晚舟的手臂：“看，好戏上演。” 盛月歌在人群中寻觅，她猜测莫肃不会在人群很聚集的中心，加上这个男人身材挺拔，鹤立鸡群，想要找到他，也确实比较容易。 盛月歌没有花费太多的力气，就找到了舞池最外侧的莫肃。 男人穿着她提前打听到的烟灰色西装，并不像是来参加舞会，而是立即要进入会议室开始一场搏杀，浑身都透着生人勿近的肃杀。 他架在脸上的面具款式普通，连一点装饰都没有，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眸。 ”一定就是他了！”盛月歌暗自激动，认为自己找对了人。 这么冷漠的气势，还有这个身材......盛月歌装作不经意走过去，身子一歪，便像是要摔倒一样。男人伸手，扶住了她。 “啊，谢谢。”盛月歌趁机抓住了他的手，但只是借力站起，很快便选择了放开，若即若离的触碰，可以像羽毛一样，轻轻在一个正常的男人心里，勾起涟漪。 “先生，谢谢你。”盛月歌笑声似银铃。清冽动人，“你会跳舞吗？” 男人点了下头。 盛月歌面具下的大眼睛用格外深情的目光注视着他，这是她最擅长的方式：“我不太会诶，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在喧哗的场地里，盛月歌靠得他很近，这样的她看起来，倒真的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可惜…… 第402章 和他一起跳舞 这个精灵，从内到外，全部都是黑色的。 盛月歌等了很久，在她的耐心快要彻底消失时，终于看到对方点了下头。 她想，果然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啊......不过，越是这样，她挑战起来也越有成就感。 况且从他看自己的眼神，也不是完全对自己没有兴趣的，估计是之前在犹豫吧？ 再说，现在不也是点头答应了？ 盛月歌将纤细手臂伸出，葱玉般的手指放进了他的掌心：“我有些担心，等会儿可能得多麻烦你教我了。” 她露出惹人怜爱的眼神，这面具其实不大，在凑近时可以看到她精细漂亮的五官，尤其是眼睛尤为动人。 盛月歌发挥着自己的长处，在这段“学习”的过程里，和微微搂着自己的人，有了许多次的肢体接触，每一次都恰到好处，似有若无，最为撩人。 何况女人的香气萦绕，脚下又踩着华尔兹的优雅步伐，这样的环境，最是容易让人沉醉其中。 盛月歌今天特意喷了一种很魅惑的香水，后调悠长，更相配于今天的场景。“你跳的真好，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 “忘了。”他开口，好像是今晚第一次说话，声音有些哑，又因为环境缘故，听得并不真切。 但盛月歌也没有在意，她又紧追一步，问：“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其实我不是这个公司的，今天陪朋友过来，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我想，我们还挺有缘分的，虽然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莫名觉得......我们好像以前就认识似的。”“ 莫肃。”他回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盛月歌却是突然装得很惊慌：“你，你是莫肃？” “嗯。” “我......我知道你，你和我朋友有婚约，你要娶她，是不是？但我又听她说，你好像并不喜欢他，不想娶她，是吗？为什么呢？” 一连串问题之后，盛月歌又忽然选择了放手，她退后两步：“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莫肃......再见。” 接着，盛月歌掐着时间，提起裙摆飞奔而逃，纤细背影还真的像是一只飞舞蝴蝶。 她甚至转过头，看了一眼，才又下定决心似的，依依不舍离去。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盛雀歌练练感慨，“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呢。” 厉晩舟简直目瞪口呆了，下巴久久合不上。 “这要是换个人来……就这一招，立马能拿下吧？” “不然你觉得呢？” “先接近，展露自己对他的兴趣，然后又装作惊讶后悔的模样……还借机表了个白，她不怕莫肃对她这些行为没有一点兴趣啊？” “除开她极度自信这一点，如果没有成功，她下次再找机会就是了，反正莫肃不喜欢海小姐，那她就能够有很多的机会，所谓日久生情，坚持不懈的勾引，总会让一个男人心动吧？” 尤其是盛月歌这样，能将自己伪装成善解人意还美貌如花的女人，只要男人的劣根还在，遇到这么一个女人追求自己，刚开始就算不喜欢，应该也不会太拒绝。 “陆婉一直教她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所以这么想来，盛月歌有陆婉这么一个妈，也是挺可悲的，没有从小树立起正确的观念，长大后自然步入歧途。 但盛月歌已然做了许多不值得原谅的事情，无论什么原因造成，都只能说，这就是她的命。 “可惜了。盛月歌还不知道......” 厉晚舟正要说话时，被盛雀歌打断：“看，海小姐。” “你又是怎么认出海小姐的？” 盛雀歌淡定回答：“这不是很简单吗，看谁没有跳舞而是到处找人就知道了。” 不过厉晚舟其实也很快便发现了海小姐，她对各类礼服最为熟悉，打眼一瞧就知道谁的礼物是真正高价借来，谁的又是随便在淘宝上买来只穿一次，厉晚舟在这种时候，倒是也有着火眼精睛的本事。不过，海小姐在人群中寻觅很久，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见到的人，那个穿着烟灰色西装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们作为吃瓜群众，就在自助区坐着，一直等到海小姐失望而归了，才终于起身活络筋骨：“走吧，去找找我们的小顾同志，看看她在哪里做什么呢？” 之前为了不要聚在一起太惹人眼，而且顾碧的同事肯定知道顾碧今晚穿的什么，她们一过去，容易让人对她们的来意感到奇怪，现在主要当事人都已经离开了，盛雀歌和厉晚舟也打算撤了，可以找到顾碧和她说几句话。 在微信上对好了地点，她们在对面的自助区找到了顾碧。 今天顾碧身上的白色礼裙衬得她极为高贵，冷冷清清似木兰花，芳华盛开，香气四溢。 可惜，这么漂亮的人儿，却没有去舞池里，而是坐在角落里吃甜品，看起来也没有打算要出去。见到人之后一打听才发现，今天顾碧已经拒绝了四五个邀她跳舞的人，很怕继续被缠着，才会选择坐在角落里，不引人注意的吃东西。 “你这样是不是过于低调了一点？穿着这么漂亮得小裙子，就是要秀出来的嘛！” 厉晚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起来恨不得代替顾碧上场——当然，她是不敢的，今天出来已经打了报告，宗序也三令五申，颁布了特别多条例，让厉晚舟必须要遵守，否则......这个否则，厉晚舟可不敢去挑衅。 顾碧摇摇头：“算了吧，我跳舞又跳的不好，到时候穿着高跟鞋踩着别人......” “怕什么呀，既然邀请你跳舞，就得做好这样的准备。” 曾经的social达人厉大小姐正在拼命传授知识点，然而顾碧一句没听进去，还问她们要不要尝一尝。 厉晚舟叹气：“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啊！” 盛雀歌拍拍厉晚舟：“行了你，这种事情强求不得，那你继续吃吧，我们先回了，回家的时候路上小心，打个车回。” “好好好，你们放心先走，回头再聊你们的成果如何……”今天自然是收获丰厚，已经彻底让盛月歌掉进圈套而不自知，估计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也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顾碧留下继续吃东西，不提前走的原因当然是舞会结束以后，会有最重磅的抽奖环节，顾碧去年的运气不错，在年会上抽中了一个最新款的iphone，今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 刚塞完一块慕斯蛋糕，顾碧正打算起来晃两圈溜溜神，就感觉自己面前投下一道阴影，遮住了她的光线。 顾碧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她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还在想，这个人刚才不应该是在和......盛月歌一起跳舞吗？ 虽然她并没有看到，但之前大概知道一点，不过盛雀歌没说的特别详细，估计也是怕顾碧知道太多忍不住去关注，所以选择了先隐瞒一些细节的东西，只让她晓得一个大概。 “莫，莫......”顾碧突然想起来，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说出他的名字，因为周围的人大概没有这么轻易认出他来。 至于顾碧......她根本不需要多一秒的时间，看到他，就知道他是谁。莫肃没有说话，直接坐到了顾碧身旁。 顾碧的心跳一瞬间停止跳动，在快要凝固的气氛里，试探着问：“您要不然，来点儿？” 还好这儿没有太多人，有些坐在不远处的都在各自聊天，没那么容易注意到他们。 “不用。” 莫肃看着她：“你为什么不去？” “去做什么？哦……跳舞啊？我不太会，还是算了吧。” 顾碧说的小声：“我四肢不协调，还是别去丢人现眼了，大家都跳的好好。” 敢进舞池中央的，自然都有自信，没什么胆子进去的，也就只能坐在这样的角落里吃东西了。 “她们已经回去了。”顾碧不知道能说什么，她都不懂莫肃为什么突然坐在自己身边，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莫肃现在穿的也并不是那套烟灰色西装，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此刻坐她身边的就是小莫总，但这种感觉，仍旧非常刺激。 好像是在偷情。 莫肃这样充满了强势的接近，是顾碧最无法抗拒的，她对这个人，一切接受都理所当然，只有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的时候，才能做到清醒。 “嗯，她们走时和我说过。” “那……你现在还在这里，是等着海小姐来找你？” 莫肃眼神沉了沉。 他说：“不是。” 而是因为，在这个场合地点，坐在顾碧身边和她说话，是最为安全的。 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无人知道这就是他，莫董事长也不知道，所以他能够暂且放下警惕。 大概这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顾碧听他否认，又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她还是舍不得立即起身走人的，尽管这才是她现在最应该采用的方式，可希望自己能够清醒，和真正做到，完全是两个概念的事情。 “那个……” 顾碧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又是因为莫肃就坐在身边，气场影响她，让她稀里糊涂，跟脑子抽了一样说：“你要去跳舞吗？坐在这里会不会很无聊啊？” 太尬了……太尬了！ 顾碧在心底怒吼，并且疯狂批评自己，明明之前都能够当做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怎么现在因为他靠近，就连理智都没了呢？之前那些决定仿佛都喂了狗…… 她刚要收回自己的话，告诉莫肃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开个玩笑而已并没有当真，莫肃就已经点头道：“好，走吧。” “……” 她的意思是说，你要是闲得无聊，你可以去跳舞，可并没有说，自己也要去啊？ 然而莫肃已经在此刻站起身，朝她伸手，一切都不言而喻，他是在邀请她。 顾碧心跳的很快，噗通噗通，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不该答应，她不该答应。 顾碧想，她怎么能如此不坚定呢，注定得不到的人，为什么还要放纵自己去靠近？ 他是沾不得的毒啊……你忘了他已经有了长辈定下的婚约，也许很快就会订婚，也许很快就会结婚吗？ 可此刻，他伸出手，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已经消失了，只要她也伸手，就能够碰到他的指尖，真正与他触碰…… 诱惑的力量太强大，顾碧脑袋里的两根弦不断拉扯，天平也开始倾斜。 顾碧知道，自己失败了，她没有办法抵御诱惑，她早就已经上了瘾，她的定力在莫肃面前几乎溃不成军，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伸出手，她就会跟着他走。 莫肃在近乎漫长的等待后，牵起了顾碧的手，她晕晕乎乎被带进了舞池里，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拒绝。 两个人的手指触碰，两人的呼吸交缠，在美妙的乐曲里，她被莫肃牵引着，移动，旋转，她的步伐青涩，却在此时忘记羞赧，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住了莫肃。 “很简单，你已经学会了。” “……是你教得好。” 他们说话声音都压得很小，于是距离也更近，才能确保听到彼此的言语。 直到顾碧觉得累了，莫肃才将她送回刚才的位置。 他盯着他，眼神像是野外的狼。 “如果还有人来邀请你跳舞，不要答应，知道吗？” 顾碧下意识就摇了头，她当然也不可能答应，若不是这个人是莫肃，她对跳舞这回事根本就不感兴趣。 而且她刚才都不知道踩了莫肃多少次，这人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让顾碧很过意不去。 她还是别去祸害别人了，就这样吧…… 莫肃确认了顾碧的态度之后，才说：“我走了。” “……啊？哦……好的……” 这个时候，竟然也是有些依依不舍的。 顾碧挥手：“再见。” 莫肃必须得走了，海小姐失望而归，肯定会向家人诉苦，接着董事长就会知道莫肃失了约，他如果不能给出合理解释，必定又会受到一番“教导”。 当然，今晚……还是有些收获的，他很满意，即便等一会儿需要面临些麻烦，也罢了。 …… 盛雀歌回到家时还尚早，不过贺予朝不在，她也没找他，换了衣服洗漱完躺在床上看了几集电视剧，才终于听到楼下动静。 不一会儿，贺予朝就推开了卧室的门。 男人进来时带了些外面的寒气，盛雀歌便问：“你到室外去做什么？” 贺予朝深邃眉眼里染上几分戾气：“hg的一个项目出了些问题。” “严重吗？” “可以解决。” 他没想让盛雀歌来担心：“公司已经开始处理了。” 盛雀歌从床上坐起来，握住他的手：“怎么回事，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 贺予朝轻轻勾唇：“公司每年花高价聘请的律师团队，自然也要起到他们应有的作用，我怎么舍得劳烦我的贺太太？” 盛雀歌听他这么说，才估量事情应该不算太严重。 “先去洗澡，你手好凉。” 他一定是在室外呆了很长时间，让盛雀歌有些心疼，也由此判断贺予朝是去了施工现场。 男人应了，却没急着去浴室，拉着盛雀歌亲吻，让她面红耳赤以后，才好整以暇放开她，去洗澡了。 “……我果然是多余担心你的。” 她嘀咕一句，又揉了揉自己滚烫的耳垂。 盛雀歌正想继续看电视剧，贺予朝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他没有带进浴室去。 盛雀歌瞥了眼，发现是谢秘书，便替贺予朝接起来，打算告诉谢秘书，等一会儿再打过来。 然后就听到电话那头的谢秘书语调有些慌张：“老板，不好了。” 第403章 让她脱离危险 然而谢秘书并没有等到自己想听到的声音，而是盛雀歌说：“谢秘书，是我。” “雀歌小姐？！” “予朝在浴室，等一下我会转告他。” “好的......” 谢秘书也不敢挂电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也因为她面对的人是盛雀歌，谢秘书才会这样不知所措。 毕竟自家老板对盛雀歌有多好，她一路见证过来，所以也不是很确定现在这个事情，能不能让盛雀歌知道。 “出什么事情了，你这么着急？或者我现在就帮你叫他一下。” “那拜托您了。” 谢秘书也没有回答，盛雀歌倒也不追问，直接去敲响了浴室的门：“谢秘书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贺予朝很快就打开了门，他裹着浴袍出来，将手机放到耳旁：“怎么了。” “老板，您走了之后，他们又反悔了，还是要起诉我们。” “既然这样，就让他们起诉吧。” “可是......” “股东那边我去处理，把事情压到最小。” “明白了。” 盛雀歌看他说完了，才问：“怎么了？” “公司有设计师做事不太按规矩，惹了些麻烦。” “你还可以解决吧？” 贺予朝低头，盯着她：“这么不相信我的本事？” “只是刚才听谢秘书的语气好像很着急.......” 盛雀歌是觉得，谢秘书也不像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大惊小怪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贺予朝轻笑：“别担心，再大的事情，也会解决。” 盛雀歌勾着他的手指：“好像就没有见你因为什么事情而着急过。” 他工作领域上的一切，贺予朝都处理的游刃有余，这个人总能带来巨大的安全感，让人相信只要有他在这里，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一定有他在上面撑着。 贺予朝的强大向来让盛雀歌很安心。 她也愈发习惯了，可以在想要偷懒的时候，依赖于他。 “也会有。” 贺予朝反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摩挲着：“只是在你面前，怎么也要让你觉得，我值得你依靠。” “一直以来，我都相信你。”盛雀歌说，“只要有你在，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就是万能的法宝。” “看来，我在你心里的评价很高。” 盛雀歌眨眼：“不然，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若不是贺予朝这般强大睿智的人，也不可能驾驭盛雀歌。 她没那么容易被驯服，要夺得她的真心更不容易。 即便贺予朝，也使尽手段，用了所有的心思，才把人拐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但是，如果你遇到了一些烦心的事情，随时随地可以告诉我，我不只是依靠你而已。”盛雀歌认真道，“我也希望可以和你并肩分担。” 贺予朝捏捏她的鼻尖：“如果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我会的。” 盛雀歌见他承诺了，才放下心。 想来这个事儿就算有些麻烦，也不会引起太大麻烦，还在贺予朝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她只是有些担心，贺予朝也会逞强。 尽管他看起来可以面对一切，可盛雀歌仍然希望可以做到在他身旁陪伴。 想要与贺予朝并肩不是多么轻易就能办到的事儿，他实际上已经站在了最高点，也许盛雀歌穷极一生，也不过能够跟在后头望到他遥远的背影，但即便如此，这也是盛雀歌想要为之努力的一个可能。 除此之外，盛雀歌也希望至少能同他分担，她不想要只是被贺予朝保护在安全漂亮的房子里，尽管这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盛雀歌也希望至少是自由的，她不怕风雨，更不怕危险和打击，如果她想要绝对的安全，即便没有贺予朝陪伴，她仍然可以找到许多种方式，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趋于安全的生活方式。 不过这是个漫长的过程，盛雀歌会慢慢努力，至少让自己的努力不白费。 “你应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去吧。”盛雀歌亲了下他的脸颊，“我也不打扰你了。” 她知道贺予朝这时候要打通各方关系，将损失和影响压到最低，她帮不上忙的事儿，她也不会逞强。 盛雀歌有自己的方式去陪伴贺予朝。 男人去了书房之后，盛雀歌去问顾碧有没有安全到家。 顾碧这会儿也已经回去了，莫肃离开之后，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根本没有心思再待下去，也不想等到最后抽大奖的活动，和部门老大汇报一声便提前溜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真的很好，同事帮她领了一张抽奖券，最后还真中了个奖，虽然只是个蓝牙耳机，但也算是运气不错了。 “你们今天让盛月歌跳舞的人，不是莫肃啊？” “嗯。”盛雀歌回答。“只是一个身形和莫肃比较相似的人，声音也特意模仿过，戴上面具之后，在不熟悉莫肃的人面前，倒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顾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晌只能感慨一下：“你们这一招好危险，可是……也挺有意思的。” 总不能让莫肃亲自去和盛月歌跳舞吧？就是那些肢体接触都能让莫总经理极为不适了，搞不好能够当场甩手走人撂摊子不干，以后这计划还怎么进行？ 为了保险起见，她和莫肃商议之后才想出了这一招，盛月歌对莫肃没有那么熟，所以肯定是认不出来的，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意外出现，基本都可以蒙混过关。 “所以现在盛月歌已经认为勾到了莫肃，她下一步又会做什么？” “等着吧，她一定还会想办法接近莫肃的。” 毕竟今晚海小姐没有成功见到莫肃，这种事情，她是一定会告知盛月歌的，盛月歌听说这事儿，搞不好就会以为，莫肃后来离开了，是因为自己，所以对海小姐彻底失去了兴趣，然后信心倍增。 “这么一想，海小姐也太傻了……” “顾律师，你要知道，在他们的世界里，真正的傻子有多少？很多人看起来傻，实际上只是自作聪明遭到反噬。” 这么一说，盛月歌的心也跟着重重跳起来：“你觉得海小姐不简单？” “有这种预感，所以你可千万别对她抱有任何同情心理，何况……” 海小姐说不定就是你的情敌呢，你喜欢的人，要和他订婚，可你喜欢的人又不喜欢他……这错综复杂的关系，透着的皆是种种无奈。 “总之，你置身事外，现在这一切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如果有遭遇了海小姐的机会，你一定要警惕她，明白吗？” “好，我记住了。” 顾碧也足够聪慧，一点就通。 不过她在纠结之后，还是选择了暂时隐瞒自己今天和莫肃跳舞的事情，因为说了之后，盛雀歌又要替她担心，说不定还会去找莫肃，假如争吵起来，可能就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合作。 她这些小事儿……也没那么重要。 …… 莫董事长将莫肃召唤到眼前时，莫肃已经换上了那套烟灰色西装。 “你说说，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莫肃油盐不进，态度淡然，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人家小姑娘都已经主动向你实好了，你稍微回应她一下又如何！反正迟早都是要结婚的，总不能让海家觉得，你完全是不情不愿。” 莫董事长语气威严，不容置喙。 莫肃缓缓道：“我回应了，他们难道就会认为我是情愿的？显然，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她的意见更不重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董事长勃然大怒。 第404章 差点弄巧成拙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觉得我给你定的这门婚事你不满意？？你知不知道海家是最合适的联姻对象，等你们结了婚，海家就能为我们所用，两家合作，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莫肃嘴角划过一抹快速的讥笑，然后面无表情道：“所以，只要结果如您所愿，过程如何，应该不重要。” “但现在你表现的太差了！让我失望！” “您觉得我要怎么做才不算差？” 莫董事长狠狠拍着桌子：“我已经提醒过你，你想跟什么女人在一起我不管，但是你不能沉迷进去！如果你始终不听我的，那么，我就得考虑让你永远见不到她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莫肃目光更冷，但是……今天的状况可不一样。 莫董事长必定知道今天那个假的他，和盛月歌跳舞的事儿了。 “您说的是谁，我不明白。” “你觉得我是傻子？你今天这事儿办的太不地道！” “那个女人，是自己跑上来的，我根本不认识，她的口红沾上了我的衣服，这样的状况，我如果不先行离开，难道适合出现在海小姐的面前？” 莫肃指了指衣领，上面的确有一个鲜明的口红印。 “什么女人，公司的？” “看样子不是。”莫肃难得的翘起嘴角，“她或许和海小姐相识，显然，海小姐身边出了内鬼，想要越过她，搭上我，您不如去提醒提醒海小姐？” 莫董事长自然不可能去真的提醒，这种事，他一个长辈，不适合去做。 莫肃并不担心，只要董事长等会儿去调查一下就会知道，今天顾碧穿的是什么衣服，而那个女人又穿的是什么衣服。 如此，顾碧就安全了。 不过，莫肃仍然多补充了一句：“海小姐的这个朋友，倒有意思。” “……你这个家伙，给我收敛一点，窝边草你也敢吃，真是不怕事情闹大！” 莫肃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勾了下唇。 从莫董事长那里出来，莫肃问下属：“相关监控都处理好了？” “您放心，都处理好了，董事长不会发现您中途换过衣服。” 戴着面具，只要身形相似，又将可疑的一些进出画面删掉，就能够达到偷天换日的效果。 今天这个计划，实施的很成功。 过了董事长这一关，以后他的注意力也不会放在顾碧身上，在董事长眼里，顾碧就只是一个被莫肃厌烦的过去式而已。 这本也是他和盛雀歌合作，最想要完成的目标。 之后将有更多的事情，让海小姐和莫董事长的注意力都被引开，到时候，顾碧才是真正远离了这些危险。 因为一个不谨慎的行为，导致顾碧被关注到，也提醒了莫肃，以后万事小心，在他真正的计划实施之前，绝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而海小姐那边，也真的如盛雀歌所想，和父母诉苦以后，又找到了盛月歌哭诉：“他根本就没有去，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 盛月歌柔声劝她：“他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你问问他，或许他可以给你解释呢？别难过好不好？” 海小姐正处于气头上，实际上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话：“你给我出的主意根本不管用，莫肃就是不喜欢我，也不想和我结婚！” “可现在他是你家人认定的结婚对象，你们注定了要结婚的，不是吗？即便他不喜欢你，你也要嫁给他......”盛月歌的语气充满了蛊惑，“你应该要想想，如果你真的嫁给他了，以后还是出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 分明刚才还在解释，转眼就已经换了口吻，盛月歌想达到的目的，也就是要让海小姐对这段感情产生怀疑，这样她就更能拆散他们。 海小姐又开始生气：“不管他怎么想，我们肯定要结婚的！” 显然今晚的舞会上，莫肃没有出现，给了海小姐巨大的打击。 她已经那般示好，只要莫肃稍微在意和尊重一下她，今晚也不会失约，可他偏偏就不在，让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丢脸。 盛月歌继续安慰，又问她：“你先冷静，不要生气，这个时候你应该好好想一下，之后要怎么做？ ”海小姐说：“我和爸妈说了，他们会去找莫家谈谈的。” 海小姐好像突然被激发了什么战斗欲望，她一改之前的温吞，反而很有冲劲：“他这样对我，我更要让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做，我们都是会在一起的，这个事实不可能改变，除非有一天莫叔叔和我爸妈都说，我们不要结婚了，如果是那样，我才可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盛月歌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弄巧成拙了。 她试探道：“所以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他不是对我不感兴趣，也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吗，那我就要天天出现在他面前，我偏要看看，他会不会直接赶我走！” 或许在海小姐的世界里，从小到大，就没有遇到过这样令她倍感屈辱的事情，此刻才会如此的愤怒。 连盛月歌自己都有些被海小姐吓到，她之前也没有见过海小姐发这么大的火，越是在意，越上心，这样的话，她反而很容易早早露馅。 盛月歌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又说：“先冷静，我们等等看，莫家是怎么向你解释的，也许真的是你误会他了呢？“ “月歌，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啊？“ “我只是，怕你误会了莫肃，影响你们的关系.” “我跟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可言。”盛月歌好说歹说，总算是让海小姐答应静观其变不冲动行事，但海小姐仍然决定，如果莫肃没有办法给她合理的解释，她就真的要不管不顾了...... 盛月歌正在思考应该如何补救时，莫家那边，也终于给了回应。 莫董事长亲自出面表示歉意，并解释原因在于公司内部一些问题上，莫肃抽不开身，不得已先行离去，等莫肃忙完，一定当面和海小姐解释清楚。 第405章 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盛雀歌得到消息之后，不经问：“你真的还要当面去和她解释？还顺便道个歉？” 莫肃这样做，盛雀歌只能感慨，他的确能屈能伸。 莫肃在电话里说：“你认为，你那个妹妹会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一起出现？” 盛雀歌瞬间明白了莫肃的用意：“你也是想给盛月歌制造机会，然后再让海小姐开始怀疑盛月歌？” “嗯。” 盛雀歌稍微一想，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蛮大的，盛月歌能够抓住的机会其实不多，等莫肃和海小姐见面，盛月歌有很多借口去诱使海小姐带上她，只要她再故意往盛月歌那里放出消息，一切就都在掌握中了。 盛雀歌和莫肃达成一致意见，便做好了决定。 打完电话，盛雀歌去找贺予朝报备，告诉他自己和莫肃的新计划。 大佬点点头，对这个计划还算满意：“之后，就可以将盛月歌做的事情，一点点透出去。” “到时候就可以收网了。” 一旦盛月歌和海小姐反目，很多事情都变得容易起来，盛月歌想得到的一切都再次被摧毁，这样的打击，她还能承受几次？ …… 之后两天，盛雀歌和贺予朝都忙得不可开交，盛雀歌忙着处理案子，贺予朝也在解决hg的遇上的小麻烦，等他们的事情稍微告一段落，才终于能够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hg的事儿怎么样了，没什么影响吧？” “只要你还没有在新闻上看到相关的报道，那就证明没什么大事。” 盛雀歌笑起来：“看来我以后得好好关注一下。” 贺予朝揉了揉她地头发：“先吃饭。” 他们忙碌的时间刚好错开，贺予朝早上外出时盛雀歌基本还在睡梦里，她忙到深夜睡下，贺予朝又差不多刚回来，所以不仅没有在一起吃饭，连话都没有好好说上几句。 盛雀歌认真工作的时候，基本也是专心投身于工作中去，不会在意别的事情，所以到现在需要忙地事情忙完了之后，终于可以和贺予朝好好聊聊了。 “你看我们多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两天说话不超过十句.......”盛雀歌叹息，“谈成了异地恋。” 贺予朝低头亲她：“抱歉。”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忙，那我也该对你说声抱歉是不是。”还好面前摆放的菜色能够稍微慰藉一下盛雀歌，她地惆怅心情也就维持了大概几秒钟，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贺予朝原本不太饿，看盛雀歌吃的那么开心，胃口也好了不少。 “可惜这次开庭不公开审理，不然就能让你来欣赏一下我的刑辨初体验。” “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盛雀歌很有自信，加上这两天也和霍教授沟通了不少细节，除了这个案子以外，她也学到了很多新的知识点，这些经验难得，如若自己摸索，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拥有。 “嗯，结束之后就告诉我。” “好！”盛雀歌眼睛弯弯，充满期待。 “其实，最近有个离婚案找我，但我不知道该不该接。” 盛雀歌因为专注在贩卖违禁品这个事儿上，所以只是和找上门来的当事人有了些许了解，还没有深入谈话，至于盛雀歌会不会接这个案子，也还在犹豫当中。 “说起来还巧了，这个案子的被告和仇宴辛是同行，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对方，女孩儿想要离婚，她家里条件很好，之前她父母出钱买了好几套房子，现在光是这些财产纠纷的问题都涉及很广，我在犹豫是因为，数额比我之前接的都要大很多。” 以前她负责过的案件，可能最多几百上千万的总额，这次光是几套位于一线城市最好地段的公寓和别墅，就不只是几千万能拿下来的，这么大的财产金额，要负责起来，还是有些让人心里发慌的。 “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难点吗？” 盛雀歌想了下：“特别麻烦的地方应该没有，可能就是有一些部分证据不是很好收集，可能要看法官的意见，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最终结果。” 盛雀歌补充：“还有一点可能在于，因为涉及的金额很大，所以男方应该会去聘请非常有名的律师。” 贺予朝勾唇：“你认为可以挑战的话，就去做吧。” 盛雀歌虽然要面临之前没接触过的难度，但他相信盛雀歌。 对方越是有名的律师，越是盛雀歌扬名的机会。 那次民间借贷案，盛雀歌不就成功将自己的前辈也甘拜下风？ 许多事情，只有去尝试过了才知道可不可以。 而贺予朝一直相信，盛雀歌可以做到。 盛雀歌也总是很轻易就可以从贺予朝这里得到想要的信心，既然贺予朝都鼓励她尝试，盛雀歌自然不会再犹豫了。 她笑着决定：“接！等我这个官司打完，我就和她谈。” 他们说了会儿话，贺予朝电话响起来。 男人瞥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申请淡漠，语气冷然：“什么事？” “我知道hg的事儿了。”沈汀阑说，“这个工程的问题应该不在你们身上，虽然hg的那个设计师有些问题，但这样的事情我们之前也碰见过，所以，如果你需要我帮忙，说一声就好。” “不用，差不多已经解决好。” 就是因为一些违规操作而需要四处打点，有贺予朝出面，hg下面的设计师造成的麻烦，也差不多能够过去了，之后不会再有人来提起。 “予朝，你不用和我客气，我们既然是朋友，你遇到了麻烦，我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贺予朝情绪依旧冷淡：“hg的任何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沈汀阑听出来贺予朝的语气不怎么好，这才无奈挂了电话。 贺予朝当然不想浪费时间在沈汀阑的身上，如果说之前的沈汀阑还能算得上朋友，当她选择和贺尤匡合作，试图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不再拥有贺予朝朋友的这个身份了。 沈汀阑耐心等待多年，也许自己都没想过，会因为一次错误决定，就葬送之前那么久的努力。 想要成为贺予朝的朋友，得到他的信任，本就不是易事，沈汀阑能走到这里已经很艰难，可惜，她再也不会拥有过去那样的机会。 她已经被排除在了朋友这个范围之外。 盛雀歌也算等电话挂了之后才问：“沈小姐呐？” 贺予朝余光扫过来，含着笑：“醋了？” “你才醋了呢！” 盛雀歌反驳：“我才没有那么容易吃醋好吧，你也不要轻易就污蔑我，ok？” 贺予朝哼笑道：“若你吃醋，应该还是挺好玩的事儿。” 他凑近了，冷峻分明的一张脸着实无比诱人，看得盛雀歌胆战心惊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 “想得美……不过，沈小姐找你，是想帮你的忙？她还真是很好心，很乐于助人呢？” 贺予朝好整以暇地盯住她：“还说你没有吃醋。” “就是没有……” 盛雀歌不承认，翘着嘴角辩解：“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贺先生何必反应这么大呢，是吧？” “她……不必在意。” “知道啦，你已经拒绝她的帮助了嘛。” 盛雀歌也不会轻易让他知道，自己内心愉悦又快活，看尤其在看到他用如此冷硬的态度拒绝沈小姐帮忙以后。 沈汀阑……这时候应该也非常憋屈吧？可惜了，看不见沈汀阑现在是什么表情，这倒是有些遗憾。 “只是过去同学，后来也在老师指导下有过合作，所以暂时无法彻底断开联络。” 毕竟王老师还在这里，贺予朝就算给王老师面子，也不会做一些太明显的动作。 王老师对贺予朝是当作亲传弟子，对沈汀阑，倒是有些当作自己女儿了，能够有个投缘的学生也不容易。 何况王老师在众人眼里更是脾气古怪，很多人光是因为这些传闻，在面对他是就会过于小心翼翼。 沈汀阑则是能够和王老师脾气合拍，她温柔淑静，不骄不躁，所以即便王老师没有正式收她做学生，但基本也不会吝啬对她的教导。 盛雀歌很理解，成年人的世界里，总不能和小孩儿一样肆意妄为的任性，何况王老师对贺予朝而言，亦师亦父，地位非同一般，盛雀歌见过王老师和贺予朝的相处模式以后，就已有了判断，所以现在，她并没有感到任何不满。 “你看我。”盛雀歌指了指自己的脸，“上面写着，不可理喻四个字吗？” 贺予朝失笑：“傻瓜。” 他只是太过在意盛雀歌，所以不希望盛雀歌产生丝毫的误会。 盛雀歌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在意沈小姐这个人，真的……她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贺予朝挑起嘴角：“做什么都无所谓？” “咳……有些事情还是要有所谓的。”盛雀歌正色道，“但只要我能确认，你的心里……” 盛雀歌抚上男人的胸口：“这里，只放了我一个人。” 她舔了舔天生嫣红的唇瓣：“也只准有我，要是敢放进其他人……你就等着倒霉吧。” 贺予朝迅速握住，声线有些微嘶哑：“你打算做什么？” “等那天再说好了，如果贺先生想要尝试尝试的话，我其实不介意的。” 她的杏眸弯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目中的冷光却是非常凛冽。 显然，贺予朝面前的盛雀歌，也收起了自己的棱角和锐刺，试图变得更加柔软，有贺予朝的保护，在安逸的生活状态里，她也不需要自己变得非常冷硬。 但这不代表她浑身的刺已经消失了，更不会被磨平。 她不过是全部藏起来，像猫爪子伸出软乎乎的肉垫那样，不愿意伤害到自己最亲近的这个人。 若是当她感觉到了危险时，她便会伸出利爪，与试图伤害她的人搏斗。 盛雀歌从来不曾软弱过，无论面对的敌人会有多强大，她都会勇敢向前。 贺予朝正因为知道盛雀歌的柔软都是给他看的，才会更舍不得让她伸出她的爪子。 他宁愿她的爪子太久没有用过，最后甚至钝了无法再伤人，因为这就意味着，她在他的保护下，足够安全。 “好，我们可以看看，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给你。” 盛雀歌心里还是挺满意的，贺予朝一直知道她缺乏安全感，所以会不断让她确认，他只是属于他的。 贺予朝不常说那些肉麻情话，尽管他每次尝试时，都能轻易就让盛雀歌面红耳赤或者感动不已，但她最爱的，却永远是不说废话，用行动来表示一切的这个男人。 盛雀歌最没有想到的是，沈小姐竟然会给她打电话。 第二天她在事务所时接到电话，一时还有些震惊。 就差撕破脸直接敌对了，沈汀阑竟然还能够耐着性子联系她，她们之间，又能聊些什么？ 不会是来找她放狠话的吧？可狠话在那天的司南艺术馆，都已经说过了，莫非沈小姐突然觉得不够狠，还想再找她说一次？ 盛雀歌在听到沈汀阑自报家门后的短短几秒沉默里，思绪万千，想了许多可能性，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是飞快在脑海里兜了一圈，就被放进了不重要的角落，盛雀歌立马笑着开口：“怎么了沈小姐，您作为大忙人，竟然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盛雀歌，我不废话。”沈汀阑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温柔如水，反而像冰块一样冷寂，“hg这次面临的麻烦，你肯定不知道是什么吧？” “……是什么？” 贺予朝只说是小事，没有详细提及，盛雀歌一直相信他，所以更不会去追问。 如果是贺予朝认为应该告诉她的，自然会说，他没提起的，就算不能知道，盛雀歌也从不会去问。 她和贺予朝的互相信任，是可以允许对方有事情暂时没有告知的，因为她知道，就算现在不说，等彻底告一段落，她也能知道。 “予朝果然没有告诉你。”沈汀阑不再伪装，也不掩饰对盛雀歌的不喜，“他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根本不可能帮上他的忙，还会给他添乱，与其浪费时间解释给你听，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沈小姐什么时候改行去做心理分析师了？这脑补的内容一套一套的，好像你是贺予朝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不对呀，他吃过打虫药的，什么脏东西，都早该从肚子里排出去了才是，怎么还有害虫留着呢？” 盛雀歌相信，沈汀阑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这时候看起来肯定很精彩。 “盛雀歌，我不和你争论，言语上占便宜没什么用。”沈汀阑说，“我只是要告诉你，hg的设计师收了贿赂，设计图纸出现问题，建起来的房子也无法验收通过，而这个项目很重要，如果事情严重的话，将会对hg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不止是对予朝，包括整个hg，都要被牵连。” 就算盛雀歌只是个外行人，也知道建筑有质量问题，是多么严重的事儿，尽管只是在验收阶段就发现了问题，没有等到真正出事时才知道错误，也会有无数的连带反应。 这不是小事，相信在很短时间里，整个行业内，都已经收到了风声，稍有不慎，就真的会像贺予朝说过的那样，出现在新闻里，被所有人知道，成为了很难挽留的大事……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可能，hg在国内的生存地位，将会瞬间不复存在，贺予朝之前的所有努力和心血，也将付之东流…… 第406章 你觉得他很弱小？ 盛雀歌此时不由得后背发凉，浑身冒出冷汗。 她只是替贺予朝去思考一下有可能出现的危机状况，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阴云笼罩在头顶，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 盛雀歌相信沈汀阑不会在这个事情上面说谎，沈汀阑和她不对付，将她当做仇敌，但沈汀阑不可能将与贺予朝息息相关的重大事情变成一个骗局。 原来，这几天的贺予朝面临着这么大的压力吗？这个人……有时候真能瞒住事儿，还跟她说不重要不要担心，就是为了不让她跟着烦恼罢了。 这还不算大事的话，什么才叫做大事？ 盛雀歌无声叹气，但回复沈汀阑时，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态度：“哦，所以呢？” “我可以很轻易帮他解决，但他不愿意承我的情……盛雀歌，你看，你在他身边，能帮到他什么呢？你连知道他遇到什么麻烦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如何帮到你。予朝是hg的老板，他更是业内最前途无量的建筑设计师，等着他的未来无比光辉，可同你在一起，你只会绊住他的脚步，减缓他的前进步伐。” 沈汀阑好一副痛心语气，指责盛雀歌，让她恍惚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大错。 “若不是你，予朝可以走得更高，你待在他身边，真的只会给他带去麻烦，而不是帮助，你明白吗？” 盛雀歌笑着反问：“你又知道，什么是麻烦，什么是帮助？” “至少我可以让他很轻松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你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盛雀歌承认：“沈小姐说的好像没错，我确实做不了什么。” 她没有办法做到像沈汀阑这样，可以在贺予朝遇到大麻烦的时候，利用自己的关系去帮他解决麻烦。 但两个人在一起，难道必须要能够替对方解决了一切的麻烦，才配得上对方？ 盛雀歌知道自己和贺予朝的差距，也知道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去弥补，可是感情不只是这样的。 “既然你知道，就更应该离开予朝，不要再耽误他了。” “沈小姐，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这些话很可笑么？你在予朝身边做朋友，也有很长时间了吧，你可以帮助他做很多事情我明白，但他需要的是个帮手呢，还是个爱人？” 沈汀阑傲然道：“既可以是爱人，也可以是帮手。” “沈小姐在我心里的印象和之前比起来，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盛雀歌那时候还认为沈汀阑人淡如菊，结果没想到，她也不过是把真正的野心藏起来了而已。 看来爱情的确能够让人发狂。 “盛雀歌，你如果真的爱予朝，就应该想想，你和他在一起，到底能为他带去什么？” “沈小姐，这个问题，就算我真的要去考虑，也不是你来问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呢？若只是帮他的忙，我不相信龙城找不出第二个女人，能够和你一样的帮上忙，既然有那么多人，你又凭什么认为，没有我，你就可以上位成功？” “盛雀歌你——” 盛雀歌低声一笑：“我知道沈小姐你现在很是着急，我的出现让你原本打算继续等待的想法破灭，可是你为什么不想一下，如果你能够有机会，怎么认识予朝多年，也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我不出现，也还有另外的人，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你。沈小姐，你明白吗？” 要比拼用语言扎心的本事，沈汀阑自然不可能是盛雀歌的对手。 沈汀阑心里最为明白，她得不到贺予朝，和任何人出现都没有关系，只是因为贺予朝不喜欢她而已。 “我们争论这个话题也没有必要了，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我能够帮助予朝，如果你可以让他接受我的帮助，最好不过。你难道想要看到予朝出事？” 盛雀歌嗤笑：“在你心里，他这么弱小啊？如果没有你帮忙，就一定度不过去这个难关？” “......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吵架，我希望你能够用成年人的思维来面对眼下的事情。hg负责的这个设计案还涉及到了许多重要部门，他想要走通这些关系并不容易，难道你想要看到予朝走投无路之后，请贺老爷子出面来解决？你认为以予朝的自傲，会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吗？” 贺予朝当然不会。 即便只要贺老爷子出面，他当年的下属遍布各行各业，哪一个不卖他的面子？到时候想要解决问题非常轻松，根本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 可问题就在于，贺予朝不会让老爷子出面。 贺予朝有他的骄傲和自尊，遇到事情就请长辈出来解决，这是没有能力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贺予朝从建立hg那天起，就没有接受任何贺家的援助，虽然会因为他是贺家少爷这个身份而拥有一些便利，但是更多的问题，都是他自己解决的，他费了多少心血在hg上，只要是和贺予朝稍微熟悉的人，都很清楚。 盛雀歌错过了这个历程，但她和贺予朝之间有着他们的了解，所以她很明白贺予朝是怎样的人，更明白他的尊严有多么宝贵。 沈汀阑倒是清楚这一点，她站在她认为的这个角度上，希望盛雀歌配合她。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和予朝......所以由你来说这个话，最合适不过。” “沈小姐不是刚刚还想要我离开他么，怎么现在又需要我来帮你这个忙了？” 沈汀阑咬着牙：“不是帮我的忙，而是帮予朝！” 她显然也很妒忌，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贺予朝回应的已经非常明确了，不管沈汀阑再怎么说服他，他都不会考虑接受她的帮助。 盛雀歌反问：“既然予朝都不愿意请动老爷子出面，你又凭什么觉得，他会想要你来帮这个忙？” “......盛雀歌，现在争论这些，你认为有意义么？” 盛雀歌直接说：“我认为有这个意义。” 因为她发现，沈汀阑口口声声说着是要为贺予朝好，可这个人，又是真的了解贺予朝吗？她真的知道，贺予朝需要什么？ 第407章 就你心眼最多 不过嘴上那么说，盛雀歌心里同样对这种无意义的对话感到了厌烦，她也根本不需要浪费任何时间在沈汀阑身上，她和沈汀阑立场不同，思考方式更不相同，所以再说下去，谁都无法说服对方。 “沈小姐，也谢谢你的好意，你想要帮予朝的心意呢，我替他领了，但是做决定的人是他，我起不到任何作用。” 盛雀歌说出这句话时，沈汀阑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会起不到作用？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就被她飞速压在了心底。 沈汀阑自然不愿意承认，从盛雀歌和贺予朝在一起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沈汀阑同样是个拥有极度骄傲和自尊心的人，她无法接受自己输给了一个她认为什么都不如她的女人，所以即便她已经看到了结果，却依旧偏执的做些什么，她以为自己是在挽救一切，其实是把她曾经拥有的那一点点都推远了…… 盛雀歌挂断电话时，心里有几团无名火正猛烈燃烧，眼看着就要拥有摧毁一切的威力。 但是被她生生压制住了。 如果被沈汀阑这么明显的挑拨刺激到，她还是盛雀歌？ 虽说沈汀阑说的话，某些地方还是很对的，也没有太夸张，她确实是没有办法现在就成为贺予朝的得力助手，但……贺予朝又不是找秘书，需要帮他处理公务。 他自己都不在意，轮得到沈汀阑来指手画脚？真是可笑。 盛雀歌曲着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然后想，看来沈小姐也挺着急了。 是什么让她一改之前那股子云淡风轻的劲儿，竟然用这么直白的话语来刺激自己？ 盛雀歌认真思考以后认为，原因在贺予朝身上。 大佬之前对沈汀阑的态度，虽然并不亲密，很客气，但也能看出来他是将沈汀阑视作朋友或者工作伙伴的，毕竟认识那么多年的情谊摆在那里，还有王老师这么一个纽带，他们的关系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最近，贺予朝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客客气气了，冷淡两个字写在了他的脸上，换个没什么定力的人见到他这幅态度，已经吓得远远儿的，哪里还敢凑上来。 沈汀阑则是在这样的淡漠里，发现了让她很恐惧的事实，那就是贺予朝正在疏远她，本身也没有多近，这样下去，她很快连现在这样的资格都没有了。 沈汀阑必定是因为着急了，才会一下失去了原本的冷静，在自己这里开始挑衅。 嗯……沈小姐看来也没有多么厉害嘛，这么沉不住气，确实有些让盛雀歌失望。 不过，盛雀歌并没有急着把沈汀阑这事儿告诉贺予朝，她晚上回家时什么都没有说，一切照旧如常。 只是在吃饭时多问了一句：“hg的麻烦如果解决不了，是不是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她像是不经意问起，贺予朝的凤眸里却是立即压满了戾气。 是谁让盛雀歌知道，hg遇到了大麻烦的？ 贺予朝选择暂时隐瞒，就是知道盛雀歌会因为无法帮忙而难受，这样的事情换做谁来也不可能轻易解决，盛雀歌就算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关系。 只是他知道他的宝贝雀儿时常因为两人之间的某些差距而烦忧，所以有可能加重她这些顾虑的事儿，他就不想让盛雀歌知道了。 况且，事情又没有严重到他无法解决的地步，他总是有办法的，稍微麻烦一点，但也可以处理好。 所以……是谁在她面前添油加醋了？ 贺予朝没有追问，只是淡淡道：“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因为很快就没事了。” 盛雀歌不自觉地咬着筷子，杏眸里透着几分担心：“真的吗？” “嗯。” 盛雀歌这才笑起来：“你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 她也确实是担心的，还是想要知道，贺予朝有多少把握可以解决这次面临的问题，从他的泰然自若来看，就算很烦心，也不是真正的大事。 她相信贺予朝。 至于沈汀阑，她的作出那么操心着急的样子，也保不齐会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她想借此靠得贺予朝更近，感觉到贺予朝面对她的疏离之后，她必然是很心慌的，也没有很好的处理办法，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贺予朝手指紧了紧，已经开始分析，谁最有那个可能性，将这次hg的麻烦，告诉盛雀歌？ 饭后，贺予朝先去了一趟书房。 盛雀歌没有跟上去，因为她知道贺予朝会做什么。 “查一下雀儿今天的通话记录，以及和什么人见了面。” 仅仅十多分钟的时间，盛雀歌的通话记录就发送到了贺予朝的邮箱。 而她今天见过面的所有人名单，同样以附件形式附上。 发来记录的人，还极为详细的将盛雀歌所有通话的所属人姓名也放了出来。 其中有一个贺予朝很熟悉的名字。 沈汀阑。 沈汀阑这个电话还不是用的自己常有号码，她断然不会想到，贺予朝的下属会那么详尽的去调查，将这个没有登记机主身份信息的电话号码也查到了。 贺予朝眯缝着眼，对沈汀阑的行为，非常不满。 至于沈汀阑到底说了什么，他也能够估量一二，但不管说什么，将这些事情故意告诉盛雀歌，罪不可赦。 他们之间的这些事，又何时轮得到沈汀阑来置喙？ 贺予朝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几秒钟，联系上谢秘书：“以后沈汀阑想要找我，先通过你。” 谢秘书陡然间接到这么一通电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虽说她用自己的职业习惯应了下来，其实是满心疑惑的。 但这种事情，她也不需要问为什么，按照大佬的吩咐来执行就好了，不该问的，最好也别问，毕竟……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当然，谢秘书内心有那么一丝丝的窃喜，她一直就不喜欢沈汀阑，现在感觉到了自家老板对沈汀阑的态度变化，也不禁为盛雀歌感到高兴，这么一个大麻烦，眼看着就要消失了。 通知完谢秘书，贺予朝便快准狠的，将沈汀阑的电话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沈汀阑是聪明人，这样做，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出于过去种种，他可以暂时给沈汀阑留一点面子，用比较委婉的方式让沈汀阑知道他的想法。 嗯……大佬认为非常委婉的方式，实际上极其的扎心。 盛雀歌窝在卧室的懒人沙发里看材料，贺予朝进来时也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某人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扔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诶你做什么……” 贺予朝俯身而来，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盛雀歌装傻：“告诉你什么？” “沈汀阑今天联系你了。” 盛雀歌眨眨眼：“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我都忘了。” 贺予朝捏着她的脸：“跟我玩儿小把戏，也不藏的好一点。” “所以，你发现之后，是不是觉得很愤怒？很生气？觉得这个人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 盛雀歌唇边掀起妖艳的笑容：“你感受到的，就是我感受到的，怎么样，这个亲自体验的方式，还不错吧？” 贺予朝气极反笑：“就你心眼最多。” “我的心眼多，贺先生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我已经处理了。” “嗯。” 盛雀歌也不问他的处理方式是什么，反正有些事，没必要问的那么清楚。 她理解贺予朝会有他的一些顾虑，所以什么都不会命令他去做。 贺予朝凝视着她，哑声道：“我怎么……会这么 第408章 他们的战场 盛雀歌眼睛睁大：“喂喂，好好说话，不要突然跟我表白。” 每当贺予朝这样面对她的时候，她都会无法冷静，心跳的速度根本就不受控制。 “突然想这么让你知道而已。” 贺予朝扬了扬嘴角，“既然你不喜欢，就不说了。” “也不是不可以......”盛雀歌脸红了。 贺予朝的手指从她脸颊抚过，眼神里的温度极为炙热。 盛雀歌别开视线，然后说：“你那么对待沈小姐，不怕她找你麻烦？” 贺予朝语气平稳：“你觉得我会怕吗？” “既然你不担心，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盛雀歌环过男人的脖颈，压低声音：“贺先生是准备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呢，还是......” 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做些别的。 不过第二天盛雀歌要开庭，没有胡闹到太晚。 在她睡下之后，贺予朝联系了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人，沈汀阑的确有本事凭着自己的关系去帮忙，但贺予朝并不一定需要她的帮助，现在大部分问题已经处理好，不会留下任何隐患，剩下的，也就是将整件事情，彻底抹去。 孟少爷接到电话之后便说：“都说过了，你放心，保证明天就替你处理好。” “东西我派人送过去。” “行，这些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反正我也是要送的。” 他们之间互相帮忙的事情很多，也不在意这一件两件的，在这个圈子里，朋友之间的相处多少都与利益有关，他们从不避讳这一点，但除开利益之外，他们也有基于彼此赏识而生的友情。 复杂成分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关系，当成为他们这样的人以后，很纯粹的关系几乎就不存在了。 但他们仍旧是在彼此需要时，可以为其付出和帮助的朋友。 他们简单聊完，孟泛扬放下手机，到楼下去寻些吃的。 孟少爷怎么说也是个有正经事业的人，私生活上甭管有多么不正经，都不会影响他花费众多时间在生意上，这会儿才终于能清闲一点。 这边的别墅区，孟泛扬常来住，所以这里的食物都准备的很周全，佣人也轮班二十四小时待命，任何时候只要他想吃了，厨房就会为他准备好一切。 吩咐了佣人随便炒两个菜给他当作宵夜，孟泛扬坐在大厅沙发上，顿觉有些无聊。 因为今天会忙到很晚，也没时间陪他的小情人，所以苏榛霓被他打发回家了，当然，苏榛霓要是想在这里呆着也是可以的，只是会被严令禁止，不许打扰他。 苏榛霓便说，自己要回家。 孟泛扬给她放了假，结果人是走了，他现在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因为看不见人略感无趣。 孟泛扬也不管这时候苏榛霓有没有睡下，电话先打给她：“过来。” 苏榛霓细细的嗓音发闷，带着几分朦胧：“什么呀？我都已经睡下了？” “那就起床，我让司机去接你。”孟少爷独断专制，不给苏榛霓拒绝机会，直接把司机派出去了。 等宵夜做好，几道清爽小菜摆上桌时，苏榛霓正好穿着睡裙，外边儿裹了件大衣来了。 她里头的睡裙是真丝的，纯黑色，从大衣没有扣紧的地方能够看见一点妖娆的蕾丝。 苏榛霓连妆都卸干净了，往常极度艳丽的一张脸此刻终于显得干净了一些，但媚眼间勾人的妩媚并没有削减，随着她进门的动作，衣摆掀起，性感几乎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孟少，你这么晚了召唤我过来，是寂寞了？” 孟泛扬不发一语的等她走近，然后捞她坐在了自己腿上：“就这样过来了？” 他似笑非笑问。 苏榛霓娇羞道：“对啊，你找我这么急，我怕你等太久。” 她故意用讨好的语气说话，孟泛扬便啧了一声，轻嗤：“我看你是故意想留在我这儿。” 苏榛霓被直接拆穿了也不羞恼，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留这儿嘛，不然跑来跑去多辛苦啊......不过，孟少这么突然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没事，宵夜做多了，吃不完。”孟泛扬还真不算是撒谎，今晚的宵夜确实做得不少，但并非佣人不小心做多了，而是孟泛扬后来又吩咐的。 一个人吃饭无聊，光是想想都觉得没有胃口，而苏榛霓在旁边，至少她装也要装得像是很喜欢一样。 尽管苏榛霓总是嚷嚷着自己要保持身材要减肥，但孟泛扬也没见她真的少吃过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虽然我也不饿，但舍命陪孟少，这顿宵夜我肯定陪着你吃。” 孟泛扬下巴轻抬，指了指碗筷，让苏榛霓自己去拿。 他问：“不怕长胖了？” 苏榛霓从孟泛扬怀里离开，拿上碗筷又坐到他身旁之后，一脸的英勇就义态势：“都说是舍命陪你嘛，尽管这一顿宵夜吃下去，就意味着我要明天要多运动两个小时。” 苏榛霓还说：“做女明星很不容易的，希望孟少体谅。” 孟泛扬饶有兴致地问：“有多不容易？” 苏榛霓叹气：“保持身材只是其中一个小小步骤，还有我的这张脸，要随时以最好的状态示人，不能浮肿，不能胡乱打针，不能有眼袋黑眼圈法令纹......” 孟少爷很不客气地质问：“你现在还处于没有人认识的状态吧，有谁会看你？” 苏榛霓的笑容僵了一下。 这个男人够狠，戳人心窝子一点都不含糊手软！ 她故作委屈：“现在是没有人看，但爆红就在一夜之间，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突然成名了呢？” “所以你这还叫做随时准备着？” “您说的是，就是这个道理。” 苏榛霓咬着筷子，睫毛轻眨：“况且，我这也是，给您看呀？至少我这张脸......孟少现在还挺满意的吧？” 满意，倒也是满意的，虽然不甚完美，但最近比较符合他的心意。 而且苏榛霓这个女人，很知分寸，不会恃宠而骄，也不给他找麻烦，该卖乖时绝不耍横，无论哪种情绪都保持的很到位，让孟泛扬不用费心。 这么久了，像苏榛霓这么知进退的女人，还是挺少见的，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孟泛扬也觉得她可以在他身边多呆些日子。 “不要废话，吃。” 孟泛扬也饿了，苏蓁霓来了之后，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存在感，气氛和之前便有了许多不同，连带着桌上的食物，也更吸引人了点儿。 “下个月就要进组了。”苏榛霓在安静的饭桌上突然开口说，“我看了剧本，就算中途可以请假，我7一个月也得有二十天见不到你呢。” 她眼巴巴望着，用手指去碰孟泛扬的手臂：“到时候，你来探班啊，好不好？” 孟泛扬斜睨着她：“在哪儿？” “大部分都在影视城里。” “到时候再说吧。” 孟泛扬想的甚至是，等苏榛霓参与的电视剧开拍之后，他们是否还在一起，都是问号。 虽然三个月一换是有些夸张地说法，但如果仔细去算孟泛扬跟身边情人呆在一起的时间，三个月也差不多，他忙碌的时候，也就没空去应付那些女人了。 苏榛霓听他回答地这般敷衍，心知没戏，就不再废话了。 “孟少平时做饭吗？” “不做。” “也对，你日理万机，君子远庖厨嘛。” 孟泛扬嘲弄道：“你难道会？” 看苏榛霓那娇滴滴地模样，就不像是会做饭的人。 苏榛霓的回答果然没让他失望，她笑道：“我也不会。” “不会就去学，既然要伺候我，连饭都不会做，怎么伺候？”孟少爷这就是存心为难，想看看苏榛霓能有什么反应。 苏蓁霓竟然放下筷子，开始反驳：“术业有专攻嘛，有人的职责就是做饭，有人的职责是打扫卫生，而我的职责……就是如何供你开心，所以做饭这种事情，我就不要学了，可以吗？” 孟泛扬但笑不语，但含义明确。 苏蓁霓这么一拒绝，他还真的非要逼着她学会了不成。 “你自己看着办吧。” 孟泛扬差不多吃好了，站起身时，嘴角勾起一个捉摸不透的弧度，让苏蓁霓瞧着就有些心慌。 她追了上去，却并没有机会再和孟泛扬谈及做饭这个问题。 她今天过来，自然还有别的用处…… 孟泛扬早晨时被电话吵醒，听清说的什么之后，才睁开已经清明的眼睛：“既然收到东西了，就送出去吧，予朝那边的糟心事也就差不多能解决了。” 属下领了命去照办，孟泛扬正在打算是赖会儿床，还是就起来了，便闻见楼下传来的古怪味道。 一楼的厨房此刻简直就是人间地狱，烟雾缭绕还呛鼻，至于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一大清早，阳光正好，本该是个宁静怡人的早晨，却都被苏蓁霓这强大破坏力搞砸了。 “你这是想要把我家给烧了？” 苏蓁霓听到不冷不热的语气，赶紧从厨房里冲出来，把烂摊子交给佣人去收拾，她连连叫着委屈：“我也没想到做饭这么难啊！” “以前就没进过厨房？” “仅限于烧水煮面还能煮沱的水平。” “……行了，你先出来。” 孟泛扬甚至开始心疼自己的厨房，被苏蓁霓这么一折腾，使用寿命都能减少。 “你就不会提前学学？”孟少爷很是嫌弃，“她们最喜欢用这种手段，虽然用处不大，但也算有那么一点用处。” 苏榛霓面露无辜：“可你看她们......” 她不说完，点到为止。 这些哄人的手段有什么意义呢，反正最后的结果不都是被孟泛扬从他身边剔除，并没有任何意义。 苏榛霓也不打算说了，指指厨房：“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我进厨房吗？” 孟泛扬摆摆手：“算了。” 要是再让苏榛霓去学做饭，下一步就是让整个厨房爆炸，而不只是呛人这么简单。 苏榛霓得了特赦，便开始缠着孟泛扬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对了，上次我们在北湖餐厅的时候，盛律师算计的那件事情现在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孟泛扬瞥她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榛霓道：“我也帮了忙的，所以好奇嘛。” “你不要管闲事。” 苏榛霓勾唇笑笑：“好，我知道了。” 苏榛霓在心里判断了些事情，也就不再提及相关话题。 孟泛扬还有其他工作，让苏榛霓自便之后就坐车离开，苏榛霓在他的别墅里坐了会儿，换上衣服去到了位于胡同里的造型工作室。 jason看到她来，忙把她拉到里面去：“我的小祖宗，不是说了咱俩现在见面要小心一点儿吗，你怎么还这么光明正大就来了？” 苏榛霓摘下墨镜：“我都这么全副武装了，还不够遮掩？” “我看你是太小瞧别人了......” “别怕，不至于，我就是还没有进组，最近有点无聊。” jason看着她拎的包：“最新款呢，看来他还是依旧大方。” “这不是一贯的么，也没什么特别的。” jason笑道：“可他带你去和贺予朝他们的聚会了吧？” “嗯。” “你之前那些人，没这种机会。” 苏榛霓翘起嘴角：“她们没我美吧？” “行了你，自恋是毛病！” 苏榛霓舒舒服服仰躺在沙发上：“还是你这里舒服啊，我在他身边，战战兢兢如同伺候皇帝一样。” “你如果只是想得到现在这些，根本不用这样。” 苏榛霓笑了笑：“可我想得到的不只是这些啊，你知道的。” 苏榛霓的想法，往好听了说就是志向远大，往难听了说就是......野心膨胀。 但有野心和欲望，太正常不过了，苏榛霓从不以此为耻。 “既然你来了，我正好和你说一声，他妹妹要出去玩儿，你自己看看怎么做吧，地址我给你，但是你要小心，被发现的话，我俩都要完蛋。” 苏蓁霓激动坐起身，握着他的手：“我太爱你了！”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有这个功夫，你不如……想想怎么接近盛雀歌。” “我想过了，但是没什么可能，她不是我能利用的。”苏蓁霓苦笑，“我要是敢利用她，大概会死的更惨。” “也是……” 苏蓁霓拍拍jason的肩膀：“好了，我行动去了，祝我好运。” jason知道在这个事儿上，不可能再阻止她，也只能容她去了…… 开庭日，盛雀歌起床吃早餐，然后带上了律师袍，出门时冲贺予朝飞吻：“咱们拭目以待吧，我一定会赢的。” “等你的好消息。” 男人吻过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加油。” 又是一场战役，盛雀歌的心跳跟着开始加速，并非紧张，而是期待和兴奋。 想到还没有进入这个行业时，所有的向往，盛雀歌便会充满了力气，当她真正成为了律师，开始维护她认定的正义时，发现一切比她想象中还要美好。 也许有诸多的不如意，也看到许多光明之外的颜色，但只要内心坚持，依旧守护着最初的热情和执念，一切都不会褪色。 这次，又是一个新的战场，和过去全然不同，仍旧五彩缤纷。 她想，她有能力开启新的人生。 …… 因为审理的不公开，贺予朝没有去到现场，但就算今天可以去旁听，他也抽不出身来。 hg这次遇到的麻烦，确实如之前沈汀阑所说，不是很容易解决，稍有不慎，结果便是hg的所有人，包括贺予朝在内，都无法承受的。 胜败关键，也就在今天，贺予朝准备好一切，和盛雀歌一样，他也走上了他的新战场。 第409章 她心里有底 而此时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正在发生，盛月歌得知了莫肃要当面致歉的消息，开始为自己盘算。 “芊芊你听我说，这一次莫肃来找你当面道歉，你可不可能轻易就放过他了。” 海小姐疑惑不解：“为什么？他既然来道歉了，我就应该给他台阶下才是。” 她相信了莫董事长的说辞，认为莫肃在年会当晚失约并非故意，又得知莫肃要来道歉，就改变了之前的主意，不再想要用偏激的方法和莫肃敌对。 在海小姐心里，能够安安稳稳和莫肃结婚，两家联姻成功，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那晚她格外气愤，后来冷静了，也认为自己的想法过于冲动，不该那样做，好在没有真的实施行动…… 盛月歌耐心解释：“你想一想，他来道歉，你就立马原谅他了，这样是不是就会让他认为，你很好哄？不管你怎么生气，随便道个歉，就能一笔勾销……如果真让他这样认为，在你们结婚以后，你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海小姐开始忧虑：“什么样子啊？” “他有恃无恐，做什么都不顾及你，根本不将你放在心上，更别提在乎你的感受……你可是海家的大小姐，要是嫁人了，却遇到这样的老公，以后还有那么多年，难道你都要憋屈的过？” “他……他如果敢这样，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盛月歌语重心长：“我相信你不会懦弱受欺负，但是一开始就给他下马威难道不是更好？只要让他清楚，你没有那么好欺负，以后他再做什么的时候，都会多想一想你的感受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 海小姐想了想，问盛月歌：“要不然这样吧，你陪我一起去，到时候你也帮我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诚心道歉，如果他不是的话，你就直接带我走，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这种做法，倒也没什么问题。 海小姐不是傻子，盛月歌说的，自然是很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否则她也不会顺着这种可能性去深想。 而她这样思考的时候，便会将盛月歌当做一个救世主的角色，认为她可以解决这些问题——毕竟问题就是她发现并且提出来的。 盛月歌郑重道：“好，你的忙我一定要帮，你放心，这回啊我就帮你好好看看，这个莫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海小姐露出一点羞涩表情：“虽然我跟他也没有很熟……但他给我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如果非要让我找一个结婚的人，是他的话，其实还挺好的。” 盛月歌笑着调侃她这是春心萌动了，而在海小姐看不见她脸色的地方，盛月歌的眼眸里泛着冷意，可谓是极为幽森，藏着不外露的嫉妒…… 海小姐却一无所知，她甚至把盛月歌带去自己的衣帽间，让盛月歌帮忙挑选到时候穿的衣服。 “我是不是应该打扮的温柔一点？他喜欢这种类型吗？还是说，成熟一点？可我好像就不是成熟风格的……” 盛月歌假模假样挑了很久，终于选择了一条鹅黄色的裙子，配白色大衣：“我觉得他那种人，应该各方面都很古板，你呢，就穿的青春靓丽一些，让他看到你的优势，这样最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还是月歌你懂我……也从我们认识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那个人！”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你也很了解我，我们能够成为好朋友，可能就是上天的缘分，你说是吧？” 盛月歌在心里狂翻白眼，脸上的笑容却那么真挚，怎么会有人看得出来，她这些温柔都是假装出来的？ 海小姐也许很聪明，但遇上了盛月歌这样一个有备而来，又很会演戏的人，她就没有办法识破这些伪装。 “月歌，我们要一直做好朋友，我和你成为朋友之后，真的非常开心！” 盛月歌点点头：“我也是……” …… 这一次，盛雀歌这次走上的是被告席，她的辩护对象被控诉了很严重的罪名，这样的罪名，足够一个人与世隔绝，被关上许多年了。 但是盛雀歌准备多时，从来没有打算让自己的当事人遭到严重判罚。 他有罪，但这个罪名里还包含着许多东西，盛雀歌作为他的律师，便是要将这些部分放大，让法官作出有利于他们的判决。 很多东西，都是盛雀歌之前与霍教授谈过并确认的，她为此准备的证据充分，即便公诉方来势汹汹，她也没有丝毫胆怯。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经被告人王某的同意，特指派我担任其涉嫌贩卖毒品一案的一审辩护人......接受委托后我查阅了案卷，依据事实和法律，独立发表如下辩护意见：“一、被告人王某一贯表现良好，无犯罪记录和犯罪前科，本次犯罪实属初犯，请法庭在量刑时予以从轻处罚......二、本案中双方没有进入实质交易阶段，属于犯罪未遂......三、王某具有法定和酌定从宽处罚的情节，不具有法定和酌定从重处罚情节......四、被告人王某犯罪的主观恶性小，社会危害性小，毒品扩散的范围小，请法庭在量刑时予以从轻处罚......五、从罪责比较，王某的罪责比汪某要轻，罪责要次......” 盛雀歌将辩护词说完以后，心里已经有底了。 只要法庭考虑到她所说的几点，王伟这一次，至少可以逃过最为严重的刑罚。 每当盛雀歌站在法庭上，面对法官，面对自己的当事人之后，她都有无尽的动力。 尊重法律，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追求心中的真理，这样的目标，便是盛雀歌能够确定，自己可以用尽一生去追寻的。 在负责了这个案子以后，盛雀歌才明白为什么都说刑辩律师是最好的进攻手，他们不会坐在原地等待，不断出击，在一次又一次的攻防战中，找到突破口，最终获得胜利。 而今天，盛雀歌拿到了她在刑辩世界里的第一张通关卡。 最终，一审判决当庭宣判，王伟被判有期徒刑一年，缓期两年执行，这个结果，已经是在王伟所做的这件事情上，最好的一个结果。 王伟对盛雀歌表示了极大的感谢，他到如今羁押了几个月的时间，也终于可以拥有一段自由的日子了。 盛雀歌告诉他，以后好好生活赚钱，彻底和之前阴霾告别，也不要再想着走任何捷径，如果家里条件实在太差，她也可以帮他想想办法。 这次辩护，盛雀歌没有收取一分钱的律师费，王伟家庭状况已经如此差了，盛雀歌也不需要赚他的那么一点律师费用。 等到后续的一些事情都处理好之后，盛雀歌才从法院出来，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盛雀歌便发了消息给贺予朝：“我成功了。” 她又联系上了霍教授，这个判罚和他们庭前估计的差不多，现在也该汇报给他一下。 霍教授很少夸人，但这时候，也在电话里说：“盛雀歌，你很适合刑辩，如果能够承受其中压力，就一直做下去吧。” 盛雀歌没有立即决断，这次王伟的案子，其实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她频繁奔波于看守所和警察局，还有中间的调查取证也困难重重，比起她负责民事类型的官司，辛苦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她现在去回忆，都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如何坚持到现在，这样的强度对她来说，也算是很大的压力了。 “我会认真考虑，然后答复您。” “嗯，好好想想。” 和霍教授通话结束，盛雀歌发现贺予朝已经打过电话了。 第410章 他是不是喝醉了？ 盛雀歌已经迫不及待回家了，她想要立即在贺予朝面前分享自己所有的快乐和满足，这样的情绪，以往她很少可以告诉别人，因为她本就不是非常善于将自己内心剖析出来的人，但是贺予朝总能发现那个藏起来的她，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让他看见真正的自己。 不过很显然贺予朝今天也很忙碌，这通电话没接到之后，她再和贺予朝见面，已经是深夜了。 她等到贺予朝回来时，只觉得他看起来很疲倦，那张冷峻分明的脸庞上没有过多情绪泄露，只是他凤眸里的温度要比往日低一些。 盛雀歌凑近了，便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应该是混合了多种酒类的味道，很复杂，但不难闻，反倒有种浓郁的，幽然的诱惑。 “唔，酒气好重，你先去洗澡。” 贺予朝嘴角掀起个弧度，将盛雀歌抱进怀里：“嫌弃了？” “对呀，嫌弃了，那你还不快去……” 贺予朝的脸埋在她颈侧，闷笑：“既然你这么嫌弃，那我更不去了。” “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我从来都不讲道理。” “……哎呀你快点儿去！” 盛雀歌其实是觉得，他这样抱着自己，影响力太恐怖了，她的脑子都快要没法儿转动。 贺予朝继续笑，他的笑声混合着热气喷洒在盛雀歌的皮肤上，莫名的滚烫。 盛雀歌只觉得这股热气，很快就要蔓延至全身。 她只得拖着贺予朝往楼上走，然而这人牛高马大的，就这差不多190的身高，她使出浑身力气也拖不动他，只能在沙发旁边停下脚步。 她捧起男人的脸，与他对视：“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贺予朝眼神深沉，坚定弯头：“没有。” 对话如此清晰，确实不像是喝醉的人。 要换别的人在这儿，兴许就被贺予朝这架势给糊弄住了，根本不会觉得这个男人此刻是喝多的状况。 但盛雀歌跟他朝夕相处，不说彻底了解他的一切，想要分辨出他是否喝醉，还是有这点儿本事的。 “你就是喝多了。” 她语气笃定。 然而大佬还盯着她轻笑：“不，我没有喝多。” “……我才不相信。” 贺予朝也不说什么，就像一只大猫收起了自己尖利的牙齿和爪子，抱着她撒娇。 他温暖的怀抱逐渐侵袭了盛雀歌的理智，她到后来也干脆不去在意他是否喝多了，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大佬喝醉以后，除了比平时要更加黏人一点，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坏处。 就是如何哄他去洗澡，可能是现在最大的问题，让盛雀歌有些为难。 拖也拖不动，说也说不听，她还能怎么办？莫非真让他跟客厅呆一晚上等他自己酒醒啊？ 盛雀歌想了会儿之后，在贺予朝唇边亲一口，然后小声诱惑：“我要去洗澡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某人的眼睛简直就是瞬间放光明，嗓子里呼噜一声：“嗯？” 盛雀歌：“……” 行，喝醉了也不能改变这人对她的某些执念，现在她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贺予朝总算是松开了她，跟在盛雀歌身后上楼，幽森的目光直直定在盛雀歌的背影上，凤眸眨也不眨，透露着十分的危险。 盛雀歌则是在想，真是没见过喝醉了还是这样的人，脚步平缓毫不凌乱，反应敏捷，思维清晰，到底哪里像是喝醉的人。 显然，贺予朝心里有一股线，他能够维持这样的状况，全凭毅力支撑，因为不能别人看见他露出脆弱一面，所以才要绝对的保证自己可以骗过所有人。 盛雀歌不禁有些心疼，连喝醉了都不会放纵自己，贺予朝的压力可想而知，在他的这个世界里，无论他拥有多少，都是凭着他相应付出得来的，他早就不止是贺家少爷了。 “到了，这里是浴室，你还认得出来吧？” 盛雀歌眼看着把人哄到这里了，终于有种见到光明的感觉。 贺予朝点点头，走进浴室。 然而下一秒，他就已经转过头来说：“还有你，进来。” 盛雀歌试图找借口敷衍：“我给你倒杯水去，你肯定有些渴了，想要喝水，对不对？” 她循循善诱，以为贺予朝会被自己糊弄过去，然而即便是喝醉的贺予朝，也不是那么容易欺骗过去的，他直勾勾盯着盛雀歌，再次重复：“进来。” “……我就应该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 终究是醉了，气势再凶违也有些不一样，现在的他就像是护食的狼崽子，而盛雀歌就是他要护的这个食。 最后，盛雀歌也只能跟着这个人一起，进了浴室。 虽说是他泡澡，但最后遭殃的人，还是少不过盛雀歌。 她后知后觉才发现，贺予朝的醉意根本不可能那么深，否则这个人……算了。 盛雀歌无奈地想，她斗不过这人，认命吧。 第二天早上的贺予朝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矜冷，用餐姿势优雅，贵公子模样确实是副很赏心悦目的画面。 盛雀歌盯着瞧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拍拍桌子：“你知不知道昨晚做了什么？” 贺予朝收回放在新闻上的目光，轻笑：“知道。” 他不是喝多了就会忘记前一晚事情的人，再说，他也还没有到那种断片的程度，不至于什么都记不起来。 盛雀歌重重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既然你都已经知道，那你是不是该检讨一下自己？” 某人明知故问：“我做错了什么？” “……贺予朝你不要耍赖！” 他昨晚做的事情难不成还少了？！ “乖，先把早餐吃了。” 他意味深长道：“昨晚你辛苦了。” “……” 盛雀歌有点抓狂，想跟这人打一架。 “不过，谢谢你照顾我。”贺予朝眼神温柔，“被你照顾的滋味还不错。” 其实昨晚从浴室出来，盛雀歌就没什么精力去照顾他了，但还好这人也不怎么需要她费精力，也算给她省了点儿力气。 “贺予朝你……” 第411章 以毒攻毒就能习惯 盛雀歌恼怒道：“你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昨晚吃亏的人就只有我，你喝了酒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 她现在可以笃定，就算昨晚她不在，贺予朝在回来之后，也能够非常淡定娴熟的去洗漱换衣服然后躺上床睡觉，直到那时，他紧绷的弦才会松懈，然后纵容自己坠入深沉梦境里。 “怎么没有影响了？”贺予朝认真反驳，“只是影响程度可大可小。” “反正你都有道理……” 盛雀歌也没想要一直争论这个话题，拿起一块面包，狠狠咬上去，就当做对贺予朝的报复行为了。 “你昨天是去解决hg的事了吧？喝那么多……解决了吗？” 盛雀歌的声音里不自觉有些紧张，她是担心的，虽然她也很相信贺予朝一定能够解决所有的麻烦。 “嗯。解决了。”男人眼中弥漫起薄薄笑意，“不会再有别的问题。” 盛雀歌跟着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解决的。” 不过，贺予朝陪着那些老家伙应酬，也算是废了不少力气，还好，即便付出些许代价，总算是以最小的损失，将隐患解决掉。 盛雀歌问：“这个过程，是不是挺难的？” “没关系。”贺予朝淡淡道，“任何挑战都是困难过程，我们需要的是相信，以及坚定。” 盛雀歌不禁有些崇拜他，贺予朝的泰然自若，是长久以来铸就成的自信，他有绝对的实力，才会在麻烦出现时，那般淡定。 “好像你取得的胜利，我都会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越了解这个人，才会越认识到他的强大，他不是生来就没有弱弱点，所有一切也都凭着不能踏错的孤注一掷而得到，没有经历过他的人生，断然无法明白。 盛雀歌只能算作这很小一部分的见证者，贺予朝还有更多经历，都是她已经看不见的，但这些早已远去的曾经，也铸就了如今的贺予朝，她很幸运，看到了最好的他。 不过，偶尔还是有些遗憾，无法再去经历他所走过的路了。 还好盛雀歌心态不错，既然有些过去已经远离了，未来还是属于她的就好。 贺予朝瞧见盛雀歌盯着自己的表情，失笑：“hg这次的麻烦虽然是费了些精力，但一直都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风险程度我有评估。” 盛雀歌点点头：“也就是说，一切都没有可能逃出贺先生的掌控，我明白了。” “所以，之后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盛雀歌忙不迭回应：“我会更加相信你的。” 贺予朝扬唇：“记住就好。” 盛雀歌这时候其实更想知道的是沈小姐的心情，估摸着很遗憾自己没有能够借着帮忙的机会，离贺予朝更近吧？ 而且还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现在连和贺予朝私人通话的机会都没有了，自作孽不可活呐...... 盛雀歌才不会为了一个觊觎自己未婚夫的女人感到心软，她要是心软了，就是把自己的人往外推，这种圣母行为，她除非疯了，不然绝不可能做这种愚蠢事。 “还有。”贺予朝说，“股份就快转移到你名下了。” “......这么快？” “协议会尽快给你，签字生效，那些东西就都是属于你的。” 盛雀歌还有些疑议：“我可以拒绝吗？或者我跟你再签一份合同，我又把股份还到你手里来。” 她可没想过真的拥有那些股份，比例再小，也是很大的数字了，盛雀歌不认为自己能承担得起。 “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大佬的态度也很明确，“这是他承诺过的，不用在意到底价值几何。” 盛雀歌摇头：“怎么可能不在意价值多少呀，那可是......” 盛雀歌数了下那些股份大概价值有多少个零之后，咽咽口水，“这么一想，伯父还是很能赚钱的。” 贺予朝淡笑：“已经摆在那里的赚钱方式，他只需要负责将那些技术好生利用，就可以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利益。” 盛雀歌感叹：“这么说来，这个钱还挺好赚。” 贺予朝冷冷道：“因此，不需要和他客气，反正那些钱，也不全都是靠他自己一个人赚回来的。” 虽说如果这么想，盛雀歌还能稍微接受程度更高一些，可想到那么多钱突然要变成自己的了，她要是随时套现，拿钱跑路，还真的能一笔。 “虽然不是真正的余额进到我的银行卡里，但我只是想想，也还是会觉得压力很大，怎么办？” 贺予朝当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问：“很不习惯？” 盛雀歌忙点头：“对呀，不习惯。” 她这辈子都只是个没什么钱的人，当然，母亲留下来了一些东西，可就如今的状况，就算盛家的公司还能给起死回生，那些钱分到盛雀歌手里，也没有多少，不可能像贺父“大方”赠与的这部分，若是现在就将其换成现金，将会是盛雀歌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数字。 “要怎么才能习惯？” 盛雀歌被问的愣住：“什么习惯？” “既然现在没有办法习惯，那再多一点，是不是就能习惯了？” 盛雀歌瞪大双眼：“不是吧哥，您这个脑回路我怎么不太明白呢？” 大佬很是认真：“多习惯习惯，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他给你的不能习惯，我给你的呢？” 盛雀歌赶紧去抱住贺予朝的手臂：“大佬，您行行好，不要再刺激我了，我的心脏承受力真的有限度。” 贺予朝侧目睨着盛雀歌：“可我觉得这样应该会很管用，你可以先试试看，以毒攻毒，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不了吧......”盛雀歌拼命甩着脑袋，“真的不用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把合约签了比较好。” 贺予朝脸色沉了下来：“对我来说，这些钱不过是个小数目。” “您是大佬，但我不是呀，况且......这不本来就只是为了让伯父吃点儿亏嘛，我又不是真的想占他便宜。” 贺予朝说：“我们订婚，他作为长辈没有任何表示，这些股份，就是他应该送的，所以你只需要收下，其他的，不重要。” 盛雀歌见他态度不容置喙，耐心也快要用尽，知道自己若是再说下去，就会惹得贺予朝不开心了，只能暂时作罢。 拿着吧就......至于这些股份以后要怎么处理，又是以后的事情了，她暂时也考虑不到更好的处理方式。 “晚上去御膳斋，下班之后让小李送你过去。” “你请客呐？” “孟泛扬过来。” “哦，对。”盛雀歌也知道，贺予朝这次找了孟泛扬帮一些忙，至于孟少爷具体帮着贺予朝解决了哪些方面的难题，盛雀歌就没有去详细询问了，这些事儿跟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反正她知道孟少爷这个人，除了风流薄情一点，是很有本事的。 “孟泛扬的弟弟可以来吗？我们要不然，一起请了呗，我跟你一起请，我正好也想要请孟痕吃饭，上次盛月歌的事情他也帮了我。” 主要是大佬的时间非常宝贵，但如果她自己去请jason吃饭，贺予朝肯定会不满意，干脆孟泛扬也在，他们虽不是那种正常家庭里的兄友弟恭关系，但看得出来，相处还不错，正好可以一起解决了。 “可以。”这次贺予朝没什么意见。 上回jason帮忙准备的衣服里面安装了窃听和定位器，在盛月歌将衣服还回来之后立即拆穿，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又如何被当作笑话在看戏。 正好，孟痕有时间，晚上可以来聚会。 不过他都已经答应之后，才突然问：“孟泛扬也在呐？” “对啊，我刚不就说了。” “......没事。我会准时到的。”盛雀歌并未多想，就这么定下这事儿了。 而jason立即打给苏榛霓问：“你晚上要和孟泛扬一起吃饭？” “对呢，他让我把时间空出来。” “你别去了今晚，盛律师也要请我，我们俩别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为好。” “可是我都答应了。” “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总之你今晚不能在场，你忘了盛律师见到你出现在我的工作室？” “这应该没什么吧？” “你别小看了她......” 苏榛霓一想，也是，她可见识过盛雀歌的本事，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好吧，我就说我不舒服，今晚不去了。” jason又问：“昨天成效如何？” “制造偶遇，然后陪她逛了她喜欢的店，一起吃了甜品。” “这样差不多了，她只要记得你就好，小心过犹不及。” “我知道啦，上次不也是因为你给我出的主意，我才能借着妹妹让孟少注意到我。我现在这样，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嘛。” 苏榛霓认为这是一条后路，因为如果孟泛扬太早厌烦她了，她还可以再通过孟妹妹，为自己争取多一些的机会。 但苏榛霓这时候也没有想到，她认为的后路，差一点就彻底毁了她...... 晚上在御膳斋，孟泛扬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盛雀歌昨天的官司结果，见到盛雀歌就拱手：“盛律师，祝贺啊，以后可就是业内大状了。” 盛雀歌勾唇：“多谢孟少爷吉言，以后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孟泛扬轻咳一声：“这就不了，我还是永远都别劳烦上盛律师比较好。” 贺予朝从身后揽住盛雀歌，盯着孟泛扬说：“你想用上，还没那么轻易。” “怎么着，我可是要付律师费的。” 盛雀歌知道他们就是在逗贫，配合道：“可我以后要是都负责刑辨了，孟少找上我，那可就是大事。” 孟泛扬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所以，盛律师以后前程似锦，记着我就成。” 贺予朝替盛雀歌回答：“会记着你的，放心吧。” 孟痕没过一会儿也来了，他穿着窄腿裤，黑色羽绒服，个子很高但很瘦，是那种女孩儿都会羡慕的身材，不过也不会太羸弱，骨架还是属于男人的那种宽阔。 不过孟痕一开口，就是故意扭捏的语气：“哎哟喂，都到了呀？” 孟泛扬瞥着他：“好好说话。” 孟痕这才耸耸肩：“行吧，您发话了，就按照您说的做。” 孟痕混时尚圈的，遇到各种人都习惯了用那种面目示人，因为没什么杀伤力，反而会让那个圈子里的人感觉亲近。 他生活里也不处处都是如此。 “你喜欢吃什么尽管点，别和我客气。”盛雀歌将菜单交给了孟痕。 孟少爷竟然还跟自己弟弟比拼上了：“我呢？今儿个我也是主角之一好吧？” 大佬便把另外一个ipad甩给孟泛扬：“自己选，你们今天双主角。” “你又是什么时候帮了他们的忙？”孟少爷还真忘了。 孟痕提醒他，他才记起来：“哦，那个事儿，我知道了。既然这样，今天这顿，莫肃也该自己来请，他人呢？” 盛雀歌失笑：“莫总听说很忙，就我来代劳吧。” 这下又变成大佬不太满意了：“莫肃也确实该请这一顿。” 孟痕赶紧说：“别，您几位就别为难我了，盛律师请一顿就好了，再来一顿，我可无福消受。” 他这么说，这话题才结束了。 孟泛扬突然道：“jason这种事儿，我也能做，下次可以找我，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盛雀歌笑着说：“孟少这么喜欢帮忙？” “没办法，谁让我这个人天生古道热肠，就是爱帮助人。” 盛雀歌点点头：“行，既然你都说了，下次我一定找你。” 孟泛扬说话的时候，把玩着手机，一直在等消息。 在他出发到御膳斋之前，苏榛霓发了消息告诉他，她不舒服得在家休息，苏榛霓在信息里撒娇卖乖，总算让孟泛扬暂时给她放假，答应她不用过来了。 但那之后，苏榛霓就一条消息都没有，她今天也没在孟泛扬的住处，所以连个能够看她情况的人都没有，孟泛扬现在也不知道她不舒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会不会很严重。 孟少爷又发了消息过去，但是苏榛霓仍旧没有回复，已经失去联络一个多小时了，和之前的有问必答完全不一样。 看来是病得有些严重......孟泛扬有些心不在焉，和往常活跃气氛的那个自己有些不同，但他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 在孟少爷心里，苏榛霓就跟铁打的一样，他就没见她什么时候蔫儿过，永远都像是充满了力气，也不知道这些精力都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尤其在面对他时，可谓是使尽浑身解数。 孟痕在席间不经意问了句：“妹妹最近怎么样？” “还好，比之前稍微活跃一点。” “嗯，医生不是说过，如果她愿意的话，多和人接触会比较好？可以让她多出去玩一玩，她在学校里只专注读书，其他同学知道她的情况，也多少会疏远她。” “这个问题，已经跟她身边的人都说过了，但她愿意出门的机会不多，慢慢来吧。” 十几年了，也没将孟妹妹变成完全适应这个社会的人，现在也不可能再着急，一切，也只有慢慢来。 盛雀歌上回见到过孟泛扬的妹妹，在妹妹的生日宴会上。 那次就已经看出了妹妹与正常人的一些区别，可惜不管多么富足的家庭，有些病症，都做不到轻易治疗好，孟家人也只能尽量去寻求好的医生，更先进的医疗手段，希望能够起到效果。 “我听说有个医生治疗这方面的病情很有经验，他之前给我的老师治疗过。” 第412章 他的棋盘 不过具体的信息，盛雀歌也不是很清楚，她还是从厉晩舟那里听说的，因为那位非常资深的医生年事已高，早就不坐诊，当初还是厉晩舟的大哥出面，才将那位医生请回国内。 孟泛扬好像想起什么：“我知道，但是当时联系上之后，他没有答应帮忙治疗。” “这样啊……哎。” “不过，可以再尝试一下，谢了。” 孟泛扬也把这事儿放在了心里，虽然这位医生能够治疗好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也算是个尝试了。 今晚吃饭也都没有太客气，吃饱喝足便各自离去了，要是往日里孟少爷比较有精力的时候，还能多聊上一会儿，他今天的心不在焉太明显，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盛雀歌在回家路上问贺予朝：“孟泛扬今天是有什么急事？” “不确定到底是什么。” “他今晚都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机……苏小姐也不在，和她有关吧？” 也不怪盛雀歌能够想到苏蓁霓，最近几次吃饭，孟泛扬都把苏蓁霓带上了。 不管孟泛扬让苏蓁霓陪同是出于什么考虑，都能看出他对待苏蓁霓的态度是和之前那些情人不同的，或许这就是苏蓁霓比那些女人更厉害的地方。 今天苏蓁霓不在，孟少爷的专注度就下降了许多，一看就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别处，能够联想到苏蓁霓身上去，也是自然而然的。 “你倒是观察入微。” “没办法嘛，职业习惯。” 律师也需要从每个人的细微之处去更了解这个人，判断对方是否说谎，所以盛雀歌总归不自觉的就因为职业习惯去观察别人。 今天从孟泛扬这里，她也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虽说苏小姐不一定能够拥有未来，但在当下而言，苏蓁霓确实很不一样。 知道孟泛扬对苏蓁霓的态度，倒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不过知道了以后，如果不小心再碰上苏蓁霓，盛雀歌也会更知道该怎么做。 这并非看人下菜，还是考量能够同对方有多少的交流，他们之间说的许多事情，毕竟都事关重大，他们身份也都不一般，假如只是孟泛扬身边的昙花一现，略有些防备也是很自然的。 就好像……当然她刚出现的时候，谢秘书也会对自己有所防备是同样的道理。 盛雀歌想要保护的不是孟泛扬，而是贺予朝，若是个有心人借着孟泛扬来做什么，那是很危险的。 这种可能发生的几率很低，但盛雀歌生性谨慎，只要有零一点的可能性，她也会严阵以待。 “苏蓁霓……”贺予朝念着这个名字，拍了下盛雀歌的脑袋，“你和她若是碰见，正常相处就是了，出现在孟泛扬身边的女人里……她是最不简单的那个。” 贺予朝能看出来，孟少爷自然也能看出来。 不过孟泛扬需要的本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所以枕边人不简单，也没什么关系，她想要的东西，只要在他认可的范围内，给她也无妨，他向来大方。 当然，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贪心太多，会面临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盛雀歌垂眸轻笑：“我知道。” 苏小姐这般目的明确且很能豁出去的美人，盛雀歌和她所有相处，也都把握着合适分寸，她不会被别人利用来当一个跳板。 “也是。”贺予朝突然笑了，“我不用担心你，你的心眼这么多，谁要是敢妄想在你身上占便宜，她才要等着吃亏。” 盛雀歌露出个纯善眼神：“是吗？可我觉得我这个人很大度的。” 贺予朝眯眼逡巡着盛雀歌灵动的表情，评价：“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你来做我的敌人，应该会很有意思。” 盛雀歌使劲摆手：“我可做不了你的敌人，您才是真大佬。” “这么妄自菲薄？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你对付我也很得心应手。” 盛雀歌想起那时候，不禁心里发颤。 “才没有……” 盛雀歌也是后知后觉发现，贺予朝有多么可怕，她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她的这些小聪明在贺予朝的谋略深沉面前，根本就不够用。 贺予朝那是从无数阴谋诡计中成长起来的，他那个圈子的经历如果拍成电视剧，盛雀歌觉得自己第一集可能就翘辫子了。 所以她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耍耍无伤大雅的小聪明，反倒能让贺予朝觉得有趣，给她机会留着她，但如果是真的与他成为敌人，以命相搏……她毫无胜算。 “我啊，就是你棋盘上那一颗偶尔不太听话的棋子，虽然跳脱，但终究是属于棋盘的，跑不了。” 盛雀歌的话，将男人逗笑：“不会，你不是我的棋子，你是自由的。” “你真的舍得让我自由？” 贺予朝压低声音：“在合适的范围内。” 若是盛雀歌想要越过这样的范围，他便会将她拽回安全线以内，并且再不可能给她那样的机会。 所以盛雀歌只能乖一点，不去挑衅这人的底线。 自然也没有必要，盛雀歌从没有想过脱离到什么地方去，因为贺予朝的世界是广阔的，他更不会牵绊住盛雀歌。 这么些时间，他的全然支持给了盛雀歌很大动力，让她知道永远有个人赞成和鼓励，是那么美好的体会。 不管是她想要涉足刑辩的想法，还是她对陆婉母女所做一切，贺予朝明白她的心。 她才舍不得离开。 “我会一直在合适范围内。” 盛雀歌勾住男人的手指，在他脸颊吧唧一口：“就凭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就不会舍得走远了，看不到这么英俊帅气的一张脸，人生多遗憾呐。” “喜欢？” “喜欢。” “是你的。” 贺予朝低下头，靠近她：“随时随地，只要你想看，都是属于你的，其他人永远不可能拥有。” “哦，我的……那我能不能盖个章，证明一下？” “随你。” 盛雀歌摸摸男人深刻的眉骨，又亲亲他挺直的鼻梁，怎么看怎么满意，殊不知，他的眼神已经越发幽暗。 第413章 你恨我，是看出来了 基本上，每次盛雀歌瞎撩贺予朝的下场，都是可以预料的，但谁让她永远学不怪，只有等到某人去欺负她了，才知道后悔...... 那边，孟泛扬从御膳斋出来，开车把孟痕送到他要去的地方，接着就调转了车头。 他顺手拨了电话给苏榛霓，只是电话拨过去，很快就被掐断了。 孟泛扬嘴角下压，露出个很难以捉摸的表情。 苏榛霓会因为什么而不接电话？是真的生病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这显然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而此刻的苏榛霓在做什么？ 她在家里看剧本，虽然要年会才会正式进组，但这些日子她还要忙着伺候孟少爷，只要孟少爷需要，她必定是随传随到的。 因此也没有太多时间来研究自己这个角色，这还是苏榛霓正儿八经第一次担任女主角，之前虽然有过一些小角色，但基本都被造型成jason见到她都认不出来的状况，更不要说观众能够认出她来。 苏榛霓在这个行业内，还真的是小白一个。 所以第一部角色怎么也要演好了，何况这部戏制作班底很优良，要是她的演技对不起整个剧组，等到电视剧播出了，她这个女主角肯定是被骂的那个。 加上她这种气质......到时候会有关于她的什么言论，她已经可以想到了。 所以现在必须得好好准备，就算她没有出神入化的演技，也至少要有几分底气，准备充足了，才不会露怯。 孟泛扬打过来的电话和发来的消息，她都故意没有回复。 苏榛霓在等，孟少爷发现找不到她之后，会不会有所反应？这个人又会想些什么？ 直到她的公寓门铃响起。 苏榛霓从地毯上坐起来，起身的时候看了眼电视机里倒映着的自己。 肤色很白，嘴唇更是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妖艳的眉眼耷拉着，一点活力和生气都没有。 哎，为了制造这样的效果，她刚才边看剧本还边泡凉水，总算看着有点儿病恹恹的样子了。 她才不想要让孟泛扬知道她是在撒谎，不过只是假装生个病而已，这个剧情太平凡太不曲折了，于是她才搞出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这一出。 门铃还在耐心响着，苏榛霓裹了裹身上的酒红色睡袍，把黑发拨到一边颈侧，才去打开门。 “孟少？”苏榛霓声音虚弱，又惊又喜，这模样分外惹人怜惜。 孟泛扬皱眉：“真生病了？” 苏榛霓撇嘴：“怎么，孟少还觉得我是装病骗你不成？” 孟泛扬不动声色扬了下唇，越过她走了进去。 苏榛霓的这公寓虽然不大，但也是精装修，收拾的也干净，倒很温馨。 不过多出孟泛扬这么一个存在感很强的男人，整个空间仿佛都变得拥挤起来。 苏榛霓软绵绵的靠在沙发边上，有气无力地问：“孟少这个时候过来，是还有事儿？我今天不太舒服，所以......” “我像是这么禽兽的人？” 他不满，然后在屋子里晃了一圈，又挺满意的绕回原地。 “吃药了？” “吃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感冒。” 苏榛霓伸出手，正好抓住了孟泛扬的衣服下摆：“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顺路正好过来看你一眼，怕你死在这儿都没人收尸。” 孟少爷言语很不客气，不过苏榛霓早就习惯了，只是笑了笑：“那你现在看到了吧，没什么大事。” “晚饭呢？” 苏榛霓家里一点食物的味道都没有，垃圾桶里也很干净，想来就是没有吃晚饭的。 “不想吃了。” “是不想吃还是又要减肥？” “真的不饿呀，没胃口。”苏榛霓把下巴搁在沙发背上，委屈巴巴地说，“你体谅一下病人好不好？” “就是体谅病人，才要让你吃饭。”孟泛扬抽出自己被她拽着的衣摆，走到窗边去打了个电话。 他说：“我发给地址给你，订餐送过来，清淡一些。” 苏榛霓只是不眨眼盯着他，也不再拒绝。 孟泛扬又走过来，两只手指捻起她的下巴瞧了瞧：“看起来病的是有些严重。” “也没有很严重。” “还是不舒服，就去医院输个液，或者，我让家庭医生过来。” 他视线往下移了几分，然后动作稍显粗鲁地拉紧了苏榛霓的领口。 苏榛霓还是笑，不过因为脸色苍白，这笑容也没有了平时的媚态，反倒有种难得的易碎感，像透明的玻璃，脆弱，但又映着光。 “都不用，要不然......你先走吧？” 孟泛扬挑了下眉。 苏榛霓捂住自己的脸：“感冒是会传染的诶，你要是被我传染了，也生病怎么办？” “我像是身体这么虚弱的人？” “病菌不留情。” 孟少爷都不搭理她，反倒迈着长腿直接跨过了沙发，坐到了苏榛霓身侧，然后两条长腿就那么搭在了她的茶几上。 “等着，一会儿晚餐送过来，你吃完我就走。” 苏榛霓点点头，又凑过去问：“等会儿你去哪儿？” “关心这个做什么。” “我这不是......怕我生病了，会有哪个小妖精取我代之？”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格外的亮。 孟泛扬轻嗤一声：“安心吧，我没那么混不吝。” 孟少爷是稍微风流了点儿，但还是从来不玩那种花样的，身边永远都只有一个人，结束了一段关系之后，才会开始另外一段。 “哦，好吧，那是我错怪孟少了。” 苏榛霓从抱枕底下翻出剧本，直接翻看起来。 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孟少爷摸出手机跟人闲聊，就看到某个群里有人说：“岑家的儿媳妇这回捅大篓子了，天天在微博上晒自己的珠宝钻戒被人扒出来。” “岑少这老婆不行啊，那些玩意儿能随便晒么，也不看看岑少现在已经进系统里了？” “所以说老一辈还是教育的好，岑少这媳妇小地方来的，要不是给岑少生了个儿子，也成不了岑家的儿媳妇，没点儿眼力见，现在好，闯祸了吧？” 圈子里一些人在八卦这些事儿，孟泛扬只是随便看了眼就关掉了。 他偏头，视线落在认真看剧本的苏榛霓脸上。 安安静静的时候，倒没了那种有些刻意的魅惑，干净了许多。 正想着，苏榛霓突然转过头来，眼神放光的盯着孟泛扬。 她一伸手，就撑在了孟少爷身后的沙发背上，然后逐渐靠近。 苏榛霓的嘴角勾起个冷笑，眼神也顿时变得霸气十足：“啧，你，又是什么人？” 孟少爷愣住。 苏榛霓的语气陡然变得嘲讽起来，没了之前对待孟泛扬的那种讨好，甚至有了种高高在上的蔑视。 她说：“你不过是我掌心里的棋子，被我玩弄，还真以为我待你是真心的？” 她眯着眼笑，眼神薄凉：“很抱歉，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想利用你，现在你的利用价值没有了，你也可以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你不如说说，你在死之前，还有没有什么遗言？” 孟泛扬很笃定，他从苏榛霓的眼神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杀意。 但他依旧纹丝不动，淡定与苏榛霓对视。 半晌，苏榛霓松了口气，拉开两人距离：“这一段也太难演了。” 她问：“你觉得我刚才演的怎么样？这里写，女主角要用激将法欺骗男主，顺便瞒过他们真正的敌人，但她和男主实际上真的有着血海深仇，这句话半真半假，女主角处在很复杂的境况里......” 孟泛扬幽幽道：“复杂没有看出来，你恨我这一点，倒是看出来了。” 第414章 她很能豁出去 孟泛扬说这话时，声线压得很低。 大部分时候，孟泛扬脸上都挂着一种敷衍的笑，普通人看不出来，就以为孟少爷是脾气很好的人。 加上他撩人时候的多情模样，太容易让人忽略掉，他并非一个简单人物。 只是因为平日里藏得太深了，所以会忘记他有多么危险。 这话，还是一开始的时候，孟痕警告苏榛霓的。 在苏榛霓开始打主意之前，孟痕便对她说：“你如果决定好了，我唯一能够告诫的你只有，不要小看他，不管你看到的他是什么样子，都不要认为，你可以赢过他。” 苏榛霓回答：“我又不是和他比试什么。” “你目的不纯，千万不能被他发现，否则，我救不了你。” 孟痕和她说过利害关系，苏榛霓看似满不在乎，其实听进去了，所以接近孟泛扬，她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包括此时，当孟泛扬看似玩笑般开口时，苏榛霓的心脏已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她扬起手中的剧本，在孟泛扬眼前晃了晃：“剧本里写，我要表现出对男主角的恨意，只有这样才能瞒过幕后的大boss，这是一场戏——我是不是，表演的还不错？” 苏榛霓眼中那些汹涌的情绪早就消失殆尽了，她满脸期待，好像只要孟泛扬表扬一句，她便能够心花怒放。 孟泛扬打量着苏榛霓，似笑非笑。 好像又是极为漫长的沉默之后，苏榛霓总算听到孟泛扬淡淡道：“还不错。” 苏榛霓悄然松了口气，又恢复了谄媚的笑容：“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呐？我不看剧本了，陪你说说话怎么样？” “晚饭马上送到了。” 孟泛扬看了眼时间：“你吃了饭我就走。” 苏榛霓露出有些遗憾的样子：“好吧。” 她重新坐回去，扯了扯睡袍，把自己包裹的更严实一些，没再刻意去勾引孟泛扬。 既然演戏就要演到底，这个感冒就算是假的，现在也得变成真的才行。 从五星级酒店送来的晚餐很快到了，确实如孟少爷的吩咐那样很清淡，纵使苏榛霓其实很有胃口，也得装作胃口欠佳的状态，勉强将晚餐吃完，然后送孟泛扬出门。 他走的时候，捏着苏榛霓的下巴说：“记得吃药，早些恢复。” “您放心，我明天啊，肯定又是活泼乱跳一条好汉。” 孟泛扬嘴角动了动，没再多留。 把这尊大佛送走，苏榛霓才揉着自己脸，很快就重新有了血色。 多亏了她正儿八经学过表演，关键时候这脆弱娇怜的样子，还是学了个真切，没被孟泛扬发现她的漏洞。 但今天这事儿也给苏榛霓提了个醒，她早就见过孟痕这事儿，是个潜在威胁，必须得让这个警报被解除了她才能放心。 否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孟泛扬知道这事儿。 要是让孟泛扬怀疑她和孟痕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虽然也有那么点儿，但是孟痕也只是为了帮她而已，就算要遭殃，她也不愿把孟痕牵扯进来。 真被孟少爷发现了，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孟泛扬看似云淡风轻的，对什么事情好像都无所谓，但据孟痕所说，这人心狠手辣起来，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盛雀歌又打了个成功的案子，在刑辩领域迈出的第一步堪称完美，事务所的律师们都对盛雀歌表示了祝贺。 她谢过众人，去了主任的办公室。 “这一回霍律师给你这个案子，你办得很好。” “主任，您就不用再夸奖我了。” 主任笑道：“你这是给我争气！我当然高兴了！” “也多亏了霍教授，他给了我很多帮助。” “霍律师能够看中你，这个机会你就要好好抓住，不过......霍律师，有没有说过让你去他那边的事？” 盛雀歌摇头：“没有。” 主任这才放了心：“那就好，我还担心霍律师跟我争人呢。” 现在霍无忧算是盛雀歌的老师了，按道理说，盛雀歌去到霍无忧的律师事务所，也很正常。 盛雀歌轻笑：“您放心，我和霍教授提过，他知道的。” 霍律师也不在意盛雀歌是否能够为他赚钱，他不怎么教学生，当初去上课那阵能够成为盛雀歌所在的法学院的客座教授，本来就是碰巧了，之后他也确实没怎么上过课。 现在霍律师愿意培养盛雀歌，也并不在意盛雀歌是否能够为他带去利益。 一个律师只能在一家律师事务所执业，盛雀歌没有选择离开现在的这个地方。 其实不提主任之前给过的承诺，盛雀歌本来也没有打算这么快就离开，她在这里还能够有所发展和进步，暂时也不会考虑离开。 至于霍教授那里，盛雀歌某次和金主任谈过。 金淮择对她说：“他可能几年后就会逐渐退居幕后，不会一直在前线杀敌，而他培养你，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你拥有足够实力的时候，便可以和他有更直接的合作。” 盛雀歌便明白了霍教授的想法，她现在还不够好，她还在成长的时候，呆在现在的地方也是最合适不过的。 等到她强大起来的时候，也还可以有很多的方式去回报霍教授对她的帮助。 盛雀歌猜测，金主任那些话，应该是霍教授让他来告诉自己的，目的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心有愧疚，觉得白白受了恩惠。 所以盛雀歌已经考虑好了之后的方向，她会继续留在这里。 况且主任对她也一向很好，不过因为主任负责的代理案件和盛雀歌的执业方向并不相同，有些东西，主任也没有办法很好的传授。 “好好加油，小盛，从你来到我们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相信你未来会是很优秀的律师，你会做到的。” 盛雀歌点头。 她对主任说：“我也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对自己满意。”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不过作为过来人，我也要提醒你......我见过不少刑辩律师，在这条路上走了一段时间以后，就忘记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了。” 盛雀歌明白主任的意思，郑重道：“我会牢牢记住自己的职责是什么，无愧于心。” “你能时刻提醒自己就好，去忙吧。” 盛雀歌知道主任为什么会那么说，她也知道有那么一部分律师，拿了当事人的高额律师费以后，用各种手段颠倒是非黑白，从不在意真相，只在乎他能够拥有多少的报酬。 不管是什么行当里，都会有着利欲熏心的人，至少盛雀歌永远不会这样做。 盛雀歌暂时还不打算完全走上刑辩律师的道路，所以才接触的这个离婚案，她也打算先接手然后开始处理。 但因为找到她的当事人暂时在国外，要几天之后才能回来，所以现在她和对方也只是先电话沟通，具体的一些情况，以及合约签订，也只能等待对方回来以后才继续进行。 下午的时候，她和莫肃聊了一些关于海小姐的事情。 当面致歉这一出戏码已经定好了日子，就在今晚。 到时候，盛月歌也会陪着海小姐一起前往。 “今晚就得辛苦你应付一下海小姐了，盛月歌到时候肯定会趁着海小姐不注意的时候对你动手，你......忍耐忍耐吧。” “嗯。” 莫肃能够预料到届时可能发生的状况是什么样子的，但为了他要达到的目的，也只能忍耐。 盛雀歌想了想，猜测了一些盛月歌大概会使用的手段，都和莫肃说过，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也不用太过意外。 现在这个事儿已经进展到了盛月歌单方面认为，莫肃已经对她有意思的地步。 并且，盛月歌还将舞会那晚，莫肃没有出现和海小姐见面的原因，归在了自己身上，觉得莫肃是因为对她感兴趣，才懒得去应付海小姐。 有了这样的认知以后，盛月歌的行动自然会加快，她肯定巴不得立即就让莫肃爱上她，然后两个人确定了关系，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莫肃说：“你这个妹妹，有多豁得出去？” “你不要小看了她不要脸的本事，多防备着一点吧，毕竟......知道贺予朝是谁了，还敢给他下药，这种胆量，你觉得一个正常人会拥有？” 盛雀歌确实觉得陆婉母女都有些精神不正常，想拥有荣华富贵想疯了，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 今晚盛雀歌就不打算再做什么了，现在一切等着盛月歌自己来做就好，她迟早会在海小姐面前露出马脚，盛雀歌并不担心。 快下班的时候，盛雀歌也没想到会看见沈汀阑出现在了事务所里。 她来做什么？ 沈汀阑是被其他同事带进来的，应该是找了人做咨询，但具体情况盛雀歌还不太清楚。 她总觉得沈汀阑不可能突然找到这里来，但也没着急做什么，而是平稳呆在自己的座位上，远远瞧着沈汀阑被带进了会议室。 盛雀歌也临时打算推迟下班时间，她还真的挺想看看，沈汀阑是来咨询什么的，为什么那么多事务所，偏偏就选择了这里？ 她身边坐着的同事也看到了沈汀阑，同事问她：“这个人是不是上回在机场的那个？也是个建筑设计师？” “嗯。” “本人好像更好看？” 同事当然不可能知道沈汀阑和盛雀歌之间的暗潮涌动，只是单纯八卦一下。 盛雀歌淡笑道：“是吧，好像比视频里更好看。” “不过那次被认错的事儿也很好笑，还有付玺发的那条微博......所以你跟她认识么？” “不太熟。”盛雀歌笑着说：“毕竟，她只是我未婚夫的.....一个同事而已。” 还好沈汀阑没有听到这番话，否则心里指不定怎么翻江倒海。 现在盛雀歌基本可以确认，沈汀阑那些云淡风轻啊，也就是装出来的罢了，每一次她维持着淡然情绪时，心里的波涛可从来没有平静过。 得不到贺予朝，眼睁睁看着贺予朝订婚，沈汀阑这么高傲的人，心里一定不屑又嫉妒。 盛雀歌这么想着，脸上笑容更甚，看的同事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还有十分钟下班，当然开心了。” “以前还真没见你对下班这么重视呢。” “以前是以前嘛，现在是现在，不一样了。” 盛雀歌整理着一些资料，注意力却是放在沈汀阑那边的。 她很有耐心，等到下班时间，她身边的同事准备走了，她还纹丝不动。 “你不走啊？看你刚刚还很期待下班呢？” “突然有些事，得等个文件，你先走吧，明天见。” 盛雀歌挥手说了拜拜，一点也不着急。 杨婧这时候也打算走了，她看盛雀歌还坐着，突然走过来：“盛律师......” “嗯？怎么了？” 杨婧压低声音问：“你最近有没有听过董家林的消息？” 盛雀歌想起来，董家林自从跟杨婧分开之后，就一直在追求海小姐那个圈子里的某个千金。 上回董家林还是跟着海小姐她们一起从欧洲飞来的，坐的还是海小姐家的私人飞机。 “好像只知道他下了飞机之后，跟着那个人走了，之后......没有什么消息。” 董家林喜欢的也不是海小姐，所以这事儿盛雀歌当时听杨婧提过以后，没太放在心上。 杨婧咬咬牙：“我听说，他没追上人家。” “这也不奇怪。” 那些名媛千金，身边一直围绕着各种优异的男人，肯定不会对区区一个董家林动心。 董家林虽然家里有钱，但自己本事一般，人长得也没有多么出众，追求普通女孩子，或者......像杨婧这样对于男朋友抱着很美好幻想的女生，可以很容易，追求海小姐那个圈子里的女生，就没那么容易了，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知道他这个人不是良配，你就趁早忘了他吧，一直打听他的近况，反而让自己无法释怀。” 盛雀歌也算是由衷说了这么一句。 她和杨婧的矛盾都过去了，站在同事角度，也不想看到杨婧为了一个渣男伤神劳心。 “嗯，我会忘记他的，只是......因为我跟他之间，还是有一些共同朋友，他们告诉我......” “怎么？” 杨婧吞吞吐吐的，让盛雀歌感觉，接下来的话题，应该和自己有关。 “盛月歌，和她们那帮人在一起玩，是吧？” “对啊。” “我朋友告诉我，董家林之所以不追那个人了，是因为他又看上了盛月歌。” “......” 这个结局，还真的是一点都让人意外啊...... 盛雀歌叹口气：“这个还真有可能。” “她，她怎么能那样？！”杨婧很生气，“她根本就不喜欢董家林，为什么还要......” “董家林这种不安分的人，追不到手之后，很快转移目标也正常，不过你放心，盛月歌不是董家林能够驾驭的，他最后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杨婧捏着拳头：“董家林这个渣男！我现在就是不想他过得好，看他什么都没有得到，我就放心了。” “董家林既然这么想不开的要喜欢盛月歌，那么等着他，也只有人财两空。” 盛月歌多了个冤大头的追求对象，一定会充分榨干董家林的利用价值。 当然，在她认为自己得到了莫肃之前，董家林还是可以作为备胎存在的。 而且即便董家林现在开始追求她了，海小姐那些朋友，也一定不会怪罪到盛月歌身上去，盛月歌有这种本事。 “对了，李蓉呢？”盛雀歌忽然想起来这个很久没出现过的人了。 第415章 灵魂伴侣？ 李蓉才应该是近期来，最恨盛月歌的那个人。 因为被盛月歌利用而丢掉了律师的身份，从此后无法在这个圈子里立足，律师执业证被吊销，只能被安排去做完全不相关的工作，更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自己曾经的经历，这对李蓉而言自然是一种耻辱。 李蓉那么恨盛月歌，也早就想要报复了，只是苦于没有办法下手。 杨婧之前也说过，李蓉想过很多办法，却都没有成功，盛月歌对李蓉有了防备，也不给李蓉任何的机会。 何况盛月歌早就傍上了大腿，无论是曾叔还是现在的海小姐，利用他们去对付李蓉，都是极为简单的事儿，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就还是那样......她过得不好，但也拿盛月歌没办法，如果一直找不到机会，就只能认栽了。” 盛雀歌之前也想过再为李蓉出主意，但后来不打算再让李蓉深陷进去，或许到此为止，也是好事儿了。 李蓉注定了对付不了盛月歌，再怎么也只是自寻死路罢了。 “这样也好。”盛雀歌没有说的很明白，只是提醒了一句，“盛月歌现在不简单，李蓉不是她的对手。” “嗯......你上次和我说过，我有告诉她。” 盛雀歌本来还打算再说些什么，余光正好瞥见了从会客室那边出来的沈汀阑。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盛雀歌正好就拎起包起身，与沈汀阑撞了个正着。 “咦？沈小姐？”盛雀歌冲着沈汀阑身旁的同事点点头，然后故作惊讶，“怎么沈小姐今天是来咱们事务所咨询什么的？” “盛律师，你好。” 沈汀阑面色淡然，看见盛雀歌也没什么特殊反应，这么冷静的表现，又回到了那个最初的沈汀阑带给盛雀歌的印象。 不过，纵使一开始的时候，盛雀歌见到的沈汀阑就是这么深藏不露的样子，她却从来没被沈汀阑的表象欺瞒过。 无论沈小姐看起来是如何的淡然如水，盛雀歌的直觉都从没有出过错，她眼里的沈汀阑，是个自傲且强势的女人，这点也在之后发生的一切里得到了印证。 “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起吧。” 盛雀歌对同事说：“我送沈小姐出去就好。” 她眨了眨眼，同事倒也没说什么。 之前那微博基本所有人都看到了，而被沈汀阑找上的这位同事其实也有些疑惑，但毕竟是能够赚钱的生意，谁会莫名其妙的就和钱过不去呢，是吧？所以也没有拒绝沈汀阑的要求，带她来了事务所见面详谈。 现在遇到了盛雀歌，既然她们认识，同事也就乐得把这事儿交给盛雀歌了。 事实上，今天沈汀阑到这里来，还真的只是单纯咨询而已，她和盛雀歌的同事也没有谈及任何除了要咨询的问题以外的话题。 和沈汀阑一起往外走，盛雀歌和她身高差不多，正好能够平视对方。 “今天真的很巧，沈小姐到这里来，我如果知道，肯定也会提前来迎接你。” “不用这么麻烦了，盛律师。” 盛雀歌按了电梯，不经意道：“哦对了，沈小姐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事情，解决了。” “予朝很有能力，我也相信他能解决。” 盛雀歌暗中翻了个白眼，那天也不知道是谁想要让自己去劝贺予朝接受帮助，还好没有上她的当。 沈汀阑的如意算盘，可落空了。 “是啊，所以沈小姐当时，也何必那么紧张。”盛雀歌率先踏进电梯里，微笑，“反正都是可以解决的事儿，沈小姐那么做，大家还以为，天快塌下来了。” 沈汀阑当然能够听出来，盛雀歌是在嘲讽她。 盛雀歌也没打算说的太隐患，没这个必要。 沈汀阑捏紧了手袋。 她也笑起来：“盛律师，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改变，这只是予朝所遇到的很小一个坎坷，他曾经历更大的麻烦，盛律师应该都不知道吧，我想予朝也不会告诉你，因为——没有这个必要，盛律师应该都听不懂。” “过去始终是过去，每个人都要往前看，留恋着过去，有什么意义？” “是，但未来是属于谁的，现在又怎么说得清楚？盛律师虽然年轻有为，但想要以你现在的能力，就帮到予朝，只是痴人说梦而已，我劝盛律师最好想明白，自己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资格。” 盛雀歌侧目看了眼沈汀阑，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用寻常语气说出来的，没什么波动，心理素质可见一斑。 电梯门打开，她们一起走出去。 盛雀歌看着龙腾大厦外的夜景，喃喃道：“我觉得，沈小姐一直想要拿下新机场的设计方案，对吧？” “是，又如何？” 盛雀歌耸肩：“但是沈小姐自己拿不下来，所以想和予朝合作，但他对这个方案并不感兴趣。” “予朝有基于事业上的考虑，涉及到hg的发展方向和他的个人考量，我们没有在这个方案上合作，我并不遗憾——盛律师，我不是那种脑子里除了感情就空空如也的女人，我和予朝——是灵魂伴侣，你应该不太理解吧？” “soulmate......原来沈小姐的观念如此浪漫，就是不知道，你想和予朝做灵魂伴侣，他知不知道啊？” 沈汀阑的表情有瞬间僵硬。 盛雀歌继续笑道：“算了，管他知不知道呢，反正都是灵魂上的东西了，沈小姐就算是单方面的认知也没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你不会理解的。” 沈汀阑不打算和盛雀歌打嘴仗，她也知道自己说不过一个职业为律师的对手，语言上的竞争，她才最有优势。 “行，那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沈小姐慢走，我的车来接我了。” 今天又轮到了小李接送，车子已经停在了龙腾大厦外。 “哦对了，沈小姐，应该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得知一个好消息了，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盛雀歌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小李看到沈汀阑，立马问：“雀歌小姐，需不需要......” “不用。” 第416章 你能有什么办法 小李是想问，现在要不要告诉贺予朝。 盛雀歌觉得没必要这么紧张，她回去之后再和他说就好了。 至于沈汀阑今天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从事务所这边也能知道一些。 不过沈汀阑和贺父自从跨年那天见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也不知道是否贺老爷子的警告起了作用。 加上贺父被老爷子教训了几句之后，没再耽误进程，让股份转让的事儿能够得以进行，也说明，贺父的想法和之前相比是有所变化的。 沈汀阑又是个聪明人，或许也能猜到什么也说不定，如果真的有所预料，那么他们之间的合作也许就到此为止，不会再继续了。 但这些也只是盛雀歌的猜测，具体如何还是得等着贺予朝去调查之后才能清楚。 她没太放在心上，正好看见厉晚舟在群里的问题，便回复：“对，他们今晚见面。” “盛月歌真要一起去呐？” “应该是要去的，虽然不知道她都是如何说服海小姐，但海小姐今天和莫肃联系的时候，有和他提起，会带朋友。” “看来盛月歌已经把海小姐哄骗好的很听话了。” “是啊。” 夏艺也在这时候问：“今晚见面之后，能有什么用？” 厉晚舟抢着回答：“盛月歌肯定会找机会和莫肃说上话，更坚定莫肃对自己有兴趣。” “然后呢？” “她肯定会动手试图拆散莫肃和海芊芊。” 只要盛月歌这么做了......莫肃还可以将计就计，延缓两家联姻的进程，给自己更充足的时间去准备他的计划。 既然盛月歌这么上赶着想要把所有的火力都引到自己身上来，莫肃也不介意利用她为自己做事。 当然，在这个局里，盛月歌就是那个一切都被操控，却还沾沾自喜的人。 夏艺这下明白了，她说：“看来我们很快可以见到盛月歌和海小姐的塑料姐妹情谊破碎。” 厉大小姐格外兴奋：“拭目以待吧！” 今晚，莫肃将地点定在了观江阁，这主意是盛雀歌出的。 她说，自己这个妹妹，做梦都想融进龙城的贵胄圈子里，只是有一点钱而已，还体会不到真正的特殊地位会带来什么，像观江阁或者御膳斋这种地方，都不是有钱就能进的，让盛月歌贪恋个中滋味，然后越发嫉妒起海小姐来，她的行动，也会更快更大胆。 莫肃没什么意见，按照盛雀歌所说，预定好了位置最佳的包厢。 他提前到了，毕竟今晚也是要表达歉意的晚餐，他不宜迟到。 海小姐前来的时候，身边跟着盛月歌。 她看似只是作伴，并非主角，但心机都用在了细节上，和海小姐完全不用的妆容风格，清新自然又温柔，还有暗藏的女人味。 海小姐从头到脚都很精致，但这样的精致实际上有些用力过猛，尤其在莫肃这样见惯了美色的人面前。 盛月歌很确定这一点，所以哄骗着海小姐盛装出席，美名其曰让莫肃知道，他们之间地位是平等的，她也要展现出强势来，才不会被莫肃认为好糊弄和欺负。 海小姐看起来相信了盛月歌所说，不然也不会这样打扮。 “莫肃。”海小姐有些拘谨，她在莫肃面前，总是不自觉的露怯。 反倒盛月歌落落大方，她心里认为莫肃对自己是有兴趣的，才能这般淡定。 “这是我朋友，你叫她月歌就好。” 莫肃不冷不热的点头：“你好。” 这样一贯的冷淡，让盛月歌和海小姐对视了一眼。 海小姐分明在说，你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 盛月歌悄悄拍了下海小姐的手，然后冲莫肃笑着说：“莫总，初次见面，你好。” 莫肃淡淡道：“叫我名字就可以。” 这一句话，让盛月歌心里的期许又多了几分。 她想，叫莫总显得生疏，既然莫肃主动说让交他的名字，这就证明莫肃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太生疏。 盛月歌看着莫肃的眼神，也像是带着钩子一样，不经意就多了几分媚意。 不过这些情绪转瞬而逝，她很快就伪装好了自己。 观江阁仿佛独立的一个世界，盛月歌从进来的那刻起便有预感，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她也一定会为了拥有这样的生活而付出一切...... 海小姐和莫肃没有太多共同语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盛月歌先开口：“莫肃，你今天请芊芊吃饭，好像有话要说？” 海芊芊立即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莫肃。 她在等他为那天的事情解释。 “舞会那日，我临时有些工作要忙，所以先行离开了。”莫肃语气平缓，一点不像是在道歉的样子，毫无感情，“这件事情，很抱歉。” 但即便不像是在道歉，海小姐也觉得足够了。 只要莫肃还愿意去解释，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很多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海小姐是这么想，旁边的盛月歌却是暗地里偷笑。 看，莫肃已经为了自己撒谎了，那天分明就是因为和自己跳过舞之后，对海芊芊不感兴趣，还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 “如果有下次的话......莫肃，你会找到我，和我跳舞的，对吧？” 海小姐很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只是她的手机不太合时宜的响起来，海芊芊本来想挂掉，但是盛月歌已经看到了，她小声说：“这个号码是咱们上次联系那个柜姐的吧，你不是有个一直想要的限量款？是不是到货了？” 海芊芊不想当着莫肃的面聊这些事情，会显得她只喜欢购物消费，没有一些高雅爱好。 “你赶紧接呀。”盛月歌压低声音，再次催促，“你要是再迟了点儿，说不定就被别人卖走啦，到时候没有了，你又要等上很长时间。” 海芊芊心动了。 盛月歌就在此时说：“芊芊你先去接电话，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快去吧。” 话很少的莫肃也在此时道：“你去吧。” 海芊芊也只能去接电话了，不过她心里还挺开心的，希望自己一直想要的那款包能够今天就买到手...... 盛月歌等着人一走，就露出了个哀怨的眼神：“那晚果然是你啊......我今天其实就是想要和浅浅一起过来确认，和我跳舞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早就确认过了，何必多此一举？ 但盛月歌认为自己这是在博取莫肃对她的怜惜，那个男人不会因为有个女人苦苦喜欢着自己而有所触动呢？ “抱歉。” 看他这样冷淡，盛月歌眼眶一红：“我如果早知道你就是莫肃，肯定不会和你跳舞了，可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没有办法回到那个晚上去，改变一切......我和浅浅是好朋友，却喜欢上了她的未婚夫，你是不是也会瞧不起我？” 甭管瞧得起瞧不起，这时候莫肃都只说：“不会。” “真的吗？”盛月歌惊喜道，“所以你......你呢？你那晚和我跳舞的时候，有没有也......” 莫肃没有回答，而是说：“我和海小姐的联姻，是两家长辈决定好的事情。” 盛月歌眼神忧伤：“是啊，我知道，你和她......迟早要结婚的。” 她咬咬唇，又满怀期待地问：“如果你可以不和她结婚呢？你会不会考虑......和我在一起？那天和你跳舞的时候，我就想，我遇到了我这一生寻觅的那个人，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莫肃盯着盛月歌，眼神很深。 盛月歌心里染上喜悦，她想，他会的，否则不会用这种充满了愧疚，但又深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能有什么办法？”良久，莫肃问。 第417章 觉悟非常高 “莫肃……你对我，和我对你，是一样的心情吗？”盛月歌今天还挺懂以退为进的道理，自认为这样就能够拥有在莫肃这里完全不一样的位置，然而实际上，她对莫肃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个......可利用对象，只是她自己显然不知道这一点。 只不过，盛月歌暂时还没有拥有说出想法的机会，因为海小姐已经回来了。 这通电话，自然是盛月歌早就算好的，海芊芊想要的那个包，也是盛月歌拜托了好几个朋友才堪堪找到，又想办法调配到自己认识的这个柜姐手里，绕了一圈之后，重新找上海芊芊。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的盛月歌，还真的很有办法，考虑这么周全，也只是为了支开海芊芊，拥有一个和莫肃谈话的机会。 她这样做，自然是为了确认，莫肃对她是否真的有兴趣，如果是，那么她就可以直接开始她的行动，但如果不是，盛月歌自然还会想办法。 今天盛月歌便确认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以认定莫肃对她是有兴趣的，否则，他怎么可能会问自己，有什么办法？ 海芊芊回来的时候，盛月歌已经将自己的想法都藏了起来，她也收起了自己面对莫肃时不加掩饰的情绪。 “怎么样啦，买到手了吧？” 海芊芊小声说：“买到了，最后一个限量款！”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错过之后，又要整天想着呢。” 她们说着悄悄话，过了会儿，海小姐才从买到心仪之物的喜悦里回归正常。 她瞧着莫肃，怎么看都觉得，莫肃很令她满意。 虽然她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感情的成分，但要说能够让她觉得，嫁给这个人一点也不会委屈，莫肃是个很好的选择。 至少他足够强大，成熟稳重，虽然没有那些公子哥们的花言巧语，可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海芊芊这么一想，看着莫肃的神情也更柔软了几分。 盛月歌正好在此时说：“芊芊，我觉得你和莫肃之间，可能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比如你刚才想问他的......要不然一起说了吧，既然你们以后是要结婚的，对彼此的了解也还不够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互相了解了解。” 海芊芊面露羞涩：“我突然觉得，也没必要今天就去确认什么，我和莫肃接触的机会确实也不够多，我想，我们还是多接触一下。” 海小姐在见过莫肃这么多次以后，态度终于产生了一个质变。 或许女人对于男人也会有着一种征服欲，海芊芊便是如此，当莫肃清晰表达过对她没兴趣的观点之后，她反倒更在意起莫肃来。 而舞会上莫肃失约，让海芊芊不仅产生了愤怒，更是产生了另一种充满了占有欲的情愫。 这几天她始终在想，自己到底只是全凭家里安排接受这段联姻的关系，还是她对莫肃，本身就挺满意的，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觉？ 今天见到莫肃之后，海芊芊几乎就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她对莫肃，的确是有不一样的情愫了。 像莫肃这样英俊又强大的男人，本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魅力，海芊芊会心动，也不奇怪。 盛月歌原想再让莫肃说一些重话来刺激海芊芊，没想到海芊芊竟然还变得有耐心起来，这让盛月歌始料未及，暂时也不敢再有所动作，担心太过明显之后，会被海芊芊察觉。 海芊芊也不再纠结于莫肃赔礼道歉这事儿了，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多与莫肃相处，虽然这个人现在还不喜欢她，但是爱情是可以培养的，现在不喜欢，不代表未来也不喜欢。 再说了，他们的婚姻是注定的，既然莫肃迟早都要娶她，喜不喜欢又如何呢，结果都改变不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海芊芊反倒释怀了，还苦中作乐的想，至少自己要嫁的这个人，自己还挺喜欢的，不是么？ 盛月歌要知道因为自己的行为，直接促成了海芊芊认清自己的内心，可能肠子都要悔青了。 然而她也无法挽回既定事实，只能在摸不清状况的时候，暂时收敛。 至于莫肃......显然看出来了什么，并觉得这剧情走向，越发有意思了。 等他应付完今天这一出，便将情况告知了盛雀歌。 “所以说......海芊芊可能真的喜欢上你了？” “或许是。” “莫总的魅力果然无边，佩服。” 莫肃清清嗓子，然后好似不经意道：“这个事情，就不需要......” 不需要什么？自然不需要告诉某个人了。 盛雀歌拖长音调：“莫总说的是难不成是我想的那个人？” 莫肃也没否认：“是。” “可我为什么要帮莫总瞒着呢？我有什么好处？” “我帮你对付盛月歌，已经非常的牺牲自我。” 盛雀歌想了想，还真是。 “好吧，我会保密。” 当然，盛雀歌本身也没打算说，这个话题聊起来有任何意义么？也只会让......顾碧再次感到难过罢了。 因为知道海芊芊喜欢莫肃，那么就会猜测，海芊芊和莫肃结婚的几率又大了一些，这样的判断对如今的顾碧来说，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好消息。 盛雀歌不是帮莫肃，就是为了不影响顾碧，也会将这个内容丢掉，不再提起。 “盛月歌已经认为你喜欢她了，对吧？” 莫肃回答：“她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我在为了她想办法和海芊芊取消婚约。” 虽说盛月歌今天的回答并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但莫肃那一个问题就足够了。 “这样最好，她和海小姐的窝里斗应该就快要开始了。” 而且......盛雀歌总觉得，这次还能将陆婉，以及她们母女背后的曾叔也牵扯进来。 只要让曾叔行动，对付他就要容易的多。 姓曾的这个人，到底有些什么手段还藏得很深，连贺予朝都还没有挖掘出来。 这种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者发生在其他地方，也就罢了。 可这是在龙城，几乎就是贺予朝的老巢，在他的地盘上，竟然还能有逃过他眼线遍布的势力在行走，这种状况，也很值得去研究一下。 因为藏在曾叔背后的人如此神秘，很有可能不只是身份特殊，更有可能，正在谋划更深沉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所代表的到底是什么......就得找到一个契机，再往下追查。 盛雀歌知道贺予朝始终没有放弃对姓曾那个人的调查，越是查不到奇怪之处，就越是有问题。 一个从港岛北上的商人，他要在这个地方立足，没有人支持他，怎么可能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具有一席之地？ 龙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混下去的，这里充斥着无数危机，凶险的程度岂是港岛能比？ 所以，这次盛雀歌在和莫肃合作的时候，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她不能确认，一定可以让那个人露出马脚，但至少是一个尝试，也许就找到突破口了呢？ “聊什么呢？” 盛雀歌忽然感觉耳后一阵温热，某人的唇正好停在了咫尺之遥的位置上。 她也没顾忌，直接说：“和莫肃说今晚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 一进来就听到盛雀歌跟人聊电话聊的非常愉快，而且从她的话语来判断，他就大概猜到是谁了。 猜到是猜到，却不影响某人吃味的心思。 大佬在吃醋这种事情上，也从不含糊，从不管对方是谁。 “诶你先等等，我跟莫肃还没有聊完呢......” 盛雀歌试图和莫肃就刚才的话题收个尾，然后就发现，莫总经理已经非常快速挂断了电话。 贺予朝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忙音，满意点头：“莫肃的觉悟很高，值得表扬。” 第418章 主动进局的蠢货 “我看莫肃是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免得被虐狗。 贺予朝环住她，笑声很沉，胸腔震动，让盛雀歌也不自觉露出个笑容来。 “莫肃这次牺牲颇多，值得同情。” “他也收获良多呀好吧，跟我合作哪有吃亏的道理。” 盛雀歌细数着莫肃能够拥有的好处，感慨：“他运气真好，遇上了我，不然呀，我看他会更头疼。” 又想要保护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又要实施他的计划，困难重重可想而知。 而现在把盛月歌拉进这个局来，意味就全然不同了。 盛月歌很快就会分散所有的注意力，不管是莫董事长这边，还是海家，都会注意到她。 等盛月歌成为他们的眼中钉以后，一切危险都成为盛月歌需要担心的事儿了，莫肃放在心里的那个人，自然重获安全。 “这么说，他是得好好感激你。” 盛雀歌转过身，搂住贺予朝的脖子：“等这事儿结束啊，我一定得让莫肃好好请我吃一顿。” 贺予朝挑眉问：“所以我能不能沾到盛律师的光？” “看在你最近表现尚可的份上，勉勉强强可以带上你。” 男人吻过她的脸颊：“我会再接再厉，以免被盛律师抛弃。” “不会的。”盛雀歌在他颈侧蹭了蹭，小声说，“我才舍不得抛弃你。” 贺予朝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了，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贺予朝紧紧拥着盛雀歌，原来只是将她抱在怀里，便会有种拥抱了全世界的感觉。 这样的滋味，贺予朝过去从未体会过。 “明天去趟集团吧。” 男人突然说。 盛雀歌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所说的集团，并非hg，而是贺家旗下的集团，只是这集团明面上，跟贺予朝的关系其实不大，毕竟执行层里没有贺予朝的位置，他从来没有进入到贺氏集团的核心裁决层里。 但只要是稍微了解贺予朝的人便会知道，他根本不需要出现在贺氏集团的决策层中，因为无论如何，集团里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手。 他便是那个幕后之王。 贺予朝十几岁就接触到了贺家的产业，那时候他所展露出的商业天分已经让业内众多人忌惮，不过后来贺予朝并没有选择进入到贺家的公司里，而是自己创业，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一条道路。 这样的选择，对贺家的潜在对手来说，是件好事。 在那个时候，还没有人会料想到，贺予朝能够有本事在完全不参与贺氏集团事务的情况下，依旧将集团捏在自己手中。 这背后当然逃不过老爷子的协助，但即便如此，也需要贺予朝有绝对的筹谋能力，他还要有强大的控制力，能够让所有人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尽管如今贺父才是贺氏集团里最有可能接任贺氏集团的人，却没有人会认为，贺氏集团真的能够落到他手里。 一切，都是属于贺予朝的。 “是......股份转让合约需要签署了吗？” “嗯，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来。” 盛雀歌知道现在是无法拒绝了，也就点点头答应下来。 “可伯父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难道不想借此机会再送一些股份出去？” “上次和你说过，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老爷子已经警告过他，如果他现在有所动作，那么他已经拥有的一切，也都会变成过眼云烟。” 盛雀歌对商业上的事情了解有限，所以不太清楚老爷子是怎么做到的，能够让自己这个儿子完全被控制，看起来风光无限生意做得很大，其实随时有可能被剥夺权力，但她也早知道老爷子这个人很厉害，所以对这种可能性并不奇怪。 “明天有伯父在场吧，其他人呢？” “有些股东会做见证，但不会有什么影响，合约只在你与他之间生效。” 反正贺尤匡送出去的是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股份，跟其他股东也没多大的瓜葛，董事会更不可能随意就出来阻止。 盛雀歌不由自主握紧了双手：“我也什么都不需要做对吧？” 贺予朝覆盖着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怎么上庭都不见你有丝毫紧张，现在手这么凉？” “那一小点股份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诶......那么多钱。” 盛雀歌光是想一想，都倍感压力。 不过既然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就先收着吧，这些股份只要不动用不变卖，也就是放在那里而已，她其实是可以当做根本不存在的。 “我说过，习惯就好了。” 某人还挺得意。 “你才不能理解我的想法......”盛雀歌也不打算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了，她告诉贺予朝，“陆婉好像有点发现不对劲了。” “嗯？” “她最近经常打听投资这事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跟她说了这个投资的风险性，然后一直在找陈太。” 贺予朝派了人专门盯着陆婉那里的动静，有任何消息都只需要汇报给盛雀歌，所以她反而得知的更快。 “既然已经参与进去了，再想要退出来，就没那种可能性了。” “当然，再说了，陈太拿钱跑路，哪里还会在意陆婉？” 陆婉这次可是卯足了劲想要大赚一笔，现在所有投资在海面上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掉进深海中，连个影儿都见不到。 “你觉得，等她发现之后，要不要告诉她？” 让陆婉知道，的确能够打击到陆婉。 “让她自己发现吧。” 陈太作为这个局里的核心人物已经远离龙城，而这些投资从正规途径上来说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利用漏洞，在陆婉看不见的地方，让这些资金有去无回，根本起不到任何实际效用。 “这个海岛投资......注定了只能失败。”盛雀歌勾起唇，“谁让这块海域马上就要成为重点保护区域了呢，除非她能有通天的本事，让保护海域挪走，否则，她想要的度假村，永远不可能建起来。” 等陆婉受到消息之后，也就是盛雀歌可以笑出声的时候。 “也不知道她们的曾叔，能不能帮上她们的忙？” 第419章 大概是失望吧 姓曾的这个人，到底还有什么能耐，盛雀歌也还挺好奇的。 能够给她们想出利用小静来对付自己这个办法，证明曾叔这个人的手段吧，阴险之余还有几分小能耐，也亏了小静没有那么快就投降，加上这龙城属于贺予朝的地盘，很多事儿查起来足够快速，否则也没有那么容易度过这个难关。 这个事儿其实也给盛雀歌提了个醒，让她对陆婉母女的防备更深，对她们的一切行为都警惕起来。 虽然对付她们容易，但架不住她们背后也有帮手，这已经不单单只是盛雀歌和陆婉母女的仇恨了，已经牵扯到了更深沉的矛盾。 在这一点上，盛雀歌和贺予朝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的，他们的默契让他们不需要多讨论，就能够明白对方的想法，至少从现在来看，陆婉和盛月歌不是最大威胁，姓曾的，以及背后的人，才是关键所在。 不过再怎么样值得担忧，盛雀歌也相信自己和贺予朝有一起解决难题的本事。 翌日，盛雀歌从事务所溜号，去了贺氏集团所在的大厦。 她对贺家的产业并不熟悉，虽然早知道这个地方，偶尔也会路过，但从来没有特意关注。 虽说盛雀歌以前也听说过贺氏集团的名声，但这家集团并不常展现于人前，毕竟其涉猎的范围并非日常会用到的东西，大部分人一辈子甚至都见不到，所以这家集团在盛雀歌眼里是颇为神秘的，她能知道，还是因为之前有同事处理过和贺氏集团相关的案子。 盛雀歌还记得以前那个同事提起来贺氏集团时那种讳莫如深的语气，显然，在许多了解贺氏集团的人眼里，这并不是一个显露人前需要任何宣传的企业，即便集团不花费一分钱在企业宣传上，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而且涉及到的，也全是高精端的东西。 甚至于贺氏集团还有几条生产线是处于高度保密的状态，旗下员工都要经过重重筛选，并非什么人都能够出现在其中。 因为那个同事，盛雀歌才知道了有贺氏集团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当然，现在盛雀歌已经很了解这样的特殊了，贺家地位本就不同，也一直低调。再说了......有贺予朝的母亲在，贺氏集团的订单，就永远不会少。 也是在知道贺予朝母亲是个多么传奇的人物以后，盛雀歌才更加明白，为什么贺父在贺家的地位那样特殊了。 即便他是贺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在他犯了错之后，老爷子也不会太过偏袒他，比起来贺尤匡这个人，贺予朝母亲的价值才是真正独一无二，没有人能够替代。 连贺予朝都认为，自己父亲纯粹是走了狗屎运，才能够娶到母亲。 盛雀歌并不常和贺予朝提起关于她母亲的话题，因为能够谈论的部分本就没有多少，加上贺母和贺尤匡之间的事情，这段婚姻本就是失败的，但偶尔，贺予朝会说起一些。 每到这个时候盛雀歌就会觉得，贺父所作所为，真是有够恶劣的，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怂。 不敢和贺母离婚，又在外边儿乱来，这样的人若不是生在贺家，大概也是一辈子一事无成的。 话又说回来，今天能踏进这栋走过无数次，但从来不曾有机会走进来的大厦，盛雀歌倒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人生漫长，所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那么让人意料不到，放在半年以前，盛雀歌又哪里会想到自己某一天会走进这里，还是以......即将拥有的股东身份走进来？ 盛雀歌刚走进大厦，已经有人出来迎接她了，对方是陌生面孔，但工作牌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贺先生吩咐我来接您，请跟我来。” “谢谢。” 这个贺先生自然不可能是贺尤匡了，而贺予朝在贺氏集团并未任职，所以称呼他，也只能用这样的名号。 盛雀歌没有多言，跟着一起走进电梯。 大厦内部的装饰并不豪华，一切都很简单，但处处透着股神秘。 或许也是盛雀歌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这里和她之前去过的所有工作场所都不一样，而行走在期间的人，也都有股子世外高人的范儿。 到了楼层，盛雀歌从电梯出去便看到了贺予朝，他斜靠在会议室门口，两条过分笔直的长腿实在惹人注目。 盛雀歌小声说：“你在这儿等我？” 贺予朝望过来：“担心你害怕，不敢进去。” 盛雀歌哼了声：“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胆子小到这种地步。” 跟着盛雀歌上来的人看到他们说话，已经不动声色离开了。 发现人不见了之后，盛雀歌才问：“这里的安保系统这么严格的吗？我看到他好像......” 腰上别着什么。 贺予朝淡淡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不长眼的人想来偷盗点儿什么东西走。” 所以严格的安保系统，也是非常必要的。 贺予朝也突然想起什么，下巴指了指天花板上：“那里的监控从你出电梯的那一刻开始，已经将你所有能够收集到的信息摆出来了。” “......行吧。” 毕竟这地方不是什么普通场所，也可以理解。 “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走吧，就等你了。”贺予朝轻笑，“他在里面，大概如坐针毡。” 盛雀歌想也是，等自己一来，签完字，这些股份可就易主了，就算只是零点零一的股份也不是小数目，更别说这百分之几的份额，足够很多人抢破脑袋争抢。 这么轻易的，就要赠予盛雀歌，贺尤匡的心此刻应该都在滴血。 可惜了，这也是注定的结局，贺尤匡无论有多么的不愿意，这些股份都将归到盛雀歌的名下。 做好心里准备，盛雀歌便和贺予朝一起，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她勾起嘴角，看向贺父：“伯父，让您久等了。” 盛雀歌也故意不喊贺尤匡的职称，就是想要让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们眼看着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有什么不满，最好都是藏起来，此刻如果贺尤匡还想要为难她，丢的可不是她的脸。 还好贺尤匡这个人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冲动，当着众位股东的面，他也很给盛雀歌面子，客气的态度前所未有，盛雀歌还特别不习惯。 贺予朝和几位出现在这里的股东都是相识的，互相寒暄几句，便直接进入到最重要的环节。 合同内容，盛雀歌看都没有看，她也不需要浪费时间在上面，反正有贺予朝把关，她就不用操心了。 再说经济这一块的很多东西，她也没那么了解，就算她是律师，也无法看透一些人为的陷阱。 “伯父，辛苦您了。”盛雀歌在合约摆在面前的时候，笑着说，“还让您跑这么一趟。” “签吧，不用这么客气了，我这个人，说话还是算数的。” 盛雀歌同贺予朝对视了一眼，男人眼中含着笑，让盛雀歌心安了几分。 还好签完之后，她也不需要再做什么，就让这些股份躺在自己名下，安安静静睡着吧。 要是有一天.....盛雀歌想过，如果自己和贺予朝结婚，然后有了小宝宝，她就将这些股份变成信托基金，全部给他们的孩子。 但假如有那么一天，她和贺予朝分开了，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会想办法将这些股份还回去。 虽然她不希望这样的可能性发生，但盛雀歌一贯会去考虑事情最坏的结果，他们分开，便是最坏的那一种结果。 盛雀歌也说不好自己属于悲观主义和乐观主义的哪一种，或许两者都是，也或者两者都不是。 她每走一步，尽管看起来脚步坚实，但从来不会冲动，当她踏出这一步时，未来直到终点的最坏结局，她都已经想过了。 但如果她仍然愿意往前走，就证明这件事情她非做不可，她一定要去完成，否则，将会永远遗憾。 所以愿意勇敢接受自己喜欢贺予朝这件事情时，盛雀歌想过很多种他们未来的可能性。 因为各种原因而分开的可能性，她也想过，并且做好了心理准备。 尽管如此，她还是想要和贺予朝并肩而行。 关于这些股份，盛雀歌能够想到的处理方式，也都已经从各种角度分析过，她还偷偷找自己以前的同学询问，该怎样在贺予朝不同意的情况下，将自己手里的股份还回去。 毕竟从某人的专制和强硬来看，即便有那么一天他们分开了，贺予朝也绝不可能把这些股份收回来。 所以这个怎么还回去的事儿，盛雀歌还真的仔细思考过。 不过，这些想法是绝对不能告诉贺予朝的，他若是知道了，盛雀歌应该会受到很可怕的惩罚，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在合约上签好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下手印，盛雀歌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再担心，也都已经如此了，她也不需要再去纠结。 合同即时生效，这些股份立即会有专门的人负责操作，很快，盛雀歌的名下就能够拥有可以让许多人疯狂的资本。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伯父，您先忙，我就回事务所了，下午还约了当事人见面呢。” “嗯。” 盛雀歌冲贺予朝挤了挤眼睛，拿起自己的那一份走人。 她在电梯口等了会儿，贺予朝便跟着出来了。 “你不跟他们再寒暄一下吗？” “不用了。” 至于贺父，此刻应该也不怎么愿意见到贺予朝。 生了个儿子比他有本事，还跟他一点也不对付，贺尤匡心里有多憋屈，想想也知道。 盛雀歌勾了下唇，在凑近贺予朝的时候，把合约塞进了他的怀里：“呐，交给大佬您帮我保管了。” “交给我做什么？” “哎呀这么重要的合约，我这个人丢三落四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找不见了，还是你给我放着呗，放到你的保险箱里去，这样总可以吧？” 贺予朝刮了下她的鼻子：“鬼精灵。” 他如何猜不到她的心思？ 但既然合约都签了，他保管合同也没什么问题，放在他那儿，就放着吧。 盛雀歌暂时把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又送回到了贺予朝身上之后，哼着小曲儿回事务所去了。 她还真不是敷衍贺父，确实是约了当事人见面。 不过不是离婚案的这个当事人，而是之前接的案子，已经快要进入到庭审阶段了，还是再准备准备。 有些案子时间跨度很长，所以盛雀歌接了之后需要做的事情也是分阶段的，比如说目前这个，大概将近一年前的诉讼案，到了现在才正式要开庭审理，拖的时间也是够久。 盛雀歌离开之后，贺予朝又才重新返回会议室，其他股东都先行避开了，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股份既然已经转给了雀儿，您就不用再惦记着用什么手段来改变这个结果。”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父亲了？我送出去的东西，我还能反悔不成？” 贺予朝冷笑：“若不是爷爷提醒过，现在这些股份，还因为各种原因而攥在您的手里不放吧。” 钱都是其次，主要还是这些股份能够让盛雀歌在贺家的重要性更加强。 贺予朝想给他的雀儿多一层保障，无论贺家有任何人心怀不轨，都要掂量掂量。 况且，这也只是开始，往后，他会让盛雀歌拥有的更多。 他对盛雀歌说的那句习惯习惯就好，可不是玩笑话，因为只有盛雀歌拥有的足够多，才真正能在贺家立足脚。 之前无论是风华绝代，还是老爷子送的手镯，都只是一个象征而已，可以让人认为他是认真的，但这种认真的保质期有多长，应该不少人都在猜忌和怀疑。 贺予朝要做的，就是用这些或许会给盛雀歌带去负担的东西，让众人眼中的保质期无限延长。 当他和盛雀歌之间有了那么多纠缠牵扯以后，还有谁会觉得，他能够随随便便就和盛雀歌分开？ 而不只是为了别人，这些东西，也确实是给盛雀歌套上了一层枷锁。 因为他的占有欲，唯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将盛雀歌永恒困在他的身边。 她可以高飞，他给她足够长的引线，让她随意在空中翱翔，但只要他一收线，她就只能回到他的身边来...... 贺予朝从不否认自己的想法卑劣，他本就是这样一个独断霸道的人，从不曾改变过。 此刻，贺尤匡因为贺予朝的话而恼怒：“难道老爷子不开口，我就不送了？我只是想要让你们答应我......” “这个事儿，永远不可能答应的，您就死心吧。” 贺予朝的语气不容置喙，即便面对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除非您现在手头的公司，有任何一个可以脱离于贺氏集团，或者，说的简单一点，脱离了我母亲的影响，那么，想要送多少，随便，没有人在意。” 但如果要送的股份和贺家有关系，那就是绝无可能的。 “你们怎么都处处向着她！到底谁才是贺家的人！”贺尤匡发了怒，“她是你母亲，我也是你父亲！” 贺予朝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缺席我成长经历的原因是她将自己奉献给了更崇高的目标，而你呢？” 他的深刻眉骨里积满了阴云，脸色沉的很可怕。 这样的贺予朝，正在爆发边缘。 他看起来，极其的危险，有着可以摧毁一切的暴戾能量。 但他那双凤眸里，却又涌动着一层极为黯淡的光，若是一定要形容，大概是......失望。 第420章 他们该误会了 贺老爷子三子一女，家庭总体幸福，整个贺家内部虽说也有一些不安定的因素，但这些东西都还是可控的。 而贺家这些子孙当中，贺尤匡就是那个最格格不入的存在，若不是还有老爷子盯着，他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让人惊掉大牙的事情来，但他天性如此，根本教不过来。 有些人是可以教育的，但有些人，无论怎样教育，都是同样的反叛。 在贺尤匡的身上，老爷子也费了很大力气，始终没有办法掰正他，后来也就只能放弃，采取紧迫盯人的方式，至少看着他，不让他闹出什么大事来。 所以当年贺尤匡这么个异类能够娶到贺予朝的母亲，同样也惊掉了许多人的大牙，这绝对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一个进展。 贺尤匡放在普通人中间那绝对是属于天之骄子类型的，学历家世样样出众，但和贺予朝的母亲相比，就不够看了。 贺母才真正算得上传奇人物，天才之资从小展露，年纪轻轻便被国内很有名的导师收入门下，她所做的研究都属于高度保密状态，是非常厉害的工程师。 而她能看上贺尤匡，并且愿意和他结婚，虽说多少有两家长辈的原因，但当时她能够在贺家选择的结婚对象可不只有贺尤匡一个，她偏偏选了这么一个混不吝的人，结婚之后聚少离多，贺尤匡还在外乱来，所做一切都在很多人的预料之内。 如果是贺尤匡，在外面养多少情人都不奇怪，贺予朝母亲那样一个蕙质兰心的人，怎么就选了他呢？ 这事儿，放到现在，也会叫那一辈的人疑惑。 也因此，贺予朝的成长历程里，父母的角色都是缺乏的，他最受老爷子疼爱，或许也有他从小养在老爷子身边的缘故，比起其他兄弟姐妹来，小时候的贺予朝父母都不在身边，也只有老爷子最照顾他，或许老爷子心里对于这个孙子，也是有些怜爱的。 对贺予朝而言，父母的存在相对陌生，他也从未生气发怒，他向来可以很轻易的接受现状，并且调整自己的状态。 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事，让他从不会因为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而遗憾。 当他长成大人，反倒更能理解母亲所做的一切，但贺尤匡......他试图给贺尤匡机会，显然，他这个父亲并不需要这样的机会。 尽管贺尤匡总是叫嚣着，是贺予朝的父亲，但在贺予朝的心里，这个父亲的地位等同于......随便什么地方一个路人，毫不重要，更不需要在意他。 今天，贺予朝又再次确认了这样的观点。 贺尤匡根本不懂得怎样成为一个父亲，更不在乎贺予朝这个儿子，他们之间只有利益纠葛，以及更像是仇人的相处模式。 哪里会有父亲忌惮害怕自己儿子的？ 贺尤匡便是了。 而这么多年过去，贺尤匡竟然也从不为自己所做一切感到懊悔，无论在外面做了什么，他竟然都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对自己背叛的妻子，也没有丝毫愧疚，更别说对贺予朝。 失望情绪蔓延之后，贺予朝神色渐冷，已经不愿再浪费时间在贺尤匡身上了。 “我言尽于此，没什么想说的，你想要把贺家的股份送出去，绝无这个可能。你如果非要试试看，我等着你行动。” 说罢，贺予朝便迈开脚步，不再有丝毫留念的离去。 这个时候......他开始想盛雀歌了。 盛雀歌已经往事务所去了，这个点儿的道路通畅，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已经到了龙腾大厦。 正好当事人也已经在等待她，盛雀歌直接去会议室和当事人沟通开庭的一些细节。 忙起来盛雀歌也顾不得其他事儿，等她和当事人谈的差不多，准备送人离开了，才隐约听到外头窸窸窣窣不知道聊些什么。 盛雀歌起身去开门，随便找了个人低声问：“你们干嘛呢？” 这种隐含的激动都快要突破天际了。 被盛雀歌叫住的人一把握着盛雀歌的手：“盛律师好福气！” 盛雀歌：“......？” 莫名其妙的，和她有什么关系，怎么又说到她身上来了？ 盛雀歌实在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疑惑丛生。 “什么呀？” “我们可太羡慕您了盛律师！”同事一脸的艳羡还真是做不得假，眼睛都在发光。 盛雀歌顿时有了种奇怪的预感，她不确定的问：“是不是......有人在外面等我？” 同事拼命点头：“是的盛律师！你未婚夫坐你的位置上等你呢！我的妈呀，这简直就是天神下凡，绝美！” “......” 同事还喋喋不休：“我们说你在忙嘛，所以你未婚夫就让我们不要打扰你，他等你忙完，虽然看起来好凶好冷酷的一个人，可说起你的时候，眼神也好温柔！盛律师你这难道还不算好福气吗？！” 盛雀歌费力把手抽出来，笑了下：“好了，我先出去把他带走，不然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找你们要景点费用了。” 赶紧把当事人送出去，经过自己工作位的时候，盛雀歌憋着笑意和贺予朝对视了一眼。 男人好整以暇坐在她的位置上，还挺悠闲的样子。 不过硬生生把一个普通的工作位，坐出了龙椅的感觉，不得不说某人的存在感也太过强大了一些。 贺予朝在这里，根本就是砸场子来的，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了，还有几个人能用心工作？ 盛雀歌返回来，走近贺予朝一把拽起他就往会议室去，这个时候也不用再废话了，反正大家都看到了他，说什么也没用。 “你怎么来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进了会议室，盛雀歌有些无奈的拉起了他的手。 贺予朝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怎么啦？” 男人摇头，用力将她搂进了怀里。 贺予朝感觉到了她的真实存在后，轻声叹息。 他从来都不需要将自己的负面情绪传递给任何人，他足够强大，可以支撑一切。 但盛雀歌已经成为了他的软肋，在他心底是最特殊和温柔的存在，当他感到情绪波动，被影响时，有盛雀歌在，便能更加冷静。 盛雀歌成为了纾解他的良药，她是可以治好他的唯一办法。 “发生什么了吗？”盛雀歌放柔了声音，轻拍着他的后背。 虽然无法知道贺予朝因为什么而变得这么......脆弱，但她能够感受到他不露于人前的忧伤。 贺予朝并不是真正的机器，他也有人的七情六欲，他或许是个很危险可怕的人物，城府极深，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有感到难过的时候。 盛雀歌也更用力抱紧了他，她有些心疼。 本不该有任何事情可以让贺予朝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他所有坚硬的堡垒仿佛崩塌，那颗藏在万丈深渊里的心脏，也有许多阴暗的部分。 良久之后，贺予朝才稍微松开了盛雀歌一点。 他从她这里，得到了充足的解药，可以让他摒弃掉影响他的负面情绪，重新回归那个不可摧毁的强者状态。 “没事了。” 贺予朝抚摸着她的脸，轻笑：“就是突然很想见到你，然后把你拥入怀中——大概是怕你突然跑了。” 盛雀歌嗤他：“你的眼线遍布全世界，我能够跑到什么地方去，我可没这个胆儿。” “你的胆子才是最大的，这点还需要讨论？” 盛雀歌觉得这人又要开始翻老黄历了，赶紧转移话题：“你现在既然没事了，咱们先出去吧，不然同事该误会了......” 第421章 她想要做点什么 大佬对于别人会不会误会这等事情，显然是毫不在意的，表情分外淡定：“怕什么？” “你又不需要整天呆在这里工作，当然不会怕了……好了！赶紧跟我出去，有什么晚上再说嘛，好不好？” 盛雀歌已经用上了最为甜蜜的语气在哄他，只希望贺予朝能够暂时绕过自己…… “知道了。” 贺予朝捏了捏盛雀歌的后颈，倒是不再说什么，跟着盛雀歌出了会议室。 同事们揶揄看好戏的眼神，盛雀歌也只能假装看不见，还好她有时候脸皮也挺厚的，否则这会儿肯定会非常羞愧难当。 “拜拜！”盛雀歌把人推出去，挥了挥手，重新返回办公室。 同事们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盛律师你未婚夫今天来做什么，视察你的工作环境吗？” “盛律，你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盛律盛律，你跟你未婚夫是怎么认识的，这个问题我们好奇很久了，能说说么？” 怎么认识的……盛雀歌又一次想起了那个晚上的阴差阳错，这种认识的方式，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比较好。 况且，她能怎么说呢，总不可能告诉大家，自己和贺予朝认识，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中了招，情难自禁，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了亲密关系？ 她还是把这段记忆好好捂着吧，也一点都不适合说出去让别人知道。 盛雀歌讪笑道：“其实我们认识的过程也不是什么很特殊的事情，说起来比较无趣，你们不会爱听的。” 同事还不死心：“我们爱听呀，谁说我们不爱听了，盛律你和你的未婚夫简直就是童话里才会有的唯美爱情故事你知道吗？光看你们站在一起我都觉得……完美，好童话！” 哪里有这么夸张啊……盛雀歌被同事的形容雷到，只是想想都觉着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其实就是有人介绍，然后就认识了，认识之后也就偶尔聊天约饭，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没你们想象的那么……惊心动魄。” 嗯，通过盛月歌认识，勉强算是个别人介绍的，其他的也没有完全撒谎，谁谈恋爱不会聊天吃饭呢，惊心动魄也确实算不上，就是中途发生过许多堪称精彩的事情罢了。 只不过她和贺予朝之间经历的种种，都不是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她更不能说，自己和贺予朝对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而已，也许具有很多种情绪，但那时候，是没有爱的，她和贺予朝，互相都有各自的算计，谁曾想这么算计着彼此，竟然真的算计到了一块去。 感情是在他们相处过程中变异的，但具体出现在哪一刻，盛雀歌已经没有办法去回忆了，因为当她喜欢上这个人以后，再去回忆过去，总觉得自己动心是一开始的事情……她已经无法用客观冷静的眼光去看待这段感情。 不过盛雀歌很能接受这样的变化，她也不在意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贺予朝这回事，她只想在乎结果，对其中过程并不会纠结。 所以同事的这些问题，盛雀歌也注定了不会回答。 又敷衍了几个问题之后，盛雀歌终于松了口气，应付他们比她工作还困难，着实难受。 但盛雀歌也能够确认同事都是没有恶意的，问她是真的感到好奇，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盛雀歌和贺予朝都经历过什么，这些问题倒也不奇怪。 盛雀歌得了空以后，终于有些自己的空闲时间，可以去想一想，今天贺予朝是因为什么而表现的那么奇怪。 他那样强大的人会表露出脆弱一面的时候，必定是遭遇了极其打击的事情。 她推算了时间以后，就将目标放在了贺父的身上。 能够轻易影响到贺予朝的人也不多，盛雀歌也确实只能想到他身上去。 可惜，盛雀歌即便猜到了，也什么都不能做。 贺予朝不需要多余的安慰，目前的状况也不需要有什么改变，贺父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父亲，他不会明白他本来可以拥有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或许，贺尤匡这个人也都知道，只是他不在乎罢了，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贺予朝，他对待自己的儿子，像是天生没有感情。 也许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存在吧……盛雀歌无法做什么去改变这个现状，可她也希望贺予朝可以确信，她会陪着他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在。 若是初识贺予朝那会儿，她又怎么可能想象，贺予朝，他会有自己无法言说的脆弱，他也会缺乏安全感。 越想，盛雀歌就越坐不住了。 她不断去思考贺予朝有可能经历过什么，心疼的情绪涌上心头之后，就让她产生一种更急迫的冲动。 想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不用去怀疑和烦忧，让他知道，自己是他可以相信和依靠的人。 尽管自己能做的不多，但盛雀歌也会想要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他。 还好现在盛雀歌不用打卡，可以随便溜号，上午刚走了一次，下午她又提前早退了。 盛雀歌没有直接回公寓去，而是先去了一趟商场买东西，把自己粗略能够想到的东西都买好之后，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 贺予朝要回家，应该还有一些时间，够盛雀歌稍微准备准备。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预防一些特殊情况发生，盛雀歌还是偷偷给谢秘书发消息，希望她可以帮自己拖延时间，让贺予朝回家的稍微晚点儿。 谢秘书问：“您打算做什么，能够告诉我吗？” “你放心，我总不会做有害他的事儿。” “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会尽力帮忙的。” 谢秘书倒是个妙人儿，在贺予朝身边的人，的确都不简单，该问的不该问的，都很有分寸。 不够聪明自以为是的那种人，也不可能被贺予朝留下。 有谢秘书帮忙，盛雀歌稍微安心了，这样的话，时间应该充足让她做点什么，比如说…… 第422章 她准备好了 贺予朝从事务所离开之后，到市里协会参加了个会议，结束时天色擦黑，是一般上班族到点儿下班的时候了。 不过对贺予朝而言，这个时间仍旧属于他工作的阶段。 只是今天贺予朝尤为的想要看着盛雀歌处在自己视线内，所以打算将一些工作放到家中处理，移动办公这回事，大佬已经做的非常娴熟了。 “你先下班吧。” 大佬看了眼谢秘书，难得有了老板体恤下属的觉悟：“早些回去休息。” 要是放在平时，谢秘书肯定会求之不得，这种事儿偶尔发生一次都是贺予朝这么一个阎罗王大发慈悲了，她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 但是今天毕竟情形不同，好歹是答应了盛雀歌要帮忙，谢秘书说话算数，怎么也要多争取一点点时间才行。 “老板，公司还有一份合同需要您签。”谢秘书垂首，以此掩饰自己那么一点点的慌乱。 毕竟是当着贺予朝的面撒谎，自家老板有多么厉害，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上。 “急着要？” “嗯，已经催了好几遍，您今天签完，明天就开始走流程……” “……先回公司吧。” 贺予朝也不为难谢秘书了，工作上的事情，她都是尽职尽责，也就是多跑一趟，稍微迟些回家，反正……他的雀儿又跑不了。 贺予朝有很强的自制力，尽管他此刻极为想要再次将盛雀歌拥进怀里，也可以将自己的欲望压抑。 谢秘书见老板没有继续追问，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是真担心贺予朝会问一些细节，毕竟这份合同是没有要求时间的，如果再多说几句，凭着贺予朝的敏锐程度，很快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的谎言也就直接暴露。 还好…… 谢秘书跟着贺予朝回了hg，一路上她还在想，以后要怎么圆谎才能让这事儿不被发现，如果被发现了，就只能让盛雀歌来救她了。 谢秘书早就发现，在涉及到盛雀歌的事情上，自家老板的大度和小气程度是非常玄妙的，只要找对了方向，就等于抓到了命脉，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到hg来了一趟，又再回到公寓，耽误的时间，也刚好够盛雀歌做些什么了。 贺予朝并未发觉任何的异常，他在途中还收到了盛雀歌的消息，她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回答之后，盛雀歌还说：“你回来的时候去楼下超市给我买几样东西，我把清单给你。” 这样使唤贺予朝，盛雀歌也很是习惯了，麻利将清单发过去之后，贺予朝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 他的雀儿这是要把半个超市都搬回家去不成？ 但未来夫人的命令，大佬还是照做了，真的按照盛雀歌给出的名录，让超市员工准备好了所有东西送上楼。 但员工准备一些时间，还有缺货的，反正盛雀歌也没有催促具体时间，贺予朝便交给超市员工去负责，自己先行上楼。 小时候他住在贺家大宅，这地方的一切都透着严肃，那会儿老爷子还没有退休，所以工作很忙，贺予朝就属于能够打遍大院无敌手的那种小孩儿，有时候下手重了点，其他小孩儿都是带着父母过来，贺予朝的一切都是老爷子的亲卫来做这些事儿，倒更像是他的家长。 家这个概念，对贺予朝而言是有些陌生的，不过照顾过他的人，他都记在心里，也会对他们很温和。 直到遇见了盛雀歌，家这个字才真的具象化起来，有了实际的意义，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只他拥有的。 而他的雀儿，便是其中最重要的存在。 贺予朝想到这些，嘴角弧度都跟着上翘起来。 他到此时也还没有预料到自己即将拥有什么。 手指放在门锁上，扭动把手，往前踏一步，便是家了。 宽敞的客厅明亮干净，整面的落地窗倒映着城市的夜色，一切都如同贺予朝过去见到的一样。 但有些不同的东西，在于客厅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礼盒，上面系着蝴蝶结，大到可以……装下一整个人。 贺予朝挑起眉，正打算走近这个礼盒时，家里所有灯光瞬间暗下。 这些电器，都是可以用手机智能操控的，也能够提前预设好开关时间，所以突然关掉，一定是有人准备过。 贺予朝并不认为是停电了，因为从他搬到这里来，三年半的时间，从未停电过。 而且以这个高级住宅区的设施，即便刚才是停电，也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启动备用电源。 现在一分钟已经过去了。 贺予朝在黑暗里沉默，并没有着急寻找断电的原因。 因为有窗外的光零星进来，此刻贺予朝的周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视觉。 直到有电流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簇光从某个方向打来，照在了他面前的墙上。 “咳……” 清脆的女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画面里出现了盛雀歌的脸，她调整一下镜头，冲着贺予朝打招呼。 “你现在就站在原地不准动哦，我接下来要说一些非常严肃且认真的话，你要一字不漏的记住，以后……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反正我是要考你的，可能十年，二十年，或者等你七老八十了，我就会问你，记不记得今天我说了什么。” 面前不是真人，贺予朝依旧点头说：“好，我会记住。” 盛雀歌摆出分外正经的模样：“我呢，真的很喜欢你。我这个人吧，很谨慎，谨慎过了头，所以一旦认为某件事情充满了危险，就会选择后退，选另一条路。但是……你在的地方，只有这一条道，我要走到你面前，就不能在意这些可能的危险，而我的选择你看到了。” 她说：“我走到了你的面前。” 贺予朝轻笑：“嗯，我看到了。” “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世界上几十亿人，只有一个你……当然，你也不要得意，你如果表现不好，还是会继续回到考验期的。” 第423章 这是真正的惊喜 “好，我会随时注意我的表现。” 贺予朝很配合承诺，眼神在那一点光芒下，格外的温柔。 投影里的盛雀歌继续说：“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了，你准备好的话……算了，你没有准备好也必须听我说。” 贺予朝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这个人，竟然在此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憋着一股气，等待盛雀歌继续说下去。 时间流速在此刻也无比漫长，仅仅是盛雀歌呼吸停顿的时间，他都开始着急，担心接下来听到的，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期待又忐忑的心情，贺予朝竟然也体会到了。 他忘了上一次拥有这样的情绪是什么时候，是他的作品第一次从模型落地，还是亲眼看着hg从无到有的时候？这些过程他也曾有所触动，但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掌心里竟然开始冒汗…… 盛雀歌顿了一下，语气更加郑重：“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我们老去，你……愿意和我共度这一生吗？” 画面里的盛雀歌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说：“通俗点就是，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贺予朝的喉结自上而下滚动，凤眸里的光芒愈盛，嘴角弧度也随之扩大…… 他将目光从投影上移开，挪动脚步，走到了他从进来时就注意到的礼盒面前。 男人沉沉的声音穿透礼盒：“你不出现，怎么知道我的答案？” 盛雀歌传出的音色发闷：“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不出去了，不答应就看不到我。” 贺予朝蹲下身子，敲了敲礼盒：“你出来，然后听我说。” “我出来了，你可不能不答应哦。” 盛雀歌才不想要承认，她录完这段视频的时候有多么忐忑，害怕贺予朝对她的这种表白没有反应，也担心他没有做好准备和自己携手走过整段人生。 这样的担心只有在临到紧要关头的时候才会出现，盛雀歌之前都不能确定，自己竟然会这么害怕这段感情不是可以持续一辈子的。 尽管贺予朝很早就表达过，只要自己做好了准备，那么他随时想要娶她。 等在礼盒里的这段时间，憋闷是一点，剩下就是源源不断的紧张情绪了，她蜷缩在盒子里，能够很清晰的听见胸腔里的搏动节奏，也更知道自己有多担心了。 原来求婚是这种感觉……盛雀歌想起订婚之前，贺予朝准备那一切的时候，可能也和自己现在是同样的心情。 贺予朝见她没有动静，便说：“我拆盒子了，雀儿。” “哦……” 这算是答应了。 解开礼盒的绑带之后，贺予朝打开盖子，盛雀歌就坐在其中，抬起一双湿漉漉的杏眸，格外认真的盯着他。 贺予朝伸手：“来吧。” 盛雀歌勾起嘴角，把准备好的礼花撒出来。 盛雀歌很兴奋地问：“惊喜吗！你有没有觉得非常意外？” 即使已经在这个时间范围内做好了准备，贺予朝仍然想要说一句：“惊喜。” 今天盛雀歌准备的一切并不复杂，但是足够让他惊喜，这是他肖想许久，却一直未行动的惊喜。 很想要拥有这个人，得到她，让她彻彻底底是属于自己的。 但也怕自己的行为太冲动，反倒将她吓跑。 在遇到和盛雀歌有关的事情时，贺予朝才明白了，当喜欢到了极点时，就会想要触碰，但又收回手。 直到盛雀歌问他，是否愿意，和她结婚。 贺予朝一把扯过盛雀歌，将她拽进怀里，声音很沉地问：“你想好了吗，不后悔？” “我当然想好了，你觉得我会在没有想好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冲动行事吗？“ 贺予朝轻笑：“若你被我美色迷惑，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又该如何？“ 盛雀歌眨眼：“被你迷惑难道不可以吗？” “我希望你是在绝对清醒的状态下告诉我，你想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盛雀歌清清嗓子：“我现在非常的清醒，或者你觉得应该怎样考验考验我？” “不用考验了，我知道。” 他只是想要反复确认，否则不敢相信一切已经真实发生了。 盛雀歌再次重复：“我喜欢你，想要和你结婚，想嫁给你，你呢，你愿意吗？” 贺予朝看着她的眼神极为深刻，其中藏着的情绪足够将盛雀歌溺毙在其中。 “这句话，等我来问你。”贺予朝摸着她的脸，柔情万千，“你今天做的已经足够了，我会再给你一些时间，让你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到时候，就算你想想要拒绝，你也只能嫁给我，明白吗？” 他看似是在给她后悔的机会，但根本就是强硬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当盛雀歌做出今天这些行为的时候，就已经给贺予朝释放了足够的讯号，让他满腔热血。 他的安全感足够了。 贺予朝那么智慧，怎么可能不明白，为什么盛雀歌选择今天这样坐，她是想要他确认她的心思。 她在告诉贺予朝，她是愿意和他携手一生的，有这些行为，贺予朝便会更加确信，他已经拥有了盛雀歌，没有任何人可以将她从他的手里夺走，也不会夺走她的爱。 他们注定了将会永远在一起。 盛雀歌也知道，贺予朝会这样做。 这个男人绝不会允许自己抢了他的行动，所以真正求婚这件事情，那一句我愿意，他那么强势的人，必定会充分准备，再等到她说出口。 盛雀歌预料到了，所以她这些行为，也确实只是为了让贺予朝更加确信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已。 贺予朝在父母那里无法拥有的东西，盛雀歌希望自己可以去弥补，他们可以拥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和别人没有关系，只是属于他们彼此的。 “好吧，我等你。” 盛雀歌与他十指相扣，眼神坚定：“只要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贺予朝用力攥着盛雀歌，他原本空荡荡的心，已经被她填满了，不只是装着盛雀歌，还有她带来的爱和温暖。 盛雀歌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这是那个兵荒马乱的晚上，他不曾想到过的未来。 若是时间再回到那个晚上，即便他处在清醒状态，也一定要让盛雀歌属于他，唯有这样，才能在盛雀歌的生命里留下永恒烙印。 “我刚才拍这个视频，录了好多遍，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看出来了，傻瓜。” 贺予朝笑了下：“不过这样的形式，我喜欢。” “你当然得喜欢了，如果你不喜欢，我才要找你的麻烦，我花了好久的时间呢，今天还得意提前下班。” 贺予朝眼神一动：“我离开之后，你就开始准备了？” “对啊。” 盛雀歌也不想否认，反正都会被这人想到关键所在的。 因为他下午去到事务所见到了她，他的异常反应必然会影响到盛雀歌，又让她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更安心。 即便他当时什么话都没有说，盛雀歌依旧明白他的心。 这样的默契，才是真正的灵魂伴侣。 而不是沈汀阑那种单方面的认知。 只不过，盛雀歌很少和贺予朝聊起这些事情，他们之间有许多话，都不需要浪费时间去特意说起，即便只是一个眼神，他们就可以明白彼此需要什么。 “最后一段时间，好好准备。”贺予朝哑声道，“之后，你就彻底属于我了，我不可能放你走。” 不管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她都只能是他的了...... 第424章 如果是为了我呢？ 客厅里已经洒满了礼花碎屑，贺予朝让佣人来处理之前，还拍了照片。 然后某人发朋友圈：“我还差雀儿一个正式的求婚仪式，就等她说yes。” 这条朋友圈的杀伤力，直逼当初他公布和盛雀歌恋情的时候。 虽然后来他和盛雀歌订婚了，但订婚这种事儿，没有任何约束力，订婚之后又分开的例子比比皆是，也确实算不得数。 圈子里对于贺予朝和盛雀歌的感情，大都还是不看好的状态，不过他们也都看出了贺予朝对盛雀歌的特殊，知道盛雀歌在他心里的重要性是前所未有的。 可一时的痴迷，能够维持多久的热情？ 就算是真爱，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不爱了，或许也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加上贺予朝在众人心中始终是个冷漠到不需要爱的人，所以有相信他们可以走到一起的，也有始终保持怀疑态度的。 当然这些人的怀疑对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他们是什么想法也丝毫不重要，贺予朝之所以发这条朋友圈，也就是宣告一个公开态度而已，作用几何不重要，他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想法便足够了。 这条朋友圈发出之后，贺予朝很肯定的意思，也让评论区炸裂，不管生意往来还是同个圈子里的人，都已经开始提前道贺，他倒是很冷静地回复，会好好准备求婚仪式。 这像是贺予朝能说出来的话吗？ 众人看到之后不禁想，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以及，盛雀歌这个人，实在出人意料的有本事...... 盛雀歌也看到了，她趴在床上，扭头问贺予朝：“你为什么不等到求婚成功了再发？” “那天可以再发一次。” 某人看着手机，应该是在回复各种消息。 盛雀歌偷偷笑了笑，她和贺予朝的共同好友没有很多，加了微信的就那么几个，所以看不见大家都是怎么去给贺予朝评论的，但是想一想，应该还是那些言论...... 不过，贺予朝现在还在做一件盛雀歌不知道的事儿。 他吩咐谢秘书临时处理，给他重新申请一个微博账号，要求很简单，实名认证为hg建筑事务所的创始人。 这种一改之前低调作风的行为，让谢秘书很是吃惊而且不太明白他的用意。 本着充分了解领导的想法，谢秘书便问：“您这样是为了......后续对hg的宣传？” “不是。” 否认的笃定爽快，把谢秘书给看懵了。 那能是什么原因？ 要知道自家老板可是那种参加会议都从不接受媒体采访，至今未曾流出过高清照片的人，所有影像都只会在业内出现，一旦要传到社交网络上，很快便会被屏蔽删除，几乎成了业内众人皆知的事儿。 他不喜欢太过露面，除开是贺家人这个比较敏感的因素，更多还是在于她不想要被莫名的事情打扰，如果时常出现在人前，肯定会遭到很多不必要的骚扰，被关注以后，生活和之前的平静比起来，多少会有些变化。 谢秘书倒是不担心贺予朝作为贺家少爷的这个身份会引起什么喧嚣，贺予朝那些藏在水面下的生意，不会被轻易挖出来，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妨碍什么，他作为建筑设计师和商人，不涉及到敏感的身份，也不会影响什么。 所以更多的还是在于他走到人前之后，肯定会被过多的关注而烦恼。 而且......就自家老板这张脸，谢秘书已经可以想象，到时候会出现怎样的“盛况”。 “所以您这么做，是为了，雀歌小姐？” 谢秘书唯一还能想象到的原因，也就这个了。 可以让贺予朝改变之前行事风格的人，除了盛雀歌，大概不会有第二个。 “嗯，照做吧。” “好的！” 这下谢秘书就不担心了，既然都和盛雀歌有关，证明也是深思熟虑且不会产生任何改变的想法，看来......自家老板这是要做大事啊！ 盛雀歌对此一无所知，还悠哉悠哉玩着游戏。 不过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侧着脑袋，问贺予朝：“新机场那个事儿怎么样了？有哪些团队竞标定下来没有？” “还在方案招标当中。” 这不是个很简单的事儿，时间跨度很长，但目前已经有全球范围内多家事务所准备参与。 “你之前不答应和沈汀阑合作是因为限制性很大，但后来她也说了，自主性会更高，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参加？” “没有什么挑战性。” 大佬的真实理由如此简单。 当然也不是说这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只不过在他喜欢的范畴内，这其实不算很好施展他才华的一个方式。 “如果你想参加的话，需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说服你？” 盛雀歌这个问题，让贺予朝饶有兴致地放下了手机。 “你之前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 “对啊，之前不感兴趣，但还是有些疑惑等你解答么不是。” 贺予朝撩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所以是什么让你突然感兴趣了。” 盛雀歌干脆翻身坐直：“我就想知道，如果这个方案真的让你参加，能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你？” 大佬在这种事情上格外任性，反正hg的项目也不缺这么一个，他不感兴趣，也就不考虑了。 所以，会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兴趣？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适不适合参加？” “你不适合吗？” 贺予朝露出个傲气十足的笑：“没有人可以比我更适合。” 近年来，但凡是贺予朝参与的项目，都不会落到第二个人手里，他就是那个唯一的选择。 盛雀歌当然是知道这些，才会略过他是否适合的问题，直接问，有什么理由能够说服他。 “到底有什么可以说服我，或许我也不知道。” 大佬说的是也是实话，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根本没考虑过，比如之前沈汀阑费尽力气，也没能让他有哪怕一秒钟想要转变决定的想法。 盛雀歌倾身靠近他，眨眨眼：“如果我说，你为了我呢？这个理由可不可以说服你参与这个项目？” 第425章 为你都愿意 贺予朝并没有着急回答盛雀歌的问题，他没有在犹豫，只是很想要知道，盛雀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说认真的啊，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盛雀歌抿唇一笑：“不要犹豫，快点儿告诉我。” 贺予朝收起探究的目光，也不管盛雀歌是因为什么而问出这样的问题，反正不管原因是什么，他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会。”贺予朝挑起她的下巴，“或者，你想要拥有以你命名的建筑？这不是难事，我可以转为你设计。” “真的？” “可以不是这个机场，所有的设计里......都可以融入和你有关的设计。” “你自己有这样想过吗？” 盛雀歌突然好奇：“在我提起来之前？” 她提起了，贺予朝不会拒绝，这个并不意外，但她也想知道，贺予朝曾经是否也有过这样的考虑。 这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事情，盛雀歌就是单纯好奇，就算没有，她也不会生气。 贺予朝对待事业从不含糊，所以不需要和她有关。 只不过人的好奇心总是要得到了满足才能够消失，她的确想要知道贺予朝的想法。 “嗯。” 贺予朝沉沉应道。 盛雀歌笑起来，也不追问了，继续刚才的话题：“来，我录个音，你再重复一下刚才的话.......如果为了我，你愿意参与机场设计案吗？” 贺予朝连问都不问她为什么还要录音，还直接凑近了手机回答：“为了你，愿意。” “行，这样够了。” 贺予朝这才慢悠悠问：“你想做什么？” “我都做了你才问，不觉得太晚了一点呀？” “晚了能有什么害处？” 盛雀歌想了想：“比如说我利用你这句回答逼你上梁山，承诺都做出来了，就必须要参与竞标了。” 贺予朝神情淡定：“那就参加吧。” “贺先生这么.....有魄力的么。” 贺予朝笑了：“若是为了你参与这个设计，倒是有些意思。” 他不参加的原因也是觉得没什么兴趣，觉得很无聊，贺予朝这样真正的天赋型选手，喜怒难测，除非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否则不管谁来说服都没什么用。 刚好，如果和盛雀歌有关了，那么这个事情就可以变得有趣起来。 盛雀歌挂在他的身上：“行吧，其实这个录音我就是拿来.....咳，针对下我的情敌，这个可以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贺予朝挑眉：“情敌，谁是情敌？” “你还装？”盛雀歌瞪着他，“你这个时候心里还不知道有多开心。” 贺予朝唇边的笑容这才逐步释放：“未来的贺太太竟然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情而耿耿于怀？” 盛雀歌一点不避讳：“谁让你带来的情敌总是挑衅我，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小气，对于上门挑衅的人从来不会手软。” “什么时候的挑衅？” “你别管，跟你没什么关系。” 盛雀歌戳了下他的胸口：“你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就交给我来解决。” 她也算是体谅贺予朝了，毕竟有他的老师缘故，盛雀歌也不希望贺予朝因为自己的事情和王老师产生任何罅隙。 他是老师的得意门生，但沈汀阑又像是王老师的孩子，这样的关系，贺予朝还能吩咐下去，不让沈汀阑再有任何机会和他见面，盛雀歌已经非常满意了。 贺予朝握着盛雀歌的手：“抱歉。” 沈汀阑身份特殊，他的确不能用过激的方式去解决，不过，他有他的手段，不会让任何人试图伤害盛雀歌。 “我来吧。”盛雀歌斜睨他一眼，然后抽出手，“没办法，沈小姐刚刚好戳中了我的愤怒点，我这个人非常不喜欢被人挑衅，既然她想要和我比拼，我自然要应战的。” 贺予朝失笑，既然如此，他倒是真的不需要做什么了。 在他看来，沈汀阑也不可能有任何影响。 ...... 厉晚舟没有加贺予朝的微信，但是宗序能够看到他的朋友圈，他看到之后，将内容转告给了厉晚舟。 她立马在几人的微信群里大吼：“盛雀歌！你干了什么！你们这是打算结婚了吗，为什么这样了都不告诉我们！” 盛雀歌一看厉大小姐即将抓狂，赶紧解释：“不是，我没有。” 她解释了各种原因，厉晚舟才平静下来：“原来如此。” “求婚那天我必须要在场，如果我不在的话.....” “咳，我怎么知道贺予朝什么时候向我求婚？” 今天那么一出，她也是笃定了贺予朝会给她更多时间，不会这么匆忙就定下来结婚的事儿。 这是牵扯着两人一辈子的关系，必须要足够郑重才行，以贺予朝的谨慎，冲动而为的一切，都不是他会做的。 “你们两个，进度够快的啊！”厉晚舟再想想自己，来回折腾了好几年的时间，若不是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那些事情，肯定也不会这么快就有进展。 还多亏了盛雀歌说出她心里的想法，让她不会再自欺欺人。 只不过她和宗序之间，始终还有那么多没解决的问题，但她喜欢这个人，也不想要和他分开，先结婚也是最好的办法。 至少结婚以后，他们都能够更有安全感一些。 “是有些快。”盛雀歌算了下时间，大半年而已。 不过，她和贺予朝都是能够快刀斩乱麻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就不会想要浪费时间。 也正因为这样的相似，他们才会互相吸引。 感情这种事儿，也从来不是时间能够计较的，两个人如果不来电，就是相处十年，也不会心动。 夏艺也在此时问：“我申请当伴娘，厉晚舟你作为已婚女性，这个位置就乖乖让出来吧。” 厉晚舟：“......我现在去离婚还来得及么？” 夏艺：“我截图了！作为你的罪证！” 厉晚舟发了个下跪的表情包：“夏小姐行行好，绕过我吧。” 宗序要看到这句话，非得找她的麻烦不可。 盛雀歌看她们逗贫，不禁去想象自己结婚的画面。 和订婚，应该大有不同。 订婚仪式其实相对随意，宴请些宾客本身也就是个见证而已，也没什么硬性的规定，当时更像是一个聚会，和婚礼还不太像。 盛雀歌也问顾碧：“伴娘的位置要不要给顾律师留一个呐？” 顾碧回：“你不给我留是想要我半夜来你家暗杀你吗？” “哇，果然还是顾律师更凶狠。”厉晚舟说，“哎呀我怎么就错过了呢！我以前还信誓旦旦要做你的伴娘。” 盛雀歌安慰：“我们都来当你的伴娘就行了。” “你这是火上浇油好吗朋友？” 盛雀歌笑道：“是嘛，反正都是当伴娘，有什么不一样的？” “说起来......” 厉晚舟亲自爆料：“按照宗序的说法，他希望在我出去之前就婚礼办了。” 盛雀歌一点都不意外：“这样也好，省得你出去读书了也不认真，天天想着。” “我哪有每天想！” 夏艺拆穿：“我觉得你就是在每天想这事儿，前天你还问我哪种样式的婚纱好看。” “......我不是，我没有。” 厉晚舟试图否认，但是由于证据过于确凿，他的否认没有任何效果。 厉大小姐又主动请缨：“你的婚纱需不需要我帮忙？” 盛雀歌思考一下：“估计得去找贺予朝，我就不关心这些事儿了。” 她还真的没什么心思放在上面，而且......有大佬在，肯定一切都准备的很妥帖。 厉晚舟也就随便说说，不算很认真。 顾碧又在此时问：“莫肃那事儿......怎么样了？” 第426章 适合情侣约会 “是想要知道他和盛月歌呢，还是他和海小姐？” 顾碧觉得这话在群里说不清楚，干脆给盛雀歌打了电话过来：“他和她们两个人的，都怎么样了？” “忍不住了？”盛雀歌叹气，“很想要知道吗。” “嗯。”顾碧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了，“最近总是去在意。” 原先已经做好的决定，在她和莫肃又有了接触之后，就变得很脆弱了，她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 盛雀歌能够理解顾碧的想法，人的感情没有办法控制，若莫肃什么都不做，离她远一点，顾碧还能更好的下定决心。 可是如果莫肃一旦释放信号，哪怕只是一丁点，顾碧的心情也会和之前有所不同。 定力，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管用的。 盛雀歌在心里暗暗骂了莫肃两句，这人在没处理好自己这些事情以前，就应该什么都不做。 可她也没资格去责备莫肃，有些事儿她毕竟不是当事人，自个儿吐槽也就罢了。 “那你想过没有，就算盛月歌的事情能够转移走大部分的注意力，莫肃和海小姐目前来看，仍然是要在一起的，长辈定下的婚姻可还没有作废，一切都在往前行进。” 现在的状况其实没有变得更好。 莫肃那次同他们见面之后便告诉盛雀歌，海小姐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样的变化实际上是很致命的，因为她竟然是真心实意想要和莫肃结婚。 所以从海小姐这里做什么的道路已经彻底被封死了，很多事情想要处理起来也比较困难了。 盛雀歌在犹豫是否让顾碧知道这一点，这确实不算是什么好消息，顾碧知道以后，大概心头刚燃起的那一点希望，就会再次熄灭了。 但也许说出来，才能够让顾碧更加清醒，这大概是好事。 顾碧思考之后回答：“我想过，但是到现在，我也只是抱着那一点微薄的希望，如果最后我的等待什么结局都没有，那也就是我的命吧。” “可莫肃什么都没有说，你就准备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就算顾碧想要继续沉沦，也得是莫肃确切表达过他的想法之后吧？ 现在莫肃倒好，随随便便撩一撩，顾碧就傻兮兮朝着他走过去了。 盛雀歌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但又舍不得说太重的话，怕顾碧会伤心。 “本来就是我喜欢他啊，都喜欢这么几年了。” “就算是你先喜欢，你也不该是卑微等待的那个人，顾碧，你听我的，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喜欢莫肃，在他解决了他的问题之前，你都不要再抱有任何期望，努力去忘记他。” 盛雀歌继续说：“就算等到他解决完他的问题那天，你已经不爱他了，这也不是个悲伤的故事，他想要拥有你，就让他自己努力再重新得到你的爱，明白吗？” “雀儿你好理智。” 盛雀歌语气冷静：“我原本没有打算再掺和到你们两个人的事情里面，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应该再干涉，但是你这样的状态，不是对的。” 顾碧疑惑道：“可我喜欢他，就这么等着他，难道有什么错吗？” “不是错，但也不是正确的行为。当然，我的提议到此为止，这是你的感情，所以怎样选择，只有你自己来决定。”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又清醒过来了。”顾碧缓缓道，“这人果然不能经常自己胡思乱想。” 她自己去想，就特别容易钻牛角尖，然后被心里残存的火焰影响，忘记了等待的过程是怎样孤寂冰冷的。 曾经触碰过火光，便以为自己可以拥有温暖了，可那只是很快燃尽的火柴，一瞬就会失去温度。 顾碧此时才想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那一刹那的温暖后，长久的冰冷，还是也许漫长窒息的等待，却最终可以拥有的温度。 “你说服我了，当我刚才的话都是废话吧，我决定还是恢复之前的状态。” 努力忘记莫肃，然后过好自己的生活，并且不排斥生活里有可能遇到的每一个人。 也许莫肃并非她的缘分，尽管她已经喜欢了这个人很多年，喜欢他成了和吃饭喝水差不多的事情，可有许多东西，都是可以割舍的。 减肥的时候可以戒掉最爱的奶茶和甜品，喜欢的人，也可以努力忘记他。 就算现在莫肃还可以利用盛月歌来减轻压力，但很多事情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决了，莫董事长定下的婚约是目前无法翻越的大山，莫肃想要摆脱自己的父亲，太难了。 即便盛雀歌因为贺予朝的缘故，对莫肃是有所期待的，她也相信这个人迟早会成功，他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 可是那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有谁能够知道，顾碧需要等多久？ 顾碧不该做那个无法掌控未来，永远只能等待的人。 若是今天莫肃已经对顾碧说过很清晰的想法，他告诉她，他一定会将自己面临的所有麻烦都解决掉，然后和她开始一段全新的关系，那么盛雀歌作为朋友，便会支持顾碧的决定。 但莫肃没有，他或许是有很多的顾虑，也是因为担心顾碧才会什么都不做，可站在顾碧的立场上，她本就不该陷入那样的绝境黑暗里，看不到未来。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工作和生活，至于莫肃那里发生了什么，有哪些流言蜚语，都跟你没有关系。” “那你说，好好生活，有没有包括......我要考虑有人对我的追求？” 盛雀歌愣住，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人追你呐？” “嗯，我们公司的......” “你呢，你是什么想法。” “我不喜欢他，但是我因为一直惦记着莫肃，所以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接受别人的追求，也没有尝试过。” “你莫非是在想，忘记一个人的最好方法是开始一段新感情？”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大家都这么说的话，可能是有用的？要不我姑且这么一试？” 盛雀歌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顾碧，这就不在她的知识范围内了，不过，如果顾碧能够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尝试着接受另外一个男人对自己的追求，好像也可以试试看。 顾碧说：“我们也认识很久了，之前也没发现他喜欢我，上次我和莫肃的事儿爆出来，他来找我的时候才让我知道了。” 后来她和莫肃的事情被澄清，这位同事对顾碧的感情好像也随之加强了一些。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有了危机感之后，感情就会产生质变了。 “你最好和他说清楚吧，你现在不喜欢他这件事情，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尝试和他多接触。” “我还没有决定好呢，想忽略掉莫肃对自己的影响太难了。” 盛雀歌给她出主意：“这样，你和他约会一次，如果尝试和他约会之后，依旧对他没有一点点动心，就不要勉强了，为了忘记一个人而勉强自己，不是好的办法。” 就算想要通过开始一段感情然后忘记某个人这样的方式来改变自己，前提也是这个新的感情能够开展起来，最关键的就在于依照顾碧目前状态，还没有忘记莫肃的时候，想要再喜欢上某个人，太难了。 对那个喜欢顾碧的人，也不太公平。 顾碧不禁说：“雀儿，你真是我的人生导师！” “哪有这么夸张......” “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了！等我完成之后汇报情况给你。” 盛雀歌都没有想到，顾碧的行动力这回竟然能如此快，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顾碧就已经和喜欢自己的同事约好了一起吃晚餐。 上回相亲那事儿也早就没有下文了，顾碧用非常强硬的语气告诉父母，不喜欢这个相亲对象。 对方后来也没有过多的烦恼她，顾碧早就已经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 她也从父母那里听说，这个相亲对象突然被上级外派，要到某个边陲城市去呆一段时间，也说不好要呆到什么时候。 既然人都已经不在龙城了，相亲这事儿自然而然的就黄了，不会再有任何后续。 顾碧基本上也没有机会知道，自己这个相亲对象，后来是为什么被派到外地去的......没有某人在其中施展的手段，必定不会有这种突然状况发生。 追求顾碧的同事知道能和顾碧一起吃饭，立马选择了一家环境品位都不错的餐厅，下班之后就在公司楼下等着顾碧一起。 他不是法务部的，在莫氏集团负责商务方面的工作，也算是个小领导。 顾碧和他有所接触，也是因为之前需要某些商务部的资料，对接之后从工作上的沟通到后来就有了些生活相关的交流，不过顾碧还真的有些迟钝，一直没有感觉这个同事是喜欢自己的。 她还记得和莫肃的绯闻之后，对方就直接表白了，还吓了她一跳。 当时顾碧就毫不犹豫的拒绝，只是他说，不期待顾碧一定有所回应，希望还是可以和之前一样相处。 这自然是做不到的，但因为对方的态度，顾碧也确实无法完全和他没有联系，有一搭没一搭，就到了现在。 他又一次约顾碧吃饭的时候，顾碧就正好和盛雀歌聊到了莫肃的那些话题。 所以也算是刚巧碰上了。 “我还以为你们今儿又要加班呢。” 柯白看到她过来，便迎上去。 “没，这两天的工作量要少一些了。” 柯白指了指不远处：“我的车就停哪儿，走吧？” “好啊。”顾碧和人相处时话也并不多，不过柯白是个很热情的人，这种热情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削弱顾碧的冷淡。 尤其他的热情恰到好处，不会让顾碧觉得不舒服。 柯白也算是青年才俊了，进了莫氏集团之后，没花几年就做到了部门的负责人之一，也没有比顾碧大几岁。 这样的男人，未来也一定是前途无量的。 顾碧坐上他的车，就听柯白说：“其实我原本想要带你去我常去的餐厅，但是怕你不适应，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吃饭，总觉得要特意挑一个地方才合适。” 顾碧摇摇头：“我对这些没有什么要求，吃什么都好。” 她的口腹之欲本就不算很强，盛雀歌以前上学的时候还经常吐槽她，怎么就能吃食堂也吃的津津有味。 实际上是，她吃什么都觉得差的不太多，反正更多的重要只是为了维持身体机能和健康而已。 不过也不完全这样，她还是会吃到一些觉得很不错，然后念想着的食物，只是几率相对比较小。 柯白笑了笑：“吃什么也不重要，只是觉得，有一点仪式感总没错......当然，今天本来只是个很普通的日子，但是想到和你一起吃饭，好像就变得特殊起来，觉得可以去纪念。” 顾碧沉默了。 她不是反对这句话，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回应。 她的的确确是个毫无恋爱经验的人，接受人的追求，更是没有经历过，昨天和盛雀歌说起来的时候倒是信誓旦旦，现在真的实施行动了，还是处于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懵懂状态。 “你别介意，我只是觉得......” “没事。”顾碧抿抿唇，“你们部门最近状况怎么样？” “还行。” 柯白笑道：“你们呢，前段时间好像很忙，偶尔路过你们的办公室，看到你们都在加班。” 顾碧叹气：“是啊，你也知道那个案子，跟老外打官司最墨迹了，他们的办事效率......” “这是真的，我们有个合同跟他们对接，足足对了一个月的时间，人家倒是好，每天到了下班时间就再也不工作，我们也只能跟着往后拖，合约条款修修改改，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能完成多少合作了？” 顾碧深有同感，也跟着笑。 她五官看着冷冷清清，很有距离感，但是笑起来之后，笑容冲淡了这样的疏离。 若不是还在开车，柯白很想要一直盯着她看。 他有些遗憾，能够看到顾碧展露笑容的机会并不多...... 吃饭的整个过程，顾碧都很淡定，她会尽力去回应柯白的话题，尽管她已经逐渐有了判断，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柯白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稳重踏实不浮夸，性格也极好，如果和他成为情侣，这个女生应该是会很幸福的。 简单平淡的爱情，也是大部分人的常态，没有那么多需要担忧的事情，更没什么波澜壮阔经历。 只是爱情是什么样子，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显然只是这个人而已。 如果是自己想要的，那么一切都好，但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么就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快乐。 顾碧在这边和柯白吃饭还算愉快，虽然心里决定已做，但和柯白待在一起，还是挺轻松的事儿，也没什么需要特别烦忧的东西。 那边，莫肃在总经理的办公室里，刚开完会，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喝杯水，他的秘书就进来了。 但秘书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截了当汇报情况，而是犹豫道：“莫总。” “说。” 秘书没敢去直视莫肃的眼睛，低着头说：“今天下班时间，顾小姐......和商务部的柯白，一起离开。” 刚送到嘴边的水杯就放下了。 在桌面上磕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然后呢，去了哪儿。” “据现在的消息，他们去了红石餐厅吃饭。” 莫肃沉默。 秘书还是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出来：“这家餐厅在点评榜上的关键词是，很适合情侣约会。” 说完，秘书就紧紧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第427章 计划失败【今日一更】 真实情况却比秘书想象的要好很多，至少他没有听到任何大动静，证明自己顶头上司的情绪还处于可控的状态。 不过话又说回来，莫肃的秘书也很少看到他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莫总经理常年维持着同样的表情，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都是一样的脸色，谁都看不出来他到底心情如何了。 “这个事情......您看需要处理吗？” 秘书久久没有等到回复，只能主动问了一句。 他这才敢抬起头，看向莫肃。 嗯......果然还是那样毫无波动的表情，可怎么看怎么觉得，非常的可怕和危险。 好在秘书已经跟了莫肃很长时间，对他虽有畏惧，但还不至于被吓得失去理智，问完以后，他就大概知道莫总的想法了。 想来这时候是什么都不适合做的，他作为莫肃的亲信，自然也了解莫肃的许多秘密，就因为这样，董事长那边也时常关注他的动向，让秘书觉得自己是拎着脑袋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人头分家了。 董事长那边虽然面上看着什么都没做，其实盯得很紧，现在莫总但凡有什么动静，都会别董事长发现。 哎......秘书已经开始心疼起莫总来，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为了保护他什么都不能做，这简直就是人生最悲惨的一种状况好吗？ “您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下去了。” “等等。” 秘书立马严阵以待：“您说。” “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 “从已知的消息来看，是这样的。” “嗯。” 莫肃的目光停留在被他放在桌面的水杯上，而秘书就觉得，莫总这个眼神仿佛能够随时把这水杯给戳破一样，十分的凶狠。 秘书又一次忐忑起来：“您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做？” “不用了，我来处理吧。” 莫肃这句我来处理，其实并没有让秘书心安，反而更加担心起来，但这种事儿，他一个小小的秘书，也起不到任何的帮助，只能按照莫肃的吩咐先退下再说。 餐厅里，顾碧和柯白的晚餐还在继续，柯白聊起了即将上映的新电影，试探着问顾碧，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 显然，柯白今天能够和顾碧一起坐在这里，对于和她的关系，也就充满了新的期待，希望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 这是人之常情，顾碧察觉之后，也能够理解。 换做是顾碧自己，如果能够有机会和莫肃更进一步，大概也会和柯白现在一样的迫不及待。 只是现在，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明白之前的想法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她想要忘记莫肃，不可能是因为第三个人，只会是她自己彻底放弃希望。 “最近......有些忙。”顾碧斟酌着语言，想要用尽可能婉转的语气去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没关系，那咱们过段时间看也行，法务部就是这样，刚休息两天，就又要麻烦事缠身。” 这么卑微，却又带着微弱的期盼，只要可以看到黑暗里的一点光亮，就会奋不顾身朝前走去。 顾碧看到柯白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自己。 这样的情绪让她不可能和柯白有任何的发展，有些无可奈何。 “柯白，我们可以在一起看电影，也可以一起吃饭，但我想，可能只会是朋友之间的见面聚会，而不是......你明白吗？” 柯白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他有些意外：“可你今天......我以为你认为，我们可以是作为另一种关系，即便不是现在，至少可以是未来的某个时刻？” 顾碧摇头：“今天是我没有和你讲明白，这是我的错，但我觉得，应该和你说实话，不然一直让你抱有盲目的期待，对你才是一种伤害。” “我可以等，顾碧，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身边有许多人都是一开始的时候不喜欢对方，但彼此的感情在相处中慢慢就产生了。” “也许有这样的人，但是我对自己的心，看得很明白，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和你做朋友也是很开心的事情，和你呆在一起没有什么负担，只是，这不是喜欢，我也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更不想欺骗你。” 柯白苦笑：“我喜欢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很倔強也很独立的女孩子，现在看来果然没错，正是这样的独立清醒，让你连敷衍我都不愿意......” 顾碧说：“抱歉。” “没事，你不喜欢我，又不是你的错，感情的事情嘛，也不可能强求。” 柯白给自己倒杯水，一饮而尽：“我没关系，可以跟你做朋友也是挺好的事儿，当然，今天被你拒绝之后，我大概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来安慰自己，抚平伤口，所以之后见到你，或许也没办法和之前那样，等我觉得自己恢复正常了，希望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吧。” 顾碧还想要道歉，但又猜测柯白应该不会想要听到自己歉意的话，这也没什么意义。 她选择了沉默。 这顿饭再吃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等到他们从餐厅离开时，柯白又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得到你的喜欢，但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 顾碧想，也许不是幸福，而是种困扰吧。 她笑笑：“我也不知道，一切随缘吧。” “我送你回家，就算只是同事，这样也是应该的。” 顾碧答应了。 柯白将她送到小区外，也没有多说什么，以很平静的姿态离去，顾碧注视着他的车子远去，心情已经十分平静了。 顾碧拿出手机给盛雀歌发消息：“计划失败，我还是老老实实自己一个人吧，开展新恋情的方法行不通。” 盛雀歌看到了信息，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回复这条消息时，她就接到了另一通电话。 莫肃？他们除了谈论海小姐和盛月歌的事儿，很少有电话联系。 她接起来，等着莫肃主动开口。 既然是他主动联系自己，肯定有所原因。 “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嗯，说吧。” “准确来讲，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第428章 偷梁换柱的把戏 要知道即便是之前，定下和莫肃合作，利用盛月歌来转移所有目标时，莫肃也不曾用这样的口吻来寻求盛雀歌的帮助。 这该是一个极为自尊和骄傲的人，他绝不会轻易向任何人请求帮助，即便咬碎了牙，都会选择自己扛下去。 盛雀歌能够这么确定也是因为，她觉得莫肃和贺予朝是同样的人。 所以现在她很吃惊，在莫肃继续说下去之前，就不可抑制地思考，会是什么原因让莫肃即便不维持他的骄傲了，也要开这个口。 “你......大概需要先告诉我，帮什么忙，我才能够确认，是否可以帮助你。” 如果是她无法做到的事情，那么即便莫肃开这个口很不容易，她也依旧不会答应。 盛雀歌只能希望莫肃要说的这件事情，不会太过让她为难。 “我需要和顾碧见面。”莫肃言简意赅，很快说明情况，“我身边有我父亲的人，所以我无法直接同她见面。” 既然现在要将注意力转到盛月歌身上，就不能功亏一篑，无论如何也要让莫董事长，以及海家的人相信，他对顾碧早就没了任何兴趣，如果突然再和顾碧见面，之前所做的事情就都白费了。 “你为什么突然想要见到顾碧？”虽说这个原因也许不是自己的事情，但既然莫肃需要自己来安排这个见面，那她就必须要问清楚，明白个中缘由。 莫肃很坚决地说：“我有一些话需要告诉她，我原本想要再等一些时间，但现在看起来，没有时间等下去了。” 顾碧身旁有那么多人在虎视眈眈，她甚至答应了与追求者一起吃饭，这件事情，莫肃的秘书因为自家领导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但早就在莫肃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莫肃从踏进莫氏集团的核心管理层之前，就已经步步为营，他每走一步都需要万全考虑，更不可能拥有重头来过的机会。 而涉及到顾碧之后的许多事情，都已经脱离了他最初为自己设定好的方向，他本该严格按照步骤去行事，绝对的谨慎，才能够保证不出任何差错。 但显然一切早就偏离方向，他开始不断调整自己的计划，以及去处理因此而来的诸多麻烦。 莫肃承载着怎样的压力，也鲜少有人知晓，这些东西，他也没有打算过让人知道，尤其是顾碧。 唯有莫肃身边最近的人，例如贺予朝，才知道，莫肃在顾碧的事情上，是怎样的克制和忍耐......他的小心翼翼，皆是因为不愿将她牵扯进诡谲波澜当中。 明明想要靠近她，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收回手，这样的滋味，唯有他能体会。 莫肃步履维艰，面对着重重危机，这已经能够摧毁毅力不够的人。 但他不仅要承担这些外在压力，还有更深沉的折磨。 只是尽管如此，他依旧耐心按照重新拟定的节奏去行动，他在加快脚步，不愿浪费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 唯有早一天解决他面临的一切，他才能够真正驱散掉身上的压力，站到顾碧面前。 可今天，莫肃知道，自己等不下去了。 有些东西已经产生了变化，他若是再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那么等到他成功的那天，顾碧早就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盛雀歌听到莫肃说，没有时间等下的时候，就开始猜测，是否和今天顾碧跟追求者吃饭的事儿有关。 否则不会这么的凑巧，前脚顾碧刚去吃饭，后脚，莫肃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这中间必定有所关联。 “你能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呢，你我都明白，现在的你，不应该再靠近她，否则只会让她被牵连，你的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顾碧承受不起的。” 顾碧当然不是个软弱的人，但莫肃面对的局面太过复杂，三言两语都说不透彻，除了莫家的压力，还有海家，甚至于，还有原本可以继承莫氏集团的那些被莫肃抢走了位置的人......而莫肃能够确保在多方威胁之下，依旧保护好顾碧的安全吗？ 盛雀歌相信莫肃自己都说不出肯定的回答。 当然，盛雀歌也相信，只要给莫肃足够的时间，很快，莫肃便能够保护好他想要保护的人，但，不是现在。 “我不会让她遇到危险，这一点，足够吗？” 盛雀歌犹豫了两秒钟。 但她很快就想到了昨晚顾碧说的那些话，显然，如果莫肃可以保证，不让顾碧遇到危险，那么剩下的一切，顾碧自己应该都是愿意参与的。 既然这样，她可以帮忙。 “需要我做什么？” ...... 顾碧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盛雀歌的回复：“你现在在哪儿？” “我到家了呀。” “我来一趟你家。” “这么突然，有急事跟我说？” “我来了再说。” 盛雀歌和自家大佬报备之后，立即前往了顾碧家的小区。 她到了顾碧家门口，等顾碧开了门，抓紧时间说：“我带了假发和卷发棒，你把头发弄一下，然后穿上我的衣服去我家，记得把我的帽子也戴上。” “啊？出什么事儿了？”顾碧被盛雀歌这一连串的话搞懵了，不明白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但下意识的，她已经开始换衣服了。 盛雀歌将自己的外套和内搭都一起递给顾碧，穿上了顾碧的睡衣。 “等会儿你去地下停车场坐我的车，从右边上车，注意低头就好，戴着帽子应该也不会被发现。” “然后呢？” “去我家，莫肃在等你。” 顾碧：“......” 她表示对于这个突然发生的事情，非常的难以置信。 “你没有听错，是莫肃在等你，他当着盯着他的人面打电话，让对方认为，今晚是贺予朝找他谈生意上的事情，以前也有过，所以不会引起怀疑。” 就算怀疑，也抓不到任何的证据。 “可是......我去了之后呢，到时候又要怎么跟你换回来？” 顾碧差不多明白盛雀歌是要玩一出偷梁换柱的把戏，可之后呢？ “莫董事长还不至于随时派一个人在你身边守着，我吩咐你那些也只是出于安全考虑，小心为上，多半情况下，你这边应该没人盯着你，他的人只会盯着莫肃，等莫肃走了，我们再换回来。” “好吧......可是他要见我做什么？”顾碧已经穿上了盛雀歌的衣服，才后知后觉问，“还要这么小心翼翼？” 盛雀歌只能如实说：“我刚才也告诉你了，莫肃身边有他父亲的人盯着，所以他想要和你见面是不安全的，随时可能被察觉到。” “察觉到什么？” “......莫肃和你的关系。” 顾碧咽了咽口水：“可我们还没有什么关系、” 盛雀歌在心里叹气，傻孩子，就莫肃对你的那种态度，谁又看不出来，你的存在有多么特殊呢？ 要不是现在有了个盛月歌主动转移了目标，今天就算盛雀歌想帮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能做到。 “你先去吧，只要你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我当然不怕。” “有什么，莫肃会告诉你。” 反正她也不知道......盛雀歌默默想了想，莫肃会和顾碧说些什么话题？ 她反正是想不出来的。 盛雀歌没再耽误时间，让顾碧赶紧先出发了。 她倒是在顾碧这儿优哉游哉放松了下来，还给家里的贺予朝打电话：“莫肃来了吧？” “来了。” 大佬掀起眼皮，瞄了莫肃一眼。 真是的......什么时候让盛雀歌帮忙不好，偏偏选择这种时候。 大佬要不是看在莫肃也是好友的份上，断然不能让盛雀歌这个时候了还出门...... 第429章 谈了什么才是关键【今日三更】 “今天情况特殊，抱歉。” 贺予朝摆了下手，因为是莫肃，所以盛雀歌帮这个忙，他并没有任何意见。 “不过，是什么让你突然想要冒险。” 正因为贺予朝足够了解莫肃，才会认为，莫肃突然做出这样的冒险决定，是有原因的。 若非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莫肃不会临时寻求盛雀歌的帮忙。 莫肃沉声道：“如果再不这样做，人就要跑了。” 贺予朝挑了挑眉。 “公司有人追求她。”在贺予朝面前，莫肃也不需要维持一些不必要的冷静。 他下压的眉骨在这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形成一个有些凶狠的弧度。 莫肃语气渐冷：“我不能放任这样的情况。” 贺予朝点点头，表示理解。 都已经如此了，换做他，也会有差不多的行动。 自己视为珍宝的人，却不能靠近，但也不代表可以忍受任何一个别人去靠近。 上次知道顾碧相亲的事情以后，他已经使了些手段，将这个潜在的敌人调走，人都已经不在龙城了，威胁自然少得多。 最怕就是这回的这个，早就已经和顾碧认识，而且对顾碧抱有幻想。 偏偏莫肃之前完全没有收到消息，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若非他们今天已经见面吃饭了，若是在他根本看不到的时候，顾碧和另外一个人暗生情愫......这样的念头仅仅是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足够莫肃做出一些不够理智的行为来。 但现在的莫肃，也已经无法保持全然的理智了。 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尽管是冲动妄为，充满危险的。 “确实要及时处理。”贺予朝端起茶杯，指腹摩挲一下，语气幽然，“对于那些不长眼的人，不用手软。” 嗯......大佬一点也不愧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人。 实际上莫肃还没有打算解决到那个追求者的身上去，但如果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柯白这个人......最好就是从顾碧的生活里完全消失。 让一个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若是莫肃决断，必定会选择一种，让柯白这人主动放弃的方式。 顺便再让顾碧彻底死心。 假若顾碧已经喜欢上了柯白......柯白这个人，就真的倒大霉了。 无论贺予朝还是莫肃，他们都不是绝对的好人。 莫肃能够用尽手段将自己的大哥，原先的继承人踢走，这个过程里他的一切计谋都冷静而凶狠，若是有想不通要和他作对的人，便会迎接他无边可怕的报复。 更何况涉及到的人，是自己目前最想要得到的人时...... “所以，你的计划现在实施如何？” 贺予朝慢悠悠的打听，他一直相信莫肃能够完美解决，即便很困难，最后胜利的天平也一定是倾向于莫肃的。 所以，他没担心过，也就不会随时关注莫肃的进展如何。 莫肃淡淡道：“快了。” “比预计时间要快一些？” “是。” “看来，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贺予朝眯起凤眼，想起盛雀歌经常在自己面前说的这番话，嘴角也不自己勾了起来。 莫肃嘴角动了动，倒是没有否认。 “人估摸着也快到了，楼下留给你们。” 大佬在莫肃出门前还叮嘱：“既然不想让人从自己面前跑了，有时候，是要冒着风险的。” 莫肃在此时反倒扬了下嘴角：“想的一样。” 至于这个风险到底是什么...... 盛雀歌一直在和贺予朝沟通进展，她其实很紧张这个事儿，大概是因为不知道莫肃会和顾碧谈些什么，虽说莫肃已经承诺过了，但她还是担心顾碧会受到伤害。 “他们怎么样了，还在聊呢？你要不然去帮我偷听一下......” 贺予朝失笑：“你是认真的？” “说着玩的......”盛雀歌轻叹，“只是莫肃今天的反应，太出乎我预料了。” 贺予朝但笑不语。 他当然也有感到意外的时候，不过在莫肃说了原因之后，他便完全理解莫肃的做法了。 这些话嘛......暂时就不要和盛雀歌聊起来。 否则以盛雀歌对朋友的保护程度，这时候肯定会批评他们。 贺予朝的求生欲，非常强烈。 盛雀歌没等到回复，又问：“你觉得呢，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惊讶？” “我惊讶。” “真的？你不会早知道莫肃今天要做什么了吧？” 面对自家未婚妻的怀疑，贺予朝淡定回应：“我知道的时间，在你的这通电话之后。” 盛雀歌也没有真的在怀疑贺予朝说谎，她点点头，又突然发现贺予朝看不见自己，只能补充：“姑且相信你吧，不过你有没有担心莫肃这样，会引发一些后续的......” “什么？” “他到底对顾碧是什么感情，这个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儿，但现在我们在盛月歌这事情上刚刚行动，他不会改变主意吧？” “不会，利用盛月歌对他来说，益处很大。” “既然如此，他又跑去找顾碧，这样不是自相矛盾吗，他还承诺我，不会伤害她。” 贺予朝轻声一笑：“你不觉得，现在你更应该关心的是我？” “哈？你怎么了？” 贺予朝压低声音：“我独守空房，难道不需要关怀吗？” “禁止在这种时候瞎撩......” “他们现在还在楼下谈话，我的活动空间仅限于书房内，身边也没有你。” 大佬这么一说，盛雀歌就心软了，莫名觉得贺予朝有些孤苦伶仃的。 “你再等等哦，他们谈完之后，我就回来啦，或者我现在就跟小李说，把我送到附近，莫肃离开之后我尽快回来。” “可以。” 贺予朝答得爽快。 盛雀歌这下便发觉，他根本又是故意的。 罢了......这么一点小事儿，也懒得和他计较。 他们一直没有挂电话，贺予朝在处理设计图纸细节的时候，电话也依旧保持通话状态。 盛雀歌知道他在工作以后，便不说话了，两个人的交流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对于盛雀歌来说，这样的安静，是种另类的放松。 她可以确定这个人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于是就有了足够的安全感。 贺予朝突然说：“谈完了。” “嗯？” 盛雀歌一个惊坐起：“你快去看看，顾碧的状态怎么样？” 贺予朝应了声，开门出去，莫肃在楼下说：“好了，安排一下你的车，送她回家吧。” 贺予朝点头，很快安排好。 而顾碧此时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面色也看不出有多少的特别之处。 贺予朝眯了下眼。 估计他无法回答盛雀歌的问题了，只能让盛雀歌自己去询问。 但目前来看，顾碧还是比较冷静的，她那股子冷冷清清的气质，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证明情绪的波动不算很明显。 贺予朝走下楼，顾碧看着他说：“抱歉打扰你了。” “没事。” 正好这个时候司机已经坐电梯上来，顾碧也不需要他们再说什么，跟着小刘就走了。 整个过程里，她都没有再多看莫肃一眼。 这种状况，看起来大概不算太好，很像是他们今天这次谈话不太顺畅，并且谈崩了的情况。 贺予朝瞥了眼莫肃，等顾碧已经跟着小刘离开之后，才开口：“如何了？” 莫肃道：“我会给她时间消化。” 至于是否能够消化好这些事情......显然从莫肃今天和贺予朝聊天时达成的共识来看，就算顾碧无法消化，莫肃也一定还有后续的计划。 他绝不可能让顾碧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给拐走了...... 顾碧回家路上，盛雀歌也已经从顾碧的家里离开往公寓去了，莫肃只要走了，负责盯着莫肃的人也会跟着离开，他们今天所有的行为，也不会被发现。 盛雀歌现在倒是不太担心是否会被发现的问题，她觉得更重要的在于，莫肃和顾碧到底谈了什么，以及会对顾碧产生怎样的影响。 回到公寓，盛雀歌几乎是从电梯里跑出来的，贺予朝正等在客厅里。 她急匆匆奔到了贺予朝身边，连气都还没有喘匀就问：“到底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盛雀歌一手扣在他颈侧：“快说，再卖关子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贺予朝握着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也许算不得好，但应该也不算太遭。” “这只是结果吧，过程呢？” 贺予朝说：“我可没有去偷听。” 他又问：“你怎么不从顾碧那里知道？” 盛雀歌撇嘴：“我一猜就知道，她每次和莫肃见了面之后都会想很多，先让她自己清静清静吧，我也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等顾碧自己想清楚，冷静下来了，到时候盛雀歌自然就可以去和她聊起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过程我的确不知，所以能够回答的你，也只有这个我观察到的结果。” “她的反应呢？” “也是如此。” 冷静过了头，或许也不是好事。 但太过激动，同样不算好。 现在这个状态吧，怎么去形容都可以，重要的还是在于，莫肃到底和顾碧说了什么。 盛雀歌勾住贺予朝的脖子：“你从你对莫肃的了解来分析，你觉得，他会说什么？” 第430章 他不留后路的爱 贺予朝简单评价，淡淡说出几个字：“告诉顾碧，他要做什么。” 盛雀歌：“......啊？” 某人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怎么，听不懂了？” 盛雀歌疑惑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原因很简单，把他所做的一切告诉顾碧，让顾碧知道他之后的每一步计划，看到他的决心和能力，确定他能够拥有什么。以及——”贺予朝笑了，“明白什么时候，莫肃就可以给她，她想要的。” 莫肃不需要在此时说一些有关感情的话，因为无论说的再多，都没有办法改变他和海小姐还有婚约这个事实，以及，他暂时没有办法摆脱掉海家，和自己父亲的影响。 因此即便说了那些感情上的东西，也只会给顾碧带去很大的负担，让顾碧对于未来更没有希望。 这个时候，说什么喜欢，做什么承诺，都是没有意义。 再多的话，也比不过直接将所有的计划，全盘拖出。 这些计划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莫肃未来的命运，他人生的步伐，和他的胜败关键。 这些秘密，对于莫肃来说太过重要了，当他将其告诉顾碧，即便没有任何煽情的话，也可以让顾碧确信一点。 他相信她，足够相信她，甚至愿意将事关自己未来的一切交给她。 若不是绝对的信任，他又怎么会这样做呢。 若是顾碧选择将这些话告诉别人，直接用作筹码和莫董事长换取任何利益，莫肃就完蛋了。 顾碧还可以因此得到许多的东西。 所以他几乎是赌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彻彻底底的，将自己的心剖开给了顾碧看。 不需要任何表白或者承诺，光是这些，重量便超过任何一句“喜欢”。 莫肃这样做，不只有魄力，更是因为他对顾碧的感情。 若是这份深情不够重，又哪里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呢。 盛雀歌想到这里，也不禁觉得，莫肃这一招......高。 但也不只是计谋妙哉，更多的是，让盛雀歌感到佩服。 盛雀歌作为一个局外人，都会因为莫肃这样的选择而震惊和感慨，顾碧作为亲历者，自己得到了这些讯息之后，她所受的震撼......大概也很重吧。 毕竟，有什么原因能够驱使莫肃将自己的所有，用这样的方式来交给顾碧呢？ 大概只有那一个字可以来形容了。 盛雀歌咬了咬唇，很久之后才说：“莫肃......比我想象中，还要......” “疯狂，对吧。” 盛雀歌点头。 因为她试想过，若是自己会在怎样的状况下做出这样的选择。 在两个人没有任何发展的时候，甚至都不够了解对方时，若不是深沉似海的爱意，又怎能有这样的决心呢？ “如果是我，大概不会采取这样的冒险方式。” 盛雀歌直接说：“我会有太多的顾虑，也会去分析有可能最坏的结果。” 贺予朝摸摸她的脸：“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 所以才说，莫肃很疯狂。 因为其实并非只有这样一个方式，但他选择最为不可挽回和直接的那一种，彻底把自己摆在了危险的档口上。 “你也不会。我知道。” 盛雀歌点点他的胸口：“在这一点上，我们都会冷静。” 在那种程度的感情里，盛雀歌和贺予朝只会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把命运交给另一个人的做法，他们两个人都不会选择。 贺予朝和盛雀歌本来是两个绝对独立和冷静的个体，他们甚至理智到了无情的地步。 只有当他们互相确认了彼此的心意时，真正的感情才会产生。 而此时，他们可以不需要任何犹豫的，就将自己交给对方，这个前提是他们互相信任并且深爱彼此。 但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之前，他们绝不可能这样做。 可莫肃做了。 “你说你当时有莫肃的魄力，应该能更早追到我吧？” 盛雀歌打趣。 贺予朝哼笑：“你会喜欢这样的我？” “大概不会，太冲动了，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会遇见，然后契合，相爱的人。” 盛雀歌承认，的确如此。 当然，她现在依旧很佩服莫肃，对他的看法也在此时又有了改变。 至少这人没有面上看着那么的无所谓，他的面无表情下，藏着太多汹涌的情绪，但是能够观其真相的人，并没有多少。 “所以你觉得，顾碧......能够接受吗？”盛雀歌忧心忡忡。 这可是绝对大的压力，就这么送给顾碧了，她的情绪一定也在产生剧烈波动。 “她离开的时候，我没有从她身上发现过于强烈的波动。” “但也不能证明她很冷静。” “有些人的确需要一定时间以后，情绪才会爆发。” 盛雀歌抓紧他的手：“所以我要不要现在问问她？” “让她自己去消化吧。” “莫肃这人......真的够狠！” 盛雀歌已经可以预料到，无论顾碧需要花多长的时间去消化，在那之前，都不可能再和任何人有机会发展新的关系，且不可能忽略掉莫肃的存在。 她挑了眉：“我想起来了，莫肃今儿个，是知道顾小碧和和同事约会的事情了吧？” 贺予朝但笑不语，但算是默认了。 “......我就知道，这人今天的行为这么奇怪，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 盛雀歌愤愤道：“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占有欲一个比一个强，受不得丝毫挑衅。” “在他看来，顾碧和一个追求她的男人吃饭，就是在释放危险讯号了。” “可顾碧今天已经告诉我，她对那个人不感兴趣，以后还是保持普通的同事关系就好。” “莫肃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依旧会当做极端危险的状态来面对。 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威胁。 盛雀歌又问：“你不会还给他出了什么主意吧？” 贺予朝眨眼：“什么主意？所有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他们顶多算是......不谋而合。 若是今天莫肃没有想到那个层面，被贺予朝那么提醒，肯定也能想到了。 这些......暂时保密，暂时保密。 盛雀歌认真观察着贺予朝，没有从他脸上发现什么特殊反应之后，才勉强放过了他。 “反正啊，你这个人......” 最心狠，手段最厉害的，非他莫属。 贺予朝用力将她抱在怀里，调笑道：“怎么样，不都是你看上的人？” “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后悔了！” 贺予朝在她唇上亲了亲：“也不许再反悔。” “不会的......” 盛雀歌在他怀里舒舒服服躺下：“我呢，这辈子肯定就认定你了，就算你想跑，我还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呢。” 再说，他们现在已经真正谈及了结婚的话题，盛雀歌其实就已经想好了，未来一生，都要和贺予朝纠缠，不可能再有别人。 除了贺予朝，盛雀歌也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否还有能力去喜欢别的谁。 大概谁在她的眼里，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了。 盛雀歌突然想到什么，坐起身：“你是不是有了个认证的微博？” 谢秘书动作很快，贺予朝才吩咐没有多久，就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嗯。” 盛雀歌撇嘴：“我就说嘛，你那个微博号刚开通，就有人艾特我了。” 也不知道那些网友是怎么闻风而动的，那么快就发现了贺予朝的官方账号。 当然，这也亏了上次付大明星的那条微博，虽然没有细说贺予朝作为贺家人的身份，但是有很多人顺藤摸瓜知道了贺予朝和hg的关系，其实已经了解他的存在了。 第431章 在电梯里遇见【今日一更】 “你这么做……就不怕被人再扒出你的身份呀？”盛雀歌有些忧虑，“你也知道现在对你们这些人，大众情绪可是很不稳定的。” 但有些东西生来就存在，阶级差别更是永远稳固的，这是残忍的现实。 “我有什么身份，我怎么不知道？”贺予朝轻轻一笑，并不担心，“老爷子退休之后很少在公众露面，退休之前也不常曝光身份，关于他的信息本就很少。” 现在知道老爷子身份的大众也确实不多，所以就算贺予朝受到了很大的关注，也大都在意他作为hg的创始人这一层身份上。 盛雀歌也是担心贺予朝会因为突然高调而被卷入到一些纷争中去，虽然他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到别人手里，很大程度来说是安全的，但如今这种关头，还是万事小心的为好。 “不碍事，已经提前准备过了。” 这个准备，自然是通过宋家的手段去提前应对，不会有人将贺予朝与贺老爷子联系在一起，当然，本身还知道贺老爷子名号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 盛雀歌见贺予朝已经准备周全，自然不会再担心。 只是，她仍旧迷惑，为什么贺予朝要突然改变主意？ “你这么做......是想所有人都知道，对吧。”盛雀歌点开贺予朝的微博，现在还一条更新都没有，就已经有不少粉丝了。 贺予朝笑一下，寓意明确。 “随便你吧。”盛雀歌努力压下嘴角的弧度，现在这样，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况且......沈小姐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应该也会感到很惊讶吧？ 她倒是没那么多心思去在意沈汀阑，虽然她手头已经有了足够打击沈汀阑的东西，可也不想要主动使出来， 只要沈汀阑之后不要再来挑衅她，一切都好说，如果沈汀阑还不死心的话，盛雀歌也只能让沈小姐知道，她到底输的有多惨。 这张战役里，盛雀歌根本都没有真正将这个对手放在眼里。 沈汀阑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只会是贺予朝的同学以及合作伙伴，可惜沈汀阑很没有自知之明，并不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 ...... 顾碧一整晚都没有睡好，脑子里太多东西纠缠在一起，导致她在天亮之后，眼下挂着非常明显的黑眼圈。 比起昨晚的状态来，她并没有好上多少，应该想明白的还是没理清楚。 不过工作还要继续，顾碧只能收拾收拾去了公司。 还挺巧，在大厅碰见了柯白。 柯白看到她也是一愣：“你......昨晚怎么了？” 顾碧倒是稍微化了个妆遮一下，但憔悴仍旧肉眼可见。 “看电视剧不小心看太晚了。”顾碧睁眼说瞎话，随便找了个借口。 柯白被她逗笑：“原来你也会因为追剧而熬夜呐？” “嗯，偶尔会......”具体的解释，顾碧也不想说了，先敷衍过去就行。 柯白挠挠后脑勺，他看到昨晚才明确拒绝了自己的顾碧，有那么一些小小的尴尬，但顾碧从来就没有给过他任何回应，最近的一次，也就是昨晚了，所以他不算太失望，也早就习惯了。 经过一晚，柯白差不多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和之前一样，将顾碧当做最普通的朋友来看待。 虽说心里的感情没有那么容易磨灭，但柯白这人还挺能调节情绪，任谁都看不出他实际上才刚刚“失恋”，而且这个令他失恋的人，就站在面前。 顾碧和柯白一起进了电梯，这时候还有些集团的员工，在大家都进完，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有人再次将电梯门按开了。 很多人都见过，知道这个按电梯的人是谁。 莫总的秘书。 “不好意思啊各位，一号电梯今天维修，所以需要耽误你们一下。” 一号电梯是给集团高层使用的，权限比较高，只有中高层才能够拥有电梯通行权。 大家自然也不敢再有什么意见，本来这电梯的人数就还没有满，这个时候自然是赶紧挪出一点位置来，因为莫总的秘书都已经出现了，莫总难道还会远吗？ 很快，又有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了电梯外。 顾碧被挤在人群里，身旁的柯白微微侧着身体，替顾碧挡住了拥挤的状态。 这样的姿势看起来，莫名的亲密。 但实际上，柯白这么做只是出于本能的想要让顾碧稍微有个自在的空间，顾碧则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柯白的举动。 她和电梯里的其他人一样，在莫肃出现的时候，目光便不可抑制的，定在了他的身上。 莫肃的视线淡淡扫过，未经停留，他轻轻颔首，然后转身站在了最前面。 男人的背影很宽阔，西装剪裁衬托着他的宽肩窄腰，光是背影都分外的好看。 顾碧心想，还好莫肃不是那种花花少爷，否则的话，他身边一定会围绕着数不尽的女人。 就算他整天绷着脸，脾气看着就很臭，也依旧无法阻挡对他痴迷的人。 就好像自己...... 顾碧注视了一会儿，还好大家估计都是差不多的反应，就算他多看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地方。 电梯走走停停，陆续有人出电梯。 在上到十二层时，基本就只剩下了四个人。 顾碧，柯白，莫肃和秘书。 这时候的气氛更古怪了，顾碧和柯白站在同一边，而秘书站在另一个角落里，莫肃就那么笔直立在前方，存在感极强。 以柯白的级别，还没多少机会直接和莫肃对接工作，因此这个时候也都收敛了情绪，但在他准备离开时，悄声问了句：“我今天中午带了自己做的鳗鱼饭和寿司，分量足够，要不要一起？” 之前也有几次他们一起吃饭，不过都还有其他同事，要么在食堂打菜要么自己带饭，还能凑成丰盛的一桌。 这本来只是同事之间，很正常的行为......大家聚在一块儿，确实没什么特殊的含义。 所以柯白才会在此时这么问，就像是他没有表白时那样。 但由于现在处在电梯里的人，不只有他们，所以这番话的影响，大有不同了...... 第432章 她抑制不住的笑 要是放在过去，顾碧肯定就已经答应了，太过避嫌倒是显得很在意，昨晚柯白也说过，他冷静之后，一切还是可以回到过去的状态。 今天的柯白看起来已经能够不被影响了，虽然“失恋”这事儿看起来很大，但柯白自我调节能力确实很强，比他自己想象中都要恢复的更快。 顾碧从和他对话的状态就已经能够看出，她和柯白可以继续维持之前的同事关系。 她会注意保持距离，但没有必要完全不来往。 只是本想要答应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之后，顾碧余光突然瞥见了面前的莫肃。 男人背脊绷得很直，宽阔肩膀形成一个极为......僵硬的弧度。 顾碧也惊讶于自己竟然能够发现莫肃身上的细微变化，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发现，顾碧硬生生将答应的话语咽了回去。 “我......中午跟同事出去吃，已经定好了。” 柯白也没觉得失望，爽快道：“行，那下回咱们再一起。” 这次顾碧就不能再拒绝了，只能略微紧张的应道：“好......” 她觉得，自己在答应的瞬间，电梯里的气氛立即变得奇怪起来。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里，电梯门打开，柯白已经离开了。 顾碧不自觉的，再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彻底抵在电梯厢壁上。 前方的莫肃也依旧维持那个姿势没有变，直到又过了几秒钟，电梯上升到二十多层，顾碧要出去了。 她出去的时候，从莫肃的身旁走过，两人的衣袖有瞬间摩擦，布料的摆动携带者顾碧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顾碧几乎是用飞奔的步伐逃走了，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的心情恢复了正常。 她不是因为惧怕莫肃，而是因为......不好意思的。 经过昨晚的谈话之后，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莫肃，要详细解释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顾碧也说不清楚，大概就是因为变化的太快而心绪不宁。 毕竟昨晚之前，她还因为自己的暗恋永远不会得到回应而绝望，甚至想要采取另一种方式来逼迫自己忘记莫肃，忽略他对自己的影响。 然后，就在刚刚行动之后，便稀里糊涂和莫肃见面，又从他那里知道了许多难以置信的秘密，足够影响到莫肃未来，更能够影响整个莫家的秘密...... 这些秘密困扰了顾碧一整个晚上，使她又忐忑又有那么点儿难以言喻的惊喜，总之被这些情绪纠缠了一个晚上，也还是没能整理好自己的心。 她又不笨，尽管莫肃昨晚没有说出任何关于他想法的话，更没有任何表白的话语，可他都已经说出了那些，他想要表达的意思，顾碧当然明白他是想告诉她，等他解决完那些麻烦，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 他给了她一个准确的时间线，并且包含他的每一个步骤，将她拉进了他的计划里，让她成为了参与者。 顾碧一跃而为知晓莫肃秘密最多的人，这的确比任何表白都管用了。 莫肃能将这些秘密剖开给她看，不就是绝对信任她么？ 所以这样的认知让顾碧整个人都仿佛躺在了棉花上，飘飘的，踩不到地。 她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想这是多么令她愉快和幸福的一件事情，就已经等同于泡在了蜜罐里。 当然，幸福的同时，也意味着她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要将这些秘密埋在心底，并且去承受随之带来的一切，这并不是说一说就能够解决的，顾碧一直以来的生活都是很顺利的，从小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长大，学习生活都没有遇到过太大的挫折，从三好学生到优秀员工，她的人生应该也是许多人羡慕着的。 也正因为这样，她在遇到莫肃这些事儿的时候，才会倍感压力。 人生头一回遇到如此的境况，顾碧现在也想不到更多的解决办法。 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被莫肃昨晚所说影响了，秘密她一定会好好守住，而喜欢莫肃的心......只会比过去更汹涌。 但除此之外，又有许多担忧。 顾碧无意识的绞着手指，嘴角有些不可抑制的上扬，但想到某些事儿，嘴角弧度又压了下来。 虽然吧，昨晚并没有任何的承诺，可莫肃都那样说了......顾碧便觉得，他们已经成为了共同体，知道他的秘密，就拥有了影响他的筹码，这人敢告诉自己，他也许也有着同样的，喜欢自己的心吧？ 顾碧最后还是忍不住找盛雀歌分享自己的情绪，还好盛雀歌早有准备，等她说完之后，评价只有简单的：“如果你被打动了，那就等着吧。” 等莫肃把他面临的所有麻烦解决，等莫肃拥有了绝对主宰的权力，那个时候，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 也许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但也许，需要等上很久的时间。 盛雀歌不知道莫肃和顾碧的具体对话内容是什么，所以此时的担心，也很正常。 顾碧则是回复她说：“嗯，我做好准备了。” 所以今天才会在电梯里碰到莫肃的时候，是那样尴尬不知所措的反应，因为......很显然，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了不起的默契，在那个时间点到来之前，他们的关系不能够展露人前，没有任何一个外人会知道她和莫肃之间发生了什么，一些都藏在他们的隐瞒底下。 也正因为如此，顾碧今天还感觉到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刺激。 盛雀歌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劝顾碧了，昨晚盛雀歌答应帮忙，是因为莫肃承诺过，会保护好顾碧不受伤害，只要莫肃可以做到这一点，剩下的，盛雀歌也可以放心了。 何况，她能够听出来，顾碧的语气是那么喜悦，她一定很开心。 是啊，暗自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终于能够得到一些回应，而且这个回应，是她从不没有想象过的，意义和重量全然不同。 这份没有开口的喜欢，却可以比拟任何一句我爱你三个字...... 当然，除开这些事儿，现在还有更要尽快解决的问题。 盛雀歌要继续行动让自己的好妹妹上钩了，上回她和莫肃见面之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要再约一次莫肃，这次，估计盛月歌就会对莫肃说出，她想出来的，如何踹掉海小姐上位的方式。 盛月歌自从得到了莫肃的电话号码之后，时不时的就会给他发信息撩拨一下。 不过......这些信息，基本上，都是莫肃的秘书在回复。 这个回复又要掌握度，还要持续不断的给盛月歌一点希望，让盛月歌对自己更有信心，认为莫肃已经喜欢上她了。 刚得知自己有这么一个任务的时候，秘书还格外的无奈，他只是个秘书而已，怎么就要负责起这样的任务来了呢...... 然而，也没有第二个对莫肃足够了解，还可以模仿他去跟盛月歌逢场作戏的人了。 所以这么一个艰巨任务，也只能够放在秘书的身上。 盛雀歌和顾碧聊过之后，大概猜到莫肃想要加快步伐的心情，便直接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如果你觉得可以了，就约盛月歌出来见面吧。” 莫肃回复她：“今晚就可以。” “这么快？” “我知道海芊芊今晚用餐的地点。” 如此，便能够制造一次“偶遇”了。 想来，等海芊芊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就遇上了盛月歌......到时候的场景，应该也是一个很精彩的画面了。 “行，你来决定吧，盛月歌那边有什么动静，你随时告诉我。” 第433章 是什么办法【今日三更】 盛月歌刚收到消息，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等这一天等了许久的时候，甚至于为了去撩拨莫肃，她还会不经意给他发一些带有暗示性的照片，但又不会太露骨，用她自认为恰到好处的勾引，去加深在莫肃心里的影响。 如果今天盛月歌面对的不是莫肃，而是其他某个男人，或许她都已经成功了。 可实际上，她所有的行动都用尽了，接收到这些讯号的人，却是.....莫肃的秘书。 秘书看到这些东西，完全当做工作，还是自己本职以外的工作，心头不知道有多烦躁，对盛月歌这人，不仅不会有半点的心动，反倒觉得很是让他反胃。 所以每天都耐着恶心去逢场作戏的秘书，是最为辛苦的那个人，还好莫肃已经因为他的这个行动，而给了他不少的奖金...... 盛月歌想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莫肃面前，自然而然就想到了jason的工作室。 有上次在jason的工作室做造型这个经验，盛月歌已经很相信jason了，觉得jason能够完美配合自己。 这一点，是盛雀歌都没想到的。 舞会那次想法设法的让盛月歌对jason的工作室感兴趣，也只是为了能够在裙子上动手脚，现在也不需要做这样的事儿了，自然不需要jason再帮什么忙，没想到盛月歌竟然又一次想到了jason。 jason看到盛月歌过来，自己也吓一跳，赶紧找了个人去暂时稳住盛月歌，然后和盛雀歌联系。 “她既然来了，就暂时辛苦你一下吧，账单上不用客气，反正她现在看着挺有钱的。” “好吧，虽然本来已经有预约了，但如果现在不这样做的话......”肯定就会被盛月歌怀疑了。 “辛苦你了啊，我也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出。” 现在也只能这么着了，让jason暂时敷衍了盛月歌。 而盛月歌在这边等了一点时间之后，终于得到了jason。 “我还以为你不在呢。”盛月歌撩撩头发，“今晚我有个重要的约会，你来帮我准备我的造型可以嘛？” “当然，贵客的一切要求，我都会满足。”jason假笑起来，但相信盛月歌根本看不出来他的敷衍。 jason要应付像盛月歌这样的人，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 “好呀，那就等你帮我咯。” 盛月歌对jason的工作室很满意，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符合他的要求。 jason也很快给盛月歌确定好了她今晚的妆容以及造型，他问：“今晚是要和男朋友约会呐？” “男朋友......暂时还算不上呢，不过应该也要不了多久了吧。” 盛月歌勾唇：“你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我的好消息了。” “您这个条件，有什么男朋友得不到手？” jason在旁边插科打诨，还顺便打听起来：“得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被你看上呀？” “这个嘛.....”盛月歌还不算傻，虽然很想要立即炫耀，还是暂时忍耐住，“等他成为我男朋友了之后，一定带来让你看看。” jason怕引发盛月歌的怀疑，也就没有再问了。 很快，盛月歌也已经做好造型，有jason出手，她的美貌倒是不用质疑的，纯纯的美里还带了几分小猫儿似的慵懒性感，本来也算是好看的长相，有了精致妆容便更亮眼了。 这样的盛月歌，倒是比海小姐更好看的，也难怪盛月歌一直都对自己非常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胜过海小姐，将莫肃勾引到自己手里。 可惜了，莫肃并不是一般的男人，根本不会因为盛月歌的任何行为而受到诱惑。 他身边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比盛月歌更能勾人的妖精，可以她们在莫肃眼里，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没有任何特殊，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盛月歌选了这么一个人作为自己的勾引对象，也算是选错人了。 要不是当初孟泛扬已经被盛月歌认定成了盛雀歌那边的人，否则盛月歌选择去勾引孟少爷，效果可能都会更好一些。 可惜了，现在的盛月歌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到了约好的旋转餐厅，盛月歌其实还挺开心，因为她认为这样的餐厅，气氛本就很适合约会，证明莫肃对自己...... 她这次，完全不知道海芊芊也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今晚和海芊芊一起吃饭的人，是海家未来的商业合作伙伴，海小姐和对方一起吃饭，暂时没有往外披露。 海芊芊平日里也没有参与到海家的生意当中，所以不会有竞争对手将目标放在海芊芊的身上，比起关注海芊芊的状况，他们更愿意感兴趣的，反倒是莫肃这个未来的海家女婿。 但莫肃知道的要比别人多，海芊芊看起来是对海家的生意不感兴趣，但其实并非什么都没做。 海董事长对于自己的女儿，显然是有所培养的，只不过海董事长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让外界知道这个消息。 海芊芊今晚这顿饭之后，也就会和对方确定好合作意向了。 这事情，肯定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从这件事情，便能够看出，海芊芊看似和盛月歌关系很好，却也不会什么事情都告诉盛月歌。 餐厅的人不多，今晚海芊芊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吃饭尚且不知道，但这也不算重要。 莫肃坐到了窗边的位置，坐下之后依旧挺拔高大，侧脸弧度硬朗深刻，极为好看。 尽管表情紧绷，可依旧吸引眼球。 盛月歌看到他时，心跳也跟着加速了。 她想，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的良配，唯有他才值得成为自己的丈夫。 随着盛月歌走下，也带来一阵风。 “晚上好。”盛月歌勾起唇，“你等我很久了嘛？” “没有，刚来。” “那就好，我还怕你等我太久了呢。”盛月歌身上的香槟色裙子随着动作而晃荡，她脱下外套之后，便露出了自以为傲的姣好身材，可惜......莫肃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看过她。 盛月歌有些疑惑，故意用倒水的动作试图吸引莫肃。 “你上次说的办法是什么？” 盛月歌一愣，估计是没怎么想到，莫肃竟然会这么直白就说了出来。 不过......盛月歌转念一想，这肯定是因为他很着急的想要跟自己在一起，才会这么着急吧？ “你真的想知道嘛？你有没有想过呀，如果你和芊芊......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盛月歌露出了担忧表情，“你如果和芊芊结婚，就可以和海家有更紧密的商业合作，这样对你们都是好事。” “我不想娶她。” 盛月歌娇羞的笑了。 她以为，这句话，也是想要表达对她的态度。 “其实，我有办法的。”盛月歌咬了咬唇，“我知道怎么做，可以成为你退婚的理由。” 莫肃挑眉：“哦？” ...... 盛月歌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她想，既然已经和莫肃说到了这样的话题，只要莫肃去行动，都不需要她费劲，就可以和海家解除婚约，到时候，莫肃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盛月歌被假象和自傲蒙骗了双眼，更对自己掉进了陷阱这事儿，没有任何的预知。 中途，盛月歌去了一趟洗手间。 她刚起身，莫肃便用手机发了消息出去。 然后，有侍者进到了某个隔起来的包厢里。 “两位您好，这是餐厅送给二位的小甜品，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海芊芊还有些几分惊喜：“送的？” “是的女士。” 不过，她的高兴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因为她的衣服，被侍者碰倒咖啡之后流出来的液体弄脏了。 “对不起对不起，您跟我去一趟洗手间吧，我帮您暂时清洗一下......” 第434章 确实深藏不露【今日四更】 海芊芊脱口而出：“你怎么回事啊，我一万块钱的衣服你还清洗一下？” “抱歉抱歉，您的衣服我会负责送去帮您处理好，只是我怕烫到您，您先跟我一起去暂时清理一下，可以吗？” 见侍者一直道歉，海芊芊翻了个白眼之后，倒是没有再继续为难了，跟着侍者一起去了卫生间。 不过还没有走进去，尚且在门口时，海芊芊便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盛月歌正在打电话，而这通电话，是盛雀歌打给她的。 “你今晚是不是在华轩餐厅吃饭？” “关你什么事儿啊......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吃饭？” 盛月歌质问：“你是不是在派人跟踪我？！” “呵，我会这么闲么？只是谁让你吃饭的餐厅，是我朋友开的呢。” “......我要是知道是你朋友开的，我绝对不会到这里来！”盛月歌听到盛雀歌的声音就很生气，虽然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对方了，但只要有任何接触，她们各自都会感到非常的不愉快。 “我朋友还说，你今晚跟莫氏集团的继承人一起吃饭呢？” 盛月歌脸色一变：“是又怎么样！你可别乱说，我们只是在一起谈事而已。” “谈事儿？你觉得我会相信？在你眼里，莫氏集团继承人这个身份，应该能够满足你钓金龟的希望吧？” “你不要污蔑我，我和莫肃只是有事情见面而已，盛雀歌你如果再敢乱说，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你跟我装什么呢，人家都已经看到精心打扮来约会了。” 盛月歌觉得自己很倒霉，怎么就被发现了..... 但她肯定不会愿意在此时承认这个事情的，担心会成为盛雀歌用来对付自己的方式。 “总之，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莫肃没有任何关系。” 盛月歌始终在否认，但是在门口听到这番对话的人，却不会认为这是否认了。 侍者看着神情莫名的海芊芊，忽然有些害怕。 她很担心，担心这位女士正在生气，而且会找自己的麻烦。 “女士，您还需要去洗手间里吗？” “......不用去了。你也不需要赔我衣服了。” 海芊芊并没有进去卫生间，直接选择离开。 她走的时候，脸色却是比刚才来这里的时候还要更吓人。 “您真的不需要了吗女士？” “不用了。” 海芊芊突然停住脚步对她说：“还要谢谢你。” “啊？谢我什么？” 海芊芊没再回答到底是谢谢她什么。 盛月歌全程都不知道，外面来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现在最需要隐瞒的对象。 虽然她迟早要和海芊芊摊牌，但是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应该再等一段时间，等莫肃的计划实施了以后，到时候她就可以让海芊芊知道了，反正这个朋友也不是真心的，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而去...... 重新回去以后，盛月歌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表露出太明显的情绪，她只是说：“我的办法应该是有用的，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毕竟浅浅......还是我的朋友。” “只有这样的方式可以采用。” 盛月歌为难道：“虽然你们之前没有任何感情，你也不喜欢她，但是我怎么说，也和她是朋友呢。” “朋友重要，还是你的......未来重要？” 莫肃这么一说，盛月歌心头就更加坚定了。 盛月歌勉为其难道：“好吧，我相信你！” 到了这一步，莫肃已经彻底待不下去了。 他的耐心基本用尽，要一直坐在这里陪着盛月歌演戏，还要看她矫揉造作，这根本就是种让人心累的折磨。 “公司有事，我要走了。” “正好！”盛月歌其实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她已经决定将这家餐厅彻底拉进黑名单里，以后都再也不来。 盛月歌也跟着站起来：“我也还有事儿呢，那我们，随时电话联系？” “嗯。” 两个人从餐厅出来的时候，直接分道而行，远远看去，根本就是两个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莫肃也在此时发消息给盛雀歌：“结束了，餐厅这边你记得收尾。” 侍者的事情肯定要先解决，这个人是盛雀歌联系好的，也答应了她完成之后就给她一笔钱，并且让她换一个工作地点。 “好。” 盛雀歌回复之后，也很快把餐厅后续解决好了。 这个事儿本来也不复杂，盛月歌防不胜防，所以根本不需要用多复杂的计划就可以了。 盛雀歌推了推身旁的贺予朝：“你说为什么海芊芊不进去？我还想过另外一个可能性，她直接冲进去问盛月歌，跟莫肃吃饭是怎么回事呢。”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盛月歌背着好闺蜜和闺蜜的未婚夫一起吃饭，都会刺激到海芊芊。 海芊芊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反倒是另一种生气的方式。 “这样更好。” 没有发作的时候，才是最愤怒的状态。 恰巧，盛雀歌也是这么想的。 “海芊芊这样做，证明她和盛月歌已经产生了罅隙，她们的朋友关系，应该到此为止了吧，接下来......就可以让一些人，开始传些风言风语，到海芊芊的耳朵里了。” 贺予朝捏了捏盛雀歌的脸：“她们想要比阴谋诡计，怎么能比得过你。” “.....你这个话到底是在夸奖我呢，还是在损我呀？” 盛雀歌反驳：“我这不叫阴谋诡计，谁让我聪明呢。” “嗯，是聪明。” 贺予朝淡淡道：“不过海芊芊这个人，确实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最开始的时候，就连盛雀歌都觉得，海芊芊应该只是一个单纯的千金小姐，但是后来，盛雀歌也察觉到了海芊芊的不简单。 显然，海芊芊同样深藏不露。 “我觉得她藏得比我们想象中都要深。” “嗯。” “看来咱们想的也一样。” “所以，提醒莫肃小心应付这个人。” “你的朋友，你去提醒咯。” 贺予朝轻笑：“他可是你的合作伙伴。” “哎哟，我怎么觉得......从贺大佬的话里，听出了那么一点点的酸味呢？” 第435章 他到底多有钱【今日一更】 贺予朝默认了。 但就是犯点儿酸而已，倒不是什么大事，盛雀歌稍微哄哄，某人也就不会再惦记着这事儿。 “不过说真的......这个海小姐真的挺厉害，一开始的时候，不只是我们，就算莫肃，也没有发现她是那么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吧？” 要是今天海芊芊直接暴脾气的冲进卫生间，或者在餐厅里找到莫肃对峙，都不会让盛雀歌那么肯定了自己的看法。 莫肃曾经试图让从海芊芊的身上入手，打算通过她来解除两人婚约，从海芊芊的态度虽然能看出她是个很能够隐忍的人，但对她更多的了解还不够，而现在，显然已经足够了。 不过盛雀歌说着让莫肃去提醒，其实根本不需要，今天之后，莫肃肯定也会提高警惕了。 连他们都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莫肃肯定更能够察觉到海芊芊隐藏起来的真实性格。 想想也是，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子，就算面上看起来是很简单的，但经历过的一切，应该都不会让她依旧什么都不明白。 “海芊芊是要警惕的，从现在来看，她的复杂也有好处。” 之后的时间里，海芊芊应该会和盛月歌斗得不可开交，就算两人面上还维持着虚假的闺蜜情，但暗地里......必定都会有对付彼此的行动。 这么一来，除了顾碧可以拥有更多安全，莫肃也可以争取到更多时间去准备他的计划。 “现在莫董事长应该也知道了盛月歌和莫肃的事儿。”盛雀歌眼睛很亮，“你觉得他会出手吗？” “除非莫肃现在闹着要为了盛月歌取消婚约，否则他不会那样做。” 由此可见莫父根本不在意莫肃的私人感情到底如何，只要最后迎娶的人是海小姐，其余过程也根本不重要了。 “为什么他偏偏要选择海家呢，他们之后的合作，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代？” “既能够利用海家的一切，又不用太担心被海家吞并，综合来看，海氏集团的确最合适。” “商人重利，果然名不虚传。” 贺予朝冷不丁道：“我就不会这样做。” 盛雀歌纳闷：“你不会做什么？” 男人幽幽道：“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会让他有充分的自由，不为了利益而结婚。” 盛雀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什么呀，都还是没边没影的事儿呢！” 孩子什么的，盛雀歌现在可还没有考虑过。 现在唯一在操心这个问题的人，估计就只有贺老爷子了。 贺予朝勾过她的腰：“谁能说得准呢，嗯？” “......反正现在肯定不会有。” 她是这么说，心里其实是有些慌的，有时候吧，她好像也忘记了在意某人有没有做好措施...... 盛雀歌一个激灵，决定之后一定要严防死守，在她彻底做好准备之前，绝对不能冒着相应的风险。 贺予朝倒也没有很认真，很快便提起了其他话题。 ...... 刚巧翌日就是周末，盛雀歌和贺予朝一起回老宅吃饭，又碰到了贺予朝的堂妹宋忻嫒过来看望老爷子。 宋忻嫒浑身上下都有着大家闺秀的气度，不过年纪还不大，活泼开朗又不耍脾气，很招人喜欢。 她彭阿金盛雀歌和贺予朝，一口一个堂哥堂嫂，喊得盛雀歌还有些不习惯。 宋忻嫒自然对贺予朝最近的各种动静很感兴趣，但她又不太敢直接去问贺予朝，贺家的小辈对贺予朝都有种天生畏惧，这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就没见哪个年轻小辈见了他是可以很冷静的。 所以宋忻嫒就跑去找盛雀歌打听了，还好老爷子命令贺予朝陪着自己下棋，给了盛雀歌机会。 她缠着盛雀歌问前段时间付玺发微博那事儿：“他和堂嫂你是好朋友吗？我知道你帮他处理跟前公司的解约，但你是怎么让胡学堂那个油炸精松口放人的？” 油炸精？ 盛雀歌觉得这个形容很妙。 胡学堂公司里的艺人确实都被压榨的很厉害，这么形容，也没错。 之前的事儿宋家也有帮忙，但一些细节的东西宋家人也不知道，尤其是胡学堂是醉酒之后骚扰盛雀歌然后被贺予朝一脚踹断肋骨趟进了医院里这个过程......当时的状况也很是凑巧，只能说，胡学堂这人也的确倒霉。 盛雀歌只能捡着一些关键词说给宋忻嫒听，小姑娘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听的津津有味。 等她说完了，宋忻嫒就捧着脸感慨道：“堂哥对堂嫂你真好啊......” 盛雀歌也没有否认，这倒是真的。 宋忻嫒又碎碎念起来：“堂嫂你不知道，以往每次到了过年、清明祭祖、还有各种家族聚会的时候，我都特别心慌，因为知道回来就得看到堂哥了，虽然他从来都没有教训过我，但那种畏惧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你能理解吗？” “大概......能吧？” 盛雀歌倒是见到过其他堂兄弟对贺予朝的害怕程度，一个个见他都跟贼遇到了兵似的，想想就能知道在他们小时候，贺予朝给他们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我都还好，我多听话啊，任可皓他们那时候皮得很，要是犯了错，只要堂哥一皱眉，就能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盛雀歌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有些好笑。 在外都是很有能力的人，到了贺予朝面前，却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宋忻嫒又说：“不过其实堂哥对大家都挺好的，上次任可皓生日的时候，堂哥不还送了他一辆murcielago？把我给羡慕坏了！” 毕竟是有价无市的超级跑车，就算宋家也不缺钱，有时候喜欢也不代表可以买到。 盛雀歌笑了笑：“刚好任可皓很喜欢，你堂哥就送给他了。” “刚好两个字非常的财大气粗！”宋忻嫒悄悄说，“你知不知道堂哥到底多有钱？” 盛雀歌一愣：“我不知道。” 她虽然时常调侃，也大概知道这人的经济实力很雄厚，但确实没怎么确认过他的经济状况到底强到了怎样的程度。 宋忻嫒啧啧感慨道：“堂嫂你真是，淡定！” 第436章 天底下最恩爱的 盛雀歌却觉得，自己没什么好不淡定的。 她也确实不太知道贺予朝到底多有钱，这事儿也用不着她去关系。 宋忻嫒见盛雀歌如此镇定自若，心头对她更佩服了几分。 她作为贺予朝的堂妹，虽然已经不算贺家的直属成员了，母亲的根在这里，她也觉得自己还是一半的贺家人。 与贺家相关的那么多人里，宋忻嫒最佩服的也是贺予朝这个堂哥，她也说不清除到底为什么，却总觉得堂哥是她遇到过最厉害的人。 可能也因为长辈们的世界已经相对很遥远了，所以在年轻这一辈当中，没人能够比贺予朝厉害。 宋忻嫒还记得自己爸爸说过，在贺家除了老爷子，最不能够招惹的，就是贺予朝了。 宋父纯粹是商人出身，也从未掉以轻心过，向来很重视和贺家的往来，更早早就决定了自己要站的位置。 支持贺予朝这个决定，宋忻嫒也听爸爸说过，是他认为自己除了踏进传媒行业以后，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宋忻嫒因此更崇拜贺予朝了，不过因为堂哥为人比较漠然，她也不太敢经常去打扰他。 盛雀歌出现以后，宋忻嫒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不能跟着堂哥一起混，但没事儿可以来找堂嫂呀？ 尤其堂嫂看起来要好说话得多。 当然，宋忻嫒的父母也早就叮嘱过她，想要和盛雀歌关系更亲近一些没错，千万不能莽撞，更别在她面前耍小聪明。 那时候宋忻嫒还挺天真地问，堂嫂看起来可没有堂哥那么可怕，为什么也要这么战战兢兢的。 宋忻嫒就得到了父母的回答，明白了盛雀歌的不简单。 只是这些因素并不能影响宋忻嫒想要和盛雀歌熟悉的想法，她觉得，只要自己没有抱着伤害堂嫂的心思，堂哥肯定也就默认了。 反正都是一家人，而且，宋家和贺予朝的联系也是最为紧密的，超过了宋家和贺家的关系。 很多事情上，他们都会选择先与贺予朝合作，而非贺家。 不过这一点，也只有合作双方才明白，其他不相关的人也还没有太多的察觉，宋家表面上看起来同贺家的联络的确也不算多。 这些事儿，其实也没有多说的必要，他们的关系自然是藏起来，放在安全的位置上更好。 宋忻嫒盯着盛雀歌看，不由说：“堂嫂你为什么这么好看？” “嗯？” 盛雀歌很少被人这么直白夸奖，大部分人表达情绪的方式也就是忍不住的多看她几眼而已。 “你真的太好看了，比我们子公司的那些艺人还好看！”宋忻嫒说，“她们啊，大部分都会整容，虽然就是微调一下，但脸上都多少有不满意的地方，但是堂嫂你真的......以我专业眼光来看，就算是在高清镜头下，依旧毫无瑕疵！” 宋忻嫒其实忘了自己，她现在也已经是个艺人了，还是正当红的小花。 盛雀歌失笑：“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我没有在夸张啦，哎呀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宋忻嫒接着又开始和盛雀歌聊起她知晓的各种圈内八卦，虽说盛雀歌对娱乐圈没有那么了解，但宋忻嫒说的这些明星名字，盛雀歌还是多少知道的。 “你知道她吧？去年拍个ip剧火的，其实她傍上我们公司副总了，给了她不少资源，但她也算争气，花的钱都赚回来了，我爸爸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有他，当红小生呢，之前好多人拿他和付玺比较来着，他啊，其实是gay，这倒是很正常啦，但是看他天天在镜头面前说自己喜欢的女生标准，还是有点一言难尽的。” “还有还有，付玺最近合作的那个女主角，她真的在东南亚养那什么呢，可玄乎了！” 盛雀歌再次听得一愣一愣，最大感受就是——贵圈是真的乱。 “不过习惯就好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家都觉得很正常。” 这种正常，才是另一种的不正常吧...... 盛雀歌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不过她觉得宋忻嫒应该也明白这些道理。 宋家毕竟涉足传媒业，在影视圈有很大投资，宋忻嫒作为未来铁定的继承人，将来接受宋家的传媒帝国以后，大概也不能够再像现在这样，用那么轻松惬意的语气去聊起种种八卦了。 “你自己要做艺人就已经很忙了，还得学着接受家里的生意，会不会觉得很吃力？” “其实会的。”宋忻嫒很诚恳，“多少都会觉得困难.....而且我当艺人就是玩票兴致嘛，应该不会一直做下去的，上次生日会已经让大家知道我的身份了，也是为了以后更顺理成章接受家里的生意，现在这个世界啊，当老板的高调一些，也不是坏事。尤其我们做传媒行业的。” 这么一说，盛雀歌也明白宋忻嫒为什么想要和自己打好关系了，她大概也是担心宋家的未来吧。 能够真正靠着贺予朝这棵大树，也许就是宋家所能够想到，一直稳固屹立的最大助力。 盛雀歌不由去想，贺予朝被那么多人依靠，他自己要屹立，又得花费多少的力气？ 这人从来一副冷冷淡淡运筹帷幄的模样，但实际上他面对的压力，也无人能够体会和分担。 而这又是贺予朝注定要走的路和承担的东西，盛雀歌更不可能去劝他，不要站的那么高，顶上风光虽好，可永远是最先迎接狂风骤雨的。 她知道这就是贺予朝想要的，他生来就不是平凡过一生的人，既然要站在高处，也就必须做好应对的准备。 贺予朝一定能够比她想象中，做得更好。 盛雀歌揉了揉宋忻嫒的头发：“你还年轻呢，加油吧，还有很多的时间慢慢成长。” 有那么多人保护着，宋忻嫒的成长也是足够安全的。 和宋忻嫒聊了一会儿之后，老爷子总算是暂时放过贺予朝，没有继续要求下围棋。 佣人去泡了茶，老爷子就坐在沙发里和他们这些小辈说话，宋忻嫒倒是很会讨长辈喜欢的，她的娇憨甜美才是真正不染杂质，很快就逗得老爷子开口大笑，还主动讲起了他年轻时候的各种故事。 虽然那些故事贺予朝早都听过无数遍了，但盛雀歌没有听过，所以很感兴趣。 贺予朝就在旁边给她剥瓜子，一个一个剥好之后放在盘子里，聚成一堆之后再放到盛雀歌的手心。 盛雀歌平时很不喜欢吃这些玩意儿，原因也很简单，太麻烦了。 除非有人给她剥好了直接送到面前，她才会感兴趣。 老爷子那些过去的故事精彩纷呈，各种惊心动魄的过程让盛雀歌入了迷，完全不知道贺予朝在做什么。 男人将瓜子放在她手心，她就顺势吃起来，宋忻嫒走神拍了段小视频都没有发现。 宋忻嫒拍视频的时候还挺忐忑，因为不知道自家堂哥会不会阻止自己的行为，但是她很快就放下了心。 贺予朝虽然有侧目注意她在做什么，却并未露出不满的情绪，这也给宋忻嫒吃了颗定心丸，胆子更大了。 拍完视频之后，宋忻嫒还顺势在手机上把视频剪辑了一下，她现在虽然已经当了艺人，但还是在校大学生的身份，专业还是传媒相关的，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还是会回到学校去上课，学分照旧要修够才能毕业，所以剪个视频简直轻而易举。 弄好之后，宋忻嫒直接就发到了自己的好友圈里，配文：“天底下最恩爱的，一定是我堂哥和堂嫂。” 第437章 太娇惯了怎么办【今日三更】 宋忻嫒的朋友圈里也算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所以她发出去之后，下面立即出现了很多的评论，大都是嗷嗷叫着真般配真幸福的，夹杂着一些催促宋忻嫒也早点找个男朋友的声音，当然，也还有截然不同的话语，比如说从这个视频里，认出来了盛雀歌的人。 盛雀歌因为付玺的缘故，几次得到大众关注，虽然并非是那种火遍全国的状况，也只是在年轻人的群体里关注者稍微多一些，但毕竟付玺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因此在热度过去之后，也还是有一部分记得盛雀歌的人。 所以宋忻嫒就看到了自己的评论里有人在问：“你和上热搜的那个律师是亲戚呐？她是你堂嫂噢？” 宋忻嫒直接承认了：“是的呢。” “果然良好基因是传承的，你这么好看，你的堂嫂也是个美人！” 这明显就是找着借口和理由就来拍马屁的，所以宋忻嫒都懒得回复了。 然而就是这个人，竟然直接把视频搬运到了公开的社交平台上，配文竟然还是：“宋小花的堂哥堂嫂，一家人的颜值都不错吧？” 宋小花也是之前网友给宋忻嫒取的别称，主要因为宋忻嫒红的太快了，之前没有任何信息暴露，突然就因为一部剧变成当红，各种好的资源接踵而来，第一次参加公开活动竟然就穿上了某个高定品牌的超季新款，国内还没有任何女明星能够借上身，还有她所佩戴的各种珠宝首饰还被八出是私人的，她的存在立即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一方面，宋忻嫒爆红的很快，而且还有人总结了她红起来的方式，背后有着无数的资本推手在助力，令一方面，她所表现出的种种神秘，也让人不自觉就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认为宋忻嫒之所以能够异军突起成为当红小花，是背后有人。 所以就有一些黑粉带着嘲讽地叫她宋小花，逐渐这个外号就众所周知了，慢慢还演变成了种调侃，不只是黑称而已。 越来越多的人用这个别称来形容宋忻嫒，也有许多的粉丝认为，宋忻嫒担得起这个名号，本就是如今小花中最有名气的一个，还有着很高的商业价值和曝光度，资源更是逆天，所以这样称呼她非常适合。 那人发出去的视频因为带上了宋忻嫒的外号，也立即得到了很大关注，首先闻风而动的是宋忻嫒那些训练有素的粉丝，都开始指责博主无中生有，没有确认之前不要胡乱传播消息，更认为如果是素人的话最好打码，不要给宋忻嫒带去麻烦。接着就有些一些不属于粉丝的群体了，他们的关注点自然在于宋忻嫒的亲戚这个身份上，又因为视频里很清晰可以看见盛雀歌和贺予朝的脸，确实是如同文案所说，颜值很高，关注就更多了。 这个时候，又有人发现了盛雀歌有些眼熟，询问之际，发视频的这个人直接确定，视频里的人就是那位盛律师。 这样一来，盛雀歌又被推上了风口，这次还带上了贺予朝。 宋忻嫒也是因为有粉丝艾特自己了，才发现大事不好。 她没想到自己本意是在朋友圈里晒晒，还能搬运到别的平台上去，一时间除了生气，还很担心。 尤其......这事儿发酵太快了，他们都还坐在客厅里呢，宋忻嫒就已经顺着自己粉丝找到了案发现场。 她首先当然是去谴责乱发视频的人，但这还是其次，当下更重要的显然是，要如何跟堂哥堂嫂交代这事儿。 宋忻嫒怀着极其忐忑的心情，悄悄把贺予朝叫去了另一个房间，然后诚恳道歉。 “多少人关注了？” “虽然还没有特别多吧，但您也知道，我那些粉丝的战斗力还是很厉害的，评论转发都一两万了......” “嗯。” “......嗯？” 堂哥的反应，就是一个嗯吗？还有没有别的了？ 宋忻嫒完全不明白堂哥这个反应是什么情况，她现在该怎么做才比较好呢？ 宋忻嫒已经露出了任由宰割的表情：“您想要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我真的很抱歉.......” “发都发了，就这样吧。” 宋忻嫒难以置信，堂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而且这还是事关堂嫂的事儿呐？！ “视频记得删除，不过可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我这里来。” 宋忻嫒眨了眨眼：“您这是......” 准备要昭告天下了？ “照做吧。” 宋忻嫒也不敢废话了，只能按照堂哥所说，让人把视频删除，但又通过经纪人和粉丝的口在小范围内承认了视频的真实性，让这些关注到的人都能够确信，盛律师，以及盛律师的男朋友，就是她的堂嫂堂哥。 反正视频到底有多少人保存了，又有多少人已经找到了贺予朝如今的微博，这些事儿，宋忻嫒也管不着了，从她观察贺予朝的情况来看，堂哥应该也不想再管。 堂哥的心思，还真是捉摸不透啊...... 宋忻嫒要是知道贺予朝特意开了个账号，就是为了能够在某个时刻让所有人都知道盛雀歌是他的，一定会吓到不能自已。 她就是再确信堂哥对盛雀歌的喜欢，也不敢相信，贺予朝竟然还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还好，她现在对此还一无所知，所以只是会稍微疑惑一下贺予朝这次的反应而已。 盛雀歌都没有发现，这个风波就已经过去了，她发现贺予朝不在身边的时候，贺予朝又已经回来了。 老爷子说了很久的话，也讲累了，盛雀歌赶紧让他老人家休息着，有什么没有讲完的故事以后再接着聊就行，不一定现在就要说完。 反正老爷子身上的故事，都足够写一本书了，那些发生在遥远过去的故事，每一处都是极为精彩的。 盛雀歌在老爷子喝茶休息的时候，和贺予朝说：“老爷子的人生，简直可以写一本传奇史了吧？” 贺予朝轻笑：“倒是有过一些人想过要将老爷子的故事拍成电视剧，不过他老人家不喜欢太高调了，所以一直没有答应。” 盛雀歌感慨道：“这些故事拍成电视剧了，说不定还会有很多不知道内情的人觉得是胡编乱造，一定要在每一集都写明根据真实故事改编才行。” “如果有那天的话，一定提醒他们。” 只可惜，老爷子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那些经历不过是他的职责所在，平凡而不起眼，有许多像他一样的人做过同样的事情。 所以他的那些传奇历程，估计是没有被搬上屏幕的那天了。 “你刚才哪儿去了？堂妹呢？” “她去院子里给老爷子摘点花。” 还好院子里有一处小小温室，种上了几盆鲜花，这个季节也依旧盛开的鲜艳。 盛雀歌点了下头，和贺予朝一起陪着老爷子上楼去休息休息，到了晚饭再下楼来。 “今天晚饭还有其他人么，最近大家都很忙的样子？” “忙是忙，但尽量每天都会有人回来陪着老爷子，今天我们来了，他们就不用再跑一趟。” 盛雀歌说：“那咱们之后多抽一些时间回来。” 老人家的退休生活虽然还是挺精彩的，但有家人陪在身边，始终不一样。 贺予朝揉揉她的脸颊：“好。” 盛雀歌这时候才注意到贺予朝剥出来的瓜子壳，她想起刚才的画面，不禁羞赧：“你就当着老爷子的面那么做呀？” “这有什么？” 盛雀歌撇嘴：“老爷子万一觉得我太娇惯了怎么办。” 第438章 破戒没什么不可以 比起来在贺尤匡面前的嚣张，盛雀歌对待老爷子，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状态。 要说起来，当然也是因为老爷子足够的尊重她，相应的，盛雀歌也会更在意自己在老爷子眼里的看法。 而且老爷子对贺予朝来说也更重要，所以盛雀歌总是会希望自己可以表现的更好，让老爷子很确信，他们在一起这件事情，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贺予朝笑着摇头：“爷爷不会去评判你。” 因为更重要的选择，都在贺予朝这里。 既然贺予朝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无论老爷子有怎样的评价和态度，实际上都不重要。 贺父就是不清楚这一点，才会认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能够主宰贺予朝的婚事，他如果清醒些就会知道，他怎么想根本不重要，也没有人会在在意他的看法。 说到底，感情是贺予朝的，盛雀歌无论什么样，都是贺予朝做出的选择，即便是贺予朝的亲人，也没有权利去做出这个决断。 贺予朝更不是一个会轻易冲动的人，所以在他认定了盛雀歌以后，最好的办法就是支持他的一切决定，而非像贺父那样自以为是的，还想要用钱将盛雀歌赶走。 “但我也希望他会喜欢我呀，而且更多的......也是希望他可以放心。” “他很放心。”贺予朝握着她的手，“你都不放心的话，还能够对谁放心呢？” 老爷子一直以来对盛雀歌都是很满意的，抛开任何因素，单纯从欣赏后辈的层面来说，盛雀歌都和让老爷子喜欢。 如果是个太过简单的女孩儿，老爷子反倒不喜欢，他自己就是从各种斗争里走过来的人，所以心思和城府并不是坏事，只要并非彻底丧失道德和善良。 老爷子也相信，盛雀歌不会是那样的人。 他这一生见过各式各样的心，在见到盛雀歌的第一眼，就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也能够确定，盛雀歌很适合陪伴在贺予朝的身边。 宋忻嫒刚把花摘进来，就看到了虐狗的画面，她捂住眼睛：“我可什么都没有看见哦！” 贺予朝淡淡道：“过来坐着，爷爷去休息了。” “那我先把花儿放进瓶子里去。” 宋忻嫒放好之后，才乖乖坐到沙发一侧，然后将刚才的事儿汇报给了盛雀歌。 “表嫂我知错了！我对此表示悔过，并且承诺不会有下次！” 盛雀歌听完也很淡定：“既然视频都删了，就这样吧。” 宋忻嫒不由地说：“您二位不愧是一对。” 这句话，盛雀歌恍惚觉得从很多人的口里都听过了。 看来在他们眼中，盛雀歌和贺予朝确实是非常的......天造地设。 “那种人也不需要留在好友列表里了。”贺予朝提醒道。 宋忻嫒连忙保证：“我已经拉黑删好友了，您放心！” 她本来还想要把自己朋友圈里的视频也跟着一起删掉的，但是从贺予朝的意思来看，应该没有这个必要，她也就没有删除。 反正她是感觉到了自家堂哥的某些行为寓意深刻，不过她觉得以自己的本事，没办法弄清楚堂哥是想要做什么，既然这样，还是省着力气不要再去想了，一切照做就行。 盛雀歌笑道：“不用这么紧张，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还好解决的快......”宋忻嫒还没有底气地说，“其实差点儿就真的要酿成大祸了！” 盛雀歌这才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 宋忻嫒把刚才的细节说了下，盛雀歌就差不多明白了。 “还好，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危险。”盛雀歌挺轻松，“反正都已经解决了，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顶多就是......以前朋友多筛选。、” 这种会将宋忻嫒发在朋友圈的视频转发到网上去的人，很显然不是个值得来往的对象。 宋忻嫒连连应下来，表示自己会吃一堑长一智，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过你不担心......”盛雀歌把注意力放在贺予朝身上。 “不担心。” 他已经听懂了盛雀歌的意思，便回答：“找到我身上来，也没什么关系。” “你还真的做好准备要暴露在大众面前了呀？”盛雀歌还是觉得这个事儿有待商榷，虽然贺予朝是不担心的，盛雀歌却认为有些东西还有改变的机会。 “嗯，这也不是坏事、” 宋忻嫒弱弱插话：“其实从现在的这个社会来看，有时候知名度高一些，也不是坏事，只要别太火了，基本上对生活的影响还是很小的。” 尤其贺予朝又不可能经常去逛街购物，他不出现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就算是宋忻嫒，其实去过的大部分地方，也不会遭到粉丝的烦恼，唯一躲不过的就是机场高铁这种出行过程上了，她觉得自己的粉丝总是很神通广大，无论她怎么去购买自己的行程航班都会被扒出来，搞得她都想跟自己爸爸说，要不要弄个私人飞机，有些不想公开的行程，就坐私人飞机出行好了...... 盛雀歌耸耸肩，既然这个事儿贺予朝已经定下了，看起来应该也没有再改变的余地，她也就准备放弃游说的想法。 这时候宋忻嫒又道：“但是堂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有人成为你的粉丝开始关注你了，他们就会想办法跟踪你的行程，你坐个飞机还能被他们跟着，有时候你还没有值机呢他们已经替你值机了，反正这种事情还是挺烦人的。” 贺予朝摇头：“我不会做一个名人。” 他的高调，也仅仅是抛开过去那种从来不露面的状态，会让一部分人知道他的存在，并且了解他的工作和事业罢了，他也会尽力去维持他生活的平稳。 而贺予朝这样做，目的自然是为了给盛雀歌更多的安全感。 让大众来监督，不是更好？ 尤其可以让那些对他们感情怀疑的人知道，他愿意为盛雀歌破戒，即便是曾经定下的规矩，也都是可以改变的，为了盛雀歌，没什么不可以...... 第439章 要提上日程【今日一更】 宋忻嫒从第一次听说，堂哥有女朋友了，就对盛雀歌很好奇，不止一次想过要来看看盛雀歌到底是何许人也， 可惜，由于父母都警告她不准任性，所以宋忻嫒再好奇也只能耐住性子，只是从各方消息打听贺予朝和盛雀歌的关系进展，当她收到他们要订婚这个消息时候，就已经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认识盛雀歌这样一个奇女子。 现在和盛雀歌接触稍微多一些了，宋忻嫒却又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发现在堂嫂身上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地方。 美，是不需要多说的，她自个儿都是娱乐圈中人，见过许多样的美人，但头一回见到盛雀歌就被惊艳到。 除此之外，她能发现堂嫂是个很淡定聪慧的人，好像没有因为什么而动怒，面对一切，情绪波动都不算太明显。 不过越这样，宋忻嫒就越觉得堂嫂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自家堂哥能够爱上她，甚至愿意为了她做出许多改变，她一定非常的了不起...... 盛雀歌很明显感觉到了宋忻嫒盯着自己的目光里多了一种类似于——崇拜的东西。 但她也不能说什么，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是好值得宋忻嫒崇拜的。 贺予朝眉头扬了扬：“宋忻嫒，你这么盯着你堂嫂，是想做什么？” “堂嫂好看呐！”宋忻嫒啧啧称奇，“大美人就是堂嫂这样的！” 明艳动人，自有一番风华，绝不是普通小家碧玉能够比拟的。 盛雀歌失笑：“你这样吹捧我，是有什么事儿要求我办不成？” 宋忻嫒连忙摇头：“没有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对了，孟泛扬上次找我爸爸谈合作，他怎么这么阔气呐，随随便便就拿上千万来捧他的人。” 宋忻嫒虽然没有参与合作谈判，但对于整个合作的过程是异常清晰的，也非常了解孟泛扬花了多少钱去投资新剧，要把他的人塞到女主角的位置上去。 宋忻嫒还说：“原本我对这个剧还挺有兴趣，打算参与，但孟泛扬这么一来，有钱不赚是傻子，我就不打算参演，把位置腾给他的人了。” 盛雀歌说：“看来，他还得感谢你才是。” “我就不需要他感谢我了，反正他这么热爱投资，就让他来买单吧。” 宋忻嫒算计着这一笔投资之后，还能给宋家带来多少的利益，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盛雀歌想，宋忻嫒之前走那种傻白甜小公主的人设，其实完全相反，精明程度，倒也不愧是有着一半的贺家血统。 “苏榛霓应该很适合这个角色。”盛雀歌听苏榛霓说过一点，她认为苏榛霓既然想要做的事情，应该也是早有准备了，肯定卯足了劲，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然后大放光彩。 像苏榛霓那样把野心写在脸上的女人，无论做什么都会很成功。 正好聊起苏榛霓，宋忻嫒又道：“因为要演我家的剧，公司也对她的过去有了个详尽的调查，提前做好准备，就怕到时候有什么负面新闻出来。” “调查的怎么样？” “结果也不算太好，她有些经历呐，还是得好好隐藏着。” 苏榛霓十八岁不到就到龙城来闯荡，靠着来龙城赚的钱，考上了影视学院，所有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取，这本该是个很励志的经历，但因为苏榛霓赚这些钱的时候，有些手段没那么干净，所以保不准以后会被人当做靶子。 “但是呢，我家是专业的，已经找孟泛扬要了资金，把这些历史抹去，一般情况下，还是不用担心的。” 贺予朝打算宋忻嫒的话：“是你来处理的？” “当然，我应付这种事情可有经验。” 贺予朝没再说什么，在旁边听着盛雀歌和宋忻嫒继续闲聊，一直到晚饭之前，老爷子睡醒了，又一起吃了晚饭之后，才送大宅离开。 盛雀歌想到宋忻嫒今天聊起的关于苏榛霓的话题，也想起了自己和苏榛霓的第一次碰面。 在jason的造型工作室，从苏榛霓熟门熟路的情况来看，她已经不止一次去到过孟痕那里。 也许只是单纯在工作上的接触，也许...... jason平日里服务的都是些名媛小姐，再不济也都是娱乐圈里能够叫上名的艺人，少说也是二线以上。 而苏榛霓当时不过是个想尽办法跑龙套，连有台词角色都不一定捞得上的新人，她怎么能够有那个本事，经常去到jason那里做造型？她又有什么出席的场合，需要用到jason来为自己做造型？ 盛雀歌早有怀疑，不过这些疑虑，从来放在心底不曾说出。 苏榛霓如何，那都是孟泛扬自己的事儿，说起来，除了自个儿的好友，其他人的事情，盛雀歌还真的没那么大兴趣去干涉，所以即便察觉到了古怪之处，也不会说出口。 “想什么？” 盛雀歌把目光从窗外霓虹收回来：“没，就是想到一些，应该挺有意思的事情。” 苏榛霓想要做什么呢？她和jason之间，又会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些，是觉得挺有趣的。 贺予朝摩挲着她的后颈，嗓音低沉：“你每次露出这个表情，就证明你在想什么坏主意了。” “这回可没有。”盛雀歌不会说，自己是在等着看孟泛扬的热闹。 因为她从来不出错的直觉告诉她，苏榛霓这个女人，虽然秘密不少，但应该不会对孟泛扬造成太大的危机。 所以大概率上，应该只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儿会发生罢了。 “所以这回想的是什么？” 盛雀歌紧闭着唇，摇头。 贺予朝挑眉：“不说？” “这回不想告诉你了。”盛雀歌手指敲击着，狡黠道，“我觉得咱们可以等着看。” 贺予朝见暂时问不出来，便不再追问。 他俯身，在她耳畔说：“既然如此，不聊她了。今天我和老爷子提过，我们要把结婚这件事，放上日程。” 盛雀歌耳根有些痒。 她想要揉一下，但被贺予朝半路截住。 “你怎么这么着急呀......” 第440章 怎么感谢我【今日二更】 贺予朝说：“这个话题大概是......宝贝儿你先提起来的？” 盛雀歌装傻：“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我没有逼你现在做出回应。”贺予朝吻了吻她的脸颊，“既然答应过，要给你足够的时间，那么就会让你好好准备——我也会好好准备。” 结婚这事儿可不是在开玩笑，一旦贺予朝准备要实施行动了，盛雀歌就没有机会再逃避。 是她主动给贺予朝释放了信号，让他确信她愿意和他的关系更进一步，所以贺予朝随时可能出手。 盛雀歌闷声说：“知道了。” 她才没有想要抗拒这事儿，不过就是......难为情了。 贺予朝很满意，决定暂时放过盛雀歌。 新的年头，眼看着又要到春节了，盛雀歌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父亲打一通电话稍稍问候。 盛世才这些日子四处奔波，努力让公司恢复正常运营的状态，目前已经有所成效，人也回到龙城了。 不过他回来，盛雀歌也没有和他见面，至于他和陆婉母女如今关系怎样，盛雀歌没太过关注。 从之前几次的情形来看，盛雀歌已经能够确定父亲心中已经对她们产生了怀疑，即便现在面上看起来依旧平和，但有些崩裂的东西是藏起来的，盛家的公司这边，如果陆婉真的想要联动外人来吞噬掉，盛世才这么些年也不是白做生意的，就算有些决定很愚蠢，在做好防备之下想要保住公司，应该还是能够做到的。 要是做不到，那也是他的命了。 反正对于盛雀歌来说，公司和她可没有多少关系，跟母亲更没什么关系，既然如此，就算公司不输于盛家了，也只有盛世才自己会感到痛苦罢了。 盛世才的语气听起来还算正常：“你最近都还好？” “都还好。” “嗯，公司这边，也还好。” 盛雀歌轻笑：“看来您最近的努力没有白费。” 盛雀歌早就提醒过盛世才，他也知道现如今最需要防范的是什么。 “最近你们之间，还有没有产生冲突？” “能有什么冲突。”盛雀歌很平静，“她们的心思可没有放在我身上。” 陆婉和盛月歌必定也知道现在对付盛雀歌，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姓曾的那个人，也会知道怎么做。 见盛雀歌还算淡定，盛世才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他说：“你现在有没有她们......” “您想知道她们最近都做了什么？” “......嗯。” 看来，盛世才已经彻底不相信陆婉和盛月歌了。 “最近她们倒是没做什么，陆婉忙着搞她的投资，盛月歌忙着什么，您应该也知道。” 她们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也全靠着她们的曾叔。 盛世才也比盛雀歌想的要能耐住性子，就算怀疑她们了，也还没有轻易的发难，估摸着陆婉和盛月歌都还以为，盛世才跟之前一样，还是那个被她们蒙在鼓里玩耍的傻子。 可惜，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很多，盛世才也许很愚蠢，但她们母女，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她们和公司一些股东有私下联络。”盛世才说到这儿，牙咬得很紧，“若不是你提醒我，我还没有察觉！” “您需要警惕的，还不只是这些而已，她们从外围蚕食公司股份，内里，您估计还要看看公司里到底有多少人已经倒戈相向，成为她们的人了......等她们准备好，一脚把您踢出局，可没人能够再挽回。” 盛雀歌说这些，也不是真的要提醒盛世才，她很确信，只要盛世才有了反抗举动，他们双方一定会直接开战。 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公司，能够撑住这样的对垒么？ 到时候，一定是两败俱伤，躲在陆婉母女背后的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更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不过在那之前，盛雀歌倒是有了些别的想法。 她准备，将公司里，母亲给自己留下的那些股份带走。 趁着现在公司状况最好时行动，等他们斗到不可开交的时候，盛雀歌才是真正站在局外目睹这一切。 毕竟也是当年母亲费尽心思留给她的东西，若是就这么消失了，还是有些遗憾。 盛世才听了盛雀歌的话以后，在电话那头怒骂。 “现在生气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当然，我不懂做生意，帮不了您，也没有打算参与，我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看您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保住公司了。” 盛世才质问：“你就真的不在乎你母亲当年一手创立的公司了？！” “我妈妈那个时候的心血，早就毁掉了，她既然都已经不需要，我又何必在意？” 盛雀歌知道自己这话肯定又要再次激怒父亲，但他们可不是什么多亲近的关系，盛雀歌更是从一开始就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她从来没打算帮助盛世才，做出那些提醒，也不过是想要给陆婉二人使绊子罢了，要是盛世才什么都不知道，她们轻而易举的就得逞了，盛雀歌的麻烦就会多一点。 她早就说过，自己是个心狠的人。 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他做的一切，盛雀歌从没忘记，更不可能原谅。 “盛雀歌你.....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没有我，哪里来得你现在这些好日子？！” “您要搞明白，是没有我的话，公司早就已经完蛋了。” 要不是盛世才如今打着贺予朝的名号去拉投资，怎么可能让公司的局面有所好转。 又因为贺予朝嘱咐她不要去干涉，盛雀歌才勉强当做不知道这个事儿。 比口才，盛世才也永远不可能赢过盛雀歌，只能悻悻挂掉电话。 盛雀歌把手机扔到一边，嗤笑：“他凭什么还觉得，我会雪中送炭？” 没落井下石已经很看在他还是自己父亲的份上了。 贺予朝从浴室走出来，顺势坐在床边，把浴巾罩到她头上：“还不去洗澡做什么？” “和他打电话呢，差点儿又吵起来。”盛雀歌嘀咕，“我这可算是好心好意提醒呢。” 她把浴巾又扔回给贺予朝，先去洗漱了。 等她回来，男人已经坐在吧台边喝酒，面前摆着电脑。 “贺先生今儿个好闲情雅致。” “看些证券分析。” 贺予朝拉开身旁的高脚椅，示意盛雀歌过去。 她坐到他旁边说：“我提醒他这事儿，没错吧？” “想让他们内斗？” “当然，既然陆婉背后的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为什么我不可以？” “股份呢，得拿出来。” “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盛雀歌拿出手机，“我现在就联系我妈妈给我留下的这个联络人，暗中操作，虽然那些股份现在也不值多少钱了，也就够你这儿的装修费，怎么说也是我妈妈留下的，不能便宜了别人。” 贺予朝扬唇：“你知道这里装修费是多少？” 这套公寓说是公寓，等同于二层别墅了，大几百平的面积可一点都不小，又是在贺予朝极致的要求下装修，光是装修费用便足够在龙城不错的地段再买一套小户型的房子。 盛雀歌哼道：“也就是这两年经济效益不行嘛，如果是前几年，怎么说也够的！” 现在确实是差了点儿，但多少也有那么些。 “不过，你现在行动，或许会被察觉。” “所以......”盛雀歌靠近了贺予朝，“这种事情，就得交给您来做呀，是吧？” “这么相信我？” 盛雀歌竖起大拇指：“贺总的本事，童叟无欺。” “帮你可以，但是不是得想想，怎么感谢我？” 第441章 他就是狗鼻子【今日三更】 盛雀歌抓着他的手臂来回晃悠：“您是什么人呐，做这么一点小事情还需要报酬？再说了，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于心。况且.....我都已经以身相许了，还不够？” 贺予朝挑眉：“以身相许？” “难道不是？” 盛雀歌认真说：“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 贺予朝无奈：“我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难道还舍得问我讨要任何报酬？” 贺予朝扬起嘴角，附耳对她说了句什么。 男人的声线很沉，类似大提琴的音色让盛雀歌的耳朵也跟着滚烫起来。 她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都不禁红了脸：“你这是趁乱打劫！” “那我就是趁乱打劫了，如何？” 盛雀歌咬咬唇，勉强答应了。 某人眼神立即暗下来，既然她已经答应了这般来感谢他，他必然得讨要个够本才行...... 厉晚舟设计了一些新款，思来想去，觉得最适合这种风格的人是苏榛霓。 这个系列的服装就是偏复古的，她想到盛雀歌之前说，苏榛霓穿旗袍很美，美的不像这个年间的人。 便选定了让苏榛霓来帮忙试试看，通过盛雀歌联系上苏榛霓之后，苏榛霓很快便到了厉晚舟的工作室。 她一进来，摇摆的腰线就让厉晚舟觉得，选对人了。 这种妖里妖气的风格，就是得苏榛霓这般媚进了骨子里的女人才最为适合。 厉晚舟也相信她穿上自己的衣服，一定不会显得太轻佻。 “厉小姐是打算找我做你们的模特？” “如果合适，你又愿意的话，当然可以合作。” 厉晚舟让助手帮忙给苏榛霓量体，她还要根据苏榛霓的具体尺码去修改衣服上身后的尺寸。 “我还没有接过模特的单子呢，这是头一回。” 厉晚舟有些诧异：“你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没有？” 苏榛霓这样的女人应该很受欢迎才是，恰好风格合适以后，厉晚舟看到她，其实很有灵感。 “当然是因为我瞧不上了。”苏榛霓捂着唇笑，“但是厉小姐这里，我是一定要来的。” 厉晚舟好奇问：“其实我一直想知道，虽然不能演主角，但以你的条件，想要能够找到一些机会，应该不难吧？” 就算还有比她更好看的女人，但苏榛霓这股子妖媚劲儿，可太适合演电视剧里的恶毒女二号了，就是那种浑身上下仿佛都写着，能够去勾引人的那种。 这不是贬义，反倒是种夸赞。 苏榛霓悄悄说：“我如果胡乱接戏，要是接到一些很差的作品，就成为不好的污点了。” “你是打算走一飞冲天那种路线？” 厉晚舟完全相信了苏榛霓的说辞。 苏榛霓放肆大笑：“厉小姐你可真好糊弄，我呢，其实就是瞧不起那些戏，又不愿意去吃那种苦而已。” 厉晚舟疑惑了。 她记得盛雀歌说，苏榛霓好像年纪很小就独自来龙城打拼，她应该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吧？ 苏榛霓叹口气，问厉晚舟的助手：“小妹妹，量好了吗？” 她一个不自觉的媚眼，连女生都被她逗得羞红了脸，忙说：“马上就好了，稍等我记录一下。” “厉小姐，这儿能抽烟么？” “那边儿有吸烟室。” “行，我过去抽根烟。” 苏榛霓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爆珠，问厉晚舟：“抽么？” 厉晚舟摇头：“不敢。” 她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熬夜画图什么的也会抽上几根，但自从回国来，被宗序盯着，就再也不敢碰了。 宗序不准她接触任何有可能成瘾的东西，烟也好酒也好，都得严格控制，所以厉晚舟很早就戒烟再也没碰过。 宗序的命令，她就算是想要反抗也不可能，他总有很多的办法能够让她乖乖听话。 厉晚舟斗不过他，所以在宗序面前也只能安分守己了。 “也对，你家里有人管着。” “他就是狗鼻子。” 厉晚舟吐槽：“你在吸烟室里抽了烟，我跟你呆在一起超过五分钟，回家他都能够从各种味道中分辨出我跟哪个吸烟的人接触过。” 宗序这本事一开始施展的时候，厉晚舟还不知道，那会儿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抽完以后回家只要隔上好几个小时，味道消散了，他肯定就不会再闻到味道。 结果才刚进家门就被宗序察觉，直接被丢进了浴室，衣服都没换就洗了个澡。 后来厉晚舟也算是学聪明了，抽烟的时候不会穿外套，再喷上香水，头发都不会遗漏，觉得这样就能够万无一失。 但很快她就发现，宗序分辨味道的本事，不是她这些小伎俩可以瞒过去的，照样会被他发现。 “最绝的一次，我抽烟之后赶在他回家前洗头洗澡换衣服，还把衣服全部扔进了洗衣机，也没能逃过。他竟然还能准确说出我今天抽的是什么烟！这根本就是个怪物！” 苏榛霓也听的发愣：“这么厉害呐？既然这样，你还是别去挑战他了，我.....算了，过会儿再说吧，忍一忍。” 厉晚舟拱手：“多谢理解。” “能理解的，毕竟是有家室的人。” 厉晚舟笑了下，开始让苏榛霓去试衣服。 每一套都如她所想，极为适合苏榛霓，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设计。 “看来你这个模特是跑不了。” 苏榛霓爽快道：“这次我肯定会来做这个模特，厉小姐放心，咱们毕竟是在一起做特务的交情。” 衣服都试好以后，苏榛霓就接到了孟泛扬的电话，让她去找他。 “老板召唤，我就先走了。” 厉晚舟送她出去，两个人初步定下了之后的合作。 反正有熟悉的人，能够合作自然比跟陌生人合作起来更方便，她们又不是长期合伙做生意，也不会牵扯到过多的利益。 苏榛霓自己打车去孟泛扬的住处，她在车上的时候，把车窗给打开了。 司机在前头说：“这位乘客，您这是国防身体啊，都不怕感冒的？” 苏榛霓微微眯着眼：“不怕呀，我身体好得很呢。” “这么冷的天儿，我劝您还是把窗户给关上吧。” “没事，师傅，我现在需要吹风清醒清醒。” 见劝不动她，司机也只能任由苏榛霓开着窗户吹冷风。 孟泛扬此时还在手机上催：“到哪儿了？这么慢，早跟你说了配辆车，你不答应。” 苏榛霓把窗户关上了，才发语音：“快了孟少，已经在路上了，只是我今天到厉小姐的工作室来试衣服，所以耽误了点儿时间，还请您多多体谅。” “好端端试什么衣服？” “她的新款请我去做模特，这个合作还不错吧？” “嗯。” 孟少爷就那么随口一问，显然是不在意的。 苏榛霓见他没回复了，又一次把车窗打开，冷冽寒风呼呼往里钻，把她的黑发吹起，遮住了脸。 司机偶尔打量一眼后座的情况，只觉得自己遇到了个古怪的人，甚至怀疑起来，觉得看着挺标志的女人，别是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 苏榛霓按了门铃，门刚刚打开，苏榛霓就往里钻，嘴里嚷嚷着：“外面好冷呀！” 孟泛扬坐在沙发上往她这儿看：“你自个儿整天为了风度，只穿那么薄，能不冷？” 零下好几度的天儿，苏榛霓身上穿的却还是裙子，外面就算裹着大衣，细瘦的脚踝也还露在外面，光生生的，莹润色泽很是惹眼。 苏榛霓直接过去抱住了孟泛扬：“孟少快给我暖暖。” 她的双手跟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冰得孟泛扬都是一个激灵。 第442章 照顾您一晚上【今日四更】 瞧着孟泛扬的脸色，苏榛霓又得寸进尺了一些，直接把手伸到他怀里，用他的体温给自己暖手。 “你也知道嘛，我冬天的时候就是这样。” “嗯？”孟泛扬轻佻了一句，“也不见你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苏榛霓也不恼：“那也得多亏了孟少。” 孟泛扬倒也没反驳，吩咐佣人去煮点儿热汤过来。 “你今天晚上不去应酬了？” “有什么好应酬的，整天都是那帮人，看到都烦。” 孟泛扬对喝酒应酬的事情并不喜欢，只是做生意的人，永远也免不了需要去应付。 “所以咱们等会儿可以一起吃晚饭了？” “嗯。” “好啊，你最近还挺忙，我都不敢来打扰你。” 孟泛扬从怀里把她的手抽出来放在掌心：“我忙，你就不来了？” “担心你嫌我烦。”苏榛霓把脸靠在他的胸口，叹息，“你要是嫌我了，那我不就很快被抛弃了？” “你现在又是怎么确认，我还没有嫌你烦？” 苏榛霓笑着说：“您这会儿还有闲心陪我说话，证明我最近表现还不错，并没有惹您不快。” “你倒是机灵。” 苏榛霓笑呵呵道：“您说对了，我这个人是挺机灵的。” 不机灵一点，又怎么能挤掉那么多人，现在正坐在孟泛扬的身边呢？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着这个位置，但很可惜，既然她来了，她们......就另择目标吧。 虽然孟泛扬吩咐的只是煮热汤，但佣人已经做好了许多道菜，一起端上了餐桌。 跟他一块儿吃饭，苏榛霓也不敢闹着什么减肥的事儿了，该吃多少就得吃多少，怎么也要让孟少看着舒心才是。 等饭吃了，苏榛霓就被拉去了卧室，厮混完已经是夜里一两点。 孟泛扬睡眠不算深，被苏榛霓的呓语吵醒，就发现了她脸上不太正常的潮红，额头的温度也比平日里烫。 用家里的温度计一测，都快三十八度了。 好端端的还发起烧来，孟泛扬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让人过来先看看。 苏榛霓看着很不舒服，也许是自己浑身太烫了，摸到身边孟泛扬的身体温度要低一些，就八爪鱼似的攀上去，抱着他。 孟少爷有些无奈，没成想自己竟然有一天沦落到照顾病人，还要负责帮她解热。 但介于苏榛霓现在是个病人的份上，孟泛扬暂时没有和他计较。 借着这个机会，倒是能细细打量下苏榛霓，这张脸此刻双眼紧闭，眉眼轮廓是极为漂亮的，那双妖媚至极的眼眸没有睁开，剩下一切便都安谧了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文静。 “孟少......” 苏榛霓忽然呢喃。 孟泛扬挑眉，这是醒了？ “苏榛霓。”他喊了几遍，却又发现苏榛霓还没有醒，只是梦呓而已，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孟泛扬顿觉有趣，便哄着问：“我在这儿呢，叫我做什么？” 苏榛霓听到他的声音，嘴巴努了努，却没能说出什么，就只是时不时的喊上两句。 孟泛扬深感好玩，在等医生来的这个过程，还拿手机拍了些苏榛霓发烧糊涂的模样，准备等苏榛霓清醒之后，再拿出来让她好好看看。 家庭医生很快到了，一番检查之后认定苏榛霓是着凉引发的感冒发热，接着就开始对症下药。 诊治以后，医生又叮嘱了伺候的佣人，注意物理降温，记得隔段时间用酒精给她擦拭身体。 佣人看时间也不早了，便对孟泛扬说：“先生，您看看是把苏小姐送到客卧去，还是您先去客卧休息？苏小姐这边我来照顾就行。” 孟泛扬正在考虑的时候，苏榛霓又无意识地喊了几遍孟少，手指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看着怪可怜的。 “你下去吧，东西都放这儿，我来。” 佣人有些诧异：“可......” 她当然是觉得，雇主一来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二来，也从来没有见他愿意花时间去照顾人。 “你下去吧。” 佣人也只能去休息了，孟泛扬捏了下苏榛霓的鼻子说：“等你明天醒了，我再来问你讨要报酬，让我整夜伺候你，可够你得意一段时间了。” 苏榛霓还在昏睡，也就错过了孟泛扬这么一些话。 他一整晚都没有睡好，隔段时间就给她降温，确保她的体温没有再飙升之后，天也快亮了。 这回等到苏榛霓醒过来，孟少爷也因为整夜忙碌，而终于有了点休息时间，所以正在沉睡当中。 苏榛霓轻声想要叫醒孟泛扬，但他没有反应。 她已经饥肠辘辘了，生病这事儿是她预计好的，但本意只是借着一点生病的由头，在孟泛扬这儿耍耍存在感。 刚开始那阵，她还没有完全迷糊，呓语叫出孟泛扬的名字，也是刻意为之。 但后来她就彻底烧糊涂了，到底说了些什么，自己也根本不知道，现在基本都想不起来了。 看来这种自损三千的事儿还是得少做......苏榛霓去了楼下，碰到佣人在厨房熬粥。 “苏小姐您醒啦？”佣人今天对待她的态度格外亲近，“我猜您醒了之后应该想要吃点什么，准备了点开胃的菜，还有好消化的白粥，您先吃点儿？先生呢，他下来吃饭吗？” “他还在睡觉呢，怎么叫都叫不醒。” “那是因为先生照顾您照顾了一晚上呢，我本来要照顾您的，但是先生说他来就好，我反倒去睡觉了。” 苏榛霓脚步顿了顿：“他？” “是呀，医生说了要定时给您降温，用酒精擦身体，还要注意喂您吃药的时间，这些后来都是先生在亲自照顾。” “......” 哟，孟少爷这是，突然想要尝试一下照顾人的滋味？ 不过这么一想，这个烧也没白发，还是有些用处的。 “您先吃饭，等先生再睡会儿。” 苏榛霓就自己解决了早午饭，然后端着托盘装了些食物去楼上了。 苏榛霓把托盘放下，借着昏暗的一点光，注视孟泛扬，在感觉他快要醒来的时候，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第443章 我不想去了怎么办 孟泛扬任由她主动地亲吻，等苏榛霓笑出了声，才不紧不慢质问：“怎么，你的感冒好了？现在是准备要传染给我？” 苏榛霓趴在他身旁小声说：“退烧了。” 孟泛扬用额头抵着苏榛霓的额头，简单判断之后才满意：“确实退烧了。” 苏榛霓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闹得心绪不宁，一时有些愣神。 直到孟泛扬将她推到旁边去，自己起了床，苏榛霓才回过神来，笑道：“我又不可能真的传染给你，你要是生病了，那得耽误多少大事。” “你不耽误事，也别生病。”孟泛扬将睡袍披上，男性躯体的荷尔蒙魅力在幽暗的空气内极为强势，让苏榛霓不由地想，也难怪这人能讨得那么多女人欢心。 “谢谢孟少关心，以后不会了。” 孟泛扬坐下开始吃早餐，苏榛霓凑过去，神情认真的盯着他看。 孟泛扬一双桃花眼挑起来：“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字来？” “昨晚是你照顾我的哦？” 她趴在桌上，笑容灿烂。 “只是看你要烧糊涂了，怕烧出什么智商问题来，还得我负责。” 孟泛扬语言上从不客气，苏榛霓努努嘴：“我要真糊涂了，孟少就把我往什么精神病院一扔，不就行了，还用照顾我？” “我像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经过昨晚之后我确定了，不像。”苏榛霓在孟泛扬吃饭的时候也不规矩，眼神跟带着钩子一样。 孟泛扬只能警告她：“你才刚刚退烧，别作妖。” 她这才收回桌子下的脚，安分起来。 病好之后神清气爽，苏榛霓正好也收到了厉晚舟发过来的几张照片，昨天苏榛霓穿着衣服在工作室里随意走动，厉晚舟让助手抓拍的。 有一张照片逆着光，苏榛霓手里夹着烟，并没有点燃，就依靠在窗户边上，那里摆了一盆蔷薇，花朵形状无端妖艳，就像苏榛霓。 她身上的裙子借鉴了旗袍样式，面料大量采用了国画风格的刺绣，泼墨似的设计本是淡雅的，但因为穿在苏榛霓身上，那暗红色的针线脚也随之妩媚起来。 她在光晕里，从眉目到鼻梁的轮廓，有种难以言明的诉说感，仿佛藏了无数的故事在其中。 苏榛霓很喜欢这张照片，立马保存了下来。 她感谢完厉晚舟，还打算把照片冲洗出来，到时候就放在床头。 当然，这样还不够。 孟泛扬洗漱好就出门了，他走之前嘱咐了苏榛霓几句，让她今天不要乱跑好好呆着，虽然语气不甚温柔，可也算是种关心了。 苏榛霓当时便想，这样的恩情最难却，太容易让人忘记自己所处的位置和身份了。 但她只是扬着笑容，抛出媚眼：“您放心，我现在感觉非常好。” 等孟泛扬走了，苏榛霓就把那照片发给了他。 发出去赶在两分钟时间内先行撤回了。 很快，孟泛扬的语音就发过来：“撤回了什么。” “没什么，发错了。” “我看到了，照片，再发一次。” 显然，孟少爷已经点开照片看了，但还没有来得及做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说保存什么的...... “发给你做什么，我是打算发给厉小姐，问问她我什么时候能够公开这个照片而已。” “你不发的话，我就直接去找厉晚舟了。” “好吧。” 苏榛霓立马不反抗了，把照片发过去。 这回孟泛扬过了很久才说：“这张不用公开了。” “......什么呀？” “就这样。” 孟泛扬还有事情要忙，没有和苏榛霓详说。 而苏榛霓也是真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她只是觉得这照片很好看，觉得自己发给孟泛扬，这人反倒可能不会仔细去看，她偏要用遮遮掩掩的方式，想让那人多关注一点。 却没想到那人欣赏完，竟然还要求她不要公开，她才不会听呢。 现在也是因为这衣服还没有上市，不然她收到照片之后就已经拿来做社交账号的头像了。 ...... 厉晚舟收到孟泛扬信息，得知他准备把苏榛霓这张照片买断的时候，很是诧异。 “就算这张买断了，其他还有呢，她答应做我的模特了，之后还会去拍目录。” “就这张。” 孟少爷处事全凭心情，这张照片他挺喜欢，不想让别人看，就这么简单。 至于其他的，也无所谓。 “那就把使用权送你了吧，一张照片嘛，孟少爷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看在孟泛扬之前还帮盛雀歌忙的份上，厉晚舟还是可以很大方的。 于是在苏榛霓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这张照片的使用权就转给孟泛扬了。 厉晚舟这么一个八卦的人，自然立马把消息分享给了盛雀歌。 不过盛雀歌听完之后，表现很淡定：“那就给他呗。” “给了，不过苏小姐那边我还没说呢。” “让他自个儿去说吧，一张照片而已。” 苏榛霓要是不乐意了，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盛雀歌也觉得，苏榛霓应该不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和孟泛扬有任何争执。 “我和她合作这个，你觉得可以吧？” “可以呀，你们可以现在先谈好合作价格，不然等苏榛霓拍戏之后，价格肯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虽说苏榛霓现在还是个小透明，但有孟泛扬在背后，大红大紫是迟早的事儿。 就算某天他们分开了，盛雀歌也毫不怀疑，以苏榛霓的野心和能力，没有办法成为当红的艺人。 像苏榛霓这样的女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 厉晚舟也有类似的想法，不过她也没打算亏待了苏榛霓，这些之后都可以慢慢谈，谈到双方满意为止。 盛雀歌想了想，觉得应该没什么需要提醒厉晚舟的，苏榛霓虽然心思也多，但还不至于在厉晚舟这里占便宜，她不可能将目标放在这么小的范围内。 还有厉家大哥派的人把控，倒也不需要担心厉晚舟吃亏。 “雀歌呀......我想到下半年就要出国了，就有一点不太想去，我不想和宗序分开，怎么办呐？” 第444章 不是每个人都很幸运 “之前不是都已经做好决定了，怎么又开始犹豫了？” “和宗序结婚之后才觉得，原来跟他结婚是这样的感觉......”厉晚舟挺不好意思。 盛雀歌纳闷：“结婚之后有什么不一样的？” 在她看来，现在和贺予朝的关系虽然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但是订婚之后他们的生活状态，和结婚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 和贺予朝的生活也不需要担心任何油盐酱醋茶，他们忙碌于各自的工作，将闲暇时间好好安排，用在彼此的身上，这和结婚有什么不同吗？ 厉晚舟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要长时间离开他，很是不舍得。” 盛雀歌失笑：“读书这事儿既然已经确定好了，就不要再和自己过不去。” “可是我出去之后很久都不能见到他了，我打听过圣马丁的情况，忙起来肯定没有时间回来，他的身份那么特殊，又不能来看我。” “你只要想想，你们的分开只是暂时的，但你去追寻的，也是你一直以来的理想，不是吗？” 厉晚舟曾经就想过要去圣马丁，但是那时候没有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有这样的机会了，自然要抓住才是。 盛雀歌一直都认为，自己对未来的向往是需要坚持的，不应该在中途被任何因素影响，继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有什么是真正被自己握在手心的呢，学到的知识便是。 除了这些，即便相信爱情，相信自己爱的这个人，也不应该为了他而放弃自己唾手可及的一切。 爱情和理想，不应该敌对，家庭和工作，更是可以协调的关系，而不一定要只选择其中一样。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以前没有发觉，现在只是想一想都觉得我熬不过来。” 盛雀歌很冷静地劝说：“可是这个机会只有一次，而宗序已经是你的丈夫了，你舍不得他，难道就舍得这个追逐梦寐以求理想的机会？” 厉晚舟小声问：“如果现在给你这样一个机会，让你去做一件你很想做但是没有做成的事情，但是要因此离开贺予朝，你可以这样果断做决定吗？” 厉晚舟不是在质疑，而是她真的在疑惑。 盛雀歌却没有犹豫，直接回答：“具体情况当然要具体分析，但如果是类似你这样的状况，我想我可以。” 她的生活里远远不只有爱情的部分，她关于事业的理想同样极为重要，换做是贺予朝现在需要为了他的事业而做出类似抉择，盛雀歌同样会尊重，并且给予双方充足的时间去等待彼此。 厉晚舟的语气好羡慕：“我也很想要和你一样果断，但是我觉得我做不到。” “傻，你又不是我，为什么非得和我一样，宗序也不是贺予朝，所以你其实不需要担心这些东西。” 而且，盛雀歌一直觉得，宗序这个人，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能够隐忍。 即便他会不愿意厉晚舟离开那么长的时间，也绝不会阻碍她前进的脚步。 也许有人的一生只需要陪伴在爱人左右，只重视家庭，但也有的人，生活里有那么多重要的部分，人生并不漫长，在短暂的岁月里，如果不辜负自己来到这个世间的机会，各人也有各自的选择。 对于别人，盛雀歌会尊重他们的一切选择，但因为厉晚舟是很重要的朋友，所以盛雀歌不希望厉晚舟有那么一天产生后悔的情绪。 尤其她知道厉晚舟是多么渴望去圣马丁深造的机会。 或许就算现在厉晚舟想要放弃，宗序都不会任由她耍性子再改变主意。 “我好像又被你说服了，你挡什么律师啊，不如去当辩论家吧。” “可惜了，我在律师行业扎了根，这辈子是没机会，下辈子再说吧。” 和厉晚舟断了电话，盛雀歌犹豫再三，还是给宗序发了消息，和他说了厉晚舟的犹豫。 她想，至少宗序知道厉晚舟因为他而试图放弃自己的理想，内心的安定也会更多几分吧、 两个人要分开一两年的时间，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就度过了，在认为自己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总该有些什么去支撑着他们。 盛雀歌晚上回家没见到贺予朝的人，这才看见他早些时候发了消息报备行程，但她没有注意到。 今晚有宴请王老师的活动，贺予朝作为王老的得意门生，自然要一同前去。 盛雀歌转念一想，忽然就猜到，某个人也会在场。 能够有这么好的机会，沈小姐怎么能放弃呢？ 现在沈汀阑想要联系贺予朝都很困难，所有电话都只能打到谢秘书那里去，而谢秘书自然会用各种理由推拒，除非沈汀阑真有什么必须要和贺予朝对话的大事，基本上这辈子就没什么机会再和他通电话了。 而这些事情，还是谢秘书主动告诉盛雀歌的。 她也才知道，原来谢秘书对沈汀阑不那么喜欢。 盛雀歌以前倒是有那么几分猜测，但没有证据，直到现在，谢秘书主动来说这些事儿，盛雀歌就很笃定了。 谢秘书倒也不会说别的事儿，就告诉她，沈汀阑今天这通电话来又有什么事情想和贺予朝说起，但最后都败兴而归。 沈汀阑碰了几次壁，也就不再尝试了，肯定知道贺予朝在同她划清界限。 后来沈汀阑不再那么做，谢秘书那里自然就没了消息，但盛雀歌一直都很确定，沈汀阑这么一个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打不了电话，也就不合适直接上门寻人，但是他们之间毕竟认识多年，沈汀阑一定能想到很多机会和贺予朝见面。 这不就来了么？ 盛雀歌看完贺予朝的报备，便给小刘打电话，问了贺予朝今晚去的那地方在哪儿。 然后就算着时间，让小李把自己送过去。 小李和小刘轮番换岗，现在和盛雀歌也都很熟了，盛雀歌也不像贺予朝那样整天黑着一张脸，看着便是个危险人物，即便他们已经当了许久的保镖和司机，平时里没什么要紧事，也不敢随便和贺予朝说话。 所以小李直接就问：“您这是要去接老板？” “嗯，万一他今晚喝了酒怎么办。” 盛雀歌手肘撑在车框上，不由开始好奇今晚的沈汀阑跟贺予朝见了面之后，又能做点儿什么。 沈汀阑主意也挺多，而且她最大的筹码便是王老师，只要利用得当，那么一定可以恢复到之前的状况里，就算已经和贺予朝生出罅隙，但毕竟认识多年了，如果换做自己......也能想到一些办法。 碰上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倒是很有趣，虽然沈小姐已经没有盛雀歌最初想象的那样危险了，但面对她，警惕一些为好，轻敌带来的，只有失败。 小李说：“您放心，老板的酒量，不会轻易喝醉的。” 盛雀歌挑眉：“可他上回才喝醉过。” “咳......这个嘛，那天可能是特殊情况吧。” 盛雀歌轻轻哼了声，她早就知道，贺予朝那天喝醉根本就是带着几分故意的成分，要是那人真的不想喝醉，应该没人能够灌醉他。 小李自知食言，不敢再多说了。 盛雀歌看了眼时间，打出一句话发给贺予朝：“今晚要是喝醉了，就别想进房间了，自己去客房睡吧。” “贺太太这么看轻我的酒量？” “那上回喝醉的人是谁？” 大佬也说：“上次是意外。” “最好是这样。” 贺予朝之后就没再回复了，应该又投入到了应酬中去。 那人长袖善舞的本事可一点都不弱，全看他想不想要浪费这个精力罢了。 而此时的国宾饭店里，整层宴会厅都被包下，用作今晚的宴请。 王老的面子还是很大的，这回邀请他的人，是要谈一个极为重要的项目规划，所以王老也让贺予朝来陪同。 从这便能看出今晚这个饭局有多重要，王老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有贺予朝在，很多事情就能交给他来处理了。 也不只有贺予朝，沈汀阑甚至是同王老一起前来的，沈汀阑在见到贺予朝时，主动解释：“师母让我来照顾一下老师，不能让他喝酒，等会儿到了时间还要看着他吃药。” 虽然回来之后就请了佣人，但王老脾气古怪，佣人始终没有什么权力，如果他不愿意配合，更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所以有沈汀阑在这儿，才能随时叮嘱着王老，确保他可以按时吃药。 “依我说就是你们师母大惊小怪，医生都说了没大问题，她那么紧张，好像我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沈汀阑嗔怪：“您说的是哪里话，师母也是为您好呀，我们这也是谨遵医嘱嘛。” 王老摆摆手：“行了，别唠叨我，我听你的，还不成？” “谢谢老师理解！”沈汀阑笑着看向贺予朝，“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你，你还好吗？” 贺予朝冷着脸点头。 沈汀阑见他如此冷淡，有些失望，但立刻挂上了逞强的笑：“那就好，今儿个的主角是你们，我就在一旁，老师需要的时候再叫我过来就行。” 沈汀阑要走，王老叫住了她：“你也不用走，你也不是听不得。” 贺予朝倒是没什么意见，今晚要宴请的主要人物是王老，只要老师说可以，那就是可以的。 贺予朝要做的只是确保从商业角度来说，王老不会吃亏，至于设计上的事儿，老师有自己的见解，不需要干涉什么。 王老这些年的作品，无一不是精品，光是国外各类建筑界大奖就拿了个遍，现在也是建筑设计师里的佼佼者，风头无二。 华人当中，除开已经过世的前辈，和另外几个大师，就是王老的设计最受欢迎。 贺予朝是年轻一辈中的新星，倒也不愧为王老的学生。 沈汀阑被王老留下，却有些犹豫，她看了眼贺予朝，小声说：“我还是到一边儿去等着吧，到您该吃药的时候我就过来。” “走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避开？不管你和予朝之间都有什么矛盾，年轻人，说开就好了，何必当做死仇，还准备一辈子都不来往了？” 沈汀阑苦笑：“您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真没什么，而且是我不好才造成现在这样的状况，您也别怪罪予朝。” 王老瞪着贺予朝：“你怎么回事，作为男人，应该大度一点，就算她做错什么了，也得给她个机会让她改正嘛。” “老师，这些事儿......您就别管了。” 沈汀阑暗自握紧了拳头，她没料到，贺予朝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老师都出面了，看起来却没有后退的打算。 他难道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和自己彻底决裂？他们怎么说也认识多年，从还在大学的时候作为同窗，一切为了期末作业奋斗熬夜，也算并肩走过那么多的日子，他竟然如此无情，根本不在意过去的情分？ 沈汀阑内心用上无尽绝望，她没想到贺予朝不给她任何挽回余地，远远超过她最初的设想。 是她小看了贺予朝对盛雀歌的重视程度。 “我怎么就不能管了？汀阑是个好孩子，她跟你认识这么多年，难道就因为做错了一点什么，就给她判死刑了？你还准备以后看见她，都不搭理她，装作不认识？” 见老师要发怒，贺予朝才说：“并非像您说的那样，我自然还将她当做同学。” 但也只能是同学了。 读书那些时候的事情，贺予朝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从某些层面来说，他和沈汀阑的确可以很有默契。 以前每次的小组作业，他和沈汀阑搭档都会是最高分，沈汀阑很有悟性和天分，足够细心，不会拖他的后腿，所以刚毕业，他们就有过一起合作的设计案，如今还伫立在大洋彼岸，是当地新的地标性建筑。 从工作上来说，他们确实可以配合，但抛开工作和几分同学情谊，便没有多少可以用来说道的东西了，沈汀阑如果想要更进一步，永远没有这个可能。 贺予朝已经在用相对较为委婉的方式去告诉沈汀阑，就此放手为好，什么都不要再做。 他的耐心并不充足，如果沈汀阑继续超越他的底线，那么即便还有老师在这里，他也不会手软，到时候沈汀阑便会知道，他这个人，的确是冷酷无情到了极点，没有被他放在心上的人，什么都不是。 王老师见贺予朝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继续啰嗦，只叮嘱：“这人啊，能够遇到一个很懂自己的人不容易，你和汀阑在设计上许多理念都是契合的，她很了解你，以后还可以有协助对方的时候。” 贺予朝淡淡应下来，但其实什么都没有答应。 他本就没有想过彻底和沈汀阑决裂，以后如果只谈公事，自然有谈下去的可能，但如果还想要谈一些别的，就不需要了。 沈汀阑最后没有走，还是陪在王老的身边。 觥筹交错时，竟然有人没认出沈汀阑来，还误认为沈汀阑是贺予朝的人。 沈汀阑还来不及说什么，贺予朝已经淡漠的否认。 沈汀阑又尝试了一下被利刃扎心的滋味，可她早就知道贺予朝不会爱上自己，若是早早放弃，也就不用在此时一遍遍承受挫骨的感觉，太痛苦了。 不是每个人的单恋都会得到回应，大部分是运气没有那么好的人，痴心妄想着一个注定不会有结局的人，被那执念囚禁，得不到解脱，不断挣扎。 沈汀阑错过了挣脱现状的机会，再想要解脱，也很困难了。 第445章 你只有一个 可惜盛雀歌现在不在这里，也是因为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场合，所以除非必要，贺予朝都不会选择让盛雀歌陪同。 尤其看她在这些地方无聊至极，还不如放她回家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看电视剧，至少心情能够愉悦不少。 想到盛雀歌后，贺予朝的神情也跟着柔软了一些，这样的变化，被时刻关注他的沈汀阑注意到，暗自咬紧了牙关。 沈汀阑对盛雀歌的嫉妒，已经日渐加强。 她最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没有彻底将盛雀歌放在眼里，那时候认为盛雀歌不过是运气比较好，赶上了好时候。 沈汀阑各方打听，知道了那位外使家小姐的事儿，也以为贺予朝最初只是想要利用盛雀歌来敷衍家里，但后来的一切，便让沈汀阑难以置信了。 她内心无法接受，可也根本无计可施，贺予朝不是她能够干涉的，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肖想多年的人，离自己远去。 沈汀阑早就错过了能够摆脱偏执控制的时机，如今的她，也许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却还是一步步在沦陷，错得更多。 今晚这次宴请也不只是单单喝酒聊天，很快就已经谈好了相关的合作，就等拟定正式合同，有贺予朝在这里，合同中需要注意到的各种条款也都已经说清楚，老师也不会吃亏。 等各方都满意之后，这场宴会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贺予朝打算派车送王老，沈汀阑说：“我们有车在外面等着，没关系的，我一会儿把老师送到家再回去。” 不得不说，沈汀阑对王老还是很好的。 她家境很好，若非真的从内心尊重王老，也不需要这样耐心照顾。 看在这一点上，贺予朝暂时还能容忍她。 他们一块儿离开，车子就停在饭店门口，先把王老安排进车里之后，沈汀阑走到贺予朝面前，打算说些什么的样子。 “予朝！”这时，排在后面的一辆轿车按响喇叭，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盛雀歌从车里下来，款款朝着贺予朝走去。 夜色里的盛雀歌裹着一件红色大衣，长到脚踝，长发随意卷在肩头，些许凌乱，但有着慵懒的美。 她的明丽眉眼任何时候都是最注目的，惊艳至极。 走近了，盛雀歌便顺势把双手揣进了男人的怀里：“你终于出来啦，我等了你好久。” 她撒着娇，声音像小猫儿一样撩人。 贺予朝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紧紧拥住她，然后问：“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多久，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冷不冷？” 其实最后一句话根本就是多余问，想也知道她坐在车里，是绝对不会冷的。 盛雀歌摇头：“没有多久，你结束了吧，咱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嗯，正准备回家。” 贺予朝已经彻底忘记沈汀阑还站在旁边了，更不在意她刚才是否想要说什么，男人直接领着盛雀歌和王老打了声招呼，寒暄几句，便要带着她上车。 盛雀歌却是停下脚步，看了眼沈汀阑：“啊，沈小姐也在这儿？” “你好。” 沈汀阑仰着下巴，满脸倨傲。 盛雀歌轻轻颔首，然后说：“没想到沈小姐也在，好久不见了，您近来还好吧？” 嗯，想想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就沈汀阑那种骄傲的性子，联系不上贺予朝不说，还被彻底隔在了贺予朝的世界之外，这对沈汀阑来说，一定是种欺辱。 “很好，谢谢关心。我先送老师回家了，下次见。” 沈汀阑这个下次见，可不是对着盛雀歌说的，话里依旧是一种自然的熟稔。 毕竟是认识了多年，这倒是她认为自己最大的优势。 盛雀歌笑容不变，直到贺予朝带着她坐上紧跟着的那辆迈巴赫。 可怜了小李，等会儿只能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去了。 贺予朝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盛雀歌的手，又问她：“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盛雀歌娇笑：“我可是来查岗的诶，都告诉你了，还怎么查岗呀？” “查岗原来就是这么查的？” “不然你觉得我还要怎么样，难不成悄悄跟踪你？” 某人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盛雀歌哼笑：“我才不做那么没素质的事儿呢，如果我都要跟踪你了，那肯定是我想着如何跟你分开顺便抓到你的证据跟你离婚。” 贺予朝闷声一笑：“可还没有结婚呢，原来你已经想到这么遥远了？” 盛雀歌干脆倒下，躺在他的腿上。 “以备不时之需嘛，顺便提醒你，我可是很有本事的。” “打过多少离婚案的官司了？” 盛雀歌闭上眼，认真数了数：“没有几十也有十几，总之经验丰富，不输给资深律师。” “打过涉及金额这么多的？” 盛雀歌睁眼：“对哦，你这么有钱，到时候请个业内大佬过来，我岂不是胜算不大了。” 贺予朝低头吻住她，过了会儿才哑着嗓音说：“想得美，离婚这件事情，永远不可能。” 盛雀歌也不开玩笑了，免得一会儿惹这人不开心。 她抬起手，摸了摸贺予朝深邃的眉骨：“今晚喝了多少？” “你闻闻？” 他凑近了，并没有过于浓郁的酒气，反而是一种很甘甜的香味。 “看来贺先生今天很自觉嘛，表现不错。” “夫人的命令，哪里敢不从？” 贺予朝把玩着她的发梢，状似不经意问：“猜到她要来，所以坐不住了？” 盛雀歌不置可否：“看破不说破。” 她就是来让沈小姐看看，他们关系好得很，沈汀阑要是有自知之明呢，就早些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否则盛雀歌手里可是有不少能够让沈汀阑疯狂的筹码，到时候，可就怪不得她了。 贺予朝嘴角翘起，眼里满是笑意。 看来沈汀阑的出现，倒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能够让盛雀歌放在心上。 某人看见盛雀歌吃醋，便得意的很，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明白，于是尽力压制嘴角的笑容。 盛雀歌说了今天厉晚舟的事儿，她问：“如果是你呢，现在有一个你向往很久的机会，但是你需要离开我几年，我们聚少离多，不太能见面，你去不去？” 贺予朝先是问：“你呢？” 盛雀歌如实说：“我不想瞒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能够更了解我一点......我这个人一直都很无情，喜欢你这件事情也纯属意外，在你出现以前，我也不觉得自己可能会花费多少时间在另一个人身上，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但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放在我面前，我一定会选择这个机会，而不是你。” 贺予朝笑了：“然后呢？” “当然，我有我的底线，如果需要我彻底放弃你，那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放弃，因为机会也许只有一次，但你也只有一个，没有这个机会，我还可以选择其他的。” 或许有许多人会认为这样的盛雀歌依旧冷血无情，但在贺予朝看来，这就是他喜欢的那个盛雀歌。 “无论你怎样选择，我都会让你依旧属于我。”贺予朝在她耳畔说，“任何情况，都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他能够让她逃不出他的枷锁，无论飞多远，最后依旧要回到他的身边来。 “那你呢，你的回答和我一样吗？” “不一样。” 贺予朝淡淡道：“无论是什么选择和你比较，我都会选择你，因为，没有什么机会是我不能失去的，我已经拥有一切了，失去现在的这个机会，我还有无数的选择。但是同样的，你，只有一个。” 第446章 你不好奇是谁告诉我的？ 贺予朝所说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 而他所认定的选择，又让盛雀歌倍感震撼。 她时常想，自己又何德何能，才遇见了唯有这一个存在的贺予朝。 “不要感动哭了。”贺予朝摸摸她的脸，“当你认为自己足够强大，不会因任何选择而遗憾的时候，你也可以和我一样。” 盛雀歌暗自承诺，不管遇到什么，她绝不会将贺予朝放到被抛下的那个选项里。 ...... 盛雀歌和当事人约了见面，关于这个涉及财产很多的离婚案，总得来说就是因为金额庞大而带来的压力，其他倒是不那么复杂。 她和当事人聊完之后，便签了委托协议，之后就可以正式开始这个离婚案所需要的一切材料准备。 忙完后盛雀歌才发现，莫肃发了消息给她。 海家今晚设宴，邀请莫肃去吃晚饭。 有了上回的事儿，今晚这一出，肯定是想要看看，莫肃对这顿联姻的关系，还有几分认同。 但就算莫肃对海小姐不感兴趣，只要能让海芊芊的父母认为，海芊芊嫁给他，至少可以拥有平稳安定的生活，联姻也一定会继续。 “盛月歌给你的筹码，今晚大概可以用上了。” 莫肃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让海芊芊更加确信，一切都是盛月歌在后面搞鬼，他们的计划就初步达成了效果。 盛雀歌想到盛月歌告诉莫肃那些事儿，也觉得盛月歌挺有本事，不知道怎么得知了海芊芊的身体状况，让莫肃用这个作为无法和海芊芊结婚的理由。 海芊芊身体上的那些问题，应该也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可能知道，盛月歌能得知，证明她之前确实很得海芊芊信任。 盛雀歌开始期待起，今晚之后，事情又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傍晚，莫肃从莫氏集团出发，前往用餐地点，而莫董事长竟然比他还要积极一些，已经快抵达了。 莫肃进到装修豪华的包厢，正巧与海芊芊的视线对上。 不过海小姐的眼神和之前有些不同，这样的改变来自何处，大概也能够推出溯源来。 这几天，据莫肃派出去的人汇报，海芊芊和盛月歌都没有见过面，至于他们是否私下联系不知，但从已有的信息来看，海芊芊暂时并不想和盛月歌见面，或许是怕自己见到她之后，就忍不住和她摊牌，而海小姐显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她应该也很想要知道，盛月歌到底想要做什么...... “莫肃。”海芊芊很快便露出了笑容，“伯父还说你可能迟到呢。” “这小子，整天把工作当做头等大事，芊芊你千万要体谅他，别跟他一般见识，以后结了婚，再慢慢将他这个毛病给纠正过来！” 莫董事长对着海芊芊倒是和蔼可亲，叫的亲热，仿佛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莫肃嘴角挂着微不可见的一点冷笑，并没有附和这个话题。 莫肃来时，只有海芊芊身旁才有位置，他坐下之后，海芊芊便离他很近，不断的试图和他说话，但莫肃态度一直冷淡，没什么变化。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海芊芊却是食不知味，她问莫肃：“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几个长辈立刻撮合，巴不得他们多一点时间接触。 莫肃这回没有拒绝，站起身，和海芊芊一起走了出去。 “莫肃......我想和你谈谈。” “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谈谈。” 海芊芊梗着脖子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结婚，但伯父的态度，还有我爸妈的态度，你也都看到了，我们两家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可能再有任何改变。” “你的父母即便知道我不可能真心对你，也愿意让你嫁给我？”莫肃眼中浮起几分嘲弄，“他们可真是好父母。” “不是这样的......他们一直觉得，你很好，虽然性子冷淡，但是我跟你在一起，其实不用担心很多......” 莫肃没有闲心和她兜圈子，直接说：“他们想要让你嫁给我，却隐瞒了，你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你为莫家抚养后代这个事实。” 海芊芊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她惊到忘记了否认，因为莫肃说的就是实话。 难道海芊芊的父母就没有自己的小算盘？莫肃对海芊芊不感兴趣，也许反倒是件好事。 双方的联姻，除了那些利益往来，更有着各自的算计。 这样的婚姻，从一开始时，便没有任何坦诚可言，充满了谎言与欺瞒。 海芊芊慌张不已：“我，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但是我的身体也不是不能治好，我还在吃药，一切都会恢复的。” “我父亲显然还不知道这一点。” 如果不能给莫家留下后代，这段婚姻就更加的名存实亡，要是他们真的结婚，婚后的两人，估计也和陌生人差不多。 “莫肃，我可以治好的，你相信我，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相处，以后说不定你就喜欢我了。” 海芊芊试图改变些什么，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同情心。 可莫肃看着她，心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海芊芊一下子也反应过来，她陷入了沉思。 “你如果依旧坚持要与我结婚，婚后，我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对伴侣忠诚的丈夫，而我的其他感情关系，你也无法干涉——这是我原本的打算。” “现在呢......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莫肃淡淡勾唇，露出个讥讽至极的笑：“你不如问问你的好朋友，是如何想要踹掉你，成为正式的莫太太。” 莫肃就这样直白的将盛月歌所做一切抛了出来。 海芊芊低垂着眼眸，喃喃道：“所以，是她告诉你，我的身体，她告诉你我在吃药，对吧？” 莫肃不置可否，就算是承认了。 海芊芊轻轻笑着：“果然是她啊，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或许一切还可以挽回，她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她忽然止住了笑容，幽幽问：“你呢，你想要为了她，拒绝我们的联姻吗？” 第447章 可以交给我解决 其实海芊芊一直没有搞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两家是否联姻，决定权实际上不在长辈身上，关键在于莫肃。 但是她就像那么多不了解莫肃的人一样，都认为莫肃受制于莫董事长，必须要听从命令。 莫董事长的强势，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于不听话的人，也向来是不留情面的。 正妻所生的儿子犯了他的忌讳，也会被毫不犹豫的踢出局，直接从铁定的继承人成为被发配边疆的闲散少爷，这个事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商业圈子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莫董事长的当断则断，也很是受人敬佩，毕竟莫氏集团那么大的家业，如果交到一个无能的人手里头，莫氏集团的未来也就堪忧了。 正因为如此，莫肃的势力异军突起之后，外界对他的评价里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便是听话。 除开i莫董事长给予他的权限，其他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严格按照自己父亲的命令在实施。 海芊芊对于自己这个联姻对象，当然要好好调查一番，也是这样她才会认为，莫肃肯定不会反抗莫董事长的命令，两家联姻板上钉钉，不可能再有任何改变。 而她现在最大的担心，竟然是来自于，莫肃会为了盛月歌，拒绝两家的联姻。 “即便我们结婚，我想要和任何人发展怎样的关系，你都无法干涉。” 莫肃这样说，已经很残忍了，对于海芊芊这样的千金小姐来说，也一定接受不了结婚之后，自己的丈夫还在外面乱来。 但她竟然只是回答：“看来，你也还没有决定为了她就抗拒我们的联姻，说明她在你心里还没有那么重要是不是？” 莫肃真的有些搞不明白海芊芊在想什么。 他并没有那么了解女人，如果是从感情和女人的角度上去分析，他根本就无法理解海芊芊的一切行为。 “莫肃......你好好想想，真的愿意为了她拒绝和我结婚吗？我们两家联姻之后，我就可以助你将整个莫氏集团都掌控在手里，到时候在莫氏集团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呢？我知道我这样说会让你觉得我是在威胁你，但我真的是想要帮助你继承莫氏集团，别忘了，你还有哥哥，他虽然现在不受伯父的信任，可以后的事情哪里说得准？而且他的母亲还是伯父的妻子，你难道不要警惕吗？” 海芊芊忽然换了一副口吻，这样的她，才真的像是一个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儿，利益摆在面前，绝对不会错过。 初时她给人的感觉是单纯善良的，整个人好像很简单，但她怎么能够真的纯洁如一张白纸。 直到现在，海芊芊才终于让莫肃看到了她狠厉的那一面。 从某种角度来说，如果莫肃娶了海芊芊，的确拥有一个很大的助力，她应该有足够的本事协助莫肃夺得莫氏集团，将所有权势捏在手心里。 但莫肃要的，远远不是这些。 他对海芊芊的引诱不为所动，那态度看在海芊芊眼里，就成了舍不得和盛月歌断了关系。 可恨！ 海芊芊眼底滑过迅疾的仇意，这样如何让人认为，她和盛月歌不久前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你的事情，我会告诉伯父的，莫肃，我不会容忍你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既然要和我结婚，你就只能是属于我的。” 海芊芊一改先前的单纯面目后，撂下了狠话。 而这些狠话，就是莫肃今天想要达成的目的。 他干脆不返回包厢，反正海芊芊去闹腾之后，他的好父亲，会再来找他的。 所有说辞，也早就计划好。 ...... 这次莫董事长直接按捺不住，亲自到了莫肃的住处。 他沉着脸进来，开口便是质问：“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过有些事情不需要摆在明面上，大家只要心知肚明就好，等你们结婚了，以后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她的身体状况，您是否知道？” 莫肃很冷静，还有闲心去倒了杯水递给他。 “什么身体状况？” “看来海小姐刚刚只是选择性告诉您，我为了个女人，不愿意娶她？” “还有什么？” 莫肃淡淡说出海芊芊的身体情况，莫父一愣。 莫肃反问：“她如果没有办法要孩子，难道会同意我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海家会同意？就算背着海家有了孩子，也永远名不正言不顺......父亲，我经历过的事情，就不要让我的孩子再经历一次了吧，您说呢？” 莫父完全不知道这些，他也一时没有对策。 有些问题的影响将是很大的，就像莫肃说的那样，为了顾忌着海家的面子，如果和海芊芊结了婚，除非两家的联盟告吹，就永远不可能公开承认莫肃未来的孩子，在公开状态下，他永远是无后的状态。 “她的身体，好不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治愈希望渺茫。” “总还有办法！”莫父果断作出决定，“现在当务之急仍旧是你们两人的婚姻落实，等你们结婚之后，孩子的问题再去想怎么解决。” “父亲......您为什么这么着急？” 莫肃看起来只是随口那么一问：“我想，能够和海家比拟的集团也不只一两家，想要结婚，也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是海芊芊？” 莫父这么老奸巨猾的人，绝不可能在此时暴露出真实想法，他只说：“现在我们和海家的合作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差你们结婚！你要是不愿意娶她，之前付出的所有心血就打水漂了！上百亿的合同，怎么能轻易黄掉！” 莫肃点了点头：“看来我的价值还算不错。” 上百亿的合作，卖掉他，确实很有价值。 “又岂止是上百亿！你要是和海芊芊结婚，整个海氏集团都是你的！” 莫氏集团，再加一个海氏集团，确实是强强联手。 “你在意的那个事儿，我理解，但我可以承诺，你们结婚之后，你喜欢什么女人，想做什么，都没有人可以阻碍你。” 莫肃冷冷看着自己这个满眼都是利益的父亲，说：“既然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力，就按照您说的办吧。” ...... 盛雀歌对莫肃传递回来的信息没有太意外：“我也料到海芊芊应该会暴露自己了，在她心里，你应该已经是她板上钉钉的丈夫了，突然来了个身边亲近的朋友跟她抢人，她那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莫肃只说：“女人......复杂。” 盛雀歌不置可否：“男人又何尝不是，彼此彼此了。” “盛月歌和海芊芊的关系已经破裂了，你的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盛雀歌笑道：“当然是将那晚跳舞的事儿，告诉海芊芊了，这算不算是最后一根稻草？” “你确定，海芊芊会对盛月歌动手？” “当然，不过现在的盛月歌背后有人，虽然平日里巴结着海芊芊，倒也不一定那么怕她。” “嗯。” 盛雀歌又问：“你的事儿，怎么样了？海芊芊和盛月歌再怎么斗，也拖不了多长时间，只能给你争取一点算一点，如果你想要做什么，得加快速度了。” 否则等海芊芊和盛月歌的斗争结束，到时候莫肃依旧要被逼着和海芊芊结婚。 “我知道。” 盛雀歌作为幕后推手，看着海芊芊和盛月歌即将反目成仇，心里倒是没有多少的痛快。 这不过是又将盛月歌的一条道路给封死了，该怎样让她的名声完全臭掉呢..... 之前的一些事情，其实已经让盛月歌遭到了很大的非议，但盛月歌还是有些本事，能够随着时间流逝，把黑的都说成白的。 这么段时间过去，估计很多人又已经忘了盛月歌之前那些负面丑闻，当然，想进到真正贵胄圈子里，任凭她嚼烂舌根，只要她还是贺予朝放在黑名单里的人，那就永远不可能有那个机会。 但有钱人的圈子还是可以的，要不然她也不能骗了海芊芊，还和她成了闺蜜。 只不过这个闺蜜情，也没有那么真诚，关键时候，也不过如此。 盛雀歌一个没留神，和莫肃聊的就有些久了，电话结束的时候正好十分钟。 贺予朝从外面走进来，瞥了眼盛雀歌的手机，哼了声。 盛雀歌立马投降：“刚才我可是问过你要不要在旁边听的。” 贺予朝不由分说先把人按在怀里亲了一通，才说：“你们也不过聊些盛月歌和海芊芊的事情，我没什么必要听。” “你根本就是嫌麻烦吧。”盛雀歌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舒展了一下身体。 最近经常坐着，腰都要坐废了。 贺予朝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半晌后说：“进展如何。” “海芊芊已经充分暴露了自己，莫董事长再次要求莫肃不管如何也要娶海芊芊。” 贺予朝指尖弯曲，捻动几下，问：“他想要让莫肃和海芊芊尽快完婚？” “应该是这个意思，好像说什么他们几百亿的大生意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如果莫肃和海芊芊不结婚的话，这个生意就做不成了。” 对于任何一个集团而言，这都是很大的一笔合作，莫父极其重视，倒也不奇怪。 但是贺予朝却从中琢磨出了些别的意味来，只是目前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没有任何证据去佐证。 他还需要一些调查才行...... 翌日，夏艺很早就来了一趟盛雀歌这儿，递交给她一些信。 之前那些受到捐助的孩子给盛雀歌和贺予朝写了感谢信过来，夏艺觉得这也算是那些小孩儿们的一番心意，参加完期末考试以后还给汇报自己的成绩如何，虽说这些孩子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了他们捐赠，让他们可以继续生活下去，还能去上学。 这些信的内容都不长，字也写的歪七扭八的，但看得出来写的很认真，可以想象出写下这些信的孩子，是抱着怎样感激的心情在表达自己的想法。 盛雀歌很惊喜，拆了好几封，让贺予朝也看看。 虽然这人冷冰冰的，看着也不像是会因为这几封信就感动。 “你的新项目怎么样了？”盛雀歌记起之前仇少爷打算投资，但夏艺当时还想要考虑。 “仇宴辛负责全部的资金。”夏艺清清嗓子，“他自个儿说他不缺钱，就爱做这种回报社会的好事。” 盛雀歌说：“那得好好表扬一下仇少爷才是。” 就算仇宴辛想要参与投资的这个初衷，大概率上没那么单纯，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负责了一切的资金，还是该夸的。 夏艺又说：“我打算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之后有很多事情都可以我们自己负责。” 盛雀歌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夏艺应该会用大半生的时间来做同一件事情，这是她的理想，也可以支持。 之前夏艺都是和其他基金会合作，很多事儿不能自己做主，主动权也比较小，她成立了基金会之后，也可以更好投入到慈善事业中去。 只不过盛雀歌还是提醒了一句：“工作之余呢，你的生活也不要完全忽略了。” 夏艺对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一直是敷衍态度：“好好好，你放心，我的个人生活好着呢！” 她瞥了眼餐桌对面坐着的贺予朝，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连忙把碗里的粥喝完然后告辞。 盛雀歌让小李送夏艺去往附近的地铁站，这时候就算是要送夏艺到去的地方，她也不会答应。 人走了之后，盛雀歌感慨道：“夏艺啊，一定是那种发光发热的，很伟大的人。” 如果夏艺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必然也过的不差，但她有更崇高的目标，这样的人，也值得尊敬。 能和夏艺做朋友，盛雀歌倒觉得是自己的荣幸。 贺予朝听了，淡定道：“既然如此，之后hg有相关的金额支出，都交给她去处理。” 盛雀歌很惊喜：“真的？”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开玩笑的，我之后把谢秘书的电话给她，有什么，让相关部门的人去对接就好。” 盛雀歌抱住贺予朝的胳膊：“您就是夏艺的再造恩人！” “......怎么成她的了？” “哈哈哈就这个意思嘛，但她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大大小小的企业每年都会有一定社会援助的资金支付，hg可不是个小公司，虽然对大众来说，不如那些耳熟能详的企业那样知名，但每年的利润也是极为可观的数字。 盛雀歌迫不及待将消息告诉夏艺，夏艺直接回了几个感慨号。 “您家大佬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千万别当面吹嘘他，不然他肯定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我的感恩之情都交由你传达了！” 让夏艺亲自去对贺予朝说，她才没那个胆量。 夏艺看到贺予朝都觉得瘆得慌，还好见到过无数次贺予朝对待盛雀歌的温柔，否则她都要怀疑盛雀歌是否整日生活在冰冷的阴影之下。 夏艺想了想，也把自己要创立基金会的计划告诉了仇宴辛。 毕竟仇少爷也是个大款，出手阔绰都不带眨眼的，这么好的一条大腿，她非得抱好了才行。 没成想仇宴辛竟然问：“我是否能参个股？” “这又不是什么赚钱的生意......” 除开必要的资金，剩下的肯定都会用于慈善，夏艺到现在身上存款也就五位数，还是1打头的那种，实在是个穷人。 “我看起来，需要在这种事情上赚钱？不过以你的个人资质建立基金会，许多流程不好走，这些问题，可以交给我解决。” 第448章 所得知的不一样 夏艺憋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那多不好意思啊......” 仇宴辛笑了声：“你原来也会有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 仇少爷那一声笑，当真是低沉磁性，震得人耳根子发麻。 夏艺就说：“如果你是真的想要参与，我也不介意......” 至少相比起来，仇宴辛已经算是更熟悉的朋友了，而且也不需要担心仇宴辛占她的什么便宜。 那人也看不起她的这些小钱，不会私吞慈善基金。 在内心权衡一番之后，夏艺也认为仇宴辛很适合参与进来，只要仇宴辛别嫌麻烦，一切都好说。 她这个人很大度，早就不在意仇宴辛之前做的事情了，也不想揪着仇宴辛犯的错不放，反正现在自己那个父亲，也没有出现过，看样子，仇宴辛还是遵守了约定的。 夏艺觉得，只要自己的生活不被打扰，过去就让它过去，没有必要不断去提及。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 夏艺也没发觉，自己就这么跟仇宴辛绑定的越来越近。 仇少爷才是最不动声色的猎人，布下天罗地网的时候，当真一点痕迹都没有，就那么悄无声息餐食着猎物。 等到倒霉的猎物后知后觉发现时，早就浑身缠满了网，逃也逃不掉。 她从地铁站出来准备前往医院，之前在孤儿院照顾过她的一个阿姨生了病，虽然那时候关系不算很亲近，但夏艺觉得还是可以去探望一下。 买了些水果去病房，阿姨看到夏艺之后很开心，连连感慨一转眼她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那时候啊.....我就觉得你这个丫头不该呆在我们那个地方，但是没办法，哎.....” 夏艺不动声色地问：“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应该是好命的姑娘，可惜以前吃了太多苦，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夏艺给她削果皮时，仿佛不经意提起：“您知道吗，我已经知道我父母是谁了。” “什么？你知道了？” 夏艺眼神一动。 她几乎可以判断，阿姨知道些什么。 “是啊，我已经知道父母都是谁了，我妈妈那时候啊带着我离开，我爸爸还不知道我的存在......”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也跟着叹气：“都是命运捉弄人啊！” “阿姨，您是不是也见过我妈妈？她那个时候，就呆在我们孤儿院附近，偶尔还会去看我，您说不定也见过她呢？” 因为病痛而苍老的中年女人闻言之后，表情有着瞬间的纠结，又过了许久，她才终于做出决定，艰难开口：“是，我那个时候，见过你妈妈，她经常在附近徘徊，我觉得很奇怪，逼问之下，就知道了她和你的关系。” 原来那时候也有很多人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可当时，即便是面对面了，她也没有办法认出她来，现在想来，的确觉得命运很是捉弄人。 哪怕只是认认真真说上几句话也好，可这样的机会已经永远失去了，也不可能再拥有。 夏艺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她心情不佳，已经打算告辞。 却不曾想面前的阿姨又说：“哎，也是那些男人心狠，你没有和你爸爸相认吧？” “没有，他已经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我怎么可能和他相认呢。” “这就好，这就好啊！” “您为什么会这样说？” 阿姨冷哼：“这些男人，抛弃了给自己生孩子的女人，自己倒是可以潇潇洒洒！”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碰见过有一次，你爸那边的，应该是你爷爷，说了很多狠话，还说你爸从始至终就没有认真过！” 本就罹患绝症的女人在那个时候该有多绝望，可想而知。 这和夏艺所得知的不一样。 夏艺所得知的，只是一个充满了遗憾和阴差阳错的故事而已，父母在一个边陲小镇相遇，只是尽管他们相爱，却抵不过父亲还有光明未来和要追求的权势，他要迎娶一个对自己事业有绝对帮助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毫无背景，更不是什么名门闺秀的普通女人。 然后，母亲发现自己身患绝症，也不愿意拖累父亲，跟着他回到龙城以后，拒绝他为了自己反抗家族，黯然离去，而那时，她也有了身孕，父亲却从不知晓。 到底有谁对有谁错，在这样的一个故事里，也没有必要去争执了，毕竟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用一个简单对错却描述的。 后来父亲娶妻生子，这些事情都和母亲没有任何关系，她将自己送去孤儿院，然后偷偷在暗中陪伴，一直到她的生命消逝那天。 可现在，夏艺却发现，这个故事里，还有那么多不一样的地方。 虽然阿姨说的不一定是全部事实，可至少能够证明一点，那就是夏家人并非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存在，说不动，他们早就知道了母亲是怀着身孕离去的。 而自己的父亲......又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呢？ “阿姨，当时那个人见我妈妈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还不是就说那些，他是代替你爸爸过来和她决裂的，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想回到他他身边去，更不要认为夏家会有她的任何位置。 夏艺听来，只觉得这是对母亲的很大侮辱。 她如果真的贪图父亲的什么，就不会选择黯然离去，没有给他带去任何的伤害。 夏艺只觉得很愤怒。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有些事情都能够证明了。 夏家，大概从没有想过要放过自己母亲，在他们看来，她的存在就是错误的。 也许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想要寻找自己的男人，也不过是偶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突发奇想要尽到自己作为父亲的职责，想用所谓父爱来感动一下她罢了。 好在，她还没有那么傻，没有轻易上当。 “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之后再来看您。” “好，你慢点啊，好好生活，不要跟你那个爸爸有什么牵扯！” 夏艺连连应下，她当然不会跟他有什么牵扯，夏家人的一切，跟她毫无关系！ 她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得知这些，不过是打心底里更厌恶这个父亲，以及他的家族罢了。 心情不好，夏艺就想到找个地方喝酒。 虽说她的生活也不会跟夏家有什么瓜葛，可这些陈年旧事给她的冲击力仍旧有些大，让她为母亲觉得不值，也痛恨所谓的门第观念，厌恶那些有权有势之人高高在上的傲慢。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又要在那个小镇上，招惹自己的母亲呢？也许她生活在那里，至少可以开开心心的，就算一生短暂，也不该是怀恨而亡，离开的时候，或许还有很多的遗憾。 她想，母亲走的时候，应该也很放不下自己，母亲应该很担心自己过得不好吧？ 只可惜那时候母亲离世，根本没有任何人认领她的身份，现在连一个可以祭拜她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内心涌动着无尽忧伤，夏艺想到母亲，便满心的痛苦。 这个时间点能喝酒的地方不多，夏艺无头苍蝇一样逛了很久，才终于走进了一家正在打扫卫生的酒吧。 夏艺敲了下门：“这儿可以喝酒么现在？” 服务生做不了主，去问了问老板之后才出来说：“调酒师还没有来呢，但是可以喝啤酒或者其他现成的。” “都行。” 只要能有点儿什么可以让她不要去想过去的悲伤就可以。 夏艺坐到了吧台边上，等着服务生给自己拿酒过来。 第449章 不打算蹚浑水 大白天的，夏艺也不打算让自己喝醉，所以只是点了一些酒精含量并不高的啤酒。 等啤酒送上来，她就开始借酒消愁，要说也没想过靠这些酒能抒发多少心底的难受，但有好过没有，至少算一点点慰藉。 有个服务生估计也是昨晚事情了显得有点无聊，站在旁边跟夏艺闲聊起来。 夏艺就问他：“你们这儿开门可真早啊，这才不到中午。” “我们酒吧下午两点正式营业，开到晚上十二点，您来的也算凑巧。” 夏艺笑了笑，她这纯粹就是没话找话，也没在意人家说的什么。 不过她这么随便一晃，愣是晃到了酒吧一条街来，虽然这间店她进来的时候连名字都没有注意看，也算是有点儿缘分。 “您尽管喝，我等会儿去找我们老板申请一下，看在您是我们头一回这么早来消费的客人，给您打个折。” 夏艺说：“行啊，那就多谢了。” 服务生瞧着笑意唇边那一点笑容，差点看直了眼。 他绕到后头休息室去，低着头跟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说：“您真不出去看看呀，正儿八经的大美人，还是您喜欢的那一挂！” “不去。” 沙发上的男人连掀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困乏得很，两条长腿搁在沙发背上，显然有些无处安放的困扰。 “行吧，那我就出去了，真是您喜欢的那种！不去就亏了！” 服务生正要走，男人略微嘶哑的开了口：“有多亏？” “总之您看了肯定不后悔。” “去看看。” 他揉揉眼睛站起来，修长的身形如竹挺立，墨黑发丝梳成背头，眉眼如炬，却仍有几分隐含的少年气...... 夏艺听到动静一转头，就瞧见服务生旁边的男人，是现下流行的鲜肉长相，却总让人觉得有些苍白瘦削。 “老板，这就是咱们今儿个第一位客人，您要不给人家打个折？” “可以。” 他打量着夏艺，挺满意。 是别具特色的美，一点都不落俗套，英气漂亮，非常适合...... “谢了，祝您财源广进发大财。” 服务生在一旁搭话：“老板，您要是再财源广进，就真的不给普通人一点活路了。” “废什么话。”他长腿一翘，越过高脚凳坐下，撑着下巴，挺有兴致的看着夏艺。 夏艺这才刚开始喝呢，还没有喝醉，立马看出对方这意思有些不对。 她捏了捏啤酒罐，笑着问：“您是这儿老板呀，看着您挺年轻，有......二十么？” 他骨架已经长成，但少年人的脉络仍旧尚存，那股子气息是成熟男人模仿不来的，浑身都写着青春两个字。 尽管他眼神看起来并非善茬，自有几分狠戾，眉目轮廓也正在张开，可夏艺这些年跑南闯北见了不少人，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人年纪不大，说二十兴许都过了，也许才刚十八呢。 这么年轻就在这种地界开了家酒吧，看起来，家里条件应该还不错，而且也很受宠，说不定还在读书。 服务生又插话：“哟，您眼神真好使，我们老板这个月就满二十！” 不过下一秒他就遭受到了自家老板很不愉快的眼神，自知多话，立马闭上嘴巴逃离这是非之地。 “还真是呢，那我得叫你一声弟弟，你可比我小。” 夏艺是觉得，如果对方刚那个眼神是想要来泡妞的话，她就得让对方知道，自己可没什么兴趣玩姐弟恋。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还真的会错了意。 “弟弟就不用了。你......当模特吗？” 夏艺：“......” “哦，我是龙大美术系的。”他自报家门，“下学期开学作业是一副人像，但我挑了许久，都没找到太满意的模特人选，我觉得你不错，你来当我的模特，一小时五千，具体我画多久不知道，但每天不超过两个小时。” 轻松坐会儿就能赚这么多钱，对于夏艺这么个“无业游民”且没有特别稳定收入的状况来说，非常有吸引力了。 “在哪儿画？” “鉴于我们初次合作，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去龙大的画室，我们辅导员给开了权限，放假也能去。” 这倒是可以考虑。 夏艺又问了几个问题，对方都答了上来，让夏艺基本可以确定，他的确是龙大的美术系学生，应该没有假话。 “行啊，我答应了，不过，我要怎么称呼你？” 总不能叫弟弟吧？ “他们都叫我阿时，你也可以这么叫。” “合作愉快。” 被这么一打岔，夏艺也忘了什么难过不难过了，关键时候，还是赚钱要紧，毕竟她还要生活的。 这回得到的这些消息，夏艺不打算为难谁，至于仇宴辛当初说的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夏艺也觉得没必要去得知了，也许仇宴辛知道的和自己也一样，也许仇宴辛知道了很多但是选择隐瞒，但既然她不打算跟夏家再有任何的牵扯，也就没有必要去问出个真相如何。 从母亲当年选择黯然离开来看，她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也不愿意给任何人造成麻烦。 搅进一堆烂摊子里，夏艺也没有能力保证自己可以做什么，而且有些残忍的说，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即便知道母亲当年的难处了，但因为亲人之间的感情几乎为零，剩下的也只有那么一丁点执念而已。 因此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夏艺很快调整好自己，所得知的那些就打算当做秘密，无论真假，都永远藏起来。 ...... 盛雀歌通过厉晚舟的一些朋友，很快便将舞会那晚盛月歌出现在舞会上的事情，传到了海芊芊的耳朵里。 盛月歌和莫氏集团可没有什么关系，她出现在舞会上，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 在海芊芊已经怀疑盛月歌以后，这个消息可绝对能让她给盛月歌定了死罪，确认盛月歌早就开始图谋不轨。 “海小姐还挺有耐心，今天都没什么动静。”盛雀歌看着各方传回来的消息，有些佩服海小姐忍耐的本事。 “憋得越久，爆发的时候就越可怕。” 第450章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贺予朝看着手里文件，注意力却是分了一部分在盛雀歌身上。 她是被迫到书房来陪同贺予朝工作的，她自个儿的事情可以等到上班时间才处理，但贺予朝的事儿时常有紧迫性，往往要求在一个时间段之内就需要得到结果，他在书房加班，盛雀歌就只好同样呆在书房里。 “那你收海芊芊还怎么做，我们得添把火才行呀。” “静观其变。” 盛雀歌想了想，贺予朝说的也有道理。 她放下海芊芊的那些消息汇报，又去问陆婉的情况。 负责盯着陆婉的人也很快报告，陆婉已经在四处找人了。 现在陆婉可查不到自己身上来......盛雀歌针对她，也就是想让她好好亏上一笔，反正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陆婉心里最清楚，如果不是占据了盛雀歌母亲的那部分财产，她又如何能够拥有现在这些钱？ 陆婉纯属活该，盛雀歌可不想这么快就让陆婉知道，是自己在背后指使。 她现在觉得，藏在暗处掌控一切的滋味很是美好，看着她们焦急心慌，却不知道敌人来自何处，很是痛快。 现在最重要的也是盛月歌这边，盛月歌只要去陆婉那里诉苦，她们母女肯定还能想出什么主意来。 确认过陆婉的状况以后，盛雀歌正好接到厉晚舟的电话，厉大小姐现在已经彻底做好决定了，不会再为了出国读书这事情烦忧，至于宗序那边，他即便不舍，也是支持的。 “我今天回我大哥那边吃饭，听他们说，贺予朝的父亲好像又注册了一间公司，和我大哥名下的一家企业有合作，他们那边的法人代表是他在外面生的孩子.......” 盛雀歌一点都不意外，尽管她这还是头一回听说，但贺尤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也不知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大概是觉得只有他情人生的孩子才和他是一条心的，反倒对贺予朝各种防备。 当贺尤匡这样想的时候，他的种种想法已经没办法改变了。 “你还听说了什么？” “其他的倒是没有，不过这事儿都传到我大哥耳朵里去了，你家贺予朝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应该是知道了，不过这种会让人烦心的事情，贺予朝应该也不会和她说起来。 “嗯，我们会警惕的，放心。” 盛雀歌把厉晚舟说的事情告诉贺予朝，从沙发上站起来，趴到桌子上去，问他：“你知道了还容忍他那么做？” “该警告的，该提醒的，都已经说过了，浪费了那么多口舌，他既然还是不听劝，之后会发生什么，也是他，和他们的命运。” 贺予朝不动声色地勾唇，笑容让盛雀歌都有些后背发凉。 “所以这些事儿也没瞒过你，而且也在你的计划里？” “嗯。” 盛雀歌这就放心了，她也是担心他们会对贺予朝不利，只要贺予朝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一切都好说。 而且要是贺尤匡做的太过火，贺老爷子应该都不会容忍他们的行为。 贺父也是有够大胆的，明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依旧要去冒险，估计也是打算最后一搏了，要是这公司开起来，就和贺家没有任何关系。 “他那个儿子是会给他灌迷魂汤吗，也没见他对其他孩子这样啊......” 贺予朝冷笑：“他到了这个岁数，终于开始担心自己的老年生活。” 到现在了才想到要为自己找一个依靠，怕是也迟了一点。 “我明白了。”盛雀歌凑过去亲了男人一口，“你继续工作。” 她重新回到沙发上躺着，手机里猛地冒出来一条好友申请。 这人说是盛雀歌的高中同学，隔壁班的，有事找她。 盛雀歌将信将疑通过了申请，然后问：“有什么事？” “听说你现在是律师呀，我这儿有个案子想找你，看看你能不能帮我打个官司？” 盛雀歌礼貌询问了一下是什么案子，那边才说是个跟高利贷有关的案件，隔壁班这姑娘的老公放高利贷被抓了，一审判了十年罚金十万，她和她的老公都认为这个结果无法接受，所以现在又提起了上诉，也不知道怎么就打听到了盛雀歌这里来。 “只是放贷的话，不会被判这么长时间吧？这中间还涉及到了其他违法行为？” 盛雀歌这么问了，对方才回答：“是的......讨债的过程中，有些行为可能暴力了一点，但是您放心，没有出人命！” “伤了？” “那人跑的时候掉进坑里，认定为二级残疾。” 盛雀歌当即便说：“不好意思，我可能接不了。” “为什么呀？我们可以给你很高的律师费，只要能够少坐几年牢就行！十年时间啊，太长了，我现在又怀了孕，以后孩子生下来都见不到爸爸，多可怜......我们有钱的，一百万，还是两百万，只要能够减刑，都可以！” 盛雀歌不为所动：“有这么多的资金，完全可以去请更资深的律师了，不需要找我。” “可是我们听说您是霍律师的学生啊！霍律师我们也打听过了，可我们请不起他......” 盛雀歌拒绝的毫不犹豫，她不想接。 不过消息倒是传得快，连自己隔壁班的高中同学都能知道霍教授和自己的关系了。 也不得不说，霍无忧三个字在律师界，确实鼎鼎有名。 而且霍律师做刑辩的几年中，从未败诉过，这也挺传奇的。 刑事案和民事案件还不太一样，能够面对刑事案已经处理的游刃有余，也证明了霍无忧的能力。 盛雀歌却不想为了这些钱，影响自己。 钱不是唯一，胜率如何也不是唯一，但如果负责刑事案件，就总要有自己的底线。 她忽然好奇霍教授是怎样权衡的，他的底线又是什么呢，还是说，无论什么案子，无论他是否一眼看出结果，也会凭着自己的本事，力挽狂澜？ 盛雀歌一直以来，不愿意走进刑辩这个领域的原因，就在此了。 这还是她一眼就能看见的，如果有些嫌疑人，实际上是有罪的呢？可有时候，凭着强大的律师，也可以被减刑，付出远远不够的代价。 这也是个悖论的问题，盛雀歌作为个体，如果她无法保证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她便会怀疑自己做为一个律师的初衷是什么。 但她也明白，在大部分时候，律师的职责或许只是维护当事人的最大利益，疑罪从无，很多时候，辩护律师起到的作用，也是为了尽量去求得真相，这个问题盛雀歌早就考虑过。 也许放高利贷的并非绝对的坏人，借高利贷的也并非好人，只要尊重法律，便是尊重自己的职业。 但这并非盛雀歌想要的。 辩护律师要让当事人无罪的时候不会受到有罪指控，有罪的时候不会受到不相应的判罚，法律需要的，也是真相。 这个找过来的案子，忽然让盛雀歌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她再次拒绝之后，又跑到贺予朝身边去。 “我有个事情想和你说。” 她神情严肃，贺予朝不禁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认真看着她。 “我决定了，我以后每年都要去做法律援助。” “嗯？” 盛雀歌握着拳头说：“虽然这个念头很早就有了，但一直就是个念头而已。我以后仍然主要负责民事案，但可以给一些请不起律师的刑事案的当事人免费辩护。” 贺予朝拍拍她的脑袋：“怎么有了这个念头？” “就是想做点儿什么吧。”盛雀歌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就有了这样的念头，但我现在非常确信，这不是冲动。” 贺予朝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决定了，那就去做吧。” 他支持盛雀歌的决定，并且以她为傲。 “是我的好雀儿。”他将盛雀歌拉进怀里，吻在她嘴角，“以后我便可以告诉别人，我是你的未婚夫。” 盛雀歌环住他的脖颈：“你真的太容易支持我了吧？” “为什么不支持呢。”贺予朝柔声道，“你独立，自信，聪明，你所做的决定，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哟，原来我在贺先生心里，优点这么多？” 贺予朝刮了下她的鼻子：“还很精明狡猾。” 盛雀歌明知故问：“有吗？” “你啊......既然决定了，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尽管去做，有我做你的后盾。” 盛雀歌喃喃道：“大概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能这么快就做了这个决定。” 有些念头在她脑海里大概晃了有那么几年了，始终没有做出决断的原因盛雀歌不知道，但今天她做出了选择以后便觉得，一切都和贺予朝有关。 是因为他，自己才能这样直直的往前冲，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到了什么地方，都会有贺予朝在身旁。 他不常做承诺，可他给了盛雀歌足够的安心。 她以前认为贺予朝会是自己的枷锁，现在却明白，他不是枷锁，而是她的翅膀。 可以让她远去，但也是她的归处。 盛雀歌紧紧抱住他：“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既然这么喜欢我。”贺予朝指指自己的肩膀，“有些酸。” 盛雀歌立马跳下地，转到椅子后边儿去给他捏肩捶背，让某人舒舒服服的眯起了凤眸，好不享受。 至于找到自己来的这个案子，盛雀歌决定了不接，就不可能再接了，但也问了对方是否需要推荐，既然能够出得起那么高的律师费用，想必也可以请得起业内其他的有名律师了。 不过那边没有再回复，想来见她拒绝就已经另寻目标，盛雀歌没有放在心上，还是去处理自己现在手头的案子为先。 而仇宴辛那边才是动作极快，既然只用了两天时间，夏艺想成立慈善基金会的事情基本就办妥了。 在这个事儿上，夏艺还是比较相信仇宴辛的，而且他忙前忙后，夏艺也挺感激，便注定说请他吃饭。 不过夏艺还留了一手，她总觉得跟仇宴辛单独吃饭不太好，所以发消息说的是“你们”，反正她也可以说，其他人同样帮了忙嘛。 想到自己马上可以凭着当模特这回事赚一笔，夏艺这回还挺大方的，定下吃饭地点之后，仇少爷竟然说：“我怎么觉得和你合作这么危险？你这样很像是要把善款挪作他用的样子。” 夏艺怼他：“你放屁，我就不能有别的赚钱途径了？！” 仇宴辛饶有兴致问：“什么途径，能不能说出来，跟我分享一下？” “凭什么要跟你分享，你才想得美呢......”夏艺毫不犹豫拒绝，也没打算说自己这回赚的外快是给人当油画模特。 但不管怎么说，夏艺也选择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餐厅，挑地方的时候夏艺才知道，原来龙城有这么多好餐厅，简直能看花人的眼。 她平日里上各种点评网站，也就选选人均一两百的就行了，太贵了她也消费不起，毕竟她有限的收入大部分都花在了慈善事业上。 而夏艺去过的好地方，也都是沾着他们这帮人的光。 尤其是她第一次去御膳斋的时候，骑着个小黄单车就去了，现在想想......还是有那么一点好笑的，估计那时候的侍者都在心里不停疑惑。 盛雀歌也和夏艺说，不需要挑得太好，要是仇宴辛不喜欢，就不请他吃饭了。 “没事儿。”她这才偷偷告诉盛雀歌，“我最近接了个活儿，有个美院的学生找我做模特，小时费还挺高的，请你们吃一顿不成问题。” “呀，夏艺同学这是焕发事业第二春了？” “不过这美院学生还是有钱哈，那小子出手还挺大方。” 盛雀歌立马嗅到一丝与众不同的味道：“男生啊？还是个弟弟呢？” “盛雀歌你最近真的有点儿八卦，是谁把你带坏了？” “我这不就是随口这么一提嘛，别冲动，别冲动。” 夏艺这才消停了。 盛雀歌也觉得夏艺不是逞强的人，肯定是能够负担才会做出选择，既然这样，她的一点心意还是不要辜负了。 盛雀歌这回还故意跟某人说，不打算带上他了，贺予朝知道后还有些不高兴：“我为什么不能去？” “夏小艺请客好吗，那地方可贵了，你的消费水平，还是别去比较好。” “我可以请。” “她主要是为了感谢仇宴辛，你凑什么热闹。” 某人不情不愿的：“哦。” 他又说：“我不是也算帮忙了？” “对哦。”盛雀歌这才狂笑起来，“你还当真啦！” 贺予朝板起脸：“不准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盛雀歌连忙正色：“不会了。” 这回除了感谢仇宴辛，当然也有贺予朝的份，他将hg之后的捐助都交给夏艺的慈善基金会来负责，夏艺当然不可能遗漏了贺予朝。 仇宴辛自然还不知道贺予朝那边帮了什么，所以当他看见盛雀歌和贺予朝也在时，摸了摸下巴：“为什么，你们也在这儿？” 盛雀歌眨眨眼：“因为贺予朝也算是合作方呀，又不只有你帮了夏小艺的忙。” 仇少爷：“......” 失策了，他还以为这回他可以很特别。 他幽幽瞪了贺予朝一眼。 大佬淡淡回应，意思是，没办法，夏艺是盛雀歌的朋友，他自然也要帮忙的。 行。 仇宴辛咬着牙，朋友就是没有老婆重要！ 夏艺这才解释：“因为刚好大家都有时间嘛，就一起了，反正你们也认识，是吧，不用客气的哦？” 盛雀歌配合道：“不客气，不客气。” 仇宴辛：“是，不用客气。” 夏艺让服务生过来，刻意避过了仇少爷的目光...... 第451章 只求她平安顺遂 点菜这事儿自然就交出去了，夏艺自然没有身边这些饕餮们懂得如何吃更地道。 等点完菜，她就清清嗓子来了个颇为正式的发言，感谢他们对自己事业的支持。 仇宴辛举杯说：“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她的愿，便是帮到更多的人脱离困境。 “谢谢。” 盛雀歌就代替贺予朝发言了，她和夏艺也不用客气：“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毕竟我们也与有荣焉嘛。” “你可跑不了的。”夏艺玩笑道，“以后只要你时间，肯定拉你过来做义工。” 盛雀歌点点头：“行啊，没问题。” 反正都是帮忙，只要有时间，做什么都行。 仇宴辛又道：“平日里为了些名声做这个的人见得多了，你这样的倒是少见。” 其实他们这个圈子里有很多人都在做慈善，有事没事还搞个晚宴美名其曰慈善拍卖会，拍卖所得全部捐助给慈善基金会，但主办方显然不是真的为了捐助多少钱，而是笼络来那些有实力花几十上百万买个破玩意，然后去得一个捐助名声的人，再借着他们拓宽自己的圈子和人脉。 这种事儿屡见不鲜了，偶尔仇宴辛也参加，举几次牌，几百万就出去了，那些钱到底捐到了什么地方去，也没人在意，但一锤定音做慈善的美名是在哪儿摆着的，也算做点事情。 但他的真正目的，同样不是为了捐钱去的。 这还是仇宴辛头一回见到夏艺这样，可以过好自己生活，却对生活没什么格外要求的。 不过联系一下夏艺的过去，倒也不奇怪，只是不免会有些心疼，特别是知道她是谁的女儿以后。 夏家的孩子，本来拥有的不只是这些，更不该为了人均一千块钱的晚餐而发愁，就算想做慈善，只要动动嘴，就有无数人替她办好这些事情。 可是，夏艺什么都没有，她长大的这个过程，应该也十分的艰难，吃了多少苦已经很难想象了。 至少仇宴辛这样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从没有体会过夏艺的人生。 但也许夏艺不是这个夏艺，倒没了这样坚韧乐观的模样。 夏艺也和仇宴辛之前所接触的女人，都有不同。 要留在一个人的心里，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毕竟若只是那一张脸，美人那么多，大部分好看的皮囊都是相似的，除非有着流芳百世惊为天人的美貌，更多时候吸引人的，也是藏在皮囊下的灵魂。 夏艺注意到仇宴辛一直看着自己这里，用眼神回敬他，低声道：“你看我做什么，难道你还不乐意跟他们一起吃饭了？” “没有。” 仇宴辛收回了目光，嗯，刚才一不小心，就看入神了。 还......挺好看。 夏艺不知道仇少爷是在发什么神经，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一下，打开来看，就发现是阿时的信息。 “明天有空吗，下午两点在龙大画室见？” 夏艺首先想了想行程安排，然后就爽快答应下来。 她也没当过油画模特，所以没经验，于是多问了几句：“我需要穿什么衣服？其他打扮呢，化妆吗？” “你觉得你要打扮成什么样子？穿个公主装？” “......我像是穿公主装的人吗？” “也不是不行。” “当然，您现在作为我的雇主，要是可以多给我一点小时费，还是能考虑的。” 想到钱，夏艺不禁眉开眼笑起来。 仇宴辛不知道夏艺在笑什么，但就是看到她对着手机笑的一脸灿烂。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会因为什么原因盯着手机笑那么开心？ 这个念头刚升起，仇宴辛嘴角的笑容就绷不住了。 他眯起眼来，看了眼盛雀歌。 盛雀歌还真的很敏感，仇宴辛刚看过来，然后她就看了眼夏艺，再然后，就明白了。 她轻轻摇头，无辜表示，我不知道啊！ 她怎么知道夏艺是为了什么在高兴，再说了，就算夏艺真的怎么样了，也是夏艺的自由，你仇宴辛又没有把人追到手，还能怎么着她不成。 盛雀歌再次坚定摇头表示，不知道！ 贺予朝端起水杯，又放下。 这个动作就算是提醒仇宴辛了，仇少爷当即无奈笑了笑。 也是，盛雀歌不知道也正常。 但......夏艺到底为什么而笑的那么开心？ 夏艺还在继续回复消息，阿时已经说了，不用怎么打扮，随意一点，就像那天就行。 夏艺五官里天然的倔强很符合阿时的想象，看到她便觉得，非常适合。 基本上除了夏艺，也很难再找到更合适的人了，否则他也不会一开口就给出那么高的价格。 对得起她这个模特的水平。 “行，明天见。” 夏艺把信息发完，这才回到正餐上来。 盛雀歌便在此时说了句：“忙什么呢？刚叫你吃东西都没有反应。” “诶，叫我了吗？” “嗯，快吃啊，你可是今天出钱的人，你要是不多吃一些，就白花这个钱了。” “也是。” 夏艺又补充道：“就刚才跟你说那事儿。” 哦，模特啊。 盛雀歌这下明白了。 不过仇少爷的视线又冷飕飕移了过来。 盛雀歌只能给他发微信：“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么？ 仇宴辛稍微放了点儿心，但也没有完全释怀，实在是夏艺那个笑容吧，太开心了，平日里见到他都不会有那种笑容。 这个时候，仇少爷完全忘记了前不久，夏艺见到他哪里会有笑容，现在这样的态度已经非常有进步了。 夏艺吃饭永远让周围的人觉得很有食欲，看她吃的那么香，也不禁觉得食物更加美味了。 “等第一笔资金到位，你准备做什么？” 盛雀歌问了之后，夏艺回答：“孤儿院吧。” 她说：“龙城还好，一些比较偏远的地方，条件确实不算好。” 尤其很多孤儿都是因为生下来就有缺陷或者患病之后才被抛弃，因此就算可以存活下来，也不一定能得到治病的机会，但有些孩子的病症，其实是可以治好的。 “我和谢秘书沟通过了，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找她。” 大佬发言，夏艺拱手表示感谢。 请吃饭也就是个形式，无论贺予朝还是仇宴辛，都是顺水推舟，做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大事，都是举手之劳。 他们也不会要求更多，仇少爷虽说有那么些别的心思，但帮忙，也是被夏艺触动了。 当然，还有那位夏先生暗地里的嘱托，但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即便没有夏先生拜托他，仇宴辛也依旧会来帮助夏艺。 如今夏艺不愿意和夏家有任何接触，但那一位也不可能再看着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置之不顾，所以只能采用这样折中的法子。 若是夏艺往后想法有所松动，或许那时候，他们父女之间还有见面的机会，但如果夏艺的想法不改变，仇宴辛是不会再做什么让夏艺生气的事情，至于夏先生那边......他如今身居高位，很多事情做起来多有不便，很多人虎视眈眈盯着，所以任何行动都得小心翼翼，更不能让人攥住了夏艺这个把柄，因此他更是不会采用任何手段来逼迫夏艺。 这样也好。 仇宴辛自认为，凭着自己的本事，护着夏艺是一定的。 至于未来的许多事情，就到了那时再看好了。 夏艺过去吃了许多苦，虽然她看起来并不在意，但仇宴辛人生里头一回产生了，即便不要求其他，也希望她能够平安顺遂的念头。 她能够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第452章 你再说一遍？ 这顿饭吃完，仇少爷担当起了护送夏艺回家的重任，盛雀歌跟着贺予朝回家，她又经过一段深思熟虑的决定之后，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霍教授。 在电话里说完自己的想法，霍教授沉默一瞬，然后说：“挺好，像是你会做的决定。” 盛雀歌的热心善良或许不易被人察觉，但和她接触过的人，一定都会有这样的感想。 她有坚决果断的一面，也有向往着天真无邪的单纯，会愿意为了内心热情做出这样的选择，至少作为她现在的老师，霍无忧并不奇怪，也觉得这很符合盛雀歌会做出来的选择。 “只是这样的话，也许每年的时间分配上还有许多需要考虑的地方，之后可能还会咨询您。” “嗯，有什么再联系我。” 这也算是得到了霍教授的支持，和来自贺予朝的支持不同，霍律师作为她非常崇敬的前辈，能够给盛雀歌同样的支持，对她来说就是另一种确信，虽说就算霍教授不支持，她也不太可能再改变主意了，但现在就可以多几分底气。 挂电话时盛雀歌面上难掩喜色，不过她还没忘了某人还在身边盯着呢，于是仔细观察一下，笑着问：“让我看看，贺先生有没有不高兴呢？” 贺予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屑。 盛雀歌勾勾他的手指，头靠在他肩上：“诶，你小时候是那种会跟别人抢东西的吗，比如家里来了什么亲戚，会有人跟你说，没关系，给人家吧，都是亲戚嘛，这种？” 贺予朝倒是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没有。” “看来你从小就喜欢板着一张脸也不说话，然后小朋友们都怕你，更别说来抢你的东西了。” 贺予朝用沉默表示了认同。 真相也的确如此。 “这样还挺好的，就不会被人抢走你喜欢的东西了。” 当陆婉母女堂而皇之搬进盛家之后，那时候陆婉还扮着她的好后妈角色，有盛世才在的时候，对盛雀歌温柔又周到，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送给她，但是盛世才不在的时候，就会指挥着盛月歌来把所有东西都抢回去。 不仅是这样，她们母女简直是天生就会在盛世才面前叫委屈，做出一副盛月歌好不容易喜欢什么，但是盛雀歌就是不肯分享的可怜模样，让盛世才的天平不断偏向她们，很快就完全不在意盛雀歌失去了母亲的痛苦。 盛雀歌对这个父亲彻底失望，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后来被抢多了，盛雀歌已经不在意了，盛月歌喜欢，就拿去，反正都不是属于她的。 但总有盛月歌抢不去的东西，刚开始时盛雀歌永远排名前列的学习成绩，后来是盛雀歌始终受到欢迎的好人缘，无论盛月歌怎样从中作梗，有些东西，都是抢不走的。 而盛雀歌第一次去抢走盛月歌认为板上钉钉的胜利，就是贺予朝了。 没成想，就真的抢来了一个爱人，这倒像是命运为了弥补她前些年的隐忍，偏要让盛月歌知道，过去那些都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现在的，才是影响一切的。 盛雀歌想着直接笑出了声。 贺予朝低头看着她：“什么让你这么开心？” “咳，没什么。”盛雀歌舒舒服服的换了个姿势，又说，“反正我现在已经不怕被人抢东西了。” 贺予朝大概也猜到她刚才想到了过去的哪些经历，只是搂紧了她。 ...... 盛雀歌没料到盛月歌还有胆子跑到事务所来找自己，当盛月歌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盛雀歌挑了下眉：“哟，妹妹。” “你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盛雀歌不紧不慢把桌上文件资料都放好，才在众人的围观里，跟着盛月歌出去，到了无人的楼道间。 “是不是你在中间挑拨离间了！”盛月歌满眼恨意，“你让爸爸怀疑我们！”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看来父亲已经出手了。 “他竟然和我说，要把给我的股份，收回去，等我结婚之后再给我！”盛月歌暴跳如雷，“肯定是你，你跟他说了什么，你现在要来对付我们！” 盛雀歌抱臂靠在防火门上，淡淡道：“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这个时候承认，就没意思了，她就是想让盛月歌和陆婉心急如焚又抓不住她的把柄。 “盛雀歌，自从你傍上贺家，就一直在对付我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盛月歌恶狠狠地叱责，“你才是真正蛇蝎心肠的人，早知道我们在你小时候就把你扔出家门让你自生自灭！” “哦，可惜没有后悔药给你们吃，现在的我......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盛月歌梗着脖子，换了副口气：“我知道你讨厌我们，但是既然你已经要嫁给贺予朝了，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我们也不会再针对你，怎么样？” “井水不犯河水？你说这个话倒是挺轻巧......” 是什么给了她们错觉，认为到了现在，可以彼此握手讲和？ 矛盾早就不可调和，别说现在发生的一切了，自己母亲的仇可才报了一半，现在就讲和，也对不起盛雀歌这么多年的等待。 “你难道做的还不够？搅黄了我的好事，还让我被那么多人排斥，我的名声也被你毁差不多了，现在连股份也要因为你而被爸爸收回去......还有，我妈妈的投资，也是你在背后作梗是不是！你让她亏了那么多钱！” 盛雀歌继续装傻：“投资，什么投资？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行，这个咱们暂时不谈了，我就是来和你讲和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咱们这样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何不各退一步，开始各自的生活，互不打扰？” “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忘记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 盛雀歌直起身，朝前走了几步。 盛月歌因为她的动作而连连后退，抵到了墙上。 “让我来替你回忆一下，有一次父亲出差，你们把我关在阁楼里，整整两天我就吃了一个面包喝了一杯水；还有一次，你联系了校外的小痞子来欺负我，最后我得救了，你还到处宣扬是我行为不检点；哦还有......你们还试图篡改我的高考志愿，想给我改到一个三本学校去，还好，我早就提防着你们，你们给我改完，我立马又找老师改了回来......你们做的这么多事情，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和你们和解，原谅你们？” 盛雀歌明明是笑着的，可杏眸里的寒意，却是让盛月歌的后背不断发凉。 盛月歌吞了吞口水：“这些事情是我们不对，但你这些年不也报复了很多次？你做的那些，也一样很过分吧。” 这时候依旧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盛雀歌觉得十分可笑，想让坏人去检讨自己，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行，这些咱们先不说了，就谈一谈，我妈妈，她怎样去世的，你们还记得吗，嗯？”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她是自杀的！” “她为什么会自杀呢？陆婉带着你上门挑衅的时候，用了多少恶毒的语言？陆婉说她这辈子都很失败，说她迟早会被抛弃......陆婉说了多少过分的话，是怎样逼她去死，你应该不会忘吧？” “是她自己承受能力不行！谁知道她那么经不起刺激啊！” 盛雀歌眼神一凝，直接伸手掐住了盛月歌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第453章 哪儿找了这么厉害的人？ 盛雀歌这段时间常常跟着贺予朝健身还是有些作用的，至少可以对付一个柔弱的盛月歌不成问题。 况且她本来就学过那么几招，虽然真的只是花拳绣腿，但聊胜于无吧，现在能够让盛月歌被她掐住脖子毫无招架之力，也算是种胜利了。 盛雀歌的眼神极为冰冷，被她盯着的盛月歌突然开始后悔今天独自前来找盛雀歌尝试“和解”。 不只是和解不了，看样子连这条命都要保不住了。 但还没有等盛月歌挣扎，盛雀歌已经松开了手。 她才不会给这种人留下任何把柄，所以力度掌握的刚刚好，仅仅是起到了警告和震慑作用，也不会让盛月歌脖颈上留下任何痕迹。 “我告诉你，想和解，让陆婉跪着来求我，否则我永远不可能考虑，至于我会对你们做的事情......”盛雀歌在她耳畔幽幽说，“这才刚刚开始呢，怎么就受不了么？可是让你们得意了这么多年，我才不会让你们好过呢。” 盛月歌今天过来，不只是没有起到任何和解的作用，反倒让盛雀歌心底恨意更深。 盛月歌也提醒了她，当初自己遭受过什么，若是轻易就放过她们了，那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可就真的是得不到应有的报应。 “咳咳咳.......盛雀歌你这个疯子！” “到底谁才是疯子。”盛雀歌拉开消防门，冷声道，“我总不像你们，手里沾着一条人命。” 盛月歌想要怎么反驳，她也不感兴趣，现在看到盛月歌都觉得恶心。 盛雀歌是想不明白的，为什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明明犯了那么多错误，可却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就是她和坏人的最大区别。 回到办公室，大家虽然关心她刚才的情况，但也没人多嘴，盛雀歌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要她的反应是正常的，他们也就不会再操心了。 盛月歌今儿个过来，盛雀歌猜测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试探她是否想要和解，一个估计也是想要套话，所以她一直防备着，没有说任何不该说的。 这样看来，她们现在也有些慌了。 陆婉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却没有办法追究到盛雀歌身上来，即使认为和盛雀歌有关系，但苦于没有证据，也什么都做不了。 呵。 陆婉现在肯定已经恨死她了......可这又能怪谁呢，难道不是她们自己做的孽？ 而且现在小静还在医院里逐步康复，该有的证据都已经保存了，只要盛雀歌想动手，她们母女立即会惹上大麻烦。 她们肯定不只担心这一点，还是在盛世才做的这个决定上。 盛世才决定将盛月歌的股份收回自己手里，她们肯定慌得不行，尤其在公司日渐好转的当下，那些股份可不是小数目。 更何况，她们还在打别的主意，想要联合起其他股东来将公司捏在自己手里，盛月歌手头的股份必不可少，现在被盛世才收了回去，她们的如意算盘也没得打了，自然要着急。 父亲这回倒是有些聪明...... 由于当初盛世才给盛月歌股份的时候，盛月歌还没有成年，所以这些股份就算转到了盛月歌的名下，也是有些限制条件的。 这个事儿盛雀歌当初也听她们提起过。 但后来的具体情况她就不知道了，现在看来，在盛月歌成年之后，当初的那份合同也还没有修改过。 盛世才这个人......会留着余地倒也不奇怪。 他或许一时情迷过，但总有清醒的时候，已经把人娶回了家，也不可能再抛弃。 陆婉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稳靠的男人，却也不想想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只要盛世才不是傻子，就一定会对她有所警惕。 或许早有想法，直到盛雀歌将那一层虚假的遮掩撕开，他才真正承认，他并没那么信任她们。 盛雀歌不由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自作自受啊。 难怪陆婉整天要想着如何换一个靠山，或许她自己也明白，盛世才也是防备着她的。 这些发现令盛雀歌很开心，她曾经没有那么了解盛世才的时候，也认为盛世才对她们是真的很不一样。 如今看来，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在她们面前更能伪装罢了。 回家之后，盛雀歌才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贺予朝。 这就没什么必要隐瞒了，说不定某人早都收到了消息。 她们的动静，现在应该也瞒不过贺予朝，虽然他不会主动去探寻，但有异常情况的话，肯定有人报告给他。 “我觉得她以后再见到我，会有心理阴影了。” “嗯？” “你说我掐住她的时候，她会不会认为，我想杀了她？” 贺予朝环过盛雀歌的腰身，凝神注视着她：“你有吗？那一刻，会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人是会冲动的动物，尽管大部分人可以控制自己，可理智的弦绷太久了，谁也说不准哪一刻就会断掉。 盛雀歌轻笑：“没有。” 她耸肩道：“我永远不会为了那样的人，毁掉自己。” 贺予朝悄然松了口气，亲了亲盛雀歌的额头：“你说得对，那样的人，不值得，即便有什么......也该是我去做。” “你才不要去呢。” 对她们做什么，都脏了贺予朝的手。 “给她们最好的惩罚，其实是看着她们失去一切，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太过痛快的方式没意思，一层一层叠加，一次一次刺激，她们总有承受不了崩溃的时候。 她们当初是如何趾高气扬住进盛家别墅，迟早就会以多么狼狈的模样滚出去。 就算那个地方，盛雀歌已经不留念不在意了，她也要亲眼看她们滚出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然后......她们什么都没有了，还能过着怎样的生活？ 以她们母女的骄傲和野性，过平凡人的生活，就是最大的折磨了。 “投资那个事儿也不用担心，所有都打点好了。” “盛月歌想来套话就证明，她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否则也不会借着要和解的名头，想从盛雀歌这里套出什么来。 盛雀歌才不怕她们的任何手段，她可不像她们，那么愚蠢...... 贺予朝最近一直繁忙，盛雀歌不打扰他，但还是陪在身侧。 她想起夏艺今天去做模特的事儿，特别关心了一下进展：“今儿个赚了多少钱呐？夏会长？” 慈善基金会建起来，夏艺怎么也算是负责人了，这个称呼倒也不为过。 夏艺很开心地回复，两个小时呆满，还有下次。 “看样子，你能够在这位画家手里赚不少钱。” “我问了下，他说看他的灵感吧，短的话今天，也许需要画到他下学期开学才能完成。” 夏艺自然是求之不得，尤其今天合作下来，她觉得还挺有意思。 阿时在画室里并没有什么艺术家的古怪要求，夏艺就坐在窗台边上，走神于天际之外，加上画室里还放着音乐，两个小时其实很快就过去了。 不过他们在画室里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学生，竟然放了假也还没有回家，还试图在门外偷看过。 应该是冲着阿时来的。 他那般清爽干净的男孩子，在校园里自然大受欢迎。 甚至不只是在校园里，尤其在社会上，这样的气质更是难得，那股少年气还未被磨灭时，最为迷人。 可惜了夏艺眼里的阿时再好看也就是个小孩儿，大学生嘛，确实比她年纪小。 “看来确实能大赚一笔了。” “应该是吧，反正他看起来，确实也不缺钱。” 还在念大学就已经在很繁华的地段开了一家酒吧，估计还是玩票性质的，光这一点就可以证明他的家世了。 当然这些跟夏艺关系也不大，反正她当一回模特收一回的钱，现场结款，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至于阿时到底画的如何，反正她是个外行人也看不明白，更没什么欣赏艺术的细胞。 “能够多赚一些就好了。” 作为一个没什么存款的穷人，夏艺当然希望这样的好事可以多多益善。 盛雀歌也觉得这种机会很难得，夏艺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慈善上了，也没有那么多个人的精力再去赚钱，基本上生活就挣扎在温饱线上。 当然，夏艺也没有那么多物欲上的要去，大部分时候，她都只要求自己吃饱就行，至于外在的许多事情，也都很随意。 得亏夏艺这张脸就算素面朝天也是好看的，还有个喜欢给人打扮的厉晚舟在，才不至于让夏艺完全活成了无欲无求的状态。 厉大小姐也真是很喜欢将自己设计的衣服送给朋友，不只是夏艺，盛雀歌和顾碧每次都能收到她设计的新款，不过具体款式都是厉晚舟根据她们个人气质挑选过的，也算是很操心了。 盛雀歌一直觉得厉晚舟很有当老妈子的潜力，不过这话绝对不能当着厉晚舟的面说，厉大小姐希望自己永远十八岁，老这种字眼，是绝对不可以在她的世界里出现的。 夏艺忽然问了句：“仇宴辛今天没来找你吧？” “找我做什么？” “那就好。” 昨晚，仇少爷送夏艺回家的时候，旁敲侧击打听她今天的行程，都被夏艺敷衍了过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夏艺总觉得自己这些事儿还是别告诉仇宴辛的好。 当然，就算仇宴辛问起了，她也没有告知的义务。 她没有回答，仇宴辛看起来不太满意，但最后也没再追问，只是走的时候，脸色稍微有那么一一点点的不太好看。 盛雀歌暗自笑了下，仇宴辛估计也在心急，就怕自己好不容易看中的目标被人捷足先登了去，可夏艺也不是他以前接触过的那些女人，想要征服她，没那么容易。 仇少爷虽说没有孟泛扬那么风流，但也有过一些逢场作戏的经历，以前当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却成为了无法掩埋的罪证。 夏艺的过去一片干净，比起来，仇少爷的就实在有些杂乱了...... “你和谢秘书联系过了吗？” “联系过了，她说正好今年的款项很快就可以下来，就能作为第一笔支出了，我会和之前认识的一些志愿者联系，让她们来兼职帮忙，不过除了hg的资助......之后还要怎样接收到新的捐款，就还需要想一想了。” 盛雀歌忽然有了个主意：“你说名人效应怎么样？” “嗯？” “宋忻嫒呀，她是予朝的堂妹，找她帮忙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你做这些事情，我们也都参与了，她也可以放心。” 但是要让宋忻嫒怎样帮忙宣传一下，还需要考虑，而且总不能让宋忻嫒白白帮了忙，所以现在也只是个提议。 作为非公募基金会，无法接受大众捐款，所以需要有长期稳定的资源来源进行慈善帮扶项目，现在有了hg的进入，还有仇宴辛这么一个理事成员，未来想要在龙城合作一些固定的企业，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盛雀歌想要帮忙也不只因为夏艺是朋友，更因为她知道夏艺做的事情是很好的，她没有任何私心，全都放在了如何帮助到需要的人身上，所以能够帮助她，也就是帮到更多需要的人了。 不过许多事情还需要仔细讨论，可以慢慢去考虑，一时也急不得。 夏艺很快就在朋友圈里发了招聘，寻求一些志同道合朋友的帮助。 项目招聘发出去之后，陆续就有人来询问了，但夏艺收到阿时的信息还有些惊讶。 “招实习么？我有相关经历，可以帮忙。” 夏艺直接问：“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阿时这样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还想来实习？这可不是什么很轻松的事儿，实打实要工作的，何况他还有个酒吧要管理，自己的作业也没有完成，有那个时间么？ “反正现在也放假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去年暑假还去非洲当自愿者了，到你这儿帮忙应该不成问题吧？” 阿时直接发来了一些照片，确认他说的都是真话。 照片的他肤色比现在要黑一点，但也是很健康的小麦色，露出一口白牙，在那些非洲小孩儿中间笑的很开心。 看来这位少爷应该不是在开玩笑了。 “给我份简历吧，明天通知你结果。” 有仇宴辛的前期帮助，这个理事身份也还真不是闹着玩的，只是短短时间就连基金会所在的办公室都已经找好了，这些资金都可以作为行政办公支出，倒是不需要仇宴辛来垫付，但他的行动力还是很快的，加上夏艺之前就已经联系好的一些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可以开始运转。 “没想到你也在做慈善。” “看不出来？” “嗯，确实看不出来。” 大少爷还真不含糊，就差直接说，夏艺看着就不像是有钱来搞这些事儿的人。 “行了，不跟你废话，到时候通知你结果吧，如果你要来帮忙，就好好做事。”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如果阿时真的要来，就真的要认真对待。 看简历这些事儿，夏艺就让另外一个朋友去负责了，她也负责了之后所有招人的工作。 这些都做完之后，夏艺觉得自己的人生又迈出了新的阶段，反正这就是她的毕生目标，能够做多少算多少，她也不需要成为多么伟大的人，就是尽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朋友看完简历之后，直接和夏艺说：“你哪儿去找了这么一个人来实习？挺厉害的啊！” “很厉害吗？” “不是一般的厉害好吧......你可以自己看一眼。” 第454章 推迟四天了...... 夏艺点开简历，直接就把视线落在了他的个人经历上，那么一长串的履历，的确很震撼。 不只是各种美术界的比赛，他参与的各种项目更是论高逼格有高逼格，论贴近生活有贴近生活，最厉害的还是曾经去国际论坛上演讲。 看不出来还是这么一个学生里的大神人物。 第一次见到阿时的时候，还觉得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像是干正事的人，现在却真实感受到了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 夏艺又返回去看他的出生年月，果然今年才二十岁，准确来说，还要到月底才会成为二字头的成年人。 还真是个小孩儿，不过他已经大三了，看起来要么小学上的早要么跳过级。 从他各种经历来看，学美术应该是喜欢加天赋，否则一定是个学霸。 “没事，他主动要来实习的，让他来吧，如果他表现不好，也不用客气。” 反正他们也没那么熟，不需要太客气。 朋友还说：“简历照片很帅哈，你见过本人吗，是不是照骗？” “收起你的痴汉想法，再看看你今年几岁了。” “姐弟恋我又不抗拒！” “拒绝办公室恋爱。” “夏艺你真残忍，断绝了我刚萌动的心！” “继续挑人去吧，乖啊。” 夏艺无奈的结束了和朋友的对话，又看了一眼阿时的简历。 原来他姓梁？ 只是随便瞧了瞧，夏艺就退出了界面，没有再看，继续去筹划第一笔的资金使用途径...... 盛雀歌在沙发上等到睡着了，贺予朝才结束工作，他拦腰抱起她之后，盛雀歌就一下子惊醒。 “你忙完啦？” 她睡眼朦胧的靠着贺予朝，声音软的像小猫儿叫声一样。 贺予朝勾唇应道：“嗯。回房间去睡觉。” 盛雀歌顺势抱住他，也没有打算自己走路。 等回了房间，贺予朝放下她的时候，盛雀歌直接用力把人带到自己身旁躺下：“睡觉了，你不准再回去工作，都很晚啦。” “不回去了，我去喝杯水就过来。” 盛雀歌这才放开他，然后把自己裹紧了被子里，缩成一团，看着就挺可爱。 贺予朝想喝水的想法也随之延后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能从哪里看盛雀歌都很可爱，她做什么都那么有趣。 盛雀歌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贺予朝还没有回到身边来，于是掀开被子想喊他，结果发现贺予朝就在旁边呢。 她眨眨眼：“你去喝水了吗？” “还没有。” “那你在这儿做什么。”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而且还看不到人！ 贺予朝这才站起身：“你先睡，我等下回来。” 不能再看了，否则今天又不能按时睡觉。 他倒是可以用很少的睡眠时间就换来足够的精力，但盛雀歌要是睡的不好，明天早晨的起床气肯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也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之后，贺予朝才发现盛雀歌还有起床气这东西。 但她的起床气倒是不重要，就是嘟着个嘴不想说话，谁都不理，即便贺予朝和她说话，也基本不回应，看起来更入定了一样。 而且不是每次都会遇上，全看盛雀歌今天的睡眠时长和睡眠质量的综合。 他去喝了水，顺便降降火回来，盛雀歌已经安稳睡着了。 往日昳丽的眉眼此时淡然了许多，没有那么张扬的明媚，反倒柔和乖巧起来。 无论什么时候的盛雀歌，都有不同的吸引力，让他不自觉的靠近，然后视线和注意力全部黏在她的身上。 躺下以后，贺予朝还没有动静，盛雀歌已经自然而然的转过身，钻进了贺予朝的怀里。 某人嘴角翘得老高，很是开心。 盛雀歌扁扁嘴，找到自己满意的姿势以后，才安稳熟睡了。 贺予朝紧紧拥着她，此刻便像是拥有了世间所有的美好和珍贵。 ...... 盛雀歌被捏着鼻子才醒了过来，闹钟此时还没有响。 “你干嘛呀......” “今天早起十分钟，跟我一起锻炼。” “为什么？” “对身体好。” 盛雀歌还想赖会儿床呢，努力找借口想要避开今天的晨练。 “我不舒服。” “没有发热。” “我亲戚来了！” 贺予朝挑眉：“我记得，你的日子不是今天吧？” 盛雀歌言之凿凿：“你记错了，就是今天。” “准确来说，应该是六天之前，你连续四个月都在同样的期限内，我不会记错。” 盛雀歌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 好像是这样？ 她将信将疑拿出手机上的软件点开记录，果然，上个月是四天之前，按照之前的规律，今天的身体状况应该已经恢复了正常，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了。 也就是说......这个月已经推迟四天了。 盛雀歌干笑两声：“好吧，你说的好像是对的。” “起来，别赖床了。”贺予朝说，“谁赖床谁是猪。” “......拒绝人身攻击。” “那就起来吧。” 盛雀歌只能起床和贺予朝一起晨练，虽然就十分钟而已，但这个十分钟，盛雀歌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 四天啊......这个四天时间，其实很长了。 尤其对盛雀歌这样身体健康，并且每个夜例假日期都很准确的来说，就显得不那么正常了。 虽说一般大家都说推迟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问题在于盛雀歌以前都很准时迎接亲戚的到来。 要是以前母胎单身的时候，盛雀歌可能一点都不会慌，并且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迟几天就迟几天吧，反正都会来的。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盛雀歌不免有些担心其中原因。 她开始思考，是先自己偷偷检查一下呢，还是先去医院查查是不是身体上的问题？ 想了许久之后，盛雀歌想着反正自己查一下也不费功夫，也就是一小会儿的事儿，先自己检查一下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抱着这个怀疑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是紧张忐忑呢，还是有些别的情绪？ 被小李送到公司，盛雀歌就抓紧时间在外卖上点了能够检测的东西。 第455章 没找到机会 只是就连这一点时间盛雀歌都没有抽出来，便被主任叫去开会。 还不是在事务所里开个小会，而是跟着主任一块儿去了律师协会。 主任也是临时起意，本来要带去的是杨律师，但杨律师今天开庭，盛雀歌纯粹就是临时被抓去了。 这会议开的时间也格外久，从到了地方之后就马不停蹄投入会议当中，中途休息一个小时，盛雀歌跟着主任还有其他事务所的律师碰面稍微聚了聚，下午又继续开会。 好不容易从协会出来，盛雀歌刚回事务所又遇上了别的事儿，总之一整天跟打仗差不多，基本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因为忙碌的比较久，盛雀歌就忘了自己早上打算做什么，外卖买来的东西一直放在口袋里。 晚上又遇上孟泛扬邀约吃饭，盛雀歌下班之后直接坐车去了观江阁，她到时，贺予朝还未抵达。 孟少爷倒是来得早，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个没有正事做的人，不过事实却是孟泛扬忙起来的时候那就是空中飞人，之前有一段时间，别说见到孟泛扬的人了，就连他的消息都没有。 孟泛扬赚一笔能当别人辛苦个大半年，所以这段时间就相对清闲起来。 “来得挺早。”孟泛扬举起茶杯，问候了一句。 盛雀歌也没客气，坐下之后爽快利落的把头发挽起来，然后说：“等我先喝杯水，我口渴。” 她估摸着自己一整天也就喝了不到100ml的水，现在真是有些渴了。 “忙的？什么事儿这么紧急？” 盛雀歌摇头：“开会开了五六个小时，头都快大了。” 孟泛扬饶有兴味道：“还有盛律师应付不来的事儿呐？” “我又不是机器人，当然有我应付不来的事儿。” 她看了眼周围，才想起来：“苏小姐呢，不在？” “晚一点吧估计，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下变成盛雀歌调侃：“孟少爷还不知道苏小姐去哪儿了？我还以为苏小姐的所有行程都要向你汇报呢。” “都是成年人，没有必要过于干涉对方行程。” “是么？”盛雀歌才不相信这种说辞，这帮男人，能混到一块儿去，根本就是臭味相投，他们可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善茬，比起占有欲来，一个比一个强。 所以，就不可能像孟泛扬说的那样，不在意苏榛霓去了哪儿。 孟泛扬没回答了，这态势，仿佛是被盛雀歌说中了真正的想法。 盛雀歌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聊起苏榛霓做模特的事儿。 “孟少挺大方呀，还要出高价买照片。” 孟泛扬不动声色道：“你跟厉小姐倒是关系好。” 盛雀歌喜笑颜开：“那是当然了，我们俩无话不谈。” “这个事儿......就不要告诉她了。” 盛雀歌故意问：“为什么？” “就当做帮我的忙。” 盛雀歌也不追问，听他这么说，便很爽快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孟少爷的忙嘛，我一定要帮。” “你们在说什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苏榛霓推门走了进来，卷发红唇分外妖娆。 盛雀歌淡淡一笑：“跟孟少爷有了个私下里的小约定，孟少说了要让我保密。” 嗯，就这么把事儿全部推给了孟泛扬。 “没什么。” 孟泛扬也直接避过，招招手，苏榛霓就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了。 苏榛霓瞥了眼孟泛扬，孟少爷穿着件黑色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随性解开，那股子风流味道不停往外释放，那叫一个多情。 她在桌子底下勾住了孟泛扬的手指，冲他眨了下眼。 这是个略微讨好的神情，显然苏榛霓知道今天消失大半天，是有可能惹得孟少爷生气的。 但她也有些自己的事儿，虽然没那么重要，也总要解决，况且现在不还没有开始吃饭么，总不会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他还不乐意放过自己吧？ 苏榛霓这么想着，对孟泛扬的态度又更软了几分。 通常情况下，孟泛扬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你家那位打算什么时候到？” 盛雀歌摊手：“我不知道啊。” 她也没问过贺予朝的行程安排，他们并非时时刻刻都会联系的，偶尔闲了会聊的比较多，但各自都忙的时候，也就顾不上了。 孟泛扬笑了下：“也难怪。” 能让贺予朝那种清心寡欲二三十年的人动心，盛雀歌自然有过人之处，换做别人有贺予朝这么一个未婚夫，怕是无论如何都会随时担心着被别人觊觎，而她这么闲适的态度，还真看不出有丝毫担心。 “什么？” “难怪你能和贺予朝成一对。”孟泛扬随口这么一说，已经准备点菜了。 贺予朝也不会迟到什么时候去，要不了多久也该到了。 盛雀歌被提醒，才发消息问贺予朝：“你再不来我们晚饭都要吃完啦。” “很快，有些堵车。” “今儿忙什么呢？” 贺予朝说了下一整天的行程安排，果然满满当当，比盛雀歌的还要充实。 还是贺老板更忙一些。 “想你了。”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盛雀歌还挺意外。 “贺先生这是吃了蜂蜜吧，嘴这么甜？” 贺予朝竟然还发了发射爱心的表情包过来，震惊到盛雀歌老半天才回：“您还是贺予朝么？” 他这才说：“谢秘书出的主意。” 得，她就知道。 但是估摸着大佬又误解了谢秘书的意思，人家的原意肯定不是如此。 不过，盛雀歌也能够接受到贺予朝的情感，他笨拙的，向盛雀歌表达爱意，这对于他过往的经历来说极为陌生，但他一直在尝试让盛雀歌能够更直接看到他的心。 “好啦，你的爱心我收到了，快点来吧，我也想你了。” 消息发出去，开车的小刘就从后视镜里瞥见了老板逐渐上翘的嘴角，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开心。 贺予朝来的时间刚好，他到了之后，菜也上齐了。 不过在他之前，闻少爷已经到了观江阁。 盛雀歌正在和闻然锐说起夏艺的基金会，闻然锐自然是从仇宴辛那里得到的消息，盛雀歌就打听起来闻少爷有没有提供资金的意愿。 贺予朝进门就听到盛雀歌分析个中优势，还真是个很有潜力的游说者。 他走到盛雀歌身边时，她还没有发觉，直到男人的手放在了她的后颈处。 那本来是个很私人的位置，但她已经彻底习惯了贺予朝的触碰，所以当下便知道是他来了。 “坐啊。” 盛雀歌兴致勃勃：“我正在帮夏艺拉闻然锐入伙，他要是能当个理事，夏艺的基金会就彻底不用愁资金了。” 毕竟闻少爷这样的企业家，肯定也每年都会有相应投资，只是这个用出去的地方各有不同。 这样的聚会，当然是能抓住就抓住的。 贺予朝手指捏了捏，然后对闻然锐说：“你要是没有别的计划，倒也可以参与，仇宴辛在帮忙，很安全。” “危险我倒是不怕。”闻然锐摸摸下巴，“只是我怕仇宴辛这个人，小肚鸡肠的，回头我参与进去，他还要嫌我多事。” 盛雀歌说：“夏小艺肯定很感谢你。” “我可不敢让她感谢我。” 盛雀歌撇了撇嘴，看来仇宴辛的小心眼已经很让人印象深刻了。 “不过。”闻然锐推了下金边眼镜的框，“我这个人，就喜欢多事。” 他嘛，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盛雀歌干笑两声，忽然有些后悔尝试拉闻然锐入伙的打算了。 可惜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也没办法再反悔。 第456章 我会想你的 不过闻然锐还是个挺谨慎的人，他找盛雀歌要了夏艺的联系方式，决定和夏艺仔细沟通之后再考虑合作的事项。 反正盛雀歌也只是帮夏艺拉拉人，具体的东西也只有闻然锐自己去谈。 这还得多亏了贺予朝这些朋友们都是大款，不然要找到这么多的“好心人”，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 孟少爷在旁边听了半天之后也问：“为什么不找我参与一下？” 盛雀歌立刻投来期盼目光：“您要是有所考虑的话，我也把夏小艺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自己去谈如何？” 孟泛扬半开玩笑道：“我自己找夏艺谈？这怕是不太好。” 要是被仇少爷知道了......嗯，鉴于孟泛扬的声名狼藉，还是很容易造成误会的。 盛雀歌说：“他们现在可没有什么关系。” 仇宴辛就是想吃醋也没这个资格，他虽说是看上了夏艺，可还没什么具体动作。 孟泛扬笑了下，还真把夏艺的联系方式要来了。 盛雀歌悄悄和贺予朝说：“你的朋友都真大方。” “反正那些钱，迟早都要花。” 他们在这个圈子里，自然有一些钱是每年都要花出去的。 盛雀歌现在也了解了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所以并不奇怪。 何况不说这些固定的资金分配，就说他们去参加点儿慈善性质的拍卖会，也都出手大方，反正只是少买两瓶罗曼尼康帝的钱，就可以得来一些好名声了，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这个世界里的常态。 他们这些人生来就拥有荣华富贵，想让他们拥有多少慈悲为怀的心，很困难，但至少是做了些什么的。 盛雀歌也逐渐理解了这些人，反正这个世上的人本就不是生来公平的，嫉妒也没什么用，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正道。 用餐时，孟泛扬的手机响了好几回，他接了电话，语气都颇为不耐烦。 离他很近的苏榛霓撑着下巴，对面前这些很稀少的美食却没多少兴趣，看着满不在乎，其实一直支着耳朵听。 她知道打来这几通电话的都是女人，至于是谁她不知道，但从孟泛扬不耐烦的语气来看，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人。 苏榛霓没有说话，就等着孟泛扬把电话开成静音，才和他说：“我等下可能要先走。” “去哪儿？” 孟泛扬的注意力这才完全放到她身上来。 苏榛霓轻轻扬起红唇：“忙一些小事情，你今晚没有安排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们对话声音很小，孟泛扬抚摸着她的手背，淡淡道：“去吧。” 他这么轻易就应下了，苏榛霓露出个轻松的笑：“谢谢孟少！” 没过多久，苏榛霓就起身告辞了，她走时的背影一如既往摇曳生姿，真是个无论什么时候都散发着极致女人味的绝色。 孟泛扬手里空了一块，已经没有了她的温度。 他眯了眯眼，表情忽然沉下来。 最近苏榛霓一直随传随到，这会儿倒是突然拿乔起来。 有什么事儿值得她从自己身边匆匆离去的？ 孟少爷虽然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轻佻的笑，但眼底却是没什么温度的。 苏榛霓和之前那些女人，的确都不一样。 她们哪一个不是但凡有机会到了孟泛扬身边，就要死死抓住他这颗摇钱树，讨要的越多越好，恨不得在有限时光里将能得到的一切都放到自己腰包里。 就算知道已经到了孟泛扬说结束的时候，也一定要最后榨取些价值才肯罢休。 当然，孟少爷不在意这一点东西，也都大方给了。 而过去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欲擒故纵的情况。 好似真是为了真爱而来，但到了后头，总会露馅。 孟泛扬也有些正儿八经算得上交往的对方，也不说多喜欢，但那些姑娘都是抱着恋爱目的和他相处，在这样的关系里，孟泛扬也都会更认真一些。 只是当她们看见了孟泛扬的花花世界有多精彩，原本再纯洁的心，也都会发生改变。 或许是孟泛扬脸上的“有钱”两个字过于清晰了，加上他在吃穿用度上，也都习惯了用最好的，所谓由奢入俭难，那些姑娘们刚开始或许真的只是喜欢孟泛扬，但后来，心思就没那么单纯了。 感情这回是，孟少爷现在已经不太需要了，游戏人间反倒轻松惬意，没有那么多需要烦恼的事情，更不受任何管束。 像贺予朝这样寻觅到真爱的状况，孟泛扬也没有真正期待过。 他比贺予朝还不相信有真爱的存在，能够遇到盛雀歌，倒是贺予朝的好运了。 而想到苏榛霓，孟泛扬眉尾就扬了起来。 她到底是也在演欲擒故纵的把戏呢，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他不着急，可以慢慢研究。 苏榛霓去哪儿了？ 她哪儿也没去，离开之后就回了家，背完几页剧本，才从懒人沙发上站起了身。 那天在孟泛扬家里生病之后，她基本都住在那边了，整天跟着孟泛扬厮混，都快没时间提前准备要拍的那部戏。 怎么说也是个女主角，不提前准备好，到时候丢的可是她自己的脸。 看时间差不多，苏榛霓才把勾画过的剧本放进包里，赶回孟泛扬的别墅。 孟泛扬今天也回来的挺早，看来是从观江阁离开之后就直接回来没有再安排别的行程。 进别墅之后，苏榛霓没在楼下看到他，但看见了玄关处的皮鞋，就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佣人还没有睡，正在厨房煮什么，苏榛霓走过去问了下，才知道正在给她煮大补汤。 “我为什么要喝这个？” “先生说了，您......身体太虚了，需要多补补。” 苏榛霓满脸黑线：“他的身体才虚呢！我好得很。” “马上就煮好了，您还是按照先生说的，都喝了吧，免得......” 佣人自然是很为难的，毕竟在这个家里，孟泛扬说了才算数，苏榛霓就算想拒绝也不顶用。 苏榛霓只能等大补汤煮好，然后端上了楼。 “孟少？您还没睡吧？” “进来。” 进了卧室，苏榛霓笑眯眯地说：“您要不要睡前喝碗汤呀，对身体好！” “给你准备的，我为什么要喝？” 他靠在床头，拿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 还真是给自己准备的......苏榛霓换上一个委屈表情：“可是我不喜欢喝这个。” “没什么坏处，喝。” 他明明是轻飘飘的语气，但那双眼尾上翘的桃花眼一看过来，苏榛霓就不免心里一震，有些慌。 “我们一起喝啊，反正也是对身体好的。” “你确定？” 他的视线从上到下逡巡着苏榛霓，眸中含义不言而喻。 苏榛霓还想说的话就只能咽回自己肚子里去了。 被孟泛扬盯着喝完一碗汤，苏榛霓没觉得自己身体能变得多好，但已经可以预感到自己很快就能胖上几斤。 苏榛霓又自己去把碗和托盘放下楼，重新回到卧室里。 “刚才去哪儿了？” 他轻描淡写地问。 苏榛霓回答：“没去哪儿啊，我回家了。” “回家？” 尾音的上扬证明了孟泛扬并不是太相信。 “真的。” 她认真道：“我哪儿都没去。” “哦。” 他好像又觉得没这个必要去寻求真相，不问了，目光重新放回手机上。 苏榛霓把包往沙发上扔过去，顺手脱了外套：“我去洗澡。” “嗯。” 苏榛霓把衣服摆好的同时，也把包里的剧本扯出来了一截。 从孟泛扬的角度，应该能看到吧...... 在浴室里呆了快一个小时，苏榛霓才披着半湿的头发出来，而孟泛扬好像还是刚才的姿势没怎么变过。 她跨上床，靠在他身旁：“你在做什么？” 苏榛霓的声线绕着圈，很有几分魅惑。 孟泛扬把手机关了，转过身来捏着她的下巴：“今晚回去做什么了？” “诶？怎么又说回这个话题了......” 苏榛霓的睫毛又长又卷翘，露出几分懵的样子，有些像洋娃娃。 孟泛扬指尖摩挲着，冷幽道：“最近几天都没在这儿背你的剧本吧，今天刚拿回来？” “啊......” “放那么明显，不就是想让我看见？怎么你是觉得，在我这儿，很浪费时间？” 他的语气不辨喜怒，但莫名让人感到心慌。 苏榛霓强作镇定，摇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 “哦？” “你也很重要。” 苏榛霓握住他的手指：“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哪里能分得出心思去看剧本呐......每次看一会儿，注意力就都跑到你身上来了。” 她委委屈屈地说：“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我可记得，我还陪着你对戏。” “是啊，但对到最后......”她咬着唇，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男人的喉结不由自主滚动，显然也想到了她话里的深意。 “所以啊，我才偷偷回家去了，好像没有在你，进展快得多。” “你这是在怪我。” “当然不是。”苏榛霓笑了一声，“这是在说，您啊，对我影响非凡。” 嗯，这话听着倒是顺畅。 “行了，和我说一声就行。绕这么大的圈子做什么。” 苏榛霓叹息：“没办法呀，我这个人......心思就是很多，左顾右盼，想东想西。” 孟泛扬因为她“自讨”的话，眼里浮起了笑。 苏榛霓在这一刻想的却是，不这样做，怎么能不断拨动孟泛扬的心，让他的思绪不自觉被自己影响？ 以前那些女人啊......就是蠢在太听话了，想要和孟泛扬这样的聪明人对垒，可不能万事顺他的心意，那样太过无趣了。 没有了兴致，还何尝未来的......爱？ 她可是向来目标准确，从一开始就有了截然不同的远大理想。 如今这一切，都算得上她的步步为营，如何让孟泛扬上当，让他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多关注自己一些，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 苏榛霓觉得，她是注定要成功的。 不过，今天给孟泛扬打电话的人......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威胁，也得提前警惕起来。 孟泛扬招蜂引蝶的本事太厉害了，只要稍微松懈，就会有人试图将她踹开，现在能够跟着孟泛扬到处露面，这些消息肯定传出去了。 不管认不认识她，都会高看她几眼，同时，那些人也一定等着看她的笑话。 苏榛霓相信自己已经成为了某些人的赌注，开盘下注她还能在孟泛扬的身边呆上多久？ 那这些人可就要失望了，她会在孟泛扬身边呆的时间，一定比他们任何人想象中还要长久...... 盛雀歌回到家之后，忽然好奇问了下：“孟泛扬以前没有像现在这样，天天把情人带在身边吧？” “没有。” 还好，她没有多嘴说苏榛霓和孟痕的事儿。 盛雀歌不禁庆幸自己是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否则破坏了人家的关系，那就罪恶大了。 “你对苏榛霓好像很感兴趣。” “是啊。”盛雀歌也不隐瞒，“我就是想看看，她多久能把孟泛扬正式拿下。” 贺予朝松开领带，哼笑：“想让浪子回头，怕是没那么容易。” 盛雀歌踮起脚，将贺予朝的纽扣解开，指尖从他喉结处轻轻滑过：“谁能说得准呢，况且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有让浪子回头的本事，努力一把，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嘛。” “你很看好苏榛霓。” 盛雀歌没否认：“毕竟他把苏榛霓带来和你们见面了。” “只是刚好，他被我刺激到了。” 大佬很是自信：“所以想要身边有个人，碰巧。” “也许开始的时候是这样，但日子久了，可就说不定了。” 盛雀歌把领带挽起来，放进了更衣室的抽屉里。 里面一排排规整摆放着贺予朝所有的配饰，光是领带花色都有几十种。 而且，这里的东西定期还会有人换掉，也不需要贺予朝自己来操心。 之前他的着装都是整套搭配好，现在盛雀歌心血来潮的时候，会按照自己的喜好给贺予朝挑衣服，看他穿不同的西装配上不同的领带，还真是一种挺有意思的体会。 更是美的享受。 盛雀歌顺手也把贺予朝脱下的衣服放进干洗袋然后挂好，佣人每天会来取走衣服，清洗之后再送回来。 这些西装大部分都是来自意大利的手工定制，少量是一些品牌的新款，基本上每个季度更新一次，很少有重复的时候。 盛雀歌最近估算了一下贺予朝每个季度的置装费，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当然对于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他自己其实不太在意这些，不过负责置装的团队还是很到位的，几乎都是剪裁简单但别具心思的利落风格，偶尔严肃，但也偶尔年轻。 贺予朝将近一米九的身材穿什么都跟模特上身的效果差不多，远远就能看到两条大长腿，怎么看都极为优越。 每当欣赏贺予朝的时候，盛雀歌就会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明天穿这个吧。”盛雀歌指了指灰色的一套西装，“我明天和你穿情侣装啊。” 她也有一套偏休闲风格的西装是灰色的，剪裁很相似。 贺予朝的眼神从西装上转移到盛雀歌身上，哑声道：“好。” 他只是想了想盛雀歌穿上之后的样子，便不可抑制了。 盛雀歌从衣帽间出来，关上门，就被贺予朝拉进了怀里。 他说：“明天估计很晚才能回来。” “哦，知道啦。” “你是不是该提前说点什么？” 男人好像很执着于，听到盛雀歌说出她的想法。 “你想听到我说......什么呢？” “你自己想。” 盛雀歌失笑：“好吧，我会想你的。” 第457章 无奈和妥协 听到盛雀歌说会想自己，贺予朝冷峻的脸上也终于出现了笑容。 “先去洗澡好吗？”盛雀歌推他进浴室，然后自己也准备去了。 她这时候才脱下外套，拿上睡衣也进了另一个浴室。 一般情况下，盛雀歌都会抵制贺予朝把自己拉进去和他一起洗澡的行为，因为每次都不知道要折腾多久，最后浴室一片狼藉，她又不好意思让佣人上来打扫，只能拽着贺予朝一块儿清理。 而贺予朝想起有个消息得及时通知，又出来了。 他打完电话，一低头，就看见沙发上盛雀歌脱下的衣服，以及从里面掉出来的东西。 验孕试纸。 这个东西出现在盛雀歌的身上，会是什么原因？ 不可能是他买的，自然就是盛雀歌的，而且一看就是从她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的。 贺予朝微微眯起眼，盯着那东西看了很久，直到听到了另一个浴室里的动静，他才收回了目光。 盛雀歌觉得今天非常奇怪，贺予朝竟然这么慢，在浴室里呆了挺久才出来。 “你这是在浴室里......生了个孩子？” 盛雀歌狐疑地问。 男人淡淡道：“很久吗？” “离我进去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了。” “......” 贺予朝走到盛雀歌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她，眼神极为幽深。 盛雀歌眨眨眼：“你看我做什么？” “你......” “嗯？” 贺予朝正在考虑是否现在开口，他的电话就响了，刚才通知下去的事情已经有了反馈，现在就得抓紧时间处理。 于是他只能暂时将要说的话收回去，去书房接这通电话。 而盛雀歌直到他走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终于想起来之后，盛雀歌一下从床上站起来。 果然，她真的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怎么就能把验孕试纸给忘记了？ 尤其她现在连东西被自己放在哪儿走找不到了，又是一通寻找之后，终于在衣服口袋里找到了。 她这才回忆起早上外卖送到以后，她随手拆开就放进了口袋。 还好...... 盛雀歌莫名有些做贼心虚，明明没做什么，但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什么错事一样。 她往门口瞟了一眼，确定贺予朝现在并没有进来之后，赶紧溜进了浴室。 人生头一回使用这种东西，盛雀歌心情无比忐忑和紧张，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还不会用。 专门看了说明书研究一番之后，盛雀歌才准备开始测试。 她心里很没有底，也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要看到一个怎样的结果。 而在这个过程里，她早就已经把她认为最意外的状况想好了。 假如说真的中招，有了宝宝，盛雀歌肯定做不到不要，但随之而来，就会有无数问题了。 按照盛雀歌的事业规划，未来两到三年的时间，是她事业上升期的关键，而在这个期间，她也会做很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包括做法律援助。 等三年之后，她或许就可以和贺予朝一起考虑宝宝的问题。 虽说她现在也不确定，贺予朝是否希望拥有一个新生的孩子，他们之间对于这个话题的交流很少。 目前也就只有老爷子很着急，并且贺予朝也为她抵挡了不少次来自老爷子的催促。 至于贺予朝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她好像也没有特别注意过。 因为她知道，除非是她自己有了类似的想法，否则盛雀歌不会要求她。 这人虽然冷冰冰的什么都不爱说，但他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尊重盛雀歌想法的人。 盛雀歌能感受到贺予朝对自己一切决定的支持，他更不会要求她为了他的想法而放弃什么。 所以之前盛雀歌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但假如现在测试出来的结果真的是个意外，她对于未来所有的规划就都要改变了。 她很确信，自己一旦生下这个孩子，就需要负起责任。 盛雀歌仔细考虑后觉得，她现在也不排斥这个话题了，如果是和贺予朝一起有个宝宝，养育孩子的过程应该会很有意思。 但她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 要放弃之后的许多打算，在未来一两年的时间内，应该就无法完全专注于事业当中了。 她需要更多的精力投放在家庭上，对贺予朝来说，人生改变不会太大，但盛雀歌作为妈妈，要承担的完全不一样。 盛雀歌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不由去想，这里到底有没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呢？ 就算有了，现在应该也是......非常非常小，不太看得见的状态。 同一时刻，贺予朝在书房聊完工作以后，思绪又回到了他看见的验孕试纸上。 他的雀儿是......有可能已经怀孕了？ 最近贺老爷子一直在旁敲侧击提起来这个事儿，不过贺予朝的态度也很强硬，不说他们还没有结婚，就算已经结婚了，也不需要立即考虑孩子的问题，他们的婚姻还需要两个人的磨合期。 老爷子败兴而归之后，下次还是照样会提，但显然是不抱有太大希望的，知道贺予朝不会妥协。 那如果，雀儿现在已经怀孕了呢？ 贺予朝对此同样毫无经验，于是他打开搜索引擎，开始搜索女人怀孕的整个过程，包括孩子生育以后的一切变化。 他点进了一个生过两个孩子妈妈的自诉，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这个妈妈说，自己在怀孕的过程里有多么痛苦。 孕吐根本就是最轻微的妊娠反应了，还有怀孕后期之后，因为肚子大起来，无论是去卫生间很不方便，还是整夜无法入睡，包括整个人浮肿、双腿变粗等等变化，都是在让一个女人学会去接受这些无法改变的状况。 在这篇自诉里，还有更多是她生下孩子以后身体的变化，她的一字一句，都充满了作为一个女人变为母亲后的无奈和妥协。 看到最后，贺予朝眉间的皱褶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 在此之前，他自然不知道女人怀孕生孩子是这样矛盾和痛苦的过程。 第458章 是我没有准备好 在贺予朝的眼里，盛雀歌还很年轻，以他已过而立之年的状况，认为盛雀歌还是个小姑娘也不过分。 所以，如果现在就要她去承受做一个母亲的责任，这实际上是一种折磨。 她也不一定准备好了。 贺予朝在看过那篇自述文章后便将做母亲这件事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的风险评估，升到了最高。 她可以有更长的时间去成长，能够在真正在成熟以后，确定能够去承受生育孩子带来的压力，再来考虑这个事情。 而这个过程，他一定会陪着她，用尽可能的手段去减轻她会承担的风险和痛苦。 将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都思考过之后，贺予朝才从书房回到卧室去。 他进去的时候，就听到盛雀歌说：“早知道把书房和卧室连在一起再把墙壁打通开个门，这样我睡在床上也能跟你说话，多轻松。” 贺予朝笑了下：“这是承重墙，不能通，不过......另外两个房间可以试一试。” “诶我随口说说，你不用太当真。” “你说的话......都应该当真。” 盛雀歌把脸埋在枕头里笑了下，嘟囔：“你也要分辨我那些话是真心的哪些话不是真心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会跟你争吵然后说气话。” “原来你也会生气的吗？”贺予朝俯身看着她，“在我印象里，你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 盛雀歌看着浑身都是刺，但她才是脾气最好的那种人，也没有任何的娇惯，很少耍脾气。 在谈这段恋爱之前，贺予朝对两个人的关系该如何维持并未有太多的经验，但从他所学来看，恋爱中的女孩儿会有各种脾气都很正常。 只是盛雀歌却比他想象中更加懂事，乖巧的让他都想叫她更任性一些。 盛雀歌挺认真地说：“当然会啊，我脾气可不好了。” 她还凶巴巴地演示：“我那天一把就掐住了盛月歌的脖子，她吓到满脸惨白，就好像我能杀了她一样。” 贺予朝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是么？” “所以前提是你不要惹我生气，我生气的话可就不能轻易放过你了。” 贺予朝说：“好，不惹你生气，怎么舍得惹你生气。” 盛雀歌很满意：“贺先生最近表现就很好，真是孺子可教也。” “雀儿。”贺予朝的目光似乎要通过她的眼眸望进她的灵魂，“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你说啊。” 盛雀歌认真听着，她感觉到贺予朝想说的话，一定是很严肃的话题。 “我想现在，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要一个小孩儿，所以如果不小心现在就遇到了他......也许只是缘分未到，你不用有负担。” 盛雀歌瞳孔微缩：“你看到验孕试纸了？” 贺予朝能突然提起这个话题的原因，也就只有这一个。 男人没有否认。 盛雀歌推开他，坐起身：“你等我整理一下思路，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她那双杏眸里涌动着不明的光，形状优美的嘴唇逐渐勾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怀孕了，因为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所以就不要了，是吗？” 贺予朝毫不犹豫：“是。” “所以.......到底是我没有准备好，还是你没有准备好？”盛雀歌收起了笑容，神态严肃起来。 果然，像盛雀歌说的，她也是会生气的，只是之前还没有到她需要真正生气的时候。 贺予朝也感觉到了她眸子里隐含的怒气。 某人不禁有些当机，对这个状况毫无准备。 饶是贺予朝这样遇到天崩地裂了都能眼睛不眨一下的人，现在也有些懵了。 盛雀歌伸出手指，戳在他的胸口：“说啊，到底是我没有准备好，还是你没有准备好？” 显然，她并不相信“我们”这个说辞。 而贺予朝又是一个会将所有压力都承担到自己肩上的人，他认为盛雀歌并非一个软弱的，需要被同情心疼的女孩儿，所以把他的心疼推到她身上，不是贺予朝会选择的做法。 何况，也确实可以说是他没有准备好。 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盛雀歌去受苦，尽管并非完全痛苦的过程，但他连见到盛雀歌有一点点不舒服都会心疼的无以复加，更不要说去接受她怀孕期间所有会遭受的那些辛苦了。 因此，贺予朝回答：“你说的对，是我没有准备好。” 盛雀歌抿了抿唇：“所以，我现在要是怀孕了，你觉得不应该要这个孩子？” 贺予朝却也没有那么轻易回答这个不要。 那终究是一条生命，只是比起他认为盛雀歌需要承受的一切来说，他更在意盛雀歌。 作为男人，这个孩子的诞生过程他即使想要参与，也只不过是做些轻描淡写的工作，他能分担的太少了，他可以尽力陪着盛雀歌去面对，用尽一切办法减轻她的负担，可她依旧要牺牲那么多。 还有她才刚起步的事业。 盛雀歌有多少理想抱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也愿意作为盛雀歌的后盾，看着她尽情去翱翔。 所以突然出现的小生命，只会打破所有的平衡。 贺予朝没有那么喜欢小孩儿，却也不排斥，如果是和盛雀歌的孩子，自然有不一样的意义。 可如果这个生命现在就到来了，盛雀歌需要牺牲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描绘。 假若要承担责任，倒不如现在让他来承担。 “他来的不是时候。”贺予朝试图揽过盛雀歌的肩膀，但被她躲开了。 盛雀歌梗着脖子，再次问：“你再说一遍，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还是说，你其实也没有想过要和我有一个孩子？” 她哪里是不会生气的人，只是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事儿能够戳中她愤怒的极值，所以她可以控制好所有情绪。 但现在这个话题所涉及到的一切，盛雀歌还真的无法冷静去对待了。 盛雀歌冷冷道：“那你说，他应该什么时候才来呢，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不小心，他又怎么可能到来？” 第459章 你不想要 “人生会有很多意外。” “可这也是生命啊！贺予朝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呢，说不要就不要？” 盛雀歌说的也没错，贺予朝的确是很冷血的人。 除了他认为可以放在心上的人，其余一切，的确不重要。 包括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如果因为这个孩子影响到了盛雀歌，那么他可以割舍。 以前也有过很多指责贺予朝冷血的人，就连他那个父亲也曾说，自己怎么就生了一个没有感情且冷血的儿子，真的很后悔。 可贺予朝从来不以为然，他有自己的处事标准，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到他。 他不在意外界评论，更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何，包括hg的年轻小孩儿们如何在私下里偷偷称呼他为大魔王，他知道，但并未放在心上过，因为这些事情可以和他毫无关系。 只是现在说他冷血的人是盛雀歌，便像把刀子一样，剜在了心口最柔软的那一块肉上。 盛雀歌却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她越冷静，这些话的杀伤力就越大。 “或许你说的没错，是我很冷血。”贺予朝也依旧保持着冷静，“但同样的，你需要考虑，这个孩子生下来，你需要承担什么，包括你的事业也会陷入很长时间的停摆，你的计划必须得延后，你的理想实现也会变成更不确定的未来。” 盛雀歌能听出来贺予朝这些话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些事儿她当然都想过了，在她想到要去买验孕试纸的时候，关于未来种种，都已经有过一次考虑。 只是他用这样平淡的语气谈起来，盛雀歌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我要是无所谓呢。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接受，反正又不是生了孩子就不能继续做律师了，只不过要更辛苦一些。” “现在还很早，你不需要就这样困住自己。” 贺予朝的理性思维在这个时候，确实显得有些残忍。 盛雀歌不满道：“我听明白了，总之你的意思就是，这个孩子现在不要，是吧。” 她又不禁去想，他到底是因为这些不要这个孩子呢，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过要孩子？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有时候盛雀歌觉得自己是足够了解贺予朝的，可有时候，她又会觉得根本不懂这个人。 他对她的爱极有分量，都是真的，可他能如此平静的就决定一个小生命的到来与否，这个男人......会不会也可以很平静的放下对她的爱？ 也许现在这些爱都是真的，但有谁能保证爱意永恒不变呢。 盛雀歌忽然开始质疑了。 “不过我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做什么，我又没有怀孕。”盛雀歌撇撇嘴，自嘲似的笑了下，“我刚测过了，没有怀孕，我打算明天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应该没错。” 贺予朝紧盯着她，目光深沉。 盛雀歌直视回去：“这下你可以放轻松了吧，不用你准备好了，我根本就没有怀孕，虚惊一场罢了......还好没有，不然这个孩子也只能被残忍的扼杀掉。” 贺予朝的神情依旧看不出什么，他只是再次试图抓住盛雀歌的手。 但她依旧躲开了，躺下之后就用被子罩住了脑袋：“睡觉，我明天检查之后给你看报告。” 在盛雀歌说出没有怀孕之前，贺予朝一直不自觉用舌尖抵住上颚，后槽牙紧紧咬在一起，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保持清醒。 他的确情感淡漠，只是......要让他下定决心说不要那个孩子，也不是多轻松就能做到的事情。 这也算是冷战了么？ 贺予朝想要同盛雀歌摊开说清楚，但有些话现在说出来也像是借口了，何况他没有准备好本就是事实。 要准备好去面对盛雀歌做出的一切牺牲，这个过程同样艰难。 他的雀儿无法知道，他爱她的程度早胜过自己。 可这样的爱到底该怎样释放，向来冷静强大的贺予朝，也有些迷惘了。 ...... 早上起来盛雀歌就知道，不用去医院了，因为推迟了好几天的亲戚造访，确定了她昨晚的检测结果。 但现在知道没有怀孕，盛雀歌却轻松不起来。 她发现了自己和贺予朝在某些观念上的巨大分歧，她看似每走一步都谨慎小心，但她的冒险精神也影响着她的决定。 生孩子这件事情之前没有想过，但如果真的到来了，盛雀歌是甘于去接受这个风险的，她有勇气去面对。 而贺予朝......他却在此时选择了后退。 贺予朝说的那些确实都没错，她要生孩子，就会失去很多，关于理想关于未来，都要受到影响。 可那是和贺予朝的孩子啊......因为是和他的，所以这个风险，盛雀歌甘愿去承受。 她爱他，即便知道要面临什么，也不想后退。 同样是因为爱，他们选择的表达方式去是截然不同的。 “医院我就不去了，应该没什么，我问过，偶尔推迟几天也很正常。” 盛雀歌把例假期要用的东西塞进包里，头也不回就下楼了。 她也没有穿昨晚挑好的近似情侣装的外套。 贺予朝在衣帽间里缓缓系上领带，脑海里满是盛雀歌刚才的语气和反应。 那模样，还在生闷气。 只是这个问题上想要哄好她，大概也没那么容易。 贺予朝下楼时盛雀歌已经在吃饭了，一点都没留念，平日里的早安吻也都省略掉了。 他头一回感到如此挫败和无力。 因为在这个事情上，盛雀歌生气一点都没错，毕竟站在她的角度，她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知道她的态度，贺予朝其实也该开心才对，这毕竟证明了她是想要和他有爱情结晶的。 但现在重点不在这个上面，更多的还是如何让盛雀歌消气上。 难，太难了...... 贺予朝心里惦记着事儿，冷峻的神色看起来阴森森很吓人，他到公司之后，谢秘书一眼看到他就猜测，老板的家里肯定又发生什么矛盾了。 今天贺予朝并不打算将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去，只是他这个冷然的气场太过骇人，就算没有刻意泄露，也让人不敢接近了。 谢秘书也很为难，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她也不敢随便问，今天从自家老板的反应来看，这事儿肯定是很严重的。 能有什么事儿这么严重呢......谢秘书也想不明白，她一直觉得盛雀歌和老板简直就是绝配，除了盛雀歌能够驾驭住自家老板那种脾气，这个世界上再也挑不出第二个人了。 就是这么般配的两个人，还会因为什么吵架严重到这种地步呢？ 谢秘书百思不得其解，她作为贺予朝身边的亲信，也没有见过很多次贺予朝露出这样的神情，除了那些冷硬戾气之外，还有一些难以形容的东西。 就感觉......是自家老板犯了错。 每回出现这种情况，下面都会有人来求谢秘书去解决。 谢秘书也很为难，她能怎么办呢，她也不过是求求老板，有可能的话再顺便帮忙排忧解难一下。 “谢秘书，下午可还有会呢，公司的小年轻们都要参加，你说贺总今天这架势，我怕小年轻们直接吓跑了。” “这个嘛......我也没办法，贺总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好，你看看要不先和你们部门那些新来的设计师们提个醒，做好预警嘛。” 今天这会议也算是给hg的新鲜血液们一点动力，毕竟有很多都是冲着贺予朝这个金字招牌来的，让他们刚来就能见见hg的老板，也算是部门争取到的福利。 不过现在，负责人却觉得不是什么福利了，跟今天的贺总开会，那还不如不开呢。 谢秘书被再三恳求，只能说自己努力试试看，但结果到底如何，也说不好。 她借着给贺予朝送咖啡的时候，进到他的办公室，然后提起下午的会议：“您下午的会......如果不合适的话，就换一个时间也行。” “为什么换时间？” 谢秘书脖子一伸，豁出去了：“下午开会的都是公司新招进来的设计师，您这样去开会，气场过于强势，年轻人嘛，万一承受不住......” “既然是年轻人，连一点承受压力的本事都没有，之后怎么投入高强度的工作？” 谢秘书心想，高强度的工作，那只是工作，但面对这样的您，应该称作......上断头台受死。 “不过老板啊，您今天心情不太好？” “嗯。” 贺予朝难得这么痛快承认了，谢秘书还挺意外。 “那您这回是因为什么？我毕竟是过来人嘛。” 贺予朝放下钢笔，稍作思索后，问她：“假设你的女朋友怀孕了，你会希望她现在就生下这个孩子吗？” “这个......我跟我女朋友，应该不需要在意这个问题吧？” “假设。” “那就看她咯，反正我是可以的，如果她想生，就生吧。” “但这个孩子会影响到她之后的一切规划，包括她的事业和理想。” “所以要看她的态度呀。” 谢秘书说的倒是很明白：“当然，这也是两个人的事情嘛，共同讨论之后，我没问题，她想要孩子，她也做好决定了，我们就一起面对呗，有什么都一起扛。” 贺予朝没有立即发表看法。 谢秘书又尝试着说：“而且......如果一个女人愿意生孩子，也愿意牺牲很多，就证明她很爱肚子里的宝宝，也很爱......她的伴侣。” 爱，是可以克服很多困难的。 谢秘书不敢打听具体情况，只能从自家老板说的这一个问题里判断，大概猜到了他们的矛盾所在。 “比如盛律师，她应该是事业女性吧，但是她如果决定要生孩子了，并且愿意去承受之后的一切压力，就证明她是真的很爱您，也很爱你们共同的结晶，既然盛律师都决定了，您其实......也可以支持她的。” 贺予朝眉头微皱：“生孩子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我是没有生过，但我妈以前经常跟我说，怀我的时候苦是苦了点，但生了我之后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再说，这也是人生过程嘛，我和我女朋友就没办法要孩子，只能想办法领养一个。” “嗯。你去忙吧。” 贺予朝会有自己的判断，谢秘书这番话，只是更提醒了他，盛雀歌到底要什么。 她会害怕承受痛苦吗，会害怕生了孩子以后的一切变化，甚至没办法再和过去一样投入到工作里去实现个人价值吗？ 也许是怕的，但她更相信，有贺予朝陪在身边，所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新的阶段，面对任何的状况，都会因为身旁这个人，而有了动力，变得更加勇敢。 贺予朝也忽略了，他对盛雀歌的影响有多大。 真是个傻瓜......想明白了盛雀歌为什么那么生气的原因，贺予朝的心情也陡然放晴。 他们出发点都是同样的，只是选择的方式有些不同，才造成了这样的境况。 下午开会的时候，本来这批年轻设计师们都已经在各自领导的提醒下，做好了即将面对一个黑脸怪大魔王的准备，却在见到贺予朝时，纷纷于内心发出了怒吼。 贺予朝站在那儿就是最赏心悦目的风景，更别说他一开口，睿智、果断，专业，所有优点齐聚一堂，小年轻们立马对他更崇拜了几分。 谢秘书也在此时松了口气，她倒是没想到自己那些话说完还真的起到了作用，只要能让老板爱情家庭生活顺利，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工作也可以一切顺利，她这个当秘书的，也能轻松不少。 会议比原定计划提前了二十分钟结束，贺予朝从会议室出来就对谢秘书说：“之后的行程往后推。” “好的，明白。” 至于老板要去做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谢秘书赶紧去安排，在那之前还目送贺予朝进了电梯。 ...... 盛雀歌莫名其妙就收到了一束玫瑰，很大的一捧花送进办公室，引来众人尖叫。 她打开卡片，里面是打印出来的字条：我为我所有的行为道歉。 没有署名，但也知道是谁送来的。 盛雀歌抿抿唇，把花放下，其实还没有消气。 她气贺予朝可以用那么冷静的语气说出不要孩子的话，虽然根本就没有孩子，但万一这回有了呢，他真的可以做到让一个已经在孕育的生命就那么消失？ 虽然她也知道贺予朝有一部分是在为她考虑，可同样的，她也会去担心，这样的贺予朝，如果他的爱用尽了，大概无论过去多么美好，他都会毫不犹豫抽身离去，因为没有什么是可以真正触动他的。 这个事儿阴差阳错暴露出了让盛雀歌感到担忧的问题，而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去解决。 玫瑰放在眼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盛雀歌干脆每人几支分下去让他们自己插在花瓶里去了。 想道歉，这样就行么？ 平时就算，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哪有那么轻易就原谅他...... 盛雀歌觉得，自己这一次一定要让贺予朝明白，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没有解决，如果这些问题无法解决的话，他们就没有办法走进婚姻里。 结婚的事儿说起来容易，但还没有到那一步呢，就已经看到了问题。 既然有问题，那就得对症下药。 不过盛雀歌根本不知道，自己完全把症结都想偏了。 她认为贺予朝的没有准备好，是贺予朝对孩子的不在意，更是冷血无情的表现。 但实际上的问题却是根本相反的。 贺予朝就是因为太过在意，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他想要自己承担，却偏偏让盛雀歌误会了他的想法。 第460章 道歉的方式 盛雀歌想了想，给贺予朝发消息：“正好，玫瑰都分给大家了，装扮一下办公室。” 她估计贺予朝看到肯定会不开心，他送的东西就这么转手出去，放在谁身上应该都不会太开心。 然而贺予朝的反应很淡定：“嗯，知道了。” 盛雀歌挑了下眉，贺予朝今儿个，反应很奇怪嘛。 不知道贺予朝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盛雀歌也暂时不想搭理他，关了手机继续工作。 没过一会儿，竟然有下午茶送了过来，整个事务所的人都有一份。 问是谁送的，送下午茶的人也没说。 但是大家都统一觉得，是盛雀歌家里那位的手笔。 盛雀歌只能在众人的注视里，给贺予朝打电话：“你点的下午茶？” “嗯。” “那你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怕你饿了。吃些甜的，还有热饮，你第一天的时候都不太舒服。” 盛雀歌都快忘了自己今天亲戚造访第一天，因为生气都顾不上身体的不舒服了。 “哦。” 盛雀歌不冷不热回应了一句：“我先挂了。” 大家确认了这下午茶没有送错以后，对盛雀歌表达了一番感谢。 “你们就别客气了，该吃吃该喝喝。” 她拿了杯热牛奶回工位，是真不知道贺予朝这是在搞哪一出。 这人......用这样的道歉方式，也太俗套了些吧？ 而且，如果没有解决根本性问题，那就是白费力气。 “哟，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谁过生日？” 金主任最近难得来一趟，进门就看到大家聚在一块儿。 “金主任，快来吃下午茶，盛律师未婚夫送来的。” “对对对，金主任快来，我们就替雀歌说了，不用客气。” “是不是啊盛律？” 盛雀歌笑得无奈：“是，不用客气。” 金主任拿起个小蛋糕：“哟，这下午茶的水准不错。” 他走到盛雀歌身边：“怎么你们请客，你躲这儿来？” “今天身体不太舒服。”盛雀歌举了举牛奶杯，“您慢慢吃，不用管我。” 金淮择盯着盛雀歌瞧：“今天果然是身体不舒服？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自从他们已经说开之后，金淮择已经不再对盛雀歌抱有异样心思，他这样的男人，身边自然是不缺女人的，所以知道自己绝无可能，也就不会再更深一步的沦陷，及时收手，及时止损。 盛雀歌摇头：“小问题，您不用在意。” 金淮择说：“作为你的老板之一呢，还是要关心下属身体状况的。” “谢谢您关心。” “行，继续忙吧，实在熬不住就请个假回去。” 喝了杯热牛奶，盛雀歌身体的难受就减轻一些了，她想起贺予朝刚才电话里的内容，这人要是不来提醒，她说不定还没在意这事儿呢，现在在意起来之后就觉得，身体真的是非常不舒服...... 快到下班时间，盛雀歌的资料也整理差不多了，准备离开的时候也碰到了金淮择要离开。 “一起走？” “嗯。” 就下个楼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金淮择走出事务所后，才略微关切道：“你今天不只是身体不舒服吧？” 盛雀歌笑了：“金主任果然好眼力，洞察力惊人。” “你呢，什么时候看起来都生龙活虎的，就算生病了，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除非......是真的有什么影响到了你。” “一些私人的事情，我能处理好的，不会影响工作。” “作为领导呢，确实要提醒你别影响工作，但作为，半个朋友？希望你能调整好自己。” 金淮择倒是个潇洒的人，知道和盛雀歌没有可能以后，也不做任何纠缠，放手的干净爽快，一点不拖泥带水。 所以他现在说的这些话，盛雀歌也能够判断，是真心的关怀，不带有任何别的意思。 “嗯，谢谢您关心。” 金淮择又轻笑一声：“你的未婚夫我倒是见过几次，虽然对你们在一起这个事儿很意外，但倒是意外的适合。” “是么？” 盛雀歌想了想自己和贺予朝的适配程度，也的确如此了，从未有人说过他们不合适的话。 但即便是众人公认的适合，也不能改变，他们之间依旧还有矛盾没有解决。 从电梯里出来，旁边货梯有工人搬东西，金淮择伸手拦了一下：“小心一些。” “啊，谢谢。” “有车送你吧？” “嗯，就在外面。” 说着他们就走到了门口，金淮择道别之后，两人就分开了。 盛雀歌找到熟悉的那辆车，打开后座的门，刚坐进去就发现，车里已经坐了个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盛雀歌有些惊讶，他要过来，竟然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贺予朝磨着后槽牙，神情幽幽的，很冷。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盛雀歌跟金淮择从电梯里有说有笑走出来的画面，虽然这样并不代表什么特殊含义，包括金淮择保护了一下盛雀歌的行为，也可以说是绅士举动，但依旧让他非常吃味。 见不得盛雀歌跟任何一个人走得那么近。 “不想要我来？” 盛雀歌哼了一声：“别以为你来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就解开了，这个事儿，没这么容易。” 贺予朝反问：“哪个事儿？” “小李，先开车。” 盛雀歌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跟贺予朝吵架，小李还在呢，别吓到小李。 “刚才跟谁一起出来的。”他冷不丁问。 盛雀歌看他一眼：“你连金主任都不记得了？” “哦。” 某人不说话了，但醋意浓厚的，连小李都闻到了。 盛雀歌想笑，但憋住了。 生气是生气，但不影响她为了贺予朝而有各种的情绪波动。 她故意说：“金主任今天还挺贴心。” 贺予朝眯起眼，握住了盛雀歌的肩膀：“嗯？” “也没什么，反正金主任对谁都是一样，在我们事务所，他已经是知名的暖心领导。” 这也不是假话，金淮择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处处都透着贴心，对待事务所的每个人都很细心周到。 “你今天......不是要很晚才回家？” “行程推后了。” “为什么推后，不是挺重要的事情？” 贺予朝顺势下滑握住了盛雀歌的手，抓在掌心里不放。 他说：“也没有你的事情重要。” “呵，这男人啊，只有在做了亏心事的时候才会喜欢甜言蜜语，包括今天送花请下午茶，真是好幼稚的手段。” 贺予朝说：“只是想送花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盛雀歌挑眉：“哦，那还是我错怪你了，道歉的卡片也不是你写的，你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她面若冰霜，摆出的态度很拒人千里之外。 贺予朝更握紧了手：“雀儿，别生气了。” 说不生气就不生气，怎么可能？ 盛雀歌把脸扭向窗外，今天时间还有些早，但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外面车流如萤，将暗未暗时的龙城，更有一番滋味。 盛雀歌不停想着昨晚贺予朝说的那些话，逐字逐句分析，试图看透他的内心。 但想要完全明白贺予朝，太难了。 盛雀歌到现在也无法说，自己就能够彻底的懂他。 一路上，贺予朝都没有松手，下车的时候盛雀歌试图挣开，还是没成功。 男人的掌心像是有一团火，不断灼烧着盛雀歌。 回到家，在属于他们的空间里，盛雀歌看向两人手指交握的地方：“刚才不方便，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谈一谈。” 男人往前一步，强大的存在感扑面而来：“我也认为，我们需要谈一谈。” 第461章 秋后算账了？ 很好，看来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昨晚最生气愤怒时，盛雀歌一度想要这周都不和贺予朝说话了，因为觉得和这人在某些观点上的极度不和需要她花很多时间来平复和习惯，而这整个过程应该也不是很简单的事儿，所以盛雀歌产生了一点疲惫。 只是经过一天时间冷静，盛雀歌也没有当时的愤怒了，仔细去想贺予朝的行为，是能够理解他是在为她考虑的，不过这种考虑在她看来过于冷血了。 可再怎么样，也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就和他产生了罅隙，既然出现了问题，就得去解决、 正好盛雀歌也不是怕解决问题的人，所以很快便做好了决定，加上今天贺予朝来接她，她当然知道某人态度软化想来道歉，也就顺水推舟，趁着这个机会和他说明自己的想法。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盛雀歌坐到沙发上，摆出了严肃态度，以此证明自己是非常认真在和他面对面交流。 “你说吧。” “我先表达我的态度，如果昨天检测出来，我真的怀孕了，那我肯定要生下这个孩子的。” 盛雀歌觉得自己这样子也足够正经了，却仍旧看到贺予朝轻轻勾起了嘴角。 这有什么好笑的！ 贺予朝还点头说：“嗯，我知道了。” “......我现在是在逗你开心吗？”盛雀歌努力忽略掉这人笑起来之后过于英俊的一张脸，让自己不要受他的美色影响，公事公办，严阵以待。 贺予朝握拳挡住嘴角的笑，但眼里的光却是藏不住的。 “算了我继续说。所以你认为我们现在不应该要这个孩子，我非常不能接受，假如我真的怀孕了，你就能舍得不要这个孩子吗，就算还只是很小的胚胎，那也是一个生命啊。” “嗯，我为我昨天的行为表示，非常抱歉。”贺予朝蹲下身子，握着盛雀歌的双手，“我明白你为什么生气，那接下来，你要不要听听我的解释？” “我现在不就是在听你的解释？”盛雀歌这次没有挣脱他，很冷静地说，“如果你的解释不能让我满意，我就需要让你接受更长时间的实习期，至于结婚这事儿......也放一放吧。” 贺予朝的心紧了紧。 尽管知道盛雀歌为什么会这样说，他仍旧感到刹那的窒息。 他哑着嗓音道：“昨天我认为，如果你现在怀孕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离开你的工作岗位，你所做的规划全都无法完成，而你需要为此牺牲的，也不只是这些，我......自私的，舍不得你去承受，因为那些痛苦，我都无法代替你。” “你是说......” “不管是怀孕还是产后，我昨天才了解到，原来生育的过程有那么多艰辛，而我作为孩子的父亲，能帮到你的，仅仅只是很小的部分，依旧是你在承担一切。所以恕我太自私了，不希望你现在就承受双重的压力。” 贺予朝顿了顿，手指用力握得更紧：“但是我想我犯了一个错误。” 并非每个人都能承认，自己在某个时刻，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尤其在感情里，总有那么多人顾忌着自己的某些尊严和面子，即便知道是自己错了，也不肯后退。 贺予朝的生活里，并没有那么多人敢于指责他，但不代表他会因此而放不下所谓的面子。 “你并非不能承受那一切，当你做出决定的时候，我要做的，就是无论你怎样选择，都选择陪在你身边，支持你。” 贺予朝叹气：“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你要怎样惩罚我，都算是我犯错的代价。” “没有要补充的了？” “没有。” 盛雀歌在他一瞬间松懈的时候，抽出了自己的手。 男人凤眸一眯，竟然在此时感到了心慌。 他担心这次的错误没那么容易取得原谅，假如盛雀歌不愿意原谅他，他又该如何为自己辩护呢？ 在心爱的人面前，贺予朝并非强大到不怕任何挫折的，他也会有担心有忐忑。 他的软肋就是盛雀歌，在她出现以前，他也从未有任何会感到害怕的事情。 贺予朝脱离贺家创立hg的过程，遇到过很多次足以毁灭hg的危机，但那些时候，他永远是团队里最冷静淡定的存在，怎样的危机都不足以撼动他。 但现在不同了。 不过心脏有一块变得柔软，作为当事人的贺予朝倒是挺满意的，这里的甜蜜只有他才能品尝到，个中滋味有多好......他也不会和人分享。 只是这时候，软肋也会让他无法自已，并且感到了痛。 “行，那接下来就是我说了。” 盛雀歌没有放下手，而是顺势抬起来，捧住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别说，皮肤还挺好...... “如果你昨天这样说，我今天也不会生气了一整天。” 某人嘴角的弧度立即抑制不住了。 “嗯？” “对不起，我昨天......太冲动，不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盛雀歌说，“但就像你说的，我不怕啊，只要你在，就算这个过程很艰难，但我又不是什么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不需要时时刻刻都细心照料。” 贺予朝伸手覆盖着她的手背：“但我舍不得。” “没有那么可怕，我都不担心，你怕什么呀？”盛雀歌耐心说，“反正等到那天到来的时候，总要去面对，我会做好准备，你的准备就是......陪着我。” 只要他在，盛雀歌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大不了当做一次冒险，遇到什么都当做是惊喜。 贺予朝轻轻叹气：“你倒是比我坚强。” “我这是心大。”盛雀歌靠近贺予朝，在他嘴角亲了亲，“还有，我知道你在心疼我了。” 若不是心疼，又怎么会宁愿牺牲掉一个孩子。 盛雀歌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在乎，超过一切。 “谢谢。”盛雀歌说得很郑重。 母亲离世后，她就没有体会过这样厚重的爱意了，而贺予朝可以给予她想要的所有。 “你说是不是运气很好，不然怎么能遇到你？” 她杏眸弯弯，笑的很甜。 贺予朝入神的注视着她，喃喃道：“是我运气很好。” 是他们运气都很好，才能够遇到彼此。 “诶，不过说真的......你喜欢小孩儿吗？” 盛雀歌有些羞赧地问。 贺予朝回答：“看谁生的。” “哦。” 盛雀歌也憋不住笑容了：“那就是我生的你就喜欢呗。” “对，一定是要你生的。”贺予朝抚摸着她手的动作，忽然有些暧昧，“所以，你想要什么时候要这个孩子，嗯？” 盛雀歌匆忙逃回了床上：“两三年以后再说吧，既然你也说了要让我好好奋斗我的事业，现在就不需要一个小屁孩来影响我了。” “嗯，你决定就好。” 某人跟着到了她身后，在她耳畔说：“你什么时候想生了，就告诉我一声，嗯？” “什，什么啊.......”说的跟怀孕多容易一样......到时候还得好好准备呢好吧。 贺予朝又低声说了一句，贺予朝的脸直接红了。 “你赶紧滚去洗澡！” 盛雀歌恼羞成怒，不打算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等他走了，盛雀歌才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次的事情，虽然过程有些让人生气，但解开误会之后反倒更确信了彼此的心。 她愿意和贺予朝一起面对一切困难，她有很充足的信心。 正在偷偷笑的时候，贺予朝忽然又从浴室出来了，男人站在门边说：“我觉得今天那位金主任的事情，我们还要聊一聊。” 盛雀歌：“......” 这算是秋后算账吗？ 第462章 你说要才要 就因为被看到和金主任一起下班，盛雀歌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但她却觉得贺予朝就是恶意报复，故意折腾她。 偏偏她还没办法找贺予朝的麻烦，只能憋屈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架都吵完了，盛雀歌才和厉晚舟聊到这个事儿，她的主要想法还是提醒好友，千万别堕入自己的后尘，没必要因为误会而闹不愉快。 “哈？宗序从来都没问过我这个问题诶。”厉大小姐更是个心很大的，“他家里好像也没有在我面前说过。” “你之前那么小，他当然不可能提了。” 但现在两人都结婚了，有些话题可能就避不过。 不过暂时宗序也不会来提起，因为厉晚舟今年得出去读书，所以无论他和宗家有怎样的考虑，都得等厉晚舟回来。 “哎你这么一说......”厉晚舟在电话里紧张兮兮的，“宗序今年都三十三了！我读完书回来他就差不多三十五了！还能要孩子么？” “......这个，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厉晚舟开始紧张：“我这么年轻倒是没问题，就怕他，我是不是得提醒他这几年注意保养身体，不然......” 盛雀歌说：“我觉得你这样告诉宗序的话，他可能会跟你急。” “好吧，那我不说了。” 厉晚舟和宗序本就有十几岁的差距，她刚成年的时候，宗序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其实她现在倒是不觉得这些差距有什么，某人无论哪方面都跟小伙子没什么区别，但是吧，有些事儿还是得承认的，万一过几年，他就......不行了呢？ 厉晚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危险。怎么能怀疑自己的老公，不行？ 这个话可千万不能被宗序给听到了，否则她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养孩子是不是还挺好玩的，最好生个女儿，我就可以随便打扮她了。” “养孩子可不只是打扮她那么简单，但你......年纪还小，再好好考虑吧。” 厉晚舟却是被盛雀歌这么提醒之后，就想到了很关键的问题：“可他年纪不小了，三十三了，他家里人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我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说不定他们也是因为他才不提这个事儿。” 盛雀歌宽慰她：“其实也还好，贺予朝不也还要过几年才能有孩子。” “贺予朝可比宗序小几岁呢。” 厉晚舟开始碎碎念：“哎我以前真的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你说宗序怎么那么能忍呐，真的从来不跟我提。” “以前提了也没用，那时候你们连结婚证都领不了，别说生孩子。” “所以他是不是也经常想这个问题......诶我现在去回忆啊就觉得，好像有时候我们出去吃饭，他都会多看几眼路上的小朋友。” 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也能看得出来，宗序对小孩儿是很有耐心的。 加上宗家也有一些新诞生的后辈，厉晚舟也见到过他对这些小辈时的相对和蔼。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到了合适的时间，宗序一定会和你提起来。” 厉晚舟暂时是被安慰住了，但有些想法只要一旦产生，就会如影随形经久不散。 所以这晚刚好碰见宗序回来，厉晚舟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缠在宗序身边，一直盯着他。 男人从浴室出来，抹了把脸，锋利眉目扫向厉晚舟：“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厉晚舟被他盯得心口一紧，本来没做什么亏心事，都在这个瞬间怀疑起自己来，差点要认为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没有！” 宗序迈步走到她面前，他上半身没有裹浴巾，精壮身体上有着不规则分布的伤痕，但并不狰狞，反而给他增添了一股硬朗的男人气。 厉晚舟每次看到他的身体都会吞口水，这身体实在是很好看，有些粗狂，但每一块肌肉都经过无数岁月磨砺出的结实精干，线条是种野性的漂亮。 “你这个反应让我觉得，你现在问题很大，我们应该谈一谈，你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真的。” 厉晚舟到了紧要关头，又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了。 不过宗序根本不在意她的否认，而是继续逼问：“我应该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让你说老实话？你想要尝试一下？” 厉晚舟瞪眼：“你这是打算拿你折磨敌人的方式来对付我？” “当然不是。”宗序欺身上前，他笑的有些痞，“他们当然没有那个资格，这些方法，都是我专门研究用来对付你的。” “放过我吧！”厉晚舟举手投降，“求你饶恕。” “那就说，你今天在想什么。” 厉晚舟撇嘴：“你这是我不相信我。” 宗序说：“我是不放心你。” “这不是同一个意思？” 他道：“不是。” “行吧，那我问你的问题，你必须得诚实回答我。” “说吧。” 厉晚舟也豁出去了，直接问：“你家里有没有催你跟我早点儿生个孩子？” 这个话令宗序也有些措不及防。 显然，宗序从未想过厉晚舟会在这个时候，这样问他。 “说啊，你现在的反应让我觉得，他们一定催过，对吧？” 宗序短暂愣神之后回答：“说过。” “我就知道.....但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厉晚舟的手放在他胸口，戳了戳，“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宗序拦住她不规矩的手，严肃道：“你今年才二十一，讨论这个问题太早了。” “但爸妈他们催你，你就把所有压力自己扛啊？”厉晚舟说着还有些心疼，“你至少跟我说一声嘛，我还能帮你一起应付他们。” “你能怎么应付？有些话，我来说更合适。”宗序把她的头发揉乱了，难得笑着说，“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那你呢？” 宗序眼神一凝。 “你应该......也有在考虑这个事情吧。” 厉晚舟去回忆自己发现的细节，撇嘴：“你还挺喜欢小孩儿的。” “不着急，我可以等你。” “你打算等我到什么时候，如果我一直不提起来，你就一直等下去？我要是说我三十岁才生小孩儿呢，到时候啊，你都四十多了。” 宗序慢悠悠问：“嫌我年纪大了？” “我这是怕你着急，才不是嫌弃你年纪大！”厉晚舟抱住他，撒娇，“你这个人总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但我们现在都结婚啦，你不要一切都顺着我，我会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的。” 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宠爱，然后忘记了爱情是要付出的。 厉晚舟觉得自己做的很少，和宗序的隐忍等待比起来。 “我没有着急，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他搂过厉晚舟，怕她掉到床下去。 厉晚舟又说：“你不着急的话，莫非是你根本就不想要孩子？” 宗序无奈：“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哎呀刚才就是开个玩笑，那你说，你希望什么时候要孩子，等我读完书？” 宗序的喉结上下滚动，有些难耐地说：“到时候，你愿意？” “我不愿意，你就真的不提？” “嗯。” “你不要太纵容我。”厉晚舟嘟起嘴，“这样下去对我不好。” “我乐意。” 人是他宠着的，会宠成什么样，他心里有数。 宗序揉了揉她的头发：“况且，你被我绑在身边太早了，让你多一段时间自由，不是很好？”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啊。”厉晚舟直接表白，“我早就喜欢你啦，只是一直不说而已，何况，我愿意为你生孩子啊。” “不要为我。”宗序认真道，“你想要，我们才要，你不想的话，不论我怎么想，都不重要。” “可是你想要，我就想要啊，你的想法，也很重要。” 宗序紧了紧手臂：“嗯？” “谁叫我喜欢你嘛，而且，和你生个孩子，想想也觉得很不错。”厉晚舟脑补了一下画面，觉得还挺美好。 “......别说了。” 男人的声音忽然有些哑。 厉晚舟不解：“为什么啊？” 她对上男人的眼睛，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什么阻止她说下去了。 他颇为艰难地开口：“你再多说一句，我会让你今年就生孩子，你信不信？” “......威胁我哦！” “所以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你出去之后安心上学，我等你回来。” “你放心，我肯定会经常溜回来的，只要有超过两天的空档我就回来！” “别这么辛苦。” 厉晚舟翘着下巴：“我不管，反正我得经常回来盯着你，谁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乱来。” 她对宗序放心，但对宗序身边的人不放心。 她最近可是听说，宗序在不少女人眼里都是香饽饽，就算结婚了，也依旧如此。 “你可以完全放心我。” “我也要盯着。” “好，到时候要回来，我就去接你。” “啧，你等着吧，我肯定不会提前告诉你的。”厉晚舟现在就把自己要做的事儿提前暴露了，其实哪里还有什么作用，“我要杀你个措手不及，让你完全没有准备。” 宗序继续答应：“好，都随你。” ...... 这晚，盛雀歌遇上了宋忻嫒来家里做客，她送来个看着就很值钱的古玩，说是让贺予朝帮忙掌掌眼。 “你还会看这些玩意呢？” 盛雀歌没想到贺予朝还懂得如何鉴赏古玩。 “不会。” “哈？” 贺予朝接过堂妹递过来的瓷瓶，来来回回把玩着，然后说：“就是看得多了，一眼能看出真假来。” “......你这是糊弄三岁小孩儿呢。” 贺予朝勾唇：“没骗过你。” 宋忻嫒在旁边说：“堂嫂，堂哥这是在逗你玩儿呢，他可会研究这些东西了。” “读书时候研究过一阵，兴趣。” 盛雀歌嘟囔：“这还差不多。” “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保险起见，再去找人看看。” “您放心，已经找过啦，这不就差您这一句吗。” “送人的？” “是啊，公司有个项目批不下来，这不得投其所好一下么。” “嗯，这玩意儿不算贵，也拿得出手。” 宋忻嫒比了个ok：“我爸也这么说，还是你们想的一样。” 盛雀歌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她也看不懂真假，自然没什么兴趣。 也就只有贺予朝这种公子哥儿才会经常接触到那些东西，还能分辨真假。 宋忻嫒既然都来了，肯定得吃个晚餐再走，她也想念张伯的厨艺很久了，所以自然要抓住机会，连自己要减肥这事儿都不在乎了。 目前为止还是女明星的宋小姐还是很在乎外形的，现在圈里总算没有那么多人说她背后有什么金主在捧了，她是千金大小姐的这消息一传出去，粉丝们自然更开心，觉得粉了个真名媛，说出去都特别有面子。 宋忻嫒又没什么大小姐脾气，在圈子里风评总体还是不错的，之前的那些黑粉再怎么讨厌她，也奈何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部部戏全是大资源，很是无奈。 就算她的业务水平一直算不得太好，但人家演自己家投资的戏过过瘾，能说什么呢？ 但今天她为了张伯这顿饭，也顾不上减肥不减肥的，还是口腹之欲更重要。 “堂嫂，你上回说那个基金会，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吧，看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盛雀歌之前和宋忻嫒大概说过，她毕竟是名人，有任何动静都能够受到关注，所以如果以她的名义给基金会提供一笔资金进行社会援助，那这个基金会就能很快进入大众视线了。 虽然不需要接受大众捐款，但知名度高一些，也方便夏艺往后和那些资本家们谈合作。 具体的计划已经有了，告诉宋忻嫒之后，她立即拍板：“行啊，反正堂哥也参加了，我肯定没问题。” 有贺予朝在，其实已经是很好的背书行为。 “那你直接和夏艺谈？这些事情是她在负责。” “可以，没问题。”宋忻嫒很爽快，她手里也不缺闲钱，反正作为艺人，每年捐多少钱都会被人拿出来说话，都是要捐的，还不如给认识的人去操作，还能确保钱可以用到实处，更放心。 宋忻嫒其实不知道夏艺的身世，所以她很天真地问：“这位夏小姐是哪家的呀？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在她心里，能够有精力来做这些事情的，都是家里很有钱并且不缺时间的人，因为她的圈子里也有些人会做这些事儿，不过那些人更多是为了名声，有些还是为了自己能够申请到国外顶尖的大学，总之并非真心想要投入到慈善事业当中。 宋忻嫒也见怪不怪了，只要这些钱没乱用，她都无所谓。 而夏这个姓其实不常见，至少在龙城的上流社会里，并没有多少姓夏的。 她唯一能够想到自己不太清楚状况的，就只有身居高位的那一家了。 “不是。” 盛雀歌也简单说了下夏艺的情况，略去了夏艺的真实身世这一环，既然夏艺都决定了不在乎自己到底是谁的女儿，那就不需要再提起。 宋忻嫒捂着嘴：“天呐......” 她作为衣食无忧的大小姐，自然很难想象是什么精神力量支撑着夏艺的行为。 “她好厉害。”宋忻嫒认真感慨，“一定很努力才能够拥有今天的生活吧。” “是吧。”盛雀歌也一直佩服夏艺。 宋忻嫒说：“那我一定要帮忙！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了。” 她很容易就被感动了，现在已经彻底当做了自己的头等大事去解决。 连忙添加夏艺的微信，宋忻嫒打招呼：“哈喽你好我是堂嫂介绍来的。” 收到申请的夏艺：“堂嫂？？” 第463章 还跟你置气呢？ 还好宋忻嫒也很快发下自己申请写的有问题，又重新补充了，这才和夏艺联系上。 具体的合作，盛雀歌也就不打算参与了，都交给宋忻嫒去和夏艺谈就好。 宋忻嫒这顿晚餐吃了个十分饱，离开时候几乎是扶着腰走的。 贺予朝还一点都不客气的嘲讽自己堂妹：“你这样出去被狗仔拍到，明天就能上头条。” 宋忻嫒：“......我不管！” 反正能吃到张伯做的饭，一切都好说。 张伯就在旁边腼腆的微笑，自己的厨艺被欣赏，做的所有菜被吃光，自然是厨师的最大荣耀。 宋忻嫒坐上车了，就和夏艺约好了明天见面，她也准备实体考察一下，没什么问题就可以敲定合作了。 当然，更多的还是，她对夏艺挺有兴趣的，想看看夏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夏艺和宋忻嫒都是行动派，很快便定好了时间。 正好宋忻嫒第二天没有通告，睡了个美容觉，起来打扮收拾，两个小时后出门，到了目标地点已经下午了。 基金会的地址在位置不算核心的一个商务区，这里房租不贵，交通也还可以，最关键的是一切都现成，办公用具一应俱全，只需要员工入驻就行，所以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就正式开始运行，一天都没耽误。 不过这也多亏了仇少爷的办事能力，处理的效率让夏艺都有些吃惊。 经纪人没跟着来，宋忻嫒让随行保镖留在车上，跟着助理一块进了大厦里。 门口已经摆上了标志，连logo都已经设计出来了。 助理去敲了门，很快就有人来接他们。 “您好，请问您是来？” “哦，我们找，夏艺小姐。”宋忻嫒挥了挥手，“麻烦帮我和夏小姐说一声。” 她戴着墨镜，看不出来具体长相，但大明星的气场还是很显眼的。 工作人员很快答应下来，就去找了夏艺出来。 “夏小姐，你好！”宋忻嫒看到夏艺第一眼就知道，肯定是她了。 夏艺爽朗一笑：“你好宋小姐，不用客气，你先跟我进去坐坐吧。” 宋忻嫒摘了墨镜，让助理就在外边等着。 这个时候，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也认出来了宋忻嫒，不过大家都只是稍微在内心激动了一下，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分。 宋忻嫒和夏艺去了办公室，感慨：“你们效率真高，昨天堂嫂还跟我说，只用了几天就成立好了。” “是吧？”夏艺给她倒了杯水，“你先喝。” “嗯嗯，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宋忻嫒也挺好说话，就算是给盛雀歌的面子，也要对夏艺态度好一些。 “其实具体的我也知道了，现在就是看你这边觉得什么时候公布比较好，我捐完之后肯定发新闻稿的嘛，怎么也不能做了好事不留名，那样也帮不到你什么。” 夏艺笑了：“嗯。” 宋忻嫒身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最近却是见到了许多比女明星还好看的人，比如今天她看到的这位。 夏艺最惹人注意的是她那种随性自然的气质，天然不做作，加上五官英气，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宋忻嫒见过那么多漂亮的面孔，也不得不承认，夏艺的五官生得极好，不只是英气的漂亮，还有一种很难得的美。 或许和她的经历有关，所以她的眼神总是淡淡的，倔强坚毅已经融进了她的生命里，那是灵魂里带出来的独特。 宋忻嫒瞧着瞧着就想，夏艺那种很难驯服的野性，大概会令很多男人着迷。 “怎么了，宋小姐？” “咳......不好意思哦，我觉得夏小姐长得，很漂亮。” “你说笑了。” “真的，我不开玩笑，以我专业眼光来评价，夏小姐也非常漂亮。” “谢谢......其实你叫我名字就好。” 宋忻嫒也说：“叫我名字也可以的。” “行，那昨晚我们说过一些细节了，剩下就是讨论具体时间和流程吧？” 宋忻嫒也开始说正事了，她们讨论的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就商谈好了具体的合作。 夏艺把宋忻嫒送出去，宋忻嫒说：“有空我来找你玩啊。” “好啊。” “我堂嫂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宋忻嫒一点都不认生，自来熟得很。 不过她也没太多心思，就是觉得看着夏艺觉得她人挺好，就想多和她来往。 宋忻嫒正准备离开，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其中有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他旁边的人事正在说：“实习证明三个月之后开给你，可以吧，但是每周得保持至少三天的实习时间，每天不少于八个小时。” “可以。” 他说完，一抬眼，就看见了熟悉的几张面孔。 一张是夏艺的，他目前实习期的老板，但是，同时他又是她的雇主。 而另一张，则有些意外。 “梁时？！”宋忻嫒很是惊喜，“你怎么也在这里？” “宋忻嫒......”梁时稍稍错愕，然后回答，“我来这儿实习，怎么了？” 宋忻嫒惊叹：“这也太巧了吧，我准备跟夏艺合作呢。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梁时勾唇笑笑：“嗯，是挺巧的。” 他看向夏艺：“那，夏理事，我从明天开始就来这儿上班了？” 夏艺耸肩：“随你。” 宋忻嫒跟梁时应该是关系还不错，夏艺就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果然是个家世很好的大少爷。 不过没关系，只要来实习了，一切还是得按照规矩去要求。 “你今天上班吗，既然碰见了，去坐会儿？” 梁时应了，反正他今天就是过来面试了，现在面试也结束，自然该走了。 夏艺和他们说了拜拜，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这才略微激动起来。 “小鲜肉啊那是，长得也太帅了吧？” “不过果然是来体验生活的哈，就不知道是不是需要伺候的小祖宗了。” “有夏理事在呢，怕什么？” 夏艺挺淡定：“工作表现好就留下，不好就换人。” 公事公办，梁时既然要来实习，自然就不是糊弄打发时间的。 那边，梁时也直接坐了宋忻嫒的车。 “你爸爸还跟你置气呢？” 第464章 让她更疯狂 “不用理他，他当他的大忙人，我做我自个儿的事。”少年人露出几分不羁和轻慢，有恃无恐的模样飞扬跋扈，但因为这张好面孔，连双眼皮儿的褶皱都是优美的。 宋忻嫒见状，也就不废话了，只说：“你要是被伯父断了水粮，完全可以来找我嘛，你开酒吧赚来的钱，可不够你花。” “我还没有沦落到花女人钱的地步。” “喂，梁时，你这叫做性别歧视。” 梁时痞里痞气道：“那又如何？” “……我懒得跟你说。”宋忻嫒接着问，“你怎么认识夏艺的？” “她……最近是我的油画模特。” “这样啊，那可太巧了，她是我堂嫂的好朋友，我堂哥你知道吧，贺家的！” “哦——”梁时漫不经心点头，“知道，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嘛。” 不过贺予朝三十的人了，一般也不会跟梁时这样的年轻人有什么交集，都快不是一个辈分了，所以梁时也只是听说了贺予朝的大名，没真见过。 但基本从梁时懂事以来，就会听大人们说，贺家的那位有多么出色优秀，听多了，反倒产生一点儿叛逆的想法。 “咱们确实挺有缘分，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碰上。”宋大小姐眉飞色舞，精致小巧的脸蛋做什么表情都是生动活泼的漂亮，好歹也是拍过戏上过荧幕的人，这张脸经历了多角度的考验，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梁时身子后仰，手臂搭在椅背上，哼笑：“您是大明星，大忙人一个，想约你见一面，难如登天。” 宋忻嫒略有些尴尬：“这不是去年拍了两部戏吗，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剧组，回学校还得上课考试，我爸妈都要我学着经商，比演戏难多了。” 梁时从善如流：“的确行程匆忙，看来你这一年收获颇丰，提前祝贺你了。” “那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宋忻嫒好奇心很重，一问就要问出具体细节不可。 “画画，买画。” 他言简意赅，多一句的详细都懒得说。 宋忻嫒嘟囔：“其实也就几个月没见，你怎么还变了张脸一样。” 他们坐的这地方就在楼下咖啡厅，宋忻嫒虽然戴着墨镜，但露出来的小半张脸也格外精致，而她对面坐着的梁时就更要吸引人一点，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引得服务生和咖啡厅里其他的客人频频朝他看过去。 梁时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只对宋忻嫒说：“有什么变化，我怎么不觉得。” “......是不是你家里那个事儿......有着落了？” 宋忻嫒问的小心翼翼，看起来像是有些怕揭了他的伤疤。 梁时却是笑的不羁：“能有什么着落，再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忻嫒注意观察了下他的表情，最后只是叹口气：“好吧。” 既然梁时不想提起来，她也就不说惹他不开心的事儿了。 “你还有事儿么等会儿，我就先走了？” 梁时端起咖啡：“你着急去哪儿？” “我不着急啊，我今天没有通告，休假。” “既然碰见了，走吧，带你玩儿去。” 宋忻嫒本来就玩心重，当明星其实非常压抑她的本性，在镜头面前总要做出非常得体的样子，就算她可以因为家庭背景而更肆意一些，也还是得遵守某些规矩的。 听梁时这么说，她立马来了兴趣，跟着他疯玩去了...... 夏艺和宋忻嫒见过之后，就定下了合作，她把这事儿告诉盛雀歌，让盛雀歌也能放心一点，不用再惦记着。 盛雀歌其实也不担心宋忻嫒，宋小姐虽然看着像是被宠坏的那种名媛千金，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从之前帮着孟少爷的忙就能看出来。 这几天盛家的公司那边，盛雀歌母亲留下的那些股份已经准备要重新回归到盛雀歌名下了，这事情本来做的隐蔽，但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被陆婉得知，她直接去了公司，跟盛世才大吵了一架。 据盛雀歌得到的消息，这一架吵得很厉害，陆婉那架势恨不得是要跟盛世才当场决裂。 盛雀歌也不奇怪，没几天前盛世才刚宣布暂时收回盛月歌手头的股份，几天之后她们就得知了，盛家的公司里竟然还有一部分是属于盛雀歌的，不发疯才奇怪了。 “他们还怎么吵了？” “陆婉说盛总偏袒您，一点也不在乎她们母女，还说他根本就是早知道这个事情，但一直瞒着她们，现在还做这么不公平的事儿，枉费她这么多年对他的付出......” 盛雀歌笑了起来：“看来陆婉这次非常生气，都快失去理智了。” “是这样的，虽然股份不多，但比起她们什么都没得到......这个对比，还是很强烈的。” 盛雀歌了解到想知道的，收了线，开始盘算起来，应该再加码，让陆婉跟盛月歌更生气一点。 该怎么做呢...... 只思考了很短暂的时间，盛雀歌就有了办法。 很快，就有消息传到了陆婉耳朵里，让她知道，这些股份，是盛雀歌母亲留下来的。 她当初根本不放在眼里，认为是自己手下败将的女人，竟然悄无声息将公司股份留给了盛雀歌，而且这么多年，从不曾让她们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这个消息，足够让陆婉疯狂。 陆婉自以为是，得意洋洋了这么多年，内心肯定瞧不起盛母，现在得知盛母早有准备，一定会有非常强烈的挫败感。 如盛雀歌所料，陆婉当真发疯了。 她把盛家别墅内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碎，什么都看不顺眼，什么都拿来发泄，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盛雀歌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看见。 陆婉在一片狼藉中，恶狠狠地说：“我们绝对不能让盛雀歌好过！” “妈，他们就是欺人太甚！爸爸偏心就算了，盛雀歌这个小贱人，她居然还留有这么一手，我们得去找曾叔，让他帮我们！” “对，我们得去找他，这次必须要让他帮我们......” “我们得好好想想，怎么让盛雀歌......永不超生！” 第465章 一定要让她们正面对峙 盛雀歌对她们要不要找曾叔帮忙是不感兴趣的，反正现在能够让陆婉气到吃不下饭，就已经是很大的胜利。 至于陆婉还会不会继续和盛世才吵架，如果他们继续吵，对盛雀歌来说倒是好事。 盛世才以前喜欢陆婉，不就是喜欢她的温柔和善解人意？现在陆婉所暴露出的蛮横不讲理，都是盛世才最讨厌的。 既然陆婉亲自破坏了自己和盛世才的关系，他们的夫妻名头，应该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盛世才现在应该也明白，无论陆婉这个妻子，还是盛月歌这个女儿，都和他不是一条心的，他如果再不当机立断，等着他的就将是奋斗了一辈子的公司，最后变成了外人的。 “大佬......”盛雀歌把下巴搁在贺予朝的胸口，抬眼看着他，“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告诉我父亲，陆婉的那些花边事迹？” 这必定是最后一根稻草，盛世才这种男人，又怎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呢？ 现在盛世才的那些怀疑，也都还缺乏证据，陆婉又行事谨慎，不会轻易被盛世才抓到把柄，所以这种时候......盛雀歌觉得非常需要自己出手去帮忙。 贺予朝摸摸她的脸：“看你现在想要走到哪一步了。” “反正现在情况已然如此，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的想法很简单，让她们彻底失去盛家，陆婉嘛......最好是净身出户。” “我记得你之前希望她们和你父亲斗到你死我活，然后才出手。” 那时候，盛雀歌对盛家这个公司的生死存亡，也根本不感兴趣，就算盛世才吃了亏，公司都要被他亏出去了，盛雀歌也不会在意。 但是现在，盛雀歌的想法有了一些变化。 “我妈妈的那个朋友......”帮助盛母将股份悄无声息转移给盛雀歌的那个人，他告诉盛雀歌，其实，盛世才一直都是知道的。 盛雀歌咬了咬牙：“我以为他也被瞒在鼓里，但是这么多年，他根本就知道那些股份是我妈留给我的。” 她这算不上心软，只是觉得，既然盛世才还留有那么一点亲情，她也就不想做的太绝。 “怎么说也是我妈妈付过心血的公司，他还留了股份给我，说明他也知道这公司，还有我妈妈的一部分。” 不是为了帮盛世才，只是希望盛家的公司，不要再遭受什么打击了。 至少，现在已经在逐渐好转，那就一直好下去，就算再也不可能回复到最鼎盛的状态，也至少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就当做是，对母亲当年所有努力的一种延续。 “那时候我觉得，那公司已经跟我，跟我妈妈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想来，她那时候辛辛苦苦就希望公司能够发展得好一些，凭什么要让陆婉和盛月歌占了便宜去。” 盛雀歌勾着唇说：“而且最关键的，是盛月歌手头，已经没有公司的股份了。” 她相信，盛世才知道了陆婉那些秘密之后，应该永远不会想要把股份再给盛月歌。 甚至于，他终将开始忏悔，明白自己当年做了一个怎样错误的决定。 陆婉再貌美如花，到头来不也背叛他了吗？ 而自己的母亲，曾经那样爱他，为这个家付出无数心血，到头来却只得到了一个怎样的下场呢......以前的盛世才肯定不会去想这些事情，不管他是害怕去想，还是根本不屑于去想，他都不会将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去。 但是假如盛世才知道了，陆婉这个人，早就有了二心，并且做了许多背叛他的事情，甚至一直想的是踩着他往上爬，到那个时候，盛世才就一定会非常后悔和愧疚了。 只有把血淋淋的残酷真相戳穿，没有任何遮掩摆在他面前，他才会知道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有多么不应该，他那个时候，就将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无法自拔。 盛雀歌追问：“你觉得呢？如果你点头，我就这样做。” “可以。” 怎样选择都没有问题，关键只在于盛雀歌的决定而已。 既然盛雀歌已经改变了主意，那就可以这样做。 “既然这样......我就开始收集证据了？” 证据都是有的，只不过没有着急要拿来做什么，所以没有集中到一块儿。 盛雀歌手头已经有了很多照片，足够证明陆婉和别的男人关系亲密。 在盛世才已经起了怀疑的当下，不需要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只是几张照片，就足够给陆婉判死刑了，何况那些事情，也就是盛雀歌做过的。 无论是陆婉和天辰基金高层的关系，还是陆婉和姓曾的之间种种牵连，一切都可以证明，陆婉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其实，他对陆婉和盛月歌，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不错又怎样呢，他一开始就选错了人，陆婉背叛他，是必定的结局。” 一个风尘女子，想要她多么衷心，又如何可能呢？ 也就只有盛世才这样被美色迷惑的男人，才会愿意为她抛弃发妻。 盛世才有今天，也是活该，盛雀歌根本不同情他。 但是公司既然是要留下的，现在就得给盛世才提这个醒，至于公司的未来...... 一定会有比盛世才更加适合掌管公司的人。 贺予朝把盛雀歌抱在怀里，柔声道：“不要去在意他了，无论怎样的结局，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行。” 盛雀歌应得爽快，她也不希望自己将太多精力放在这些事儿上。 贺予朝倒是说：“你不如问问，那个海小姐，怎么还没有下手。” “海小姐......她太能忍了，昨天还和盛月歌一起逛街呢，半点看不出来她已经把盛月歌当成了仇人。” 海小姐这种忍耐力，盛雀歌着实佩服。 “既然如此，就直接让她忍不下去好了。” 盛雀歌挑眉：“怎么说？” “制造机会，让她们必须当面对峙。” “可要怎么做呢......” 盛雀歌期盼的眼神看向贺予朝：“你来给我支支招呗，我该怎么做？” “其实不难。” “嗯？” “让盛月歌和莫肃在一起时，被她撞见，就躲不掉了。” 盛雀歌说：“您真是，高。” 贺予朝淡淡摇头：“这只是很简单的方法。” 比起怎样耍手段，盛雀歌还是比不过贺予朝的，大概某人的心切黑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黑色的...... 不过这办法怎么想都很管用，盛雀歌在征求了贺予朝的同意之后，连忙和莫肃沟通，打算抓紧时间，择日就行动。 当然，盛雀歌还没有忘记提醒莫肃，做这件事情之前呢，最好提前和顾碧讲一下，虽说他们现在还不是真正的情侣，但有些事儿......还是得放在心上。 那天他们谈过之后，近来应该都没有再单独见面了，顾碧既然知道了莫肃所有的打算，如果她做好了决定，那么就会给莫肃足够的时间，等他去完成他的一切。 既然莫肃都已经坦白，顾碧做出等他的决定，盛雀歌作为朋友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和莫肃打完电话，盛雀歌故意问：“你说你和莫肃，谁会先结婚？” 贺予朝目光幽深：“这......就要看你了，未来的盛太太。” “我可是刚决定了要多考验你一段时间。”盛雀歌得意笑起来，“我这个人你知道的，做出的决定哪里可能轻易改变呢。” 贺予朝捧着她的脸，哑声道：“你别这样挑衅我，我的耐心有时候也没有那么好。” “怎么，你耐心要是用完了，你能怎么做？” “你说呢？” 贺予朝虽然是反问，但语气里的幽然却是让盛雀歌觉得，这又是一次威胁。 “好吧，这个问题打住。” 盛雀歌觉得自己真是在作死，竟然敢跟贺予朝讨论这样的问题。 贺予朝有些无奈：“你啊，总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盛雀歌也不否认：“不这样，我怎么能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耍无赖呢。” “你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胡说，刚刚你就不允许我耍无赖。” “你刚才的行为不叫无赖。”贺予朝捏住她的鼻子，“你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盛雀歌舒舒服服躺在他怀里，倒是真的无赖起来：“那又怎样，反正你又舍不得骂我。” “是，不骂你。”贺予朝幽幽笑起来，“但还有很多的办法，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我错了。” “现在认错，晚了点。” 于是，盛雀歌又一次把自己玩进了坑里。 ...... 按照盛雀歌提供的计划，莫肃难得主动联系了盛月歌。 约她吃饭，顺便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盛月歌得知莫肃已经按照她说的行动了，却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之后，也开始着急了。 她没料到莫董事长竟然毫不在意海芊芊的那些毛病，都无所谓这个儿媳妇是不是能给我为莫家诞下后代。 这也是盛月歌最自作聪明的地方，她永远不了解这些人的想法，却自认为能够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现在，盛月歌没有了办法，也只能将一切都寄希望于莫肃的身上。 她相信莫肃做这些，都是因为想要摆脱和海芊芊的联姻，外加对她的兴趣。 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莫肃有喜欢过别人，所以莫肃近来所做一切，都被盛月歌当做了对自己的示爱。 至于为什么还没有进一步的亲密接触，盛月歌认为，这是因为还有海芊芊的缘故。 她以为，没有海芊芊，她就可以拥有莫肃了。 当然，也托了最近聊天的进展，盛月歌哪里知道对自己说着各种情话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莫肃呢。 而他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根本没有机会给盛月歌去分辨，自己聊天的那个人，和眼前见到的莫肃有多少不同。 盛月歌已经陷入了专为她制造的幻境中，根本出不来，也不会愿意清醒。 “你......要不要来公司？” 盛月歌在电话那头惊讶的捂着脸：“阿肃，你说什么？！” “现在去到别的地方，都容易被海芊芊发现，公司，反倒安全。” “......这样好吗，其实我早就想去你们公司啦，但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她当然想去了，她可是已经在内心认为自己是莫氏集团未来的老板娘。 既然这公司以后也是她的，她当然要去亲眼看看。 莫肃说：“可以过来，没有问题，她，一般不会到这里。” “好啊好啊，那我下午就过来？” 盛月歌应得爽快，也算是被男人冲昏了头脑。 莫肃就算整天板着脸不爱说话，看起来凶巴巴的，那也是英俊非凡，再加上霸道总裁的气场足够有魅力，迷倒盛月歌根本不费力气。 他都不需要特意引诱，盛月歌就主动上钩了。 所以这种事儿让莫肃来做，还暂时可以应付，盛月歌要是那种需要费心去勾引的人，莫肃大概早就......失败了。 既然盛月歌已经中了计，接下来就是如何让海芊芊下午也出现在莫氏集团。 这个比起来，却是要复杂一些，需要更多的准备。 要不让海芊芊发现是莫肃的手笔，就得小心谨慎行事，否则海芊芊开始怀疑了，让她和盛月歌敌对的计划，就不会起到应有的效果。 所以消息并非莫肃传过去的，而是莫肃的秘书。 他将消息传到了莫董事长派来盯着莫肃的人耳中。 于是，莫董事长也知道了，下午莫肃要在公司和盛月歌见面的事儿。 这还得了？但现在看起来，莫肃对那个盛月歌，很有兴趣，一时半会儿估计还没办法将他们拆散了。 莫董事长拿到了错误的信息之后，也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那个女人，可是海小姐的朋友，我觉得，不如让海小姐来处理好了。” “喔？怎么说？” “您想，海小姐反正都知道了莫少的事儿，既然这样，咱们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海小姐想要嫁给莫少的心也是很坚定的，与其咱们想办法，还不如让海小姐来处理，那个女人，总斗不过海小姐吧？” 莫董事长想了想，便同意了这个建议：“你说的对，我们就不要掺和了，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芊芊这丫头，心思也不少。” “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海小姐？” “行，就跟她说，下午我要见她，让她们撞见。” 海芊芊根本不知道盛月歌的事儿，更不知道这背后有莫肃的手段，以为只是来见莫董事长而已。 “老板，都已经告诉他了，只要他按照我说的去做，董事长肯定会通知海小姐下午过来。” 莫肃点头：“做得不错。” 秘书又问：“他那边，还继续留着？” “留着，既然是我父亲送来的助理，怎么能让他离开。” 就算走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倒不如留下一个很容易拿捏，且很愚蠢的人在身边。 莫董事长自以为派来的人可以盯着莫肃的一举一动，然而他现在得到的所有信息，都是莫肃想让他知道的。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莫肃的计划在紧锣密鼓实施。 如此一个庞大集团的董事长，必然有几分自负，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认为最好拿捏的这个儿子，竟然是第一个起兵反抗他的。 只是就算他现在发现了，也无力挽回。 莫肃准备多年，已经快到收网的时候，很快就将拥有绝对的实力，达成所愿。 “顾小姐那里，她下午会被派离公司。” 到时候公司发生的事情，也就不会被顾碧看到。 “还要记得封住所有人的嘴，不准任何人讨论，如果有人违背，直接开除。” “明白，您放心。” 莫肃挥手：“你先去忙，盛月歌来了再叫我。” 第466章 芊芊你成全我们吧 下午，盛月歌一点都不低调的，开着她的跑车出现在了莫氏集团的楼下。 她戴着墨镜，趾高气扬就走进了莫氏集团的大门，那副样子，好像怕有人不知道她是来找莫肃的一样。 不过盛月歌还算是有些理智，所以并未对楼下安保说明来意，只是等着莫肃派人下来接她上楼。 这回，是莫肃的秘书直接下楼来的。 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就让秘书直接来接人，怎么可能不引起议论？ 盛月歌对这些自然是不在意的，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带来什么影响。 她觉得没人认识她，而且只要没被人看见和莫肃有任何亲密行为，都能够找到解释的办法。 所以盛月歌才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盛月歌跟着莫肃的秘书上楼，很快就去到了莫肃的办公室。 而她一走，大厅里的保安就开始议论了。 “什么情况，这不是小莫总的未婚妻吧？” “不是吧，那位小姐来过，不长这样。” “看来咱们小莫总的女人缘......很好嘛。” “嘿嘿那是当然了，再说了，换你有咱们莫总这个资本，也安分不了。” 还不只是保安们在议论，包括刚才看见盛月歌来的那些人，在回到各自办公室以后，都八卦了起来。 任何公司，但凡有什么花边轶事，都会立即传遍。 何况莫氏集团，光总部就占了一栋大厦，还有各地的分部，这么多人的地方，八卦传播速度都是非常快的。 再加上现在这是和小莫总有关的花边，自从海芊芊来过公司之后，集团上下基本都认定了海芊芊就是小莫总未来的夫人，所以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陌生的女人，这种事儿，也确实能让众人兴奋起来。 当海芊芊终于来到莫氏集团的时候，关于莫肃和那个陌生女人的绯闻已经漫天飞扬了。 海芊芊从走进公司那一刻起，就感觉到了许多奇怪的视线。 那些目光里分明有几分幸灾乐祸，就像是在看热闹。 什么情况？ 但海芊芊是来找莫董事长的，所以并没有当回事。 直到她走进电梯时，还有几个人和她一起进了电梯。 他们叽叽喳喳聊起来：“今天看到没有，那个女人来找咱们小莫总，看起来关系可不一般呐。” “哎呀我没有看到，但我也听说了，好像说还是柳秘书亲自下来接的人呢。”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咱们小莫总不是已经有未婚妻了？” “什么未婚妻啊，只是家里安排的联姻而已，小莫总好像并不是很想结婚呢。” “所以说，小莫总和今天来的那女人，是......那种关系？” “多半是了吧，不过这也正常，联姻嘛，小莫总不愿意接受也正常，但今天那女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哦，竟然能比那个什么海小姐更讨莫总喜欢？” “以前没怎么见过，估计还是头一回来咱们公司，但第一次来就这么明目张胆，咱们莫总也是......很厉害！” 这几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海芊芊则是戴着墨镜站在他们旁边，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也发了狠。 她原本是要直接去到莫董事长楼层的，但是已经改了主意，在那几个人出了电梯之后，用之前莫董事长给的通行卡，刷了去莫肃楼层的电梯。 很好，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 这会儿，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在没有看见之前，还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他们竟然能够毫不顾忌自己这个未婚妻的身份，在莫氏集团幽会！ 这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海芊芊怎么能受得了这样几乎冲着脸打来的屈辱？ 她的骄傲和自尊都不允许她就这么走了，到这个时候，她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此时，在莫肃的办公室里，盛月歌其实非常的无聊。 因为她来了之后，莫肃就让她坐在旁边，开始自顾自办公了。 虽说这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是很好看的，但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莫肃办公，更不希望被他忽略。 盛月歌正在思考应该用什么办法让莫肃关注到自己时，莫肃的手机亮了一下。 他看到信息，嘴角滑过一抹笑，站了起来。 “你忙完啦？” 盛月歌也迫不及待走近了他。 莫肃点头：“抱歉，刚才有些急事，怠慢了你。” 盛月歌露出娇羞模样：“没关系的，工作重要嘛，你如果忙的话，我可以下次再过来的。” “忙完了，既然今天让你过来，就得......好好陪陪你。” “嗯！”盛月歌很是开心，凑过去，离得莫肃很近，“你今天让我过来，还要和我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怎么解除婚约了？我上次说的办法，我以为会很用的，却没想到，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哎。” “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 盛月歌试图碰他的身体，但莫肃不着痕迹移开了，但是他虚张手臂，从某个角度来看，似乎拥住了盛月歌。 海芊芊一进来，就看到了这幅令她怒火中烧的画面。 她都还从来没有和莫肃靠这么近过！ 盛月歌你该死！ 海芊芊怒骂出声：“你们在做什么！盛月歌，你不要脸！” 盛月歌听到声音，一时不敢相信，直到她转身看见了海芊芊，才确信的确是她。 “芊芊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海芊芊根本已经失去了理智，这个画面刺痛了她的心，一个是被盛月歌背叛，一个是看到莫肃竟然对盛月歌那么亲密，却从来不肯多看她一眼的嫉妒，她大步走上前，一个巴掌就甩到了盛月歌的脸上。 “啪——” 重重的耳光，让盛月歌被扇懵了，左脸也很快红肿起来。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海芊芊已经在再次伸出了手。 但这回，她被莫肃拦下了。 男人无情地说：“住手。” “莫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是要和我结婚的，你却跟她......”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和你结婚。” 海芊芊满脸涨红：“我不管！这是双方父母做出的决定，只要你想继承莫氏集团，你就必须要和我结婚，否则，莫氏集团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 在失去理智以后，海芊芊的言语也放肆起来，直接说出这样的威胁。 她甚至是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莫肃，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需要娶了我，才能得到继承的机会，没有我的话，你永远都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你凭什么这样侮辱我！” 莫肃的目光很冷。 盛月歌在此时抽噎起来，躲到了莫肃的身后。 她用好不可怜的语气说：“芊芊，你放过阿肃好不好，他真的不爱你，我和他是情不自禁真心喜欢对方的，我们本来也不想瞒着你，只是你始终不愿意放过他，我们才......” 海芊芊的胸脯极速起伏，大概也是头一回见到盛月歌不要脸的本事。 “盛月歌！我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跟你做朋友，也就不会被你这样的饿狗盯上我碗里的食物！” “芊芊，你怎么说话呢，阿肃是个人，才不是你的食物......” 海芊芊眼神狠毒：“盛月歌，你以为这样，就能和他在一起了吗，我告诉你，没门！只要我不答应，你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盛月歌反击道：“可是阿肃不爱你啊！你这样厚着脸皮缠着他，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相信还会有喜欢你的人，你就成全我们吧好不好？” “你不要脸！无耻！令人恶心！” “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把阿肃让给你的。” 第467章 她心脏有问题 若不是莫肃还在这儿，就海芊芊现在的愤怒程度，肯定是要和盛月歌狠狠打上一架不可。 但现在莫肃看起来是在护着盛月歌的，并没有给海芊芊任何行动的机会，她心中愤怒不已，可又拿莫肃没有任何办法。 加上盛月歌的各种挑衅刺激，海芊芊一口怨气堵在胸口，忽然就开始极速喘气，脸也跟着泛白了。 “我，我......”海芊芊捂住胸口，没有预兆的，倒在了地上。 盛月歌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海芊芊，你别装了，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们吗，你赶紧起来！” 她不停喊着，但地上躺着的海芊芊依旧没有反应。 而莫肃已经联系了人进来，他甩开身后的盛月歌，大步走到海芊芊面前：“海芊芊？” 她的脸色不好，呼吸也很微弱的样子。 这个意外谁都没有想到，本着先救人的想法，莫肃让柳秘书把人抱起来，自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时间不一定比我们快，我们先送她去医院。” 莫肃吩咐之后，就跟柳秘书一起打算出发。 盛月歌已经慌了神：“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也没有做什么，她怎么就这样了呢......跟我没有关系啊！” 莫肃淡淡看她一眼：“你是要去医院还是先自便，有什么之后再说。” “我，我就不去了吧，万一她看到我又太激动了晕倒怎么办？” 莫肃闻言便不理盛月歌了，这时候，也没心情在乎这些。 路上的时候，莫肃也通知了海家人，而莫董事长也得到了消息。 现在这兵荒马乱的情形，莫肃也暂时没精力管其他的，海芊芊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晕倒，这事儿，海家人说不定就要追究起来。 到底是谁的责任暂时也不重要，最关键的还是海芊芊经过治疗后，能够先醒过来。 莫父之前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想让海芊芊来撞见盛月歌的存在，然后解决掉盛月歌，没想到先倒下的却成为了海芊芊自己，他急匆匆到了医院时，海芊芊还在抢救。 “医生说了怎么回事没有？” 他一来，就只看到了莫肃和柳秘书等在急诊室外。 柳秘书上前道：“医生说情绪激动引发的，应该没有大碍，但是......” “但是什么？” “海小姐的身体，大概有些隐患，这是早就留下的。” “隐患？” “医生刚才说，她的心脏曾经做过支架。” 莫董事长显然不知道这回事，也很惊讶。 他走到莫肃面前：“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莫肃淡淡道：“等她父母来了再说吧。” “他们肯定要怪罪到你身上，今天你跟那个女人的事儿全公司都传遍了，到时候就成了我们的错。” “若是我的错，承担就好了，但是我的想法不变，更不会因为她有心脏病就娶她。”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毁了两家的联姻不成？！” 莫肃原本坐在椅子上，站起来之后，就比莫董事长高出一截了。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语气平淡：“按照海芊芊现在的状况，我若是娶了她，以后还能有平静日子吗？” 莫父又怎么不知道，要是海芊芊动不动就晕倒，海家到时候可就占了理，不管莫肃做什么，都得忍让着，否则就会被海家指责。 他们只是想联姻，并不是想被纠缠上，海芊芊这身体情况，没人能保证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海家一直瞒着这个消息，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现在莫父也知道了，为什么海芊芊不能怀孕生孩子，大概就是这么个原因。 莫肃接受这个联姻，就意味着未来要受到诸多桎梏，这对莫家太不利了。 但是...... “如今联姻都谈到这一步了，又怎能随便说取消就取消？！”莫董事长压低声音，更显残忍地说，“若是她身体出了问题，活不了多长，你和她结婚，反倒是好事，等她......莫家照样不会再受到任何钳制！” 莫肃冷冷笑了一下：“您这是在诅咒她啊。” “我这只是分析可能的结果！何况现在是他们先隐瞒我们再先......” “既然他们如此没有诚意，那这个联姻，也不必进行下去了。” “不行！”莫董事长仍旧非常坚持自己的意见。 莫肃不动声色地挑眉，然后问：“您为什么这么执意要和海家联姻，我想现在这种情形，应该还能找到更适合的人选。” “只有你与海芊芊结婚，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 对我们最有利？ 莫肃在心头嘲笑一声，他想，大概只是对某个人最有利吧。 正在此时，海家人来了，海芊芊的父母赶来之后，着急询问海芊芊的身体情况。 莫董事长安慰着未来的亲家，然后先发制人道：“这芊芊的心脏有问题，你们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们呢？若是我们知道她身体如此虚弱，肯定会多多注意......现在这样，是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啊！” 海家人自知理亏，也不能发作，只赔笑道：“这个......之前医生说了，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认为，芊芊的身体彻底康复了，没想到今天这受了什么刺激？” 最后一句，却还是有意无意在指责，是莫家的错。 “芊芊突然晕倒，我们也很意外，二位着急我很理解，但今天的事情，也完全是个意外，我们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状况，这以后......我们既然都知道芊芊的状况了，肯定会多加注意。” 急诊室里的医生也在此时走出来了。 “谁是病人家属？” “我们！我们！” 海芊芊的父母赶紧上前询问：“医生，我们女儿没事儿吧？” “现在是没事了，不过病人的心脏......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她之前做的心脏支架手术虽然成功了，但她的心脏......” 海父一把拉过医生的手，截断了他的话：“您说的我们都明白，我们都明白！但是我们也找过国际上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他们说，再经过一次手术，芊芊肯定就能彻底恢复健康了！” 他们这样，很明显是心虚了，不想让莫家知道海芊芊的状况到底如何。 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事情是一定藏不住的。 莫肃低声说：“您应该看到了，依照这个情形，她的身体状况可不太好。” “我知道！但这样不是更好！” “可看他们的样子......大概是找到了治疗的方法，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效果，所以才遮遮掩掩。” 要是海芊芊真的活不长了，海家急着和莫家联姻，并没有什么好处，因为对海家来说，更多的利益都在未来，可若是海芊芊没了，那只是靠着曾经的婚姻关系，并不能保证莫家依旧会在商业上对海家有更多助力。 所以，他们必定是相信，海芊芊是可以治愈的。 但他们又如此遮掩，莫肃才判断，他们虽然相信，却无法让莫家知道，因为担心会有任何意外状况。 说不定，他们当初想的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让海芊芊的病好了，这样莫家就什么都不会发现，也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海家有多希望和莫家联姻呢？是他们更需要莫家，还是......自己父亲更需要他们？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海家的生意会有很多不稳固的地方，而莫家正好可以给他们提供帮助，成为海家稳固的靠山，而自己父亲，需要的大概不是海家的生意吧？ 海家人手里，一定会有什么是自己这个父亲，最希望得到的东西...... 他暗中示意了柳秘书，在柳秘书走到身边后，不动声色吩咐：“去调查海家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第468章 就等着她们呢 海芊芊晕倒这事儿，海家人最后没有找莫家的麻烦，毕竟是他们隐瞒在先，暂时理亏，所以只能将所有气憋回肚子里去。 盛月歌则是在当晚才联系了莫肃，又是哭着又是委屈地为自己辩解，说了很多废话之后才问：“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听说已经醒了。” “那你还没有去看她啊？” “等会儿去。” 不管怎么说，人也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晕倒，还是得去看看的。 “阿肃！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她生病了就同情她，你听她今天说的那些话，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她那样威胁你，实在是太坏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她有病会晕倒嘛......不过，她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还不清楚。” 莫肃没有将海芊芊心脏病的事情告诉盛月歌，但盛月歌自己就会去打听，所以最后肯定也会知道。 从海芊芊之前的表现来看，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既然如此，说明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体问题。 虽说莫肃对海芊芊并没有多少同情和在乎，但有些事情，他也不会去做，并不会让海芊芊的苦心隐瞒白费了。 这也算是唯一的，对海芊芊的补偿了。 “那，那你会受到影响吗？” “没事。” “那就好！阿肃，这次之后，我们的关系可能就没办法再隐瞒了，我已经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 “我知道。” 盛月歌得到了自认为的承诺，非常满意，她才不管海芊芊到底有什么问题，在她心里，海芊芊的死活都和她没有关系。 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希望可以再确保一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莫肃的态度了。 盛月歌现在对莫肃喜欢自己这件事情深信不疑，根本不会怀疑莫肃的心。 如此，也已经注定了她的未来...... 盛雀歌乍一听见海芊芊的状况，也略微诧异。 如果她知道海芊芊还有心脏上的问题，必然不会和莫肃商量用那种方法去刺激她。 不过海芊芊的情绪以后必定还会受到许多刺激，因为莫肃绝对不可能答应娶她。 “看来海家把这秘密藏得很好。” 圈子里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海芊芊还有心脏病，而现在也更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不能生孩子了。 盛雀歌不禁有些忧虑，海芊芊有这种病，很多事情还真的不好去做，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再次让她发病。 莫肃说：“海家那边，肯定也还有他们的秘密。” “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想她从医院出来以后，不会放过盛月歌。” 他们之前目的也就达到了。 “就让她们去斗？” “嗯。” 莫肃又道：“我现在的重点，要放在我父亲身上。” 盛雀歌没有细问，莫肃会有他的考虑，她最初也只是想做到这一步，现在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她和莫肃的合作，也以胜利告终。 当然，之后必然还会有些事情要做，不过大部分，都只需要看海芊芊和盛月歌如何争斗就好，顾碧已经彻底被排除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没有人会怀疑她，那就是最安全的状况了。 挂了电话，盛雀歌看向贺予朝：“你也听到了？” “听到了。” “这海家藏得可真够深的，竟然从来没人知道海芊芊还有心脏上的病症。” “这消息传出去，容易让人有别的想法。” 盛雀歌分析道：“海家没有接班人，只有海芊芊这么一个女儿，要是知道海芊芊的身体不好，确实容易招来一些觊觎的目光。” 对付了海芊芊，自然就意味着海家会有一天落到外人手里。 这么一想也能明白盛家的顾虑。 “而且莫肃还说，他们可能有办法治好海芊芊。” “治好了才能长久的和莫家合作，如果海芊芊不在了，两家联姻的关系也就会自动解除。” 因为谁都知道，以莫肃的条件，到时候就算有一个去世的妻子，也照样会找到下一个可以联姻的选择，利益当头，并没有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盛雀歌啧啧道：“这些家族，可真是复杂啊。” 盛雀歌着实没想到海芊芊竟然还身患重病，心脏病可大可小，要想治好也不容易，就算现代医学水平发达，很多病也是治不好的。 “今天盛月歌被发现之后，是什么反应？” “能把海芊芊给气晕倒了，你说呢？” 盛雀歌想象一下盛月歌的嘴脸，也觉得海芊芊挺倒霉的，遇上这么个对手，还真是很难缠。 “海芊芊的手段到底如何还是未知数，不过我想，应该对你有利。” “随便了，反正她们现在都自身难保。” 盛月歌没了股份，陆婉这么多年存下的小金库也没了，还根本找不回来，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只要那个陈太永远藏好了不要被陆婉发现，那么就永远高枕无忧，假设陈太被陆婉找到了，也追究不到盛雀歌身上来。 陈太拿着那些钱跑路，自然要想办法躲过陆婉的。 除非陆婉背后姓曾的那位，有本事在茫茫世界中，把一个早就改名换姓的人，抓出来。 国外大部分地方可不比国内，没有那么先进的找人技术，除非能有本事一个地区一个地区的排查，然后再进行细致比对，否则永远不会找到陈太。 陆婉的那些钱，这辈子怕是都拿不回来了。 “但她们肯定还在想着该如何对付我。”盛雀歌优哉游哉地说，“我等着她们动手。” 姓曾的也很久没有动静了，对方又到底是依靠着谁，现在也没有查出来，只有等那个人动了，才更有机会去找出他背后的真正势力。 这或许也是贺予朝真正的敌人。 能够趁着机会抓出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敌人，倒也是个好事。 所以盛雀歌只希望她们能赶紧行动，不要浪费。 ...... 此刻的医院病房，海芊芊醒来之后，便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父母。 她虚弱地说：“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嫁给莫肃！” 海芊芊目光笃定，布满了狠意。 海母心疼地说：“如果莫肃真的不愿意娶你，要不然就不嫁了，好不好？芊芊，你这样是何苦呢？” “就算原本我可以不嫁，但是现在，即便只是为了争这一口气，我也要嫁！我觉得不可能让盛月歌和他在一起！” 显然，莫肃的态度如何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现在海芊芊更在意的，还是盛月歌。 在她看来，自己遭受到了盛月歌的背叛，又怎么能让盛月歌得意呢......她要让盛月歌以后再也笑不出来！ “芊芊，你别忘了......”海父在旁边意有所指，“这也是一样的。” “不！”海芊芊抓着母亲的手，一字一顿道，“我要让盛月歌看着我跟莫肃结婚，而她......永远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得到莫肃！” 海芊芊的母亲有些反对海芊芊的决定，但是她说的并不算数，海芊芊如今已经陷入了仇恨里，不可能再改变想法。 “罢了，你就让她去吧，反正......芊芊也是要和莫肃结婚的。” “我们芊芊难道不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吗？我不觉得她一定要嫁给莫肃！老公，你再好好想想，或许一切都还可以有改变的余地呢？” “不可能了，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不可能再改变，芊芊和莫肃，必定是要结婚的。” “可那个莫肃......她根本不在意咱们芊芊啊！！” 海芊芊说：“妈，您放心，就算他现在不爱我，只要他娶了我，他这一辈子，就只能跟我在一起！他如果敢在外面乱来......那些女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海芊芊的母亲深深叹口气，对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些难受。 但是她的确没有办法再改变什么了，不管是海芊芊还是她的丈夫，都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两家的联姻，势在必得。 海芊芊幽幽道：“盛月歌敢抢我的人，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她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好了，先别说了，等会儿莫肃要来看你，你想想该怎么做吧。” 海芊芊很快便作出了虚弱的模样：“爸爸，您放心，我一定要让他对我感到愧疚。” 她哪里又是个真正单纯的人，经历了被盛月歌背叛的事，已经彻底抛弃内心的善良了，如今被仇恨和嫉妒控制，只想着如何报复盛月歌，如何得到莫肃。 不一会儿，莫肃和柳秘书一起来到了医院。 海芊芊不再和白天那样歇斯底里，反倒开始认错，苍白的模样很能惹人心疼。 若是现在站她面前的人不是莫肃，大概就会心软了。 “莫肃，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今天是太嫉妒了，我没想到盛月歌作为我最好的朋友，竟然会瞒着我来勾引你，我对她那么好，她却是这样报答我的，我真的好难过。” “你现在还需要好好休养，这些事情就不用说了。” “不！我必须要说，我不能让你误会我......莫肃，你怎么能喜欢盛月歌呢，你知不知道她曾经做了哪些事情，她的名声早就丑了，她甚至还是犯罪嫌疑人，是被保释出来的！之前如果不是我帮她，她根本都无法出境，她是个坏人啊！” 莫肃挑眉：“那你如何要和她做朋友？” “我，我......”海芊芊泫然欲泣，“我也是被她骗了，那时候，她在我面前找了很多借口，我相信了她的理由，认为她是个好人，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遭人陷害，只是现在想起来，我终于明白，她根本不是遭人陷害，那就是她做的！她这个人，就是那样的心狠手辣，整天想着如何攀附权贵。” “嗯。” “你，你有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海芊芊说着，好像力气用尽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么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病了，医生说只要我好好休养，过不了几年，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到时候，我还是可以为您生儿育女......” 莫肃居高临下看着海芊芊的表演，觉得这样的她有些可悲。 他最后一次劝说：“如果你现在愿意放手，我们之间的婚约立即可以解除。你能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你的人，而不是我，你的未来还很长，没有必要浪费在我身上。” 海芊芊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针头倒流出血液。 但她恍若未觉，只是笑了笑：“我已经爱上你了，莫肃，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相信我们可以好好相处，我也会比盛月歌好。” 莫肃摇摇头：“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他并不会给海芊芊任何的机会，这段联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结果。 他走了之后，海芊芊又一次露出了狠辣的眼神。 莫肃......你一定是属于我的！ 她在心中呐喊，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 盛雀歌早上醒过来，没看到莫肃的人，找了一圈才发现这人大清早就在书房。 “你不吃早饭？” “吃过了，你先去吃。”他暂时放下手头工作，柔声哄道，“乖一点，把牛奶都喝掉。” “哦，好的。” 盛雀歌今天的确很听话，没有再嫌弃牛奶，全都喝掉了。 她问佣人：“他今天几点起床的？” “先生六点不到就起床了。” 看来又有些急事，贺予朝每天的工作都安排的满满当当，基本上就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还好他已经吃过了早饭，不然盛雀歌肯定是要去逼着他暂时停止工作的。 盛雀歌去上班的时候贺予朝也还在书房，她只能自己先走了，不去打扰他。 贺予朝这么一忙就忙了整天，也没有去hg，都在家里处理设计图纸。 盛雀歌晚上回到家，佣人就告诉她，先生在书房呆了一整天，午饭都没有吃。 她皱着眉，赶紧把佣人做好的晚餐送上楼。 “你又不是真正的机器人，就算再忙，也给自己十分钟的时间吃点儿东西吧？” 盛雀歌把托盘往他面前一放：“你不吃饭的话，我也不吃了，陪着你一起饿。” 某人很无奈，只能说：“好，我先吃。” 她嘀咕：“很着急的事情么......” “没事，这一两天就会完成。” 贺予朝正在吃饭的时候，电话也响了。 他接起来，那边说：“怎么样了？” “正在收尾，明天可以给你。” “有些细节你可以和我商量。” “你照顾老师就好。” “那好吧，辛苦你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挂了。” 盛雀歌眨眼：“是沈小姐？” “嗯。这是老师的一个案子，但他昨天突发胃炎，今天住院了。” 贺予朝也不愧是王老的得意门生，王老留下未完成的部分，他都可以很好去解决掉。 盛雀歌没说什么，这也是突然发生的意外，贺予朝作为学生，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老师那边，需不需要去探望一下？” “没关系，等我忙完之后，我们一起去。” “那好吧，你先吃饭，吃完继续忙。” 盛雀歌也帮不上忙，在专业上，她也不能像沈汀阑那样还可以给到意见，当然，贺予朝看起来也不需要任何的帮助。 等贺予朝吃完，她把托盘收走时叮嘱：“就算再忙，今晚也要休息一会儿，至少睡五个小时吧？” 贺予朝轻轻一笑：“好，你的吩咐，我哪敢不从？” 盛雀歌仰着下巴：“你知道就好，我今晚可是要计算着时间的，少一个小时，你明天之后就不准跟我呆在一块儿了。” 这么威胁，贺予朝的确是不敢敷衍的。 盛雀歌看起来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第469章 我认为他们更相配 这晚贺予朝回来睡觉的时候，盛雀歌还真的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没忘做好标记，然后提醒贺予朝：“你起床的时候叫我一声。” 当真是要严阵以待的，如果贺予朝没睡够时间，那么就一定会对贺予朝实施严肃的惩罚。 贺予朝拥住她：“好，你先睡，我起床告诉你。” “必须要睡够时间啊......然后明天忙完再补......” 她嘀咕完就继续陷入睡眠当中了。 贺予朝无奈笑了笑，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傻瓜。” 翌日早上，贺予朝就差不多完成了这个紧急的工作。 盛雀歌也跟着松了口气，她说：“别看你现在还年轻，可以不怕累，但要是现在熬坏了身体，再过几年......就有心无力了。” 贺予朝走近她：“你这个有心无力，是什么意思？” 盛雀歌眨眨眼：“我.....是说你到时候就没有这么好的精力去忙工作了。” 某人意味深长：“哦，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说......” “我什么都没有说！”盛雀歌捂住他的嘴，“你不要瞎想。” “看来，宝贝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嗯？” 盛雀歌脸一红：“你刚才那个眼神，谁会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她时常招架不住贺予朝，这人的脸皮可比她厚多了。 贺予朝笑得愉悦：“嗯，懂了就好，放心，我永远不会有心无力。” “......最好是这样！” 盛雀歌本来是打算等贺予朝一起去看望老师的，但她外出见客户，正好到了王老所在的医院附近，她和贺予朝商量了一下，决定自己先过去等他。 买了些简单的东西去到病房，盛雀歌礼貌关怀，问了下王老的状况。 “还好，没什么大事了，就是得在医院打几天吊瓶。”王老师看起来气色还行，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予朝等会儿就来看望您，我刚好在附近，所以先过来了。” “行，他这几天也忙，你们来不来都无所谓的，反正也快出院了。” 盛雀歌笑了笑：“怎么可以不来呢，您是予朝最尊敬的老师。” “这小子可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他这个人嘛，有什么心事都憋在心里的，但其实看他怎么做，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你和他也算是有缘了，我也算看着他成长过来，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 盛雀歌说：“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王老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叹气：“是啊，这就是缘分......汀阑跟他认识那么久，也没能打动他。” 盛雀歌笑意不变：“感情是强求不来的，沈小姐那么优秀，自然会遇到真正和她有缘的人。” 王老摇摇头：“哎，他师母呢，以前也是想要撮合他们，但是不管怎么做都发现不行，他这小子油盐不进的，看着就不像是会认真谈感情的人。” “您和师母也是为了予朝好，我理解的。” 王老用审度的目光盯着盛雀歌：“那你呢，你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他好，对吧？” “我和予朝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是怎样的人，他最清楚了。” “这倒也是......我这个人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在我心里，其实觉得汀阑更适合他，他们知根知底，专业上能辅佐对方，性格也算互补，最关键的还是汀阑对他很诚心......不过，既然你是他选择的人，那我这个做老师的，也会支持他的决定，虽说有些遗憾，但或许就是你说的，他们没有缘分吧。” 盛雀歌淡然一笑：“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予朝的心，不会输给任何人，我也不需要和谁比较，我只要对得起他。”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自己解决吧，汀阑那里，也只能劝她早点儿放弃。” 只不过，感情的事情虽然讲究缘分，但也充满了执拗，沈汀阑自认为等了那么久，如今眼睁睁看着贺予朝走向了盛雀歌，想要放弃，也没那么简单。 人的执念，是很难放下的。 不过这些话，就不需要在王老面前说起了。 贺予朝来的时候，盛雀歌和王老正聊得很开心，她一直都是招人喜欢的，王老和她多接触，也会看到她极富魅力之处。 “老师。” 贺予朝走到病床边上，问候的同时，还不忘搂住了盛雀歌的肩膀。 “坐吧，我说你今天都可以不用来的，非要这么客气。” “您在医院里，我如果不来，岂不是太过冷漠无情了？” 盛雀歌说：“老师其实也等着你过来。” “可别胡说啊，我才不想看到他。” “您这算是口是心非？” “瞎说什么呢！”王老不肯承认。 贺予朝顺势道：“行，那我就先走了？” “......你坐下！” 盛雀歌偷偷笑起来，王老虽然脾气古怪，但有些时候，挺有意思的。 “设计图纸已经交了，这几天您就好好休养，这个事情，我们暂时没有告诉师母，免得她担心。” “这回你们俩都做得好，就是不能告诉她，免得她又唠唠叨叨个没完，我还不知道要被烦多久。” 虽然像是在抱怨，但王老脸上的笑容却是在说，他很爱自己夫人的唠叨。 “师母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她那边的事情处理起来麻烦，还要等一段时间，先这么着吧。” 沈汀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进来就见到了贺予朝和盛雀歌姿态亲密，同王老热聊。 她很快掩去眸低的情绪，柔声说：“这么热闹啊。” “汀阑来了，你快过来坐。” 沈汀阑走近之后，只是先关注了王老的身体状况，并没有立即将注意力放到贺予朝和盛雀歌的身上。 问完之后，她才说：“你们也在。” 贺予朝只是点点头，盛雀歌扬唇道：“沈小姐好。” “予朝，设计图纸已经完成了？” “嗯。” 沈汀阑拨弄一下发尾：“完成了就好，你最近也很忙，我本来担心你忙不过来，也想帮忙。” 她笑了声：“不过有你负责，是向来不用担心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不管课业教授出多难的作业，你都能完美的完成。” 第470章 你可以告诉他 面对沈汀阑随口的感慨，贺予朝握着盛雀歌的肩膀，淡淡道：“这次是为了老师。” “那是自然，可惜这次的风格不是我擅长的，否则我也很想帮老师的忙。” 王老说：“这次生病，你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过两天也好好休息。” “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沈汀阑看向贺予朝：“你们现在要走了吗？还是再陪老师一会儿？” 贺予朝还没开口，王老已经在赶人了：“走走走，让他们先走，我这儿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那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您。” 盛雀歌也和王老道了别，出门时从沈汀阑身边走过，还笑着点了点头。 沈汀阑嘴角的笑容看起来，分外的勉强。 出了病房，盛雀歌啧啧感慨：“沈小姐看着你的目光，情绪格外的浓烈饱满啊。” 贺予朝紧了紧手：“醋了？” “这有什么好醋的。”盛雀歌挺淡定，她现在见到沈汀阑可不会有任何的醋意。 实际上，她认为自己都不需要和沈汀阑做出任何比较，沈汀阑如今所做一切都会显得她很可悲。 盛雀歌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当然，被挑衅时除外。 如果沈小姐能够安分一点，盛雀歌也懒得做什么。 沈汀阑心中不甘短时间内大概都消除不掉，可之前面对贺予朝的坚硬态度，她也已经知道了盛雀歌对贺予朝来说是多么重要，她现在还敢轻易做什么么？ 盛雀歌从一开始就是那个胜利者。 沈汀阑的暗恋和喜欢，都只会无疾而终，因为贺予朝永远不会给她任何的回应。 “我以为，你看到她就会想起很多令你不开心的事情。” 之前是有一些的，沈汀阑和贺予朝的关系虽然没有任何的亲近，但她确实拥有许多盛雀歌得不到的过去。 她曾认为这样的过去是独一无二且无法超越的，不过后来就明白了，对于贺予朝而言，这些过去就好像正常人在某年某月随便做的一件事情那么简单，并没有任何的特殊意义。 从那个时候开始，盛雀歌就不再吃醋了，也没有这个必要。 “不聊她了。” 盛雀歌有足够的安全感，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沈汀阑就失去冷静。 男人笑了笑：“嗯。” 他们一起回家，盛雀歌并没有告诉贺予朝，自己今天和王老都聊了什么。 她知道，贺予朝肯定不会来问她。 反正聊的那些事情，反倒让盛雀歌更安心了一些。 她曾担心过，王老那么疼爱沈汀阑，几乎当做自己女儿看待，也许就会对她有意见。 但今天单独和王老聊过，盛雀歌就知道自己是多余操心了，显然不会发生她所担心的那些情况，王老虽然也有些私心，但他必定是更尊重贺予朝的意见。 贺予朝喜欢谁，唯有他才能做出选择，即便是老师，也无法去影响他。 “你忙完了，今晚就可以早休息一会儿了吧？你如果一直这么熬，真怕你身体熬出问题来。” “怎么，担心我了？” “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 盛雀歌勾着贺予朝的手臂晃了晃：“等会儿回家咱们就睡觉。” “这么早，谁能睡得着？”某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了笑，“不如......” “嗯？” 贺予朝意味深长道：“行。” 盛雀歌立即感觉自己上当了。 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 不过回家之后，盛雀歌自己倒是有了事情要忙。 她接到顾碧的电话，问她：“今天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盛月歌去了，对吧？” “......莫肃，没有告诉你？” “他只说，让我不要相信任何的流言。” “这人怎么不听劝呢......” 盛雀歌也能理解莫肃的想法，这些事儿肯定是让顾碧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毕竟是发生在莫氏集团里，就算他能封住大部分人的嘴，也总会有一些消息传出来，不受控制。 显然，现在顾碧就是得到了那一点从封锁圈里突围出来的消息，但因为知道的不确切，所以来问盛雀歌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雀歌？我听说今天海小姐还晕倒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盛雀歌感慨：“看来你的消息也还挺灵通的。” 顾碧说：“我们部门有个法务的男朋友是秘书处的。” 而秘书处应该也是整个公司里得到消息最多的部门之一。 所以说，但凡是流言蜚语，防不胜防，想要完全封锁住，哪里是容易的事情？ 盛雀歌只能将大概情况告诉了顾碧，然后强调：“我们都不知道海芊芊还有心脏上的问题，这让我们都很意外。” 如果他们知道海芊芊的身体情况，也不会选择用那种方法去刺激海芊芊了。 就算温和手段，也还是可以起到类似作用的。 顾碧听完之后，很久都没有说话。 “所以现在海小姐......会用自己的身体来威胁莫肃，是吗？” “海家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巩固和莫家的联姻，至于海芊芊，即便她有心脏病，莫肃也不会对她心软。” “可她出事了怎么办？” “莫肃已经劝过她了，她自己不听，就算出事，能怪谁呢。” 盛雀歌不认为自己这是残忍，即便海芊芊身体虚弱，也不意味着莫肃就要忍让她，难道真的是谁弱谁就有理了？ 如果海芊芊真的在乎自己，就不该在明知道莫肃不爱她的时候，以及坚持要和莫肃结婚，她这是在亲手损坏自己的未来。 “不过你也放心，莫肃现在不会做什么，她现在最大的敌人是盛月歌。” 海芊芊现在认为，要嫁给莫肃，就需要拆除掉盛月歌这个对手，心思一定都放在了盛月歌身上。 况且，海家既然有所希冀，就证明海芊芊也不是完全无药可救，既然如此，海芊芊的病有得救，也不需要处处忍让于她。 顾碧的声音听起来极为低沉，这些事儿对她来说，都太过复杂了。 这也是他们都不希望让顾碧参与进来的原因，她的生活环境向来是简单赶紧的，毕业之后就进了莫氏集团做法务，这一路都顺利平稳，但无论是盛月歌还是海芊芊这些事儿所展露出的人性，还有莫肃如今面对的危机，和他需要战胜的对手，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本该是和顾碧毫无关系的。 “我觉得......莫肃现在不想告诉你这些，是很正确的，你和我们不一样，所以，应该远离这些东西。” “可是，这些都是他需要面对的压力，而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被保护起来。”顾碧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感，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帮助了，可游离于莫肃的世界之外，这种滋味也不好受。 盛雀歌只能劝她：“莫肃希望的是你能够安全，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很自责，而你自己，也不需要妄自菲薄，不是你帮不上忙，只是现在这些事情都不是你能够解决的。假如贺予朝有一天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但这种时候，我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就是最好的帮助了。” “我现在好像能够体会到他的压力有多大，我总是忍不住去想，他会面临多大的危险，他又要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 盛雀歌笑了：“你这些话，说不定可以直接告诉莫肃。” “我，我怎么能跟他说......” “为什么不能？” “你让他知道，你因为他而担惊受怕，对他来说，也许是种动力。” 第471章 牛郎和织女？ 盛雀歌觉着，自己现在很有成为人生导师的潜能，专注于为人排忧解难。 顺便还可以当一个知心姐姐。 顾碧应该是听进去了她说的，倒也没有继续陷在偏执的认知中。 她在电话那头叹息：“我很想见他，可现在，即便要和他见一面也很难。” 莫肃身边有人盯着，所有行踪都会上报给莫董事长，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想要见一面，倒是难如登天了。 明明只是见个面而已，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就只是吃饭一样寻常的事情，放在她和莫肃身上，却阻碍重重。 顾碧还突然来了兴致开个玩笑：“我们仿佛两个特工，见面都得想尽办法谋划。” 盛雀歌想了想：“不如再用上一次的办法？” “一个办法用两次，说不定就会让董事长怀疑了，他......很危险。” 看来，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莫肃和顾碧说了许多。 盛雀歌也放心了不少，她说：“我会帮你想想办法，让你们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见一面。” 心中有浓厚爱意，但只能憋在心底无处释放，这台痛苦了。 盛雀歌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遭受那么悲惨的折磨，所以如果能帮到他们，她一定会尽力而为。 不过......她尽力而为应该不怎么管用，这种时候，最能帮上忙的就只有...... 贺予朝刚从浴室出来，盛雀歌就扑了过去，挂在他身上，笑的意味悠长。 男人勾过她的腰，纳闷：“你这样，非常让人怀疑。” “我的未来老公，现在需要考验你的时候到来了！”盛雀歌说，“顾碧和莫肃这对苦命鸳鸯能不能见上一面，现在全靠你的协助！” 贺予朝扔开毛巾，将盛雀歌搂抱得紧一些，免得她掉下去。 “现在想要他们见面，并不是很容易。” 要在完全避开莫董事长眼线的情况下实施行动，的确很复杂。 “你快想想嘛......你肯定有办法的。” “的确也有办法。” 盛雀歌很惊喜：“什么办法，你快说！” “人足够多，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盛雀歌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嘿嘿笑了两声：“那......您请客？” 贺予朝无奈摇头：“好，我请客。” “你最好了！” “不过......既然是你来开口让我帮这个忙，是否应该主动感谢我？” 盛雀歌拼命点头：“想让我怎么感谢，您尽管说。” “简单。” 贺予朝托着她的身体，嘴角翘起：“今晚专心一点就行。” 盛雀歌：“......” 她后悔了，怎么办？ ...... 也还好被邀请的人都有空档，才能聚在一起。 盛雀歌对顾碧说：“今晚我们可是专门为了你们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而来，你们一定不能辜负了我们的苦心！” “牛郎......侄女？” “你们俩现在这见不到面的状况，难道不像是牛郎织女？” 顾碧无言以对，没办法反驳。 “人家孟少爷本来是有其他饭局的，都推掉了。” “......莫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对啊，不然怎么让他们今晚都来？” 顾碧：ok。 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至少今晚可以见到莫肃，还是很开心的。 这么多人的聚会，莫董事长那边必然也不会怀疑，他派来盯着莫肃的人，更没有资格参与进来，对他们都聊了什么，更是无从得知，一切都能够顺理成章。 这办法虽然不复杂，但在目前的状况来看，刚刚好能够起到作用。 晚上的时候，顾碧是最早就到的人，也还好御膳斋的包厢也有足够的隐私性，更不用担心被发现了。 盛雀歌和贺予朝进到包厢就看见了顾碧正襟危坐的模样。 “莫氏集团今天下班这么早的吗？” “我今天请假了。”顾碧有些不好意思，“不然我怕加班的话，又要很晚才能过来。” 而现在能够和莫肃说上话的机会也不多，她并不想错过。 盛雀歌也有些心疼顾碧这样的状况，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只能等到莫肃的问题解决后才开始，目前正是在紧要关头，一切都得小心。 而顾碧暗恋多年，如今经历的反倒不是什么痛苦，毕竟跟没有希望的过去比起来，现在至少可以看到一点曙光。 有希望在，总归能有更多动力。 “既然这样，今天有什么想说的，都和他好好讲。” 顾碧和莫肃能够联系的机会也不多，虽然莫肃那里也有私人的电话，但还是警惕小心一些比较好，因此他们基本也没有多少联络。 盛雀歌看了眼时间，六点一刻，莫肃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 接着来的是夏艺，盛雀歌看见她便调侃：“夏理事这两天看起来容光焕发，看来事业进展很不错。” 夏艺拥住盛雀歌，真诚道谢：“这不是因为有盛律师的鼎力协助吗，没有你的话，很多事情可没有这么容易。” “怎么，就只谢盛律师，不谢谢我？” 仇宴辛竟然也是一起来的，不过他只是临时接了通电话，夏艺就没等他，先溜了。 夏艺小声和盛雀歌说：“他今天来我们办公室视察了。” 盛雀歌眨眨眼：“你跟我解释这个做什么，我又不在意。” 夏艺：“......我就是这么随便说说而已，也没有让你当真呀！” 旁边的顾碧也笑话夏艺：“反正我是听出了那么一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盛雀歌跟着点头：“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仇宴辛！”夏艺说不过她们，只能转头瞪着某人。 仇少爷轻笑：“怎么了？” “我又不是没有和你道过谢！”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很小气，别人有的，也想有。”仇宴辛转悠着车钥匙，一脸不羁。 虽说仇少爷这张脸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君子模样，但他时常露出的痞子样也让夏艺有些招架不住。 当真是表里不一！ 夏艺在心里腹诽了几句，嘟囔道：“那我再对你说一遍行不行啊？” “现在就不用了，来日方长......以后多得是时间。” 贺予朝瞥了眼仇宴辛，后者注意到他凉凉的目光，挑了挑眉。 仇少爷这是在说，不用管他，掌握着度呢。 贺予朝不动声色的摇头，也随仇宴辛去折腾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孟泛扬带着苏榛霓也进了包厢，苏榛霓今天披着一件皮草大衣，但这种容易显得浮夸的装扮穿在她身上，反倒显得妖娆起来。 她跟孟泛扬走在一起，倒不得不说挺般配，就孟泛扬那花花公子的样子，也就苏榛霓这样的气质能驾驭得住，否则换个人走在他身边，总像是要被他欺负似的。 “今天怎么着，谁打算来请客？” 孟少爷环视一圈：“我看今天是贺老板请？” 贺予朝喝着茶，慢悠悠道：“总不会让你被扣押在这儿。” 盛雀歌跟着说：“我觉得孟泛扬要是被扣在这儿，也没什么能做的，总不能让他去迎客吧？” “迎客？这倒是不错，有机会可以试试。” 苏榛霓掩着唇娇笑：“那这地方可是要开不下去了。” 孟泛扬转过头来：“怎么着？” “到时候，这里可就不是吃饭的地方了。”苏榛霓意有所指，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取消他的孟浪。 孟泛扬捏了捏苏榛霓的下巴，无声威胁：“给我等着。” 苏榛霓最近也越来越大胆了，频频挑衅孟泛扬的底线，看起来似乎很不怕死。 但她其实一直守在合适的边界里，从没有真正做过越界的事情。 她很清楚，如果现在的她试图越过界，那么下场就是立即从孟泛扬的身边消失。 苏榛霓明白自己的重要性还远远不够。 不过.....她可从来不着急的，她也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盛雀歌问贺予朝：“他怎么还没有来？” “应该快了。” 莫肃总是姗姗来迟的那个人，他们都习惯了。 毕竟莫肃和他们只是赚钱的这些事儿还不一样，他要处理的问题更多，也会更忙碌。 顾碧逐渐有些坐立不安，担心莫肃今天会有突发状况无法前来。 “他既然到现在都没说来不了，就肯定会来的。” 盛雀歌安慰她，让顾碧自己先点菜，挑出自己喜欢吃的。 “对了，你和宋忻嫒商量的怎么样了？” “就这几天吧，会有些宣传报道。” 到时候夏艺成立的基金会就可以走到大众面前了，有多少人关注还是其次，重要的也是可以作为之后的支撑，让她能够和更多的企业合作。 夏艺随口说：“那天她去我们那边，还认识一个我们的实习生。” “嗯？谁啊？” 夏艺差点就要说出口了，但是突然想到了梁时给自己画画这事儿，可还没有告诉过别人，尤其是仇宴辛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所以她临时又把所有话都憋了回去，装作随意的样子：“就是个实习生，这倒是不重要......” 趁着仇宴辛还没有特别注意，夏艺也赶紧岔开了话题。 “孟少爷，你上次可是承诺了要捐助的，现在有没有行动？”盛雀歌突然想起来这么一件事情，故意问。 孟泛扬抬起下巴：“你自己问夏艺。” “孟少爷出手大方。”夏艺笑着说，“您的这份情，我也记下啦。” “记什么记？”仇宴辛插进话头，“他手头闲钱多得是，做点慈善为自己积德，应该的。” 孟泛扬也给自己倒上了茶，摇摆手指：“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纯粹是看着夏小姐的面子。” 仇宴辛眯眼：“哦？” “怎么，还不准我说实话了？夏小姐这么大公无私的一个人，为她做点什么，应该的。” 孟泛扬这话说的非常故意，于是仇宴辛只是哼了声，懒得理他了。 “闻然锐呢？怎么没有来？”最近闻少爷也是个神出鬼没的人，还真不知道他的行踪。 孟泛扬说：“闻然锐今儿个来不了，被家里逼着相亲去了，不用管他。” 苏榛霓推他一下：“你怎么这么幸灾乐祸呀？” “他家伙以前可没这种烦恼，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尝试一下，当然得好好嘲笑他。” “原来你也被家里逼着相亲过？” 孟泛扬又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你看我现在这样，去相亲，有谁敢跟我发展下去？” “说的也是，人家那些好人家的姑娘，早都被你吓跑了。” 孟泛扬的桃花眼里光芒盛放：“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我本来就不是。”苏榛霓应得爽快，风情万种地说，“要不然，我怎么能跟你混在一起？” “不错。”孟泛扬像是认可了她的话，“说得没错。” 一圈菜点完，都快上来了，莫肃终于到了。 他进门的时候，自然迎来了所有人的瞩目。 莫肃面无表情地收下这些注视，然后直接迈向顾碧，坐到了她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今天众人也都很有眼力见，没跟莫肃争什么。 顾碧从他一来，就挺直了背，格外紧张，心都在不断打鼓。 “等很久了？” 他看着顾碧问。 “也没有......” 偏偏有个孟泛扬此时要来破坏气氛：“怎么不见你问问我们，是不是等你等的很辛苦？” 莫肃毫不客气：“等的很辛苦？那现在就走吧。” “......你狠。” 苏榛霓很乐意见到孟泛扬吃瘪，眼睛都笑的弯了起来。 孟泛扬咬牙威胁她：“我看你今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啊，我又不怕。” 顾碧把没有动过的紫砂壶茶杯推到莫肃面前：“你是从公司赶来的？” “下午不在公司。” “难怪你这时候才来。” “抱歉。” “没事的。”顾碧努力给自己打着气，很勇敢的回望向他，“反正大家都是在聊天嘛。” “嗯。” 莫肃冷硬的五官看起来便不易接近，但很奇妙的，从第一眼看见他，顾碧就知道自己不可抑制的沦陷了。 她喜欢上这个人，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当他的脸出现在眼前，就已经注定了顾碧之后的所有追逐。 只是不知道......莫肃是什么时候......也想过要回应她？ 想到这些未知的秘密时，顾碧心里有着几分甜蜜，至少她现在不算是偷偷喜欢着他了。 尽管莫肃没有给过任何承诺，但他那天说的所有话，都是在向顾碧传达同样一个含义，所以顾碧也不需要他现在就对自己说什么。 她愿意默默无闻站在旁边，看着莫肃披荆斩棘，将恶龙斗倒后凯旋。 这样的等待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是一种幸福。 “我们先吃饭，然后......我会有些话想和你说。” 莫肃看着她的目光里，有着深藏的温柔。 他说：“好。” 夏艺正吃着美食呢，手机响了。 “什么事儿？” “我突然有了些灵感，今晚可能需要你来帮我。” 梁时。 他今天白天不在，本来一个星期就有两天可以不用工作，所以夏艺也没管他去干什么了。 这会儿突然打过来电话说这事儿，她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可我今晚在跟朋友吃饭，不一定有时间。” “我可以等你过来，费用......翻倍。” 夏艺动心了。 “那晚一点可以吧？” “可以。” “行，到时候联系你。” 仇宴辛放下了筷子，仿佛不经意问：“怎么，你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忙？” “算是吧。” “算是？” 夏艺想，自己又不想告诉他去做什么，所以就只能撒谎敷衍了。 “我朋友那边有忙要我帮。” “男的？” 仇宴辛已经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是属于男人的，虽然并不清晰。 夏艺理所当然道：“不可以吗？” 又没人规定，她不能和男人做朋友。 “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第472章 这都是什么脑子 有时候，拒绝只会让人叛逆心涌起。 比如此刻的仇宴辛，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但在夏艺的毫不犹豫拒绝之后，还非要送她不成。 他极为强硬地说：“这个地方不好打车，你应该知道。” “就这条街走出去就行了，我又不着急。” 因为这边绕行很麻烦，所以司机就算来了，也很难进到里面来，一般都只会在外面的大街上等待。 “我看你倒是很迫不及待的样子。” 这空气里弥漫的酸味，已经非常浓厚了...... 可惜了是夏艺，根本闻不出来。 她只是在想，当然要很在意了，翻倍诶，那得是多少钱啊！ 对于仇宴辛这样的有钱人来说，一两万只是个小数目而已，可对她而言，这就是非常丰厚的一笔资金了。 夏艺自然要抓住这个赚钱的机会，况且也确实很轻松，只需要坐在梁时的面前，随着他给自己画画就行。 “你要是非要送我......也行。” 送到学校门口，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去做什么的，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敷衍过去了。 夏艺此刻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仇宴辛坦白，她的行踪，是自己的秘密，的确可以不用告诉仇宴辛。 不过仇少爷显然不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在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开始吃味了。 饭吃的差不多，莫肃和顾碧就去了安静的地方谈话，他们走了之后，孟泛扬也有些好奇地问起来最近发生的事儿。 海芊芊住院的消息也有些传出来了，他们都没有着急去问莫肃，知道他肯定会很忙，反正莫肃如果有需要帮助的，也不会吝啬开口。 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倒是很稳固的，各自都有些利益牵扯，脾性也对胃口，所以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关键时候也不会瞎客气。 盛雀歌作为最了解发生什么的人，也只能再把海芊芊晕倒的详细情况说了一下。 他们都不是外人，也不需要隐瞒了，毕竟莫肃以后如果遇到一些很难处理的事情，还得靠他们帮忙。 “这个海芊芊，到底在想什么？”夏艺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个女人，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却非要嫁过去。 为了家族，就愿意冒着永远得不到真爱的风险么？ 恕她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其实盛雀歌也不能理解，不过因为她知道海芊芊这个人没那么简单，所以海芊芊想要嫁给莫肃，原因肯定是很多的，必然不只是因为家族的利益而已。 “莫肃还没有查出来，他父亲到底要从海家手里拿到什么？”仇宴辛倒是直接就说中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贺予朝道：“他们之间的交易，只有他父亲和海家的三人知道。” 目前为止，莫肃还没有查出来第五个人的存在。 所以他们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很难去发现。 除非能够找到白纸黑字的证明，但如果真是一定要隐瞒的机密，他们应该都不会留下任何被抓到把柄的证据。 既然他们相互需要彼此，有些承诺也就只需要口头上就足够了。 盛雀歌也说：“我也倾向于，他们的交易还有第五个人的存在，但到底是什么人，不太好查。” 海家的人脉交际这些东西，有一些可以查到，但有一些查不出来，没人知道到底是跟谁有关。 “海家能够提供的经济上的合作对于莫氏集团来说，应该没那么特殊。”盛雀歌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更大的可能在于，是和海家有关的什么人。” 但一个家族的许多秘密，都是不外露的，因此想直接去查，应该也没什么可能。 孟泛扬摸着下巴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看法：“能让莫家如今掌门人都一定需要交换的筹码有什么？我想，这应该是......他所恐惧的吧？” 如果是他想要得到的，应该还有更多办法，只有是自己所畏惧的，才会让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要达成和海家的联姻。 夏艺听了半天，终于有些明白了：“所以，是海家人手里掌握着对莫肃父亲不利的证据？还是什么？” 盛雀歌打了个响指：“这倒是有可能。” 这是基于现在所以信息得出的推论，虽然不能肯定，但至少有一点这样的可能性。 沉默许久的贺予朝在此时说：“也许，还有另一种筹码。” 他眯着狭长凤眸，幽幽道：“是他需要海家，来替他解决他的恐惧。” 盛雀歌恍然大悟：“海家可以帮他解决掉他的麻烦，这有可能是什么呢？” 是什么东西，让莫家最有权势的这个人都害怕畏惧，需要付出那么多去换取机会的？ “之后和莫肃提一下，让他朝着这个方向查下去吧。” 虽然现在看起来范围还很大，但也许是可以逐渐分析然后缩小这种可能性的。 最有把握成功的，也就是莫肃了。 他对自己这个父亲的了解程度最深，知己知彼的情况下，也有着很大的机会去分析出，他最恐惧的是什么。 到时候再根据这些分析去调查海家，只要能够收获到相关的讯息，就能够证明所有的推断了。 夏艺听着他们各种分析，感慨：“这都是什么脑子啊......要是换我来，第一集就死了。” 虽然她也不是那种很单纯的人，但她接触到的，还是不同的世界。 不过她已经很聪明了，这么快就从他们的话里了解到他们的所想，也算很快跟上了他们的节奏。 仇宴辛看着她：“这些事儿，你也不需要放在心上。” 想的越多，越不能自已。 这个世界就是有这样多让人难以相信的阴暗，夏艺不需要知道。 但夏艺的想法却是不一样的。 她并非抗拒接触这个世界，因为她以后......可是要从这样的人手里掏出钱来。 怎样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拿钱去做慈善，前提就是要更加了解他们。 夏艺也希望自己可以逐步适应。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活是否要简单干净，因为她只要求自己永远坚守底线就好了。 第473章 换地方了 夏艺笑了下，挺真诚的和仇宴辛说：“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不太了解你们这个世界，但我这个人很快就能习惯的。” 仇宴辛便只是盯着她看，没再说什么。 夏艺还主动问他：“所以这个海家，他们掌握着那个莫董事长的把柄，是不是就能够问莫氏集团要很多东西？” “当然，否则以海家如今拥有的资产......可还不够他把自己的亲儿子给卖了。” “这些有钱人还真是，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谁说不是呢。”仇宴辛故意说，“你以后也会看到更多这样的事情，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夏艺决定了要往前冲，也不会在意自己未来可能面对的这些危险。 她本来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对于现在的生活，夏艺已经很满意了，她只希望能够将基金会经营好，可以帮到更多的人，只要能做到，她也没有太多别的要求。 至于她个人的事情，夏艺到现在都还没有仔细去思考过，目前为止还认为不那么重要。 仇宴辛自然看出她的没心没肺，无奈摇了下头，深感这条路不太好走。 夏艺可和普通姑娘不一样，想要追求她......也断然不能用寻常的法子，否则根本得不到夏艺的回应，还会适得其反。 而且夏艺的性子也很直接，她若是不开心了，半点都不会遮掩，肯定也不会做什么委曲求全的事儿。 仇宴辛顿时感受到了很深沉的无奈，因为不确定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达到目的。 罢了.....慢慢来吧。 那边贺予朝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之后，其他人都表达了认同的意见，盛雀歌也觉得可以着重去查莫父和海家你能够牵连上的关系。 “你那个妹妹，又怎么样了？” 盛雀歌笑了下：“怎么，你不会还记着她当初惦记你的事儿吧？” 苏榛霓好奇问：“又有谁惦记着孟少了？” 盛雀歌故意说：“当初啊，我那个妹妹，可是想要花大价钱拍下珍品来送给孟少，讨他欢心。” “还有这种事儿呀，看来孟少的魅力......果然很大。” 苏榛霓说着，放在桌下的手指已经探进了某人的衣摆。 她的眼眸像是狐狸一样，别有深意地看着孟泛扬。 孟泛扬喉结上下滚动，声线略有些哑。 他警告的眼神投放在苏榛霓身上，不过她现在胆子极大，直接视而不见了他的警告。 孟泛扬便只能向盛雀歌求饶：“这个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清楚？今晚要是我的宝贝儿吃醋了，那可都得怪你。” 盛雀歌也没想把事情搞大，便解释给苏榛霓听：“苏小姐，其实这个事情是这样的......” 知道孟泛扬那次是帮盛雀歌的忙之后，她才柔柔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还误会孟少了呢。” 嘴上说着是误会，但苏榛霓的动作却是更大胆了。 不过她也懂得见好就收，没有真的把孟泛扬惹怒，否则到时候也不好收场。 盛雀歌调侃道：“没想到孟少现在还非常惧内。” 孟泛扬挺配合：“你说的对，是要给我的宝贝一点面子的。” 他漫不经心的目光从苏榛霓那里滑过，刚刚干了坏事的苏榛霓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倒是没怕孟泛扬的秋后算账，所以一时笑得非常无辜，让孟泛扬也鲜见的有些拿她没办法。 “不过，盛月歌现在看上了莫肃，可是完全把孟少给忘在脑后了。”盛雀歌幸灾乐祸的，“看来在她眼里，莫肃更是个香饽饽。” 孟泛扬说：“被这种人看上，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这倒也是。” 盛月歌光这几个月都不知道换过多少目标了，她又哪里爱过谁呢，不都是一番权衡之后，认为谁更能符合她的种种择婿标准。 这样的人，也有些可悲，尽管她自己并不以为意，甚至还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值得赞赏。 跟着了魔失去理智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盛月歌在陆婉的教导下，又能成为什么好人？陆婉本就不是个好的母亲，她将她的那些理念灌输给盛月歌，盛月歌从出生那一刻起，有了那样的一个母亲，就注定了会有如今的这些经历，她的结局，更是注定了。 苏榛霓从他们的对话中，已经判断出盛月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她在心底不屑嘲笑，明明有血缘关系，但这个盛月歌，却是连她姐姐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跟盛雀歌作对......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是换做她，早就直接求饶了，她可是从来不做亏待自己的事儿。 “看来孟少也是很挑剔的。”苏榛霓意有所指道。 孟泛扬捏了捏她的下巴：“我一向挑剔，你难道不知？” 苏榛霓从善如流：“那是自然的，您的眼光，一向很好，不然.......怎么能挑上我呢？” “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既然要呆在孟少身边，没有点儿自信怎么行？” 以前孟泛扬觉得苏榛霓这些谨小慎微的讨好有些无趣，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现在听在耳朵里，倒是越发顺耳...... “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夏艺见时间也不是很早了，大家应该都要结束的样子，有些怕他们谈忘记了时间。 “我们要走的时候催一下就行。” 虽然这聚会很正常，但也要保证一切都是正常的，最好别有任何可能引发怀疑的地方。 这也是保险起见，虽说莫父不见得有这么大的本事，但今天在座的大都是生性警惕之人，做事都很谨慎小心。 不过还没有去催他们的时候，顾碧和莫肃已经前后脚回来了。 也幸好御膳斋的隐私性很好，就算他们暗中见面了，也不会暴露。 盛雀歌见顾碧坐回了自己身边，神色看着如常没有太多变化，也没多问，只问众人，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没有的话，自然就可以散去了。 今晚这顿饭主要就是为了莫肃可以和顾碧见一面而已，既然目的达到，都是大忙人，也就不需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盛雀歌也是在接触了他们这些人之后才知道，这个圈子里，也很少有真正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虽然确实不乏那样的人，但他们在各自的家世背景下，更会做的，却是利用祖辈累积的资源，越发扩展自己的事业。 那些没什么本事的废物，也入不了他们的眼。 顾碧和莫肃分别坐在两端，他们回来之后，视线几乎都没有再停留在对方身上。 但顾碧又拥有了更多的动力，她想，自己无论如何都能够坚持，然后看着莫肃胜利的那一天。 他一定会是最后的胜者...... 走的时候，夏艺没能躲开，最后还是被仇宴辛逼着坐上了车。 但这个时候了，她才收到了梁时的消息，学校门关了，画室估计进不去。 “你如果不害怕的话，就去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害怕的话，就去酒店，你随时可以找人求救。” 夏艺也没什么好怕的，她觉得以梁时的本事，应该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而且，梁时和宋忻嫒是认识的，宋忻嫒认识的人，应该没有那么不靠谱。 “你来决定吧，我都可以。” 除了画室，其他画具都在梁时家里，所以最后还是定在了梁时的家。 夏艺便和仇宴辛说：“你如果非要送我的话，麻烦送我去另外一个地址吧。” “不去龙大了？” “不了。” 夏艺说了地址，仇宴辛的脸色瞬时暗下来。 怎么还变成一个公寓区了？ 第474章 打直球的方式 仇宴辛不动声色地问：“怎么，原本不是要去龙大，现在又换了地方，是要做什么。” 首先，找夏艺的是个男人。 而这么晚了，他和夏艺要见面的地方是个公寓区，仇宴辛眼神很深，很想要直接载着夏艺远离。 可惜，现在的他并没有任何资格让她远离。 真是......非常不爽。 仇少爷原本清隽温柔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阴霾。 只是夏艺这会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 夏艺听见他的问题之后回答：“没什么啊，有点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这么敷衍，仇宴辛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些。 他们要去的地方，仇宴辛自然知道，也算是龙城中地段很不错的公寓，价格自然也高，在这里买一套房子，没有八位数是肯定下不来的。 这地方可是在二环边上，就算只是租住，价格也少不了。 夏艺有什么朋友，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仇宴辛眼神阴沉的将车子停在公寓区门口。 这地方还有门童穿着制服负责为进到公寓区的客人开门，服务性极好。 磨了磨后槽牙，仇宴辛哑着嗓音问：“你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如果夏艺敢说自己今晚就在这儿不走了，那么仇宴辛绝对有可能直接把车子落锁，不由分说地带着夏艺离开这儿。 “不知道啊，快的话一两个小时吧，慢的话三四个小时？” “现在是十点半。”仇宴辛看了眼手腕，语气听来已经平复，“十二点的时候我会再联系你，如果你结束了，我就送你回家。” “......你不用这么麻烦，这地方应该很好打车吧。”三环里的市中心，想打车确实很容易。 仇宴辛却根本不在意她所说，神态比往日更冷峻：“十二点再联系——进去吧。” 夏艺根本都没有来得及再拒绝，已经被仇宴辛“赶”下车了。 车子直接驶离，让夏艺都没办法说什么。 梁时又在此时问她到哪儿了，夏艺只能先去找他。 梁时的家是个小户型的复式loft，一楼客厅也就是他的画室，整个空间都充满了浓墨重彩的设计，倒是一看就是属于一个画家的家。 虽然风格繁复华丽，但看起来是很和谐的，色彩搭配很有讲究，夏艺说不出所以然来，却是可以欣赏这样的美。 梁时已经摆好了画具等一切准备，夏艺依旧用之前的姿势坐在窗台边上。 显然这幅画的背景是什么并不重要，可以说根本就不存在，主体只是人物而已。 所以才能无所谓在什么地方，只要夏艺这个模特还在，就可以继续开始作画。 梁时在家里穿着很随意，棉质的灰色卫衣让他看起来少年气更重，半长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小揪揪在后脑勺，艺术家的气质倒是更浓厚了几分。 他头发长得很快，最开始见到他时，头发还没有这么长。 不过男孩的脸庞依旧是精致英俊的，笑起来时的灿烂很轻易就能融化人心。 但梁时也不常那样笑，大部分时候只是懒洋洋的掀掀嘴角，一看就非常敷衍。 “怎么样，现在可以开始计时了吗？” “开始了。” 梁时说：“你不要说话，放空自己就好。” 夏艺其实有些困了，这个时候要是再放空，怕是能直接睡着。 她只能努力睁大眼睛去思考工作，只有这样才不会犯困。 而心思放在工作上以后，就很容易忽略掉时间，她保持着同样姿势坐了一个多小时，就已经十二点了。 仇宴辛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准时打进来。 夏艺惊醒，然后问梁时：“可以暂停一下吗？” “可以。” 他也暂时放下了画笔，站起身舒展肢体。 少年人长手长脚，这画面倒是很好看的，夏艺一边欣赏，一边接仇宴辛的电话。 “还没有结束？” “还没有......” “需要多久？” 夏艺捂住手机，小声问梁时：“今晚还有多久？” “一个小时吧。” “好。” 仇宴辛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但也只说：“一小时后我在门口等你。” “喂你还真的准备来接我啊？” “别废话。” 仇少爷电话挂的爽快，也根本不给夏艺拒绝的机会。 夏艺没了办法，嘟囔了下，这人还挺霸道。 “水在桌子上，喝点儿，然后继续。” 夏艺给自己开了瓶纯净水，喝了两口，然后好奇问：“这是你自己装修的吗？” “嗯。” “果然。” 她只说得出这里很好看，在这种地方生活，应该还挺愉快。 “不过这里只有你自己住？” “你觉得这里还能住得下第二个人？” “小屁孩儿这么凶。”夏艺放下水瓶，“继续吧。” 梁时也不喜欢废话，直接开始了继续完成作业。 夏艺也没去看过自己在梁时笔下又成了什么样子，这也不是她要操心的，梁时就是把她画成了一个丑八怪那也无所谓，反正她收了钱，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一个小时转瞬即逝，夏艺见自己能走了，也没打算多留。 她没忘了还有个人在外面等着呢，仇宴辛今晚格外的专制，她也没办法改变他的主意。 “我送你出去。” “诶不用了，我自己找得到路。” “废什么话。” 夏艺觉得自己很没有权威。 怎么一个小朋友也能来命令她了？ “梁时同学，请你注意，现在你画完了，你就不是我的雇主了，甚至于我还是你的老板，要给你开实习工资的，你需要对我尊敬一点。” 虽说吧，她给梁时开的那点儿实习工资还不够他买一套画具，但不管钱多钱少，她同样也是梁时的老板。 “现在可是下班时间。”梁时拿过外套穿在身上，“你走不走？我这里可没床睡第二个人。” “......没大没小。” 夏艺也只能先走了出去。 这公寓区挺大，从这栋楼走出去还要点儿时间。 由于夜深了，四周过于安静，夏艺就不由自主想要找点儿话来说。 她随口问：“你在外面住，你家里能放心么。” “我成年了，姐姐！” 梁时显然是吐槽，但这话说出来，夏艺还挺受用：“乖弟弟。” 梁时：“......您还挺会蹬鼻子上脸。” “没办法，我这个人的优点就是从来不让人失望，既然你都这么真诚了，我也不能委屈了你。” “......呵呵。” 快到门口的时候，夏艺说：“送我到这里就行了，我朋友在外面等我。” 梁时吹了声口哨：“哟，男朋友。” “说什么呢，我才没有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这个点儿了，在这里等你。” 梁时拍拍夏艺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艺：“......我觉得你有点欠揍。” 梁时好像觉得逗夏艺是个挺有趣的事儿，笑得很开心：“你可打不过我。” “要不咱们试试？” 夏艺虽然是个女孩子吧，但那可是从小跟人打到大的，在孤儿院里要学会自保，就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我可不跟你试。” “走了，回头见。” 夏艺也没跟梁时再斗嘴，仇宴辛要是在外面等急了，回头说不好还能找她的麻烦。 怎么说，仇宴辛现在也是基金会的理事之一，而且前期帮了那么多忙，夏艺记着这份情，所以很多事儿上都会忍让着仇宴辛。 随便他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过了她的底线，都无所谓。 到门口，仇宴辛的车停在那里一眼就看到了，她和梁时分开的地方虽然离这儿还有些距离，但其实已经可以看见了。 莫名的，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仇宴辛的车在这儿，好像也很安心。 走近了才发现，仇宴辛的车窗并没有关，这么冷的天，寒风往里灌，这人竟然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 夏艺撇了撇嘴，说：“你这是怕自己身体太好？” 仇宴辛磨了磨牙，笑了笑：“死不了。” “......”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在这里等着我。” 她系上安全带，又嘀咕。 仇宴辛很快就把车开了出去，窗户已经关上，暖气这时候才让四周暖和起来。 夏艺忽然想到什么，伸手碰了下仇宴辛握着方向盘的手。 “这么凉？你还真不怕感冒？”她有些不懂这人想做什么了。 仇宴辛只是勾了勾唇，并未否认什么。 夏艺只能去把暖气又调高了些，她看了眼仇宴辛，觉得他看起来还算正常，才默默放了心。 凌晨两点多的龙城，依旧还有那么多车辆行驶在路上，这片区域好像从来没有入眠过，永远醒着。 她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又转回来瞄了眼仇宴辛，感觉他好像不是很有精力说话的样子，似乎是累了。 等到这么晚，累了也很正常。 但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她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只是默默在心里记着仇宴辛所做的一切。 不管如何，他做过的，夏艺都会记着。 到了夏艺住的地方，夏艺叮嘱：“你回家记得让保姆什么的煮些热汤，或者吃点预防感冒的药，我觉得你今晚那么吹风，明天肯定会感冒的。” 仇宴辛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我走了啊？” “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 “刚刚你的问题，我想现在可以回答你。” 夏艺懵住：“我的什么问题？” 她问过什么吗？ 仇宴辛熄了火，转身看着她说：“你刚才说，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晚了还要在那里等你。” ......这个话竟然也被他听到了吗？ “我就是随便那么一问，你不用当真。” 她也不希望仇宴辛真的要回答她这个问题。 夏艺不是傻子，有些答案是呼之欲出的，只是她以为只要不去触碰这个答案，那就可以当做这个答案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她现在突然发现，好像装傻躲避已经没有任何用了，因为仇宴辛终于展露出了自己猎人的锋利爪牙，他的虎视眈眈已经被夏艺发现了。 可这个时候想要逃，还能逃得了么？ 夏艺的呼吸有瞬间停滞，她讪笑着，有些匆忙地说：“我回家了啊，拜拜。” 然而仇宴辛已经在此时给门窗落下锁，她逃也逃不了。 “你......” “即便你只是随便问一句，我想现在，也该将我的回答告诉你。”仇宴辛翘着一边嘴角，那股子不容置喙的模样真是该死的英俊。 夏艺只看了他一眼，立即收回了视线，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被烫到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在做什么，不过介于之前没有告诉你，所以你可以忽略掉，现在我改变了看法，我应该非常准确的，让你知道我的行为代表了什么意义。”仇宴辛强硬起来的时候，一改那些温柔和善，更没了偶尔的轻佻放肆，严肃神态让夏艺非常清楚，他是认真的。 夏艺有些紧张，她只能抓紧了安全带。、 “怎么不说话？” “......我现在说什么管用吗，我想说的只有你先开门让我走。” “可以，等我的话说完。” 仇宴辛也不浪费时间了，直接开口道：“我需要你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追求你。” 他如此直接将内心想法说了出来，夏艺吞了吞口水，然后就开始咳嗽起来——被呛到了。 “你，你......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仇宴辛笑起来：“我不会和你开这样的玩笑，你应该也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你暂时可以不需要回应我，但我会用我的办法继续实施我的行动，直到你点头答应，与我在一起的那天。”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夏艺瞪着他：“我要是不答应呢？” “没关系，我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他眼中盛满了势在必得。 夏艺心跳的有些快，又慌忙别开了视线：“我不会答应你，我不喜欢你，只当你是朋友。” “没关系，现在可以只是朋友。”仇宴辛对夏艺的回答更是没有丝毫意外。 他是好的猎人，出手痛快不拖泥带水，该动手的时候，毫不含糊。 原本是打算再等等，但他发现，从现在开始到未来，应该会有许多事情来挑战他的耐心。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憋死，以及有更正大光明的理由和手段驱除掉夏艺身边觊觎她的人，仇宴辛选择了此时动手。 “好了，这几天我暂时不联系你，给你一些时间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 仇宴辛解开了锁：“夏艺，你可以慢慢想，我有很多时间。” 他所做的一切都让夏艺知道，这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有绝对自信和实力，被他看上，好像也注定了会落入他的圈套。 夏艺下车的时候又转头说：“仇宴辛，你不要自以为是，只要我不喜欢你，任凭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心动。” 仇宴辛点头：“当然，喜欢不喜欢我，是你的自由，但我追求你，也是我的自由，对吧？” 面对这么打直球的人，夏艺还真的很难招架。 她咬了咬唇，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气愤离去。 这个晚上，她也不可避免的失眠了。 仇宴辛改变方式之后，攻击性更强，直接让夏艺的一切都乱了套。 她睁着眼睛等到天亮，就去找盛雀歌求助。 现在能够给予帮助的人，她也只能想到盛雀歌。 到了贺予朝的地盘，夏艺这次竟然都忘记了那种骨子里的畏惧，坐在盛雀歌面前说：“你快帮我想想，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仇宴辛放弃追求我？” “那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不可能，我不喜欢他。” “这么确定？” 夏艺想了想：“确定。” “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 夏艺摇头：“跟他用这个办法不行。” 第475章 没有百分百把握 盛雀歌说：“你还挺了解他。” “这不是了解不了解的问题，仇宴辛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被人拒绝过吧？” 盛雀歌转头看向贺予朝：“未婚夫，你说呢？他是你的朋友，他有没有被人拒绝过，你才知道。” 贺予朝看着早间新闻，淡淡道：“应该是没有。” “这不就得了。”夏艺分析的头头是道，“像仇宴辛这样从来没有被拒绝过的人，如果我拒绝他，只会让他对我更感兴趣，我想要拒绝他，就更不可能。” 说得很有道理。 盛雀歌撑着下巴，冥思苦想，却也没什么好主意。 她反而好奇：“仇宴辛为什么突然选择跟你告白？” “他那叫做告白吗？他只是在通知我，他要追求我而已。” “哦——所以你是觉得他没有告白，不太满意他采用的方式？” 夏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大猫，差点跳起来，反应极大：“你说什么呢！才不是！” 盛雀歌笑了笑：“好吧，那是什么？” “他用什么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他，和他做朋友可以，我没问题，但是如果他要追求我的话，我没有办法继续和他相处下去。” “为什么呢？” 夏艺忽然醒过神来：“我怎么觉得，你处处都在维护他？” 盛雀歌赶紧解释：“我可没有，我只是觉得，他应该是认真的吧，既然你也不讨厌他，可以先让他追求着嘛。” “可是......” “既然你也说了，如果拒绝他，会让他对你更感兴趣，那么任由他追求你，不也是个好办法？” 如果追求了一段时间，仍然没有任何的结果，他也许就放弃了。 没有多少男人会一直对不回应自己的女人感兴趣，仇宴辛也许就是这样呢？ 盛雀歌说的也没错，确实可以这样去分析。 因为夏艺也没有认为仇宴辛追求自己，就要和他断绝来往，既然她觉得还能够做朋友，那就不适合采用一些过激的手段，这样反倒会适得其反。 夏艺很不理解：“为什么他要追求我，我有什么好？” “唔......你哪儿都很好呀。” 夏艺说：“他这样让我很困扰。” “可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你，自然想要能够同你在一起。” “但我不喜欢他。” “你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曾经对贺予朝派出去的保镖感兴趣，差点以为她是动心了，但后来也发现，夏艺也没有真正喜欢上那个人。 夏艺认为自己或许是不需要喜欢任何人的。 “谈恋爱也太麻烦了。”夏艺说了真实想法，“我现在很抗拒。” “......麻烦吗？” 盛雀歌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遇到了贺予朝之后，和他在一起的每个时刻，都富有意义，甚至想要永恒记录。 或许只有身在感情中的人，才明白为什么爱情这种玩意儿，那么叫人疯狂。 盛雀歌尝试过了，也入了迷，着了魔，不可能再回到孑然一身的状况。 她也舍不得。 “哦对，你现在肯定觉得不麻烦。”夏艺抱着头，苦恼道，“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盛雀歌笑了：“所以你其实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认为只要他不说出来，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夏艺有些心虚：“是吧......” “其实转念想想，他只要不做什么太特殊的事情，你还当他是普通朋友不就好了，仇宴辛应该不至于没有度。” 夏艺好像得到了安慰，又好像没有，因为她是没有办法改变现在这个状况的。 所以最有用的方式大概也就是盛雀歌说的，安稳接受，然后静观其变。 如果仇宴辛在一段时间之后，觉得在她这里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也许就放弃了，这样，说不定就可以回归到最初的状态。 当然，事情到底会怎样发展，也没有人能够预料，这些都只是猜测。 夏艺又偷偷问：“所以他到底交往过多少女朋友？你知道吗？” 盛雀歌只能再次看向贺予朝，这种问题，也得问他才行。 贺予朝说：“不清楚。” 他见过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逢场作戏。 要说真心的，应该也没几个，仇宴辛倒是没有孟少爷那么风流，但一些阔绰少爷的做派也有，全看他的心情。 至于要带到贺予朝这样的好友面前，也得是比较重要的女人才行，但贺予朝很有印象的，一时也想不起来。 除非是仇宴辛直接说，这个女人是他以后要共度一生的，那贺予朝作为朋友才会去在意。 但之前出现过的，显然并不需要贺予朝放在心上。 “好吧，看来现在问他也没用。” 夏艺嘀咕：“看来都记不得他到底谈过多少。” 这个问题，盛雀歌就不参与劝说了，毕竟那都是仇宴辛实打实做过的事情，逢场作戏也好，认真恋爱也罢，都是他的过去，也是他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 所以，每个人在当下做的选择和决定，也许现在看来不重要，但未来的某一刻，影响就会显现，而那个时候如果再想要后悔，就来不及了。 “算了我先去办公室了，不打扰你们继续吃早餐。” 夏艺来得快，走的也快，风风火火。 她走了之后，贺予朝才重新回到她身边坐下：“怎么，仇宴辛这算是栽了？” “那可是你的朋友，你问我，我如何知道？” 贺予朝关掉新闻，语气平淡：“我想，他是认真的。” “认真不认真的，就看他能不能打动夏小艺了，如果不能，那也是他的命。” 盛雀歌不知道仇宴辛能不能成功，这个男人看似对一切都成竹在胸，但爱情的事儿，从来都不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你的牛奶，不要偷奸耍滑。”贺予朝盯着盛雀歌，可没打算让她今天能躲过。 “我喝还不行......” 贺予朝盯着她喝完，才满意了。 在一切能够让盛雀歌身体好的事情上，贺予朝都不会给盛雀歌任何敷衍机会，必须要认真对待。 她喝完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公平：“所以凭什么，你就可以不喝？” 第476章 就怕事儿不大 可惜到最后，盛雀歌还是没能够为自己找回权利来，牛奶这东西，依旧只有她自己每天都得喝。 出门的时候，盛雀歌问了下小李：“你有没有去打听下，海小姐出院了吗？” “还没呢，应该是要在医院再呆一段时间。” “看来这几天也不用担心海小姐会做什么了，盛月歌还能多潇洒几日。” 盛雀歌倒也不无所谓海小姐什么时候行动，她也不着急。 当然，肯定有人很着急就是了，尤其是莫肃。 好在现在这样，他也不需要同时应付海小姐和盛月歌，如今的状况，即便他不去见盛月歌，也有很多理由可以用，并不会引发任何的怀疑。 盛月歌也依旧活在她即将嫁入豪门的虚幻梦境里，从未想过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 去了事务所，盛雀歌就开始开会，新的一年到来之后，事务所的许多改革已经提上日程了，包括部门重组的工作。 到时候，盛雀歌就会和杨律师一起，负责起所里的民事律师的工作安排。 还好主任给盛雀歌准备的时间也够多，让盛雀歌还能有充足时间来习惯。 这两天盛雀歌的工作重心除了事务所内部的改制，剩下就是刚接的离婚案。 她觉得也是很奇怪，不管是之前单身的时候还是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夫，最爱找上她的都是离婚案。 盛雀歌也不知道该说这是种特殊的气场吸引呢还是什么。 而这次的案子因为涉及到的财产分割金额还挺大的，男方在投行工作，女方家里本就很有钱，也算是个富二代了，光是房子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去分割。 但是男方如今有些不想离婚，盛雀歌作为女方的代理律师，当然不会去参与他们的个人感情问题，她既然接了委托，最大目的也就是帮助自己的当事人在离婚的财产分割中，争取到最大的权益。 她的一切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在办，可男方不知道犯了什么蠢，今天还打电话来试图和盛雀歌做协议。 “盛律师，她给你多少的律师费，我不仅双倍付给你，你还想要什么，也可以尽管说。” “华先生，您今天这通电话，可不符合规矩。” 电话那头的人却是很自信：“盛律师你放心，咱们的合作，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绝对不会告诉第三个人，我们还可以现在就签保密协议。” 盛雀歌淡淡问：“所以华先生希望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要帮我问出，她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只要让我掌握到她也出轨的证据，这样她就不敢在我面前嚣张了......” “若是没有呢？” “不可能！”男人很笃定，“她不可能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只是我没有她隐藏得好，所以没抓住她的把柄。” “既然您没有抓住把柄，又怎么肯定呢？” 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冷静，为了在离婚时拿到更多的财产，不择手段了：“她那么有钱......跟我结婚之后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儿！盛律师，我们合作吧，只要我们合作，咱们双赢！” 盛雀歌叹气：“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够给我的钱，就可以让我心动？” “盛律师......你难道不会吗？” 对方的语气忽然就失去了坚定，好像也有些懵了。 盛雀歌说：“我不知道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这么做，但华先生最好还是和你的律师好好准备，到时候，我可不会手软。” 挂了电话，盛雀歌倍觉好笑的把手机扔到桌上，跟旁边的同事说：“这些人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同事也跟着嘲笑道：“可不是吗，上回还有个当事人说，你们律师啊，都是赚黑心钱，我当时就黑人问号脸，你既然觉得我们赚黑心钱，为什么还来找我们？” 显然这个行业有时候也被误解得很深，有的是因为不了解，有的也是因为确实有那么多现象导致了这样的误会。 但始终有那么多人，不忘初心，不同流合污。 “不过盛律你遇上这个也是很倒霉了。”同事瞄了眼盛雀歌指上戴着的钻戒，挺直接地说，“他大概不知道，你最不缺的就是钱。” 盛雀歌耸耸肩：“谁说我不缺钱。” 不过同事也就是开个玩笑，倒没别的意思，盛雀歌也没有太当回事。 忙完之后，盛雀歌去厉晚舟的工作室找她，厉大小姐那里又有一批新的成衣出来，正好是适合盛雀歌的。 跟着厉晚舟做朋友之后，盛雀歌还真的很少买衣服了。 “你呢，现在就是我最好的模特。”厉晚舟让助理把衣服都包起来送到楼下车上去。 盛雀歌笑了下：“前段时间不还让苏榛霓做了你的模特？” “哦对，我让官博把她的剪影照片放出去了，过段时间再揭露具体的设计。” “你们现在运营得很好，我已经看到更多人穿你设计的衣服了。” 厉晚舟说：“是啊，所以当时的改变很有用。” 尤其她自己也成为了时尚icon，她po出来的穿搭也成为了许多人模仿追溯的案例。 而且厉晚舟的个人品牌现在也和许多杂志合作，提供服装用于他们的拍摄，穿的明星多了，知名度自然更打开了一些。 有些艺人的同款更是上架后就直接卖到脱销。 本来就有厉氏集团在背后做支撑，她现在选择的方向又是极为适合的，所以仅仅几年时间，她的个人事业已经很成功了。 刚开始大家都还只记得厉晚舟的大哥，现在也有些长辈会夸奖起厉晚舟的事业做的有声有色，虽然和厉氏集团那样的庞然大物比起来还有巨大差距，但在龙城的这个圈子里，像厉晚舟这样的年轻人也不多。 “走吧，去吃饭？今天你家那位总要把你让给我一下吧？” 盛雀歌提前报备过，所以这回能回答的挺爽快：“想吃什么，我请客？” “不错呀盛律师，看来最近赚的不少。” “请厉大小姐吃一顿饭还是可以的。” 但有时候真的是狭路相逢，这回出去吃饭，还碰见了盛雀歌最近很不想见到的人。 陆婉竟然也在这地方，盛雀歌是为了厉晚舟才挑的米其林餐厅，结果还碰上了陆婉。 陆婉虽然年纪大了，但不怎么看得出年纪，打扮之后，风韵极佳，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太太。 不过最近的陆婉没有之前那种气焰了，一看就是日子过得不顺畅。 厉晚舟也认出来了陆婉，她小声说：“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不用，我倒是要看看她敢不敢上来找我的麻烦。” 陆婉最近一定不安分，但到底做了什么还不知道，盛雀歌也想通过陆婉的反应来猜测一下，她都做了哪些事。 盛雀歌和厉晚舟坐下之后，厉晚舟刚好能够看到那边的陆婉。 “她是和谁一起吃的饭？” 盛雀歌摇头：“不认识。” “她好像还没有看见我们。” “或许看见了，但暂时还没有行动。” 厉晚舟又看了几眼才收回目光：“她这样子，还真看不出来以前是个什么人。” 靠着出卖美色换取地位和财富的陆婉，如今这样的生活或许就是她最想要的，但一切如梦泡影，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这些，就会消失不见了。 盛雀歌挺淡定的点了菜，笑着说：“她现在恨我恨的要死，不然我们做点什么让她注意到我？” 厉晚舟瞪大眼睛：“你这是嫌弃太平静了呐。” 第477章 前后态度的转变 盛雀歌眨眼：“既然都碰上了，不做点什么不是对不起这样的缘分？” 这龙城说小也不小，竟然这样都能碰见生平最大的仇人，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陆婉对她的那些恨意？ “那你想做什么啊？” “不着急呀，都来了，先吃饭咯。” 盛雀歌可是很能沉住气的，根本不会着急。 而且说不定那边的陆婉还会先发现她，到时候也许就是陆婉自己先坐不住了。 厉晚舟见盛雀歌都这么淡定，也就不在意她要做什么了，在厉晚舟的心里，不管是陆婉还是盛月歌，加起来都不可能赢过盛雀歌。 她当初和盛雀歌认识以后，很快就被她的睿智和聪明折服，在她的圈子里，太多头脑空空的人了，有些人明明在国外留学，好像学历很高，可肚子里实际上没多少墨水， “昨晚你们吃饭我都没能去，我去找宗序了。”厉晚舟笑的挺娇羞。 “怎么，又是想他得很，所以跑过去了？” “是啊，反正又没有规定家属不能去。” 厉晚舟说：“我大哥还有些不高兴呢，觉得我都很少回家吃饭了。” 现在她一颗心扑在宗序身上，自从确认了自己的心以后，就再也没隐藏过自己内心的想法，把所有爱意都说了出来。 也许她这样做，也能够给宗序更多的安全感，他们之间差距本来就很大，所以有些事情，需要厉晚舟多做一点。 “你大哥居然还有心思管你？” “什么呀！我大哥还是很疼我的好吧！虽然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也就排了个四五六七位吧。” 但厉晚舟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大哥有他的家庭，看到自己大哥能够娶到老婆，她这个做妹妹的才是很高兴。 毕竟那时候他们全家都觉得，大哥是要一辈子打光棍的。 “没关系呀，反正你在宗序的心里，肯定是第一位。” “谁知道是第几位啊。”厉晚舟撇嘴，“我看他对那些装备，可更在意。” 盛雀歌笑话她：“你怎么还和冷冰冰的东西吃起醋了。” “谁吃醋啊！我没有！”厉晚舟不好意思的岔开话题，“我跟你说哦，我明天要接受一个采访。” “嗯？你之前不怎么接受采访吧？” “是啊，但既然要让我的名字更有价值，有些东西肯定要做的嘛，所谓......人设得立起来。” 盛雀歌点头：“这倒也是。” 吃的差不多了，那边陆婉还没有走，看着像是在和人谈什么事情。 盛雀歌便找来侍应生，写了张纸条让侍应生送到陆婉面前去。 果不其然，陆婉看到的一瞬间就站起了身。 “来了。” 盛雀歌挑挑眉。 厉晚舟立马做出严阵以待的架势：“她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次冲上去！” “大庭广众的，她不会对我做什么。” 果然，陆婉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之后，却只是让侍应生添了根椅子，坐在了了侧面。 “哟，我说是哪个小贱人呢，原来是你。” 厉晚舟不爽道：“你说话干净一点。” “厉小姐，我们自家人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就不要插话了吧？” 不得不说，陆婉那种架势，还是很唬人的。 这雍容华贵的模样，有谁能看出她的出身呢。 也可惜了她遇上的是厉晚舟，从来不吃这一套。 厉晚舟冷笑：“你想跟雀歌做一家人，也得看她答不答应，你有这个资格么？” “厉小姐，我不想牵扯上你，所以你最好还是别被人当枪使，否则，人家要误认为，你是她盛雀歌养的一条狗。” 陆婉这一手挑拨离间也是用得炉火纯青，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盛雀歌利用厉晚舟。 厉晚舟没料到这人现在胆子这么大，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但她再生气，也说不出一些很脏的语言。 她就是输在了比陆婉有教养。 但盛雀歌可没这个担心。 她撑着下巴，轻笑：“陆婉，你还是看看自己吧，到底是谁在乱吠，我们都清楚，何况你这样靠着这张......已经快要对男人没吸引力的脸，以后还能嫁给什么人？我们不如拭目以待？” “我可还没跟你爸离婚呢！！盛雀歌，我现在还是你的母亲！” “你这么喜欢给人当妈啊？看来是你生的女儿不怎么样，让你只能四处认女儿了。” 盛雀歌可没那么多顾忌，她什么话都敢说，对陆婉，也不需要留有任何情面和余地。 陆婉都恨不得杀了她，还需要客气么？ 陆婉也被盛雀歌戳中了痛楚，她内心自然清楚，盛月歌根本不成器，虽然外貌不错，可脑子着实不够用，那些小聪明去骗骗普通人还行，想要在真正的贵胄圈子里去骗人，可行不通。 盛雀歌知道这里还有其他客人，所以陆婉不会做什么，也就是嘴上说几句，连声音都不敢放的太大，就怕被人听到了，落了面子。 陆婉最在意的就是别人的看法，她越缺什么就会越在意什么，就她曾经做的那些事儿，怎可能不遭受唾弃？ 估摸着也是那些嫌恶的目光让陆婉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她现在才要拼命把自己武装成这幅样子。 可陆婉根本没想过，她为什么会遭到那样异样的目光，她若是不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不靠着出卖身体和姿色去勾引男人，又怎会被人不耻？ 既然她要那样做，就怪不得别人。 “盛雀歌，你别以为你已经可以高枕无忧了，以后日子还长得很，咱们自然可以走着瞧。” “陆......伯母，你这句话可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对哦，我还听说陆伯母最近投资亏了好多钱呢......所有私房钱都打水漂了吧？哎，你说你想要投资，可以找我呀，我就认识很不错的投资顾问，可以给你分析分析嘛。” 陆婉眼神极为恶毒：“就是你做的，对不对！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什么呀？陆伯母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你投资亏了钱，还怪罪到我身上来了？”盛雀歌知道自己这样会让陆婉很愤怒，可再怎么愤怒，都找不到发泄的余地。 就是她做的又怎么样，陆婉还不是只能吃了这个亏？ “还有，你投资的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我想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你从我母亲那里得来的，从我父亲那里得来的一切，都要还回去的。” 不是属于她的，永远都留不住。 若不是这里还有人，陆婉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盛雀歌，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盛雀歌觉得，现在有必要刺激陆婉一下了。 这也是她刚才想要将陆婉引过来的原因。 “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呢，嗯？你们背后的人......想来也准备好了吧？我可是等的很着急，你们要是再不动手，以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陆婉咬着牙：“你都知道什么。” “别激动，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做什么，千万要抓紧时间哦，咱们的新仇旧恨，可还没有算完。” “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跟你妈妈一起......”陆婉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出来，但她眼里的杀意很明显。 盛雀歌收起笑容：“晚了，你们当初对我妈妈做过的所有，同样也要付出代价。” 陆婉的朋友在催她了，她才站起来，幽幽道：“盛雀歌，你等着。” 厉晚舟一直没说话，等人走了，她才开口：“我怎么觉得陆婉见到我这态度，很不对劲啊。” “你觉得，她应该不敢那么和你说话？” “当然。”厉晚舟露出几分傲慢，“我大哥可不是她能够招惹的。” 盛雀歌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还记得之前孟泛扬帮着我们骗盛月歌的时候吧？” “记得啊，怎么了？” “那时候，盛月歌对你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恨不得立马贴到我身上来和我做朋友。” 盛雀歌笑了：“对啊，这才是她们母女见到你这样的......还有的反应吧？而不是因为你和我是朋友就敢和你作对。” 还别说厉晚舟背后现在可不只是厉家，宗序还摆在那儿呢，要是放在以前，陆婉和盛月歌巴结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出言不逊？ 陆婉今天的架势可不像是畏惧厉晚舟身份的样子，这态度转变，挺值得怀疑。 “所以说，她怎么能有这样的反应？” “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那个曾叔，他的靠山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让陆婉认为，有这个靠山，就算是你，也不用太害怕。” 厉晚舟再次露出了惊疑的表情：“不是吧，我实在想不出来龙城有几个人能作为她的靠山，让她那么嚣张对我的。” 也不怪厉晚舟这样难以置信，无论是她家，还是宗序的背景，都格外深厚，在这龙城，都是可以横着走的身份，就算厉晚舟哪天犯了什么滔天大祸，他们都能够将她保下来。 虽然厉晚舟并不会用自己拥有的这些东西去欺压人，但她自己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所以最为清楚，她可以拥有的权势能量会有多大。 盛雀歌点点头：“这是个问题，不过这么一看，我也可以和贺予朝划分个范围了。” 厉晚舟还是觉得陆婉有些疯了：“就她今天对我说的那些话......不管是我大哥还是宗序知道了，她都逃不过的。” “可能真的是疯了吧。” 盛雀歌也不知道陆婉的靠山到底是谁，可以让陆婉嚣张至极，都不将厉晚舟放在眼里了。 从陆婉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贺予朝同样没被他放在眼里。 前段时间那个姓曾的还能够因为想要攀上一些关系而中了贺予朝的调虎离山之计，这才多久，到底是有了新的靠山呢，还是说.......其实这个靠山一直都在，不过之前还没有强大到这种地步？ 但到底怎样，盛雀歌觉得还要和贺予朝说过之后，看看贺予朝的想法。 不过这事情，盛雀歌也只是猜测，她并不能保证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心里其实很没底。 “今天把你牵连进来......对不起。” 厉晚舟毫不在意：“这有什么好跟我对不起的，刚刚听你嘲讽她，已经很过瘾了。” 厉晚舟也是心大的，这种事情并不会放在心上。 她说：“其实我真的很想你早些把她们解决掉，她们才是最过分的人。” “会很快的，不用着急。” 盛雀歌笑道：“我很有耐心。” 厉晚舟又撇了撇嘴说：“我还不能告诉他们，不然的话，就没你的事儿了。” 盛雀歌握着她的说：“辛苦你了。” 按照厉晚舟受宠的程度，要让厉大哥和宗序知道，陆婉怎样对待厉晚舟的，肯定不会放过陆婉。 不管陆婉背后的靠山是谁，他们都不会允许厉晚舟受到欺负。 厉晚舟本就是在爱的包围中长大，所以即便有些时候任性，可她也有那么多迷人的优点，让人很喜欢她。 从餐厅离开之后，盛雀歌已经收到了贺予朝的催促消息，某人由于今天回家的更早，就开始坐立不住。 盛雀歌只能让小李加快了速度。 小李开车的时候还问她：“雀歌小姐，刚刚我看见了陆婉，您碰见她了？没事吧？” “没事，就碰上说了几句话。” 小李见没事，才放心。 他现在也负责盛雀歌的安全，自然需要随时关注盛雀歌的状况。 很快到了家，盛雀歌还在玄关处换鞋，穿着睡袍的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她蹲着身子，从下往上，能够看见贺予朝略微敞开的胸口，露出了一小截结实的肌理。 盛雀歌说：“不准用这种方式引诱我，犯规的。” 贺予朝勾唇，作势还要把领口扯得更快。 这姿势被他做的荷尔蒙满满，盛雀歌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她换了鞋，就绕过贺予朝往楼上走：“我先去换衣服洗澡，你不准来捣乱。” “怎么，一天没有见到你了，还不能让我做点儿什么？” 贺予朝迈着长腿跟在后面，让盛雀歌很心慌。 “我等下还要和你说正事的，你不能耽误了我的正事儿。” “明天说也可以。” “不行，必须要今天说。” “为什么。” 盛雀歌头也不回往楼上去：“因为真的很重要。” 贺予朝倒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不如现在就说？” “等我一会儿嘛。” 盛雀歌转过来，撒娇：“就一会儿。” 贺予朝：“......好。” 盛雀歌这次倒是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换了衣服洗完澡，然后裹着浴巾出来。 “快坐，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一个惊天大发现。” 贺予朝点头：“你说。” “我碰见陆婉了。” 贺予朝眉梢扬起：“吵架了？” “我才不跟她吵架呢，但是说了些话刺激了她一下。” 贺予朝并不意外，这才是浑身带刺的盛雀歌。 她说：“但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我的大发现是陆婉今天对晚舟的态度。” 贺予朝听完以后，冷笑：“看来她很有自信。” “她应该知道晚舟不是她能招惹的吧？之前盛月歌碰见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陆婉可比盛月歌要聪明，怎么也多活了几十年，还是更冷静的。 “这么说，你在怀疑她现在认为自己的依仗可以让她不用害怕厉晚舟。” “是这样！”盛雀歌觉得和贺予朝说话实在太轻松了，这人永远都能第一时间就明白她的想法，根本不费功夫。 贺予朝点头：“很有可能。” “可为什么这个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也没有多少时间吧？” 盛雀歌最疑惑的也在这里。 第478章 风波的开始 “你的想法呢？” “我是在想，她这个靠山，是不是之前还没有那么厉害，但是最近因为什么机会，看起来像是可以和厉大哥或者宗序都抗衡了？” 贺予朝眯眼：“这样的人不多。” “所以我觉得，这也是我们能够查出来这个人是谁的关键。” 盛雀歌满怀期待的，看着贺予朝：“你觉得呢？” 贺予朝与她对视，沉默了许久。 他在盛雀歌都快要怀疑自己那些想法是不是跑偏的时候，抚上了盛雀歌的脸颊：“即便没有我，你也能拥有一切。” 盛雀歌听明白他是在夸自己了。 “可是......你也是一切啊。”盛雀歌坦然道，“没有你的话，就算胜利也没人可以分享，不是更无趣吗。” 贺予朝扬起嘴角：“嗯。” 他总是会去想，盛雀歌还能带给他多少的惊喜，她会有更多让贺予朝觉得新鲜的特质存在。 而她的聪明，一如既往。 像贺予朝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如果不能和他的思维保持在同一个水平位置，两人的交流就会出问题。 正是因为盛雀歌本身就足够优秀了，所以当她和贺予朝相遇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火花才会那么激烈的迸发。 “不过这些事儿就得交给你查了，我可没这个本事。” 盛雀歌觉得这样很好，分工合作嘛。 贺予朝点了头，然后视线往下扫了扫。 “没别的事情了？” “没了吧......” 很好。 可以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了。 ...... 厉晚舟答应了接受的采访是一家很有资历的媒体，会有些偏娱乐化的采访内容，但也会有些深度报道。 这次的选题便是着重在像厉晚舟这样自带光环的创业者，又是如何专注事业的。 厉晚舟知道这样的话题会有很多人关注，但她并不在意可能引发的风波，本身她也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家境优渥的事实，厉晚舟也不需要在意人们的看法，她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没多少心思去在乎别人的看法。 采访开始时的一些问题，都是记者之前发过来和她对过的，厉晚舟也没有特意去准备，认为还是平常心去对待比较好，该怎样回答就怎样回答，真诚一些。 但她也没想到今天来采访自己的这个记者还挺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的先生，也是来自差不多的家庭，而且有着很特殊的身份。 厉晚舟可不会上这种当，所以她拒绝了回答这个问题。 关于宗序的所有事情，厉晚舟都不会回答，她不希望宗序会被自己影响，她在做什么，都只限制在她的身上，宗序有宗序的工作和世界，这本来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所以不需要交汇在一起。 当记者提出来询问宗序的时候，厉晚舟其实就有些不太高兴了。 不过良好的教养让她坚持完了整个采访，等到最后，她才说，报道出来之前，需要让她先过目。 那记者答应的爽快，厉晚舟自己也没精力来应付，就都交给工作室的人了。 厉晚舟也忍不住去想，不知道宗序有没有面临过什么压力，毕竟自己的的这些工作，在宗序的那个世界里，确实很少见。 宗序也从来不会给厉晚舟任何压力，他很支持厉晚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的个人品牌，她要出去留学，宗序连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说过。 他更是做到了当初在厉晚舟母亲面前的承诺，真的将厉晚舟宠上了天。 下午做完采访，厉晚舟就把这事儿放在脑后了，但她更没想到，这采访竟然当晚就作为头条文章进行了推送。 厉晚舟点开文章看的时候，已经转发了十万加，成为了当晚的爆款文章。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记者根本没做到当时答应她的，在发稿之前将文章给她过目，也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发文了。 但这个气愤还只是一点而已，更让厉晚舟生气的，是她在文章里看到了关于宗序的部分。 尽管说的很隐晦，但并没有隐藏宗序的身份，甚至还提到了宗序和厉晚舟的年纪差，和家里安排相亲这些细节。 她是怎的不知道这记者是从哪里搜罗到的这些消息，最可恶的还有，“宗”这个姓，也出现在了文章里。 本来这个姓就不常见，但已经写到这种程度了，对宗序的影响直接就成了不可逆的。 厉晚舟气到自己和那个记者打电话，质问对方。 “不好意思啊厉小姐，都是我们同事搞错了，本来是要发另一篇文章的，可还是将这篇发了出来。” “现在不只是文章发布的问题，还有，为什么文章里会出现我说过，不能够出现的内容？！” 厉晚舟很少这么生气，说话语气也很重。 对方不停道歉，却还在狡辩：“厉小姐，我是觉得这个内容会让这篇文章更有深度，也让读者能够更了解您一点嘛。” “我不需要大家了解这样的我，我现在要求你，必须删掉这篇文章。” “可是......这篇文章已经浏览量很高了，也达到了您想要的宣传效果。” “宣传效果？你要不要让我念念评论都说的什么？” 那些评论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讨论宗序的，在讨论，他的特殊身份，以及他有厉晚舟这样的一个妻子，会不会也利用身份为她开后门走便利。 在厉晚舟的事业上，宗序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现在他突然被卷入舆论中心，虽然大家还不知道他具体是谁，但按照文章里写的那些，已经将厉晚舟和宗序放在了对立面上。 “可是这也让您名气更甚，不是很好嘛？我觉得这篇文章还是很有用的。” “行，我看你是不愿意删掉文章了，那对不起我只能用一些别的办法来让你删掉。” 十分钟以后，文章就被删掉了，因为有厉晚舟的实名投诉，又有些别的手段，这样的文章自然是留不长的。 可是，文章删掉，竟然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后续，竟然还有那么多风波在等着厉晚舟。 第479章 他们有什么资格 这文章传播速度有多快呢，快到除了阅读人数直线上升以外，很短时间里就有许多人来找厉晚舟，主动分享文章给她了。 因为文章里提到了宗序，认识厉晚舟的人虽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但也会来调侃几句。 厉晚舟看到这些调侃，就更加烦躁了。 直到文章删掉，厉晚舟才以为事情的影响可以到此结束，但是她没有想到，撰写这篇文章的记者，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对方的目的显然是想搞些大新闻，制造对立，在文章删掉之后，又很快发布消息表示，文章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被删除了。 这下可不得了，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文章被删是因为厉晚舟和文章里提到的人心虚了，才会想要捂住所有人的嘴。 厉晚舟不免心慌起来。 她赶紧找了自家大哥求救：“大哥，怎么办呐，这记者是和我有仇吗？这样做，根本在引导矛盾，让所有人怀疑我。” 还好厉家大哥依旧冷静：“我会派人去找她聊一聊。” 厉晚舟又提醒道：“我怀疑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有录音，这么做......搞不好就是想要敲诈我。” 这的确也有可能，厉晚舟的确有的是钱，想从她身上得到利益，其实很简单。 只是因为涉及到了宗序，厉晚舟也无法放心。 “不用慌，这点事情就紧张了？” “这可是把宗序牵扯进来了，我能不紧张吗？要是因为我影响了他的事业和晋升......我就是那个躲不了的罪人！” “好了，你不是罪人，就算影响到了，责任也不在你身上。” 厉晚舟撒着娇恳求自家大哥：“您这回一定要帮我好好处理这事儿，得查清楚这人到底想做什么，背后有没有人指使，要怎么才能放过我。” 厉大哥笑了下：“你这回脑子还算清晰。” “我都快要烦死了！” 关键也是那文章写的很有煽动性，什么“像厉晚舟这样天生拥有特权的创业者，比任何人都更有优势，而她的丈夫，更是来自于一些无法言说的神秘部门，这样的家庭背景，都是她身上围绕着的光环。” 这话看起来没错，可言语间在指什么，太明显了，不就是想要让她这样的人，被大众批判吗？ 可她创业用的是自家大哥的钱，都是干干净净得来的，有什么错呢？ 她嫁了个很了不得的丈夫，所以就不能做自己的生意了吗？ 宗序根本就不会参与她的生意，这些事儿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 可瞧那文章里是怎么说的“记者试图采访她的先生，但还在搜集资料阶段就已经受到了诸多阻挠，不得不让人震惊于，还有这样一些具有特色地位的人，他们不仅手握大众无法触碰的资源，更是能够轻而易举获得成功。” 这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假如这些形容说的是任何一个他们圈子里的少爷公子哥儿，厉晚舟都会觉得，这么说也确实没问题，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许多人生来就拥有着别人无法触及的东西。 只是这样说宗序，凭什么？ 他是从无数次和死神的搏斗中得到的这一切荣誉，他身上的每一道疤痕都是他的功勋章，他付出了多少，写这篇文章的人知道么？ 他有多伟大，那些随便讨论编排他的人，知道么？ 他是厉晚舟眼里，可以和父亲并肩的英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宗序若是只靠着天生的权力，那他就不会历经生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汗水和努力，遭遇过那么多危险，他所得到的，都是他应该得到的！ 厉晚舟会那么生气，也是因为这样。 她不在意被人讨论，她也承认自己就是拥有让人嫉妒的光环，所有争议算不得什么。 可宗序不该被拉进这样的舆论里，任何一个肆意讨论他的人，都不配，他们没有任何资格提起宗序。 厉晚舟很想再打电话给那个记者骂对方一顿，只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再留下任何把柄，所以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就是不知道......宗序知不知道了？ 他很少关注这些东西，他也没有那么精力分给这些事儿，他的世界更为广阔，也确实不需要浪费世界去在意任何人对他的议论和嫉妒。 但他不关注，也不代表那些人可以来议论他。 厉晚舟很是自责，只能继续催着自家大哥解决这个问题，又去找了盛雀歌，想让宋家也插手一下。 盛雀歌答应的很直接，立即和宋忻嫒说过，寻求宋家帮助。 但宋家现在能做的也不多，顶多是尽量去改变一点舆论，但由于那记者的态度，所以根本没人会相信对厉晚舟有利的言论。 现在网上全是对厉晚舟批判的声音，包括宗序。 还好宗序的名字确实也没有被放出来，厉晚舟不相信这个记者不知道宗序的身份，但应该也是真的担心事情会不可收拾，所以只是模糊不清地提起来。 这样也避免了宗序被指名道姓的批判，也减少了一些影响。 火力怎样集中在厉晚舟身上，她都是不甚在意的，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有人会骂自己。 盛雀歌和宋忻嫒商量过之后，又问厉晚舟：“那个记者为什么还不肯转变口吻？” “她现在很硬气，并不怕我们的任何威胁。” “她的上级呢，施压没有？” “没用，她不怕。” 盛雀歌惊了：“这么强势？” “是啊，她家里人都不在国内，好像什么都不在意，这种关头，我们也不适合对她做什么。” 而现在本来就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就算能够用正规途径去解决，到时候热度过去了，大众已经不相信厉晚舟这一方再做出的任何解释。 “那怎么办才好呢......” 遇上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对方就是要故意这么做，还真的很让人无奈。 当然，这个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比如律师函可以立即发出来，言辞可以重一点，反正这记者写的大部分东西就算是真的，也没有任何证据，到了法庭上，也不见得能讨到好。 有厉氏集团的律师团在，盛雀歌也就不用帮什么忙了，人家的律师团里都是资历十年以上的业界大牛，可以说是到了霍教授那个水平的大人物，有他们出马，自然可以抓出对方所有的漏洞，不会放过这个记者，以及她背后有可能存在的危险。 “你想过没有，可能真是故意冲着你来的？” “很大可能就是故意的。” 厉晚舟已经恢复冷静很清醒了，但却是靠着手头的香烟在强迫自己不受到影响。 反正这人今天应该回不来......先抽了再说吧。 厉晚舟吐出一口烟圈，然后道：“如果不是冲着我来的，也太巧了。是人都会有弱点，可她偏偏找不出什么弱点来。” 这个记者的一切都太干净了，就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无法从她周围的任何一个漏洞下手，只能选择硬碰硬。 就算厉晚舟没有太多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也知道发生这种状况的几率非常小。 所以十有八九，就是冲着她来的。 “不会是......陆婉她们吧？” 盛雀歌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不太可能，但一下子，她也只能想到最近和厉晚舟有过矛盾的人。 “她用这么大阵仗来对付我，可讨不到什么好，最多恶心我一下而已，不至于吧。” “的确，有这种手段，肯定都用到我身上来了。” 盛雀歌也就抛开了这个想法。 “所以，是谁呢？” 第480章 还是他淡定 厉晚舟说：“我现在有点怀疑，或许不是冲着我来，而是冲着我大哥，或者宗序？反正对付我有什么用。” 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不需要谁花费太大的功夫来伤害，因为对付她能够取得多大利益呢？就算现在来说她的个人品牌，又能赚多少钱？到现在每年的净利润其实也没有那么高，赚到的钱在真正的有钱人眼里，也就是个很微不足道的数字罢了，根本就不重要。 所以比起她，她的大哥，或者宗序，都更有对付的价值。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暂时不要管了，交给他们吧。” “还不知道宗序那里怎么样呢......我现在有点不敢问他。” “就算怎么样了，他也不会怪罪你。” “哎。” 厉晚舟叹气：“我好为他不值得，他保护了多少人的安全，可却得到那样的指责，就因为他出身于一个特殊的家庭。” 盛雀歌笑了笑：“以宗序的性子，根本不会将这些议论放进眼里，他可没闲心来陪这些人玩。” “这倒也是，他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儿要做呢......” “你呢，先别着急，有你大哥在，肯定能解决的。” 厉晚舟答应了：“不过我得去催一下，这事儿可不能拖，多拖一天，影响也会越大。” “放平心态，要相信，邪恶是战胜不了善良的。” 盛雀歌刚才也看到了文章，不过她才看了没一会儿，就被删掉了，后来那记者又发表的个人声明，更是将事态推燃，颇有学不好挽回的架势。 她和贺予朝说：“你看，人生中总是会遇到许多小人，让你难以应付。”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种人既然早有准备，确实很难对付。 贺予朝摸了摸盛雀歌的脸：“这样的事情，也许你以后也会碰到。” “给我泼脏水的？” “也许。” 盛雀歌看着他：“你遇到过？” “之前我也碰见过胡乱写文章的人。” “难怪你现在不轻易接受采访也不喜欢在公众面前露面了？” “有些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 盛雀歌抓住了贺予朝的手：“所以那文章是怎么胡乱写的你？” 贺予朝认真回忆：“也是些道听途说的八卦。” “比如？” 贺予朝轻咳一声：“都过去了。” 盛雀歌眼里发光：“难得有你也不想提起来的话题啊......所以，到底是什么呢？嗯？” 她今天也是准备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问出来不可。 贺予朝凤眸一眯：“这么想看我的笑话？” “这哪里是你的笑话呢，我这只是更了解你嘛。”盛雀歌为自己找了非常冠冕堂皇的借口。 贺予朝面对她的死缠烂打，也有些无奈：“那段时间因为见了一些合作方，其中有些......女性。” 盛雀歌瞬间明白了：“没想到以前不近女色的你也会被人说成是花心浪荡之徒？” 贺予朝摇头：“已经澄清了。” 他自然是请了最好的律师，让刊文者公开道歉，外加巨额赔偿，以儆效尤，让其他人以后再也不敢那么做。 当然，那些资金后来也都全部捐出去了，他想要的也不是钱。 “你要早跟我说啊，我肯定提醒晚舟别轻易接受采访。”盛雀歌干脆趴在了贺予朝的身上问他，“诶，你还有什么这种故事没告诉我的，不如一起说了？” 贺予朝挑眉：“你还想知道多少？” “可你将你的过去告诉你的未婚妻，这不是应该的吗。我现在觉得，我还不太了解你，所以我们之间应该有更多的沟通。”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再找些乐子罢了。 贺予朝箍着她的腰：“死心吧，没了。” 盛雀歌不相信：“真的没了？不可能吧......” 她想也知道，那么多人喜欢贺予朝，怎么可能不对他做点什么呢。 “真的没有了。” 盛雀歌见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这才死心了：“那你再说说别的......比如，有没有人追过你？” 贺予朝捏起她的下巴：“你确定知道这些事情，不会生气？” “我生什么气啊，我这个人可大方了。”盛雀歌杏眸弯弯，很笃定的保证。 “哦。” “你说啊。” 贺予朝意味深长道：“比如......楼下住的那一户，让我想想她是做什么的......好像是开广告公司的。” 盛雀歌瞪着他：“你连人家是做什么的都知道？” 贺予朝轻笑：“还说你不在意？” “这能一样么......我这是觉得你都知道人家的工作了，根本就是图谋不轨。” 贺予朝赶紧哄着她解释：“事实上是因为，她给过名片。” “你还接人家的名片？” “当然没有。”贺予朝保证道，“只是我视力好，左右都是5.2。” 盛雀歌：“......哦，勉强算你说的是真话吧。” 她暂时放过了贺予朝，却没想到被这人翻起旧账来了。 “你们事务所的金主任，我还没有找你的麻烦，你倒是先吃起醋了，嗯？” 盛雀歌：“......都过去的事情了，不许再提。” 贺予朝冷哼：“他还在和你共事，难保哪天重燃旧情，再次打你的主意。” 盛雀歌在他胸口蹭了蹭：“哪有啊，听说人家都已经有新的交往对象了，怎么可能一直记着我。” 像金主任那样的男人，虽然深情，但也很理智，尽管他在喜欢的时候是用了真情的，但一旦放下，也不会再浪费任何的时间。 所有一切都有着规划，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耽误了自己的节奏。 虽然残酷，但也洒脱。 贺予朝摩挲着盛雀歌的脸：“最好是这样。” 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盛雀歌拴在身边，才能确保没有别的人觊觎她，可惜这样的念头也就只能偶尔从脑海里闪过，并不能付诸于行动。 他过去做事也不会去考虑别人的看法，只要求按照自己的心意进行，但对待盛雀歌，就舍不得这样了。 “不过你说......晚舟那事儿能解决好吗，我还是有些担心。” “应该没那么严重。” “主要还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找不到什么突破口。” 虽然律师函都已经发了，也在网上做了声明，可只要对方暂时咬着不放，就算最后官司打赢了，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甚至于现在网上都有人在试图调查厉晚舟的先生是谁，想查出来他们认为拥有一切特殊的人。 还好，厉晚舟和宗序结婚之后，身份信息这些事儿，就没那么容易查出来了，都是受到保护的。 但也因为查不出来，就更引发了争论。 总之按照现在这个状态，是怎么着都不行，左右都是错。 大众实际上只是在抒发长久以来的情绪，根本也没有要知道真相的心，太过容易被引导着，去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东西。 若现在调查出的事实和他们认为的不符合，反倒会让他们不接受。 没过一会儿，宋家那边就联系好了另一些媒体可以给厉晚舟做一些澄清，着重在厉晚舟创立个人品牌的钱都是来自于厉氏集团，和她的另一半没有任何关系。 反正这些东西要证据也都有证据，至少可以暂时堵住一些人的嘴。 不过也没有办法一劳永逸，只能说尽量在保护厉晚舟。 厉氏集团那边也做了许多事情，毕竟厉晚舟这个品牌也算是创立在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所以可以用集团的名义来维护她。 他们的声明也着重提到了那篇文章中的诸多不实之处，包括一开始采访的目的和之后呈现的结果并不一样，这属于违约行为。 约定采访时也有过协议，现在完全是违背了合约，因为厉氏集团本身也有一些支持者，所以当集团发生之后，是会起到足够大正面作用的。 虽然不能让所有人的嘴都被堵住，好歹是有一些人也会去质疑记者和这篇文章的真实性，有了这样的情况出现，对厉晚舟就是好事。 她不停和大哥那边的人保持联系，随时跟踪进度，一根烟接着一根，没一会儿小半包就没了。 这还是她刚刚烦躁的时候，从外卖上买回来的，付款时她还特别注意了千万不能用成宗序的银行卡，不然立马就会被那人察觉。 等事情开始有了转变，厉晚舟就开始后悔自己又犯戒的行为，明明之前都承诺过了，且还是没能忍住。 这要是被宗序知道，那人肯定又要生气。 厉晚舟只能赶紧把剩下的半包烟扔进了垃圾桶，丢到了楼下去，还把能够销毁的罪证都销毁了，开窗通风不说还喷了消毒酒精在家里遮掩，衣服也全部进了洗衣机，做完这些她还去洗了个澡，漱口水都喝了小半瓶。 这回总不能被发觉了吧......厉晚舟做完这一切，才敢打电话给宗序，就跟隔着电话，他都能闻到气味一样。 “那个什么......文章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嗯。” “你也不找我。”厉晚舟委屈起来，“我都要为你担心死了。” 宗序竟然还有心情笑：“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怎么就不是多大的事儿！要是被人扒下去，查到你的身份怎么办，你说不定还会被我影响。” “不会，如果因为这些事情就影响到我，那我的能力，也太弱了。” “你是这么自信，却不管我是怎么想的......” 怎么就这么沉稳呐！衬托的她好像很冲动一样，可这本来就不是小事，这人为什么能如此淡定？ “晚舟，我不是不管你，只是我刚才也在联系朋友解决这个事情。” “那你还说没什么影响。” “已经影响到你了，不是吗？” 厉晚舟一时失语。 她磕磕绊绊地说：“我不是最重要的，大家更关注的分明是你的身份，可他们凭什么那么说你，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瞎凑热闹嘛！” 宗序又笑了一声：“他们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我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做给他们看的。” 厉晚舟却还是不平：“我反正没你这么坦然的心态。” “今晚还有任务，我回不来，你在家里乖一点，这些事情，会有人解决。也不用担心这把火烧到我身上来，放心，知道吗？” 厉晚舟也只能说：“好吧。那等你回来。” 宗序用那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和她说话，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听从他的命令。 不过还好......今晚抽烟这事儿不会被发现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厉晚舟小心翼翼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要是这人明天就回来，这窗户必须得开一晚上才行，不然只是残留着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都会被这人发现。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可以到家。” “好我知道了。” “在家里听话一点。” 厉晚舟再三保证，其实很心虚地想，自己这些保证可没有什么效力，她自己都对自己失望了，哎...... 不过听到宗序也知道了这个事情并且没有太大波动，她也能放平心态一些。 宗序肯定不会逞强说一些他无法保证的事情，他在厉晚舟眼里是和自家哥哥一样强大不可敌的存在，只要他说没事，那就一定会没事。 还有厉晚舟认识的一些人这个时候来问她情况，厉晚舟现在看着也不烦了，很轻松地回答，没事可以处理。 其实可以有很简单的办法，只要让这些人知道宗序到底是什么身份，就能让他们统统闭嘴，可这偏偏也是最不能说的事情，宗序以前做的事情都无法公开，至于他现在所做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知道的。 所以根本就不是大众想的所谓特权，而是他原本身份就很特殊，是事关重大的特殊，哪里可能轻易而举说出来让人知道？ 没过一会儿，厉晚舟发现宋忻嫒竟然亲自下场了，她自己转发了那个记者的言论，很不屑地嘲讽：“您在约采访的时候怎么说的？目的是为了让大众了解更多类型的创业者，也让人了解到wanzhou这个品牌背后代表的一切，怎么文章写出来就成了批判人家有钱呢，还拿着你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八卦当做真相，带什么节奏呢？您都写了损坏人家名利的文章，还不准人家亲自来投诉举报？这就成为欺压人了？作为媒体工作者，还是要有些良心吧？” 宋忻嫒这架势，完全是要把火往自己身上烧，但她在身份公布之后，本来就受着相关的争议，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她自己出来说这些话，也完全是自己的想法，和盛雀歌商量的时候，也还没有提到这一点。 她怼完一条好像还不过瘾，接着又自己单独发了条微博：“我和厉晚舟虽然不是很熟，但也有些来往，人家就算天生有优势，做的事情不偷不抢，碍着谁了？某记者的那篇文章写出来可真是充满了刻薄，我就直说了，这家媒体我也永远不考虑合作，不然我怎么知道以后是不是会给我也冠上些虚假新闻让我无辜挨骂？至于要批评我的，尽管来骂吧，我都看着呢。” 宋忻嫒才不在意自己这些行为要引起什么争议，她出道的时候就因为心直口快而上过几次热搜，那时候大家不知道她是传媒集团的千金，就给她安上了诸多绯闻，这些事儿她都经历过了，害怕这点小事？ 况且厉晚舟这事儿，也全凭那个记者的胡说八道，本就没什么证据，她更不害怕了。 果然，她的评论下很快就有人问：“那你怎么解释大家查不出来她老公是谁，这难道不就是证明吗？” 宋忻嫒冷笑着回复：“哟，你们是怎么查的，可以跟我说说吗？你们那种办法，是不是也违法了，嗯？” 第481章 战斗力惊人 这下就没人敢承认了，宋忻嫒战斗力爆棚，继续一条条反驳。 包括有人说：“大家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公开的信息而已，想知道她的老公是不是真的滥用了自己的权力，又是不是那种身份。” “滥用，就一个自己的品牌而已，需要滥用什么权力你告诉我？设计都是她一手包办，前期投资都是她大哥出的钱，人家自己家人出个钱创办个服装品牌，怎么到你们这儿就不可以了？” 厉晚舟的品牌都已经创办好几年了，一路的投资都有迹可循，全部是厉氏集团出资赞助，根本没有任何第三方的影子，所以宋忻嫒也敢放下狠话：“你们只要有任何人能拿出来证据，我就在电视上直播道歉！” 她这么笃定，很多人就开始摇摆了。 宋忻嫒自己的战斗力也着实很强，而且毫无顾忌，还好她一直都是这种形象，所以这么做也一点都不奇怪。 当有人阴阳怪气说：“你们都是一伙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包庇对方”的时候，宋忻嫒也毫不客气道：“我想包庇谁，还用这种方式？还有，你们这么相信的大记者呢，怎么不出来说话了，我等了好久呢，她怎么不出来和我对峙？” 宋忻嫒继续战斗时，又看到了一条热门里的评论：“所以她的老公到底是什么身份，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吗，这么遮遮掩掩的，不就是心虚么，要是早点解释，也能消除大家的怀疑。” “你算老几啊？人家又不是公众人物，凭什么告诉你他的身份？难道你想知道我银行账户有多少钱我也得告诉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可以作为消费者去质疑厉晚舟，可她的家人，你没有任何资格过问。” 后来还是盛雀歌给她打电话：“差不多得了，你不嫌累啊？” “真是把我气死了。”宋忻嫒还不过瘾似的，“这帮人我早就想骂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正好今天让我释放一下我内心积压的愤怒。” “但还是谢谢你啊，至少你这么说了之后，还是有很多人支持你的。” 那文章里本就没什么证据，完全可以被认为是臆测和污蔑，又有宋忻嫒这么仗义执言，虽然给她自己引来了风波，但确实帮助到了厉晚舟。 “我这个人，就是热心肠，堂嫂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你这边，会有什么影响吗？” “就算有也没关系，我又不在乎这些，随便他们说呗。” 宋忻嫒一出道就是在舆论暴风中心成长起来的，所以对这些见怪不怪，早就练就的刀枪不入了。 “但那个记者是怎么招惹上的，还真是阴影不散，她那么做，要是后续处理不好，衣服的销量估计也会受到影响。” “厉氏集团应该能解决好这些事情，最主要的是不牵扯到他们的身份上去。” “这也是，厉晚舟的老公那种身份，也确实不适合被人议论。” 宋忻嫒不认识宗序，但也多少听过这个人。 当初宗序刚回来，立马也成为了龙城里许多贵太太们心仪的女婿人选，可惜人家刚回来没几天就上厉家提亲去了，那个速度快到所有人毫无准备，都不知道厉晚舟跟宗序差了那么多岁，是怎么得到了宗序偏爱的。 这些不只是厉晚舟自己疑惑过，其他人也有过一样的疑惑。 但是没办法，宗序很快就和厉晚舟订了婚，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也就是前两年的厉晚舟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然那个时候宗序就已经把人变成自己的了。 宋忻嫒还八卦了两句：“听说宗序去提亲的时候，厉晚舟好像都不知道，是嘛？这男人可以啊，人家才十八岁呢就盯上了。” “这个嘛......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确实不清楚，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厉晚舟至今都不明白宗序当时想要和她结婚，到底是因为她母亲的提议，还是有别的原因，但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刚开始的时候，厉晚舟见到宗序就像是老鼠见到猫，见人就躲，怕他得很，一点都没有要嫁给这人的想法。 宋忻嫒听说的也是传过不知道多少手的信息了，她一直好奇，但和厉晚舟也不熟，就只能暗自好奇着。 “我有个朋友的哥哥，是宗序的下属，以前就说这男人的手段非常恨，训练人简直跟要人命一样，没想到这种人也能有铁汉柔情，爱情可真神奇。” 盛雀歌笑了：“你就别惦记这些八卦了，我给了晚舟你的手机号，她应该会亲自来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 但厉晚舟还是很感激的，至少这帮助是完全的意想不到，宋忻嫒能够这么做，的确帮了她很多。 盛雀歌也能看到，宋忻嫒出手之后，风向转得很快，对厉晚舟确实很有利了。 “你的堂妹可真是热心肠。”盛雀歌由衷道，“这次她帮了大忙。” “她从小性格就是那样。”贺予朝对这个堂妹还算有点了解，“确实喜欢路见不平。” 当然，这其中也多少有些贺予朝和盛雀歌的原因。 宋忻嫒有朝一日如果接管了宋家的传媒帝国，那么也依旧要依仗着贺予朝，她能够让盛雀歌记着她的人情，也就是让贺予朝记着她的人情。 虽说就算她没做这些，贺予朝和宋家之间的关系，也依旧很稳固。 但宋忻嫒无疑很聪明，她做的事情都恰到好处，全然不是面上那个大大咧咧的姑娘。 有细腻的心思，宋家未来交给她，也是很安全的。 她终将成为优秀的继承者。 “你家的亲戚那么多，大家关系却维持很好，不像我家......我妈妈那边的，本来也没有多少来往，至于我父亲的，就更别说了。” “有时候利益牵扯得更多，大家关系也会更近。” 当你强大，自然就有那么多围绕在你身边的人。 盛雀歌说：“那我还是希望没有人来找我，这样也更省事一点。” 也还好她家的亲戚都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就算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贺予朝，也不会知道贺予朝有多厉害。 第482章 来算账吧 也因此省去了好多的潜在麻烦。 盛雀歌虽然不怕麻烦，但现在的她可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那些琐碎的事情，她身边出现的各种事情已经足够她忙碌了。 还好现在也有贺予朝在这儿，这人应该是最讨论麻烦，但也最能解决麻烦的人。 基本上看见他，盛雀歌就可以很安心。 盛雀歌忽然想到这次离婚案里想要贿赂自己的男方，对贺予朝说：“你看，总有那么多人吃了婚姻的亏。” 虽然盛雀歌会尽力帮自己的当事人解决财产分配的问题，但有些东西也无法避免，那个男人总能占到些便宜，虽然少吗，但也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她的当事人也没想过要让对方净身出户，只是希望可以尽量让对方少拿走一部分。 见过这么多婚姻破灭后，开始设防算计彼此的例子，盛雀歌对自己即将拥有的婚姻却是抱有极大的信心。 至少，贺予朝可瞧不起她这点儿钱。 贺予朝说：“我不会让你吃亏。” “还让我吃亏呢，你做好准备别被我占便宜就行。”盛雀歌笑笑，“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反正贺老板的律师团还是很厉害的。” 想起当初主任的侄子要起诉hg那桩案子，虽然最后是和解了，但以hg强大的律师团，一定能够反将一军，倾尽事务所的全部力量，也不能够保证讨到什么好。 “我不需要他们。”贺予朝正色道，“我们结婚的时候，不需要签署任何协议，婚后一切财产都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婚后财产......盛雀歌想了想贺予朝的赚钱速度，不由道：“你这也太不划算了吧。” 他们两个人赚钱的能力可大不相同，就算盛雀歌现在可以有六位数以上的代理费用了，甚至某天能够动辄就接到七八位数的案子，那也和贺予朝有着天堑之别。 “我的就是你的，有什么不划算。”贺予朝沉沉一笑，冷峻眉眼也柔和下来，“何况，几个亿的项链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不划算？” 盛雀歌：“......你这么一说我压力好大。” 在所有人眼里，她盛雀歌都是几辈子积来的福气，才能有资格嫁给贺予朝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他没结婚一天，那就是无数人心中的最佳另一半人选，不管他有多难接近。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由于贺予朝的钱太多了，盛雀歌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再多一点，也没有什么差别。 “是应该有些压力。”贺予朝捧起她的脸，盯着她透澈的杏眸，“保持压力，然后随时把我放在心上。” “是是是，一定按照您的要求，无时无刻不想着你，保证不会忘记，这样可以吧？” 贺予朝对她的觉悟比较满意，点头道：“记得就好。” ...... 这个晚上，因为宋忻嫒的缘故，事情走向逐渐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依旧有那么多不利的言论，但厉晚舟已经没精力去在意了。 只要大部分人不去揪着宗序的身份不放，没有造成更大影响，那么随着时间流逝，这些事儿也会被人遗忘，就算还有那么多记得的人，总不可能整天挂在嘴边说事吧？ 厉晚舟心里也有了盘算，大不了就是让更多人看到，自己作为厉家的大小姐，能够有怎样的优势，这样，她所得来的一切，自然都和厉家有关，就不会再被说成是靠着她的丈夫得来。 不过以后也要少提起宗序一点了......任何有关他的事情都不能再公开，否则透露的信息多了，就很容易被人再拿出来说事，万一再引到了他的身份上去，那又是大麻烦。 操心这事儿到了凌晨三四点，看着自家大哥那边的人马也逐渐能够控制事态了，厉晚舟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而之前打开通风的窗户也就一晚上没关，包括主卧里的，但她睡着之后完全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根本就不记得关窗户这事。 所以后果就是......她感冒了，且发起了低烧。 因为晕晕乎乎的一直睡在床上，佣人上来看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状况。 佣人赶紧找来了家庭医生，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的，折腾了很久。 厉晚舟刚吃了退烧药打算再睡会儿，宗序就回来了。 他得到了厉晚舟生病的消息，所以回来得很快，比原定时间还要早一些。 男人身上的制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几乎是从越野车里跳下来，然后一路冲上了二楼，锋利眉间布满了焦灼。 佣人看到他回来，也舒了口气：“先生您总算回来了。” 宗序大步走到窗边，低头凝视着厉晚舟：“怎么回事？” 她撇嘴：“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感冒了嘛，但已经吃了药，很快就没事了。” 他给厉晚舟掖了掖被角，不太高兴：“昨天还活蹦乱跳，今天就感冒了，我就走了一天而已。” “意外，意外而已，你别紧张。”厉晚舟盯着他的身材咽了咽口水，笑的有些花痴，“你衣服都没换就回来了哦。” 宗序穿这衣服真是让人腿软的帅气，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没有男人比他更有魅力。 厉晚舟都忘了自己在生病，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宗序揉了揉眉心：“知道你生病了，没来得及。” 这家里的大小事，佣人都要及时汇报给宗序，虽然他人不在，但绝对不可能随便由着厉晚舟胡来。 所以佣人在发现她生病时，第一件事情是先通知宗序，然后再叫的家庭医生。 “医生刚也说了没什么大事，我等会儿睡一觉，睡醒估计就退烧了。” 厉晚舟不想让他再担心，只能依依不舍地闭上眼睛：“我先睡觉。” 宗序和佣人出了卧室，佣人叹着气碎碎念道：“都怪我，我晚上睡下之后，应该再起来看一眼，早上才发现到处窗户都开着，太太房间的窗户也没有关，肯定因为这样太太才感冒了。” “......窗户开着？” “是啊！太太让我去睡下的时候都关好了，我特意检查过，没什么问题。” “没事，你先去忙吧。” 就厉晚舟想做什么，佣人也管不了。 他去换了衣服，便坐在客厅里，等待厉晚舟醒过来。 她发烧的时候没有食欲，什么都吃不下，就喝了一点儿小米粥，再睡醒之后就感到了饥饿，寻着味道就下了楼。 饭菜都已经最好摆在了桌上。 她现在觉得浑身都是力气，非常舒爽，伸着懒腰走下楼：“我满血复活啦！宗序我们快吃饭，我要饿死了！” 宗序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厉晚舟突然就感觉不对了。 “那个......你怎么了？” “先吃饭。” 宗序站起来，走向餐厅。 厉晚舟小声说：“你在生气啊？” 她嘀咕：“我都说了生病是意外嘛，我也不想的，再说我平时身体那么好，我怎么知道就突然发烧。” 她坐到宗序旁边去，捏着他的衣袖：“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啊。” 因为宗序脸上的冰霜，她有些着急。 “吃饭。” 他命令之后，给厉晚舟夹了菜进碗里。 厉晚舟看了看他，知道以这人的性格，现在肯定是说不出什么来的，只能先吃饭再说。 还好晚餐味道不错，加上她本来就饿了，吃什么都香。 很快，厉晚舟就瘫在了椅子上：“吃饱了真开心啊——” “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就来说说你这回生病的前因后果吧。” 某人显然是要准备开始兴师问罪了。 厉晚舟六神无主的想逃：“我又没犯错......” 第483章 追他的那些人 “没犯错？”宗序一挑眉，厉晚舟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她扑进宗序怀里，不管因为什么，先认错再说。 厉晚舟现在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认错，反正在宗序面前，她也总是犯错，这人管教她的严格程度，时常会让厉晚舟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个老公，而是找了老师。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厉晚舟这张混血脸装傻卖乖的时候，倒是很有迷惑性。 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宗序更了解厉晚舟这些行动代表着什么，所以不会被她迷惑。 他冷硬地问：“错在哪儿了，你倒是说说看。” 哈？错在哪儿了？她怎么知道......厉晚舟的表情僵住，实在想不到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生病这事儿真的是意外呀，我也不想的。” “看来你还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宗序抱着手臂，浑身散发着冷气，让厉晚舟格外心虚。 “要不然你先提醒我一下？” “看来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做错的不是一两件事。” “......那你说不说嘛，不说我就不认了。” 宗序便无情地拆穿了厉晚舟：“昨晚，抽烟了。” “......您这又是怎么发现的？！”厉晚舟欲哭无泪，她不是已经把罪证都消灭了吗，怎么还会被发现？ 而且抽烟之前把佣人也赶去睡觉了确保不会有露馅的地方，跟做贼似的，然而又一次被发现。 “上次你保证过什么，还记得吗，嗯？” 厉晚舟嘟起嘴：“我错了嘛，我昨晚就是......太烦躁了，你知道的，我好担心会影响到你......” 宗序盯着她，眼神幽深：“这不是理由。” “这就是理由啊。”厉晚舟抱住宗序求饶，“真的最后一次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你说的话还有任何可信度？” “那你说怎么办嘛！”厉晚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做了。” 她说不过就开始耍赖，一贯的做法。 宗序半点不意外，冷冷道：“看来不用些手段，你永远不会长记性。” “......你想干什么啊。” 厉晚舟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人大概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哎，怎么昨晚就没有控制住呢，又要遭罪...... 只是之前的确的惩罚方式，的确都没有让厉晚舟记忆深刻，所以必须要有一些实质性的惩罚行为，让她以后再想到抽烟的时候，就会想到这些痛苦。 于是，厉晚舟被体罚了。 她被赶到跑步机上去，虽然宗序掌握着程度，但还是让生平最讨厌这种运动的厉晚舟满心怨念。 每次她以为可以结束惩罚了，宗序又会继续逼着她，到最后厉晚舟累到直接瘫在了跑步机上。 她擦了擦汗，声泪俱下控诉：“宗序你不是人，我现在还是个病人！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刚才已经量过你的体温，没有任何问题。” “......” “休息十分钟，继续。” “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让你好好长长记性，你下次还会再犯。” 厉晚舟终于亲自尝到了宗序的魔鬼手段，而她很确定，这还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要是宗序真想要让她长记性，还可能有无数种方式。 “我记住了，我真的记住了。” 宗序蹲在她面前：“确定记住了？” 这种痛苦滋味已经深入灵魂了，她哪里会记不住。 哎......厉晚舟想，这就是没有自制力的下场，恰好遇上了个宗序。 后来还是他抱着厉晚舟上楼去洗澡换衣服，顺便给她按摩一下，免得她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 “这个事情已经解决差不多了。”宗序在给她放松小腿的时候，说起来记者的事儿，“她所属公司会替她发表道歉声明，然后宣布辞掉她。已经掌握了她做这些事情是收钱办事的证据。” “果然是收钱办事啊......冲着谁来的？” “我。” “嗯？”厉晚舟担心地问，“谁啊，为什么要冲着你来？” “想阻碍一些事情，没关系，不会得逞。” 厉晚舟这下明白了，果然是有目的，想要用这种方式变成对宗序的控诉，继而影响到他。 这种手段也真是够恶毒的。 厉晚舟愤愤道：“既然你也查出来了，一定不能放过这种人，必须要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昨天那样做，差点就让宗序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里，还好最后是有惊无险。 但这种事儿要是再来，烦都能把人烦死。 “会的。” “我就说嘛，我也没招惹什么人需要来这样对付我。”厉晚舟嘿嘿笑着，“我这种小角色，不值得。” 宗序摇头：“你在他们眼里，是很好的突破口。” “啊？为什么？” 宗序笑了下。 当然了，厉晚舟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也是他唯一的弱点，那些想要对付他的人，从他这里找不到任何办法，就只能想办法从厉晚舟身上找到办法。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突破口，不然怎么能想出来用这种办法试图伤害厉晚舟，再影响到他。 但这些人也小看了厉晚舟，他们的行动还没有从宗序这里经手时，已经宣告了失败。 “宋家那位，确实帮了不少忙。”宗序忽然说。 “是啊，不能欠了人家的人情。这些事，你放心吧，我来解决！”厉晚舟打了包票，又想起来，“你还没说呢，为什么是我？” 宗序没有细说，拍了拍她的脑袋：“自己想吧。” 说话总是只说一半，真讨厌...... 这事情最后也是以那记者被开除告终，加上有了她收钱办事的证据，最后又解释成为针对厉晚舟的行为，不管有些人信不信，反正是没有人能够出来反驳的。 而没有牵扯到宗序身上，也是最好的结果。 厉晚舟马不停蹄就选了个地方请宋忻嫒吃饭，因为她和宋小姐也不怎么熟悉，所以多叫了几个人，人多热闹，也不用担心尴尬。 宋小姐欣然赴约，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太客气了。 盛雀歌和夏艺也来了，因为都认识宋忻嫒，所以厉晚舟也非常需要她们。 见面之后，先是客气了一下，厉晚舟还送了一份谢礼，是一套限量款的项链，她特意去拜托了国外的设计师朋友搞到的，价格还只是一方面，重要的还是珍惜程度。 宋忻嫒特别高兴：“我正好要去个颁奖礼，到时候戴上它，我就是全场最贵的那个女明星！” 女明星嘛，多少都会攀比，谁穿的礼服更超季，谁能借到高定，谁戴的珠宝最贵，全都是可以拿来比较的东西，就算她们自己不比，团队、粉丝、媒体都会把这些当做话题，所以躲肯定是躲不过的。 宋忻嫒也没有特意去跟人比什么，反正她一向都是最让人羡慕嫉妒的那个，但能够拥有这么一条珍贵的项链，她还是很高兴的。 还是女人最懂女人要什么。 “说起这个颁奖礼啊，你们是不知道......”宋忻嫒就开始讲起圈内八卦，厉晚舟对这些也多有耳闻，她们两个人就负责讲，盛雀歌和夏艺负责听，就跟听故事一样，还挺有意思。 宋忻嫒看了眼手机：“啧，现在还有人骂我，真是死鸭子嘴硬。” 她立马又怼了回去，真是一点委屈都不肯受。 反正她就是这样痛快的性子，尤其她的粉丝们都习惯了，她要是哪天不心直口快了，还会让人感到惊讶。 当然谁都知道她能够这样是因为有足够底气，所以也有不少人借此来嘲讽她的。 宋忻嫒遇到这种言论，就直接会问对方，是不是嫉妒自己，真能把人气得够呛。 “不过我最近也得稍微低调一点，我爸说的，让我稳重。”宋忻嫒神采飞扬的模仿着自己父亲的口吻，“但是他也不想想，我要是稳重起来，到时候全网都得认为我家快破产了。” 毕竟她以前张扬惯了，要是突然转性，确实会让人怀疑。 “所以这应该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慢慢来。”盛雀歌说，“你家里应该也是想你为了以后接管公司做准备？” “是啊......要是当了老板还这样，确实不太好。” 宋忻嫒抱怨：“可那样很累诶，天天都要让自己装稳重。” 她话锋一转，看向夏艺：“那笔钱都到了吧？我让经纪人帮我弄的，还没来得及看呢。” “到了。”夏艺笑道，“放心。” 这笔钱也很快就能够用到该用的地方去，帮助许多正在困难中挣扎的人。 “你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盛雀歌总觉得厉晚舟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厉晚舟叹气道：“你们大概不知道，我因为抽烟被宗序发现，他是怎么教训我的，我差点死在跑步机上。” 她现在看到跑步机就会生理上的畏惧，简直要跟那东西有仇了。 盛雀歌很不客气地说：“你这就是自作自受。” 明知道宗序最不喜欢她做什么，还要去做，确实是作死。 “要是换成你家贺予朝肯定不会这么残忍！” 盛雀歌微笑：“我可没有什么需要他来惩罚我的事情。” 她又不抽烟又不喝酒，简直就是四好青年。 宋忻嫒说：“嫁人之后这么惨的吗？” 厉晚舟以自身为例告诉警示宋忻嫒：“千万别太早结婚，我这就是实在没办法逃不过了，但凡我能晚一点结婚，我肯定都会晚一点。” 可惜提出结婚这事儿的，还是她自己。 虽然没有后悔，但结婚之后，她只觉得自己彻底失去自由了，原本就没有多少的自由可言，现在根本就是变为了零。 宋忻嫒耸肩道：“我现在还是单身呢，我爸妈都不希望我太早谈恋爱，还好，今天在这儿的也不只我一个单身，我心理平衡了。” 盛雀歌笑眯眯说：“谁知道呢，我觉得应该先采访一下夏理事，现在还是不是单身？” 厉晚舟惊呼：“有情况！” “什么情况......别听雀歌瞎说。”夏艺斩钉截铁，“什么情况都没有，不要多想。” 厉晚舟：“真的吗，我不信，我要听雀儿说。” 盛雀歌现在也不好说仇宴辛那事儿，八字都还没一撇，何况夏艺现在看起来挺抗拒的。 夏艺只能自己解释：“我和仇宴辛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说要追求我，但我没有放在心上。” 再说了，仇少爷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做什么，那句话说了之后，也没见有什么行动，说不定都已经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忘记了。 夏艺道：“我很确认我的单身状态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她就收到了仇少爷的信息。 “在哪儿？” “......” 夏艺把手机给反扣在桌上，没打算回。 盛雀歌看她一眼，暗自笑了笑。 反正这些事情呢，也都顺其自然比较好，强求是强求不来的。 “听说海芊芊今天出院了。”厉大小姐还真是消息灵通，人今天才刚出院，她就收到了风声。 “是，今天下午刚出院。” “她要是恢复，肯定就得搞事情了。” “随她吧，让她和盛月歌慢慢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反正这些事儿也有莫肃去应付，有他在，盛雀歌自己是不用太操心的。 上次去看王老的时候见过了沈汀阑之后，盛雀歌就不知道沈小姐的动静了，没想到还能从宋忻嫒嘴里听到沈汀阑的名字。 “之前对我堂哥感兴趣的那个建筑师，是叫沈汀阑吧？有个男演员，去年特别红的那个，演过《白雪皑皑》那个，他好像在追沈汀阑。” 宋忻嫒说起这个八卦，厉晚舟就斩钉截铁道：“她肯定不会答应，她现在肯定还指望着雀儿什么时候跟贺予朝分手了，她好上位呢。” 可惜贺予朝对她没有任何兴趣，拒绝态度表现的太明显，又警告过她，就算沈汀阑还不死心，也不敢再轻易行动了。 盛雀歌也不关心沈汀阑和谁在一起，又被谁追求，只要沈汀阑别试图来破坏她和贺予朝的关系，盛雀歌就可以当她不存在。 再说，就算沈汀阑想做什么，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说起来，对我堂哥感兴趣的女人，还真是多啊......” 盛雀歌眉梢扬起：“有多少？” 宋忻嫒如实道：“虽然百分之九十九的都只是偷偷暗恋我堂哥，不敢接近，但架不住还是有百分之一的人胆子比较大。” 哟，还真有。 盛雀歌之前其实没有详细了解过这些事儿，主要她调查贺予朝那时候，也查不到这些东西，后来吧，也没机会问。 要让她在贺予朝面前问起，她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做的。 不过要是从宋忻嫒这里听一听，倒是可以。 “但我要是跟你说了......我堂哥会不会杀了我啊？”宋忻嫒想了下那个画面，就觉得很可怕。 “不会，有我呢，我保护你。” “那堂嫂你千万要保护我的安全。” 宋忻嫒清清嗓子：“这些事儿，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什么幼儿园就会写情书送给贺予朝的例子已经多不胜数了，宋忻嫒都懒得讲，她着重说高中时期。 “他年年第一，而且成绩打破了历年记录，每次都能甩出第二名几十分。文理分科的时候，听说他们那一届的第二名硬是选择了文科，就为了剩下两年不要被他打击——咳，跑题了，话说回来，那时候他在四中读书，然后大宅那边同一个家属区的女孩儿也大都在四中，这里面啊，有个女孩儿特别厉害，她的事迹当时传遍了我们这个圈子......” 那女孩儿可谓是上学路上要跟着，放学路上也要跟着，也就是没能和贺予朝一届，否则肯定就要想方设法和他一个班去。 第484章 不该这么早叫你回来 “情书那可是一天一封，持续了整整一学期没落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贺予朝。” 盛雀歌评价：“很有毅力。” 不过光靠毅力，是无法打动贺予朝的，否则他早就属于别人了。 盛雀歌还能用这样轻松心态听起贺予朝曾经被人追求的故事，也是因为他从未属于任何人。 所以唯有她才拥有了真正的胜利。 “是啊，我那时候还很小呢，也都是听比我大的哥哥姐姐提起来的。” “所以她是怎么放弃的？” 盛雀歌已经没有听说过这个女孩儿的存在了，所以证明对方已经选择了放弃。 宋忻嫒如实道：“这个就不知道啦，反正突然有一天她就没有再缠着堂哥了，听说是堂哥自己解决了这事儿，想想他能够采用的手段......应该能够永绝后患吧。” 而且像那样的人也从来没少过，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女生对贺予朝动心，只是并没有任何人成功。 “堂嫂你的出现，简直是跨越世纪的传奇！” 盛雀歌眼角弯弯：“或许吧。” 少年时候的贺予朝，也一定不会需要爱情，他肯定不需要谈恋爱这种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 那时候的他会有无数人生目标要完成，在所有的这些目标里，都不会有恋爱这件事情的存在。 他冷静自持，永远保持着绝佳控制力，鲜少有可以影响到他的东西。 盛雀歌第一次见贺予朝的时候，便被这个男人眼里的无情冷漠吓到过，她那时候也不会觉得，贺予朝有可能爱上任何人。 他看起来就是个，只需要工作陪伴一辈子的人。 但是这样的他反倒给了盛雀歌意想不到的惊喜，让她知道，原来他温柔起来，是那样令人沉迷。 “后来呢，还有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 “后来没什么了吧，堂哥长大之后，还有谁敢轻易追他啊，就算表达了一点想法，他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跑了，连话都不用说。” 也是，贺予朝拒绝人，根本都不用废话，他眼神里的拒人千里之外，足够让人胆怯后退。 盛雀歌偶尔也想，为什么会是自己，从那么多人当中脱颖而出，得到了仅有的待遇。 不过这种问题通常都是想不明白的，因为爱情的事情，哪里用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至于盛雀歌沦陷的过程，她倒是很清楚。 才刚刚九点钟，贺予朝已经开始在微信上催促盛雀歌回家，大有她再不回去就能来抓人的架势。 “你今晚要画图的呀，那我回去太早也没什么事情呀。” “在我旁边让我看着你。” “你又不看我。” 某人为了让她回去，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肉麻情话都用上了：“我的心在看你。” “......我回去还不行么。” 盛雀歌只能先行告辞：“我就先撤了，我要是再不回去，就得跪搓衣板了。” 大家都知道贺予朝的占有欲有多强，的确是时时刻刻都想要把盛雀歌留在身边的。 于是盛雀歌很快就从餐厅出来，坐车回家了。 到家之后，她没着急去书房，洗澡换上睡衣才进去找他。 贺予朝看过来，那双狭长眸子里的光凝在盛雀歌身上，还让她莫名有种自己回来晚了的心虚感。 “现在才十点钟！”盛雀歌说，“还没有很晚呢，也没有过门禁时间。” 基本上贺予朝要求的是没有他在的时候，任何聚会都要在十一点之前结束并且到家。 盛雀歌也不得不遵守，她如果不遵守，贺予朝也有很多办法让她得到教训。 “过来。” 盛雀歌走过去，双手撑在桌子上，笑起来：“是不是想我了呀？” “一天没有见到你。”他说。 “好吧，看在你是想我的份上，就给你一点奖励。” 她主动吻上了贺予朝，只是这个吻很快就被他提前结束，他说：“别闹。” 盛雀歌杏眸一眨，无辜道：“我做什么了？只是给你个奖励嘛。” “我现在在工作。” 要是再等她胡闹下去，这份工作又得延期了。 由于在工作和盛雀歌之间，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盛雀歌，所以必须要及时阻止盛雀歌。 “那你还让我这么早回来。”她后退窝进了沙发，双腿翘在沙发的扶手上，拿出了手机，“你忙吧，我也忙我的，不打扰你。” 贺予朝很想要冷静，但是盛雀歌此刻在他面前存在感实在太强。 他无奈道：“把腿放下来。” 灯光下的她肤如凝脂，皮肤白的在发光，两条长腿又细又直，连脚腕弧度都是完美的。 无一不在对贺予朝的理智进行破坏，差点就要摧毁掉他的自控力。 盛雀歌还挺不满，放下腿之后，又换了个姿势，这下整截小腰都露在了外面。 贺予朝扶额，语气更沉了一点：“能不能好好坐着？” “坐着不舒服呀。”盛雀歌还理直气壮的，“而且我都说了你忙你的，别管我。” 她已经开始在手机上打斗地主了，正轮到她出牌，所以贺予朝的眼神变化，完全没有进到她的眼里。 盛雀歌刚打出一个连对，就感觉阴影笼罩在了自己头上。 “......你干嘛。”她抬眼就看见了面色漠然的贺予朝。 他从旁边拿了个毛毯，直接把盛雀歌整个人包裹在了里面。 仿佛这样就能够让他冷静淡定，以及，坐怀不乱。 虽然盛雀歌根本就没有坐在他的怀里，但影响力基本是差不多的。 盛雀歌被裹成粽子以后，控诉：“我这样还怎么打斗地主。” “只准把手伸出来，其他的都不准。” 盛雀歌说：“你太霸道了。” “那就是吧。” 某人走回去坐下，继续开始工作。 盛雀歌的斗地主已经输掉了，她关了游戏，开始打量起贺予朝。 虽然不能说话打扰他，但欣赏欣赏总可以吧？反正这人长得这么好看，不看白不看。 只是盯了一会儿之后，贺予朝凉飕飕的目光就照射过来。 “......我可没有乱动也没有打扰你。” 贺予朝再次叹气：“看来今天早早把你叫回来的确是个错误的决定。” 盛雀歌怒道：“你这是嫌弃我！” 第485章 反正是赶巧了 贺予朝眼神很深，几乎看不到底，他对着盛雀歌说：“不是嫌弃你。” “那是什么。” “你过来。” “......我过去做什么。” “过来就知道了。”贺予朝淡淡勾唇，意味深长道。 盛雀歌虽然内心充满了怀疑，但还是没能抵得过内心那一点点的好奇，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过去。 不过这回刚走到贺予朝面前就已经被男人拉到了怀里。 她坐在贺予朝腿上，心跳也跟着扑通扑通起来。 “所以你让我过来就是.......” “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嫌弃你。” 贺予朝说完之后，便不由分说吻上了盛雀歌的唇，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再逃开。 等怀里的人儿已经没什么力气反抗之后，他倒是颇有定力的恢复了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为盛雀歌整理了下衣领，柔声道：“乖，先回房间去。” “......” 盛雀歌站起来，脸颊还泛着红：“你这是故意的！” “说的没错。” 盛雀歌重重哼了声，气急败坏的回去卧室了，要是再呆在这里，肯定没什么好事。 她走了以后，书房里还残留着一点她的气息，贺予朝捏了捏眉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的专注都放到工作上去。 工作不做好了，怎么赚更多的钱来养盛雀歌？ 虽说养盛雀歌其实是件挺轻松的事儿...... 盛雀歌回去卧室之后终于想起来要问问她们都安全到家没有，问到夏艺那里，得到的回复竟然是没有。 “怎么你还有别的事儿要做吗？” 夏艺说：“不只是我，宋忻嫒也在，顾碧同学应该是到家了吧？” “她到了。不过......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盛雀歌也没记得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宋忻嫒要和夏艺一块儿离开？ “这个话又说来长了，现在不只有她，还有我那个雇主，画画那个人。” “哦，你说叫梁什么的那个？” “对，就是他。” 盛雀歌这就纳闷了，他们三个人凑到一块儿又能聊什么？ “宋忻嫒和他应该认识挺久了，我是被拖着过来的。” 他们三个人现在正在梁时的酒吧里坐着，夏艺自己其实很想离开了，但是才刚刚坐到这里来，立马就走好像不太礼貌，毕竟梁时怎么说还是她的“金主”。 宋忻嫒在酒吧里也戴着墨镜，她看了一圈周围，对梁时说：“你这儿生意比我想象的要好啊。” 梁时坐在对面沙发，懒洋洋的打着手机游戏，抽空回复了句：“凑合。” 他今晚穿着件黑色卫衣，头发全部梳到脑后，露出眉眼之后，轮廓已经有种成熟男人的气质了。 宋忻嫒刚才没能喝酒，因为厉晚舟和盛雀歌都被管得很严，她也不敢让她们犯戒，只能忍到这个时候，所以面前桌子上已经摆了一堆酒瓶。 “今晚你请客啊。”宋忻嫒说完，豪爽打开一瓶，递给夏艺，“放心喝，我等会儿送你回去。” 夏艺只能接过：“谢了。” 在来这里之前，她确实是准备走了，但宋忻嫒忽然问她今晚还有没有安排，没有的话就陪她来找个人。 夏艺还没有想好怎么拒绝，就被热情的宋忻嫒拉上了车，然后就错过了最好的拒绝机会。 到这儿来看见梁时，她反而淡定了下来，好歹是认识的人，也不用太紧张。 “宋忻嫒你占我的便宜倒是很自然。”梁时瞥了眼那些酒，摇头。 “你梁大少爷还缺这些钱啊？”宋忻嫒一点都不在意，跟他说，“诶你在夏艺那儿实习的怎么样？你去实习，能好好工作么？” 梁时把手机扔到一边：“怎么，你又不是我领导，还管我工作怎么样？” “怎么不行了？我是夏艺基金会的捐赠人，我既然对我的捐款去向有资格关心，那也有资格对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水平关注吧？万一你挪用了我捐的钱怎么办？” 夏艺在旁边说：“他这大少爷应该也瞧不上那些钱吧。” “......说的也对。”宋忻嫒喝着酒，感慨，“梁少爷买一幅画转手就能炒出十倍以上的高价，的确不缺钱。” 夏艺挑了下眉。 她还以为梁时的钱都是来自于他的家庭，但从宋忻嫒这句话的状况来看，梁时好像还挺有赚钱的本事。 梁时勾着一边嘴角：“怎么，你嫉妒我啊？” “你可别胡说八道，本小姐从来不嫉妒任何人。” 宋忻嫒喝着喝着，突然想起什么：“对哦，其实你俩是本家呢。” 夏艺动作顿了顿：“什么本家？” “他啊，他其实也姓夏。” 梁时一脸淡定：“我跟我妈姓。” 夏艺明白了：“之前都没听你说过。” 梁时只是好像自嘲似的一笑，没再解释什么。 宋忻嫒这才小声告诉夏艺：“他一般不对外说这个事情。” 至于为什么，那也是梁时的个人隐私，夏艺就不好奇了。 她说：“我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 不过叫夏时好像要好听一点...... 夏艺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好笑。 宋忻嫒又星星眼地冲着夏艺笑：“你们的画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夏艺如实回答，“我只负责当模特。” 宋忻嫒哼了声：“有我这么个大明星放在这儿，居然不找我当模特，这简直就是瞧不起我。” 梁时一脸无奈：“你能抽出这么多时间来？” “好像......也不能，嘿嘿。” 宋忻嫒抱着酒瓶，脸上洋溢着放松的笑：“果然还是这样的生活更好啊，整天呆在镜头底下，随时随地要绷着，太累了。” 夏艺没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没办法感同身受，于是只能沉默。 顺便和盛雀歌汇报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 盛雀歌嘱咐：“你别喝醉了，一定得让她送你回去。” “放心，没事。” 盛雀歌经常处于操心的状况里，见夏艺说没事，又叮嘱她回家觉得发个消息。 夏艺连连应了，然后继续听宋忻嫒和梁时侃天侃地，他们应该认识很多年，所以聊起来没有任何生疏，是很熟稔的朋友。 宋忻嫒聊天的时候还看了眼自己的微博评论，发现有人骂自己，又专心致志怼了回去。 梁时在此时问夏艺：“还想吃什么？既然我请客，就随便点。” “我们吃了饭过来的。”夏艺又随口问，“你晚上在这边呆到几点？第二天上班还有精神？” “偶尔过来看看，今天凑巧让她给赶上了。” “看来我那天也赶巧。” 不然也不能因为心情不畅随便走进一家酒吧，就找到了个赚钱的生意。 宋忻嫒过瘾之后，看已经不早了，终于舍得开尊口：“走吧，夏艺我送你回家。” 梁时也站起身：“都到我这儿来了，走吧，我送。” 宋忻嫒轻轻一笑：“很好，你今天终于绅士了一回，不枉我这么多年对你孜孜不倦的教诲。” 不过因为宋忻嫒住得比较近，梁时先送宋忻嫒回了家，然后才是夏艺。 刚上车的时候宋大小姐非要一个人霸占后排，因为她嫌坐着累非要躺着，夏艺就只能坐副驾驶，现在也还是在副驾驶上。 好巧不巧，仇少爷的电话这时候打过来，夏艺犹豫着接通，才说了两句话，就被仇宴辛发现她不在家。 “去哪儿了？” 仇宴辛的语气好像很平淡。 夏艺说：“跟朋友吃了饭，现在准备回家。” “在出租上？” “没。” “有人送。” “......嗯。” 仇宴辛在电话里笑了一声，嗓音很有磁性，但莫名很危险。 夏艺有些慌张了：“还有什么事儿？” “我估计你还没有睡觉，原本想找你出来吃宵夜。” 第486章 就两个选择 仇少爷猜得也没错，因为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点，夏艺都没有睡觉，吃个宵夜也是偶尔会发生的事情。 不过今天确实不太巧，夏艺并不想再吃宵夜了。 她拒绝了仇宴辛，也没有特意保持距离，只是用再寻常不过的口吻说：“下次吧，今天吃不下了。” “好。你回家之后，早些休息。” “嗯。” 挂了电话，很快就到家了，梁时和夏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下车的时候夏艺随口问了句下次准备什么时候画画，他说时间再议，夏艺便没有多问，直接关上车门进小区了。 而当梁时也开车走了之后，已经在这里停了段时间的仇宴辛才从车位驶出来，在前方垃圾桶处将买好的宵夜扔掉，然后打了一通电话：“帮我查个车牌号，微信发给你。” ...... 盛雀歌好久没有体会过忙到焦头烂额的滋味了，除了手头的案子，还有事务所最近改制的一系列事情要处理，她现在怎么说也算是担当重任了，就算不认真也不行，很多事情都需要她自己去处理。 尤其是她和杨律师之间，始终还是有那么些不对付的地方。 杨律师倒也没有特别针对她，但时不时的一些不满都是很明显的，盛雀歌也不傻，当然能看得出来。 可能最近和杨律师也没有那么多的接触了，杨律师对她的态度也改变了不少，盛雀歌就认为杨律师是想明白了，不会再和她有什么矛盾，可现在看来，杨律之前也只是抽不出时间来找她的麻烦，现在因为部门的事情接触变多，又开始表现出对她的不满来。 这可如何是好，实在让人有些难办。 因为杨律师又不会在工作上个她穿小鞋，两个人之间的利益冲突更少，他或许真的是单纯的看不惯盛雀歌。 只是这样也确实给盛雀歌带来了许多的困扰，毕竟没人喜欢在工作的时候，旁边有个人阴阳怪气。 她心头是有些不满的，杨律师这样确实有些小心眼了，若是真的不爽她，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拐弯抹角。 但她试图和杨律师讲道理的时候，他就会岔开话题，总之是不和盛雀歌有相关的讨论，让盛雀歌很无奈。 这样的隐患，还是得想办法解决才是，否则一直这样下去，她还要不要好好工作了？ 但该怎样消除和杨律师的误会，让他少一些对自己的偏见呢......这还真是个需要好好思考的事情，面对杨律师这样的人，手段一定得用对了，否则只会雪上加霜。 盛雀歌没有把这个困惑说给贺予朝听，他的脾气解决这种事儿会过于简单粗暴，盛雀歌在工作上还是很尊敬杨律师的，也不想和他以后无法合作。 她想自己应该能够解决的。 不过，就连同事都看出来了杨律师和她有些不对付。 “最近老杨怎么老是话里带刺针对你啊，你是哪儿惹着他了？” “不知道啊。”盛雀歌苦笑。 “老杨这是更年期到了吧......天天话里夹枪带棒的。” 盛雀歌反过来说：“没事，我和杨律师在工作上还是相处很和谐的。” 杨律师怎么说也是个敬业的律师，所以不会做对工作不利的事情。 “诶，你就多忍让一点吧，老杨有时候就是这样，他看不惯什么，连装都不想装一下，主任也为这事儿和他聊过好多次了。” “嗯，我不会计较的。” 但是不计较，也还是要将这事儿的隐患彻底根除掉，盛雀歌可不想以后一直都跟杨律师有言语上的矛盾和不愉快。 下班的时候，盛雀歌正好碰上了杨律师，她主动打了招呼，对方也只是不冷不热应了一句。 行吧，看来这样的手段是行不通的。 “杨律师。”盛雀歌收起笑容，又恢复了冷艳美人的模样，“要不咱们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知道您不同意我协助您负责管理，但是......这也是所有合伙人一致的决定，您要是不满，大可以直接去找他们说出您的想法。“ 杨律师鼻孔朝天：“我可不敢，盛律本事大得很，我没这个能耐。” 盛雀歌只能说：“那您想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只要盛律以后在工作上别拖后腿，本人就谢天谢地了。” “我想工作上，我也没犯过什么让杨律师不满的事儿吧？” 不过就是太年轻了，资历没那么高而已，这些难道就是原罪？ 那杨律的心眼......可比针孔还小。 杨律师继续冷嘲热讽：“盛律当然不会有错了，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律师，哪里敢指出盛律的错来。” 啊，要被这种人气死了。 盛雀歌微微笑一下，终于憋不住，不想再忍。 “行，既然杨律师这么看得起我，那我不做些对得起杨律师的事儿，好像也显示不出我在杨律师这样的恶名——两个选择，第一，杨律师和我好好谈一谈，我们解开不必要的误会，只要能够和睦相处，没有现在这种阴阳怪气就好。第二种，反正我都已经有这么多污名了，也不怕多一个，为了不影响工作呢，我和杨律师之间只能走一个，而不用考虑，主任在我和您之间会选择谁？这个答案应该不用犹豫，所以您大概就需要离开咱们事务所了，当然我保证可以给杨律介绍个好去处，不过杨律师自己要是能够有不错的机会，也可以自行离开。” 这威胁，已经够狠了吧？杨律师会做什么选择？ 盛雀歌觉得自己这样真的挺讨人厌，但是特殊情况特殊解决，杨律师既然不想要好好说话，那也怪不得她了。 “盛雀歌你——你这是欺人太甚！” 果然，他急了。 以前还是自己太给他面子，才能让他变本加厉。 盛雀歌冷冷道：“没办法，这是您逼我做出来的决定，您如果不想选的话，就我来替您选了？” 杨律师神情变幻之下，盛雀歌却是更有信心了一点。 杨律师又怎么会轻易离开呢，他在这里已经可以掌管部门了，到别的事务所可不见得能有这样的待遇。 盛雀歌也不着急，很有耐心地的等待着杨律做出决定。 “......你想在哪里聊？” “就一楼的咖啡厅吧，就近。” 到了咖啡厅之后，盛雀歌也直接问出自己的疑惑，她想知道，杨律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 杨律师过了很久才说出了他抱有如此偏见的原因，除了对盛雀歌暗藏的嫉妒，还有因为当初李蓉以及......另外一个女人的原因。 盛雀歌这时候才发现，这儿竟然都有盛月歌的影子。 “李律......李蓉那时候和我吃过一顿饭，她带了个朋友，是你的妹妹，对吧？盛律，你的那些事情，你妹妹可都告诉我了。” 不过杨律师虽然听到了这些，但由于盛雀歌和他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就算有也很少，不至于让杨律师冒险做什么，因此到现在也只是阴阳怪气的态度不好。 “我记得李蓉当时说的话都被证实是对我的污蔑了，杨律师作为资深律师，怎么还相信这些假话？” “无风不起浪！” “......您这律师当的可真是。” 盛雀歌只能在问出了杨律对她的具体误会之后，把自己解释的理由都说出来了。 “信不信由你，我能够说的就这么多，如果杨律依旧针对我，那我大概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再忍让。” “你......真没做过？” “我想以杨律的本事，应该能够调查到一些东西，你大可以去调查。” 盛雀歌行得正，才不会怕。 话已至此，她确实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至于杨律给我安上的其他罪状，我也没有必要再解释，工作上的一切，我都会在工作中证明。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杨律明天见。” 盛雀歌还真料到当初盛月歌和李蓉混在一起的时候还做了这种小人行径的事儿，但李蓉当时很快就被盛雀歌解决掉了，李蓉离开事务所之后，盛月歌也没再从事务所的人下手，当时那种情况，也不会再有人上当。 因此盛雀歌没有发现杨律师竟然还是漏网之鱼，好在今天总算是问出来了关键问题，盛雀歌和杨律师没有深仇大恨，也不想做什么来针对他，所以这个仇嘛......自然是要加倍的报复在盛月歌身上了。 回家之后，盛雀歌才终于和贺予朝说了这件事情。 她暴躁道：“盛月歌为了对付我还真是不遗余力！” 就算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伤害，但也很膈应盛雀歌。 “要不要现在就出手？” “不行，得等等她们。” 盛雀歌还指望着她们先出手，然后找到她们背后那人的蛛丝马迹呢。 现在这样可没办法查出来姓曾的到底靠上了谁。 虽说她和贺予朝现在已经有了可以怀疑的目标，但仍然需要她们给出的证据，否则怎么能够知道她们做的事情是和可疑目标有关？ 而且目标也不只有一个，按照盛雀歌猜测的范围，符合选项的都被列入了怀疑名录里，就等她们出手了。 盛雀歌给自己顺着气：“我能忍，你放心。” 没有比她耐心更好的人了，盛雀歌相信自己可以耐心等下去。 贺予朝摸着她的脸：“但这样受委屈的人是你。” “一点儿委屈而已。”盛雀歌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习惯了。” 自从母亲离世，她受的委屈还少么？ 盛雀歌躺在贺予朝怀里，舒舒服服地说：“你就别为我担心了，我要是不开心，肯定到你这里来诉苦。” “我看不会。”贺予朝把玩着她的发丝，“你遇到任何事情，先想到的都不是告诉我。” 盛雀歌以前就是很独立的人，所以总是先想到自己去解决，然后才想到贺予朝。 当然，唯一想到分享这些事情的人，也只有贺予朝。 盛雀歌抱住他的腰，学着娇滴滴的口气说：“可一些很小的事儿，我自己解决起来很痛快呀，处理麻烦也是我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就这么喜欢折腾？” “既然注定了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不把它当做麻烦，才能有更好的心态嘛。” 贺予朝还算赞同她的想法。 盛雀歌用眼神勾勒着他的五官：“长成这样，难怪从小就被人追。” “你呢？” “我不记得了。”盛雀歌赖皮道，“我只知道你整天招蜂引蝶。” “那我可要叫委屈了，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是啊，但谁让你......这么好看。”盛雀歌说，“我觉得我刚开始一定是被你的脸迷惑了。” “看来我该感谢我这张脸长得不错。” 盛雀歌一点不避讳，但她也说：“可现在看起来，你身上最微不足道的优点就是你的脸了。” 贺予朝刮了刮她的鼻子：“嘴甜。” “说真的，没有夸张。” 好看的人那么多，甭管天生的还是后天的，但最重要的，根本就不是好看。 盛雀歌挠了挠他的掌心：“你要忙到什么时候，过年我们去度假吧？” 反正依照他们的状态，最多抽点时间来陪老爷子，剩下的都可以自由支配了，盛雀歌尤其，不需要应付任何一个亲人，所以时间充分。 “而且我还有几天年假没有休，到时候可以一起用上，你说是不是？” 盛雀歌已经开始计划起来年假要用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去热带地区？还是去欧洲？你想去哪儿？” 贺予朝说：“你想去哪儿？” “我......其实想去的地方好多，但是现在也只能先选一个吧。” 盛雀歌最后定了热带：“还是去暖和点儿的地方吧。” “好。” 盛雀歌咬着唇，已经开始计划压箱底的泳衣可以穿起来了。 只不过这些想法现在还不能告诉贺予朝，否则这个计划就只能胎死腹中...... 第二天去事务所，盛雀歌终于难得的发现，杨律师态度有了转变，虽然并没有因此与她和谐相处，但至少不露出任何阴阳怪气的态度了。 盛雀歌心头总算放了点心，看来昨天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用的。 “盛律。”主任秘书过来把盛雀歌叫去了办公室。 之前有个案子，盛雀歌跟着主任接洽过，现在对方人在港岛，需要过去面谈一趟。 “具体情况都是你比较清楚，所以还是得辛苦你了，时间各方面，可以吗？” 盛雀歌当然不能说不可以，虽然现在对于出差这事儿是抗拒的，但也得答应下来。 刚升了职，怎么也要做出表率来。 他们所里大部分人都不太爱出差，许多外地的案子都是能不接就不接，盛雀歌以前还好，孤家寡人，无所谓，现在不一样了，所以想到要外出，还是比较舍不得的。 她赶紧通知了贺予朝，让某人做好准备，否则要是临到日期才告诉贺予朝，那就大事不好了。 “去几天？” “来回一共就三天，时间很短的。” “嗯，准了。” “谢主隆恩。” 盛雀歌好久没出差了，一下子都不知道到时候要先从什么地方准备起。 算了......走的前个晚上再说吧。 正想着这事儿，盛雀歌又接到了付玺的电话。 “盛律师，最近忙吗？” “我还好呀，就是老样子，应该是你比较忙吧。” “我也是老样子，都习惯了......盛律师，我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你，我有个朋友遇上点儿事，有些麻烦，所以想找律师，我觉得如果交给你的话，解决几率应该要大一些。” 盛雀歌没想到付玺这还是给自己介绍活儿来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 “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咱们看看什么时候见面聊聊？” 第487章 就给她这个机会 “可以啊，不过最近几天应该抽不出时间，我很快要出差一趟，要不等我回来？如果太着急的话，我就先推荐我们所里的其他律师来看看情况？” “没事，不那么着急，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等你回来吧。” “好，那就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再见面。” 盛雀歌把这事儿也记在了备忘录上，看着近期的各种行程，已经在内心哀嚎起来。 原来快过年了还要这么辛苦吗？ 只是叹了口气，依旧还是要继续努力工作，她可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没用的抱怨上。 这么多年，无论哪种人生阶段，盛雀歌都没有放松过，她有自己要坚持的理想，也不愿意无意义消耗时间。 这样的高强度状态，换做没有那么强大毅力的人，大概也早就坚持不下去了，盛雀歌却是一直都坚持，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什么。 从某种程度来说，她是享受这样生活状态的。 人生也就这么短暂而已，她总要做点儿什么，才不枉费来一遭...... 晚上孟泛扬带着苏榛霓来了贺予朝家里，他拿了份合同让贺予朝签，两人肯定又要什么生意上的合作。 盛雀歌和苏榛霓都不了解这些东西，所以没有参与，只是在楼下聊天。 “最近怎么样？你是不是年后才进组？” “是啊，还有一个月，足够准备了。” “你一定可以的。” 苏榛霓娇媚而笑：“是呢，我也觉得我可以，这次孟少投资我，肯定会大赚的，他可是投资了潜力股。” 她又补充：“但业内消息很快，我才接了这个剧，就有人找我拍广告了。” “这是好事。” “是啊，这几天就去拍摄。” 那种大制作，播出之后无论怎样都会有很多人关注，所以苏榛霓的名字，也会立即走入大众视野。 即便她之前还在苦苦挣扎寻找机会，现在也可以不需要再担心这些问题了。 和孟泛扬在一起，这一部剧，也许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好资源等着她，都是让人梦寐以求的。 也不怪有那么些人都排着队希望得到孟泛扬青睐，他的确可以给任何人想要的东西。 苏榛霓看了眼手机，脸色变化一瞬。 盛雀歌捕捉到之后，问她：“怎么了？” 苏榛霓自嘲：“有人想请我吃饭。” “不是朋友？” “我能有多少朋友，这个圈子里啊......就没几个真心的朋友。”苏榛霓说，“又是个因为孟少想巴结我的。” 自从她和孟泛扬在一起之后，以前很少出现的人也都出现了。 这些人目的明确，苏榛霓懒得应付。 她可不会为了一点面子就把孟泛扬带到这些人面前去，这太蠢了，她从来不做愚蠢的人。 苏榛霓再次拒绝了这个邀请，娇笑：“这么多想要见见孟少的人，我要是不把孟少藏得好一点，被她们趁虚而入了怎么办？” “谁要趁虚而入？” 孟泛扬在楼梯上就听到了苏榛霓的玩笑话。 苏榛霓转过头，笑容更甚：“当然是在说，应该如何将孟少藏起来，别被人趁虚而入啊。” 孟泛扬只是扬了扬唇，那反应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们从贺予朝这里离开的时候，苏榛霓在车上说：“不过我真有朋友想约我们一起吃饭，都说想看看传说中的，大名鼎鼎的孟少真面目，你要不要赏光去？” “你想不想我去？” 苏榛霓依偎在他怀里：“我可不怕你真的会被抢走了，所以有什么不敢去的？” “可以，去吧。” 苏榛霓笑道：“好，那我定在明天了？” “你决定。” 孟泛扬这次还算给面子，苏榛霓知道，孟泛扬并不介意在这段关系维持的时候，做一些有利于增进关系的事情。 所以他也可以有耐心来应付苏榛霓的朋友。 尽管这些朋友......也没那么真心。 见面当晚，苏榛霓订好了餐厅，她来了两个圈内的朋友，但都比苏榛霓有些名气，多少演过戏。 她们两个都是清纯类型的，黑长直，妆容很淡，更衬得苏榛霓不像个良家妇女。 苏榛霓叫她们lisa和凌凌，这都不是真名，但大家都不在意真名是什么，进圈就会改个艺名，好像可以就此和之前的人生彻底割裂，开启一段光鲜亮丽的人生。 但现实却证明，大部分人都只是在一百零八线上挣扎，一辈子都是个默默无名的配角。 这个圈子也很残酷的。 她们见到孟泛扬，都夸起苏榛霓运气好，又不露声色的奉承，一看便是久经应酬场。 “小霓，你的电视剧什么时候开始拍？” “下个月底。” “那也快了，你这次可得好好拍摄，等了这么久的机会，好不容易才能够拥有自己的第一部女主戏。”lisa说的很真诚。 苏榛霓支着下巴笑：“是啊，这不是要感谢孟少么？” 孟泛扬点头：“是得感谢我。” 凌凌也笑着说：“我们可是很早就听过孟少的名号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跟您一起吃饭，这还是托了小霓的福。” 孟泛扬从善如流敷衍着，瞥了眼苏榛霓。 席间，苏榛霓要去趟卫生间，lisa也跟着一起去了。 lisa握着苏榛霓的手说：“你就这么放心啊，凌凌她可......” 苏榛霓淡定补着口红：“他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可男人嘛，谁不喜欢好看的女人呢，尤其是孟少这种......” 苏榛霓忽然觉得，这些姑娘可一点都不了解孟泛扬，难怪她们没一个能够在孟泛扬身边呆长。 她转过身，握着lisa的肩膀：“你既然知道，还跟她做朋友呢？” “她能帮我推荐资源嘛，你也知道的。” “不过也谢谢你提醒我这些。” lisa忧愁道：“我还是觉得你太放心了，你们不也就是......这样很不稳固的。” “不稳固么？”苏榛霓将口红收进包里，镜子里的她妖媚至极。 她笑起来：“你说凌凌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啊？” “估计已经在要电话或者微信了。”苏榛霓蔻丹点着下巴，“再迟一点回去吧。” 第488章 假装认错 lisa认认真真盯着苏榛霓，视线在她脸上逡巡许久。 她说：“我怎么觉得现在有些不认识你了？” “我能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觉得你这样让我觉得......” 苏榛霓眨眼：“不敢招惹，是吧？” lisa咽了咽唾沫，这是一种没由来产生的畏惧，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何处出现。 苏榛霓没有解释更多，她也别想同lisa辩论这个问题。 难道自己认识的，就是真正的lisa？ 这个圈子里，有几个人不擅长伪装自己，将想要展露的那一面显于人前，心里真正所想，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苏榛霓从来不认为人和人之间的相处要毫无保留，她可是知道，一旦人掏心掏肺了，等着的基本就是倒霉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她摸爬滚打，经验丰富，这些可都是血泪之谈。 “那我们现在回去了吗？” “你想回去了？走吧。” 而在她们走后，凌凌的眼神就和之前那种纯情有了极大差别。 但她还刻意维持着看似纯善的模样，然后和孟泛扬说：“孟少，你的微信号我能不能加上？之后要是有什么和小霓有关的事儿，还可以告诉你呀。” 孟泛扬淡淡道：“和她的什么事儿？” 凌凌很热情：“什么都可以呢，孟少想知道都可以，当然，孟少要是对其他的事情感兴趣，比如说我......的一些事儿啊什么的，也可以找我。” 她使劲浑身解数，就是想要拥有孟泛扬的联系方式，一个微信号，有时候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现在苏榛霓不在，正是她做些什么的时候。 然而孟泛扬的态度，和她想象中的也有那么一些不同，至少，孟泛扬完全没有露出任何她认为中的，看见漂亮的女人，就会轻佻肆意的样子。 可圈子里都是那样传，所有人都说孟泛扬来者不拒，只要对上了他的眼，就可以拥有一段美妙的时光，得到许多过去无法拥有的东西。 而不只是如此，借着孟泛扬往上走，也的确可以拥有无数意想不到的资源，这才是最重要的。 苏榛霓出现之前的上一任，也没呆多长时间，位置都还没坐热乎就被孟泛扬遗弃了，可人家不照样拥有了个电视剧的大资源？ 今天见到孟泛扬，凌凌更感兴趣的还有他的英俊风度，比他见过的大部分男人都要优越，那双桃花眼简直迷人万分，如果能够跟他发生点什么......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凌凌越想越嫉妒苏榛霓，她其实觉得孟泛扬口味很艳俗，像苏榛霓这样的女人，美是美，但过于妖媚娇柔了，难道跟她呆一起久了不会嫌腻味？像她这样的才是男人最爱的那款吧...... 她自信得很，觉得自己肯定可以引诱到孟泛扬对自己感兴趣，充满了干劲，却很快就有些失望。 孟泛扬的表现可不如她料想的那般，也一点不像个花花少爷，太冷淡了，好像根本就对她没有兴趣。 怎么可能呢？ 她虽然不如苏榛霓那般惹眼，但她以前跟苏榛霓同框，男人都更喜欢这样的，反倒对苏榛霓敬而远之。 苏榛霓那样的女人，看着就不安分，有几个男人会喜欢她那样的呢...... 凌凌心里早就对苏榛霓有诸多不喜了，但介于苏榛霓以前对她还不错，她觉得苏榛霓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仍然和她是朋友。 只是受到孟泛扬的冷遇之后，凌凌心头妒意更加深了几分，连带着苏榛霓在她心里也满是缺点。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彻底忘记了几年前，她们都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住在一起，是如何互相为了彼此打气，鼓励对方无论多难都一定要坚持下去。 最初的理想到底是什么，或许她们都已经忘记了，但却总是告诉自己，你没有忘，你做的事情仍然是在为了理想而努力。 三年前，凌凌还不叫凌凌，lisa也不叫lisa，唯有苏榛霓，一直都叫这个名字，也从来没有因为在这个圈子里就改变什么。 但她没有变过这件事情，现在说起来，大概也没有人会相信...... 凌凌一计不成，又想了办法，开始了明晃晃的勾引，彻底豁出去了。 但她没有办法从孟泛扬的表情里看出来，他到底有没有被自己引诱。 直到她余光瞥见了苏榛霓和lisa走回来时，孟泛扬才不咸不淡地说：“要加我的微信号？加吧。” 凌凌心头很开心，认为自己成功了，但同时又有些顾忌苏榛霓。 “小霓，我可是和孟少交换微信咯，孟少可是说了，让我有什么关于你的消息，随时汇报给他呢。” 嗯，这个理由好像还挺有用。 苏榛霓施施然坐下，手臂搭在孟泛扬肩上，吐气如兰：“哦？是嘛？孟少这么关心我呀？我还真的有些受宠若惊。” 孟泛扬捏了捏她的脸，没搭腔。 苏榛霓笑着对凌凌说：“你可不准把我的糗事告诉他。” “这个嘛，就得看你的诚意咯，以后多请我吃几顿饭，我保证不出卖你。” 她们每个人脸上都有着笑容，只是这笑容背后，到底都藏着什么，或许她们都心知肚明。 从餐厅出来之后，苏榛霓坐上了孟泛扬的车，她问：“要不要送你们呀？” lisa拉着凌凌：“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就好，你们早些回家吧。” 苏榛霓便和孟泛扬一起走了，她回去的路上看起来有些醉了，或许是席间那几杯红酒的影响，面色酡红的靠在孟泛扬肩头，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变听话的苏榛霓反倒让人不太习惯，孟泛扬神色幽暗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你没什么想说的？” 苏榛霓蹭了蹭，疑惑问：“我要问什么？” “没有就不要问了。” 孟泛扬只是意味不明笑了笑。 此时，孟泛扬的微信响了一声。 苏榛霓听到之后抱紧了他的手臂，嘴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高高扬了起来。 这是个充满了胜算，一切尽在掌握的笑。 而在他们走后，凌凌有些不开心地甩开lisa：“你干吗说我们要自己走？让孟少送不好吗？” lisa用一言难尽的语气说：“你真的想对孟少做什么？” “我加他微信，是他自己答应的，这可不是我逼着他给的吧？既然他答应了，那就说明他和苏榛霓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再说了，他们又不是在谈恋爱，我为什么不能行动？” “可是......你如果这样做，小霓会生气的。” “都这样了，还管她生气不生气呢？她怎么勾上的孟少，不也没有告诉我们？你还傻呢，觉得现在是需要考虑情谊的时候？能够跟孟少在一起有多少好处你知不知道？” 凌凌自信道：“我也不需要多少，只要我能从孟少这里得到一些好处就好了。再说，苏榛霓才刚跟他在一起就有女主角演了，你不想有这样的机会？” lisa说不过凌凌，但还是试图劝说她：“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就不能等她和孟少分开？你也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长，既然这样，何必太着急呢？” “时间不等人啊傻瓜！我们转眼就二十三了，再混下去，以后还怎么出人头地？我最近身边都是00后了好吗，你也要有点年纪的危机感！” 凌凌拿出手机，给孟泛扬发了条微信：“谢谢孟少今天的招待，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可以和您一起吃饭。” 发完，她也没有半点的所谓愧疚感。 在她眼里，孟泛扬本来就浪荡风流，就算不是她，也还有别的女人会上，她还不如早点行动，这样总能排在别的女人之前吧？ ...... 转眼盛雀歌就要出差了，出发前一天晚上她收拾行李时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需要带的东西。 才把睡衣装好，她就已经躺在了床上了：“好累啊，我不想出差。” “给你们主任打电话，说你不出去了。” 贺予朝站在一旁围观，冷峻命令。 盛雀歌睁眼：“不行啊，这案子前期都是我负责的，其他人都没有我这么了解情况。” 对当事人的各方面，只有她才可以最好配合主任，要是可以，她当然也想让别人去了。 而且还因为她现在要做出表率，也只能去。 “太长了。” 贺予朝指时间太长了。 盛雀歌明天上午的飞机，早上就要出门，然后第三天的晚上才能回来，对他来说，分开时间已经超过了上限。 “之前你也出差呢，我都没有拦你。” “那时候我们关系不一样。” 盛雀歌故意问：“有什么不一样啊？” 贺予朝瞥她一眼，然后走到了行李箱面前：“你还要带什么东西？” “电脑、充电器、换洗衣服、鞋子、还有各种证件......” 贺予朝已经开始帮她分门别类的整理好所有需要的物品，放进行李箱里。 以往连护肤品有什么分别都不清楚的男人，这个时候竟然能够在盛雀歌的梳妆台前准确分别出化妆水乳液精华面霜眼霜等等的区别，然后主动帮她弄好了分装。 于是盛雀歌就放了个睡衣，剩下整理行李的所有事情，都由贺予朝来效劳了。 “还有没有？”贺予朝问完，又自己去放了些药到她的箱子里。 盛雀歌感激涕零：“你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贺予朝把行李箱合上放到一旁，走到床边。 “既然如此，你应该做点什么来感激我。”贺予朝勾唇，“在你出差之前，得补偿我。” 盛雀歌：“......” 哦，她终于明白了，某人根本不是想当什么贴心未婚夫来帮她收拾行李，只是让她节省体力而已。 但盛雀歌也没能拒绝，她想到要和贺予朝分开，心头还是有那么些不舍得的。 习惯了每天都能见到这个人之后，就算只有一天见不到他，也会生出诸多不舍的情绪来。 所以这晚，某人吃够了本。 因此盛雀歌早上出门时，连行李箱都差点拎不动，还是贺予朝给她放到了车上去。 还好跟着主任出差，有商务舱的待遇，能够让盛雀歌在飞行过程中轻松一些。 可上了飞机之后，主任顶着稀疏的头发，和盛雀歌坐在一起，语重心长的和她讲人生道理，让盛雀歌差点崩溃。 好在主任很快也讲累了，盛雀歌才得到了休息的机会。 飞机上有wifi，盛雀歌主动自拍了一张给贺予朝汇报行踪。 他回复得很快：“抓紧时间睡会儿。” “你还知道我昨晚睡眠不够啊......” “我的错，宝贝儿别生气。” 盛雀歌都能想象到贺予朝是如何用一张毫无悔意的脸，说出这句话的，她根本就不觉得这人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想在这种事情让贺予朝认错，不可能的，这辈子都绝无可能！ 下了飞机他们就直接去了酒店放行李，然后就近找了家茶餐厅吃饭，接着就开始了工作。 盛雀歌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没什么要去逛逛的想法，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 不过想到姓曾的那个人以前就是在这里发迹，后来才北上去了龙城，盛雀歌还真的挺想知道这里的人还有多少知道他的。 但她也只是随便想想，这些事情贺予朝也早就派人来调查过。 当天晚上就有个当地律师协会的酒会要参加，主任现在也在开拓市场，毕竟如今内地与港岛之间有许多涉及到两地的官司要打，所以主任也希望和这边的律师协会合作，有相关案子的时候，可以优先考虑。 这酒会的主角也不是盛雀歌，她只是作为主任的陪同，因此没有过分打扮，就穿了条稍微正式的黑色礼裙，还是之前从厉大小姐的衣橱里瓜分来的。 她把头发全部挽了起来，纤长的脖颈已经是最美妙的风景，甚至不需要任何装饰，唯一戴着的珠宝就是订婚戒指。 “这次带小盛你出来，真是个正确的决定啊！”主任很是夸奖了几句，让盛雀歌还有些不好意思。 “您就别夸我了，今晚最重要的可是您是否能够谈下合作，我呢，就协助您了。” “没事，重在尝试嘛，努力就好。” 主任的心态也是很好的，并不强求什么。 这或许也是事务所这些年来没有特别大扩张的原因，但不盲目扩张也为事务所沉淀了优势，所谓厚积薄发，现在有金淮择这个合伙人的加入，事务所已经迈上新高度了。 “可惜了金主任这次时间不凑巧，要是他也来，那咱们就能事半功倍了。” 盛雀歌适时拍了句马屁：“有您在，也能事半功倍的。” 主任笑得更开心了。 酒会定在香江某家豪华酒店内，窗外就是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盛雀歌也参加过许多大场面的酒会了，所以这样更具专业性质的酒会，压力反倒还要小一点。 今晚多数都是当地律师，这里有不同的司法制度，盛雀歌其实是担心双方在沟通上会有一些问题。 但邀请主任来的也是他的老朋友了，所以见面聊起来之后，还算顺利。 而当盛雀歌出现在这里时，却也有诸多目光蠢蠢欲动，凝在了她的身上。 这里毕竟不是龙城，知道贺予朝的人并不多，更不清楚盛雀歌的身份，因此这些目光里的含义，也十分明确。 盛雀歌即便站在主任身边，也已经拒绝了好几个人聊一聊的提议。 主任的老友说着蹩脚的普通话：“老张，你带来的下属，今天可是把咱们所有人的风头都抢光了啊！” 张主任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盛律在咱们龙城，那也是年轻有为！” 第489章 她早有佳偶 “哦？怎么说？” 接下来，主任就开始很夸张的表扬起了盛雀歌，各种赞美之词，让盛雀歌都怀疑主任说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她只能保持微笑站在旁边，手里举着香槟，任谁都看不出她冷艳外表下其实很慌张。 等主任好不容易吹嘘完了，盛雀歌才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她就怕主任太过激动，吹过了头，以后人家一看，其实根本就不是那样，多丢脸啊？ 还好盛雀歌也只是有那么一点觉得不习惯，至少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正说着，宴会厅里有一阵小小的骚动，主任的老友说：“诶，正好，蔡大状也来了，我给你们引荐一下！” 盛雀歌和主任都看向了那位蔡律师，自从他出现之后，就受到了很大的关注。 “蔡大状也是咱们的青年才俊啊！” 香江人称呼律师和内地稍有不同，大状也是律师的一种，属于大律师的准确称呼。 这些区别盛雀歌还是了解过的。 以前两地的案子，双方律师沟通起来也很有不畅的地方。 盛雀歌没有真正接触过这里的律师，所以也只是很浅显的了解。 不过看主任那么淡然，盛雀歌也能安心些。 蔡大状看起来顶多三十岁，身上西装周正妥帖，是典型香江人的精英模样，还有种海归气质。 盛雀歌看了对方一眼就觉得，应该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 香江人这种气质比较独特，不管有没有人很多的接触，几乎都可以一眼判断。 当他走过来之后，盛雀歌也只是附和着寒暄，并没有想要露于人前。 “蔡生，你是不是近期也有去到龙城的计划？正好，这位张主任和盛律师，都是龙城而来。” “是。”他开口，普通话却比盛雀歌想象中要标准，“那我正好可以咨询最近龙城的天气状况，我正对这次前去要带什么服装比较忧愁。” 张主任看了眼盛雀歌，盛雀歌只能主动说：“您尽管拿厚的衣服就好，羽绒服就很适合，不过那边室内有暖气，长时间呆在室内的话，也不用担心不习惯。” “是吗，谢谢盛律师告知，看来我是该准备一件厚衣服了。” 众人聊起来，盛雀歌不时说上几句，也在谈话中得知了这位蔡大状的厉害之处。 果然也是当地的新起之秀，完成过好几个足够让他声名鹊起的案子。 张主任又一次给了盛雀歌眼神示意，只能在他和老友去谈些私事的时候，和这位蔡大状交换了名片。 没办法，有时候这种事情不适合主任亲自来做，秘书也没有跟过来，只能她出马了。 这回主任的秘书没有过来，也是因为有些事情还要帮他处理，人不能离开龙城，盛雀歌在这种时候自然要充当起多重身份。 还好她和主任并非第一次出来谈事，默契还是很足够的，主任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最近正在研究一些内地的司法章程，没想到今天正好碰上了盛律师和张主任，有许多东西，我还需要向你们请教。” “蔡律师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一个职业，互相请教，应该的。” 蔡律师相处起来还算和蔼，他很健谈，但进退有度，有很好的职业素养，言语间都能够感受到。 而在他们说话的过程里，也有不少人试图来和盛雀歌搭讪。 蔡律师便打趣道：“盛律师来到香江，我们的香江美人们都失去了光彩，今晚过后，盛律师的名号，也要传遍整个律师界了。” 盛雀歌失笑：“哪里，香江人杰地灵，优秀人才比比皆是，我一个小小律师在这里，也不值得受到什么关注。” 由于主任一直没回来，她不确定主任等会儿是否还要和这位蔡律师聊上几句，也不好离开，只能在对方不说告辞的情况下，继续聊下去。 而此刻，就有人朝蔡大状投来了羡慕的眼神，但却没有任何人用真正想要影响到他。 盛雀歌对这些并不了解，她甚至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贺予朝的信息，但还在跟人说话呢就看手机也有些不礼貌。 后来手机再次震动，盛雀歌终于忍不住，从随身小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 结果并不是贺予朝。 “盛律师，我是否可以加你的微信？” “蔡律师也用微信？” “当然，现在我身边许多人都用。” 盛雀歌自然也不好拒绝，毕竟她是看出来了刚才主任的态度，是对这位蔡大状很感兴趣的。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主任回来，他果然和蔡大状又聊了起来。 盛雀歌也借此机会去了趟洗手间。 她还在隔间里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说：“今晚蔡公子一直说话的是哪位，我怎么从未见过？” “或许也是大状？” “不可能，我们这里哪里有这样......的大状？有的话我我怎么可能没听过，我兄长一定会告诉我。” “你说我们千辛万苦借着你兄长的工作才来到这个酒会，却连他的话都没说上，是不是太倒霉了？” “再努努力，今天一定跟蔡公子说上话，如果在其他场合，他更难注意到我们！” “我觉得有今天那位女士，我们机会渺茫。” “你难道未曾注意到她的戒指？她不是单身了，所以不会和蔡公子发生什么。” “谁知道呢？以蔡公子的品貌和身家，哪有女人能对他不感兴趣的？” “可她的戒指......以我的眼光，价值不菲！或许人家早有佳胥！” “你说的也对，我们再出去试试看。” 声音逐渐远去，还好，这两位女生全程对话说的都是英文，要是粤语，盛雀歌就无能为力了。 她这便搞清楚了一些疑惑的点，知道为什么主任对蔡律师感兴趣了。 原来这位蔡律师家里，应该是香江的富豪家族，名流后代，难怪。 主任看人的本事还挺强...... 她磨蹭了许久，回去时，蔡律师已经和别人寒暄交谈起了。 盛雀歌凑到主任身边：“您谈的怎么样呀？” “你跑哪儿去了，这么久不回来，故意的？” “主任，这位蔡律师，您是想合作？” “回去路上和你详聊。” 盛雀歌心中有了盘算，其实差不多都明白了。 等他们结束酒会，回去的车上，主任这才说：“我之前也只是听说，但没有见过本人。” “嗯？所以他很有名气？” 原谅盛雀歌对香江的一切都不甚了解，这个世界离她还是太过遥远了一些。 主任点头：“他的父亲是香江制造业大王，若是论身家来算，至少数十亿......美金。” 盛雀歌反应平淡：“......哦。” “你这是什么反应？” “就是表示，我知道了呀。” 主任表情古怪，然后说：“我早知他进了律师界，但之前没机会认识，所以今天才想留住这样的机会，若是之后可以合作，自然更好。” 虽然蔡律师看起来是不继承家业了，但怎么说也是香江名人，肯定也很有些手段。 盛雀歌点点头：“行，他的名片您有了吧，我再把他的微信也给你，没想到这位蔡公子跟内地交流还颇多。” 主任：“......微信都加上了？” “不是您给我下的命令么？”盛雀歌把名片推给主任，就没兴趣的退了出来。 蔡公子是什么人跟她都没有太多关系，她也没有了解的欲望，至于今天在卫生间里听到的那番对话，有个人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早有佳偶，并不会对这位蔡公子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至于那两位能不能成功认识蔡公子，就不清楚了。 第490章 她也成为八卦主角 回了酒店房间，盛雀歌给贺予朝打微信视频通话，等他接了之后便问：“你怎么也不找我？” “结束了？” “结束了。” 盛雀歌趴在床上，手机支在身前，刚好能够看到她。 “既然你在忙工作，我若是打扰你，回头我又要认错。” “哼。” 贺予朝晃了下手机，让盛雀歌看到他此刻正在书房。 “今晚又要熬夜？” “不会太久，我会尽早睡下。” 盛雀歌这才满意：“好，你得说话算数，不许搪塞我，我会调一个闹钟，到了时间就来查岗，知道吗？” 贺予朝轻笑：“这么严格？” “当然，若是不查岗，你定会背着我熬夜工作，你根本就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 贺予朝见她要埋怨自己，便逃了绕：“有贺太太盯着，我哪里还敢这样不认真的对待？” “总之你要听我的，到时间就睡觉，今晚离你上千公里，也没办法盯着你了。” 贺予朝再次保证：“我睡觉的时候，不如打开视频，让你随时看到我？” “这是个好主意。” 盛雀歌美滋滋地说：“见你有这样深厚的觉悟，我就暂时相信可以有自控力吧。” 贺予朝柔声道：“今天都做了什么？” “下午见了个当事人，然后晚上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酒会，都是这边律师协会的大状们，果然这边的律师和我们就是不太一样。” 盛雀歌身边的大部分律师都很随意，相比起来，这里的人从头发丝到脚都是精致的。 当然，无论再精致，能够打赢官司才是最重要的。 “没什么不一样。”贺予朝轻笑。 “那你呢？” “开会，讨论方案，画图。” “好吧，你的工作也是如此循环往复。” “晚上有喝酒？” 盛雀歌立即为自己辩解：“只喝了一小杯香槟，我保证，现在很清醒。” 酒店房间灯光是黄色的，暖色调的光晕笼罩在盛雀歌身上，她脸上的任何细节，贺予朝都可以通过镜头看见。 他却还不太满意：“再凑近一点。” “嗯？” 盛雀歌听话的靠近。 贺予朝笑道：“这样可以了。” “干嘛啊......” 贺予朝并不说为什么，他盯着手机屏幕里的盛雀歌，真的很想跃过所有距离，立即出现在盛雀歌面前，然后将她拥进怀里。 “明天要做什么？” 盛雀歌又汇报了自己明天的所有安排，贺予朝点头：“白天好好工作，晚上再和我视频。” 盛雀歌乖巧点头答应了。 “还有个事儿。” 贺予朝说：“仇宴辛这几天调查了一个人。” “嗯？” 既然提到了仇宴辛，那么多半就和夏艺有关了。 不过，仇宴辛能调查什么人？ 盛雀歌想不到有什么人是需要仇宴辛警惕到暗中去调查的。 “他查了个车牌号，不过查出来的人，和夏艺没有太多关系。” “所以他现在还要继续查下去？” 是什么人啊？ 贺予朝说：“我想，你和夏艺关系好，应该更清楚状况，如果是没有必要的调查，就可以终止了。” “没听说夏艺有喜欢的人呀。” 就夏艺的性子，真喜欢上谁了，肯定是主动出击的，而且也会告诉盛雀歌。 “既然如此，我可以阻止他了。” “仇宴辛这真是......草木皆兵了？喜欢一个人，能改变这么多哦？” 贺予朝笑了：“你觉得呢？” 贺予朝为她的改变，她自然知道有多少。 “咳......也是。” “不过他查到的是谁？” “一个美院学生。” “......这个美院叫什么？” 贺予朝说了个名字，盛雀歌没听过，和她从夏艺那里听说过的名字完全不同，显然，不是夏艺认识的那个人。 盛雀歌又问清楚了具体情况之后，忽然就理清楚了大概的误会。 估计那位请夏艺画画的人，开的车不是自己的，而是他美院同学的？ 但是夏艺和梁时就是单纯的赚钱的利益关系而已，现在还要外加一个上下属的关系，但仇宴辛也没必要吃这个醋吧？ 果然，某些人啊，陷入了爱情之后，就会彻底失去冷静。 仇宴辛以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半点不像是会为爱痴狂的人。 盛雀歌也没发觉，原来他那么在意夏艺了。 看起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也发生了不少的故事...... 盛雀歌和贺予朝说：“你也为了你的朋友操心，我也为了我的朋友担心，我们果然都是劳碌命。” “是仇宴辛托我来问你。” 还好仇少爷理智尚存，不想做出伤及无辜的事情。 盛雀歌只能叹气：“好吧，你和仇宴辛说吧，他想找的人，和夏艺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他们只是有合作而已，具体的情况，得夏艺自己说才行。” 仇宴辛知道以后会怎么处理，盛雀歌也就不知道了。 但夏艺那事儿，肯定也是个乌龙，这一点她还是可以肯定的。 仇宴辛......倒是做的有些出乎意料。 就看他到底能不能让夏艺松口了，夏艺的想法，盛雀歌其实能看出来，但她没有拆穿，也不会让夏艺为难。 到了合适的时候，一切都会开云见日。 盛雀歌这时候还和贺予朝蜜里调油，完全不知道，今晚她和蔡大状蔡公子“相谈甚欢”的照片，也已经开始在香江某些人手中流传。 在这个地方，狗仔最为厉害，更别说是蔡大状这样的名人，除了自身职业以外，他是蔡家公子的身份显然更受关注。 而他这几年也到了合适结婚的时候，香江各界都在好奇，这位公子哥儿，会娶一个怎样的女人回家。 媒体八卦也最爱报道这样的消息，就算蔡大状只是和女同事吃个饭，都很快能见报。 狗仔们总是闻风而动，从不手软。 当然，有这样待遇的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在这个地界上，任何一个名流显贵的八卦都是被关注的焦点，动不动就会上到热门头条，被拿来争相议论。 盛雀歌虽然也听说过这些事儿，但绝对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这些报道的主角之一。 第491章 故事没有，大事有。 照片刚开始是由一家小媒体爆出来的，香江这边发生的小事儿，还是这种和名流显贵有关的事情，传播率确实不太高，范围局限在一隅地界里，只有当地热衷八卦绯闻和相关的人才在关注，所以初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力，知道的人并不多。 照片拍了好几张，一贯港岛媒体的水准，但就在那种魔鬼镜头下，盛雀歌这个令人陌生的外来者，颜值也丝毫未崩，无论是巧笑嫣然还是落落大方，这般水准让不少人暗自惊叹，误认为是此前一直单身的蔡公子这回找到了真爱。 但普通热爱八卦绯闻的普通民众也就算了，连同个圈子里的人，四处打听竟然都不知这位和蔡公子同框出现的神秘女士是谁。 而蔡公子的手机，很快就被打爆了，不只是好友同事来询问，就连他的家里人，什么叔叔伯伯兄姐弟妹，都听说他的绯闻见报，并且女方条件看起来不俗，似乎这回要来真的。 他自己反倒疑惑，还是看了别人发来的照片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无奈的去解释，可相信的人似乎不太多，他们一致认为，蔡公子和这位女子的关系定不简单。 “何时见你这样同美女热情聊天啊？以前可都是她们往你身上贴！” “你就不要再演戏了，就算是谈了女友也不必遮遮掩掩嘛，时候到了也该拉出来见见我们！” “我看你和这位女士很是相配，外貌相当，而且我觉得她看起来品位不俗，是哪家名媛？” “我可是注意到了她戴着的戒指，难道你们何时私定终身了？” 更甚的，是他的家里人都说，若是他真的谈了女友，尽快带到他们面前。 蔡公子费心去解释，才让大部分认识他的人知道，这绯闻又是狗仔搞出来的事情，和真实情况查了十万八千里。 他这边倒是解释好了，可更多人也只能被蒙在鼓里，认为这又是蔡公子的艳遇。 但那些媒体都是很难应付的，他也不好处理，想来想去，只能主动告知盛雀歌解释了一下整件事情。 盛雀歌这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当地八卦小报的女主角。 这也不是蔡律师想要看到的，盛雀歌不好生气，只能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些媒体撤销报道。 蔡律师说：“盛律师不了解我们这里的状况，这些狗仔若是你和他计较，他下次反倒变本加厉。” 城中名流显贵们，哪个没受到骚扰，就算是首富家的八卦轶事，也照样被拿出来编排。 若太过放在心上，反倒中了他们的计，不去理睬就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蔡律师解释之后，还想要请她吃饭赔罪。 盛雀歌这回可不敢答应：“蔡律师，您如果不想我再上一次八卦新闻，就等到下次你来龙城，咱们再吃这顿饭吧。” 蔡律师连连道是，又态度诚恳地道歉。 盛雀歌想着这事儿反正在香江，离着龙城十万八千里，而且纯属误会，就不用太在意了，她在这里也就再呆一天而已，以后再来，所有人大概都忘记了这档子事情。 岂料这八卦绯闻的影响，在这个地方，却比盛雀歌想象中要大了许多。 她再陪着主任谈事时，就感觉到了这位和主任相识的合作方，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热情。 等到最后，对方甚至说：“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盛律师，您和蔡大状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以后可也要仰仗您二位多照顾。” 主任：“？” 盛雀歌：“......”她冲主任摇摇头，然后耐心解释和这位合作方解释了情况。 对方看起来似乎不太相信：“难道盛律师和蔡大状并非男女朋友关系？” 盛雀歌只能展示出自己的订婚戒指：“我男友在龙城，是个建筑设计师，并非蔡律师，一切都是误会。” “啊——是我误会了，抱歉抱歉，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坊间都在谈，我还以为......我向您道歉。” 等这事情谈完出来，盛雀歌才和主任说：“昨晚和蔡大状就那么点儿谈话时间，都被狗仔见报了，这里的狗仔果然名不虚传。” 这速度，那叫做一个快准狠。 主任担心道：“这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影响，我们该怎么解决一下？” 盛雀歌摇摇头：“我们马上就回龙城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影响，那些狗仔以后拍不到我，肯定就忘了这档事。” 主任见盛雀歌这么淡定，也放了心。 天色渐晚，盛雀歌和主任一起吃了晚饭，就会酒店休息。 明天下午还有个行程完成，就可以回龙城了，盛雀歌也挺迫不及待。 但在回到酒店时，她和主任才从的士下来，就围上了一堆带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开始给盛雀歌拍照。 但他们七嘴八舌说了很多，盛雀歌一句都听不懂。 主任试图在慌乱情况下为盛雀歌挡住这些人，但他们简直疯狂过了头，根本拦不住。 盛雀歌只能提高音量，用普通话说，自己听不懂他们讲话。 这下这些记者才切换成了普通话，不过水平都不怎么样，盛雀歌听得很是困难，只能让他们说英语。 对话此刻才流畅起来。 都是因为蔡公子的事儿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打听到了她的住址。 “我和蔡律师昨晚的接触只是工作，希望各位不要误会，我来这里也只是出差，明天就回家了，更不会和你们说的蔡律师有任何关系，再者，我已经有了未婚夫。” 盛雀歌解释之后，又加上一句：“作为律师，我想我也有必要维护我的个人权益——针对你们做的这些事情。” 她又不是本地人，不用和蔡律师他们一样对这些八卦狗仔有丝毫忌惮，更不用担心得罪他们，说话自然不需要太客气。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时间不多，咱们尽快解决。” 有人不死心地问：“你和蔡公子真不是在约会？” “我说过，只是工作上的接触。” “可蔡公子身家不菲，你对他就真的不感兴趣？” 盛雀歌：“......”不是她说大话，一个蔡公子而已，她还真的不会放在眼里。 她直视这个记者，淡淡道：“我想我的未婚夫会很不开心听到你这样质问我。” 好不容易才将这些记者打发，连主任都有些惊魂未定：“我生平头一次见识到这种阵仗。” 盛雀歌叹气：“我又何尝不是。” 她这里倒是解决了，可有些绯闻依旧在传播，甚至还可以在报刊亭里看见极为醒目的封面和标题大字“蔡公子幽会新女友，蔡家难道要添新丁？”，封面上蔡公子和盛雀歌相视一笑的画面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的确算得上“美好”，然而当时的情况，当事人最清楚不过，盛雀歌那就是个极其敷衍的笑容，心里想的都是主任怎么还不回来，他再不回来自己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好巧不巧的，今天有位龙城来的少爷，正巧在兰桂坊泡妹，就恰好听见人讨论这件事情，并且看到了这本娱乐杂志。 他连忙让人将杂志递给自己，定睛细看，确认自己没有眼花，这照片里的人，就是龙城那位的未婚妻。 这少爷一拍脑袋：“这事儿可是要闹大了。” 他的同伴不解：“怎么，你认识蔡公子的新女友？” “新女友个屁啊。”他嫌弃地说，“我们贺少的未婚妻，是他能染指的吗？” 以前的香江对内地有着很强的优越感，然而如今有许多内地公子哥早就不太看得惯这里的富豪极其后代了，觉得他们资本家的嘴脸十分难看，因此彼此来往都不算多。 但虽然不相熟，多少还是认识的，因此这位少爷也知道蔡公子的大名，之前和蔡公子也有过几面之缘。 如今龙城圈子里谁不知道贺予朝动了凡心，跟盛雀歌的事情，现在乍一看到这边八卦媒体竟然在报道盛雀歌和蔡公子的绯闻，当然是有些嫌弃的。 “什么贺少？这里面是有什么故事？” “故事没有，大事倒是要有了，我看你们这里的媒体是捅了大篓子。封面上这位——”他手指点了点盛雀歌，“看到她戴的戒指吗，他的未婚夫，可甩了蔡公子十条街......算了，我还是先把这事儿跟贺少说一声吧。” 其实也不只有他，还有些人也看到了照片，然后这消息也悄然在龙城传开了。 盛雀歌这张脸，现在龙城圈子的人都熟悉得很，何况盛雀歌本来就是令人过目不忘的大美人，让人记忆深刻也很正常。 因此，在盛雀歌主动汇报这事儿之前，贺予朝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 也是因为香江并非他的势力范围，所以发生了什么，消息也没有那么快能传到他耳朵里，但其实也不算晚。 “贺少，这消息我是给您带到了，该怎么处理，那就是您的事儿，我反正是保证不乱说的。” “多谢。” “应该的，应该的。” 打完电话，这位少爷也没了玩乐的心思，和同伴说：“你们等着吧，这事儿不管怎么样，敢登这种新闻，吃不了兜着走。” 当地人要守规矩，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按照规矩来，要真是胡乱报道，那绝对要完蛋。 他可不觉得盛雀歌能够放着贺予朝，跑来这地方搭上一个蔡公子，别说蔡公子的爸身家有多少，这些钱就是再多，说得准哪一天就没了？何况蔡家可不只有蔡公子一个儿子，谁知道以后蔡家的家业是交给谁继承，分到蔡公子手里又还剩下多少？ 贺予朝可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就算盛雀歌是抱着什么心思和贺予朝在一起，也绝对不可能蠢到放弃贺予朝选择一个蔡公子，也就这里没什么见识的人才会觉得，谁都把他们的蔡公子当成宝了...... 盛雀歌回酒店房间，洗了澡换上睡衣之后，才和贺予朝打了视频通话。 等他接通，盛雀歌便冲着手机飞吻：“想我没有呀，贺先生？” “嗯。” 男人坐得端正，一看就还在书房。 盛雀歌说：“今晚又得熬到什么时候？” “不会太晚。” “好吧。” “你今天，是否应该告诉我什么？”贺予朝的眼神放过透过手机屏幕，有了实质性的威慑力。 盛雀歌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就觉得，某人是知道什么了。 “你......知道了？” “知道了。” 盛雀歌锤下床：“你的消息也太过灵通了吧，这事情今天早上见报，我也下午才知道！” “下午怎么没有告诉我？” “......下午忙嘛。” 贺予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盛雀歌就更心虚了。 “我保证，我和这个蔡律师真的只是谈了几句话而已，你也知道昨天的酒会是什么性质，他是这里的大律师，也许我们之后会和他有工作接触。我也意想不到就是谈了那么一会儿，就能被狗仔拍下照片然后大肆发挥。” 盛雀歌双手捧着心：“我的未婚夫有没有吃醋呀，我是不是应该主动来道歉，然后哄哄你？” “不用你来哄我，把发照片的人收拾了就行。” 他说得云淡风轻，把盛雀歌吓了一跳：“你要做什么啊？” “谁做了错事，谁就该付出代价。”贺予朝说，“你就不用担心了。” “......咱们其实可以用委婉些的方式来处理。” “跟他们用不着委婉，当然，可以先试试看。” 盛雀歌拼命点头：“我们是文化人，我们的手段也不能过于暴力。” 贺予朝牵了下嘴角：“你这样我还要以为，你是舍不得那杂志照片撤下。” “怎么可能呢！你不准污蔑我。”盛雀歌嘀咕，“再说了，我跟蔡律师又不熟，在我眼里，他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我都已经澄清过了。” “怎么澄清的？” 盛雀歌只能把傍晚回酒店时被记者堵在门口的事儿说了一遍。 某人的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了下来， “哎呀，反正这事儿呢，其实影响也不大......” “已经大了。” “啊？” “龙城已经有些人也看到了报道，再不处理，到时候，人人都要认为，你给我戴了......” “哎呀！！”盛雀歌打断他，“哪有嘛，我今天可是特意炫耀了你给我买的戒指！” 贺予朝笑了笑：“接下来的事儿和你没有多大关系，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盛雀歌略有些忐忑：“会不会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地方啊？这里毕竟不是龙城。” “不会，老爷子当年有个老友如今在港岛混得还不错。” 也就是这事儿可以很快处理，但相应的，贺予朝也会欠那位一个人情。 盛雀歌叹气：“到头来还是你吃亏了嘛。” “没事，先解决问题。” 盛雀歌在心里疯狂辱骂起那些无良狗仔，真是太气人了！ “乖，不算大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吧......” 当厉晚舟也把那杂志封面发给盛雀歌的时候，她也总算明白了贺予朝所说，再不解决，就真的要被误认为是她给他戴了.....绿帽子。 果然龙城已经有许多人都得知了消息，这已经不只是发生在香江的事儿了，和龙城的圈子也已经有了关联。 事情到了这种程度，盛雀歌也没办法再让贺予朝息事宁人，确实不能纵容着那些媒体。 厉晚舟比起来更大惊小怪，不过她并未认为是盛雀歌做了什么，而一眼看出是盛雀歌被人当枪使了。 “我看这蔡公子真是个惹事精，还蔡家添新丁呢，这些记者要不要再夸张一点啊！” 第492章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好像一直都很夸张。” 盛雀歌也看了些这里的娱乐新闻，每一桩都足以让人惊掉大牙。 显然在这个地方，这是控制不了的。 厉晚舟很气愤：“总不能让他们随意胡说吧，还好你不算什么名人，否则消息传到内地来，又要引发波澜。” 不得不说盛雀歌低调点儿是好事，她之前倒是引发过一些关注，但因为她自己始终没有去做任何露于人前的宣传，所以生活的平静并没有被打破。 “予朝说......他会处理。” “你家那位知道了啊？” “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可能瞒过他的吗？” “这也是哈。” 能够瞒过贺予朝的事情的确不多，他的消息才最灵通。 “有他解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反正明天我就离开这里回龙城了，也没几个人知道我的具体身份，应该没有大事。” 这无中生有的绯闻，其实是让人很生气的。 盛雀歌也只能努力以好心态去面对，不想被影响的太多。 厉晚舟说：“那这个蔡公子呢，事情也算是他引出来的，出这种事儿，他也脱不了关系。” “他和我表达过歉意了。” “这还差不多......” “你也别为我担心，等予朝解决了再说吧。” 厉晚舟嘿嘿一笑：“不过，雀儿你在封面上可真好看，完全不输什么香江美人嘛，我看这文章报道里也在夸你。” 盛雀歌无奈道：“是，就当他们是在真心诚意夸我吧。” 但那文章里其实还有一些不太好听的用词用语，只是盛雀歌懒得去在意罢了。 “你快点儿回来吧，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吐槽这些无良媒体呢，在电话里哪里说得过瘾！” “行，我明晚就回来了，后天见吧。” “知道知道，明晚你的时间肯定是属于你家贺予朝的嘛，能够理解！” 盛雀歌笑了下，也不否认，厉大小姐这时候倒是挺有觉悟的。 她心里其实已经不担心了，放平了心态之后，这晚倒是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看到主任时，主任还问她：“昨晚那事儿，你还好吧？” “您放心吧，小事情。” “看你心态这样好，我也就放心了。” 盛雀歌笑笑：“我不会让这些事情影响到工作的。” “工作还是其次嘛，昨天也听你说，千万不要影响你和你未婚夫的感情才是，虽然你们年轻人相处的方式我现在是不明白了，但这种事情还是不能轻视的，也不要造成误会。” “谢谢您提醒，我会注意的。” 吃过早饭，盛雀歌和主任就已经赶往今天的行程地，虽然离见面时间还早，但他们也能在附近咖啡厅坐着再准备准备。 盛雀歌认真看资料，却没想到有人认出来了。 “喂，你不是蔡公子的绯闻女友吗？” 盛雀歌听到声音抬起头，便看到一位时髦女性，站在面前，正在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粤语。 这女人才换了普通话，说起来也出人意料的流畅。 “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盛雀歌可没打算承认。 “就是你，我不会认错。” 她说着，就从自己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了昨天才发行的杂志：“没错，你不用否认。” 主任不满道：“小姐，麻烦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 “抱歉啊，我说几句话就走，不耽误你们。”她的视线只放在盛雀歌脸上，显然只对盛雀歌感兴趣。 盛雀歌无奈道：“我没什么话需要和你说。” “你和蔡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不客气质问。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 “没有关系？怎么可能，他对女人从来没有这样过。” “看来你对他很了解，所以，你这是希望我和他发生点什么？” 这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盛雀歌也不觉得有必要对她客气。 而盛雀歌也最讨厌对方那种趾高气扬的模样。 这女人冷笑：“你的戒指，是蔡公子买给你的？” 盛雀歌突然有些不想跟这种人废话了，有什么好说的，她说什么对方都不信，浪费口舌罢了。 “你如果不想走的话，我们就走了，我没有必要再回答你任何问题。当然，戒指可以回答，这是我未婚夫送我的订婚戒指，和你口中的蔡公子没有任何关系。” 她哼了声：“你这种手段我见得多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正经人，其实内心都在想着应该怎样钓上蔡公子这样的优质男人，我警告你，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都最好离蔡公子远点！” 盛雀歌刚要讥讽回去，就看到了走过来的男人，身形挺拔高大，冷峻分明，矜贵不凡。 她的眼神亮起来，然后听到他说：“这句话应该是我的未婚妻来说，你离她远点。” “你怎么来了！” 盛雀歌站起来，贺予朝已经越过那女人走到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贺予朝轻笑：“惊喜了？” “你可没跟我说你要过来，而且......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这人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回头再和你请罪好不好？” 贺予朝的笑容在转头一瞬间消失殆尽，他那双野兽般的狭长黑眸让那女人不由自主产生了畏惧心里，甚至后退了一步，以此掩饰内心的惧怕。 “她是我的未婚妻，和你口中的蔡公子没有半点关系，若是你再来烦她，我不介意让你喜欢的蔡公子看到你这幅嘴脸。” “我......我怎么知道她真的不是......既然不是，我走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盛雀歌扯了扯贺予朝的手，没让他再跟那女人计较。 “算了，也不认识到底是谁，不用在意。” 盛雀歌赶紧对主任说：“抱歉，影响工作了，我们继续刚才的事情吧，不过您可能需要给我五分钟。” “你们先聊，我出去逛逛！” 主任同贺予朝简单打过招呼，就把这里留给了他们。 盛雀歌将自己的咖啡杯递给他：“你先喝点儿，然后慢慢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现在出现在这里，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第493章 他不是高调，是炫耀 “你这样会让我认为，你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嗯？” 盛雀歌看着男人调侃的神色，哼道：“明明是你一声招呼都不打，突然出现。” 当然，某人刚才英雄救美的样子......还是很令她感动的。 “时间上确实有些来不及。”贺予朝看到咖啡杯上一点点喝过的印子，故意将嘴唇覆盖在这个唇印上。 盛雀歌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脸有些红。 “你赶紧说呀，别浪费时间，主任还在外边儿溜达呢！” “早上才过来，一路都在处理工作，落地之后，去拜访了爷爷的老友。” 盛雀歌“啊”了一声，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么忙的时候，还出现在这里了。 显然是为了解决那些媒体的事情，所以要亲自跑这一趟。 盛雀歌撇了撇嘴，问：“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一副齐白石的画。” “......这也太......”盛雀歌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觉得为了这些事儿不太值得，可却又值得，如果龙城那边更多人知道了，影响会更大，所以从哪方面来说，都要处理好才行。 贺予朝摸摸她的脸：“我有分寸，不是说好了，都交给我？” 盛雀歌只能点头，答应了。 她抓住贺予朝的手，放在自己脸颊旁边蹭了蹭：“但是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有些愧疚。” “事情可不是因你而起，要愧疚，也该是那些胡乱报道的记者。”贺予朝柔声道，“不要多想。” “......你还没说为什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你难道忘记，你手机上有我装的软件？” “......哦，对噢忘了。” 某人装的定位系统，盛雀歌并没有阻止，毕竟贺予朝也在自己手机里装了一个，盛雀歌也随时可以看到，不过一般情况下她也不会打开来看。 久而久之，盛雀歌把这个事儿都忘记了。 她叹口气：“那你去拜访之后，都办好了？” “他们会在明天的头版和封面都刊登道歉声明。” “好吧，知道啦。” 如果是这样，这事儿差不多也就解决了。 盛雀歌说：“想不到那蔡公子还挺有魅力，这几天都碰到多少对他感兴趣的人了。” “嗯？” “没有我，绝对没有我。” 贺予朝勾唇。 “我去把你的领导叫回来，然后我回酒店等你。”盛雀歌赶紧把房卡交给了贺予朝，“那你顺便再帮我收拾收拾行李。” 飞机是晚上的，时间充足，所以盛雀歌也没着急收拾。 “你就继续使唤我吧。”贺予朝站起身，“一会儿见。” 盛雀歌注视着他英挺的背影离去，差点就要犯花痴了。 怎么能这么好看...... 主任回来之后，还打趣道：“果然是热恋中的小情侣，真是几天都不愿意分别？” 盛雀歌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会来......我们还是先准备工作吧。” 下午的见面就要顺利很多了，盛雀歌很快就和主任一起回了酒店取行李然后赶往机场。 贺予朝正坐在床边，电脑摆在他的腿上，应该是在工作。 盛雀歌走过去，清清嗓子：“贺先生现在要不要暂时将工作放在一边呀？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工作成果怎么样。” 贺予朝摊手：“随意检查。” 成果当然是很满意的，贺予朝驾轻就熟了已经。 盛雀歌转回身来抱住他，尽情贪婪地呼吸他身上的气味。 “我好想你！” 这时候盛雀歌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想贺予朝。 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她心里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平时还不觉得，一旦分开就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影响了。 贺予朝轻抚着她的背：“等会儿要出发了，所以呢，你现在最好离我远一些，否则我不介意让你退掉机票。” 盛雀歌赶紧从他怀里挣开：“你还威胁我！” “这只是提醒你。” 要是真的退了机票，主任肯定要嘲笑她，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主任。 “那我们先下楼退房等着主任吧。” 贺予朝点点头，带着盛雀歌下楼了。 她也在此时收到了蔡公子的信息，他问她是否还在港岛，想再为了最近的事情道歉。 “不用了，我不会继续在意，还有这个事情应该很快就解决了，蔡律师不必放在心上。” 回复完这一句，盛雀歌就没再去看信息。 他们在大堂等到主任下来，就一起去了机场。 也是赶巧了，这趟直飞的航班今天人并不多，就连头等舱都还剩了位置。 贺予朝也能够和盛雀歌一起飞回龙城。 几个小时的飞行不算漫长，尤其是和贺予朝在一起。 盛雀歌全程靠着他的肩膀睡觉，中途醒过来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再没人来打扰她。 所以，她也因此错过了空姐对贺予朝过于热情的态度。 但某人那种冷冰冰的表情也从始至终没有变化过，空姐再热情，也都被冻的没有了热度。 被贺予朝叫醒时，飞机已经在下降。 “流口水了，宝贝儿。” 盛雀歌立马清醒过来：“你说什么！” “骗你的。” “......贺予朝！” “快降落了。”贺予朝捏了捏她的手，哑声说，“想好今晚回去怎么补偿我了吗？” 盛雀歌压低声音：“可是走之前明明就已经补偿过了，你怎么还要！” 这样也太公平了吧...... “我这么辛苦的跑到港岛，又陪你回来，这样你都不肯......” 某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卖起了惨。 于是，盛雀歌心软了。 她咬着唇，过了半晌终于说：“那，好吧。” 贺予朝掩去了嘴角得逞的笑意。 当晚，他确实也让盛雀歌从各方面，各种意义上的补偿了他。 ...... 第二天一早，香江某八卦周刊就登出了道歉声明，针对前两日报道的某神秘女子与蔡公子绯闻一事，表示了由衷歉意，并且对那位女士产生的影响感到抱歉，愿意承受对方的相关损失。 声明里也说的很清楚，知道被他们报道的神秘女子和蔡公子并未有任何暧昧关系，只是单纯工作上接触，是他们为了引发关注才故意借题发挥，编造的虚假新闻。 这道歉声明会在港岛引发怎样的争议和连锁反应，盛雀歌已经不在乎了。 她回到了龙城，那里发生的一切自然和她没有多大关系，至于蔡公子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更和她无关。 而且盛雀歌觉得，贺予朝这一手很聪明，港岛各界都只会认为是蔡家表达了不满，致使那家媒体公开道歉，反正不会有人想到盛雀歌身上来。 至于龙城这边的圈子里会怎么看待，也无所谓，只要能够澄清，不影响到贺予朝，那就好。 厉晚舟也抓紧时间和盛雀歌见面，还邀功道：“我都已经帮你把新的道歉声明发在朋友圈了，很多人应该都知道了。” “谢谢你咯，厉大小姐。” “不客气不客气！” 盛雀歌想了想，说：“这事儿，还真的是无妄之灾，你说我就跟人说了几句话，居然就成了和他定下终身，这些记者，也是不嫌事大。” “他们那边的娱乐记者就是这个德性，习惯就好了，还好你不经常去那边。” “常去的话还得了，我肯定烦都要被烦死了！” 盛雀歌也感慨：“还好我没生活在那儿，你说那些有钱人的生活天天见报，他们也不嫌烦。” “那可不？所以不要高调是很好的。” “高调......最近予朝和之前不太一样。” 就从他开微博认证账号便可以看出来。 “我觉得你家大佬这不叫高调，这是炫耀！” “嗯？” “我看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他的人......” 第494章 家庭新成员 盛雀歌很淡然：“这样也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贺予朝做事嘛，从不拖泥带水，一击必中，而且从来目标准确，只要是他已经认定好的，那必然会完成。 盛雀歌并不怀疑贺予朝对于任何事情的主宰能力。 厉晚舟不停摇头：“一看就知道，你这是彻彻底底沦陷了。” 盛雀歌更不否认了：“对啊，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地方？” 她承认，她早就被贺予朝吃定了，这个男人可以主宰的一切里，实际上还包括她。 没有人能够知道，当她还在港岛的时候，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刻的心情涌动是怎样的剧烈。 他成为了盛雀歌的勇气来源，像是温柔的月光，包裹了她。 盛雀歌想起什么，说：“但那个蔡律师，他之后还会有来龙城的行程，因为主任想要通过他开展一些在港岛的工作，所以我和他之后也免不了会有些接触。” 厉晚舟听完，评价只有简单六个字：“贺予朝要吃醋。” “他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不如我们赌一把，拭目以待。” 厉晚舟这会儿看得是非常明白，也很笃定。 “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又不可能真的处处都不和他接触，无法避免的。” 当然，现在最好的是那家杂志已经刊登出了道歉声明，该说的也都说了，蔡公子本人也应该很明白。 至于港岛上流社会的人们，更加要清楚，盛雀歌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视野的人，和他们不会有任何关系，他们各自生活的圈子是完全不同的，盛雀歌也没有一点兴趣去和谁争抢她们眼中的金龟婿。 蔡公子这样的确实是香饽饽，但就算没有贺予朝，她也不会对蔡公子感兴趣。 她只希望那些误会的人能够明白，蔡公子在她们眼里是万人迷，可在她的眼里，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同行。 就此而已。 厉晚舟拿出手机：“我来问问看那边的朋友，现在情况如何了。” 港岛的娱乐杂志鲜少有道歉的时候，一般被拍到的人如果能确定并没有被抓到把柄，那也不过是澄清一下，什么只是朋友，聚个会而已，这种理由也是屡试不爽的，管大众信不信，反正对民众来说也是一时的八卦消遣而已。 很快，厉晚舟就问到了结果：“现在看来，他们都认为道歉声明是因为蔡家干预才刊登的。” 贺予朝在这事情里几乎隐形，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中间还有他的行动。 港岛当地的人对贺予朝也并不熟悉，因此关注焦点也在蔡公子的身上。 不过虽然肇事杂志道歉了，但一些其他的媒体却是借机发起了文，就连蔡公子惨遭拒绝这样的话都编出来了。 好在这些东西里都没有再出现盛雀歌，就只是一些隐晦代指，翻不出什么水花来，就更加没什么人关注。 盛雀歌也没有太在意。 厉晚舟问好了，放下手机说：“应该是都解决了，你家贺予朝出手的动作确实很快，这样一处理，也不会有什么人再怀疑到你们身上来。” 盛雀歌甜蜜一笑：“他都出手了，当然。” “......不带这样秀恩爱的。” 盛雀歌也拿宗序出来调侃了几句，忽然有些忧愁：“也不知道仇宴辛追求夏艺到底怎么样了。” “夏小艺嘛，一个从小到大和男生都混成兄弟的当代女性，你也别指望她能太早开窍。” “上回她说对保镖动心，我还差点以为她是认真的。” “现实证明，她的动心也就是心跳稍微加速了那么一下下，不用当真。” 盛雀歌点点头：“也是，顺其自然吧。” 她们吃完饭，盛雀歌就被贺予朝连环call回了家。 盛雀歌赶回去，刚进门就大声问：“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惊喜要给我？” 贺予朝出现在了楼梯口，唇边含着笑：“上来。” 还卖起关子来了...... 盛雀歌撇撇嘴，走上了楼。 她刚走到贺予朝身边，就有团小东西冲到了她的脚边，把盛雀歌吓了一跳，紧紧抓住了贺予朝。 “这是什么！” 她在贺予朝身后站定，才看清楚，原来是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小奶猫。 “你买的？！”盛雀歌蹲下身，用手逗弄起这只灰白相间的小猫起来。 “不是。”贺予朝说，“老爷子那边送过来的，家里新养了只黑背，小猫儿就养不过来了。” “那我们要留下它吗？” 小猫咪不认生，已经亲昵舔起了盛雀歌的手指，在她手边撒娇。 盛雀歌仰起脸，看着贺予朝的眼神里盛满了期盼。 显然，她是喜欢的。 但是之前工作的忙碌程度并不足够让她来养一只宠物在家里，现在嘛，就算她和贺予朝都没有时间，还有佣人可以帮忙照顾。 虽说她从来没有和贺予朝提过自己的想法，但是恰恰好，贺予朝所做的选择，完全符合了盛雀歌的心意。 这只小猫出现的恰到好处。 男人笑着点头：“你想养的话，可以留下。” “真的？！”盛雀歌兴奋地将地上的小家伙抱进了怀里，它也并不挣扎，很乖顺的就趴在了她怀里。 盛雀歌眉眼间露着喜色：“它好听话。” “嗯。” 贺予朝对宠物并没有特意的喜欢和精力，但盛雀歌喜欢，就可以留在家里。 “那我们是不是要给它取个名字？” 贺予朝说：“你来定。” 盛雀歌认真思考，应该取个什么名字才能符合这小家伙呢。 “算了等我想想，先不着急。” 家里多了个新成员，但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盛雀歌几乎都不用操心。 不过她还是很认真的在网上看起了新手养猫攻略，然后一样样检查现在家里准备的这些东西是不是足够，又下单了许多新的玩意儿送过来，确保一应俱全。 小家伙已经吃饱了，它的窝在客厅里，睡得完全不省猫事。 突然有了只猫的惊喜包裹着盛雀歌，让她眼中满是耀眼的光。 贺予朝看得有些心痒。 “诶，要不然叫它多尔衮吧！”盛雀歌正好刷到微博上的视频，“以后再给它找个女朋友叫大玉儿。” 贺予朝失笑：“你来定。” “算了，还是取个温柔些的名字，叫它龟苓膏好了。” “你认为可以就好。” “你这样......让我觉得你的参与感非常不强呀。”盛雀歌扣住了贺予朝的手，“还真的只是我为了让我开心？” 贺予朝不置可否：“你高兴大过一切。” 只有盛雀歌高兴，才是最为重要的，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这件事重要。 盛雀歌咬上他的唇，厮磨一番后，才嘀咕：“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像是在养女儿？” “如果你以后生个女儿，可以看看我养你和养她有什么区别。” 盛雀歌脸颊红了红：“你可先别想以后养女儿了，现在你得先跟我一起把龟苓膏养好！” “嗯。” 盛雀歌拖着贺予朝一起给睡着的龟苓膏拍了许多照片，然后发到了朋友圈，上书：“我家的新成员。” 有张照片里，拍到了半张贺予朝的脸。 他冷峻的轮廓在镜头里也依旧硬邦邦的，可他看向盛雀歌这个方向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柔软，凤眸里星光璀璨。 于是，盛雀歌的评论彻底走偏了。 “不只炫猫还炫夫，拉黑了。” “我觉得人比猫好看！！” “盛律师的猫好可爱呀！不过我觉得盛律师的男人也很好看！” 盛雀歌：“......” 她现在删掉照片还来得及吗？ 她也没注意就把贺予朝拍进去了，而很快，某人就在她旁边，也给她的这条内容点了个赞。 表示已阅。 也就是说，盛雀歌现在想要删掉照片也错过时机了。 评论还在持续增加，贺予朝对于她在朋友圈里发自己的照片表示非常满意。 虽说盛雀歌的本意真的只是炫耀一下猫而已...... “不过，你没有对猫毛过敏吧？你也不讨厌猫吧？”盛雀歌还是觉得，要重视一下贺予朝的想法，如果这个人只是因为她喜欢的话，盛雀歌也不会自私的将猫留下来。 贺予朝挑眉：“我看起来这么脆弱？” 倒不是脆弱，就觉得某人非常的娇贵...... 这话只在盛雀歌脑海里转了一圈，她也没敢说出来。 “那就真的把龟苓膏留下来了哦？”盛雀歌抱住贺予朝，“谢谢你！” 她其实也没有特别提过自己喜欢猫或者狗，但这人实在太了解她了，根本不需要她再说什么，就可以明白她的想法。 能够拥有这样一个未婚夫，她觉得自己运气足够好。 龟苓膏才三个月，小小一只，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所以盛雀歌和贺予朝也不需要费太多心思陪着它。 楼下也装了监控，它醒过来之后，只要开始在客厅里蹦跶，监控就会自动推送照片到盛雀歌手机上，到时候再下楼去陪它就好了。 刚出差回来，主任给她放了个短假，所以盛雀歌可以清闲一点。 她正好也刷到了苏榛霓不久之前发的朋友圈，她拍了张化妆镜里的自己：“收工。” 看镜子里倒映出的背景，应该是在临时搭建的拍摄场地。 盛雀歌想起苏榛霓说过自己有个广告要拍摄，就在下面问：“广告拍完了？” “对。”苏榛霓还附上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看起来，拍摄很顺利。 这个拍摄确实比较顺利，是她即将要拍的电视剧插片广告。 拍的是个古装，但插片是护肤品，拍成了穿越小短片的形式，到时候会在电视剧的网络播出时进行播放。 这剧是大制作，因为班底很靠谱，无论导演编剧都很著名，且有不错的作品在手，所以电视剧还没有开始播出，已经定下了许多的广告赞助。 苏榛霓能够拿到这个资源，在圈子里，也算是大事了，毕竟她之前是个并没有任何名气的新人，找不出什么作品，履历也很简单。 不过这剧当初宣传的时候也说过演员大部分都启用新人班底，所以苏榛霓拿到女主角的资格，也不会让人太奇怪。 广告拍完，工作人员都约着要去聚餐，也来问了苏榛霓要不要一起去。 她想了想，答应了。 之后可能都会有合作，她一个新人，和业内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她跟着去吃了顿火锅，结束时才给孟泛扬发消息，问他，今晚是否需要自己去他那里。 “怎么，我不让你来，你就不来了？” 苏榛霓一笑，回复：“当然呀，不然我突然出现，打扰了孟少怎么办。” “你倒是听话。” “应该的嘛。” 苏榛霓见状，也知道今晚还是要去孟泛扬的别墅。 她最近基本都住在那里，搬了不少东西过去，说实在的，有些住习惯了。 但无论任何时候，她都可以潇洒离开这个地方。 毕竟......这里可不会是住一辈子的地方。 一个容纳情人的住处，在孟泛扬眼里也不是家。 他偶尔不回来时，就住在孟家，至于其他的房产，自然也是有的，但苏榛霓都没有见过，也从来不问。 她谨守规矩，从不逾越，孟泛扬不让她做的事情，她绝对都不可能做。 当然，表面上是绝对不可能做的，但在看不见的地方......她做了什么，他也看不到。 苏榛霓知道现在这些对孟泛扬来说，还没有任何区别，她和过去那些女人或许有不同，但说到底，都是一样的。 她可以让孟泛扬从她身上感受到和以往不一样的东西，能够让他记忆更深刻，但实际上，这些还不够。 苏榛霓知道，自己离那个胜利的目标，还差得很远。 她回了别墅，回去时带了一束百合，插在花瓶里，放到客厅。 孟泛扬瞥见那束新鲜带着水珠的花，视线又在苏榛霓脸上晃了一圈。 “你喜欢这样的花？” “对啊。”苏榛霓反问，“不可以吗？” 孟泛扬抱着双臂，不客气地说：“和你气质不符合。” 苏榛霓身上那种妖艳劲，和这清纯的百合有着天差之别。 她更适合的应该是所有妖娆的花朵，那种能够一眼就惹人注目的。 “是啊。可是人就喜欢挑战不符合的东西。”苏榛霓扬眉一笑，“不过，孟少可能小瞧我了。” “嗯？” “我可是个演员。只要你想看到的，没有我演不出来的。” 这下换成男人挑眉：“哦？” 苏榛霓眨眼：“等着。” 她施施然上楼去了，今天拍护肤品广告时，苏榛霓才发现，自己这张脸，可塑性还真的挺高。 卸下所有妆容，让唇色变淡，换上白色吊带裙，露出锁骨，再把头发变成半湿的状态。 这还不够，重要的是眼神。 那种纯情的，无辜的，小白花的眼神。 好像新生的小鹿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灵动翩跹。 孟泛扬等了半天没看到人，上楼来推开门，就看到了苏榛霓转身过来。 她只是微微轻启唇瓣，在光晕里，那一刻，竟然圣洁起来，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种勾人的狐媚劲儿。 不过这样的状态，也只维持了几秒钟。 很快，苏榛霓就撩了撩头发，恢复了本色。 “怎么样呀孟少？” 她柔弱无骨似的攀上来：“还满意吗？” 孟泛扬喉结滚动一下。 “我还算个有可塑性的演员吧？” 孟泛扬沉默半晌，粗声粗气地说：“滚去把头发吹干。” “都不夸奖我一下，没意思......” 而他脑海里记起刚才苏榛霓的模样，恍惚间，和另一个人的身影重合了。 ...... 晚上盛雀歌刚准备要睡觉，楼下的龟苓膏就醒了，她推推贺予朝：“你困吗？” 第495章 你也在这里？ “嗯？” 盛雀歌打了个哈欠：“我好困哦，今晚你作为龟苓膏的爸爸，就担任起陪它玩的重任吧。” 贺予朝：“......” “大家都睡觉了，现在没人了，只有你。” 盛雀歌捏着嗓子：“啊，龟苓膏好可怜，都没有人陪它玩。” “......我现在去。” 男人前脚刚下楼，盛雀歌露出个得逞笑容，也赶紧跟了上去。 小猫儿看见人就很热情，在它眼里，贺予朝并不是那么的可怕，至少这个庞然大物已经蹲下了身子，毕竟拿出了它非常喜爱的——逗猫棒。 龟苓膏立即什么都不管，疯玩了起来。 贺予朝就负责左右摆动逗猫棒，消耗它的精力。 盛雀歌赶紧拍下视频，把某人板着一张脸逗猫的样子拍下来。 龟苓膏很活泼，不只是跟逗猫棒玩，间隙性的还会爬上贺予朝的腿。 盛雀歌觉得，贺予朝在那一刻的身体，肯定是僵硬的。 刚才她逗猫玩的时候，贺予朝基本都没有反应，显然，虽然他不讨厌宠物，但是也没有逗弄宠物的经验。 或许让他应付黑背那种巨型牧羊犬，他还能有些办法，但就这么比手掌大点儿的一只小猫，要应付起来，确实也很考验他。 后来龟苓膏玩累了，就直接在贺予朝的脚上睡着，看起来睡的还很香甜。 某人小心翼翼的把它挪进了猫窝，这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他抬头，就看见了盛雀歌。 她眼里满是笑意：“结束了？” “......你说你要睡觉了。” 盛雀歌佯装无辜：“是呀，本来要睡觉了，但是突然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嘛。” 贺予朝大步上楼，将盛雀歌拽进怀里：“你是故意的。” 盛雀歌笑着点头：“你说对了，我是故意的。” 男人无奈。 “好啦好啦，就是想让你跟龟苓膏培养感情嘛，毕竟以后你就是它的老父亲了。” “老.....父亲？” 贺予朝对于老这个字，显然非常不乐意。 盛雀歌又赶紧抚平某人的逆鳞：“不老，一点都不老。” “我若是老父亲，你也是老母亲。” 盛雀歌连连点头：“是是是，贺先生说的都对。” 不过能够看见贺予朝逗龟苓膏的温柔，倒是平日里很难见到的，虽然他动作略显僵硬，可看得出，是很认真在对待这件事情。 大概这就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你最好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了，我这么喜欢你，心里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贺予朝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被盛雀歌表白之后，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好。 ...... 第二天再到事务所，大家都知道盛雀歌养猫了，盛雀歌也赶紧和一些养过猫的同事讨教起心得来。 “不过，盛律，你家以后是谁给猫铲屎啊？你还是你未婚夫？” 盛雀歌淡淡道：“当然是他了。” 让她铲屎，不可能的。 “呀，没想到你未婚夫这么宠你家的猫啊。” 盛雀歌心想，就算不宠也不行，这么艰巨的任务，必须得让贺予朝来亲自负责。 他可是一家之主！ 当然......大部分时候，应该都是佣人来打理，贺予朝那么忙，也没有多少时间去照顾龟苓膏。 这种话自己知道就好了，还是不要说出来让某人没有面子。 盛雀歌觉得自己真是个完美的未婚妻，在外面还能够给贺予朝塑造一个如此好的形象，实在太棒了...... 仇宴辛打来电话说要请吃饭的时候，盛雀歌还挺惊讶，不过下一秒就明白过来：“最近夏小艺不搭理你了？” 仇少爷在电话那头似乎被戳到了痛点：“她说很忙。” “你没有去基金会那边找过她？” “既然她说自己很忙，我就不用去打扰她了。” 盛雀歌笑了：“没想到仇少爷还这么体贴人呐？” “就当做是吧。” 盛雀歌说：“与其这个时候请吃饭，你不如直接去视察视察。” 反正仇宴辛也是理事之一，去办公室那边看看什么情况，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仇宴辛好像觉得这个主意确实不错，还道了谢。 果然，仇少爷这状态，看起来过去也没正儿八经和谁谈过恋爱，并不知道应该怎么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尤其遇到夏艺这样的性格，软硬不吃，格外难对付。 仇少爷怕是前路渺茫...... 盛雀歌默默同情了下仇宴辛。 不过仇少爷动作也很快，既然有了去视察这个主意，就一点没浪费时间，下午就出现在了基金会所在地。 这办公室还是他找的，一开始的租住合同都是经他的手完成，所以仇宴辛再清楚不过。 上回调查过送夏艺回家的车牌之后，他又从盛雀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但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虽说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危险的地方，但谁也说不好。 仇宴辛从电梯出来，径直走向了办公室。 没几个人认识他，还过来问他要找谁。 仇少爷双手插在口袋里，他模样清隽贵气，不刻意露出轻佻模样的时候，活脱脱一个温柔贵公子，导致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朝他这里看了过来。 他刚准备要说出夏艺的名字，就看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 仇宴辛眯了眯眼，直接出声叫出他的名字：“梁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梁时正在看资料，一抬头，也看到了让他很意外的人。 “仇哥？”梁时开口时很有礼貌，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他和仇宴辛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 发现他和梁时认识，也就没人再拦他了。 仇宴辛走到梁时面前，脸色略沉：“你在这里工作？” “实习。”梁时晃了晃胸口的工作牌。 “实习......”仇宴辛磨了磨牙，忽然想起四个字。 造化弄人。 这叫什么？巧合到了这种程度？ 不过他眼底的所有情绪很快就消失了，恢复如常道：“你先忙。” “你是来找谁的？” 仇宴辛说：“准确讲，我也是你的老板之一。” 梁时：“......” 仇宴辛摇了摇头，先去找夏艺了。 夏艺的办公室很好找，仇宴辛敲了敲门，直接走进去了。 他关上门，目光复杂地看着夏艺。 “你怎么来了？” 夏艺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在：“你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都没有人去接你。” “接我就不用了，我是作为基金会理事，来看看基金会最近的运行状况。”仇宴辛扬唇，“这样，夏理事会有时间了吧？” “好吧......” 夏艺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仇宴辛轻车熟路地坐下，翘着二郎腿，“不如把现在基金会员工的状态和我说一下。” “这个你都好奇？” “和基金会有关的一切，我应该都能好奇。” “哦。” 夏艺只能把所有人的资料都交给了仇宴辛：“你看吧。” 仇宴辛装模作样看起来，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后，才翻到了他真正的目标。 “梁时，实习生？” “嗯。实习生。他现在还是美院的在读书。” “你倒是清楚。” “既然要在这儿工作，当然要弄清楚一点了。” 夏艺到这时候都还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因为仇宴辛表现的太过淡定了。 “他能来这儿实习，我还真没想到。” “......你认识梁时？” 夏艺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当模特的事儿不会暴露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问完，也紧张注意起了仇宴辛的反应。 要是被发现了...... 夏艺没有想过，为什么不能被仇宴辛知道呢，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有什么影响？毕竟她只是赚钱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任何关系。 第496章 该如何及时止损 但没有理清楚这些思绪，就已经将这事儿瞒到了现在。 好像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一直瞒下去。 “认识。” 夏艺听完他确定的话，其实没觉得奇怪。 梁时都能和宋忻嫒认识，和仇宴辛认识好像也不奇怪，他们这些有钱人，大概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接触本来就很多。 这也再次证明，梁时的家境很不错。 毕竟，仇宴辛的背景很厉害。 “那真是挺巧哈。”夏艺敷衍的笑了笑，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这样看起来，仇宴辛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 “既然你们认识，你现在可以出去和他聊聊。” 仇宴辛放下所有资料，目光牢牢锁定了夏艺。 他眼里情绪很深，让夏艺不由打了个寒颤。 仇宴辛也确定了一些事情，比如说，夏艺并不知道梁时的身份。 那梁时知道吗？ 这确实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不仅是仇宴辛没有料到过这样的状况，很显然，即便是那个身居高位的男人，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和儿子，竟然会阴差阳错的，认识了。 不知道该说这是缘分，还是倒霉？ 仇宴辛在夏艺逐渐坐立不安的时候，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站起来：“你继续忙，我先出去了。” “哦，你去吧。” 仇宴辛离开之后，夏艺不自觉地嘀咕一声，这人到底过来是做什么的，这样就走了吗..... 他到了外面办公室，找到梁时：“出去聊聊？” “行。” 梁时暂时放下手头工作，跟仇宴辛一起出去了。 “哥，没想到你也会在这儿。”梁时递给仇宴辛一瓶水。 “我和夏艺是......朋友。” 梁时点了下头。 “你又怎么会来这里实习，我记得你之前打算开一家画廊。” “还没有准备好，再缓缓。”梁时扬唇说，“反正也无聊嘛，随便找些事情做咯。” “是夏艺招你进来的？” 梁时转过头：“也算吧。” “嗯。” “哥......你这是......” 梁时笑容灿烂了些，好像从仇宴辛不动声色的情绪里，发现了什么。 仇宴辛并未否认，就算是承认了。 少年人笑起来还有几分揶揄：“那这回是怎么着，认真的？” “你觉得呢？” “也是，不认真的，也就不用采取迂回方式了。” “你一个小屁孩儿，懂得倒是不少。” 梁时仰头喝着水，然后说：“不准年纪歧视。” 仇宴辛握着水瓶的手指紧了紧。 看来，梁时也什么都还不知道，一切都是巧合。 双方当事人显然都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 仇宴辛很少有感受棘手的时候，撞上了夏艺，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都让他觉得非常麻烦。 现在这样，又要怎么解决？让夏艺和梁时都分别知道对方的身份？还是只告诉某一方？ 而且，谁能说得清楚什么时候，他们就都知道了。 梁时之所以改姓梁，跟着母亲姓，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父亲曾经的那些事情。 如此看来，不太适合让梁时知道夏艺的存在。 但夏艺那边...... 也许夏艺和梁时已经很熟悉了。 这个时候让她知道，这个人就是她这辈子都不想牵扯上任何关系的那家人的儿子，她的心态大概也会产生巨大的变化。 真是......他这辈子遇到过最麻烦的事儿。 不过心中剧烈波动，并未在脸上显露过一分一毫。 仇宴辛淡淡道：“今儿就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先去忙吧，之后再请你吃饭。” 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必须得好好想想，不能冲动行事。 梁时并未发现仇宴辛的那些想法，他很快就回去办公室里了。 而他回去之后，夏艺没多时就走了出来。 她站在他身旁，清清嗓子：“你和仇宴辛认识？” “嗯。” “......知道了。” 夏艺也突然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 她摆摆手：“你继续忙。” 梁时饶有兴味的舔了舔嘴唇，看起来，果然有问题...... 仇宴辛大晚上的叫贺予朝出去喝酒，盛雀歌有些担心：“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贺予朝道：“很有可能。” “那你快去吧。” 万一真是什么大事，贺予朝还能帮助仇宴辛思考思考解决方式。 贺予朝亲亲她的脸：“我会尽早回来，但你不用等我了。” “好，我有龟苓膏陪着呢。” 盛雀歌抱着小猫儿，吧唧了一口它的脑袋。 贺予朝略有些吃味：“你都亲它多少次了今天。” “有吗？那我现在也来亲你？” 盛雀歌说着就要凑上去。 贺予朝捧住她的脸：“这笔账以后再算。” “你快点走了！” 盛雀歌催促着他：“你再不去，仇少爷等会儿要自个儿喝醉了。” 贺予朝这才终于舍得出门了。 仇宴辛选了个酒吧，在二楼的vip位置。 贺予朝从进门开始，就有不少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但他凭着自己生人勿近的冷淡气息，直接扼杀了这些蠢蠢欲动的心。 他坐下之后，接过仇宴辛推过来的酒：“怎么回事。” “你知道的比较多一点，和他们还要再解释。”仇宴辛说，“梁时，你知道吧？他现在在夏艺的基金会实习。” 梁时。 贺予朝花了一点时间从自己的数据库里找出了梁时这个名字，将他和夏家联系起来之后，向来平淡无波的眸子也起了点波澜。 这事儿......确实值得仇宴辛发愁了。 他说：“你现在没有想到解决方法。” “从已有信息来看，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仇宴辛手臂往后搭在椅背上，“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能算作局外人，所以很多事情没办法做到完全客观。 贺予朝道：“无论怎么样，及时止损。” 不能拖下去，否则以后让他们无意中发现了彼此的身份，很有可能再出现一些难以解决的麻烦，到那个时候，事情也会更加复杂。 所以及时止损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该如何及时止损，值得思考。 “现在的几个选择，让夏艺知道，让梁时知道，或者，让他们都知道，如果是你，你选择哪一个？” 第497章 打了一架【今日一更】 “实话实说，这件事情不好解决，有许多困难。” 能够让贺予朝说出困难，可见其中有多少麻烦的地方。 “我自己倾向于不让梁时知道。” 夏家的情况，比较复杂，谁也不能保证梁时在知道夏艺的身份之后，是否会太过在意这件事情，然后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尤其是......夏家可还有个定时炸弹。 仇宴辛现在也觉得，夏艺不想和夏家牵扯上任何关系的决定非常好，她如今的生活正在逐步变得更好，完全不需要给自己惹上更多的麻烦。 当然，假如夏艺想要和自己的父亲相认，仇宴辛也不会阻止。 “我记得你说过，夏艺很抗拒夏家的人。” “是。” “她和梁时关系如何。” “还看不出来，需要调查一下。” “或许我可以帮你问问雀儿。” “......谢了。” 贺予朝打给盛雀歌，开门见山：“夏艺和梁时关系如何？” ......梁时？ 贺予朝怎么也知道夏艺和梁时的事儿了？ 但盛雀歌还没有蠢到直接就说了夏艺和梁时的生意，只是说：“还算不错。” 从夏艺之前的状态来看，她对梁时没有讨厌，当然，很可能是因为赚着他的钱这个缘故，所以才会连带着对梁时观感不错。 “他们来往频繁？” “看哪方面的来往吧，反正不算特别熟，但是也有过一些来往。” “好，知道了，你先睡觉。” “嗯。” 盛雀歌知道有什么，贺予朝之后会告诉自己，她也不着急。 贺予朝挂了电话，便将这些告诉仇宴辛。 “看来，她对梁时印象还不错。” 仇宴辛一听这话，更发愁了。 他会纠结，当然是不愿意看到夏艺难过。 无论如何，在夏艺和梁时关系还不错的状况下，得知梁时和自己之间的种种关系，这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仇宴辛努力让夏艺的生活可以更顺遂一些，包括成为基金会的理事，为基金会做的种种事情。 他其实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有什么做慈善的美名，但他出手，可以让夏艺少走些弯路，省去很多的麻烦，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他努力了这么久，现在就发现，在有些事情上，他或许也是无能为力的。 喝完一杯酒，仇宴辛摇头：“不好办。”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不管你怎样犹豫，都要做出确切的选择，这是逃不过的。” 正因为逃不过，仇宴辛已经开始心疼起夏艺了。 有时候命运的捉弄让人很无奈，你并不想看到的画面，却依旧在你的面前出现。 贺予朝倒也没再劝说什么，话已至此，仇宴辛迟早是可以想明白的，不管他现在有多少的挣扎，到了时候，他都会明白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所以他只是陪着仇宴辛喝酒，这个时候喝多少，都阻挡不了他心里的烦闷，但至少能暂时麻痹一些念头。 虽说他们呆在二楼，但还是有不长眼的人这个时候过来搭讪，放在过去，仇宴辛就算没有兴趣，嘴上也会习惯性的调侃几句。 可惜今天他毫无兴致，所以近乎暴躁地说：“滚！” 把那女人吓得花容失色。 而那想来搭讪的女人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估计是回去跟自己的朋友们说了在这里的遭遇，不一会儿，还有她的朋友想来为她找回公道。 对方有好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看着便是不好招惹的那种。 他们气势汹汹走过来，贺予朝瞥了眼，便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他款款站起，侧过身子，空出了足够宽敞的距离。 然后对仇宴辛说：“你惹来的麻烦，你自己负责解决，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解决，够了吧？” 仇宴辛正愁心里烦闷无数释放，竟然就有不长眼睛的主动找上门来了。 很好，他也许久没有动过手了，能够顺便活动活动身子。 贺予朝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算插手，就这种水平的对手，别说交给仇宴辛了，就算今天仇宴辛真的喝醉了，也照样能处理干净。 接下来的一言不合基本就是单方面的虐杀过程，仇宴辛这种不只是招式而已的格斗水平，对付几个空有肌肉的男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等对面的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哀嚎了，仇宴辛脸上连汗都没有出。 他很不满：“就这样？” “行了，你想找人练手，明天去找专业的，或者把我的保镖借你两个。” 仇宴辛揉揉手腕：“再说吧，走了。” 他走时还丢下了自己的名片，要是他们敢找他要医药费的话，他也不介意赔付，当然，对方这些人同样还要再付出些代价就是了。 出了酒吧，仇宴辛脸色如常，淡淡道：“我就先走了。” “嗯。” 他们之间的默契也不需要再多问什么，心里是怎么想的，双方都很清楚。 贺予朝回家时已经凌晨两点了，盛雀歌没有等到他，已经进入了香甜的梦想。 他走过客厅时，龟苓膏还从自己的猫窝里爬出来，蹭了蹭贺予朝的腿。 贺予朝便花了几分钟逗它。 他进到卧室，夜灯开着，能够看见盛雀歌平静安稳的睡颜。 他俯下身子，带着一点酒味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 盛雀歌在梦里蹙了蹙眉，但没有醒过来。 等他洗漱完回来，睡到盛雀歌身旁，将她搂进怀里时，盛雀歌蹙着的眉头也松开了。 她完全下意识的依偎着贺予朝，即便还在睡梦里，也知道是贺予朝在自己的身边。 男人神态缱绻地看着她，注视了很久，才柔声道：“晚安。” ...... 早上盛雀歌起来，打着哈欠去找贺予朝。 正好看到他跑步回来。 男人走到她面前，搂着她的腰就想要吻她。 盛雀歌连忙挡住：“我没有漱口呢！” “甜的。” 某人很是强势，盛雀歌没拦住，只能被他抵在墙上来了个热情的早安吻。 行吧，她只能告诉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包括早上的吻也一定是甜的！ 到楼下吃早餐的时候，盛雀歌才不紧不慢问：“昨晚谈的怎么样了，仇宴辛没有借酒消愁做些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吧？” 贺予朝想了想：“打了一架。” 盛雀歌吃惊地睁大双眼，立即查看贺予朝的状况：“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没事吧？” 贺予朝弯弯唇角：“我没有动手，他自己解决的。” “哦，那就好。” 不过就算动手了，以贺予朝的本事，应该也不会吃亏。 她虽然没有怎么见识过贺予朝的战斗能力，但从这人当初能够一脚踹断王二肋骨这事儿，就可以看出来些了...... “那他呢？喝完酒之后，他的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心情有没有好一些，这个不确定，不过他正在思考应该怎么做决定，不会需要太久就会有结果。” “和夏艺有关系？” 贺予朝点头。 “.....我在想我应不应该知道。” 都能让仇宴辛很发愁的事情了，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小事儿。 要真是很棘手的问题，她知道了估计也帮不上忙。 “可以暂时不用知道。” 贺予朝也认为，盛雀歌现在的确没有太多必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盛雀歌轻笑：“好吧，我听你的，既然你也这么觉得。” “给他一些时间，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盛雀歌也就不担心了，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所有事情都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们都不是面对问题不知所措的人。 盛雀歌对仇宴辛的认识虽然不算多，但也相信仇宴辛可以解决。 “哦还有......我晚上得和顾碧一起吃饭，我现在提前申请，没问题吧？” “打算几点回来。” “唔......十点之前？太早的话肯定吃不到什么东西呀。” “嗯，早些回来。” 贺予朝勉强答应了，虽说一看就不是很愿意答应。 盛雀歌把自己的三明治放到他面前：“多吃一点，多吃一点。” 她晚上也是打算和顾碧聊聊，最近莫肃那里没什么进展，主要是因为海小姐才刚恢复，现在也没多少精力做什么。 顾碧肯定是尽量不和莫肃有任何联系的，现在看起来是很安全，但联系多了，谁也不确定是否会出什么问题，他们都得小心为上。 所以现在很多关于海芊芊和盛月歌的消息，都是盛雀歌告诉她。 上次，顾碧再次和莫肃确认了自己所有的想法，她有足够勇气可以等莫肃处理好他的危险。 虽然她很想陪他一起面对，但是大部分事情，都不是她能够处理的，这不是她的能力与否，而是那些事情，本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若是想做什么，反倒会给莫肃拖后腿。 自己能不能拥有幸福反倒成为了其次，现在顾碧更关心的是莫肃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在不受到任何伤害的前提下。 晚上和顾碧见了面，盛雀歌就说：“最近应该没什么大的进展，海芊芊虽然出院了，可好像还不能外出，所以都呆在家里。” “她如果恢复健康了，是不是立即要做什么？” “当然，她会针对盛月歌报复。” 在海芊芊眼里，盛月歌抢了她看上的人，自然是不能忍受的。 “盛月歌现在呢，也什么都没有做？我怎么觉得她不像是坐以待毙的人。” “也不算什么都没有做，她自己可是觉得，自己每天都在给莫肃吹枕边风。” 只是和她对话的人，基本上都不是莫肃。 到现在盛月歌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和莫肃的感情已经很甜蜜了。 “这样啊......我现在反而希望她们能够慢一点，多给莫肃些时间。” 顾碧已经不着急自己了，她只怕莫肃的准备时间不够，还无法有充足的准备去应对之后的一切。 “也不一定，你要相信你的莫肃。” 顾碧有些不好意思：“还不是我的莫肃呢......” 莫肃只是非常详细的告诉了她，他的一切计划，以后到底要怎么样，那还是以后的事情。 顾碧现在不想去思考他们之间到底还会发生什么，她认为更重要的是莫肃什么时候可以成功实施自己的计划。 “不过呢，莫肃现在胜算的确大了一些，就看什么时候能够找到，莫董事长和海家之间的秘密了。” 那或许也是莫肃能够致胜的关键。 顾碧知道这事儿，她说：“他们藏得那么深，要怎么才能知道呢？” “交给他们吧。” 顾碧是关心则乱，但她喜欢的莫肃，是足够强大的。 否则莫肃也不会从一个无人在意的私生子，成为如今莫氏集团风头最盛的继承人。 莫肃是最危险的兽类，他暗中蛰伏，只等行动的那一刻。 顾碧最近时常梦见莫肃站在自己面前说话的模样，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甚至说的也不是什么情话，可他说的每一个都能够让顾碧看见从未有过的美妙风景。 因为这个人给了她，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未来。 顾碧低头笑了笑，但很快又有些笑不出来：“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有我爸妈，他们真的......太着急了。” 上次相亲之后，本来说好了是不要再给她介绍任何相亲对象了，可是在家里的两位老人或许是闲不住，动不动就要跟人打听在龙城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然后旁敲侧击问她的意见。 顾碧说：“我看他们哪天头脑发热一冲动，或许就直接到龙城来找我了。” “而且马上要过年了，你到时候回去......估计日子不好过。” 顾碧垂头丧气的：“是啊，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烦恼呢，你说我爸妈为什么着急呀，我还这么年轻。” “你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也看不到你到底过得怎么样，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希望你身边可以有个人陪伴，倒是很正常的，能够理解。” “可现在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莫肃的存在......” 虽说，顾碧也很想有那么一天，她可以告诉父母，自己喜欢了好几年的那个人，叫做莫肃。 盛雀歌给她出主意：“或许你可以先让他们知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是还没有正式谈恋爱，这样能够拖延一段时间。” “好像也可以？” 顾碧这么一想，觉得还真的可以这样操作，反正趁着他们距离远，先稳住他们，之后再考虑后面的事情。 而且说不定到他们很着急想要问她和喜欢的人进展如何的时候，莫肃或许已经处理好所有危机了。 “你太聪明了！”顾碧简直把盛雀歌当做自己的再造恩人来看，“我今晚和他们打电话，就让他们先知道我的想法。” “但你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死，万一他们现在就想要知道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 “嗯嗯我明白！” 原本盛雀歌承诺了十点到家，但实际上回家的时间比这要早上很多，因为这顿饭没有吃上很久，顾碧就接到了要回公司加班，第二天调休的电话，她们只能速战速决。 顾碧赶回公司之后，大部分同事都在，又是涉及到国外的案子，所以总是在很晚的时候回来准备。 她进门就听到同事吐槽：“时差害死人呐！以及m国人的办事效率也太差了吧......” 顾碧先去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以防到时候没有精力坚持。 “诶你们说，今晚咱们小莫总还来吗？” “不会来了吧，小莫总怎么说也算是日理万机，哪儿有那么多时间放在这个案子上？” “我赌小莫总要来！反正我是很想再近距离观赏他的盛世美颜......” “可好看是好看，但你就不觉得很有压力？总经理在这儿啊，我连咽口水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莫肃......会来吗？ 第498章 果然物以类聚【今日二更】 顾碧心头还是有许多期待的，虽然有这么多人看着，并不能和莫肃有任何多余的对话，可近距离偷看一下他，也是很好的。 法务部的同事们都开始激动讨论，顾碧却不好意思参与，她总是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她应该隐藏的不是很好吧，否则怎么那么容易就让莫肃发现自己暗恋他的事情了，她根本都没说过，那个男人却已经知道了她的全部心思。 顾碧无法回忆起，自己是何时暴露的，她现在去想，总觉得处处都在暴露，像莫肃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心思呢。 哎...... 她正在叹气，就听到同事问她：“顾碧你也来投个票，输了的人请喝奶茶啊怎么样？或者宵夜肯德基也行嘛！” 顾碧只能装作随意地回答：“我猜不会来吧......” “你怎么就不能大胆假设，勇敢猜测！也许咱们总经理今晚没有别的安排，也和上次一样过来视察呢？” 顾碧笑了笑：“那祝你们猜测正确吧。” 莫肃很忙的，他现在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可不只是公司里的事情...... 顾碧并不认为莫肃会有时间今晚出现在这里，尽管她也希望看到他。 人都差不多到齐之后，部门一起开了个小会，等着和那边的谈判再次开始。 就在这时候，部门老大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对众人说：“做好准备，总经理要过来。” “哇！我们猜对了！你们猜错的人请客哦！” “快快快让我先补个妆......” “你看我这衣服还行吧？怎么说也要在总经理面前表现出最完美的一面嘛，这可是代表了咱们法务部的形象！” 在大家都激动的时候，顾碧的反应则要淡定多了，她只是低下头偷偷笑了下。 虽然她也没有做好准备，可只要现在能够在安全的状况下看见莫肃，她当然会很开心了，根本不会再有过去的任何忐忑情绪。 况且，至少现在对她来说，莫肃的存在已经不一样了。 “好了，先工作，总经理暂时还不会过来。” 部门老大遏制住了众人的情绪，所有人这才冷静下来将注意力投放到工作中去。 莫肃带着秘书过来的时候，好几个人正在为了几个条例争执，面红耳赤时，一看到莫肃的身影，所有人都消停了下来。 “你们继续。” 莫肃淡淡说完，就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看起来是在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就他这么一尊大佛坐在这儿，有几个人敢真的去忽略他？ 好在工作当头，他们也没有多少精力再去管总经理是不是在这里了，即便是顾碧，也只是在莫肃进来时偷瞄了一眼，便飞快转开了视线，和身旁的同事核对内容。 接着又是和国外团队的开会，马不停蹄，每个人都紧绷着一条弦，到后来确实都忽略了莫肃的存在。 等这场战役打下来，他们还在等待对方给予回复的过程里，总经理给所有人点的宵夜已经送到了办公室里。 “莫总万岁！” “感谢莫总，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远谨记......” “啊我要饿死了，莫总您这宵夜来的太是时候！” 因为莫肃也不是第一次跟着他们一起打这场仗，所以大家对于莫肃的畏惧心里减弱了不少，甚至还敢胆大包天的开几句玩笑。 莫肃依然板着脸，点头道：“都先吃吧，等他们回复之后，就可以下班了。” 不管是什么结果，今天也不适合再熬下去。 顾碧拿过一杯饮料，在不起眼的角落，偷偷瞄向莫肃坐着的方向。 这次，她没那么好运了，视线刚刚落在男人身上，就被抓了个现行。 莫肃深黑的目光，牢牢捉住了她的。 顾碧心脏一紧，忽然忘记了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莫肃缓缓眨了下眼，不动声色转移了视线。 但他眼神里在那个瞬间所有的情绪，顾碧好像都准确接收了。 她有些慌张，但心里又止不住的甜蜜。 这种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好像偷情一样......这样的感觉，顾碧还是头一回经历。 她又羞又臊，但又莫名觉得很刺激，很兴奋。 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人也许就是属于她的，他们之间有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她掌握着他无人知晓的真实。 这样的感觉......真好啊。 顾碧连带着觉得，这杯饮料都要比平时更甜蜜一点。 她走神之际，整栋大厦陡然间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 这是......火灾警报。 部门老大反应很快：“所有人动起来，别拿东西了，快从消防通道下楼！” 尤其现在还有莫肃在这儿，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就完蛋了。 遇到这种事情，所有人都很慌张，赶紧出了办公室去往消防通道，也还好，今晚在公司加班的人已经没剩多少人了，若不是因为法务部要和国外有时差的团队进行沟通谈判，也不可能这个时候了，都还在公司。 顾碧则是在往外走的时候，下意识朝莫肃看过去，不自觉放慢了一点脚步。 莫肃在对众人说：“你们先走。” 他此时也依旧镇定，面色淡然，看不出有任何慌张的情绪。 这个时候，他的淡然很能够安定人心。 顾碧心头也莫名有了点底气，觉得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事。 不过由于火警警报还在响，莫肃已经吩咐秘书给安保室打电话让他们排查情况。 顾碧走在人群最后，消防通道不算特别亮，还有人打开了手机电筒。 她能够感觉到莫肃也还在自己身后，男人的呼吸离得很近，好像随时都能包裹住她。 逐渐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现在还处在未知的危险当中，满心都是莫肃。 她很想......回头看一眼。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时，一只手伸出，拽住了她的手腕，在楼梯的拐角处，将她拉到了消防通道外的死角。 这一层，已经没有员工在了，只有绿色的消防通道指示标志还散发着盈盈光芒。 顾碧毫无准备的，被抵在了墙壁上。 她终于能够看清莫肃近在咫尺的脸。 “没有大事，刚才已经问过了，是有人抽烟引发的警报。” “啊......那要不要告诉大家一声？” 众人还在往楼下跑呢...... “暂时管不了他们了，我们时间不多。”莫肃声线极沉，在空荡的环境里，还有一点回音在她四周响起，密不透风的，侵袭了她的理智。 顾碧也就真的管不了其他人，她的理智不足以让她在这样的状况下，还想得到别的事情。 “如果近期你听到任何关于我的传言，都不要相信，不管哪方面的。” “啊？好......我知道了。” “顾碧，很抱歉，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莫肃冷然的五官在她面前放大，他眼里写满了歉意。 他在确保一切可以成功时，无法给予顾碧任何的承诺，因为这是在伤害她。 若是他最后......失败了，这个代价，不是他，和顾碧能够承受的。 从他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已经退无可退了，他必须要走下去，一路走到底。 顾碧是这条路上最大的意外，他很清楚这个意外实际上是种不安全，是危险，可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的将这危险放到了身边。 莫肃犹豫着，抚上了顾碧的脸。 这样的亲密动作，还是第一次。 顾碧呼吸都随之停滞了，她憋着一口气，等待莫肃下一步的动作。 “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我会赢的，相信我。” 顾碧重重点头：“我相信你。” 莫肃一定会赢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她本应该是个伶牙俐齿的人，但在莫肃面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们快下去吧......不然大家到楼下之后就会发现我们都不在了。” 莫肃又摸了摸她的脸，才沉声应了。 显然秘书是一直跟着众人的，随时汇报情况给莫肃，因此他们只是坐电梯到了三层，就差不多赶上了走下来的他们。 顾碧和莫肃悄无声息跟上去，顾碧又往前走了一些，就成功融入了他们。 莫肃走在最后对秘书说：“刚才的监控片段，让安保处的人删掉。” “您放心。” 在这种关键时候，是不能留下任何后患的。 安保处，有莫董事长的人，但也有莫肃的人。 刚才的火警，他的人也已经将莫董事长的人支开了，才给了莫肃更多的时间去行动。 尽管这种时候，也不一定会发现，但他行事向来小心，就算只是一丁点的风险，也不愿意冒。 顾碧好不容易才从莫董事长的注意里消失了，假如再次出现，就会引发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后悔。 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当所有人终于走下来，就得知了原来只是有人抽烟导致的警报，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危险。 “天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差点要出事呢......” “实话实说，我刚刚连临终遗愿都想好了。” “我还差点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以后没有我的话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呢！” 惊魂一场，却也是最好的后果。 顾碧看着大家气喘吁吁的样子，咬了咬唇，在心里偷笑。 明明可以早些告诉他们，偏偏...... 算了，她也算是从犯，没资格怪罪莫肃。 大家既然都到了楼下，也就不准备再上去了，有什么事情都在网上沟通。 离得近的同事就结伴打车，自己开车来的也可以顺路送一些同事回家，很快大家就都分配好了。 顾碧坐上同事的车，在离开时，朝莫肃站立的位置看了一眼。 他的身影融于黑暗，看起来那么的......孤独。 顾碧很想要陪着他，可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 她在心底祈祷，莫肃一定不能输...... 到此，也没有人会发现，莫肃和顾碧曾经消失了那么几分钟。 ...... 盛雀歌第二天也就知道了顾碧昨晚和莫肃的“幽会过程”，她连连感慨：“看来莫肃为了能够找时间和你相处，是用尽一切可能的办法了。” “就几分钟而已......” “几分钟都是在那种情况下临时想出来的，莫肃对你......很用心。” 顾碧在电话里笑起来：“我知道呀。” “哟，今儿个情绪就不一样了，看来我们这些朋友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得莫肃出面才能管用。” “哪有呀！只是觉得，我好像更有勇气了。” “有勇气是好事，不过在那之前呢，你别忘了该怎么应付你父母。” “对哦。”顾碧说，“昨晚那么多事情，我都忘记和他们说这事儿。” “总之你呢尽快让他们知道，免得又给你介绍相亲，要让莫肃知道了，可没什么好事，要知道你上回......” “上回怎么了？”顾碧敏锐地问。 完蛋。 说漏嘴了。 盛雀歌敲了敲脑袋，怎么如此不小心，这事儿说好了不告诉顾碧的。 “就上次你相亲，不是碰见莫肃了，他那时候肯定也不开心吧。” 顾碧：“可听你的意思，好像不只是这样而已。” “没有没有，是你想太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真的？” 顾碧显然是不相信的。 “反正......就你的那个相亲对象，他被调走......是有人操作的，你自己想吧。” 顾碧那么聪慧，自然就想到了真正的原因。 “你是说，莫肃让他被调走了？！” 顾碧惊讶无比：“怎么会是他？！” “怎么不会是他，你家莫肃那时候差点没被你气死。” “可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他的想法......” 的确，那时候顾碧也不知道莫肃在想什么，确实是比较无辜的。 况且她也不赞成相亲，只是被迫参与而已。 但莫肃会有理智去分析她到底是被迫还是主动？他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调查清楚这个相亲对象的身份，然后让对方趁早从顾碧的世界里滚出去。 已经说到这里了，盛雀歌也知道隐瞒不下去，只能说了真话。 她怕顾碧生气，赶紧再为莫肃辩解：“他也是因为吃醋嘛，万一你就看上那个人了，他不就得不偿失了？” “哦。”顾碧说，“我知道了。” “你......没生气吧？” 要是生气了，那自己可以去莫肃面前负荆请罪了。 “没有啊。”顾碧淡淡道，“反正我也不想有任何的发展，他刚好帮我解决了麻烦。” 盛雀歌总算松了口气。 看起来，顾碧不只是没有生气，还挺高兴。 也是，她那么喜欢莫肃，知道莫肃为了自己吃醋，这时候心里还不知道有多美滋滋的...... 盛雀歌也笑着说：“你继续乐吧，反正这个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惦记上你的，但你这几年的暗恋，没有白费。” “我好开心啊雀歌。”顾碧的声音里全是愉悦，“我觉得自己像是泡在了蜜罐子里。” 这可才刚开始呢，还有那么多未解决的麻烦放在面前，这人就已经很开心了。 一切都是因为她太喜欢莫肃了，所以哪怕是得到一丁点的回应，都像是中了彩票一样。 “别把自己甜齁了......先这样，我还没有吃早饭呢。” 火腿煎蛋已经在面前放了很长时间，再不吃，某人能够走过来直接喂她。 盛雀歌笑眯眯说：“你听到了吧！” “嗯。” “原来莫肃那么闷骚。”盛雀歌勾唇，“我现在相信了物以类聚的说法。” 贺予朝眯起眼：“物以类聚？” “对啊。” “所以你认为我......闷骚？” 某人显然对于这个形容不太满意。 盛雀歌吐舌：“你自个儿心领神会吧。” 他们刚认识的那会儿......显然贺予朝就已经在打她的主意了，但是装得像模像样，好像真不 第499章 他公布天下 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处处都是漏洞。 但那会儿，她能够察觉到的并不多。 贺予朝表现的挺淡然：“为何我不觉得。” “你当然不会承认了。” 盛雀歌如今怎么想都觉得，这人早就布好了陷阱，就等着她落进去。 从贺予朝让她扮演女朋友解决掉老爷子安排的相亲对象开始，一步一步，贺予朝所做的，都是为她准备好天罗地网，让她即便想逃，也没有这个机会。 他的一切行为不动声色，盛雀歌以为自己能够和他对垒，在掌控着他的情绪，实际上这些想法，偏偏都中了他的圈套。 贺予朝想要的......就是吸引她的兴趣，让她上钩。 盛雀歌还曾沾沾自喜呢，后来就算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却已经错过了逃跑的最好时机，再想要离开，也没了这个机会。 只能说，贺予朝这人......腹黑又阴险，这个世界上，大概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成为他的对手！ 他逐渐蚕食着盛雀歌的抵抗，然后彻底拥有了她。 当然，她也是甘愿的。 贺予朝慢条斯理喝着咖啡：“若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这分明就是找不到理由否认，被我拆穿了吧？” 盛雀歌轻哼道：“不过，你能拥有我，也算你幸运。” 贺予朝笑道：“贺太太说的没错，的确是我幸运。” 至于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想要将她困在身边的想法，大概就是从那个晚上开始吧......像盛雀歌这样的女人，过去从未出现过，她一来，就勾起了贺予朝前所未有的兴趣。 “算了，不找你秋后算账了，看在你最近表现还不错的份上。” 盛雀歌吃完了早饭，今天还算听话的主动喝完了牛奶，舔舔嘴唇，满意道：“早饭越来越好吃了。” 贺予朝注视着她的动作，眼神很暗。 “吃完了就上楼去拿东西。” “知道啦。” 盛雀歌嘀咕：“今天不会再迟到的。” 她经常因为某些时候的突然拖延而迟到，好在事务所对于上下班打卡的机制没有那么严格，不然盛雀歌的固定工资都要叩上不少钱。 和贺予朝一起去了停车场，两人分别坐上车，盛雀歌给他发语音：“晚上见，么啊~” 她故意亲了一口电话，把某人撩得心痒痒，又碰不到她。 “盛雀歌，有胆量，你晚上不要回家。” 贺予朝的声音很沉稳，但其中蕴含着的威胁意味，十分浓厚。 连小李都听笑了。 “你再威胁我，我晚上就去找夏艺！” 她可是还有家的人。 “雀儿。”某人的语调立马放软了，“别闹。” “......晚上见。” 说不定夏艺也不想见到她回去呢，还要和她抢被子...... 原本，盛雀歌都快要忘记在港岛的那些事情了，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个已经澄清的八卦绯闻而已，那家杂志也刊登了道歉声明，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照片突然就传到了内地媒体的手里，直接就被人连着那本杂志的标题一起放到了网上。 在港岛那边，大众使用的社交媒体和内地使用的还是不同，所以信息上会有太多不对等的地方。 因此隔了这几天，之前在港岛闹得沸沸扬扬的上流社会八卦才终于传到了内地媒体这里来。 而港岛那边无人认识盛雀歌，可内地就不同了，之前几次和付玺有关的事情，都让盛雀歌这张脸，被许多人记住了。 怎么说她也算是精英律师，职业水平过关，更别说还美得不像真人，本就有很多人在特别关注她，若不是她保持着非常的低调，现在连粉丝后援会搞不好都有了。 所以内地媒体将这消息一转载，就不得了，立马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一刷微博，有许多人都在讨论。 “怎么回事，这是盛律师吧？可我记得之前说盛律师订婚了啊，怎么又跟什么蔡公子扯上了关系？” “有人需要我科普一下蔡公子的家业吗，你们去搜他爸爸的名字就知道他家多有钱了......盛律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绯闻对象都这么厉害的吗？” “真的假的，盛律师这是要嫁入香江豪门了？” “只有我在关注媒体照片上的盛律师吗，美到爆炸啊啊啊，偷拍都完全不崩......这个身材，这个脸，绝美了。”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盛律师超美，顿时不希望盛律师嫁到港岛去了......” “不对啊，之前不是说她订婚了？” “难不成是已经分手了？” 什么消息都在这个时候涌了出来，盛雀歌也很快就知道了，毕竟就发生在身边，不会像之前在港岛的时候一样，消息延迟的可怕。 不过，同时知道消息的，也就不只是盛雀歌了。 这下，不只是事务所的同事，还有以前的同学，各种认识但不相熟的人，一看到她跟蔡公子那么一个顶级富二代扯上了关系，都跑来问情况。 盛雀歌和贺予朝的事情是很低调的，除了必要的人，她并不会大肆去说贺予朝的具体身份，所以一些并不熟悉贺予朝的人，这下看到了盛雀歌和蔡公子的绯闻，都误会了她和蔡公子的关系。 不想要去应付这些人，盛雀歌只是赶紧问贺予朝，现在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这可不是小事，现在的社交媒体本就很发达，短时间内就会让许多人知道盛雀歌和蔡公子的绯闻。 她不知道那些媒体有没有看到澄清，但或许就算看到了，他们也会为了博取关注而暂时不将这个消息放出来，只让大众看见他们想要引发的关注。 虽然蔡公子不是什么名人，严格意义上说，盛雀歌更算不上，但蔡公子的父亲却是绝对的名人，好歹也是港岛的老牌富豪了，真正的上流社会家族。 所以不管现在盛雀歌是谁，都会引发讨论。 毕竟盛雀歌身在内地，就会得到更多身边的关注。 贺予朝道：“先澄清，我会让宋家联系发文的媒体。” 盛雀歌觉得这样很可行，反正把杂志的道歉声明发出来，该澄清的，自然就澄清了。 但她也没闲着，先让同事帮忙发了当时道歉的杂志声明，引发一些关注再说。 宋家动作也很快，媒体那边也迅速进行了澄清，没用多少时间就将声明发了出来。 但声明是发了，大众却好像不是很相信。 “会不会是这个蔡家为了低调特意搞的这一出啊？” “我觉得蔡公子盯着盛律师的眼神很有戏诶，特别甜好吗，而且他还是律师，都是同行，很容易产生火花吧！” “我不管真相如何，先让我站一波盛律师x蔡公子的cp，我觉得他们超级般配，最关键的还有蔡公子也长得很帅啊！比一般的那些富二代帅太多了！” 这么说，倒也没错，蔡公子确实周正有气质，那张港男的feel很特别。 所以大家根本也不管这绯闻到底真或者假了，短时间里，竟然还有人写起了小段子。 盛雀歌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到这一步，她不想成为大众关注焦点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这些人说认为她和蔡公子是一对，就非常的......让人无奈。 要是贺予朝看到了，这个人的醋坛子打翻之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盛雀歌毫不怀疑，贺予朝到时候很有可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而她担心的也很快成真了，由于某些小段子得到了很多转发，当贺予朝搜索关键词时，立即就看到了这些人的言论。 “律师小矫情x翩翩贵公子，妈呀这个cp我磕到了！！！” “我要嗑昏了，就这张照片，从此以后我看的豪门小说都有了脸！” “妈妈问我为什么抱着手机舔屏，当然是因为我嗑的cp全世界最甜！！” 很好，cp都出来了。 近期，某人已经了解到了许多年轻人的话语，包括cp的意思。 现在，他非常不爽。 这些人是眼瞎？这样就是绝配了？难道没有看到过什么才叫做绝配？ 贺予朝脸色很冷，让旁边的谢秘书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老板，您这是......” “为什么媒体的澄清都发布了，还是有人认为，雀儿和那个人很配？！” 贺予朝连说出蔡公子的名字都非常不屑。 “可能是因为......她们比较没有见识。” 谢秘书在心里擦汗，希望自己这个解释能够让自家老板稍微平静一点吧。 贺予朝冷笑：“是么。” “是的！” 他眯起凤眸：“既然这样，就宣布一下我和雀儿的关系吧。” 谢秘书一点都没有惊讶，点头道：“好的，需要我们通过什么渠道宣布呢，我这就吩咐下去。” “就我的微博吧。” 反正这个认证为hg创始人的微博创建之后，也没正式运营过，他当时就是为了之后有一天，让全世界都知道，盛雀歌是他的人。 既然这个机会已经到了面前，那就直接行动吧。 他这个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贺予朝解开锁屏，从相簿里挑出了两人订婚的照片，确保九宫格都能够放满，然后就直接点了发送，一句废话都没有。 都这么多照片了，还需要说什么？ 一句废话都不需要有，就能够证明许多事情。 贺予朝对自己的行动非常满意，但谢秘书在这一刻却是有种自己快完蛋的想法。 老板还真的是......不嫌事情大啊！ 这下，以后再想要低调，也真的是没这个可能性了。 哎......谢秘书想，自己太难了，这个秘书当的，太难了。 贺予朝这个微博，虽然认证开通之后并没有怎么打理过，但毕竟是业内大牛，逐渐粉丝也有了十几万。 因此，这条微博发出去，照片里的盛雀歌很快就被人认出来了。 于是评论和转发里瞬间都是—— “卧槽，这是什么，这是那位盛律师？！” “靠靠靠我没有看错吧，咱们的大神已经结婚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啊啊啊啊！” “我宣布我爬墙了，我不嗑盛律师和蔡公子的cp，我要嗑这一对，这他妈才是绝配啊！” “我的妈我这是发现了好不得了的事情吧......难道说大佬这才在宣布主权？” “宣布主权？！一定是这样，因为自己老婆和其他男人莫须有的绯闻而一改往日低调，高调宣布恋情，这是什么嗑死人的剧情我哭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盛雀歌和贺予朝的关系。 很多人虽然不了解也不认识贺予朝，但就贺予朝照片里的那张脸，那么完美的身材，也足够这些不了解他的人主动去搜索hg，去了解他作为hg的创始人，有多了不起。 盛雀歌呢，也是在贺予朝做了这一切之后，才知道，他那么高调公开了和自己的关系。 连事务所的同事们都在旁边直呼好浪漫。 盛雀歌作为当事人，却是格外冷静，打给贺予朝以后，率先关注的还是他这样做，会不会有太多后续的影响。 “你忘记了，我之前就说过，不会再一直低调。” “可是......” “难道你不希望我告诉所有人，你和我的关系？” “那当然不是！”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贺予朝和她的关系，就好像另一种的保护。 虽说盛雀歌已经不需要这样的事情来增加安全感了，但他的做法，却也给了盛雀歌更多的安心。 “既然这样，之后的事情就不用管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也可以省去一些麻烦。” 总之，他不会让人认为，盛雀歌和蔡公子很般配。 到底谁才般配，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 订婚现场的盛雀歌脸上洋溢的笑容，可是和蔡公子那张照片上不曾出现过的。 更不用说，照片里的贺予朝，几乎摄人心魄。 他的冷峻在冰冷照片里，也不减半分，可他看着盛雀歌的每一个眼神，都柔软写满了爱意，那样的深情和温柔，足够证明一切了。 如今的大明星付玺也在此时评论了贺予朝的微博：“哈哈，现在终于可以大声祝你们幸福了。” 显然，付玺是知情人。 他的粉丝们这下也不用担心付玺有可能会和盛雀歌发生超越工作以外的关系，都热情赶来祝福。 贺予朝看到他的评论，也很给面子回复：“谢谢。” 当然，付玺的粉丝还是很开心的，在他们都了解到贺予朝的身份之后，也知道了他创造了多少厉害的建筑，自然认为付玺和这样的人认识，是沾光的。 有付玺这么说，也坐实了这个事儿，到这里其实已经足够了，但还有人嫌不够。 宋忻嫒竟然也来了。 反正贺予朝都这么高调公布，她也不怕再让更多人关注一下。 她倒是没有直接说贺予朝是自己堂哥，只是在评论里说：“我什么时候可以来蹭饭，你们给我个准信呀！” 宋大小姐如今也是风口浪尖上的人，她受到的关注比付玺还多。 她一来，关注的人直线上升，这下是真的可以说，全民都知道了贺予朝和盛雀歌的关系。 至于蔡公子......已经被彻底忘记了。 盛雀歌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有贺予朝露于人前就好了，他这样做，也可以对公司产生良性影响，其实是好事。 她自个儿嘛也没什么精力来关注这些东西，自然就不打算时时刻刻都被人围观。 她回家之后，晚上的消息还炒得沸沸扬扬，但盛雀歌一点都没看了。 大佬更淡定，仿佛搅出这些事儿的人不是他，完全置身事外。 她从后面勾住男人的脖子：“你公开以后，未来估计要遭受许多的麻烦事了。” “没关系。” 他说：“有人去处理，烦不到我身上来。” 第500章 你可以做任何选择【今日四更】 也是......这人能这么淡定，自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虽说受到了大众关注，但他需要公开露面的机会并不多，到时候就可以维持在一种，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但并不会特别影响到他的状态里。 这样自然是最好的，他们的生活依旧和之前一样过，就算很多人好奇，也不会干涉到他们。 盛雀歌叹口气：“不过我也没想到，会突然被媒体拿出来做文章。” “蔡家还算有些名气，被他牵连，也不是你的问题。” 盛雀歌小声问：“你今天吃醋没有呀？” “你说呢？” 某人将手机拿出来，翻出自己这条微博的热评。 上面就写着：“我以我的名誉做赌注，大佬突然发这条微博就是因为吃醋了所以才来宣誓主权。” “大家都看得出来。” 盛雀歌撇嘴：“对不起嘛。” “但这不是你的错，傻瓜。” 他也并不需要盛雀歌来自责，一切都只是和蔡家有关系而已。 这次......怕是也得找找蔡家的麻烦。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需要让盛雀歌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盛雀歌亲了亲男人的脸颊：“我也可以赔罪呀，你想要我怎么赔罪呢，这个时候提出来，我可以考虑考虑......” 她说完之后，某人的喉结便上下滚动起来。 他说：“这是你自己答应的。” “对啊，我不反悔。” “好。” 某人一笑：“就如你所愿。” 如她所愿？！ 盛雀歌惊呼一声，已经被贺予朝反手拉到了怀里，然后又直接抱了起来。 这个时候了，已经没有机会再反抗...... 而网上的影响，贺予朝倒是完全不在乎的，只是苦了谢秘书。 就这个晚上，她都收到了不下五家媒体试图采访的邀约。 过去也偶尔会有这样的状况出现，但那些邀大部分都限制在专业内部的一些媒体机构，而不像现在，各种类型的媒体都有了，娱乐八卦的，财经金融的，能够想到的类型都有出现。 这些媒体的嗅觉倒是很灵敏，都能够感受到了贺予朝身上可以大做文章。 谢秘书可不敢答应，自家老板虽然是看似高调了一点，但目的可不是为了来接受采访的。 但也不能全部拒绝，谁知道他会不会临时改变想法，又觉得媒体还能多宣传一点他和盛雀歌的关系呢？ 因此，谢秘书花了很大的精力稳住这些媒体，都找了借口说自家老板的行程安排目前还不确定，需要协调之后才可以给予答复。 哎......谢秘书忍不住想，自家老板还真是会折磨人啊，一个决定，就带来了这么多连锁反应。 她这个秘书虽说高薪令人羡慕，但需要处理的种种事情难度，也非常人能够想象...... 因为贺予朝吃醋这事儿，盛雀歌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尤其是她手机上还收到了蔡公子的微信，询问她情况如何。 蔡公子不愧普通话说得很溜，也用着不只一个内地的社交软件，所以照样知道了这件事情。 虽说他只是来询问是否给盛雀歌造成困扰的，但到了贺予朝眼里，就成为了让他醋意更浓的罪证。 到头来，遭罪的人还是盛雀歌自己。 她欲哭无泪。 翌日，盛雀歌早上醒不来了。 她找人事请了假，对贺予朝说：“我被扣工资了，都是因为你，你得赔我。” 贺予朝系着领带，点头：“可以。你想我怎么弥补？” “晚上给我带蛋糕回来，我想吃甜的。” “好。” 贺予朝应得爽快：“想吃哪一家？” “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买回来的口吻让我不满意，我会再找你麻烦的。” 贺予朝整理好衣服，又俯身吻上了盛雀歌。 他说：“包你满意。” “你快走吧，我现在真的很不想看到你。” 看到贺予朝就要想起自己昨晚有多惨。 等贺予朝走了，盛雀歌又埋头睡了一觉，再醒来直接中午了。 她到楼下去逗龟苓膏，但弯腰的时候......又咒骂起了贺予朝。 “昨天都没有陪你，你想我没有？” 龟苓膏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毛绒绒的一团就缩进了盛雀歌的怀里。 “还是你幸福，每天吃了睡，睡醒了还有人陪你玩。” 就算她和贺予朝不在家，也还有佣人在家里随时陪着，总之过着的是祖宗一样的生活。 龟苓膏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她，又“喵呜”了一声。 好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并且表示同意。 “哟，你还真这么觉得呢？行吧，小祖宗你先自己去玩。” 盛雀歌趁着闲来无事，也打算先看看网上还有多少人在讨论她和贺予朝。 现在主要的言论还是集中在贺予朝的微博下面，盛雀歌这时候才有闲心一条条看过去，看着这一条条评论，她甚至忍不住红了脸。 这些人.....说这么直白的吗，连觉得她和贺予朝以后会生双胞胎的话都已经预言出来了。 盛雀歌又看了一些评论，现在倒也觉得，让大家议论也不是坏事，反正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那些还敢觊觎贺予朝的人，总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 她倒是并没有很害怕这些人，但自己的人总是被别人惦记着，想想也觉得有点膈应。 贺予朝的态度，也再次证明了他们的关系有多坚定，那些原本还蠢蠢欲动的人看到这样的状况，应该也不会再敢去肖想贺予朝了。 她刷了好久的评论，几万条都大概看了一遍，才满意退了出去。 这人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刚开始就搞这么大一个事儿。 看完之后，盛雀歌才突然想起来，昨晚蔡律师的微信她好像还没有回复。 居然把这事情也给忘记了，不回复消息始终不是很有礼貌的事情，盛雀歌赶紧点开蔡律师的头像说：“抱歉我才看到消息，这个事情已经解决了，错也不在你，不用再道歉了。” 蔡律师回复的很快：“这就好。”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看到了你未婚夫的微博。” “这个呀......因为解决起来有些麻烦，所以这样做的话，比较省事。” “明白了，我也会再放消息出去，尽量让媒体别再来打扰你。” “谢谢。” 盛雀歌想，现在应该也不会有人再拿这个事儿来打扰他们了吧，就算现在找过来，肯定都是因为贺予朝。 贺予朝那张脸的诱惑力太强大了，别说订婚典礼上的高清大图，就是他的证件照，也十分英俊。 宋忻嫒还告诉她，贺予朝上学的时候，甚至有人想要偷走他在光荣榜上的照片，后来是因为想要偷照片的人太多了，才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但偷拍的情况还是有很多，在学校里的贺予朝也没办法完全阻止这样的状况，所以总是有一些照片流传了出去。 甚至还有学生拿贺予朝的照片高价叫卖，也是很有商业头脑了。 贺予朝对这段过去很感兴趣，所以宋忻嫒几乎是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了盛雀歌。 和蔡律师聊完，盛雀歌往下划拉的时候看到了仇宴辛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儿，问他：“你的事儿，解决了吗？” “没” “看来的确很棘手。” 盛雀歌之前也没有去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大概猜到是和谁有关的，但具体情况就猜不到了。 “准备解决，但我想解决之后，会有许多的麻烦。” “比如呢？” “比如，夏艺的心情会受到极大影响，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到时候......就需要你们帮助了。” 盛雀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和贺予朝都认为，很难解决？” “梁时是她的亲弟弟。” 盛雀歌：“......” 谁？梁时？ “梁时跟他母亲姓。” 也就是说，梁时本可能叫做夏时？ 盛雀歌整理了一下这个震撼人的消息，消化完毕之后，也理解了他们的种种顾虑。 换做她自己，也会纠结不知道该怎样去处理。 梁时和夏艺关系到底如何呢......他们除了画画这事情，也有过一些接触，梁时现在还在基金会实习，如果让夏艺知道了，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竟然是自己最不想要产生任何联系的亲弟弟，到时候，夏艺会毫不犹豫的把梁时踢出自己的生活。 这一点不用怀疑，夏艺必定会这样做。 但现在梁时应该还不会知道夏艺的身份吧？ 到时候，说不定他感到疑惑，就查出了真相...... 啊，好难啊，她早知道就不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仇少爷自个儿去为难。 可惜她已经知道了，就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事关夏艺，她一定要帮忙想想办法的。 “梁时会对夏艺产生仇恨的情绪吗？” “他知不知道自己有夏艺这么个姐姐？” “他这个人怎么样？” 盛雀歌有一连串的疑惑，全都源自于她的担心。 如果梁时知道自己有个姐姐的事情，并且完全无法接，那么他知道这个人就是夏艺之后，保不住会对夏艺做什么。 “他之所以改姓，就是认为他的父亲背叛了她母亲。” 这......看来，是不能让梁时知道夏艺的身份了。 现在夏家除了夏艺的父亲，应该就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身份，所以这个秘密必须得继续保住。 那应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呢......以夏艺的脾气，一旦知道梁时是谁了，也不会犹豫，直接就跟这个人断掉任何的关系，甚至于就算之前做模特收了他的费用也会全部还给他，然后从此不和他有任何接触。 可这样就会导致梁时怀疑夏艺，如果这人笨一点，还能敷衍过去，可如果这个人只要不是蠢到了家，联系夏艺的名字，再去调查一下他从小的经历，就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状况，我们能保护好夏艺吗？” 这也是盛雀歌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了，如果可以保护好夏艺，那就只能冒着被梁时发现的风险，让夏艺知道这个事情，然后任由她做出后续反应。 盛雀歌知道夏艺的父亲很厉害，可梁家的状况不是很了解，这些就要问仇宴辛了。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保护好她。” “既然如此，告诉夏艺吧，她有权力知道。” 瞒下去，拖到以后，只会让夏艺更难接受。 仇宴辛心疼夏艺，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趁早解决，虽然残忍，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 仇宴辛只是因为太在乎夏艺才会无法决断，但他也知道，迟早会做出决定。 他从投行出来，开车到了基金会楼下，才问夏艺：“现在忙不忙？” “还好，怎么了？” 夏艺这个时候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面临着一场新的风波。 可人生如此，谁都无能为力。 她答应了仇宴辛见面的要求，因为仇宴辛的态度看起来很认真，所以她也认为，是很严肃的事情，便没有犹豫和扭捏。 下楼之后，夏艺坐进了仇宴辛的车：“去哪儿？” “附近找个地方吧。” 他带夏艺去了家茶室，叫了个包厢。 “你这样.....让我觉得，好像世界要末日了。” “也许就是世界末日了。” “世界末日才不是事儿呢，反正大家都要一起经历，没人能逃得过。” 夏艺倒了一杯茶：“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上回你这样的态度......” 她想到了仇宴辛告诉她，她的身世那一次。 所以，大概又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夏艺做好了准备，她觉得遇到什么，都直接去面对好了，然后再考虑应该怎样解决。 “你有个弟弟，我告诉过你。” “嗯，你说过，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嘛......我不是说了，那家人的任何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了吗？我也不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 “若这个人你已经认识了呢？” 仇宴辛目光深沉，说出来的话，也让夏艺的心跟着沉了沉。 她在这个刹那，措不及防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跟着母亲姓，本来应该姓夏，家世很好的人。 “梁时？他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夏艺平静地问。 仇宴辛握了握拳：“你知道了？” “刚猜到，他是跟着他母亲姓，但我之前并没有将这些巧合联系在一起，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大，我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认识了一个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夏艺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吗。” “大概率不知道。” “看来就真的是巧合了。” 冥冥中，不可控的命运，推着他们相遇。 她想起自己认识梁时的经过，若不是她知道了一些和母亲离世有关的消息，又怎么会心烦意乱想要借酒消愁，又怎么会巧合的认识了梁时？ 而更巧的，这个人还正在找一个模特，她就成为了这个人。 夏艺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天到办公室去的时候？” “嗯。” “你可真是......一点都没让我发觉。” “抱歉，我有我的顾虑。” “我知道。”夏艺看着仇宴辛，这个男人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像没什么东西值得他去在意。 但这一刻，他眼里的担忧，这样的情绪没有任何遮掩，几乎要溢出来。 他在担心自己。 夏艺也忽然明白为什么仇宴辛会拖到现在才告诉自己，他大概......是真的很纠结很犹豫。 “你怕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很难过？” “也许你当他是信任的下属，或许是朋友，但你并不想和夏家人有任何牵扯。” 夏艺竟然还有心思笑了下：“原来你也真的会为人担心啊。” “......夏艺，你可以做任何选择。” 第501章 人哪儿有猫可爱啊 “我还以为你这个时候更关心的是我现在心情怎么样。”夏艺突然没由来说了这么一句。 仇宴辛眼神轻动，失笑：“我想，我至少有自信可以确信，你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这倒也是。” 夏艺说得轻松，但她想的却是刚才仇宴辛所说，她可以做任何选择。 任何吗？ 她不是个没经历过事的单纯小女孩儿，所以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什么样的。 她已经面临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危险。 夏艺叹气，问：“他们有可能伤害我吗？” “你父亲不会。”仇宴辛神情微凝，“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是什么让你认为，会有人要伤害你。” 到了现在，夏艺也觉得可以说出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了。 “我能认识梁时，大概也和那天的事儿有关。” 她沉着道：“我去看望了过去孤儿院里照顾我们的阿姨，然后从她那里得知了一些你没有告诉我的事情，从你现在的反应看起来，你应该是知道这个事情的。” 夏艺面对着仇宴辛，没再做任何隐瞒，直接道：“既然梁时跟他母亲姓，是梁家吧，这个家族里的人早就知道了我母亲的存在对不对，或许我父亲那时候并不知道，总之，他没有保护好我母亲，让她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最后，她离世了。” “由此可以判断，他们对我母亲有敌意，也就会对我有敌意，但或许那时候并不知道我是谁，这也许是我母亲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对吗？孤儿院有那么多小孩子，还有和我差不多时期进到里面的，我们都被人扔在附近，就算他们怀疑，也不一定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是谁，所以放过了我。” “他们现在知道了吗？” 仇宴辛料到过以夏艺的敏锐，会有猜到真相的那天，但这天来的异常快。 “我们不确认，梁时的母亲是否知道你的身份。” 仇宴辛这次找到夏艺，行事很隐蔽。 他又说了一些，夏艺没猜到的事儿，比如说：“实际上，当初有人发现你的身份，梁家也有人发现，但他们互相掣肘，所以反而没人来伤害你。” “看起来，是我爷爷奶奶，以及梁时的外公外婆那一辈了。” “夏艺，你很聪明。” 夏艺还记得当时阿姨对自己说的话，其实她也是可以猜到的。 “所以现在到我需要做选择的时候了，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梁时维持现状，还是当机立断，跟他从此不再有任何往来，但这样，梁时有可能猜到我的身份，然后他母亲也可能知道，是吧？” “是。” “如果我可以维持现状的话，你们是不是还会为我制造一个不被发现的假身份，然后保护我的安全？” 仇宴辛道：“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也并不否认，这个事情他会和夏艺的父亲一起行动。 夏艺到这个时候，看起来都还是很冷静的，思维照常运转，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紧张。 或许是最近接二连三关于夏家的消息，已经让夏艺听到任何事情都不惊讶的。 只要......现在没人来告诉她，眼前的仇宴辛也是夏家人，如果是这样，她或许还会震惊一下。 “我不想和夏家有任何接触，但看起来，就算你没有来告诉我，我的身世，有些东西也是挡不过的。” 那种东西，大概就是无人能敌的命运。 “你不用担心。”仇宴辛神情认真，“我......们会保护好你。” “我没那么软弱，虽然不管是夏家还是梁家对我来说，都是庞然大物，在他们眼里，我或许就是真正的蝼蚁。” “你无需妄自菲薄。” 仇宴辛看到的夏艺，韧草一样挣扎向上，她生在野外，遭受诸多风雨，依旧坚强生长，但她理想崇高伟大，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即便没有那些权势钱财，可她并不比任何人弱小。 夏艺嘴角扬了扬：“具体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的决定也很简单，我和梁时的约定会继续完成，那之后，我会让他从基金会离开。” 她想，自己还是个比较有契约精神的人，虽说乍一听到梁时身份的时候，她也真的想过要让彻底把这个人赶出自己的生活，什么画画的约定，她根本不想再去履行。 但跟仇宴辛说了会儿话，她反倒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既然答应了梁时，那她就完成自己的承诺。 她可不像自己那个父亲，当初对母亲许下的承诺，一个都没做到。 夏艺自嘲般的笑笑，已经做出决定，不会再改变。 仇宴辛盯着她，缓缓道：“你们的......约定？” 夏艺弯弯嘴角：“这个就不需要和你报备了吧。” 仇宴辛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了解的更详细，才能确保这段时间内不会有意外发生。” “现在发生的意外已经够多了，仇先生。”夏艺摇头，“现在再出现什么意外状况，我都当做是命运的不可抗力，不会怪你的，你放心。” 然而夏艺不愿意说，仇宴辛却非常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约定？ 只是目前看起来，是没办法从夏艺嘴里得知具体的状况了......不过没关系，他很有耐心，可以慢慢等。 仇宴辛露出个笑容，他眉眼生得温润清隽，这么一笑吧，真有翩翩公子如沐春风的氛围。 夏艺飞快移开目光，招来服务员：“结账。” 从茶室出来，夏艺倒是不客气的让他送自己回基金会。 她可还有工作没完全做完呢，当时也就是处于知道这人要说什么，才放下工作答应他出来见面了。 现在她还要回去继续处理没有完成的事情。 也还好，今天梁时并没有来实习。 他一个星期只需要来三天就好，剩下两天都可以不用到岗。 夏艺回去的时候，还听到有人在说：“哎，咱们这儿一个俩男的，一个已婚，一个还是小朋友，我都舍不得染指。” “还染指，就梁时这样英俊帅气的小男生，你欣赏欣赏就已经运气很好了，还想染指？” “只欣赏哪儿够啊，算了，我还是先处理账吧，梁小朋友一看就不是属于我这种老阿姨的......” 夏艺回去的悄无声息，她们并没有看到自己，她也没说什么，直接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梁时......想到这个人，她总算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做他的模特了。 哪里只是为了钱，可能多少，还有血缘的吸引力，虽然他们身上只留着一半相似的血液，可依旧是亲姐弟。 不过看样子，梁时跟那个男人的关系应该不算很好，那人好像就梁时这么一个儿子，还遇上了梁时的叛逆。估计也很头疼吧...... 夏艺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反正这些烦心事儿也不需要她来面对，就让她的父亲自己慢慢忧愁去吧。 她现在需要的，只是平复自己的心态，在往后面对梁时的时候，不要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夏艺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假设梁时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什么都没有做过，既然这样，她也不会对他表现出太大的敌意。 但等梁时这幅画完成以后，他们照样桥归桥路归路，就凭梁时的身份，她也没兴趣和他有再多一点的接触。 不管夏家还是梁家，都被她拉进黑名单了。 想到这儿，夏艺干脆发消息问梁时：“你的画什么时候能完成，我之后的行程会很繁忙，有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龙城，所以你如果不抓紧时间完成你的油画，我只能毁约了。” “这么着急？” “你自己的作业，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时间还多。” 现在这算是皇帝不急......呸！ 夏艺计算了一下从现在到龙城大学开学的时间，她特意查过了，龙大美术系的寒假不只比本校其他专业的放假时间更长，甚至比龙城其他大学的放假时间都还要更长，所以开学也到二月底去了。 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夏艺不觉得自己能够忍受这么久。 她现在还没有和梁时碰面，她也无法确定自己到时候会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个人，但她很清楚，梁时不能一直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两周，如果两周之内你不能完成你的画，那么就算是违约，我也会和你解除合作。” 这话说的已经很强硬了，梁时看见之后，不知道是什么想法，但他答应了夏艺：“可以。” 只能希望这两周别再发生什么事情吧，马上都要过年了，这个新年和过去的也大有不同，她想要平静度过，而不是遭遇一些鸡飞狗跳的意外。 ...... 仇宴辛和夏艺聊完，就告诉了盛雀歌，目的是拜托她多关注关注夏艺的状况。 “嗯，我会的。” 不需要仇宴辛来拜托，夏艺面对的一切对她而言也是很重要的。 但从仇宴辛上心的程度来看......盛雀歌倒是对他多了些信任，或许以后有关夏艺的事儿，和他商量也是个办法。 盛雀歌也没着急，多给夏艺点儿时间，让她自己消化消化，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怎样面对，影响都摆在这儿。 夏艺已经面对了，就证明一切还在她能够接受的状况里。 盛雀歌晚上见到贺予朝，就忍不住说：“有钱人就这么浪荡？” 就她知道的，贺予朝，莫肃，孟泛扬，包括夏艺的父亲，都不干净。 贺予朝搂过她的腰：“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 “怎么个分析法？” “比如夏家。” 夏父是先和夏艺的母亲在一起之后，才结了婚，夏艺算是个意外，夏父在离开时，并不知道夏艺的母亲已经有了身孕。 当然，这并不能洗白夏父，无法改变他很渣的事实。 “或许说他们浪荡，不如说在他们眼里，婚姻并不具有任何约束力，他们结婚，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利益。” 虽然这么说有些冷酷，但事实就是如此。 孟泛扬的父亲，莫董事长，他们结婚都是因为家族联姻，和妻子首先就没有感情。 “那我换种说法，有钱人呢......确实更在乎钱。” “也可以怎么说。” 人性本就如此，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 “比如仇宴辛和闻然锐，他们的家庭便没有这样的事情。” 仇宴辛和闻然锐的父母都是恩爱典范，没出过什么花边新闻。 所以终究还是分人的。 “只不过这个比例也太高了一点。” “贺太太不必担心。”贺予朝轻笑，“我和他们不一样，也不会和他们犯同样的错误。” 盛雀歌靠在贺予朝怀里：“你如果犯了这样的错误，就永远失去我了，明白吗？” 贺予朝紧了紧手臂：“不会。” “我还是很相信你的。”盛雀歌扬起嘴唇，“贺先生自制力惊人，不然怎么能在遇到我之前......清心寡欲呢？” 贺予朝淡定道：“只是没有这个必要。” 她凑到他耳畔小声说：“难怪你第一次那么的......” 某人眼眸危险的眯起来：“你若是再说下去，那么晚饭大概不用吃了。” 盛雀歌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跑去抱起龟苓膏：“宝贝儿你今天在家里想我没有呀？” 小猫奶声奶气地叫：“喵~” “那我就当你是想我了哦。”盛雀歌摩挲着它的脑袋，小家伙舒服闭起眼开始享受她的按摩。 贺予朝站在旁边，略有些吃味：“你最近回来的第一件事情都是找它。” 反而把他晾在一边了。 盛雀歌点头：“不然呢？人哪儿有猫可爱啊。” “嗯？” “本来就是嘛，你看龟苓膏的小粉爪子......” 贺予朝幽幽道：“看来，我有必要考虑将它送走了。” “不准！” 盛雀歌只能把小猫儿塞进贺予朝怀里：“那你来，你陪它玩行了吧，我看着，我来吃醋。” 贺予朝：“......” 这样，也不是不行。 这下盛雀歌琢磨出了另一层滋味：“我看你就是在跟我抢龟苓膏，分明是你自己想要陪它玩。” 贺予朝挑眉：“这样说，倒也没错。” 盛雀歌扑到他背上：“那你说，我和它，谁才是你的小宝贝啊？” 她撒起娇，某人是真的招架不住。 何况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正紧紧贴着他，每一处轮廓都清晰可感受。 他逗猫的动作都有瞬间的停滞。 盛雀歌还缠着他问：“你说呀？” “别挑战我的耐心了，雀儿。” 他哑着嗓音，想表达的含义不言而喻。 盛雀歌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我去厨房看看今晚吃什么。” 感受到了危险之后，盛雀歌也溜得飞快。 “我们明天晚上在家煮火锅吃吧！”盛雀歌算着时间，“离上次吃火锅，已经过去很久了！” 贺予朝看她满怀期待，纵容的点头。 尽管他过去并不喜欢自己所处的环境里沾染上太多油烟的味道，但有盛雀歌在，那些曾经讨人厌的油烟，也都有了另一层不同的含义，那是生活最美妙的烟火气。 盛雀歌见贺予朝答应了，立即邀人来家里，她一直信奉人多才叫吃火锅的道理。 “我们周末去看老爷子吧。” “可以。” “他肯定很想跟你下棋。” “老爷子总耍赖。” “可你总让着他呀。” 盛雀歌早就看出来，贺予朝让棋的本事炉火纯青，赢两局输两局，能够将老爷子哄得开开心心。 “什么时候发现的？” 盛雀歌很得意：“我虽然棋艺不佳，但观察力还是很惊人的。” 何况，她已经那么了解贺予朝了。 盛雀歌唯一希望的就是回贺家大宅去，不要碰上贺父，否则到时候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第502章 已经定亲了 把之后几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盛雀歌又开始刷贺予朝的微博评论，虽然他就发了那一条，再没有更新，可评论数量还在长，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盛雀歌看了眼转发，有好多的营销号，纯粹是来凑热闹的，但也阴差阳错让更多人知道了。 她去搜贺予朝的名字，还看到了有人将他所有的设计罗列了出来，甚至还有人发起投票，看大家对哪一个作品的支持率更高。 真是......非常的清闲。 盛雀歌也去投了个票，她最喜欢的是hg大厦，未来科技感十足，她每次走进去都会有种自己置身于未来世界的错觉。 投完票之后，盛雀歌又不可避免的看到了贺予朝的早期作品。 和沈汀阑的联名作品。 好像有许多人很喜欢这个建筑，还有人敏锐发现了这栋建筑是联合设计的，还有另外一个建筑师的署名。 “沈汀阑啊，你们不知道吗，去年拿了奖的那个华人女建筑师，她很厉害的！” “最关键的是她超有气质，照片在这儿你们自己看......” “哇，她和贺总也是认识的吗，都一起设计作品了，肯定很熟哦？我怎么觉得这才是爱情故事发生的背景？” “前段时间上热搜的就是她吧，机场那个，你们还记得吗？” 网友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居然还能记得上回沈汀阑在机场的视频？ 盛雀歌看到这里时撇了撇嘴。 “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上次那个视频里的男人就是贺总啊？” “好像那时候还澄清过是吧？” “对，当时有个什么路人情侣的话题，然后付萌萌还出来澄清说那个路人实际上和盛律师是一对，妈呀，我终于把这些事情都联系起来了！” 虽然那时候很多人都知道盛雀歌有了未婚夫，但毕竟那些视频里贺予朝都被裁掉或者马赛克了，所以这次和蔡公子的绯闻出来，很多人就先入为主认为盛雀歌的未婚夫就是蔡公子。 那时候许多人还不知道盛雀歌的未婚夫到底是谁，直到贺予朝亲自出来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关系。 这下大家才将上次机场视频里的男人，和盛雀歌联系在了一起，然后再联系到沈汀阑，以及她和贺予朝之前的合作关系...... “让我大胆假设一下，贺大神曾经和这位建筑师有过一段感情，后来分手，然后贺神就被盛律师收入囊中了？毕竟贺大神和这个建筑师还有定情信物呢！” “上面评论乱猜什么啊，你怎么知道贺大神和那个女的不是合作关系？也许人家只是同事而已，被你们硬生生编造出了这么多故事！” “对我也觉得，哪儿有这么多过去啊，反正我高中学长现在算是贺大神的学弟，他说他们学院流传着好多关于贺神的传说，但并没有哪一个是关于他感情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贺神那时候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啊！” “哇，请问这位学长能要到贺大神的签名吗？” “学长也只是听说啦，他进校的时候贺大神早就毕业了，只留下了一堆难以打破的记录让他们这些普通人去追赶......” 盛雀歌看到这些话，满意一笑，还是有许多人很有眼力见的嘛。 “看什么这么高兴？” 盛雀歌大大方方把屏幕给贺予朝看：“突然发现了新乐趣。” 他扫了一眼，皱眉：“为什么还有人说没有根源的事情。” “可能是你和沈小姐合力的建筑太过优秀了。” 贺予朝捏住盛雀歌的下巴：“听这个口气，是吃醋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盛雀歌非常直白，“看到你们的名字放在一起，我就想，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她当然不会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至少她也可以见证这样的过程。 与其说是吃沈汀阑的醋，倒不如说，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没有参与过的那些曾经。 她也很想看到贺予朝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过程，只是很遗憾，她已经看不见了。 男人低头吻住她，半晌后才说：“以后都是你的，不用再醋了。” “不然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做这种事情？” 盛雀歌含嗔带笑的瞥他一眼。 贺予朝忽然就不想吃晚饭了，想吃点别的。 但这个时候如果不让盛雀歌吃晚饭，她发起脾气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于是他只能放开盛雀歌，去灌了两杯水，试图将心里的火浇灭。 盛雀歌还觉得他有些古怪：“都要吃饭了，你还喝这么多水。” 贺予朝冷静道：“有些热。” “暖气太高了？” “或许。” 贺予朝吐出一口气：“我去厨房看一眼。” “我刚去过！” “......” 贺予朝又只能坐下了。 好在晚饭马上就端上了桌，他的注意力终于能够转移。 佣人比他们都要早吃饭，所以做完就暂时离开了。 盛雀歌闻着鸡汤的味道，叹道：“好香，虽然不如咱们的大厨，但也很棒了。” 张伯并非每天都来，有时候还是会给他放个假的。 “你是该多补一补了。” 贺予朝总觉得盛雀歌最近瘦了点，怎么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是长不胖呢？ 盛雀歌的反应却截然相反，她觉得贺予朝就是直男思维，她这样刚刚好，哪里很瘦了？ “该补的人是你。”盛雀歌笑眯眯给他盛了一碗，“贺先生辛苦了。” “辛苦？” 男人扬眉：“哪方面的辛苦？” “......哪方面都辛苦了。” “你不说的详细一些，我怎么知道。” “贺予朝你不喝拉倒！” 盛雀歌恼羞成怒，不仅连名带姓了，看起来还要把贺予朝的鸡汤也给他端走。 “喝，贺太太亲手盛的鸡汤，怎么能不喝。” “这还差不多......” 盛雀歌吃饭的时候容易走神，特别是突然想到工作的时候，所以需要贺予朝时时刻刻盯着她。 除非很热闹的情况下，她的心思才不会分走。 某人对这一点早就很不满了，但由于盛雀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况，所以想纠正回来，还需要花些时间，慢慢去改变。 “对了，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仇宴辛今天找夏艺的事儿。” “已经说了？” “嗯，说了。明晚夏艺过来我再找她问问具体情况吧。” “她反应如何。” “没想象中那么激烈，可能也是因为最近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吧，而且她和梁时本来就有合约在身......诶，说起来，我看过梁时的照片，这么一想，他们还真的有那么几分相似。” 以前就有这样的感觉，但转瞬即逝，并没有太过在意。 “我对梁时没有印象了。”贺予朝回答的非常冷酷。 盛雀歌笑他：“你能记住谁呀？” “......没有必要记住而已。” 贺予朝和夏父倒是相识，但关系算不得很熟，夏父如今倒是事业亨通，但当年还没有如今这么好运。 不过贺予朝也不需要从夏家身上得到什么，维持着普通的关系就够了。 因此，贺予朝只是多年前见过小不点时候的梁时，对他长大以后的一切，都没有印象。 很多人都不值得贺予朝放在眼里，他站的位置太高了，若非有特殊原因，确实不需要特意去记住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人。 盛雀歌甚至觉得贺予朝有点脸盲，不重要的人在他眼里估计都长得差不多。 但某人肯定是不会承认的，所以盛雀歌就不去挑衅他了。 “仇宴辛和夏家很熟，所以他和梁时也挺熟的？” “他们两家是世交。” 贺予朝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或许，梁时是女孩的话，已经定亲了。” 第503章 他不给自己留退路 盛雀歌：“......啊？” “我记得他玩笑时提起过，两家长辈曾开玩笑要给后代定亲，但一是梁时出生的比较晚，二他是男孩子，所以长辈最开始的愿望才打消了。” “果然是关系很好了......” “仇宴辛也把梁时当成弟弟看待。” 所以现在这样的状况，仇宴辛作为站在中间的这个人，并没有那么容易就面对这一切。 “仇宴辛也是有点倒霉。” “既然喜欢上了夏艺，这就是他要遭受的一切。” “一边是弟弟，一边是喜欢的人，我都替他纠结。” 贺予朝说：“你不用纠结。” “嗯？” “你不如纠结一下，要怎样对我更好。” “......行。”盛雀歌失笑，“你说的也有道理。” 但某人就是开个玩笑，盛雀歌也是如今才知道，这人其实挺能调节气氛的，全看他有没有这样的想法罢了。 他若是没这种觉悟的时候，就宛如一座冰山伫立在那儿，要是他身边再放一个莫肃，那感情好，以后夏天空调都不用了，直接让认置身于北极大陆，身边随时都是寒气。 “不过说起来，如今除了你......他们几个人都要面临被催婚的烦恼了吧？” “或许。” 都差不多是而立的人了，家里自然会有所催促。 比如说闻少爷，听说最近就苦于应付家里安排的相亲，所以好久都没出现了，日子过得应该很悲惨。 孟家好像也有这样的打算，但暂时还没有影响到孟泛扬。 莫肃就更不用说了...... “仇宴辛呢？” 贺予朝淡定的丢下炸弹：“仇宴辛已经告诉了家里，他正在追求夏艺，并且将夏艺视作了结婚对象。” “......哈？” 盛雀歌今晚又一次震惊了。 贺予朝非常平静：“这不是应该的？” “他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已经跟家里报备过了？” 这个仇宴辛，动作也太快了点儿。 “一是避免家里再给他安排任何相亲带来的麻烦，二也是让家人早做准备，不管他们能不能接受夏艺，这都是必经之路。” “他们知道夏艺的身份了？” “就算仇宴辛现在不说，也迟早会知道的，你认为......如果夏艺结婚，夏家那位会没有任何动作？” 虽说夏艺并不想和夏家再扯上任何关系，可显然是做不到的。 盛雀歌点点头：“也是，所以他就直接告诉家里人了。” “早知道也好，慢慢做心里准备吧。” 仇家长辈应该也怎么都没有想到，兜来兜去，自家孩子竟然还是和夏家扯上关系了。 想要娶回家的人，竟然真的姓夏。 “这个过程顺利么？他是不是也得做出非常大的斗争？” “仇宴辛是家中独子。” 也就是说，父母无论是什么想法，最后都没有办法改变仇宴辛的决定。 也没有任何人跟仇宴辛作对，他自然也不需要担心和夏艺的事情有任何影响。 盛雀歌忽然受到了一些触动。 虽然仇宴辛往日看起来不那么正经，但这一次，他将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提前准备好一切，只等夏艺点头。 想得到她应允，这个过程或许漫长，但显然他已经做好准备，要打持久战了。 和家里报备过，也是为了这个过程里不再受到别的影响。 盛雀歌没想到，仇宴辛认真起来的时候，竟然这么出人意料。 “可是我们都没办法决定夏小艺的想法。”盛雀歌如实道，“虽说我跟她关系很好，但也没有办法去确认，她是否会答应仇宴辛。” 因为在夏艺看来，两个人在一起，绝不只是和喜欢有关的事情。 包括当初的盛雀歌，也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决定冒险之后，才走到了贺予朝的身边。 可是要让夏艺拥有这样的勇气，太难了。 若是放在学生时代，喜欢只是一场纯粹的爱恋，可现在不同。 还有夏艺所经历的，对她来说，喜欢一个人，和他在一起，甚至要面对婚姻，生活，未来，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太难了。 夏艺如果做出了选择，必然经过了深思熟虑，她绝不会因为自己也有同样的感情就冲动行事。 她也许可以在想要感谢一个人的时候，误以为自己是心动，然后迅速去对这个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可当她面临一个人深厚的，真挚的感情时，就不可能做到这样的潇洒了，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关系。 贺予朝了解盛雀歌的含义，他说：“仇宴辛也明白。” 所以，仇宴辛告诉夏艺自己要追求她之后，一切好像和过去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他好像只是通知了夏艺自己的心情，剩下的，就都不需要夏艺去思考了。 这倒是出人意料，但又完全适合的办法。 仇宴辛这个人......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那些轻佻肆意，也不过是种伪装罢了。 盛雀歌从一开始就知道，贺予朝的朋友，没哪个是简单的。 而且到现在，她的认定都没有改变过，在她眼里最深藏不露的那个人依旧是闻然锐。 闻少爷实在是表露的太过少了。 但为了不让某人吃醋，盛雀歌也只能收起自己对闻少爷的好奇心。 她其实还挺想知道，最近闻少爷相亲都经历了什么，可惜，也没有多少机会知道...... 盛雀歌盼着第二天的火锅，本来很美味的晚餐都不那么香了，她吃完之后，贺予朝看了眼她的碗：“吃的有些少。” “我发誓，明晚吃火锅你会看到我惊人的战斗力。”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都不能让你吃火锅了。” “......我现在再加一碗饭！” 盛雀歌认怂得非常快。 她并不怀疑贺予朝的本事，这人要是真断了她的精神食粮，她可真的找不到可以解决的办法。 到时候，他一定随时派人盯着她，让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偷吃。 这下，贺予朝才算满意，盯着盛雀歌吃完饭，慢条斯理站起身：“吃完了，就可以消消食了。” 盛雀歌：“......我陪龟苓膏玩就可以消食。” “我有更好的办法。” 某人一本正经，反而那个眼神，却仿佛是饿了很久...... 第504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盛雀歌发现，自己今天从下车开始，周围就一直有注视自己的眼神。 她估计这是因为这两天贺予朝那微博造成的，加上之前也公布过律师的身份，想要知道她在哪里工作其实很容易。 好在大厦的安保还是很严格的，就算有人对她感兴趣，也没那么容易突破安保的封锁，她上下班也直接坐车就走，不会有那么多暴露在外的时候，所以可以避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所以那些偷看自己的人，她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到了事务所，同事却是一会儿就发现了关于她的消息：“盛律，你被偷拍了诶！” 盛雀歌赶紧凑过去看这是什么情况，果不其然，就是她下车之后被偷拍的，地点在大厦的停车场。 对方显然用的专业设备，照片拍得很清楚，而盛雀歌在照片里还是其次，对方主要目的反而是她坐的车。 “hg创始人贺予朝的未婚妻就坐这么便宜的车啊？” 然后附上了照片，一看就是故意引起话题讨论的。 估计也是知道现在相关的话题很有热度，所以言语上很偏激，但偏激恰好能够引起关注，很快就有人在下面评论了。 “等等，我的重点是，盛律师这张脸真是怎么偷拍都不会崩啊？” “我也这么觉得，果然皮肤白脸又小才是上镜利器！” “而且这车看着还挺贵啊，我不懂牌子，但看着不像很便宜？” “这就是传说中的车的气质全靠人！” 同事挺不屑：“这种人可真恶心，专门引骂。” 盛雀歌摇摇头：“算了，也就只能在停车场偷拍一下，也进不来。” 只要别影响到她的工作，一切都好说。 不过贺予朝向大众公布了恋情之后，找到事务所来想给盛雀歌抛出橄榄枝的人又多了一些，还好现在她也算是个小领导了，找来的案子多了反倒不是坏事，挑一些合适的，还能交给其他律师去负责。 但盛雀歌这里没有管，那挑事的微博还是很快就被删掉了。 谢秘书又找了专门的人盯着舆论这一块，随时和宋家联动处理，确保没有人说出对盛雀歌不利的言论。 所以这些事情根本没引起多少波澜，就已经消失不见。 至于网上那些现在还对她们很有兴趣的人，只要贺予朝这微博十天半个月没什么动静，到时候那些人自然又忘记了，不会再关注。 这样，对他们生活的干涉就会自然而然减弱了。 不过也因为这事儿，反而很多人了解到了港岛豪门蔡家，这对蔡家来说反而是好事，他们的产业本就试图进到内地市场，因为一个绯闻打开了部分知名度，以后再借势宣传，想来会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盛雀歌白天工作都在翻阅资料然后写材料，也接受了几个电话咨询，一到下班点儿就赶紧溜了。 她只要惦记着吃火锅，每次都跑得飞快。 毕竟她这种北方人长了一颗很能吃辣的胃，其他口味也偏向南方，和贺予朝还是有些许区别的，所以平日里两个人都多少会有迁就对方的时候。 但这就是生活在一起的奥义，盛雀歌也会去习惯贺予朝的生活方式，这人对她也很尊重，他们两个人都无师自通，早就达成了和谐。 所以他们的同居，从开始就很成功，几乎没有遇到过太大的摩擦。 大概这也是独一无二的契合，从脾气到性格，他们都有相似，又刚好互补，颇有默契。 盛雀歌早就点过菜了，所以什么都不用带，直接回家就行，一切都已经准备好。 她回去之后，贺予朝还在路上。 而客厅里已经能够闻到阵阵火锅香味，盛雀歌简直要迫不及待了。 夏艺没多时也到了，盛雀歌给她开门，略显激动：“怎么样，香吗？” 夏艺失笑：“你这是被贺予朝管了多久没沾染荤腥啦？” “哎，你知道的嘛，他这个人其实特别养生的。” 盛雀歌把夏艺拉进门：“孟泛扬他们等会儿也到了，今晚闻然锐也过来，你还记得他吧？” “嗯，记得。” “不过呢，某个人今晚就不来了。” “......什么某个人。” 盛雀歌说：“姓仇的某个人啊。” 仇少爷是主动说不来的，他估计现在夏艺没那么想要见到他，所以推掉了今晚的聚会。 夏艺点点头，一脸无所谓：“哦他啊，不来也没事，你这火锅局莫非一定要有他才行？” “这当然不是了。” 不过觉得仇宴辛今天不来，还是有些可惜的。 仇宴辛能够跟夏艺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加上梁时那些事儿，仇宴辛的日子吧，还是有些凄惨的...... 夏艺来了也没闲着，没坐几分钟就想到要去厨房帮忙。 盛雀歌干脆跟她一起去了，以至于差点没听到门铃声。 盛雀歌去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孟少爷站在门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怎么着，这是不欢迎我们了？” 苏榛霓挽着他，笑着说：“你耐心怎么这么差呀，就多等了一会儿嘛。” 盛雀歌拱手：“我给孟少爷赔罪，行了吧？” “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和谁计较？”电梯门打开，贺予朝手肘挂着大衣，阔步走出来。 他一来，盛雀歌就有了底气，故意说：“孟少爷嫌我给他开门开的太晚了。” 贺予朝挑眉：“怎么来蹭饭还不能多等一会儿了？” 孟少爷立马改变口吻：“能，怎么不能，让我等到天老地荒也是可以等的。” 盛雀歌笑道：“那我可不敢。” 一行人进到公寓里，孟泛扬喜欢这房子的很，但现在想买也买不到了，几次试探贺予朝，把这公寓让给他，他可以用两套别墅来换。 今天过来又说了这句话，盛雀歌就很疑惑了：“别墅住着不也挺舒服的。” 当然，这套公寓内挑很高，是复式里空间比较大的，好几百平。 孟泛扬说：“别墅住着有什么意思。” 他走到落地窗旁边，显然是更爱这里的风景。 龙城的别墅大都修在郊区，就算靠近市区的地方也有些，但风景总没有这三十几层看到的广阔。 要说如果现在能有港岛那种半山腰上的建筑，孟泛扬肯定收入囊中了。 但像贺予朝住的这里，一切都刚刚好的，本就没有多少，孟泛扬下手晚了一点，就错过了好机会。 “当初把资料给你的时候，你不感兴趣。” 现在想要，就没这么容易了。 孟泛扬啧啧几声：“咱们等等呗，你这附近的几套，说不定就有人搬走了，我再重新装修一下，照样可以住进来。” 房子住多了，孟少爷才不管是不是新的，他只讲究自己喜欢的道理，其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盛雀歌说：“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这可说不一定。” 孟泛扬往落地窗一靠，幽幽道：“就下面两层的那套，是养在那儿的小情儿吧，什么时候靠山倒了，这房子不就空出来了？” 苏榛霓忍不住道：“您还真不嫌弃。” “我也没说我会要这套啊，但万一还有合适的呢，比如隔壁那栋，有几套虽然买是买下来了，但从来没有入住，既然是用来升值用，只要我够耐心，总会到我手里来。” 嚯......居然把这些都打听清楚了。 盛雀歌不由佩服起孟少爷在这方面的执念来。 他对于自己看上的东西，的确很有耐心，并且千方百计，都一定会握到手里。 孟泛扬的性子，也很典型。 “火锅好了。” 夏艺从厨房出来，笑眯眯的：“可以开吃啦。” “怎么着今天是换了厨师？”孟泛扬调侃。 夏艺摊手：“也可以这么说吧。”、 盛雀歌跟着点头：“今晚夏小艺是大功臣。” 佣人把火锅端上来就走了，夏艺这才说：“其实我只是帮忙摆了下盘，如果这也能算大功臣的话......” 盛雀歌道：“你可是唯一劳动的人，他们啊，今天都是纯粹来蹭饭的。” 刚说到蹭饭，许久未见的闻少爷也来了。 他穿着驼色的羊绒大衣，肩宽腿长，戴着细边眼镜，那股子斯文败类的气势又更足了一点。 “稀客啊这是。” 孟泛扬鼓起了掌：“最近闻少爷哪儿去了？相亲相到合适的了吗？” 闻然锐淡淡看他一眼：“你就不要说风凉话了，迟早轮到你倒霉的时候。”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了，我看这天离我还早得很，我肯定是不着急的。” 到底孟泛扬现在会不会着急，确实还是个未知数，但很显然，他现在还是自由人的身份，无论怎样潇洒，都没人能够管得了他。 盛雀歌觉得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更纵容了孟泛扬的肆意妄为。 估计啊......孟泛扬家里，也没什么资格要求他收了性子，反正只要不耽误他的事业，就算花心浪荡一些，又碍着谁了呢？ 何况孟少爷这么阔绰又体贴的情人可不多，他哪天要是说一句自己收心了，反倒会引来一众失望的嚎叫声。 闻然锐道：“我夜观天象，这天离你也不远了。” “能不诅咒人么？我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够。”孟泛扬冷笑一声，“他们想让我按照他们的安排相亲，做梦去吧。” 闻然锐淡淡道：“虽说我们看法一致，但我的行为要更迂回。” 迂回的下场也就是，最近已经见了好几个世伯的女儿，可以说是万花如眼。 可惜，闻少爷并没有任何的心情波动，每次都不过是任务。 又偏偏他行为温润绅士，很容易让女人产生好感，导致最近与他见过的那几位小姐，对他的评价都很高。 这嘛......当然也是闻少爷故意为之。 若是见过之后的每一个相亲对象对他都评价很低，那就还会有无数的后患。 可如果评价很高，现在都已经堆积不少提出想和他再进一步接触想法的女士了，要再见下去，还得了？ 于是乎，闻家只能紧急叫停相亲活动。 他们试图让仇宴辛从目前见过的这些里选择合适的进行后续发展，闻然锐的回答模棱两可，总结就是，还需要时间考虑。 在他考虑好之前......自然什么都不需要做了。 闻少爷这一招，略微阴险，但他也没给过任何回应，只是展现出自己平日里的风度，对方会对他感兴趣，难道就是他的错了？ 闻然锐是不会认错的。 孟泛扬开了一瓶酒，心情平淡：“管他们如何行动，我见招拆招。” 苏榛霓喝着果汁，说：“孟少怎么不考虑考虑，我可以帮你啊。” 孟泛扬挑眉：“你打算怎么帮我？” “我也可以见招拆招啊。”苏榛霓微微一笑，五官依旧妖艳。 孟泛扬眼前闪过她那日装出的纯情模样，唇边噙着笑：“行，咱们到时再看。” 苏榛霓说：“干杯，祝孟少成功。” 闻然锐视线扫过他们，摇摇头，然后感慨一句：“还是仇宴辛这家伙好。” 孟泛扬问：“他怎么了，也被催婚了？” “他，先发制人。” 闻少爷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也不动声色从夏艺身上晃了一圈才收回。 孟泛扬来了兴致：“他做什么了？这家伙最近行踪很诡秘，我还真没捉到人。” “看来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闻少爷淡淡一笑，“他呢，提前交代从宽，将自己找好了结婚对象的事情跟家里说了，所以现在的目标在于如何将结婚对象带回家，而不在相亲上。” 孟少爷那双桃花眼眨了眨，然后立即看向了夏艺，拖长音调：“哦——原来如此啊。” 夏艺再迟钝也能听出来，闻然锐这话什么意思。 她睫毛颤抖着，只能故作不知，仿佛什么都不明白。 虽说，闻然锐那些话已经等同于在她心里丢下一颗原子弹，这会儿正席卷摧毁着一切。 他怎么会......夏艺咬着唇，不懂仇宴辛怎么会那样做。 盛雀歌则是和贺予朝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高，仇宴辛这一招“借刀杀人”，真是高。 她就不该为仇宴辛今晚不来感到遗憾，这人哪里是不抓住机会，分明就是太会抓住机会了，但凡是任何一点的可能，都会被他抓住。 就现在仇宴辛说的那些话，足够让夏艺今晚睡不好了。 或许连吃都吃不好，够狠...... 贺予朝低头笑了笑。 他自然能够猜到仇宴辛这种做法，仇宴辛看着不动声色，其实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现在这一切，不也在他的算计里？ 盛雀歌也很快琢磨出滋味来了，她不知道仇宴辛又是什么时候跟闻然锐达成合作意向的，这两人狼狈为奸起来，忽悠一个夏艺进坑，那实在太容易了。 更别说今晚还有个最爱凑热闹的孟少爷在这儿，这一唱一和的，确实可以在夏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盛雀歌小声说：“我好想拯救夏艺。” “不用，这也不是坏事。” 毕竟虽然这是算计，可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将某些事实说出来而已。 盛雀歌只能可怜起夏艺来，就仇少爷这一出又一出的，谁能招架住啊..... 偏偏孟少爷那里还在说：“仇宴辛这算是什么，釜底抽薪？他也不怕自己夸下海口，回头以惨痛收场？” “或许他已经到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阶段，既然下定决心，也不需要浪费时间了。” 孟泛扬笑了：“他倒是出乎我意料。” 能跟家里直接摊牌，仇宴辛这么做，的确算得上勇猛。 “谁说不是呢。”闻然锐也笑了声，“不过......” 第505章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不过什么？ 夏艺耳朵动了动，注意力不受控的放在了仇宴辛身上。 她只能盯着手里的果汁杯，好像这样就可以隐藏自己全部的心思。 闻然锐意味深长：“可现在看起来，他撞南墙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八十。” 谁说不是呢？ 从仇宴辛如今所做一切，其实就能看到的他的决心。 尽管他看起来不像是会这样做的人，可他的反应，也恰好就是告诉他心里那个人，他在认真对待，不是开玩笑。 也许仇宴辛不能让心里的人感到安全，但他将一切告诉家族，就不可能是开玩笑的。 对旁人而言，和家族摊牌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告诉父母一声而已，想换个人，也就换了，随随便便。 可如果没有意外，仇宴辛也是躲不过要接受家族安排，至少会和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见面，而他现在态度明确，很快就不只是仇家人知道，那些试图牵线的，或者对仇家感兴趣的都会知道，仇宴辛有心爱之人，甚至还没将人追到手。 有这样的情况在，很多人就会掂量掂量了，毕竟不是每个联姻对象都不会在意自己的结婚对象心里有别人。 至少仇宴辛是断掉了许多条路。 他这样做，到也不算是个承诺，但至少态度摆在这里了，决心也能够看得到。 至于能不能让他在意的人受到触动.....这就只能暂时尽人事知天命了。 不够即便没起到作用，仇少爷也没那么容易放弃。 苏榛霓拖着下巴，不由露出一点向往神态：“仇少原来还是这么痴情的人？” 孟泛扬斜睨她一眼：“羡慕了？” 苏榛霓不置可否：“就是感慨而已嘛。” 孟泛扬不说话了。 苏榛霓靠着他，压低声音：“孟少您放心，我不会爱上您的，所以呢，您完全不必担心。” “哦。” 孟泛扬说：“看来我还得夸你脑子很清晰。” 苏榛霓笑的又娇又媚，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足够冷酷的：“当然，我一直对我们的关系保持着很清醒的认知。” 若是不清醒，她早就认输了。 可这场对垒才刚开始，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认输？ 她说完之后，又很体贴的为孟泛扬倒酒，依赖乖巧的模样，好像将孟泛扬当做了很重要的人。 当她刚才所说，又分明在告诉孟泛扬，她异常冷静，只把这当做是场交易。 脑子这么清晰的女人.....倒是少见。 孟泛扬不说话了，心里有些躁意，也没了玩笑的心思。 他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其实挺吓人。 但苏榛霓仿佛没发现，或者也根本不害怕，依旧如常。 闻然锐也已经暂停了这个话题，很自然便岔开到其他的内容上。 还好夏艺也没有一直陷在刚才的情绪里，暂时恢复如常。 盛雀歌则是偷摸和贺予朝说：“我看今晚这火锅，大部分人是食不知味了。” 贺予朝道：“你认为好吃就可以。” 还好盛雀歌心态不错，反正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去忧愁什么。 她如今挺相信顺其自然的道理，大概这就是，一切自有安排。 火锅吃完之后，大家各自离去，盛雀歌拜托闻然锐送夏艺一程。 但她也没忘记和闻然锐说：“今晚说的已经够多了吧，我想......适可而止的道理，我们都很明白。” 闻然锐并不惊讶盛雀歌发现了他今晚的真实目的，本就没有特意隐瞒。 这也是受仇宴辛所托。 他推了下眼镜腿：“这是自然。” “那就辛苦你送她回家了。” “不麻烦，顺路。” 得了承诺，盛雀歌也就不再担心闻然锐还会再和夏艺说什么，今晚这些，已经会让夏艺受到极大的触动，所以盛雀歌认为过犹不及，再多一些，只会让夏艺更纠结。 人都走了，佣人就赶过来收拾残局，盛雀歌把窝里的龟苓膏抱出来，呼噜着它的脑袋：“小可怜，今晚是不是很寂寞呀？” 因为龟苓膏还小，疫苗没有打完全，所以今晚也没有放出来接触更多的人。 等小家伙长大一些，就可以出来“迎客”了。 龟苓膏在盛雀歌怀里委委屈屈地叫了几声，小爪子在她脸上碰了碰，粉色的肉垫简直能把人心都给萌化了。 小猫很快又把爪子放到了另一个地方，某人便冷着脸将它的爪子移开：“这么小就学会耍流氓了？” 他还威胁道：“等你到了年纪就带你去做手术。” 作为一只公猫，小家伙是逃不过凄惨的命运了...... 盛雀歌摸着它的脑袋：“你可真可怜，这么小就要面临如此残忍的威胁，等你长大一点，记得报复他。” 贺予朝哼道：“我等着。” “听到没有呀龟苓膏？他等着你去报复他呢。” 贺予朝看着小家伙单纯呆萌的样子，总担心以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很可能被盛雀歌教导得无法无天......罢了，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的大佬并不知道，以后将孩子教导的无法无天的人，显然是他，而不是盛雀歌...... 陪小家伙玩了好一阵子，盛雀歌又拍了好多照片，意外听到贺予朝说：“照片传给我。” “你干嘛？” “发出去。” 盛雀歌抿唇偷笑一下，还是挑了几张发给贺予朝。 某人总算是记起来要发个微博，不过这回依旧什么都没说，只发照片。 至于到底会引来什么评论，他也是完全不在意的，根本看都不看。 “怎么着，这是谢秘书给你提了要求？让你保持更新？” “是这么说过。” 但他会不会遵守，就全看心情了。 而且大佬的微博吧，还真的没人敢给他运营，他的账号和密码，有几个人敢知道？ “谢秘书太难了。” 能够呆在贺予朝身边这么几年还没有被折磨疯，谢秘书真是非常的坚强。 贺予朝说：“我认为，我给的年薪，足够她付出这么多的辛勤。” “是，贺先生是最慷慨大方的雇主。” 贺予朝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说法。 盛雀歌忍不住对龟苓膏说：“你说，他是不是很自恋啊？” 小家伙“喵”了一声，盛雀歌就当它是赞成自己的说法了...... 苏榛霓今晚自然也要回孟泛扬的别墅，现在除非他有其他的安排，否则她都只能回别墅去住。 虽然孟泛扬并没有很明确的命令，但苏榛霓还是很听话的，并没有反抗孟泛扬。 她认为自己已经十分贴心了，能够准确知道孟泛扬的一切想法并且去遵守。 但偶尔，她也会做出一些挑战孟泛扬的事情，比如说今晚那番好像很理智的话。 虽然意思并没有错，可以前有哪个女人能够用这么平淡无所谓的语气对他说起来？ 倒不是没有人这么说过，但那一看就是佯装出来的，内里还有不少含义。 可苏榛霓那时候的神态太过不放在心上，绝对的是在挑衅孟泛扬。 所以当他们进到别墅之后，孟泛扬就开始秋后算账了。 他将她摁在床上，声线很冷：“从你今天的表现来看，你是厌恶现在的生活了？” “什么叫厌恶了？怎么可能，我还等着和孟少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呢。” 她看着孟泛扬，显得有几分无辜。 “是等着我给你更多的资源吧，嗯？” 分明以前都是这样的，但听到苏榛霓这么直白说出来，还是让他非常的不愉快。 苏榛霓没有否认，但这回也没有承认。 她只是呢喃道：“可孟少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苏榛霓的反问，把孟泛扬问懵了。 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因为你只想要两个人之间有利益牵扯，所以我就只和你保持着利益维持的关系。 第506章 和她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她的尾音里，似乎又有另一层含义。 这像是种不经意的邀约，藏得很深，缥缈无影。 她也许是在抛出新的期盼，让孟泛扬知道，如果他要的不只是这样的利益牵扯关系，她也许还可以给他更多。 苏榛霓在灯光下的瞳仁很亮，里面极为清晰倒映着孟泛扬的脸。 男人此刻紧拧着眉头，五官线条深刻优越。 他分明是浪荡薄情的长相，可此刻看起来，却又有了一番别的气质。 苏榛霓闭了嘴，不再废话了，只是笑着。 孟泛扬突然觉得她这些笑容有些令人烦闷。 “乖一点，不要想不该想的事情。”孟泛扬说完之后，就放开了苏榛霓。 苏榛霓露出个很坦然的笑容：“对呢，我就是这么想的，看来我和孟少有着一如既往的默契。” 只是这种默契现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令人高兴...... 孟泛扬扯了扯领带，转身去浴室了，关门的动作有些急。 苏榛霓依旧躺在床上，长发如藻般散开。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孟痕发信息：“你说，现在是不是该进入到新阶段了。” “什么新阶段，祖宗你又想做什么？” “我刚刚估计惹他生气了。” “.....我怎么觉得我的命也要不长了。” “放心咯，他又不知道你跟我认识，我只是觉得，该刺激刺激他了。” 苏榛霓发完这句，就把两个人所有的对话都删掉，然后起身去敲浴室的门：“孟少，我得进来拿我的睡衣，早上忘在浴室啦。” 她柔声说完，里面的水声便停下了。 很快，门被打开，从里伸出一只遒劲的手臂来，却并未递出睡衣，而是直接将苏榛霓拽了进去...... 昨晚贺予朝发的那条微博，盛雀歌早上起来一看，转发都过万了。 这什么情况就过万了？他是发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 显然这只是几张猫的照片而已，盛雀歌也不觉得自己拍照的水平有多好，真的只是随便拍拍，手机后置摄像头，最多加了个滤镜。 这也不至于吧？ 直到盛雀歌在去事务所的路上点开评论，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转发评论了。 “第三张照片！快看，猫窝旁边摆着的花瓶，我给你们看看这玩儿卖成多少钱......“ “我靠？这什么花瓶这么贵？” “我真是慕了。” “花瓶算什么，请你们看看第五张照片上拍到的画好吗？” “我去识图了一下，emmmmm有钱人的快乐我想象不到。” “你们都是什么火眼金睛啊，我全看猫去了......” 不是他们说，盛雀歌都没注意到，因为龟苓膏在沙发上玩，所以才拍到了后面墙壁上的画。 说实在的，如果他们不说，盛雀歌到现在都不知道这画价值多少钱。 评论里有人真的在问：“这画到底值多少钱啊，也没人说具体价格啊？” “反正是可以在一线城市买套房的价格......朋友你还好吗？” 盛雀歌其实也有点不好。 不过，想想那些东西其实也算是贺予朝的收藏，或许他买来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恐怖的价格，只是现在升值了而已。 盛雀歌知道贺予朝偶尔会瞧中一些玩意儿用来收藏，这家里挂着的画这段时间也换过几次，但她都没太在意。 看起来，之后得告诉贺予朝，再发照片的时候，得注意不能暴露太多个人信息了。 虽说作为hg的创始人，贺予朝并不需要隐瞒自己的日常生活，但稍微注意一些还是比较好的。 她这么想，便直接发了消息给贺予朝。 某人倒是没拒绝，答应了。 显然他也不需要用任何的炫富行为来证明他的有钱，尽管这真的只是对贺予朝来说最普通的日常生活而已。 “不过......家里容易碰到的地方，如果有太昂贵的，还是换一下吧，现在龟苓膏还小，它长大之后也许不小心就会碰到那些东西，坏了怎么办？” “坏了就坏了吧。” “......我心疼可以么。” “逗你的。” 贺予朝看着手机，不禁露出个笑容：“最近会把那些东西做加固处理，不会轻易损坏。” “那就好。” 最关键的是有些艺术品仅此一件，如果被龟苓膏给弄坏了，得多让她心疼啊。 贺予朝嘛......那个家里，除了他书房里的一切，其余任何东西坏了，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即便那公寓里的一切摆件装饰加起来，都又可以再买几套房子了。 但所有者都不心疼，那有什么办法呢？ 贺予朝很快又发来一句：“不如，那些东西的处理权都交给你了，该怎样处理，你来决定。” “......我不要。” 她会紧张的。 那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儿，就好像她第一次戴着“风华绝代”的时候，感觉自己脖子前所未有的沉重。 “每个月都会有定期的名录送过来，你只需要负责挑选喜欢的，剩下一切都会有人安排。” 虽然大的装潢风格不会改变，但一幅画，或者一个花瓶的改变，都能让这里充满了新鲜感。 贺予朝对这方面要求极高，他对建筑的设计理念也运用到了室内装潢上。 “我审美不行，还是你自己来吧。” “不行吗？我认为很好。” “大佬，你就不要给我找麻烦了，让我活得轻松一点吧。” 她都能想象到之后看见那些名录上的价格，会是怎么一种震撼的心情。 就算跟贺予朝在一起这么久了，盛雀歌已经学会在了大部分事情上面处变不惊，可还是会时常受到惊吓。 贺予朝好像很失望：“我以为，这也是你可以参与到这个家的经营里，其中一种方式。” “......我挑，我来挑。” 盛雀歌认怂得很快，因为她不希望某人认为，她不重视这个家里的一切。 显而易见，这套公寓已经是他们的家了，这个家里有很多东西都和盛雀歌有关，而贺予朝希望这样的改变能够更多一些。 所有一切都只经过贺予朝的手安排，盛雀歌就永远不会将这里当成是她的。 可他需要她认为，这些都和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第507章 我就把你都招了 即便已经拥有了盛雀歌，贺予朝却从未掉以轻心过。 他会让盛雀歌参与到他生活里去，等到两人一切都密不可分的时候，她就真的永远没有离开的机会。 只有彻底将她的退路都封死，贺予朝才能够安心。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有着长久的耐心。 ...... 至于贺予朝微博上那些照片已经暴露的东西，他们最后一致决定忽略掉。 反正这些东西，光凭肉眼，又有谁知道是真是假，肯定也有许多人觉得这些玩意儿都是假的。 不管真假，大众如何讨论，他们只要不再发声和干涉就好。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记得这些事儿了，反正贺予朝的身份本就是偏向于一个商人，他是建筑设计师，但他事务所知名度也很高，这么有钱，也不奇怪。 顶多会引发一些人嫉妒，但负面影响还属于可控，没必要太担心。 盛雀歌这时候没那么多心思放在不怎么相关的事情上，她更关心的反而是，昨晚夏艺跟着闻然锐一起离开，闻然锐没再跟她说什么吧？ 朋友之间还是得有足够距离的，所以等到今天了，盛雀歌才用比较平淡的口吻去问夏艺：“昨晚什么时候到家的？有闻然锐送你，我都没有担心。” “很快就到了。” 夏艺回复：“他开车很稳。” 这算是夸奖么？ 盛雀歌想，夏小艺夸人的方式还真是很奇特。 “听说他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去赛车场上跑几圈。” “......还好他昨晚没有那样开车。” “他也不敢呀。” 本来就是受了仇少爷的嘱托，要是他让夏艺在这个过程里有任何的不愉快了，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盛雀歌其实是想等着夏艺主动问自己，关于昨晚闻然锐所说的那些话，但到现在她还没有问，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 盛雀歌就只能打消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罢了，很多事情呢，当事人还是可以成功解决的，她也确实没必要时时刻刻都操心着。 以前最担心的是厉晚舟，但厉大小姐只要一开窍了，就再没有犯过大错。 或许还是得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吧，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时随地果断坚决，许多东西本就是在不断犹豫和纠结中才有了逐渐清晰的面貌。 夏艺呢，大概也知道盛雀歌想要关心什么。 只是她没那么轻易就做出反应，所以只能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最让她心情产生波动的，却是梁时。 一周最少三天要和这少爷见面，再想到他和自己的关系，心情实在复杂得很。 她还不能现在就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抗拒，让梁时现在察觉，不是好事。 夏艺其实更希望的是和梁时的合作结束之后，再找个合适的借口让梁时离开基金会。 毕竟......梁少爷现在也没做过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儿，反而慷慨大方的聘请她来做模特，他们之间种种相处，都算不上难堪，所以也没必要因为父辈的那些事情，闹到僵硬的地步。 当然，这是在梁时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如果梁时现在就知道了她和他之间的姐弟关系，这些平和大概就不会再有了。 从梁时改姓这事儿来看，她就发现了梁时对父亲的抗拒，显然他们父子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或许就和自己的身世这些事儿有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夏艺也只能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梁时发现的时候，她再和他划清界限，说不动也更好实施行动。 她也不能排除梁时会产生巨大的仇恨，甚至想要报复她什么，这些她都已经想过了。 若是真的到了这天，她也不想畏惧，这大概就是她逃不过的命运。 本来不想和夏家的人有任何接触，却是阴差阳错碰上了梁时，夏艺就已经感受到了命运的强大，如果有些东西是早就注定好会发生的，那么无论怎样做准备，如何决定，都会正面迎上。 到了那天，就当做是必须要经历的麻烦好了。 夏艺走进办公室，因为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所以大家都围在一起闲聊。 梁时自然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他的座位旁边也最热闹。 “你们学校的艺术专业是要单招的吧，听说非常的变态。” “还好。”梁时摆弄着水杯，“也没有很变态。” “你从小学美术的？我家里有个亲戚今年也高考了，也是考美术，你作为过来人，有没有什么意见” “意见.....没有。”梁时笑了一下，“每个人情况不同，总之，放轻松就好。” 他们正说着，就看到了夏艺。 大家这才从梁时的位置上离开，不过也都和夏艺说了早上好。 不管怎么说，夏艺现在也算是基金会最大的负责人，所以在座的都是下属，面对她还是会有一些距离感。 这对夏艺来说是刚刚好的，毕竟所有人在这里都是要认真工作做事情，也不需要维持着不必要的亲密。 当然，她也不会摆出太大的老板架子，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让所有人可以更静下来做事。 他们领的工资都不是凭空得来，这些钱也该用在更值得的地方。 夏艺也笑着回应了众人，然后把梁时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两件事，一个是你协助跟进宋忻嫒帮忙宣传之后的事情，你的部门领导会再和你沟通具体工作内容，第二件......下次画画是什么时候，两周时间，你决定好没有？” 梁时先应了第一件，然后反问：“原来夏理事也会在工作时间说私事啊。” 夏艺面色不变：“现在还差两分钟正式上班。” “......” 梁时耸肩：“我会尽快的，两周内......尽力完成咯。” “反正没有完成，我也不会再答应继续合作下去。” “什么行程这么忙，让你不想再和我合作了？”梁时似乎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夏艺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回答，所以只是说：“没什么，一些私人行程。” “好吧。” “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去忙吧。” 两分钟正好到了尽头。 夏艺等梁时出去之后，盯着手机看了很久，还是没能决定好，给某个人打电话。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联系仇宴辛，能说什么，但关于梁时的事情，她觉得或许应该和他沟通。 毕竟仇宴辛已经掺和到这些事情里了，就算夏艺认为一切和仇宴辛无关，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就是不知道梁时的画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画完，这两个星期虽然不是很长的时间，转瞬就可以过去，但真的要去度过，还是很煎熬的。 夏艺想了好久也没能决定，只能将这些事情放到一边，暂时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 宋忻嫒的团队已经发布了新闻稿，然后开始铺开宣传渠道，让所有人都知道，宋忻嫒在慈善上付出了多少。 而且宋大小姐也出手不凡，一来就是七位数的捐款，和许多手里攥着几个亿却只从牙缝里挤出一点点的艺人来说，的确是很用心的。 说实在的，这次宣传对她来说，顶多就是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就算没有，也没关系。 所以她更多的，还是因为夏艺这个基金会才刚创立，她答应了盛雀歌帮忙，才会这么用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钱款已经捐到位了，而且这次也是和夏艺商量好的，这些钱全部用于贫困山区的女孩子身上。 大部分的焦点暂时还只关注到了宋忻嫒，但基金会也该在这个时候做点事情，让关注焦点也放在基金会上，这样才能让大众真的知道基金会的存在。 因为这些事情，这段时间也会忙起来，夏艺其实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应该怎样和梁时撇清关系但又不让他发现。 工作了一天之后，夏艺在办公室里坐得都有些缺氧。 她打开窗户吹了会儿凉风，还没想好等下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做点别的，仇宴辛的电话就打来了。 早上纠结半晌也没决定的事情，仇宴辛已经替她做了。 “喂？” “下班了吧？” “嗯，下班了。” “我来接你，一起吃饭——聊聊梁时的事儿。” 仇少爷以退为进，时机也踩得刚刚好，根本不给夏艺拒绝的机会。 她看着玻璃窗里倒映的自己，眼神有些迷茫。 “好。” 没有理由拒绝，夏艺只能答应下来。 但她在下楼之前，一直告诉自己，得忽略掉昨晚闻然锐说的那些话，和她没有关系，她现在要谈的只有关于夏家的事情而已。 仇宴辛的车就停在大厦门口，夏艺坐进去之后，属于男人的气息就充斥在鼻息间，让她有瞬间的恍惚。 “系安全带，想什么呢？” “.....哦。”被仇宴辛提醒之后她才想起来系安全带的事儿。 夏艺难得有些尴尬，她只能转移话题：“去哪儿吃饭？” “一家新开的餐厅，我也第一次去，让你跟我试试毒。” “......怎么感觉这家店会踩雷的样子。” “看运气吧。” 仇宴辛扬唇一笑，那般清隽温柔，带着几分痞气，很容易让人为他着迷。 夏艺移开目光，心情倒是平静了些。 “我这两天都在想，梁时的母亲是不是也知道我的存在了？” “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梁时才会跟......吵架，他们关系大概不是很好。” “是，他们父子从小脾气就不对付。” 夏艺的判断没有错。 她的父亲，和梁时这个儿子，向来关系不算亲密，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长期不在家，所以梁时会有怨言，和他没有父子之间的亲密也很正常。 “那你觉得，如果梁时知道我是谁，他会对付我吗？” “我不确定。”仇宴辛如实道，“我把他当做弟弟，但不会和他谈论他不喜欢的话题，因此他和他的母亲，到底有怎样的想法，我还不是很确定。” 虽然这样说，仇宴辛却是隐瞒了一小点。 在夏父找到夏艺的这个过程里，为什么不通过夏家的关系，而是要让他来帮这个忙，就是因为，夏父不相信夏家，也不相信梁家，即便是他的儿子和妻子，他都不信任他们，担心他们会对夏艺造成伤害。 夏艺的存在，实际上会是这些人的眼中钉。 因为她出现，就意味着当年的许多伤疤被撕开了，很多人的阴暗想法都要重见天日。 那些为了私利，为了所谓权势而做出的错误决定，都要再次展现在阳光底下。 他们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状况出现，所以不会希望看见夏艺出现。 夏父当年有过一念之差，但更多的无奈，却也不是他造成的，只是这些事情，他并不希望让夏艺知道...... “看来，我还是要面临着一些可能的危险。” 夏艺的神态很轻松，她并不害怕这样的状况出现。 “我会保护好你。” 仇宴辛淡淡开口，这已经成为他的决心，不需要再特殊表现。 夏艺抿了抿唇，又一次转移话题：“你说的餐厅在哪儿啊，怎么还不到......” 夏艺和仇宴辛一起吃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几个好友的耳朵里。 这一切，当然是因为被厉晚舟发现了。 恰好，厉晚舟也对这家新开的餐厅感兴趣，宗序今天休假，他们便在餐厅里碰见了夏艺和仇宴辛。 厉大小姐这么个爱八卦的人，自然立即把消息发到了群里。 “号外，夏艺和男人约会被我撞见了。” 顾碧问：“这个男人是谁？” 盛雀歌说：“仇宴辛？” 厉晚舟：“盛雀歌你很没劲诶，就不能多猜一下。” 猜到仇宴辛身上，当然是因为她现在差不多摸透了仇宴辛的行事风格，所以对他有可能的行动，并不奇怪。 厉晚舟又说：“不过我们只打了个照面，我可没有打扰他们约会。” 夏艺终于被震动的手机唤醒，立即说：“没有约会！厉晚舟你小心我杀到你那桌去举报你抽烟的事儿。” “......我最近没有抽烟了！” “那我就说你喝酒！” “......我错了，女侠饶命。” 夏艺不知道是怕什么，赶紧解释：“我们只是来谈些事情的！真的不是约会。” “我看仇宴辛还不错，可以顺便约个会。” 顾碧附和：“我也这样认为，不如就顺便约个会吧。” 盛雀歌失笑，这两人是要让夏艺害臊的节奏。 “我相信夏小艺。”盛雀歌一锤定音，“应该是谈事情，我听说了。” 厉晚舟：“真不是约会啊？太没意思了吧，夏小艺你作为一个母胎单身，还是可以抓紧机会的。” “顾碧也是呢你怎么不催她。” “人家现在已经有幽会的情郎了，我当然不催她了。” “......我跟仇宴辛不可能的。” 厉晚舟质问：“有什么不可能？他虽然有些前科吧，但看他应该是能够改正态度的人。” “和这些没有关系。” 夏艺自然有她的顾虑。 盛雀歌在这个时候补充道：“听说仇宴辛已经和家里人说过正在追求夏小艺的事儿了。” “哇？！！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厉晚舟激动的不得了：“我能现在就过去问问情况吗？” “厉晚舟你要是敢过来我立即把你所做的事情都招出来。” “好嘛好嘛。”厉大小姐很是遗憾，“但我问问雀歌总可以吧，仇宴辛还说什么了？” 盛雀歌立马把仇宴辛和家里发生的事儿说给她们听。 顾碧发出感叹：“这是认真的吧，是认真想要追求咱们夏艺的吧？” 厉晚舟斩钉截铁：“肯定是认真的，我相信仇宴辛，这个人还是比孟泛扬好一些的。” 第508章 换做其他人也这样？ 无辜被cue到的孟少爷在这一刻狠狠打了个喷嚏......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手机。” 仇宴辛提醒之后，夏艺才想起来自己差点都忘记了这个人还在眼前。 她只能赶紧收起手机：“不好意思。” “是有工作？”仇宴辛认真盯着她问。 夏艺发现，这人的眼睛很好看，尤其这样专注的时候。 有种莫名的......深情。 就好像在他眼里，她就是唯一。 夏艺慌乱移开视线，摇头道：“不是工作，是......” 仇宴辛唇边那一点笑意逐渐消失：“那是什么？” 夏艺感觉到了这个人在此时的情绪变化，稀里糊涂就解释给他听了：“是雀歌她们一直在聊天，刚刚晚舟碰见我们了。” 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仇宴辛的唇角：“哦对，刚刚我们碰见她和宗序了。” “嗯。” “她们在聊我们？”仇宴辛声音很柔，这个带着笑的疑问，有种莫名的勾人。 “就随便聊聊。”这下她不敢说真话了，也不想让这人知道，她们其实就是在聊和他有关的话题。 仇宴辛托着下巴，笑起来时那张脸更好看了。 他说：“我还以为你们在聊我。” 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凭什么要聊他......夏艺默默的腹诽。 当然，事实和他说的也没什么区别，她们确实是在聊起他。 夏艺咬了咬唇，还是选择了隐瞒：“没有，只是说些别的事情，我不和她们瞎扯了。” 既然和仇宴辛在一起吃饭，还是认真点吧。 至于她的几位好友在群里都说了些什么，夏艺也不想知道了...... 和仇宴辛一起吃饭，是很愉快的经历。 抛开他们提到的有关梁时的那些话题，仇宴辛那种漫不经心的温柔，很是戳人。 尽管夏艺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受到美色的诱惑，但可能是收效甚微的，她总是在不自觉中就盯着仇宴辛了。 那人大概也很明白，夏艺避不开某些引诱，所以笑容越来越灿烂。 等这顿饭吃完，夏艺倒是在心里明确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仇宴辛这个人吧，对于一个颜控来说，就是至尊吸引，要想忽略掉他这张脸，实在太困难了。 就连盛雀歌她们刚才都在群里夸奖仇宴辛的颜值，这位大少爷足够靠着他的脸横行无忌了。 也不得不说，他们这几个人的基因都是格外的出众，站在一起，还真的很难分出上下，反正怎么看都是种美的享受。 “梁时那里，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算被他猜到了你的身份也不用担心，直接告诉我就好，和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一样。” 离开餐厅的时候，仇宴辛又说了一句。 夏艺抿抿唇：“你本来不该被牵扯进来。” “现在说这个话，是不是晚了一些？既然已经参与进来了，我就不打算再置身事外。” “可......为什么要让你来解决呢。” 他们又不是什么关系，仇宴辛凭什么来做这一切？ “既然这些事情都因我而起，那我就得负责到底，你说呢？” “就算没有你，我也可能碰见梁时。” “可你碰见他，还是因为我。” 仇宴辛的理由是，如果不是因为他，夏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会想到要去问曾经孤儿院的阿姨。 他把自己认定成了蝴蝶效应里，闪动翅膀的第一只蝴蝶。 可夏艺也知道，起源根本不在他身上。 他那时候，也只不过是想要帮忙而已，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现在想让仇宴辛不干涉，也是绝无可能的。 他既然决定了，那么就不可能让他改变想法。 夏艺也觉得很无奈，她今天答应仇宴辛来吃饭，其实最初也抱着一些想法，试图让仇宴辛改变之前的决定。 但她一见到仇宴辛就知道，自己那些想法，是绝不可能实现的，这个人吧，还真的没什么可能再改变主意。 是因为自己。 仇宴辛所做的一切都在让她知道，他并未开玩笑。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真对待自己的呢？ 如果......如果她可以给他机会，未来会发生什么？ 只是这些可能，都只能在她脑海里出现一瞬，然后就会被更多情绪驱赶。 他们吃饭的餐厅在某个商场里，最近已经开始做新年活动，他们准备走到电梯间去。 然后碰上了发鲜花促销的人。 “先生小姐，送您二位一只玫瑰，可不可以帮忙关注一下我们的公众号？” 夏艺愣住，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但仇宴辛停下了脚步：“好啊。” 本来是个嫌麻烦的人，竟然真的帮忙关注了公众号，然后得到了一只玫瑰，送给夏艺。 她不知道该不该接。 但仇宴辛的眼神太过温柔，旁边还站着个促销员，她犹豫一下，就接到了手中。 仇宴辛露出个得逞的笑容。 等他们走出一截距离，仇宴辛才说：“如果不这样逼上梁山，你肯定不愿意收下我送你的玫瑰。” 夏艺道：“你说的没错。” 因为不想让仇宴辛丢脸，所以她才收下了。 仇宴辛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神情愉悦：“你这样细心体贴，会让我多想的。” “我只是人好而已！换做别人我也会这么做。” 仇宴辛没说话了。 夏艺落后了一步，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句话有些重，所以让这个人不太高兴。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在撒谎。 并不是换成任何人，她都会这样做。 她可以有很多的办法来化解尴尬，她可以不收下这朵玫瑰。 夏艺暗暗吐槽自己，太过口是心非了，怎么一点都不坚定呢。 明明想好的，却那么容易就被影响了。 只是她当时没办法拒绝仇宴辛，她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输了。 等他们走到了停车场，仇宴辛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夏艺才刚坐上去，仇宴辛便一只手撑在门框，靠近了她。 他紧盯着夏艺的眼睛，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如果有别人用这种招数，你必须要拒绝，不能体贴对方。” “......那你还对我这样做。” “因为我不想你拒绝我啊。”仇少爷嘴角一弯，笑了。 夏艺：“......” “夏艺，我现在耐心很好，可以等你做出决定，但是在这个过程里，我不能忍受有任何除我之外的人，做我对你做过的任何事情，你明白吗？” 他那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夏艺知道，他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 “可是，你不觉得你这样管太宽了？” “你说的没错，是管的有些宽。”仇宴辛缓缓道，“可是我没办法不这样做，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还问起她来了！她如何知道！ 这个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夏艺已经深刻感受到，自己就是这人的瓮中鳖，好像不管怎么做，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有人能拯救她于水火中吗？ 夏艺咽了咽唾沫：“你离我远点。” “嗯。”仇宴辛竟然笑着点了下头，“是该离你远一点，不然我无法控制自己想要亲你的冲动。” “......仇宴辛！” 她恼羞成怒了。 仇少爷今晚得逞了一次又一次，总算是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没再继续折腾。 他送夏艺回家的过程，就要正常许多了，没再招惹她。 害得夏艺担心了一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导致她都有些疑神疑鬼，快要被这人吓出病来。 把夏艺送到楼下，仇宴辛挥手：“晚安。” “嗯。” 夏艺用最快的速度下车走人，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仇宴辛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不紧不慢地拿手机，打了个电话：“再麻烦你点儿事，帮我查两个人。” 第509章 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爱她 贺予朝回答：“我看你是把我当做你的私人侦探了。” “您心胸宽广，自然愿意帮这一点小忙。” “说吧，这回想查谁？” “梁时的母亲，和他外公。” “你觉得他们做了什么？” “夏艺的态度有些不对，她知道了一些......她本来不该知道的事情。” “你怀疑和梁家有关？” 那天，夏艺并没有让仇宴辛知道，她所知道的过去的事情，是什么。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但足够让仇宴辛猜到大概了。 “是，她母亲离世的整件事，到现在还有许多疑问，夏家不好出面，但是我们来查，就没关系了。” 或许夏艺的父亲，也猜到了几分，可后来的种种局面，让他即便猜到了，也只能选择什么都不知道。 仇宴辛知道无论夏家还是梁家，都早就知道了当初的事情，但是这些人到底在其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这些还不好说。 也许，还不只是夏艺知道的那些，事情背后，或许还有更多的隐情。 “既然这样，不如把夏家一起查了。” “夏老爷子？” “你不是说过，他们互相制约，但也许不只是制约呢。” 贺予朝是怀疑他们曾经联合起来做了什么。 也许他们制约过，比如放过了夏艺，没有让这个无辜的生命受到伤害。 但他们也可能合作过，去伤害他们认为不无辜的人，比如夏艺的母亲。 贺予朝说完之后，仇宴辛的手背已经有青筋暴起。 他当然有过这样的揣测，只是有贺予朝提起，他的那些揣测，已经得到了几分作证。 贺予朝绝不会说废话，所以他这样怀疑，真相和他的怀疑，便离的不远了。 良久，仇宴辛叹口气：“如果不是因为夏艺，这些事情，我也不需要去查。” 说到底，那都是夏家和梁家的事情，仇宴辛做不了大善人，若非他爱上了夏艺，只是当初受夏父所托的那些事情，也不会再查下去。 “既然这摊浑水，你搅定了，至少自己要先清楚，都发生了什么。” 否则，自己都稀里糊涂的，怎么去解决问题？ “你说的没错。既然不能置身事外，那当年所发生的一切，我都需要知道。这些......就拜托你了。” “这回就做仇少的私人侦探吧。” 贺予朝也没客气：“事成之后，我再向你讨厌报酬。” 虽然仇宴辛也可以去调查，但在这方面，他没贺予朝那么大的本事。 至于贺予朝那些本事，纯粹是当年应付贺尤匡养在外面那些情人孩子时，练就出来的。 他无形中具有的这条情报线，足够得到很多消息了。 “没问题，你尽管狮子大开口。” “不过，你也需要想想，假如因为这些事情，和这两家闹翻，要怎么应对。” “知道，放心吧。” “嗯，那我挂了。” 贺予朝收了电话，回到卧室，这些话，就暂时没告诉盛雀歌了。 要是他的雀儿知道，又少不了要操心，可这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有结果的。 即便是夏艺自己，知道的也不过是很小的部分，当年的真相，大部分都还藏在海平面下。 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再让盛雀歌去担心了，等到仇宴辛那边有了结果，他再告诉雀儿吧...... 盛雀歌也没有在意贺予朝去接了什么电话，他的工作电话很少在她面前接打，主要原因还是盛雀歌也听不懂，所以在她面前说，还影响她做自己的事儿。 贺予朝回来时，盛雀歌才把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 “你忙完了？” “嗯，忙完了。” “我困了。”盛雀歌把蚕丝被掀开，“你快上来。” 贺予朝轻笑，躺在了她身边。 盛雀歌把他的手臂拿来当枕头，舒舒服服的靠着说：“咱们度假的行程，都定好了吧？” “好了。” 这些事儿盛雀歌都没负责，她把一切都交给了贺予朝。 这人比她有经验，毕竟......她又不知道贺予朝度假是怎么个度假法，反正肯定和她过去的节奏方式不同，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安排出了令他不习惯的方式，盛雀歌干脆也甩手不管了。 她嘛，这回等着享受就好。 “虽然不是我们第一次出游了，但我还是好期待。” 贺予朝低头看她，他的雀儿，那双杏眸格外明亮，便能看出她有多期待了。 “今年如果不忙的时候，经常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可是你不忙的时候，我也会很忙啊。”盛雀歌叹息，“就只能挤出时间来啦。” 贺予朝摸着她的头发：“所以，仅有的时间要好好利用。” “这倒是......” 盛雀歌打了个哈欠：“我一个人过了好多个年了，从今年开始，就有你了。” 她当然不可能跟盛月歌陆婉她们一起过年，所以以往的大年三十，她要么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音乐开到最大，任由他们做什么都和自己没关系，要么就约着一些同样不想在家里过年的人在外面度过新年。 但今年，她终于可以不用去纠结，应该和谁一起过年的问题。 “嗯，有我。” 贺予朝有些心疼，但过去那些经历，他也无法改变。 与盛雀歌在乎自己没参与过的，贺予朝的过去一样，贺予朝同样遗憾，若是他能够更早和盛雀歌相遇，大概有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而他从来都觉得，无论在怎样的状况下，只要他看到盛雀歌，都会从第一眼开始，就对她产生无法形容的喜欢和占有欲。 有些感情，根本不需要来处。 盛雀歌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睛，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贺予朝等她完全睡熟，轻轻吻了她一下，才将夜灯也关上...... 盛雀歌最近早上的娱乐活动成了看贺予朝的微博评论，不过随着时间推移，现在的新增加评论已经少了许多。 这个变化让她更安心了一点，至少这样，不用整天都担心网上的舆论会影响到他们。 但据谢秘书所说，这两天hg接到的合作意向，可是增加了不少。 显然，这样的宣传，是很有作用的，虽说某人根本就不是为了宣传。 第510章 我可不需要给你面子 到了周末，盛雀歌和贺予朝一大早起来就前往贺家大宅了。 老爷子肯定起得很早，怎么说也不能等到中午了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虽说老爷子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生气，但盛雀歌还是希望自己这个未来的孙媳妇能够稍微处事周到一点。 这个周末的贺家大宅要热闹一些，许久未见的任可皓也在。 从上回贺予朝送过跑车给任可皓之后，任少爷最近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但今天回大宅来，也没敢开着那辆限量款的跑车到处招摇。 平日在外面也就算了，做什么其实都没人管，老爷子就算听说了重重行径也都会睁一只闭一只眼，但如果高调到了老爷子面前来，那就很有可能被老爷子抓到一边去教导。 任可皓在老爷子面前，也乖得很，收起了在外的所有棱角，倒真的像个腼腆少年。 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讨得老爷子欢心，贺家的小辈们都非常善于这一点。 当然，无论怎样让老爷子开心，他们都比不过贺予朝在老爷子心中的地位，这么多年了，没有哪一个小辈能够去取代贺予朝的地位。 尽管贺尤匡这个做父亲的丑事一大堆，可并不会影响到贺予朝在贺家的话语权。 早些年的时候，这样的话语权和老爷子的宠爱分不开关系，这其中又有些来自于贺予朝母亲那一族的权势影响的缘故，但到了后来，贺予朝羽翼丰满了，即便老爷子不疼爱这个后辈了，也没人敢轻视贺予朝。 “盛......表嫂。” 任可皓眨了下眼，心有余悸。 还好他没瞎叫，总是记不住盛雀歌如今身份的下场就是老是会做出一些没大没小的事情来。 以任可皓观察到，表哥对盛雀歌的在意程度，就非常明白一个道理了。 甭管他以前和盛雀歌是不是同学，关系是不是还不错，现在都得谨遵规矩，绝对不能有任何挑衅表哥权威的事情发生。 否则......他生日的时候，哪里还有可能得到他肖想已久的跑车？ 但盛雀歌对这个称呼实在不习惯，昔日同学如今看到自己，开口就是敬称，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习惯不了。 “要不然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任可皓干笑一声，可不敢回答，只是看着自家表哥，做主的权力可都在他那儿呢。 盛雀歌只能拽了拽他的袖子：“这样真的很奇怪。” 这就在贺家都还好，要是有以前的同学听到任可皓这么称呼她，都无形中把她给喊老了很多岁的样子，搞得他们不是同个辈分之后，年纪也相差了许多。 贺予朝面色不变：“在这里还是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其他贺家人在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么遵守规矩。 但现在是在贺家，任可皓依旧只能乖乖叫一声表嫂。 盛雀歌叹气，对任可皓耸耸肩，她也没办法了。 今天贺家人很多，盛雀歌要应付他们，就比平时辛苦一点，不只是陪着老爷子聊天这么简单了。 而这些长辈们凑在一块儿吧，话题就总是逃不过......关于结婚，生孩子的话题。 盛雀歌和贺予朝现在还只是订婚的状态，其实离他们订婚过去了也没有多久，但长辈嘛，总觉得订婚了就到时候可以结婚了。 要是再聊到结婚的话题，那么接下来就是生孩子。 又因为贺予朝来了之后就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盛雀歌当时还信誓旦旦保证，自己肯定可以应付，没什么问题，结果现在就后悔了。 要是贺予朝在这里该有多好，还能有人帮自己分担一下麻烦...... “雀歌啊，你们现在是怎么打算的，我跟你讲，别惯着予朝，这小子是工作狂，心思都扑在工作上，肯定会忽略了个人问题。” 盛雀歌笑一笑：“还好啦，只是我们现在都挺忙的，所以暂时没办法考虑其他的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该考虑的时候，还是得有所取舍，你说予朝今年也三十了，也是时候了。” 盛雀歌点头：“对，我也这么觉得。” 反正现在答应了，不照做就是了，也没人能逼着他们做什么。 盛雀歌以前没想过，贺家这样的情况，也会面对一些催促，看来全世界都是一样的。 她答应的爽快，长辈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任可皓在一旁打手游，抽空对盛雀歌比了个赞。 反正要有什么问题，她就把什么都推给贺予朝了，自然会有贺予朝去替她处理。 “不过最近予朝是出名了。”任可皓的母亲也在旁边说，“我周围可是不少人来打听。” 能不出名吗，跟港岛豪门牵扯到了一起的绯闻，即便他的真实家底没几个人知道，也可以引发大众热议了。 盛雀歌笑道：“予朝也是想帮我。” “蔡家那边，我也认识些人，那天本来还想问予朝需不需要我帮忙，结果他直接解决了，不愧是我侄子......任可皓，你跟你表哥多学学！” 任可皓无辜中枪，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我看你多放点心思在生意上，少玩一点，现在也至少能追上你表哥十分之一了。” 任可皓：“......妈，我也没这么挫吧？怎么说也得有个五分之一。” “我看你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还五分之一，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您还是不是我亲妈了？” “我可以不是。” 盛雀歌在旁边偷笑，贺予朝这个姑姑还挺有趣的。 任可皓只能朝盛雀歌求救：“表嫂，你得来评评理吧？” “我？我可不知道。” 盛雀歌才不打算掺和。 “有本事等你表哥下来，你再到他面前去说。” “妈，您可真够狠的......” “我说的是实话，你就长点心吧，想给你介绍女孩子，都怕耽误了人家。” 盛雀歌看他们的相处模式，又再次觉得，总体上，贺家是很和谐的状态，并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或许是这些已经被掩盖在和谐之下了，即便有人生了异心，也不敢轻易表露。 而且现在的贺家很好，不代表以前也是这个样子。 盛雀歌总是时不时的想起张伯曾经说，贺予朝小时候遭遇过的危机，那时候的他，生活在许多看不见的危险里，也受到了伤害。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在他长成以后，能够让贺家不再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原因。 他经历过，所以更明白有些事情对家族成员来说，是无法磨灭的伤害。 当年具体发生的事情，盛雀歌不知道，但也能从张伯的话里猜出一二了。 还好，贺予朝已经有能力控制一切。 贺予朝下来的时候，话题早就改变了好几次了，他坐到盛雀歌身旁，低声问：“还好？” “嗯。” 盛雀歌点头：“我又不会被吃掉。” 贺予朝扣着她的脖颈，摩挲了一下，看向任可皓：“去趟书房吧，爷爷有话和你说。” “得嘞！” 任可皓连忙放下了游戏，去楼上了。 盛雀歌也没多问，从贺予朝姑姑的脸色来看，应该也早就知道今天老爷子会找任可皓去谈话，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多半呢，就是关心关心后辈，再给些忠告和建议。 老爷子过来人的经历，可是很珍贵的东西。 盛雀歌和贺家人接触的机会并不算很多，这也是贺予朝保护着她的缘故，为了避免所有不必要的麻烦出现，也不会让贺家其他的人随意接触她。 这对她来说，乐得轻松，免得因为没有经验而吃了亏，虽然贺家大体和谐，可万一就有些不和谐的因素存在呢？ 任可皓没多久也下来了，这回跟老爷子一起出现之后，笑容比刚才还要灿烂些，看起来是很高兴的样子。 盛雀歌瞧了一眼，其实差不多明白了什么。 能让任可皓难掩喜色，想来老爷子是给了任可皓一些好的机会，或者利益分配。 而之前才刚和贺予朝谈过这事儿，说明，老爷子是在听取了贺予朝的意见之后，才最终做下了这个决定。 这些想法都是转瞬即逝，盛雀歌只是安静坐在旁边。 不需要她说话表现的时候，她通常都很安静。 在这样的家族里，她也没什么需要表现的，反正也没几个人比她差。 贺家，还是不太养废物的，就算是贺尤匡这个典型的纨绔，当年也多少有一些很不错的成绩。 “过年的安排，都出来了你们？这个新年......你们都一起在家里过吧？”老爷子这话是看向贺予朝和盛雀歌的。 贺予朝勾唇：“自然。” 都已经订婚了，这个新年就算盛雀歌不想和他一起过，他绑也要把人绑在身边。 盛雀歌歪头笑笑：“我没意见。” “好！” 老爷子也就定下了这个安排，然后和其他人说了些话。 任可皓蹭过来，朝着贺予朝拱手：“表哥，这回多亏了您。” “也不需要谢我，都是从客观角度分析过的，这条线路交给你，可以放心了。” 任可皓嘿嘿一笑：“有您盯着，我也不敢不让大家放心呀。” 他也不掩饰对贺予朝的畏惧，这都是成了习惯性的本事，就跟天性差不多了。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有贺予朝在，他们这些小辈是绝对不敢敷衍的，保证要用尽十二分的力气。 盛雀歌又说：“你说你给他们的心理阴影有多吓人。” “谁说这不是好事？” 不有震慑力，怎么威胁住这些小辈，让他们足够的听话？ 但听话的人，也会得到很多难以想象的东西。 贺予朝已经成为他们眼中主宰一切的神。 吃完饭，盛雀歌和贺予朝陪着老爷子下了几盘棋，就回家了，今天贺家人多，老爷子也不会无聊，他们呆在那儿，有许多长辈反而不自在。 这也可见贺予朝的威慑力有多么可怕，畏惧他的人，远远不只是小辈而已。 有些走出去也都是很有权势的大人物，可在贺予朝面前，反倒不像是长辈了...... 盛雀歌回去之后，让贺予朝陪着自己去了孟痕那里。 贺予朝受邀参与某家宴会，她这回躲不过去，只能陪同，所以得挑身合适的衣服。 作为客人，又不能太过喧宾夺主，但也不能完全被压了光彩，因为这样会让人认为，她不配站在贺予朝的身边。 所以得选一身合适的装扮，这种事情，交给孟痕来做再好不过，盛雀歌还是很信任他的本事。 他们去，自然就是vip客人，根本不需要预约，无论有谁在，都会优先服务他们。 在接待客人的大厅里坐着几个一看就出身不凡的名媛，但jason出来的时候，也没管他们，直接将盛雀歌和贺予朝迎进了里面的贵宾化妆室去。 “今天客人好像很多？” “是啊，现在已经有和我预约时装周造型的了。” 最早的时装周其实离现在也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所以现在预约也不算太早。 “难怪呢，外面等着的都是要准备去看秀的？” “对，都是各品牌的vip客户，被邀请的，往年还有大vip直接上t台走秀——我看雀歌你可以，到时候上去啊，秒杀一众人。” 盛雀歌连忙摇头：“我可不行，跟模特比我差远了。” “你也就是比她们矮了几公分，但比例可不比她们差。” 盛雀歌只能说：“你觉得他能愿意我去么？” 她瞥了眼某人，jason立马扇了下自己的脸：“是我多嘴。” 她哈哈笑起来：“不管她们了，我昨天电话里和你说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咱们抓紧时间吧，也不耽误你。” “好嘞！” jason行动起来还是很快的，其实没花多少时间。 贺予朝临时有事，回车上去处理工作了，盛雀歌自己在这里挑衣服确定造型。 jason大概和盛雀歌确定了最终呈现的效果后，就准备把盛雀歌送出去：“到时候你们在家里等我，我带着东西过来，你们也不需要再跑一趟了。” “好啊，就是要辛苦你。” “我赚钱的，怕什么辛苦。” 为盛雀歌做一次造型，价值不菲，对孟痕来说，是很可观的收入。 不过大概是等候时间太久了，外面有位富家小姐已经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接待人员只能不停道歉，然后解释：“因为您今天没有提前预约，所以只能按照我们的安排来进行，这些在您刚来的时候就已经和您沟通过的，如果您今天还有别的行程，我们可以先为您安排其他的造型师，您看怎么样？” “不行，我就要jason，除了他，我都不放心。” 她正说着，就看见了jason，连忙走了过去：“你今天怎么回事，我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平时可从来不会让我等这么久的！我是你这儿的超级vip，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jason赔着笑：“哎呀，彭小姐，您说的哪里话，只要您来，我们哪次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只是今天确实情况特殊，这才照顾不周了，您再等我十分钟，十分钟以后就专为您服务，好不好？” “不行！我等了这么久，十分钟等不了，你现在就得帮我做造型，不然我等会儿就飞澳洲了。” “听说澳洲山火可厉害，您也被着急嘛。” “你这是诅咒我？！”彭小姐盛气凌人的，脸色极为难看，也改了称呼，“孟痕，你别以为你姓孟，我就得给你面子！你现在必须、马上、立刻放下手头其他的事，来为我服务！” jason略微阴柔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消失不见，讨好的笑容爬上他的眉眼，他已经准备后退一步，将眼前这位大小姐伺候好。 “等等。”盛雀歌往前走了一步。 第511章 他会管他的事儿吗？ 她比这个彭小姐要高一些，虽然刚才还谦虚自己跟模特比起来不够高，但怎么说也是一米七往上的身高，站在彭小姐面前，压迫感十足。 彭小姐心脏停跳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个人很不好对付。 除此之外，她还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是在哪里呢...... 但思考归思考，她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输了气势。 “你是谁，你想和我说什么。”彭小姐仰着下巴，好像这样就能够弥补她们之间的差距。 “我要说的很简单，孟痕现在是我的造型师，没时间为你服务，你要么现在转身离开，要么等待其他的造型师，他——今天没空给你做造型。” 彭小姐没料到眼前这人会佣人如此命令性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她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懵了那么几秒钟，然后抬高了音量：“你在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 “不是你问我，想和你说什么？”盛雀歌笑了，“所以我就是在告诉你啊。” 彭小姐又愣了一下：“......总之，我现在就要他来做我的造型师，你说了可不算，我是这里的vip！” 盛雀歌耸肩：“谁还不是个vip呢，我也是啊。” “......孟痕！你自己说！” 彭小姐感觉出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个善茬，所以干脆把矛头指向了孟痕。 盛雀歌则是在此时打断她：“现在做决定的人不是他，我说，我要他成为我的造型师，你就没有这个资格再跟我抢人，明白吗？” 彭小姐：“......”这个女人也太嚣张了吧，居然比她还嚣张！好气！ 盛雀歌笑眯眯的：“彭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她这幅天经地义的态度，太过自然了，彭小姐竟然一时找不到用什么话来反驳。 “发生什么了？” 贺予朝从外面走进来，刚才盛雀歌就发了消息说结束了，但始终没有出去，所以他才进来看一眼。 “没什么，就是我和这位彭小姐都对孟痕很满意，所以稍微有点争执。” 贺予朝走过来的时候，彭小姐一直盯着他，这才终于后知后觉想起来，和她争论的女人是谁了...... 妈的！自己真是眼瞎了！ 彭小姐变脸的速度，让盛雀歌长了见识。 她先前那些嚣张气焰都通通嚣张不见，脸上堆砌上无比谄媚的笑容：“误会，刚刚就是个误会，盛小姐想让孟痕做你的造型师，我怎么会跟你争呢，我找其他造型师就好。” 盛雀歌：“......” 行吧。 彭小姐这眼力见也还算不错，认出贺予朝，也就认出了盛雀歌，自然不会再犯傻。 她可以不给孟痕这样一个私生子面子，但不代表可以对贺家的人用同样的态度。 再者说，今天来这里的如果换做是孟家的其他人，她也不敢这么嚣张的，只是笃定了孟痕一个私生子，再怎么也上不了台面，就算受了委屈也不会有人为他出头，才敢那般盛气凌人。 孟痕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他遇到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所以再习惯不过，这一切对他而言，就是日常生活。 他每天和这些名媛小姐太太们打交道，总会遇到一些不给他面子的，当然，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面子可言。 也就是混口饭吃，所以面临怎样的委屈，他也都自己咽下了，确实不会去找任何人来帮自己出头。 今天正巧碰上盛雀歌，被维护了自尊，孟痕倒是很意外，也有几分难言的感激。 这对盛雀歌来说，的确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也不需要费心，因为有贺予朝在她身后，她可以有这样的资本。 但她做了这件事情，对孟痕来说，是可以记在心上的。 “希望彭小姐下次能够多理解理解别人，有时候，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 盛雀歌不动声色的威胁完，更是直接当着彭小姐的面对孟痕说：“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量彭小姐也不敢再来找孟痕的麻烦，盛雀歌也不需要演戏做全套了。 孟痕笑一笑：“您二位慢走。” 他晃了下手机，意思其他的话，就在手机上说了。 盛雀歌点下头，跟贺予朝一起离开。 显然，贺予朝也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他只要站在这里，就能让盛雀歌没有后顾之忧。 “没想到你......还和他们认识。”彭小姐表情复杂地说。 孟痕淡然道：“承蒙贺少和盛小姐看得起。” 都这样了，她也不再有胆子做任何刁难的行为，以后再看到孟痕，也得客客气气的。 虽然她不确定盛雀歌能够为孟痕做到哪一步，但今天都已经惹到了对方，要是再有更大的矛盾，被记恨上，被她家里知道，她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再没有这种好日子可以过。 孟痕目送彭小姐去见别的造型师，等她走了，才郑重给盛雀歌发了信息道谢。 “举手之劳嘛，不用客气。” “像彭小姐这样的客户也不多。”孟痕率先自己解释起来，“偶尔遇上，习惯了也就好了。” 盛雀歌说：“大概这就是必须要经历的吧。” 没有办法绕开这些过程，孟痕自己也清楚。 “总之，今天还是多谢你了。” “不要在谢我了，怎么说你也是我半个专属造型师，要是你受了委屈，心情不好，给我的造型做失败了怎么办？” “盛小姐放心，你的造型，我绝对不敢做失败。” “那就好。” 盛雀歌收起手机，问贺予朝：“孟痕平时这么惨啊？” “今天那种事情？” “是啊，你没看见那位彭小姐刚开始是怎么说他的......” 私生子那几个字虽然还没有说出来，但话里话外都是因为这样在嘲笑孟痕的身份。 可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他自己能够做主的，他难道希望自己成为私生子，永远不能有正大光明的存在？ 但有时候，这样的身份就是原罪。 偏偏孟痕又经常和龙城上流社会的名媛们接触，他的身份，就更成为了敏感话题。 那些人用此来嘲笑瞧不起他，他也只能不去在乎。 “大概能猜到。” 盛雀歌嘀咕：“真残忍。” 贺予朝说：“当他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去改变自己处境的时候，就只能接受这样的局面。” 他说的更残忍，可又是血淋淋的事实。 因为同样是私生子，莫肃便拥有了更强大的自我，所以他可以踹掉他的障碍，逐渐走到高处受人敬仰。 曾经瞧不上他的人，如今也只能被他踩在脚下。 “可如果孟痕想做什么，孟泛扬第一个不能放过他吧？” “所以他选择了安分呆在现在的位置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决心，一定要站到最高的峰顶上去。” “也许.....这也是他想要的吧。” 贺予朝淡淡扬唇，然后看在盛雀歌的面子上，给孟泛扬发了个信息：“你弟弟被欺负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至于要不要管，那就是孟泛扬的事儿了。 盛雀歌瞄到了他发的内容，惊讶：“孟泛扬可能管孟痕的事儿吗？” 她不太能看得出，孟泛扬和孟痕关系到底如何，只知道孟泛扬纵容了孟痕的存在，因为孟痕没有二心，既可以替他办事，又不会想要谋权。 孟痕很安全。 但像孟泛扬那样的人，面上看着玩世不恭，心狠手辣的时候，比起贺予朝来也不遑多让。 所以，他会抽出时间来管自己这个私生子弟弟的事儿吗？ “孟家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至于孟泛扬会不会管......” 第512章 他来维护自己的弟弟 “我不知道，全看孟泛扬自己的决定。” 盛雀歌叹气：“行吧，就看孟泛扬还有没有良心了。” “你觉得他像是个有良心的人？” “我要告诉他你说他坏话！” “说吧。” 反正说孟泛扬的坏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盛雀歌啧啧道：“你跟孟泛扬也是塑料友谊，我算看明白了。” “塑料友谊？” “.....我瞎说的。” 贺予朝当然要去搜索这个词的含义，这么一看，冷幽幽的就威胁起了盛雀歌：“你或许要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盛雀歌求饶道：“不，其实我内心认为你和孟泛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是么？我不信。” “......那我没辙了。” 盛雀歌也不信贺予朝能把自己怎么样，大不了就是......反正某人现在惩罚她的手段，也就是这些而已，她其实都习惯了。 但现在想的这么容易，真到贺予朝要教训她的时候，她又没了骨气，总是变着法的想要求饶...... 那边，孟泛扬收到了消息之后，很快就有了行动。 他也没浪费时间，直接从公司开车前往了孟痕的造型工作室。 工作室能够开在这个地段，也是托了孟泛扬的人际关系，如果只靠孟痕自己，无论他有怎样出众的审美造型水平，也没办法把工作室选在这里。 那些个富太太名媛千金们，或者各路明星，也就爱这种看似高大上有逼格的地儿，好像别人都无法享受到的，她们享受了，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好事。 孟泛扬也许久没来过这里，以前嘛，偶尔带着身边的小情儿来一回。反倒是身边跟了苏榛霓之后，来的次数少了许多。 苏榛霓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要大红大紫的女艺人，根本没想过要陪着孟泛扬出席各种各样的名流宴会，若非他主动提出，那她一定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懒散的本事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孟泛扬踏进工作室的那个瞬间，脑海里想的就是苏榛霓，直到他走进去了，才把脑海里的女人驱逐掉。 他虽然不是这里的老板，但每个人都知道他在这里有怎样的地位，于是，很快就有人迎接了他，并且去叫了孟痕。 孟痕出来的时候看见孟泛扬，也愣住了。 “怎么，这是不欢迎我？” “不是。”孟痕自己去倒了杯水放在孟泛扬面前，“我们去里面聊？” “就这儿吧。” 孟泛扬坐在这儿，翘着二郎腿，大爷派头摆的十足。 孟痕也就顺势坐下了：“您今儿来，有何贵干啊？” 不过这也太巧了，他们才走没多久，他就来了...... 孟痕和孟泛扬其实是有那么两份相似的，比如眼睛，都是那种风流薄情的桃花眼。 不过，孟泛扬这张脸，除了那双眼睛，其他五官都要凌厉得多，所以不像孟痕这样，偶尔会显得阴柔了点。 “没贵干，就不能来了？”孟泛扬随便挑了本杂志翻看，“这些珠宝都能拿到？” “都能，只要挑中了，付完定金，我们送货上门。” “行，我看着挑。” 孟泛扬也把自个儿有钱的架势摆得很足，他嘛，确实不缺这些钱，可以肆意抛洒。 孟痕还能做什么呢，面对自己这个哥哥，也是尊惹不起的大佛，他只能在旁边陪着。 “最近经营的怎么样？” 孟痕如实回答：“还不错，我的招牌，算是打出去了。” “嗯。” 孟泛扬那珠宝杂志翻了一半，已经折起了不少页。 他在这儿坐几分钟的时间，来往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没多时，还有人上来攀谈。 孟少爷嘛，处处留情，就算没发生什么关系，偶尔调侃几句，也能有不少认识相熟的人。 这么一聊，话题就几次移到了孟痕身上。 孟痕被提到时，都有些懵，因为他本就心不在焉的，在思考孟泛扬过来的原因。 之后，他终于察觉到自己今天跑不过，肯定还会被谈及，只能专心致志参与他们的话题。 “你什么时候结束，去吃饭吧。” 孟泛扬好像突然想起来这事儿，转头来和孟痕说。 “差不多可以走了，其他的事情交给别人就好。” 正在跟孟少爷寒暄的那位太太见状，笑着道：“你们关系还不错呢，以前还不知道你和jason......” 这么好。 孟泛扬淡淡道：“我弟弟嘛，冯太太应该听说过。” “啊，是听说过，这些都知道的。”冯太太点点头，内心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了。 孟泛扬也没耐心再坐下去了，把杂志扔给孟痕：“回头上面标记的都送到我家去吧。” “哪个地址？” “现在住的。” “嗯，知道了。” 孟痕将这些嘱咐下去，就和孟泛扬离开，一起去吃晚饭。 他们走了不久，还在工作室里的太太们，已经互相交换了这个消息。 “孟家这私生子，怎么和以前听说的不一样，我看孟少对他还不错啊？” “专门在这儿等着去吃饭，这可真是亲兄弟的待遇......” “人本来就是有血缘关系好吧。” “看来，孟痕在孟家的地位，也没那么尴尬，只要孟泛扬瞧得入眼，那以后好日子可还长着呢。” “是啊，以前都是谁瞎传孟痕就是个没人在意的私生子而已，这不是开玩笑么，我等会儿就要去把这消息反驳了！” 很快，许多和孟痕有接触的名媛太太们就会知道，孟痕虽是私生子，但没她们想象的那么不堪随意拿捏，往后谁要是再想轻易把他踩在脚下，也得好好想想，孟泛扬这个做大哥的，是不是会插手为弟弟出头。 要真出了头，那可就麻烦了。 没几个人想要冒这种风险，所以在未来很长的时间里，过去对孟痕趾高气扬的人，都会改变自己的态度，来个极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而孟泛扬......达成这一切，整个行动非常省时省力，不费口舌，简单有效。 孟痕不傻，自然看出了他这是在维护自己。 所以他直接问：“是盛小姐他们说了，我今天遇到的事儿？” 第513章 给你这个机会 孟泛扬淡淡道：“你也不必处处伏低，在龙城，只要你还是我的弟弟，就无需忍受任何的委屈。” 他没直说，但孟痕也能猜到，是盛雀歌他们告诉了孟泛扬今天的事情。 孟痕说：“我还能在这里自由工作，你已经给了许多惠利，至于其他的......我都还可以承受。哥，谢谢。” 作为孟家的私生子，他本以为自己被孟泛扬找到的那天，迎接自己的应该就是很凄惨的命运了，但孟泛扬并未找他的麻烦。 孟痕的出生本就可以算是个意外，孟泛扬不会怪罪到他身上，虽然不能将孟痕认回孟家，但关于他的身份，也没有刻意隐瞒过，有些知晓了内情的，甚至是通过孟泛扬口中才得知。 既然人已经在龙城了，怎么说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孟家的面子。 他们自家人都没对孟痕做什么，还轮得到外人来干涉？ 孟痕的那些事儿，孟泛扬也早都知道，不过那之前也没有合适机会来处理，这次都被盛雀歌和贺予朝撞上了，也说明那种情况愈演愈烈，是时候要解决掉了。 但孟痕也是不敢要太多的，他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如果孟泛扬眼里容不下他了，那这龙城也就没了他的栖身之处。 孟泛扬对他这些心思，同样是门清。 不过他倒是没打算改变什么，孟痕别和孟家走太近，也好，以孟痕的本事，跟其他孟家人打交道，只有吃亏的份。 别看孟痕能够在龙城上流社会的名媛太太们中间周旋，好像处处吃得开，但要真对上了吃人不骨头的魔王们，他就占不到任何便宜了。 对自己这个弟弟，孟泛扬也算是给了很大的耐心。 要说他们之间有多少兄弟情，这也不见得，但孟泛扬怎么也不允许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负了。 孟泛扬这人，风流薄情，其实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孟家人大都如此，若非这样，当年孟父也不会玩弄了孟痕的母亲之后，很快就厌烦了将人弃之脑后。 孟泛扬想，自己也算是替那老家伙补偿一下了。 “能不能承受，倒也不是你说了算。换做别人，这时候巴不得利用这种机会狐假虎威了。”孟泛扬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孟痕笑道：“狐假虎威这种事儿，不适合我，但既然哥你说了，以后......我自然不会再忍气吐声。” “嗯。” 这顿晚饭，不只有他们兄弟，孟泛扬还在途中去接了苏榛霓。 孟痕提前猜到了晚饭可能要和苏榛霓一起吃，所以发了信息告诉苏榛霓，以免苏榛霓看到他也在，不小心露出马脚来。 要说自己也没做多少，但现在是彻底上了贼船，想下也下不来的，只能跟苏榛霓绑定在一起。 孟痕没敢说，自己就怕苏榛霓以后翻船了，他估计也就要跟着倒霉了。 一个弟弟，一个情人，若是苏榛霓......那时候，孟泛扬会有多大的怒火，他根本没胆量去想。 说到底，他还是胆小的，可苏榛霓的恳求他也不能拒绝，只得帮着苏榛霓做了这些事情，包括将孟泛扬的私人资料给她，帮着她制造机会和孟泛扬遇见，这些都还是小事，最大的可能就是把他们的妹妹也牵扯了进来，成为苏榛霓的棋子......这事情，在孟泛扬那里，几乎是不可饶恕的。 虽然苏榛霓很有筹谋，但孟痕对自己这个哥哥，更为畏惧，所以他就没觉得苏榛霓能够一直瞒下去，就算她成功了一部分，也还是会有暴露的风险。 等到东窗事发的那天，自己大概就得打包行李滚出龙城了，到时候，去哪儿混日子比较好呢？ 这么想，但也没有在脸上表露，苏榛霓上车就坐在了副驾驶，和孟痕只有简单的招呼。 她任何时候都美丽妖娆，坐在车里，连周围空气都多情了起来。 也不怪苏榛霓从一开始就有足够的自信，她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我以为你今天还有其他的工作安排呢。”苏榛霓拿出镜子照了照，抱怨，“今天这个广告也太难拍了。” 不停卸妆补妆，她都担心自己皮肤受损。 “什么广告？” “我自己接的呀。”苏榛霓点开自己的微博，“虽然我只有小十万粉丝吧，但之前发些东西还是有人关注的。” 不然她这么些日子，在和孟泛扬在一起之前，靠什么生活？ 那些对她有兴趣想潜规则她的人，她可从来没屈就过...... 孟泛扬对这些没太多兴趣，苏榛霓也就不继续说下去了，对于孟泛扬不感兴趣的话题，她从来都不会多说。 这顿晚饭吃得孟痕食不知味，他也实在是佩服苏榛霓，竟然全程没有任何异常，让他不停感慨，的确是有当演员的天赋。 他好不容易捱到最后，找了个借口就溜了，一刻也不想在他们身边多呆。 孟痕走了之后，孟泛扬也就带着苏榛霓回家了。 到了别墅，他今天所挑选的珠宝也全都送到，这些玩意儿加在一起的价值，也是个很难估量的数字。 “都给你了。” 孟少爷财大气粗，仿佛自己没花什么钱。 苏榛霓随意挑选了一串项链，交给孟泛扬：“你替我戴上？” 他接过来：“喜欢？” “戴上才知道合不合适。” 孟泛扬为她戴好项链，从后面看，苏榛霓的脖颈漂亮纤长，没有丝毫瑕疵，真的像是上天偏爱她，才会给她这样的完美无缺。 她转过身来，利落干净的将头发挽成发髻，笑起来：“怎么样？” “不错。” 孟少爷没吝啬自己的夸奖，因为确实好看。 初时他觉得苏榛霓的脸过于妖艳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习惯的缘故，倒也多了些别的味道。 若是苏榛霓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在心里偷笑。 那当然是因为那时候，她总是刻意将眼线拉长，这双眼睛就会过于妩媚，但妆容之下，她虽然性感，但并没有那么的艳俗。 不这样做，怎么能让孟泛扬产生，发现了惊喜的感受？ 她可是总结了孟泛扬的数位前任情人的风格之后，才定下了刚开始引诱他时的妆容和造型，这些其实还多亏了孟痕帮忙...... 现在这样，才是苏榛霓真正的模样。 “不过你这些......也买的太多了吧？”苏榛霓摇摇头，“我可不能全部收。” “一共也不值多少。” 他答得随意，这些钱财对他来说，确实不重要。 “那我都收下了。”苏榛霓没有扭捏，她这个时候不收，才像是太过刻意的反应。 不过东西还真的有些多，她一个人还抱不动。 “你今天去哪儿了啊买这么多......”苏榛霓嗔怪，“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今天去私会哪个小妖精了，心里有鬼......” 她跪坐在孟泛扬身旁，抚摸着脖子上的项链，狐狸一样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盯着他。 孟泛扬双手搭在沙发背上，淡淡道：“我要真的私会小妖精去了，这些玩意儿，你就不要了？” 苏榛霓勾唇：“要，怎么能不要，也算是犒劳我今天辛苦工作。” “哟，这么大方。” “当然了，毕竟我为什么要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着急呢？”苏榛霓鼻子动了动，“你身上没有别的女人味道，我很放心。” 孟泛扬拍了下她的腰：“上去洗澡。” “东西我一个人抱不动呀！” “......我来帮忙，行了吧？” “孟少最好了。” 她欢呼雀跃，就此当了甩手掌柜，所有东西都交给孟泛扬，自个儿拿上了楼。 但具体放在什么地方......苏榛霓也没什么保险柜，她问：“你这个地方安不安全啊？我就这么随便摆着？” 回头遭了小偷，要是被偷了，那得多可惜啊。 虽然吧损失的也不是她的钱，但还是得多注意一点。 “保险箱在书房。” “你去放？”苏榛霓说，“我也不知道密码。” 她也没想知道。 这种东西，还是少知道的为好，当然，这也不代表孟泛扬会吧保险箱的密码告诉她。 尽管她也不知道保险箱里会不会放着一些很值钱的东西。 但能少接触到这种秘密，就少接触一点。 苏榛霓想得到的，并不是这些东西。 “这个时候了还想使唤我？”孟泛扬直接踏进了浴室，就这么把密码告诉了她，“自己去放。” 苏榛霓：“......” 好吧，她已经听到了，没机会再拒绝。 打开保险箱的时候，苏榛霓几乎是闭着眼睛的，也不想去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为了避免自己因为控制不了好奇心而往里面看，她还拿一只手遮住了眼睛，一股脑的就把所有珠宝塞进了保险箱里，至于想拿出来的时候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吧，她现在没空去想...... 而苏榛霓也就没有注意到，保险箱顶上，还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因为过于针孔了一点，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所以她所有举动，已经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孟泛扬的手机里。 某人在浴室里的时候收到提醒，点开照片，就看见了苏榛霓那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保险箱的狰狞样子，别说，还挺好玩...... 孟泛扬笑了笑，把照片都删掉了。 这种照片留着被苏榛霓发现了，指点要跟他急。 孟少爷还是不会去做任何损害两人关系和谐事情的。 苏榛霓把珠宝放好以后，就回去房间了，然后又一次被孟泛扬骗进了浴室里...... 第二天，孟泛扬有事儿，很早就出了门，苏榛霓赖了会儿床，也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好自己，也出门了。 她出门，自然是有正事要做。 不过这个正事，是得瞒着孟泛扬的那种。 她去了个圈内人的聚会，好早之前就收到了请柬，而今天这聚会上，会来一些.....家境不错的富二代。 其实这种聚会时常都有，目的，自然是很明白的。 苏榛霓以前从不来这种聚会，但或许是她给人的感觉吧，就不是个良家妇女，所以她总是会收到请柬。 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请她来的人，是凌凌。 凌凌为什么要请她来呢？ 明明知道她现在已经算得上孟泛扬的人了，还给她发请柬，并且说，权当是陪着自己，多认识认识一些新朋友。 凌凌这理由找得并不充分，可苏榛霓还是来赴约了。 这个时候不来，什么时候来？ 既然凌凌那么想要把自己踹掉然后上位，那就给她这个机会，但能不能抓住这么好的机会.....这就得看凌凌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而在苏榛霓前往聚会庄园的时候，孟泛扬出门，是直接去了贺予朝家里。 他过去是有生意上的事儿和他谈。 为什么贺家的后辈们会忌惮贺予朝，且将他当做不可逾越的目标，自然是因为他除了hg的创始人，建筑设计师这个身份，他大学可是金融专业的超级学霸，后来学建筑完全是兴趣爱好，然后凭着许多人看来根本不可能的天赋，硬生生半路踏进了这个圈子里，并且成为了王老看中的后起之秀。 他还没有成为建筑设计师的时候，就已经在华尔街混得风生水起了，这几年，也没少了在金融上的操作，不过大都放在了私底下，不会再大张旗鼓让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孟泛扬和贺予朝，也会许多生意往来，贺予朝投资的项目，基本都是稳赚不赔，而孟泛扬，就是最好的操盘手。 盛雀歌见他来了，就把书房让给他们谈事了，在她出去之前，孟泛扬和她说：“孟痕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他肯定会很高兴。”盛雀歌笑了下。 她看得出来，孟痕对这个哥哥，并不只有畏惧和害怕，也还有那么多血缘亲情的成分在，只不过两个人地位实力差距悬殊，所以孟痕也不会说出自己的任何感情。 当孟泛扬为他出头的时候，孟痕必定是欣喜的。 “孟痕有你做朋友，也是他的幸运。” 盛雀歌耸耸肩，不置可否。 孟痕帮了她不少，她当然是将他当做朋友的，不管他帮忙是因为谁的原因。 一个人的心怎么样，是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的。 至少她可以知道，孟痕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她从书房出来，到楼下去抱着龟苓膏当做暖手宝，然后开始上网。 最近搜索贺予朝成为了她的新乐趣，她对大家怎么看她不会关注，但对于大家怎么看待贺予朝，还是很关心的。 还好，现在大家对贺予朝都是夸奖为主，毕竟一个低调有才关键还英俊的男人，能有多少关于他的负面东西？ 不过总是会看到一些对她的不好言论，虽然不多，也很快就消失了，但盛雀歌还是有些觉得不公平。 自己也没做什么吧，怎么就成为了很多人眼中攀龙附凤的虚荣女？ 应该是宋家那边随时注意着这些言论，所以出现之后不久之后就会消失，盛雀歌看到的，也只是很少一点。 但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极为不公，对女性总是有种偏向的恶意，好像因为是女性，做的很多事情，就可能会被曲解，招来偏见。 盛雀歌还惊讶的发现，自己并不常更新的账号，竟然都被人发现了，不停给她发私信，说一些很过分的话语。 “你这种女人，就是嫌贫爱富！在有钱人中间周旋的滋味是不是很爽啊？” “我看那个蔡家小开和这个建筑师，都是被你玩弄的对象，你要是能够找到更有钱的，一定会甩了他们！” “我迟早要揭开你这种女人的真面目，让所有人看到你根本就不是个好人！” 盛雀歌刷了几条，看得心烦，只能退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也太神通广大了...... 第514章 她对您感兴趣 不过再怎么样，这些辱骂对于盛雀歌来说，也没有实际影响，唯一让她感慨的就是好在自己的微博根本没有发过什么日常信息，基本上除了转发一些东西就没有太多内容了。 这样的话，也不会暴露太多隐私。 她点进给她发私信的账号，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都是些小号，估计平日里就不是拿来用的。 算了......随便骂几句，也无所谓。 现在再去查这些事情，太麻烦了，盛雀歌也不想再添更多的麻烦。 龟苓膏已经在她的怀里睡着，盛雀歌看了眼已经开始打呼的小猫咪，不禁说：“还是你最开心，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还有我们这么多人伺候你！” “喵——”龟苓膏听到盛雀歌说话，不满地叫了一声，把爪子换了地方搁着，然后就继续睡觉。 盛雀歌有些无奈，只能任由它在自己怀里睡着。 贺予朝和孟泛扬这次谈了很长时间，结束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今天中午正好是张伯来做饭，要放在平时，孟泛扬怎么说也要留下来蹭这一顿饭才走。 张伯的厨艺那就是平时想吃也吃不到的，基本尝过味道之后，就会一直念念不忘了。 但孟泛扬看了眼手机后，便急匆匆离去了，并没有被张伯的厨艺留下来。 “这很不像是他的风格啊。”盛雀歌摸了摸下巴，觉得非常不对劲。 这除非是天大的事情，不然竟然能够让孟少爷抛弃了口腹之欲？ 而且今天本不该有什么行程安排，孟泛扬来贺予朝这里，基本就是他今天唯一的工作了。 盛雀歌碰了碰身旁男人的手臂：“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贺予朝没去管龟苓膏往他身上扑腾的动作，把盛雀歌拉去一楼的卫生间洗手。 显然，如果没有盛雀歌的话，以贺予朝的性格，怎么都不会接受龟苓膏这么一个生物在家里。 他全是为了盛雀歌。 回来的时候，盛雀歌说：“你看它很想你抱它一下诶。” 贺予朝定了定，对着龟苓膏说：“现在回你的窝里去，等我们吃完饭。” 小家伙还真的像是听懂了，奔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躺好，十分乖巧。 盛雀歌不由赞叹：“你这算是震慑住了它吗？” “你说呢？” 盛雀歌吐舌：“我猜是。” 坐下之后，盛雀歌把张伯也留下来吃饭了，张伯没能推辞。 “这么美味的饭菜，孟泛扬可真没有福气。” 贺予朝这才道：“他走之前应该收到了什么消息，有突发状况了。” 盛雀歌好奇：“有什么突发状况能让他这么着急啊？” “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猜猜嘛。” 贺予朝眯眼：“你对他的事情过于好奇了。” “......你不要瞎吃醋好吧！”盛雀歌撇撇嘴，“我只是因为苏小姐的缘故，所以对他多关注了一点。” “你觉得是苏榛霓找他？”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和苏榛霓有关的事情呢？谁知道......” 盛雀歌真的只是因为好奇随便猜测一下，也绝对没想到自己会猜测的那么准确，竟然完全说中了真相。 孟泛扬匆忙离开，的确是和苏榛霓有关的事情。 ...... 苏榛霓和凌凌在宴会举办地所在的庄园门口见面，她早上出来的时候，外边穿着件白色的皮草大衣，里面是香槟色的吊带裙，明明只是寻常打扮，但凌凌看到她的时候，就夸张道：“小霓，你今天打扮的这么隆重呀？” 苏榛霓笑着打量她：“有吗？” 凌凌才叫做隆重，从头到尾，这一身不知道准备了多久，精致且贵，光是那双高跟鞋就是五位数。 “其实今天只是个普通的聚会嘛，我也是因为晚一点还有工作，不然的话，随便穿着羽绒服就来了。” 放屁。 苏榛霓皮笑肉不笑，以前怎么没发现凌凌这么会撒谎呢，就她的性格，参加这种聚会，可能随随便便就参加？恨不得从一星期之前就开始准备，势要成为现场最惹眼的存在，不这样，怎么能吸引到男人的注意力？ 这种聚会上的女人，有时候说白了就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即便个个都将自己武装的很完美，可她们看向那些小开公子哥的眼神，也几乎不加掩饰，充满了对金钱利益的渴望。 但这是个人选择，也不需要太过有偏见。 苏榛霓好像也是这样的女人。 但她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从未忘记过真正的自己。 “你嘛，随便穿穿也很好看。”苏榛霓说着违心的奉承，“你看你这张脸，多水灵。” “我最近的皮肤状况是还不错，可能是最近作息比较正常吧。”凌凌笑着，挽上了苏榛霓的手臂，“走吧，咱们一起进去了。” 凌凌从来不害怕呆在苏榛霓的身边，尽管苏榛霓的妖艳很引人瞩目，但很多时候，男人都喜欢她这样的小白花类型，看起来就清纯无害。 反倒是苏榛霓，身上带刺，有几个人觉得能驾驭她？ 所以凌凌和苏榛霓一块儿出去玩的时候，更多人都是找他搭讪，很少有找苏榛霓的。 毕竟，她再美又如何，大部分人都望而却步了，不敢接近。 苏榛霓没再说什么，和凌凌进到了庄园里。 庄园里有栋很大的别墅，这里有许多的红酒窖藏，地上一般就是供聚会或者举办婚礼用。 这时候阳光不错，照在庄园四周，颇有种贵气华丽之感，让人恍惚觉得身处于欧洲。 虽然以前没来过，但苏榛霓也没多少兴趣去关注这地方到底有多美，毕竟她今儿个也不是来欣赏风景和玩乐的。 她们进到别墅之后，已经有不少人来了，还有很多和凌凌熟识的。 苏榛霓跟着凌凌一起，很快就融入进去。 “院子里有人烧烤，小霓你帮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好吗？” 苏榛霓微笑：“好啊。” 凌凌握着她的手：“谢谢你啦！” 苏榛霓转身往院子里去了，凌凌眼里闪过一抹狠意，问自己的朋友：“齐少在哪儿啊？怎么没看到人？” “二楼呢，刚刚跟小柔上去了。”朋友露出个暧昧笑容，“小柔今儿可是有备而来。” “我说呢，齐少最爱这种热闹了，今儿怎么不在？”凌凌点点头，“我上去找他。” “怎么，你要加入啊？小心小柔回头找你麻烦。” “我才不呢，我是有事儿找齐少。” 凌凌很快就到了二楼去，找到齐少在的房间，敲门：“齐少，在嘛？” 齐少这会儿已经完事了，正在抽烟，听到声音出来开门，看见凌凌，挑眉：“怎么是你？” 凌凌露出个单纯的笑容：“齐少，我今天和我朋友一起过来，她啊......早听说过您的大名，一直想要认识您呢。” “哦？谁啊你朋友？” 凌凌带着齐少去了二楼的露台，刚好能看到下面的院子。 “就那个。”她给齐少指了指苏榛霓，她正安静站在葡萄藤架下，看着在摆弄烧烤的人。 “这个......不错啊，想认识我？可以。” “但是我这个朋友其实害羞，她也不好意思说，一会儿您下去啊，可以主动一点。”凌凌眨眼。 “行。”齐少也不去管屋里的小柔了，还盯着凌凌看，“你呢，你对我感兴趣吗？” “齐少，我拿您当哥哥呀，您知道的，别开我玩笑了。” “也是......你跟她们不一样。” 齐少轻浮的摸了下凌凌的脸，倒也不逗她了，回去房间换了身衣服，就跟凌凌一块儿下了楼。 第515章 小霓应该只是一时糊涂 苏榛霓拿了些烤好的食物回来，就在凌凌身边，看见了齐少。 她只是愣了下，没说话，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苏榛霓这一笑，齐少的心就跟着动起来。 没等她说话，齐少已经主动道：“你好啊。” “您好。” 凌凌说：“小霓，齐少是我认的哥哥，平时特别照顾我，今天刚好，我介绍给你们认识呀。” 苏榛霓没有拒绝，把烤盘递给齐少：“您吃吗，刚烤好的呢。” 她这么一问，还把齐少给问懵了，觉得这女人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嗯，说不定就跟凌凌说的一样，是害羞了...... 齐少那双眼睛已经在苏榛霓身上看了多少圈，从头到脚，越看越心痒。 但既然她害羞，那就稍微收着点吧。 齐少接过了托盘：“行啊，不过我一个人吃多没劲，你陪我一起吃？” 苏榛霓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情，凌凌见状立即说：“小霓，你先跟齐少一起找个地方吃东西，我去给你们拿点酒过来。” 此刻，苏榛霓骑虎难下，只能答应：“那好吧。” 他们很快就找到个没人的角落，齐少坐下的时候，目光又从苏榛霓的胸口晃了一圈，舔了舔嘴唇。 “你叫小霓？你做什么的，跟凌凌一样？” “嗯，一样。” 苏榛霓脱下了外套，贴身的裙子勾勒出她的美妙曲线，更馋人了。 但齐少想着凌凌的千叮咛万嘱咐，只能暂时按捺住，然后装作很体贴的和苏榛霓闲聊起来。 “最近有没有拍戏？我哥儿们就是开影视公司的，你要是感兴趣，我回头把你介绍给他认识。”齐少倒是很大方，一来就开始承诺。 苏榛霓露出很惊喜的神情：“真的嘛？齐少你真好！” “没事儿，都是朋友嘛，再说了，凌凌是我妹妹，你跟她是好朋友，我帮个忙也是应该的。” 苏榛霓害羞的咬了咬唇，然后用筷子夹菜放到齐少面前：“您吃东西呀。” 美人盛情，齐少当然不会拒绝。 苏榛霓托着下巴，很认真地对齐少说：“以前凌凌就提起过您呢，但我还是头一回跟您见面。” “哦？凌凌以前怎么提起我的？” “她就说，您人特别好，特别仗义，还很大方。” “哈哈，她说的也没错。” 齐少被吹捧的飘飘忽忽，根本无力去分辨苏榛霓说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他心里又想着凌凌的嘱咐，便只是言语上暗示，并不挑明。 “小霓，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 “没有啊。”苏榛霓微笑，情人倒是有一个。 “嗯，这就好，这就好。”齐少现在是有些心动的，觉得身材这么好，又这么漂亮的女人，只睡一次好像有些划不来，如果这回尝到味道还不错的话，可以多发展发展，反正都是玩嘛，玩几次又有什么关系...... “好什么啊？”苏榛霓看着很不明白，疑惑地问。 齐少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有男朋友的话，太可惜了。” 苏榛霓害羞的低下了头。 凌凌也在此时赶了回来，端了几杯酒。 “齐少，你最喜欢的香槟，小霓也可以喝酒的吧，我记得你酒量还不错。” 齐少惊喜道：“还会喝酒？” 能喝酒就更好了，要是放在身边，谈生意的时候还能带出去...... 苏榛霓谦虚回答：“酒量一般。” “女孩子，一般就行了！”齐少很满意。 苏榛霓已经接过了凌凌递过来的酒，当着他们的面，喝了一口。 凌凌盯着她把这口酒咽了下去，才松了口气。 “哎呀......”聊了几句之后，凌凌突然惊呼道，“我刚才好像把手机忘在楼上了。” 凌凌说着，对苏榛霓说：“小霓你帮我拿一下吧，我想去趟洗手间。” “忘在哪个房间了？”苏榛霓看着不疑有他，自然就答应了下来，“我上去帮你拿。” 凌凌说：“齐少，好像就在你的房间，你陪小霓上去吧。” 齐少在这种事情上多聪明一个人，还能不明白凌凌这是在给他制造机会？ 他也毫不犹豫，直接就陪着苏榛霓上了楼。 但他并没有把苏榛霓带到之前的房间，小柔可是还在里面呢...... 重新打开一间空房，齐少说：“就这儿了。” 苏榛霓进去找了一圈：“没有手机啊？” “那可能是凌凌记错了，说不定手机就在她身上，这丫头，经常丢三落四。” “那我下去问问她......” “诶，小霓，别着急啊。”齐少挡住了苏榛霓的去路，“你现在有空吧，陪我聊会儿？” 苏榛霓有些紧张地问：“齐少想聊什么？” 楼下，凌凌不停看着手机，后来干脆去了别墅外面等着。 终于，她等到了想见到的人。 孟泛扬的跑车直接在别墅外面停下，他走下来，站在了凌凌的面前。 “人呢？” 凌凌咬了咬唇，为难地说：“在楼上，跟齐少在一起......” 孟泛扬收回目光，抬脚要往别墅里走。 凌凌叫住他：“孟少！” 她小声说：“我觉得小霓应该也只是一时糊涂，因为齐少说要给她介绍影视公司的老板，所以......” “在楼上哪个房间。” 孟泛扬没耐心听她废话，直接问。 凌凌刚才特别注意了齐少带着苏榛霓去的房间，所以立即回答出来了。 “孟少你等等！无论如何，也希望你能够看在，小霓陪过你一段时间的份上，不要太生她的气，虽然是她错了，可她毕竟是我的朋友......” 孟泛扬抱着手臂，冷笑：“你要是把她当做你的朋友，遇到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想着怎样隐瞒？但你选择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只是，我只是......”凌凌红着脸说，“我承认，我对孟少有非分之想，所以在发现她背叛你的时候，只想着让你知道。” “哦。” 孟泛扬没再管凌凌，迈腿走进了别墅。 孟泛扬一来，就有人认出他了，但因为他过于气势汹汹，沉着的脸有些吓人，所以认出他之后，也没人敢上前来寒暄。 他上了楼之后，跟在身后的凌凌就被拉住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第516章 她报仇的方式 凌凌的朋友们围着她，七嘴八舌问起来：“孟少怎么会来这儿？他可是不参加这种聚会的。” “那真是孟少啊，我刚才看到还不敢认，怎么觉得孟少心情看起来很差？” “诶，你们难道忘了孟少身边现在是谁？不就是凌凌今天带来的朋友么？” “卧槽，凌凌你这个朋友可以啊，跟了孟少还来这种聚会？这是嫌一个孟少还不够？” “不是吧，居然有人傻到放着孟少不要，再去勾搭别的男人，这是疯了么......” 凌凌叹了口气，故作玄虚道：“反正，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咯，孟少都是因为知道她......我也没办法啊，谁知道她会这样？” “嚯，我们今儿个算是长见识了，居然真有放着孟少不要的女人。” “凌凌你跟孟少认识啊？他这是上去捉奸的？诶我们要不要也跟上去看看？” “算了吧，这种事情就别凑热闹了，回头惹上了孟少，我看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可不......今天在这儿的，哪个能跟孟少比？也就是他看不上我，哎。” 凌凌听她们聊着，抓紧时间上了楼，她可是想要亲眼看看，苏榛霓和齐少被抓包的样子。 刚才那杯酒里，她已经下了很烈的药，齐少肯定也不会放过她，她就不相信了，在那种情况下孤男寡女，还能什么都不发生？ 只要让孟少看到他们之间发生了关系，以孟少的心性，肯定不会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染指，到时候一定甩了苏榛霓。 这样，她就可以趁机上位，就算只是在孟少身边当几个月的情人，能从他那里得到点儿好处，也就够了。 这龙城里，可没有比孟少更大方的情人了...... 毕竟孟少爷的上一任，和他分开后，拿到一部大制作的消息，她们很多人都知道。 尤其是那部剧本来定下的女主角还是......最后不是照样被孟少的手段抢过去，拿给了自己的情人？ 一部大制作的女主角位置，带来的可不只是钱的好处，以后好处还多了去了，只要借着这个机会再往上爬，以后的事业可就前途无量！ 凌凌等了许久，都没有遇到比这更好的机会。 她想，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机会从自己手里溜走。 怀着期盼和激动的心情，凌凌上了二楼，然后去到了那间房间。 她认为，自己即将看到一幕非常精彩的画面，可当她站在门口，看到的，却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一幕。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凌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榛霓为什么还衣着完整的躺在床上，齐少呢？ 不过看起来，苏榛霓状态也不是很好，她额头冒汗，双颊通红，好像在忍受着非常大的痛苦。 直到孟泛扬出现，站在她身边，低声叫她的名字，她才睁开了眼。 “孟少？” 孟泛扬紧皱眉头，刚才房门反锁，他是直接踹门进来的，一身怒火还无处释放，就看到了苏榛霓这幅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他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提上了一颗心。 “怎么回事？”他摸了摸苏榛霓的额头，见她蜷缩身体的样子，便知道她有多难受。 “我好不舒服。”苏榛霓握着孟泛扬的手，整个人朝他依偎了过去。 她身子滚烫，挨到孟泛扬之后，让他眉心拧得更紧。 苏榛霓紧紧抱着他不撒手，低声低喃：“带我离开这儿。” 她在孟泛扬耳边说：“我被下药了，那个齐少被关在卫生间里。” 趁着自己现在还有理智，苏榛霓也得赶紧把事情说出来。 刚说完，那齐少就在卫生间里砸门了：“怎么回事，把我放出去！” 凌凌急匆匆去开了门：“齐少，您怎么在这里啊？” 齐少扶着墙，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虚荣。 他破口大骂：“我怎么知道！我上来就开始拉肚子，一分钟跑一趟卫生间！真是倒霉透顶......喂，你是谁！” 孟泛扬将苏榛霓包裹在衣服里，横抱起来，这才转身。 齐少虽然拉肚子拉到快虚脱，但还是清晰的，不多时便认出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孟......孟少？你怎么在这儿？你，你怀里是......” 他现在有点糊涂，没理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孟泛扬面色铁青，冷冷道：“我们的账之后再算。” 这会儿苏榛霓状态不对，得赶紧送医院。 “不是，你怎么会认识这个女人......” 凌凌见到事情败露，只能先把齐少稳住：“齐少！你不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找药，有什么事情咱们之后再说......” 齐少摆摆手：“行，你赶紧去。” 凌凌又跑到孟泛扬和苏榛霓身边想说什么，但刚要开口，孟泛扬已经大步往外走了，一眼都懒得看她。 凌凌脚底生起凉意，终于清晰意识到自己这回搞砸了...... 孟泛扬抱着苏榛霓下楼的画面，也被所有人目睹了，但介于他的表情过于难看，依旧没人敢上前多说一句废话。 直到他们离去。 上了车之后，苏榛霓几乎昏睡过去了，孟泛扬查了最近的医院，一句废话也没有，先把人送医院再说。 现在不知道苏榛霓被下的是什么药，送医院才是最好的办法。 等她的情况稳定下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了。 孟泛扬在高级病房里坐着，等苏榛霓清醒过来。 他没开灯，面容在昏黄的光线里，晦暗不明。 苏榛霓一睁眼，就感觉到身边灼热的视线。 孟泛扬开了灯，她在刺眼光线眯了眯眼才重新朝男人看过去。 “孟少......”苏榛霓脸色还有些苍白，也颇为心虚，说话都没了底气。 孟泛扬抱着手臂：“清醒了？” “嗯......” “解释解释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凌凌约我去参加这个聚会，然后，被下了药。” “姓齐的，他又是怎么回事。” 齐少那状况，可也不像是巧合。 苏榛霓抿抿唇，弱弱地说：“我感觉今天不对劲，所以提前准备了泻药，在给他吃的烤肉上放了。” “你倒是聪明。” “还，还行吧......” 孟泛扬的怒意陡然炸开：“还行？！” “......” 男人俯下身子，揪着苏榛霓的脸：“你不是这么能耐，提前把泻药都准备好了，还要去那种地方？既然这么聪明，怎么还能被下了药？你要让我说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什么？” 他完全发怒的样子，苏榛霓还是头一回看到。 她默默缩进了被窝里，只露出小半张脸在外面。 “我只是没想到，凌凌会做到这一步。” 孟泛扬怒极反笑：“对，你这个朋友，发信息给我让我过来，就是算计好了，要让我看到你出丑的样子，你连这种人都看不透？苏榛霓，你这个脑子白长了！” 苏榛霓反驳：“我脑子才没有白长！我说了嘛，我只是没想到她真能做到这种地步，我以为她最多就是......反正这事儿是我托大了，但是......也让我看透了她。” “是该看透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孟泛扬都快要气到翻白眼了。 就苏榛霓这警惕性，他以前竟然还认为把她放在外面也不用担心？ 看着挺聪明，关键时候才发现，也就是自作聪明罢了！ 苏榛霓却还不肯承认，梗着脖子道：“你别骂我了，再说我这不是也没事吗，泻药我下的很足，够齐少虚弱上一天了，有心也.....无力。” “......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了。” “没有了就出院。” 孟泛扬直起身：“我去给你办出院。” 他走了之后，苏榛霓脸上的情绪逐渐消失。 凌凌......机会可是给你了，你自己没抓住，也不要再怪她。 孟泛扬把手续办好之后，就将苏榛霓接回了别墅。 他这时候才问：“他们，你想怎么处理。” “通常情况来说，惹我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的。”苏榛霓道，“我呢，睚眦必报。” “所以？” “再说吧，我先等凌凌自己来找我。” “还有一个人。” “齐少.....我对付不来。”苏榛霓趴到了孟泛扬胸口上，“孟少帮我解决吧，好不好？” 孟泛扬冷眼瞧着她：“你倒是会使唤免费劳动力。” 苏榛霓抱住他的腰：“可我也算是为了孟少得罪了他啊，他又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人。” “为了我？” 苏榛霓说：“要不是为了孟少，我从了不就好了，反正他当时也承诺给我个剧拍，还介绍影视公司的老板给我认识......” 转瞬间，两人就调换了位置。 孟泛扬将她欺在身下，冷幽幽道：“你还想从了他？” 苏榛霓看他脸色不对，也不敢再玩了，怕是要玩脱。 她连忙解释：“我瞎说的，我怎么可能让这种人欺负我，就算没有你，我也不可能让他对我怎么样的。” “呵。” “不过，我现在是真得罪他了，只有你能帮我。” 孟泛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答应了。 苏榛霓又笑着问：“凌凌发消息给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担心我真的.....” “没有。” “我还没问呢！” 孟泛扬道：“你的心眼，还能犯这种傻？我和姓齐的，不选我选他？除非你眼瞎了。” 苏榛霓：“......” 说得没错，但这口吻也太自恋了点吧？ “解决完之后，我不会再和她来往了。”苏榛霓垂下眼帘，“我只是没想到，她真的会为了你做到这种程度，我看出她对你感兴趣了，但她所做的选择，也出乎我的意料。” “这种人也值得你为她发愁？”孟少爷不屑道，“垃圾早点扔掉，省得臭到自己。” “孟少说的没错。” 孟泛扬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先睡，我去处理些事情。” 虽然他还没说，但苏榛霓也知道他会去做什么了。 齐少也算是被凌凌坑了一把，倒了大霉。 他不傻，很快就会知道苏榛霓和孟泛扬的关系，也怪他自己孤陋寡闻，整天陷在女人堆里，根本没关注过这些消息。 尽管他之前也知道孟泛扬身边换人了，但他为什么要在意孟泛扬身边的是什么人？ 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必须得自认倒霉。 至于凌凌......她现在正在忧愁该怎么解决。 苏榛霓并没有听孟泛扬的早点睡觉，她拿出手机，给凌凌打了电话。 等了很久，才听到了凌凌的声音：“小霓？你怎么样了啊？我本来还打算明天来看你呢，今天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都怪我，早知道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凌凌，还继续演呢？没演够？” “......你说什么呀，小霓？” 苏榛霓很冷静地说：“今天我唯一喝过的就是你给我的酒，你觉得这个时候了，你伪装还有任何意义？还有，孟少也知道你做的事情了，如果你不承认，明天我们再把齐少找出来，当面对峙一下，就知道谁说的是真话。” 她把凌凌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也逼得凌凌必须要承认自己所做。 “对，是我做的。苏榛霓，我确实想要陷害你，让你和孟少分开，事已至此，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随你处置吧。” “凌凌，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还要问我？我羡慕嫉妒，如果能跟孟少在一起，我就可以拥有更多的机会......你也别跟我装了，你能够混到孟少身边去，不也费尽了心思？只不过，你的手段比我更高罢了，我承认，我不如你。” 苏榛霓叹气：“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孟少，你想要拥有机会，完全可以去做其他尝试，你来找我，我也会帮你。” “行了，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我知道自己这回逃不过，说吧，你要对我怎么报复。” “凌凌，我刚来龙城的时候，你对我最好，也帮了我许多，这个恩情我一直记着，没忘。” “所以呢？” “我会告诉孟少，我已经报复过你了，你之后......尽量别出现在他面前吧，反正还没有发生最坏的后果，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我和你的朋友关系，也就到此为止。” 凌凌很诧异：“苏榛霓，你真的会这么好心？” “这就算是我感激你曾经对我的好......就这样吧，我会删掉你的所有联系方式，再见。” 她挂掉电话，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将被子蒙在了头上，关灯睡觉。 门外的孟泛扬听到了整个对话，无奈摇头。 刚刚还说着要报仇，就这么报仇的？ 可真不像是苏榛霓能做的事情...... 轻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苏榛霓在黑暗里，睁开了眼。 和凌凌的朋友关系的确到此为止了，苏榛霓也会做到自己的承诺，不再追究。 当然，这最后，她还是利用了一下凌凌，再为自己做了点事情。 而且，她不追究了，可不代表齐少不会追究，够了。 扬了扬唇，到此，苏榛霓才放下所有防备和谋划，安稳睡觉...... 齐少那边的事儿，本来不大，孟泛扬也能处理。 但这齐少还算是有点小本事，竟然通过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求到了贺家人这里，试图通过贺予朝，帮他解决一下麻烦。 齐少开出了很高的价码，也只希望贺予朝能够帮他说两句好话，不要遭到孟泛扬的报复就行。 贺予朝淡淡道：“他们给的东西不少，就希望你能高抬贵手，你打算怎么做？” 孟泛扬端着茶杯，在掌心里转了转：“他倒也算有三分无辜。” 要不是被凌凌欺骗了，他也没那个胆子随便动别人。 “但，动了我的人，无论有没有后果，代价都得付。” “所以你看看他们现在提出的，够不够？不够的话，再让他们补偿一点。” 第517章 就在身边的危险 至于到底是个什么补偿，价码当然是要孟泛扬来看。 齐少确实算是有点本事，也豁得出去，愿意付出很多代价来求得孟泛扬的原谅。 求到贺予朝来，虽说贺予朝完全可以不给面子，但怎么说也跟孟泛扬有关系，他倒是不介意关心关心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我还是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那边语焉不详，不敢完全告诉我，所以只能你自己掂量着办。” 孟泛扬点点头：“知道了，我会亲自出面，让齐家给个说法。” 他将茶杯放下，看似神情平淡：“是和苏榛霓有些关系。她差点被人坑了一把，姓齐的，也算是被牵连进来，所以小惩就行。” 倒是没必要因此就和齐家闹得太不愉快，齐少遇着一回这种事情，很长段时间，也会收敛收敛，不敢再那么肆意妄为了。 贺予朝也就不打算再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本就是孟泛扬的私事，也不该他来插手。 齐少呢，比较聪明，知道自己直接来求情，不一定能有用，才采取了迂回手段。 贺予朝要说的说完，剩下的，自然就交给孟泛扬去解决了。 至于齐少答应给的诸多补偿，孟泛扬一个没落下，全部收入囊中，这些东西他自然不会看入眼，不过是让齐家知道，他的人，动不得。 不管未来会怎样，现如今，苏榛霓都在他身边呆着，进出代表的都是孟泛扬的脸面，齐少那种行为，在那天的聚会上，也被许多人知道。 孟泛扬要随随便便就让这事儿过去了，也是落自己的脸。 当然......除开这些，孟少爷这回，也是着实对齐少有可能欺负到苏榛霓这事儿，非常震怒。 所以齐少这些补偿，不仅要收下，还要让人传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齐少踢到了铁板，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如此才能让那天的事情有个交代，但想要有结果，就必定得让姓齐的，当众道歉。 给苏榛霓道歉。 ...... 贺予朝回到家已经很晚了，盛雀歌知道他今晚和孟泛扬见面，便问道：“解决了？” “也就是传了个话，主要事情和我无关。” “那个齐少还是很有本事嘛，求助都能求到你这里来？” “不用管他，就算他求过来了，我也不需要给他太多面子。” 贺予朝也根本不在意齐少，不过是因为和孟泛扬有关，才想过问一下。 盛雀歌从贺予朝这里得知了那天大概发生的事情，也觉得应该好好教训教训相关当事人。 那个凌凌，要是换做盛雀歌，也断然不会放过的。 贺予朝倒是拿这个来提醒盛雀歌：“若是有人把你叫去什么古怪的场合，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当然是乖乖听你的话。”盛雀歌心态放松，“反正遇到什么，有你在呢。” 她最不担心了，毕竟她身边还有贺予朝派来保护的人，他们平时都不露面，但关键时候，一定会出来替她解决危险。 盛雀歌跟他在一起之后，就知道自己多少会面临一些麻烦，但也都会被他处理好。 不过，意外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第二天早上，盛雀歌和往常一样，坐车去事务所。 车子驶进了地下停车场，小李一般就不跟上去了，大厦里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毕竟门禁这些都很安全。 但在盛雀歌进去之后，也会有两个人跟着，贺予朝给他们安了合适的位置，让他们可以在盛雀歌工作期间，也能随时处理盛雀歌可能面临的麻烦。 所以盛雀歌并没有预料到，危险会在这种时候发生。 她刚下车，准备刷开门禁进到大厦内，停在旁边的一辆车里，就走下来了个中年男人。 他五官扭曲，看到盛雀歌之后，就径直走向了她。 而盛雀歌还没注意到这个人。 当他快走近盛雀歌的时候，就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瓶子，扭开盖，朝着盛雀歌的脸泼过去。 在这个距离上，盛雀歌想要躲也来不及了。 还好，千钧一发的时候，从车里跟上来的小李已经将盛雀歌拉到一边，躲过了泼出来的东西。 盛雀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小李已经迅速将这人擒住，反扣着他的手，将人踩在了脚下。 “......”盛雀歌有些惊魂未定，当她看到那人泼出来的东西具有的强烈的腐蚀性时，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还好小李反应快，不然她今天...... 她这么一想，也踹了地上这个人一脚：“说，你是什么人！” “呵呵，今天没把你这张脸毁了，算你运气好！”这中年男人却比想象中要冷静，并不叫痛，他恨恨得盯着盛雀歌，“你躲过了今天，还有下一次，迟早要让你这种女人付出代价！” 盛雀歌眯眼：“你不会就是发私信骂我的人吧？” 这种口吻，还真的很像是她收到的私信。 “对！就是我！太可惜了！差一点，我今天就可以为民除害，把你这贱人的脸给毁掉，看你还拿什么去勾引男人！” 盛雀歌揉了揉太阳穴，对小李说：“你先看着处理吧，查查他的身份，再看看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意，不科学。 除非这人本身就是个变态，反社会人格。 但不管怎样，也要先查查再说，知道了他的身份和动机之后，就明白了。 小李忍不住说：“雀歌小姐，您也太冷静了。” “我冷静吗？我刚才要吓死了。” 可能是她这张脸的迷惑性太强，落在别人眼里，好像没什么波动。 “那我先去处理了，我让其他人跟着您。” “嗯。” 小李把地上的人拖向了车子，把人弄上车之后，就直接驶离了这里。 现在嘛，自然要把这人带去“问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做。 贺予朝很快就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盛雀歌接起电话便说：“我没出事，放心吧，多亏了小李。” “我会给他涨薪和奖金。”贺予朝道，“你呢，有没有吓到？” “还好吧，刚发现那人泼硫酸的时候，心有余悸的，现在差不多平静下来了。” “我会去和小李道谢。” “晚点我们一起啊，不过现在他应该已经去处理那个人的事儿了吧。” “嗯。会尽快查出来。” 盛雀歌叹气：“我之前收到他骂我的私信了，但我没有当真，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会行动。” 她以为只是个随便在网上开麦的键盘侠罢了，没想到还真是不要命的疯子。 贺予朝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盛雀歌注意到他快要不受控的戾气，沉着道：“你专心工作，这些事情就交给我。” “嗯，我先不管了，有了结果你再告诉我。” 盛雀歌也不想释放自己的负面情绪，虽然她还是有些被吓到的，但这样只会让贺予朝更担心她。 出这种意外，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查出行凶者的身份和目的，只有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边了。 但盛雀歌今天的工作效率，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看材料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就想起了早上那一幕。 如果没有小李，她今天会有怎样的后果，她自己都不敢去想。 全靠小李救了她，不得不说，贺予朝身边的这两个司机，都是高手。 下午的时候，盛雀歌提前溜了，她知道自己没精力再工作，只能先回家去休息。 小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盛雀歌看到他，笑了笑：“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我的职责嘛。” 第518章 还是去找老板吧 小李成功阻止了危险的发生，但还在检讨自己的行为：刚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就该警惕的，还是慢了点，早些制服他，就不会吓到雀歌小姐了。“ “反正意外没有出现，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雀歌小姐您这样让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光看小李，还真的看不出来他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个子不高，也不算健壮，但其实反应速度和力量都是一等一的，今天之后，盛雀歌也算是见识到了他的厉害之处，也切身体会到了为什么贺予朝要让小李和小刘当自己的司机。 他们原先都是只负责保护贺予朝的，现在分了一个人到自己身边来，足以看到贺予朝对她有多重视。 “以前你们负责予朝的时候，遇到过这样的危险吗？” 小李腼腆一笑：“也遇到过。” 盛雀歌心里紧了紧：“还真遇到过啊？” “老板身份不一样嘛，总是会遇到些危险的，不然也不会有我们随时在身边排除危险了。” “有些什么状况发生？” 小李认真想了想，开始悉数：“有想要在车上动手脚的，还有试图弄炸弹来的，想绑架的......不过也是早几年，最近比较少了。” 盛雀歌忍不住说：“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您放心，以后我们会更警惕的，一定杜绝再吓到您的状况出现。” “你们都做的很好了。”盛雀歌甚至问小李，“我能跟你学两招吗？虽然我也稍微练过一点吧，但现在觉得，真遇到这种危险，根本不管用。” 小李讪笑道：“这个......您要是真的想学，还是去找老板吧。” 他要是敢教盛雀歌，那他可真是不要命了。 盛雀歌愣了下，反应过来：“对哦，他也挺厉害的。” 小李抓紧机会开始吹嘘自家老板：“是的是的，其实就算没有我们，老板也能自保的，不过他嫌随时警惕比较麻烦，才找我们来。” “......这样也行？” “基本上那些人想伤害到老板，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盛雀歌点点头，这点倒是没错。 贺予朝足够强大，自然会有保护自己的本事。 回到公寓之后，盛雀歌上楼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刚下楼准备陪龟苓膏玩一会儿，就看见贺予朝回来了。 “你这么早啊？” 她抱着龟苓膏，有点意外。 贺予朝径直走向她：“嗯，知道你回来了，我先推掉了其他的安排。” 盛雀歌失笑：“不用这么紧张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 “你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我担心你。” 贺予朝轻抚上她的脸庞：“你确定不害怕了？” 盛雀歌与他对视，随时可能沉溺于贺予朝的眼眸里。 良久之后，她终于承认：“好吧，还是有些害怕的。” 男人将她揽进怀里：“没事了。” “嗯。”盛雀歌靠在贺予朝的怀里，轻轻扬唇，“知道有你在，就不会害怕的。” 片刻温存之后，龟苓膏已经嫌挤得慌，从盛雀歌的怀里跳走了。 盛雀歌便抛开了低落情绪，问他：“处理得怎么样了？” “查了身份，不是龙城人，无业，未婚，家里也没什么亲人。” “所以就是个普通人？” “目前来说是这样，在他租住的地方搜查过，没有什么可疑信息，包括他手机里所有资料也查过，只是个游手好闲的普通人。” “他好像很恨我的样子。” “他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对方认为他没有出息，和他分手选择了别人。” “所以他心理还真的有点问题？仇女？还仇富？” “没错。” 盛雀歌揉揉眉心：“果然啊，从他发我的私信来看，就是个心理状况不稳定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奇怪。” “如果下次再遇到有人发私信给你的情况，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贺予朝捧着她的脸，“这回就算了，暂时不和你计较。” 盛雀歌嬉笑：“你就不要怪我了嘛，我只是觉得这种在网上的辱骂，根本不会进行到现实里，却没想到这个人真的......” 她顿了顿，疑惑道：“他是怎么查出我账号的？通过我的电话？他又怎么知道我是从地下车库去到公司？这个人，虽然心理不稳定，但能找到这些......有这种本事，干点什么不好？要是去做别的，也不至于无业了。” 贺予朝失笑：“有时候，人在歪门邪道上的精力，可比做正事的时候，要多上很多倍。” “你们，有没有拷问过他？还是已经送警局了？” “送警局了，还在查他，不会太轻易放过他的。” 盛雀歌重重点头：“这种人是祸害，绝对不能再随便让他出来危害别人，今天能够伤害我，明天也可能伤害别人......” “是，谨遵贺太太的命令，一定不会放过他。” 盛雀歌又说：“还有，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我们也要抱着怀疑，把他做的事情，和盛月歌他们联系起来。” 那几个人，最近没什么动静，这样恰恰是最危险的。 “嗯。” 贺予朝轻声道：“先不要去想这些了，今晚好好休息。” “反正今天这么早，你陪我一起看部电影咯？” “好，你想看什么？” 盛雀歌想了很久，终于想出来：“看鬼片吧。” 贺予朝：“......” 放松的方式，是看鬼片？ 不愧是他的雀儿。 “你来定就好。” 盛雀歌很快就挑好了一部亚洲知名的鬼片，让贺予朝陪着自己一起看。 她现在胆子没以前大了，过去还能自己一个人看都不害怕，现在要是没贺予朝陪着，说不定还真的没这个胆量。 看电影的过程，贺予朝表情冷静，对这种制造出来的恐怖有天然的免疫。 但盛雀歌非常入戏，整个人都要钻进他怀里了。 尤其还有一个龟苓膏也来凑热闹，一人一猫，都把贺予朝的怀抱当做自己的依靠了。 某人很无奈，只能任由盛雀歌和龟苓膏都依偎着自己。 等电影看完，贺予朝差点快要睡着了。 第519章 太高看自己了 盛雀歌发现之后，也并没有吵醒他，只是默默将电影关掉。 没想到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握着盛雀歌的手问她：“怎么就不看了？” 盛雀歌摇摇头：“你最近太累了吧？等下吃完晚饭，就早些睡觉，好不好？” 男人轻笑：“这么心疼我？” “谁让你看起来这么疲惫呢。”盛雀歌亲了亲他的额头，“各种各样的事情一起堆到你这里来，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吧，以后你还是不要逞强了，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 贺予朝说：“有你在身边，我休息的比过去要好很多。” “这样最好！但是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盛雀歌无情拆穿他，“你好几次趁我睡着之后又去书房工作，对不对？” “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我以后要是敢做什么坏事，肯定第一时间就会被我的贺太太察觉。” 盛雀歌反握住贺予朝的手：“我知道因为你想要多抽时间陪我，所以才会这样，但是呢，你的工作同样也很重要，我不会介意你因为工作而冷落了我。” 她自己也几乎是个工作狂，所以断然不会因为贺予朝太过重视事业而心有不满，况且，工作状态中的贺予朝，自然有他迷人之处。 这也是盛雀歌所喜欢的，贺予朝很重要的一部分。 然而某人的想法却完全不同。 他认真道：“在遇见你之后，工作的重要性，远远被抛在了后面，你的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替代。” “贺先生就这么喜欢我啊？” “我未来的太太......我自然是要付出所有诚心来爱。” 盛雀歌看他说得这么诚恳，勉强道：“那就不追究你偷偷工作的事情了，但这种事儿还是得少做为好，我不是也说过，你工作的时候，我可以在旁边陪着你吗？” 贺予朝失笑：“好。” 他有他的责任，无论是hg，还是贺家，这些责任一旦抗在肩头，就不可能卸下。 但盛雀歌的存在，是远远超越这些责任之上的，他可以为了盛雀歌而做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为了她，什么都可以。 用晚餐的时候，贺予朝那边收到了一些新进展，查到了今天行凶者最近两个月所有的行踪轨迹，也从他的手机里复原了一部分资料。 “复原的信息上显示，他的通讯上，有几个来自境外的电话号码。” 盛雀歌挑眉：“境外？他这样的人，能跟什么境外的人联系？” 这就很可疑了。 “这些境外电话也已经处于注销状态，查不到任何线索，接下来会从他嘴里撬出些东西，但要顺藤摸瓜查下去的几率不大。” “看来，又是有备而来的。”盛雀歌抿抿唇，“和陆婉她们有关？”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和她们有关，她们那里也没有太明显的异常状况。”贺予朝摩挲着指腹，思考应该用什么办法，把制造这一切的人查出来。 盛雀歌从这个事儿发生之后就在怀疑，是受人指使，或者被人诱骗，否则按照今天这行凶者的过去经历，他就是再仇女仇富，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在那样一个合适的时机，找到盛雀歌这里来。 他那种人就算真的因为心理变态而想要报复什么，也不过是通过无差别的攻击，去伤害无辜的人。 何况是盛雀歌这样，每天到事务所的行车路线都不会完全重复，甚至于要在龙腾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几层停车，还是直接在大厦外停车，都是当天出发时，由小李或者小刘临时决定，那人就这么凑巧，这么多个选择，就能恰好撞上正确的这一个，还非常准确认出了盛雀歌，提前做好准备？ 所以，盛雀歌早就觉得不对，现在有了证据可以证明，行凶者身上有蛛丝马迹，盛雀歌的判断也就是正确的了。 “陆婉和盛月歌现在应该不敢直接对我做这种事情，有了前面几次的前车之鉴，她们现在就算想要动手，也不会是她们自己来。” 贺予朝点头，认同盛雀歌的判断：“先等口供吧，现在还在继续审。” “这个人倒是嘴严......但我最怕的，是这个人知道的，也不过是点没用的消息，对我们起不到任何帮助。” 贺予朝宽慰她：“我想，这个世界上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的人，并不多。” 盛雀歌笑了：“也对，正好我们律师最擅长的，也就是寻找这样的蛛丝马迹，只要和她们有关，我们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不过这就需要多方配合了，还好有贺予朝在，多棘手的事情，在他这里都是可以解决的。 如果真的是盛月歌和陆婉做了这些事，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们母女，心够狠，出手就想要毁掉她。 盛雀歌认为自己已经很冷漠了，但是在这些心狠手辣的程度上，她还是远远不敌她们母女。 这或许也是她和她们最大的差别。 而审问也还在进行当中，很快，行凶者便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招供出来。 “他承认，近期有几通电话打给他，不停洗脑，让他心中产生更深的妒恨直至答应行动，而他所有的行动路线和指令，都是有人通过电话下达，但在他行动之前，就已经将这些记录全部删除，为的，就是不在第一时间被我们发现。” 这些和盛雀歌猜的没错，她没觉得太意外。 “这个人就这么愚蠢，有人给他洗脑，他就完全相信了？” “当一个人的心已经扭曲之后，是不能用正常态度去对待他的。” 盛雀歌略微沉吟后，问道：“龙腾大厦所有的监控都有调出来吗？还有差不多时间周围的可疑人员车辆，既然有人发号施令，当时，是有人在附近的。” 贺予朝笑着点头：“嗯，都在查了。” 盛雀歌自己能够想到的，贺予朝基本已经提前行动，他们之间总是有这么完美的默契。 尽管他提前行动，也不会打断盛雀歌自己的猜测和分析，会让她完全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好吧，还是你的行动比较快，等我想起来，估计人都已经跑没影了。”盛雀歌笑了下，下巴靠在了男人肩头，“诶，你说，既然她们那里没有异常，那会不会是姓曾的动手了？还是姓曾的背后那个人？” “应该不会到背后那个人。” 这其实只是件小事，稍微有点财力，再谨慎小心一些，就能完成整件事情的谋划。 所以，最关键的还是在于，这样的开始，到底是谁的手笔。 要找到证据，才能够以此做出反应，否则猜到了是谁做的，没有有力的证据可以指证，就只能用一些同样下作的手段去处理。 盛雀歌现在不想再为了她们，而做一些让自己可能遗憾的事情，她不想没有底线，所以尽可能的，是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去对付她们。 “没想到盛月歌还挺有闲心。”盛雀歌嘟囔，“天天巴望着莫肃，还有心思来找我的麻烦。” 她知道盛月歌和陆婉记恨着自己，是要借机行动的，只能说她们也算是两手抓，哪边都不愿意放手。 “莫肃那里，最近盛月歌也不敢有大动作。” “海小姐还没出手呢？” “应该是没什么动静。” “还真挺能忍得住......” 盛雀歌又想起来一件事：“顾碧都要放假回家了，莫氏集团的过年假期还算长，她凑着年假，好像要回家半个月的样子。” “半个月......”某人突然幸灾乐祸起来，“看来莫肃要体会一下想念的滋味了。” “惨还是莫肃惨好吗，岂止是这时候才体验想念的滋味，我看他每天都在想念。” “可惜了，现在是紧要关头，否则他还能追去顾碧的家乡。” 盛雀歌叹息：“现在应该是不行了吧......这个年，莫肃估计也不太好过。” 到时候，海家肯定要让莫肃和海小姐一起过年，少不了见面的时候。 莫肃就算拒绝，也会被莫董事长威胁，只能听命于莫董事长。 “莫肃知道顾碧什么时候回家了吗？” “顾碧也是今天刚跟我说。但他们公司放假的时间，他应该也差不多清楚。” 贺予朝点点头：“不用操心了。” 莫肃和顾碧要怎么做，他们自然会去想办法解决面临的问题，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必定会寻求帮助。 盛雀歌也把自己遇到危险的事情，和朋友们说了，也算是通过自己的经历，提醒她们，任何时候都要注意安全，不能掉以轻心。 厉晚舟她其实最不担心了，宗序对她的安全，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时时刻刻都派人保护着她的安全。 而且还不只有宗序，厉家那边，也随时有人跟在厉晚舟身边，所以她这个千金大小姐，其实做得最享受了。 顾碧和夏艺，盛雀歌稍微担心的反而是夏艺。 夏艺虽然也有一定保护自己的本事，可夏家和梁家那里，眼看着已经成为了定时炸弹，谁都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两家的人，就会对顾碧产生威胁，包括梁时这个人。 盛雀歌对梁时没那么了解，可只要对方还是夏家和梁家人，那么夏艺的存在于他而言，应该就是个不该出现的bug。 要真被发现了...... 后来的事情证明了，盛雀歌这些担心都不是多余的，甚至她没担心到的，也都没那么安全。 她们的身边，其实早就危机四伏，困难重重了。 夏艺和梁时现在还在继续合作，因为定下了时间，所以梁少爷算是加快了自己的进度，尽管他不明白，夏艺为什么突然就那么着急。 明明之前还是一副巴不得自己多画些时间，这样就能有更多收入的状态，好像一夜之间，就转变了态度。 梁时想来想去，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在仇宴辛的身上。 从他观察到的情形，他认定，是仇宴辛瞎吃飞醋，所以逼着夏艺尽快结束他们之间的合作。 这些想法，梁时没有和夏艺沟通，而是把仇宴辛找了出来，试图告诉他自己找个人当模特有多困难，希望仇宴辛这做哥哥的，能多给他点时间。 但仇宴辛，态度坚决。 梁时失败以后，只能问：“哥，你这是打算和她......” 仇宴辛从吧台拿了杯鸡尾酒，不置可否：“慢慢来吧。” “看来还真是......” “这些事儿，你这小屁孩就不要管了。”仇宴辛神情很淡，“早点结束你们的合作，以后也少和你未来嫂子来往。” 实际上，仇宴辛从未想过这个秘密能够一直保守下去。 但往后，夏艺是他要护着的人，就算梁时知道了，就算夏家和梁家还有人要对夏艺不利，也得先过了他这一关再说。 除非有本事将他解决了，否则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夏艺。 “您这占有欲，可够强的。” “目前为止，她还不你的嫂子，所以，不准在她面前胡乱说话。” 梁时嬉皮笑脸的：“您放心，我呢，很有眼力见。”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这酒吧开得不错，虽然伯父不喜欢，但也可以继续开着。” 男孩子长大了，总要脱离家庭做些事情。 夏父虽然身份特殊，但自己儿子开这么个酒吧，也没用他的钱，更没动用他的人脉，也没什么关系。 仇宴辛从酒吧出来，找了个代驾，直接去找夏艺了。 途中经过一家蛋糕店，仇宴辛让代驾停车，临时去买了个蛋糕，因为时间太短，制作的不算精良，勉强能看。 等到了小区外面，他才给夏艺打电话，语调慵懒，含着笑，却又有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在家吧？要么你出来小区一趟，要么我去你家里找你。“ “......我出来。” 夏艺可不敢把人放进家门，虽然她觉得仇宴辛不是那种人，但还是得多注意一点为好。 睡衣外边套着件长羽绒服，也没整理下仪容，夏艺就以最短的时间，到了小区门口。 代驾已经到了旁边去等待，仇宴辛靠在车门边上，也不嫌冷似的。 “你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啊？” 她老远看见仇宴辛时就觉得，这人外表身材气质一切都无比优越，根本没得挑剔，在夜色里也有着难言的英俊。 仇宴辛把车里的蛋糕拿出来：“夜宵。” “.....夜宵吃蛋糕？你这是想胖死我吗？” 男人扬起唇，带着几分醉意：“我记得你说你可以随便吃，不怕长胖。” 被拆穿之后，夏艺有些不好意思：“这你都记得。” “你说的话，我记得，难道很意外吗？” 夏艺没敢回答这话，只能岔开话题：“你这个时候了跑过来，就为了给我一个蛋糕？” “当然不是。”仇宴辛摇头，“蛋糕只是个借口，目的是为了想要看你一眼。” “......” 仇宴辛太过直白，反倒让她无法招架。 遇到个这么打直球的男人，她还能怎么应付？ 夏艺慌了神，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去看仇宴辛。 “没有蛋糕，空手让你跑这一套，我好像很不是人。”仇宴辛笑起来，“所以，这蛋糕就算是赔罪吧，跟你说了这么会儿话的赔偿。” 夏艺只能接过蛋糕：“我收下赔偿了，你快走吧......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仇少爷摆摆手：“我走了，晚安。” 夏艺在心里骂了一声。 无他，因为仇少爷这模样，竟然该死的迷人。 她凶巴巴道：“你赶紧走吧！” 代驾接到命令，赶了过来，夏艺只能转身先走，怕仇宴辛又找借口留下她。 夏艺忽然觉得，手里蛋糕十分沉重。 她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第520章 到时候求婚了？ 夏艺回家之后，把蛋糕放在桌上，拍了张照片发在群里。 她问：“怎么办啊现在？” “什么怎么办？”厉大小姐简直一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抱着手机，很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工作。 夏艺回答：“仇宴辛送来的蛋糕。” “你生日不是现在吧？这人现在送蛋糕给你做什么？” 夏艺说：“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他说是为了见我所以找的理由。” “哟，仇宴辛很会嘛，不愧有那么多的感情经历。” 夏艺对这话已经免疫了，反正仇宴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他以前的感情经历和她更是无关。 如果她开始在乎这些事情了，反倒说明，她对仇宴辛的态度产生了变化。 “我觉得我之前制定的策略不管用，我在这些手段上跟他比，他是博士，而我，小学没毕业。” 夏艺现在已经发现，自己认为可以招架仇宴辛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在这些经验上几乎为零，可仇宴辛完全不一样，他虽然正经恋爱没有谈过太多，但各种逢场作戏倒是比谁都娴熟，所以，夏艺从头到尾就不是他的对手。 “再这么下去，我迟早要掉进他的坑里，要完蛋的。” 仇宴辛的攻势，让夏艺根本找不到命门，没有突破口，随时可能输掉。 她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也知道有些晚了。 可如果现在就及时止损，应该能够有用吧？ 夏艺想，仇宴辛这个人还真是有够精明的，专门选择在基金会建立起来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已有了不少的牵扯，才让她明确他所有的想法。 这个时候，夏艺想要全身而退，也没那么容易。 盛雀歌也看到了消息，她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看来夏理事终于有这个觉悟了。” “盛雀歌你还笑，一开始你就该阻止我！” “我说过啊，但是我说的时候，你好像也没那么听得进去。” 大部分时候，一个人只要认定了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就会听不进去别的话了。 当时的夏艺就处于那样的状况里，不管盛雀歌说了什么，她肯定都会坚定自己的想法，顶多稍微借鉴一点盛雀歌的主意罢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 盛雀歌道：“在问我们怎么办之前呢，你要不要再告诉我们，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我们想要帮你，也得知道问题是什么之后才能帮到你吧。” “问题......很简单啊，我觉得如果任由仇宴辛那么追求我，我迟早要招架不住的啊！”夏艺也没否认，“我定力也没那么强。” 盛雀歌看到夏艺这话，笑了笑，才继续说：“原来你已经意识到了？” “什么叫做我意识到了......” 厉晚舟说：“因为我们都觉得，按照现在的情形，你从了仇宴辛也就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啊。” 夏艺：“......我不信。” “由不得你不信！”厉晚舟在语音里笑得格外开心，“因为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早就猜到仇宴辛对你抱着某些目的的时候，却还是纵容了他对你的接近，这说明你心里，对他是不抗拒的。” 也许还没有到很喜欢的过程，也没有到愿意为了这个人，改变曾经所有决断和看法的程度，但有这样的预兆，就已经足够说明一些事情了。 盛雀歌见厉晚舟已经点明主旨了，也就没再继续刺激夏艺。 这个时候，还是让夏艺自个儿去想想比较好，总得来说，夏艺对仇宴辛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但当事人现在还没有将这些情绪分明，外加，夏艺有太多的顾虑了。 除非......仇宴辛能够让夏艺和当初的自己一样，甘愿冒着风险，也要踏出最重要的一步。 这，就得看仇宴辛的本事有多大了。 盛雀歌知道，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很难，冒险两个字，嘴上说说倒是很容易，可要勇敢前行，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夏艺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她的世界里，本来不该有仇宴辛的存在，更不该有仇宴辛带来的一切。 而现在，这些东西出现之后，已经扰乱了夏艺的世界。 未来会怎么样，作为旁观者的她们，都无法预料。 因为有许多感情，从来就没踏出过这一步。 夏艺说：“你们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让我更烦恼的？” “我们这是在提醒你，应该如何看清你自己的内心，夏小艺啊，你呢，要明白，感情这事情，有时候是由不得你自己的。” 如果真的出现了，无论发生，它都会一直存在。 盛雀歌附和：“晚舟说得很有道理。” “顾碧呢！顾碧在哪儿，我要听她的看法！” 顾碧倒是很快出现了：“我都看着呢，我没说话是因为，我也是她们的看法，既然她们都把我要说的说了，我就不继续来刺激你了吧......” 夏艺：“你们三个人这是同仇敌忾了吗！” “我们三个这是想法一致，准备拯救你。”厉晚舟坚定道，“当然，我们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现在也没人逼你做出决定，你如果还是想要逃离仇宴辛的话，其实很简单啊，重新再找个喜欢的人呗，到时候他就知难而退了。” 夏艺冷笑：“我觉得你是在出馊主意。” “好吧，被你拆穿了，因为我觉得，你所有的挣扎都是无用的，还不如早点缴枪投降，提前习惯一下你作为仇宴辛女朋友的生活。” “......我退出群聊。” 盛雀歌适时道：“好了，别逗她了，让夏艺自己想吧，如果真的不想接受仇宴辛，又困扰现在的状况，就和他好好聊聊，仇宴辛.....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怕就怕在，这道理讲到最后，夏艺别被仇宴辛说服了，那就好玩儿了。 但这个可能性，盛雀歌就不打算说出来让夏艺恐慌了，现在这些事儿已经足够夏艺烦恼的。 盛雀歌放下手机之后，就问贺予朝：“我当时是怎么被你骗到手的？” 贺予朝眉梢扬起：“骗？” “......可以换个字，不用认真。” 贺予朝放下电脑，翻身将盛雀歌困在怀里：“我想，我应该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之后，才终于拥有了你，难道不是吗？” 盛雀歌翘起嘴角：“我只是觉得，我这么有防备心的人，竟然会愿意接受你，这真是个奇怪的过程。”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盛雀歌想，真正动心的那一刻，大概就是自己在盛家被打了一巴掌，贺予朝在雨中找到她的那那一秒钟开始吧。 他朝她走去，她便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这些话，她自然是自己想想就好，不会再告诉贺予朝了，否则某个人的尾巴肯定又要翘得老高，不知道得多得意。 “让你成为我的贺太太，这个过程，艰苦卓绝，非常值得回味。”贺予朝轻笑，“不如等我们都七老八十了，再来回忆？” “你那个时候还有这么好的记性？” “一定会。” 他说：“任何时候，我都会记得我们之间的一切。” 盛雀歌点头：“好吧，那就给你时间，等到那时候，你再来告诉我，当初我们都经历过什么。” 要是贺予朝答不上来，就是她找他麻烦的时候了...... 盛雀歌的想法，已经被贺予朝看穿了。 他幽声道：“贺太太请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来惩罚我的。” “不对呀，我现在可还不是你的贺太太，你现在就这么称呼我，是不是早了点？” 贺予朝嗓音更哑：“哦？所以你现在提醒我，是在告诉我，到时候向你求婚了？” 第521章 我有男朋友了 “求婚不是已经求过了......” 贺予朝郑重道：“不一样。” 那次求婚，是让她给他一个机会。 于是他们订婚了。 他还欠她一次求婚，让她正式答应，同意和他进入到全新的生活。 到时候，可就不是互相的约定，而是要从法律意义上，形成他们的关系。 “哦，那你还要求一次？” 贺予朝抵着她的鼻子：“你愿意了吗？和我结婚？我想，这段时间，或许已经足够让你习惯婚后的生活了？” 盛雀歌差点就被这人蛊惑了，好在关键时候，理智回归，让她还不至于这么冲动就做出了决定。 她说：“我是你的，这一点不会改变，但是......结婚，还不到时候。” 贺予朝略有些失望，但还是亲了亲她的嘴角，大度道：“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我承认，时间太短了，还不够。” 盛雀歌心里有她自己的一杆秤，只有当她认为，一切到了合适的时候，她才会真正确信，他们可以把彼此的未来都交出来。 而且，她是对自己还没有足够的信心。 她相信贺予朝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自己这里还有那么多没有解决的事情，只有等这些事儿都处理完了，她才有信心，可以不再受任何外界的影响，彻彻底底的把自己交给贺予朝。 “谢谢你体谅我。”盛雀歌勾住男人的脖颈，“以后谁再敢说你不近人情，我肯定第一个和他急！” “这就不用了，除开对你，我确实不近人情。”贺予朝十分坦荡，“我也不需要有多少人情。” 盛雀歌撇嘴：“分明不是这样的人，非要把自己伪装成铁石心肠的样子。” 贺予朝吻住她，不让盛雀歌再有废话的机会。 ...... 顾碧已经定下了要回家的机票，这趟回家，很长时间看不到莫肃，连暗中的一瞥都不能再拥有。 持续了许久的案子，现在也落幕了。 法务部这边的案件，都不至于让莫肃亲自来过问，所有都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放假前，部门同事要聚餐，大家定了个餐厅吃饭，然后又约好了一群人去夜店放松一下，部门老大请客，犒劳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 正好法务部大部分人都是单身，所以对于这个聚会，没人拒绝。 顾碧也不想太不合群，答应了和大家一起去。 吃完饭之后，他们就去了夜店，部门老大定了个卡座，去的时候已经摆上了许多酒水。 “今晚大家尽情放松，不要去想工作，等年后回来，咱们部门还要再造不败辉煌！” 众人响应，气氛很是热烈。 顾碧忽然想起了，自己某次在酒吧后门问莫肃借火的事情，当时也真的是胆子很大，不管不顾就冲着他去了。 现在回忆起来，她都觉得不像是自己做的事情。 可也不奇怪，她为了自己的暗恋，能够跟着莫肃到了莫氏集团来，本来就是个奋不顾身的人。 就是不知道莫肃......现在又在做什么？他会想到自己吗？他又是什么时候时候注意到自己的？ 莫肃没有提起过任何关于他的想法，但顾碧也愿意等他。 她知道，自己对莫肃的喜欢已经到了。只要莫肃提出要求，她就一定不会拒绝的地步。 连这人没有给过任何回应的时候，她都能偷偷喜欢他这么久，更别说现在...... 同事们都释放了自己，疯狂跟着音乐扭动身体的时候，顾碧只是安静坐在沙发上，好在她一直是这种性格，大家都习惯了，也不会要求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儿。 “我去趟卫生间。”顾碧和同事交耳说了句，就起身往卫生间那边去了。 在夜店里，她这身打扮，实在是有些低调，白色的宽松衬衣套在身上，外套在进来的时候已经寄存了，穿着牛仔裤，跟周围各路性感装扮形成鲜明对比。 但.....她这身材吧，无论穿的如何低调，都非常有料。 所以顾碧朝着卫生间走去的时候，有不少眼光都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她那股冷冷清清的劲儿在这里更是罕见，漠然的像是误入了。 女生卫生间和男生的分了很开，门口还有着足够强大的安保，保证女性不会受到任何的骚扰。 所以顾碧才能放心的自己过来。 她回去的时候，原路返回，刚才那些视线，又一次随着她而游移。 等她刚回到位置，就有人过来想要请顾碧喝酒了。 同事们都在起哄，感慨顾碧不愧是他们法务部的颜值代表，在这种场合，也依旧惹人瞩目。 但顾碧没这种接受搭讪的想法，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 只是拒绝一个两个还好，多了之后，他们旁边那卡座的一个男人就表达了不满，很大声地说：“都来夜店了，还这么清高啊！” 同事们见状，立即为顾碧说话。 气氛忽然就有些不对劲了。 顾碧赶紧站起来说：“没有规矩说，来了这里就要接受搭讪吧？况且......我有男朋友了。” 这下换成同事们震惊了。 顾碧不声不吭的，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那说话的男人也只能扫兴地离去，顾碧则是开始应付起来大家的好奇。 音乐声音太大，她只能在群里说：“因为才刚刚开始谈恋爱，所以还没有告诉大家。” “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来让我们大家看看啊？” “对对对，我很想看看顾律的男朋友会是各方神圣！” “上天不公，我们的颜值担当就这么被别的臭男人拥有了！” 别的......臭男人？ 顾碧想，假如某一天，她和莫肃真的能够在一起的时候，这位同事不要为自己今天说的话后悔吧...... 总算应付了大家，但顾碧有男朋友的消息，就飞速传了出去。 顾碧毕竟和小莫总传过绯闻，在莫氏集团内还是很出名的，好在她洁身自好，性格也很好，没人能够找出她的问题，也无法针对她。 大家都知道了，就意味着，莫肃这个总经理，也很快就能知道了。 当秘书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下手一重，一页纸张差点被划破。 第522章 最意想不到的合作 秘书说得小心翼翼：“您先找顾小姐问问情况吧，现在只是员工内部在传这个消息，但真实性并没有确认。” “嗯，知道了。” 秘书看老板已经恢复了这种没什么波动的情绪，稍微放心了一点。 作为莫肃的秘书，他自然是对公司所有消息都非常关注的，刚听说顾碧谈恋爱，有了男朋友，心脏都差点吓到停止。 顾碧要是真的有了男朋友，就绝对是能天下大乱的情况。 这种大事，秘书也不敢自己解决，只能先来汇报情况，至于老板要怎么解决，就不是他能管得了。 秘书走了之后，莫肃才拿出了不惯用的号码，挂在安全的人名下，和他牵扯不上。 没多久，顾碧就接到了电话。 “是我。” 顾碧立即说：“我知道。” 听到他的声音，根本不需要莫肃自报家门，她就能够分辨出来。 莫肃是绝对的独一无二，没有谁可以替代他。 无声笑了下，莫肃的语气也没那么冷峻了：“现在公司盛传，你有了男朋友，这是怎么回事？” “啊？这事儿传这么快啊......他们也太能八卦了吧。” 顾碧这回已经回家了，她在夜店里确实也不自在，部门老大体谅她是个有男朋友的人，就准她先回来。 没想到，回家不久，便接到了莫肃这一通堪称“兴师问罪”的电话。 “所以，事实是什么样子？” “我乱说的！”顾碧解释，“当时有人搭讪，我为了应付，只能借口说自己有男朋友了。” 莫总也非常善于抓重点，音量微微提高：“搭讪？” “.....我已经拒绝了，没有接受。” “哦。” “你就当做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好了，而且......”顾碧声线温柔，慢悠悠地说，“让大家知道我有了男朋友，不是单身，也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啊，这次回家，我也会这样告诉我爸妈，让他们不要再让我相亲。” 莫肃沉默半晌后，问：“是为了我？” “什么啊，没有的事情......我就是觉得，这样可以不用烦心这些事情了。” “是么？” 顾碧没想到莫肃竟然还会这么追根究底，她又根本不善于在这个男人面前撒谎，无论什么想法，只要他多问一句，顾碧都能主动老实的交代。 她觉得自己真够没出息的，可是吧，有些事情的确无法控制。 她从小就被周围的人，包括父母认为，是个并不外向，但很坚定自己想法的人，包括从南方的城市，一定要考到龙城来学法律。 顾碧做出这些决定，不曾受任何人影响，只因为她想要这么做。 所以，莫肃就是这个她想要为他奋不顾身的存在。 她也无比庆幸当初的决定，如果没有来到龙城，她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莫肃的人生有任何接触，从来没遇见过这个人，更别说对他一见钟情，并且追随他的脚步。 也许没有他的人生会有另外一种精彩，可顾碧体会过了暗恋莫肃，喜欢这个人的滋味，就不会再想要去经历别的生活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她甘之如饴。 何况，她现在这么幸运，她竟然得到了回应，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 “好吧，我承认，实际上是我相信，当你的麻烦解决以后，我......我想要和你谈恋爱。” 顾碧声音渐小，脸颊更是泛起了酡红：“我以为我可以提前告诉别人，我未来可能有的男朋友的存在。” 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顾碧很豁出去的行为了。 她觉得自己是因为明天晚上的飞机就要回家了，所以现在有些肆无忌惮。 “顾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碧急忙道：“我知道，我现在很清醒。” 她以为莫肃是在让她确认自己说的话不是在冲动。 然而莫肃真正想说的却是：“你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说，是让我现在就出现在你的面前。” “......不行！”顾碧立马拒绝，一方面是害臊，一方面是担心，“假如被发现了怎么办，你的行踪现在得千万小心才行。” 原本惜字如金，面冷心冷的莫总，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调侃顾碧：“你不觉得，现在这样，我们很像是在......” “你别说了！”顾碧委屈道，“你别逗我啦，我明天就回家了，之后好长时间我们也不能见面，你还要处理你的事情，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和我说话吧，所以，还是让我可以心情平静的回家吧。” “......抱歉。” 顾碧笑起来：“没关系啊，我理解你需要面对什么，我说过，我相信你可以处理掉这些麻烦的。” 她愿意等下去。 直到莫肃彻底解决完自己那些麻烦的时候，便是他们拥有新关系的时候。 她不知道那天需要等到哪个时刻才会出现，但既然她已经选择了相信莫肃，就会不怕这些等待，勇敢的坚持下去。 “不过，既然你都给我打电话了，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现在有进展吗？” “有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等我。” 顾碧嘀咕：“一直都在等你啊。” 这种关系，大概正常人几辈子都体会不到，也算是她经历丰富了。 顾碧苦中作乐地想。 莫肃还想要再和她说些话，但他的另一只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还真巧，海小姐打来的电话。 海芊芊出院之后，就再也没和莫肃联系过，基本处于失踪的状态，现在终于有音讯了。 估计，也是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才能有精力来找莫肃。 按照海芊芊的性格，她认为自己遭受了巨大的屈辱，肯定不会放过盛月歌，但同样的，她也不会拱手让出莫肃。 莫肃和顾碧说了再见，才接通海芊芊的电话。 “什么事。” “莫肃，你有必要对我这么冷淡吗？你难道就这么喜欢盛月歌？” “与你无关，海小姐，请你知道，我从始至终，都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海芊芊冷笑：“那又如何，我说了，我要嫁给你，你也只能娶我，你再喜欢盛月歌又怎么样，你能说服莫伯父吗？” 她笃定了莫肃不可能说服莫董事长，所以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时候，海芊芊也和一开始的她不同了，那时候的温柔体贴都像是装出来的，这时候这个不顾过程，只要得到莫肃的她，好像才是真正的她。 所以那时候，盛雀歌对她的判断，就非常正确。 在海芊芊丝毫没有暴露过自己时，就认为海小姐这人，没那么简单。 现在，她终于露出了不折手段的一面。 “莫肃，在我看来，你已经是我的了，反正我们两家注定了要联姻，你拒绝我，又有什么好处呢？从小到大，我想要得到什么，最后都是属于我的，只有你......盛月歌哪里比我好吗，她除了比我健康之外，还有什么比我更好的地方？” 莫肃说：“既然你的身体不好，就不应该太激动，纠结这些事情对你的身体不利。” “你想让我身体好，就不该跟盛月歌在一起！”海芊芊怒吼了一句，情绪又忽然平静，“不过没关系，我的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到时候，我就是个正常人，我可以和你一起做所有的事情，莫肃，给我个机会吧好吗？你既然无法反抗莫伯父，何不与我联手呢？” “什么意思？” “我们结婚了，我就是站在你这边的，到时候无论你想要拥有莫氏集团，还是想要其他的，我都可以协助你......甚至海家的公司，也都是你的！” 这筹码，倒是丰厚。 海芊芊也很会利用人的弱点，至少，她认为这就是莫肃的弱点。 虽说她的认知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偏颇，但只要她不知道自己出现了错误，那就会在错误的道路上前行下去，这样有利的，反倒是莫肃。 “莫肃......你好好想想呢，你和盛月歌在一起，能够和我在一起收获这么多吗？盛月歌家里的企业状况太差了，就算现在恢复了些，可跟我们海家比起来，仍然不够看。”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莫肃，希望你想好之后，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海芊芊想要的这个答案，估计也永远没有人可以给她了。 她以为自己拥有的这些筹码，对莫肃来说有无数的吸引力，或许她认为全世界的男人都会受到这样的筹码影响。 然而从一开始，她就找错了人。 莫肃对海芊芊这通电话唯一的思考在于，海芊芊既然打来了电话，接下来就要对盛月歌出手了。 看来在家里休养了些时日，海芊芊的身体状况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支撑她对背叛自己的人进行报复。 但即便是莫肃，也有些没料到，海芊芊想了这么久之后，认为最合适的，报复盛月歌的方式，竟然是找盛雀歌来合作。 盛雀歌在事务所，听到有人找自己，接着就看到了海小姐。 海芊芊不知道盛雀歌是认识自己的，所以率先介绍自己，自报家门：“盛律师您好，我叫海芊芊，海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 “海小姐，你好，请问你找我，是有案子要找我咨询？”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聊？” 盛雀歌笑着点头：“当然。” 她现在也非常好奇，海芊芊找到这儿来，和她是有什么事情要谈？ 盛雀歌心里有了些许猜测，但也不敢完全做出决定，一切都只能在和她聊下去之后，才知道。 就约在了楼下的咖啡厅，海芊芊开门见山：“盛律师，我想和您合作，对付您的妹妹，盛月歌。” 盛雀歌搅拌着咖啡，淡笑：“海小姐这是对我，还是对我妹妹有过全方位的调查了？” 否则，怎么会知道她们之间的矛盾和仇恨。 “抱歉盛律师，我是在调查盛月歌的时候，才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我想，盛律师应该会乐意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 盛雀歌点点头：“那就请海小姐详细说说。” “盛月歌之前是我朋友，但是，她试图抢我的未婚夫。”海芊芊真是带着诚意来的，直接了当，毫不隐瞒。 “您的未婚夫......”盛雀歌勾唇，“是莫氏集团的总经理？” “盛律师消息灵通。” “还好。” 反正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跟贺予朝的关系了，盛雀歌这时候也没必要藏拙，反而有些奇怪。 “既然盛律师也知道，我也不用再多解释，对盛月歌跟我未婚夫之间的事情，盛律师是否听说过？” “略有耳闻吧，不过我这个妹妹向来如此，她做这些事情，我并不奇怪。” 海芊芊攥紧了拳头：“我以前真是小看了盛月歌，早就知道她是这种人，就不该相信她......” 盛雀歌故作好奇：“海小姐知道我和她的矛盾，想必也就听说过，她身上的污点有多少，您那时候，竟然还会被她欺骗，愿意和她做聪明？是她的骗术太高明了吗？” 还是说，海小姐你，明知她的一切，却还是愿意和盛月歌做朋友，其实也是有利可图？ 只不过没想到，会被盛月歌反将了一军？ 这些都只是盛雀歌的私人怀疑，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她连贺予朝都没有说起，因为听起来有些荒谬，可信度实在太小了。 海芊芊也没料到盛雀歌会这么问，回答的有些犹豫：“我，我只是，被她的谎言蒙骗，她让我认为她其实是个，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没想到......” 盛雀歌点点头：“看来，她的骗术果然高明，能够让海小姐完全相信了她的假话，连那些已有的证据都不在意了。” 海芊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她努力控制住自己，苦笑：“是啊，现在觉得，我真是有些愚蠢。这段经历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也会嘲笑我。” “好吧，言归正传，海小姐希望与我合作，做什么？” 海芊芊在来之前，也调查过了盛雀歌。 知道她们姐妹之间的矛盾，包括盛家的一切状况，而在那些资料里，她看到了盛雀歌是个很聪明，很睿智，也很果断心狠的女人，比之盛月歌，或许有过之无不及。 但真正见到盛雀歌时，她才能够体会到，眼前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厉害。 她忽然犹豫，自己想要跟她合作的想法，是不是不该产生。 不过这样的想法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盛雀歌表露出，非常强烈的兴趣。 她便回答：“盛律师大概是想要报仇，对吧？既然这样，我们之间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反正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想让盛月歌为她所做的付出代价。” “对，没错，，可海小姐应该告诉我，我们如果合作，你能够为我提供什么？毕竟我一个人，也可以对付盛月歌，不是吗？” “盛律师不愧是业界很厉害的律师，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海芊芊自信道：“我既然来找盛律师，就是因为我有办法，可以让盛律师和我一起，让她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这个结果，一定比盛律师自己报复她，来得更大快人心。” “是么......海小姐，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律师做事情，比较谨慎，所以您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合作。” 盛雀歌突然看见了打入敌人内部的曙光，但具体能不能答应，她还是得回去问问贺予朝的意见。 毕竟这将会是一个充满了风险的过程，有很多东西都是未知的。 海芊芊点头：“好啊，我等盛律师的好消息。” 交换了联系方式，盛雀歌也没心情再工作了，正好现在有许多事情都要放在年后去处理，她就可以先放一放，去找贺予朝商议...... 第523章 我没办法承担 这回盛雀歌出现在hg，和上一次出现的情形就有些不同了。 当时hg的员工们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大老板的未婚妻到底是谁。 有些人知道，也就是私底下流传，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八卦。 但现在，贺予朝已经对所有人公开了他们的关系，别说hg了，全世界关注hg的人都能够知道hg的创始人现在的未婚妻是谁，所以盛雀歌的身份也已经不是秘密。 因此从她踏进hg的那一刻起，就遭受了许多的目光。 大家都在好奇是何方神圣能够将他们的大老板拿下，虽然现在网上也能够看到盛雀歌的一部分资料，可毕竟只是照片或者视频，和看到这人的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还好盛雀歌心理承受还不错，就算大家都在看自己，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不需要任何人迎接，就直接去了电梯间。 她这里有任何时候都可以通行的门禁卡，也不需要担心被困在楼下。 盛雀歌进了电梯之后，还在大厅里的人就开始议论起来。 不过这些八卦，跟盛雀歌也没有多少的关系，她倒是不在意的。 反正.....以后还要经常出现在hg呢，让大家都习惯习惯，这样再看到她，就没那么惊讶了。 之前过来的时候，谢秘书偶尔还会来接她，每次都会引发小范围的骚动，盛雀歌正愁应该用什么办法来解决这样的问题。 现在看起来，大家只要习惯了，应该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惊异之处。 提前过来只是和贺予朝说了声，也没让谢秘书来接自己，所以她走出电梯间之后，正好碰见了谢秘书，谢秘书还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 “啊，忘记告诉你了，怕打扰你工作。” 盛雀歌笑了笑：“我找予朝有点事情，他没有在忙吧？” 谢秘书诚实道：“就算老板在忙，因为您，他也会将手头工作挪开的。” “那我得加快速度赶紧和他谈完了，不然影响到你这里的工作进度怎么办？” “没事，您慢慢来，反正只要老板不骂我啊，一切都好。” 盛雀歌进了贺予朝的办公室，小声道：“有么有打扰你工作啊，贺老板？” “我要是说打扰了，你现在要转身离去？” 贺予朝抬起头，朝她招手。 盛雀歌小跑过去：“我会长话短说的，尽量不耽误你的时间。” “说吧。”贺予朝将盛雀歌拖进怀里，“海芊芊为什么会想到来找你。” 盛雀歌勾住他的脖子：“问题就在这儿，她想要对付盛月歌我明白，但她自己也不是没这个本事吧，海家的力量，对付一个盛月歌应该绰绰有余才是，她为什么会想到要来找我合作？” “想利用你。” “我猜也是，所以我今天几次试探，但她现在不肯告诉我，我们的具体合作内容是什么。” 盛雀歌舔了舔嘴唇：“你知道的，我对这种事儿很感兴趣，所以我非常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不和海芊芊合作的话，就没那么容易知道这些事情了，对海芊芊的计谋，也只能以旁观者的态度。 当然，就算不干涉，最后结果也是要让盛月歌吃亏，这对盛雀歌来说当然是好事。 “你想和她合作？” “所以我来寻求我未婚夫的意见了呀......这会是个有些冒险的过程，毕竟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她是什么计划，而且，她很有可能是想要把我拉进她的坑里，和她同流合污，这样也许会对我不利。” 从趋利避害的这一点来说，盛雀歌不该答应，可她实在想知道，海芊芊要做什么。 更重要的，自然是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调查到海芊芊身上，令他们都疑惑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以及海家，到底和莫董事长有着怎样的合作。 现在他们已经可以知道，莫董事长，需要从海家身上得到他想要的，而且这还是莫董事长的弱点所在，抓到这个把柄，就有可能提前宣布莫肃的胜利。 海家，成为了莫肃谋划很久，最关键的破局所在。 之前，连莫肃自己都没想到，海家会成为最重要的因素。 但现在，这个机会出现了。 尽管莫肃已经在竭尽全力的调查，但那毕竟是个秘密，没那么容易查到。 他们有所猜测，有所怀疑，可没有证据，就无法定罪。 唯有找到足够重要的证据，才可以让莫肃彻底拥有胜利。 贺予朝抚着她的腰：“你想假意与她合作，然后打进海家内部。” “我是有这样的想法......可到底能不能做，这次你来决定，好不好？”盛雀歌咬了咬唇，“你不是总说，我做事情太过独立，很多时候，都不需要你？这次，我就把决定权交给你啊。” 贺予朝低声道：“最狡猾的就是你，明知道这个事情你做不出决定。” “......被你拆穿咯。”盛雀歌在他肩头蹭了蹭，“我是怕没有办法全身而退，毕竟不和她合作，我也可以对付盛月歌，甚至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让她出手，还能坐收渔翁之利，这也许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贺予朝摸上她的脸：“想帮顾碧？” 盛雀歌低低应道：“嗯。” 帮莫肃解决了莫氏集团的麻烦，也就能够帮助顾碧了。 贺予朝轻叹：“为了朋友，你愿意做许多的事情，即便是冒着风险去做。” “可能是我天生热心肠？” “你想帮忙也可以，但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与我商量，随时撤出，我会保你不被牵连。” 盛雀歌睁大眼睛：“你真答应了啊？” “在我遇见你之前......你的朋友对你来说，最重要，既然这样，你想帮忙，我不会阻拦。” 盛雀歌杏眸微弯：“贺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这就算是，感谢她吧。” “那我真的答应咯？到时候，你要保护好我。” “嗯，我会保护好你。” 盛雀歌还挺兴奋：“这种事儿我还是第一次做诶。” 跟以前在陆婉他们面前虚与委蛇比起来，又是种全新体验。 “但是你要记住，危险的事情，只能交给海芊芊去做。” “当然，我才不会让自己遇到麻烦，她呢，肯定也是想要利用我，既然这样......就让我们看看谁的本事更厉害咯。” 盛雀歌不害怕海芊芊，而且她现在也非常急切的想要知道，海芊芊的报复计划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过，虽然现在做了决定，却不能太快就告诉海芊芊。 “先等等吧，我也不急着和她合作。” 反正现在最想要和她合作的，是海芊芊。 盛雀歌摸着下巴，露出个幽深笑容：“还是第一次，有人想利用我去对付谁呢。” 海芊芊调查过她的资料，竟然还敢这么大胆，也是有些出乎盛雀歌的意料。 “先告诉莫肃一声吧。” “好。” 莫肃知道盛雀歌的决定之后，语气很严肃：“你确定要以身犯险？帮助我们，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 “谁说一定是以身犯险了？对方比我强大的话，才能叫做以身犯险，现在的情况，可不一定是我更弱，海芊芊对方盛月歌，肯定有很多事情绕不开我，不然她不会找到我这里来，借着这个机会......如果能够早些知道海家真正的秘密，你和顾碧，也可以早些在一起了。” 盛雀歌也不愧是律师，辩论技巧十足，任何事情到她这里，都可以变成合理合法的。 莫肃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只能找到贺予朝这里来：“如果盛雀歌因为这样遇到了任何危险，我没办法承担。” 第524章 绑也要绑回去 “我知道，我答应她去做了。” “......贺予朝，你这决定很让我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既然雀儿想帮助她的朋友，我的责任就是保护好她的安全。” 莫肃倒是突然醒悟过来：“也对，有你在，她做什么，都不会有危险。” 贺予朝也绝对不可能让盛雀歌遇到危险，所以，这些担心，其实没有必要。 “谢谢。” “留着事情解决以后，再来道谢吧，到时候，谢礼就不是一句谢谢了。” 莫肃那里已经沟通清楚，这个事情就等于定下了。 “那个人呢？怎么样了？和盛月歌她们有没有关系？” “监控都在排查，还在追踪当中。” 现在，先得找到是哪些人给了行凶者指挥，才从这些人去找到幕后的黑手。 不过也很有可能，即便找到了这些人，后来发现他们也不过是中间拿钱办事的人，再往下查，线索就会断掉。 因为如果这个对手很强大，一定会将这些退路都规划好。 假如今天是贺予朝做这些事情，也一定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查到他身上来。 所以，盛雀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没有结果的可能性。 “假如查不下去了，按照这个人的罪名，我会尽量让他重判。”盛雀歌冷冷道，“不管他是不是受人教唆，既然做了试图伤害我的事情，就需要付出代价。” 贺予朝失笑：“你看，这还生了一笔律师费用。” “hg最近是出经济问题了？贺先生连这一笔律师费用都想省呀？” “是啊......要养我的贺太太，有些不容易，所以能省的地方，就得省。” 盛雀歌反驳道：“你胡说，养我明明就很容易，吃的喝的，我要求多低啊。” 贺予朝亲亲她的脸：“没关系，可以要求高一些，我还养得起。” “我怕把贺先生吓跑了怎么办？......诶不说了，我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先忙吧，我回事务所去。” 虽然手头是没有急着要完成的事情了，但好歹是要放假了，她这个小领导，还是得做做样子吧？ “回去吧，晚上见。” 盛雀歌又和他温存了片刻，才离开。 走的时候，依旧受到大家的注目，她在心里觉得好笑，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怎么说......以后也是hg的老板娘了，该有的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嘛。 离过年没几天了，现在顾碧也要回家，她们也只能年后再聚会。 顾碧在机场等待的时候，厉大小姐便在群里说：“祝顾碧早点嫁到龙城来安家，这样啊，我们过年也能一起过了。” 顾碧看到了，但没好意思回复。 加上，她也确实不知道，这样的想法，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盛雀歌就嗤笑道：“你也不见得有时间一起过年好吧，你大哥，还有宗序，有你忙的。” “我大哥那儿可没什么要我忙的好吧，他只要跟我嫂子甜甜蜜蜜就好了，他们的世界不需要我。” “是么？有本事你过年那几天不回去不吃饭呢？” “那我还是不敢的......我大哥能把给我的投资全部断了不可。” 盛雀歌说的一针见血，厉晚舟还找不到任何借口反驳。 往常过年，夏艺和盛雀歌都是最孤独的两个人，今年情况大有不同，但是夏艺到时候...... 盛雀歌本来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结果她还没想好怎么解决，仇宴辛那里已经主动和她说：“我会想办法带夏艺回家，你们就不要和我抢人了。” “......进展这么迅速呐仇少爷？” “打住吧。” 要是真有什么进展，也不用和盛雀歌打招呼，不要跟他抢人了。 “但是你确定夏艺会愿意和你一起回家？” “不答应就绑回去。” “......” 仇少爷要说的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他会怎么做，谁知道呢？ 盛雀歌晚上回家之后，发现家里的佣人已经在置办一些过年的东西了，还准备要往门上贴对联和福字。 “我看门上那么干净，以前没贴过吧？” 佣人说：“是啊雀歌小姐，先生以前过年也不会在这里过，所以不需要这些东西的，过年我们也回家了，冷冷清清......今年不一样嘛，虽然你们要出去度假的，但还是可以稍微布置布置，有点气氛。” 盛雀歌觉得佣人考虑的很周到，今年确实不太一样了。 所以当贺予朝回来，公寓门口已经很有过年的气氛，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 他进门，一笑：“你贴的？” “我跟阿姨一起贴的，怎么样？” 盛雀歌窝在沙发里，邀功：“贴了好一会儿呢。” “嗯，很不错。” 贺予朝走过去想吻她，但还没靠近，龟苓膏就从盛雀歌的衣服里钻了出来。 小家伙阻止了他们的亲近，贺予朝有些无奈：“它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人家龟苓膏一直都在这里好吧，你才是突然出现的呢。” 盛雀歌将小猫放到一旁，主动凑过去弥补了这个吻。 “阿姨说你以前从来不在这里过年，所以也不会贴对联什么的。” “基本上放假的几天都在大宅里。” “倒也是，要陪着老爷子嘛。” 贺予朝松开盛雀歌，往楼上去，走之前，说：”今年还多了一个你。“ 盛雀歌美滋滋的，跟着上去：“你说你孤家寡人了这么多年，节日的时候，就不觉得很寂寞？” 进到卧室，男人说：“等到你，就不寂寞了。” 贺予朝勾唇：“这么说，还满意吗？”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进修情话大全了......” “有用就好。” 盛雀歌给贺予朝递了衣服，趴在浴室门口：“你快点洗，出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盛雀歌卖起了关子：“你出来就知道了，快去！” 贺予朝抱着手臂说：“我想，可以先给我了，我再洗澡也来得及。” “你快点去嘛......” 盛雀歌把门给贺予朝关上，想想自己等会儿要给某人的东西，忽然觉得自己又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了。 但是吧......反正他们都订婚了，送给他也没什么吧？ 第525章 不能一直错下去 当贺予朝从浴室出来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摊开手掌：“交出来吧。” 盛雀歌清清嗓子：“我买了一对情侣手表，并不是很贵，是用前段时间律师费买的......” 她看中这对星座的情侣手表很长时间了，但虽然不是很贵，但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数额了，如果不是最近的律师费比较丰厚，她根本也买不起。 当然，这对于贺予朝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很微不足道的数字而已。 盛雀歌主动把手表给他戴上：“我这不是怕你爱不释手了，非要戴着手表洗澡，手表万一进水坏掉怎么办。” 贺予朝看了一眼，笑道：“我记得它是防水的。” “哦，好像是......重视一点总可以了吧？” 盛雀歌红着脸，欣赏着这手表在贺予朝腕上的样子，和他完美契合。 自己的眼光着实很不错...... 贺予朝却突然俯身说：“我以为，你还有别的东西想要送我？” “没了！” “确定？” 盛雀歌犹豫了。 本来吧，是该还有个东西想要送贺予朝的，但是她临时改变了想法，因为有点不好意思了。 要是真送给这个人，之后很长的时间，肯定都会被这人调侃。 而贺予朝又是多么敏锐的人，她刚才那反应有多么不对劲，他早就一眼看出来了，当然不可能让盛雀歌逃过。 她只能在一阵纠结之后，老实交代：“好吧，确实还有。” 去买手表的时候，路过了某个男士用品专卖店，她一冲动，就给贺予朝买了些贴身的用品。 但这种事儿她还是头一回做，明明两个人什么亲密的举动都有过了，在这种时候却还是羞得她说不出话来。 东西还是送了出来，贺予朝哑着嗓音，轻笑：“夫人请放心，你的心意我领了，以后会每天穿上的。” 盛雀歌：“......” 她别开视线：“随便你穿不穿，我就是随便那么一买而已。” 被贺予朝说出来，她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我是不是该谢谢夫人今天送我这么多的礼物？”贺予朝摸着盛雀歌的脸，“你说呢？” 不管盛雀歌现在的答案是同意还是拒绝，反正都逃不过一样的结果...... 过了一天之后，盛雀歌才一点不着急的，按照海芊芊留下的联系方式，和她打了一通电话。 “我考虑后认为，海小姐如果能够有让我感兴趣的，对方盛月歌的手段，那么我们合作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盛律师这是想好了？” “想好了。不过我这个人做事，比较直接，所以我们开始合作之后，也希望海小姐能够抓紧时间，就不要浪费彼此精力了，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有效的方式，让盛月歌得到教训。” 盛雀歌现在说的这些话，海芊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的，毕竟谁都知道盛雀歌和盛月歌之间的矛盾有多深，所以盛雀歌绝不可能将海芊芊做的任何事情透露给盛月歌。 海小姐这个办法，其实很好，也应该是找对了人的。 假如——莫肃和顾碧的关系不是那样，盛雀歌搞不好还真的可以和海芊芊合作一把，借别人的力气来为自己做事，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现在，盛雀歌虽然不会加害海芊芊，但在她合作的过程里，真正目的却是利用海芊芊去查探海家的秘密。 “盛律师和我想的一样，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让盛月歌尝到你代价了，你放心，我这边在行动之前，一定会告诉你，到时候，也需要盛律师帮我的忙了。” “只要能够对付她，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结束通话，盛雀歌就已经开始期待，海芊芊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现在盛月歌还不知道自己最大的两个敌人，已经联手准备要对付她，她还沉醉在自己不久之后就能够嫁给莫肃，甚至有朝一日成为莫氏集团少奶奶的美梦里。 盛月歌完全没感觉到危险的临近，这样的她，注定了要为自己所做一切付出惨痛代价。 虽说，盛月歌和陆婉那边，应该也不会闲着，她们肯定有自恃的靠山，可面对有备而来的仇家，有靠山，也不一定有用。 何况她们的手段本也没有多高明，陆婉亏了那么大一笔投资的钱，她背后的人不也没办法帮她挽救回来？ 那人再厉害，也不是万能的，面对滴水不漏的计谋，同样只有吃亏的份。 盛雀歌又告诉了莫肃，自己和海芊芊已经彻底达成的合作关系。 “她现在已经试图让你和她联手，想要帮你争夺莫氏集团了，你觉不觉得她这样说......有奇怪？” 莫肃道：“我想，和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有关。” “如果能够找到证据就好了，我会想办法从海芊芊那里套话，如果有进展再告诉你。” “好，多谢。” 盛雀歌也在想，应该怎样让海芊芊更相信自己，甚至愿意说出海家的秘密，这并不简单，但努努力，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当天晚上，因为顾碧回家了，她们几个朋友再一起吃饭时，厉晚舟又开始碎碎念起来：“莫肃的事儿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我看着他们都觉得着急。” 夏艺道：“当事人都没有着急呢，你瞎着急什么，总得给人家时间吧。” 盛雀歌压低声音：“我和海小姐的事情，你们知道就行了，千万要保守秘密，如果我能够顺利帮上忙的话，也许莫肃的计划就能更顺利完成了。” 夏艺好奇了一下：“莫肃和他父亲，到底有什么仇啊？这事儿我到现在其实都不太清楚......” 厉晚舟已经嘴快地说出来了：“莫肃的妈妈可不是自愿跟莫董事长在一起的，你知道有钱人的某些特殊癖好......反正就在他逼迫之下，最后又有了莫肃，听说莫肃小时候都没在莫家生活，日子挺艰难。” “原来如此啊......” 她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莫肃不顾一切，都要将莫氏集团抢到自己手里，这才是对他父亲最大的报复吧？ 厉晚舟叹了口气：“还有，他那个哥哥，其实也是活该，被踢出董事局，也是因为他之前当面嘲讽莫肃的母亲，这事情虽然他们公司内部不知道，但我哥他们都知道的。” 圈子里许多大佬都认为，莫肃迟早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心性极为坚韧不说，还有着非常的忍受力。 莫肃会想要反叛，这事情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就算有天传出去了，也没有多少人会意外。 现在的莫肃这样听话，反倒是异常的。 盛雀歌说：“莫董事长，应该也有所防备吧。” 厉晚舟不屑道：“那种老狐狸，怎么可能没有防备，不然也不会现在也只给莫肃总经理的位置，但股份却没给他多少。总经理嘛......看起来风光，但在董事局又说不上话。” 莫董事长依旧将莫氏集团最大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没那么轻易将这些权力放到莫肃的手中。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只有莫肃答应和海芊芊结了婚，他才会相信莫肃对他没有二心。” 夏艺也总算明白了所有的情况。 盛雀歌笑了下：“不过呢，我想莫董事长，会失算的。” 他以为自己这个儿子顶多是只狼崽子，然而，他早就是凶猛的野兽了，有着最尖利的爪牙。 而他，却已经逐渐衰老，很快，他就会被自己这个儿子，从他创立的商业帝国里踹开...... 厉晚舟大哥本来就是很厉害的人物，所以这些圈内辛密八卦，基本都能够听到她的耳朵里。 “莫肃那就是大灰狼啊！顾碧这么一只小白兔，我都怕顾碧要被他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可是谁让顾碧自己心甘情愿呢，哎......” 厉晚舟是无比的操心，总怕顾碧受了欺负。 毕竟莫肃这个人，还是很危险的。 她还说：“以前啊，我大哥就嘱咐我别轻易招惹这些人，我现在才真的明白为什么。” 盛雀歌笑话她：“你大哥说的没错，你要是没你大哥和宗序护着啊，还不知道要闯多少祸，他们这些年给你收拾烂摊子都收拾了不少吧？” “被这样说啊......我做的又不全是傻事，只能说我这个人太容易招坏人了而已，那帮人总以为可以轻松在我身上占便宜......他们做梦吧！才没那么容易！” 不过现在的厉晚舟也已经学精明了许多，不会再轻易吃亏了。 “对了，夏同学你过年去哪儿啊？不会又自己一个人过年吧？”厉晚舟很是热情，“要不你来我大哥家算了，反正都一大帮子人，他们自己都不熟，你来了也不会尴尬。” 夏艺立即摇头：“不要，你大哥看起来有点吓人，我不敢接近。” “他哪里吓人了？我大哥很好的，雀歌你评评理.......” 盛雀歌却是道：“我也觉得。” “......算了，随便你吧！” 厉晚舟也不勉强，任由夏艺自己做选择。 盛雀歌故意说：“原本呢，我也想让夏艺去我家过年的，但是我这个想法才刚产生就已经湮灭了。” “为什么？” 厉晚舟和夏艺同时发问。 盛雀歌故弄玄虚：“这个嘛，你们很快就能知道为什么了。” 夏艺好像有了一点预感，没敢继续问下去。 厉大小姐虽然好奇的立即想要知道答案，盛雀歌却并没有回答她。 吃完饭以后，厉晚舟送夏艺回家，她今晚要回大哥家里，和夏艺稍微顺路。 盛雀歌则是自己坐车回家，贺予朝今晚要在hg开会，估计很迟才能够结束。 明晚有之前定下的宴会，他也需要在那之前提前结束一部分工作。 盛雀歌回家后有些无聊，干脆打了个电话给盛世才，想问问他们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盛世才已经有了和陆婉离婚的打算，但陆婉不肯同意，盛世才便开始收集各种证据，两个人估计要对簿公堂。 “我这里有些之前拍到的照片，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提供。” 这种东西，提供给盛世才对她而言，百利无一害。 陆婉要是跟盛世才离婚了，得不到她想要的，以后的日子，应该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别看现在还有那个姓曾的，可那人能够给她们多久的支撑？ 陆婉以后就会明白，她背叛了盛世才，是最愚蠢的决定，她的贪得无厌，注定了她的结局。 “好......雀歌，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父女一起吃顿饭？” “抱歉，我最近很忙，可能是抽不出时间了。不过，如果离婚官司上有需要我帮助的，您倒是可以找我。” 盛雀歌才不会因为盛世才软化了态度，也跟着心软了。 她们父女的关系，永远都无法修补，就算盛世才和陆婉离婚了，也不代表他能够为自己当年的行为感到抱歉。 这个人，永远不可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等他们离婚之后，盛雀歌也还有一份大礼送给父亲，作为一切的终结...... 翌日，孟痕在盛雀歌出发之前的三个小时就将礼服和配饰送到了盛雀歌手里：“我现在就帮你做好造型，时间就差不多。” 盛雀歌打着哈欠：“女人真麻烦啊，一个造型下来得两三个小时，贺予朝才简单，回来换一套西装基本就搞定了。” 孟痕偷笑：“你要是想，我也可以让他这么麻烦，不过你得负责帮我控制他不能抓狂。” “那还是算了吧，他肯定没有这样的耐心......” 盛雀歌根本不敢想象，让贺予朝坐在这里接受造型的过程。 孟痕夸张道：“到时候啊，要天下大乱的！” 贺予朝一生气，那后果的确很严重。 “你负责他的各种造型，就没被他为难过？”盛雀歌很想知道，孟痕是怎么熬到现在的。 孟痕悄声说：“实际上，为他服务很容易的，他看似挑剔，但只要找对了他喜欢的风格，基本就容易解决了。” “说不定是孟泛扬交代了他不准为难你，这人才不好说话呢。”趁着贺予朝不在，盛雀歌开始疯狂讲贺予朝的坏话、 “这个话我可不敢说！” “诶，上回孟泛扬帮你解决了那些人之后，现在有什么变化？” 孟痕一笑：“变化啊，很大。” 有孟泛扬出面，再来孟痕这里的名媛太太们，也再不敢轻视他了，尽管他仍旧只是孟家的私生子而已。 盛雀歌仿佛不经意道：“他对你其实挺好的，孟泛扬这个人......只要他身边的人对他报以真诚，他也会真诚以待，虽然看着不靠谱了一些，但其实很靠谱。” 孟痕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 他觉得，盛雀歌这是在提醒他什么。 “像我这样的身份......就算是他的弟弟，也做不了什么，能有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他给我的。”孟痕自嘲道，“所以，能给的，也只有真诚了。” 盛雀歌自然转移了话题，她不是在怀疑孟痕，只是想告诉孟痕，别忘记了自己还是孟泛扬的弟弟，有些事情，是一定不能做的。 虽然她并不清楚，但在她能够预料的那些状况里，孟痕千万不能做出有可能伤害孟泛扬的举动，否则等待孟痕的，将会是无法挽回的后果，即便盛雀歌认为他是个可以做朋友的人，也帮不了孟痕什么。 到现在为止，孟泛扬都不清楚孟痕和苏榛霓认识，孟痕和苏榛霓，一定都刻意避开了他们相识的事情。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要隐瞒他们认识的关系，但这大概不是个好事情。 盛雀歌明白现在说出来，只会让一切变得无法挽回，所以她什么都不会说，但同样的，她也不想看着孟痕犯错。 如果他在犯错的话...... 第526章 他希望自己有什么反应？ 盛雀歌的提醒是充满善意的，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用自己仅知道的信息来判断，希望提醒孟痕，不要走错了陆路。 有些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走错之后，便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永远在错误的道路上前行，迎来的结果是什么呢，是持续的黑暗，想脱身，却再也没这个机会。 盛雀歌能够做的事情，也仅仅这样了，剩下的一切，都只有孟痕自己明白该怎么做，盛雀歌帮不上忙。 不过，孟痕这个人，应该不至于...... 贺予朝回来的时候，盛雀歌已经换好了衣服，妆容造型基本都做好了。 她穿的是某高定品牌今年春夏的新款，以精细刺绣营造的异域风情礼裙，蕾丝、水钻，每一处都非常优雅，但颜色本身不算出挑，所以既精致，又不会抢了别人的风头。 这宴会反正出席就好了，盛雀歌只需要陪着贺予朝，也没太多的事情要做，就是到时候得维持着整场的气质，不能给贺予朝丢脸。 贺予朝换上了墨蓝色的西装之后，他们便出发去宴会现场了，而孟痕，则是想办法把苏榛霓约了出来。 为了不引人注意，孟痕把地方挑在一家美容院，两人前后脚到，也可以说是偶遇。 这种跟做贼差不多的经历，让孟痕更理解了盛雀歌今天说的话，的确，错误的选择，错误的道路，只会让人越陷越深，甚至没有办法再挣脱出来。 两人碰面之后，苏榛霓才摘下墨镜：“你这么着急约我出来，是出事了？” 孟痕面露愁容：“你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盛雀歌知道我们认识的事情吧？” “嗯，你还叫我在她面前得小心一点，不能被发现了......她人挺好的。” “就是因为她人好，才没有说出我们认识的事情，她今天已经在变着法提醒我了，她估计是怀疑我们在做什么非法的谋划。” 孟痕叹气：“她或许担心，我会伤害我哥。” 苏榛霓抿抿唇：“和你没有关系，你只是帮了我而已。” “我帮你的那天开始，我们两个人就绑定在一起了。” 苏榛霓平复心情，冷静道：“只要你没有真的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你就不会有事，所有一切都是我来做的，假如真的被孟泛扬知道了，我会撇清你的关系。” “我现在真的很担心你。”孟痕摇头，“你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可是已经停不下来了。”苏榛霓自嘲道，“反正大家都在算计，假如我失败了，也就是失败了，但如果我赢了......我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孟痕自责道：“当初我就不该答应你用这种方式来......” “孟痕，这是我唯一可以胜利的方式，唯一。” 苏榛霓很清楚，通往胜利的道理，就只有这一个，即便时光倒流，回到开始的时候，她仍然会选择这样做。 如果她没有步步为营，逐渐吸引孟泛扬，那么她在孟泛扬的心里，永远都是和那些女人一样，随时可以丢掉的存在。 这个男人真正薄情冷酷，要让他记住自己，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 “就只有他么？你可以选择其他的......” “孟痕，你别劝我啦，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执拗，我既然做出决定了，就不可能再改变想法。”苏榛霓握住孟痕的手，“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和我联络，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就算以后他查起来，也可以说我们早就闹掰了，你是被我利用的......我想他都愿意为你出头了，还是很在乎你的。” 孟痕有些自责：“我本来也不该帮你，虽然我只是个不重要的私生子，可他对我这个弟弟却......” 苏榛霓轻笑：“对呀，都是因为我引诱你嘛，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可是我又不能不帮你......小霓，你做的一切事情，我都会支持。” “别跟我煽情了，你为我做的够多，之后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我一定不会把你牵连进来。” 苏榛霓神态坚决：“我会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相信我，可以让你置身事外。” 孟痕也不适合再做什么了，否则他自己也会过意不去。 苏榛霓现在也后悔，当初她也不知道，孟泛扬这个做哥哥的，竟然真的是在做哥哥，以前她还认为孟泛扬根本不在意孟痕这个弟弟，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办法改变过去发生的事情，只能立即把孟痕摘出去，不要再牵扯进她的这些事儿里。 她并不一定能够胜利，也许她会和很多人一样，从孟泛扬的人生里彻底消失，再也没人能够想起她的存在。 但是苏榛霓认为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所以就算输了，也没关系。 她不怕失败，但孟痕不可以。 就算没有这次的见面，苏榛霓也不会再让孟泛扬帮自己做任何事情了，正好有这个机会...... 他们谈完之后，又各自去做spa，分开而行。 苏榛霓才刚从美容院出来，就接到孟泛扬的电话：“在哪儿？” “上次你陪我来过的美容院呢，准备回去了。” “等着，我来接你。” “要去哪儿？” “有个朋友的局。” “那我去买衣服，刷你的卡。” 苏榛霓说得毫不脸红，反正这是陪孟泛扬应酬，她打扮好看了，也代表了他，自然要用他的钱。 “嗯，抓紧时间，我半个小时后到。” 苏榛霓的确抓紧了时间，半个小时后，她已经换好了新造型，在美容院门口等着孟泛扬了。 孟少爷的阿斯顿马丁刚停在路边，就引来了围观，苏榛霓戴着墨镜，飞快就溜上了车，没打算被人看到。 怎么说她以后也是个明星了，别刚走红就有绯闻爆出来，到时候想要解决，可麻烦得很...... 苏榛霓上车便问：“哪个朋友，我需要了解下具体的信息吗？” “不用，点头之交，但之后跟他家里也许会有合作。” 既然是和生意有关的，苏榛霓确实也不需要做什么了。 她在心里感慨，还好选了条相对稳重的裙子，没太过妖艳。 到了地方之后，苏榛霓和孟泛扬一起进了那会所里。 苏榛霓眼尖，竟然一眼就看到了个熟人。 齐少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榛霓略有些惊讶地转头，想看看孟泛扬的反应。 但这少爷看起来是早有准备似的，根本就不惊讶齐少也会在这里。 苏榛霓是听说，齐少已经教训过凌凌了，凌凌以后都别再想在圈子里混，演艺道路也基本被封锁掉，要么只能去当那种野模或者网红，要么，就只能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她做的事情间接性坑了齐少，就是把他得罪透了，齐少怎么整她其实都不过分。 齐少这些手段，都已经是看在过去还有些情分上，才没做得更绝。 否则凌凌要面对的，可不只是这些报复。 “那个，我要不要......” 苏榛霓想和齐少绕开，但孟泛扬拽紧了她的手，没给她离开的机会。 苏榛霓只能继续跟着他，然后与齐少正面碰见了。 “孟少！苏，苏小姐......之前那事情啊，真是太对不起了，您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计较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齐少就放下了手段道歉，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苏榛霓没料到这一茬，所以没立即反应过来。 齐少却是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再次道了歉。 周遭人神色各异，苏榛霓只能偷瞄了下孟泛扬的神色。 她在想，这人希望自己有什么反应呢？ 第527章 决定权都交给她了 苏榛霓并不觉得，如何对待齐少，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孟泛扬替她出头，自然有许多他的考量，包括如何回应齐少的道歉。 假如往后还有可以用得上齐少的地方，要是能有生意合作，那她就可以直接表示自己原谅齐少了。 如果孟泛扬根本不屑于将齐少放在眼里，苏榛霓自己就可以摆摆架子，等齐少丢尽了面子，才勉为其难地原谅。 总之，在孟泛扬的世界里，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每一个选择看似随意，背后也会有其深意。 所以，苏榛霓并没有为自己想过，她想不想要原谅齐少差点对她做的事情。 当然，齐少也是被凌凌坑了一把，若他一开始就知道苏榛霓是谁的人，或者知道苏榛霓对他并不感兴趣，也不想要巴结他，也不至于做那种事情。 但伤害差点造成，还好苏榛霓早有准备，并且保护好了自己。 看向孟泛扬之后，男人那双桃花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外露。 孟少爷就维持着那样似笑非笑的神色，好像一切都交给苏榛霓自己来解决就好。 他到底想做什么？ 苏榛霓猜不透这个人的想法，只能动动手指，去挠他的掌心，想让孟泛扬给自己一点提示。 到底该怎么做，他总得给个信儿吧，不然她做错了选择怎么办...... 可孟泛扬依旧无动于衷，苏榛霓只能自己把这个选择做出来。 “算了，齐少，那天的事情，的确也是误会，我没有放在心上。” 齐少狂喜：“谢谢，苏小姐，您以后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那孟少.....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您二位了？” “嗯。” 孟少爷这才施舍般点了下头，那语气仿佛是在说“滚吧。” 但齐少却是如蒙大赦，走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旁边围观的人这时候也都上来和孟泛扬寒暄了，让苏榛霓也找不到机会去问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苏榛霓又发现了很不同的一件事，那就是今天在场的人，对自己过于热情了些，这种态度很少见，也很莫名其妙。 她以前可没少跟着孟泛扬出席这样的应酬场合，听说过孟泛扬大名的人应该都知道，孟少爷身边的女伴，隔段时间就会有变化，每个女伴可以呆在他身边的时间都不算长，所以既然迟早都是要换掉的，也没必要太当回事。 苏榛霓对这些人的态度，同样毫无意见。 她又不需要跟这些人熟悉，更不会去利用他们，所以根本就无所谓他们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然而今天，他们明显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热情，那些亲切，非常诡异。 这应酬，从头到尾都不对劲。 包括孟泛扬和今晚这局的主人寒暄时，苏榛霓这么个花瓶存在，竟然也几次被cue到。 她都不懂那位少爷提自己做什么，她就不是个重要的人物...... 苏榛霓还是不太懂这个圈子里的规矩，所以，她才会在此时犯傻。 以她的聪明，之后肯定也会想明白这中间的关键，但这会儿，确实晕乎乎的。 应酬少不了喝酒，苏榛霓喝了好几杯香槟，虽然不会喝醉，但脚步略微有些凌乱，只能将整个身子都依靠在孟泛扬身上。 “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无聊了？” “我是怕再这么喝下去，我得醉了，给你丢脸怎么办？” 苏榛霓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是代表着孟泛扬的。 “那就走吧。”孟泛扬和这里的主人告辞，带着苏榛霓离去。 他们刚走，就有人聊了起来。 “没想到孟家这位还这么护着身边这女人呢？那齐少今儿个专门跑过来道歉，还全得看她的面子，人家可是一声不吭，摆明了就是把齐少的命运交给她了啊。” “我说有些奇怪，以前那些女人，什么时候见他这么上心过？” “也别太在意了，或许就是一时兴趣，人家现在想玩玩认真的把戏呗，我看过不了多久，还是原形毕露。” “是啊，虽然现在是很不一样，但谁说得准什么时候就回归原样了？不信咱们来打个赌？我赌一个月！” “一个月是不是太长了？搞不好一个星期之后就已经没这种兴趣了。” ...... 那边，盛雀歌也陪着贺予朝在应酬，不过作为贺予朝的正牌未婚妻，待遇更不同。 所有对着贺予朝毕恭毕敬的人，在盛雀歌面前照样如此。 现在谁都知道了贺予朝有多重视盛雀歌这个未婚妻，还直接昭告天下了他们的关系，那明晃晃的占有欲，也不需要再废话什么了。 所以盛雀歌在这些人眼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贺太太，没有谁还能够代替她的位置了。 贺予朝这么颗铁树开花，虽然让不少女人心碎，但现在稳定下来，很多人还是挺由衷在祝福。 宴会参加到一半，碰上个贺予朝的师兄，和他在同一所大学学建筑，如今没有当设计师，但已经成为建筑公司老板了。 师兄看见盛雀歌时，还挺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和沈师妹在一块，没想到竟然不是沈师妹啊？” 贺予朝笑容变淡：“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别人，师兄，麻烦您搞明白。” “哦哦，是我说错话了，哎这喝了酒就是乱说话......” 还好这师兄不是故意的，否则以贺予朝的脾气，这个人从此以后就会被他拉进黑名单里，再也不可能合作了。 “弟妹，抱歉啊，刚才是我不好。” “没关系的，我没生气。”盛雀歌嘴角弯弯，看不出有任何生气的样子、 师兄被盛雀歌的笑容惊艳了一把，冲着贺予朝赞叹：“不愧是我们系里的名人，未婚妻也这么漂亮。” 贺予朝不动声色搂紧了盛雀歌，神色冷淡，没回应。 师兄也自讨没趣，不敢再说，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这师兄情商不太高，盛雀歌也确实没有生气。 “不会又吃醋了吧？就因为人家夸奖我？” 贺予朝一点不掩饰：“不 第528章 我不敢觉得 某人并不承认自己的行为是在吃醋，一本正经地否认了。 盛雀歌心里好笑，但也没再拆穿，反正这人对她的占有欲，她也早就习惯了，但凡是关系到她的事情，贺予朝都要比寻常时候要敏感一些。 只要吃醋这种事情，简直日日上演，她都觉得这人醋点异常的低，可基本上没有太好的解决方式，也只能在这人再次醋瘾大发的时候，想办法哄好他，不让他继续醋下去。 今晚这宴会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结束的很早。 不过到结束的时候，盛雀歌觉得肚子还是扁扁的，没怎么吃饱。 “咱们再去吃个宵夜吧？” “想吃什么？”贺予朝摸了摸她的肚子，“你确定这个时候要吃？不怕晚上回去又不舒服？” “不会的，今天还早呀，离睡觉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我肯定能消化的。” 于是，从宴会现场离开，贺予朝就带着她去吃日料了。 盛雀歌还不忘记吐槽今晚这宴会的自助餐有多不合她的胃口。 倒也不是不好吃，就是她不喜欢而已，别人看起来倒是很喜欢的。 “好了，乖乖吃完，然后回家睡觉，明天你们事务所就放假了？” “对啊，明天放假。” “最近两天我还有些工作要忙，不太能陪你。” 盛雀歌摆摆手：“知道了，你先忙吧，我正好趁这几天多跟海芊芊接触一下。” 对海芊芊，她可是还有很多问号呢，想知道海芊芊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或者说认为自己能够胜利的筹码。 不过这个过程急不得，盛雀歌也只能慢慢来行动，要是被海芊芊察觉了，那就功亏一篑。 贺予朝点头：“注意安全，和她见面的时候，身边也要带上人，让小李随时跟着你。” “好，我记得的！” 最近，小李立了大功，贺予朝给他放了几天假，但之后几天，也需要小李再继续忙碌，然后再和小刘换班。 盛雀歌怕贺予朝身边没有其他人了，但现实却是，他身边的安保系统任何时候都会运转，即便小李和小刘轮班了，也照样可以保证贺予朝和盛雀歌的安全。 从这就能看出来，贺予朝以前遇到过多少次危险，否则不会这么的小心。 身边随时跟着保镖的生活其实没那么自由，想来贺予朝也已经完全习惯了。 大概这也是迫不得已。 从日料店出来之后，两人还没急着坐车回家，沿着路边散步。 “我看天气预报，明天又要下雪了。”盛雀歌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年龙城下了好多次雪啊。简直把过去几年的都一起补上了。” “过去没怎么下雪？”贺予朝认真想了想，才想起来，大概是吧。 过去有没有下雪，他也不是很在乎，那些度过的日子，大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今年，只要是和盛雀歌一起度过的，都已经被他牢牢记住了。 “你以前的日子都过到哪儿去拉？”盛雀歌取笑道，“你可别说，在遇见我之前的生活，不是生活。” 贺予朝与她十指相扣，淡淡一笑：“或许可以这么说呢？” 那些日子也许精彩纷呈，但对贺予朝而言，也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 他向来过着那样的生活，只有当盛雀歌出现时，所有的一成不变，才有了新的色彩。 “其实......我也是啊。” 盛雀歌喃喃道：“我以为自己过去的每一天都是很有意义的，我有那么多需要做的事情，有自己的目标和计划，有理想，也有动力，我很努力地生活，可是现在发现，那些岁月和如今比起来，实在太无趣了。” 她又露出个灿烂笑容：“但也不需要遗憾，我可以当做那些生活，都是为了遇见你做准备，这样想想，是不是就很开心了？” “你倒是很会安慰自己。” “苦中作乐的本事，谁都要有的嘛，而且也不完全是苦，虽然那时候有很多不那么开心的事儿，可也是充满希望的。” 贺予朝忽然道：“我有时候很难想象，你是怎么在那个家庭里长大的。” 遇上陆婉和盛月歌那样的人，她还没有长歪，真是种奇迹了。 盛雀歌勾唇：“如果不长大，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遇到你呀，你说呢？” 贺予朝紧了紧手指：“我看你才是最会说情话的那个。” “跟你学习的咯。” 盛雀歌大步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来说：“我以前就是闷头往前走，不需要看身边的风景，更不需要知道身边有什么样的人，但是现在不同了，任何时候只要我抬起头，你就在这里。” “嗯，我随时都在这里。” 走了一会儿，他们才坐上车回家，到家之后，龟苓膏早就蹲在玄关处等着他们了。 “哟，龟苓膏这是想我们了呀？” 龟苓膏冲着盛雀歌喵喵叫，想往盛雀歌身上跳。 盛雀歌拦下小家伙，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贺予朝：“你来逗它吧，我先上去洗澡了。” 贺予朝：“......你这算是丢下它不想管了？” 盛雀歌吐舌：“这是给你机会和它培养感情，你不能拒绝。” 确定贺予朝会陪着小家伙玩耍以后，盛雀歌就放心去洗澡了，她在心里想，不知道以后贺予朝带孩子是什么模样，会不会也跟现在一样，看着挺不情愿，但其实做得比任何人都细致更好？ 他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年前上班的最后一天，盛雀歌去事务所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就没呆在办公室了，她需要去法院沟通些情况，聊完也差不多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在法院的时候，碰到之前案子的主审官，对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盛雀歌要进行法律支援的事情，还说要给盛雀歌介绍这样的案子。 盛雀歌很爽快就答应了，这个事情也确实要提上日程。 之后，也该为自己做律师时候的一部分理想去奋斗了。 因为贺予朝说他最近几天会很忙，盛雀歌也就没有着急回家，让小李送自己去了厉晚舟的工作室。 “你什么时候去参加时装周？” “还有段日子出发，等年过得差不多吧，大秀结束就得赶回来。” “你要是不抓紧时间赶回来，你家那位是要发疯的。” 厉晚舟露出个甜蜜的笑容：“谁说不是呢，反正我也没打算多呆嘛，但这回时装周很重要，我作为设计师肯定是要亲自去的。” 她的个人品牌想要跃上新的台阶，这次新品发布会就是很好的机会。 “宋忻嫒也答应到时候去看秀为我捧场了。”厉晚舟冲盛雀歌比了个赞，“贺予朝这个堂妹够义气。” “看来你们这是要合作了？” “合作谈不上，她手头可都是大牌，现在跟我合作，都算是自降身份了。”厉晚舟玩笑道，“我还是不要坑她好了，等以后再说吧。” 她的品牌毕竟还是新兴品牌，现在影响力有限。 不过，一切都在往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要不了多长时间，就算是像宋忻嫒这样的当红小花，也会以穿她的衣服为逼格。 “这次还邀请了一些模特和名媛去看秀，”厉晚舟说起自己的各种安排，头头是道，真正有种企业家的范儿了。 盛雀歌则是在听到那些名字以后很惊讶：“这些人你是怎么邀请到的？” “多亏了我大嫂啊，你不知道她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有多出名？那时候可是有个欧洲国家的王子想要追求她呢，但是被我大哥给ko了。” “哦对，你好像说过这事儿，我想起来了......”盛雀歌感慨，“你大哥大嫂的故事也非常精彩呐。” “那可不？我大嫂完全就是被我大哥套路回来的，他啊，套路王！” 仗着自己说这些话，大哥也听不到，厉晚舟疯狂吐槽起来。 盛雀歌则是等她说完了，又等着厉晚舟把收尾工作结束，才跟她一起去吃晚饭。 “夏艺呢？她来不来？” “电话没人接，微信也不回，估计还在忙吧。” “现在都是大忙人了，比我都要忙。” 盛雀歌白她一眼：“其实最轻松的就是你，有你大哥的团队为你打理品牌的事情，你完全不需要担心经营的问题好吧。” 厉大小姐也不否认：“这不是我大哥爱操心嘛，既然他这么支持我的事业，我也乐得在有些事儿上当甩手掌柜咯。” 她们聊着聊着，厉晚舟收到宗序的信息，他提前结束了工作，要回家了。 “我们才刚坐下准备吃饭呢，你来找我吧，我和雀歌在一起。” “嗯。” 厉晚舟把宗序要过来的消息一说，盛雀歌就想溜了：“我可以自己回家吃饭，要不还是你们过二人世界吧。” “不行！你说好了要陪我的，而且宗序也不喜欢吃西餐，他是纯正的东方胃！我等他来了还要给他弄点别的吃的过来。” 尽管这家西餐厅人均五位数往上，可只要客人希望在这里吃到别的东西，就算是蛋炒饭，西餐厅的老板也会想办法送过来。 因此厉晚舟一点不在意宗序过来之后要怎么解决他的用餐问题，而且很有可能，宗序已经吃过饭了。 “宗序最近怎么样，你说他前段时间接了个任务，忙完了？” “差不多吧，所以要清闲些了，不然他现在怎么可能有时间来找我。”厉晚舟撇嘴，“他才是真正的大忙人，我还不能有任何异议。” 尤其宗序现在能够回到龙城来，已经是很大的牺牲了，要是这人还在过去的岗位上，那他们一年估计也见不到几面。 “我最近吧.....听我婆婆说，他回来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当时确实受伤了，还有一个真的是因为要回来和我订婚。”厉晚舟说着，脸颊有些红，“他什么情况呀，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呢，他就决定放弃他当时的身份回来跟我订婚了？” 盛雀歌托着下巴，轻笑：“看起来，这是早有预谋。” 这个话题，他们之间聊起来的时候，也是类似的想法。 但是宗序那么严的嘴，根本撬不出厉晚舟想要的信息来，这人不说那些事情，厉晚舟就只能自己瞎猜。 “那他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总不会是因为害羞吧？没有这个必要吧？” 厉晚舟怎么都想不明白，她觉得自己现在和宗序也算是没什么秘密了，有什么都可以告诉对方，除了她怀疑的，宗序早有预谋这事儿。 她现在非常确定，宗序的性格，如果不是他自己有想法，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包括订婚这样的人生大事。 跟一个不认识，且不喜欢的女人订婚，然后共度一生，可能吗？ 那时候厉晚舟为这些事儿胡思乱想，总觉得宗序和自己订婚是有什么其他目的，现在发现，宗序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她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宗序牺牲那么大的？想想也不可能嘛....... 她最值钱的，也就是自己了。 宗序除了因为看上她，愿意答应和她订婚之外，就不太有别的原因了。 盛雀歌说：“宗序这个人，如果有他不愿意说出来的原因，那肯定是非常重要关键的问题。他有他的考虑，也许不告诉你，才是好事。” 厉晚舟耸耸肩：“是啊，就因为这样，我现在也没有再问他这个事儿了，就当做是一个永远不会告诉我的原因吧......反正我现在认为，他是对我早有企图，说不定在我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认识我了，而且还爱上了我，对我死心塌地，非我不可！” 盛雀歌被她这厚脸皮的话逗笑：“行，我也觉得是这样，很有可能。” “我这么年轻貌美，他喜欢我啊，是他的福气。” 在宗序来之前，这个话题已经转变了，厉晚舟也不想再当着宗序的面说起那些事儿。 她问过几次，但宗序的态度都是同样的回避以后，厉晚舟便难得的体贴，不再去问起，她相信，宗序既然选择保密，一定是有他不能说的原因。 只要他们之间是相爱的，这些过去的秘密，就当做不存在好了。 盛雀歌把位置给宗序让出来，当这男人进来的时候，一路都有人在看他。 自然，是因为宗序这穿着黑色大衣，踩着牛皮靴的气势，实在过于像个危险分子了。 他头发极短，整个人的五官极为凌厉，锋芒毕露，确实看着就不好招惹。 但厉晚舟已经看着自家老公入了神，花痴道：“真帅啊......” “你够了。” “你不觉得吗？宗序浑身的荷尔蒙超级性感......” 盛雀歌说：“我不敢觉得。” 她要是这么觉得，就真要出事，天下大乱了。 宗序走到她们坐的位置以后，俯身在厉晚舟额头亲了亲。 这甜蜜的模样，让盛雀歌惊掉了大牙。 “不是吧，宗序什么时候这么？” 厉大小姐笑嘻嘻的：“我的要求。” 那还差不多，要是宗序主动做这种事情，可够惊悚的。 宗序坐下后，才对盛雀歌点头：“好久不见。” 盛雀歌挥手：“是啊，好久不见。” 要是可以，她宁愿再久一点别看到宗序，这人真的很像是随时能扛起极具攻击性的玩意儿把四周都摧毁了，她害怕！ 厉晚舟问他：“你吃晚饭没有，我帮你叫个炒饭过来？还是你想吃别的？” “不用了。” “你果然已经吃过了。” “嗯。”宗序的眼神几乎从头到尾都放在厉晚舟身上，“不用管我。” 盛雀歌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这眼神真是将所有情绪都写在了里面。 第529章 这是他的幸运 能够在十八岁的时候，就遇上了这个可以和她共度一生的人，厉晚舟无疑是幸运的，她永远了许多人也许穷尽一生都无法拥有的幸福。 不过这个过程也没有那么顺利就是了，如果厉晚舟始终不醒悟，或许真的会错过宗序。 还好，在最关键的时候，厉晚舟没有再任性，总算是面对了自己的心，然后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定下了一辈子的契约。 他们的婚姻可是一旦开始了，就不会再轻易结束了，重要性不言而喻。 “机票这些都订好了？” “都买了，酒店也好了，回来的航班号我也发到你手机上了，我保证，到时间了就回来，绝对不多呆。” 宗序淡淡道：“乖一点。” “你要相信我，我现在可听话了。” “你那些朋友......不管是跟哪个人见面，都要随时报备。” 厉晚舟拼命点头：“这些你都说过好多遍了，我都记得的！” 宗序抱着手臂：“不多重复几遍，你只要玩疯了，我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记得。” 厉晚舟撇嘴：“哪有啊，我这次是去工作的好吧。” “最好是这样。” 宗序幽幽威胁：“就算我没盯着你，你也不能放肆。” 到了国外，就真的出了宗序的控制范围，就算到时候也会有守着厉晚舟，但毕竟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宗序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去解决，所以，现在多提醒厉晚舟几句，是很有这个必要的。 厉晚舟在宗序这儿，很没有信誉，毕竟她年纪还摆在那里，心性虽然比过去成熟了，但花花世界，还有那么多可以引诱她的地方。 宗序必须要时刻警惕。 何况还有那么多人在打厉家大小姐的主意，就算这些人的想法都不会成真，可但凡有人在觊觎着他的厉晚舟，宗序的心情还是会非常的不愉快。 厉晚舟不知道宗序这会儿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人的表情有些幽冷，让她再次重复：“我真的不会乱来的，我去了就两点一线行不行？？” 到时候每天就在酒店和发布会现场来回转，总可以有所保证了吧？ 宗序淡淡应道：“你记得就好。” 盛雀歌看着厉晚舟这模样，还真是见识到了一物降一物的说法。 厉晚舟平日里那绝对是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大小姐，毕竟是厉家的掌上明珠，真正的名媛千金，所以闯祸惹事，也是经常会发生的，也没什么能够让她害怕的人和事，但在宗序面前，厉晚舟可是没什么棱角了，乖乖听话，一点嚣张都没有了。 从他们认识的时候开始，宗序就能够将厉晚舟管束好，也难怪厉家大哥能够那么放心的将妹妹交给宗序。 这个世界上除了宗序，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够如此治得了厉晚舟。 “我觉得雀歌可以来替我说话，我现在确实没有犯错嘛，每天生活多么的简单！” 盛雀歌只能替自己的好姐妹背书：“我作证，晚舟最近确实很听话，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 厉晚舟不停给宗序吃定心丸，就是想让宗序足够信任她。 她也不会因为宗序的不信任而生气，这也要怪她前几年为了反叛宗序，做了太多惹宗序不信任的事情，现在自己的信誉度确实都快要用完了，只能一点点的去将这些信誉弥补回来。 厉晚舟相信，总有一天，宗序可以给她足够的信任，相信她永远不可能离开他。 这是他们感情全新的开始，厉晚舟会好好去对待，不会再和过去一样肆意妄为了。 那时候动不动就闹着要分手，要离开，现在想来是真的后悔不已，可惜这世上没有给她重来的机会，她就只能在往后的日子里让宗序看到她的决心，和她对他的喜欢。 宗序拍了拍厉晚舟的脑袋：“好。” 这么说，算是相信她了。 厉晚舟叉起一块牛排喂到他嘴边：“尝尝？” 盛雀歌在对面说：“厉晚舟，我刚才就说要走，你不准我离开，你这就是故意的。” 厉晚舟得意道：“对啊，我难得有拉着宗序在你面前秀恩爱的机会，当然得让你好好看看。” 她笑得开心，宗序则是心神微动，嘴角往下压了压。 等这顿饭吃完，盛雀歌离开得毫不犹豫：“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拜拜！” 她走了之后，厉晚舟还意犹未尽：“可惜，没让贺予朝也好好看看。” 宗序牵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沉声道：“抱歉。” “嗯？”厉晚舟转头看他，有些意外，“你为什么突然道歉？” 宗序沉黑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她：“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啊......我那就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厉晚舟笑着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宗序已经将大部分空闲的时间放在她身上了，对宗序而言，她就是全部。 厉晚舟不会因为他没足够的陪伴自己而闹脾气。 “你的工作也很重要，你都已经花了那么多时间在我身上了。”厉晚舟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我知道你很喜欢我，这就够了啊，反正以后还有那么多时间，我们可以慢慢在一起。” 宗序如今正是升职位最关键的时候，他这几年将会有很大的跃升，未来也不可限量，所以忙一些，很正常。 他已经离开了之前的生活，回到龙城来，对他而言，大概就是种牺牲了。 所以，厉晚舟很明白他付出了什么。 既然这样，她也不会因为宗序偶尔太忙而忽略自己，这样的事情就生气。 厉晚舟不想成为宗序的绊脚石。 之前接受采访的事儿，差点给宗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影响，已经让厉晚舟反省了很久。 宗序的身份毕竟很特殊，和她不一样，有些事情上她可以肆无忌惮，但宗序不可以。 他需要处处小心谨慎，在他的位置上，是不能轻易犯错的，否则就很有可能过去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而他所做的，只有最好的结果才配得上他。 宗序在厉晚舟眼里，是和自己过世父亲一样的大英雄，所以，她也绝不会因为宗序忙于工作而埋怨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这么善解人意了？”男人难得调侃道，“这样让我很意外。” “怎么，你不想我善解人意？那我天天和你闹脾气，你开不开心啊？” 厉晚舟哼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嘛，哪里还有像我这么好的老婆。” “是，绝对没有比我们晚舟更好的老婆了。” 宗序将她拥进怀里：“谢谢。” 她的理解，是他可以往前走的动力。 厉晚舟不知道，如果她闹脾气，宗序可以为了她牺牲更多，但她没有，她看似不讲道理，其实在宗序的事情上，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 “不要这么煽情好吧......再说了，我也是个有事业的人，如果你被我冷落的时候，不要生我的气就好了。” 厉晚舟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 “嗯，回家吧。” 宗序看着怀里的人，这些年有过许多次，他担心厉晚舟会从他的身边离开，但是最后结果很幸运，厉晚舟还是属于他的。 那些试图和他争夺厉晚舟的人，都被他踢开得老远，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可以拥有厉晚舟。 而他认为更幸运的是，他出现的时机刚刚好，没有迟一分一秒。 在厉晚舟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将她绑定在了自己的身边，而在她二十一岁的时候，便彻底拥有了她。 这是他的幸运。 第530章 或许还真有那种本事 盛雀歌没有想到，苏榛霓会为了孟痕，而来和自己摊牌。 说摊牌实际上有些过了，但苏榛霓这次来找她，的确是为了告诉盛雀歌，和孟痕的关系。 盛雀歌接到电话之后，就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苏榛霓给的地点。 这餐厅在cbd的核心，望出去便是一栋栋高楼大厦，和龙城令人神魂颠倒的华丽夜晚。 苏榛霓坐在靠窗的位置，精致妩媚的脸极为诱人。 盛雀歌作为女人，也不得不说一句，这是很好看的女人。 “抱歉啊，浪费你的时间了，还要麻烦你跑这一趟。” 盛雀歌坐下，摇头：“没关系。” “我来找你，孟泛扬不知道。” “嗯，我猜到了。” 盛雀歌很淡然，她那双杏眸透亮闪耀，让苏榛霓有种错觉，好像在自己开口之前，盛雀歌已经知道她说的一切了。 知道了盛雀歌做过的事情，苏榛霓很清楚，她是个不易糊弄和欺骗的女人，要在她面前撒谎，很困难。 所以苏榛霓今天过来，就是说实话的。 于是，苏榛霓开门见山：“我已经告诉过孟痕，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我也不会再需要他帮我做什么。” 盛雀歌淡笑：“你们合作目的是什么？” “孟痕不会让我做伤害他大哥的事情，但是他欠了我人情，必须要帮我。” 盛雀歌端起果汁杯子，判断：“看来你也不是为了算计孟泛扬来？” “其实，也可以说是算计。”苏榛霓承认，“只不过算计的东西不一样罢了。孟痕帮我做的事情其实只有几件，帮我调查孟泛扬身边的女人都是什么类型的，把她们的各种资料给我，以及孟泛扬的兴趣爱好，和一切细节。然后......他帮我制造了和孟泛扬相遇的机会。” 这些，就是孟痕做过的全部，他帮的忙也就是这些了。 剩下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就不需再说出来，反正重要部分都已经如实告知了盛雀歌。 “你和我说这么多，真的不担心我告诉孟泛扬吗？我说的话应该有很大的可信度，他会相信的。” “是啊，我挺担心的，只要你说了，我今晚就可以收拾东西从他的别墅里滚出来。”苏榛霓仰头一笑，风情万种，但又藏着不少的倦意。 这真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尽管她年纪并不大，可有些东西大概是与生俱来的。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这么久了，你都没有说过我和孟痕认识的事情，而且你还为孟痕解围，你肯定把他当做朋友吧？既然是朋友，你应该也不会伤害他。”苏榛霓笃定道，“所以，我来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孟痕没做错什么事情，一切选择都是我的。” “你希望我可以一直隐瞒你们认识的事情？” “当然不是，但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东窗事发了，你可以帮孟痕一把，让他依旧拥有他的大哥。你不帮忙也可以啦，只要知道，孟痕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孟泛扬就好了。” 盛雀歌点头：“你不来告诉我，我也可以相信他。” 这也是为什么盛雀歌没有说过他们认识的事情，连贺予朝都不曾知道这个秘密。 虽然和孟痕认识时间不长，接触也有限，但盛雀歌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谢谢你，我呢，是在做一件很冒险的事情，结局不一定好，但他不该被我牵扯进来。” 盛雀歌挺好奇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孟泛扬的钱？孟太太的位置？还是什么？” 如果是要这些，盛雀歌也不会奇怪。 苏榛霓本来就是野心长在脸上的人，她想要这些东西，很正常。 苏榛霓自然比孟泛扬身边待过的那些女人都要聪明，她很有本事，否则也不会被孟泛扬带来同他们认识。 但要成为孟太太，可不容易。 想来孟泛扬根本就没有过结婚的打算，他兴许只打算这么风流一辈子，不为了任何一朵花停留。 盛雀歌可以理解孟泛扬有这样的想法，反正他也没有犯罪，只不过多情且薄情了一点，但都是你情我愿的关系，也没有伤害到谁，反而让他身边的那些女人收获颇丰，所以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指责孟泛扬。 假如苏榛霓真的有这样大的野心，那可是个很艰难的过程。 不过......苏榛霓如果能够成为孟太太，应该会很有趣。 首先，能够披荆斩棘，走到孟泛扬的身边就已经不容易了，还要经过多重困难考验才或许有资格争取这个身份。 而现在，苏榛霓大概只走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 苏榛霓却是在盛雀歌问过之后，低声笑起来，她把玩着没点燃的一根烟，轻轻便将那根烟折断了。 “都不是。” 盛雀歌心里产生了一个挺荒唐的想法，她缓缓道：“你不会是想要......” “我想，你猜对了。” 盛雀歌眯了眯眼：“这可比你想要成为孟太太要艰难多了。” 毕竟成为孟太太，不代表着一定能够拥有孟泛扬的全部。 或许哪天孟泛扬有了想要有个家的想法，到时候苏榛霓就可以抓住机会，一举成功。 可如果是......现在看来，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对啊，所以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并且随时会惹怒孟泛扬，然后被他赶走，我觉得，我已经看到了自己被赶走的那一天。” 盛雀歌歪了歪头：“以前有过女人这么大胆吗？” “或许很多年前也有人这样不顾一切吧，但显然，她失败了，所以孟泛扬依旧是现在的孟泛扬。” “你很有勇气。” “可能是我这个人比较不知好歹，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回到原点而已，我可不怕那样什么都没有的生活。” 盛雀歌已经确认了苏榛霓想要的是什么，她只能祝福她。 “所以，希望盛小姐以后不要对我做的一些事情感到惊讶......” “看来，你做好准备了。” “自然。” “我怎么突然，为他担心起来？”盛雀歌觉得，苏榛霓或许还真有那种本事。 第531章 别再耍这种小聪明 也不是盛雀歌不相信孟泛扬，但就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孟泛扬就算知道苏榛霓会有些小心思，也绝对不会想到，苏榛霓其实在打的主意，并不是他能够预料到的那些...... 苏榛霓颔首道：“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说出来的，只是为了让盛小姐不要误会了孟痕，所以我也只能如实交代了，盛小姐......可以帮我保密吗？” 盛雀歌很爽快：“当然。” 说实在的，在不是为了伤害孟泛扬的前提下，盛雀歌也很想要看看，苏榛霓能够有怎样的收获。 要是孟泛扬这么一个人也能输给她了，那可是真正有趣的故事情节。 可惜，苏榛霓胜利的几率只有那么百分之零点几。 “我今天从苏小姐这里得知的一切，都会是个秘密，只要你也可以做到你所说的，也只是冲着那个目的而来。” 爱情的游戏，谁输谁赢，倒是令人好奇的。 想要孟泛扬这样的浪子改变自己，如果苏榛霓可以做到，也只能说，这就是命中注定了...... 盛雀歌也明白为什么苏榛霓要直接将所有想法都说出来，她这个时候找借口撒谎，反而会丧失掉盛雀歌的信任。 也是因为她确实有底气，不是冲着伤害孟泛扬而来，才敢告诉盛雀歌一切。 盛雀歌嘛，保密也没什么，本来这样的事情，就不需要说出来。 就算孟泛扬知道了，也不过是知道苏榛霓对自己的心思而已，最严重的后果，自然就是苏榛霓没机会再实施她的行动和计划，只能永远从孟泛扬的世界里消失。 在那样的危机发生之前，苏榛霓都会有无数的机会可以为自己争取。 虽说手段用的有些非常，可面对孟泛扬这样的非常对象，也确实不能够用寻常手段。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话到这里，也就没有其他需要说的了，苏榛霓和盛雀歌告辞离开，也没有再告诉孟痕，自己今天找盛雀歌聊的内容。 她的确会说到做到，从这一刻开始，和孟痕彻底决裂，这样即便她未来遭遇任何麻烦，都不会再牵连到孟痕的身上。 盛雀歌出于保护孟痕的想法，也不会出卖了孟痕。 孟痕本来就是无辜的，苏榛霓知道他只是为了帮自己，不该为了她失去现在的一切。 ...... 盛雀歌现在是觉得苏榛霓这个女人愈发有趣了，要不是她这里没什么手段可以去查查苏榛霓的生平，否则真的很想要了解她多一些。 不过，孟少爷肯定是早就了解过的，对于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他不可能没有过调查。 这也证明，至少苏榛霓背景是干净的，挑不出大问题来，起码没有突破孟泛扬的安全范围。 也正因为这样，孟泛扬怎么都不会想到，苏榛霓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么耽误了一阵子，盛雀歌回到公寓时，贺予朝也还没有回来。 她抱着龟苓膏坐在房间的飘窗边上看风景，小家伙不安分，只在盛雀歌怀里呆了一小会儿，就蹦下地自己玩去了。 盛雀歌则是点开最近贺予朝那边的人发过来的资料，看看盛月歌和陆婉的新动静。 也许是因为盛世才忽然想要离婚，给她们造成了很大影响，让她们现在也分不出太多精力去做别的事情，所以只能够看见资料里，她们大部分时间多放在了律师的接触上，显然是准备好和盛世才为敌了。 闹到了离婚这个地步，她们心中有鬼，但又对盛世才提出的财产分配不满意。 她们肯定不只想要不动产的东西，盛家公司才是她们最想要的。 这么些年，她们小动作频频，在盛家的公司里确实得到了一些人脉支持，所以她们和盛世才的这场仗还有得打。 盛月歌这时候倒是无条件站在陆婉这边的，尽管盛世才这个做父亲的，除了最早的那几年，后来就再也没亏待过她，可在利益面前，她却是选择了毫不犹豫的和亲生母亲作对。 因为盛月歌知道，她如果不跟着母亲拼一把，能够从盛世才那里得到的东西，太少了，连公司的股份都没有什么，光靠那些不动产，怎么可能满足她们不断膨胀的野心？ 盛月歌的心思一点都不难猜。 盛世才能够选择离婚，开始的时候也让盛雀歌有些意外，但很快她也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做这样的选择，比起来家庭，他更在意的还是公司，知道她们在联合外人打公司的主意，肯定不会再妥协。 只是不知道......当初盛月歌和陆婉联合天辰基金的人到底是想要对盛家的公司做什么？ 他们的计划早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但贺予朝一直没放弃过这方面的调查，要是能够尽快有调查结果，或许就会更明白，盛月歌和陆婉是怎么入了那个曾叔的眼？ 盛雀歌一件件分析，对她来说，思考这些复杂的事情，相当于另一种的工作了。 如果接下来和海小姐见面，怎么也该给海小姐一些有诚意的东西，让海小姐彻底相信自己...... 盛雀歌想得入神，贺予朝回来了都不知道。 直至男人从她身后拥住她，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又在思考什么阴谋诡计？” “哟，贺先生果然敏锐，我还真的在想坏事儿该怎么做。”盛雀歌看着窗户里倒映出的两个人的影子，笑起来，“所以你猜是和谁有关的坏事？” “这个考验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吧？贺太太？” 贺予朝直接时将正确答案公布：“在想怎么利用盛月歌来对付海芊芊了？” “未婚夫太聪明了也不好玩......” “所以，想到什么阶段了，是否需要我给你一些参考？” “放心，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 盛雀歌从他怀里钻出来，四处找龟苓膏的踪迹，然后顺便说：“基本上呢，对付海芊芊，只要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就好了，何况我和她确实是同一条战线的。” “小家伙，你原来在这里啊？”盛雀歌在被子里发现了小猫的踪影，把它抱出来之后，又扔给了贺予朝，“你负责照顾一下，我让阿姨上来换个床单。” 知道贺予朝对居住条件非常挑剔，盛雀歌刚才也是认真想事情之后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个小东西，它所到之处，基本就是它的猫毛飞舞之地，贺予朝能够为了让自己开心，忍受这么一个小家伙四处乱窜，可见牺牲之大了。 要不是因为盛雀歌偶尔透露过对猫咪的喜爱，贺予朝也不会带回来这么一只英短。 当然，长毛猫的话，就绝对不在贺予朝的忍受范围之内了。 换好床单，将小猫放回了楼下，盛雀歌才躺上去，舒服的打了个滚。 贺予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今天都去哪儿了？” “先和晚舟一起吃饭，宗序也来了，之后又和苏榛霓见了一面。” “苏榛霓？” “聊了几句，不重要。” 盛雀歌答得随意，也没透露出任何异常。 “今天厉晚舟这家伙可是终于找到了机会在我面前刺激我......” “那下回，帮你刺激回来？” “算了，机会多得是，不着急，先给她时间得意两天再说吧。” 盛雀歌想起来问了下：“你消息那么广，当初宗序和晚舟订婚的时候，这消息也传到你这里来过吧？” 贺予朝点头：“听说过。” “那时候你怎么想的？” “和我无关。” “除此之外呢？总能有些你们的判断吧？” 这样两个大家族联姻了，那可是大消息。 “影响不了我们。”贺予朝淡淡道。 盛雀歌无奈了。 这应该说什么好呢，大佬两耳不闻窗外事？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贺予朝忽然说，“那时候，倒是对宗序有些评价。” “什么？” 贺予朝附耳对她说：“老牛吃嫩草。” 盛雀歌：“......你们这些人也这么八卦的吗！” “不是我说的。”大佬否认，并且选择置身事外。 “不过......我看宗序也是真的一步步套路了晚舟，让她连想跑的机会都没有。” 遇上宗序这么个有耐心有手段的人，厉晚舟就算想要逃离，也没这样的本事。 何况厉家人显然都是看好宗序的。 贺予朝摸摸盛雀歌的头发：“既然他们现在结婚了，以前的事情也就不重要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知道人类的好奇心啊......好奇害死猫这句话，还真的不是瞎说。” 只是关于厉晚舟好奇的过去，应该是无从得知了。 盛雀歌说得夸张，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问了这么一嘴，就忘记的一干二净。 贺予朝去洗完澡出来，盛雀歌又陪着他吃了点宵夜。 正好孟少爷这时候打电话过来说生意上的事儿，贺予朝就直接将今晚盛雀歌和苏榛霓见面的事儿提了一嘴。 快到盛雀歌根本没有机会去阻止。 这时候，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贺予朝的腹黑程度。 这男人啊，大概是从她故作轻松老实交代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怀疑盛雀歌和苏榛霓见面的原因了。 毕竟之前从来没有任何细节展露过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到了可以私下里约着见面喝咖啡聊天这种程度。 又想坑自己...... 盛雀歌低下头，唇边滑过一抹飞快的笑。 还好，自己早就猜到如果被贺予朝知道，这人一定是会有所怀疑的，因此，她早就和苏榛霓有过商量了。 孟少爷在电话那头回答得很淡定：“她和我说过，今天去找你家那位帮忙，说是和厉晚舟的服装品牌有关系。” 于是，贺予朝也没有什么再怀疑的理由了。 等贺予朝挂断电话，盛雀歌就盯着他说：“不相信我，嗯？” 贺予朝挑起她的下巴：“是怕你吃亏。” “我吃亏？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够让我吃亏？” “自然是没有几个人，但苏榛霓，有可能。” 盛雀歌眉头扬起：“你对苏榛霓的评价这么高呐？” 竟然能够让贺予朝说出，苏榛霓可以让自己吃亏这样的话来？ 虽然到底能不能还有待商榷，但贺予朝对苏榛霓的判断，其实还真没错，他显然已经看出了苏榛霓的野心和不简单。 即便不可能知道苏榛霓真正要的是什么......可苏榛霓显然已经成为他眼里，破具有危险性的存在了。 贺予朝都能看出来，孟泛扬那只整天和苏榛霓呆在一起的老狐狸，有可能发现不了？ 这么一想，她怎么觉得苏榛霓凶多吉少了呢...... 所以说嘛，没事儿千万别和他们作对，否则下场总是很惨的。 盛雀歌立马收回了晚上和苏榛霓见面时，还有些同情孟泛扬的想法，她现在只希望苏榛霓不要死得太快。 “她不简单，心思很多。” 贺予朝简单评价，盛雀歌就能明白了。 她故作轻松：“放心吧，我不会傻到被人算计的，不过......既然你知道，那孟泛扬肯定也知道了。如此，他还要把苏榛霓留在身边？就不怕自己吃亏了？” 贺予朝温热的指腹摩挲着盛雀歌的皮肤，幽声道：“知道又如何，危险留在身边，难道不也是乐趣？就好像当初我留下你一样。” 盛雀歌背后寒毛乍起，这下是真担心起苏榛霓来。 那可是与兽为伍，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但那也是苏榛霓自己的选择，她应该早就想到过这样的可能性。 盛雀歌一笑：“你们这些男人啊......” 总会有情敌的时候。 虽然已经身在了危险当中，但谁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也许，就有那么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贺予朝也笑了下：“看你的样子，是知道苏榛霓很危险。” “这有什么，苏榛霓本来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既然孟泛扬也享受这种乐趣，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和我们没关系吧？” 贺予朝点头：“是没什么关系。” “这就对了。” 盛雀歌安心了些，虽然贺予朝心里门清，知道苏榛霓是为了什么而来，但他也不会废话去提醒孟泛扬注意。 这样的话，就和他们彻底没什么关系了。 盛雀歌也能信守承诺，不掺和。 祝苏榛霓好运吧...... 自己就是危险，但也处在危险当中的苏榛霓，这时候正在泡澡。 孟泛扬聊完电话上楼来，正好看见她从浴缸里站起来，将浴袍松松垮垮裹在身上。 苏榛霓倒是会享受的，浴缸旁放着红酒，脸颊泛着酡色，整个人慵懒又性感。 孟泛扬靠在门边，抬了抬下巴：“你怎么知道，贺予朝会问我，你和盛雀歌见面的事情。” “这很难猜吗？贺予朝，把盛小姐当做心尖上的宝贝，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而我和她之前也不是很熟，今天私自去求她帮忙，这事儿肯定也会被他知道的，在他眼里，我估计是那种不折手段的女人吧？” 她摇摇曳曳地走向孟泛扬：“你呢，生气吗？我偷偷让她帮我忙？” “下次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好吧，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苏榛霓扯过孟泛扬的领带，小声道，“只是像我这样的咖位，去厉小姐的品牌看秀，还要坐头排，除了她能够帮忙，就没有别人了。” 孟泛扬挑眉：“我，不是人？” 苏榛霓眨眼：“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来求你帮忙呢？” “别明知故问。”孟泛扬捏着她的脸，“你在做什么你很清楚，想利用我身边的人为你做事，以后别再耍这种小聪明。” 苏榛霓态度诚恳：“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孟泛扬哼了声，倒是没有再追究。 第532章 可以让更多人知道 就今天她们见面的事情，不只是盛雀歌能够预料到，苏榛霓同样也有预感。 知道他们会发现，所以早做好了准备。 这种自损八百的方式，才能够不让他们怀疑到，她们见面真正是为了什么。 虽说，现在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惹怒了孟泛扬，甚至会让孟泛扬觉得很丢脸——他的人，去找朋友的未婚妻帮忙，还不曾告诉他，这样的行为，对于一个强势的男人而言，就是最为丢脸的事情。 自己这样做，换做别人，或许都再也没有在孟泛扬身边多呆一天的资格了，但这回苏榛霓还算有点自信，就算孟泛扬因此生气，甚至开始对她有所防备，也不会立即赶走她。 自己对孟泛扬而言，还是有那么些诱惑的。 苏榛霓踮起脚尖，娇声抱怨：“你吃什么长大的啊，这么高。” 孟泛扬垂眸瞧着她：“不满意？” “害我想要亲你一下都好麻烦。”苏榛霓已经成功亲在了孟泛扬的唇角，这个吻一触即逝，很轻，像是棉花吻在了嘴角。 孟泛扬眯着桃花眼，冷嘲道：“这就是你认错道歉的方式？” 苏榛霓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笑起来：“当然不是，刚才只是我突然很想要亲你一下而已，和我道歉可没有关系。” “所以，你打算怎么让我原谅你？” 苏榛霓靠上他的胸口：“方式有很多种，孟少来决定咯？” 孟泛扬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今天的事儿至此一次，如果再有下次......” 苏榛霓抢着说：“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这就好。” 用这种方式来让孟泛扬原谅自己，苏榛霓也算是豁了出去，极尽所能讨好，只为了孟泛扬不要现在就将她赶走。 不过这次以后......假如再有什么事儿需要和盛雀歌见面，应该也能说得过去了。 她们之前从来没有过那样亲近的接触，所以这个开始，总要有些合适的理由。 至于她和盛雀歌找的这借口，怕是只能够去实施了，到时候肯定得去国外看秀。 厉晚舟那里当然是无所谓的，就算是看在孟泛扬的面子上，也会给她一个头排看秀的名额，更不要说，还真的是盛雀歌亲自去和厉晚舟提起来。 但她以前没有去过欧洲，这次还得抓紧时间办签证。 要是到了时候因为签证原因去不了，其实也是个很好的理由......但苏榛霓既然都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也不会白白放过这样的机会。 盛雀歌虽然不知道她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贺予朝那里，还是说清楚了，苏榛霓要去看秀的事儿。 以免贺予朝不理解为什么苏榛霓需要这样一个机会，盛雀歌还特意解释说：“关键在于当场的模特艺人名媛，都是有头有脸响当当的人物，晚舟为了这次的大秀可是准备了很久，苏小姐可以坐在他们那些人旁边，到时候肯定是会受到很大关注的，就算她的戏还没有正式开拍，也能够拥有过去没有的焦点了。” “你这是，看在孟泛扬的面子上？” 盛雀歌不敢再撒更多的慌，只能说，厉晚舟也看好苏榛霓以后的发展，所以抓住这个合作机会而已。 反正苏榛霓现在也给厉晚舟当过模特，说要合作，也没什么不可以。 到这里，贺予朝也就没再继续问了。 盛雀歌这才松了口气，要是贺予朝继续问下去，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很淡定的去解释。 在盛雀歌的初衷里，是尽量不要撒谎隐瞒贺予朝的，可关于苏榛霓的事儿又不能说，怎么着都得撒谎。 她只能祈祷，苏榛霓那里可不要露馅。 想来也不会，苏榛霓那么精明，这事儿就算是贺予朝和孟泛扬这么厉害的两个人，也无法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有时候，她们女人也能做到道高一丈魔高一尺的...... 盛雀歌已经开始正式的休假，她便和海芊芊约定了时间见面。 她要送给海芊芊的诚意礼物，也可以交给海芊芊了，让对方彻底相信自己，对之后的合作，也是好事儿。 在对付盛月歌上，海小姐也非常的抓紧时间，根本没有耽误任何进程，盛雀歌刚联系她，她就直接定好了英式下午茶，要和盛雀歌当面谈。 盛雀歌闲来无事，自然就去赴约了。 她们在繁华的商业区见面，这家英式下午茶，盛雀歌陪厉晚舟来过，所以很是熟悉。 海芊芊已经提前坐下了，她等到盛雀歌之后，就露出了非常和善温柔的笑容：“盛小姐。” “让你久等了。” “我也刚到，不碍事。” 海芊芊将菜单交给盛雀歌，等她点单之后，才切入主题：“盛小姐，最近盛家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我当然听说了。”盛雀歌抱着手臂，歪头一笑，“我比她们还早知道。” 海芊芊惊到：“你的意思是说......” 盛雀歌点头，笑而不语。 本来嘛，盛世才会选择和他们离婚，也就和盛雀歌有些关系。 盛雀歌给父亲那些证据和资料的时候，就能够料到这一天了，所以说，比盛月歌和陆婉还要先知道，也没什么问题。 海芊芊很高兴，强忍着兴奋，道：“看来我跟盛小姐合作，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当然。”盛雀歌勾唇，“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实际上不是那么想跟海小姐你合作，因为就算没有人帮忙，我也可以让她们受到报应。” “但是我相信，我们合作，一定会有超过双倍的效果，让盛月歌这种恶人受到最惨痛的教训，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我对她那么好，她却始终在算计我，这样的人，我是永远不会让她好过的！” “海小姐说的是，所以我也选择了和你合作，就是因为我认为，她该过得更惨一点。” “我听说......盛小姐童年时候，没少被她欺负？你一定很恨她吧？” 盛雀歌端起咖啡杯：“海小姐知道的不少。” “这些事情吧，其实许多人都知道的，毕竟盛小姐你和贺家的那位订婚了，关于你的事情，总是很多人好奇的八卦嘛。” 盛雀歌没隐瞒：“的确是那样。” “太可恶了这种人！”海芊芊握紧拳头，“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慢慢来，海小姐，急不得。” 盛雀歌也不打算再周旋下去了，直接道：“既然我们要对付她，那么也可以从现在就开始了。我这里有一些东西，是关于她做过的那些事情......” 这些资料非常详细，还有盛雀歌没对外说过的，关于盛月歌犯下的罪行。 “之前她是犯罪嫌疑人这事儿，海小姐应该也都听过了，不过她总有那么多理由和借口来辩解，莫非，海小姐就是被她伪善的模样给欺骗了？” 海芊芊咬咬牙：“我才不会被她这样欺骗！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连朋友的未婚夫都会觊觎而已！” 盛雀歌轻笑：“是啊，海小姐如果再多了解她一些，就会知道，她做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总之，海小姐拿着这些东西，至少可以在莫总那里，起到一些作用。” 海芊芊翻开资料，越看，脸上笑容越灿烂：“盛小姐好手段，我想这些东西拿给他看过之后，盛月歌在他面前的伪装就要无所遁形了！” “毕竟这里还有她初高中时候做过的坏事呢，一个人从小就是这样，谁会相信她长大以后就有所改变呢？” 盛雀歌淡淡道：“当然，不只是用在莫总身上，这些东西，也可以给你们其他的朋友看嘛，甚至可以让更多人知道。‘ 第533章 谁才是对你未来有帮助的人 知道的人越多，盛月歌的日子就越不好过。 “当然，不只是这些而已，关于我家里的事情，我也可以告知海小姐一部分，我想莫总知道这些事儿，他应该会对盛月歌有新的看法。” 海芊芊笃定道：“莫肃肯定是被盛月歌装出来的清纯无辜给骗了，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是啊，这确实是她最为擅长的事儿。”盛雀歌回忆过去，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盛小姐，你以前的生活真是太辛苦！怎么就遇上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大概就是命不好吧。” “没关系，盛小姐你现在不也和贺家那位订婚了？这就算是苦尽甘来啦，以后，她的日子，可远没有盛小姐你的好过。” 要是海芊芊知道，盛月歌不只勾引莫肃，还曾经想过勾引贺予朝，还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不过这些东西，就没有必要告诉海芊芊了。 现在说的基本就足够诚意，让海芊芊相信她是真心想要同她合作。 盛雀歌从海芊芊的表情就能够看出来，海芊芊这是迫不及待想要和去找莫肃了。 “海小姐，你呢，你这边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盛雀歌真诚地问，“我们之后合作，你应该有所计划了吧？” “你说得没错，我的计划啊，足够让盛月歌付出......她后悔终生的代价。” 盛雀歌好奇：“是什么？莫非海小姐还打算过段时间再透露给我？” “盛小姐你放心，我既然说过要和你合作，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不过因为现在有些东西还在准备，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 盛雀歌了然：“明白了，那我就静待佳音。” 海芊芊很有自信：“她肯定跑不了的，以后啊，你就再也没有仇人了。” 盛雀歌淡笑，没有再回应。 接下来，盛雀歌和海芊芊聊的，都只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也算是拉近二人关系。 盛雀歌希望借此让海芊芊跟自己更亲密，这样对于之后探听海家的秘密，大有益处。 她们喝完下午茶以后，海芊芊就直接去莫氏集团了。 虽然公司许多员工都已经放假了，但还有一部分在坚守岗位的，莫肃这个总经理，也肯定要奋战到最后一刻。 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盛月歌竟然敢摆着总经理女朋友的架子来莫氏集团，海芊芊就恨不得立即对盛月歌下手。 但她也确实没有敷衍盛雀歌，有很多东西还在准备，至少得等一切准备好以后，才能够开始行动。 尽管海芊芊自己也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用莫董事长给她的通行卡，到了莫肃办公室所在楼层，海芊芊不管不顾就进到了莫肃的办公室，秘书根本拦不住她。 莫肃面色微冷：“你为什么在这里。” 海芊芊露出委屈的神情：“我作为你的未婚妻，难道还没有来见你的资格吗？这段时间我生病，你就只来看过我一次！” “我很忙。” “我就是因为体谅你很忙，才没有和你生气，可我现在出院了，难道还不能来找你？” 莫肃似乎像是败下阵来，指了指沙发：“坐吧。” 海芊芊开心地坐下，然后迫不及待道：“我今天来找你，也不只是因为想你了，其实也是有事情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 莫肃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的模样，让海芊芊略微有些挫败。 但是想到自己等下说的话会有很大的作用，海芊芊又有了许多动力。 她认真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都是很严肃的，你不要认为我是在胡乱说话，也不是在开玩笑，好吗？” 莫肃放下笔：“你先说说看。” “我今天得到一些资料，关于盛月歌的，你先看看......” 海芊芊把那些资料拿给莫肃，又在旁边解释：“这都是盛月歌的亲姐姐给我的！可见盛月歌平时有多么的恶毒，否则怎么会让她的亲姐姐也那么恨她呢？而且她的亲姐姐还说，盛月歌从小到大，就喜欢抢别人拥有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她都要夺到手里！” 莫肃正在翻看，海芊芊继续补充：“而且现在她父母都在闹离婚，你说盛月歌这样的，以后怎么样跟你在一起啊？你难道要因为她，影响到自己的名誉吗？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该是一个家世清白、真正单纯无害的姑娘啊，而不是盛月歌这样，满心都是坏心思的女人！” “我和她的关系，用不到别人来置喙。” 莫肃冷冷道：“你这样说，只是让我对你的印象更差。” 海芊芊气得跺脚：“你就这么喜欢她吗？莫肃！你也不想想，要是你和她在一起了，以后大家提起她就会说，诶，她就是那个伤人的犯罪嫌疑人，而你，就是犯罪嫌疑人的男朋友！这样还有哪个生意合作伙伴，愿意和你合作呢？！你的未来都会被她给毁了！” 莫肃捏着资料，指尖用力。 海芊芊眼中一喜，觉得有戏了，自己的话，已经影响到了莫肃。 看来生意才是对他最重要的，既然这样，她以后也知道该如何转变莫肃的心意...... 海芊芊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反正所有资料都摆在这儿了，只要莫肃还是个有脑子的人，就会有所权衡，到时候，自然不会再和过去一样的相信盛月歌。 盛月歌就算再能伪装，也迟早要露馅。 “莫肃，我是真的为你好，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也不该被这样一个女人影响了未来......我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海芊芊离开时，笑容灿烂，自觉已经胜利。 从这一刻开始，莫肃肯定就不会再相信盛月歌了，以后啊，她还有更多的机会让莫肃知道，谁才是对他最有帮助的人。 盛月歌的姐姐，倒是很有本事，这些资料还真的很有用！ 可惜，海芊芊这些心思，都不过又一次落入圈套而已。 她走了之后，莫肃就与盛雀歌通话：“她把东西又交到我这里来了，看来是复印件，自己已经留下了备份。” 第534章 新年红包里装什么 盛雀歌之前就猜到了海芊芊会这么做，不然当时盛雀歌的那些话也就白说了。 她可是千方百计提醒了海芊芊，要利用好这些东西，把盛月歌所有退路都给堵死。 假如盛月歌的负面新闻再次被拿出来说事，到时候，不就更加可以证明，盛月歌一点都不合适莫肃了？ 盛雀歌知道海芊芊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现在只要是能够报复到盛月歌的事情，她肯定都不会放过。 “就让她尽管去做吧，只是要辛苦你一点了。” 莫肃多少要给海芊芊一些回应，否则会让海芊芊怀疑自己所做的没有效果，这样也会让她对盛雀歌的信任程度减少。 为了自己完全取得海芊芊的信任，让海芊芊对自己所说的一切行动计划都深信不疑，确实也只能辛苦莫肃来陪着海芊芊演戏了。 莫肃只是“嗯”了一声，就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样听起来，还真的让人很难揣测他的想法。 还好，盛雀歌也不太需要他在想什么，反正在这个事情上，他们早就达成了合作共识，所以无论如何莫肃也是要协助她的。 和莫肃挂了电话，盛雀歌已经买了些东西往公寓去。 海芊芊那边，一切都在她的计划里，只要按照规划慢慢行动下去，海芊芊迟早会在她这里露出马脚来。 关于海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应该也不会很远了。 但也如贺予朝所说，不能够掉以轻心，盛雀歌仍然需要警惕。 之后两天，盛雀歌也没有再去追问海芊芊那里行动的怎么样了，正好她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来过问海芊芊的一切。 她自己还要为新年做准备呢，这个新年是的确是全新的开始，至于她曾经拼命想要逃离的那个家，现在都为了离婚的事儿闹得鸡飞狗跳，不管盛月歌还是陆婉都焦头烂额的，而她们惹上的麻烦还不只是这样，更多的麻烦即将接踵而至，有她们去烦恼的东西。 盛雀歌真的只需要坐在旁边围观她们洋相尽出。 转眼就是大年的早上，本着过年要早起的想法，盛雀歌定好了闹钟，八点钟就准时起床，比平时上班还要准时。 她刚坐起来，贺予朝便扣着她的腰，又把人拉进了怀里。 盛雀歌推推他：“起床了，你今天可是赖床了哦？” 贺予朝叹息道：“我忙到了凌晨四点，今天可以多睡一会儿吧？” 盛雀歌当然知道，所以只是逗他一下，根本没打算让贺予朝和自己一样早起。 她凑到贺予朝脸上亲了亲：“你再睡会儿呀，我下去和阿姨一起打扫卫生。” “陪我再躺会儿。”贺予朝把盛雀歌困在怀里不放，显然是不打算让她先下去了。 盛雀歌只能掐着声音撒娇，好说歹说，总算是让贺予朝提前放过了自己。 “你继续睡觉，不用着急。” 贺予朝看她那么精力百倍的样子，嘴角扬了扬：“好。” 卧室里遮光窗帘关上以后，就完全是黑夜的样子，盛雀歌也不用担心贺予朝的睡眠质量会受到影响，很开心地下楼了。 但她不知道，她不在身边，贺予朝的睡眠质量，多少都是会受到影响的...... 盛雀歌在一楼和阿姨一起打扫了卫生之后，就亲自将新年的红包交给了阿姨。 “盛小姐，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每一个在这里工作的人都要拿的。”盛雀歌笑道，“这是我的份，可能没有你们老板的多一点，但也算是我的心意了。” 在这里工作还能拿到两份红包，佣人自然很开心，也不再推辞了。 “也没有其他事情了，您就早点回去过年吧，我们晚上回老宅去吃饭，所以也不用开火。” 目送佣人走了，盛雀歌又去给龟苓膏添粮换水。 “你今天自己在家里要乖乖的，知道吗？我会用监控随时观察你的情况，你如果不听话，我明天回来肯定要教训你。” 龟苓膏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围在盛雀歌脚边“喵喵”叫了几声，很亲近她。 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盛雀歌又陪它玩了会儿，看龟苓膏上蹿下跳，累瘫在地上了，才上楼去。 她推开卧室的门，发现贺予朝已经在浴室里洗漱。 “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 “吃早饭没有？” “我早就吃过了。”盛雀歌看了眼时间，现在也才十点而已，这人果然只需要六个小时的睡眠就能够恢复所有精力，有时候甚至连六个小时都不需要。 贺予朝抬眼看着她：“那就直接回老宅吧。” “不行，你也得吃过早饭才走。”盛雀歌说，“十点也还不晚。” 贺予朝无奈：“好吧，听贺太太的。” 盛雀歌这才满意，笑起来：“我都放在保温箱里呢，都是热的。” 贺予朝换上了灰色的羊绒毛衣，拿上外套：“走吧。” 下楼吃完早饭之后，也确实该赶回老宅了。 在餐桌上，盛雀歌问：“今天你们是不是要祭祖？” “我记得我说过了。” “我还不需要去吧？”盛雀歌想，自己和贺予朝还没有正式结婚呢，祭祖这种事情，应该还不需要没过问的媳妇去做。 贺予朝挑眉：“为什么不去？也可以让贺家的祖辈们看看，我即将娶回家的你，是谁了。” 盛雀歌有些紧张：“我真的要去？” 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贺家长辈在，自己怎么说也还不是贺予朝的太太，还是会有些别扭。 “这是老爷子亲自提出来的，你还有什么意见？” 贺予朝一搬出来老爷子，盛雀歌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她嘀咕：“怎么觉得这也是逼我们赶紧结婚的一种方式......” 她说得很小声，贺予朝没有听清楚：“嗯？” 盛雀歌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但既然也跑不了，还是只能乖乖去参加，盛雀歌特意戴上了老爷子给的玉镯，其他首饰太过浮夸，今天这种场合就不需要了。 订婚戒指也在盛雀歌的手上，她除了晚上睡觉，基本都不会摘下来，某人根本不允许。 上回因为突发奇想想要去做点烘焙，觉得不方便所以暂时取下了订婚戒指，但是才取了一小会儿就被贺予朝给发现了，他立即勒令她重新戴上，烘焙的事儿最后也只能交给做饭阿姨去负责。 盛雀歌也很无奈，但她知道这些事情就属于贺予朝的底线，基本不能够随意踩踏，否则会激怒这人。 他非常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便只是形式上的表现，他也不容易被挑衅。 但这表现的，也是贺予朝对她的在意，所以盛雀歌并没有表达过任何不满情绪，就算偶尔会不方便，也都随时戴在手指上。 毕竟是贺予朝亲自找人设计的订婚戒指，有他的心意在里面，盛雀歌也舍不得敷衍。 “还好你家的亲戚我都见过了......” 盛雀歌想了想贺家的那么多人，今天要是第一次见面的话，大概场面会很尴尬。 “都订婚了，还不能见过他们？”贺予朝捏捏她的鼻子，“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总是在这样的小事上紧张？” 这回轮到盛雀歌叹气了：“也只有你才会觉得这是小事情吧？” 在盛雀歌看来，同贺予朝的家人相处，也是头等大事，绝不能掉以轻心的大事。 “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们可不敢吃了你。” 盛雀歌握着他的手：“以前我也担心你家里人会不喜欢我，现在看来，是多余担心了。” 唯一会不喜欢她的人，也就只有贺尤匡。 但贺父在贺家的地位.....也就那样吧，他说话，可不太管用。 现在贺家人看的都是贺予朝的面子，对贺尤匡这个做父亲的，可没有那么多重视和在意。 加上贺尤匡还被迫送了盛雀歌股份，这事情让盛雀歌的地位得到了再次的确认，没有人会去怀疑，贺予朝对盛雀歌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包括老爷子的态度也非常明确，再不可能有人傻到去找盛雀歌的麻烦了。 即便贺父如今心头有诸多不满，也只能选择退让。 盛雀歌对他嘛，秉持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但如果见面之后对方不客气，她也不会太过忍让的理念，日子过得也很轻松，基本很少遭遇来自贺尤匡的麻烦影响。 今天过年，贺尤匡肯定也会回来，盛雀歌只能祈祷贺家这位，能够稍微有点理智，不要把今天这么重要一个日子也破坏了。 尤其当盛雀歌从张伯那里听说，有一年，贺尤匡还曾想将养在外面的儿子带回家这事情之后，对贺尤匡的印象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这可不是冲动或者嚣张了，这根本就是愚蠢和自以为是。 果不其然，当年和游客的想法根本没来得及实施，他的私生子根本连进入贺家宅院的资格都没有，还在门卫那个地方就直接被拦下了。 盛雀歌不禁觉得，贺尤匡遇上了贺予朝这么个儿子，也算是他倒霉。 毕竟贺予朝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绝对不可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因此今天的贺父还会不会有当初那种愚蠢的想法出现，盛雀歌暂时不知道，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由于她过于安静了一些，贺予朝便抬起她的下巴问：“不会在想怎么溜掉吧？” “我这个人像是会这么做的吗？” “不像吗？” 盛雀歌：“......我觉得你这是质疑我的信誉度。” 贺予朝轻哼：“总之，今天祭祖，无论如何你都要到场。” “我知道啦，我不会逃掉的！”盛雀歌靠在他胸口，“我都这么承诺了，总可以相信我的决心了吧？” 贺予朝点头：“勉强相信吧。” “其实我刚才是在想......”盛雀歌话锋一转，“你都准备红包了吧？你的那些小辈，总不会还要我来发红包吧？他们那么有钱，我可发不起。” 贺予朝笑了：“你都有了公司的那么多股份，还发不起几个红包？” 盛雀歌撇嘴：“对啊，反正我户头上的钱就那么多，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穷人罢了。” 贺予朝眉梢一扬：“看来贺太太这是在埋怨我了？” “什么呀！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嘛！”盛雀歌说，“都是因为我买给你手表以后，我就山穷水尽了。” 盛雀歌扒拉一下贺予朝的手腕，发现他今天也戴着自己送的新手表，很满意：“非常好。” “看来我得非常感谢我的贺太太才是。” 盛雀歌点头：“对，你得记住我对你可好了。” 贺予朝搂住她：“好，红包都由我发，已经包好了。” 正好，小刘在此时说：“老板，所有红包都放在您面前的储物袋里。” 贺予朝拉开储物袋，就拿出了一沓的红包。 盛雀歌一看，不由说：“这里面看着也不像是有很多钱的样子啊。” 她捏了捏，觉得这红包有些薄。 贺予朝淡淡道：“里面都是支票。” 盛雀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支票啊。” 好吧，她承认她是嫉妒了。 贺家人过年发红包都是用支票发的，这么壕的吗？人生真的很不公平...... 贺予朝点头：“方式是老土了些，但是管用就行了，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盛雀歌摊开手，“那我的呢？我的新年红包也得发吧？” 贺予朝眼里满是笑意：“还需要问我要？等会儿回了老宅，你会收到非常多的红包。” 盛雀歌眼睛一亮：“真的呀？” “不然我发了这么多出去，你不帮我收回来，我不是亏了？” 盛雀歌拼命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钱多钱少不重要，最关键的还是要收红包就很开心。 盛雀歌甚至开始计划起来，自己拿到那么多红包，这笔意外之财应该怎么安排才好。 可是想了想，又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特别想花销的地方，只能作罢。 其实，过去很多年，她母亲给她留下的股份，在盛家公司还很景气的时候，光是分红都已经有很大一笔钱了。 那些钱放在安全的账户上，盛雀歌从来没动用过，现在都可以转到自己的账户上，但显然盛雀歌也都没有太在意这笔钱的存在。 到了贺家大宅，盛雀歌刚下车，就有人出来迎接他们。 或许也是因为过年，大家都喜气洋洋的，盛雀歌看到这些本不太熟悉的贺家人，也觉得前所未有的亲近。 这样的气氛，才是过年应有的样子。 而不像盛雀歌曾经在盛家的时候，过年反倒比平时还觉得厌烦。 那时候，陆婉带着她那边的亲戚出现在盛家别墅里，那些人对盛雀歌都是冷嘲热讽的，她自然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免得起了冲突。 今天大家看到她，至少脸上笑容都是真诚的，没那么多阴阳怪气。 盛雀歌和贺予朝进门后就直奔老爷子面前问候，老爷子穿了新的衣裳，红色唐装很显气度，虽然头发花白，可并不苍老，反倒非常有精神。 “爷爷，新年快乐！”盛雀歌拱手，笑着道，“祝您寿比南山、吉祥如意！” 老爷子气色红润，开心地应下来，直接就大方的给出了新年的红包。 盛雀歌也没推辞，接下了红包。 她偷偷看一眼贺予朝，某人冲她点了下头。 至于红包里装得是什么，就之后再看吧。 接下来，盛雀歌就开始收红包收到手软了，所有的长辈们人手一个，简直是要用红包砸死她的节奏。 盛雀歌喜笑颜开，挨个放好，准备晚上空了再慢慢看。 当然，她是爽了，接下来，就得轮到贺予朝大出血了...... 第535章 染指的想法 看贺予朝发红包，还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盛雀歌之前就知道这人其实大方得很，不然也不能出手就是一辆超级跑车送给表弟，睫毛都没颤一下。 现在看起来，大佬的壕气是展现在方方面面的，有几个年纪还小的小辈，直接当面拆了红包，看到里面的支票之后，笑容更是灿烂无比，甚至开玩笑道：“虽然每年都是支票的老一套，但是这个红包是我收过最喜欢的！” 盛雀歌偷笑，她虽然没有收到过这样的新年红包，但同样是这样认为的。 显然，这真是很特殊的新年礼物了。 等贺予朝把红包发完，差不多就到了下午该去祭祖的时候。 贺家的祖辈牌位就摆在大宅特意选出来的一个房间里，风水最好的位置，但在这里进行过简短祭祀以后，还要去一趟陵园，那里还葬着曾经牺牲的一个先辈，那也是每年贺家祭祖最重要的环节。 这么几十年，一直如此。 盛雀歌从来没有参与过阵仗如此大的祭祀活动，毕竟有这么多贺家人在这里呢，怎么也不可能小阵仗了。 贺尤匡早早回来了大宅，盛雀歌看到他，也只是礼貌问候过，便没有了多余的谈话。 对自己的父亲，贺予朝同样冷淡，虽说面上礼制周到，并没有任何怠慢，可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父子的关系，一点都算不得好。 还好这样的场景，贺家人也都习惯了，谁都知道贺家是谁说了算，除了老爷子，就是贺予朝，贺尤匡如何的态度，其实也没多少人在意。 等到祭祖开始的时候，盛雀歌要跟着贺予朝一起去上香，她看着拜访的灵位，内心倒是很平静。 虽说早上还有些紧张，但真到了这时候，盛雀歌也没了别的想法。 等这边的香上完，转战陵园的时候，盛雀歌和贺予朝坐同一辆车，任可皓也在他们这辆车上。 任可皓坐上车就说：“表哥，舅舅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问这个做什么？” 任可皓趴在座椅后背上，说：“舅舅最近做的那些事儿，连我都听说了，他怎么还不死心呢？老是想要把那人带回咱们贺家来......也不看看配不配。” 虽说任可皓并不姓贺了，但毕竟贺家的地位摆在这里，就从他过年是跟着父母一起回贺家来，就能够看出，贺家的重要性了。 所以，任可皓也没认为自己有了外姓，就不再是贺家人。 贺予朝淡淡道：“听到了风言风语也不用管，很快就不会再有了。” “我倒不是很在意，可万一传到表哥你耳朵里来......” “他们有本事，就尽管传过来。” 盛雀歌好奇道：“伯父现在最重视的那个儿子，是有多大的本事？” 任可皓不屑道：“能有多大的本事，不过是更能哄舅舅开心罢了，舅舅也不只有那一个私生子，以前就......” 说着说着，任可皓发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赶紧闭了嘴。 盛雀歌看了眼贺予朝的神色，对任可皓笑了笑：“没事，这些我都知道。” “这样啊，那我就继续说了？反正以前被送走的那个，还是要厉害一点，现在这个，根本都不敢和表哥正面敌对，就这样的，还能有什么本事？” 盛雀歌点了下头，的确可能是这样。 要是真的有大本事，就不只是想办法哄贺尤匡开心，让贺父给他更多的东西了，也只能让贺父觉得愧疚想要补偿而已。 不过这么一说，盛雀歌对当初那个被贺予朝丢出去，再也不能踏进这个国家一步的私生子，还要更感兴趣一些。 能做到那种程度，让贺予朝动怒了，倒是个本事。 基本上这些人做的事情，只要无伤大雅，贺予朝通常都不会多看一眼，小打小闹，也影响不到贺予朝，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任可皓继续说：“表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我爸敢背叛我妈，在外面养了私生子，我肯定......” 肯定要做什么，他没说出来，但想想也知道，肯定是不会放过对方的。 盛雀歌说：“是啊，所以咱们予朝还是很善良的。” 贺予朝眉心跳了跳：“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善良？ 他和这个词是最搭不上关系的...... 贺予朝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被盛雀歌这么说起来，某人便非常的不习惯。 尤其这还是在任可皓这个表弟的面前。 盛雀歌立马发觉贺予朝的异常了，偷偷笑了下，但没有拆穿。 到了陵园之后，贺家众人又是一番忙碌，现在不提倡明火祭祀了，所以也只是放了些鲜花，摆放些祭祀用的东西。 葬在这里的，都是贺家早已逝去的长辈，但却也是对贺家最重要，有过最大功勋的。 等这边祭祀结束，盛雀歌还问贺予朝：“是不是有时候，还会有除了你们以外的人过来祭拜？” “遇到一些特殊的日子，是会有人来悼念的。” 盛雀歌便说：“那这些英雄们也不会寂寞啦。” 贺予朝摸摸她的头，没再说什么。 其实这些长辈，贺予朝也从来没有见过，毕竟都是活在历史上的人物了，有些甚至是历史书上出现的人物，因此要说感情是没有的，但崇敬和钦佩的情绪却是每次都会出现。 就像盛雀歌说的，是英雄。 在陵园祭祀以后，时间便已经到了傍晚，这个时候，也可以回老宅去吃年夜饭了，再过一会儿，春晚也会开始。 盛雀歌还听到贺予朝的姑姑说：“老爷子今年也被邀请去现场了，但老爷子啊不喜欢那种人多的地方，所以还是跟咱们一起过。” 任可皓便调侃：“其实我不介意去现场的，爷爷早说的话，我就去了嘛！” 大家都在旁边笑，说这名额可是不够分的，所以干脆大家都别去，还是在家里呆着比较好。 一楼客厅被重新布置了一下，可以容纳更多人同时就餐，盛雀歌跟着贺予朝，坐到了老爷子在的主桌上，她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知道自己是肯定要坐在这里的。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贺予朝的未婚妻了，坐在这里无可厚非。 还没开饭时，老爷子便说：“今年咱们贺家也算是多了新的家人，以后大家都要把雀歌当做一家人，明白吗？” 盛雀歌抿唇笑笑，知道老爷子这是再次为自己正名，都已经到贺家来过新年了，她这个未婚妻的身份，自然不会再有任何人怀疑，会有所变动。 贺小姑还在此时问：“既然这样，予朝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和雀歌结婚啊？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一直等你吧？” 盛雀歌当时便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哪里是要让她等啊，基本上就是贺予朝在等她，如果她现在点个头，那么贺予朝就有本事明天就带她去领证结婚。 不过，这些话，盛雀歌并不适合说出来。 她刚要朝贺予朝投去求救的目光，某人就已经笑了笑道；“是我不好，我会争取更好的表现，早日让雀儿满意，愿意嫁给我。” 大家又笑起来，任可皓还说：“这昔日同学有朝一日成为了我表嫂，我习惯了这么久，也已经彻底习惯了，我不介意雀歌立马就成为我正式的表嫂。” “你就是没习惯，也迟早有那么一天。”贺予朝看向他。 任可皓忽然就看明白了这个眼神的意思，自家表哥这是在说，自己是该庆幸当初，没试图染指表嫂啊...... 任可皓嘛，也不敢说，自己当年确实还有过那么一点点的想法。 第536章 凭什么没有 但真的就是第一眼看见盛雀歌时，产生的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的想法。 毕竟人都是喜欢美好事物的，看到盛雀歌这样赏心悦目的大美人，会有所触动也很正常。 不过任可皓很快就发现了盛雀歌的不好接近，看似亲和温柔，其实非常有距离感，当真是冷艳无比。 那之后，任可皓那一丢丢的小心思，也就没有了。 何况当时也还年纪小，心思本就活络，至于喜欢不喜欢的，也都没那么刻骨铭心。 再加上任可皓也算是个风云人物，身边围绕着不少的女孩子，也不乏有很优秀的，久而久之，他也只是将盛雀歌当做普通的同学和朋友，没产生过初次见到盛雀歌时的想法。 任可皓在和一些当年同学聊起时，甚至发现不少同学那时候都有类似的心思，不过和他一样，就算再被盛雀歌惊艳到，也很快打消了不该有的念头。 这些男孩子曾经都有同样的认知，都在潜意识里认为，盛雀歌，生来就不是属于他们的...... 任可皓偷摸笑了笑，要是被表哥知道他当年那些想法啊，他现在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还好，贺予朝本来也没有打算追究，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也就不需要再提起了，盛雀歌从始至终，也只是将任可皓当成一个很普通的同学而已。 在贺予朝出现之前，在她生活里来来去去的所有人，没有谁可以触动到盛雀歌。 也唯有贺予朝才有本事，让她付出一切。 这顿年夜饭吃的很愉快，虽然有贺父在这里，但他只要没有出言讽刺破坏情绪，盛雀歌也就可以当做他不存在，甚至还能够在饭桌上，敬他一杯酒。 不管怎么说，要是没有贺尤匡，她也不可能认识这样的一个贺予朝了。 电视机里放着春晚，热热闹闹的小品个歌舞节目混合着屋子里的欢声笑语，还有窗外夹杂的一点炮竹声，尽管龙城对于这方面管理严格，但这个大院总是特殊的，放个炮竹还是不会有人来干涉...... 盛雀歌从来不知道，原来过年也可以这样轻松惬意。 尽管她知道别人对于新年都是很满意的，但她没有经历过，也就无法体会那样的美好，直到这一刻，她身处这样的热闹里，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样的生活，是她曾经很缺乏的，但是有贺予朝在，陪着她一点点的找了回来。 他给了盛雀歌曾经失去的东西，让她也可以体会到，有亲人有爱人在身边，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因为大家盛情难却，又是过年，盛雀歌无法拒绝，前后喝了不少酒，即便贺予朝也无法阻拦。 喝了酒之后，她那双杏眸更亮了。 贺小姑提议拍全家福，于是任可皓去抱出一个三脚架和单反来，拍了张照片。 盛雀歌靠在贺予朝怀里，杏眸微弯，嘴角翘起，明艳但又乖巧。 贺予朝紧紧握着她的肩膀，占有欲无声透露。 任可皓现场就把照片导出来，发给了所有人，还将盛雀歌拉进了贺家的家族群里。 盛雀歌看着这有几十号人的家族群，顿时还有些懵。 任可皓说：“我一猜表哥就会忘记，当然，他从来不在群里发言，所以这群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盛雀歌：“......谢谢啊。” “没事没事！” 盛雀歌一进去，今晚没在现场的都开始热络起来，盛雀歌应付了一阵子，小声和贺予朝说：“你家亲戚也太多了吧。” “没办法。”贺予朝挑眉，“大概基因使然，都很能......生。” 盛雀歌：“......” 怎么听贺予朝这个意思，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盛雀歌选择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继续在群里跟贺予朝的亲戚们聊天。 叶炳文也在群里，他对于今天没能来的事情很遗憾，不停感慨自己错过了贺予朝的红包。 任可皓就嘲笑他：“你已经没有资格拿红包了，滚吧。” 叶炳文一怒之下，又在小辈自己建的家族群里，和任可皓开骂起来，还没忘记把盛雀歌拉进去围观战斗。 任可皓这才说：“对哦，我都忘了还有这个群，毕竟大群里有好多长辈嘛，有些话不太方便说。” 他补充：“表哥也在，但同样的，从他进群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发过言。” 看得出来，贺予朝是个非常不喜欢聊天的人，这种闲聊对他来说，显然只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当然，大佬也是个双标的人，当初套路盛雀歌的时候，在他们的好友群里，可是没少说话......要是让贺家的小辈们知道，肯定要气得够呛，又不敢言说。 盛雀歌被不停震动的手机闹得有些头大，接着就看到宋忻嫒说：“叶炳文你幼不幼稚啊，我也没收到堂哥的红包呢，我都没说什么！” 盛雀歌赶紧告诉贺予朝这事儿。 他点点头：“之后会给她补上。” 盛雀歌便在群里艾特宋忻嫒：“予朝说给你补上你的红包。” 这段时间，宋忻嫒帮了不少的忙，新年红包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宋忻嫒非常开心：“太好了，堂嫂帮我转告堂哥，我等着他的红包！” 叶炳文：“凭什么我就没有？” “你没有资格。” 叶炳文：“......fine。” 盛雀歌看他们斗嘴，也再次发现，贺家的小辈们感情都还挺不错的。 可能是因为贺予朝这个存在太过强大和变态了，大家也提不起任何嫉妒的心，所以只能选择和平相处，没有任何的明争暗斗。 有什么好争的呢，反正也赢不过贺予朝，所以大家还是安分点，做好自己的事情...... 老爷子现在已经不守岁了，吃完饭看了会儿电视，就该上楼去休息。 其他人都是可以玩到很晚的，任可皓跟朋友有约，见老爷子一走，自己也跟着溜了。 盛雀歌到二楼露台上吹风，打算以此醒酒。 “今晚我打算奋战都最后，等所有人都去休息了我才休息，然后明天第一个起床！” 贺予朝拿了个毛毯裹住她：“不用这么正式。” 第537章 不必要的幻想 盛雀歌轻松一笑：“并不是啊，毕竟这是跟你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总要有些什么让我一直可以纪念而已。” 贺予朝便不再要求她，随她去了。 无论什么决定，出发点都是盛雀歌能够高兴，她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审判标准。 对盛雀歌而言，这确实是非同寻常，很有意义的一段时光。 “还是你们这里比较特殊。”盛雀歌指着不远处说，“放鞭炮的人还不少呢！这可叫做不带头示范啊！” 贺予朝笑道：“不如你打个电话举报一下。” “这就算了吧。”盛雀歌悄悄告诉贺予朝，“其实我很害怕鞭炮的，小时候听到这种声音我跑得比谁都快。” “嗯？” 贺予朝还真看不出来，盛雀歌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竟然还会怕鞭炮声。 盛雀歌叹气：“小时候啊，那些男孩子放鞭炮都是胡乱扔的，专门朝我这里扔，还有些直接带去学校里了在教室里放！”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有的心理阴影，导致盛雀歌对这东西产生了一点畏惧。 贺予朝脸色冷了下：“都是哪里来的熊孩子。” “是吧，我也这样觉得！”盛雀歌控诉起来。 现在想来，盛雀歌已经很清楚那些男孩子为什么要那么做了，大半是要用鞭炮来引起她的注意力，不管几岁的男孩子，对于好看的女生，总会有过多的关注，然后就会采用一些幼稚手段来博取那样注意。 这个原因，贺予朝自然也很快想明白了。 他紧了紧搂着盛雀歌的手臂，脑子里想的都是，还好他的雀儿以前都不开窍，否则他就有可能来迟了...... 盛雀歌也在这个时候想，那些喜欢过贺予朝的女孩子们，又是怎么来引起他注意力的？ 不过，以贺予朝的冷淡程度来看，无论她们做什么，估计都没办法引起贺予朝的任何关注，在他眼里，估计也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曾经的他，显然是根本不需要感情这种东西的。 盛雀歌不知道，自己和贺予朝竟然默契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两人都在心里笑了笑，然后庆幸起来，还好，虽然他们出现在彼此生命里的时机都算不上早，但却是最合适的。 “再吹风得感冒了，跟我进去。” 贺予朝摸着盛雀歌微凉的脸蛋，强硬将人拖回了屋子里。 盛雀歌只能跟他一起坐在布置正常的客厅里看春晚，间或和其他贺家人聊上几句，再应付一些家族群的对话。 她点开了她们几个好友的群聊，低声道：“也不知道今天仇宴辛行动的怎么样了。” 从早到晚一件事接一件，盛雀歌差点忘记了过问。 她先看了看群聊里，只有厉晚舟和顾碧的对话，夏艺今天还没有出现过。 “我现在是该问夏艺，还是去问仇宴辛比较好？” “先问仇宴辛吧。” 成功没有成功，他自然会如实交代。 反倒夏艺可能有些不好意思，盛雀歌也不知道仇少爷到底要采用什么方式逼迫夏艺跟他一起回家过年，这可是大事，他肯定是有了完全计划才会行动，但之前仇宴辛也没有透露过，盛雀歌现在还不太清楚。 “那我打电话了？” 贺予朝笑了：“你还害怕起仇宴辛来了？” “什么叫做害怕啊，这不是担心他没有成功，心情会不好嘛。” “对仇宴辛，倒是可以有信心一些，这家伙也不简单。” 贺予朝淡淡评价之后，盛雀歌倒是突然有了许多的信心。 她怕仇宴辛现在不方便，所以先让贺予朝用自己的微信和仇宴辛联系一下，问问是什么个状况。 贺予朝问：“夏艺在不在你家？” 问的真是直截了当，半点不遮掩。 等了大概那么几分钟，仇宴辛回复：“在。” “！！”盛雀歌立马坐直了身体，仇少爷这本事还真的不小......是她轻看仇宴辛了。 贺予朝又问：“方不方便接电话。” “可以。” 盛雀歌立马给仇宴辛打了电话，也开口就问：“你怎么办到的？快和我说说！” 仇宴辛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他们，在一起过年感觉如何。 “这当然是非常愉快了。” “行吧。”仇少爷笑了一声，“我想夏艺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心情应该还不错。” 他从阳台上朝屋里看，亮堂宽敞的客厅里，夏艺虽然略有些局促，但嘴角是有一些笑容的。 这是当然了，他可是祭出了他的大杀器...... 今天早上，仇宴辛便联系到夏艺，并且求助道：“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夏艺一听，立即说：“什么忙？” “倒是不难，可能需要你帮我照看一个......孩子。” “孩子？！” 夏艺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好在仇宴辛下一秒就解释：“是我侄子，他爸妈都去南极考察了，所以要在我家呆上一个月，昨天刚送过来，但是吧，小朋友中文不怎么好，我父母的外语又不灵通。” 而夏艺，英语一开始还是自学的，或许是她比大部分人都要努力，又或者是她足够有天赋，从孤儿院里出来后就考上了外语大学，当时学费生活费都是靠着奖学金助学金以及自己打工赚来的，甚至差点就可以去做翻译。 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做自己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 “我没太多时间陪他，我想来想去，这几天有空，英语又还不错的人，只有你了。” 夏艺被这很完整的理由搞得有些懵，一时间也没找出有任何的漏洞。 毕竟她对仇家的状况不了解，也无法知道，仇宴辛的家人里，是不是真的找不出来几个英语好的人来。 又或许因为仇宴辛言辞恳切，夏艺不知道该怎样拒绝，就只能答应了。 她就这么晕晕乎乎的，被接到了仇家。 她第一次来到仇家的宅子，对于这地方怎么样，她倒是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还真的只是单纯想要帮忙照顾仇宴辛的小侄子。 小侄子是中美混血，中文名叫仇诺，今年五岁，因为父母的工作原因，基本都生活在国外的外公外婆家，很少回来。 夏艺跟着仇宴辛进到别墅里，首先看到的也就是乖巧坐在沙发上的混血小宝宝，他有着黑色的发丝，但又有着深邃的眼眸和碧蓝色的瞳孔，皮肤像雪一样白，娇嫩柔软，好像果冻一样。 这也太可爱了吧...... 几乎只是一眼，夏艺就被仇诺小朋友的颜值给蛊惑了。 以至于仇诺开口第一句是“你好”的时候，她还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她也打了招呼，才突然想起来，不是说小朋友英语不好吗？ “你好......你会说中文？” 仇诺小朋友看了眼自己的宴辛叔叔，又看了眼面前的漂亮姐姐，想起叔叔的叮嘱，便在露出一个天使般的笑容之后，无缝切换成了英文，再和夏艺打招呼。 仇宴辛不动声色道：“他会说一点点，但不太多。” 夏艺点了下头，然后道：“其实你也可以照顾他吧，今天你不是有空吗。都过年了总不会还加班吧？” 仇宴辛再次面不改色的撒谎：“国外也不过春节。” 哦，这倒是......仇宴辛有很多合作伙伴都在国外，即便今天，也不见得就能放松。 夏艺便愉快的用英语和小朋友交流了起来，仇宴辛还在旁边提醒：“你可以和他多说一点中文，让他多学学，小孩子学习能力强。” 夏艺觉得有道理，怎么说也还是要回国来的，也不能一点中文都不会。 她这会儿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仇诺小朋友还是用中文和自己打的招呼。 由于混血宝宝的颜值杀伤力过于强大了，因此夏艺有许多问题都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来，就完全被小朋友牵着鼻子走，陪着她玩了大半天。 等她反应过来，仇宴辛已经从二楼书房下来说：“都这个时候了，就在这里吃晚饭吧。” 仇诺宝宝也在此时很配合地说：“夏艺姐姐，我想和你一起。” 他用的中文，这倒是有些像练习一下午的成果，所以夏艺没太意外。 但这不代表她想要留下来。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夏艺摇头，“你们家人一起吃饭，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说着，还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你的家人在？” 只看到佣人在厨房里忙碌，但并没有看见其他的仇家人。 仇宴辛说：“他们过会儿就来。” 他当然不会说，是他特意让父母中午去其他亲戚家吃饭了，推迟一点回来。 仇家的年夜饭，也向来不隆重。 聚会什么的，这天前后的日子，也都聚差不多了，今天一般就是仇宴辛和父母在一起，如果赶巧的话，他大哥会带着老婆儿子回来，没赶巧的时候，就只有他们。 所以，仇家今天本就不会有什么大阵仗，也是如此，他才会想要将夏艺带回来。 如果是那种一大堆亲戚的场面，夏艺会太不自在，也很难应付。 只有父母在，总是要好一些的。 反正他也早就和父母说过夏艺的存在了，关于夏艺的身份，父母那里该调查的都调查的差不多，不管他们对这个仇宴辛认定的，未来的儿媳妇有什么想法，都是不作数的，这事儿只有仇宴辛能够做主。 “那我得赶紧走了，只是一晚上的时间而已，照顾仇诺应该没问题吧？” 然而仇诺宝宝已经扁着嘴，露出了快哭的表情。 基本上，仇诺这样撒娇，除了他的父母，没有任何人能够狠心不理他。 仇宴辛适时道：“留下来吃个饭而已，今晚本来也没什么外人在，只有我爸妈而已。” 夏艺想，她自己不就是外人么...... 然而仇诺还是拉着她的手不放，让夏艺实在有些心软。 正在陷入僵局的时候，仇宴辛父母回来了。 他们一看便是很有文化，且非常有地位的人，但却没有任何架子，看到夏艺在这里，也只是态度很自然地说：“夏小姐，不好意思哦，还特意麻烦你过来照顾小诺。” 夏艺讪笑道：“没有，不麻烦的。” 怎么就突然和仇宴辛的爸妈也见面了...... “伯父伯母，我就先回家了，不打扰你们啦，祝你们新年快乐！” 夏艺说完就想溜，和仇宴辛的母亲已经说：“夏小姐，麻烦你这么久，肯定是要请你吃顿饭的，你也别嫌弃，今晚就留在这里吃晚饭好不好啊？” 看着这样一个温柔的长辈，夏艺更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于是，她再次晕晕乎乎地答应下来，就这么被困在了仇家。 而夏艺不知道的是，当她被迫和仇宴辛的父母聊天时，他们不时看一眼手机，好像很忙碌，其实是在—— “怎么样了大哥大嫂，那位夏小姐留下了没有啊？宴辛的眼光如何啊？你们真是够狠心，都不让我们过来！” “这大过年的，就该多点人热闹嘛！要么我们今天都去宴辛家里吃饭好了！” “我看行，这宴辛好不容易要交女朋友了，我们做长辈的也得去看看啊......| 仇父得意洋洋道：“留下了留下了，我们正在说话呢。” 然后又说：“你们可不准来啊，要是把儿媳妇给我吓跑了，我跟你们没完！” 仇母眉目和善的和夏艺说了些家常路段的话，也低头发了一句：“谁敢来，我直接赶出去！” 家族群里的众人：“......”怕了，不敢。 仇父仇母都不是摆架子的人，很亲切，夏艺不禁想，难怪仇宴辛会有现在的性子，虽然有些东西或许只是假象，可这人的温柔绅士，应该打动了许多人。 他们也没有问过夏艺任何家庭的问题，只是和夏艺谈谈现在的生活和工作，比如基金会的运营状况啊，未来是怎么打算的啊。 夏艺没忍住问了句：“伯父伯母你们都知道我的基金会啦？” 仇父愣了下，仇母立即接上：“当然了，宴辛毕竟也是理事嘛，他的投资我们偶尔还是会过问一下的。” 夏艺笑了笑：“这样啊，伯父伯母请放心，我不会让他亏钱的。” 于是就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以后，夏艺依旧没能及时离开。 仇宴辛在阳台接着电话，暗中示意仇诺小朋友继续去缠着夏艺。 盛雀歌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他是怎么把夏艺留下的，不由道：“您这招数，挺高啊......” 当真是不动声色还让人无法抵抗。 “不过你让小朋友跟着你一起撒谎，这可是带坏小朋友的！” 仇宴辛一本正经：“他是为了他叔叔的未来幸福而撒谎，善意的谎言，怎么能叫做谎言？” 盛雀歌竟然无言以对。 她又问：“所以仇诺小朋友到底有多可爱啊，能够把夏艺直接哄住了？” 仇宴辛说：“等下给你们放照片。” “行。既然已经把夏艺留在家里，你自己看着吧，反正不能欺负她。” 盛雀歌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谁让仇少爷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挂了电话，盛雀歌很快就看到了小朋友的照片，她惊呼：“这也太可爱了吧，我突然理解夏艺会被骗了，这要是我也舍不得......” 某人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莫名的威胁。 盛雀歌赶紧赔着笑道：“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呢。”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也想要个混血宝宝。”贺予朝不满道，“依照我的血统，是不可能了。” 盛雀歌晃悠着他的手臂，撒娇：“混血宝宝哪有和你生的孩子可爱啊！” 某人骄矜道：“有这样的觉悟最好，你也不要有不必要的幻想。” 第538章 注定了是他的 因为她这辈子，注定了只能跟他贺予朝生孩子。 盛雀歌哪里不知道贺予朝的意思，所以不仅是顺着他说，还很有耐心的哄他高兴，就怕某人这个小肚鸡肠的心吧，一生起闷气来，到头来还是得她想办法让他开心，还不如这个时候趁早将隐患解决掉。 她也抓紧时间转移了话题：“仇宴辛这回把夏艺带回家去吃饭，也算是下了血本吧？” “嗯。” 能把自己大哥的儿子拐回来，然后还要让父母在这个晚上对夏艺当做自己孩子一样的看待，这些看似容易，其实要做到是很难的事情。 盛雀歌作为夏艺的朋友，倒是感受到仇宴辛的诚心了，加上仇宴辛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在盛雀歌的角度来说，还是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没有因为一时兴起而做这些。 但到底能不能打动夏艺，这就要看仇宴辛后续的本事到底还有多少。 “仇宴辛让我去调查了一下夏家和梁家的情况。”贺予朝说起来这个之前答应帮忙的事儿，“现在也有了些眉目。” “所以，当年夏艺妈妈离世这事儿，跟他们有多少关系？” 贺予朝说：“夏家早就找到了她母亲的下落，但是配合着梁家，隐瞒了消息。” 为的就是夏父不要找到夏艺的妈妈，更不给他任何补偿的机会。 “听起来，梁家在这个事情里面，算是做了不少事儿？” “梁时的母亲也是知道的，从他们当年的行踪来看。” “他们不会还曾去夏艺母亲面前说过些什么吧？” “嗯。” “.....还真是用有钱人最爱的那一套啊。” 盛雀歌嘟囔：“所以，梁时如果知道了夏艺是谁，会不会也记恨上她？” “这些还没有出现的事情，无法判断。” 猜测，也只是猜测而已。 盛雀歌已经可以大概从这些细节里还原出当年的一部分事情，想想也觉得，那个女人的一生，不仅可怜，还悲哀。 “夏艺呢？她会被送到孤儿院，只是她妈妈的想法吗？还是她也是为了保护夏艺的安全？” “......或许，都有吧。” 那个女人知道自己孩子的父亲，以及他现在的家庭是怎样的得罪不起，更清楚只有离的远一点，才能够拥有安全的生活。 只是光靠猜测，也没有办法完全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继续去调查。 盛雀歌叹息道：“这样，对夏艺还真是很不公平啊。” “她有权知道一切，不过要在所有真相都还原以后。” “有时候遇上这样的家族，倒不如遇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那样，也许还没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贺予朝知道盛雀歌心里有些愤慨，他摸摸她的脑袋：“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那是当然，”盛雀歌傲气道，“我可不会任由别人欺负我。” 她遇到不公平的待遇，也会想办法为自己找回平等来。 至于那些不可逾越的差距，要么越过去，要么想办法彻底保全自己。 夏艺的话题有些沉重，他们适时挺直了。 盛雀歌忽然想起来件事儿，问贺予朝：“伯母这个新年也不回来嘛？也没有通话什么的。” 她以为，至少过年的时候，可以有一些联络。 当然，她清楚贺予朝的母亲身份特殊，在做的研究更是很特殊的，那些都是绝对要保密的，所以她很长时间不能出现，也正常。 “没有，她参与的研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等结束之后......应该会回来住一段时间。” 从小便是这样，贺母结束完自己长时间的工作以后，会回家看看自己的儿子和家人，但这么多年，她一共回来过几次？ 前一次回来，贺予朝还在念小学，再回来，他已经要升进高中了。 自然，也因为贺予朝跳过好几次级，但她和儿子相处的机会，也屈指可数。 老爷子还曾对她说，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别说贺予朝认不出妈妈来，做母亲的，在街上遇到自己儿子，都要当成陌生人了。 可既然选择了这样的事业，她有所付出，也有所牺牲，两相权衡，贺母偏向了更崇高的目标，将个人与家庭的幸福，放在了一旁。 这也是为什么，贺予朝在懂事以后，未曾有任何一句埋怨的原因。 “我们结婚的时候......伯母能在现场吗？” 贺予朝摇头：“不用强求，如果时间不凑巧，就算了。” 盛雀歌在心里叹气，从贺予朝的反应来看，也是从来没有期待过，那一天会有母亲在现场见证的。 “算了，不想这个。”盛雀歌和他说起海芊芊，“我们那天见过之后，海芊芊动作很大，我听晚舟说，之前被盛月歌骗了，还在跟她做朋友的人，这回全都和她绝交了。” 再傻的人也不可能再而三的被欺骗，证据已经那么充足了，大概没有几个傻子会认为盛月歌是那个他们认为的，无辜善良的小白花。 “海芊芊是否和你说过她的计划？” “她只说还需要准备，并没有告诉我到底要做什么。还不到时候吧应该。” 盛雀歌相信时间的力量，当海芊芊在报复盛月歌的事儿上，尝到了甜头，那么就一定会再来找自己的。 “小心些。” “嗯，我会随时注意的。” 他们不知不觉聊到了凌晨，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已经在开始倒计时前的新年祝语了。 盛雀歌和身边的男人十指相扣，低声说：“这是第一个新年。” “以后还有很多个。” “新年快乐。” 盛雀歌弯弯嘴角：“希望新的一年里......” 她将自己的新年愿望，藏在了肚子里。 等到实现那天，再说出来吧。 贺予朝并未追问，只是吻住了她。 导致同样在等着倒数的其他人都开始起哄了。 盛雀歌红着脸把人推开，和长辈们说了晚安，先回了房间。 她最后还是没能够做到自己刚才说的，要最后一个睡觉，第一个起床。 ...... 这个新年，还有并不那么快乐的人。 苏榛霓没有回家，她从那个家出来的时候，基本就和那里的每个人彻底脱离关系了。 因此，在这个城市里，她一个亲人都没有。 孟泛扬自然是要回家过年的，苏榛霓可不认为他会为自己留下，更不觉得他会将自己带回孟家去，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苏榛霓自然要为自己找点儿事情做。 她才没空伤春悲秋，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难得有个可以自由的时候，不用担心孟泛扬随时召唤自己。 他在家里，肯定要应付不少人，像孟家那样的大家族，过年肯定很多事情，所以，孟泛扬是绝对没空，也没精力想起来她的。 苏榛霓也记得自己的承诺，不能够再和孟痕联系，孟痕嘛，自然也不会回去孟家过年，至于他会去到哪里，苏榛霓这次也无法过问了。 她没闲着，先跟一些并非圈内，也没那么复杂的认识的人去吃了个饭，她现在也不红，所以随便去什么地方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吃过晚饭以后，她就去了个福利院。 来这地方呢，不是她心地善良想要做慈善，而是在这里跟一些人聊天，既可以打发时间，又能不怕自己说的话被传出去。 心里憋了太多事情以后，总是想找个地方抒发的，她就特别喜欢去陪那些自闭症的小孩子，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回应，但正是这种不回应，恰好给了苏榛霓足够的安心。 她认识这里的义工，才能在这些孩子休息之前，在这儿待一会儿。 第539章 还不如不结婚 苏榛霓是真的没料到，孟少爷这么忙了，还有闲心给自己打电话， 她只能到外面没人的地方去接电话，然后假装自己还在玩乐一样：“怎么了孟少，突然想起我啦？” “你在哪儿？” “在外面啊，我不是提前和你报备过嘛，我记得你也同意了。” 苏榛霓觉得自从那次差点被凌凌坑了的事情之后，孟泛扬对她的信任程度稍微上升了那么一些，至少不会对她的行踪抱有太多的怀疑。 只要她说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孟泛扬基本就不会再过问了。 但是今晚，也不知道孟少爷是抽了哪门子的疯，突然有了要刨根问底的想法，非要问她在什么地方。 “在朋友开的店里，你现在要过来？” 苏榛霓往福利院里看了一眼，这里异常的安静，尽管电视机里也在放着春晚，但这里似乎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玩什么，这么安静？” “我出来接你的电话了，四周可安静呢。” 苏榛霓语气自然：“里面太吵了。” “嗯。” 孟泛扬这时候才像是问清楚了，然后说：“我今晚不回来。” “我知道啊，大过年的，你回来干什么。” 她回答得非常理所当然，倒是让孟泛扬哽了下，忽然后悔自己多说了这么一句。 孟少爷那双桃花眼里顿时弥漫上了些许不悦的光，为自己的多此一举。 苏榛霓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说：“我大概十二点回去，会给你发视频的。” “好。” 苏榛霓斟酌着问：“你要不继续去陪家人？我也进去了，这外面怪冷的。” 孟泛扬这才挂了电话。 苏榛霓便回去福利院里，继续跟着不回应她的小孩子们说话。 等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把带来的新年礼物交给工作人员，才打车往市区去。 这地方可是在郊区，远得很，等她回到市区，也差不多正好十二点。 今晚了还能出来跑车，苏榛霓觉得这师傅也挺不容易，便附加了很高的小费。 就当做是司机师傅陪着她过年了。 新年的龙城，车少，人也少，许多店都关门歇业了，其实没什么过年的气氛。 不像苏榛霓小时候呆的城市，那里每逢过年，就会有许多的车辆和摩肩接踵的人，他们都是在外打拼一年回来的，会将小小的城市变得非常拥挤和热闹。 树上挂着红灯笼，满大街都放着祝福新年快乐的歌曲，那才是年的气息。 可苏榛霓并不怀念那样的热闹。 反倒是这样的寂静，才是她真正想要拥有的。 车子刚进到了三环，苏榛霓就又一次接到了孟泛扬的电话。 “你今晚是很无聊吗？孟少爷？”苏榛霓靠着车窗，扯出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来。 “他们都在打麻将。” “哦，我差点忘了。”苏榛霓这回才是真的笑出声，“你打麻将的水平不怎么样。” 基本上孟少爷坐在牌桌上，就只有输钱的份，反倒是苏榛霓，有几次陪着孟泛扬去应酬，硬是逆转了过去孟泛扬的倒霉手气。 苏榛霓没跟他说，自己父母基本就是扎根在麻将桌上的人，所以从小耳濡目染，不管是麻将还是其他的牌，她水平都很不错。 “早知道要打麻将，就该让你来跟他们斗。” 这句话说出来，孟泛扬和苏榛霓同时愣住了。 他说得太过自然，好像带苏榛霓回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他们也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榛霓很快反应过来，娇笑道：“那可不行，我要是赢了你家里人的钱，他们得记恨上我的。” 孟泛扬便顺着这个台阶下了，只问：“你回去了？” “在车上了，还有一会儿吧。” 苏榛霓不知道孟泛扬今晚怎么了，是真的有些奇怪，和之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但只是从电话里，她根本没办法分析出孟泛扬的一切来。 她只能去猜测，或许是因为过年，孟少爷心情不错吧。 而这导致孟泛扬有些不一样的催化剂，是孟家的其他人。 今晚，他们都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来，孟泛扬准备什么时候交个女朋友稳定一下。 “你身边之前的那些女孩子，反正都不是要长期交往的，何必再浪费时间呢，也该定下来过日子啦！” “是啊是啊，虽说婚姻大事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结婚的嘛，总不可能一直不结婚？” “而且我看你爸妈是早就想要抱孙子了，可你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些话，最近几年，经常上演，孟泛扬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基本上，他都会用一种非常浪荡的面貌去回应，基本就是说自己还没有玩够，现在要是结婚是害了人家女孩子。 他什么性格，孟家人也都知道，所以说到这里基本就是极限了。 但今年，在他们提起来这些话题的时候，孟泛扬脑海里想起的，竟然是前不久，刚和他讨论过这个话题的——苏榛霓。 要说起来，苏榛霓也是真的胆大包天，根本不怕会触碰到他不耐烦的逆鳞似的。 她翻看着某本商业杂志，随意看到介绍某个青年精英时，问孟泛扬：“你怎么不上上这种杂志？” “上去做什么？” “征婚啊。”苏榛霓毫不掩饰，“你昨天跟你父母打电话，不还跟他们说，不是你不想结婚，是真正的好姑娘也看不上你么？” 那些名媛淑女们，的确是会有些介意，孟泛扬那滔滔不绝的过去情史。 “上这种杂志证明一下你也是青年才俊，虽然感情上稍微风流了一点吧，但至少还是很靠谱的，让撰稿人对你天花乱坠一通夸，肯定就有好姑娘能看上你。” 孟泛扬当时眉毛扬起，反问：“你这是觉得我就算结了婚，身边也还是会养着人，所以有恃无恐？” 苏榛霓则瞥他一眼：“你说什么呢，既然娶了人家正经的好姑娘，怎么着也得认真对待吧？要还和现在一样，那还不如不结婚。” 第540章 今年多了个人 苏榛霓能够感觉到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孟泛扬此刻，心情应该算不得太好。 男人的呼吸有瞬间变沉，但又很快恢复了原样。 但她就是有这样的大胆。 而孟泛扬，也看不出她那样的笑靥之下，到底藏得是什么情绪。 不过这么些年了，苏榛霓也确实是第一个，唯一一个敢在他面前，和孟泛扬谈及到结婚话题的女人。 若是换做那些女人，孟少爷大概就会有一种，这是在想方设法按时自己，并且逼婚。 可由苏榛霓说出来，就有种毫不在乎的感觉。 孟泛扬只会认为，她根本没有当回事，并且没有放在心上...... 时间回到此刻，孟泛扬继续看似轻松地应付众位亲戚，他们催婚的话，他实际上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这些长辈关心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确实不会因为他们，就改变自己的规矩。 他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去结婚，就算有父母的催促，他也照样能够身边情人换个不停。 定下来这种话，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所以在突然想起了苏榛霓以后，孟泛扬唇边那种敷衍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 长辈们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不由担心道：“这是怎么啦，不高兴我们说哦？可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嘛。” “你说你现在的年纪也差不多了，跟你同样年纪的，孩子都有了！” “是啊，都说成家立业，何况你如今事业也做得这么好，何不想想组建个家庭呢？” 孟泛扬被他们说得有些头疼，猛地站起来：“今晚就有个潜在的结婚对象，我现在去约会，你们要不要我现在去啊？” 孟少爷认为自己只是随口这么一提，刺激刺激这些说废话瞎操心的长辈，可他们竟然真的答应了：“那就快去啊！今天本来也是过年，赶紧抓住这种机会！” “对对对！反正你也不来打麻将，呆在这儿做什么，你爸妈跟我们都凑着桌呢，没空搭理你！” 孟泛扬：“......” 这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他就因为这么一句，在他生活里很难得的，没有过脑细想的话，被赶出了家门。 这个时候能够去哪里？ 自然是去找他刚才所说，潜在的结婚对象。 但这话本就很可笑...... 苏榛霓到了别墅还差五分钟零点，她以为自己要在车上过节了，没想到最后几分钟仍然是自己一个人。 打开灯，她埋头就往楼上走，不远处却响起一道声音：“站住。” 苏榛霓是真的被吓到了，差点魂飞魄散。 等她冷静下来，确认这个人是孟泛扬之后，眼睛睁得有些大：“你为什么在这里？” 原本的那些客客气气也忘记了。 她这质问的语气让孟泛扬有些不悦：“这是我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不是......刚才我们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还在家里吗？”苏榛霓算了下时间，并没有相隔太久。 “以今天的路况，我二十分钟之内从家里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也对......难得不堵车的龙城，确实去哪儿都很方便了。 苏榛霓便嘀咕：“可你都不开灯，吓死我了。” 孟泛扬并未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开灯，而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到她面前：“我被赶出来了，暂时没有地方去，所以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 苏榛霓再次露出疑惑的眼神：“啊？” 孟少爷无所谓地撇嘴：“家里催婚，老话题了。” “这样啊......我知道啦。”苏榛霓顺势依偎上他，“吃过晚饭了吧？” “吃过了。” “正好，厨房里可没什么东西可以吃，这时候想点外卖也不可能了。” 苏榛霓跟着他一起往楼上走，有些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孟泛扬出现在这里，足够她感到意外了，这个人本来不该在这里的。 她笑着问：“家里催婚是什么情况，不是经常都在催婚么，你还没有习惯呀？” “我又为什么要习惯。” “可你不打算结婚的话，每隔一段时间，家中长辈肯定就要和你谈及这个话题，尤其逢年过节，肯定跑不过的。” “所以，我是准备考虑一下了。” 苏榛霓的身体僵住，努力不让自己去看他，只是随意问：“你真要考虑了？哪家千金想好没有呢？” 她也错过了孟泛扬眯着那双桃花眼，仔仔细细瞧着她的眼神。 “没有，再说吧，只是随便考虑一下。” 苏榛霓听这人又是那样不着调的语气，忽然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当真。 孟泛扬时常有一些让人不太明白边界的话，如果被他的假象欺骗了，大概就会掉进无边的陷阱里去。 他们上楼刚好赶上了零点，外面有零星的炮竹声，很小声，只要没人举报，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苏榛霓和孟泛扬的微信也同时响起了很多在零点祝福的信息，苏榛霓这里，大部分都是群发的，但孟泛扬手机上收到的消息，应该都是专门编辑好为他而来。 所以苏榛霓一条都懒得回，反正这些人发给她信息的时候，说不定都不知道有发给过她。 孟泛扬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 苏榛霓憋着笑：“不想回？” “有一些生意伙伴，还有些长辈。”孟泛扬无声叹口气，开始认命回复起来。 这些人的信息，无论如何都是要回复一下的，就算只是简短几个字，礼貌也要周到。 苏榛霓便选择抛弃了他：“孟少继续回消息，我去洗澡了。” 一直到躲进浴室里，苏榛霓才捂着心脏，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孟泛扬在这个时候，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多么的令她意想不到。 这是真正连幻想都不敢有的事情。 苏榛霓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眼角泛着酡红，正在非常不受控的微笑。 唔......等下出去的时候，得把这个神情收好。 孟泛扬没抓住人，让苏榛霓溜了，他不满地捻动一下指尖，准备等自己忙完之后再收拾她。 这么一拖就到了半个小时以后，孟少爷的寒暄短信总算是回复完了，苏榛霓也从浴室出来，坐到了他身边。 “刚才跑那么快，怎么不继续躲了？” 男人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 苏榛霓眨眼：“我不是故意的。” 孟泛扬撩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答非所问：“今晚都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之前不都回答过了，还要回答一次啊？” 孟泛扬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没听苏榛霓说过要回家的事情。 “你父母呢？” “在老家啊。”苏榛霓歪歪头，“这个时候，估计也在打麻将吧。” 她弯着眼睛：“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麻将打那么好，就是从小跟着他们学的，他们一年大概有那么三百四十天都呆在麻将桌上。” 孟泛扬听出了苏榛霓话里的几分不屑。 对她和家人的关系，也就了解了。 之前对苏榛霓，是调查过的，但只是很简单的资料，确保她足够安全而已。 这些细节的东西，也只有当事人说出来，才会知道。 苏榛霓靠在男人肩头：“我困了。” “嗯。” “你突然回来，我真的吓一跳。”苏榛霓换了个姿势趴在男人肩头，认真盯着他刀削般的侧脸，“你以前会和那些情人一起过年吗？” 孟泛扬直接回答：“不会。” “这样啊......” “你运气比较好，以前我家里的长辈催婚还没有那么疯魔。” 苏榛霓大笑：“运气好也不错啊。” 她故意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发个朋友圈，让他们知道我现在跟你在一起的话......” 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完，孟泛扬已经抓住她的手，拿出了手机，迅速拍了一张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 “好了。” “？？” 孟泛扬抬抬下巴：“抓紧时间，发完之后，你的时间就是属于我的了。” 苏榛霓感觉今晚的孟少爷，真是有些不对劲...... 盛雀歌做到很早起床的承诺，虽说起来的时候浑身没力气，但难得的没有赖床。 她这么有精力，连贺予朝都忍不住说：“看来给我的家人留下好印象，对你来说很重要。” 盛雀歌点头：“当然了。” 总不能让贺予朝的家人认为，他的未婚妻是个新年都很懒惰的家伙吧？ 大年初一有许多人会来贺家拜年，盛雀歌早起一些倒是很正确的做法，因为她下楼的时候，已经看到有客人前来了。 她作为未婚妻，总归是逃不过的。 快中午的时候，宋大小姐也跟着父母前来，她刚到这里就拉着盛雀歌说：“堂嫂！请问我的新年红包呢，能够补上吗！” 盛雀歌毫不脸红地指指贺予朝：“找你堂哥。” 贺予朝便递上了装有支票的新年红包。 宋忻嫒对着红包飞吻，笑着说：“我现在就发给叶炳文让他好生羡慕一下我！” 里面有多少钱，对于宋大小姐来说自然是不重要的，但是红包是贺予朝发出来的，就非常有意义了。 拿到贺予朝的红包，宋忻嫒又马不停蹄去找老爷子了，那活泼模样，倒是看不出那个混迹娱乐圈的当红小花拥有的骄矜。 贺小姑和其他几个长辈在厨房亲自上阵包饺子，盛雀歌也跟着凑了会儿热闹，她包的饺子还算有模有样，但等贺予朝过来视察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藏了起来。 “为什么不给我看？” 盛雀歌说：“等你一会儿吃的时候再猜啊，要是猜出来哪些是我包的，有奖。” 贺小姑笑道：“雀歌这是在为难予朝了哦！” “我才不是为难他呢，这是在考验他和我的默契。” 大佬一本正经道：“很好，等我猜出来，我会来找你讨要奖赏的。” 已经从老爷子手里要到了压岁钱的宋忻嫒拍了张照片，打算拍张照片发在你微博上，给粉丝展示一下自己的假期生活。 她拍完照片以后，看到好几张后面都出镜了一点自家堂哥堂嫂。 宋忻嫒特意去征求意见：“这个怎么办，能发你们嘛？” 某大佬瞥了一眼：“可以。” 盛雀歌却是有些忧愁：“可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不碍事。” 既然贺予朝都说没什么事了，盛雀歌也没有特别大的意见。 反正照片里的他们只占据了很小的一角，就算完全放大了，也不会太清晰。 “那我就发了？” “嗯。” 宋忻嫒征得了堂哥大人的同意，就将这条微博发了出去。 配文倒是很简单，祝大家新年快乐怎样的简单句子而已。 她发完之后，就说：“我觉得过一会儿应该就有人关注到你们了。” 盛雀歌见贺予朝这么淡定，就说：“关注到就关注到了吧，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认识了。” 上次贺予朝的那条微博下面就有宋忻嫒的评论，粉丝路人都知道他们认识。 顶多不过现在会发现，他们还是亲戚。 只要当事人不特意承认，避开这些话题，剩下的，就随便网友怎么去猜测了，对当事人的影响还是比较小的。 盛雀歌呢，大不了就是要被所有人知道，和宋小花关系竟然这么近。 但她一个做律师的，就算被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看，果然来了。”宋忻嫒一刷新，就看到自己粉丝刚发的评论—— “嫒嫒的照片里我发现了谁？是我想的那两个人吗？” “我也发现了......所以，原来嫒嫒和他们是亲戚呀？难怪上次嫒嫒会去评论呢！” “我的次元壁再次打破了？” “后面那对好恩爱的感觉，嫒嫒你说你有没有很羡慕？” 宋忻嫒看到这条，便回复：“本来是很羡慕的，但我收到了大红包，所以还是祝福吧。” 这下评论区更热闹了，不过造成这一切热闹的人，都没有再去关注。 反倒是盛雀歌一些事务所的同事，竟然还来找她，问可不可以要到宋忻嫒的签名。 签名这种事儿，自然是很简单的。 甚至于，根本不需要再单独签，宋大小姐早就准备好了许多，就是怕亲戚们问自己。 盛雀歌拿到了签名之后，几个要签名的同事就差感动的五体投地了。 “新年快乐啊姐妹们！”厉晚舟也在群里发了个最大额度的新年红包，“昨晚都过得怎么样？” 盛雀歌说：“吃得好睡得好。” “我刚刷到宋忻嫒微博了，看来你在贺予朝家里是过得非常愉快。” “是挺愉快的。” 贺予朝的家人对她没有任何排斥，容纳度很高，因此她也不会有什么不适感。 这自然得多亏了贺予朝，他一直以来都态度明确，足够让贺家人确信，盛雀歌就是他的那个独一无二。 在这样的状况下，自然不会对盛雀歌有任何的不接纳。 厉晚舟说：“很好，那夏理事和顾碧同学呢？” 她分别艾特她们之后，夏艺很快就出现了。 夏艺说：“我，一言难尽。” 说完就点开了厉晚舟的红包，竟然是手气最佳。 顾碧则是道：“还好，每年都差不多，就是大清早就有庆祝活动，我被吵醒了。” “什么叫做一言难尽？”厉晚舟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你昨晚不是在仇宴辛家里，难道这厮逼迫你做什么了？！” 夏艺：“......你怎么知道我在仇宴辛家里？” 厉晚舟心想：靠，露馅了。 盛雀歌则是和她私聊：“你完了。” 还好厉大小姐反应很快：“我看到仇宴辛发朋友圈了啊！” 夏艺不知道这人发了朋友圈，闻言才去看了一眼。 昨晚，仇少爷在朋友圈里说：“今年多了个人。” 第541章 喜欢的女孩子？ 夏艺专门注意了时间，发现仇宴辛这条朋友圈发布的时候，她正在陪着他的父母聊天。 毕竟当时长辈都还在跟前，他们没有离开，夏艺也不好意思再找借口。 还有仇诺小朋友也在旁边的缘故，就算夏艺好意思离开，也肯定会被小朋友留下来。 所以她那时候也没有注意到仇宴辛发了朋友圈这事儿。 而当时他配图的那张照片，主角是仇诺，可背景里，除了仇宴辛的父母，还有夏艺。 她所处的位置并不大，可能别人也认不出来她，但熟悉她的人，自然就一眼能够看出来了。 盛雀歌庆幸，还好昨晚仇宴辛真的发了这么一条朋友圈，不然今天就会被拆穿了。 要是现在就被夏艺知道，仇宴辛昨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把人哄骗到家里去过年，以夏艺的性格，肯定一段时间之内都不想要再和仇宴辛有任何的联系。 夏艺在群里说：“原来他发了照片啊，我才知道......” “你是不是昨晚玩得太开心了，所以没有看到啊？” 夏艺反驳：“哪有，只是很不习惯而已。” 厉晚舟道：“是觉得跟长辈待在一起很不习惯吧，没事，我第一次去宗序家里过年的时候也很不习惯。” 夏艺：“？？？” 她连续发了几个问号，以此来表达自己的震惊心情。 厉晚舟在群里发了几个哈哈哈，然后解释：“就是比喻一下，不用当真，不用当真。” “怎么可能不当真啊！你这种比喻也太吓人了一些。” 盛雀歌就不参与这个话题了，她心虚，所以不适合参与。 要是被夏艺知道自己也有份，那可就真的是捅了大篓子。 盛雀歌看着她们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余光忽然瞥见宋忻嫒，然后就想起来一件事。 宋忻嫒......跟梁时是认识的，关系还不错。 而宋忻嫒现在也不知道，夏艺的那些事情。 盛雀歌只能偷偷去找贺予朝，问他：“堂妹不知道夏艺和夏家的关系，这个事儿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贺予朝拧下眉，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的确，宋忻嫒是不知道的，她只是和夏艺的基金会有了合作，现在宣传都已经做出去了，很多媒体都在报道宋忻嫒做慈善的新闻，稿件里面也提到了夏艺的基金会名字。 但是除开这些，关于梁时和夏艺的姐弟关系，还有夏艺和夏家这些复杂的关系，宋忻嫒基本都是不知道的。 “先看看吧。” 贺予朝不认为宋忻嫒现在需要知道。 毕竟宋忻嫒和梁时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要让她知道，夹在中间也会很尴尬，许多事情都没办法再继续开展了。 盛雀歌点点头：“那就暂时瞒着吧，但如果夏艺和梁时的合作结束之后......算了，再看。” 现在也没必要做出决定，宋忻嫒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们没办法判断。 宋忻嫒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盛雀歌私聊夏艺，问她：“你和梁时的约定什么时候到期？” “算算也没几天了，但他这几天大概很忙，没有时间来找我画画。” “催催他吧，我知道你也不想影响到他的作业。” 前期也画了那么久了，梁时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模特不容易，要是还没有画完，夏艺就必须得违约了，梁时就算会收到夏艺的赔偿金，浪费掉的那些时间，和在作业上受到的影响也都是不可避免的。 “对，你提醒我了。” 夏艺也觉得这事情不能再拖，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她自己稍微有些优柔寡断，要不是盛雀歌提醒，还真的将这事儿暂时忘在了脑后。 夏艺知道拖下去是什么后果，因此，必须得快刀斩乱麻。 说做就做，她立即给梁时发消息：“你的画准备什么时候画完？离我们的约定期限也没几天了。” “抱歉，最近家中事情比较多一些。” “过年嘛，我能够理解，但是我这边的时间也确实没有了，如果在那个期限之内没有办法完成，我们的合作也就只能到此为止。” 夏艺想，把话说得重一些，应该能够让梁时更重视。 “你给我的钱我都不会收，这也算是我违约了，所以钱我全部都会退给你，但是这个时间，麻烦你尽快。” 说完没几分钟，她收到了梁时的回复，他问：“我怎么觉得，你这不像是很忙，而是因为讨厌我，所以不想再跟我接触的样子？” “......” 这样难道就掉皮露馅了？不是吧？ 夏艺慌了那么一瞬，想着这人应该不会察觉，只要强烈否认，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之后会很忙而已，确实没有时间来做你的模特。” 这下，梁时很久都没有回复。 夏艺也不想管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了，她现在突然察觉，梁时不愧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某些性格特征上，跟自己还是出其的相像...... 那边，梁时在收到这条信息之后，脸色有些沉。 少年人皱着眉，像是很有心事。 富态优雅的中年女人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体贴温柔地问：“是不是太累了？等会儿陪你外公外婆，就先回去休息吧。” 梁时把手机放在手上转动，漫不经心道：“没有。不用。” “可妈妈看你现在很不开心。” 梁时蹙着英气的眉，身子往前倾了倾：“妈，你说，一个女孩子，为什么突然情绪变化很快，明明答应我的事情，但是又突然反悔了，我问原因，她也不告诉我。” 梁母笑了笑：“怎么，是遇上喜欢的女孩子了？” 梁时摆手：“什么喜欢的女孩子，我只是出于两个人真诚合作的情况下来提问。” “那就是你惹人家不高兴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不体贴？” “我又不是她的男朋友我要多体贴啊......”梁时嗤笑，“我我们刚开始准备合作，她答应做我的模特，现在反悔了，我又问不出原因。” 梁母娓娓道：“或许她真的有什么原因呢，你可以找她出来，好好沟通一下，也许她就可以改变主意。” “这倒是可以......” “不过，你如实告诉妈妈，真不是你喜欢的女孩子？” “妈！我没有谈恋爱！也不想要谈恋爱！” “都大学了，其实可以谈一谈的。”梁母笑道，“而且你好几个伯母家的女儿，听说都对你很感兴趣哦，我儿子在吸引女孩子的魅力上，还是很大的。” 梁时：“......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过了很久以后，夏艺才终于收到梁时的消息：“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夏艺看着这句话，心里咯噔一声。 “我只是想结束我们的合作而已，这还需要怎么谈？” “可你说的理由，我现在觉得非常不靠谱。” “好，那就谈吧。” 反正怎么谈，她的决定都是不会改变的。 离梁时开学可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艺术专业，本就和普通专业不太一样，交作业的时间也还早，夏艺跟他耗不起。 正好夏艺也不好意思再呆在仇宴辛的家里了，在他家住了一个晚上，已经非常打扰。 仇诺那里，她也答应了，如果这几天仇宴辛有需要，还可以再找她，或者相信她的话，可以把仇诺送到她家里去。 夏艺想，看在仇宴辛帮过自己的份上，这次就好人做到底吧...... 初一的下午，夏艺就和梁时约在了他的酒吧。 这天也没多少店还在营业，也只能约在这儿了。 踏进酒吧大门的时候，夏艺还在想，也不知道梁时抽的哪门子疯，非要谈一谈。 第542章 去调查一下她 梁时穿了件黑色连帽衫，头发柔顺垂下，有些许几缕遮住了点眉眼，但高挺的鼻梁和嘴唇形状就足够完美了。 他这幅模样，不知道能够吸引多少女孩子，放在学校里，必定是校草级别的。 在夏艺来之前，梁时正在百无聊赖的摆弄调酒器，直到她出现，脸上才有了些情绪波动。 “我还以为你要落跑呢。” 夏艺敲了敲桌子：“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做我要落跑？” 或许是她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人其实是自己弟弟的缘故，不管她怎样告诉自己要装得无所谓，但也没办法完全不在意。 夏艺可没当过姐姐，但偶尔还是会有这人是自己弟弟的念头出现，导致她不自觉就会露出几分长辈的威严来...... 梁时给她推过去一杯自己调好的鸡尾酒：“尝尝。” 夏艺尝了一小口，说：“你这是打算让我喝醉了然后又落入你的陷阱，答应继续当你的模特？” 梁时露出白牙：“被你拆穿了。”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夏艺放下酒杯，“味道还不错。” “我叫它，温柔的罪犯。”梁时曲起手指弹了下自己面前的玻璃杯。 “名字起得就花里胡哨......” 梁时耸肩，不置可否。 “行了，说正事吧，关于模特这事儿，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确实没有办法再和你合作下去，我说的时间期限一到，我就不可能再履行我们之间的合作承诺。” 梁时盯着她：“不和我合作了，是因为没有时间，那么你的时间都要用在什么事情上，这个总该给我个理由吧？” “这是我的私人行程安排，我想应该没什么必要告诉你。” “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只是在找借口而已。” “我没必要这样做。” 梁时往前凑了一点，那双清亮的眼眸直勾勾望着夏艺：“所以，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惹你不开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至少得告诉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这样我才有机会去改正，不是吗？” 夏艺摇头：“和你没有关系，你没做错什么。” 错就错在，梁时是夏家人，是她的弟弟。 少年人撇了下嘴，又继续追问：“可我我的画画灵感也不是每天都有，你催我这么紧急，我可能画不出完。” “或者你拍一段视频，照片也行，画剩下的部分。” “......夏艺，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油画。” 夏艺摊开手：“我本来就不了解，你让我一个外行人了解你的专业，这不是为难我么？” “这么说，我必须要在剩下的几天内完成这幅画才行了。” “没错。” 梁时绷着脸：“既然这样，你告诉我你之后的行程到底是什么，我就保证在这几天之内完成我的油画。” 夏艺：“......” “怎么，说不出来了？看来你只是在找借口敷衍我而已。” 夏艺有些无奈，只能端起那杯酒，再喝了一口。 她飞快转动着思绪，然后脑海里突然有颗小灯泡亮了起来。 “我要和我男朋友去旅游，我总不可能为了我男朋友，选择放他的鸽子。” “男朋友？”梁时狐疑地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夏艺白了他一眼：“我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梁时内心：对哦，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但这个理由确实也有些不好反对。 “你如果想要抓紧时间呢，包括现在，我都可以当你的模特，能不能在这几天之内完成，就看你的本事了。” “行，那就现在走吧。” 梁时站起来：“让你能够尽早和你男朋友一起去度假。” 他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不过，你的男朋友可不可以让我认识一下？” “梁时，你不觉得你这样，管得有些宽了？” “......哦。” 梁时知道夏艺是绝对不会再改变想法了，只能抓紧时间画画，他这人性格有些懒散，很多事情都讲究一个灵感和慢慢来。 但现在只能够加快速度，其实很不爽，但要找到一个比夏艺更适合的模特，也确实困难。 相权衡之下，只能够按照夏艺的说法来办。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当梁时出门以后，她的母亲，就找来了家里的管家。 “你知不知道时儿最近和哪些女孩子走得很近？虽然他今天否认了，但万一真是他喜欢的女孩子怎么办？我们还是要调查一下，知道他是和怎样的女孩子在接触，如果不合适的，还是得让他们分开才行。” 这一刻，她的神情，已经不复在儿子面前的温柔，反而充满了锐利。 管家低头道：“少爷的行踪我会立即去调查，尽快告诉您。” “这个事情不要打草惊蛇，也别让时儿知道，他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发脾气。” “您放心，我们会做得隐蔽一些。” “这些年，也有不少试图妄想的女孩子，想进我们家，可没那么容易。” “太太说得是。” “还有......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先生今早来电说，他还要去几个地方考察，可能得年后才能回来了。” 梁母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抓紧时间，把我吩咐你的事情做好。” “明白。” ...... 初一的下午，贺家大宅。 宋忻嫒从自己微博退出来，点进了贺予朝的微博，便开始邀功：“堂哥你看，因为我，你又涨了好几万粉丝诶。” 某人正坐在老爷子身侧看他跟人博弈，闻言只是点了下头。 “堂嫂！堂哥都不夸我一下！” 盛雀歌在旁边吃水果，很配合地说：“嗯嗯，谢谢你。” “堂嫂你比我堂哥更敷衍......” “主要是吧，他对这个粉丝涨幅本来就不是很感兴趣，你什么时候见他天天盯着微博看？” “所以堂哥还开微博的原因，就只是为了官宣哦？” 盛雀歌笑了下：“大概是吧。” 好像除了这个原因，就没有别的可以来解释了。 宋忻嫒啧啧道：“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堂哥竟然都学会了秀恩爱。” 盛雀歌再次点头：“我也很诧异。” 第543章 套话进行时 贺予朝这个微博开是开了，但就这样疏于打理的情况，盛雀歌相信负责这件事情的谢秘书也一定很无奈。 大概刚开始的时候还会以为自家老板变了性格，这是要着重用自己的美色来为公司进行推广宣传了。 然而到头来的一切却是证明，贺老板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想过要宣传公司。 他的实际目的显而易见，就只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盛雀歌的未婚夫，以及很快就会是他的老公。 除了这，其他达成的目标也不过是附加产值，本人根本没在意。 宋忻嫒嘿嘿一笑：“堂哥真的变了好多！” 盛雀歌勾唇：“大概是吧。” 某人为她做这些事情，她当然能够感受到贺予朝的变化。 对贺予朝来说，最重要的，本来就是她。 “这样真好。”宋忻嫒压低声音，“以后我们都知道犯了错，惹了堂哥不高兴，可以找谁求救了。” 那时候，贺予朝就是个没有任何弱点的机器人，他们那些小辈，根本也找不到任何办法能够为自己求情。 盛雀歌耸肩：“可以啊。” 至于求救能不能有结果，她可不敢保证。 宋忻嫒又看了眼微博，发现好多粉丝都已经跑到贺予朝的主页下面去凑热闹了，便说：“堂嫂，这下你们真的要因为我成名人了。” 盛雀歌倒是很淡定：“没关系。” 反正前段时间出的名还少么，现在也就是多了一些而已。 盛雀歌习惯之后，也就不会感到有什么影响到自己的地方了。 至于另外一个人，对这样的结果，肯定是巴不得的。 想到了贺予朝，盛雀歌朝他望过去，男人还真的感应到了她的目光。 他的视线从盛雀歌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点浅浅的笑意。 宋忻嫒在旁边大呼小叫：“哎呀，你们这样眉来眼去的，我看不下去了！我得远离你们！” 话是这么说，宋忻嫒还是舍不得的，她有不少好奇的事情要问盛雀歌，甚至连他们之后度假的事儿都在关注。 “堂嫂你放心，我不会来搞破坏的！我只是在想，堂哥之后不在家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宋大小姐又偷笑一下，“他车库里的那些车，我可以借去开开吧？” “怎么你跟任可皓一样，都这么喜欢车？” 宋忻嫒说到这个，还来气：“任可皓这家伙在我面前嘚瑟了多长时间了，我也要开着堂哥的车去他面前炫耀一下。” 宋忻嫒又补充：“关键在于，有些车，就算我们有钱买，也买不到啊，我和任可皓都在龙城的一个车友会里，自从堂哥送了车给他，他再去参加活动，那叫做一个威风。” 对他们这些富二代们的生活，盛雀歌倒是不奇怪，而且，这也是交际的一种方式。 “那等他走了之后，你再打这个主意吧，毕竟他有什么车，我也不知道。” 盛雀歌没好意思说，他们喜欢的那些，她甚至都不太认得。 大概车标她是知道的，可是哪一款，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她是真的不感兴趣，也就完全不在意。 宋忻嫒从盛雀歌这里打听到了之后的行程以后，也开始计划起来，什么时候可以开着贺予朝其他的限量车，去挫杀任可皓的锐气。 初一来的客人很多，盛雀歌大都要陪着贺予朝一起会客，这些人也不都是陌生面孔，之前的订婚礼上，有许多都已经见过了，所以交流起来，也不算折磨。 傍晚的时候总算是没什么客人再前来了，盛雀歌得了空，和宋忻嫒一起在靠近后院的门廊下看夕阳。 贺予朝还在前厅有些事情忙。 “这个梁时，今儿发这朋友圈是什么意思......” 宋忻嫒看了眼手机，嘟囔着。 盛雀歌听到梁时这个名字，耳朵就高高竖了起来。 她佯装不经意地问：“梁时怎么了？” “他发朋友圈说自己最近流年不利，我要问问这家伙什么意思。” 好歹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宋忻嫒立即和梁时通了电话，一点不客气就直接问：“你朋友圈怎么回事？” “没什么，心情抒发而已。” 梁少爷正坐在窗台上，刚刚夏艺坐过的位置。 他在这儿汲取灵感，思考如何在期限内完成这幅画。 “你遇到什么倒霉事了？” “之前定下的合作模特打算放我鸽子......也还好，我抓紧点时间就可以了。” “诶，什么合作模特？” “夏艺。” “啊？” 梁时简单说了下跟夏艺合作的事情，宋大小姐拖长语调：“原来如此啊——”、 “你这是什么态度。” 宋忻嫒乐不可支起来：“就觉得你们还挺有缘分呀，诶，你不是惹人家不高兴了吧，所以才会被勒令了期限。” “你为什么跟我妈一样的说法，就必须是我惹她不高兴了？” “这就是你一点都不懂女生了，通常在你们看来，女生无故无理取闹或者发脾气的时候，就是你们犯错了。” “放屁。” 宋忻嫒嚷嚷起来：“你怎么能不听我的肺腑之言呢，我这是为了你好！” “你能有什么肺腑之言，就这样，挂了。” 宋忻嫒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愤愤控诉：“这人太不客气了吧，我这是在帮他呢！” 盛雀歌想的却是，还不如不帮呢。 “堂嫂，你知道吗？你的好朋友在给梁时做模特诶，可是她为什么突然又不想做了呢，是不是梁时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啊？如果是的话，可以告诉我么，我来帮梁时这个低情商的家伙想一想，该怎样取得人家的原谅！” 盛雀歌笑一下：“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夏艺确实是有很重要的行程，所以才必须要提前结束她和梁时的合作。” “什么行程呀这么重要？” 盛雀歌正在找借口，贺予朝已经如同救星下凡，在她身后轻轻叫她的名字：“雀儿。” 她立即起身投入了贺予朝的怀抱，用眼神示意他帮忙。 “跟我出去一下，爷爷找你。” 大佬瞬间接收到了她的求救信号，把盛雀歌带走。 “还好你及时出现......”盛雀歌挨着他嘀咕，“再不来我就要穿帮了，现在堂妹也知道夏艺和梁时的事儿，我怎么觉得有些秘密就快要瞒不住了？” “别担心。” 贺予朝揽着她的肩：“有时候，顺其自然就好。” 盛雀歌说：“是啊，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爷爷也是真的有事情要找你。” “我还以为你只是随便找的借口呢。” “没什么大事，老爷子把今年的股份分红给你。” “......诶？我现在就可以拿到股份分红了？” 盛雀歌很意外，她根本没想过这笔钱的事儿。 “老爷子说给你，就拿着。” “好吧。” 盛雀歌算着这笔钱会有多少，但真正拿到，也还是觉得金额有些大。 还好，这些钱也可以和贺予朝一起共同支配，她没多少需要花销的地方，要么就交给贺予朝，让他帮自己理财。 某人钱生钱的本事可以说是非常的了不起，无论股票还是基金，期货还是原油，这些金融上的手段，他玩得很转，也不愧本专业就是学金融的，要是没有突然跨了专业去学建筑设计，这时候或许也是华尔街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了。 盛雀歌很相信，自己把这些钱交到他手里，很快就能有大收益。 盛雀歌和贺予朝一直在贺家大宅呆到了初三才回公寓，这几天只有龟苓膏自己在家，佣人会去照顾一下，所以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小家伙看到他们异常的激动，拦路瘫软在盛雀歌面前，打滚撒娇卖萌，一系列行动实施下来，可以说是异常的有经验了。 盛雀歌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哄着它说：“抱歉呀，今天好好陪陪你。” 毕竟再之后几天，他们就要外出度假了，到时候依旧不在家里。 贺予朝也大发慈悲地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它立马眯着眼睛仰着头，露出了一脸舒爽的神情。 “我每天陪它时间那么多，可它分明更喜欢你诶。”盛雀歌不满道，“我看它就是贪恋你的美色。” 贺予朝扬唇：“我不需要它贪恋我的美色，你能够贪恋，我就满足了。” “我还不够贪恋啊......” 盛雀歌想，自己前期沦陷的很大因素就是这个人的美色诱惑太强大了，让她根本把持不住。 要这人能够完全不近女色还好，可他整天在她面前晃悠，她就算想要忽略他的存在也根本做不到。 长此以往，她哪里还能坐怀不乱。 贺予朝这人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都长在了她的审美取向上，所以对她的引诱也是完全不可抵挡的。 男人低头靠近她：“嗯？” 盛雀歌举起猫主子，挡在了贺予朝的脸上：“光天化日之下，拒绝接受你的引诱。” 贺予朝低低笑起来，那模样看得盛雀歌又是一阵不可控的脸红。 “对了，我都忘记问问，莫肃那边的状况。” 这几天过年，也确实没精力再关注海芊芊和盛月歌到底怎么样了。 反正这个年啊，无论盛月歌还是陆婉，包括盛世才，都是过不好的。 盛世才想要离婚，和她们之间就有无数的矛盾，双方都想要抓住彼此更大的把柄，所以，这必然是个鸡飞狗跳的年。 “这个时候问他做什么？”贺予朝搂着盛雀歌的腰，“你现在应该随时关注我才对。” “不要这么小肚鸡肠好吗？”盛雀歌吧唧亲了他一口，继续给莫肃发消息。 看来未婚妻现在是不太听自己的话了...... 某人舔了舔嘴唇，忽然很想现在就让盛雀歌知道，他说话，依旧是管用的。 这几天呆在贺家大宅，贺予朝只能克制自己，那么多人住在周围，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从踏进公寓的那一刻起，他便想要将这几天所有失去的都弥补回来。 盛雀歌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发着信息的同时，也上楼去打算换个衣服。 结果走到半路，就被贺予朝拦腰抱了起来。 “喂你干嘛......” “你说呢？贺太太？” “现在才上午！”盛雀歌羞恼道，“你就不能等到晚上......” 贺予朝挑眉：“哦，原来我的贺太太也在想同样的事情，只是打算晚上的时候再提起？” 知道自己无意中又掉进了他的陷阱里，盛雀歌十分恼怒：“你又诈我。” “我可没逼着你说话。” “贺予朝你这只老狐狸！” “这个评价我喜欢。” 盛雀歌已经逃不过了，只能让某人先餍足...... 而之前发给莫肃的信息，实际上也已经收到了回复。 不过盛雀歌再看到这条回复，已经是晚上了。 她下午睡了一觉，刚醒。 “昨晚和海家共餐。” 盛雀歌问了海芊芊和盛月歌这几天的动向，莫肃只回复了海芊芊的，看来盛月歌是暂时没抽出时间来缠着莫肃。 她看完消息就赶紧问：“海芊芊有没有说什么？” “婚礼可能会提前。” “他们已经急着想要举办婚礼了？” “不过也不会太快，还有时间。” 看来她也得加快速度了...... 盛雀歌这么一想，就给海芊芊打了个电话。 “盛小姐，新年快乐啊！” “海小姐，新年快乐，我听说，我给你的那些东西，已经发挥用处了？” “对啊，我还想着过了年，再来专门感谢盛小姐呢，不仅是莫肃那里对我的态度有些转变，我还用那些东西，成功孤立了盛月歌，她现在，再也没脸在这个圈子里行走了。” 盛雀歌笑道：“这很好呀，海小姐应该会很痛快。” “是挺痛快的，不过这还差得远呢，盛月歌就付出这些代价，怎么够？” 盛雀歌说：“当然，海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想好了办法没有？” “这个我不是告诉过盛小姐嘛，等我这边准备好以后，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也好，不过因为现在我父亲打算离婚，现在这个时候再趁胜追击应该是很好。” 盛雀歌又随口说：“但是，盛月歌想处理掉很容易，可现在海小姐真的能够保证，和莫肃的关系不会再受到其他事情影响？现在就怕没有盛月歌，还有别的女人啊。” “谢谢你提醒，我从来不担心的，就算再来十个盛月歌，也会被我解决掉。” 海芊芊答得很有底气。 盛雀歌佯装惊叹：“不愧是海小姐啊，有魄力！” “这是自然的，如果没有这样的底气，怎么驾驭莫肃那样的男人？想必盛小姐能够拥有贺老板，应该也费了不少的功夫吧？” 盛雀歌顺着她的话答：“这是自然，咱们女人嘛，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些手段的。” 海芊芊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有种找到知音的喜悦：“对，我也这样认为，如果没有手段，怎么能让那么优秀的男人留在我们身边？” “是啊，就是不知道海小姐打算怎么样将莫肃永远留在身边？我是担心，万一有其他和海小姐家世差不多的女人来争夺怎么办？我之前是听说，视积电子的千金，好像也很喜欢莫肃？” 这消息还是从贺予朝那里得知的，不过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位千金对莫肃释放了长达半年的好感，也没得到任何回应，早就放弃了。 “呵，她们啊，我可不担心。我就这么说吧，只要莫肃想继承莫氏集团，就只能跟我海家联姻。” “看来，是莫董事长对海小姐非常满意了。” “当然，莫伯父，只会看中我这一个儿媳妇！” 盛雀歌不动声色吹捧：“像海小姐这样家世相貌都很出色，莫董事长确实会认为你最合适。” 第544章 趁早下手吧 “盛小姐也不用夸我了.....不过莫肃我是要定了，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不管是谁想要跟我抢他，我都不怕。” “我想，如果海小姐能够将继承权和你们的婚姻联系在一起，那就不用担心了，有这样的筹码在手里，海小姐得到莫肃，应该会很轻易了。” “看似轻易，可莫肃的性格，太让我把握不准了。”海芊芊虽然有自己所相信的，却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怕的是，只能拥有莫肃，却没办法抓住他的心。 盛雀歌给她的感觉，则是完全不同的。 海芊芊自然也能看到近期贺予朝在微博上的行动，能够那么高调公布两人的关系，可见贺予朝有多重视盛雀歌。 海芊芊有些羡慕，也很想知道，盛雀歌到底是怎么做到了，让贺予朝那样的男人愿意为了她而真心付出。 所以，她才会这样露出自己的弱点，希望让盛雀歌给她一些提议。 盛雀歌呢，自然是听出了海芊芊话里的意思，知道海芊芊想问什么。 “海小姐是不是在莫肃面前表现的有些强势？你要知道，男人嘛，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女人比自己更强势，总是要满足他们的占有欲和霸道性格才行的。” “可是，我如果不强势，他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或许是海小姐之前采用的方法不正确，应该调整一下你用的手段。” “那盛小姐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方法呢？” 盛雀歌给了一点浅显的建议：“比如说，让他感觉到，你不仅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他，在家庭上，在很多方面，你都是他最好的助力，也让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得到满足。” “这样会有用吗？” “总要试试吧，我想海小姐现在应该也有些一筹莫展，既然如此，总要找些方法。” “是啊......” 海芊芊叹息道：“虽然我可以借着我家里，让他愿意为了继承莫氏集团娶我，可如果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的人生也太悲哀了一些。” “其实我很纳闷。”盛雀歌笑道，“海小姐应该也可以有更多选择，为什么偏偏选择莫肃，是因为真的喜欢他吗？” “当然了！” 海芊芊能够看中的，也只有莫肃。 而且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越是自己得不到的，就越有吸引力。 “海小姐先努力试试看吧，反正他都是你的跑不掉，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不是吗？” 海芊芊的称呼突然之间就产生了变化：“雀歌你说得对！我先试试看！” 很好，已经不只是客气称呼盛小姐了，看来海芊芊还有很多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这是个好兆头，可以让盛雀歌继续打进敌人的内部。 盛雀歌挂断和海芊芊的电话，伸了个懒腰。 应付海小姐这样的人，看似容易，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还是得随时注意自己的言语，不能够暴露了自己的真正目标，却还要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比如她今天就再次确认了贺予朝之前所猜测的那些，可能真相，也已经在他们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了。 刚准备起床，房门就被推开了。 贺予朝靠在门边说：“饿了没有，要不要起床吃晚饭了？” “要！”盛雀歌摸摸肚子，“我到这个时候才起床，是因为谁啊.....” “是我的错。” 某人认起错来非常娴熟，可是认了错，却并不代表他想要有任何的改变。 盛雀歌赤脚走到他面前，揪着男人的衣领：“刚才听到我跟海芊芊打电话了？” “听到了一部分，然后下楼去看晚餐烹饪进度。” “你都不打算问我几句？” “要问什么？” “比如我跟他说的，要怎么让你这样的男人对自己感兴趣，再死心塌地的......” 贺予朝亲上她的额头：“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努力，让你一辈子都需要把如何让我死心塌地，当做重要议题。” 如果是欺骗，能够骗上一辈子，也是好的。 盛雀歌轻笑：“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好像做了很多错事的样子。” “是我心甘情愿。”贺予朝柔声道，“被你骗也好，被你引诱也好，都是心甘情愿。” 盛雀歌哼了声：“什么啊，根本就是.....你引诱我。” “这个话题以后再谈好不好，现在呢，我们先下楼吃饭。” “行吧。” 盛雀歌也确实饿了，现在只想要赶紧吃东西。 “等会儿得收拾行李了，今天也是贺先生来？”盛雀歌再次打算当甩手掌柜。 贺予朝眯起眼：“让我做苦力，总得有些奖赏吧。” “怎么又要奖赏啊，你今天......” “那可不算。” 盛雀歌恼怒：“我自己来总行了吧！” 贺予朝给她夹了菜，笑道：“我们一起。” 能够到一个没什么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度假，对盛雀歌来说，是一种全然的放松。 对贺予朝而言，则是一年之中，难得可以抛下工作的休息。 盛雀歌也没打算有多丰富的游玩项目，就打算两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睡到天亮，然后在海边晒晒太阳吹吹风，再游个泳，出海钓个鱼什么的。 贺予朝则是早就将这些安排好了，只需要等着他们前去，便可以在没游客的私人沙滩上彻底休闲放松。 不过盛雀歌也没料到，她这次和贺予朝外出度假以后，龙城里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 他们出行的当天，郊区某幢别墅，梁夫人收到了管家的调查汇报。 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所认为的，儿子潜在恋爱对象的资料。 从看到夏艺照片的那一刻开始，梁母的表情就极为难看了。 她的手指在不受控颤抖，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难言的恐惧，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这个资料，你看过没有？” 管家回答：“我刚拿到，就送到您手里了。” “很好，这份资料，你从这一刻开始就忘记它，也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先生。你别忘记，我在这个家里，还是说话算数的，你.....也是我的人，明白吗？” 管家诚惶诚恐道：“您放心，我心中有数。” “有数就好，我呢，也不会为难你，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须要清楚。” 管家再次承诺，不会将今天发生一切告诉先生。 梁母拿着资料站起来：“你先下去吧。” 当偌大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才露出了凶狠的表情：“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当年放过了她，没想到竟然还是出现了......” 她立即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说起了这个事情。 “妈，怎么办，现在她又出现了，早知道我们当年就不该忽略她的存在！都怪您说，她一个孤儿，不可能翻起什么风浪来，现在倒好......我看她本事还不小，竟然还开起了基金会！还跟时儿认识了！不过时儿应该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慌张？她出现了又怎么样？我也和你说过，当年有夏家在，她始终是夏家的骨肉，不可能真的对她做什么。” 已经年过古稀的梁家主母却还是很冷静。 梁时的母亲这才逐渐平复了心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已经和时儿认识了，我们绝对不能让时儿再和她接触！” “她的资料都查齐全了？这事情，时儿爸爸知不知道？” 梁时母亲握了握拳头：“他有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告诉我......” “假如他知道了，没有将这孩子认回来，就说明他不会再将她认回来，你做什么都不必担心。如果他不知道，就趁早下手吧。” 到这里，她们都高高在上地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 第545章 最昂贵的奢侈品 那就是，实际情况并非夏父不想认回来夏艺，而是，夏艺根本就不想要回到夏家。 如果夏艺愿意回到夏家，就算这个过程会遇到许多阻碍，也有很多麻烦，夏父也一定会排除万难，让夏艺重新回到她应有的身份，而不只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 但梁时的母亲，以及梁家主母，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们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夏艺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谁，有怎样的地位权势，怎么可能不愿意回到夏家？ 她们认为人心都该是势利丑陋的。 这一番盘算，她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也决定了要做些什么...... 这些事情，已经外出度假的盛雀歌不知道，夏艺作为风波中心的人更不知道。 过年这个假期，她要么去孤儿院帮忙，要么再处理一些之前没完成的工作，还要再花时间去做梁时的模特，基本安排紧凑，也没有多少空闲了。 这是她刻意为之。 只有这样，才能够减少和仇宴辛的接触。 否则仇宴辛带着仇诺小朋友来投奔她的话，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拒绝。 只有率先说明了自己根本没有时间，才可能减少仇宴辛来找自己麻烦的机会。 她现在是觉得，仇诺小朋友很可爱没错，可再多的接触，也只是对她不利而已。 再这样下去，她还要怎么远离仇宴辛？ 这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一个会发光的，而且会吸引着人靠近的热源，她的世界里本来不该有这样的光源存在，所以一朝出现以后，她很难去拒绝这个人带来的一切。 而且仇宴辛的态度，又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也许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够自欺欺人，觉得这人根本不是认真对待，可现在...... 夏艺不是傻子，那晚被骗到仇家去过年，她也明白了仇宴辛想做什么。 那人不愿看她自己一个人过年，所以说动了家人，把她带了过去。 在仇家过年的体验，很温暖。 仇宴辛的父母对她都很好，可正因为这样，她才不希望自己会去留念这样的好。 夏艺不希望仇宴辛在自己身上花太多的时间，这是不应该出现的，那个人也许现在是真的很喜欢她，可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她没办法去相信这段感情有可能成真。 但凡她是个身世正常的人，都不会这样自卑，可现实永远残酷，摆在她和仇宴辛之间，有很多残酷的因素。 趁着仇宴辛还没有完全当真，自己也还没有完全沦陷的时候，就解决好两人的关系，这才是她应该做的。 仇宴辛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总不可能永远跟在自己身边吧，他如果觉得被冷落被轻视，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可能放弃了。 夏艺想的很美好，然而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梁时这个大嘴巴，竟然真的会把她的理由告诉仇宴辛。 仇宴辛一听到她说自己谈恋爱了这事儿，就直接杀到了她面前。 尽管这个时候，她正在孤儿院里，带着准备的新年礼物送给没有家人的小朋友们。 仇少爷到了之后，还带了一车的礼物，比她准备的那些可要更丰富。 于是小朋友们立即被礼物吸引了注意力，某人就这么把她给带走了。 夏艺有些一言难尽：“你这样有必要么......” 仇宴辛收起了所有的轻佻假象，温润的五官也显出了几分冷峻：“你告诉梁时，你谈恋爱了？” “.....这只是我找的借口，你不会听不出来吧？” 仇宴辛沉着脸道：“听得出来，所以你打算找谁来弥补你的谎言？总不会是我吧？” 夏艺挠挠鼻子：“我还没有想这些问题呢。” “既然这样，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想一想了。” 仇宴辛把她困在自己的车子里，威胁：“如果你不考虑找我的话，我就会去拆穿你的谎言。” “不是吧......” “我做得出来，你可以试试看。” 夏艺有些无奈：“这只是个谎言，你为什么要当真？” “当然是断绝一切可能威胁到我追求你的因素。”仇宴辛又忽然笑得很温柔，“不然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可是.....” “没有可是了，就这样决定。” 夏艺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怎样来拒绝这个人，她好像已经用了所有的办法。 夏艺对这个人，有些无可奈何。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那么讨厌他，可当他不经允许，彻底进入到她的生活里以后，她就发现了自己其实没那么有定力。 “仇晏辛……”夏艺很认真地问，“你到底是觉得，我身世可怜所以同情我呢，还是觉得我身上有利可图？” 仇晏辛脸部线条绷紧，露出了肉眼可见的不快：“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可信？”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 仇晏辛气笑了：“以前怎么没有发觉，你脑袋里还藏着这么多有意思的想法？”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 “所以我正在了解你。夏艺，至少……我申请一个，可以了解你的机会，你也不要这么早的就判我死刑，时间很多，未来还很长，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不是吗？” “……你，大学学文科的？” “……金融。” 夏艺清清嗓子：“说这么煽情，还以为你大学是学文科的呢。” “别岔开话题。” 夏艺有点崩溃，这人实在太油盐不进了，而且出奇的固执。 “我要还是说不呢？” “没关系，那就下一次再问，总之，我得先把隐患消除掉。” 仇少爷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我带你去吃晚饭。” “我吃过了。” “陪我吃，总可以？” “按道理我应该回答不行。” 仇宴辛忽然扬起嘴角，这张清隽的脸上，就出现了让夏艺招架不住的笑容。 “你确定不去？” 很好，她看出来了，这个人是在威胁她。 “......去吧。” 仇少爷吃晚饭，自然都是在高级地方，夏艺一进去就觉得，这就是两人最大的差别。 这对于仇宴辛而言，最自然不过的地方，是她根本不可能做出的选择。 就像这个人，也是最昂贵的奢侈品。 第546章 刚开始就要结束？ 不是每个人都能抵御住诱惑，至少现在的夏艺觉得，自己是没那么多强大定力的。 她还可以这样坚定拒绝，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差一点点就要朝着引诱自己的一切走去。 而这个罪魁祸首，不仅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任何问题，还不断刺激着夏艺。 夏艺现在的想法倒也很简单，用尽全身力气，把持住，不要被仇宴辛成功的引诱，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 否则未来某一天，这人甩甩手就能走人，她又能怎么办呢。 那些差距她看得到，她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和盛雀歌一样得到幸福。 盛雀歌有着她没有的勇气和决心，盛雀歌也比她更能够孤注一掷。 夏艺在没有安全感的环境中长大，学会的事情里，从来就没有要去承担那样的风险。 她没有得到更多幸福的本事，可至少，她很清楚怎样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 她的要求也不高，只想过着平稳的，没有多少波澜的生活...... 这家餐厅虽然看着就很昂贵，但所有的菜色并没有太大的疏离感，摆盘造型可以说都是很接地气的，让夏艺能够稍微平下心来，先应付眼前这顿饭再说。 “仇诺，还好吧？其实他中文也不差的，只是平时说的机会比较少，又没有练习的环境，只要你们多陪他聊聊天，很快就可以让他跟上你们的节奏。” 这是夏艺那天照顾过仇诺小朋友以后，得出的经验。 她不知道现在仇诺宝宝已经进步到什么阶段了，但至少，沟通起来不会很困难吧？上回她已经发现，小朋友其实会说不少的中文。 夏艺猜到了仇宴辛那天是想办法留下了自己，但她并没有怀疑过仇诺宝宝中文并不差的事情。 于是，仇宴辛只能就着曾经的谎言，继续圆下去：“好了.....一些。” “反正现在也放假啊，你可以多带着他一起玩。” “嗯。” 夏艺点点头，开始专心致志吃饭。 在仇宴辛眼里，饭菜倒还不如夏艺来得更可口，更让人食欲大增。 看夏艺吃饭，是种挺有意思的体验。 夏艺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只是在某次不经意抬眼时，发现了他盯着自己的灼热眼神。 “你.....吃饭好吗？” 仇少爷温柔一笑：“突然又不是很饿了。” “不饿那就走吧，我也吃饱了。” 仇少爷立马拿起了碗筷：“我还没有。” 夏艺努了努嘴，却也没说什么。 就他们吃饭这一小会儿的功夫，竟然有服务员拿着别人递上的小卡片过来。 眼看，仇少爷招的桃花就这么来了。 尽管，仇宴辛的确无辜，好好坐在这里吃饭，什么都还没有做。 偏偏呢，仇少爷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坐在这里，他那副清隽冷然的模样，就已经足够贵公子了。 能来得起这样的餐厅消费，他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说，再有这样的容貌气质，会招蜂引蝶才是正常的。 夏艺嘴角一扬：“你快收下啊，看看是谁想认识你，这么好的机会，可千万得抓住才是。” 仇宴辛根本不去看服务生，只是幽幽瞧着夏艺说：“你就这么开心？” “我是挺高兴的啊......” 仇宴辛眼眸一暗，神情冷下来，不复温柔俊雅。 这样的仇宴辛比较少见，夏艺仔细想过，自己也只见过几次他这般模样，基本都是......和她有关的时候。 显然，夏艺对他的影响是目前来说最大的。 服务生站在旁边有些为难：“先生，如果您想拒绝的话，我会照您的吩咐去告诉那位女士。”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仇宴辛摊手，让服务生把卡片放在了掌心。 服务生如蒙大赦，赶紧溜了，一秒钟都不敢多呆。 她只觉得，这位客人看着真的有些吓人。 明明刚进来那时候，并没有给人这样的感觉...... 仇宴辛扫了一眼卡片上的内容，很简单：“你好，认识一下？我在你左侧，白色裙子。” 老套但挺管用的搭讪方式，很多人都是这样认识新朋友的。 仇宴辛转头，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已经等候多时的白裙女人一头长卷发，妆容完美精巧，适时对着仇宴辛眨了下眼，然后轻轻挥手。 卡片上还写了她的电话和微信，显然，是真的很想要认识仇宴辛了。 夏艺自然也能随着仇宴辛的目光看到那女人，她再低头瞧了眼自己，至少跟那边的女人味比起来，过于乏善可陈了——她是这样认为自己的。 对自己那种野生凌厉的美，夏艺显然没有多少清晰的认识。 她正在莫名其妙的自惭形秽，余光就瞄到了站起身往那边走过去的仇宴辛。 果然......男人都是如此。 在他们眼里，还有什么是比漂亮女人主动追求，更诱惑的吗？果然女追男隔层纱不是白说的...... 夏艺努力不去看那边，但实现却还是不受控的，朝着那边看过去。 在她的余光里，仇宴辛在那个女人身边站定了，女人巧笑嫣然，仿佛做出了邀请她坐下的举动。 这是什么人啊！不管怎么说，自己和他一起来吃饭，也算是个伴吧，就这样公然抢人的吗？ 她没注意到自己嘴巴撅起，看着便是很不爽的模样。 当夏艺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离开给他们约会腾出位置来的时候，又发现仇宴辛朝着自己走过来了。 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从那位女士的神情来看，刚才的对话好像不太愉快。 夏艺还矜持坐在原位，目视着仇宴辛也重新坐回来。 男人手里的小卡片已经消失不见了，看起来好像是刚才......还了回去。 “你，不约会去了？” “约什么会？”仇宴辛身子往前凑了一些，眸里含笑，“我只是过去告诉她，我今天陪着非常喜欢的女孩子来吃饭，希望她不要影响了我们。” 夏艺：“......” 这人也太能撩了吧？！ 这种手段，还不知道是从多少人身上练就出来的！ 努力忽略乱跳的心脏，夏艺愤然道：“吃饭！” 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她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避开话题。 这顿饭，仇宴辛吃得很愉快，但是后半程的夏艺显然完全相反了。 至于她在想什么...... 仇少爷这样的情场老手自然很明白。 但正是因为知道，他才出于尊重夏艺想法的原则，没有再进一步去刺激她。 夏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样的节奏就足够了，再刺激下去，只会让夏艺感到更多的迷茫和难过不适。 他追求她这件事，也没有打算急在一时，时间很多，他会让夏艺明白，正因为他过去有那么多的逢场作戏，才更清楚，什么是游戏，什么是重要的爱恋。 仇宴辛没有比现在更清晰的认知，不只是心疼这个女孩儿想要保护她，还有更多的事情想要对她做，所有一切，都和她喜欢她三个字有关。 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夏艺的关注早就越了界之后，就已经在后悔曾经那些肆意妄为了。 他在很多人眼里都是温柔绅士的最佳伴侣，即便不是谈恋爱，只是酒会上的邀约作伴，他的魅力也足够那些人对他做出最好评价。 但那些人看到的仇宴辛，也都只是戴上了一层面具的他，从不曾触及到他的真心。 离他最近的人，如今只有夏艺一个。 可惜，当事人自己还没有这样的觉悟，也不以此为荣。 所以，仇少爷也清楚自己道阻且长，还有得努力。 吃过饭，仇宴辛将夏艺送到家楼下，和她说了晚安，就放她走了。 反倒是夏艺有些诧异，搞不明白这人现在是要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想要认真追求她，给她一场真正的恋爱。 这些事儿，夏艺也许知道，只是选择了不去想明白，或许她认为，什么都不明白才是最好的。 可现实却是，总会有那么多事儿逼着人去面对，去做出选择...... 还在过年期间，夏艺也没想到自己的基金会竟然就这么被人盯上了。 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基金会，所有工作都才刚刚开展，只有很少一部分款项来得及到位，其他的都还在进行当中。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能说夏艺的基金会比其他基金会资金进入速度更快，所以才会导致一种工作进度没有太快的感觉。 本来基金会的人也不多，在过年之前，所有员工都是高负荷在运转，原本是要将最开始筹措到的资金安排到位以后，所有人的工作也就进到了正轨，以后也就不再会有那么手忙脚乱的状况出现了。 但就是这样前期最普通的状况，竟然就被拿来大做文章。 简单来说就是，基金会被黑了。 夏艺还是通过其他员工才知道，现在网上流出了不少关于基金会的负面消息。 一些不实指控飞快就充斥了网络，什么基金会运行不正规，公益慈善项目运行公布不透明，还有一些违规金额支出等等罪证，就这样像一口大锅，扣在了基金会的脑袋上。 可作为基金会的理事，夏艺看到这些指控时，根本就很无奈。 她都不知道基金会有这些问题，怎么网上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还要清楚？ 要不是看到了网上这些文章，她都不知道呢。 但她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目前还是要尽快处理问题才行，毕竟宋忻嫒作为当红艺人，刚刚捐助了一笔款项，现在钱已经捐出来了，各种宣传通稿也发出来了，本来都开始了对基金会的一系列宣传，突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儿，以后，不说是大众了，就算夏艺再想要筹募慈善资金，还有谁会跟她合作？ 如果不抓紧时间澄清的话，这些无端指控就会让基金会永远背上骂名。 夏艺赶紧联系了所有员工，开了个视频会议，商讨应该怎么做。 “理事长，刚刚我们要捐助的那批学生的老师都有打电话过来问我们是什么情况，怕我们要捐助的钱没办法到位，会影响了孩子上学......” “记者也打电话来要采访了，我暂时稳着呢，可到底要怎么处理？” “我看了看网上的各种说法，很多人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就因为那些奇怪的文章就指责我们！说我们骗钱！” “现在还有人去举报我们......我们不会过完年，就没工作了吧？” 夏艺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但她毕竟负责人，关键时候只能逼着自己比所有人都要冷静。 “学生老师那里可以承诺，在我们约定的期限之内，不会拖延资金影响孩子。” “和媒体约时间吧，准备好我们所有的资料，既然都来问了，躲着不见，反倒显得我们很心虚。” “网上那一块，我会再想办法，至于有人举报的情况，只要相关部门来调查，我们就配合调查，该给什么资料就给，不用担心。” 只要没做过亏心事，自然也不用担心鬼敲门。 虽然她还不知道是谁在针对基金会，但背后肯定是有鬼的。 把这个真正的鬼抓出来，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这消息传得飞快，一时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宋忻嫒也打了电话过来：“夏艺啊，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问了下，这简直像是有备而来嘛。” “我也觉得像是有备而来，可我没有惹什么仇人啊......” 夏艺又抱歉道：“是不是也影响到你了？不好意思。” “我没关系的，反正我那些钱是实实在在捐了出来，要是谁敢来找我的麻烦，看我不亲自下场怼死他！” 宋大小姐自然不担心这种事儿，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宋忻嫒反而更担心夏艺这里，一个刚成立的基金会，许多东西都还没有步入正轨呢，就遇到这样存心的污蔑。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是有什么不好做的，可以来找我帮忙啊，不用客气！” “嗯，谢谢啊，我会和同事先考虑一下解决的办法。” “反正你不要客气咯，你是堂嫂的朋友嘛！” 夏艺道了谢，挂断电话，倒是因为宋忻嫒有了些眉目。 宋忻嫒刚才提到了盛雀歌，这也提醒了夏艺，可以先针对网上那些不实消息发个律师函，镇压一部分妖魔鬼怪再说。 免得一些没什么素质和良心的媒体拿这种事情来博人眼球，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胡乱编排基金会的故事。 之前盛雀歌就给夏艺介绍了自己的事务所，有必要情况的时候，就可以联系事务所。 盛雀歌还在度假，夏艺不想麻烦她，所以找到了盛雀歌介绍给自己的其他律师。 她很快就和那位律师沟通好，立即发布律师声明，针对网上一切不实言论，都有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力。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而已，现在的舆论风向可很不好，基金会刚开不久的微博原本只有不到一百的粉丝，瞬间涨了好几万，还在持续地上涨。 夏艺只能安慰自己，这个时候粉丝上涨也是好事，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也算是免费给基金会做了宣传。 当然前提是能够平安度过，否则基金会也基本就等于倒闭了。 而微博下的评论，全是辱骂和质疑的声音。 律师函发出去之后，评论也在疯涨，夏艺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声明只能说有那么一点作用，但还是没能够完全打消大家的怀疑。 而且始终有一些人在持续泼脏水，好像很有恃无恐的样子...... “理事，这可怎么办啊？” 夏艺从微博退出来，吩咐下去：“把我们所有可以公开的东西，全部公开吧。” 既然有人质疑，那就一条条去反驳。 第547章 关键人物 夏艺将自己能想到的办法都和所有人商量过，遇到这种事情，这个假期肯定是要作废了，只有当这次的麻烦过去之后，夏艺才想办法为大家弥补。 还好，来基金会的都不是为了混日子而来，他们知道自己为之骄傲的工作受到污蔑，本身也很生气，所以投入到工作中的热情还是很足够的。 现在也只有所有人联合起来，才能够有机会力挽狂澜了。 毕竟对方有备而来，做这些事情好像很有经验。 忙起来之后，夏艺也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应该做什么，比如——告诉仇宴辛。 仇宴辛作为投资者，当然是有必要知道的，但夏艺当时只想着自己扛起来这些事儿，就忘记了还要和仇宴辛沟通。 还是等到仇少爷的电话打过来了，夏艺终于想起来自己犯了什么错。 她听到仇宴辛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某人的心情此刻算不得很好。 “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现在也没办法回答你，我只能猜测是有人在针对我们。” “我是说，你怎么回事。” 夏艺：“......啊？”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半天的时间了，你还没有主动来告诉我。” 越说，越生气。 仇宴辛的怒意透过电话，都传到了夏艺这里来。 夏艺知道自己是忙晕了头，但该道歉的还是得道歉。 只不过，仇少爷想听的，显然不是夏艺的这种诚意。 至于他到底想要听什么，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候。 “算了。” 仇宴辛颇有些无奈，这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说，自己选的人，无论做了什么，都得宠着。 “我已经派人去打听是谁在针对基金会，媒体那边我也打了招呼，会为你们如实报道。” 这个时候，能够如实报道已经很好了，夏艺其实没有更多的要求。 只要如实报道，至少可以让一些还有冷静的人恢复部分理智。 本来这些事儿就是瞎说，只要去澄清，不管效用有多大，肯定会有人相信的。 “媒体那边需要什么资料都可以问我们，只要可以公开的，我们都会提供。” “嗯。网上舆论那边，我也让人帮忙了，现在就你们那几个人，怎么能抵得过别人的有备而来？” 很多东西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水军账号不知道出动了多少，当真是要将夏艺的基金会彻底搞死。 夏艺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此？ 这会儿，她还没有想到某些层面去，也没有怀疑什么。 她只是疑惑而已。 仇宴辛轻轻叹气：“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之后再找是谁做的。” 夏艺都遇到这种麻烦了，还没有想到要来找他，再度让仇少爷看到了自己未来道路的艰难。 可惜，这条路他也是铁了心要走到底，不可能轻易放弃。 有仇宴辛出手，很多事情立即有了效果，倒不是夏艺和团队之前做得是无用功，只能说......钱的能力，有时候是无穷的。 比如这种时候。 这些钱可以让很多人愿意为夏艺的基金会说话，也愿意为她去做证明和澄清。 这时候网上已经出现了一些从基金会延伸到针对夏艺这个理事的声音，而且那些声音，非常难听。 “这个理事才多大啊？二十多岁就能有这么一个基金会，这种剧情我怎么记得我以前见过呢？” “对啊，以前这种事儿可没少发生，我觉得这个夏艺应该再仔细查一查，估计她身上能够查出不少东西来。” “有些人别说的那么隐晦嘛，我直说了，要么被包养，要么家里有人.....你们懂得。” “我也赞成好好查查，估计查下去，还能牵出不少东西来！” 夏艺如今能够查到的资料不多，很多都是空白的，会引发这么多的怀疑，除了有人带节奏以外，确实也是可能发生的。 她自己没空去关注这些言论，就算看到了，也没什么心情去应付。 夏艺并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被认为有背景或者采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她做这些事情，根本也不是为了赚钱。 虽说目的被曲解，可她的热情是不会因此熄灭的。 实现理想的道路上，总是会遇到很多的困难，这就算是其中一个吧...... 夏艺是无所谓，可知道这些事儿的仇少爷，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以至于仇父仇母来问他的时候，他脸上的怒气都还没有消失。 还好，仇家长辈都不是愚昧之人，他们早就了解过夏艺了，一眼就看出这些是针对夏艺的行为。 “要不要我们帮忙查一查，到底是谁在欺负小艺？” “妈，你们就别插手了，这些事儿我能解决。” 自己心上人的事儿，还需要父母来解决，也显得他太过没用和不放在心上了。 “我看到网上那些评论哦，可生气，他们要是了解小艺，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仇少爷这会儿只能先把父母宽慰过了，再继续去处理那些事儿。 基金会官方账号很快又发了相关的澄清，针对一些质疑，都给出了颇有条例的回应，有理有据，看着比一开始的质疑靠谱多了。 但因为现在攻击目标已经跑到了夏艺的身上，画风也莫名变成了：“就算基金会这边现在没问题，那么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理事的情况？” “怎么着也要公布具体身份信息吧，这么遮遮掩掩，是怕谁来查啊？” “要么就是做贼心虚呗！我看啊，这些澄清也一点都不靠谱，大家还是别相信他们了。” 很快，仇宴辛安排的人马也开始行动了，他们拿到了相关的证据，和这些质疑的人对垒争吵，并且在其他的途径发声，证明基金会的合理合法。 “我建议大家别被有心人带了节奏，我查过基金会的资料，从成立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很多东西肯定没有办法完成的，但是按照他们公布的信息，所有项目都是在实施的！” “我能不能弱弱说一句，这个基金会好像并没有......像大众募资吧？这种私募资金，人家有人家的流程诶，我觉得还是得等官方调查结果，大部分人就是凑个热闹而已，还是别太早下结论了吧。” “好好质疑就好好质疑，可不可以别随随便便质疑人家理事是靠着非法手段上位？怎么就不允许有好人的存在吗？” “我都不知道有人在激动什么，你们看没看过捐款方？有一毛钱是你们捐的吗？激动也该是人家这些捐款的人激动吧，人家还没质疑呢，你们倒是跑得比谁都快！还什么澄清都不听！” 关于基金会的话题吵成了一锅粥，宋大小姐这么一个仗义执言的人，当有粉丝来问她的时候，她就说了一句话：“我相信我的捐助会用到该去的地方，我也相信基金会的一切，更相信她。” 这个她是谁？ 自然就是指风口浪尖上的夏理事了。 不过因为这种事情比较敏感，所以虽然宋忻嫒表明了态度，她的粉丝仍然号召着团体不要轻易来发表意见，都选择了缄默不出声。 这对夏艺来说没什么影响，反而是好事，免得还有人来添乱。 夏艺忙了整天，好不容易看到网上风向有那么一点点变化了，才想起来去吃饭。 她是打算随便煮个泡面就将就了，却迎来了一个很意外的人。 也正在这时候，盛雀歌已然知晓龙城发生的一切。 她打来电话的时候，夏艺刚把人迎进门。 “我看到网上的事儿了，现在是谁在找你的麻烦？” 夏艺随口道：“不知道啊，我也没什么仇人吧。” 然后盛雀歌就说到了关键点：“梁家呢？” 第548章 迫不及待也是忌惮 梁家......夏艺心里咯噔一声，抬头，就看到站在面前的梁时。 梁同学应该是匆忙赶过来的，看起来很担心这个事情。 也是，基金会怎么说也和他有点关系。 但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和他又有多少关系？ 盛雀歌在电话那头，很冷静地分析：“假如是你的仇人，能有本事做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梁家了。” 夏艺收回目光，轻声道：“对啊，你说的没错。” 盛雀歌的话，确实醍醐灌顶。 在这种时候，她总是最睿智的那个。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梁时现在来找我了。” 盛雀歌：“......他来帮忙的，还是落井下石的？” “不清楚，等会儿我再联系你。” “注意安全。” “放心。” 盛雀歌挂了电话，却还是不怎么放心。 她才刚来一天，没想到夏艺那里就发生了大事。 这私人海滩上什么都好，唯一的一点就是信号吧，非常一般。 所以网络速度延迟，让她没了上网的心情，基本只顾着和贺予朝厮混了。 当她终于能够从贺予朝的美色诱惑里清醒一点，就看到了网上那些沸沸扬扬的事儿。 这不是小事，有多麻烦，她是清楚的。 刚好同事那边发过律师函以后，也来问盛雀歌了，她就更知道发生了什么。 “梁时去找夏艺了。”盛雀歌从泳池里起身，将湿发撩到脑后，一脸严肃地看着贺予朝，“你觉得会是他做的可能性有多大？” 贺予朝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淡淡道：“可能性很小。” “你觉得他做不到这样的程度？” “需要调动很多力量，梁时没有这样的本事。” 盛雀歌咬了咬唇：“他母亲？” “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梁家又是怎么发现她的？” 夏父肯定是要想办法藏着夏艺的，对她的身份自然有多隐瞒。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被梁家发现。 “不知道原因，但梁家如果发现了她的身份，必然调查过她了。” “这种手段，有些可恶。”盛雀歌在燥热的温度里，心情也跟着烦躁，“如果调查过她，就知道基金会对夏艺意味着什么，他们这样做，不就是要彻底摧毁夏艺？” 甚至要将夏艺赶出龙城？ 贺予朝将干净的大毛巾笼罩到盛雀歌身上，轻声说：“不会的。” “有你这个朋友在，就不会。” “可不只是我吧。”盛雀歌在毛巾底下闷笑，“仇少爷现在应该已经行动了吧？” “嗯。” “他这回要是不抓紧机会......” 贺予朝擦拭着盛雀歌的长发，慢悠悠说：“梁家值得重视的人，是梁时的外婆，她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你对梁家也很了解？” “略知一点。” 盛雀歌侧耳，认真听起关于梁家的故事来。 之所以说，那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当然是有关她的生平。 她曾经是知名的铁娘子，作为一个女性，却能够在男性的弱肉强食世界里，厮杀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她强势且手段非凡，打下了梁家在商场上的重要地位。 “那位如今是退休了，不再公开露面，但她在背后做了什么，不得而知。” “当年的那些事儿，和她关系应该很大吧？”盛雀歌去试想，那时候梁时的母亲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在这种情况下，更能掌控一切的，自然是梁时的外婆。 盛雀歌虽然还没有见到那个人，但从贺予朝的语气，也能够确信，那会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她忽然开始为夏艺担心。 也难怪这次的手段来势汹汹，直接针对基金会和夏艺，可以说是非常凶狠的手段了。 贺予朝隔着毛巾，也能感受到盛雀歌的情绪变化。 他柔声道：“不用害怕，尽管梁家很有手段，但非正义的一方想要胜利，总没有那么容易的。” “这倒是......”盛雀歌相信邪不胜正，至少夏艺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牵扯进来，不管夏家还是梁家，是他们欠夏艺的，而不是夏艺愧对他们。 “从她们迫不及待的行动来看，她们应该很忌惮夏艺。” 盛雀歌也突然明白过来。 “她们怕夏艺的身份被发现？她们还不知道其实已经发现了吧？” “应该是。” “所以是不是告诉夏伯父，其实就可以处理了？” “也不尽然。” 贺予朝说：“他并不方便动手，她们或许也是因此才那么大胆。” “先不管她们了。”盛雀歌愤愤道，“我得先帮夏艺解决这些麻烦，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 贺予朝摘下了毛巾，吻了吻她的唇角：“我知道。” “对不起啊，本来都想要不管任何事情的.....” 贺予朝揉揉她的头发：“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但是你的朋友也许只有这次机会。” 他给了盛雀歌安心的力量，让盛雀歌可以有足够的信心去帮助夏艺。 贺予朝也没有只是看着，他告诉宋家，多少帮衬着一点。 要是不快些解决，他的雀儿可就没什么心思度假了，到时候，更不开心的人就成了他。 所以......还是早些解决比较好。 盛雀歌不知道某人的想法，她只是在和厉晚舟商议，怎么针对那些污蔑夏艺的声音做回应。 “要么我出面，我说夏小艺是我朋友，我们做基金会没别的想法，就是有钱没处花，想做点好事，这样难道也不行？” “你这样太高调了，对夏艺不好。” “那我就说我认识她，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那些质疑都是谣言？” “这个倒是可以说一说.....可是你的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担心会影响到你。” 厉晚舟完全不在意：“有影响就影响吧，总不能让夏艺受委屈了，那些人要是敢骂我，我也不会客气的，我也学学宋家那位怼粉丝去。” 有家族做后盾，自然可以有很多的底气。 厉晚舟确实不怕发布会被影响了，说不定，还能够因祸得福。 “你也别担心了，我现在就发！” 厉大小姐行动力不是一般的快，还在和盛雀歌打电话的同时，微博已经发出去了。 第549章 敌人害怕的，就是我选择的 厉晚舟这微博发的更简单，就把基金会的负面新闻链接带上，外加一句：“胡扯！” 她这样做，倒也是另一种佐证。 当初她的一些负面新闻出现时，她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如今那些负面澄清了，厉晚舟也不怕再次被卷入舆论暴风中心去。 盛雀歌看到她发的内容，也不禁笑道：“还真是你的风格。” “你不是让我不要太偏激吗，就只能这样咯，不过啊，我其实很不爽这些人诶，每次都是嗅到味道就到处乱咬人。” “有些人也是被骗了，没事，慢慢澄清吧。” “你暂时回不来，夏艺那里我会去和她沟通，需要帮忙的我就直接行动了。” “好。” 有厉晚舟在，盛雀歌也算是放心的，其实，没那么担心了。 而夏艺那边...... 当梁时出现的时候，她其实就有了那么一点预感。 再当盛雀歌说出那番话，她几乎就确认了，这件事情，和梁家有关。 但和眼前的人有多少关系，她现在也不敢确定。 到房间里和盛雀歌打完电话之后，她才回到客厅，指了指沙发：“坐吧，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问了同事。” “她们还真敢告诉你......”夏艺小声嘀咕，没让梁时听到自己这句话。 梁时坐下以后，就皱着眉问：“基金会的这些事儿是怎么搞的，你惹到人了？” 还来问自己......看来是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艺还是有些相信梁时的。 她觉得梁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或许是这些日子和他相处，多少也了解他。 虽然她没那么深刻的认识过梁时，但她也觉得，梁时这个人，不至于做那样的坏事。 他有任何想法，应该都直接表现在脸上，并不会用这般阴险手段来对付自己。 当然，假如是自己判断错误，就只能说梁时的演技高超过人，彻底骗了她， “是惹到了人。”夏艺平静道，“没事，会解决的。” “夏艺，怎么说我也是基金会的一员吧，就算只是实习生，也还是在这里工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没打算过要告诉我？” 当梁时知道同事们都在忙前忙后紧急处理时，无端的生气。 他觉得自己是被夏艺彻底孤立了。 夏艺这时候却在想，还好没让梁时来解决，现在看来这事情十之八九多和梁家，和他的长辈有关，到时候让他来处理，又算是什么事？ 虽说做了这些的人，应该不会轻易被人查出来，是他们做的吧...... 夏艺过去不曾应付过这样的手段，也能想象到，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做事情，都会很周到圆滑，不可能轻易露出把柄。 “梁时，你也说了，你只是实习生，咱们的合同也就三个月而已，你没必要有太多的认同感。” “只要我还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就有认同感。” 梁少爷的脾气也很倔，根本不会认同夏艺所说。 “好吧，就算我现在说，你要参与进来帮忙，你又可以做什么——不需要你家里插手的情况下。” 要不说这一句，梁时搞不好真的会去家里求助也说不定。 “我不找家里。”梁时抹了一把脸，“你这人怎么如此无情啊，我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你了，让你这么讨厌我？” 这又该怎么解释...... 夏艺叹道：“不是讨厌，你不明白的，你这样的大少爷，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这种小基金会。” “我的家境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够没有关系？” 梁少爷狐疑地打量起夏艺：“不会是......我家里来找你说过什么吧？” 夏艺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摇头道：“不是，但我这个人仇富，可以吗？” “我才不信你这种鬼话。” 夏艺认输了，她在不想说出真相的状况下，还真的没办法应付梁少爷。 她只能选择找场外援助，还好，仇宴辛来得很快，梁时在这里还没有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宴辛哥，你怎么来了？”梁少爷还挺淡定。 仇宴辛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深沉：“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女朋友，你上司的家里？” 夏艺：“......” 梁时：“......靠，她的男朋友真是你啊？” 仇宴辛挑眉：“不可以？” 梁少爷笑起来：“当然可以，这不是亲上加亲吗？” 他扫了眼夏艺，又对仇宴辛说：“还挺配。” 夏艺额头青筋跳动，彻底无奈了。 她真的很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叫仇宴辛过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还好，仇宴辛来了以后，梁时的注意力真被转移了。 仇宴辛和她对视一眼，然后说：“你先跟我去吃饭，夏艺还有事情要做，你别打扰他。” “可我还有问题没问......” “有什么问题，来找我。” “也行吧。” 终于，梁少爷这么一尊大佛被仇宴辛成功带走了。 夏艺终于可以松口气，给仇宴辛发消息：“功过相抵，我就暂时不追究你瞎说的事儿了。” 仇宴辛没回，应该还在应付梁时。 车上。 梁时把副驾驶降下来吹风，因为车子就停在路边，有女生经过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对上了梁少爷那张英气少年味十足的脸，立马羞红了脸加快脚步离开。 梁时转回头来：“夏艺不待见我，不会跟哥你有关系吧？” 仇宴辛发动汽车：“我还不至于做这种事情，以及——你该注意你的称呼了。” “有点不习惯......” “她是你老板的时候，你怎么没有不习惯？” “这能一样么？” 仇宴辛敲了敲方向盘：“梁时，你对她的关注太过了。” 男人语气沉着，听不出喜怒。 梁少爷却是莫名后背一凉，着急解释：“你可别多想，我对她没有意思！” 仇宴辛道：“我不是指你对她有意思，但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们的关系，都没有亲近到你可以肆意妄为的程度。” “我也没有妄为吧......” “追到她家里去了，还不算？” 梁时举起双手：“我道歉，这是我冲动了，我一听说基金会的事儿，又发现我被排除在外了，就很生气。” “只是这样？” 梁时撇嘴：“哥，你这是在怀疑我？” 他又说：“其实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仇宴辛凝神细听，车速也逐渐放慢。 “这个应该怎么形容？看到她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个人很......亲切，亲切这个词总可以用吧？你要因为这个吃醋那我就没办法了！” 仇宴辛嗓音有些哑：“继续说。” “刚好她也确实符合我那副油画的设想，就找到她了，我保证我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完全只是因为觉得她让我莫名的亲近而已。就好像或许和这人早该认识的感觉。” “这是不是也叫作缘分？” 仇宴辛伸手锤了梁时的脑袋一下：“缘分这个词别乱用。” 梁少爷不羁道：“反正就是这样了，所以我挺想和她接触的，可是看起来她很讨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仇宴辛则是淡然道：“你只要记得，她现在是你上司，以后......也许是你嫂子，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因为血缘而产生的种种情感，他现在没有办法告诉梁时。 且不谈梁时知道以后能不能接受，夏艺那里，也不希望梁时知道这个真相。 夏艺一点也不希望和夏家产生联系，可有很多事情是没办法控制的，好比说现在主导这一切麻烦的人，她们都已经对夏艺动手了，证明夏艺就算想躲也躲不了。 有时候，无法再躲避，就只能迎难而上。 夏艺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觉悟，她只想拥有平稳安定的生活。 仇宴辛要做的，也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和夏艺的关系，传到梁家那些人的耳朵里。 先让她们知道，夏艺并非她们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再然后，她们如果不肯罢休，仇宴辛就会直接出手警告她们了。 带着梁时去吃了饭，又把人送回家，仇宴辛这才返回夏艺家里。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夏艺开门时一点不惊讶，“他解决好了？” “只是暂时敷衍了过去。” “他真的很难缠，我差点要应付不过来。” 夏艺窝进沙发里去，抱着枕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这么多事情一起来。” 仇宴辛倒是轻车熟路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她对面说：“现在形势已经好了一些，相关部门表示在介入调查了，等调查结果出来，就可以还你和基金会的清白。” “是啊......所以她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仇宴辛目光暗下：“你知道了？” “知道了，除了她们，也没几个人会针对我做这些事儿吧。” “我会去解决她们。” “不用。”夏艺坐直，认真道，“你说，她们现在是想要做什么？” “让你在龙城混不下去。” 但她们低估了夏艺，也低估了夏艺的背后，还有这么多人愿意在她遇到麻烦时伸出手。 她们如果调查更细致一些，就不会这么着急行动了。 “就是想赶我走，然后让我不要回到夏家去呗，可我又不想争夺遗产，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回去。” “她们不知道。” 夏艺点点头：“所以，如果我现在让她们知道我的想法呢？” “她们不会相信你。” “也是，那可是夏家啊，她们凭什么相信我不觊觎夏家的一切呢？” 夏艺撩了下额发，露出个狡黠的笑容：“那我除了离开龙城这一条路，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会让她们知道，我会护着你。” 这样，她们想做什么，也都要掂量掂量了。 夏艺再次说：“不用。” 仇宴辛道：“如果不这样做，你还是会在危险当中。” 夏艺眨了眨眼：“不只有这一个办法吧？” 仇宴辛有些错愕地眯眼：“你是说......” “你不是告诉我，他能保护我？既然她们这么担心我回夏家，那我就把她们最担心的事情坐实了，这样她们也不用整天担心嘛。” 半晌，仇宴辛扬起唇，无奈一笑：“你啊——” 果然是只带刺的小刺猬。 他喜欢。 夏艺又换了个姿势，她并未意识到，自己在仇宴辛面前，已经越来越放松了。 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的吊灯，夏艺喃喃道：“既然有些东西是躲不过去的，就只能正面而上了，我不可能因为她们就离开龙城，更不会改变我的人生计划。相比起来......和我父亲相认，反而是最简单的办法。” “如果你想好了，我会帮你转告，但是。”仇宴辛顿了顿，“即便你们相认，你的身份也不可能大肆公布。” “我为什么要大肆公布，我要的只是她们知道而已。”夏艺自己想着，还乐了起来，“她们到时候再对我做什么，我那个父亲就会知道，是她们做的，大不了，就让整个家都乱起来吧。” 又不是她主动惹事，现在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想让她忍让？ 在孤儿院长大的夏艺除了趋利避害，其实还学会了一个最大的本事，那就是一定要够凶够狠，才可以不被欺负。 既然逃是不可能的，也只有露出所有爪牙，生死相搏。 在夏艺走神的功夫，仇宴辛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男人声音温柔如水，夏艺心漏跳了一拍。 下一刻，她就抄起抱枕砸向仇宴辛：“你赶紧走吧，这个时候了，孤男寡女不适合同处一室。” 仇宴辛走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要尽快合法合理的和她共处一室...... 盛雀歌觉得这个世界变化的有些快。 她就是睡了一觉而已，便得知夏艺的最新动向。 “她要回夏家了。”盛雀歌用手撑在贺予朝的肩膀，“你快让我清醒清醒，我现在没在梦里吧？” “没有。”贺予朝吻住她，把人亲的快断气了，才放开，“现在可以确定了？” 盛雀歌晕晕地点头：“可以确定了......” 贺予朝搂着她：“这也不奇怪。” “只是我以为夏艺无论如何都会选择跟夏家撇清关系。没想到......她真的会选择破釜沉舟的方式。” 这是最坏，但也是最好的方式。 盛雀歌想着想着，笑起来：“倒是她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情。” 夏艺以前经常说自己跟孤儿院那些男孩子打架的故事，她性格里，就有非常不服输和狠劲的部分。 现在梁家人做的事情明显冲着毁掉她而来，夏艺确实会受到刺激，干脆做她们最不愿看到的选择。 敌人害怕和反对的，也就是自己要做的选择。 盛雀歌在男人胸口戳了戳：“咱们能不能提前回去？” “嗯？” “这种精彩......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贺予朝道：“你确定回去了就能看到？” “当然可以啊！夏艺还可以把她们约出来见面嘛。”盛雀歌的鬼主意也跟着出现了，“真的很想亲眼看看她们的反应啊......” 贺予朝瞧着盛雀歌那双冒光的杏眸，无奈：“知道了。” “你答应啦？” “反正你的心已经飞回去了，还呆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盛雀歌勾住他的脖子：“你要是还想呆在这儿的话，我也可以陪你的，你也不要总是满足我，我也可以满足你啊。” “实际上......我也认为，亲眼看看这种热闹，很难得。” 贺予朝有些好奇，那位梁家主母，曾经的铁娘子，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第550章 特别大的大事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贺予朝感到好奇的事情，确实也不太多。 但梁家主母当年的种种事迹也过于传奇，虽说不是同一年代，但贺予朝多少有所耳闻。 他也曾从老爷子口中听到过梁家那位主母曾经的盛名，这个女人比许多男人手段更加狠辣，曾在商场上无往不利，许多男人都对她自愧不如。 如今倒是没有很多人还能记得她的威名，却也不能否认，她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对夏艺做的这些，想必也只是小试牛刀而已。 盛雀歌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哼了声：“你刚才又想挖坑让我跳对吧！” 说不定又想让她主动说出欠他什么的话，反正欠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多了，这辈子估计都还不完。 盛雀歌更是完全的破罐子破摔，这人挖了那么多坑，就算她偶尔能够发现几个，大部分时候还是会掉进去。 “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回去？今天就走？” “看你这么期待的样子，就算只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走吧。” 贺予朝便让下属去准备回程了，他们也开始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不过这几天在这里，他们的生活也算是没有任何压力，很轻松。 hg的事情都交给了专门的人去负责，在他回国之前，除非天就要塌下来了这么大的事情，否则都不会汇报到他这里来。 当然，hg经验状况良好，确实也不会有那么紧要的事情出现。 他们在的这片私人海滩，盛雀歌过去根本也没听说过，当她知道是贺予朝买下的之后，一点都没有惊讶。 这个人反正......钱多，随便烧。 他们坐了下午的飞机，晚上就已经回到了龙城。 从机场出来，盛雀歌开窗感受了下龙城的二月寒霜天气。 “我看预报明天有大雪。” 还好回来的及时，要是再迟一些，就又回不来了。 “你不是最喜欢下雪了？正好。” 盛雀歌说：“我都觉得我应该生活在更北方一点。” 贺予朝把玩着她的手指：“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下辈子再考虑吧。” “怎么，要是有下辈子的话，贺先生也要和我一起？” “不管有没有，但只能是我陪在你身边。”贺予朝幽声道，“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准。” “哟，这么霸道。” “不是第一天这样了，怎么，还没有习惯？” 盛雀歌耸肩：“不习惯也得习惯啊，谁让我喜欢你呢，掉进你的陷阱就跑不掉了。” “知道就好。” “我明天约了夏艺出来，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我们都再帮帮忙吧，虽然她已经要跟夏伯父相认了。” 但因为夏父暂时还没有回到龙城，即便是新年，他也在外工作。 这或许也是梁家那几位肆无忌惮的原因，她们知道就算是夏家的那位知道了，暂时也顾不上。 她们可以这样动手，必定是有所依仗的。 贺予朝答应了盛雀歌，既然是她朋友的事情，帮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当然，他也不觉得他们能够帮上多少，毕竟这事儿还有人在亲力亲为呢。 仇宴辛动用了不少关系，也向外释放着讯号，让梁家人知道，这事情，和他是有关的。 网上那些舆论其实一两天的功夫，热度就已经下来了，再加上各种应对政策，有了越来越多的人清醒过来，不再一味指责批评，开始理性思考。 真相到底如何，迟早都是要大白于天下的。 仇宴辛做这些事情，也和家人说过了，他喜欢的人遇到了麻烦，即便对手是梁家，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告诉父母，也只是让他们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跟梁家成了仇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至于他们的想法，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即便他们可能反对，仇宴辛的选择也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改变。 仇宴辛和贺予朝短暂通过话，告知了一些自己之后的打算，贺予朝便清楚该怎么样去配合了。 他也知道，有盛雀歌在，贺予朝更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既然有这么多人行动，自然是要尽快将问题解决好。 到现在，最关键的也就是相关部门的调查报告了，只要调查结果出来，再配合相关的报道和澄清，再去追究那些发文者的责任，真相很快就会出来。 “仇宴辛说，也顺便提醒你一下，梁时随时可能怀疑他和夏艺的关系。” 盛雀歌微微张嘴：“他怎么能怀疑到？” 也许在夏父回到龙城来，夏艺回到夏家之前，梁时或许就已经猜到了自己和夏艺的关系。 “大概是，血缘。” “这玩意儿还真的挺玄乎......” 贺予朝揉揉她的脑袋：“明天你也提醒夏艺吧。” 这些话，他们都不太方便说，盛雀歌和夏艺倒是可以很方便谈的。 盛雀歌记在了心里，准备到时候提醒夏艺。 因为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如果夏艺是要和父亲相认，就算不会对外公布这些关系，但作为夏家人，梁时应该也有资格知道这些事儿。 所以到底是等到那时候才让梁时知道呢，还是提前告诉他？ ...... 翌日，盛雀歌和夏艺约了下午茶，厉大小姐也要过来，但会稍微迟一些。 她们在某个尚在开业的会所里见面，这地方就算春节也不休假，算是很难得了。 “你真的吓我一跳。”盛雀歌见到夏艺就说，“突然就告诉我，你要回夏家。” “是啊，我也觉得很突然。”夏艺一把抱住盛雀歌，在她肩头蹭了蹭，“可是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呀，我总不能让仇宴辛为了我得罪那么多人吧？” 盛雀歌有句话憋在了心里，也许已经得罪了呢...... “有一就有二，她们这回没能把我赶出龙城，以后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手段，说不定会更难缠，我总是要去面对的。” 夏艺松开盛雀歌，认真道：“你想想，这些麻烦的源头是谁呢，还不是夏家那位......所以既然一切祸事都是他惹出来的，我怎么能让他置身事？” 盛雀歌：“你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逻辑，毫无反驳之处。 夏艺笑起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反正事已至此了，就算是赶鸭子上架吧，我也迟早要走到这一步的。” “只是担心你以后会不快乐。” “要是被她们赶出去了，我才更不快乐呢！” 盛雀歌想，的确，比起来，夏艺更重视自己的未来。 虽然跟夏家牵扯到一起了，会有很多麻烦，但至少她没有那么的被动。 从梁家那些人的做法来看，她们是铁了心要对付夏艺，不可能轻易放手，除非她们知道，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伤害夏艺分毫了，才能够真正的胜利。 到时候，夏艺就不用担心自己再被人暗算了。 夏艺坚定道：“我现在就是要打入敌人内部，然后取得最终的胜利！” 她倒是不害怕的，虽然她的父亲，她根本不了解这个人，但从仇宴辛的说法来看，他应该.....也没有那么可怕。 盛雀歌说：“你能够确认自己的想法就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你们最好啦！厉晚舟这家伙这次还挺靠谱......” “说我什么呢？” 厉大小姐踩着高跟鞋进来：“不知道背后说人很灵的？” 夏艺笑着说：“这不是在表扬赞赏厉大小姐吗？” 厉晚舟抬起下巴：“这是当然，我这回可是出力很多。” 她坐下，端起她们点好的咖啡，喝了一口：“累死我了。” “你干嘛去了？” 厉晚舟看向盛雀歌：“做了件大事，特别大特别大的事情！” “哦？” 第551章 你已经对我厌烦了？ “我刚约了些人，从那个局赶过来的，我反正是跟她们安利了夏艺的基金会，拿我的名声做保障......” 盛雀歌摸摸下巴：“不见得吧。” “你怎么这么聪明？好吧我承认，其实我还说了贺予朝的名字。” 贺大佬的名声还是很好用的，当厉晚舟的这些朋友听说这基金会还有贺予朝的捐助以后，就觉得很靠谱了。 “她们好歹都是有些闲钱的，有那么多钱买衣服鞋子包包，随便投一点过来也是很多钱了，也可以再向大众证明一下，基金会的运行还是很受到认可的。” 夏艺刚准备要道谢，厉晚舟便打断了她：“可别客气，今天这顿你请我就好了。” 夏艺摊手：“行，没问题，我毕竟是要回夏家去的人了，这一顿还是请得起。” 盛雀歌看她都能够这么轻松提起来自己和夏家的关系，就确认，夏艺已经想清楚了，不会再有任何的不舒服。 要接受自己和夏家的关系，不是很容易，好在夏艺已经成功说服了自己。 “不过，我去找我大哥打听了一下，你爸爸很厉害诶，你到时候能不能应付来啊？” 夏艺摇头：“不知道啊，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是他想要补偿我，总不糊整天板着脸对我？” 就算是那样，夏艺也要迎难而上的。 “你没有这种经历，我告诉你啊，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厉晚舟说的头头是道，“反正要小心。” “尽力而为吧。” 夏艺也没想过自己一定要做到什么，顺便是告诉梁家想要害她的人，如果要继续敌对下去，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至于其他的，她现在也没有想过，更不会去期望什么。 夏艺就把这当做是自己注定了要遭受的一场劫难。 “对，还有个事儿......”盛雀歌提了梁时，“你要不要考虑，提前告诉他？” 夏艺有些为难：“他知道以后，得炸吧。” “都是迟早的，不如早些让他知道，还能多给他一些缓冲机会。” 夏艺想象了一下，到时候有可能出现的画面，比方说当自己出现在夏家的客厅里，梁时刚好也在的话，唔......天下大乱不过如此。 听说梁时和父亲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这可真是更麻烦了。 “我有点后悔了怎么办？我仔细一想，全是修罗场啊！” 盛雀歌宽慰她：“你就往好的方面想吧，比如说......在你父亲回来之前，你可以先把梁家那些人约出来，看看她们的想法，再给个下马威吧。” 厉晚舟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现在就能够吓到她们，就能早些结束这次的麻烦了。” “见肯定是要见的。”夏艺紧了紧拳头，“但是该怎样和她们见面，得想想。” “她们现在肯定不知道，你已经发现了她们所有的秘密！”厉晚舟很激动，“选个好地方，我们如果能够围观最好。” 盛雀歌建议：“这个事儿可以找仇宴辛，他应该比较知道，在哪里碰上她们更好。” 夏艺有些扭捏：“那......你去帮我问？” 盛雀歌挤眼睛：“怎么得是我呀，你为什么不敢去问？” 夏艺恼羞：“我去问，不就成我又欠他人情了！” “行，我欠人情就无所谓是吧？” “诶你问不问嘛.......” 盛雀歌收起了戏谑：“我来问吧。” 却没想到，仇少爷还真的考虑过这个事情，虽然他考虑的出发点，和夏艺不一样。 “我知道该怎么和她们见面。”仇宴辛说，“借我父母的名义邀约吧。” 直接办个宴会，梁家总是要给面子的。 而且在他已经放出风声之后，她们肯定会想要来探听一下，此时有个宴会，刚好。 至于这宴会到底是为了庆祝什么......上流社会的人举办个宴会，难道还需要理由？ 当然，前期投入有些大就是了，不过对他们而言，也只是小事。 挂了电话，盛雀歌也没说太细，只是道：“正好仇家要办个宴会，可以邀请她们。” 厉晚舟兴奋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参与了对吧？” “嗯。”盛雀歌狡黠一笑，“不过，夏艺你到时候......估计得以仇宴辛的女伴身份参加，可以吗？” 夏艺睁大眼睛：“为什么？” “这是仇宴辛的唯一要求，应该不能改变了吧。” “......” 夏艺也知道，仇宴辛提出来以后，自己就没机会再反对了。 但中间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夏艺也没去深想。 确定好这些，盛雀歌晚上回家，就和贺予朝热烈安排起来。 “到时候一定会有很精彩的画面出现。”盛雀歌进到衣帽间，这里已经分了一半出来给她，有个柜子里专门放了各种礼服，当然，这些礼服也只是做备用，如果有其他需要，都会再去联系孟痕提供。 “我反正只是随便参与参与，不重要，就随便挑一件吧......” 盛雀歌可不想因为太过高调而成为焦点，本来她站在贺予朝身边就已经够瞩目了，到时候喧宾夺主，多不好啊！ 那晚的主角可是梁家那几位呢...... 贺予朝倚在门边看盛雀歌挑礼服。 她转过头来问：“你想穿什么颜色的西装？” 某人想也不想就回答：“黑色。” “能不能有点新意啊？你看你的衣柜......” 基本清一水的深色，很少有亮丽的色彩。 “我又不需要让别人看到我刻意打扮。” “可是偶尔穿些不一样的颜色也会有些不同的感觉嘛！”盛雀歌笑起来，“我那天看到一个艺人的粉色西装，他穿着还挺帅，你要不要尝试尝试？” 贺予朝：“......” 盛雀歌继续摸老虎的屁股：“黄色呢？或者绿色也行！” 贺予朝嘴角抽动一下：“你认为呢？” “我觉得可以试试，也许就会有全新的发现！” 贺予朝板着脸：“不可能。” 盛雀歌撇嘴：“真的很没有新意！” “要什么新意？”贺予朝大步走到她面前，凑近，“难道你已经对我厌烦了？” 盛雀歌看着这人突然放大的脸庞，冷峻锋利，轮廓深似雕塑。 这......怎么可能厌烦？ 第552章 怎么样最佳助攻 盛雀歌时常觉得，贺予朝就是势靓行凶，这人的脸吧，对她的吸引力太过强大了，根本不给她多少抵抗的机会。 所以无论贺予朝想做什么，即便是她不同意不赞成的事情，如果这人凭着他那张脸来引诱她，基本上不下两个回合，盛雀歌就会投降。 所以，她觉得自己跟贺予朝之间就没有公平可言嘛...... “贺先生呢，无论穿什么衣服，怎样打扮，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我怎么可能对你厌烦。”盛雀歌亲了亲他，以示诚意，“再说了，你如果不相信你的魅力，只要你肯到大街上去走两圈，就能知道有多少人对你感兴趣了。” 就算迫于此人的气场，敢于正面和他搭讪的人不多，但一定会有很多人暗中注意到他。 他在人群中，绝对是最醒目的存在，简直跟发着光一样。 想当初她为了对付盛月歌，开始偷偷调查贺予朝的时候，那会儿对这人还没有任何感情，就已经感受到了他那张脸的杀伤力有多大。 现在嘛，这种杀伤力对她而言，更是增长了不知道多少倍。 对于她的真心话，某人颇为满意：“很好。” “既然我都这么诚意了，你不如......” “想都别想。” 盛雀歌再次败下阵来，想要让贺予朝穿穿鲜艳衣服的念头也就此破灭。 没得挑了，服装也很快就定下来，中规中矩才是此行目的。 一下子从热带海岛回到了冰天雪地的龙城，盛雀歌突然又有些想念那里的温暖阳光了。 不过嘛，现在跟海岛热浪比起来，明显是有更加吸引他们的事情。 春节假期还没有过去，因为基金会的那些事儿，这个假期却是比以往还要更热闹。 还好形势逐渐在逆转了，那些摆出来的证据都能够说明很多问题，真相到底如何，自然有理智的人去分辨。 眼看着宴会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夏艺却还是没有做出决定。 要让她自己对梁时说出有些话，总是有些残忍的。 梁时......跟他们的这些事，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夏艺也觉得，不管是夏家还是梁家，应该都很重视梁时，他也被教育的不错。 只是有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注定了要发生，就必定会发生。 盛雀歌在宴会的当天上午提醒夏艺：“你如果要告诉梁时，就得抓紧时间了，虽然今晚没有邀请梁时，但你也说不准这位少爷能得到消息过来......” 仇宴辛的请柬只发到了梁家手里头，就算梁家人不将消息告诉梁时，梁时也有很多途径可以得知今晚即将发生的宴会。 梁时也很聪明，所以很可能轻易猜到今晚这宴会有些不同的意义。 尤其这人如今已经在怀疑什么的状况下。 夏艺在电话里十分为难：“我真的说不出口。” “你如果说不出口，就让仇宴辛去说吧。” 仇宴辛本来也答应帮助夏艺的父亲，要保护好夏艺，这些事情，就算不是为了夏艺，即便只是履行他对夏父的承诺，也不是不可以做。 “梁时跟他关系挺好的，要是因为我，闹了矛盾，我不就成了罪人？” 夏艺仍然不希望自己去影响到仇宴辛，尽管影响早就出现了，很多东西都在不可逆的状态里。 盛雀歌叹气：“看来你还是没决定好。” “是啊。” 而且，夏艺确实也没有必要一定和梁时解释，就算他们是姐弟，夏艺也不欠梁时什么，她要隐瞒自己的秘密，当然可以不用告诉梁时。 盛雀歌之所以希望夏艺提前告诉梁时，是因为盛雀歌觉得，假如先发制人，那么梁时有可能成为夏艺的助力。 至少，不会在关键时候，威胁到夏艺。 梁家的态度怎么样，现在还没有办法确认，但梁时的态度是可以被改变的。 也正是因为他和夏艺互不相欠，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才可以有改变的余地。 盛雀歌想，夏艺或许也不想去改变什么。 假如梁时未来真的站在了梁家人的那一头，一并来对付她，她应该也没什么异议，淡定接受这个可能性。 “雀歌，梁时讨厌我也许才是好事，他现在对我的善意，只会影响到他和家人的关系，没有必要。” “既然你这样决定，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盛雀歌做事总是要更理智一些的，夏艺做不到她这样。 不过盛雀歌也完全尊重她的选择，既然夏艺现在没办法告诉梁时，那就做好准备去接受这个选择可能带来的任何结果。 今天也刚好是假期的最后一天，盛雀歌觉得这短短几天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也不知道夏艺是怎么暴露的，她们这么快就发现了夏艺的身份，是巧合吗？” 贺予朝系着领带，淡淡道：“现在是否巧合，也不重要了。” 盛雀歌走到他面前站定：“是啊，确实不重要。” 贺予朝见状，便松开手，任由盛雀歌替自己系上领带。 她如今动作十分娴熟了，手指翻飞，很快便系成了漂亮的领结。 再细心平整一下，盛雀歌满意道：“真帅。” 贺予朝勾过她的腰，让人贴近了自己的胸膛：“你的。” “对，我的。” 盛雀歌飞快亲他一口：“趁现在盖个章，不管今晚有什么千金小姐或者大家闺秀，你都不准多看她们一眼。” 贺予朝低头望着她：“有你在，我还能去看谁？” 盛雀歌笑靥灿烂：“也对。” 她明艳似火，热辣温暖，贺予朝的目光只要停留在她身上，便再也不可能去看别人。 除了盛雀歌，其他色彩再鲜艳，也跟他没有关系。 今晚宴会在某五星酒店的宴会厅里举办，受到邀请前来的，也都是名流显贵。 盛雀歌和贺予朝出门的时候，就开始打听其他人的行程。 厉大小姐出门的更早，这时候都快到了。 “我今天把宗序也带过来了，很难得的！” “宗团也对这种事儿感兴趣啊？” “他刚好有空嘛，被我生拖硬拽来了，我告诉他，如果今晚不来，我就要去欣赏其他的帅气小哥哥。” “我看你这是在惹他。” “不管了。” 厉晚舟对今晚也是期待许久，肯定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可惜了，顾碧今天还没回来，只能让我们转述给她。” “莫氏集团今年假期好像比之前都要长一些。” 不过某位总经理，整个假期看不到人，如今应该是非常抓心挠肝的，巴不得假期赶紧结束才好。 一路聊着，很快便到了酒店。 盛雀歌难得一次参加宴会还这么有兴致，让贺予朝颇为不满：“看起来，以前让你陪我参与这种宴会，你的心情完全不同。” “哎呀.....以前那些都是要陪你应酬呀，我这个人最讨厌社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尽管盛律师的社交水平很是高超，长袖善舞的本事一点也不弱。 但这不代表她喜欢，更多时候，她宁愿在家里宅着。 盛雀歌以免这人炸毛，只能赶紧为他抚平逆鳞：“我只是讨厌应付那些人，可是跟你在一起我还是很开心的！” “又在哄我？” “真心话，我保证。” 贺予朝勉强相信她说的，搂着她下车，进到了酒店。 盛雀歌四处看了眼，暂时没遇到熟人。 宴会厅在酒店的高层，往外便是龙城最繁华的商区。 但因为还在假期当中，所以夜景和往常略有些不同，略显出几分安谧来。 出电梯的一瞬间，盛雀歌就摆出了足够的架势，任谁都看不出在车上的时候，她还没个正形的躺在贺予朝腿上，差点把礼服也躺皱了。 贺予朝注意到她挺胸直背的小动作，嘴角泄出个笑容来。 以往也是，即便有些场合她不那么喜欢，但只要跟他一起出现时，她总是严阵以待，想表现出最完美的自己，让所有人都称赞，他们是最般配的一对。 盛雀歌这些心思，也总是能够取悦到他。 这是她在意他的表现。 盛雀歌不知道身边男人在想什么，她在走进华丽的宴会厅以后，就开始不动声色打量起来，寻找目标。 “他们在那边！” 盛雀歌拽着贺予朝快走了几步，和厉晚舟碰了面。 宗序就站在旁边，高大似一堵墙，看着就不好惹。 盛雀歌冲宗序礼貌笑笑，然后抛下了贺予朝，和厉晚舟勾肩搭背起来：“夏艺呢，来了没有？” “还没有看见人，我刚发信息给她了，她说在路上，就来。” “仇宴辛有没有去接她？” “她说她要自己过来吧？” 盛雀歌啧啧道：“看来仇少爷暂时失败了。” 分别被抛下的两个男人只能互看一眼，彼此眸子里都是深深的无奈。 还好他们也都认识彼此，才不会尴尬，只能暂时忍耐住身旁无人的寂寞，和对方闲谈起来。 厉晚舟拉着盛雀歌去了个角落：“我还没有看见梁家的人呢。” “你认识她们？” “昨晚刚让我大哥给我找了找资料，倒是可以认出来梁时的妈妈，但那位主母，我就不认识了。” “再等等吧......你和宗序说过今晚的目标是什么没有？” “不说他也能猜到啊，这人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有什么想法根本就隐瞒不过他。” “这倒是，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快就吃定了你。” 悄悄话说够了，她们才回去，两个男人都以最快速度将她们分开，带回了自己身边。 盛雀歌挠挠贺予朝的掌心，安慰他。 贺予朝警告性地看她一眼，意思是说，今晚不准再随便从他身边溜走。 盛雀歌看懂了他的含义，悄声说：“我知道，而且我要是再走开，那些女人可就按捺不住了。” 就刚才那一小会儿的功夫，盛雀歌已经能够发现，周围有人在瞧着贺予朝了。 介于此人总是无意识的招蜂引蝶，她在旁边盯着还是很重要的。 夏艺和今晚宴会的主人是前后脚抵达的，夏艺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她本身也不是为了在这里引起注意而来，所以只是找厉晚舟借了条剪裁很简单的礼服，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就出现了。 她更不在意梁家的人会不会因此而看轻她，她本来就是从孤儿院里走出来，过去没有任何的家人可以陪伴，无亲无故，没有任何地位金钱，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夏艺不怕这些展现出来。 人应该要勇敢面对自己，真实的自己，恰好才是最有魅力的。 而仇宴辛和父母一起出现时，反响就不同了，许多人立即上前攀谈寒暄，一瞬间这场子里非常的热闹。 夏艺就站在盛雀歌他们这里，遥遥看着人群中的仇宴辛如鱼得水应付每个人。 他笑意浅显恰到好处，即便敷衍的笑都绅士有礼，优雅气度在那些人里，是最独一无二的风景。 可也因为这样，让他看起来很遥远。 那里像是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仇宴辛，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仇宴辛。 厉晚舟环住夏艺的肩膀：“我觉得仇宴辛长得还是很好看的，不输贺予朝。” 盛雀歌：“......？？”有本事你说不输宗序呢？ 厉晚舟转头来眨了下眼，然后继续说：“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啊这是！当然，以前听说是略微花心了些，可是比孟泛扬好多了。” 没来宴会的孟少爷，再次打了个喷嚏。 夏艺抿唇，没回应。 厉晚舟又感慨：“不过他现在很安分啊，听说连逢场作戏都没有过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收心了吧？因为爱上一个人，所以再也不去留念花丛。” 夏艺道：“你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 “笑话！我厉晚舟是能随便被收买的吗？想要收买我，得花多少钱啊？他仇宴辛可付不起，我只是觉得他真的挺好的。” “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厉晚舟浑身一个激灵，总算反应过来这句话是谁问的。 她赶紧放开了夏艺，回到宗序身边。 厉晚舟扯着宗序的衣摆摇晃：“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明白的！不要误会我！” “我如果要误会你，现在你已经......被我带走了。” 厉晚舟放了心，但也不敢再去找夏艺瞎说。 此时，仇少爷那边像是暂时告一段落，他举着香槟杯，在宴会厅里淡淡环视，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标。 这一堆人，目标本身也很显眼。 仇宴辛走过来，在许多人的注视下，对夏艺说：“我爸妈在那边，你总得去打个招呼吧？” 夏艺没办法拒绝，毕竟是长辈，都已经借了人家举办宴会的场合来做自己的事情，她怎么都要去问候的。 她和仇宴辛朝着他的父母走去，那些目光也就开始跟着他们移动。 贺予朝在此时说：“今晚这宴会，本来有许多人是冲着可以和仇家结亲来的。” 现在有这些想法的人，都会看到夏艺的出现，也会感受到她非同小可的存在。 仇宴辛的父母一看到夏艺，都笑起来，仇母还拉过了她的手：“小艺啊，最近是不是很忙，所以都没时间来我们家里玩啊？” 夏艺干笑道：“抱歉啊伯母，最近确实是遇到了一些事情......” “你遇到的困难我们都听说了，我们也告诉宴辛，让他必须得帮你，你是个好孩子，不该被污蔑的。” “谢谢伯母......” “要是有空呢，就常到我们家来吃饭，好不好？” 夏艺面对长辈如此亲切的邀约，哪里还能拒绝，只得答应了下来。 仇宴辛默默在心里给母亲比了个心，不愧是最佳助攻...... 第553章 终于见到了 “小诺在家里也天天念叨你，他还有几天也得回去外公外婆那里了，就这两天，你再来家里吃顿便饭，好不好？” 夏艺再次硬着头皮答应，也没好意思抽出自己被握着的手。 她余光瞄到了仇宴辛淡然无比的神态，再扫了眼周围那些人的神情，觉得自己这下是成为众矢之的了。 估计听到这些话的人，都会觉得，她和仇家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这可怎么办才好，真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但就是她现在想跳黄河，仇宴辛也会立即把她捞出来，根本不会给她洗清自己的机会。 他可巴不得越多人误会，这样，又省去了被别人烦扰，不用再应付相亲这种事儿，又可以让那些人都知道他和夏艺的关系。 “爸，妈，予朝他们也来了，去和他们聊聊吧。” 仇少爷见好就收，对夏艺的刺激点到为止，差不多就可以了。 反正今晚在这里的人都会看到，并且猜到夏艺和仇家是有了关系。 正好夏艺最近很有“名气”，也能让那些人知道，夏艺根本不需要利用基金会为自己敛财，想要钱，仇家这里多得是，还用在乎那一点小钱？ 仇父仇母去和贺予朝寒暄的时候，夏艺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有了点喘息的机会。 她趁着自己没被太多人注意，溜到旁边去喝水。 “你好。”有个陌生女人走到她身边来，“请问你是仇少爷的......” 夏艺心里一紧，这么快就来了？ 她还以为这种事情怎么着也要等等才会出现呢。 “抱歉，我和他不是......” “小艺。” 仇宴辛的声音响起，随之走到了她身边。 他实际上一直注意着夏艺的动静，发现她溜号，就跟了过来。 还好，赶得及时，没让夏艺被人欺负，也没让夏艺说出解释的话语...... 那女人看仇宴辛对夏艺的亲昵态度，也瞬间明白了。 “仇少爷，您什么时候谈了恋爱，怎么也不告诉大家啊？” “我的事情，有必要大肆宣扬？”仇宴辛面上的温柔不再，冷漠道，“这是我的私事。” “但是......算了，既然仇少爷已经心有所属，那我就去告诉我朋友，别再打您的主意了。” “多谢。” “这位夏小姐，就是这段时间上新闻的吧？没想到还真的跟您有关系，那些新闻，又是怎么回事？” “诽谤污蔑而已。” 那女人点点头：“明白了，我就提前祝仇少爷幸福咯。” 她一走，仇宴辛已经主动解释：“之前我爸妈和她那个朋友的家里试图撮合我们，但是我的态度一直很坚决。” 夏艺嘟哝：“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当然要告诉你，毕竟我现在是追求你，如果让你误会，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了？”仇宴辛很认真，让夏艺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这样的态度，的确是非常明白了，让夏艺很清楚，他没有在开玩笑。 如果是玩笑，能够开得这么大，也只能说仇少爷很豁得出去。 “我们过去吧。” 夏艺低着头，自认为现在和仇晏辛呆在一起，反而会有不好的影响。 夏艺一直在等着梁家那几位的出现，时间未到，客人也还未全数到齐，所以她只能收起所有的紧张，耐心等待一会儿的战役。 盛雀歌和厉晚舟在她回来之后，就一左一右陪在她身边，跟左右护法差不多。 “你们不是吧？” “我觉得很有必要，如果你等会儿又被欺负了怎么办？”厉晚舟言之凿凿，“有我们在，一会儿她们如果敢对你有任何的威胁，我就先威胁回去！” 夏艺失笑：“主角不应该是我吗，你打算来抢我的风头？” “我哪里敢呀，我今天只是想做好护花使者嘛？” 盛雀歌也点头：“对，今天做好护花使者。” 确实也是担心夏艺到时候会应付不来，梁家不管是那位主母，还是梁时的母亲，都不是简单人物，想和他们争论，并不见得就能占到好处。 盛雀歌觉得很有必要警惕她们用一些过激言语来让夏艺愤怒，继而失去理智。 别的不说，语言上的陷阱，盛雀歌倒是很有把握可以挑出来，不让夏艺上当的。 至于其他的……夏艺也不是没有胜算，至少她还占着很大的先机和主动权呢。 仇晏辛在无人注意时，对贺予朝道：“你家这位也是真的热心肠，对朋友没话说。” 贺予朝目光温柔地看向盛雀歌，她正热烈和夏艺说着什么。 “的确是热心肠。” 盛雀歌总是对这个世界，抱有极大的热情，即便她曾经的经历，算不上那么美好，可在她眼里，万物都有色彩，一切都是努力活下去的缘由。 她不埋怨，也不卑微，更不妥协，她不知道的是，贺予朝才是那个不断从她身上汲取能量的人。 他与她相识后，反而认为自己重新成长，有了曾未得到过的人生。 这些，盛雀歌自己或许不清楚，但对贺予朝而言，皆是值得放在心上珍藏和守护的美好。 正因为她给了他那么多，她在他心里，才真正的不可或缺。 “诶诶诶，你收起你的眼神，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吗？” 贺予朝淡淡一笑：“等你有这天，你就知道了。” “……” 有女朋友了不起吗？他也......好吧，他现在还没有。 仇少爷周身莫名散发出了幽幽的光芒。 夏艺不经意转头来瞥见他时，更是觉得心跳速度比往日快了些。 平日里，仇宴辛打扮随意，很少有穿正装的时候，但即便随性也有着极大的魅力。 但今天仇宴辛穿着合体剪裁的西装，肩膀宽阔、腰身劲瘦，整个人散发了一股精英气势。 夏艺从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个人的诱惑力有多大，她努力去忽略，可有些东西还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她的心里。 仇宴辛对上了夏艺投过来的视线，轻轻勾唇。 然而下一秒，夏艺就冷漠地转回了头。 ......很好。 仇宴辛的气息更低沉了。 有盛雀歌和厉晚舟陪着聊天，夏艺的紧张情绪在不自觉中已经减弱了许多。 “等会儿她们来了之后，你一定要摆出来足够的气势，懂吗？抬头挺胸，目不斜视，让她们好好看看！” 厉晚舟就差临时再给夏艺培训培训了，不过之前她就教过夏艺很多虚张声势的方式，虽然内心在打鼓，至少面上是足够的淡定冷静，不会露怯。 “诶，来了来了！” 厉晚舟正喋喋不休，余光忽然就瞄到了眼熟的身影。 梁时母亲的照片，她昨晚看了不少，已经将这个人的脸记住了，不可能忘记。 盛雀歌也随着厉晚舟的声音看了过去。 对于其他客人来说，此刻只是个非常寻常的时刻，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但对于知晓今天这宴会真正目的的他们来说，此刻非同一般。 盛雀歌是第一次见到梁家人，她看过去时，也不由屏住了呼吸。 她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贺予朝那样评价，又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有那么狠的心。 虽然盛雀歌见识过许多的弱肉强食，知道这个世界有许多这样的事情发生，可她依旧无法理解。 而梁家人，和盛雀歌想象中也有些不一样。 比如说梁时的母亲，她以为这会是个看起来就强势厉害的女人，可当她出现时，却根本没有丝毫外露的气势，她看起来便只是一个温柔且雍容的中年女人而已，仪态端庄，气质不凡。 至于另外一位，梁家的主母...... 第554章 来宣战的 老太太今年岁数也不轻了，头发花白，面容开始衰老，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弯了背脊。 可她被梁母搀扶着，颈上戴着帝王绿的项链，耳环手镯也都是通透的绿，竟然格外相衬她。 那双眼睛，虽然开始浑浊，可里面仿佛藏着无数的故事。 这是个一眼就能让人感到畏惧的老太太，她的高傲仿佛融于了骨血，在举止间泄露无疑。 以盛雀歌的那点本事，虽然不算很厉害，但如果某天在街上碰到这样的老太太，即便不认识她，也会多看上几眼。 她想，不愧被贺予朝称赞，也不愧曾有铁娘子的称号。 梁老太和梁母出现之后，仇宴辛便和父母一起，朝着她们走了过去。 夏艺听不到那边的寒暄，厉晚舟已经在和她提起来：“就是她们了，关于她们的简单资料，我昨天也发给你了，你都背熟了吧，一会儿跟她们对垒的时候，搞不好还能够用得上。” 夏艺点头：“都记住了。” 她也是在看了那些资料以后，彻底明白，为什么当年，父亲要抛下母亲，选择回到龙城接受家族的联姻。 因为他的联姻对象，的确有着很好的家世，可以帮到他许多，让他拥有更远大的未来。 假如他只是和自己母亲在一起，他的路是一定会被限制的。 这就是人生的选择，也造成了后来很多的悔意。 而在夏艺没看到的地方，仇宴辛在与曾熟识的两位长辈寒暄后，直接道：“梁姨，梁老夫人，今天邀请你们来，实际上还有个不情之请。” 梁母温和笑笑：“宴辛，你和我们就不用客气了，有什么，尽管说。” “就是想让您二位长辈帮我掌眼一下，我未来的结婚对象。” 仇父仇母听到他的话，对视，然后都在心里笑了下。 嗯，自家儿子这果然是长大了！ 他们对于仇宴辛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支持和赞成的，所以不管夏艺身份如何，只有仇宴辛喜欢她，她也愿意和仇宴辛在一起，他们作为父母，就会无条件支持。 包括现在，仇宴辛做的事情很有可能会从此和梁家成为仇人，这也没关系。 他们仇家，可不怕树立一两个敌人。 梁老太太好奇道：“以前可是有很多人给你小子介绍女友，你都不愿意，怎么几日不见，你就已经有未来的结婚对象了？” 仇宴辛轻笑：“我想二位长辈或许也认识她，她......叫夏艺，最近关于她的一些谣言时有发生，我想或许很多人都听过。” 到刚才为止，梁母和梁老太都选择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到这里，仇宴辛几乎就差直接点名道姓了。 她们也知道仇宴辛的言外之意是什么，毕竟，他最近用了很多办法去让她们知道，他已经参与到了她们针对夏艺的威胁里，并且会不遗余力地保护夏艺。 所以，她们今天来这里，未尝不是想要亲眼看看，仇宴辛，包括仇宴辛的态度。 这下，仇宴辛已经亲口说出，夏艺就是她看中的结婚对象，什么态度都随之清晰明了，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 梁老太太也是个挺能伪装的人，竟然只是语重心长道：“宴辛啊，你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都希望你能够选择一个很合适的结婚对象，有时候，如果选择错了，是会后悔的，我们都不希望你后悔。” 老太太的话，仇宴辛根本没听进去，他只是淡淡道：“二位长辈或许还不了解夏艺，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正好，今天她也受邀前来，我带着她和二位见一面，我想不管是梁姨还是梁老夫人，都会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 梁母和梁老太的神情在这个瞬间，都有些变化莫测。 但有一点很显然，她们无法拒绝，更没有理由在此时拒绝。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仇宴辛才会选择在这个场合，让她们和夏艺见面，在这里，夏艺无论做什么都还有退路，也可以得到帮助。 当然，也许她可以自己面对，并不需要任何的帮助。 仇宴辛走到这里来，将夏艺带了过去。 厉晚舟和盛雀歌刚刚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她们知道会有仇宴辛陪在夏艺身边，所以其实有担心，也有放心的部分。 夏艺朝着她们走过去的时候，知道她们也在打量自己，而在这之前，她们也早就看过自己的许多资料了。 反正注定了会有这样一天，在这个时候直接摊牌，也未尝不是好事。 真到这时候，夏艺反而不紧张了，她面对的是敌人，也可以是未来不相关的人，她们可不一定就是洪水猛兽，谁输谁赢，可没有出结果呢。 “小艺，这两位是......” 夏艺冲仇宴辛笑了下，然后说：“我知道，你不用麻烦介绍了。” 她看向梁母和梁老太太：“二位最近很忙吧，针对我做了不少事情，应该还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在上流社会的世界里，没那么多直来直去，每个人都喜欢兜圈子，都不喜欢把一句话摊开来说，反倒是喜欢揉碎了掺杂起来，让人去猜，去分析。 这个世界里的行事准则就是如此，可夏艺又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更没打算进来。 她不需要学着他们一样处事，眼下的情况，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兜圈子浪费时间，既然双方都心知肚明了，又何必再做一些让大家都不高兴的事情？ 还不如就这么直接一些，早点说完了，就不用相看两生厌。 果然，她这么直白以后，梁老太和梁母的神色，就更加精彩了。 虽说两位都是能够遮掩住内心真实情绪的人，也免不了有那么瞬间的崩溃。 “你这丫头，真是养得很野。”半晌后，梁老太太说了这么一句。 夏艺耸肩：“您说错了。我不是养得很野，而是没人养我，您应该明白吧？” 梁母眯起眼：“怎么，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 夏艺摇头：“您说错了，我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宣战的。” 第555章 是我死缠烂打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夏艺的声音不大，但也没刻意压着，从周围走过的人，想必都能够听见。 即便他们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所出现的状况，已经足够引起所有人的好奇。 对梁家人说要宣战，想必也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吧......毕竟仇家人还在这儿呢，也没人会胡乱开玩笑...... 至于夏艺面前的人，不管是梁老太，还是梁母，看着她的眼神都有几分古怪。 或许在她们看来，夏艺这样做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夏艺很确信，她们是用一种轻蔑的看笑话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但她一点也没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侮辱，反正很快她们就会笑不出来了。 夏艺露出颇为无辜的表情，用一种近乎天真的语气说：“您二位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可是我没有啊，我是认真的。” 夏艺觉得自己这些都是跟着盛月歌学的，这段日子以来，她见过最能装无辜小白花的人就是盛月歌，那个演技简直就是出神入化，她只要可以学个一两成，就很能膈应人了。 不过接下来的这句话，夏艺也压低了声音：“毕竟，不久之后，我和你们就会成为一家人呢。” 这下，夏艺成功看到了她们崩裂的神色。 夏艺众人之前的猜测也是正确的，她们的确并不知道，夏父已经找到了夏艺，夏艺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她们也许无法相信，夏艺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还能做到不动声色，不回去夏家。 加上之前梁时的反应也让她们认为，梁时不知道夏艺的身份，夏艺和他之间就只是阴差阳错的认识而已。 她们调查过相关情况，但以仇宴辛当时的手段，她们也查不出来夏父早就找到了夏艺，所以，现在听到夏艺的话，才会有瞬间的不冷静。 梁老太太扶着自己女儿的手，话语几乎是从齿缝间吐出来：“你在说什么，你凭什么和我们成为一家人？” “老太太，虽然您今天岁数大了，但我觉得您应该身体还算硬朗吧，既然如此，我刚才说了什么，您应该能明白，也不需要我再重复。不管怎么说，我身上流的血......”夏艺微笑，点到为止了。 反正她们两位又不是听不懂，虽然她很直白，但这儿还有不少人呢，就不让别人听这种笑话了。 “你......比我想的厉害。”梁老太忽然笑起来，看向仇宴辛，“宴辛，我看着你长大，还是要在今天劝你一句，认清楚自己身边的到底是人是鬼，有些人或许一开始就处心积虑，你可不要一时糊涂，被骗了。” 夏艺在心里疯狂翻白眼，怎么着这老太太，还真是够狠啊，当着面呢都能泼脏水。 只是她在面临这种状况时，竟然前所未有的冷静，因为她好像有着绝对的信心，知道仇宴辛绝对不可能因为这几句话，就对自己有所怀疑。 “您多虑了，到目前为止，都是我在单方面的对小艺穷追不舍。” 仇少爷这句话的音量可不低，这下听八卦的人们就觉得听到了更劲爆的内容。 单方面穷追不舍？这还是风流薄性仇少爷会做的事情吗？ 在这些人惊掉大牙的同时，仇宴辛还没打算就此收住，再补充了一句：“至于她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是支持的。” 这不就是直接表明了态度，她要站在夏艺这边，跟着她一起对付梁家吗？ 梁母还记得维持自己的气质，但盯着夏艺的眼神，写满了厌恶与恨意：“你既然知道了，等到现在，又是为什么。” 夏艺淡定道：“如果不是您和梁老夫人送了那么大的一份礼物给我，我又怎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呢，虽然你们不相信，但我还是要说，原本我不是打算做这个决定，而是打算跟有些人没有任何牵扯。可是有人不放过我，对我泼脏水进行污蔑，我为了自保，只能选择......这个办法了。” 梁母张嘴要说什么，被梁老太拦住，她布满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外露，刚才那些震惊和诧异全都消失不见了。 老太太轻笑道：“你这个丫头，这么厉害，是我们小看你了。” 这样了都不生气...... 夏艺在内心感慨了一下这位老太太的心理素质，觉得梁时的母亲还是没修炼得太好，相较起来，这位老太太的水准的确要高出一截。 如果没有这位老太太在，估计梁时的母亲这时候已经说出不少狠话来了，而不是跟老太太一样，顾忌着周围还有人的关系，对她还假装有些客气。 但这个时候，周围有人看着才好，夏艺可不怕立马就有消息传出去，知道她和梁家人有了矛盾。 反正双方的关系都已经注定好不了，又何必要维持着假惺惺的和平呢，倒不如全世界都知道她们关系不好。 “梁老夫人，今天还是初次见到您，不过呢，您放心，咱们以后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哦，梁太太也是，您以后毕竟就是我的......”夏艺又一次话不说完，她估计这能把眼前这两人气极了。 梁老太太说：“既然如此，也希望丫头你好好的，我是老人家了，可我身子骨还硬朗，咱们以后多接触，没关系。” 哟，这还是回应自己的挑衅了？看起来老太太也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好啊，梁老夫人。” 聊到这儿了，盛雀歌和厉晚舟商量一下，趁机上前去攀谈。 厉大小姐也很直接：“梁老夫人，夏太，哎呀好巧，竟然在这里能够看见您二位！” “你是......” “我叫厉晚舟，我大哥也姓厉。” 这龙城里，姓厉的，也就只有那一家最为厉害。 梁家这两位自然立马知道了厉晚舟的身份。 厉晚舟装模作样，热情道：“我昨天听小艺说要过来，我就死皮赖脸蹭了个宴会名额，原来她和您二位也认识......” 说着，厉晚舟话锋一转：“我就说嘛，她虽然平日里低调，但关系网还是很厉害的，比如她的基金会还有贺家那位注资，可最近竟然传出她所属基金会的负面消息......您二位觉得是为什么啊？我们小艺也不缺这点钱啊！” 这口气可真是狂妄，但由厉晚舟说出来吧，也还是很可信的。 厉家在龙城什么地位，自然不需要多说了，何况厉晚舟嫁给宗序之后，两家联姻，自然也是强强联手。 现在龙城中能够压倒厉家一头的家族，并不多。 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厉晚舟专门提那番话是什么意思，看向梁家两位的眼神都开始异样起来。 虽说这些人照样不知道，为什么梁家人会来针对夏艺，但个中辛密他们可不管，他们只在乎，哪一方的胜算更大。 虽说梁家也确实地位很高，加上夏家的缘故......但这边来了个仇家，还有厉家，说着说着，贺家也被扯起来了，这...... 简直就是龙城各大家族要开战的节奏啊？这可是大事！ 就为了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女人？ 当宴会其他人还在思考的时候，厉晚舟已经继续说下去了：“小艺，你要不也和梁老夫人和夏太说说，你最近被人泼脏水的故事？能做出这么恶心人的事情，我想梁老夫人和夏太一定也会觉得，这些人简直恶贯满盈！” 梁老太太和梁母：“......” 夏艺歪歪头：“是啊，做出这些事情的人，确实应该好好反省反省，真是让人恶心。” “诶雀歌，你怎么不跟你家贺予朝一起过来。”厉晚舟撩了下头发，故意说，“你不是还说要跟小艺聊聊之后合作的事儿吗？” 盛雀歌点点头：“没关系，我们之后再慢慢聊，我也来看看小艺认识新朋友嘛。” 刀光剑影在无形中流动，充斥着锋利的光芒。 这一圈的每个人，眼里都有别有意味的情绪，但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维持着得体笑意。 这种场景，明明看起来和谐，可就是让人无端觉得很可怕。 夏艺要说的其实不多，既然让梁家人都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今天的对话也就可以到此为止。 之后还有很多的时间，她们可以慢慢来。 想必今天梁家人就会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压力，也许还会夜不能寐。 夏艺看着她们，做今天的最后陈述：“我过去呢，总觉得要远离真相，不管真相是什么。但现在看起来，也许我属于什么地方，就迟早是要回到这个地方的，即便这个世界里有很多人不想我回来，可她们怎么能够挡得住我？梁老夫人，还有......现在应该称呼您一声夏夫人？” 最后这一句，对着梁母说：“有些人虽然已经离去了，可她永远活在人的心里，活在那些美好的记忆里。并且，永远是美好的，不会有任何东西可以玷污她。而活着的人，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取代她的地位。” 盛雀歌和厉晚舟在旁边差点鼓起掌来，这段话可真是太扎心了。 从当年梁母做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她很忌惮夏艺母亲的存在，更清楚夏艺母亲在夏父心目中的地位，才会想方设法的，不让夏父知道她的行踪，隐瞒和她的一切，并且将她赶走。 她害怕什么，夏艺现在就说什么。 梁母的脸色也在此时变得惨白，紧紧捏着拳头，正在竭力忍耐。 这或许就是这么多年，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宴辛，我年纪大了，这个时候该回去休息了。”梁老太太轻飘飘看了夏艺一眼，然后主动告别。 此刻，是她们认输后退了。 她们的顾忌比夏艺多，不管多么厉害的人，都不愿意让夏艺在这个场合，说出她真实的身份。 若真是那样，梁母所有的脸面都会丢尽。 即便现在离开也会让她们颜面尽失，可总比让夏艺说出来真相要好。 虽说有些聪明的人，或许都差不多猜到了真相...... 但只要没说出口，有些秘密就永远是秘密，对她们这样的人来说我，维护着一个秘而不宣，且众所周知的秘密，反倒才是最重要的。 当她们离开的时候，夏艺看着她们的背影，却笑不出来了。 想着以后还有很多这样的场景，她就觉得自己好累......还是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比较开心。 厉晚舟揽上她的肩膀，耳语道：“别担心，以后发生什么，还有我们呢，你的后盾可不只是有你那个爸爸。” 盛雀歌也点头道：“别怕。有我们在。” 今天她们站出来，其实也是得罪了梁家，不过她们都有所依仗，也不怕梁家会报复。 夏艺不想再被人围观，走到仇宴辛面前说：“你跟我来。” 盛雀歌回到贺予朝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梁老夫人今天看起来也不像是很厉害嘛？” 贺予朝拥住她：“有时候，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 因为你无法察觉到她在想什么，一切都显得很未知。 “不过啊，她确实是很能忍耐，有几次，我看夏夫人都已经要憋不住发火了，她就会将形势重新稳定下来。” “她知道，这就是夏艺想要看到的，所以绝对不会那样做。” 她们如果在这里失态，消息同样会很快传出去，对于她们这样的身份来说，失态是很恐怖的事情。 盛雀歌倒也认同，还是能够发现，梁老夫人更能沉住气，也不愧是有更漫长岁月的历练。 “夏艺既然已经和她们成为仇敌了，以后也要多加小心，她们不一定会太忌惮她父亲。” “我知道，夏伯父的身份不一样，做事情必须要收敛一些。” 只要她们的手段不被夏父发现，很多事情就算是夏父，也干涉不了。 “不过，有仇宴辛在，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盛雀歌想象刚才夏艺将仇宴辛叫走的场景，喃喃道：“仇宴辛还真是，竟然真的和她们撕破脸了。” 梁家至少有多年的和谐关系，从仇宴辛父母的表现来看，他们虽然没有参与话题，但他们什么都不说，也代表了仇宴辛的态度，就是他们的。 这人还没追到手呢，家人都已经认可了夏艺，仇家还真的没有任何豪门世家会有的那些高高在上。 “仇家对出身这些，确实不看重。” 他们更重视的显然只是后代能够拥有真正的幸福，除此之外的很多事情，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厉晚舟在那边跟仇父仇母聊了会儿，才走过来说：“还好我提前和大哥报备过了我今天要打他的旗号，我就知道可能用得着嘛！” “你大哥可真够宠你的。” 厉晚舟得意洋洋：“当然了，他就我这么一个妹妹，这种小事情还是会答应我的......不过，我们和梁家现在本身就没什么合作，得罪了也无所谓的，嘿嘿。” 盛雀歌失笑，就厉家人的这种纵容，也还好厉晚舟没长歪，不然成了那种无法无天的性子，可就真的掰不回来了。 宗序看了眼时间，把厉晚舟拉到跟前：“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没有我们就回家了。”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呀，这不是还没有到门禁时间吗......” “晚舟。”宗序压低声音，“听话。” 厉晚舟撇撇嘴，却再也没反驳，乖乖答应下来，被宗序带走了。 “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一山更比一山高，厉大小姐遇到宗序啊，什么刁蛮任性都没了。” 贺予朝在盛雀歌耳畔轻笑：“对，所以，我遇到你也是。” 被那么多人忌惮和害怕，名声响亮的贺家下一任家主，在她盛雀歌面前，也从来发不出真正的火，她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冰雪融化。 第556章 别是有大阴谋 盛雀歌挠挠男人的掌心：“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好好降住你的，你放心。” 除了贺予朝，她也对别人不感兴趣。 同样的，也就只有贺予朝才能够让她成为全新的自己，收起她浑身的刺，变得柔软，拥有爱情。 尽管曾经想过许多的决定，都因为贺予朝而发生了改变。 盛雀歌想，自己的确已经成为了更好的人，这都是贺予朝的功劳。 如果没有他，或许自己也已经因为仇恨而变得不像自己，走上了错误的路吧。 那边，夏艺把仇宴辛叫出去以后，到了个无人的楼梯间，冷声问：“你能不能解释下，今天是怎么回事？” 仇少爷的西装敞开，衬衣纽扣也开了两颗，整个人不羁又随性，还颇有几分浪荡公子哥儿的范儿。 他平日里都是温润如玉的俊然，乍一多出这种气质，夏艺都不怎么敢去看他，只能将视线钉在他背后的某个虚点。 “什么怎么回事？” “你不要明知故问，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夏艺说：“今天的这个宴会，根本就是专门为了我举办的吧？就是为了让我和她们见面？” 仇宴辛笑一下：“你怎么发现了？” 夏艺既然都说得这么明确，也没有再找借口的必要。 “我又不是傻子，都这样了还猜不出来？你和伯父伯母都在向着我说话，你们这些根本是早有准备！” 她提高音量，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抒发自己内心的躁动。 有些无数释放的情绪正在不断累积升温，似乎随时要从胸腔里奔腾而出。 这些情绪到底是什么...... 仇宴辛轻声说：“你不要放在心上，这对我们也没有坏处。” “都和梁家撕破脸了还没有坏处？仇宴辛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哄骗好吗......” 她现在只想要听到仇宴辛说真话而已，这个人为她做这些事情，却又什么都不告诉她，她不想被动去接受这些好意，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有些好意，不是她能够承受的，她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还给仇宴辛。 他到现在一步步，所施加给她的压力其实也更大了。 他付出越多，夏艺就会压力越大。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去心安理得接受这些帮助，至少她是做不到的。 夏艺不希望仇宴辛为自己做这些，尽管也许对他来说，其实都算不上什么，很多东西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可放到她这里，就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们本身也没有多少关系，准确来说，我们两家也只是因为......你父亲，所以才会有更多的来往。不过是趁着这个机会，表明我们的态度而已。” “你至少也先告诉我一声......” “小艺，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允许我这么做吗？你一定会选择其他的办法，可目前来说，今天这个场合是最合适的办法，你如果选择其他，效果都不会达到今天这样，我不希望你因为拒绝我做这些事情，而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仇宴辛缓缓说完，目光始终专注凝在夏艺身上。 即便没有和他目光相撞，夏艺也能感受到这种让她紧张的热度。 他的眼神好像可以将她的皮肤都灼伤...... “仇宴辛，你这样做，会让我对你的愧疚感越来也强，我会觉得欠了你很多，难道你希望......希望，我对你的感情，是因为愧疚而产生的？” 仇宴辛在这个瞬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中文。 他花了那么一点时间去整理，才确认自己听明白夏艺说了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小艺，告诉我。” 夏艺更烦躁了，她语速飞快，好像说慢一点，就会被什么情绪追上：“假如我会接受你，会喜欢你，但是因为你现在让我觉得亏欠你，到时候的感情也许就是因为这些亏欠而产生的，你真的希望和这样的我在一起吗？”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是在说，你会给我一个机会，对吧？” “不拐弯抹角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夏艺咬着牙，她其实有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或许是她被仇宴辛那句他正在单方面的死缠烂打给触动到了，当时还有那么多人，他就不顾任何可能产生的流言蜚语而那么说，只为了维护她不受到偏见，他的心意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和深重，也让夏艺知道，他所做一切，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而已。 这个人，认真在对待和她的关系和感情，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还会有怎样的发展，但是确实在当下，他付出了那么多，全都是炙热的情感。 夏艺又不是没有心的人，有这样一个人对待她，她自然会受到触动。 只是她还不确定自己胸口涌动的到底是什么情绪，是真正的爱吗，还是她刚才所说的，亏欠感产生的情绪？ 所以，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去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 如果......如果她能够确定自己的心，她可以在某个时刻产生真正的勇气，那她说不定也能够做出选择。 但她这才考虑到第一步，眼前的人却好像她已经点头说了yes一样，竟然握住了她的肩膀：“你说真的，而不是开玩笑？” “像是在开玩笑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你吗，我才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好吧......” 仇宴辛勾起唇：“倒也是。” “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你这个人不靠谱。” “我的意思是，你说话从来算数，既然你现在答应了会考虑，我就真的会得寸进尺了。” “啊？” “当然，对于从来不考虑我的你，和已经在考虑我的你，我的攻略方式，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夏艺嘴角抽搐一下：“攻略方式？这又是你从哪里学来的玩意儿？” “听小诺聊起的。” 至于五岁的仇诺小朋友又是在哪里学来了这种东西，他就不去深究了。 夏艺嘟囔：“小诺估计你也用来攻略我的工具吧......” “嗯？” 夏艺摇头：“没什么，先回去吧，你怎么也是宴会主人，别消失太久了。” 他们回去之后，厉晚舟已经被宗序带走，盛雀歌和她汇报了一声，然后道：“接下来，你就陪着仇宴辛吧，我们先走了。” 夏艺有些懵：“我陪着他做什么啊？” “当然是送客了。”盛雀歌理所当然，“刚才他都那么说了，你还是帮他一下嘛。” 仇少爷如幽灵般出现在夏艺身后，道：“我也这样认为。” 夏艺这会儿再想拒绝，也没机会了。 盛雀歌跟着贺予朝一起回家，他们还在路上，盛雀歌已经看到了网上出现的新消息，关于基金会的调查，相关部门已经发布了很清晰的通报。 连夜发布，说明是在紧张调查后立即发出的，显示出了相关部门对此的重视程度。 而调查结果，自然是对基金会有利的。 基金会本来就没什么把柄，现在这些也不过是有人泼脏水引导而已，找到了应对办法，想澄清也很容易，根本不会害怕。 “现在这样，总能让大部分人相信基金会没问题了。” 盛雀歌看到这个通报也很满意。 而通报下的评论也证明了，大家已经清醒了过来。 “之前就有人说过这个基金不会向社会募捐，既然这样，根本就没有浪费我们的钱，所有当初大家到底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刚开始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造谣的人太可恨了！要是真影响到基金会，不也影响到了受捐助的人吗？” “怎么觉得这像是有人针对这基金会啊，背后别是还有什么大阴谋吧？” 第557章 什么是粘人精 盛雀歌指着这条评论给贺予朝看：“这个人猜得很正确，的确是人为大阴谋。” “其实因祸得福，也给夏艺提了个醒。”盛雀歌又嘀咕，“让基金会以后多注意，千万别留下被人抓住的把柄。” “只要一切支出正常，就不会有问题。” 贺予朝又淡淡地说出不少辛密：“但确实有很多利用基金会敛财和做其他事的人，即便是那些行为，只要他们注意，也不会有问题。” “虽然管不了别人，但只要自己能够坚守底线也是好的。” “对。” 贺予朝将手机扔开，低头看着盛雀歌：“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我的底线？当然是遵纪守法了。” “哦？” 盛雀歌说：“和贺先生一样啊，你的底线不也是这样？” “不是。” “那是什么？” “我的底线是你。”贺予朝沉声道，“如果是和你有关的，我不会在意任何别人制定的规则。” 盛雀歌明白他的意思，感动之余，还是叮嘱：“那也不行的，违法犯罪绝不能做，你毕竟是个公众人物了，要为大家做出表率！” 贺予朝说：“表率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这可是你的责任。” “我不要了，要你就可以。” 很显然，假如某天有件事情和盛雀歌息息相关，需要贺予朝做出超越一般界线的事情，他会毫不犹豫去做，根本不会考虑任何道德制约或者规则。 在他眼里，那些玩意儿都是可以随时废除的，只有盛雀歌才是需要一直守护的底线。 盛雀歌再次确认，贺予朝的想法不可能轻易改变，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唯一的解决办法呢，就是她好好的，千万别出事，这样贺予朝就不可能因为她而去触碰社会大众的底线。 我可真重要啊......盛雀歌还挺能安慰自己，就当做是自己为造福人类而努力了！ 他们回家之后，盛雀歌抱着龟苓膏说：“我觉得出去几天，它都瘦了一圈！是不是想我们所以吃不下饭了？” 贺予朝无情拆穿：“佣人说它比平时还要能吃。” 盛雀歌：“......哦，好吧。” 贺予朝玩笑道：“只有我会因为你离开几天而茶饭不思瘦一圈，它可不会。” 盛雀歌放下龟苓膏就去捏男人的脸：“好吧，为了不让贺先生茶饭不思，我是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 然而立马不能做到的人，就成为了贺予朝，他刚上楼就收到消息，需要出差去南方某一线城市参加个会议。 盛雀歌知道以后立马说：“我去不了，真的去不了，我后天约了当事人见面呢。” 某人只能紧紧拥着她叹气：“不想去。” “你以前可是空中飞人啊！”盛雀歌某天突发奇想在手机的航旅软件上添加了贺予朝的身份信息，然后就被这人最近几年的飞行轨迹惊呆了，基本上全球各地开花，每个月都能飞好几趟。 但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他的飞行次数就有了断崖式的下跌，很显然，是和她在一起开始的。 某人为了她，减少了一切可以避免出现的可能，除非实在无法推掉的出行，才会勉强过去。 即便去了，只要可以减少行程，他也一定会立即回来。 谁又能想象到，在外独当一切，冷酷漠然的贺老板，竟然也是个粘人精呢...... 虽说，盛雀歌还挺吃这一套的。 不过有时候工作还是很重要，不能因为两人谈恋爱就影响了工作嘛！ 她劝说道：“所以这次既然推不掉就去参加吧，也没几天，我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的。” “你确定会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当然啦。”盛雀歌抱住他，“你放心！” 她现在可不敢打别的主意，就算贺予朝不在身边，什么行程都被他盯着呢，要是有什么异样小心思，立即就会被他察觉。 “嗯。”贺予朝挺不情愿，但还是给谢秘书发了消息，让她负责出差的事情。 盛雀歌把人推进浴室：“你先洗澡。” “一起。” 他拉住她：“既然我要出差......之后几天的一起补偿我吧。” 盛雀歌惊叹：“又不是我出差！我还没说让你补偿我呢！” 某人翘起嘴角：“我补偿你也不是不可以。” “......”行，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反正某人今晚肯定是要吃饱喝足才行的，而且一定会吃一顿满汉全席，直到心满意足为止。 至于满汉全席本席，并没有任何资格再去拒绝。只能认命...... 第二天一早，贺予朝便出发去机场，盛雀歌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起床收拾的行李，他走得早，应该也不会让佣人来收拾。 虽然是大家族的少爷，但贺予朝不愧是真正在外留学过的，生活能力其实很强，全看有没有必要。 如果可以不动手的事情，他自然懒得去做，但需要他亲自动手的，他也可以做得很好。 佣人看盛雀歌下楼，就说：“先生出发的时候嘱咐您一定要记得吃早餐，不能因为他不在就省了这顿。” “知道了，他让你盯着我吧？” “雀歌小姐，先生这是在乎您。” “所以我这不是下来吃饭了嘛，多听话啊。” 盛雀歌穿着早餐，给夏艺发信息：“怎么样，昨晚送客送的还开心吗？” “我脸都要笑僵了，你觉得呢？” 当然，某个人的笑容也是一直挂在脸上，比她可要开心得多。 “估计现在圈子里都在传你们的绯闻了。” “我又不怎么认识那个圈子的人，传就传吧，跟我没关系。” 夏艺这会儿想的很开，觉得既然仇宴辛昨晚是为了帮她，就不和他计较了。 盛雀歌说：“也许呢。” “不提这个了。”夏艺过了昨晚才想起来，“我还没告诉梁时，你说他什么时候能知道？” “都这时候了你才想起他来？” “反正也不知道怎么说，还不如不说呢，他生气就生气吧，我跟他.....本来也不该是很友好的关系。” 夏艺也确实想不到，梁时知道以后，会是怎样让她意外的反应。 第558章 掌握开关的关键 至于大家都在担心的事儿，夏艺现在也确实顾不上了。 她只想先把基金会的污名洗清，之后再去解决别的事儿，比如等她那位父亲回来了，还有得忙。 到时候怎么也要去一趟夏家，正式恶心恶心某些人才行，不然都对不起基金会这段时间白白遭受的损失。 基金会本身也只是刚走上正轨，就要面临外界的巨大打击，如果不是她身边还有这么多人愿意帮助她共渡难关，基金会基本就可以宣布关门大吉，直接倒闭。 但幸好因为有这么多人帮她，所以夏艺带领着基金会挺了过来。 因为调查报告为基金会正名了，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可以知道，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泼脏水的行为而已，就算还有很多人不相信，也不再能够对基金会产生太多的影响。 反倒是经历了这么一出，可以证明基金会各方面运营还是很正规的，未来夏艺再去和那些资本家们谈合作，也还能有些底气。 盛雀歌笑着说：“我看你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吧。” “也可以这样形容咯......等他来找我再说吧。” 夏艺这会儿是真没想到，来找她的人会这么快来了。 梁少爷不愧已经来过一次，真是轻车熟路，杀了个夏艺措手不及。 夏艺根本也没准备，梁时得知消息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很多。 看到这人出现在门外时，夏艺就有预感，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了，于是很淡定的放他进了门。 “基金会的麻烦差不多已经解决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夏艺去拿一次性纸杯倒了水，放在茶几上，“坐吧。” 梁时连身上的外套都没脱，也没坐下，英气眉目里染了一层霜似的。 “......你这样盯着我，是知道了？” 嗯，明知故问。 梁时盯着她瞧了半天，也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 夏艺觉得这眼神有些让人后背发凉，只能再次强调：“你要不然先坐？” 否则这身高压力，让她很有压迫感。 梁时这才一声不吭坐下了，他脱了外套抱在怀里，动了动嘴唇，看起来就是有话要说。 “你要不然.....直接点？” 梁时闻言，重重哼了一声。 “......”夏艺不明白，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呢？ 梁时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我现在总算知道你这段时间为什么变化这么快，又为什么躲着我了。” “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 梁少爷说：“当然是确认了，我这个人并不讨厌。” “哈？” “你让我整天思考，到底是哪里犯了错惹你不高兴，现在看来，跟我可没关系。”梁少爷说着，竟然有些洋洋得意起来，“我人缘向来很好，还从来没人讨厌过我。” “......啊？” 梁时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话题跑偏了，把话题拉回来：“我直说吧，你就是我那个姐姐，对吧，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不过没想到会在根本不知情的状况下和你认识。” 这也，太平静了些？ 梁少爷就没什么歇斯底里的表达想要针对她？比如骂她几句，或者放些狠话？ 夏艺没法回答，只能干笑一声。 梁时则是自顾自道：“我小时候，他们就经常吵架，话题里偶尔有关于你的......反正我很早就知道我还有个姐姐了，现在发现，是你也不奇怪。” 要不是有那一层玄乎的血缘关系，他又怎么会那么莫名其妙的，想要和她亲近？ 梁时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没什么顾忌的东西，随性而为，很是潇洒。 和夏艺的思前顾后，有鲜明对比。 这是从小经历造成的巨大差别，梁少爷从来没吃过苦，一路顺风顺水，偶尔有些目中无人，但他自身才华天赋都是过人水平，本也有这样的底气。 但他其实没有多少公子哥的臭脾气，偶尔给人的感觉，也并非一个富家少爷。 否则夏艺根本都懒得搭理他。 可再不错，夏艺也没想过梁时能在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还如此冷静，好像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就跟得知今天晚上吃牛排一样的小事，没有在他心里引起丝毫涟漪。 他的母亲和外婆可都是截然不同的反应，那两位是恨不得她立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好，可她们养出来的后代，却和她们不一样。 夏艺有些艰难地问：“你就不生气？” “我生气做什么。”梁时拿起纸杯喝水，“有些事情又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何况......你吃得苦已经够多了。” 心疼她的话，竟然是由这个弟弟说出来的，夏艺神情有些错愕。 她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梁时，这个人和自己想象中的其实完全不一样。 梁时想了想自己这么些年从夏家和梁家许多人口中收集到的信息，关于当年的事儿，虽然只知道一二，但也清楚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从小在外流浪，吃尽了苦头，却还无法回到夏家，因为无论夏家还是梁家，都无法忍受她的存在。 但也形成了微妙平衡，所有人都试图忽略这个孩子的存在。 梁少爷在中二期叛逆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父亲很怂很胆小，竟然不去将这个孩子带回来夏家。 加上更多的原因，他和父亲的关系闹得有些僵。 不过他其实不知道，不是夏父不想将夏艺带回来，而是他被所有人阻挠，没有人希望他将夏艺带回家。 甚至于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连自己的女儿到底在什么地方过着怎样的生活都不知道。 有些事情不是不去做，而是只能选择假装不知道。 就好像梁时，即便他知道了许多夏家和梁家都不希望他知道的事情，他也照样选择隐藏着这些秘密。 “你要和父亲相认？他现在是不一样了，可以做主把你带回来，但我妈我外婆肯定是不愿意看到你的，站在我的角度，我觉得她们会有那样的想法也没错，只不过你的做法，我同样觉得没错。” 梁时真是完全出乎了夏艺的预料，她觉得自己有些词穷，甚至开始阴暗地想，这人不会是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吧，然后伺机而动...... “所以，你今天过来，就是想说这些？” 梁时耸肩：“就这些，以及......你可以继续当我的模特让我画画了吧？我现在觉得你之前那些话都是为了躲我所以找借口而已，你是因为知道我是谁了，所以不想跟我有牵扯？” 嗯，梁少爷真是聪明过分了。 看夏艺一脸憋屈的表情，他倒是挺开心地笑起来：“行了，我才没兴趣搞豪门斗争那一套，夏家又没多少家产要让我们继承，你跟我又不会有多少争夺的东西，我们那个爸啊......两袖清风，可没什么钱。” 夏艺半天才憋出一句：“哦。” “钱都在我妈那里呢，她是个大富婆，但那些钱估计也跟你没什么关系。”梁时一点不遮掩，这种直白的程度，同样不像是那个世界里的人。 夏艺撑着额头说：“我知道了，模特的工作我会继续做完。” “这就对了，要是我的作业完不成，我今年奖学金就拿不到了。” 谁能想到，有自己的酒吧，资产还很丰厚的梁少爷，竟然还那么重视学校不到一万块钱的奖学金呢...... 夏艺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真是非常的有意思，与众不同。 “还有什么么？” “没了。”梁时站起来，“我先走了，不能让我宴辛哥知道我又来找过你，他肯定会对我发火。” “......你，你已经做好准备以后会在你家里看到我了？” “这为什么还需要做准备，你去就去吧，反正吵架的是他们。” 梁时潇洒挥挥手：“回头见。” 夏艺在他离开后，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然后把这整个过程告诉了盛雀歌。 盛雀歌喃喃道：“看样子，我们之前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可不是么？但梁时比我想象中还要......” “这也是好事吧？” “当然也算是好事，但我总觉得发展轨迹和我想象中非常的不一样。” 盛雀歌想了想梁时这个人，她和梁时是没有太多接触，所以不好判断，但有些时候，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其实没那么复杂。 “你暂时相信他好了，以后再慢慢观察，反正给自己留着底线，别上当就好。” 原以为是很大麻烦的梁时如今看来，也根本不是麻烦，夏艺的生活好像从昨晚开始，突然地见到了阳光。 夏艺舒了口气：“就当做霉运全都走光了吧，至少梁时不讨厌我，会让我轻松一些。” “不过梁时这弟弟还挺有意思的，之后我一定要和他接触接触。” 夏艺在电话里的语气非常怀疑：“你不是有什么鬼主意吧？” “我能做什么啊......” 盛雀歌真的就只是觉得梁少爷这人非常有趣而已。 梁时比她们都要小了几岁，盛雀歌差点都要觉得他们不是一代的人了。 “好吧，我找机会让你跟他接触......” 盛雀歌答应下来，结束了和夏艺的通话。 事务所还没有复工，她这两天还能在家里躺躺，然后等着和之前沟通过的离婚案的当事人见面。 中午的时候，贺予朝已经抵达了出差地，他下飞机之后便拨了电话给盛雀歌：“在哪儿？午饭记得吃。” “好的贺先生，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吃！” “下午什么打算？” “和晚舟见个面，她就出发去欧洲了。” 厉大小姐的欧洲发布会近在眼前，一些团队春节假都没过完就启程去准备了，她这个设计师拖到现在才过去，已经算旷工很久的。 这就是已婚人士的烦恼，尤其还是另一半身份特殊的已婚人士，无法跟别人那样说走就走。 宗序这边就算能够拿到审批被她去，也走不开，他身上担子还很重，厉晚舟也不想影响了他。 所以这回两人是注定要暂时分别，至少半个月的时间。 别说婚后了，可以说这是两人订婚以来，分开最长的时间，而且半个月还只是保守估计，如果到时候发布会的效果还不错，厉晚舟肯定又要暂时留下。 盛雀歌还挺感动，厉大小姐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还分出半天来给自己。 当然，她很快就知道厉晚舟为什么要特意分出这么半天来给她了...... “晚上早些回来，不要在外逗留。” 盛雀歌失笑：“你还怕我在外逗留能走丢了不成啊？” “是啊。”贺予朝轻笑：“是怕你被别人给叼走了。” 盛雀歌嗤他：“除了你整天惦记着我这块肉，还有谁会整天想着我呀。” “能被我惦记着的，别人惦记的还少吗？” 贺予朝边走边打电话，这边派来接他的人听到传说中脾气古怪不好接近的贺大设计师竟然会......如此温柔，简直以为自己接错了人。 谢秘书这趟是跟贺予朝一起来出差的，那人看一眼谢秘书，大大的脑袋上写满了问号。 谢秘书淡定摇头，示意他不用惊慌，这只是基本操作而已。 反正这些日子，除了他们这些每天跟在贺予朝身边的人能够非常习惯以外，其他初次见到贺予朝变化的人，都会感到很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自己看见的是一个假的贺予朝。 习惯习惯就好......谢秘书觉得，他们迟早都会习惯的。 贺予朝这通电话一直到走出机场，坐上车了才堪堪结束。 还是因为电话那头的盛雀歌催促他赶紧挂电话，她要抓紧时间吃完午餐就出门和厉晚舟约会去了，偶尔在朋友面前，盛雀歌还是会忽略掉某人的。 贺予朝把手机收起来，冷漠的目光才扫向接他的人。 “老板，我是这边分部的设计总监......上次年会的时候......我和您见过一面。” 贺予朝点头：“嗯。” 谢秘书觉得这气氛过于紧张了些，便说：“黄总监，等会儿我们先到酒店，会议流程我们等下再对一下，没有什么问题，你就可以先去休息。” “好的......”黄总监感受到了贺予朝可怕的气场后，就觉得，刚才那个老板，当真是一个假的老板，就出现了那么短暂的时间。 贺予朝沉默一瞬，冷不丁道：“明天会议之后还有什么行程？” 谢秘书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家boss想做什么，立马用强硬的口吻道：“您定下了要到分部开会，所有高层都在等您，所以必须要参加，会议结束之后我就为您定了当天晚上的机票回龙城，我暂时留下处理后续事情。” 能够不需要贺予朝到场的，谢秘书都安排好了，剩下的事情，贺予朝这个hg的创始人，是无论如何都应该要出现的。 “......知道了。” 谢秘书腹诽，这么些时间，您的夫人不会跑的！ 等到了酒店，贺予朝上楼后，谢秘书就对黄总监说：“你早点习惯吧，毕竟咱们老板......恋爱了，和以前是有些不一样的，但也没那么多不一样，反正这个度，你自己把握。” 黄总监擦了把汗：“是有些不一样，怪吓人的。” 谢秘书道：“还有，在这种时候，千万别在老板面前有任何秀恩爱的行为。” 否则，她可不敢保证，boss是否会因为受到刺激而直接撂摊子不干，直接回龙城去了。 她这个秘书当得千辛万苦，很多事情都是想方设法在与贺予朝盘旋，偶尔她甚至会怀念以前单身时候的老板......不过，这种怀念，在每一个贺予朝发脾气的时候，都会消失不见。并且会让她再度觉得，还是谈恋爱的老板比较好，因为可以知道，用什么办法让他消气。 掌握贺予朝情绪节点的关键，基本都在盛雀歌身上了...... 第559章 你知道我今年几岁吗？ 这边发生了什么，盛雀歌自然不知道，她吃了饭就出门跟厉晚舟见面。 厉大小姐不愧是吃喝玩乐的高手，总能够找到盛雀歌没听说过的咖啡厅。 这地方开在胡同里，很隐蔽，要不是发了定位，她还找不到。 不过里面环境倒是别有洞天的，在胡同里与现代碰撞的咖啡厅很有氛围，但没什么客人。 当她坐下以后，看到菜单，就明白为什么没客人了，这种价格的消费，的确只有厉晚舟这样的会过来。 “你家宗序今天居然愿意放你出来，简直像不可能的事情啊。”盛雀歌把菜单递出去以后，就盘问起厉晚舟来。 “他也不想我出来，可他今天下午也有事情要忙啊，总不能把我自己留在家里吧，多无聊啊。” 厉晚舟从来都是呼朋引伴的高手，就算如今收敛了许多，也依旧是闲不下来的，更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 因此宗序无法陪她的时候，也会给她足够的自由，但各种规矩也是从来没少过的，门禁简直只是最基础的规定而已。 “所以你今儿个是要找我聊些什么，总不能真是对我依依不舍吧？” 厉晚舟撑着脸娇笑：“这个嘛......当然是要拜托我们盛律师一个小忙咯！” “嗯？” “这个，你也知道，虽然宗序身边女人不算多，但是吧......还是有那么多人在打他主意的。” 盛雀歌啧啧摇头：“果然如此。” “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帮我注意下这几个人的动静就行，我到时候忙起来也顾不上这些事情了。” “还有几个人？你连名单都收集好了？” 厉晚舟哼道：“宗序想瞒着我，不让我胡思乱想，但其实我早都知道了，这几个人，都巴不得来撬我的墙角呢，虽然她们也没那个本事，可想到还是很膈应你不觉得吗？” 盛雀歌想了想：“由于打贺予朝主意的人，过于多了一点，所以我已经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了。” 不过那些人就算暗中对贺予朝感兴趣，也不敢实施任何行动。 因此盛雀歌可以做到完全忽略这些人。 唯一就是那位沈小姐的存在稍微膈应一些，可这段时间，沈汀阑也很安分了，没什么举动，盛雀歌差点都要忘了这人的存在。 厉晚舟说：“我不行，宗序这个香饽饽，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那么招蜂引蝶，天天板着那张脸，看着就凶神恶煞的，竟然还有女人喜欢他！我出国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难保有些人试图趁虚而入......” 相信宗序是一点，可有些时候吧，也不得不防。 盛雀歌一笑：“比起你在意的这些事儿，我看宗序更担心你吧。” “我现在可安分了！我又不会再跟以前一样了......” “好吧，你的请求我答应了，这几个人的信息汇报我帮你盯着，有动静我就帮你出马收拾她们。” 盛雀歌说完又好奇地问：“但宗序大部分时间都不外出，她们就算想打宗序的主意也没办法吧？” “你不知道她们有多过分！”厉晚舟说起之前的事情，她都没好意思跟盛雀歌提，“我也是才知道我们结婚之前，吵架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托关系去找他。” “宗序连好脸色都没给吧？” “这倒是......他直接把人赶走了。” “所以说嘛，其实无论这些人怎么做，都不可能影响到宗序分毫。” “我也不是怕她们影响到宗序，但该防备的时候，还是得要防备。” 盛雀歌虽然觉得厉晚舟连这个心思都不用花，但既然答应了，还是会帮她盯着。 按照宗序的性格，应该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就能将这些意外桃花都解决干净吧...... 厉晚舟满意了：“还是你最好！” “我觉得你可以让宗序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一定很高兴。” 这两人真是天生一对，估计宗序也想方设法盯着厉晚舟去欧洲的事儿呢。 他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倒没什么好发表意见的。 厉晚舟为了犒劳盛雀歌还没有行动的帮助，点了不少东西。 但盛雀歌吃了午饭出来，就算这些甜点饮品味道很不错，她也只能很少的一部分。 最后基本都进了厉晚舟的肚子里，而这个下场就是，厉晚舟有些吃撑了。 “啊，甜品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谁前段时间跟我说要戒糖的？” “从明天开始吧......嘿嘿嘿。” “对了。”厉晚舟突然想起来，“你陪我去趟医院吧。” “去医院做什么？” “前两天做了定期体检，本来网上就可以看报告的，但他们系统出问题了，除了纸质资料都损坏掉，正好有空我就自己去拿吧，等她们寄给我我都出国了。” 盛雀歌就顺道陪着厉晚舟去了医院，本来就只是随便拿拿体检报告而已，厉晚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到了医院之后，护士跟她说：“厉小姐，您血液中的hcg值有些高，很像是怀孕的表现，我们建议您再去做个详细的检查。” 厉晚舟本来还在跟盛雀歌谈笑风生，听到护士的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什么的表现？”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非常震惊。 盛雀歌跟她一样的震惊，她甚至问：“这个是准确的吗？” 连她都觉得这不太可能，就足够显示出她们两个人有多震惊了。 厉晚舟紧紧抓住了盛雀歌的手臂，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来面对。 护士小姐姐还是建议厉晚舟再去做个详细检查，也担心是之前数据的错误。 盛雀歌对她说：“去检查吧，既然有这个可能性，你总得先知道结果再说，上次我以为我......怀孕的时候，也很慌张，但尽快知道结果，才可以让自己恢复冷静。” 厉晚舟点点头：“好。” 听从安排去重新做了个检查，这次结果出的很快。 拿到准确报告后，厉晚舟有些傻眼：“不是吧？这是在玩我吗？” 盛雀歌拍拍她的肩膀：“先冷静。” “我冷静不下来啊现在！”厉晚舟就差把那报告都盯出两个洞来，“你知道我今年几岁吧？” “21，快22了。” “对啊！我原本也打算再浪几年，跟宗序过段二人世界的日子再生小孩的！”厉晚舟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肚子，“虽然我不排斥小孩儿，但也没想过现在就生啊......” 她洋娃娃一样的大眼睛望过来，可怜巴巴的，看的盛雀歌都心软了：“或许，你不想要的话，可以和宗序先商量商量？” “啊？我不敢说......” 厉晚舟把下巴靠在了盛雀歌肩上：“他如果知道我怀孕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如果我再告诉他，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他......” 盛雀歌想了想，也可以理解厉晚舟，更能理解宗序。 “这还是遥远的问题了，现在关键在于你明天就要出国，高强度的工作，你确定能够支撑？” “再怎么样，我这个设计师也得出现在发布会现场啊，很多环节没有我是不可能运行的，那么多人辛苦工作筹备，我也不能让他们那么久的努力都白费......” “所以你的打算是？” “暂时瞒着吧，我先不告诉宗序了。” 盛雀歌并不意外她的这个选择，只是她也再问了一句：“你确定要先瞒着吗？也许告诉他之后，他也可以理解你。” “他不可能的，我最了解他了。” 厉晚舟很确信，现在不说这个孩子的去留问题，但以宗序在乎她的程度，知道她怀孕了，肯定是当做头等大事来对待的，很有可能就不让她再去欧洲了。 第560章 我还是个宝宝啊 到时候的工作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压力，所以她如果想将这次的时装周完成，只能够先瞒着宗序。 “正好这段时间我可以先冷静一下，我会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的事儿。” 厉晚舟长长叹气：“我还是个宝宝啊！” 盛雀歌摸摸她的头，骂道：“都怪宗序。” “他估计也是不小心......哎我自己也不该侥幸的。”厉晚舟倒是没去责备宗序的问题，平日里某人已经够小心了，但总会有些意外出现。 她现在年轻，身体状况良好，也确实很容易中招。 厉晚舟稍微低落了那么一会儿，也尽快让自己恢复了情绪。 首先，她不能让自己怀孕的事儿被宗序察觉到，其次，她要调解心情，明天出发之后就要投入到她的事业里去了。 这次的发布会对她很重要，厉晚舟不能放弃，无论如何都要尽力去完成。 这也不只是为了她自己，还有整个团队的心血在其中。 “检查报告先交给你了，我不敢带回去。” 厉晚舟把文件塞进盛雀歌的包里：“感谢盛大律师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盛雀歌只能答应了：“但我总觉得我帮着你保密，很有罪恶感。” “发生任何事情都我自己来承担。” “你不告诉宗序，告诉你大哥呢？也许他们也会给你一些建议。” “大哥那边......等我出发了再说吧。” 还好这次的飞行也是头等舱，不用太遭罪。 厉晚舟是从来不会在这些事儿上亏待自己的，她是典型的享乐主义。 “行了行了，你也不要苦大仇深的，这个问题我会好好去思考，不会太快做决定。”厉晚舟保证不冲动，她也不敢冲动。 毕竟这是个大事情，可不是轻易可以做出的决定。 和厉晚舟分开之后，盛雀歌还是有许多的忧虑，可现在贺予朝也不在身边，她又答应了要保密，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如果这个孩子出现在两三年之后，她相信，厉晚舟肯定会毫不犹豫就留下他，甚至会很乐意去做妈妈。 但现在还是太早了些，厉晚舟连22岁都没有，许多人大学都还没有念完，她又是被家里宠着纵容着长大的性子，更没可能太快做出决定。 大抵这就是人生，总有那么多超出预期和规划的事情，尽管没有人希望遇到意外，可生活里就会有许多令人措不及防的意外出现。 就是不知道厉晚舟这次，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又能有怎样的后果...... 这个春节，最忙碌的人估计就是莫肃，没有一天休息的时候，偶尔有些空闲，还要想办法应付海芊芊。 盛雀歌给海芊芊出了些主意以后，海芊芊就一改之前对莫肃的策略，努力装得贤惠可人，又时常表明自己未来会全身心支持他事业的态度，铁了心要将他拿下。 尽管莫肃对海芊芊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反应，但该演戏的时候，还是要演一演，至少他没有和之前那样满脸写满了对海芊芊的厌恶。 海芊芊就此认为自己看到了曙光。 盛雀歌也成为了她的贵人。 盛雀歌和厉晚舟刚分开不久，还没回家就受到了海芊芊的邀约，去她家里吃饭。 这种机会，她自然是巴不得，欣然同意了前往。 虽然只有海芊芊在家，但这晚餐还是很丰盛的。 海家别墅十分豪华，装潢分外阔气，盛雀歌不动声色打量过，就觉得海家这也不像是很有底蕴的世家。 应该是最近几十年才兴起的家族，所以他们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莫董事长那么在意，不惜拿自己儿子去联姻交换呢？ “雀歌你来了！”海芊芊语气都变得亲密起来，“我今天啊，是特意来感谢你的，你知道吗，莫肃最近对我的态度很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 “他以前对我都很凶，最近都能够耐心听我说话了呢！” 盛雀歌：“......”还是莫肃你比较狠，直接让这么一个千金小姐被你虐成pua患者了、 “我觉得给我足够的时间，他肯定会忘记盛月歌了，而且我还听说，上回盛月歌想去见他，但被拦下了呢。” 当然要拦下了，不拦下怎么能让你上当呢？ 海芊芊很开心自己已经迈出了胜利的步伐，并且即将赢过盛月歌。 “也多亏了你提供的那些东西，盛月歌现在自顾不暇，加上那么多丑闻缠身，莫肃肯定都要厌烦她了。” 盛雀歌笑道：“嗯，你继续加油吧，我觉得你一定能够让他改变心意。” “我让厨房做了很多菜，应该会有你喜欢的！” 盛雀歌就算不喜欢，也不会挑毛病。 现在跟海芊芊有好的关系，套话才是更重要的。 她们其实就是互相利用，海芊芊不会有真心，她自然也不会。 盛雀歌要做的就是在这样的虚假里，找到更多对莫肃有利的证据。 “伯父伯母今晚不在？” “他们都应酬去了，我不喜欢那种场合，而且我也不能喝酒。” “哦对，你的心脏......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只要注意饮食和作息，减轻心脏负担，不会有大事的。”海芊芊笑得开心，可盛雀歌依旧觉得，她并没有说真话。 至少这番话里，还有很多隐瞒的部分。 “你的那种心脏病，我听说是没办法完全康复的？你不是还想生孩子嘛，这个要怎么办？”盛雀歌说着，还故意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我其实不喜欢孩子，要是我可以不生就好了......” “这个......总有办法的。” 海芊芊有些不太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来尝尝这道菜......” 心脏的问题不能提......可又像是可以解决的样子。 盛雀歌带着几分疑惑，开始品尝海家厨师的手艺，倒是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张伯，也能算得上中等水平了。 海芊芊热络地布菜，不经意问：“雀歌啊，你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做？我想要加快进度，虽然现在这样也会有效果，可我担心再有什么变化......” 盛雀歌反问：“这个要看你准备什么时候对付我那个妹妹了。” 第561章 趁着老贺不在 海芊芊疑惑道：“什么意思？” 盛雀歌托着下巴，轻笑：“你想啊，这个道理很简单，盛月歌已经完全无法对你造成威胁了之后，莫肃还能分心吗？” 道理确实也是这么一个道理......盛雀歌循循善诱：“你可千万别搞错了顺序，不是要先得到莫肃才能对盛月歌下手，而是你先把盛月歌解决了，莫肃自然而然就是你的。” 海芊芊略有些顾虑：“可是，如果被莫肃知道了，他会不会因此对我很反感？” “只要计划周全，就算解决掉了盛月歌，也没任何证据证明是你做的，你再推给我不就好了？” 盛雀歌想，能够这么主动让人把锅推给自己的人，就她一个了吧？ “这样可以吗？” 虽然海芊芊还在疑问，可盛雀歌已经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期待的光。 海芊芊心动了。 “当然可以了，反正我跟她的仇恨谁都知道，你在莫肃面前将一切推到我身上来也很顺理成章......不过你要怎么对付盛月歌，我也不知道，我建议，给她些教训就行了，也不要太过火。” 盛雀歌说的后半句，海芊芊是肯定听不进去的。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样解决盛月歌，盛雀歌的话必然提醒了她，让她之后对盛月歌做的一些事情，都可以嫁祸到眼前这个人身上去，这样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当然，盛雀歌敢这么做，自然也是有所依仗的，她处处警惕着，也不会给海芊芊真正嫁祸自己的机会。 海芊芊以为自己可以就此一箭双雕了，却没想过，她早早就掉进了盛雀歌的陷阱里。 海芊芊想要算计盛雀歌，可到头来，她才是那个最蠢的人。 “雀歌，你真是太好了！”海芊芊热情给她夹菜，“你多吃点，以后经常来我家吃饭！” “既然我们有共同目的，所以互相帮忙嘛。” “我发现啊，你跟你妹妹还真是不一样，你这么聪明，人又好，而她......” 盛雀歌在心里冷笑，估计当初与盛月歌做朋友的时候，她也是那么夸奖盛月歌的吧。 海小姐这人，说的任何话都不用当真。 “芊芊，你要抓紧时间了，如果让盛月歌空出精力来，又会继续去缠着莫肃。我想莫肃对盛月歌的感情也没有多么深厚，大部分都只是出于一时好奇和新鲜而已，所以你抓紧时间的话，早些让盛月歌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你就可以趁虚而入。” 海芊芊的心动几乎写在了脸上，她自然会很心动。 毕竟没有什么是比得到莫肃，更让她更感兴趣的了。 当这已经成为一种执念，海芊芊的弱点就很容易被抓住，也会被利用。 “是啊，我的确得抓紧时间才行......” 盛雀歌浅笑着，目光看向桌上的菜，淡淡问：“所以你想好了怎样对付她吗，有些事情也许我也可以帮忙。” “这个......雀歌你放心，一定会让盛月歌付出代价的！不过这个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这么保密呀？看来你在做着非常周全的谋划。” 海芊芊挑了挑眉，笑容有些捉摸不透：“是啊，一定要非常周全才行，我确实要赶紧实施了。” 盛雀歌没再追问，有些话说多了，就会引起怀疑，所以还是有个度比较好。 吃过饭以后，她问：“我能参观参观你家吗？我和我未婚夫也在考虑换一个住处，你家装修的......还不错。” 这种土豪气十足的风格，盛雀歌在这里一天都住不下去。 但海小姐本人显然还挺满意：“好啊，其实我们今年刚刚重新设计过，现在这样是最让我们满意的！” 虽然土豪，但其实不算俗气，还是能够看得过去的，只是盛雀歌在贺予朝的公寓住了这么些日子，对于各方面的要求都会很挑剔。 她的审美已经在贺予朝的影响下，往上走了那么一个台阶。 “好啊！” 海芊芊带着盛雀歌逛了逛可以去的地方，这别墅也算是应有尽有，花园都有两个，影音室游泳池健身室观景阳台，看得出来海家一点都不缺钱。 “我们其实看中了一套新别墅，但那边还要过段时间才能交房，到时候搬了家，我带你过去玩啊！” “嗯。” 盛雀歌看完整个别墅的环境，在从三楼阳台下来的时候，随意指向一个房间：“我看三楼只有这个关着门呢？” 海芊芊扫了眼，笑道：“这是我生病时候住的房间，里面是特殊材料装潢的，还有很多医疗仪器，因为有时候从医院回来，我家里人还是很担心我的情况，所以才弄了这么一个房间。” 盛雀歌关怀地问：“你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真的没关系了吗？其实国外我们也有认识的很不错的医生，可以给你推荐。” 或许是她的语气非常真挚，海芊芊和她的目光对视上以后，竟然很难得地如实告知：“现在的治疗手段都只是保守治疗，如果想要完全治好，大概只能做手术了。” “可是做手术会不会风险很大，你这么瘦，身体能撑住吗？” 海芊芊一笑：“会撑住的，我求生欲望可强了呢，以前有几次病危，都还是撑过来了，现在情况其实好了很多。” “你还这么年轻，还有那么多精彩的人生等着你呢！” 海芊芊点头：“对啊！所以我一定要努力活下去，我还没有和莫肃在一起呢，我要和他结婚，还要为他生孩子！” 盛雀歌差点聊不下去这个话题。 她只能转移话题，说了些别的事情。 “当初啊，你就不该被盛月歌骗了，这个人明明有那么多前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骗过你们的。” “她骗术太高明了，我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人会是骗子......诶雀歌，你和你的未婚夫现在怎么样啊？” 盛雀歌敷衍了几句，明显感觉到了海芊芊不太想要聊起这个话题。 看来，海芊芊这里或许可以从这件事情出发。 结束了今天的行程，盛雀歌回家时便和莫肃说：“你有没有想过派人去海家卧底？” “想过，但海家的所有佣人保镖都是严格挑选的，想安插一个新的人进去，不容易，也没办法得到有用的信息。” 海家果然是很谨慎......这样的家族，也难怪莫肃这么久了，也还没找到很好的办法。 这个世界上的傻子虽然多，可也不是任何时候都会那么愚蠢。 海家并非随意对付的家族，他们很多东西都不放在表面，暗地里隐藏着许多秘密。 “我想，你可以将方向转移到海芊芊的病上。” 盛雀歌最近几次都在试图从各个方面去观察，在谈到哪些事情的时候，海芊芊会有一些异样的反应，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今天盛雀歌再次确认，海芊芊对于自己生病这个事情，以及怎么认识盛月歌，如何相信了她这些事，更加敏感。 因此，海家的情况，已有了些眉目。 “好。” “然后，最近海芊芊可能有行动了，你警惕着吧。” 和莫肃合作是很简单直接的，不需要有任何多余的麻烦，他们之间就可以很好沟通。 这么看来，遇上莫肃这样话少的人，也是好事。 ...... 翌日，盛雀歌和当事人见了个面，这离婚案里，她的当事人财产状况更好，男方想要分得更多财产，甚至提出了要女方离婚之后赡养他。 “我们的那些房子，还有一些商业上的合作，他现在都要求分一半，我一定不会答应的。” 盛雀歌如实记录着当事人的各方面需求，开始分析现在的利弊。 当事人那边也很相信盛雀歌：“盛律师，您虽然年轻，但最近几个案子您的表现我都听说了，我相信交给您，肯定没问题！” 盛雀歌也不能打包票说一定就能有什么收获，所以她只是委婉表示自己会尽全力。 “关于你们婚姻的状况和一些细节，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我需要知道的更多，才能更好帮你。” “盛律师......有个事，我确实得和你说一下。” 当事人洪小姐说：“我准备跟他离婚之后，就跟他分居了，然后......有天我喝醉了，跟人......你知道的......那个事儿，我现在很担心，因为那人我再也找不到的，你说会不会是我老公故意给我下套啊？他到时候在法庭上说我出轨，问我要更多的钱怎么办！” 唔，这种事儿，还真有些复杂。 盛雀歌只能让洪小姐暂时把当晚的一些经历，包括怎样认识那个人，他们之间的接触，还有后来那人消失的过程都告诉她。 “我建议，洪小姐你无论如何都要先找到这个人。找到他之后，我们才能判断，这是否会成为男方要求分割财产的证据。” “我会想办法去调查，如果找不到呢怎么办？” 盛雀歌道：“我会帮你想办法应对这一点，但不排除会有最坏的打算发生。” “这可怎么办......他跟我结婚的时候，就那么点钱，我可从来没有嫌弃他，后来我也很相信他，但是现在两个人过不下去了要离婚，他居然想要分我这么多财产走！这个男人真是，凤凰男！不要脸！” 盛雀歌淡淡说：“洪小姐您别激动，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我会尽全力帮您处理。” 这官司......不好打啊！ 盛雀歌回家之后，公寓里空荡荡的，还好有龟苓膏能够陪着她，可没有贺予朝在，始终少了一个人的气息，让这公寓显得非常空旷。 以前也没觉得很大啊这公寓...... 好吧，她就是想贺予朝了。 才一天没见，但想念依旧不断滋生，让她很想念他的怀抱，还有他身上很淡的草木味道。 拥着他的时候，就像是拥抱了一整片的森林。 长长叹了口气，盛雀歌翻身坐了起来，把龟苓膏放到一边，去找夏艺了。 还是得有人陪着自己才行，不然这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 盛雀歌以前也没觉得自己很敏感，都怪贺予朝...... 还好夏艺同学也没什么事，因为前几天都在忙碌，所以基金会状况好一些之后，她就给员工放了更长的假，可以补偿一下他们的假期。 盛雀歌重新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突然想起来：“诶，你要不把梁时叫过来？” “啊？” “他不是还要给你画画吗，我们找点事情做吧！” “可你又不当模特你做什么？” “我学习啊！”盛雀歌说，“我还没见过油画是怎么画出来的。” 夏艺无奈：“我是看出来了，没有贺予朝在，你真的很无聊。” “哎......”盛雀歌在沙发上躺着，长吁短叹的，“我现在确实是有些想念他，所以得忙起来。” 可最近值得忙的事儿，也没有那么多，新的官司也不是说立马就能有什么结果。 夏艺说：“不如再找点人来打麻将吧。” “可以啊！”盛雀歌立马坐了起来，“打麻将我想想......我给孟泛扬打个电话。” 孟少爷这几天都没什么消息，他朋友圈也没动静，苏榛霓那边更是没有任何的最新消息，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孟泛扬电话接得很快：“哟，稀客啊？” “孟少爷，你在北京吗？” “在啊，怎么？” “有没有空，麻将还缺俩，你带着苏小姐一起来呗。” “老贺竟然想要打麻将？” 孟泛扬记忆中的贺予朝对这些东西都是没什么兴趣的，不是因为打不好，而是因为打遍天下无敌手，所以没了兴趣，早早退出了江湖。 盛雀歌说：“才不是他呢，他出差去了，我和夏艺在，你们来不来？” 孟泛扬玩笑道：“我问问苏小姐愿不愿意一起过来。” “等你消息。” 苏榛霓和孟泛扬并没有在一起，孟泛扬也联系过之后，再给了盛雀歌答复：“来吧，在哪儿打？既然贺太太邀约，是不是还得请我们吃个晚餐？” “盛律出品家常菜，要不要考虑？” “可以，给个定位，就来。” 盛雀歌对夏艺说：“看吧，只要孟泛扬还在龙城的时候，基本就是个大闲人。” 任何吃喝玩乐的东西，孟泛扬都跑得最快。 当然，这些并不耽误他赚钱的本事。 “你要下厨哦？”夏艺说，“我不想做饭，我给你打下手好了。” “哎呀，我做饭水平也就那样......咱们得共同协作啊！” 夏艺也只能答应了跟着盛雀歌一起做饭，网上买了些菜送上门，她们就先做起了饭。 等孟泛扬和苏榛霓过来了，也正好可以吃饭，然后就开始今晚的麻将大业。 “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夏艺在守着汤，盛雀歌出来招呼下客人。 “去了趟拉斯维加斯，也刚回来。”孟泛扬搂过苏榛霓，“小苏同志手气不错，帮我赢了不少。” 盛雀歌的脸顿时垮下来：“我怎么觉得我今晚要吃亏了。” 苏榛霓娇柔一笑：“可晚啦，是你邀我们过来打麻将的，输赢自负。” “唔，我得严防你俩打夫妻牌。” 孟泛扬眨眼：“好不容易老贺不在，可以欺负欺负他的人，这种机会.....不能放过。” “我会告诉他的！” “他离我们这么远，赶不及。” 盛雀歌冲着厨房喊：“夏艺！我们今天要联手合作！” 孟泛扬那双桃花眼继续释放着戏谑的笑意：“可以啊，你们闺蜜联手，我们也联手。” 盛雀歌是真的有点后悔了，早知就不找孟泛扬来，竟然忘记苏榛霓在牌桌上手气出其的好这种事儿...... 但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机会再后悔。 盛雀歌和夏艺的晚餐都是家常菜，但卖相还不错。 肯定是比不过大厨们的手艺，但偶尔一尝也无妨。 第562章 就没想过反抗？ “你们怎么突然想到去拉斯维加斯了。”盛雀歌之前听说孟泛扬过年都得在龙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孟泛扬笑了下：“当然是因为不想呆在这里应付催我结婚的那些人了。” “难怪呢，你都错过了......”盛雀歌瞄了眼夏艺，意味深长道，“仇宴辛这是可是做了不少事情。” “我听说了。”孟泛扬看向夏艺，“你准备回夏家了？” 夏艺点头：“是准备回去了，梁家不肯放过我，也只能跟她们正面战斗。” 孟少爷赞赏道：“不错，这种时候确实应该不后退。” 他接着对盛雀歌道：“你的朋友跟你都是差不多性子。” “不然我们怎么做朋友。”盛雀歌喝了口果汁，“夏艺这次跟梁家撕破脸，确实也不算是坏事。” 与其敌在暗我在明，还不如就像现在一样，双方摊牌，所有都放在了太阳底下。 以后梁家也不敢搞小动作，做什么都只能光明正大的，否则只要夏艺受到伤害，谁都知道是她们做的。 夏家这边，也许只有夏父一个人支持夏艺，可就像梁时所说，他们的父亲已经有了这样的本事，可以不再受到家族制约了。 过去的夏父还没有这样大的能力，但是现在已经足够了。 夏艺问：“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了，不会全世界都知道了吧？” “不至于。”孟泛扬消息广，他说的也是大部分人的情况，“更多人没有想到你和夏家的关系，只当是......仇宴辛看上的人，跟梁家闹了矛盾，以后这两家是要成为仇敌了。” 这也是让夏艺觉得亏欠最多的事情，她并不想让自己欠了仇宴辛太多。 只是仇宴辛已经做了这些，她只能尽力去让仇宴辛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多。 至于仇宴辛会不会听她的，她自己都不确定。 何况......她也才答应了要给仇宴辛一个机会，起码不会再跟过去那样很排斥他的追求。 夏艺也想去逐渐消化这些日子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再看清楚自己的心。 但到时候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夏艺也还不能确定。 苏榛霓今天话有些少，显得有些安静。 她没化浓妆，那种妩媚也减弱了几分，气质也更柔软。 盛雀歌主动和她说话：“你什么时候去看秀？” “定了后天的机票出发，还会去那边拍杂志，还有街拍之类的活动。” 离厉晚舟的时装发布会还有些日子，所以苏榛霓也不用太着急。 到时候苏榛霓也会全球首穿上厉晚舟的新品，坐在头排看秀，这些很有营销炒作的点，对厉晚舟的发布会也是好事。 孟泛扬一手搭在苏榛霓的椅背上：“我下周都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苏榛霓笑道：“从来就没想过你能有时间陪我啊，你忙吧，我不会耽误很久的。” 盛雀歌调侃：“之后苏小姐去拍戏了，孟少爷是不是还要时常去探班啊？” “也不是不行，但我估计......”孟泛扬顺势捏了捏苏榛霓的脸，“你乐意我去探班吗？” 苏榛霓直接拒绝：“还是不要吧，你如果去的话，大家都会认出你来。” “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气了？” “除非孟少能开个二十万以下的车过来，否则......” 就只是孟泛扬的行头，不认识他，总能认出他的跑车有多昂贵吧？ 他一去，必定就会有很多关于她的绯闻传出来。 虽然也影响不到她，可被人背后编排，还是能阻止就阻止。 孟泛扬对盛雀歌道：“看到没有，我们霓霓很抗拒我，不准我去。” 盛雀歌则是说：“我觉得苏小姐说得没错呀，你如果去的太高调，她在剧组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大家不会当面说，但娱乐圈八卦消息跑得最快，没几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孟泛扬冷不丁想起来：“我记得老贺给你弄了个便宜的车？到时候干脆借我开开。” “不行！”盛雀歌也拒绝他。“借给你开了，我坐什么啊。” “在他车库里随便挑辆便宜的。” “要能挑出便宜的，他还用专门买便宜的吗......” 就贺予朝车库里的那些车，根本不可能有百万级以下的，准确来说，至少都是数百万起。 盛雀歌就算只知道那些库存的一部分，也不得不说，大佬买车是真的不看价格。 孟泛扬也想起来了一些往事：“以前他比我更挑剔车，估计现在的很多都是那会儿买的。” “现在怎么不挑剔了？” “好的都差不多属于他了，也就没兴趣了。” 就好像贺予朝对牌桌上的事情失去了兴趣一样，这些他得到太容易的东西，他也会轻易的厌烦。 唯一不会让他厌烦的，只有盛雀歌而已。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孟泛扬还真的在思考之后是不是要为了去探班而换辆便宜的车——不过，他以前又何时为身边的情人做到过这些？ 饭后，麻将桌就这么支棱起来了，四个人一圈圈下来，倒是很过瘾。 也没有出现盛雀歌之前担心的状况，因为苏榛霓狠起来的时候，连孟泛扬的钱都赢，根本不管自己赢太多之后会是什么个下场...... 麻将打到了晚上十点，盛雀歌接到了贺予朝的电话。 “在哪儿？” “夏艺这儿，打麻将呢。” “还有谁？” 盛雀歌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还没忘继续摸牌。 “孟少和苏小姐。” 贺予朝低笑一声：“你们倒是凑到一块儿去了。” 盛雀歌连忙想起来控诉：“孟泛扬私下里竟然称呼你为老贺！你回来一定要找他的麻烦！” 孟泛扬连忙阻止：“诶诶诶，不带这样的！” 盛雀歌吐了吐舌，问贺予朝：“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如果没有其他行程，明晚。” “好，等你回来。” 贺予朝沉声问：“今晚准备打到什么时候？” “现在时间还挺早嘛，再玩一会儿咯。” “已经十点了。” 盛雀歌申请：“十二点之前就结束，好不好！我明天也还不上班呢......” 她放软了语气，这么一撒娇，贺予朝便暂时纵容了她一回：“结束的时候打给我。” “好嘞！先这样，挂了！” 嗯，麻将打的正过瘾，已经忘了贺予朝是谁...... 不过某人显然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贺予朝的短信立马发到了孟泛扬手机里：“想办法早点结束。” 孟泛扬瞥了一眼，啧啧回复：“你这也盯太紧了。” “不要废话，你的账回来才跟你算。” “得得得，你说了算。” 孟泛扬回完消息，也非常耿直的出卖了贺予朝：“你家那位说，让我提前结束，他可不准你玩到十二点。” 盛雀歌打出一张三条，哼道：“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妥协的。” 夏艺感慨：“他看你可真严。” 盛雀歌嘀咕：“习惯就好了。” 孟泛扬戏谑道：“你就没想过反抗老贺？” “反抗怎么可能有用，再说了.....我也没有很不乐意。” 盛雀歌勾唇，笑容娇艳：“这是情趣，你们不懂。” 在场的其他人：“......” 好一个秀恩爱！ 但盛雀歌也没想过真的要玩到那时候，再打了几圈，她就主动说：“就到这儿吧，再输我就要输光啦！” “让我们算算今晚谁赚的最多。”孟泛扬看了一圈，“哟，是我的霓霓。” 苏榛霓耸肩：“承让。” “下次就苏小姐请吃饭吧，弥补我今晚输的钱。”盛雀歌笑道。 苏榛霓点头：“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夏艺也再次感慨：“苏小姐的手气是真好......” 第563章 意外的惊喜吗 苏榛霓说：“可能别的事情上运气都不太好，所以在这方面补偿了我一点吧。” 孟泛扬看着她：“别的什么事情上运气不好了？” 苏榛霓笑而不语，盛雀歌却是好像听懂了苏榛霓话里的含义...... 帮夏艺收拾了残局，大家也就各自回了。 盛雀歌坐上车之后就向贺予朝报备：“报告老板，我已经结束今晚的麻将局，在回家路上了。” “很好。” “我要是再迟点儿回去，你都得立马冲回来抓人了。” “知道就好。” 贺予朝的声音是一种使人迷醉的沙哑，他说：“我想你了。” 盛雀歌捂着嘴小声说：“我也是，很想你很想你。” 小刘还在开车呢，就不要说得太大声了，怪不好意思的...... 盛雀歌说完之后，贺予朝沉声笑起来：“嗯。收到你的想念了。” “你今天开会忙吗？有按时间吃饭吧，我有和谢秘书说过，一定得提醒你。” “嗯，提醒了，一个小时能说很多次，要不是你叮嘱了她......” “你还能冲着谢秘书发火不成，人家是对你好！” “好，不发火。” 只要是盛雀歌所说，都会让他轻易让步和妥协。 盛雀歌说：“我今天和当事人见面了，这个案子估计不好打......” 现在的她也有了自己可以倾诉所有情绪的选择，贺予朝总是会充满耐心听她去诉说自己的心情，永远不会打断她，也不会不耐烦。 “需要我帮忙调查那个人的身份吗？” “暂时不用吧，这种事情，可是要单独收费的，如果洪小姐查不到那个人的身份，我就再找你吧？” 贺予朝笑道：“好。” “哦对啦，顾碧也是明晚回来，你们是不是坐同一班飞机？” 贺予朝平日里商务出差都不会做特权的事情，比如说动用私人飞机什么的，毕竟不是去享受的..... “航班号可以发我一下。” 如果是同一班飞机，就算是为了莫肃这个好友，贺予朝也会帮忙照顾下，更别说还有盛雀歌在了。 “等会儿啊，我也得问问。” 盛雀歌问到航班号之后发给了贺予朝：“你看看是不是一个？” “差了半个小时。” “好吧，还说让你到时候送她一程呢。” “我让谢秘书和她联系一下。” “好啊！”盛雀歌一猜就知道顾碧的家人会给她准备很多特产过来，顾碧家虽然不在贺予朝出差的城市，但基本上顾碧家乡的人坐飞机都得去那个城市。 后来，谢秘书去沟通之后，让顾碧改了签，和他们一起回来。 谢秘书嘛，自然会有很多办法处理这种事儿。 盛雀歌也和顾碧说了不用客气，他们也算是......替莫肃照顾照顾她了。 “你这段时间没有在龙城，错过了好多事情，等你回来啊，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好啊。”顾碧说，“夏艺上次跟我说的时候，前因后果我都没怎么明白，她太懒了，难得跟我说细节！” “我这个人最擅长讲故事了，放心。” 顾碧回家之后她们联系也少了些，毕竟她回家后有那么多事情做，还有一些家乡的朋友要见面，这个假期过得甚至比平时上班还要辛苦。 “莫肃的事儿呢，你和家里说过没有？” “我大概说了，说我有了喜欢的人，也给他们讲了一些，但没说莫肃的具体情况。” “现在暂时不用说，让他们心里有个底，不再催你相亲就好。” 顾碧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莫肃最近......怎么样？” “你担心海芊芊呢？” “嗯......” “放心，你家莫肃定力很强的，不会为了海芊芊改变什么。” 顾碧不好意思道：“我本来该很相信他的，但不确定实在太多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换成我，也许不能有你这样的忍耐力。” 盛雀歌一定是那种想到什么就一定要去做的人，让她忍耐顾碧现在经历的一切，怕是要憋出病来。 ...... 另一边，孟泛扬和苏榛霓回到别墅之后，孟泛扬又问了一次：“到时候真不要我去探班？” “如果孟少愿意换一辆更便宜的车......”苏榛霓揪着他的衣领，“我当然巴不得孟少来看我呀。” “也不是不可以。” 苏榛霓眼睛一弯：“真的？” “可以考虑考虑，具体看你最近表现吧。” 苏榛霓撇嘴：“哦，好吧。” “怎么，失望了？” “没有啊......”本来也没期望过，何谈失望。 “到时候看看盛雀歌坐的那辆，照着买一个，总可以了吧？” 苏榛霓闻言却好像没有很高兴，犹豫着说：“孟少是不是......” “什么？” 孟泛扬借着她的手给自己解开领带，闻言，动作才顿下。 “孟少难道没有发觉吗？”苏榛霓那双妖娆的眼睛里，蒙上一层不明朗的雾气，“你好像经常提起盛小姐？” “所以？” “如果盛小姐不是贺先生的未婚夫，你会喜欢她吗？” 孟泛扬捏着她的下巴，面色看不出喜怒：“这是吃醋了？” 苏榛霓说：“只是觉得孟少对盛小姐的看法很不一样，今天你也说，她的朋友性子和她一样，证明孟少很欣赏盛小姐。” 孟泛扬摩挲着苏榛霓的脸：“所以？你认为我喜欢她？” 苏榛霓没回答。 “我记得我说过，这些事情，不该你管，嗯？”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孟泛扬眸低的冷光闪烁：“别自作聪明。” 苏榛霓松了手：“知道了，抱歉。” “但是我又何时说过我喜欢她。” 苏榛霓诧异抬头：“嗯？” “欣赏与喜欢是两码事，何况，我喜欢的人......多得是，你还不明白？” 嗯，当真是风流薄情的孟少爷。 苏榛霓再次道歉：“是我想错了，我也不该多嘴，你放心，以后不会的。” 孟泛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却也没有追究她的这种多言。 或许是因为......发现她竟然也会跟别的女人一样吃醋后，心底生起了几分涟漪。 苏榛霓之前表现的太不一样了，终于有了点正常女人会有的反应，的确很让孟泛扬有那么些.....意外的惊喜。 第564章 帮你赢回来？ 只是苏榛霓态度转变也很快，好像刚才的醋意就直接消失了，让孟少爷突然有些意犹未尽。 早知道就不要解释那么快，让苏榛霓再多醋那么一会儿...... 孟少爷显然没有认为这些令他开心的小情趣有什么不对劲，还借此机会好好逗了逗苏榛霓。 这晚，孟少爷让苏榛霓都后悔起来说了那番话，让孟泛扬觉得她更有趣了显然也不全然是好事。 苏榛霓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的时候，指腹轻轻从孟泛扬的脸上滑过：“孟少这是打算把之后几天的份都讨要回来呀？” 孟泛扬抓住她的手指：“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自上而下俯视着苏榛霓，眉间有一滴汗珠，散发着性感的荷尔蒙气息，分外诱人。 苏榛霓瞳孔微缩，不是吧......刚才孟泛扬根本就还没有想到这一茬呢？ 这可真是给自己找罪受，苏榛霓讨好道：“不要了，以后再慢慢补偿好不好？” 孟泛扬冷笑：“晚了。” 最终，苏榛霓还是为自己的这些小心机，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在她之前的那些女人，没有人敢在和孟泛扬在一起的时候，离开他的身边。 她们全都知道，孟少爷不可能为了她们而安分，随时随地会有其他的女人想要来撬墙角。 也就只有苏榛霓敢这么胆大，直接一去就是好几天，看起来似乎并不担心。 ...... 贺予朝命令谢秘书推掉了所有可能的行程，严格按照原定计划，在离开第三天的晚上出现在了机场。 顾碧拖着一个行李箱，还拎了个很重的包，托运完毕，过了安检才进了vip休息室和贺予朝碰面。 谢秘书对顾碧招手：“顾小姐。” 顾碧笑一笑：“谢秘书你好。” “顾小姐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顾碧腼腆道：“还不错。” 她看向贺予朝，提前道了个谢。 “不用。”贺予朝伸手指了下，“先坐吧，你想吃什么，让谢秘书去点。” 顾碧摇头：“不用了，我吃了饭再过来的，等会儿还有飞机餐呢。” 贺予朝也没再强求，低头继续处理工作，让谢秘书陪她说话。 还好顾碧早就习惯了贺予朝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然，和莫肃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还有些不一样，他的冷漠是带着几分高傲和骄矜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让人不由自主就会远离他。 “你们这次出差是不是挺忙的？雀歌告诉我你们才来没两天呢。” 谢秘书小声道：“是啊，行程跟打仗一样，但是咱们老板归心似箭，再让他呆在这里，他会抓狂的！” 顾碧能够体会某人这种心情，就好像她回来的每一天，其实也挺煎熬的。 能够和父母相聚本来是很开心的事情，可也因为这样的开心，而加深了她对莫肃的想念。 那个人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让她处处念着他。 “我想雀歌小姐也很想念老板的。”谢秘书不禁有些羡慕，“他们感情可真好啊！” 顾碧问：“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不是也可以？” “是挺好的，不过可能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所以少了那么一些......热恋时候的劲儿。”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感情都会经历过热情，逐渐冷却，双方的感情也许会有更高的质变，但也许会导致两个人对彼此失去了继续在一起的信心，即便初时爱得热烈，也仍然有可能在某一天与这个曾经炙热的人分道扬镳。 可惜，顾碧现在连拥有这样热烈的机会都还没有，她目前还处于一种什么都没等到的状态里，当然，也不是毫无希望。 贺予朝也没有一直忙碌，手头紧急的两件事情处理完，便暂时收起了电脑。 他声线略显清冷，告诉顾碧：“莫肃知道我们同一班飞机回来，也特意拜托我照顾你。” 嗯，能为好友做的，也就这些了。 顾碧有些意外：“他知道了吗？” “雀儿告诉他了。” 盛雀歌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就告诉莫肃，自己的事情。 为了更安全，顾碧和莫肃的联系不算很多，所以并不能够时时刻刻告诉这个人，自己的状况，她也尽可能的不去打扰和影响莫肃。 现在陡然发现，原来莫肃也是要关注自己的，顾碧刚刚还有那么一点灰暗的心情，突然就明亮了起来。 “谢谢。” 贺予朝想了想，说：“你和他的联系应该不多，但你可以用我的手机和他联络。” 虽然莫肃的通话会被盯着，但是贺予朝和他通话，是没有这个安全困扰的。 他的号码有专属保护，并不会担心被监听的问题。 莫董事长就算要监听莫肃，也不至于时时刻刻去监听，顶多就是盯着异常的号码，以防万一。 顾碧不确定地问：“可以吗？” “可以。” 贺予朝先拨通了电话，就听到莫肃问：“顾碧呢？” “你不打算先问问我是否已经在机场了？” 开口就是心尖上的人，果真是视朋友为无物。 “你既然打给我，是已经见到她了吧。” “见到了。” 贺予朝没再说什么，直接将电话递给了顾碧。 顾碧因为不好意思，所以起身去了偏僻些的角落，才开口：“莫肃？” “嗯。” “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回来注意安全。” “嗯......贺予朝和谢秘书会送我回家，你不用担心。” 莫肃的声音听起来，心情还不错：“好，回来就早些休息，准备上班了。” 只要去了公司，总有不经意的办法可以让他看见她，也能够随时知道她的动向。 不像她回家之后，隔着一千多公里，就算可以让人去随时打探她的动向，但知道的也还是少了一些。 当然，这次顾碧回家，并没有外出和任何人相亲，让他非常满意...... 顾碧也不知道莫肃做的这些事情，虽说以她的性格，知道了估计还会心里美滋滋的。 “其实我好不想上班啊。”顾碧抱怨了一句。 莫氏集团的法务部，号称地表最强的代价就是其中的每一个人，都在高负荷的运转，忙起来时，也根本消停不了。 她之前想过好几次辞职，但也因为后来和莫肃的关系而放弃了这个想法，辛苦与否其实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还在于和她的未来发展是否相同。 顾碧脑子里也不全是莫肃，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她去考虑，她也有自己的事业目标，也想为之努力。 “想辞职？” “......以前想过，现在还没有。” “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不一定要留在莫氏。” 莫肃这样完全支持她的态度，让顾碧心头悸动更深。 她忽然发现莫肃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很心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了她对这份工作的不满意。 “可是离开之后......就不能看到你了。” “只是工作时间不能看到我，以后，会有很多的机会。”莫肃并未想过要把顾碧留下来，如果不是她喜欢的工作，就不需要勉强。 顾碧能够呆在莫氏集团这几年的原因，他很清楚。 他也自私了很长的时间，应该让顾碧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了。 当然，如果顾碧希望留下来，他也会很欢迎。 当莫氏集团不再处处充满危险的时候，顾碧留下来，同样会有很美好的未来。 “以后再说吧！”顾碧轻快笑起来，“我现在还不想做决定。” 多呆的每一天，她都可以离莫肃近一些。 以前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就有那么多的奋不顾身了，何况现在。 得到了他的回应，她还要怎样远离这个人呢？ “先这样吧，我还占着别人的电话呢，到时候雀歌想找贺予朝都找不到人了。” “嗯。” 顾碧没再听到电话那头有任何回应，只能自己先挂了电话。 虽然他们好像没有说的太多，可这样的对话已经是很开心的事情了。 顾碧回去之后，就手机交还给贺予朝，本来想说谢谢，但觉得这个人应该也不需要她的这些谢谢。 “莫肃刚才说，让我替他谢谢你。”顾碧自作主张，换了种道谢的方式。 贺予朝嘴角轻扬：“嗯。” 他自然是觉得，莫肃以后大概也能遇到一个让他无可奈何的人了。 在休息室又坐了一会儿，头等舱的旅客就可以开始登机，谢秘书因为拿了个东西所以落后一步。 顾碧则是稍稍走在贺予朝身后，上了飞机。 在提前进入到廊桥的时候，顾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 她转头往外看了眼，却也没注意到。 贺予朝从几分钟之前就又开始新一轮的处理工作，同样并未注意到。 而跟着贺予朝来的还有两个保镖，他们化成普通旅客的样子，一前一后，虽然也在观察四周，但却因为机场人多，而错过了一些细节。 在人群后，偷偷拿着手机变焦镜头拍摄的人，在镜头里的人彻底消失以后，才把手机收了起来。 要是放在以往，贺予朝出行，必定不会被人认出来，但现在，他的微博主页还放着他和盛雀歌的订婚照片，他的这张脸本就让人过目不忘，自然不再和过去一样做到完全低调了。 若是拿着单反相机，那种目标就很明显了，肯定在偷拍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发现。 但现在手机的像素也很厉害，变焦能力是过去所不能比拟的，拉长焦距之后，依然可以清晰拍出人像。 经过一段时间飞行，十点多，飞机降落在了龙城机场。 这个过程里，顾碧看到了乘务小姐对贺予朝的十分殷勤，可惜，贺予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回应。 于是乘务小姐不管多么热情，也只能败兴而归。 下飞机之后，贺予朝便发了定位给盛雀歌。 她回：“这是想让我来接机啊？” “不要来，你好好呆在家里等我。” “好吧，我也确实没打算来。” 盛雀歌原来是想过要去接机的，但今天下午龟苓膏有点不舒服，她带着小猫去了宠物医院检查，好在没什么大碍。 但医生也说了今晚需要多注意一下小猫的状况，如果还有呕吐的状况，就还是得带去医院。 所以她也取消了本来去机场接贺予朝的行程。 贺予朝已经知道了，他问：“龟苓膏怎么样？” “太难得了，贺先生竟然还会关心它了。” 贺予朝说：“如果它出什么事，你会难过。” 盛雀歌失笑，回复：“现在看起来应该没事，吃了猫粮已经在睡大觉了。” “好，一会儿见。” 顾碧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司机先将顾碧送回家楼下，然后帮忙将行李送上了楼，再将谢秘书也送到，贺予朝这个做老板的，也不至于让秘书这么晚了还要等着自己到家以后才可以回去休息。 所以这么一大圈下来，贺予朝到家也差不多半夜了。 盛雀歌等着他所以并没有睡下，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 她只开着一盏小落地灯，灯光昏黄，温柔包裹着盛雀歌。 贺予朝回来时，看到这幅画面，眉眼也柔软下来。 “你回来啦？” 她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欣喜飞快写在了脸上，也没来得及穿鞋，就朝着贺予朝扑了过去。 “我差点要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哪里敢失踪？” 贺予朝轻笑：“只是送她们花了些时间。” “嗯，今天非常绅士，值得表扬！” “怎么表扬？”贺予朝紧紧抱着她，也来不及先放下手里的其他东西。 盛雀歌挂在他身上，亲上他的脸颊：“先欠着吧，等会儿再说，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不着急。”贺予朝拉着她，腾出手来放了行李，然后先将人摁在怀里亲吻。 吻够了，他才满意道：“还是一样的味道。” 盛雀歌轻哼：“你还能忘记了不成。” “不会。” 这样的滋味，又怎么可能忘记。 去了卧室，盛雀歌忙前忙后，又放洗澡水又准备睡衣，这么体贴乖巧，把所有想念都融进了这些动作里。 真正进到家门，看见盛雀歌的瞬间，贺予朝所有的疲惫就已经消失了。 尽管这两天的会议一个接一个，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间，他甚至睡眠都很少，但看到盛雀歌，这些疲倦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甚至可以几天不睡觉，只要可以早些将她搂到怀里。 “以后一定要让谢秘书将这些出差的工作都推掉。” 贺予朝由衷感叹，他现在真的非常排斥出差。 盛雀歌整理着他的行李，笑道：“你如果真的这样命令，谢秘书可是要抓狂的！” 她知道贺予朝也只是说说而已，有些工作必须要去做的，他不可能任性全都推掉。 “如果之后有时间的话，我就陪你一起吧。”盛雀歌主动说，“不影响我工作的前提下。” 贺予朝从浴室里踏出来，一把将人捞到跟前：“真的？” “真的，但前提一定要保证。” 某人翘起嘴角：“好。” 至少盛雀歌有这样的想法，已经算是一个大迈步。 不过......秋后算账还是要算的。 “你这几天过得看起来还不错，昨晚打麻将输了多少？” 提起这个，盛雀歌就开始控诉：“苏小姐太厉害了，我这么高的智商都赢不过她！” 通常情况下，这种需要计算思考的玩法，她都是很擅长的，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也鲜少会有输这么凄惨的时候。 苏榛霓的运气也实在是好，想要什么牌就来什么牌，打掉的绝对不会后悔，让盛雀歌输的心服口服。 “想让我帮你赢回来？” “可以试试！” 第565章 手机在她手里 盛雀歌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要不趁着苏小姐还没有去欧洲，咱们赶紧再约一次吧！” 她也很想看看，到底是贺予朝的牌运更好呢，还是苏榛霓的好一些？ 莫名的battle欲让盛雀歌非常想要看到这个结果。 贺予朝倒是没什么意见，如果可以做一些事情来逗盛雀歌开心，倒是可以为之的。 反正对他而言，许多事情做不做都没什么区别，但和盛雀歌有关的话，做不做区别就很大了。 “你来决定，我配合你。” 盛雀歌眉梢一扬，甚至想要现在就去攒局。 但是被贺予朝按下了：“现在......应该有比谁麻将打得更好，更重要的事情。” “还有什么更重要啊，我上回输的有点不开心诶！”盛雀歌笑着嘀咕，“我这个人胜负心很重的。” “既然胜负心很重，那就把关注点放到我身上来，嗯？” 盛雀歌眨眼：“哦，对，忘记贺先生这几天独守空房了。” 贺予朝声线低哑：“既然如此，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是知道，但是嘛......”盛雀歌玩笑道，“我怎么清楚你最近几天是不是真的独守空房了？” “亲自体会一下，什么都能清楚。” 某人一本正经，但说的话嘛......盛雀歌戳着他的胸口：“哟，是么？” 贺予朝认真点头：“是。” “好吧，我确实得亲自体会。” 亲自体会的下场......盛雀歌也不想再回顾了。 翌日，盛雀歌忽然想起来，这是假期的最后一天。 她睁开眼的瞬间，长叹：“又要开始工作了。” “盛律师作为典型的工作狂，难道不是最热爱工作？” 盛雀歌惊讶转头：“你居然还在？” 贺予朝眯眼：“什么叫做我居然还在？” “以往这个时候你不都已经起了，你很少赖床的。” 贺予朝撩起她的耳边的发丝：“今天就破例赖一回。” “好吧。” 盛雀歌喜滋滋地转身靠在了男人胸膛：“我陪着你赖，正好我还不想起床。” 贺予朝刮了下她的鼻子：“只要休息在家，你哪天不赖床？” “都说了是休息嘛，人再自律，也总要偶尔给自己放个假。” 盛雀歌辩论完，想起来了在贺予朝离开时候发生的某件事，小声告诉他：“晚舟怀孕了。” “嗯？” 贺予朝也略微惊讶：“意外？” “意外，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是因为体检刚好有相关项目才查出来了。” “她准备怎么处理？” “她出国了，去发布会。” “看来还没有告诉宗序。” 盛雀歌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晚舟不该怎么做？” 贺予朝道：“不赞同，但可以理解。” “她也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予朝摸摸盛雀歌的脸：“宗序应该会很想要这个孩子。” “但晚舟太年轻了。”盛雀歌为自己的好友担心，“她从18岁就跟宗序订了婚，到现在也还是很年轻，如果有了孩子，她的人生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也许宗序舍不得她现在就生孩子。” “也许，晚舟会和我一样。” 虽然有那么多的顾虑，可终究愿意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生命负起责任。 贺予朝笑了声：“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遗憾。” 盛雀歌小脸一红：“什么啊，才没有呢。” 贺予朝捧起她的脸：“等一个合适的时候。” “其实到底什么才是合适，到底什么才是不合适的时候......这个界限也没有那么清楚。” 这世界上许多事情，众人以为看得很明白，到头来却会发现，实际上没有那么复杂。 贺予朝说：“你和厉晚舟好好聊，让她不要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否则，厉晚舟要是难过了，盛雀歌这个做朋友的也会很不开心。 “不过我想，宗序现在就应该有知情权，孩子的去留问题可以再考虑，但他应该先知道。” 说完，贺予朝还补充：“任何和我们两个人有关的事情，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别的事情......在你认为可以告诉我的情况下，也不要犹豫，明白吗？” 盛雀歌可以有自己暂时隐瞒的秘密，但他仍然希望在任何时候，盛雀歌都可以首先想到要和他一起分担。 就好像今天这个事情，盛雀歌告诉他，她好朋友的秘密，也算是种进步了。 “知道啦，我哪里敢不告诉你呀，要是被你发现在瞒着你......我下场很惨的好吧？” 贺予朝：“知道就好。” “诶不睡了，我要起床，还要攒局呢！”盛雀歌兴奋起来，“如果你能帮我把上次输的全部赢回来......” “有奖赏？” “奖赏？没有。” 贺予朝又把她拉回来：“没有奖赏，我又为什么要卖力取胜？” 盛雀歌眨眼：“可我是你未婚妻啊，你舍得看我输钱吗？那天我差点输到身无分文！” “哦？” “真的！夏艺手气也比好！肯定都是因为你没有在身边。” 盛雀歌开始耍赖，把缘由全部推给了贺予朝。 “原来如此，好吧，夫人放心，我会帮你赢回来的。” 在拼运气这一点上，贺予朝还真没有怕过谁。 盛雀歌连忙给孟泛扬发消息：“上次麻将打的不过瘾，今晚你带着苏小姐，我们再战一回！” 发完，盛雀歌伸了个懒腰：“下楼吃饭了，我好饿。” 贺予朝失笑：“果然是因为饿了才想起床。” 自动遮光帘打开，盛雀歌在阳光底下张开双臂：“人生就是要有足够躺在床上的时间才是完美的呀！” 她笑容娇艳，看得贺予朝连眨眼都不想，就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龟苓膏已经自己在客厅里玩了起来，猫爬架和各种玩具就能让它自己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根本都不需要有人在身边陪着它。 盛雀歌坐下之后，刚点开平板电脑上的社交软件，就看见了推送到自己首页的新闻。 她连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自己没有认错字。 “hg创始人劈腿未婚妻？机场与一女子卿卿我我！” hg创始人？是谁？ 她抬头看向贺予朝，先问：“hg的创始人，除了你还有谁？” “只有我。” “......哦。”盛雀歌把ipad递过去，“你上新闻了诶，大佬。” 贺予朝皱眉，一眼扫过文字，脸色更难看。 这新闻才刚出而已，发布时间就在几分钟之前。 他还没说自己的意见，电话已经响起来，hg的公关部门开始行动了。 盛雀歌把ipad拿回来仔细看新闻，顺便放大了照片。 这也太可笑了吧......什么人编排的垃圾八卦啊？ 照片里的人除了顾碧，还能有谁？ 关键这标题写的卿卿我我，可是他们哪里卿卿我我了？ 第一张照片是贺予朝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顾碧，顾碧拿在手里。第二张照片是顾碧和贺予朝前后进飞机廊桥，第三张照片是贺予朝看向顾碧。 就这种照片，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可这新闻愣是写出一种掌握惊天证据，好像贺予朝劈腿这件事情已经坐实了似的。 贺予朝在餐桌对面打电话，语气很沉：“谁发的立马揪出来，不用废话，直接起诉要求巨额赔偿。” 盛雀歌则是淡定地往下刷评论：“不是吧，秀恩爱果然是假的吗？这位大boss的人设也崩了啊！” “不要啊我还觉得他和盛律师很甜呢，我的cp今天难道要be了？” “我说有些人是眼瞎吗，这照片哪里暧昧哪里能证明贺大佬劈腿了？” “可是他的手机在那个女人手里诶，要是不亲密的关系，怎么可能这样做......” 第566章 不可以，她是我的 没想到大家的关注点竟然都在手机上，许多人认为，贺大佬将自己的手机拿给另外一个女人，这样的行为非常亲密，根本不是普通朋友。 盛雀歌都惊呆了，这到底是哪里亲密了啊？ 可这个时候，她还不能往外宣布顾碧是自己的闺蜜这件事情，否认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搞不好防火防盗防闺蜜的言论又要出来了。 “你赶紧解决啊，千万不能影响到顾碧。” 贺予朝电话打完，点头：“已经在解决了。” “你看，这就是你太高调的坏处，大家都可以直接拿你做绯闻男主角了。” 贺予朝冷笑：“我会让他们知道，让我做八卦主角，是什么下场。” 再来几次，就不会再有人敢拿他来随意编排。 盛雀歌给顾碧发了消息让她不用担心，也没打算再做什么。 一个无中生有的新闻而已，根本就不重要。 贺予朝自己也去看了些评论，一眼便看到有人说：“我就说嘛，像这种有钱人，哪里会安分守己啊，肯定都是花天酒地，对那个律师最多就是玩玩而已，怎么可能当真。” 这种话，便触到大佬的逆鳞了。 贺予朝不擅长用微博，也自己登上去亲自发了一条：“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后边艾特了发新闻的博主，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盛雀歌诧异道：“你还真的发啊？” “这些人很讨厌。” 虽然他不在意，但不想看到任何人质疑盛雀歌在他心里的地位。 发完这个，某人还觉得很不解气，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盛雀歌拦住。 “贺先生今天怎么也沉不住气了？你要是再多发几条，他们就更开心了，不是满足了他们炒作新闻的想法？” 反正那些人也很快会遭到报应，根本不需要担心。 大部分人还是觉得，那照片并没有太暧昧，就算手机在别人手里，也不一定能说明什么。 “就不能是那女孩儿的手机没电了，借手机用一下？有些人自己眼睛脏，看什么都是黑色的！” “我也觉得，很正常的交流和举动，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这种八卦账号发的东西，还是别相信比较好。” 盛雀歌给他看了眼：“理智的人还是很多的。” 贺予朝沉默一瞬，打给了谢秘书：“你来澄清一下。” 出于对顾碧的保护，贺予朝再说什么的确不太合适了，也许有些人就会趁机把脏水泼到顾碧的身上去。 所以，谢秘书这个实际上也在场的第三人，就是最好的澄清。 于是他们联系官方之后，很快给谢秘书认证了一个账号，名字就叫做“贺大佬的秘书谢。” 秘书谢第一条微博便是澄清当时状况，将出现在机场的前因后果简述，并且严厉指责了乱发新闻的营销号。 然而底下的评论画风很快就歪了：“我靠秘书是女孩儿啊？大佬竟然是女秘书？盛律师不吃醋的吗？” “忽然觉得秘书谢会是个大美人，啊我又要站新的cp了......” “谢秘书说照片里出现了她，我看了看，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是身材很火辣啊！” “大佬每天跟这样的女秘书呆在一起，不会擦出办公室恋情的火花吗？” “谢秘书有没有对老板心动过啊？那么帅又多金......” 谢秘书看到这些评论，在家里默默擦了把汗，觉得自己有必要问老板要奖金了。 她选择了其中一条回复：“我性别女，爱好女。” 这下大家就更疯了。 “妈呀，所以大佬之所以将谢秘书留在身边，也因为谢秘书绝对不可能喜欢他？” “啊，我觉得boss好痴情啊，这是什么甜美的爱情故事，我酸了。” “慕了......求上天赐我一个贺老板！” 但还好，大家画风偏是偏了点，却也都相信了当时的状况，这个绯闻算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澄清。 盛雀歌都主动说：“你看谢秘书为了你付出多大，这下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欢女孩子了！” “我看她是为了她女朋友。” “.....那你也该好好感谢一下谢秘书。” “发奖金。” “这才对嘛，谢秘书可辛苦了呢。” 盛雀歌满意了：“毕竟像谢秘书这样能力又强，对你又不感兴趣的女性，还是比较少的。” 贺予朝勾唇：“你也是为了你自己，嗯？” “当然咯......你没看到评论说的吗，办公室恋情诶！多浪漫的爱情故事！” 贺予朝眯眼：“你喜欢办公室恋情？” 盛雀歌还没有那么敏锐的预料到危险已经临近了：“啊？这不就是随便说说嘛，也还好。” “你的办公室里，有几个人能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 “......什么呀，你可不能污蔑我。”盛雀歌为自己辩驳，“你不准又提金主任的事情，人家金主任早就都已经有新的对象了。” 盛雀歌想，自己跟贺予朝还真是打平了，最近这些日子，对她有过想法的也就金主任一个，对贺予朝有过想法的，也就沈汀阑。 为免贺予朝旧事重提，盛雀歌只能赶紧转移话题，试图让贺予朝忘记这些早就过去的事儿。 盛雀歌甚至庆幸，还好自己过去没有谈恋爱，也没喜欢过谁，如果现在被贺予朝知道自己以前跟别的男人有过什么，他肯定这辈子都能记在心里。 真是占有欲惊人，动不动就吃醋。 话题最后成功转移了，贺予朝竟然有闲心去亲自盯着自己的微博评论，还挑了一部分回复。 “真的很好奇大佬和盛律师是怎么认识的诶！” 贺予朝看到这条，回复——“阴差阳错。” “贺设计师和盛律师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等她愿意。” “所以今天盛律师是不是生气了？希望盛律师千万别被那种新闻气到。” ——“她不会。” “呜呜呜大佬和盛律师真的很配，盛律师又美又飒业务水平还很牛逼，我真的想喊一声姐姐我可以！” ——“不可以，她是我的。” 这最后的评论，贺予朝还特意咨询了一下，我可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他了解深意以后，这条评论几乎是黑着脸回复的。 第567章 想掌控我，没那么容易 好在这个绯闻造成的影响已经差不多消散了，包括拍照的人以及分布新闻的营销号都被盯上，拿起诉和赔偿几番恐吓，他们就屁滚尿流出来道歉，根本不敢和贺予朝作对。 这种人就是为了一时的关注度和金钱铤而走险，却没想过他们的行为是在把自己推向深渊，给自己找麻烦。 至于那些信誓旦旦认为贺予朝劈腿的人，也不可能真的再道歉，被打脸了也只是选择了销声匿迹而已。 不过贺予朝也没空跟这些小角色计较，他现在热衷于微博翻拍，统一目的都是让人知道，盛雀歌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晚上约了打麻将，盛雀歌早早让佣人把自动麻将桌给摆在客厅里，就等着晚上再赢回来。 她战斗欲强烈，摩拳擦掌的模样看在贺予朝眼里，真是前所未有的可爱。 张伯过来做饭的时候，看到麻将桌，还问：“雀歌小姐今晚是和朋友约好了吗？” “对呀张伯，我上回跟孟泛扬打麻将，输了好多，今天让贺先生替我赢回来！” 张伯说：“先生肯定能帮您赢回来的。” “我也觉得他可以。”盛雀歌笑着说，“张伯帮我们做点儿鱼，再来个寓意发财的玩意儿！” 贺予朝走到她面前，点点她的鼻子：“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当个赌鬼了？” “先等今晚你赢了再说吧。”盛雀歌背着手，蹦蹦跳跳就进了厨房，去看张伯烹饪。 她背影的雀跃，当然不全是因为这些事情让她高兴，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做什么，背后都有个贺予朝可以作为她的后盾。 因为这样，才会心情大好。 孟泛扬和苏榛霓到达的时候，也赶上了晚餐，孟少爷毕竟觊觎张伯很久了，要不是张伯实在撬不走，他肯定早就动手了。 所以来这里蹭饭已经成为了孟泛扬的日常工作，隔段时间就总要趁着张伯在的时候来一趟。 “哟，麻将桌都摆好了，看来上回某些人输的很惨啊。”孟泛扬语气戏谑，直戳盛雀歌的痛楚。 盛雀歌故意放狠话：“你等着吧，今晚我有帮手了，肯定赢回来！” “那我们可不会承让，这种事情，自然要殊死搏斗才行。” 孟泛扬揽着苏榛霓：“对吧，亲爱的？” 苏榛霓撩了下耳边的发丝，低笑：“希望我今晚还有足够好的运气吧。” “运气只占了一半，还是我们实力出众。” 苏榛霓不置可否：“如果我输了，孟少可要替我赔付，我输不起的。” “输了算我的。” 苏榛霓嘴角轻轻一勾：“好啊。” “不过你们今天的绯闻是怎么回事。”孟泛扬看到了这消息，但没觉得是大事，也没特别关注，等着这会儿了才随口问问。 盛雀歌解释：“就是遇上了有人恶意污蔑，已经解决了。” “贺予朝这就是你现在被人知道的下场。”孟少爷一点不客气，“秀恩爱是要付出代价的，懂不懂？” 贺予朝淡淡道：“这个代价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行，您老人家对这些事儿肯定不在意。我嘛反正看看热闹就行。“ “注意你的措辞，我记得你的生日比我还要早两天。” 孟泛扬：“......”这个世界上心眼最小的人，除了贺予朝，就没别的选择了。 盛雀歌则是好奇问：“你们生日离这么近啊？但你们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星座的人。” 贺予朝对什么星座这些玩意儿根本没有任何了解，但孟少爷这种很能讨女孩儿欢心的风流人物，自然是知道一些。 “所以说巧呢，就差两天，但是性格天差地别，你看我这么讨人喜欢，但是他吧......” 贺予朝歪了歪脑袋：“你继续说。” 这明晃晃的威胁，让孟泛扬很清楚，自己再说下去，今天就别想平安走出这套公寓的门了。 盛雀歌则是替贺予朝辩解：“他性格不也挺好的吗？” 孟泛扬道：“您这情人之间的滤镜，还是很强大的。” “才不是呢。”盛雀歌支着下巴，低声笑着，“他也就是懒得去应付，否则啊，喜欢他的人肯定比喜欢你的多。” 孟泛扬觉得自己受到了这一对的联合攻击。 他那双桃花眼燃烧着怒火，碰碰苏榛霓：“你就这么看着？” 苏榛霓无辜道：“我嘴笨，说不过盛律师。” 反正就是不帮他了。 孟泛扬似笑非笑：“很好。” 还好美食很快上了桌，堵住了孟泛扬的嘴，不然以他这锱铢必较的性子，可还没完呢。 孟泛扬说起自己之后要做的生意，时间和苏榛霓出国其实差不多，他到时候也不留在龙城，跟苏榛霓应该也是相应的时间回来。 “这趟去哪儿？” “一个地图上差不多找不到的国家。”孟泛扬报了个名字，盛雀歌是根本没听说过的。 贺予朝点头：“这回风险如何？” “还好，老样子。” 盛雀歌不知道他们说的老样子的风险是怎么样的，但是知道以前孟泛扬为了一笔生意，在海上飘了很长时间，但当他将货送到目的地之后，这笔利润大概就是以数百亿来计。 “多带些人。” “几天而已，来回时间比我在当地时间更长。” 按照孟泛扬所说，在当地谈事情的时间，也就一天，剩下的都是各种花费在路途上的时间。 孟泛扬和贺家一部分人做的生意是相同的，不过方向大体有些不一样，所以并不存在任何的商业竞争。 这个市场很大，数以千万亿美金的生意在这个市场里比比皆是，他们即便做不了这样大的生意，也足够拥有令人咋舌的利润了。 而且孟泛扬在这种市场上无往不胜，没有他卖不出去的货，即便有些早就淘汰的产品，也能够经他的手，卖出高昂价格。 不过他这些生意是不外露的，外界看来，孟泛扬做的更多还是投机倒把的事儿，但足够赚钱。 盛雀歌说：“你可以从当地带回点特产让我们瞧瞧。” “不如捧一把当地的土回来送你。” 盛雀歌立即拒绝：“这还是不要了吧。” 孟泛扬失笑：“即便我想带回来，也没那么容易。” 盛雀歌不懂这中间的弯弯绕绕，也就不问了。 她催促着说：“吃完了吗，咱们可以转战麻将桌了。” 孟泛扬又问苏榛霓：“准备好了吗，今晚能不能继续捍卫胜利，就看你了。” 苏榛霓笑着说：“我的运气可不会告诉我它准备好了没有。” 但这个时候不管有没有准备好，也得上场了。 其实赢不赢，没那么重要，就算今儿个苏榛霓还是大杀四方了，盛雀歌也不会真的生气。 本来就只是生活中一点小乐趣而已，太过认真并不是好事。 盛雀歌坐上麻将桌以后，先拍了张照，只让孟泛扬和苏榛霓出现了一点身子，镜头里贺予朝占的画面比较多。 男人穿着烟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服帖，眉眼不似往日锋利，在家中的轻松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温柔了许多。 那张脸不管冷峻还是柔软，都有着无可挑剔的美好，就算盛雀歌只是那么随手一拍，也无法阻止他让人心惊的魅力。 盛雀歌先自我欣赏了一番，然后开开心心的发了条朋友圈：“今天一定要赢回来！” 以前她真是万年都不更新动态的人，但是现在和贺予朝在一起之后，偶尔很想要将这个人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偶尔又会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喜欢的这个人是多么好。 在这样的矛盾之下，盛雀歌更新朋友圈的频率就稍微比过去多了那么些，但一两个星期，才会有那么一次的更新。 发完之后，盛雀歌就收起来手机专注到了麻将中去，有贺予朝在，果然不一样，这人的水平简直都要出神入化了——特别是他伪装的水平。 想要从他的神情里去判断他现在拿到的牌如何，根本不可能。 更别说任何情形之下，他都可以理智冷静去运算去等待时机，过目不忘的本事运用到这种地方，又加上那不错的运气，开始几圈，也就他和苏榛霓各有胜负。 盛雀歌和孟泛扬都处于输钱的状态里，很明显，今天这个战场最重要的双方，也就在贺予朝和苏榛霓之间了。 “苏小姐这牌运简直没话说。”盛雀歌好生羡慕，“能匀那么一点点给我就好了。” 苏榛霓刚笑了下，就说：“碰。” 盛雀歌嘀咕：“看来这一把又是苏小姐胜利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看来，贺予朝赢得还要多一些。 他便是典型的输了就输了，但是只要找到机会，一把就能赢回之前输出去的总数。 孟泛扬依旧挺得意：“春节在拉斯维加斯，我们差点要被怀疑出老千。” 这就能看出来，苏小姐的牌运到底有多好，而且不仅限于麻将扑克，就算只是最普通的押大小，她都能比别人准确率高出很多。 还好那赌场的负责人和孟泛扬也是老朋友了，并不会真的去怀疑孟泛扬出老千，不然要是因为表现太好被留下来，那可真是传出去能笑掉人的大牙。 “我们孟家，玩这种东西最好的，估计是孟痕了，下次应该专门组个高手局。”孟少爷乐起来，“让你们这些变态自相残杀。” 盛雀歌惊讶：“孟痕也很厉害啊？” “我估计，和老贺的水平差不多吧。” 当着贺予朝的面这样喊他，太过得意的下场就是，孟泛扬刚说完，就给贺予朝喂了牌。 “诶你这人真是立马就要报复我回来？” 贺予朝扬唇：“你都知道还多余问这一句？” “......算了，我这种好人，不和你计较。” 盛雀歌想，今天让贺予朝来替自己找回场子，还真是挺正确的决定。 这麻将打得比往日过瘾许多，盛雀歌心情渐好，嘴角笑容越来越大。 等他们记起来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很晚了。 “诶我明天要上班，到此结束吧。” 孟泛扬掐指一算：“嚯，贺予朝多赢了一把，盛雀歌你够精明的。” 盛雀歌调皮吐舌：“又没有提前说过不能叫停，再说了，都十一点半啦！” 苏榛霓放下牌，挽上孟泛扬的手臂：“走吧，我也困了。” 软玉在怀，麻将也显得没什么意思了。 孟少爷这才带着美人离去，也没计较自己今晚输了多少。 盛雀歌倒是很开心：“上回输的都赢回来了，果然还是得靠贺先生！” 贺予朝摸摸她的脑袋：“过瘾了？” “嗯！” “那就上楼去洗漱，今晚早些休息，我可不想你明天去事务所以后，被人说，是我虐待了你。” 盛雀歌嘟囔：“你哪里可能虐待我啊，你那分明就是......” “是什么？” 盛雀歌摆出反抗架势：“今晚休想！” 某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要给盛雀歌充足的时间休息，至于暂时失去的，以后都会弥补回来，他不急。 ...... 莫氏集团重新开始了紧张有序的工作，顾碧回来复工的第一天，就又陷入到了绯闻里。 还好，很快就澄清了。 但同一个办公室的人都很好奇，她怎么能够认识那位天才建筑师。 顾碧记得盛雀歌提醒过自己，现在不能再随便告诉别人她和他们有多熟，毕竟盛雀歌现在还在利用海芊芊，要以防万一...... 所以顾碧只能说：“刚好有朋友认识，而且在机场也是碰巧遇到而已。” 大家本来还不相信，好在顾碧找了个很合理的借口，说因为自己和贺太太是大学同学，这下大家才相信了她说的话。 而顾碧没想到，她的事情，莫董事长竟然还有关注。 虽说莫董事长现在更在意的是盛月歌，但顾碧怎么说也是这些年，鲜少能够和莫肃走得很近的女人。 在莫董事长看来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却也没那么快就完全放弃对顾碧的观察。 而这一关注，莫董事长那边就将顾碧在机场拿着贺予朝的手机这件事，和莫肃当晚接到的电话联系在了一起。 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暴露，即便莫肃自己都没有想到。 “你不是说已经对这个女人厌烦了，怎么还在联系？” 有了盛月歌这么一出，他现在对出现在莫肃身边的女人都很警惕，就怕有哪一个会拐走了莫肃。 要是莫肃不再听他的命令去和海家联姻，他的那些事儿......要怎么收场？ 海家能够看上的，也只有莫肃而已。 莫肃的能力，实际上要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要让人看好...... 莫肃瞳孔微缩，淡定道：“这是您教我的，私下里保持着联系，偶尔玩一玩，不可以？” “玩一玩是最好！可你之前竟然想要为了盛家那个女人，拒绝和海家联姻！你让我现在还怎么相信你？！”莫董事长神情很暗，看得出他不甚高兴这件事。 莫肃则是反问：“您又是怎么知道，她那通电话，是打给我的？” 莫董事长冷笑：“你是我儿子，也是未来莫氏集团的继承人，公司交给你，我总要随时对你的行踪了解吧。” “哦，原来您一直在监视我。” “莫肃，爸爸这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莫氏集团意味着什么？等你继承家业的那天，我自然不会再这样随时关注你，我也是在为你保驾护航，怕你犯错。” 莫肃目光嘲讽，却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和海家联姻这件事，如果您能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说服我，我可以答应，否则没有盛月歌，还会有别人。”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想掌控我，您应该知道，没那么容易。” 第568章 都不把女人当回事？ 莫肃从未这样同自己的父亲说话。 他一向内敛，喜怒不行于色，即便有任何情绪也不会轻易外露。 刚开始将莫肃带回家的时候，作为父亲，他很满意这个儿子。 有能力、有野心、有手段，而且最重要的是，听话。 狼崽子曾经将自己的利爪藏了起来，看似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但那双野兽的眼睛里，弥漫着的血意依旧浓重。 莫父踢掉了自己认为没用的人选，把莫肃扶正，认为他既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将来掌管莫氏集团，又能够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但很快他就发现，莫肃成长速度惊人，一些合作伙伴甚至在提起莫氏集团时，首先夸奖的就是莫肃。 他们说虎父无犬子，但他们真正在意的，却不是这个虎父。 早在很久之前，莫父就对这个儿子有了防备，可是显然，现在的莫氏集团，也和莫肃息息相关了。 他嘴上说着可以轻易将莫肃踢掉，实际上他很明白，莫氏集团要维持长久的兴旺，比如今更好，未来的接班人只能是莫肃。 到今天，他们父子之间的猜忌和怀疑，彼此矛盾好像终于撕开了一个口子，莫肃不再藏起尖利的爪牙，他让自己这个父亲更直接看到了，他已经足够威胁到他。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莫肃站起身，他的高度已经给曾经叱咤风雨的人带去了压力，“莫氏集团会变得更好，而更好的因素里并没有和海家联姻这一条，我是否和海芊芊结婚，无法影响莫氏集团的未来，您作为董事长，应该比我更清楚。” 莫父好像还维持着镇定，他反问：“你这是在质疑我？” 当他无法给出一个肯定回答时，就似乎是在退缩。 若是曾经的他，年轻时候的莫董事长，必定不会在这样类似于双方谈判的紧要时刻，露了怯。 在战场上，即便只是瞬间的犹豫，也可能输的一败涂地。 但是他不可能承认，自己胆怯了，畏惧了。 “所以我想，和海家联姻，为的应该是您自己吧。和莫氏集团关系不大。” “你在瞎说什么！总之你要知道，现在你与海芊芊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不可能再改变，我不管是哪个女人让你着了魔，我都会将你面前的这些障碍铲除掉！” 气氛严峻，空气里流淌着紧张。 莫肃却是在这样的气氛里，笑了一声：“父亲，您未必还真的认为，一个女人就能让我放弃我所拥有的这些？” 莫父有瞬间的怔愣，然后有种被耍了的耻辱感：“你这是在说什么！” “一个女人并不影响我是否要和海芊芊结婚，就算没有她们，也可能有任何一个别人，关键在于，您是否要告诉我，为什么非是海家不可。” 莫父之前所有的疑虑在此刻都打消了，他甚至在想，盛月歌这个人，也可以不用再盯着，因为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和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 在他们的眼里，女人存在的必要，大概就是无聊时候的消遣，不值得他们付出任何真心。 对他们这样注定更在意事业金钱和地位的男人，女人也只需要用来玩乐甚至于传宗接代，根本没有任何别的意义。 反倒是有关生意和事业上的事情，会让他们显出前所未有的叛逆——比如说这个时候。 莫父永远有些自以为是，他认为自己能够完全理解自己这个儿子，尽管他逐渐变得更加强大了，自己也依旧是了解他的，可以看透他的一切。 莫肃用质疑和海家这件事情，来彻底转移了父亲的注意力，让莫父打消了对女人的在意。 “搞了半天，你这小子就是在想这个？”莫父故作轻松地一笑，“怎么，你觉得我是在把你推进火坑里？” “我近期得到了很多关于海氏集团的报告，两家联姻短期内是对我们有益处，可从长远来看，未来只是让海家依附于我们生存而已，他们自己应该也知道这一点......海氏集团的生命力，已经不够长久了。” “你这又是怎么观察到的？”虽然心底依旧有几分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忌惮，可从他商人的角度，出于对莫氏集团未来的着想，他也确实很满意莫肃的一切表现，挑不出任何的问题。 若非如此，莫肃也不可能被他带回莫家，还踢掉了正统继承人的位置。 在莫父心里，那种废物儿子，也只配一辈子靠着基金分红过日子。 “很好观察，分析他们十年来的年度财报和相关行业十年来的发展及未来走向，就能够判断出海氏集团的出路在哪里了。” 这也是为什么海芊芊的父母看中莫肃的原因，只有莫氏集团在他的手里，才会越来越好。 如此，海氏集团的未来，又才能够保证。 在这个套环里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算盘，这样的利益驱使和算计，就是这个圈子最常见的事情。 莫肃很恶心这样的生活，但人要往上走，便一定要习惯这一切。 “看你这样，未来将集团交给你，我很放心啊！”莫父语重心长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没有给你留退路。” “哦？”莫肃故作好奇，“既然如此，您让我和海芊芊结婚，也只是一时而已？” “就这几年，等这几年过去了，到时候状况不同，你再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你想要再结一次婚，找个对集团更有用的妻子，我也不会阻拦你。” 莫父在这时候已经彻底掉进了莫肃制造的误差陷阱里，他认为莫肃之所以反抗和海芊芊的婚事，只是因为他认为这是无利可图的。 因为莫肃知道海氏集团未来只能依附于莫氏集团而活，所以他不希望莫氏沾上一个吸血鬼。 莫肃淡淡道：“您应该清楚，我只做对集团有利的事情。” “我当年接下莫氏集团的时候，可比你还在意这家公司，我难道还会认为，我自己比集团更重要？” “这样最好。” 当莫父从他的办公室离开时，莫肃才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气。 即便此时只有他在此，他也依旧无法掉以轻心。 不过好在，顾碧的安全是保住了。 以及——他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 莫父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暴露，没说过任何有用的话，可是显然，他已经暴露了。 莫董事长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隐藏许久的秘密，暴露出来。 当晚，莫肃才联系了贺予朝，和他说自己的发现。 “这几年就能决定生死的事情，这个排查范围，一下子小了很多。” 贺予朝问：“你认为调查方向在哪里？” “能让那老家伙那么害怕的事情，自然和他的性命攸关。” “好，知道了，交给我吧。” 莫肃现在不适宜再动用自己的力量，动静会太大。 而且他手上的一部分人，他打算用去保护顾碧。 尽管今天看来，顾碧已经安全了，莫董事长的专注度没有持续放在女人的身上，甚至连盛月歌都可能因此捡回一条命。 可与顾碧有关的任何事情，他都绝不会冒险。 只要还有一点的风险性，他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和充足的准备。 “我这里，也有些收获。”莫肃开口，便将自己的秘密完全告诉了贺予朝。 这是绝对相信之后，才能够做到的毫无保留。 “嗯，你还有时间。” “以前觉得时间充足，现在......觉得时间太少了。”莫肃说到此，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顾碧的笑脸。 第569章 善于诡辩 莫肃很清楚，自己和顾碧仅有的这些相处里，她笑得次数很少。 大概没有那么多让她笑出来的事情，她总是生活在担心和忧郁里，因为确实也没有那么多值得她开心的事情。 他带给顾碧的快乐太少了。 顾碧生活在他的阴影下，也无法拥有真正的快乐，可即便如此，她也那么珍惜仅有的那些幸福。 尽管顾碧自己没有觉得，但莫肃都看在眼底。 他看起来不近人情，只是因为那些人不需要他去重视和在乎，更不需要他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但顾碧是不一样的。 曾经的莫肃从来没着急过，可当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忍耐远离顾碧的生活，以及要冒着风险，看她因为自己受到伤害时，他便觉得时间太稀缺了。 如果可以明天就行动，全盘计划成功，他彻底拥有了自己，那时候，他才可以拥有顾碧。 现在的他连自己都没有，何况得到心爱的人。 “莫肃，你做的够好了。” 贺予朝不擅长安慰人，但作为多年的朋友，他明白莫肃需要什么。 “先挂了，我去找闻然锐商量些事。” “嗯。” 盛雀歌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打电话，等贺予朝收起了手机，她才钻进男人的怀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啊，莫董事长开始怀疑了？” “那天是我不够小心。” “可你也没想到还真的会被人拍下来，又被莫董事长发现......他真的很危险，也难怪莫肃会那么小心。” 如果不够谨慎，莫肃真正的野心或许早就被发现了。 莫父能够接受自己的儿子再优秀，也不是让他在自己还值壮年的时候，就将自己从云端踢下。 “这就感觉很像是......那时候夺皇位。” “莫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的确很多人觊觎。” “包括那个已经失去继承权的？他会嫉恨莫肃吗？” “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也已经认命了。” 盛雀歌难以置信：“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还真有人可以认命啊？” 她还以为，只要尝过权力和金钱的滋味以后，那些人都会想永远留在那个位置上不要下来。 “不认命的话，要的可就是他的命了。” “......你们可真危险。” 贺予朝揉揉盛雀歌的脸颊，但也没有反驳这句话， 他们的确都是很危险的人。 盛雀歌又好奇道：“所以你觉得，到底是什么呢？我最近和海芊芊接触发现的这些线索吧，还是太少了，我现在仍然不太明白。” 贺予朝附耳对她说了什么。 盛雀歌瞳孔放大：“我可以从这个方向去试探吗？” “可以试试，既然今天那位都已经露出了这样的马脚，怎么也得好好看看，是不是有用。” 盛雀歌点头：“行，我下次会去试探试探的。” 贺予朝笑了下：“说到这种事情，你就很有兴趣。” “对啊，要不然我怎么能够.....喜欢跟你在一起？”盛雀歌美滋滋地说，“你呢，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事情，所以我这是要提前习惯，否则以后某天，你这里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我肯定不能给你拖后腿呀。” 贺予朝说：“就算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你也会很安全。” “不行，我得和你一起扛。” 盛雀歌枕在他怀里，翻出自己的朋友圈：“你看大家都是怎么说的。” 这些认识她的人，都在夸赞贺予朝和她非常相配。 “全世界的人都在祝福我们。”盛雀歌说完，又补充一句，“可能也有那么一些些不祝福我们的吧，但是没关系，他们都不重要。” 不管是那位沈小姐也好，还是贺予朝的父亲也好，他们的不祝福对盛雀歌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贺予朝低头亲下盛雀歌的唇角：“不会的，这些人即便现在不祝福，未来也会知道，我们在一起才是天作之合。” “那当然了，如果不是我把你收了，你还不知道能祸害多少人呢。” “我祸害别人？” “让人家对你空暗恋，空欢喜，也算。” 贺予朝失笑：“怎么说你都有道理。” 盛雀歌突然叹口气：“也不知道晚舟有没有告诉宗序啊，她估计太忙了，我下午给她发的消息，现在还没有回我。” “她已经可以做出好的判断了，你要相信你的朋友。” “好吧，那我相信她吧，我困了。”盛雀歌抱住贺予朝的腰，“晚安。” “晚安宝贝。” ...... 盛雀歌发现，春节假期里，人们不知道都去做了些什么事情，整个事务所的咨询量都比平时要大很多，仿佛大家过年都忙着争论然后准备打官司了。 “诶盛律，你那个离婚案怎么样啊，女方要赡养她老公那个？” “这个啊......估计还不好弄呢。”盛雀歌也不能说出这个案子里的细节，但她现在是略微有些担心的。 “居然还有盛律也觉得难缠的案子？” 盛雀歌撇嘴：“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要说也是咱们杨律啊。” “你俩现在齐头并进，我们都快要下注讨论你们谁能保持不败战绩更久了。” “这种无聊赌注最好是马上停止。” “这不还没开始吗？” 盛雀歌笑了下：“及时收手最好不过了。” 杨律现在没再整天对着盛雀歌阴阳怪气，工作起来顺畅得多，盛雀歌也能开几句和杨律有关的玩笑。 到现在，事务所的气氛才维持在了一种最和谐的状态，不管是不是还有人打心眼里不服气，反正没人敢表现出来，盛雀歌就通通当做不知道。 她信奉的原则里就有这么一条，大部分的事儿都无所谓，反正和她没什么关系。 正说着呢，杨律忽然走了过来：“我和你说个事儿。” “您说？” “你这个离婚案，我知道另外的代理律师是谁，以前有过接触。” “啊......” “这人有些难缠，很擅长诡辩，你得小心一点。”杨律也没打算多说，“资料我等下发给你，你自己看吧。” 盛雀歌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哦好，谢谢啊杨律......” “嗯。” 杨律师看起来还是没多热情，但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第570章 抱歉认错人了 杨律很快就将这次要对垒的律师资料发给了盛雀歌，看完之后，盛雀歌就知道为什么杨律师要那么说了。 还好，离开庭还有很长时间，虽然对方来势汹汹，但盛雀歌也并不担心己方没有胜算。 不过现在除了案情，海芊芊那个事情也迫在眉睫了，她得找机会按照贺予朝提醒她的，再去试探一下...... 这天晚上，盛雀歌约了顾碧和夏艺吃饭，顾碧和她们很久没见了，对这段时间发生在龙城的某些事情，了解的没那么清楚，还是很好奇的。 向贺予朝报备过之后，盛雀歌下班直接就去了一家味道不错的涮羊肉店。 这店开在一条不出名的胡同边上，并不起眼，但却是在这儿营业了几十年，真正的老字号了，除了龙城本地人，很少有从外地过来的可以找到这家来。 不过就只是凭着本地人的生意，也足够这家涮羊肉的生意极好了。 幸好盛雀歌在来之前已经提前打电话定了座位，还真的没空座给她们。 夏艺和顾碧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到达，顾碧闻着空气里的鲜香味道，说：“我口水都快要流出来啦！” 盛雀歌将菜单递给她们：“早就想带你们来这家了，但是之前也没机会。” 她作为地道的龙城人，对街头巷尾各种不出名的美食都有着涉猎，虽然比不上那帮少爷小姐们寻觅的去处，对普通人而言，这些就算是饕餮盛宴了。 铜锅里已经冒气了热气，夏艺给自己打了麻酱佐料，再放了这里特有的辣椒油，光是闻着就有种又辣又鲜的味道直冲人的味蕾。 这店不大，没有包间，所有人都只能坐大堂，所以盛雀歌一般也不会约贺予朝他们过来，他们都是注重环境和享受的人，对生活的要求截然不同。 “夏艺你快跟我说说，你们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电话里你根本就没说明白嘛。” 夏艺一边往铜锅里放羊肉，一边说：“仇宴辛家里的宴会上，我跟我爸的现任妻子和我弟弟的外婆见面了，大家稍微有那么些矛盾冲突吧，具体的嘛......雀歌你来复盘吧，她最爱这种事儿了。” 盛雀歌反驳：“最爱这种事情的分明是厉晚舟好吧，我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感兴趣嘛。” 她接过夏艺的话，将各种细节都告诉了顾碧，还补充道：“最关键的是，夏艺的那个弟弟，梁时，他已经知道了，但是！虽然梁时知道了，却并没有和我们之间担心的那样。” “这么听起来，梁时也是个好人啊。” “但也不能这么早下定论，你说是吧，夏理事？” 夏艺很淡定：“走着看就是了，以后迟早会知道的。” 盛雀歌也这样认为：“我们对梁时了解不多，还是得再看看，说不定以后就可以看出来，他到底是人是鬼。” 顾碧说：“有雀歌在，没人能算计到夏艺吧。” “就当做是你对我的夸奖了。” 夏艺倒也没反驳：“这倒是。” 当然，她自己同样是充满警惕的人。 吃了一会儿，顾碧额上渗出了几颗汗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晶莹剔透。 这样清清冷冷的美人有了烟火气之后，看起来十分与众不同。 盛雀歌偷摸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莫肃：“不用谢。” 下一秒，盛雀歌就收到了莫肃发过来的一个四位数的大红包。 嚯！ 今晚请客的钱绰绰有余了，小莫总够大方！ 接着，莫肃又说：“还有没有。” 那当然是多得是。 不仅是照片，视频都一并拍了过去，果真是服务到位。 发完，盛雀歌就直接说：“咱们今晚这顿饭有人请客了，吃完之后我们还可以换个地方喝杯咖啡，吃点小甜品。” 夏艺问：“你家贺予朝请客了？” “那当然不是。” 要是贺予朝请的，就没必要特意说出来了。 于是，顾碧敏锐捕捉到了盛雀歌话里透出来的信息。 她咬了咬唇，问：“是莫肃？” 盛雀歌眨眼：“刚刚我发了你的照片和视频给他，他买下了，于是请我们吃这顿。” 夏艺开始大呼小叫，顾碧则是略不好意思道：“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呀！” “现在告诉你了嘛，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现在把钱退给他，然后把照片和视频要回来怎么样？” 盛雀歌这明知故问的劲儿，显然是笃定了顾碧的选择是什么。 果不其然，顾碧只是用夹菜的动作掩饰住自己的羞赧，好似随口道：“随便啦。” 看嘛，她就知道！ 盛雀歌乐呵呵收下了转账：“这种赚钱机会我得好好抓住。” 夏艺不满：“我怎么就没有莫肃的微信呢！不然我每天给他发照片视频，要多少有多少！” “你可不准！”顾碧夹了块刚煮透的羊肉扔进夏艺的碗里，“吃！” 嗯，试图用美食堵住大家的嘴。 吃到一半，她们旁边那桌忽然有个人在跟同伴说：“诶，她是不是那个，建筑师的绯闻对象啊？” 那桌是两个女孩子，年纪看起来都不大，正在热烈讨论。 因为桌与桌之间的距离近，她们说话时好像也没有特意去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这段谈话都传进了盛雀歌等人的耳朵里。 “是吧，有点像......我记得照片我保存过的，你等我找找。” “是不是啊？就是吧？！绯闻应该真的是假的吧？” “应该是假的......诶你看她对面的，像不像大佬的未婚妻？” “啊？！” 这一看，就和盛雀歌笑盈盈的目光撞上了。 那女孩臊得脸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就是太激动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她的同伴也鼓起勇气问：“所以您是不是盛律师啊？” 盛雀歌面不改色地说：“抱歉，你认错人了。” 她转过头来，冲着夏艺和顾碧歪歪脑袋：“继续吧。” 反正不管她们相不相信，只要她不承认，就没什么影响了。 夏艺小声说：“现在这个互联网啊，可真够强大的！” 也就没多久的事儿，就被人记住了，甚至还有人保存了照片，能在这个时候认出来。 盛雀歌也突然有些苦恼：“都怪他啊，非得弄个账号，你说他什么都不发，不就没事了。” 顾碧笑道：“大姐，你难道忘了他为什么要公布你们的关系？” “哦，好像想起来了......” 当初去港岛时候遇上了狗仔，见了小报又被搬回来内地的媒体上，就莫名其妙成了即将嫁入豪门的内地太太。 这种噱头倒是有不少人会喜欢，也导致贺予朝为了直接快速不留任何余地去打击所有的绯闻，那么高调公布了他们的关系。 不过嘛......盛雀歌觉得就算没有那些事情吧，某人说不定也在等待一个好时机，仍旧是要公开的。 用这种方式去打消别人的念头，倒也真是贺予朝的行动风格。 这人看起来很讨厌这些事儿，可无数证据表明，只要是和她盛雀歌有关的，贺予朝会做出无数和过去截然相反的举止。 她在贺予朝这里，就是那个最特殊的存在，无人能够替代。 盛雀歌想想又觉得，罢了，这都是贺予朝在乎她的表现，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了。 毕竟相对来说，贺予朝受到的影响才是最大的。 夏艺啧啧道：“这人秀恩爱的方式已经进步到这种程度了吗！” “快吃你们的羊肉吧！” 这下换成盛雀歌来催促了，她们这几个人总是喜欢这样互相伤害...... “诶，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梁时带出来给我们见见，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嘛。”盛雀歌又开始惦记这一茬了。 夏艺说：“我非常怀疑你有不轨的想法，并且掌握了充足的证据。” 盛雀歌反驳：“我真的只是想亲自接触，再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相信嘛。” 顾碧笑道：“我相信雀歌，才不是为了看看梁时真人到底帅不帅呢。” 盛雀歌：“......” 有贺予朝了，她难道还能去欣赏别的男人吗！更何况梁时还只是个小朋友而已！ “就今天吧，我问问。”正好最近几天也没有和梁时有太多联系，估计梁时也是想给她些时间消化，说不定他自己更需要。 夏艺反正不太清楚，梁时到底准备好了没有，要认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亲人，说起来容易，有时候也没那么简单。 她是打算再和梁时聊聊，反正之后油画还得继续下去，她这个模特自然要工作的。 她发了消息之后，梁时回复很快：“想在哪儿见？” “我跟我朋友在一起，等会儿告诉你地址吧。” “好。” 有人陪在身边，她也能稍微镇静些。 明明是自己弟弟，她这个做姐姐的，反倒没那么有气场了..... 在繁华中心的商场见了面，她们坐在甜品店靠窗的位置，只要梁时一来，就能看到人。 他现在正处于一种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气质，成熟之余却还残留着让人心动的少年气，五官轮廓已经有了棱角，眉目非常英气好看。 所以当梁时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出现时，盛雀歌和顾碧都异口同声感慨：“这就是年轻男孩子啊！” 想当初她们读大学的时候，政法系的男生大都沉醉于各种法典和考试里，一个比一个糙。 像这种清爽干净的男孩子，绝对是女生眼中的香饽饽。 当然，无论盛雀歌还是顾碧，都没把心思留在这些事儿上。 现在才算有了点闲心来欣赏欣赏不同的美好。 梁时走过窗边时也看到了她们，微笑着点了下头。 他一进来，盛雀歌就弯着嘴角打招呼：“梁时弟弟你好，我是小艺的好朋友盛雀歌。” 梁时听到前面的那声招呼，笑容僵了下：“叫我名字就好。” “哦，好吧。” 顾碧点点头，算是问候了。 多年的朋友，她难道还不知道盛雀歌这是在做什么吗，明显这么热情就是要借机试探呢。 不然以盛雀歌当年那种被人认为不好接近的盛气凌人的性子，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平易近人了？ 梁时坐下之后，和夏艺说：“你想好下次的时间没有，再不画完，我是真要开学了。” “最近晚上都可以吧，或者周末全天我应该都有时间。” 梁时笑起来：“好啊。” 他戴着个鸭舌帽，虽然遮了一点眉眼，但并不影响他的帅气。 盛雀歌已经注意到旁边有女孩子在偷偷朝这里看了。 ——实际上从她们几个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备受关注。 谁说现在的女孩子只喜欢看男生呢，在她们眼里，美好的女孩子也是很值得关注的。 何况盛雀歌她们都是真正的美人，各有各的美，完全不相同，吸引人眼球得很。 盛雀歌支着下巴，问梁时：“你什么时候知道和小艺关系的呀，原本她还想要瞒着你呢，就怕你知道之后啊......” 梁时反问：“之后会怎么样？” 盛雀歌露出的笑容灿烂又无害，好像很单纯地在说：“当然是怕你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和记恨她啊，毕竟你们家的情况也挺复杂的。” 梁少爷掀起一边唇角，笑得随性：“这有什么好记恨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盛雀歌叹气：“是啊，小艺就是那个最无辜的人了。” 夏艺又哪里看不出盛雀歌这是在干什么，外人不了解盛雀歌的，一定会被她这幅模样欺骗了。 然而她们都知道，盛雀歌现在一肚子的坏水，就等着找机会释放出来。 梁时说：“只可惜，我妈的性格我明白，她没办法和我一样不在乎，所以之后......大概你们作为夏艺的朋友，都要帮她注意一些。” “你是说，你母亲会对小艺不利？你这样告诉我们，就不担心？” “她做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梁时只说，“我会劝她和外婆，但是效果有多少不敢保证，所以你们得做好准备。” 盛雀歌眼睛一眨，直接说：“其实我们一点都不害怕的，谁想欺负小艺呢，我们这些朋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梁时摊手：“如果她做得太过火了，我会想办法。” 盛雀歌手肘撑在夏艺的肩膀上，明艳笑容无比耀眼，却也让人背后发寒，感到了无边的危险。 她说：“也许到那个时候，就太迟了一点呢？梁时，你应该要知道，不是每个人做的事情都值得被原谅。” 这几乎是明白地在说，她们不会放过他的母亲。 都这样了，梁时这个做儿子的，还能无动于衷？就算只是作为儿子，他也要站出来保护自己的母亲吧？ “如果她该受到惩罚，只应该是为了她所做过的事情，但除此之外的......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到伤害。”梁时语气沉下，很是郑重。 能够发现，他没有在开玩笑，这也不是敷衍。 盛雀歌心里有了判断，话锋一转：“所以啊，你应该要让伯母改变思想才是嘛，她最怕的不就是小艺回去抢家产吗，可那些钱，难道小艺真的会在乎？” 梁时不客气道：“梁家可没那么多少钱。” “这不就得了，那还有什么好争的？你知道，人一旦执迷不悔，就很容易陷进误区，再想要从泥沼中全身而出，就很困难了，你总不想看到你的母亲犯了不可挽回的错？” 梁时眯眼道：“她做事也会有分寸。” 盛雀歌笑一下：“这可说不定呀，如果有分寸的话......当年怎么会.......算了，这跟你也没关系，你也是无辜的。” 所以她也不是为了为难梁时而来，只是想看看梁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571章 单恋你也可以 至少现在，盛雀歌可以判断的一件事情是，梁时的生长环境是相对来说很安定的，他的性子比想象中要纯善很多。 虽然那个女人并没有那么善良，但是在教育自己的儿子上，应该还是起到了很大作用。 否则就像是陆婉那种人，盛月歌很显然就被教坏了，也许换一个生长环境，她会成为不同的人也说不定。 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盛雀歌只是觉得，梁时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危险。 亲自和梁时接触后，盛雀歌才更放心，否则就这么让夏艺和他有牵扯，万一以后某天出现了意外怎么办？ 梁少爷大概也知道盛雀歌是为了什么，他并没有表示自己的想法。 要从甜品店离开的时候，梁时打算结账，却发现盛雀歌早就付过了。 “怎么可以让弟弟请我们。”盛雀歌挤挤眼睛，“这顿就姐姐请咯。” 梁时：“......” 怎么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夏艺在旁边幽幽道：“你最好是别被贺予朝知道，不然你就完了。” 盛雀歌理直气壮：“梁时就是弟弟啊，再说，只要没人告诉他，他怎么可能知道。” 梁少爷又岂是随意被调戏的人，他适时开口：“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盛雀歌：“......你如果敢去告诉他，你就完蛋了。” 她非常相信，贺予朝吃起醋的时候，一定会先把梁时解决了，尽管梁时什么都没有做。 可她也没做什么嘛！ 只是想给梁时一点下马威，让梁时心里很明白，她们这些夏艺的朋友，并不好招惹。 就好像刚才说的那些话，目的都是相同的。 为了夏艺的安全，盛雀歌这回也是非常操心了。 可盛雀歌千算万算，没算到她故意逗梁时这些事儿，还是传到了贺予朝耳朵里。 大概真是运气差到了底，他们在甜品店里说话的时候，旁边也在买东西的人，是龙城贵胄圈子里某位少爷的女朋友。 女朋友把听到的话当做玩笑一样告诉了自己男朋友，然后这话就直接传到了贺予朝耳朵里。 盛雀歌彼时正靠在床头看一些资料，手里的平板突然被收走，一道阴影就那么直直朝着她投了下来。 她仰起头，对上贺予朝黑沉沉的凤眸。 “怎么啦......” 以她的经验所见，贺予朝露出这样神情的时候，基本就是要出事的时候了。 贺予朝冷笑一下：“今晚吃完饭去哪儿了？” 盛雀歌乖乖回答：“这个不是也和你报备过嘛。” “我还想再听你说说呢。”贺予朝抱着手臂，兴师问罪的架势摆了出来。 盛雀歌扁了扁嘴：“谁告状了？” 不应该啊......当时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嘛，梁时肯定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那小孩儿挺聪明的，不至于听不懂。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见盛雀歌不打自招，贺予朝欺身而下，凑到她面前：“你以为我不知道，嗯？” “我又没犯错。” 贺予朝想起别人告诉自己的话，分明是存了两分戏谑心态，说盛雀歌调戏了人家梁家的少爷。 这人也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夏艺和梁时的关系，所以这话传过来，其实是有些偏颇的。 贺予朝当时就对那人说，以后这种事儿就不用嚼舌根了，话语很不客气。 但也算堵住了嘴，不会让人出去乱传。 明白是明白，但架不住该吃的醋照样会吃。 贺予朝冷飕飕地说：“看来你对年纪小的男生，兴趣很大。” 盛雀歌双手比了个叉：“我可不喜欢姐弟恋啊！” “哦，那就可以调戏别人了？”贺予朝把那两个字咬得很重。 盛雀歌为自己辩解：“不是调戏！就是让他知道现在的状况而已，也是为了夏艺嘛，再说......我就只说了那么一句，怎么就成调戏了？” 这时候要是承认，就是她犯傻了。 再说她当时说那些话，看似戏谑，其实每一句都藏了刀枪棍棒，可没那么善意。 也许梁时脾气不太好的人，都会当场发作表示不高兴了。 盛雀歌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但既然夏艺都默认了她的行为，也证明，有些事情是必要的。 假如梁时不是一路人，就该早些知道。 否则等到未来，吃了亏，再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为了判断梁时到底是什么性格，盛雀歌自觉今晚做了很多讨人嫌的事情，可关键时刻特殊对待，偶尔做一下这样的事情，还是在可控范围内的。 贺予朝听了她解释，脸色稍微好了些，但语气仍旧很沉：“最好是这样。” 盛雀歌跪坐起来，抱住他：“什么啊，你连一个小孩子的醋都吃。” “小孩子？” “虽然也没那么小吧......但是在我眼里，反正不是和我们同样年纪和辈分的。” 贺予朝有些无奈：“你觉得你今年几岁了？我说你在我看来是个小朋友还差不多。” “那也不至于......” 可能是盛雀歌的人生阅历太多了，因为那些经历，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快要步入中老年一样。 说不过再过些日子，她都能够提前用退休养老的心态来面对一切了。 “总之，保持距离。”贺予朝捏着她脸上软软的一团肉，“记住没有？也不准阴奉阳违，我对你的承诺都记得非常清楚。” 盛雀歌态度诚恳：“记住啦。” 贺予朝满意点头，摸了摸她的脸：“乖。” “你这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个醋坛子啊！”盛雀歌见自己已经安全了，开始数落起贺予朝来。 贺予朝抓着她的手摸过去：“你自己感受一下，嗯？” 好吧，只感受到了贺予朝的腹肌。 好几块，结实又硬朗，手感绝佳。 盛雀歌嘿嘿笑了下：“你这是在给我炫耀腹肌的吧，最近几天我也没怎么见你锻炼啊？” 贺予朝说：“我敢偷懒吗？” “啊？” “要是这儿你都不喜欢了......”男人幽幽道，“不是更容易喜欢别人？” “喂！你别把我说得这么肤浅和花痴好吧，我又不单单只喜欢你的脸和身材。” “哦？” “好吧是有那么一些馋啦......但这只是一部分，我爱得分明是你的灵魂。” “最好是这样。” 盛雀歌勾住他的脖颈：“你不信？” “信，你说我就信。” 不管爱他什么，他不做要求。 只要他有足够的能力留住她的爱意，让她的目光永远在他身上停留，这就是他唯一要求的。 过了会儿，盛雀歌冷不丁想起来问：“到底是谁告诉你的，这也太能八卦了吧。你得离这种人远一点！” 贺予朝则是捏着她的鼻子说：“这也给你提了个醒，以后要谨言慎行。” “哦......”盛雀歌也开始反省了自己，的确，她经常忘记自己的身份。 以前觉得和贺予朝之间的关系不会影响到太多自己的生活，但现在看起来，在龙城的地界上，贺予朝的存在仍旧是非常重要的，认识贺予朝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多。 所以，有些事情，确实要更注意了。 “好吧，我会谨记的。” 她知道自己要更习惯自己现在是贺予朝的未婚妻了，未来做任何事情代表的都是贺予朝。 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还不重要，但有些东西已经凸显了。 贺予朝搂紧她的腰，沉声道：“你别担心，这不是限制。” “不是限制。”盛雀歌笑了下，“我不想让别人觉得，你是在单恋我。” “单恋你也不是不可以。” “那可不行。” 她也希望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同样很爱这个男人。 第572章 笨办法也会有用 “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你不用担心！”盛雀歌拍拍胸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话传到你这里来。” 贺予朝目光温柔，含着笑：“好。” 盛雀歌第二天抽了时间，去找海芊芊了。 她这次目的也很明确，所以在看见海芊芊的时候，脸上就已经表现出了罕见的忧郁。 海芊芊果然问她：“怎么了雀歌，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盛雀歌唉声叹气道：“遇到了些麻烦，也突然不知道该找谁出来，想了想，好像只能和你说我的这些烦恼。” “没关系，你尽管告诉我，我也可以替你分担一下，朋友嘛，不用太客气。” 盛雀歌笑笑：“芊芊你真的很好，我那个妹妹啊可不知道，她错过了多好的一个朋友。” 海芊芊说：“不要这么客气，你帮了我很多，我自然要把你当做朋友的。” 她试探着问：“所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很困恼吗？” 盛雀歌闻言，忧愁又写在了脸上：“是啊，你知道吗，予朝那边可能遇上了些麻烦，他名下的一家公司被举报了......” “诶？这个应该不是大问题吧，就算被举报了，对贺家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 盛雀歌摇头：“如果贺家能够解决，我肯定就不会担心了，关键在于，现在这个事儿，贺家那边也没怎么处理过，他们的关系也不怎么好用了。” 海芊芊觉得难以置信：“竟然连贺家都解决不了？看样子真是大事了。” “是啊，主要这个领域，也不是贺家之前负责过的......找了一圈人，可也还没能拜托到那边去。” 海芊芊追问：“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盛雀歌张了张嘴，很小声地说：“有个项目不合规，出人命了。” “啊——这么严重？那怎么办？” “就是怕事情被捅出来，所以得赶紧想办法解决呀。”盛雀歌下一秒，又笑了笑，“其实也还是有转机的，如果事情到了最坏的打算，会有人帮忙联络，我们可以去找那位，听说他会负责这种事情，应该能压下来。” 海芊芊又问：“谁？” 盛雀歌说了个名字。 海芊芊眼神有瞬间的乱，但只是刹那的时间，她便故作无事地问：“所以你们要怎么找到这个人那里去？” “应该是有些办法的，不过也还不一定严重到哪种情况呢，但我这个人比较爱贷款操心，所以事情明明还没有到最严重的时候，就已经担心起来了。” 海芊芊安慰道：“肯定没事的，贺家那么厉害，一定能很好的解决。” 盛雀歌点头：“借你吉言，我想也是的，一定可以。” 其实海芊芊那个表情，盛雀歌没有注意到。 因为转瞬即逝，消失太快了。 她还没那种本事，即便只是那么微小的细节也可以保证每次都确保抓住。 有时候可以很快发现别人的异常，有时候却没办法。 就像今天，盛雀歌并没有从海芊芊的脸上看出任何不对劲来，如果只是从这一点去分析，她或许会觉得，海芊芊什么都不知道。 但刚刚，她的那些话说完之后，海芊芊的回答，已经让她可以确认真相了。 贺予朝让她来做试探，有了结果。 假如海芊芊什么都不知道，刚刚就应该问她，到底为什么要找到他那里呢，他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可以处理，或者为什么那么相信这个人。 但所有这些，海芊芊都没有问。 因为海芊芊很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又到底有怎样的本事，可以处理什么样的事情。 这种事儿，也和贺予朝与莫肃怀疑和莫董事长有关的那些秘密，有些许关系。 因此才会让盛雀歌用这种方式来试探。 盛雀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头松了口气，至少确认了方向，也可以确信莫肃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 又闲聊了几句，盛雀歌看了眼手机，忽然露出个惊喜笑容：“芊芊，事情有转机了！” “真的吗？” “嗯，已经私下里和解了。” “那就好，我说嘛，一定不会有事的！” 盛雀歌说：“我这下就可以放心了。” “你和你的未婚夫感情真好啊，他遇到的麻烦，你也这么着急。” “对啊，毕竟以后我们就是一体的嘛，你要知道，我又不能离开他。” “没关系的，大家都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没有对错。” 盛雀歌握住海芊芊的手：“还是你理解我，但这些话平时我也找不到人可以说！” “你不要太有压力啦，跟贺予朝那样的人在一起，肯定是会受到很多非议的，但是呢，只要他愿意和你在一起，别人怎么看待都不重要！” 盛雀歌接下去就开始和海芊芊聊男人的话题，让海芊芊暂时不会因为刚才所说的麻烦而有任何疑虑，至于之后海芊芊会不会再想起来，甚至打算去调查一下状况，都没有关系。 毕竟这些事儿贺予朝都会处理好，会给海芊芊看到她想看到的东西。 和海芊芊谈完之后，盛雀歌急忙回家，迫不及待告诉贺予朝：“真的是！你猜对了！” “海芊芊露馅了？” “是啊，她在我提起来那个人的时候太冷静了，一点都没有疑虑，肯定是很了解他能够做的事情。” 盛雀歌一把扑进沙发里，抱住贺予朝：“你怎么这么聪明啊，这也能想到？” 竟然会想到，莫父最怕的事情，是自己会受到牢狱之灾？ 而遭遇牢狱之灾的缘由是什么呢，大概率犯罪行为有关。 他再查到了和海家有些关联的那个人身上，即便和海家有关联的大人物其实不少，但准确发现了这个人，并且将一切联系起来，盛雀歌实在太佩服他了。 “大胆猜测。” 反正猜错了也没关系，发现没有联系，就换一个方向。 总能够找到正确的方向。 虽然这办法说起来笨，其实非常有用。 只不过很多人会认为，这样简单的方法肯定没用而已。 第573章 真是个渣女 春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临，当盛雀歌出门时突然发生路边的树干上冒出一两片绿色新芽时，才真正感受到了春天。 她拍下照片，发给了贺予朝。 这人出门的比她早一些，大概是今天hg那边又有什么紧要的会议。 “这下四季补全了。” 盛雀歌和他认识的时候，夏天刚开始，如今终于循环到了春天的起点，时间流速迅猛，但这段过去的日子都十分的让她喜欢。 还在车上的贺予朝将照片保存好，然后回复：“嗯，以后还有很多个，你都得在。” 盛雀歌想，自己当然是要在的，她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怀着很愉快的心情去上班，至于工作中仍然会出现的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就只能暂时忘记了。 过年之前付玺找过她，那时候和她说过有个朋友可能也会打官司，所以需要和她聊一聊。 盛雀歌计算着自己的时间和空档，便叫付玺给了自己对方的联系方式，准备问问看什么时候适合去谈一谈。 电话打通之后，盛雀歌礼貌地问：“请问是余小姐吗？我姓盛，我想和你聊聊您准备委托我作为代理律师的事情，您现在方便吗？” “盛律师？稍等啊......我还没起床呢，现在脑子有点懵。”这位女明星的作息显然有些乱，盛雀歌给她打电话的时间其实也不早了，但她还在睡觉。 盛雀歌耐心等待了几分钟，电话那头再次响起了女明星的声音：“抱歉久等了，盛律师，付玺已经和你说过我的大概情况了吧？” “嗯说过一些了，您现在是要打名誉侵权类？” “对啊，盛律师你是不知道，现在网络暴力有多可怕，每天都有骂我整容骂我傍大款的，反正五花八门，我公司说这事情得处理处理了，不然影响我之后接高质量的代言呀。” 盛雀歌在这通电话之前，自然已经了解过余瞳的资料，作为女明星，她的风评算不上很好。 和宋忻嫒那种当红小花身上的舆论焦点不同，余瞳虽然也活跃在荧屏上，可负面消息是一个接一个，当真是话题不断。 刚红的那阵，自然是觉得炒作话题也没关系，但当她想要往更高层次去走的时候，就感受到身上某些负面新闻的影响有多大了。 “我公司是准备砸大钱给我重新搞人设，但是法律层面也要表明一下态度，该起诉的都得起诉，我也总不能一直负面缠身。” 盛雀歌听完，便问：“所以，余小姐您是否真的整容了呢？” 这必须得问清楚才行，不然之后打起官司来可有很多不利。 律师界里有个知名律师曾经也为一个女明星打过侵权的案子，但就因为对自己当事人的盲目信任以及前期准备的不足，在法庭上可是丢了大脸，当然，或许这个律师根本就是知道的，但为了律师费......毕竟律师费里有那么一部分，偶尔就是为了当事人丢脸用的。 “打几次瘦脸针玻尿酸什么的，已经不算整容了吧？盛律师，我这张脸可真没大动过，我出道人家就说我是小影后呢，就因为我跟那影后长得贼像......这可是天生的！” 显然，余瞳小姐对自己这张脸颇为满意。 “了解，您的诉求我大概知道了，您什么时候有空的话，我们可以见面具体聊一聊，正好可以把代理合同签了。” “行啊，我让我经纪人安排一下时间，主要我对我自己的行程也不是很了解。” “好的余小姐，咱们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盛雀歌倒是觉得这钱不难赚。 而且明星的代理费，通常也要高一些，给他们打官司，和给普通人做代理，始终有些不同。 盛雀歌又忙了会儿手上这个离婚案的材料，等她闲下来，才发现手机上有一通未接电话。 估计刚才不小心把手机关了静音，所以没听到。 电话是盛世才打过来的。 他现在找自己，又有什么事？ 他们父女现在联系仅限于沟通如何解决陆婉和盛世才，上回她才给了父亲不少的证据，可以证明陆婉在婚内有过错行为的证据。 对于自己父亲想要和陆婉离婚需要什么证据这一点，盛雀歌最清楚不过，所以给过去的全是关键资料。 也多亏了这些东西，现在陆婉和盛月歌因为这事儿焦头烂额的，就连盛月歌心心念念的莫肃，她都没时间去管了。 盛雀歌去了间没人的会议室，把电话拨过去：“您有什么事？” “就是想跟你说说，很快要开庭了。” “是么，那祝您得偿所愿。” 盛世才到头来落得这样的下场，就算和陆婉离了婚，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光是维持着盛家的公司继续运行，就足够让他操碎了心。 以后成了个孤家寡人，两个女儿都和他不亲，身边也没有了女人的伺候。 有了陆婉这事儿，盛世才以后应该也没什么信心再去找个老婆了。 “开庭的时候，你过不过来？” 盛雀歌还他还没有断绝关系，怎么说也算是盛家人，开庭时候也有权力到场。 “我就不来了。” 盛雀歌现在已经没太多兴趣再去看他们如何敌对了，反正这个结果已经是她要看到的。 这个过程如何，她就不去花时间了。 盛雀歌也没那么时间再来在意这些小事儿，在她眼里，盛世才虽然还是父亲，但也只是个不相关的人而已。 他对她那几年的养育恩情呢，她也会记得，所以看他成为了孤家寡人，公司也就一直半死不活吊着，这些惩罚其实差不多够了。 剩下的，假如以后他还需要她去养老，她倒是不介意花钱给他请几个护工的。 盛雀歌如今的想法可刚开始报仇时候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变化，那时候她满心都是戾气，现在可能是......被爱感化了，所以许多事情也觉得，没那么大的执念。 当然，陆婉和盛月歌，还是不能过得太好。 “对了，这段时间呢，您多找些人在身边跟着，要知道陆婉和你那个宝贝女儿，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为了能够得到她们想要的，她们可不会因为你就手软了。” 如果没有给她们足够的恐吓和威胁，她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就这两个人，坏到了极点，相信她们是好人，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盛雀歌说完之后，就准备挂电话了。 她和盛世才真没什么好说的，这么多年看都从来不像是正常的父女一样，现在更不可能有任何的不同。 盛世才估计是将她当成了救命稻草，这么多年了才发现，虽然盛雀歌在他眼里最叛逆也最不服管教，可她的危害才是最小的。 因为她始终还有自己的善念存在，所以永远不会和陆婉母女一样，联合外人来吞并自家的公司。 “雀歌，你最近有空的话，要不要和爸爸吃顿饭？” “父亲，这句话我想我已经说过了......您不会已经忘记我妈妈是怎么死的了吧？她离开，和您也脱不了干系，我现在没有对您做什么，只是因为她不希望我这么做罢了。” 她也曾想让这个父亲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只是这些想法，已经不复存在了。 现在这般，让他未来的生命都只剩下孤身一人，就是最好的惩罚。 挂了电话，盛雀歌神情恢复正常，重新回归到工作中去，至于盛世才到底会怎么想，她也根本不在乎。 晚上，夏艺为了躲仇宴辛，跑到盛雀歌这里来蹭饭了。 “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好了要试着给仇宴辛一个机会吗？” 夏艺很苦恼：“我后悔了，我觉得我不行。” 盛雀歌：“啊？” “我觉得我好渣啊怎么办。”夏艺捂着脸，“可是想到要接受他，我真的很有压力。” “因为他太好了？”盛雀歌试图去分析，”还是因为他以前那些风流韵事啊？“ “都有点儿？” “所以你根本就不该给他希望嘛。”盛雀歌故意叹气，“仇宴辛太惨了吧？” 贺予朝从她们身边走过时，终于舍得为自己好友说一句：“仇宴辛也没那么脆弱，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就好。” 但如果改变了想法，不告诉他才是真的伤害。 盛雀歌问：“我可不可以问问，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真的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夏艺绕着手指：“也不是吧......” 最近看到这人还是会有些小鹿乱撞的，这种情绪可不会时常出现，大部分都是仇宴辛带给她的。 盛雀歌拍桌子：“这不就得了，既然你是有那么一些喜欢他的，还躲什么啊，不用后悔了。” “我只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场面......” 盛雀歌想了想，终于明白她是怎样的心思：“所以你就是因为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没经验嘛？” 夏艺：“......” 话是直白了点，但说得好像也没错。 “经验这种东西，慢慢就有了，我刚开始......算了，我不一样。” 恋爱的水平如何，大概也有天分在里面吧。 加上盛雀歌和贺予朝一开始就直接......进度就不那么相同。 正说着呢，夏艺就收到了仇宴辛的消息。 仇少爷并没有经常联系她，但每次消息进来，她看到之后都会心跳一下。 也许是意识到了彼此的关系正在发生变化，夏艺现在看见和仇宴辛有关的一切都没办法冷静。 “今晚我就拒绝他了。”夏艺选择了逃避，“明天再说吧。” “你就老实告诉我，这几天你们到底见过面没有？不会他每次来找你，你都拒绝了吧？” “嗯。” 夏艺垂下脑袋，看起来很可怜：“怎么办嘛，我是不是天生不适合谈恋爱啊。” “别紧张，这还没有开始谈恋爱呢。” 如果放在过去，仇宴辛这样的人出现在夏艺面前，她只会看一眼，立马转移视线。 因为她知道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属于自己的，所以不会对他有任何幻想。 可现在这样的人竟然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了，她依旧在后退。 “我可真怂。” 她嘀咕道。 盛雀歌点头：“是有一些。” “你也别这么直白......” 盛雀歌笑一下，点点她的额头：“试着忘记你的过去吧夏艺，只看现在，试着迈出这一步。” 夏艺的过去有那么多残忍伤疤，那些东西才是真正绊着她脚步的障碍。 她偶尔可以忽略掉这样的障碍，但是一旦清醒了，就又会再次被绊住。 想要绕过障碍太难了。 她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和自信，不相信自己可以拥有幸福，更不相信有人会真的那么在乎她。 “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为什么要想着失败呢？”盛雀歌微笑，“你要想，你一定会成功的，因为只要你努力过了，就会有好结果！” 要有勇气踏出这一步，才可以触碰到阳光。 否则永远都只能生存在黑暗里。 “你呢，好好想想，现在先吃饭。” 张伯的厨艺这么好，不认真吃饭真是可惜了。 吃过饭之后，盛雀歌问夏艺：“你没有告诉仇宴辛你在哪儿？” “没说。” “但是他好像已经在我们楼下了。” 夏艺大惊失色：“啊？！” 连这里都不安全了吗！ 盛雀歌瞥了一眼某个脸色淡定的人，耸肩：“我可没有告诉他啊，估计他猜到了吧，你能去的地方本来就不多。” “听我的，勇敢去面对现实。”盛雀歌把夏艺推出门：“就算失败了，还有我们在呢，别怕。” 夏艺晕晕乎乎地走了。 盛雀歌倒回来，质问：“说，仇宴辛给了你多少好处？” “你的朋友顾虑太多。”贺予朝勾勾手，“该推她一把。”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夏艺情况毕竟不一样。” “正是因为她缺少了那么多，才要去把失去的争取回来。” 贺予朝一针见血：“人不能永远被动，想要什么，就主动去拿到手。” “哦，就好像贺先生得到我一样？” 贺予朝扬唇：“我不主动，你也会乖乖到我怀里来。” 盛雀歌耸肩：“不如你现在试试呢？” “我知道一定会的，因为我们是天生一对。” 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命中注定。 无论兜怎样的圈子，最后都会属于对方。 ...... 夏艺磨蹭到了楼下之后，果真看到了仇宴辛的车。 男人就靠在车旁，也不冷似的，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龙城的早春仍旧寒风料峭。 “明天小诺要走了。”仇宴辛开口，声线平稳，“你要不要去送送他？” 夏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这么快啊？” “他也得回去上学了。” “哦......”想到那个软萌的小宝宝，夏艺还是有那么一点舍不得的。 她点头说：“你给我时间吧，我会去送他的。” “明天我来接你。现在......先送你回家。” 夏艺也拒绝不能，坐上了车。 她略微紧张，攥着安全带不敢松手。 仇宴辛瞥了一眼，失笑：“我不会把你拐卖了。” 夏艺装作没听到，仍然没放手。 以前还对他那么凶，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倒是这么小心翼翼了起来...... 这种变化，仇少爷倒是不讨厌的。 至少说明，他在夏艺心里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 她可从来不会这样害怕别的男人。 车子开出一截之后，夏艺说：“这条路是不是有些绕啊，你应该换一条线路。” “临时改了主意。”仇宴辛盯着前方说，“我们先去另外一个地方——放心，我会让你安全到家。” “去哪儿？” “先去。” “......你不说的话我就跳车了。” 仇宴辛直接给车门落了锁。 第574章 这也太暴力了 “我要报警！” 夏艺说着已经放开了安全带，拿出了手机。 仇宴辛唇边含着笑：“行，报警吧。” 这样的夏艺总算是多了些活力，有些像正常状态下的她了。 原本的夏艺可不是现在这样，仇宴辛很明白是因为什么。 但他有足够耐心，等夏艺重回之前的状态。 她只是需要时间去习惯而已。 见他这么油盐不进，夏艺也不可能真的打电话报警，只能悻悻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总得先跟我说说吧？” “等会儿就知道了。” 夏艺只能耐心等待，终于到了地方之后，她发现仇宴辛把自己带到了一个拳击馆。 “......这是要做什么？” 男人嘴角扬了下：“给你机会揍我一顿，怎么样？” “......” “走吧，先进去。” 拳击馆里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人跟着教练在练习。 仇宴辛对这里显然是熟门熟路的，带着夏艺去换好了装备，他准备了全新的拳击手套和保护偷窥给她，看起来是要动真格的。 夏艺瑟缩一下：“我不会啊。” “我教你。” “为什么得玩这个啊？” 仇宴辛抱着手套，在她面前站定：“你不认为，你太压抑自己了？” 那些压力都沉甸甸得落在她肩头，根本不能轻易消除掉。 夏艺嘟囔：“也没有吧，我又不抑郁。” “走。” 仇宴辛这回特别强势，不给夏艺任何机会拒绝，直接将她带到了一个训练场上。 “现在没有别人，无论你有怎样的情绪，都可以发泄出来。” “我没有情绪。” 夏艺面容不明，并不愿意承认。 仇宴辛则是沉声道：“你父亲很快就要回来了。” “到时候你会不可避免的回到夏家去，即便那个地方你不喜欢，也要去面对那些你不喜欢的人。” “还有梁家，她们当年对你母亲做过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她们虎视眈眈，你想报仇吗？还是想要让她们也不好过？” “这些年，就没有过任何的委屈？凭什么你要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那么辛苦，你明明应该有更好的生活，至少不是在孤儿院里。” 他一句比一句戳中了夏艺内心不愿触碰的地方，这里的伤口从来没有结痂，只是她刻意忽略，可伤口根本就没治好，只是忽略有什么用呢？ 日复一日下去，这些伤痕会让她变成什么样子？它们会不会变成她心里最负面的情绪，具有可以摧毁一切的戾气？ 她是否会也会被这些东西摧毁？ 夏艺过去没有直面过心底的负面阴影，她以为自己可以强大到不去在意，只要她能够看清自己。 可仇宴辛一字一句，提醒了她，她并没有强大到那样的地步。 “你真的想让我动手？” 夏艺静静看着他，问。 仇宴辛耸肩：“来吧。” 夏艺出手很快，直接一拳冲向仇宴辛的面门。 她确实没有系统学习过拳击或者格斗，但她会打架。 这是她拿命拼出来的，如果不打赢其他人，她怎么能够保护好自己？ 以前的孤儿院可不像现在，她想要吃饱，想要为自己争取机会，就只有用拳头说话，即便她只是个女孩儿。 也更因为她是个女孩儿，她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好自己。 而仇宴辛是系统学习过的，所以夏艺的出拳占不了上风，很快就被他拦下。 但她并没有就此放弃，抬腿踢向仇宴辛露出来的空隙。 然后被仇宴辛抓住了她的小腿。 “够狠啊。”男人笑笑，“这是真的想把我往死里打？” 夏艺目光冷冽：“这可是你要求的，我只是达成你所愿而已。” 这人刚才说了那么多刺激她的话，不就是想要让她发泄自己么？ 既然要让她发泄，那就怪不了她了。 要现在可是把他当做这么多年来制造她一切痛苦的根源，把他往死里揍，才是正常的。 “可以，没关系。” 仇宴辛依旧带着笑：“继续。” “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夏艺下手很重，这些力气也是从小练出来的，为什么说盛雀歌她们总是很放心她的安全，就是因为她看似纤弱的身体里，有着强大的能量。 她曾经赤手空拳就揍跑过一个小混混，也惊到了盛雀歌等人。 其他训练场里的人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实在是因为这边的战况太激烈了。 谁都看得出来场上的女人丝毫不弱，虽然没有章法，可真因为这样的没有章法，才更难应付。 “哟，这是什么情况啊，那男的不是教练吧？” “你眼瞎吗，仇少你没认出来？” “仇少？他居然也会带女人来这儿？” “前段时间不就说他已经有了目标准备定下来么？估计就是这个？” “但他这是要被未来媳妇揍到半身不遂啊，太暴力了！” “不至于不至于，仇少什么水平你们不知道？这就是陪着媳妇玩儿呢。” 有人看出了兴致，高声喊道：“美女！你今天要是把仇少给打趴下，我送你这儿的终身会员！” “我加码！护具我全包了！” “还有我，我包饭！” 正此时，夏艺欺近了仇宴辛：“听到没有？看来你在这里人品不怎么样，大家都等着看你的笑话。” “我就当他们是在嫉妒我和这样的美人在一起了。” 夏艺闻言，出手更重，几乎用了全力。 别说，即便是被接下了这个拳头，仇宴辛也觉得，还真的有些疼。 这以后要是结婚了，媳妇儿这么暴力，该如何是好...... 额头上的汗滑过了脸颊，夏艺呼吸急促起来，浑身也跟着发热。 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倒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前所未有的过瘾。 好像在剧烈的心跳之下，脑子里也变得格外清明。 许多过去没那么清晰的东西，反而看得更加明白。 至于过去压抑在伤口里的负面情绪，也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释放了出来。 仇宴辛从头到尾都只是防守，并未主动攻击过。 但即便这样，夏艺的力气也用得差不多了，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快到尽头，没办法再坚持。 “唔——”她眉头忽然一皱，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仇宴辛脸色大变，扶住了她：“怎么了？” 下一秒，夏艺已经抵着他的脖颈，将人按倒在地上。 “你输啦。”她调皮眨眼，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仇宴辛：“你耍诈。” “兵不厌诈。再说了，我们开始的时候可没有约定过不能耍诈。” 夏艺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赢了这件事情，很值得她开心。 她咬开手套，将保护头盔摘下来，甩了甩栗色发丝。 然后冲着场地外面看热闹的人说：“你们刚才答应的那些，都不算赖账吧？” 那瞬间的夏艺美得惊心动魄，众人差点看呆了。 “当然是算数的......” “我靠仇少的艳福不浅啊！” “额，这种美人以前居然从没有见过？” 躺下的仇宴辛偏头看到这一幕，脸色微沉，再次将头盔罩在了她头上，翻身起来把人藏到了自己身后。 “你们的这些报酬我会让人来找你们的。” 他说完，就拉着夏艺去了后边的更衣室。 “去洗澡。”仇宴辛将她推了进去，动作略有些粗鲁。 唔......生气了这是？ 夏艺愣了下，自己也没做什么吧，他为什么要生气？ 等她洗完澡换了原本的衣服出来，仇宴辛已经在外面椅子上坐着等她了。 男人翘着二郎腿，低头看手机，更衣室外面走廊的光有些暗，勾勒出男人的轮廓有些模糊。 第575章 大人的生活 “走吧。” 夏艺洗了个澡，也重新吹了头发，这会儿再次恢复冷静，面容又沉稳了下来。 仇宴辛和她一起往外走，先前那些凑热闹开玩笑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夏艺环顾了下，就听到仇宴辛说：“报酬我会找他们要的。” “哦。” 她不知道，刚才仇宴辛已经出来收拾了他们一顿，这会儿没一个人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都躲得远远的。 夏艺说：“你刚才只要随便回击一次，我就输了。” “我可舍不得。” “又不是你回击我就要受伤。” “任何风险都不想冒。” 夏艺选择了闭嘴，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仇宴辛这句话。 反正这人是真的很会撩，就她这种恋爱小白，哪里能招架啊？ 这回仇宴辛终于是要送她回家了，到了熟悉的楼下，夏艺准备下车时，低声说：“今天谢谢你。” 至少这种发泄的方式，可以让她在那瞬间，想通很多东西。 也少了畏惧和害怕。 她终于敢于承认，对于未知，她也是会担心的，她没那么强大。 只不过她需要自己什么都不畏惧，才努力让自己变成那样。 “不用谢，回去好好睡一觉。” 今天的运动量这么大，也足够夏艺睡个好觉了，肯定一夜无梦到天亮。 “嗯。” 夏艺推开了车门，想了想，回头说：“关于我上次说的话，还是算数的。” 说完，她便直直往前走了，再没回头过。 仇宴辛则是笑了起来。 看来今天这场拳击，很有用。 追求夏艺，不是他以前逢场作戏应付的那些女人那么简单，他需要面对的是一个有着很纯粹剔透心灵的女孩子，她在艰苦的环境里挣扎着成长，坚韧又可爱。 想要带夏艺去拳击馆，也是希望夏艺能够正视自己，她很成熟，却也因为这样的成熟，失去了很多的东西。 他想，或许他可以试着一点点将这些年夏艺缺失的部分找回来。 尽管造成此的原因和他无关，但他希望成为那个弥补的人。 他要陪着夏艺。 ...... 盛雀歌在失去了厉晚舟的消息两三天之后，终于和她联系上了。 “我差点以为你去的不是欧洲，而是某个没有通讯的偏远地区。” “对不起嘛，这几天太忙了，我睁眼就有处理不完的事儿，晚上也是倒头就睡，肯定没时间去关注私人的消息。” “没怪你，只是想知道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厉晚舟闻言，在酒店的房间里摸了摸肚子，然后说：“一切都还好。” “还没有告诉宗序？” “没有。” 已经忙到了这样的程度，她也根本没精力再去思考。 要在国际时装周上第一次发表自己的设计，现场还会有那么多重要的看秀嘉宾，容不得有丝毫闪失。 即便已经有了最优秀的承办团队，但她这个设计师也是没办法逃开的。 很多事儿只能够让她来解决。 盛雀歌叹气：“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我身体很好的，没有问题！” 她来这边之后，也咨询了医生一些情况，并没有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打算回去之后再告诉宗序？” “是吧，怎么说也要等这边的事儿忙完。” 厉晚舟说：“这个发布会真的很重要，我从十岁开始，就希望拥有这一天，当然，我实现愿望比普通人好像快了很多，但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最想要做到的事情。” 所以，她希望最后自私这么一回。 她知道，如果宗序得知了她怀孕，不可能再让她这样忙碌。 在那个男人心里，她的安全永远是排第一位的。 她可以理解，所以才选择了暂时隐瞒。 “我不知道你这个选择是好是坏，不过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就要做好准备承担任何的后果。” “我知道，我现在不再是小孩子啦。” 这样的任性，以后应该也再也不会有了。 盛雀歌也无法再去劝她，因为说什么都没用，厉晚舟实际上是个固执的人。 “不过最近准备的很好，我们提前做的一些宣传起了作用，现在媒体很关注，时尚界的一些大佬也在关注我呢！尤其他们知道我下半年要去......” 厉晚舟沉默了。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怀孕了。 如果她还想要去她梦想中的学府，这个孩子大概就不能留下了。 不可能再有第二个选择。 盛雀歌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切陷入了沉默。 “晚舟，如果你想要为自己而活，这个孩子，或许就不能要了。” “宗序如果知道，会很难过吧？”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只是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盛雀歌叹气：“你知道答案的。” 宗序必定会很舍不得。 就连厉晚舟自己，也不一定会轻易忘记。 “大人的生活为什么这么难啊？” 盛雀歌想告诉她，这还不是最难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有许许多多的难处，很多人连度过难关的资格都没有，他们没有选择，更没有出路。 相对而言，厉晚舟面临的，已经没那么难了。 但她不想告诉厉晚舟，她如果能够一直做没心没肺的厉家大小姐，该多好？ 然而现实已经逼着厉晚舟成熟了，盛雀歌觉得这个过程应该再慢一点，慢慢来吧。 “我不和你说了，宗序给我打电话了。” “嗯，拜拜。” 盛雀歌等电话那头出现了忙音，才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希望晚舟能够度过这个难关吧，希望她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厉晚舟也有两天没听到宗序的声音了，他有作训任务，所以手机并没有带在身上。 “你在哪儿啊，回家了吗，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吧，虽然我不在身边，但你也不能乱来哦？” 宗序轻轻一笑：“视频吧。” 这才是查岗的最好方式。 当然，实际上是他太想念她了，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 厉晚舟打开视频通话，就知道了宗序这会儿在宿舍里。 “你是不是很累？” “还好。” 但他至少三十个小时没合眼了。 所以视频里的他，已经有了胡茬。 第576章 冤家路窄？情敌见面？ 厉晚舟看得有些心疼，但又不能做什么。 她嘟囔道：“现在没有我，你都不会照顾你自己了，连胡子都记不得刮吗？” 虽然那一点青色胡茬还怪性感的，就是这人表情稍微臭了点，要是配着这模样笑起来，肯定能有几分随性慵懒的味道。 不过嘛，现在自己没在他身边，这人还是糙一点比较好，省得再整天被别人惦记着。 “太忙了没来得及，不如现在刮？” “要不还是多留两天吧。”厉晚舟痴笑一下，“这样正好。” 宗序难道还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厉晚舟这些小心思，根本都隐瞒不了他。 “好，那就听你的，留着。” “我好想你啊。”厉晚舟噘着嘴，真的很想立即回去。 宗序声音很沉：“我也很想你。” “但是我暂时还回不来，你得等着我，绝对不能看别的女人！知道吗？！” “嗯，我保证。” 宗序通过手机屏幕看到的厉晚舟，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到。 他问：“身体怎么样，按时吃饭了吧。” “都很好啊。”厉晚舟笑嘻嘻的，“虽然有些累，但我会保证吃饭和睡眠的，你放心！” 再说，现在的情况这么特殊，她也不敢随便折腾自己的身体，就算觉得有些疲惫，也还是得坚持下去。 “好，回来之后，不要让我发现你瘦了，否则......” 男人不客气地威胁，让厉晚舟很确信，要是自己真的瘦了，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应该也不会吧......肚子里毕竟还长了个东西，正在慢慢发育呢，说不定回来的时候那小家伙都已经有些重量了呢？ 厉晚舟微笑着保证：“那我还要多吃点儿才行了，尽量长胖......两斤可以了吧？极限了！” 宗序见她这么听话，笑了下：“好，那就两斤。” 厉晚舟忍不住想，长胖还不容易么，肯定会长胖的！ “我跟你说啊，这次我看到了很多的大腕！”厉晚舟提起来自己专业领域的事情，兴致勃勃，也不管宗序听不听得懂。 那些知名的设计师，以前的宗序肯定是通通都不认识，现在经过她的耳濡目染，至少对几个名字相对比较熟悉了。 “未来有一天，你会和他们一样，也成为大腕。” “我也觉得！”她对未来充满了渴望，相信自己，也相信支持她的每一个人。 至少，宗序可从来没有干涉过她的理想和事业，尽管她做的事情和他的家庭风貌以及他的职业完全背道而驰，他依旧是那个最坚定的，厉晚舟支持者。 他对她一直充满着信心，并没有因为她玩心重就怀疑她无法成功。 他不那么了解厉晚舟的设计，可只要是她的作品，他都会去欣赏和喜欢。 “这次的秋冬时装周我一定要让整个设计界都看到我！”厉晚舟豪气万丈，“我要惊艳全世界！” “你会的。” “你也别总是这么夸我，偶尔也要给我泼那么一点冷水嘛。”厉晚舟都快被他吹捧得飘飘然了。 宗序说：“可我认为你就是最好的。” 厉晚舟内心自然美滋滋，但这种欣喜的想法也就是在心里荡漾一下，她是不太好意思让宗序看出来的，否则这人肯定会取笑她。 “好了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这儿等下还要去发布会现场呢，你早些睡觉哦，晚安。” “不要忙太久。” “知道！拜拜！” 挂了电话，宗序又给他派出去的人发消息：“多注意，有任何情况随时汇报。” 尽管厉大哥也派了保镖跟着厉晚舟出国，但只是有厉家的人在，宗序仍然没那么放心。 只有当厉晚舟在他的保护范围下生存的时候，才能够有着充足的安全感。 确保厉晚舟那里没有任何意外状况发生，宗序也终于肯合上眼，好好休息一觉...... 盛雀歌忙于工作之余，竟然意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联系她的人竟然是蔡律师。 蔡公子还真的是说到做到，之前告诉盛雀歌，他会来龙城真不是客套而已，是真的要来这边取经学习。 至于要在两套完全不同的法律体系下取经学习什么，盛雀歌是真的不知道。 毕竟无论从法律渊源和权限来说，这两者之间的区别都是巨大的，诉讼程序的差异更是明显，在这些出发点上，盛雀歌也不觉得彼此之间可以有真正学习到对方的东西。 还是要在当下法律系统之下做出的选择，才是合情合理的。 当然，如果说只是双方要加强合作，倒也不是不可以，大概蔡公子来内地，就是想要更深刻的去了解内地的法律体系，然后为一些可能的合作做准备吧。 “蔡律师是已经到龙城了？” “是的，我听你的劝告带上了最后的衣服，很管用。” “蔡律师既然来了，除了工作，也可以四处去看看，龙城每天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或许和您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蔡公子在电话那头爽朗笑着：“是啊，我的确要好好看看的，而且我也答应了你们事务所的张主任，要去亲自拜访。” 就知道主任是不可能放过这种好机会的，知道蔡公子这么一个香江名人，顶级富二代和高知识分子要来龙城，又有了之前建立的人脉关系，怎么也要把蔡公子骗到事务所里去走一圈，制造些话题出来让同僚们讨论。 能够在律界拥有的名气越大，对于发展而言，自然是越好的。 张主任如今也算是致力于如何将事务所发展壮大的事宜，付出了不少心血。 所以对蔡公子要去拜访这事儿，盛雀歌也不能提出任何意见，尽管不久之前，她和蔡公子之间还发生过那么大的绯闻，几乎让全世界都知道了。 因此这次蔡公子过来，她也无法再没有罅隙的和蔡公子见面了。 尽管他们只是最单纯的工作伙伴关系，放在别人眼里，这关系也能变得很有问题。 要是再被什么狗仔八卦记者嗅到了苗头，照片视频一发，即便什么证据都没有，也能立马成为当天的头条，迅速霸占各种热门话题。 分明也不是公众人物，但莫名其妙的就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这一方面呢，是归功于这位蔡公子的自带光环，那可是港岛的顶尖富二代，货真价实的超级豪门。另一方面，自然又和贺予朝有关，这人光是披露出来的那些信息，就已经足够被冠以天才建筑师的名号了，同样光环不小，加上那张脸吧，也是真的很有杀伤力，所以引发骚动再正常不过。 介于这种种原因，即便盛雀歌接到了蔡公子亲自打来的电话，也只能敷衍了事，假装自己听不懂蔡公子的言外之意。 然而她还是忽略了蔡公子的决心，对方显然不只是想要和她寒暄两句就够了，有着更多的目标。 “盛律师，之前港岛狗仔记者都被成功解决了，和我们家应该没什么关系，这件事情，是你们做的吧？” “嗯是啊。” 盛雀歌也没隐瞒，那事儿里面，蔡家算是受害者但也算是得利者，如果不是因为贺予朝亲自出面去拜访了港岛的另一位大人物，也不可能将这个问题如此轻易解决，还让最初报道绯闻的八卦周刊都乖乖在自己的杂志报刊上登载了道歉声明。 至少以蔡家的本事，即便他们很有钱，也做不到这一点。 “这个事，我们还应该谢谢盛律师才对，我父亲这次也特意叮嘱我来龙城的时候，要来道谢，送上薄礼以示诚意。” 盛雀歌说：“已经过去了，不用再专门提起来，麻烦蔡律师帮我谢谢您父亲，他的心意我们领了。” 至于道谢什么的，就真不用了。 他们也不是为了去帮助蔡家，只不过因为解决完那些媒体，蔡家自然而然就得到了帮助而已。 反正贺予朝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而且他应该也没什么兴趣来见到自己的......曾经的情敌吧？ 尽管这个情敌的身份完全是被八卦狗仔杜撰出来的，根本算不得真，但以这人的小肚鸡肠，即便只是和她牵扯上了绯闻，贺予朝也不可能宽心去面对。 盛雀歌只是去想都能够明白当时的贺予朝有多生气。 那人对她占有欲已经强到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地步，是绝不可能任由她的名字，和另外一个男人绑定在一起的。 何况当时那些绯闻还说得煞有介事，全网都在讨论，都在说她和蔡公子有多配，更夸张的是还有人已经在议论她嫁进蔡家之后，蔡家会给她这个儿媳妇多少聘礼。 盛雀歌敢肯定，贺予朝看到这些消息时，一定巴不得立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给她的聘礼是什么。 而且，还只是订婚而已，两个人的关系才初步定下来时，贺予朝已经将贺家最重要的一条项链风华绝代戴到了她的脖子上，根本没有取下来的打算。 那人一早就认定了她，从来没有再考虑过任何意外，她只能是他的。 所以......还是别让贺予朝和蔡公子见面为好。 “盛律师，这次我父亲也是很有诚意希望我来道谢，他最近身体不便，所以没办法亲自登门，否则，肯定不会只是我独自前来。”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蔡公子怎么着也算是个名门之后了，都能如此诚恳，盛雀歌怎么也要稍微给个机会。 她说：“蔡律师稍微等我一会儿，因为我未婚夫的行程比较满，是否有时间，还得看他的行程安排状况。” 盛雀歌只能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来回答了，她也猜到蔡家这回的主要目的是贺予朝，跟自己倒是没多大关系了，就是冲着他，和他身后的贺家而来。 要是放在以往，香江那些贵族们自视甚高，是瞧不上内地的，但现在，他们原来的优越感已经被磨灭掉，很清楚到底哪一方才是值得他们谨慎对待。 盛雀歌去联系贺予朝的时候，有那么些紧张，担心贺予朝会生气。 面对如此爱吃醋的一个未婚夫，她能怎么办？宠着呗...... “蔡公子，你知道吧，他来龙城了，想见你。” 贺予朝沉默一瞬：“见我？” “真的是见你，他是受他父亲命令来的，估计跟你上次解决媒体的事儿有关吧。” 见识到了贺予朝的能耐之后，自然要以慎重的目光来看待了。 蔡家这时候估计还在心里担心，是否招惹上了贺家。 若是和这样的一个家族有了矛盾，乍看起来，两边离得很远，生意市场也没什么重合之处，无所谓。 可但凡有长远的计划和谋虑就会知道，想要在更广阔的这片市场上发展，就永远不能绕开像贺家这样，在这里盘踞很多年的大家族。 “哦。” 贺予朝的语气总算平淡了一些：“你想不想我见？” “和我有什么关系，人家是冲着你的身份而来。”盛雀歌毫不犹豫将难题抛给贺予朝，这时候她才不要来回答呢，稍有不慎，就又让人这人不高兴了，倒霉的反而又是她。 “那就不见了。”某人拒绝的更是爽快，像是丝毫不在意。 盛雀歌却是在听他拒绝之后，多问了句：“你真不见啊？蔡家好像也没那么差，关系太僵是不是不太好？” “所以，你是想让我见？” “怎么是我想让你见呢，我只是出于具体状况分析而已，我......担心你啊。” 担心你几个字，也取悦到了贺予朝。 他声音比刚才少了许多的危险：“我会和他们联系，你就不用替他传话了。” 盛雀歌松了口气，她才巴不得这样呢，让她传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最好！我不管了，你们见面也别带上我。” 否则啊，某人的醋坛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打翻，到时候可就大条了。 盛雀歌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做到冷静面对那样的修罗场，她也不希望假如可以和蔡家维持着和谐关系的话，又因为自己打破了这样的平衡。 “乖乖工作，我来解决，晚上见。” “嗯，晚上见。” 盛雀歌挂断电话，就真的不打算再管这个事儿了。 现在如何都和她没有关系，就让蔡公子自个儿就解决吧。 那边，贺予朝不需要盛雀歌转告，很快就拿到了蔡公子的电话，让谢秘书联系了蔡公子。 谢秘书应付这种事情也是无往不利的，尽管以她的身份去联络，好像有些对蔡家的轻视。 但.....当初的事情因蔡家而起，他没有再去找蔡家的麻烦，已经是很给蔡家面子了，现在不需要再客气。 “蔡律师您好，我是贺总的秘书，我姓谢。” 蔡公子接到谢秘书的电话，也还算冷静：“您好，谢秘书。” “蔡律师，最近老板的行程非常忙碌，如果您想要和老板见面的话，我可以为您抽出明天下午三点到三点半这个时间，您看可以吗？” “可以，多谢谢秘书。” “没关系，是我应该做的，地址我稍后会发送到您的手机上。” 谢秘书走进贺予朝的办公室：“老板，联系好了。” “嗯。” 这个嗯，潜在含义是在等着她说下去，她的看法。 “这位应该真的只是来找您的，并没有提到过雀歌小姐。” “这样最好。” 谢秘书继续说了句贺予朝爱听的话：“现在大众都知道雀歌小姐和您的关系，您不用担心有人还会敢和您争雀歌小姐。” “以防万一。” “您要相信您自己，雀歌小姐对您，我们都看得出来。” 虽然这些都是废话，但架不住老板爱听啊！ 谢秘书现在可是清楚得很，用怎样的方式可以让老板满意。 所谓揣摩圣意，就是她每天在做的事情了...... 不过在蔡公子与贺予朝见面之前，他先去了一趟事务所。 盛雀歌虽然知道他要去，但没打听过具体时间，也是当天上午到了办公室以后才知道，今天有谁要来。 当然，暂时还只有她知道而已。 因为同事们在讨论时都还有些语焉不详。 “是谁啊到底，港岛那边来的律师？跟咱们所要合作了？” “金主任拉来的关系？” “不是吧，听秘书说主任的关系啊，上回主任不是出差去了趟港岛吗，估计就是那时候联络好的？” “这么一想，咱们主任还是很牛哈......” “关键是我得知的最新消息啊，今天要来的这位身份可不简单呢，好像长得还很不错，各位单身女性们，好好抓住机会，多认识认识几个不错的业内精英也好啊！” “是不是真的啊，真的帅吗？” “其实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挺帅的，反正大家等会儿看就知道了。” 这个讨论，盛雀歌就没好意思参加了，一听到说港岛两个字，就晓得是谁过来。 虽说大概率不只是有蔡律师一个人。 但是吧......盛雀歌在此时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了和贺予朝报备这事儿。 她可不是故意的！ 盛雀歌昨晚纯粹是把这事情给抛在脑后了，蔡公子当时也没说自己什么时候会来事务所，她就没太放在心上。 现在算是知道了后悔，因为今天免不了会和对方有接触，只要瞒不住传到了贺予朝耳朵里......算了她今晚回去就老实交代，争取坦白从宽吧。 等大家终于等到人来之后，盛雀歌已经感觉到了一阵骚动。 就好像金主任头一回来事务所那样，精英嘛，总是很吸引女性目光的，人类本来也偏爱美好的事物，男女皆是如此。 当大家开始骚动的时候，盛雀歌就是那个出其冷静的人，站在大家背后，笑容淡淡，目光镇定。 她自然不会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了，关键是她敢么？ 自从那天在商场里吃个甜品都能被人将消息捅到贺予朝那里之后，她就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现在走到哪儿，可能都有贺予朝的眼线，要么就是有认识他的人，这种时候，她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消息都会长了翅膀似的飞到贺予朝面前。 因此呢，像这么关键的时候，她就保持礼貌微笑，绝不主动打招呼，尽量减少两人的接触。 而且最关键的，大家好像还没有立即认出来，这个蔡律师就是前段时间跟她有过绯闻那个，要是事务所的大家都知道了......唔，自己到时候估计又要引来一堆的麻烦了。 盛雀歌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今天能够顺利度过，可千万别给她找什么麻烦...... 张主任已经顶着自己稀疏的头发，热情与蔡律师一行交谈起来，握手寒暄，好不热闹。 而蔡律师，则是环顾了一圈。 第577章 有你们什么事儿？ 这一圈之后，蔡律师的目光就那么准确的，停在了人群后的盛雀歌脸上。 盛雀歌自认为非常低调了，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也不该这么快就被发现才对。 但她忽略了自己同样自带光环这么一点，即便她一言不发，可那么美艳的女人就算是安安静静的，也依旧如最鲜嫩的蔷薇，夺人眼球。 更别说，蔡律师本就目的明确，今天过来的其中一个原因，自然也是为了盛雀歌。 蔡律师和主任说了一声，就径直走向了人群后藏着的盛雀歌，微微笑着打招呼：“盛律师，好久未见。” 蔡律师呢，工作时候这种精英范儿很正，但也有着公子哥儿的几分贵气，港岛倒是养人，虽然五官算不得多完美，但也很有味道。 因此事务所的女同胞们都在暗自兴奋，并不是兴奋就在打什么主意，毕竟对于她们来说，欣赏帅哥也是人生乐趣——就好像男人爱美女一样，女人当然也有权欣赏帅哥的权力。 所以当大家发现这位外貌气质各方面都非常出众的蔡律师竟然也和盛雀歌认识以后，并没有产生多少嫉妒情绪，而是打心眼里觉得，盛律师这样的美人，值得！ 嗯，顺便还有些看热闹的想法。 她们也很想知道，这位蔡律师到底和盛律师又是怎样的关系呢，如果还能有什么内幕值得挖掘，也可以给她们乏味的工作带来不少乐趣...... 盛雀歌干笑：“蔡律师，您好。” 张主任也顺势道：“盛律师一起过来吧，上回在港岛，你和蔡律师聊得也比较多，还算是了解对方了！” 众人这才终于醒悟了过来。 靠！ 难怪他们都觉得这个蔡律师那么眼熟呢，原来就是那一位啊？！ 大家彼此交换着心知肚明的眼神，这下就没多少看热闹的想法了，而是觉得主任这是在玩火自焚啊，怎么能继续让盛律师跟这位蔡律师接触呢？ 前段时间网上那绯闻闹得沸沸扬扬，都逼得盛律师家那位低调的未婚夫出来公布两人关系，以此来澄清绯闻了。 难道说张主任平时真不上网啊？不会连这么大的消息都不知道吧？ 如果是真的不知道，那还好说，要是知道了还这么做，他们也不得不敬主任是条汉子，敢为常人所不能为！ 毕竟这根本就是在玩命嘛......大家心里在想什么张主任自然是不知道了，他正满心欢喜，觉得这回能够有所收获。 盛雀歌不好当面拒绝主任，也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去了会客室。 客人们都已经消失在工作间了，大家终于能够激烈讨论起来： “什么情况这是，不是都澄清过，全是误会吗？那位蔡律师这次不会是追着盛律来的吧，想从贺大佬的手里抢人？” “我赌他输，我觉得他不行，还是贺老板比较好。” “可蔡律师也有优势啊，毕竟和盛律师是同行，大家共同话题也比较多嘛？” “人家盛律跟未婚夫关系好着呢，就算有追求者也不一定能影响他们的关系，你们就别操心了。” “不过......你们到底是怎么确定，这蔡律师就是来追求盛律的啊？” “对哦，你们到底是怎么确定的呢？万一人家就真的只是工作上的接触，根本没你们想的这么复杂嘛！” 大家讨论了半天，也没能讨论出结果来，只能回到各自座位继续忙工作。 有个律师助理手上刚好没什么要紧工作，就闲得无聊打开手机去刷刷微博。 刚看了没一会儿，她就大惊小怪起来：“诶你们看！蔡律师被人拍到了！他来龙城的事情，这些媒体都是怎么知道的啊？” 不得不说，蔡律师，蔡公子，有着家族背景在那里，确实非常容易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他的行踪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刚到龙城，就已经被媒体跟踪了。 某个内地的狗仔工作室，他们有许多新招的狗仔都是从港岛各种媒体挖过来的，所以和港岛那边联系也很多，从蔡公子去到机场的时候就已经得知了消息。 现在也就跟踪拍摄起了他的行踪，把消息公布了出来。 本来之前跟盛雀歌的绯闻已经澄清了，所以就算大家知道蔡公子来了龙城，也更多是关注他来做什么的，或者会不会因为这一趟而收获艳遇之类花边新闻。 但就在刚刚，那狗仔工作室就发布了几张新照片，是蔡律师一行人出现在龙腾大厦楼下的。 照片里龙腾大厦的logo非常清晰明白。 这照片的评论里很快就多了一条：“我发现了一个华点，龙腾大厦里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我记得就是......那位盛律师所在的事务所吧？” 于是，楼中楼的回复画风就变成—— “咦？这位朋友观察力惊人啊？我刚去查了下，确实是在这里，所以这是去找盛律师的？” “不都澄清绯闻了吗，还是说，其实他们之间仍旧有那么一些关系，这是来寻觅旧爱？或者追回心中所爱的？” “我已经在脑补一个浪子回头想要破镜重圆但是女主角早已被另一个主角收入囊中的悲伤爱情故事......” “你们能不能收起想象力啊，盛律师和贺大佬才是一对好吧，关这个蔡公子什么事儿啊！” “哇，这评论区里竟然还有cp粉啊？厉害了......” 说什么的都有，所以很快就有了热度。 网友们呢，也确实闲得很，看到这消息就算了吧，也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就有人跑到了贺予朝的微博底下去说这个事儿，还给了传送链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贺予朝自然很快就看到了这些信息。 他在忙工作，所以是谢秘书照常帮他打理账号的时候发现了，来告诉他。 这时离下午的会面也还有四五个小时。 才上午十一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见他的人？而且最关键的是，雀儿并没有告诉他。 贺予朝脸色沉下，不悦立即写在了脸上。 谢秘书如临大敌，在退出办公室时，向整个hg上下传达了一级警报。 警报内容自然是，老板此刻正处于情绪非常难以控制的暴躁阶段，任何人都可能成为炮灰，想要保命，就只能尽量离老板远一些。 能不今天汇报的工作，就一定推到明天，尽管老板并不喜欢任何工作拖沓的状况出现——但是比起性命来说，工作中的一丁点失误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那些必须要在今天去见贺予朝的下属或者其他高层，都开始反复确认自己要交过去的设计图纸或者策划方案是否完美...... 总之，整个hg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警报，气氛变得无比严肃。 而关于大家询问，老板心情不好的根源是什么，谢秘书自然不会将这个问题推给盛雀歌，她便意有所指地说：“总有人不长眼睛，想来激怒老板，你们去看看老板的微博就知道了。” 这下，hg上下所有人，都恨起了蔡公子，并且群情激愤，跑去微博与那些胡乱八卦的人战斗。 ——“胡说八道！盛律师和我们老板关系好着呢！什么蔡律师根本就没资格追求盛律师！” ——“盛律师随随便便就能有旧爱的吗？我们老板是盛律师的初恋！你们休得一派胡言！” ——“我以人格担保，盛律师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那个蔡公子，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再敢乱传盛律师的绯闻，我就举报了啊，你们知道个屁啊，盛律师跟人家hg的大老板多恩爱，有你们什么事儿......” 第578章 生气后，得哄 在这种莫名的危机面前，众人前所未有的团结，展现出了超高的素质和战斗水平，很快就将那些试图把盛雀歌和蔡公子牵扯上关系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他们喷够了，才重新鼓足勇气，去面对老板生气带来的疾风骤雨。 自从hg的所有人都知道老板和盛雀歌的关系之后，就巴不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永远和和睦睦甜甜蜜蜜，绝对不要有任何矛盾，不能出任何岔子，因为一旦老板的感情出问题了，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下属。 而如果老板感情甜蜜呢，他们就可以收获一个过去十分罕见的，温柔的大老板。 鉴于这种种原因，众人现在是每天祈祷，就差再烧几炷香去祈求老板和盛律师一定要结婚，并且婚后生活更加圆满幸福了。 当然，公司里还是有那么些偷偷暗恋过大老板的女人，但她们也非常清楚，按照老板那种油盐不进，冷漠至极的性子，能够在这样的某一天，喜欢上一个女人，并且和她订婚，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因此，盛雀歌简直算得上她们的楷模，她们的榜样！ 至于嫉妒之类的心情，因为差距太过悬殊，已经不适合出现了。 还好盛雀歌也不知道这些女人的想法，否则她一定会觉得很令她接受不能。 此时正在会议室里应付蔡律师一行的盛雀歌，心里不断祈祷，他们能够赶紧走。 可千万不要再留下来吃个午饭，这要是真一起吃了午饭，就算还有那么多人在呢，晚上回去要她怎么向贺予朝交代啊...... 盛雀歌甚至分神去想，如果等会儿任何人提出来要一起吃午餐，她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拒绝了......用什么理由比较好呢，说自己不舒服？还是已经约了见客户？反正随便什么都好，只要能够推掉不去参加，就可以了。 为了性命着想，也只能如此。 可惜，还没到中午呢，盛雀歌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趁着大家还没有注意到她这里，她拿出手机瞄了一眼，这一看，魂儿都要吓飞了。 狠还是贺予朝比较狠，直接将网上的截图给她发了过来，别的废话一个字都没有。 而偏偏就这样的截图，盛雀歌已经心跳加速，后背发寒。 该死的狗仔！拍什么不好偏偏要拍他来龙腾大厦！ 这下解释不清楚了要...... 但再解释不清楚，还是得解释，原则性的问题绝对不能敷衍。 盛雀歌赶紧拿着手机偷拍了张会客室里的照片发过去：“大家都在开会呢！” 她紧急补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今天要过来，没比你们早多久。” 大佬也真的是很会抓住重点：“也就是说你知道他要过来，但不知道是今天。” “您能别现在兴师问罪么，等我先应付完这里好不好？” “给你一点时间。” 盛雀歌已经能透过冷冰冰的文字，感受到某人是怎样咬牙切齿打出这行字的。 可她多委屈多无辜啊！ 要是以前的盛雀歌，根本都不在意，但因为爱才有了软肋，才会那么在意对方的想法。 她不希望贺予朝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而生气，继而影响他们对彼此的信任程度。 盛雀歌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了主任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然咱们去吃个午饭？” 来了！果然来了！ 盛雀歌等大家一番寒暄完毕，插话道：“主任，我中午约了当事人见面签合约，这个时间提前定好了我不方便失约。” 主任也没为难：“那你去忙你的吧！” 蔡律师则是在走出会客室时，缓行一步，等到了与盛雀歌并肩：“下午我和贺先生约了见面，你会去吗？” “我不会，你们谈你们的就好了。”盛雀歌主动说，“那些事情我不管的。” “明白了。” “蔡律师，您先去吃午饭吧，我有事儿也先走了。” 蔡律师点点头，并未再说什么。 这么看起来，这次应该真的只是为了贺予朝的身份和贺家而来。 确实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了...... 盛雀歌放了心，从另外的电梯下楼，直奔hg大厦。 这会儿电话里解释是没办法说清楚的，还是得当面顺毛才行，她相信以自己的本事，应该能够在半个小时内让贺予朝的心情恢复如初。 再说，他下午还要和蔡律师见面，到时候因为这会儿的糟糕情绪影响到下午怎么办？ 大家都认为贺予朝是个绝不会把生活中情绪带到工作中去的人，但偏偏，某人为了她，还就能这样做。 盛雀歌自己都很清楚，一旦牵扯上她的事儿，贺予朝就会失去平时的自持和冷静。 那人也没想过要为了她而克制自己，他所有的叛逆与任性，都用在她身上了。 这大概也算是......他在乎她的一种方式吧。 盛雀歌用最快速度赶到hg，当她进入到这座螺旋塔楼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充满了一种——期盼，仿佛盼望着救世主一样。 她没明白，也没想太多，径直去到了贺予朝的办公室。 这个点，如果没人来拦她，就证明贺予朝没有在开会，人还在办公室里。 既然下午要和蔡律师见面，在那之前的行程应该都是在公司内。 盛雀歌推门而入，也没打招呼。 某人正在对着电脑工作，听到动静了，却也像是没有反应一样。 装......看你能装多久。 这人每次生气了就会装严肃装冷漠，其实呢，非常在意她是否会去关注他。 “贺先生？大佬？予朝？”盛雀歌叫了几声，这人都没搭理她。 盛雀歌一点都不气馁，再接再厉：“亲爱的？宝贝？老公？” 贺予朝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盛雀歌已经走到了他身后，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了上去：“你怎么不理我呀？” 她声线软糯，就在他耳边叫委屈：“我午饭都没吃就专门过来找你呢，可是你都不理我。” 贺予朝的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盛雀歌嘴角滑过一抹笑，轻声开口。 第579章 娱乐圈啊一圈接一套 “我和你一起吃午饭吧，好不好？” 盛雀歌也不怕这人不搭理她，继续撒娇：“好不好啊？” 虽然她偏头就可以看见贺予朝冷冰冰的脸色，但还真的一点都没有害怕，这个人现在分明就是一副等着她来哄的表情，所以只要再接再厉，很快就能够让贺予朝原谅她。 贺予朝没有回应，但拨了内线电话，吩咐谢秘书送餐进来。 短短几个字，也听不出喜怒，可盛雀歌已经不担心了。 她干脆绕前坐到了男人腿上，捧着脸卖萌：“你真不打算理我了？” “解释。” 男人凝神盯着她，想来之前也是真的很生气。 “我没有骗你，本来他跟我说过要去事务所，但我以为他就是客套客套，不一定会当真，结果他今天突然就去了，主任都没有提前告诉大家，然后......就被狗仔拍到了。”盛雀歌说着还有些愤懑，“这些八卦记者怎么跟能够闻到肉味儿似的......” 贺予朝掐住她的细腰，不满道：“如果没有他们，我还不知道这个事儿。” “可我本来也打算好了今晚要汇报给你听的！”盛雀歌举手投降，“真的，你要相信我。” “下不为例。” “以后我肯定什么都第一时间告诉你！主要是这事儿我以为也没那么重要......” 贺予朝把人扣在怀里，惩罚性地亲吻她。 盛雀歌的嘴唇很快嫣红一片。 谢秘书正好这时候送餐来，敲了门之后，贺予朝才大发慈悲暂时放过了盛雀歌。 “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盛雀歌笑容灿烂：“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啦。” 贺予朝哼了声，让谢秘书把午餐放到了桌上。 谢秘书进来之后就在努力观察，发现老板的神色好像有了点变化，不断在内心感慨，还是雀歌小姐比较厉害，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成功让老板的心情由阴变晴，这下大家总算是可以平稳工作，不需要再战战兢兢担心触霉头。 “谢秘书你要不要一块儿呀？” “我和同事约好了，您和老板一起吃吧。” 谢秘书才不敢留下来吃这顿饭，除非她觉得自己命太长了。 而且，她还迫不及待要去将老板心情变好，警报解除的消息通知众人。 盛雀歌拿出筷子递给贺予朝，说：“你今天发火了？” “没有。” 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生闷气了，哪里还来得及对别人发火。 盛雀歌笑道：“我看大家好像都很惧怕你的样子，以为你又教训他们了。” 男人淡淡道：“是他们胆子太小。” “好啦，都是我的错。”盛雀歌主动给他夹菜，继续身体力行地去哄好他。 只有贺予朝高兴了，世界才会维持和平。 贺予朝又说：“你平时倒是没这么乖巧。” “特殊时期能一样吗？”盛雀歌理直气壮，“平时我又没有惹你生气。” 贺予朝有些无奈，但之前看到那些新闻而生的气，这时候也差不多消完了。 所以，盛雀歌真的可以很轻易掌握着他情绪的开关，她想让他有怎么样的反应，他就会如她所愿。 贺予朝本该是非常排斥这样被人拿捏滋味的人，他向来都占据着强势的主导作用，从不会让自己的弱点被别人看透。 可在盛雀歌这里，他几乎是主动呈上了自己的所有，让她轻而易举就成为他心里占据主导的那个人。 她一向那么特殊。 吃了饭，盛雀歌才去问他下午的事儿：“你到时候和他谈事，不会谈到我吧？” 贺予朝反问：“你认为呢。” 盛雀歌说：“不要谈到我吧，他找你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已经很确认了，真的只是因为你的身份才来的。” 她可不相信自己和蔡律师就那么短暂地接触，对方就能对她恋恋不忘，有那样想法的人，大概才是真的单纯。 “哦。” “哦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开玩笑，他今天去事务所，也没跟我说什么，唯一聊到的还是你。” 贺予朝轻笑：“遗憾了？” 盛雀歌吐舌：“你再继续吃醋我就不哄你了。” 男人这才正色道：“我会和他公事公谈，放心吧。” 尽管在事关盛雀歌的很多层面上，他都会不理智不冷静，但恰好也是和她有关的事情，他反倒会更加让人难以捉摸。 他可以很好处理，无论蔡公子特意从港岛北上的原因是什么。 盛雀歌再三确认贺予朝不会再闹别扭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hg，这回从一楼走的时候，大家看着她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所以她家大佬平日里是给员工们带去了多少的压迫和威慑，让大家如此怕他...... 不禁有些心疼。 盛雀歌再回到事务所，也没和大家说自己去哪儿了，至于网上的那些东西，也不会有人当真。 毕竟盛雀歌的态度看起来非常自然，好像也没有因此产生情绪波动，他们就全当做是无良媒体胡乱编造了。 不过事务所里也有律师特意在自己的主页上发布信息，说了关于蔡公子这回来事务所是受主任邀请，至于能有多少人相信，就不知道了。 而贺予朝的微博底下，那些看热闹的言论都被hg的员工们怼了回去，也差不多消停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蔡公子预约好的，与贺予朝见面的时间。 上午去到事务所时，是作为蔡律师的身份，身后跟着许多同行，但下午，他是只身前来，并没有带任何人，显然是为了某些私事而来。 自然，这种私事也很有可能在某一天变为公事。 蔡公子来的低调，从地下停车场就直接被谢秘书接到了贺予朝的办公室，并没有多少员工知道，上午的八卦对象，这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hg的办公大楼内。 “您请进，老板已经在等您了。” 蔡公子点头，抬脚踏了进去。 贺予朝专注于他的设计图，听到动静之后，才站起身：“坐。” 扑面而来的气势让蔡公子暗自心惊，坐下后，腰板也不由自主挺直了一些。 他在这之前，对贺予朝的了解并不多。 港岛和龙城似乎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如果没有特意的接触，或许双方永远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在那个一隅之地的世界里，照样有着很多的精彩。 而在十几年之前，那些漫长的日子里，港岛更像是一种乌托邦似的存在，吸引着无数的人前去淘金。 但弹指一挥间，如今的一切发生了巨大变化，龙城也好，内地其他城市也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相比起来，港岛那个地方......反倒不再和过去那样充满诱惑了。 即便蔡家在港岛发迹，如今已经是香江名流世家，可他们的危机感，早就悄然滋生了。 无论是担心地位不再，还是担心未来会受到诸多打压，他们这些名流其实很着急。 所以，北上也成为了众多豪门世界期望中的救赎之路。 至于贺家在龙城的各大家族中又处于怎样的位置，如果说过去的蔡家没那么清楚，有了上回媒体的事情，他们就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很难解决的事儿，贺予朝只是出面一谈，立即有了好的结果。 何况这还不是他的势力范围，在港岛都能够拥有如此的能量，若是在龙城，这样的家族到底有多可怕？ 所以蔡家这次前来同贺予朝见面，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贺予朝当然也已经预料了这样的情况发生。 自然，如今贺家依旧是低调的，许多东西并不外露，但被惦记上，很正常。 对贺予朝来说，这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会面而已，如果现在处在他对面的人并非当初和盛雀歌传过绯闻的那一个，或许他根本都懒得花时间来对待。 他们的谈话内容，外界自然也不知道。 但这场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的谈话，对蔡公子而言，则是收获颇丰的。 谢秘书按照老板的吩咐将蔡公子送走，这回依旧从地下停车场离开，仍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会面的消息。 这是非常低调的一次会面，至于那些收获，就更加不会露于人前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贺予朝是个很完美的商人。 若是有着足够利益的事情，他自然会去考虑。 他也按照答应了盛雀歌的那样，没有去为难蔡公子，既然盛雀歌根本也没将这个人放在眼里，他也没必要再担心什么了。 确实是公事公谈。 盛雀歌为了不让贺予朝认为自己太过关注蔡公子，忍到了晚上回家，在饭桌上才故作不经意地去问他：“你今天谈的怎么样？蔡家就是冲着你来的吧？” 贺予朝深黑的凤眸牢牢盯着她：“如果不只是冲着我和贺家来的呢？” 盛雀歌非常淡定：“如果他们真的有别的想法，你早就......可不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她也可以判断出贺予朝的心情状况如何，他今天回来之后，情绪并没有异常之处，所以今天下午的会面应该谈得还不错。 “谈了些合作，跟贺家的。” 蔡家那边的声音跟hg可牵扯不上，所以也只能跟贺家有关联。 “他们诚意如何？是真的想合作，还是只想借着贺家的手来为他们牟利？” 谁都知道合作共赢的道理，小钱钱一起赚当然是最好，可这世上总有那么多贪心的人，不论什么利润都只愿意自己捏在手里。 若是遇到这样的合作对象，大概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双方不欢而散了。 所以从贺予朝的反应来看，这合作应该谈的还不错。 “后续的事情，我让请他人去和他们谈了，但他们现在愿意付出的东西，很可观。” 至于到底是什么，那些生意上的事儿，盛雀歌觉得自己也搞不太明白，不知道什么是很好什么是一般好，也就没细问。 “现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盛雀歌咬着筷子，再次为自己辩驳，“你还让我专门跑一趟过去哄你！” “这是因为你明可以早些告诉我，却选择了隐瞒。” “不是隐瞒，是忘记了！” “暂时当你是忘记了。” 盛雀歌龇牙咧嘴道：“贺予朝你这人真的很小肚鸡肠。” “说得没错。” 跟盛雀歌有关的事儿，他也大方不起来。 “我今天下午回去，主任问我是不是和蔡律师有矛盾，我今天中午可是推掉了午餐的！” 贺予朝笑着点头：“很乖。” “所以你最好别再欺负我！我是会生气的。” 贺予朝笑了下：“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又可以吃火锅了！ 盛雀歌连忙点头：“可以！” “还会生气吗？”问这话的人，反过来，变成了贺予朝。 “不生了，再也不生气了。” 一顿火锅就可以收买......他的雀儿才是最好哄的女孩儿。 盛雀歌不知道某人在心里想些什么，她只是开始期盼起新的一顿火锅滋味了。 吃了饭，难得贺予朝有些休闲的时间，盛雀歌拉着他一起打游戏。 本来还想着这人很少玩这些东西，自己肯定可以趁机多赢他，然而没多久，贺予朝就摸透了整个规矩，明明大家都还在新手区，可这人竟然就可以成功吃鸡了，让盛雀歌非常挫败。 “不玩了。”盛雀歌扔了手机，“你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让着我一下呢？” 贺予朝欺身上前吻了吻她的脸颊：“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我这里有更好玩的事情。” 什么是更好玩的事情？ 自然是另一种种萝卜的游戏了。 贺予朝就是那个最好的种植者，他种出的萝卜，对盛雀歌来说......好吃，就是会吃得有些撑。 ...... 蔡公子来龙城的那些八卦新闻很快就和盛雀歌没了关系，除了宋家那边出手解决掉一些麻烦之外，加上现在新生出的一个群体，在自发地维护盛雀歌和贺予朝。 对于他们两个人竟然还有了支持者，俗称“cp粉”这事儿，盛雀歌虽然很不能理解，但还是可以接受的。 反正有人支持他们，认为他们是天生一对，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因为他们两个人都并不喜欢把自己的生活展现出去，所以他们的cp粉好像总是处于缺糖的生活里。 至于这些词汇，盛雀歌还是从宋大小姐那里学到的，宋大小姐不愧是资深娱乐圈人士，对于粉丝的一切都格外了解。 盛雀歌也发现，自己之前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不知道被什么人传了出去，有他们两个人的粉丝拿到了照片之后，还不停高呼终于有糖吃了。 宋忻嫒在电话里说：“堂嫂你就放心吧，就那个蔡公子昨天跟你的绯闻，我保证今天之内就让它们完全消失，再也没人想起来。” 这个保证，莫名让盛雀歌有了种不好预感。 “你这是打算......” “对啊，我打算自己跟他炒炒绯闻，哎这不是最近曝光度又下来了吗，马上又要去看晚舟的秀了，在那之前得搞点大动作才行。” “这样可以吗？” “没关系的，也就是放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罢了，我们也会很快澄清的。” 盛雀歌略微有那么一点担心：“蔡律师会愿意配合？” “他当然会啊，反正每年跟他炒绯闻的女明星没有十个也有五个了，跟我沾上对他来说是好事，我人气多高啊。” 宋大小姐和团队也丝毫不担心自己这些绯闻会不会影响她的事业发展，毕竟她才是真正的“资源咖”，就算没有一个人喜欢她，也能想拍什么戏就拍什么戏，何况她的这种性格在娱乐圈里也比较罕见，粉丝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谢谢啊。” “堂嫂你放心，我这其实也是帮我自己，做明星啊，最怕的就是没有新闻。” 这个事情让宋大小姐去办，还真的是很快速，当真和她说的一样，她和蔡公子私下见面约会的消息一放出来，连照片都没有，就立马引发了巨大的关注，这会儿可没人想得起来盛雀歌是谁。 焦点自然都放在了宋忻嫒身上，她也乐得受到这种关注。 而当有媒体打电话给经纪人去询问状况的时候，经纪人只是模糊说了句不回应，让大家关注宋忻嫒即将去看秀的事儿，还特意提起了到时候会首次以模特身份走上秀场，支持国内一位非常优秀的新兴设计师的发布会。 这些炒作手段一套接一套，很轻易就达到了目的。 盛雀歌不怎么懂这个圈子里的规则，所以看得一愣一愣，觉得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她作为律师，竟然都会有觉得自己有思绪转不动的时候。 海小姐那边，盛雀歌本来都没有太在意了。 因为贺予朝几乎已经猜到了海家和莫董事长藏着的秘密是什么，所以能够再利用海芊芊的地方，也就是对付盛月歌而已。 但想要对付盛月歌还不容易么，那才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盛雀歌也就没在海小姐身上费太多心思了。 结果，海芊芊竟然主动来告诉盛雀歌，她已经准备好了，即将要动手。 海芊芊邀约盛雀歌见面，说要告诉她关于计划的内容。 第580章 孩子不能跟你一样 盛雀歌有点纳闷，是什么让海芊芊突然着急要行动了，还打算来告诉自己她的行动计划呢？ 她估计，是正好到了某一个时间点，所以海芊芊开始着急着要行动了。 这样其实正好，不用再浪费更多的时间，可以尽快解决问题。 毕竟莫肃和贺予朝都已经在开始调查了，有他们行动，盛雀歌觉得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答案。 到那时候，如果刚好能够利用海芊芊对盛月歌下手，一举两得。 虽说这本不在盛雀歌的计划里，能不能利用海芊芊去对付盛月歌，这一点并没有那么重要，就算没能成功也没关系。 盛雀歌想要对付自己那个妹妹，有很多的方式，根本用不着借别人的手。 所以海芊芊这里能够尽快实施行动，盛雀歌还是会掺和一下的，她也确实想看看，海芊芊到底要做什么。 盛雀歌一直在想，海芊芊这个人，心思并不简单，只是总爱伪装出单纯无辜的样子，让人觉得她这个人什么都不懂。 可这人根本就不单纯，以前那些也就只能骗得了盛月歌而已，想骗到自己......绝不可能。 因此，这么一个心思深沉的人，当初想和盛月歌做朋友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有目的，海芊芊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在盛月歌身上。 盛雀歌把自己可以猜到的一些可能性，以及她能够分析到的状况，都列了出来，最后推断出一个结论，但由于太过匪夷所思了，所以盛雀歌不敢随便确定和猜测，到现在都只是将这个推断放在心里。 连贺予朝，她都还没有说过。 主要是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挺骇人听闻的，如果根本没有可能，说了也没什么用。 她不想让贺予朝觉得，她是真的抱着那样的想法去对付盛月歌。 虽说即便如此贺予朝也不会认为她做的事情是错误的。 盛雀歌打算确定了想法之后，再去告诉贺予朝，不想用一个也许根本没可能的推论去影响他们。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想因为这个可能错误的猜测去误导了他们的追踪方向。 这次和海芊芊见面，应该就能知道海芊芊想做什么了吧...... 虽然答应了要和海芊芊见面，但她们都没急着立即去谈，时间定在了明天。 这事儿她就没必要隐瞒了，回家便把消息告诉了贺予朝。 “你确定她是想要告诉你，她的计划？” “不确定，我也做了准备，如果她想对我做什么的话，有你放在我身边的人，我的安全肯定能够保证的。” 盛雀歌因此特意将地方选在了御膳斋，至少在御膳斋里，是足够安全的，也不用担心海芊芊会动什么手脚。 当然，也许海芊芊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些，所以做准备也是多余的。 “我和她说好了，她明天应该会告诉我......不过，你和莫肃调查的如何了？有没有收获？” “正在调查目标，但是他很小心，所以证据暂时还没有拿到手。” 这种调查又哪里是嘴上说说就可以完成的，其中凶险难以言明，盛雀歌大概能够知道有多危险，总之她是没那个本事应付。 盛雀歌问：“莫董事长呢，他身上的秘密，从他身上去调查是不是会容易一些？” 贺予朝笑了下：“你还不了解那个人？” 盛雀歌认真想了想，也直接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他肯定比那人还要谨慎，因为这对他来说才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影响不一样。” “所以，想从他那里去查到发生了什么，很困难。” 即便贺予朝想要帮忙，也有心无力。 他们没有谁是无所不能的，有很多事情一开始就被堵住了去路。 但他们强大的地方就在于，前路被封死之后，他们仍然可以找到办法从另一条生路去寻求解决之法。 所以盛雀歌没太担心。 “好吧，你们加油从那边去查吧，希望能够尽快有结果。” “莫肃可比你淡定多了。” “我这是为了他和顾碧着急呀！”盛雀歌抱着男人的腰，哼哼唧唧道，“我可是看着顾碧暗恋这么多年了，知道她有多喜欢莫肃，所以希望她能够尽早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贺予朝顺势勾住她的腰：“会的。” “我那时候也见到过莫肃。”盛雀歌想起来那时候，但她眼里的莫肃顶多就是一个面无表情且很严肃的男人，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的触动了。 她心里在想这件事情，某人便如临大敌起来：“你还记得住你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记得啊，顾碧对他一见钟情这么大的事儿，我当然要记得了。” 贺予朝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他手臂紧了紧，哑声道：“不用担心。” 只要是命中注定的，无论怎样都会走到想要的目标处。 就算不是命中注定，为了得到想要的，付出一切之后，谁说又不能收获成功呢。 盛雀歌点头如蒜，冷不丁想起来今天宋忻嫒做的事儿。 “你这个堂妹可真是与众不同，这次又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贺予朝便打开手机，给宋忻嫒转了笔账过去，已经是微信转账的最高金额。 宋大小姐几乎是妙收款：“感谢堂哥！” 虽然对她来说，一个广告少说就是几百万，还不提家里了，怎么说都是不缺钱的，但从贺予朝这里拿到的零花钱，能一样吗？ “雀儿说要谢谢你。” “堂嫂这么见外做什么！咱们这不是一箭三雕，三全其美嘛！” 贺予朝便给盛雀歌看了眼堂妹的回复：“看到了？以后她做这样的事情，就不用特意感谢她了。” 毕竟宋忻嫒这种性格，也不会白白做亏本的生意，就算她吃亏了，也能想方设法从贺予朝这里得到弥补。 而盛雀歌呢，就只需要享受帮助就好了。 “你们家的人啊，都比想象中要热心肠一点。” 贺予朝失笑：“你觉得我们家的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大概就是......感觉嘛。” 盛雀歌又突然笑了下：“但是以前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家啊，大概也听说过一点吧，可也是属于那种......” 不是同一个世界，就算听说过，也从来没当回事。 要不是她真正走进了贺予朝的世界，估计还会有更多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进来之后就发现，很多东西和想象中的差别非常明显。 “你难道认为，我们就不是人了？” 贺予朝有些不满：“同样也要吃饭，不吃饭就会饿肚子。” “所以说，人不应该有偏见，我现在明白了。” “知道就好。” 盛雀歌牵着男人的手，玩他的手指，笑着说：“你以前是不是走到每个地方，大家看你都跟见到鬼一样。” “你刚刚才说了，人不应该有偏见。” “可你脾气不好又不是偏见。” “嗯？” 盛雀歌赶紧讨饶：“以前，以前嘛，你现在脾气可好啦！” 她经常惹他生气，也没有真的和她计较过。 贺予朝回答：“大家害怕我才是好事。” 他没那么多精力去应付别人的各种示好，他的身份又注定了他会遭遇这些，所以，让人畏惧他，是真的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我们以后的孩子可千万不能跟你一样。” 贺予朝眯眼：“凭什么不能和我一样，有什么不好？” 要是把这人那满肚子的腹黑想法都学到了，那他们的孩子以后大概率会成为一个非常难缠的人......估计从小就让人无法招架。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以，贺予朝身上还是有很多优良品质的。 第581章 她要利用她了 “明天去和海芊芊见面的时候，戴上这个。” 贺予朝放开盛雀歌之后，从柜子里拿出个耳钻。 “这什么，里面不会有什么监听器之类的吧？” “是有。” 盛雀歌大呼：“真有这种黑科技啊？” “就是些小手段而已。” “好吧，怪我见识少。” “连藏在裙子里的窃听器你都见识过了，还见识少？” 盛雀歌这才想起来，之前从孟痕那里弄了条裙子借给盛月歌的时候，裙摆里就做过不少的手脚。 科技日新月异，这种层出不穷的手段，只会让人意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为什么要用这个，直接手机录音不就好了。” 贺予朝先把耳钻给她戴上，才说：“海家既然做好了准备，很有可能将你拖下水，所以多做准备为好。” 盛雀歌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因此没有拒绝他的心意。 “那就戴着吧。” 反正也跟普通的耳钻没什么区别，如果不用特殊仪器去检查，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这耳钻里还另有一番天地。 盛雀歌摸了摸耳垂，冰凉触感也很正常。 “你之前给我的其他东西里面，不会也有这种玩意儿吧，定位器什么的？霸道总裁专属？” 贺予朝失笑：“你每天的行踪都有人汇报给我，就不需要定位器了。” “所以说你还是有考虑过的，对吧？” “只是为了你的安全，雀儿，相信我。” 盛雀歌哼道：“要是不相信你，我早就跟你翻脸了信不信。” 就这人每天派在她身边的人，不管是小李还是小刘，或者其他那些她很少见到的保镖，这些人都在随时盯着她的行踪。 还好盛雀歌是个接受能力异常强大的人，所以根本就没在意过这问题。 相反的，她觉得自己很是惜命，因此有他们在，她反倒能安心些......贺家也好，贺予朝自己也罢，总是有些仇家的，谁能说得准这些人什么时候会动手做什么呢。 如果落入敌人的手里，那就很麻烦了。 现在这样已经可以算作最好的状况，至少他们也不会太影响到盛雀歌的生活，大部分时候，她都可以假装忘记他们的存在。 据说当初厉晚舟都是花了很长时间才习惯了这种生活，比起来，自己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耳钻带好之后，其实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大部分可能出现的危险状况都在贺予朝的掌控范围之内，盛雀歌准备好之后，第二天按时到达了御膳斋，和海芊芊见面。 海芊芊不常来这个地方，但当她坐在御膳斋最好的包厢里，从二层下楼往下望的时候，忍不住说：“这个包厢很难预定，基本一年大部分时候都是不开放的。” 盛雀歌自然道：“予朝和他的一些朋友想来这边的话，这个包厢都是留给他们的。” 海芊芊不禁有些羡慕：“贺家果然还是这么厉害啊，虽然他们这些年没有当初那么突出了，看来仍旧不容小觑。” 盛雀歌笑笑：“大概是吧。” “你能够认识贺予朝，还和他订了婚，这就是盛月歌一辈子都肖想不来的，她肯定很嫉妒你。” 盛雀歌笑笑：“大概吧，不过她的嫉妒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盛月歌的存在价值了。 盛月歌做什么，都只会被盛雀歌甩到身后，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芊芊，你这次找我过来，有些突然，我觉得你说还要准备一些时间的，现在是突然发生了意外状况？” 海芊芊却是答非所问：“你听说了吗，你父亲离婚案的开庭时间？” “嗯，听说了。” “你要去庭审现场吗？” “我去做什么，他们离婚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海芊芊笑道：“不去才是最好的，看到盛月歌和她那个妈妈都觉得恶心，整天就想着攀附权贵，可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 盛雀歌偏着头，嘴角上扬：“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和庭审有关系？” “看来雀歌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海芊芊淡淡道：“我听说，盛月歌想要跟陆婉出国了。” “出国？她不是还想要拥有莫肃吗，现在出国？” 这也太奇怪了？ 盛月歌应该没那么轻易放弃目标才是，怎么会着急出国呢？ “她应该知道这个离婚案对她们不利了。” “可这也不一定要出国？” 不还有那个曾叔，和曾叔背后的人在么，她们怎么会舍得在龙城的生活？ 而且就陆婉那种文化水平，出去了连单词都不认识几个，要怎么维持现如今的生活？ “这个啊，因为伯父答应给他们一笔钱，只要他们可以永远离开龙城，再也不回来，所以她们很大可能会不回来了。” 盛雀歌佯装理解：“原来如此啊。看来莫董事长还真的很舍得，答应给他们多少？” “不少呢，够她们潇潇洒洒在国外生活一辈子，永远不回来。” “这样......”盛雀歌问，“所以你告诉我这个，是想做什么呢？” 她心里的想法和面上完全不一样，盛雀歌打从心眼里，就没相信过海芊芊说的任何一个字。 不说莫董事长到底舍不舍得花很大一笔钱去赶走她们，就盛月歌和陆婉的那些靠山，除非这靠山彻底垮台了，否则她们怎么舍得离开？ 她们一定还奢望着可以东山再起，就算离婚了又如何，在陆婉眼里，姓曾的应该比自己父亲更有用吧...... 那海芊芊为什么要这样骗自己呢，她欺骗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盛雀歌还猜不出来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她可以确定，海芊芊正在想办法挖坑让自己跳，然后嫁祸给自己。 盛雀歌不由去猜测那个可能性，和海芊芊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有多少关联性，有没有可能，海芊芊就是为了那件事，才欺骗自己？ 有些念头一旦出现，便有了摧枯拉朽般的攻击性。 盛雀歌忍不住去思考这个可能性，以及，海芊芊这一全套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第582章 他才需要紧张 “我想要在盛月歌走之前，好好报复她一次。” 盛雀歌佯装疑惑地问：“其实，如果她已经离开了龙城，以后也不会再对你产生任何威胁了，就算不对她做什么，也不用再担心她了吧？” 海芊芊笑一笑：“难道你的心里会认为她做的那些事情，不值得我们对付她吗，就算她要离开龙城，我们也该让她知道，她的一切行为有多么愚蠢！” “也是。”盛雀歌点头：“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告诉我吧，我会尽量配合你的，这次之后，就让她离开龙城，再也不准回来。” 海芊芊的笑容里，分明是一种笃定，笃定盛月歌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离开的机会。 她以为自己的这些想法，盛雀歌是不会知道的，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一切都嫁祸到盛雀歌的身上。 到时候有谁会怀疑她呢，比起来她和盛月歌的关系，盛雀歌才是她真正的仇人。 她这么柔弱单纯，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 在海芊芊看来，她背后的人和她，都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只等着行动的那一刻。 “开庭之后，你把盛月歌约出来，用你的办法把她带到我给你的地址，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到时候我会......”海芊芊狞笑一下，“让人拍下她的照片，让她再也没脸呆在龙城，赶紧滚出去，也让莫肃对她这样的女人彻底死心！” 盛雀歌调侃道：“芊芊你的办法有点狠啊，这样做，她可真是抬不起头来了。” 就算是在国外，这种事儿对于女人而言，也是很大的打击。 何况是故意下套导致，盛雀歌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但海芊芊这样的人......会有这样的考虑一点都不奇怪。 盛雀歌知道海芊芊说的这些也只是骗她的理由，真正目的根本不是这样。 但就算知道，盛雀歌也只会选择装傻。 “好吧，你的这个主意也还不错，我到时候除了把盛月歌骗出来，还有别的需要做吗？” “其他就不用了，剩下的都交给我。” 海芊芊举起水杯：“雀歌，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两人各有心思，却可以表演出关系很好的状态，当真是演技派。 和海芊芊聊完之后，盛雀歌从御膳斋里出来，打给贺予朝：“刚才我的手机没有信号，是吧？” “我尝试打给你，不在服务区。” “她还能随身携带干扰器.....这一招倒是厉害，我都没想到。” 所以，还是她家贺予朝想的比较周全，竟然能够猜到海芊芊有可能采用的方法，提前准备好了耳钉给她。 当时的情况下，估计她的电子设备都已经失灵了，被干扰之后想要再录音也没什么用处。 “先回家吧。” “嗯，她今天说的那些事儿，我们得先研究一下。” 提前猜测出海芊芊的套路，计划好应对的方式，到时候才会不担心海芊芊的陷害。 盛雀歌可没打算来当这个背锅侠，海芊芊要做什么尽管做，但这个结果，一定不会让海芊芊得逞后还逍遥法外。 不过这回也多亏了贺予朝能够早早猜到海芊芊有可能采取的行动，若是没有耳垂上戴着的两颗耳钻里藏着芯片可以录音，到时候事发，自己的确是第一嫌疑人。 比起来海芊芊的未婚夫和盛乐歌有什么联系，所以导致海芊芊愤而行动，还是她和盛乐歌长达十几年的糟糕关系，比较让人怀疑。 毕竟大家也不会觉得海芊芊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甚至被气到住进医院的海芊芊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这可真是计划周全啊……海芊芊不仅是要把盛乐歌推进悬崖，也是要把自己推进深渊。 海芊芊也真是有胆量，这么大的事儿都敢做，也不怕有一天会翻车了？ 贺予朝提前结束了工作，回家时，盛雀歌已经盘腿窝在沙发里吃水果了，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差点被海芊芊坑了一把就有所紧张。 在调整心态这样的事情上，盛雀歌最为擅长，从来就没有因为生活里遇到过的任何事情而受到影响。 “你回来啦！”盛雀歌吃完一颗草莓，舔了舔手指，才问，“你要吃吗，还有那么一点点。” 贺予朝瞄了眼几乎空盘的草莓，失笑：“还真的是一点点。” “冰箱里还有呢其实。” “就是不舍得给我吃？” “说的哪里话！” 盛雀歌立马跳下沙发去冰箱端另一半草莓了，以示自己的大方。 她送了一颗进贺予朝嘴巴里：“怎么样，甜吗？” 男人盯着她，意味深长道：“甜。” 至于到底是什么比较甜，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了。 盛雀歌赶紧抽出手：“好好吃东西，别瞎撩！” “哦。” 男人嘴角扬了扬：“我先上去换衣服。” “赶紧去吧！” 贺予朝直接将她手里的水果盘给抽走：“今晚不准再吃了。” “可以吃的！” 贺予朝无奈道：“什么东西都别吃太多。” “好吧。” 草莓就这么被贺予朝夺走了，盛雀歌只能默默盯着他的动作，心中满是向往。 等贺予朝换了衣服下来，盛雀歌连忙说：“我们现在可以讨论今天海芊芊的事儿了。” “录音在哪儿，你发一份给我。” “已经传输到电脑了，现在拿来做什么？” 盛雀歌嘿嘿一笑：“当然是先研究一下她今天说的话，我看现在这个状况……” 她附耳对贺予朝说了一句。 男人目光幽暗：“你不需要这样。” “没关系，反正有证据呢。” 贺予朝不由道：“你还真是不害怕。” “对呀。这不是有你吗？”盛雀歌靠在男人胸口，“反正假如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也能有你帮我解决呀。” 贺予朝失笑：“行，你还是仗着有我。” “对啊，就是仗着有你。” 盛雀歌心里想了很多解决的办法，总之是不会担心的。 “海芊芊这个人，真够阴险的，比我想象中还要恶毒。” 盛雀歌戳着男人的脸，觉得好玩似的：“我可没有哪里惹着她了吧，她就这样想让我遭罪。” 她和海芊芊确实没有任何冲突的地方，但从如今的状况来看，即便没有仇恨，海芊芊也会为了自己而伤害一个很无辜的人。 盛乐歌能够招惹上她，也真的是赶巧了，她们俩不管是心狠还是恶毒都凑到了一块去，的确非常般配，很适合成为闺蜜。 “这样的人，需要离远一点。” “这个我知道，你刚开始就告诉过我呀。” 所以盛雀歌从那时候起就提高了警惕，并没有掉以轻心过。 也因此早早做了准备，才会很淡定就接受了这一切。 不管海芊芊还可能做什么，她心里都不会有半点的震动了。 “知道就好。” 也是因为盛雀歌主动想要帮忙，帮莫肃和顾碧做点什么，否则只要她不答应，海芊芊想要对付她，机会并没有那么好找到。 答应和海芊芊合作，反倒是将机会亲手送给了海芊芊。 盛雀歌撒娇道：“这就是为了帮助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嘛，你现在也看到咯，效果很好。虽然要冒一点风险，但只要效果不错，就很好啦。” “是，所以你尽管做，后面有我在。” “还是你最好了。”盛雀歌笑的很甜，杏眸里满是贺予朝的影子。 他揉了揉怀里人儿的头发：“是，就为了得到你这一句夸奖，我什么都需要做。” “我开心，你开心，你开心，我也开心嘛。” 盛雀歌辩驳起来，理由颇多。 大概准备好了如何对付海芊芊，盛雀歌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底，无论再发生怎样的状况，她都可以很好去应对了。 谁又能想到，她堂堂一个略微有点名气，至今没尝过败绩的律师，差点就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呢，人生真是无常啊…… 不过现在离离婚案开庭也近了，盛雀歌还真有点期待，到时候会有个怎样的结果。 …… 第二天，盛雀歌起床时先得知的消息反而令她立马清醒过来。 她看到夏艺大半夜给自己发的微信，赶紧回：“什么时候？你做好准备没有？” 她攥着手机就往楼下跑，超大声地喊了一声：“贺予朝！” 男人淡定回应：“这么激动做什么。” “夏伯父要回来了！今天就到！” 这可是大事件啊，夏父一回来就意味着父女相认的场面要发生了，而最重要的明显是另外一件事，夏艺也要深入虎穴，正面迎敌了…… 还不知道梁家那些人现在都是怎样的心情？毕竟夏父也算是夏艺如今最大的靠山，之前夏父还没回来，夏艺也选择了按兵不动，除了那次晚宴，就并没有再出现在梁家其他人的面前。 估计梁家也有些忌惮，所以什么都没做。 至少目前不是对付夏艺最好的时机，因为一旦做了什么，就等于直接告诉夏父，他们梁家人做事，根本不看他的面子。 梁家应该也还不希望和夏家翻脸，如果说以前的夏家可以跟他们合作，达成共同的决定，但现在的夏家，已经完全掌控在了夏父的手里，至少夏家内没有人再敢轻易忤逆他了。 “今天到了，你也看不叫精彩的场景。” “我又不是只为了看热闹，只不过，我觉得夏艺能够早点和她爸爸相认，也不是坏事。” 夏艺心中自然会有很多情绪，不一定能够轻易原谅自己的父亲，但现在夏艺需要父亲的存在，所以相认了，反倒是好的。 何况，这个父亲的存在，或者也不像是曾经认为的那样，所以多一些了解，可以自己去判断，也许可以有新的发现也说不定。 至于了解之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就是那时候的事了，现在也不用太在意，顺其自然就好。 她相信夏艺也是这样的想法，否则不会答应回去夏家，和自己的父亲相认。 为了自保，可以对付梁家是一方面，她内心也并非没有任何的期待。 一个已经孤独很久的人，总会有所期待，盼望得到过去失去的，没有拥有过的东西。 贺予朝点头：“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先上去把鞋穿好，然后来吃饭。” 盛雀歌嘟囔：“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你惊讶的啊。” 大部分时候，这人都能做到一如既往的淡定，情绪毫无波动。 盛雀歌都要觉得他其实就是个机器人了，只会因为设定好的情绪而做出反应，其余的事情，一概以冷漠来应对。 贺予朝倒是听力不错，竟然真的能听到她在嘀咕什么。 “我如果真的是机器人，现在就设定好程序，以后除了你以外的人，都懒得看他们。” 盛雀歌笑了：“这倒是不用啊，没这么夸张……” 她重新穿好鞋下楼吃早餐，贺予朝才表情淡然的同她分析：“按照之前关于夏艺父亲行程安排的报道，他这个时候回来，应该也是提前了行程。” “是迫不及待想要回来了吧？又知道了梁家人想要对夏艺不利，肯定要赶紧回来了。” 如果夏父不在，夏艺还真的很容易陷入被动的状况里被欺负。 当然，也因为夏父并不太清楚，夏艺的这些朋友，能够为她做什么。 “夏家现在倒是很安全，当年阻止他去寻找到夏艺的人，已经离世了。” 所以如今最大的阻碍，实际上就只存在于梁家。 又因为梁母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夏艺的存在如果被梁家拿来做文章，多少会有些尴尬。 也会对夏父的声誉造成一定影响。 “梁家应该不会做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儿吧？他们这样做的话，就是要和夏家决裂。” “所以他们才更有底气。” 盛雀歌哼哼道：“但夏小艺才不用害怕他们，如果梁家的人敢对她不利......” 贺予朝说：“还有仇宴辛呢，你担心什么。” “对哦，我差点把仇少爷给忘记了。”盛雀歌有些得意，“他现在能够这么春风得意，也多亏了我给他出主意。” “再出主意，也是因为夏艺心里本来就动摇了。” “也是看在他那么有诚意的份上，我才会答应帮忙的！” 上次仇宴辛守在楼下，带着夏艺去打拳击这事儿，盛雀歌还是给过一点建议的。 虽说做出决定，有所想法的人还是仇宴辛，但怎么着她也算很配合了，告诉仇宴辛关于夏艺的行踪。 “仇宴辛应该也知道了，他们会想办法去应对，倒也不必担心。” “是啊，他的父母对夏艺都很好。” 盛雀歌想到了宴会上看到的场景，至少仇家人对夏艺是发自内心的好，平等相待，并没有因为她过去的经历，或者因为她即将拥有的身份就有任何特别，他们就像是面对未来儿媳妇那样维护着夏艺。 正说着，夏艺回消息了。 “晚上要一起吃饭。” “就你们俩？” “仇宴辛会陪着一起。” “有他在是好些。” 否则夏艺和自己的父亲第一次正式见面，难保到时候会出现相对两无言的状况。 搞不好一言不合，又直接争吵起来。 夏艺心里还有很多气呢，可并没有因此就原谅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 “见了之后再说吧，我也想听听，他是怎么解释那些事儿的。” 夏艺说的自然是多年前他和母亲之间的故事，听当事人来讲起，又会有新的发现了。 “别紧张。” “我才不紧张，应该紧张的人是他才对。” 夏艺也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不需要紧张。 第583章 会不会长期留在这里？ 发完了信息，盛雀歌摊手道：“确实不用担心夏艺了。” “你的朋友和你一直都很像。” 性格里若是没有相似的地方，也不会成为朋友了。 盛雀歌拼命点头：“好好好，我不担心。” 但夏艺自己真的一点没有触动吗，也不见得。 夏艺昨天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情绪变化的。 消息是经由仇宴辛传达到了她这里，或许也是夏父觉得直接联系夏艺的话，夏艺会很不习惯，所以只是让仇宴辛来传达了消息。 到底是由谁来说，夏艺也没那么在意。 但她在意的这一天竟然真的这么快就到来了。 在夏艺原来的想象中，这一天就算到来，应该也还有一段日子。 结果这么快就要看到自己那个父亲。 第一次听说这个人存在的，她是很厌恶对方的。 可后来知道的事情多了一些，厌恶的情绪里又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人的感情本就不只是单一的，会有很多情绪也很正常。 昨天仇宴辛告诉她之后，没有得到她回应，就直接说：“如果你现在不想见到他，我去回绝，再过段时间吧。” 夏艺立马就清醒了过来：“没事，他回来了我们就见面吧，没关系，我准备好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就算是没有准备好，她也得逼着自己准备好，必须要去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状况了。 夏艺知道自己在很多时候没有别人认为的那么勇敢，她也是个会想要退缩的人。 可如今的状况根本也不允许她退缩，除了能够让自己安全外，她也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决定好了？” “嗯。” “好。” 仇宴辛只是应下，并没有再多问她此刻的想法。 莫名的，仇宴辛很了解她。 或许那一刻，仇宴辛也明白她在做什么，知道她是逞强所以才会让自己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也是伪装的一种方式。 因此仇宴辛什么都没再说，并不去拆穿她，给了她足够的空间去维护自己那一点尊严。 到了今天，夏艺才算是完全接受了今天就要见面的事儿，反正都已经没机会再反悔了，逼着自己去习惯，倒也不再有任何的不适。 早上起床之后夏艺先去了办公室，继续处理基金会的工作。 有很多时候，福祸都是相依的，当初基金会遇到的麻烦现在也变成了对基金会很有利的宣传，即便夏艺没有主动去寻找，也有人对基金会抛出了橄榄枝，愿意和基金会合作。 这对基金会来说自然是大好事，夏艺只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久一些，这样就能帮助到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至少她可以保证从基金会出去的每一笔钱，都会用到实处，而不会中途就消失不见了。 以前她去过一些地方，那里的孩子本来也是在接受援助的，甚至于他们还跟一些去看望他们的资助者拍过照片，接受过采访。 但很快就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他们，那些原来承诺的捐助也就没有了。 是否去资助别人，都是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人逼着谁去做，完全可以选择不做那样的承诺。 可总有些人为了一时的名利，许下了看似美好的承诺，利用那些小孩子的善心，为自己谋取利益之后，就完全忘记了当初许下的承诺，让他们一日日的盼望，又一次次的失望。 这样的人，才是最为残忍的。 那时候夏艺被一群小孩子围在中间，当他们问她，是不是真的还会有新书包新文具给他们，如果没有也没关系的时候，夏艺就特别厌恨那些人。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是她许下的承诺，就一定要做到。 不过今天还有些别的事儿要做，所以夏艺没打算工作一整天。 自从说开了之后，梁少爷也依旧来这里实习，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梁时的表现也和过去没什么区别，但凡是工作上的事儿，都有求必应。 不得不说，梁少爷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虽然只是实习生，但他经验丰富，见识也广，很多事情做起来比正式员工还有效率。 只是梁时的身份毕竟还是梁夏两家的少爷，以后也不可能真的来这里工作，别说他还有自己感兴趣的事业了。 有几次同事趁着梁时不在的时候聊起来梁时，还有几个人在打赌，想看看梁时以后会不会长期留在这里工作。 可惜了夏艺是提前就知道答案的人，就不适合参与下注了，对人也不公平。 否则，她一定会去押注，梁时不可能长期留在这里。 毕竟这里的工作，就算是正式员工，有了很多经验之后，也不过梁少爷那间酒吧里，一瓶酒的价格而已。 这基金会可养不起梁少爷。 梁时今天也过来了，按理说每周的周四他一般都很少出现，但今天倒是有些反常的出现在了基金会办公室里。 他一来，女员工们明显就会更有干劲，谁不喜欢梁时这样的阳光大男孩呢，大方嘴又甜，办公室里就没有人不喜欢他的。 梁时忙了一阵后，拿着几份文件，敲门进了夏艺的办公室。 夏艺抬头看了眼他：“我没有吩咐你给我看什么资料吧？” 怎么说梁时也只是实习生，要让他做什么工作，也不都是夏艺自己来吩咐，所以大部分情况下，梁时的工作汇报还是直接给负责带他的上司。 基金会人不算多，领导概念并不明显，因此顶多就是正式员工和实习生的差别而已。 正式员工级别怎么说也要稍微高一些，也能算是个上司了。 梁时点头，并不否认：“这不是要给你看的资料。” “所以工作时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夏艺已经开始考虑要扣梁时的工资了。 小惩大诫，反正就这点实习工资，就算是扣光了，对于梁时来说，也不算什么事儿。 但这也是夏艺能够用的鲜少的办法了。 “抱歉，但我确实是要和你说事情，只有这个办法了。” 梁时认错态度诚恳，这么一个好看的少年在面前诚恳认错，再加上他的身份......夏艺不免就有些心软。 “好吧，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赶紧说。” “父亲回来了，你知道吗？” 一开口，夏艺就明白了梁时的来意，也难怪他会这么着急，即便是在办公室里，都想办法来和自己谈及这个事儿了。 “知道。” 没什么好隐瞒的，确实也没有这个必要。 既然那个人今天回来了，他和自己吃饭的消息，应该也不会瞒着梁家人。 到时候不管是梁时还是他的母亲和外婆，都会知道这事儿。 让他们都知道了，才能够表明态度。 夏父选择回来当晚就和夏艺见面，确实态度明确。 “你一点都不意外，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艺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昨晚。” 梁时听完，重重哼了一声：“果然，他的确早早做了决定，但是今天才告诉我们。” 夏艺耸耸肩，这和她可没关系，是他们那一家人的事儿了。 “我们今晚要见面，一起吃饭。”夏艺强调，“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梁时看着她：“今天才是第一次和他见面？” “是啊，之前我可不知道我还有个爸爸，我以为自己生来就是孤儿呢。”夏艺自嘲道，“突然有一天得知自己并非没有父母，甚至还有那么厉害的一个父亲，如果换做是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梁时嘴唇动了动：“抱歉，我不是刻意提起。” “无所谓，不用道歉。” 夏艺没觉得梁时说错了什么，惊讶也很正常。 第584章 给自己培养了一个情敌 梁时往前坐了坐：“所以，他一回来就要迫不及待见你了。” 夏艺如实道：“是这样没错。” “看来他确实很在乎你。” 夏艺表情很淡：“如果真的足够在乎，也就不会等到现在才找到我了。” 梁时愣了愣：“你很恨他？” “你是我的话，你不会么？” 梁少爷换位思考了下，毫不犹豫道：“我会。” “这不就行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和他相认，毕竟......这是你妈妈和外婆逼我的，如果不是她们对我的基金会下手，我可没这个兴趣和你们两个家族的人牵扯上什么关系。” 夏艺也不掩饰自己对梁家人的厌恶情绪，当然，梁时目前还不包含在里面。 她只是讨厌梁时的母亲和外婆而已。 “好吧，你们今晚见面的消息，应该很快也会被我妈和外婆知道。” “就是要让她们知道才好啊，不然她们怎么会忌惮我，然后不敢对我动手。”夏艺简直是一点都不避讳，直接在梁时面前说了出来自己的这些想法，“她们在忌惮，我就能有更多的好日子可以过。” 梁时看着她，不得不承认，血缘的东西很奇妙。 尽管他们姐弟身上只流着顶多一半相似的血液，可他们的性格里，竟然有那么多重合的地方。 夏艺会做的选择，都是他会考虑的。 “我会尽量安抚她们，多给你争取一些安定的日子。” “谢了，如果不行也随缘吧，反正迟早但是要发生的，早晚倒也没多大的不同。” 梁时要问的，想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现在也没了其他要说的话。 “我先出去了。” 夏艺顿了下，问他：“你呢，你对他今晚要来和我见面这事儿，有什么看法？” 至少，她现在对于夏家和梁家最熟悉，相对比较信任的，也只是梁时而已。 虽然她不可能对梁时毫无保留，但也是希望去相信自己这个弟弟的。 也许，他真的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并非是她的仇人。 “生气和为你高兴，是两个方面，不冲突。” 梁时又抱着根本没打开过的资料出去了，夏艺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梁时到底为什么跟父亲那么不对付...... 仇宴辛下午来接夏艺去吃饭，他开过来的车很低调，虽然价格高昂，但并非每个人都能看出这车的昂贵之处。 夏艺坐上车的时候，他还说：“就怕你坐上车的画面又被人拿来做文章。” “如果真的有人想做文章，就算你开这个，也逃不过。” 仇宴辛温柔一笑：“那就当做心里安慰吧。” 夏艺低头看了眼手机，回了几条消息，然后才继续和仇宴辛说话。 通常情况下，坐在仇宴辛身边的人，都不可能忽视了他的存在。 除了他的存在感很强大这一点之外，还有很多的原因使得那些人会时时刻刻在乎他的反应。 可是夏艺与众不同，她从来就没认为仇宴辛是需要特殊对待的，尽管她一直都知道这人可以拥有很多的特权。 “我们现在去哪儿？” “御膳斋。” “哦，那儿啊。” 夏艺脑海里立即出现的就是自己曾经骑着一辆共享单车，找到了御膳斋的大门，然后被拦下差点进不去这事儿。 她那会儿也真是够莽撞，明知道仇宴辛所在的地方会是多么不一样，也照旧我行我素，根本没担心过如果进不去，是不是会丢脸的问题。 但那个晚上见到的仇宴辛，也一直存在于她的脑海里。 仇宴辛偶尔泄露的浪荡不羁，简直荷尔蒙爆棚，和他的温柔像是处于两个极端里。 哪一个他，也都充满了魅力。 这样的男人，就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就可以谋杀无数菲林了。 夏艺不想让仇宴辛知道自己在那个晚上见到他时，心底触动很大，所以一直伪装得很好。 明明心里都开始翻江倒海了，面上高冷却是一如既往。 “御膳斋相对安全，不用担心你们的见面会被外人知道。” 夏艺点头：“知道了。” 她是不怕的，但她的父亲，自然会很在意。 他身份不同，哪里可能大大方方让她的身份被众人知晓。 夏艺也清楚，就算回去夏家了，也只能是被藏起来的身份而已。 当然，她也没想过要得到什么身份。 “仇诺有没有加上你的微信？” “加上了。” 那天去机场把仇诺小朋友送上了飞机之后，仇诺小朋友却是很舍不得，一落地就用自己家长的手机添加了夏艺的好友，让家长替他定时发自己的动向给夏艺。 连仇宴辛都说，仇诺这完全就是把夏艺当成亲人了。 夏艺没怎么当回事，她知道小朋友大都是三分钟热度，因为前段时间经常和她呆在一块儿，所以会对她比较亲近，但不要多长时间，新鲜劲过去了，就不会再记得她是谁。 但在仇诺小朋友还记得她，要和她联系的时候，她还是会很开心的。 那么可爱的宝宝，谁会不喜欢呢？ “他如果烦你了，也不用理他。” 夏艺说：“不会啊，他发的视频都很有趣。” 特别是小朋友每次在视频里软软糯糯叫她的时候，夏艺心都要化了。 明明才五岁而已，仇诺宝宝都已经学会了如何运用情话，什么我好喜欢你啊，我好想你，我真的很想一直和你呆在一起，这种话简直张口就来，撩人于无形。 夏艺不由道：“你这个侄子，以后长大了，得伤多少女孩子的心啊？” “这你倒是可以我放心，我哥每天教他如何一心一意。” “希望能有用吧......” 这个时候，仇宴辛还不知道自己的侄子每天背着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知道了仇诺宝宝每天发给夏艺的视频里都说了什么，大概会立马勒令大哥再也不准替仇诺传递消息。 到时，什么侄子，不存在的。 他找仇诺来是为了帮忙，而不是给自己培养一个潜在情敌的！ 还好现在仇宴辛还不知道，所以仇诺宝宝暂时还能够拥有一段时间的肆无忌惮的生活...... 第585章 我家基因还不错 仇宴辛对于仇诺宝宝长大后会不会成为伤害很多女孩子心的评价是：“我家基因还不错，只要认定了一个人，心里就会只装着她。” 不管是他父亲，还是大哥，结婚之后都是远近闻名的好丈夫，从来没有过任何不轨的行为发生。 夏艺哪里听不清出来这人是在暗示。 她只是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至于知道以后......还会有怎样的反应，暂时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刚才那番对话，多多少少已经将夏艺心底的紧张减弱了。 她觉得这种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很不错，于是继续努力找些别的事儿做，问起仇宴辛一些不相关的问题来。 仇宴辛倒是每个问题都会认真回答，尽管夏艺问的只是他平时除了拳击还喜欢去做什么，有时候会不会很忙这种没多少营养的话题。 ——至少她觉得没什么营养，但是很显然，仇少爷回答得非常愉快。 而夏艺也没感觉这些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到了御膳斋，仇宴辛的车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开到了她们要去的包厢楼下，然后坐了电梯上楼。 这种行进的方式也让夏艺感受到了仇宴辛所拥有的特殊地位。 一共二层楼高的小楼加上地下停车场也才三层楼，所以在电梯里的时间很短暂。 夏艺从走进去的那瞬间，紧张的情绪也再次蔓延开，包裹在了她的四周。 这种有些密不透风的情绪叫人很难熬。 仇宴辛也在此时突然开口：“他不是一个脾气糟糕的人，对待你，会更不一样。” 夏艺自然在网上查过他的名字。 自己这个父亲有多厉害，从网上那些新闻就能够看出来了，关于他的大部分行程都有专门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都可以从网上寻找到踪迹。 像这样的大人物，对她而言，本来只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不该有任何的交集。 可这个身份并不重要，她更在乎的，还是自己即将要见到的人，她应该叫他一声爸爸。 夏艺曾经期盼过无数次，或许自己也可以见到亲生父母，得到他们的爱。 但这些期盼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都化成了失望，她也就不再去期盼了。 电梯门发出“叮”的一声，向两侧打开。 虽然她脚步有些沉重，可依旧要踏出去这一步。 仇宴辛轻轻揽了下她的肩背，动作轻柔，她差点没有察觉。 但能够感受到，他指尖的力量。 走进门后，夏艺就看到了坐在梨花木圆桌旁的中年男人。 和她之前查到的照片一样，他穿着中山装，气质柔和，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强势和严肃。 听见动静，他脸上闪过喜色，立即站了起来。 和夏艺对视上的时候，这个中年男人所有的激动都明明白白展现。 这下，就不似那些新闻里的他了。 夏艺之前印象里的父亲，发号施令，一丝不苟。 和此刻有着天差之别。 可他的形象也一下生动了起来，因为这样的他，就只是一个终于见到失散多年的女儿，喜不胜收，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心情的父亲。 “伯父，先坐吧。” 仇宴辛带着夏艺走近，安排她坐下。 沉默总是有些尴尬，夏艺也不可能一来就毫无芥蒂，她同样不知道该和父亲说什么。 夏父点了下头，终于恢复了些冷静，不再像刚才那样手足无措。 “我还没有点菜，你们喜欢吃什么？”夏父目光一直凝在夏艺的身上，把菜单递给她时，问，“我叫你小艺，可以吗？” “嗯。” 夏艺接过了菜单，又递给仇宴辛：“你来点吧。” 她也真的不知道什么好吃，况且......她不挑食，所有食物她都会很喜欢。 小时候能够吃饱就很好了，哪里有资格去挑食？挑食的下场就只有饿肚子，孤儿院的条件也根本不允许任何孩子去挑食。 仇宴辛顺势接过，笑了下：“每一样都喜欢，所以选择困难了？” 夏艺瞪着他，但没有反驳。 因为真相确实如此。 夏父也差不多明白过来，知道仇宴辛为什么多说这一句话。 点好菜之后，夏父即便人过中年也还斯文英俊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歉疚神情：“小艺，很抱歉，到今天才回来。” “我知道您在忙。” “也是赶巧了，这段时间在外省确实有很多事情。” 虽然只是不涉及主题的闲聊，但气氛好歹是松懈一点了。 仇宴辛今天出现在这里，也的确很重要，如果没有她在，夏父估计也不知道该和夏艺说什么。 从夏艺出生开始，他就不曾陪在她的身边过，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苦，他心中愧疚使她在夏艺面前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尽管已经身居高位了，但在女儿面前，却是有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伯父，最近身体还好？上次和您打电话，听您在咳嗽。” 夏艺随着仇宴辛的话，看向了父亲。 夏父笑着摇头：“不碍事，就是小感冒而已，早就好了。” “您要多注意身体。” “我知道，以后会多小心些。” 今天始终是要说到正题的，夏艺想，还是由自己来开启这个话题吧。 或许父亲是因为对她多有愧疚感，所以慌了神，但她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真正看到这个人之后，他的形象丰满起来，反倒不再让夏艺感到陌生。 她心中有很多问题，也不想再拖延，只想现在就知道。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夏艺抬眼，目视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父苦笑：“或许宴辛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一些了。” “是，但我想知道，您在这中间，到底是怎样的角色。” “我......那时候和你母亲分开，回来时很挣扎，也很纠结。和她分手时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了，所以做了错误的选择。” “这么说，还是选择了和她分开，答应跟梁时的母亲结婚。” 夏父没有否认：“这是我的错。” 但如果他那时候知道夏艺的母亲怀孕，又或者他有足够反抗家族的本事，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夏艺大概理清楚了当年的事情，她知道谁犯了错，谁的错误更大。 而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他的父亲，他有很多错，但也还没有到要判死刑的地步。 自己不会原谅他做的那些事，可当下来说，她没有心思去憎恨了。 夏艺也很直白地告诉父亲：“你抛下她，我不可能原谅你。尽管我脑海里的她也只是很模糊的影子，但很多事情，都是因为你做出的决定才产生了。” 夏父叹气：“我明白，小艺，这些年是我亏欠了你，所以现在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爸爸，我也希望能够尽量去补偿你......” “不需要补偿我，反正我都已经长大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最对不起的还有你妈妈，但是我已经没有补偿她的机会......小艺，很抱歉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夏艺摇头：“现在说这些其实没有意义，我们不如聊聊你现在的妻子，她看我不顺眼，想要对付我，我为了自保，只能选择跟你相认，否则我会尽量一辈子都不要和你们有任何牵扯。” 夏父自然知道这一切的变化为何产生，她看着夏艺，忽然笑了下：“你的倔强跟你妈妈很像。” 仇宴辛适时插话道：“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小艺的安全。” 夏艺瞥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得寸进尺这么叫她，真的当她不会察觉吗！ 但时机还选择的很好，让夏艺现在都找不到机会去阻止他。 被瞪了眼之后，仇宴辛倒是很淡定，甚至轻轻勾唇笑了起来。 夏艺憋得快要抓狂，如果不是父亲还在这里，她肯定就要...... 夏父开口说话，声音打断了她心里的念头：“我会找她谈一谈。我不会让她们再做当年的事情，也不会重蹈覆辙。” 那时候他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夏艺的母亲已经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了。 他甚至还想去找到她，可是以失败告终。 “我想，梁伯母应该非常恨我，把我当做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仇敌来看待，跟她谈，没用了。” 梁时也说他要去和母亲谈谈，可是梁时的反应就能够看出来，谈归谈，并没有任何的进展。 如果能够有所改变，梁时肯定迫不及待来找她报喜了。 既然没反应，就说明没变化。 夏父脸色阴沉：“我不会让她们再伤害你。” “谢谢。” “小艺，你的户口要不要......” “不用了。”夏艺直接拒绝，“谢谢你的好意。” 而且要是户口迁到了夏家，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 至于父亲这么做的原因，她大概能猜到。 虽然梁时总是说，夏家没多少钱，他那个父亲是个穷光蛋，但怎么说，也不是寻常人家，这个穷，只是和梁家这种做生意的家族比起来相对而言。 但夏艺也知道，如果她的户口被添到了夏家名下，将会带来很多的麻烦，这些麻烦和她无关，将影响到此刻坐在她面前的男人。 父亲面临的都是什么，她没那么清楚，可只是去设想也可以大概明白，他既然身居高位，就注定了做什么都会被人盯着，任何行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他不需要为自己做那么多，她想要的也只是能够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剩下的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 这也是夏艺并不想要和夏家有更多牵扯的原因，她到现在为止都只是因为想要自保而已，才做出了这所有的选择。 在夏艺内心，仍然不希望和夏家梁家有更多关联，只是被逼上走了这条路而已。 夏艺说完之后，能够明显感觉到父亲的脸色有所变化，他应该很失望。 但夏艺不是为了让他满意而来，即便他可能失望，也不会再改变自己的决定。 而坐在她身旁的仇晏辛，侧过脸，柔和目光停留在夏艺脸上。 夏艺便知道他是想对自己说什么。 但仇晏辛并未真的告诉她什么，他转过目光，开口，笑了笑：“伯父，小艺今天刚和您重见，你们应该还有许多话可以留着以后说，有些决定也不需要现在就做出来。” 夏父好像真的被这一句话安慰到了，他也笑起来：“嗯，以后再慢慢聊，今天就不提这些事了，先吃饭。” 夏艺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再次瞪了仇晏辛一眼。 这人今晚擅作主张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仗着她现在没办法跟他争论，真是有够险恶的，肯定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后面的用餐过程里也就没有再说不愉快的话题，大部分时候都是仇晏辛在和夏父聊事情，夏艺就专心致志地吃饭，间或会有些话题让她稍微感兴趣的，就会支着耳朵多听一会儿。 如果跟她没什么关系的话题，夏艺就真的专注在美食上，吃得格外认真。 仇晏辛偶尔会看她一眼，对她永远吃饭很香这回事，很满意。因为他在旁边，也会觉得更有食欲了一点。 连夏父都玩笑道：“小艺很喜欢这里的食物？” 仇晏辛扬唇道：“就没有她不喜欢的。” “是吗？”夏父就这个话题和仇晏辛热络聊起来，夏艺莫名觉得这个话题听得她耳热，恼怒道：“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当着我的面，这么聊我的八卦？” 仇晏辛继续笑：“看来小艺要生气了，伯父，我们还是换一个话题吧，再聊下去，她真的会生气。” 夏艺嘟囔：“分明是你们说的很夸张，我也是要挑的好吗？” 仇晏辛饶有兴致问：“所以你有什么不喜欢的？说来我听听，以后都会避开这些你讨厌的东西。” 夏艺沉默了。 她哪里可能知道自己有什么讨厌的食物，她确实是一切都很喜欢。 知道说中了夏艺的心思，仇晏辛也连忙转移了话题：“小艺的基金会如今办得很不错。” 说到这个，夏父就可以有很多讨论的话题了，以他的身份，可以让夏艺的基金会得到很大的发展跨越。 但是夏艺照样拒绝了：“我会自己去负责这些事儿，还有基金会的其他员工一起，我们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也好。”夏父很欣慰，“你的志向很远大，尽管去拼闯吧，这是好事。” 而且……夏艺也有顾虑。 万一她的基金会又因为被人诬陷出现任何问题，到时候该怎么办？ 她的父亲正因为身份特殊，才不该染上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在想什么，仇晏辛好像又明白了似的，目光里的深意让夏艺有了错觉，这人已经彻底看透了自己。 果然应该离这个人远一点的，可惜现在再有这样的觉悟也已经太迟了，仇晏辛不会再给她机会离得远一点。 夏艺不想搭理这个人，拿出手机给盛雀歌发消息，希望她可以拯救自己：“我呆不下去了。” “为什么？” “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要不是仇晏辛在这儿我能尴尬到死。” 虽然她也没有再感到紧张，可是始终不太习惯，和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种折磨。 盛雀歌便问：“需要我怎么做？” “打个电话，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反正这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夏艺也决定可以结束今天的会面，还有什么要说的，今天也说不出来，还不如趁早解脱呢。 正想着，盛雀歌的电话就来了。 第586章 最喜欢的事情 夏艺接电话的瞬间甚至很开心：“喂，雀歌？怎么啦？哦，贺予朝不在吗？行啊，那我马上就过来。” 她挂了电话，装模作样道：“暂时没有别的事儿了吧？我现在有点事情，得先走了。” 夏父看了眼时间，好像觉得这时间过的有些太快了。 但他这样的人物，也能够藏好自己的情绪，表情慈祥：“好，小艺你先回家休息，让晏辛送你……你保存下爸爸的电话，好不好？” 他说出来时，语气甚至有那么几分卑微。 那些认识他的人，大概都会很难以想象，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夏艺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就看见仇晏辛站了起来，答应：“伯父放心，我会把她安全送过去” “……” 夏艺在心里叹气，好吧，就让他送一下，死不了。 夏艺和仇晏辛一起离开，夏父则是走了另一条路。 尽管是在御膳斋里，他们都没有掉以轻心。 将夏艺带回夏家，和让她的存在被全世界知道，是两种情况。就像夏艺猜测的那样，她的父亲确实会因为她的存在而遭到很大麻烦。 但即便如此，夏父也是愿意去冒这个风险的，或许是因为人到中年，明白了很多之前不明白的道理，所以也不担心是否会因此……失去多年以来集赞起来的东西。 夏艺不知道父亲的决定是怎样的，她和仇晏辛一块儿下楼之后，坐上了仇晏辛的车。 “直接送我回家吧。”夏艺轻哼，“你明明就知道我在找借口。” “不止我知道你在找借口。”仇晏辛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你觉得你父亲不知道？” “他也发现了啊……” “你的表演太过拙劣。”仇晏辛失笑，“你都不觉得自己很敷衍？” “哦，好吧。” 夏艺觉得盛雀歌当时还挺认真，可惜自己给她拖了后腿。 “下次再想找借口，也换一个。” “知道了……” 夏艺觉得非常丢脸。 但不管怎么说，也已经逃过了刚才的尴尬，没有再和父亲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她的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回家之后，夏艺终于抓紧了时间，没再让仇晏辛逮住自己。 盛雀歌也是这个时候再打过来，问她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就是尴尬两字都不能形容。” “感觉你还很淡定？” “哪里是淡定啊，根本就只是无话可说，你不知道我当时在做什么……” 盛雀歌听夏艺说了她的都经历之后，总算知道夏艺当时的状况是怎样了。 “这么一想，你也有些不容易呐。” “很不容易。” 盛雀歌安慰：“好啦，总算是迈出了这一步，至少跟你爸爸见了面，多少可以了解他一些。” “是啊。” 夏艺不知道这样的了解是好是坏，尤其父亲和她印象中不相同的那些部分，更是让她有些惶恐。 大概是担心她会因为那些从未得到过的亲情而不坚定了。 “没关系的。”盛雀歌笑着说，“你呢也不用太担心啦，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当做新的人生历练吧。” “你这么说，我也没那么担心了。” 和夏艺聊过之后，盛雀歌终于可以确认她的状况如何，稍微放心了一点。 “现在可以安心了吧。”贺予朝从盛雀歌身边走过，揉了下她的头发，“她应该能够处理的。” 盛雀歌握住他的手：“你就当作是我瞎操心咯。” “她们刚认识你的时候，大概都会认为你不会是这样操心的人。” 盛雀歌耸肩：“对啊，他们都认为我很高冷，不好接近，难以相处。” 她浑身带刺，确实没有那么容易相处。 盛雀歌的美是很有距离感的，当然，只要她笑起来，杏眸弯起来，就不会再有人在乎她是否冷艳。 她的笑容足够打破所有冷漠和距离，像阳光撒向人间，暖洋洋照在身上，连灵魂都会跟着温暖起来。 贺予朝低头亲了她一下：“这些不重要，你可以尽情做你自己，什么样都可以。” “当然。你喜欢的不就是我自己？” 盛雀歌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先把我抱上去。” 贺予朝也顺着她，直接将盛雀歌抱了上去，她一步都没有走，懒散到了极点。 “明天要做什么？” 盛雀歌说了安排，贺予朝点头：“晚上回贺家吃顿饭。” “可以呀，老爷子想我们啦？” “算是吧，明天正好只有老爷子在，陪他一下。” “好。” 盛雀歌答应得爽快，以前和老爷子见面的时候还会有些紧张，现在和老爷子相处，就真的只是跟亲爷爷在聊天一样。 睡觉之前，盛雀歌碎碎念跟贺予朝说话，说到了哪里她也不知道，然后就睡着了。 翌日，盛雀歌就按照自己的工作安排去忙碌，准备晚上去贺家大宅。 不过盛雀歌还记得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要在父亲和陆婉离婚案开庭的那天，让盛月歌来找自己。 盛月歌现在可不是随随便便，想约出来就可以的，她们现在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还有之前她坑过盛月歌那么多回了，估计盛月歌在这个世界上最防备的人就是她，哪里还可能轻易相信她的邀约。 别说，海芊芊还真的给她制造了一个大麻烦，想要完成那天的计划，今天就得先给盛月歌一个预告才行。 她没有直接打给盛月歌，而是用短信告诉她：“你确定要拿着莫家给你们的钱，离开龙城？” 她的电话号码，盛月歌还是知道的，所以收到短信后的盛月歌直接回复：“盛雀歌，你又想搞什么东西，我现在已经不想再找你的麻烦来，你也别来找我的！” “我不找你麻烦，只是问问而已，毕竟你们如果真的答应下来了，到时候这个钱你们还有没有命拿，可真的不知道。” “你威胁我？还是说你知道什么？” 盛雀歌不回复了。 今天就点到为止，先让盛月歌自己紧张猜忌去吧，很快盛月歌就会想通，然后主动来找她。 这是她这么多年，对盛月歌的观察总结出来的笃定。 盛月歌一定会因为她这几句话而担心，所以主动上钩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这边给盛月歌下了套，那边，盛雀歌也发了消息给海芊芊。 “芊芊你放心，那天我一定会把我妹妹约出来的。” 海芊芊并没有回复。 也完全被盛雀歌猜中了，海芊芊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把柄呢。 只要不回复，到时候依旧可以嫁祸给盛雀歌，盛雀歌也没办法证明自己这句话是有意义的，照样能够被海芊芊倒打一耙。 就算是在法庭上，海芊芊也可以有她的说辞。 海芊芊啊海芊芊，还真的是有很多心思，为了把自己拉进坑里去，可没少花费功夫。 可惜了，自己也不会让他得偿所愿，无论海芊芊想做什么，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海芊芊准备了这么久，也确实应该暂时让海芊芊高兴一下，有点儿期待，只有这样，当海芊芊失望的那天，才会更精彩。 盛雀歌觉得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一个人从希望到完全失望，这个过程能够让她非常愉快。 过了很久，海芊芊才用了个陌生电话打过来，开口却也不是说盛月歌的事儿。 “雀歌，我最近比较忙，我们可能没时间见面，有什么事情等之后我们再聊好吧？” “好啊，你先忙你的……对了，芊芊，你的身体怎么样啦？还好吗？” “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先这样吧，我挂了啊。” 第587章 她要出关了 盛雀歌就知道海芊芊会避过这个话题，她怎么可能聊起来呢，也根本不会承认，对于海芊芊来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身体抱恙这个事儿，再被任何人察觉。 解决完这些事儿，盛雀歌才下了班，贺予朝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已经逐渐习惯贺予朝的出现以后，即便他坐着上千万的豪车出现在了盛雀歌面前，她也不会再跟之前那样不适应了。 盛雀歌坐上车，就被贺予朝捞进了怀里：“你说今天跟她们联系了？” 贺予朝对海芊芊的关注显然比之前要大很多，海芊芊和盛月歌他们有很多不一样，譬如说这么久了，盛月歌对付她也只是用一些不会对盛雀歌伤害到根本都办法。 虽然盛月歌也可能有过某些想法，但她的本事并不足以真正伤害到什么，所以贺予朝从来也没有把盛月歌放在心上。 一直以来，想要解决盛月歌都很容易的事情，不需要费太大的劲儿，贺予朝有足够把握，盛雀歌可以在他保护下，安安全全的。 海芊芊则是完全相反，她足够心狠手辣，也能够忍耐，这样的敌人，即便是贺予朝也要认真对待。 所以对海芊芊，贺予朝会有更多的关注度，随时要知道海芊芊的动向。 在盛雀歌不知道的地方，他也已经派了人手去调查海芊芊，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管有什么异常，都要随时汇报。 为了保证盛雀歌的安全，贺予朝做了许多过去不在意的事情。 对他来说，盛雀歌的重要性，是值得他付出一切，用尽所有力气去保护她的周全。 只有她可以永远肆无忌惮，他才会安心。 “对啊，我不是给你发了消息，但你看到就回了我一个嗯，我还以为你没在意呢。” “当时正在开会。” 忙完之后，也快到和盛雀歌见面的时间了。这个时候有什么吸盘是当面谈比较好。 “嗯，我下午给她发了消息，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最近会很忙，估计没有什么时间和我联系……她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你应该也能猜到吧？” “为了制造她的不在场证明。” “海芊芊也算是用心良苦，为了对付我真是恨不得把所有本事都用上。” “对付你是次要。” “所以呀……我这么一个次要人物，都值得她费这么大的力气，这么想想，她对盛月歌做的那些事情，也就不奇怪了，对不对？” 贺予朝点头：“不奇怪。” “当初啊，连莫肃都认为她是个挺单纯的姑娘。” 一个人很擅长伪装的时候，并不会暴露自己所思所想。 高明的伪装办法，总是可以骗到很多的人，盛雀歌那会儿觉得她这个人没那么简单，也只是猜测，有种冥冥中的预感，毕竟她这个人直觉一向很准。 但是除开这些猜测，要说盛雀歌可以找到任何实实在在的证据，也是没有的。 海芊芊真正完全暴露，还是住院后。 直到海芊芊联系上盛雀歌，问她是否要合作，从那一刻起，盛雀歌所有的担忧才成了真，终于可以有证据来证明，海芊芊这个人，的确一点都不单纯，心思反而异常的重。 贺予朝笑了下：“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怀疑。” 所以一开始，当盛雀歌对海芊芊这个人有些质疑的时候，贺予朝的答案也很简单，那就是完全支持盛雀歌，相信她所相信的。 盛雀歌对于他的信任很受用，毕竟自己这么一个很不容易相信别人的人，能够被喜欢的人完全信任，她内心还是极为满足的。 盛雀歌说：“换做是你，我也会完全信任你。” 他们后座蜜里调油，开车的小刘则是觉得自己被秀了一脸的恩爱，真的好惨，早知道今天这班就让小李来了，他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海芊芊那里我警惕着呢，这个你也要相信我，这么多年跟盛月歌她们斗智斗勇，我的本事很不错的。” 贺予朝也没有再让盛雀歌紧张，反正没关系，他的雀儿没办法处理完美的事情，还有他在。 何况盛雀歌也不一定就处理不好，他同样是相信她的。 到了贺家大宅，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晚餐差不多准备完毕，老爷子已经在看新闻等待他们了。 “爷爷！” 盛雀歌进了门就扔下贺予朝，奔向老爷子的身旁，甜甜道：“爷爷，你想我没有啊，我这几天可想你了！” “是真的想我了，还是说出来哄哄我啊？”老爷子温柔地问。 盛雀歌保证道：“真的是想你了！” “雀儿不会骗您的。”贺予朝也坐了过去，“她在家里也经常念叨您。” 盛雀歌点点头：“对的，我真的不骗您。” 老爷子被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脸上笑容也是分外的灿烂。 “吃饭吧。”老爷子站起来，“不要坐在这里干聊。” “你们忙了一天，也都累了。” 盛雀歌闻到食物香味的一瞬间，也确实感觉到了自己的饥肠辘辘。 老爷子则是在坐下之后，和贺予朝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虽然老爷子已经没有再管公司的大部分事务了，但对于贺氏集团，还是要随时关注的，以防有些人做出不应该做的事儿。 盛雀歌也不管他们在聊什么，反正这些话题，他们也都不会避开她，只要她想要听，就可以得到很多秘密。 但盛雀歌通常都不会感兴趣，因为这些话题和她关系不大，她相信贺予朝就足够去应付一切了。 有贺予朝在，她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今天叫你们过来，也还有个事情，我是得到消息，你母亲那边，估计快出关了。” 出关两个字也是用得很巧妙，但是他们都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贺予朝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淡，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如果只是从他的脸上去判断，根本不会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更不可能知道，他听到的话题对他来说是否重要。 但盛雀歌知道，一定是重要的。 第588章 她的歇斯底里 也难怪今天老爷子会特意让他们回来吃饭，或许就是为了告诉贺予朝这件事情。 在盛雀歌转头看他的时候，贺予朝的神情才终于有了波动，嘴角掀了掀。 他开口问：“有没有大概日子？” “更多的，我也问不出来了，他们那个系统的人啊，保密的本事简直了不得。” 能够得到贺予朝母亲即将回来的消息，已经是只有老爷子这种身份地位才可以知晓的内幕。 毕竟她的回归，就意味着又有一项重大科研有了成果，这个成果必定是完备了，她才可能暂时结束那里的工作。 那种地方近乎于另一个小型的世界，所有消息都是不会外露的，因此现在知道这么一点，也算是老爷子的本事。 贺予朝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到时候......算了，你现在这样，我也不担心你。”放在以往，老爷子多少都会有些操心，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贺予朝身边还有盛雀歌在，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给对方支持和力量。 何况他的母亲回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陪老爷子吃过饭，时间不早了，贺予朝带着盛雀歌告辞，老爷子挥手赶他们走，都没有起身相送。 人就在龙城，想什么时候见到，一通电话，贺予朝就会回来看望老爷子，所以倒也没有多少的思念。 而贺予朝也很少让老爷子担心他，他早早便拥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遇到什么麻烦，都是可以完美解决的。 盛雀歌跟着贺予朝坐上车以后，就抓住了他的手问他：“你是不是很激动？” 贺予朝揉乱了她的头发：“我激动什么？” “当然是激动伯母要回来了呀，你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吧？” 他们订婚的时候，贺母也不在，那么长时间没有见到，换作她肯定也是会因为太想念了而有些激动。 贺予朝摇了下头：“不会。” 盛雀歌撇嘴：“真不会啊？” “当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之后，就不会再有什么激动的余地了。” 盛雀歌叹口气，大概能够明白，贺予朝和母亲的关系应该也不是很亲近。 当然，并非他们不爱彼此，只是在贺母的生命里有更重要的东西，而对贺予朝来说，母亲是伟大的，但在他生活里的比重只有很小的一块。 “没关系，你不激动，可是我很激动呀。” 盛雀歌主动投进了男人的怀抱：“我想见伯母已经很长时间了！很想见到她。” 贺予朝挑起她的下巴：“这么期待见到未来婆婆？” “是又怎么样？” 盛雀歌得到了老爷子的认可，至于贺父那里，情况特殊，是否认可她都不重要。 剩下对贺予朝来说重要的人，也就是他的母亲了。 盛雀歌能够感觉到贺予朝是在意的，只不过他这个人习惯了用冷淡的态度来面对一切，加上他对情感的表达方式也从来不外露，对待自己已经算是最特殊的。 总之，盛雀歌希望可以见到贺母，然后在她面前保证，自己一定会和贺予朝携手走过未来，对他全心全意。 至少这样，一个做母亲的，才能够放心自己的儿子和她在一起吧？ 虽然还不知道贺母的性格到底如何，但盛雀歌是从来不惧怕任何挑战的。 “放心，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那是当然，我这么人见人爱。” 盛雀歌眨眼：“否则你怎么会这么喜欢我呢。” 她得意洋洋，贺予朝只能无奈应和：“是，因为我的雀儿魅力太大了。” 小刘又怎么能够想到，自己在回程的路上，也又一次被秀了一脸的恩爱呢？他真的好惨...... 还好今晚上不堵车，路程通畅，让小刘可以减少被秀恩爱的时间。 回家之后，盛雀歌去了一趟书房，让贺予朝打开保险柜，她看了眼风华绝代，在纠结一个问题。 “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应该第一面的时候就戴上这条项链呢，还是以后再戴。” 这条项链是贺母送给未来儿媳妇的礼物，现在被贺予朝送给了她，到时候只要戴着项链就可以证明贺予朝对她的重视程度。 但是，怎么说这项链也是贺母买的，万一贺母对她没那么满意，还想考察考察呢，她那么着急就戴上了，就好像是逼着贺母承认她的儿媳妇身上一样。 不怨盛雀歌想这么多，豪门贵胄里的规矩本来就多，虽然贺家没有那么夸张，可贺母的出身本来也很好，大家闺秀不说，自己事业也格外出众，这样的女人也许是很强势的，盛雀歌可不想一开始就和未来婆婆产生了任何冲突。 考虑了那么五分钟，盛雀歌终于做出了决定。 “不戴了。” 她关上了保险箱，走得毫不犹豫：“再说吧。” 贺予朝跟上她的步伐：“怎么又不戴了？” 盛雀歌摊手：“等伯母主动提起来呀。” 贺予朝失笑，捏着她的脸：“你这是在算计她？” “怎么能叫做算计呢，只是也想由此判断伯母到底喜不喜欢我嘛。”盛雀歌说得理直气壮，“如果她不喜欢我的话，就不会希望那条项链是属于我的，我如果戴上了，她肯定不高兴，说不定还会认为你不会选老婆。” 贺予朝勾着她的腰：“不会，那条项链我有主宰权。” “钱是伯母出的呢，那么多钱。” 盛雀歌最近对钱的概念已经很少了，生活在贺予朝身边最大的感受就是，大佬的资本十分雄厚，简直深不见底。 但怎么说那好几个亿，她还是没办法视而不见的。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贺母能够主动问她，怎么不戴上风华绝代，至少这样盛雀歌内心也可以安定一点。 “我出钱买下来怎么样？”大佬在一番思考后，竟然提出这个让盛雀歌吓一跳的主意，“这样所有决定权都在我手里了。” 盛雀歌连忙反对：“你都已经送过我予歌了。” 而且要是现在从母亲那里买下风华绝代，怎么也不可能是这条项链当初拍下时候的价格了，按照这几年的升值走势来看，贺予朝怎么说也要付好几倍的价格，这就完全不必要了。 “为了消除你的担忧，这个办法我认为可行。” 盛雀歌坚决道：“不行，你买下来了，就不是伯母买给她未来儿媳妇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贺予朝只能叹息一声：“看来只能听你的了。” “你得相信我，也许伯母见我第一面就觉得，那条项链该是我的，何况——”盛雀歌偷笑，“那条项链已经被我戴过了，这算不算先斩后奏？” 风华绝代已经染上了她的体温，那就只能是属于她的东西了，再想送给别人，意义可就大不相同。 盛雀歌又说：“所以到时候啊，这条项链也只能是我的。” 贺予朝当然知道，盛雀歌怎么可能让已经属于她的东西再从她手上溜走，因此无论如何，这项链都只会属于她。 他并不担心。 即便母亲有可能没那么喜欢盛雀歌，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贺予朝认定的人，就永远都只会是她。 ...... 夏艺和父亲见过面之后，夏父才回到了夏家。 梁母早就收到了消息，所以一直等待。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餐厅里的晚餐彻底凉透了，才终于等到了自己的丈夫。 “你还舍得回来，我以为这个家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开口，表情有些扭曲。 “我和你说过了，今晚不在家里吃饭。”夏父冷淡回应，换好鞋就往里走，并没有打算停下来同梁母有详细的对话。 在外极为斯文的女人却是在这时候猛地站起来，厉声道：“夏隅安你站住！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家了！” 夏父依旧冷淡，并没有因为她的歇斯底里便作出不同的反应。 “我今天不想吵架了，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我们改天再说。” “我今天必须和你说清楚！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声音近乎凄惨，整个人都处于了崩溃边缘。 夏父看着她如此模样，目光里满是无奈：“我说过了，你如果愿意，我们就离婚吧，如果你不愿意，我的态度也不会再发生任何变化，无论你是否承认，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你就是为了报复我……！为了一个死掉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你的妻子！！” “一个死掉的人……她在你们心里，就只是一个死掉的人，但对我来说，她的意义根本不止于此，是你们永远不明白。”夏父看着眼前女人的疯狂，眼前闪过的却是多年之前，初见她时的温柔可人。 尽管他从没心动过，但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作为妻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很快，他印象里的这个女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甚至像是一个恶魔，终于长出了可怖的犄角，她的眼神那么凶残，表情那么狰狞…… “我不明白什么？我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知道你对我有多残忍，结婚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正眼看过我？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我把他养大，而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只是浪费无数时间去怀念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却从不珍惜在你眼前的我们……我们母子就那么让你憎恨吗？你竟然宁愿牺牲你的名誉，要和我离婚，要把那个野种带回家！” 夏父的语气总算有了变化，他厉声道：“注意你的言行！你不该这样说话！” 他极有教养，即便生气了，也没有任何粗鄙之言。 比起来，梁母的那些极端反应，倒像是个笑话了。 “我不这样说，我要怎么说，我戳到你的痛楚了对吧？你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我们指出她们不应该存在！你比我还自欺欺人……夏隅安，你这一辈子，实际上比我们还失败！” 夏父拧起眉头：“儿子和你不一样，你不要将他和你相比，他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也是我教育出来的！你怎么不看看你这些年到底陪过他多少次？在他眼里，你这个做父亲的，还不如司机更亲！” “这是我的错，我知道，但不是你拿来一起说事的理由。” “你就是因为厌恶我们，你厌恶这个家，所以你不回来……”梁母不停念叨着重复的话，来回在客厅里走动，近乎神经质的表现很是诡异。 夏父原本还有几句话想说，尽管他想说的这些话，并非是想要去针对梁母，而是出于这么多年夫妻之间最后的一点感情，所以仍然有关心她的成分在里面。 但是当他注意到这个曾经的枕边人情绪并不稳定之后，这些话也都咽回了肚子里。 在他的工作里，他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情绪，但是此刻面对的人。在法律层面上仍然是他的妻子，所以他没办法用自己工作的态度来面对她。 尽管梁母从来不认为，夏父对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始终认为，自己遭到了辜负，更是面临了背叛。 夏父不再理会她，径直回了房间。从很多年前起，他们夫妻就已经不再同床共枕，分了房间，许多时候连吃饭也不会在一起。 关于离婚的话题，他更是不知道提了多少次，但是很显然，他的每次提起最终都以失败告终，梁母从不答应，每当他提起这个事情，就会像今天这样，露出叫人恐惧的癫狂来。 她在外温柔贤淑，待人处事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唯独会在家里彻底将心中的野兽释放出来，她的疯狂和偏执，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她在家里吵闹的事情，很快通过佣人的嘴，传达到了梁时的耳朵里，他对于母亲的反应毫不意外。 很难说，他这个晚上没有选择回家，也是因为知道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他预料到了这一点，也并不想再陷进这样的混乱局面中。 只有亲自面临时才会知道，这是多么难熬。 正好第二天夏艺要继续给梁时做模特，他在家里等到她出现之后，递了杯水给她，然后说：“他们昨晚吵架了，不过更多的是我妈这边单方面的争吵。” 夏艺也一点都不意外：“他们吵架是因为我？” “和你有关，但也不全是和你有关，其中原因很多，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 “那你就别告诉我了。”夏艺说，“我对你家的家事其实一点都不感兴趣。” “可你很快就要成为夏家人了，多知道一点也好。” 夏艺哼道：“当然不可能，我只是我自己。” 不管梁时怎么想，夏艺是做好了决定，不会再改变了。 “我昨天和他吃饭，也说了我的想法，你要是想告诉你母亲呢，也可以告诉她，不比担心我这个姓，会和夏家的姓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们昨天聊的也不算愉快。” “反正没吵架，我觉得也还行。” 夏艺坐到了老位置，摆好姿势，“你可以开始了吗，我们抓紧时间好吧，要是被你母亲知道我们俩竟然还有金钱交易，我觉得你就完蛋了。” 梁母应该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儿子跟她这个没名没姓的私生女有任何和谐友善的关系。 更别提还找她来做模特，这可真是能让梁家翻天的大事。 “我觉得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应该会比我更倒霉一些不是吗？” 梁时竟然幸灾乐祸了起来：“我妈的首要目标就是来教训你。” “她如果想教训我，我可是会不客气的好吗。”夏艺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白白受欺负么。” 她当然不会了。梁时很清楚。 第589章 梁时摆出画具，笑了笑：“你放心，她还不知道我这套房子。” “你可真能赚钱。”夏艺由衷夸奖。 她记得仇晏辛说过这事儿，梁时从十几岁开始就可以点画成金，一副没人看也毫无价值的画，却是可以在他手中变得极富收藏价值。 梁时凭着几幅画的升值，就已经有了超过这世上大多数人的财富，偏偏他在点画上从来没有失败过，每一次都能够有极大的收益。 要单论他的利润翻倍，估计也是这个世界上鲜有的。 “赚钱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梁少爷的口气不是一般大，简直要吓坏了夏艺。 “我觉得我不该跟你们这样的人说话……算了。” 她有些挫败，甚至在想，这话题换成是跟仇晏辛一起谈，也会是差不多的状况。 夏艺觉得很后悔，她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还是规规矩矩坐在窗台上当模特吧，梁少爷这幅画花了这么久，应该也快画完了，等结束这份工作，以后就可以跟梁时少一点牵扯。 虽然从目前他们之间的关系来看，就算有牵扯也没什么，梁时更多时候处于中立位置，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就像刚才梁时说的一样，有些东西确实会是潜在的危险，如果真被梁母发现了，自己应该会有很大的麻烦。 但实际上她多么的无辜啊……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还是要面临着大风险。 梁时则是说：“明知道你很无辜的情况下，我还是会帮你忙的。” “我也不见得需要你帮忙呢。” 夏艺催促他：“你还是赶紧画吧……仇晏辛等会儿约了我吃饭。” 吃饭时确实存在的，但并没有那么规定时间，夏艺也就是为了能够赶紧结束这一趴所以才这么说。 岂料梁少爷竟然嘀咕了一句：“看样子，他以后会成为我的姐夫了。” “你在说什么呢，把你刚才那句话收回去。”夏艺明显恼羞成怒了，想要避过这个话题。 梁时调着颜料，笑容扩散：“你这个表现，很像是在自欺欺人。” 心里已经有了某些预感，却在装作听不明白。 夏艺被他说中心事，虽然很想要反驳，可是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吧，她承认她也没办法完全去反驳梁时说的话，因为有些事情可能就是那样的，虽然现在说起来还太早了，她也没办法完全预料到未来可能发生的状况是什么，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如今没有办法去想象和确定。 但也许不能确定，却仍然是有盼望的，如果真的不考虑未来，没想过以后，也就不用有之前那些担心的事情了。 夏艺之所以曾经无法有勇气去接受仇晏辛的感情，就是因为她不敢保证自己和仇晏辛是有未来的。 不过，如今她已经答应了要去尝试，关于未来的想象就会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没再胆怯的原因有很多，但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仇晏辛所做的，他给了夏艺过去没有拥有过的勇气。 画完油画收工，梁时说：“差不多到末尾了，我们可以准备结账收工。” 夏艺从窗台上跳下来：“你的寒假作业终于要做完了？很好，以后这样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再做了。” “你现在去和我未来姐夫约会？” “……等下再去。” 她现在还要去见盛雀歌呢，有些事情要和盛雀歌沟通。 “那你现在做什么？” “去和那天调戏你的人见面，如何？” 听到这句话的梁少爷立马说：“不了。” 夏艺故意调侃：“怎么，你还真的担心她喜欢上你啊？那你就不用想了。” 梁时摊手：“我敢吗？” 他这个时候才告诉夏你们这边可以调声卡吗：“那天之后，我就已经被警告了。” “哈？”夏艺很惊讶，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贺予朝竟然真的会对雀歌的情敌下手啊？” 夏艺虽然一直都知道盛雀歌被贺予朝保护得很好，但没想到仅仅是那天在吃饭的地方碰了一面，贺予朝竟然就盯上了梁时？ “他对你做什么了？” 夏艺虽然也不觉得贺予朝真的会对梁时做什么，但还是很好奇的，总不能莫名其妙就教训他一顿吧…… “他倒是没有直接出面，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梁时啧了一声：“大佬根本都不需要亲自出面，只要找个人来传达他的旨意就好了。” 夏艺说：“你要习惯，我这些朋友啊，她们身边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第590章 她真的不是故意打击人 梁时倒是猜得很正确：“那天一起的？” 夏艺点头：“差不多吧。” 虽然现在他们的关系还不明朗，但也差不多了。 梁时总结：“看起来得离你的朋友们远一点。” “所以我现在要去见我朋友，你就可以自便了。” 梁时本来也没有打算要和夏艺凑到一起，就是故意想看看夏艺的反应罢了，替他的晏辛大哥试探试探，到底有多少成为他姐夫的机会。 夏艺也没再搭理梁时，就去找盛雀歌了。 虽然也只是谈了一点事儿之后，她的时间就都被仇晏辛给占了去…… 而这时候盛雀歌也还不知道自家大佬做了什么，搞得梁小少爷从此以后就开始排斥和她有任何接触了。 盛雀歌等了好几天，才终于等到了余瞳来和自己见面。 回贺家大宅吃饭的翌日，就和余瞳约了一家餐厅见面详聊。 地方是余瞳定下的，据她说，这是味道很不错的一家中餐厅，虽然地方小众了点儿，看着也没那么高大上有逼格，但实际上非常正宗地道。 盛雀歌对于吃什么没意见，这些都是余瞳碎碎念跟她说出来的。 余瞳和资料里——网上那些资料里，有很大区别，不像是很多人口中黑料无数还爱耍大牌的那个人。 当然，余瞳身上的黑料哪里只有这么一点，简直是层出不穷，多不胜数。 盛雀歌随便在微博搜一搜，都能看到很多辱骂余瞳的话语，所用之词仿佛和余瞳有着深仇大恨。 盛雀歌其实一直以来都在疑惑这个问题，最近这些日子，她和她的朋友们已经轮番上了很多次新闻，不管是新闻还是其他东西，每次关于那些似是而非的讲诉下，都有很多人的主观臆测，充满了恶意。 原本他们这些人的世界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你完全都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怎么能发表出那么多的恶评？ 当然，余瞳这种大明星的状况有些不一样，但盛雀歌仍旧觉得那些评论过于恶毒了一些。 这个行业的人还真是高收入高风险，面对着源源不断的负面争议，然后赚着也许有些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钱财。 人生本来就是个充满了矛盾的过程，很多事情里都充满了这样的矛盾。 而余瞳想要打官司，去起诉那些随意辱骂她整容的人，也就是为了打破这样的矛盾。 盛雀歌到餐厅的时候，先看到了余瞳的经纪人，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女生。 “盛律师？您好，瞳瞳马上就到了，您稍等一下。” “您好。”盛雀歌点头，“您没有和她一起？” “助理跟着她去挑了几套衣服，明天有活动要参加，我去帮她处理别的事情了。” 又是经纪人又是助理，看得出来余瞳混得不错，也能够赚钱，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配置。 要是那些十八线，维持自己的生活也就差不多了，可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再去养一堆工作人员。 盛雀歌和经纪人闲聊了几句，打听了下余瞳的状况。 人是付玺介绍过来的，还是比较靠谱的，所以盛雀歌只是想确认下余瞳到底有没有说真话，她是真的没有整过容呢，还是有过微调？ 这也事关到之后的官司要怎么打，边界在哪里的问题。 否则到了法庭上，被法官一质问，就很容易出错。 类似的官司盛雀歌虽然没怎么打过，但是为了接这个案子，也看了很多的庭审记录，总结了一些问题出来。 别人犯过的错，她自然是要避免的，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经纪人愤慨地说：“我们瞳瞳怎么可能整容呢，她出道就是因为长得像以前那个很红的影后！” “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盛雀歌把收集到的照片给经纪人看了下。 “这些都是有原因的，你看这张，是瞳瞳初中的照片，她那个时候青春期，长痘痘，还长胖了......还有这张，明显是为了搞笑拍的啊，被那些人拿出来说她整容！我都跟瞳瞳说过很多遍了，她现在形象很关键的，不能再随便拍这张照片......” 盛雀歌则是继续问出了关键问题：“所以她的眼皮是怎么回事？” 小时候包括初中时候的余瞳，眼皮都是明显的单眼皮，但现在已经变成双眼皮了。 这也是网友说她整容最有力的证据。 经纪人长长叹气：“这个真的很无辜啊，瞳瞳真的是纯天然，她这个眼皮是她高中开始爱美之后每天贴双眼皮贴贴出来的！还有一次她脸上过敏，眼睛发痒红肿了一段时间，那次之后眼皮好像就比之前双了一点，再加上现在化妆师都会给她加深睫毛根部，把眼皮撑上去......我给你看她现在完全素颜的照片就知道了。” 经纪人手机上还真的有余瞳完全没化妆时候的照片，能够看得出，她的双眼皮褶皱并不深，甚至两只眼睛的程度还有很明显的差别。 这下盛雀歌才相信了，余瞳真的是纯天然。 “我们之前也想去做鉴定报告，但是现在这一招都被人用烂了，谁还会相信啊，换成我都不相信......瞳瞳整天被骂换头怪，她也很难过的。” “是的，我很难过。”余瞳推开门，冲着盛雀歌眨眼，“你好啊盛律师。” “嗯，你好。” 余瞳风风火火地进来，很有气场。 明星嘛，怎么都是比普通人好看的，她进来的时候，盛雀歌甚至想到了一个词，蓬荜生辉。 周遭仿佛都亮了起来。 “说我被包，说我耍大牌什么的，随便说嘛，无所谓咯，我有时候确实脾气不好，也确实有富商在追我，想给我投资，虽然我暂时还没答应......但说不定哪天我就心动然后答应了呢，就当他们是提前预言了，可说我整容，我真的忍不了。”余瞳手肘放在桌上，快人快语很是直接，“说实在的，骂我的大部分人，就算是整容了也没我好看啊，不过就是嫉妒嘛。” 余瞳还补充：“要不是这些已经影响到我未来发展了，我肯定也随便骂，还能给我多制造点新闻。” 这个圈子最怕的就是无人知晓，相比起来，被骂反而是种好事。 余瞳说完后，问盛雀歌：“你觉得呢，盛律师？” 盛雀歌轻笑：“我只在意我的当事人找我为她代理之后，整容这一点，就该处理好。” 至于她怎么觉得，并不重要。 “盛律师带合约了吧，那咱们就赶紧签了吧，这官司最好是早些打，必要的时候我还想亲自出庭呢。” 盛雀歌挑眉：“你想要亲自出庭？” “当然啊，只要我那段时间有空，我就亲自坐原告席上去，我倒是要看看天天在网上骂我整容怪的人都长什么样！” 盛雀歌：“......也可以。” 以往那些明星打这个官司，都是找律师全权负责了，不会亲自到场。 余瞳还真是与众不同。 “盛律师，我今儿总算见到你了，比照片还好看。”余瞳甚至兴冲冲问，“你有改行打算吗，我觉得你在这个圈子里赚钱会更容易。” 盛雀歌摇头：“我可不会演戏，更不会唱歌跳舞。” “可以学啊！再说了，那么多什么都不会的都红了，就盛律师这张脸，妥妥大女主的脸啊。” “我就不去了，还是做律师更适合我。” 余瞳挺可惜：“好吧，看来咱们这个圈子未来一段时间还是只能由我们几个占据了。” “......少了个竞争对手，不也挺好。” “对哦，盛律师这么一说，也是。” 盛雀歌已经带来了代理合同，余瞳基本只是简单看了两眼，就已经定了下来，大手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吃饭的时候，余瞳一直给盛雀歌介绍这里的菜色，虽然味道还不错，但最近已经尝过许多顶级厨师烹饪的中餐以后，这家中餐厅的味道也就只能算尚可。 但盛雀歌还是很给面子，夸了几句。 然后就听余瞳感慨：“像我这种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吃的人......都快把龙城好吃的都吃遍了。” 盛雀歌问：“不减肥呐？” 经纪人补充道：“瞳瞳是吃不胖的体质，从来不需要减肥的。” 哦.....网上好像还骂过余瞳卖吃货人设，原来人家是真的爱吃。 而且盛雀歌也亲眼见识到了余瞳有多能吃，食量比她要大好多。 “我最近一直很想要去个地方吃饭，但预约不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尝到那里的食物了。” 盛雀歌问：“哪个地方？” “御膳斋，盛律师知道吗？” 御膳斋......好吧。 盛雀歌只能点头：“嗯，知道。” “你说在那里吃一顿饭我还是负担得起，可是预约太难了啊，听说那里的厨师才是真正的顶尖水平。” “是挺好的。” 除了张伯，就是御膳斋的厨师水平最佳。 “盛律师去过啊？” “去过几次。” 她稍微收敛了一点，她不想撒谎说自己没去过，没有必要。 但也没说去御膳斋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任何时候想要去，御膳斋都可以为他们安排出最好的包厢来。 这种话还是别说出来了，否则余瞳会开始怀疑人生吧。 然而这个世界上依旧有那么多事情，不管你有多少钱都做不到。 “哇，所以御膳斋的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跟这里比呢？” 盛雀歌组织着语言：“挺好，跟这里......各有各的特色吧。” “啊，你这么一说，我更想去了。”余瞳听到吃的，眼睛都在放光。 经纪人则是在这时候给她泼了冷水：“瞳瞳你就暂时别想了，我上次帮你打听过，你想要预约到的话，还得等一年。” “......我等得起。”余瞳咬了一口菜，狠狠说，“我这辈子还长呢，我可以等！” 盛雀歌被她逗笑了，但也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之后，盛雀歌的合同也就签好了，她们一起从餐厅里出来，余瞳戴上了墨镜和口罩，连经纪人也把帽檐压得很低。 经纪人对盛雀歌解释：“现在不管粉丝还是媒体都连带着认识我了，所以不这样，大家还是知道我身边的人就是瞳瞳。” 盛雀歌表示理解：“听说连你们身边工作人员的信息都会被黄牛各种倒卖？” “对啊。”经纪人妹子开始诉苦，“身份证号，航班号，还有我的户籍，学历......什么都会被查出来，粉丝还能根据我的行程来判断瞳瞳最近的工作。” 这种侦探一般的本事，也实在是让人佩服。 盛雀歌很快就和她们分开了，经纪人带着余瞳上了早就停在餐厅外面的保姆车，车子一溜烟就驶了出去。 小李也把车开了过来，盛雀歌坐上去，小李问：“雀歌小姐现在去哪儿？” “先回事务所。” 她得把合同放回去，做个备份，然后处理些材料。 盛雀歌回了事务所，继续忙碌。 中午这顿因为余瞳的战斗力惊人，导致她也吃得很多，甚至开始犯困了。 但很快她就困不起来。 因为才离她们从餐厅出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她们又上了新闻。 标题依旧是耸人听闻的那种，而内容更直接，揣测余瞳和律师见面的原因是最近遇到了麻烦事儿。 至于到底找律师是干嘛，基本都是猜测，没几个人知道具体事宜。 但也有人根据余瞳团队之前放出来的风判断，余瞳这是要对近来越演越烈的各种负面新闻进行反击。 盛雀歌这个律师的身份，如今也众人皆知了，所以余瞳和秘书遮掩起来被认出来就不说了，盛雀歌什么遮掩都没有，立马被知道了身份。 网友都在讨论余瞳找律师是为了什么，甚至还有记者打电话到了事务所，想咨询情况。 这些电话通通被转接到了盛雀歌这里，她只能不厌其烦地回应，这些事情暂时无法告知。 她也没否认，让大家自己去猜吧，本来这官司就是板上钉钉的，律师函她也会尽快拟出来。 至于到底还有什么影响，盛雀歌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她没这个精力了。 余瞳对这些争议也完全是习以为常的态度，所以根本懒得回应，任由大家如火如荼去讨论。 反倒盛雀歌，都被议论过很多次了，每次被提起来还是会有些手忙脚乱。 虽说这些言论并不一定是坏事，毕竟大家讨论的更多焦点都在余瞳身上，剩下有关她的也都是在好奇，这次这个官司由她来打会不会成功，有没有可能替负面评价缠身的余瞳打个翻身仗。 这些议论对盛雀歌来说自然是有那么些好处的，尤其当官司打赢的那天——从接下这个案子的那一刻起，盛雀歌就是抱着必胜的念头在准备，她可不打算在这里跌个跟斗。 事务所的同事们也都说，现在因为盛雀歌出名了，他们收到咨询的频率也开始直线上涨。 这相对来说自然是的局面，有些人冲着盛雀歌的名气，就会认为她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也有着同样的实力。 当然，盛雀歌确实也觉得事务所的律师各有长处，在业内还是很有水平的，经验比她丰富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在处理大部分案件上都是有优势的。 贺予朝自然也得知了盛雀歌因为余瞳又上新闻这事儿，谢秘书来寻求意见，想知道是否要将目前的舆论都处理一遍。 贺予朝大致扫了眼评论，沉声道：“不用了。” “好的老板。” 谢秘书也不多问，虽然她也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为什么这次就不用了呢？ 但老板的心意有时候还是很难揣摩的，她也琢磨不透…… 第591章 要调查吗？ 谢秘书见老板的样子应该也没有其他要吩咐的事儿了，也没耽误时间，立马退下。 至于某人，看似淡定理性毫不在意，实际上已经吩咐特助去调查余瞳的资料。 虽然这事儿盛雀歌之前已经给他报备过了，但余瞳这个人的一切资料都该出现在他面前，确保没有任何的意外状况发生。 吩咐完毕了，他才打给盛雀歌问：“晚上什么时候到家？” “今天比较早，保证七点之前准时到家，ok吗？” 男人颇为满意：“可以。” “你今天居然不忙了吗？”盛雀歌反倒很诧异，“我以为你的图纸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陪你。” “为了我不要工作？” “未尝不可。” 盛雀歌笑了：“我才不想成为祸水。” 要真的因为她丢下了工作，到时候估计有很多想要暗杀她的人。 末了，盛雀歌刚准备要挂电话，就听到贺予朝问：“今天怎么又被拍到了？” “你说余瞳啊？肯定被狗仔跟了，狗仔又刚刚好认识我……” 盛雀歌也觉得很无奈，不知道怎么就会被狗仔记住了这张脸。 但仔细想想，也会觉得没那么奇怪了，毕竟有贺予朝在这儿，就决定了会受到超级多的关注。 就贺予朝这样的，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绝对的鹤立鸡群香饽饽，所以跟他牵扯上关系以后，也就肯定会有很多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且……就算不是因为贺予朝，她自个儿也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几乎成为了名人，所以注定了。 “看来以后你出门也要和他们一样全副武装了。” 大佬此刻最担心的就是盛雀歌被更多人关注以后，想来和他争抢的人会更多。 盛雀歌自己对这些完全不以为意，根本不会觉得自己出名以后就会有很多人喜欢自己。 但她不担心的，大佬却是时时刻刻都在警惕这个危险性。 “也不用吧……认识我的人才那么多一点而已。” “我倒是认为可以考虑一下。” “……不要。” 盛雀歌一点都不希望自己每天出门之后都要戴着墨镜甚至口罩，那样的生活可太难了一点。 盛雀歌并不喜欢被人关注的滋味，尽管她从小到大就会被很多人注意和围绕，可那种随时随地都要接受着别人目光注视的滋味，并不是她喜欢的。 “还有更直接的方式。” 贺予朝说：“也许可以直接让媒体屏蔽掉你，这样你就不会出现在媒体的注视下了？” 盛雀歌想，大佬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她很清楚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有多么困难，要花费多少的代价。 可是贺予朝显然根本不在意，只要为了保护好她，他可以有很大的付出和牺牲。 盛雀：“晚上回家再聊。” 电话里还是不要讨论这样的事情了。 免得她没办法跟这人撒娇让他改变想法…… 贺予朝勉强答应之后，挂了电话，又把谢秘书叫了进来。 谢秘书问：“老板，是要去调查余瞳小姐吗？” 第592章 你会感兴趣的 谢秘书信心满满，然而下一秒就听到贺予朝反问：“跟余瞳有什么关系？” 谢秘书：“......“不好意思，失误了。 谢秘书不敢再废话，只能安静等候老板的差遣。 反正有什么要吩咐的，依照贺予朝不爱浪费时间的行为守则，马上就会说出自己要吩咐她的问题。 果然，贺予朝直接跳开了刚才的问号，说：“去问问宋家，打点好所有媒体的代价。” 谢秘书也不敢再问，连忙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咨询。” 要打点好所有媒体，那可就是指的大的小的通通一起，甭管官方还是自媒体，这上上下下要疏通的地方可一点都不少，就算还没有去问宋家，她也已经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但如果是自家老板的话，不管这个代价是多少，他都肯定会为了雀歌小姐去付出...... 盛雀歌晚上回家之后，贺予朝暂时还没到，今天是张伯下厨，饭菜香味已经通过厨房传到了门廊，她刚进门就闻到了让人瞬间食指大动的香味。 中午吃的那家餐厅虽然已经实属不错，但不管是原材料选取还是烹饪手法，都比不过张伯这样真正的大厨。 盛雀歌去厨房跟张伯聊了几句，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贺予朝进门了。 男人手上的外套已经搁在了手里，这个时节的龙城已经开始步入春天，气温再不似之前那样寒冷。 贺予朝又不会经常外出，出行的时候都是在车上，因此减衣的速度比别人都要快，身上就只穿着一件衬衫而已。 不过......他宽厚的肩膀包裹在衬衫下，轮廓挺拔，依旧是副赏心悦目的场景。 盛雀歌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晃了两圈之后，勾唇笑道：“你比我晚了一点。” 男人一步步走向她，无奈道：“回来路上被堵住了。” “好吧，你没做坏事就好。” 盛雀歌在他走近的时候，拉住男人的手：“赶紧上去换衣服，张伯马上就做好饭了。” “好。” 盛雀歌与他十指相扣，趁着此刻气氛温馨，赶紧问：“下午的话题还没有聊完呢，你不会真的想要完全屏蔽掉我的信息吧？” “最近已经被牵连上了多少次新闻了，嗯？” “可你不也开了微博，现在大家都认识你了，这种情况下把我屏蔽掉，大家难道不会怀疑是你做的吗？” 贺予朝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后悔：“所以更应该将你藏起来。我也可以把微博关掉，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很轻易就可以让人们忘掉我。” “可这样不就跟你之前开微博的想法背道而驰了，贺先生这算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贺予朝毫不犹豫：“算。” 但算又如何？照样不会改变他想要将盛雀歌永远藏起来的想法。 盛雀歌甩着他的手：“可是这样，对hg并不好啊，hg本来可以凭着你的名气，被更多人知道的。” “就算没有我，hg也可以变得更好。” “但这是个很快捷的方式，在这个时代，一个人出名了，就意味着和他有关的一切也会受到关注。” 盛雀歌循循善诱，力求改变大佬想要完全将她藏起来的想法：“我没关系啊，虽然我也觉得经常出现在别人的关注下很烦，可只要不影响到我的生活和工作，就算被关注也没关系。” “已经影响到了。” 贺予朝越发地不喜欢看到别人整天叫嚣着盛雀歌有多迷人，女生就算了，那些男人也跟着起什么哄，不知道她有未婚夫了？ 显然，大佬并不在意那些人到底是欣赏还是喜欢，只要有可能对盛雀歌有企图，他都会严阵以待。 盛雀歌保证：“不会的，那些人跟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不知道我和你是怎样相爱的，不知道我们之间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她哪里看不出来，大佬这是吃味了。 他那么在意她，哪里愿意将她分享给别人。 所以，只有让贺予朝明明白白的知道，外界任何一切都不会影响到他们，才可能让贺予朝打消大动干戈的念头。 盛雀歌哪里猜不到贺予朝在打算做什么了，这个男人说到做到，一旦这个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去进行其中考量，然后付诸于行动。 从目前状况来看，说不定贺予朝已经开始在行动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而已，所以......还是先稳住他再说吧。 听到盛雀歌的表白，贺予朝的脸色倒是柔和了不少。 他捏着她的手指把玩：“你确定？” “我这么说，当然就是确定了呀，现在这样虽然有些烦，但好处也是能够看见的。” 盛雀歌也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真的麻烦，毕竟有贺予朝这么一个随时在意关心着的人存在，她又怎么可能面临未知的麻烦呢。 所以，盛雀歌确实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我暂时可以答应你，但前提是，不会有任何你我都解决不了的状况发生。” 盛雀歌笑了：“你我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会是什么大问题啊？都到那种程度了，可就真的是要变天了好吗？” “最好一直都像现在这样。”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会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贺予朝根本无法忍受盛雀歌有关的事情，否则他会无法保持冷静。 洗完澡下来，张伯已经做好饭了，他是很少留在这里吃饭的，毕竟张伯家里也有家人在等着他，张伯自己也还会有别的安排。 虽然他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已经是贺家的御用厨师了，但他和贺家的关系，也并不只是主人与厨师的关系，他拥有很大的自由性，贺家人也从来都很尊重他在贺家的存在。 若非如此，在一些大餐厅以极高的年薪想要挖他走的时候，他也不会从来不考虑，顶多是以偶尔的客座大厨身份去坐镇一下。 贺家人这些年和张伯之间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张伯看着贺予朝长大，也陪着贺老爷子度过了很多年的时光，他更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盛雀歌笑眯眯地挥手和张伯说再见，催促着贺予朝：“快点快点，吃饭了，不准再看手机。” 她也不知道贺予朝是在看什么，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手机里的东西在研究，一度连她在说话都没有注意。 这可是鲜少会发生的事情。 大部分时间里面，贺予朝的目光都不会从她的身上移开，基本上只要有盛雀歌在的地方，他的注意力也就只放在盛雀歌这里而已。 所以盛雀歌站在觉得很有古怪。 得是多么有意思的东西才会让贺予朝连注意力都不放在自己身上了？ “等我一下。” 贺予朝揉了把盛雀歌的头发：“等我一下，快好了。” 盛雀歌撇嘴：“你现在的状况有点危险啊，让我很怀疑你在做什么。” 贺予朝扬起唇：“没有。你这样说让我认为你是吃醋了。” 盛雀歌往前倾：“对确实是有点吃醋了，除非你能够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说工作。” “工作并没有比你更重要。” “工作偶尔可以比我更重要。” 盛雀歌还是很怕某人因为她就彻底抛下工作的……虽然这个可能性实际上也微乎其微。 虽然经常会有这样的玩笑，但是他们彼此都很知道，他们并非那样的人，生活里爱情并不是唯一的存在。 有价值的人生本来就是充满了多种多样的乐趣，包括爱情包括事业包括友情。 贺予朝笑了下，说：“最后一分钟。” 盛雀歌也就不打扰他了，耐心等着这一分钟。 一分钟的时间里，盛雀歌注意到了贺予朝的神情变化，总觉得某人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怎么了这是……他看到什么了，很重要难道？而且感觉形势也不太好。 “好了。” 贺予朝终于舍得放下了手机，目光朝着盛雀歌看过来。 “从现在开始。一切时间都是属于你的。” 某人认真保证：“绝不忽略你。” 盛雀歌点头：“行，那现在就来老实交代一下，如果你现在不说的话，等会儿要不就别进卧室了？” 贺予朝：“这个惩罚，有一点严重。” “所以就趁着吃饭的这个时间好好谈吧。我给你机会。” 盛雀歌摊手：“抓紧时间，过了这个村儿就没那个店了。” 贺予朝终于笑了笑，如实道：“我调查了余瞳的资料。” “你调查了余瞳？调查她做什么？” 盛雀歌认为自己已经有了余瞳的资料，没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东西。 “你要接她的案子，我有必要调查。” 盛雀歌有些疑惑：“你想要调查她是因为什么，总有想要知道的事情。” “对她的各种资料进行了一轮筛选之后，发现了她的一点小秘密。” 贺予朝说：“应该比较重要。” 这下盛雀歌就有了兴趣：“看来贺先生从来不说假话。” 既然让贺予朝都说了是比较重要的事情，那就一定会是自己认为有趣的事儿。 盛雀歌支着耳朵，连饭菜的吸引力都变小了。 第593章 我承认，是我们输了 贺予朝今天也没卖关子，当盛雀歌表达了自己的好奇以后，便告诉她：“余瞳告诉你她没有整容这一点，应该是没有撒谎的。” “确定了？” “可以确定。” 盛雀歌这下才真正放了心：“看来我这个官司无论怎么打都能赢了。” 只要余瞳没有整容，她想要起诉的那些人对她便全部都是污蔑而已。 甚至于即便她整了，只要拿不出足够的证据，盛雀歌都能够让她赢了这个官司。 但能够确认余瞳没有撒谎，这确实是一剂强心丸。 “不过，关于她哪年哪月在哪家医院进行过一些皮肤管理的资料，也拿到了，这些东西，你都可以先拿过去。” 以防万一，有人将余瞳进出美容医院的记录也偷天换日成她去整容的证据，盛雀歌多了解些也是好的。 毕竟有些事情，余瞳这个当事人可能都记得不是太清楚了，更别说要来告诉盛雀歌。 盛雀歌拿到这些资料后，自然很满意，刚刚稍微吃醋的心理也全都消失了。 “谢谢你。”盛雀歌笑得很甜，开心溢于言表。 某人则是想，实际上有那么一小部分的资料他还没有给盛雀歌看。 比如说......资料里实际上还有余瞳的性向问题。 原来，余瞳在盛雀歌面前开玩笑的说有金主在追她，她以后会考虑，完全就是假话，因为她喜欢的，根本就不是男人。 余瞳的性向问题即便在娱乐圈也是个秘密，她很少告诉身边的人自己的性向问题，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以前谈过的女朋友也都来自圈外，就算被狗仔拍到了，女生之间关系本就很亲密，不敢是勾肩搭背还是手牵手，只要没有当街亲吻或者有更出格的举止，即便被拍到也不会有人去怀疑。 甚至于都有媒体拍到过余瞳的女性朋友在她家里留宿，但依旧没有引发任何的舆论。 这些问题都是个人隐私，余瞳自然是有权力隐瞒的，但她对外时常的绯闻实际上也是种欺骗行为。 如果她能够一直隐瞒着倒是万事大吉，但假如某日不小心被踢爆了真实的性向，到时候必然又会引发一阵全民的嘲讽和骂战。 还好，贺予朝的资料上显示，余瞳目前是单身，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但......因此，某人觉得自己需要提防着盛雀歌的这个当事人了。 这些事儿嘛，盛雀歌现在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拿到了资料以后就开开心心吃饭了，觉得这简直就是世间美味！ “说起来，海芊芊最近还真的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吃过饭，盛雀歌窝在沙发里，摸着肚子消食，顺便聊聊这个基本已经明朗，但还没有解决的问题。 “盛月歌也没有联系你？” 贺予朝把玩着她的头发，目光几乎凝在了她的脸上。 盛雀歌笑了笑：“盛月歌那里不用着急，她很快就会联系我的。” 她可不会猜错了自己这个妹妹有可能做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盛月歌的想法，她都可以确信。 一个人二十几年养成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事情，何况如今的盛月歌经历了各种挫折以后，只会更加颓丧。 有人会在逆境里重生，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盛月歌。 盛月歌从小骄傲蛮横，不管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是对待外人，她内心都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这些东西都是陆婉灌输给她的，陆婉让她知道，她有多漂亮可人，注定了是会成为枝头凤凰的，于是，盛月歌打心里就没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 可她的很多东西，都无法承载她的野心，说到底，盛月歌的本事，真的没那么高。 就那些小聪明，遇到的是盛雀歌，有精力和时间陪着她慢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要是换作别人，说不定早就一击制胜，将她解决掉了。 “想要和她一起演场戏？” “就看她愿不愿意配合了，生的机会我已经给了她。”盛雀歌舒舒服服地蹭着身旁男人，“我生活都这么好了，还有什么心思天天对付她啊。” 在缓慢的复仇行动里，盛月歌已经名声全无了，不管是哪个圈子的人，应该都不会再接纳她，对她都将抱着偏见。 盛月歌内心那般高傲，自然无法忍受这样的落差，再也无法体会到被众星捧月的滋味以后，这种失落感确实是容易将人逼疯的。 这或许也是她和陆婉想要拿着莫董事长给的钱，先离开龙城的原因。 她们背后的靠山曾叔很有实力，但真的能够给她们这么大的利益吗？ 甚至于离婚官司一打，包括陆婉自己都会抬不起头来了。 盛雀歌倒是不知道她们母女和姓曾的那边有怎样的合作，但之前她们试图将盛家公司慢慢变成自己的这件事情，已经彻底暴露，她们也不可能再视线这个目标了。 对于姓曾的来说，这一点应该就是最有用的价值，可如今她们连这个价值都失去了，自然就会成为被抛弃的筹码。 这么一想，也是可笑又可怜。 难怪她们真的愿意拿着莫董事长给的钱走人，盛月歌也不强求着要嫁给莫肃了。 也不知道莫董事长去找她们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除了足够的钱以外，应该还会有什么东西给了她们最后一击吧...... 只是这些疑惑，解不解开也不影响，盛雀歌看着她们沦落到现在这样灰头土脸的地步，已经很满意了。 当然，如果她们的下场可以更惨一点，盛雀歌还是会喜闻乐见的。 “我们雀儿如今的觉悟，普通人拍马都比不上。” 盛雀歌失笑：“你这才是在拍马屁吧，我能有什么觉悟，只是觉得......她们想要的东西都失去了，不管是在龙城的名声还是地位，亦或者想要嫁入贵胄豪门的愿望，通通都不可能再实现，既然如此，我也就懒得再去对付她们。” 况且，她可不相信，莫董事长真的会愿意将答应的那笔钱给到她们。 “莫董事长和海家如今才是一条线上的，所以海家的计划，他应该都知道。” 贺予朝点头。 “因此，他才敢那么爽快地给她们那么多钱，反正最后......又不一定要给，你说是吧？” 有句俗话怎么说得来着？有本事拿，却没命花。 她们现如今面临的，可就是这样的状况了...... 贺予朝冷笑：“这样不是更好，他把自己套进去，莫肃便能够抓住机会，解决掉他。” 盛雀歌叹息：“莫肃隐忍了这么久，曙光也终于会来了。” 她所认识最能忍的人，大概就是莫肃了，当真是在莫董事长面前收敛了真正的锋芒和棱角，做一个令莫董事长满意的乖儿子，他控制着的未来接班人。 从生意上的角度来说，莫董事长是的确很公平的，自己原配所出不够有本事，就能将其踢出继承人的位置，即便是个私生子，甚至一直流落在市井，但因为足够有天分，也可以将他带回莫家，给他继承家业的机会。 某些事情上，莫董事长确实挑不出太大毛病，但也不能改变他是个人渣的事实...... 贺予朝目光幽暗，缓缓道：“等曙光到来的时候，有些东西也可以还给莫肃。” 盛雀歌已经知道他说的东西是什么了，感慨：“莫肃真的很信任你。” 男人轻笑：“因为我对他的那些东西，是最不可能感兴趣占据的。” 他拥有的足够多了，才不会对那些在很多人看来充满了诱惑力的东西感兴趣。 贺予朝早早地站在山顶俯瞰万物，他的眼界与所拥有的能量，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盛雀歌跟他在一起以后，已经算很了解他了，可对于他很多方面的东西，依旧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 主要是这男人前三十年的生活实在太精彩了，他无论做什么，都能够拥有让别人难以企及的本事，天生的成功赢家。 “你还没跟我说过，你是怎么跟莫肃成为这么好的朋友的？” “你应该知道，闻然锐和莫肃是怎么认识的。” “知道啊，打架认识的嘛。” 为什么闻然锐说自己是真正见识过莫肃是如何挣扎着过来的，因为他确实见证过莫肃最灰暗的那段岁月。 一个在街头市井中艰难求生的少年，凭着一股狠劲，硬是突出重围，闯出了声色，然后让自己那个伟大厉害的父亲，注意到了自己。 这个过程唯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够明白这有多么残酷。 那段过去对莫肃而言，绝不是用几句话就可以来形容的，这段历史显然是莫肃很少去提起的伤疤。 “他们是打架认识的，那你呢，你和他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些，我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能够那么信任你。” 盛雀歌不得不好奇了，莫肃和闻然锐关系很好她知道，也知道莫肃是足够信任闻然锐的，而莫肃那样的人，应该很难去相信一个人吧？ 想到这里，盛雀歌就更加好奇，是什么让莫肃这样的人都能够去那么相信贺予朝，甚至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给到了贺予朝来暂时保管？ “我刚才说过，他最重要的东西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就因为这样？” “当然就因为这样。” 贺予朝轻笑：“这一点可是非常关键的。” 你足够信任的这个人，他自然要足够安全。 贺予朝就是足够安全的这个人。 盛雀歌一时都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好像仔细去想的话也会觉得，这样说也没错，确实是这样。 莫肃和贺予朝本来也该是两个世界的人，但自家大佬应该是对莫肃很有信心，且认同他的。 所以他们才可以有合作，也可以有稳定的朋友及合作者的关系。 盛雀歌又嘟囔了一句：“你交朋友的方法和我的还真是不一样。” 贺予朝哼笑：“方式是什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如何。” 结果便是，贺予朝身边的这几个好友，他们或许是利益共同体，也或许是不打不相识，总之他们互相认识了彼此，也有着很稳固的关系。 盛雀歌感慨：“还好你有这些朋友，他们对你的影响，应该也挺大吧？” 虽然贺予朝从来不谈及这样的问题，但盛雀歌可以想象到，曾经的贺予朝有多冷酷孤僻。 他这种天才，大概生来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算是吧。” 朋友的存在必定是有意义的，虽然他们这些人的朋友关系并没有那么的纯粹，可这同样是一种牢靠的存在。 而他们也都能从这样的关系收获颇多。 “现在还有你了。” 贺予朝摩挲着盛雀歌的下巴：“你的出现，更有截然不同的意义。” “你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打我的主意？” “这个问题不也讨论过了？”某人舔了舔嘴唇。 的确是从一开始，就有了想法。 毕竟她的滋味尝起来实在是太过美好了，他根本就舍不得她的美好。 一次之后，他就已经上了瘾，哪里还可能忘记。 虽说这个动机也不纯粹，但他的野心和欲望逐渐膨胀，到了后来，他想要的越来越多，早就不只是希望拥有曾经拥有的那些而已。 “行吧，谈心闲聊时间到此为止，我们现在应该做些别的事情了。” 盛雀歌拉着男人站起来：“你先背我上去。” “今天不把我赶出卧室了？” 男人一边说着，已经微微蹲下，让盛雀歌可以跳上他宽厚的背。 “今天暂时就不了吧，看你今天表现还不错。” 盛雀歌吐舌，勾住男人脖子，整个人都靠了上去。 贺予朝托住她的身体，步伐稳健地朝楼上走去。 “你的背可真宽。” 盛雀歌小声说。 “喜欢？那就靠一辈子。” 盛雀歌扬唇：“想要我的一辈子，就得付出很多的努力才行，现在这样还远远不够呢。” 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很清楚，已经足够多了。 她喜欢的这个人，给了她无数她需要的爱。 如果不是贺予朝，盛雀歌也不会知道，原来爱是这么令人神晕目眩的东西。 …… 盛雀歌的猜想没错，自己那个妹妹迟早会来找自己，而第二天，她就接到了盛月歌的电话，问她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表达的已经够准确了，你竟然还没有听明白？” 盛雀歌笑了一声。 “要说就明白，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就像我告诉你的，你接下来还想要保住你的这条小命，就只能靠我，如果没有我的话，大概从离婚官司结束后的那天起，你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盛月歌在电话那头的嗓音在无法控制地发颤：“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我好好活着的人就是你！！” “瞎说什么呢，你都这么惨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心思放在你身上？对我来说，你不过就是个……失败者，你懂吗？” 盛雀歌每次都能找到准确狠辣的语言往盛月歌的身上插刀，这次也不例外。 “……所以，你到底要我怎么配合你？” “你也不问问，我敢这么说的底气在哪儿？” “盛雀歌！我承认，我是输了。” 不可一世的盛月歌竟然也会亲口承认，自己是输家的事实。 “不管是你还是贺予朝……我们都不想再和你们斗了。” 不是她们不想，而是她们斗不过。 尤其是，盛世才要和陆婉离婚这件事，对她们母女是最大的打击。 盛雀歌哼笑：“你们背后的人呢，不支持你们了？” 第594章 相对来说她更安全 盛雀歌没想过现在就能听到自己这个从小到大都逞强好胜从不肯服输的妹妹亲口承认，她认输了。 这可是以前从来不会发生的状况，更是想都不会去想的。 她还以为，盛月歌就算到了最后，输的一塌糊涂了，也照样会在嘴上逞强，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那个失败者。 看来现在她们受到的打击是有些大......原本还比较无所谓的盛雀歌现在就不得不去好奇，盛月歌和陆婉都经历了什么。 除了陆婉和盛世才的离婚官司，海芊芊继续推波助澜对盛月歌名声的大家，剩下最能够让她们有了离开龙城想法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曾叔了。 所以她才会直接去问盛月歌，她们背后的那个人呢。 姓曾的，肯定对她们做了什么。 “盛雀歌，你可真厉害，连曾叔都知道。” “我知道不是很正常么，你觉得你们在做什么，我不会提前准备着？这段时间你们应该天天都想着怎样报复我吧，之所以现在认输，肯定就是因为你们的靠山已经不再是你们的靠山了。” 除了这个原因，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至于让靠山不再是靠山的根源，大概就是盛世才要和陆婉离婚这一点了。 她们在姓曾的眼里没有了足够的利用价值，被抛弃也很正常。 不过这个姓曾的，估计做的事情还不少，让盛月歌和陆婉彻底绝望了。 “盛雀歌，我现在斗不过你，我承认，你有贺予朝，他才是你最大的靠山。但是我告诉你，贺予朝这个人，可不会一直都有那么好的运气，我想你跟着他，也不会一直这么好过！” “哟，这是在诅咒我，还是在提醒我啊？” 盛月歌说：“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听起来，盛月歌应该不太想提起曾叔的话题，不提也就不提了，盛雀歌倒是不想要去强求。 她虽然好奇细节，但知不知道其实并不重要。 当下更重要的还是她要让盛月歌配合自己，前提是，盛月歌想要活命的话。 如果盛月歌觉得自己活腻了，不想配合，那就跟盛雀歌没关系了。 就算最后出了事，盛雀歌也照样可以摆脱自己的嫌疑，罪魁祸首会被抓起来，但盛月歌这条小命也就保不住了。 “你现在只需要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你到底想不想活着。我和你之间的矛盾，还没有深到要你的命，看你过得不好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至于其他的，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盛雀歌说完之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段时间。 “盛雀歌，只要你可以帮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 “不管怎么说，我们两个人至少还是一家人。” 盛雀歌有些无奈，以前多么嚣张跋扈的人啊，现在竟然会为了保命，连她们是一家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还好盛雀歌目的并不是为了拯救自己这个妹妹，而是不让海芊芊得逞罢了。 所以对盛月歌说这些，内心没有丝毫的触动不说，还觉得有些可笑。 “行了，我既然说了要保住你的命，就会说到做到，你也不用说这么违心的话，海芊芊那边，你不管得到了什么消息，现在最好都告诉我，否则......她随时会变成要你命的阎王。” 盛月歌已经感受到了海芊芊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以前她招惹盛雀歌的时候，那些手段虽然也很过分，但盛雀歌并没有真正下过狠手，不像海芊芊，毁掉她的名声，都是直接用最狠的方法。 不过......盛月歌也不知道，很多资料都是盛雀歌提供的。 但就算她知道了，也照样只能靠着盛雀歌去保住她这条并不怎么值钱的小命。 和盛月歌谈完以后，盛雀歌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知道该怎样去解决问题了。 当然，现在的所有准备都要等到那天之后才能够见分晓。 或许这个世界上最期待离婚案开庭的人，就是海芊芊...... 盛雀歌还没忘记给自家大佬炫耀：“我就说了吧，盛月歌肯定还会来找我的，她听了我说的那些，不可能不担心。” 尤其海芊芊这回，还是跟着莫董事长联手。 相比起来，把盛雀歌和莫家海家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比较，傻子都能分辨出来，威胁性最小的人是谁。 盛雀歌手里已经掌握着很多的筹码了，她想要下手，根本犯不着用这样的方式。 还在住院的小静就是个最好的人证，只要小静出庭出证，她们母女是一定逃不过刑罚的，少说也要被关个好几年。 所以盛雀歌不需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反倒是莫家海家，更有可能联手。 尽管盛月歌很舍不得莫肃这样一个在她看来最完美的结婚对象，可比起来攀高枝，还是她的命更重要一点。 再说了，谁又知道，莫肃以后到底能不能够从自己父亲手里，将莫氏集团夺到自己手里呢？ 万一莫肃失败了，她的所有心血不也打了水漂？ 盛月歌也就是这样一个肤浅虚荣的人，她根本就没真正喜欢过莫肃，之前所做一切，都只是因为想要嫁给莫肃而已。 现在不想嫁给他了，也就再不会费心思去莫肃那里刷存在感。 而莫董事长一定要和海家联姻，那么盛雀歌说的话，可信度就会很高，因为比起来花那么多的钱给她们，还是跟海芊芊合作，直接将她们除掉更好。 所以......尽管盛月歌和陆婉都不相信盛雀歌，可相比起来，还是她更可信。 至于盛雀歌为什么要帮她，盛雀歌也在电话里说明白了，是因为海芊芊想要将整件事情嫁祸到她身上，她出手帮忙，也是为了自保而已。 这个说法很站得住脚，因此，她们母女现在选择了暂时去相信盛雀歌。 虽说盛雀歌也根本不在意她们是不是相信自己。 贺予朝很快回复：“不愧是我的雀儿。” “现在你可别夸我，我们暂时来谈谈你不相信我的问题好吧。” “没有不相信你。” 回复消息时候的贺予朝正在开会。 所有参与会议的员工就那么看着大老板盯着手机，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嘴角勾起。 真是让人觉得看到了一个假的大老板。 但是最绝的仍然在于，大老板一边专注于玩手机，一边还能够准确抓出汇报者的问题。 于是本来还抱着今天能够稍微偷奸耍滑心态的员工们，瞬间打起了精神。 老板走神又怎么样，一心二的本事可不是盖的！ 盛雀歌也是和贺予朝聊了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个人现在居然还在开会。 “你怎么回事，能不能认真工作，给你的下属们做好带头表率的作用？” 贺予朝淡淡道：“我也在认真工作，他们任何地方有问题我都挑出来了。” 盛雀歌便故意说：“你和我说话还这么分心吗？” 某人整整五分钟没有回复。 盛雀歌觉得他一定是在冥思苦想，她是不是会生气。 “好了，你先工作，我们晚上再聊。” 她这会儿手头上的工作不多，所以可以稍微摸鱼上上网，看看网上关于她的消息还有多少。 还好，现在各种热度维持的时间都不算太长，现在再去讨论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也是盛雀歌觉得可以不太在意的原因，就算大家一时间都在关注，可是只要很短的时间，就会有的热点新闻出来，大众视线立马就会被转移。 尤其是余瞳这样的艺人，自身的负面新闻本来就很多，不管是什么新闻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即便某个时刻会去关注，转移注意力的速度同样是很快的。 不过还好余瞳自己性向上的秘密还眉眼爆出来，这在如今依旧是件大事。 盛雀歌也正好刷到了宋忻嫒的机场图，宋大小姐已经启程前往欧洲参加时装周了，厉晚舟的个人品牌新品发布会很快就要开始，各路参与的嘉宾，都差不多到齐。 包括苏榛霓，盛雀歌昨天也听说人已经到了那边，因为本身没有多少人气，所以苏榛霓出发之后并没有任何媒体和粉丝去关注。 当然，也许要不了多久，苏榛霓的人气就会和现在有巨大的差别。 宋忻嫒也早就公布了自己要去参加品牌发布会，去看秀的消息，到现在，也已经将具体的品牌公布。 按照宋忻嫒的人气，加上到时候邀请的各路嘉宾，这个发布会虽然第一次正式登上国际时装周的舞台，可受到的关注不会比一些很有名的品牌差。 虽说不至于有那些一线大牌的影响力，但至少在新品牌当中，是一骑绝尘的。 盛雀歌看了眼时间，想着宋忻嫒那边也起床了，赶紧给她发消息：“发布会快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虽然前几天忙到脚不沾地，但是收获很大。” “这就好，你身体呢，怎么样？” “嗯，我找了私人医生每晚都来酒店检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至少在她还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宗序之前，要先保护好自己，以及肚子里的孩子。 一切该怎么去解决，等她将发布会完成以后，就可以尘埃落定了。 “那就好，我也没怀过孩子，没什么经验能给你，你自己多注意。” “放心放心，不用太紧张，医生说了，这段时间就用平常心去对待就好。” “如果你人在国内，我肯定就不担心了，主要是你每天那么多事情要忙，又离我们那么远。” 盛雀歌有时候会不自觉将厉晚舟当做妹妹，操心也好，想要照顾也好，她们的关系，显然也不只是朋友了，更像是亲人。 厉晚舟连连说：“我最近都有减少工作，但凡是我可以不亲自去做的，我都已经交给别人了，你放心！” 她确实也在注意多休息，不会再跟过去一样肆无忌惮。 不管这个孩子最后要怎么解决，现在这个阶段，她也会去在意这个孩子的存在。 盛雀歌也知道现在厉晚舟的精力都放在了发布会上，便不会再催促她去告诉宗序发生了什么，提醒完之后，便不再打扰厉晚舟了。 可惜这段时间她并没有足够的空闲段，否则她也很想要去看看，厉晚舟努力了这么久的成果。 她手头那个官司也快要开庭了，这次涉及到的金额比较大，又因为杨律师提醒过盛雀歌，对方律师可能会很善于诡辩，所以盛雀歌也做了很多准备。 包括大佬提供的帮助。 盛雀歌已经有了底气，知道该怎么打这个官司能够赢。 她做的准备够多了，也不担心最后的结果会不如人意。 晚上的时候，孟少爷独自到公寓来蹭饭，理由是自己现在孤家寡人，非常寂寞，需要朋友的体贴和温暖。 孟泛扬本来这段时间也是要出国的，但他的行程有了临时改变，推迟了一些。 “最近油价跌得厉害。”当他来了之后，盛雀歌问他为什么要改变行程时，孟少爷说，“我名下的船只全部去运石油了，至于别的生意......暂时缓缓吧。” 盛雀歌敬佩道：“您这是去抢油的啊。” “有便宜谁不想捡？” 孟少爷答得很理直气壮：“何况这一趟获利，比原定的那笔生意还要多些。” 盛雀歌只能钦佩道：“您不愧是赚钱小能手。” “多谢夸奖，和你家贺予朝也就是彼此彼此。勉强能打个平手吧。” 盛雀歌大惊小怪道：“居然能跟予朝打个平手吗，我以为孟少爷赚钱的本事世上无人能敌。” 孟泛扬眯起那双桃花眼：“我怎么寻思着，你这是在取笑我？” 盛雀歌连忙转身投进贺予朝怀抱：“我才没有。” 贺予朝则是揉着盛雀歌的头发，为自家未婚妻站台：“谁让你今天又来吃白食蹭饭的？” “我还真就蹭定了，张伯！今天我要吃鸽蛋炖海参、味增三文鱼、酱乳鸽、浓汁烩三鲜、豉油嫩豆芽......大概这些了，剩下的您看着办吧，感谢张伯！” 盛雀歌淬他：“你当张伯是你的专属厨师吗，给你做这么多！” “我刚才可是为了张伯今天有什么原材料。”孟泛扬得意洋洋，“来之前我就已经打听好了。” 盛雀歌哼道：“下次你来之前我们也得看看张伯在不在，张伯要是在，就不准你来了。” “贺予朝，你家这位可是越来越小气了啊。” “我觉得可以。”某人自然是面不改色地维护自家媳妇儿，“这样是勤俭持家，省得你来浪费食物。” 孟泛扬见他们同一阵线，只得连连求饶：“是我离不开张伯，离不开你们，我都如此有诚意了，总可以来蹭饭了吧？” 盛雀歌抬起头，瞳仁很亮：“要不然你主动交交伙食费啊，如何？” 孟泛扬咬咬牙：“也不是不可以。” 盛雀歌满意了：“看你诚意这么大，就暂时减免了吧。” 贺予朝则是摊手：“这个家现在是她说了算。” 孟泛扬不客气道：“你完蛋了。” “完蛋就完蛋了。” 贺予朝嘴角高高翘起：“你先有了让你完蛋的人，再来跟我讨论这个话题吧。” 什么人能够让孟少爷这样的薄情风流郎也会有朝一日感慨，自己完蛋了，彻底栽了？ 至少现在的孟少爷完全没有这样的觉悟，也不认为自己有可能会完蛋。 盛雀歌则是想到了苏榛霓。 就是不知道苏小姐现在进度如何了，这段时间她去了欧洲，孟泛扬又改变了原定的计划，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面了，龙城那些觊觎着他的女人们..... 第595章 她们开始行动了 盛雀歌都能够想象到，那些女人现在蠢蠢欲动，就只为了能够得到机会，踢开苏榛霓，成为孟泛扬的新宠。 虽说就算成为新宠了，他们拥有的时间也不过就是那短短几个月而已，可即便时间再短，也依旧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实在是因为孟泛扬对于这些女人来说，诱惑力太强大了。 也不知道孟泛扬这段时间会不会安分守己...... 苏榛霓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手段很多，在盛雀歌遇到过的女人里，苏榛霓应该是可以排在前列的厉害。 而且，盛雀歌现在也只是见识过苏榛霓厉害的一部分而已，她还没有完全了解这个人。 在苏榛霓身上，应该还有很多现在没有发觉的厉害之处。 孟泛扬的那些变化就是最好的证明，尤其是，当事人自身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又或者察觉到了，却还没有提高警惕。 这可不是谁都能够办到的，除了这一点之外，其实还有许多细节也可以让盛雀歌发现苏榛霓的厉害。 当然，只要这些厉害不会伤害到别人，盛雀歌也就可以做到自己的承诺，不会将苏榛霓的那些秘密告诉别人。 至于苏榛霓最后到底能够得到什么，这就不是盛雀歌能够看到的。 张伯在厨房里忙碌，佣人在帮忙，孟少爷则是端着茶慢悠悠品位。 他真是每来一次，都会从贺予朝这里刮出来很多好东西。 这些茶都是精品，贺予朝这里也没拿到多少。 还好大佬足够大方，也没有跟孟泛扬计较。 “现在苏小姐在做什么，她已经到欧洲了吧？时装周参加之后，苏小姐的名气和现在应该就会是两个极端了。” 孟泛扬回答：“应该是有工作安排，街拍？” 孟少爷皱着眉：“为什么艺人都喜欢跑到大街上去拍照。” 盛雀歌又哪里知道。 孟泛扬继续说：“这个时装周既然有参加的必要，倒是可以花时间参加一下，她看起来还算感兴趣。” 盛雀歌想的却是，苏榛霓也就是看起来感兴趣吧。 当她发现了苏榛霓的秘密之后就觉得，什么当明星，做艺人，根本都不在她的热爱范围之内，做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或许真的没那么重要。 这些大概都叫做......曲线救国？ 至于苏小姐要救的这个国，短时间内还不能打上她的烙印。 正说着，孟泛扬的手机就响了，他根本都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 而那头说话的声音，有那么一点传了出来。 是个声音娇滴滴的女人。 “孟少，你在做什么啊？晚上在哪儿玩呢，你还觉得我吧？我是苏瑞啊......” “谁？” “上次孟少你不是还夸我眼睛长得好看嘛，你说我长得像杨丞琳呢~” “哦。” 孟泛扬这表情一看就是，忘了，根本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哎呀孟少，如果你已经忘记了，那不如我们晚上见个面，一起喝杯咖啡啊，到时候你肯定就能记起我了呢。” “没空。” 孟泛扬直接挂了电话。 他可没有敷衍，的确是没空。 第596章 偷偷去关注 张伯做的饭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套近乎的女人，谁更重要，这显然不需要再多考虑了。 大概苏榛霓自己都不会想到，她去了欧洲之后，第一个试图来挖她墙脚的女人，竟然是被一顿饭打败的。 当然，能够被张伯做的食物打败，倒也是另一种荣幸了。 孟泛扬这通电话刚挂断，就注意到了盛雀歌的眼神。 她那种看好戏的目光实在过于明显，都不带半点遮掩的，让孟泛扬顿觉自己仿佛差点酿成大错。 “怎么着，我这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孟泛扬在这种时候，就只能向贺予朝求救，“你家这位是在心里编排我什么呢？” 贺予朝捏了捏盛雀歌的脸。 她这才轻咳一声，笑起来：“没什么。” 孟泛扬直接问：“这可不像是没什么。” 盛雀歌耸肩：“你这么着急，是心虚了？” 孟少爷立马回过味来：“替苏榛霓盯着我呢？” “可别污蔑我们啊。”盛雀歌否认，“就是想看看苏小姐没在的时候，你是怎么应付那些女人的，纯属好奇。” 就算孟泛扬真的抵挡不住诱惑，盛雀歌也不会觉得这些事情需要她去干涉。 既然苏榛霓敢远离孟泛扬，自己跑去欧洲，就证明她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 如果连这样的意外都没有应对办法，那只能说，以后苏榛霓胜利的几率就只剩下零点几了。 孟泛扬本就不是安分守己的男人，他身边围绕着的诱惑也太多了，那些女人从来没打算过要放弃对他的追逐，至于他自己，是否要放弃外面世界的花花草草，现在看来也还不明朗。 他的风流薄性大概也都是打发时间，他生活里这些事儿的比重实际上是很小的，因此女人的存在价值也没有那么重要。 可苏榛霓想要的，就大不相同了。 她的野心，需要很强大的能力去支撑，想要胜利，更是不容易。 知道盛雀歌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话，孟少爷也没追究下去。 不过今晚他的电话业务还真是忙碌，后面又来了好几通，都是声音各不相同的女人，有娇气的有温柔的有婉转的，各种类型应有尽有。 这让盛雀歌不由发出感慨：“到底有多少女人知道你的电话啊？” 孟泛扬冷笑一声，直接将这个对外公布的电话给关机了。 盛雀歌这才隐约想起来，孟少爷确实是有两部电话的。 “我这些号码，都不是我给出去的。”孟少爷不禁想要为自己抗辩一样，盛雀歌这戏谑的态度实在太明显了。 他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他的号码，但是架不住有那么些专注于吃喝玩乐的朋友，会擅作主张。 但好在那些人拥有的也就是对外公开的号码而已，所以一旦他嫌烦了，就能关机得个清静。 盛雀歌笑倒在贺予朝身上：“这就是情债啊孟少爷！” 孟泛扬额角跳动一下，竟然莫名从盛雀歌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宿命的味道，她这话仿佛是在给他一种对未来的提醒和预告...... 基本上不相信任何唯心主义的孟泛扬，这会儿真的有了那么点不好的感觉。 他只能展示了下自己的手机：“从现在开始，安静了。” 贺予朝在这种时候，也只会毫不犹豫站在盛雀歌这一边帮着她说话：“那些人确实该处理一下了。” “怎么处理？”孟泛扬眯了下眼，觉得好友这话很有深意。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贺予朝不喜欢废话，更不爱给这种建议。 否则啊，盛雀歌一会儿小心眼上来，就会认为他经验丰富。 大佬的求生欲非常强。 不过，现在的孟少仍旧没有主动处理这种麻烦事儿的想法，只是偶尔的麻烦，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算不上麻烦了呢。 正吃着饭，盛雀歌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亮了下，有消息推送。 是苏榛霓发了微博。 因为盛雀歌关注了她，所以她一发微博，就推送了过来。 “苏小姐发了街拍诶。” 孟泛扬看似认真吃饭，其实眼神已经在往另一部没关机的手机上瞄了。 而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并不知道苏榛霓的微博叫什么名字。 他自己偶尔也用社交软件，但用得少，点进去就随便看看，也不常和人互动。 相比起来，私密的朋友圈会玩得更多一些。 孟少爷这种人，还是很注重隐私的。 他也不会希望自己的生活放到公开的地方去，他没那么高调。 但是要怎么开口问，这确实也是个问题，很是为难...... 盛雀歌点开看了眼，“wow”了一声。 “苏小姐这个造型真好看，她好适合复古风。” 完全法式的造型风格，加上耳鬓边卷起的发丝，娇媚又俏丽。 她仿佛彻底融进了当地的街景里，灵魂里都是浪漫的风情。 而照片里也能够看出来，一些路人在她拍照的时候，转过头看她，眼神里都是惊艳。 现在微博的评论很少，只有十几条，这些粉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摸过来的，甚至都有了铁粉标志，估计是经常和苏榛霓互动。 尽管还是个小透明，但已经有目光如炬的人，提前发现了苏榛霓这么一只潜力股。 孟泛扬抬头，目光扫向贺予朝。 他们之间的默契倒是足够的，大佬立即就明白了孟泛扬想要说什么。 他扬了扬唇，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想要知道，就自己去问吧。 孟泛扬给贺予朝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他够狠。 大佬歪了下头，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苏榛霓的微博是什么？” 孟泛扬敲了敲盛雀歌面前的桌面：“我好像没有关注她。” 因为苏榛霓的微博名字并不是真名，所以直接搜是搜不出来的。 她也没红到可以做内链，搜真名就能跳到她的微博去。 盛雀歌闻言，立马将手机反趴在了桌上。 “你之前都不知道嘛？可是苏小姐也没让我随便告诉别人啊。” 盛雀歌装起无辜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要不然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她好了。” 孟少爷立马就闭了嘴。 莫名其妙的，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借口，为什么要突然去为苏榛霓的微博是哪个，说不好苏榛霓还不乐意告诉他——等等，苏榛霓凭什么不乐意告诉他？ 孟少爷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内心情绪上下翻飞，差点没把直接炸开来。 好在他也是擅长隐瞒情绪的人，后来也没有再特意问过什么。 吃饭的过程倒还是很满意的，张伯的厨艺水准一直稳定，偶尔还会有让人非常惊艳的发挥，所以吃他烹饪出来的食物，已经算是一种享受了。 等到后来将孟泛扬送走，盛雀歌才转身跳进贺予朝怀里：“诶你说，今天之后，孟泛扬会不会都不想要再见到我了？” “为了张伯的厨艺，他还是会来的。” “看来他也很能够忍辱负重嘛。” 盛雀歌的杏眸弯成了月牙状，的确是很开心的状态。 好不容易能够拥有这种让孟泛扬吃瘪的机会，当然是要抓住的。 盛雀歌环着男人的脖子，直白道：“孟泛扬偶尔还是需要一点点刺激的。” “他没那么小气。” “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小气，我才敢这么说啊，要是他会生气的话，我才不敢呢。” 盛雀歌可不想成为影响贺予朝和孟泛扬友情的罪人。 她今天说这些也不是在帮苏榛霓，只是看孟泛扬好像还需要那么一点点推波助澜的东西，既然自己刚好站在这个位置上了，还是可以稍微做那么一点事情的。 贺予朝揉乱了她的头发，才说：“看来你非常寄希望于苏小姐。” “也不是说希望她能够怎么样，但是孟泛扬，偶尔看着还是挺孤独的，这不是想要给他找多一点人生乐趣嘛，反正你也没有阻止我。” 盛雀歌最肆无忌惮的地方在于，她知道如果自己做过火了，贺予朝就会随时帮忙回转余地。 但如果贺予朝什么都没做，就证明一切都还ok，不会有大问题。 “所以你认为，他会不会去主动问出来？” 盛雀歌撇嘴：“不见得，总感觉他想知道，也是用别的办法。” 以孟泛扬那种脾气，肯定是采取迂回政策了。 反正他们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微博号是什么，也再简单不过了。 盛雀歌的猜测呢，也果然没错。 孟泛扬在回程路上，就联系了人，通过苏榛霓的信息去查她所有的社交账户。 这些资料如果他之前想要拥有的话，轻轻松松，苏榛霓在他面前也经常刷微博，并没隐瞒过。 但之前他没太在意。 现在就只能再做点什么去将想知道的事儿弥补回来了。 尤其是盛雀歌说的那些照片，苏榛霓也根本没有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发，更没有告诉他。 当真是去了欧洲就彻底放飞了，完全都要乐不思蜀，忘记他的存在...... 孟少爷心里陡然之间，憋上了一股气。 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拿到账号之后，孟泛扬就第一时间搜索出来苏榛霓的主页，然后顺手点了个关注，再继续往下看。 照片拍得确实......好看。 苏榛霓生活中就已经是很美的人了，照片里，带上了她故意演出来的成分，却不会做作，反倒更直击人心。 也难怪仅有的十几条评论里，都是疯狂赞美的话。 苏榛霓粉丝很少，可这些人都称呼她为宝藏女孩。 “我觉得我就快要藏不住我们家苏苏了，呜呜呜以后就会有好多人来跟我抢老婆。” “美绝了，我们小霓这样的宝藏女孩为什么还没有火啊，冲鸭小霓！” “舔屏中......已经换成了手机屏保和各种背景，这组图我能爱好多年！” 鬼使神差的，孟少爷用自己这个从来不打理，几乎跟着僵尸号差不多的微博去评论了两个字：“好看。” 好看这两个字，已经是最为克制的赞美了。 跟那些疯狂嚎叫的评论形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 而刚发出去没一会儿，苏榛霓就回复：“谢谢。” 一共就十几条评论，苏榛霓却只选择了这最简单的两个字来回复。 孟少爷看到她回复之后，嘴角就已经在止不住的上翘。 而苏榛霓的其他粉丝，都已经飞速来找他这个微博小号的麻烦了：“啊啊啊你是谁，为什么我们苏苏一来就回复了你！” “小霓竟然抛弃我们这种老粉！你是用什么方法吸引了小霓？老实交代！” 她们粉丝越激动，孟泛扬就越高兴。 看，这就是心有灵犀。 孟泛扬也没打算再告诉苏榛霓这个事儿了，他也没再说什么，但是在退出界面之后，就已经默默将苏榛霓的微博号放进了自己的微博特别关注里。 至于这个特别关注，还是他刚刚才学会的。 到别墅之后，孟泛扬去洗了个澡，才不紧不慢给苏榛霓打电话。 “孟少。” 苏榛霓声音很小，听起来是特意到了个安静的地方。 “在哪儿，做什么？” “刚刚还有一组宣传照要拍，所以去准备了。” “嗯，什么时候收工。” “可能还有一会儿吧.....你呢，你从盛小姐家里回来啦，今晚张伯都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回来之后，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蹭饭？” 孟泛扬低低笑了声：“我现在去蹭饭，都快要不被欢迎了。” “真的吗？” “假的。” 盛雀歌今天说的那些当然都只是开玩笑而已，只要他想去，不管贺予朝还是盛雀歌，都不会真的拒绝他。 再说，蹭饭都蹭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突然拒绝他去蹭饭不成？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还没有到那么塑料浅薄的程度。 “好吧，那我回来之后，我们就去吧，怎么样？” “可以。” 苏榛霓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但是透过电话传来，多了种撩人的意味：“孟少，我有点想你了。” 这句话，孟泛扬听很多人说过。 那些女人的开场白基本都是，孟少我好想你，好像这样就能够证明，她们的心里一直有他。 这样的话对孟泛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从不会因为哪个女人嘴上说着想他，就真的会被触动。 但苏榛霓这么小声一句话，竟然让孟泛扬的耳朵有些痒。 他不禁揉了揉耳朵，半晌后，才回应：“嗯。” 这样，就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或许是很满意她说，她有些想他了。 “你刚才说你在拍照，这两天的照片，怎么都没有发给我看过。” “孟少想看吗？” “发给我也可以。” 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孟少爷显然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苏榛霓低声笑道：“好啊，我马上就发给你......你别取笑我拍照矫揉造作就好。” ...... 盛雀歌这边其实也收到了苏榛霓的回复提醒，因为她给苏榛霓的微博点了个赞，所以当苏榛霓回复时，就会有动态提醒到她这里来。 看到了苏榛霓的回复之后，盛雀歌连忙把手机递给贺予朝：“你看这个人，是不是孟泛扬？” 头像全白，名字就是一串乱码数字，简介为0，年纪那一块竟然写着今年60岁了。 贺予朝看了眼，点头：“多半是。” 盛雀歌啧啧道：“看来他还是很在意这个事情的嘛，看起来应该是没有告诉苏小姐，自己找到了账号。” 贺予朝笑了笑：“不奇怪。” “苏小姐也只回复了他诶......” 以苏榛霓的聪明程度，大概也能够猜到一点吧？ 虽然从一个陌生的账号去判断出这个人的身份好像很困难，但是有些东西本来就没那么复杂。 苏榛霓能够猜到，也不奇怪。 第597章 这都能猜出来 盛雀歌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好玩了。 “苏小姐还是很厉害的。” 如果不是有今晚这些，盛雀歌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孟泛扬也是个挺别扭的人。 她还以为孟少爷这种情场浪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这完全就是拿自己的微博装陌生人嘛，估计苏榛霓回复了他，还会觉得挺窃喜。 盛雀歌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猜，竟然就猜到了真相，还真的是这样。 贺予朝说：“孟泛扬没有真正谈过恋爱。” “看得出来。”盛雀歌点头，“他以前也不需要去谈恋爱，就可以得到任何人了。” 大概是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他想要得到什么都过于容易，所以从来不需要付出真心。 孟泛扬托着盛雀歌的腰背往楼上走，淡淡道：“苏榛霓喜欢他？” 盛雀歌后脑勺一紧。 这人怎么就猜到了？ 她还以为苏榛霓不会暴露太明显呢，毕竟她也从孟泛扬手里得到了一些资源，虽然不是什么都会要，但是这就已经和喜欢一个人的初衷不同。 可没想到，还是被贺予朝看出了几分端倪来。 关键时刻，盛雀歌毕竟是做过承诺的，不可能随便出卖了苏榛霓。 于是她选择了装傻：“你这么觉得吗？” 把问题抛给了贺予朝，她也没否认，也没承认，这样就不算是在贺予朝面前撒谎了。 完美！ 男人说：“你刚才提醒了我。” 盛雀歌纳闷：“我怎么提醒你了？” “你说，他以前不需要去谈恋爱，就可以得到一切。” 盛雀歌琢磨了下：“所以......” “那些女人会主动送上一切，但苏榛霓不会。” 不只是去问孟泛扬索取而已，她们还会主动将一切都给了孟泛扬。 所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一段感情付出各种心思是怎样的感觉。 但是，这些过去的常态，在苏榛霓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尽管苏榛霓也会从孟泛扬那里索取，可是她也让孟泛扬主动去寻求一些答案。 好比说今天这件事情。 孟泛扬所做的，是他过去绝对不会做的行为。 他不仅是主动去了解了苏榛霓，还想要知道和苏榛霓有关的秘密。 而造成这样状态的，或许就是因为苏榛霓。 根源在她的身上。 盛雀歌只能庆幸自己此刻脑袋靠在男人肩头，并没有被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否则他一定会发现，自己在那个瞬间，完全隐藏不住自己的诧异了。 自家大佬这根本就是变态啊......怎么什么都鸥能猜出来啊？ 就是暴露了那么一个小小的细节而已，竟然也会被他发现了真相。 盛雀歌只能说：“好像很有道理。” “你不这样认为？” 问题怎么又回到自己身上来了...... 盛雀歌只敢说：“我是不是这样认为，也没意义啊，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只有他们才能做决定。” “我总觉得，你是在帮苏榛霓。” 盛雀歌矢口否认：“我没有在帮她。” 她的确不是为了帮苏榛霓才做这些事情。 第598章 终于完工了 要说是为了帮苏榛霓，那盛雀歌可以有很多种办法，绝对不是今天这种了。 她这么做呢，只是存着一些好奇心思，纯属个人意志，和苏榛霓无关。 盛雀歌甚至觉得自己很有去做八卦记者的潜质，许多时候都能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八卦想法出来。 “不是在帮她么。” 盛雀歌嘿嘿笑：“真的不是在帮她，再说了，我就算帮她了，有什么不可以吗？” 这当然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贺予朝只是想要知道，自家雀儿跟苏榛霓是不是有什么统一战线上的互帮互助，如果有的话，他对待苏榛霓的态度自然也会有些改变。 “不过啊，我觉得苏小姐的事情，咱们就心照不宣好吧，就不用再和那个谁说什么了。” “看来你潜意识里还是想帮忙。” 盛雀歌才不会说，自己真的只是看热闹，就想知道苏榛霓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让孟泛扬这样的情场浪子也有回归正常生活，安分守己的时候。 要是真有那天，盛雀歌肯定会主动去请苏榛霓吃饭，这可是为天下除害了啊！ 当然，也是让那些还抱有希望的女人们失去了觊觎的对象...... 大佬也算是答应了盛雀歌，也不会再将他们今天讨论的内容透露给孟泛扬。 某人甚至也跟盛雀歌一样，准备看起好戏了。 上楼之后，盛雀歌才看到夏艺给自己发的消息，夏理事很开心地告诉她：“结束了，我终于不用再给梁时做模特啦！” “以后可就赚不到这么轻松的钱了，要是我肯定还会很遗憾才是。” “不遗憾不遗憾，梁少爷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盛雀歌想了想，也是，现在跟梁时合作，梁少爷的钱确实没有那么好赚。 想要赚梁时的钱，就意味着需要冒着随时被梁家那些人发现的风险，要说以前不算是什么，但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就真的是个很难应付的麻烦事。 假如真的被发现了，梁家人指不定还会怎样污蔑夏艺，认为是她恶意制造机会，就为了接近梁夏两家。 “既然如此，你就开心庆祝合作结束，以后和梁时呢，保持正常来往就好。”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弟弟，还不是会讨人厌的那种，自然不可能和他不相往来。 盛雀歌是觉得，如果梁时不会伤害夏艺的话，能够有这样一个亲人，是很好的事情。 至少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本就不多，夏家那边其他的人，夏艺估计也不会想要去接触，跟夏父之间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短时间之内是无法解决的。 而剩下的就是梁时这个弟弟了，他其实可以给到夏艺一些缺失的亲情温暖。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在梁时这儿呢，晚点再聊。” ...... 夏艺和梁时的交易，终于到了结尾，她脸上的喜色简直都要从五官里溢出来。 梁时不由嘀咕：“你这是高兴终于不用给我当模特了？” “对啊。” 梁时：“......” “你不懂。”夏艺喝了口水，准备走人，“现在每天到你这里来，我都提心吊胆，如果被你家人知道，我就麻烦临头了。” “这只是个意外，如果他们想要找你的麻烦，我会帮你解决问题的。” 夏艺笑了下：“口气不小啊，看来梁少爷在梁家地位不低。” “勉勉强强吧，总之不是你的错的问题，我是不会让你被任何麻烦难住。” 梁时收拾好了自己的画具，将鸭舌帽戴上：“送你出去。” “不远，我自己走就行了。” “如果被宴辛哥知道，我会挨骂的。” 夏艺动了动嘴，最后没能找到反驳的语言。 梁时送她出门，和她说起梁家的一些事情。 “我妈最近状态不太好，所以你可能暂时不要去夏家了，她如果在家里碰上你，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夏艺撇撇嘴：“你们现在求我去，我也不想啊。” “不过夏家已经在准备了，你可以先和他们接触接触。” “他们，怎么样？” “现在还好，反正都是他说了算。” 夏艺直接问：“你们现在关系不太好？” “嗯。”梁时并不否认，“很多年了，就这样吧，也没什么再改变的余地，他就好好把他的精力放在他的工作上，这个家庭怎么样，他也没什么心思去管。” 夏艺点头：“大致了解你们的相处模式了。” 这些东西，跟她倒是没什么关系。 不过知道多一点，也方便以后行事。 比如说，如果梁母想要用言语打击她的话，她也知道应该怎样去回怼。 虽然她没有那么想要再跟她们闹出大矛盾来，但现在这些平静，肯定都只是暂时的。 既然梁时都说过，他试图改变一些东西，但是成效不高，就证明梁家到现在都还在等着找一个机会来对付她。 来就来吧，反正也都躲不过去了，没什么好怕的。 走到了小区门口，夏艺一眼就瞧见了那辆熟悉的车，她转头瞪着梁时：“你就是这么坑我的啊？” “是宴辛逼我的，他怕你走其他的门，所以让我......” 夏艺恶狠狠道：“赶紧回去吧你！” 她现在一点都不希望看见梁时了，这个弟弟，吃里扒外的！ 气势汹汹走到了车子面前，她手肘撑在窗框上，对仇宴辛说：“可以啊你，都知道收买内应了。” 仇宴辛捻灭一支烟，嘴角勾了下：“梁时说今天可能会比较晚，你一个人回家可能不安全。” 夏艺嗤笑：“我不安全？没有比我更安全的人了。” 仇宴辛从车上下来，把副驾驶打开，然后将夏艺推进去。 “来都来了，夏理事莫非还要让我白跑一趟不成？” 他说着，又俯身替夏艺系好了安全带。 “请夏理事都给我一些表现的机会，如何？” 夏艺嘟囔：“随便你吧，爱表现就表现。” 至于她到底会有多少的触动......算了，不嘴硬了。 她轻声道：“谢谢啊。” 仇宴辛已经返回了她身旁坐下，很快发动车子。 梁少爷已经很知趣的回家了，没有在这里当电灯泡。 已经感受到了被一个人追求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至少仇宴辛这些手段，刚刚好。“伯父这两天和你联系过没有？” 夏艺回答：“嗯，打过两通电话，不过都很快就结束了，也没什么可以聊的话题。“ 她也没必要在仇宴辛面前隐瞒什么，到目前为止，她和自己的父亲都还处于两个人互相了解的过程里，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够有更和谐的相处，夏艺自己也没办法判断。 她心里的疙瘩一天解不开，就永远不可能真正认定对方是自己的父亲，这个身份的突变，是需要很多东西去弥补的。 仇宴辛腾出一只手来，拍了下夏艺的脑袋：“不用着急，时间还很长，慢慢来。” 如果可以的话，未来的确还有很多年的时光，等着他们。 夏艺则是有不同的看法：“谁知道呢，先把梁家的大麻烦解决了以后再说吧。” 如果说某一天，将梁家对自己的威胁铲除了，她不会再提心吊胆，到时候，她还会继续和夏家有任何牵扯吗？现在的夏艺也说不好。?“刚刚梁时告诉我，夏家已经在安排与我见面了，应该有不少人想要见到我吧。“ “这个没关系，你也不用紧张，夏家做主的人是你父亲，其他人，都不会伤害你。“ “可我在他们的眼里，大概是整个家族的污点。” “小艺，不要妄自菲薄，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所以你不会是污点，那些过去都是他们造成的，和你无关。” 没有谁可以有资格来批判夏艺的出身，她不亏欠任何人的。 仇宴辛的话，让夏艺心情轻松了不少。 的确，她没有做错过什么，不需要为这些事情担心。 夏艺也没什么闲心去追究别人的错，当年之所以会发生那些事情，原因太多了，夏艺相信善恶终有报的道理，即便自己什么都不做，也有人迟早会为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夏艺只希望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平安顺遂，做想做的事情。 “如果回夏家的时候会紧张，我不介意你带上我。“正在开车的男人脸上泄出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有我在，他们应该多少会给些面子。“ “你刚刚才说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仇宴辛你又想要故意骗我。”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假如带他去和夏家的人认识，以后在那些人看来，她就和仇宴辛彻底绑定了。 搞不好就会被逼上梁山，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个人的追求。 “你不准耍这些小手段，想追求我，就要用心。”夏艺做了个鬼脸，“我会好好评断，你是不是符合资格的。” 仇少爷也确实没有花过这么大的力气去对待感情，他没有孟少爷那么风流，但过往的感情韵事还是能找出来一些。 只是他见过那些女人之后，再见到夏艺，就更明白，什么是与众不同。 夏艺的出现，颠覆了仇宴辛之前处理感情问题的所有认知，他从未如此认真过，甚至于对夏艺有了很多占有欲的成分。 这是感情的开始，他很确定，所以按照内心想法去做了后来的一切。 而当夏艺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回应的时候，向来镇定冷静的仇宴辛，也有了罕见的激动情绪。 做风投这笔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乱了阵脚，无论什么状况，多危险的局面，都要保持着头脑的冷静。 可惜，夏艺已经大概率成为了他头脑里不冷静不清醒的那一部分。 夏艺不知道这人一边开车一边在想什么，只是看他半天不吭声，想要提醒他一下。 结果手刚伸过去，就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男人的脸倒是没有女人那么光滑，但是一种更特殊的质感，血肉的温度在指尖清晰绽放，导致夏艺几乎是猛地收回了手，动静过大，所有情绪都在此刻泄露。 仇宴辛闷闷笑了两声：“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你这么害怕我？” “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害怕你，我只是担心我吓到你，会影响你开车。“ “原来如此。“ 仇少爷这几个字说得，非常不真诚，让夏艺很确信这人是在故意戏谑她。 ”懒得跟你说了，你好好看路，把我送回家。“ ”都听夏理事的。“ 总得来说，夏艺心情还很不错，至少跟梁时的合作完成了，少了一件可能惹出麻烦的事儿来。 但人生是什么呢，就是你越怕出现的麻烦，就一定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翌日，夏艺和往常一样去办公室，哪里会想到，梁母竟然主动来找她了。 找她就算了，这其实也不重要，只是应付她而已，夏艺倒是不会很害怕。 可是偏偏，当梁母出现的时候，梁少爷今儿个正好也在，而且刚巧他在忙忙碌碌处理事务，作为一个实习生，梁时免不了会听其他员工的一些吩咐，忙前忙后，有不少工作要做。 就这么被梁母撞上了这个画面，雍容温柔的女人看到这一幕，刚要发作，就被梁时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您是约了谈事情的吧，我带你进去。” 梁少爷放下手头东西，连忙将母亲带进了一间会客室，然后紧紧关上了门。 梁母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愕，倒还记得压低声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之前调查基金会的状况，梁母也没想过要调查基金会有哪些员工。 今天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梁时倒杯水，让母亲先喝：”您冷静听我解释，可以吧，给我点时间。“ 她指了指梁时：”我还真的要听听看你怎么解释！“ ”我之前过来工作的时候，不知道夏艺的身份，她更不知道我的身份，这基金会的工作我提感兴趣，就是随便来玩玩。“ ”你想玩，妈给你投资一个就是了，你看看你在这里是做什么？“梁母很不赞成，并且表示了自己的充分怀疑，”你确定不是被骗来的？那个女孩儿可不简单！” 梁时露齿一笑：”您儿子是这么容易被人骗的吗？” ”我看还真的很有可能！” ”您放心，我的确只是因为对这份工作感兴趣，我实习几个月就走了，不会耽误我的正事儿。“ 梁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内心已经将她当作你的亲人了？梁时我告诉你，她永远不可能成为夏家人，永远都不可能！只要我还在一天，就绝对不可能让那个女人的孩子回到夏家......” 说着，她的神态又有些不稳定了。 在除了这些事以外的任何时候，梁母都是一个所有人都夸奖的女人，她身上有许多让人羡慕喜欢的特质。 即便人到中年，也依然充满了魅力。 可只要提到跟夏艺母亲的事情，她就会像变了一个人，这些藏在阴暗面的情绪，只有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看到过。 梁时非常清楚母亲的这种情绪有问题，他甚至也想过给母亲找个心理医生，有些东西压抑太久了，便会侵蚀掉原本的理智和善良。 可梁母很抗拒，她认为自己所作一切都没错，更不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说过几次都遭到了母亲剧烈的抗拒之后，梁时也只能暂时消停，再去想别的办法。 ”妈，我们现在不需要讨论夏家的问题，您只要知道，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还有，您今天突然过来这里，是想要来找夏艺的吧？” 实际上，梁时并不希望她们见到面。 第599章 你也不配吧 梁母恢复了一点冷静，柔声道：”我需要和她再谈谈，让她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最好是离开龙城，我不想在龙城再看到她。” ”妈，夏艺在龙城做什么，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她的基金会才刚开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可能因为您的要求就离开。” 在母亲面前，梁时可谓是耐心十足。 因为他最清楚母亲的状态在什么情况下会产生剧烈的波动，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状况发生，他只能用出所有的耐心来应对。 梁母不屑道：“我让她走，她就得走。” “您如果这样做，梁家会招来很多麻烦。” “怎么，她一个人能有多大的本事不成？” 关键就在于，夏艺可不是一个人...... “妈，我不赞成你这样做。” 梁时只能再强硬一点：“如果这样做了，后果我已经可以看到，包括您在内，都会有很多无法承担的后果。” 梁母在会客室里来回走动，很显烦躁：“时儿，妈真的很担心，我不能让她回夏家，可是不让她离开，又怎么阻止她回夏家呢？” “即便夏艺回夏家，也是恢复她应该得到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她不配！”梁母的情绪又因为这样一句话，激动起来。 夏艺就在这时候进了门。 她有钥匙，刚刚听说梁时带了一个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客户到了会客室之后，夏艺心头就有了那么一点预感。 猜得也没错。 梁时连忙挡在母亲身前，让夏艺和母亲不能立即对上视线。 他摇头，示意夏艺离开，他会来解决。 夏艺反手关上门，笑道：“既然伯母是来找我的，我们就在这里好好谈一下吧，您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但是配不配的，好像也不是您说了算。” 夏艺不觉得自己需要去在意梁时母亲的看法。 的确，配不配的，对方也没有资格来说。 诚然，她如今是夏家的家主夫人，可是有些事情，她们自己最为清楚她们做过什么，所以现在，必然是没有资格来说这些话的。 她为什么会成为孤儿，和她们也脱不了关系。 至少她们当年没有从中捣鬼的话，自己好歹可以拥有更安稳一点的生活，虽然也可能和夏家没关系，但至少不是她曾经的生活。 夏艺的话，让梁母变了脸色。 “你是怎么欺骗过所有人的，我不管，但夏家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这个家，是我们的，没有你的份。” “我有说过需要我的什么份吗？麻烦伯母您搞明白，现在是您的丈夫，我的父亲，求着我，希望我能够和他相认。” 这句话有些扎心。 梁母大步走向前，又被梁时拦下。 “好了，这样争执没有任何意义。妈，你先回家去。” “时儿，你别管。“ 梁母的目光从上到下，蔑视着夏艺：”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就算你认为你可以回到夏家，又能得到什么？有我在，你就不会得逞。“ ”你想要逼我走的话，尽管来吧，我并不害怕。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接着。“ 夏艺也懒得再戳人心窝子了，她表达自己的态度和立场：”我只想要安稳过日子，是你们主动来找我的麻烦，所以我在自保而已，所以你有什么要对付我的招数，都使出来好了。“ 梁母被挑衅之后，那种贵太太的优雅有些维持不住。 她喘着粗气，满脑子都是曾经见到的那个女人。 病入膏肓了竟然也能那么淡定地和她说，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因为她知道，她会永远留在爱人的心里。 那个女人甚至还说，原本是不相信深爱的男人会抛弃自己，才会留下这个孩子，追到这里来想要问个结果，虽然没有机会亲口去问，但至少她可以确认一点，那人心里还是有她的，否则，如果他已经爱上了别人，这个别人，又怎么会这样防备着她呢。 她只是清楚，那人对自己的爱可能没有那么深厚，不足以超越一切，但是，在他的心里，也确实只有她而已。 短短一番话，就让梁母记了这么多年。 如今再看到夏艺，明明她们母女的长相不是完全相似，有很大差别，可她仍旧能够透过夏艺的脸，看到当年那个女人。 这一点让梁母心中戾气渐深，盯着夏艺的眼神愈发狠辣。 “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做的决定。” 她说完，又恢复了那种可以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温柔体贴有气质的状态。 “时儿，我先走了。” 第600章 只要准备周全 当梁母趾高气扬的离去，夏艺不由说了句：“你母亲是会变脸吗？” 梁时颇有些无奈：“我昨天告诉过你，她最近状态不太稳定。” “从知道我的身份开始的？” “大概吧，但也不只是和你有关系。” 夏艺也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 “看来还和......他有关了。” “他们感情一直不太好。” 夏艺歪歪头，疑惑道：“为什么感情不好，还要在一起？分开不就好了。” 梁时嘴角撇了撇：“这是个旷日持久的话题，我比你还想知道。” 答案是什么，太过复杂了，梁时并非真的不知道。 但要分清楚这中间各种因素，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或许有时候，装作不知道，反倒会快乐。 夏艺也不是真的想去追根刨底，他们为什么不离婚，不是她需要在意的事情。 反正这个家又不是她的，她现在也就是想要借着夏家，多给自己点儿保命的筹码而已。 “好了，先去工作吧，听说你今天事情还不少。” 梁少爷虽然是在养尊处优环境中长大的，但优渥并未让他养出什么坏习性，从这一点上来说，夏艺倒是觉得，那个女人虽然有很多问题，但是教育孩子很到位。 当然这也跟梁时自己分不开关系，总得来说，这个弟弟的存在，夏艺是不讨厌的。 没有员工知道刚才来的人是梁时的母亲，他们都只认为是个普通的有钱的客户而已。 夏艺也没打算让他们知道梁时和自己的关系，以及更多的东西。 这些事儿还是别说出来让人胡思乱想为好。 夏艺自己对于梁母今天的到来，也没什么奇怪的，也许对方狠话放得越多，就越不会轻易动手。 她让梁家忌惮她，或许就是好办法。 至于之后梁家到底会不会动手，她现在也没办法去确定，只能走着看了。 ...... 盛雀歌接手的新离婚案，上午正式开庭。 在她毕业的这几年，离婚案算是接触比较多的，所以很得心应手，这次唯一不同就在于，涉及金额比较大，所以心里压力也会大一点。 杨律也曾提醒她，对方善于诡辩，需要多加注意。 盛雀歌早早做好了准备，倒也没害怕。 在法庭上，双方陈述之后，到了举证质证环节时，对方那位善于诡辩的律师果然拿出了自家当事人最担心的证据。 对方律师用开房记录试图扰乱盛雀歌和当事人的心，想让法官认定她的当事人有出轨行为。 当事人明显有些担心，盛雀歌则是心态淡定。 既然这一点早早就想到了，有所准备，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盛雀歌反证的关键点就在于，对方又如何证明，开房就意味着己方当事人的行为是出轨呢。 如果是这样，那么......被告的那些证据，岂不是更多？ 对方律师也就掌握了这一条而已，实际上没有更多证据了，鉴于现实情况如此，他也只能拿得出来这一样。 但盛雀歌这里之所以是准备充分，就是因为她可以拿出来十倍还多的证据。 厚厚一沓，不只是开房，还有他拿着双方当事人的共同财产，去为别的女人消费。 盛雀歌甚至连证人都请到了。 这大概就是互相伤害吧。 而今天的主审是个女法官，这让盛雀歌心头底气更足了一些。 不过盛雀歌也料到了，对方还会拿某些事情出来说事，既然是善于诡辩，就一定会找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点，比如说——被告律师竟然认为，是己方当事人在婚姻生活中太过强势，冷落了被告，才会导致被告有出轨行为。 一番洋洋洒洒之后，盛雀歌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这人也实在是.....很能说。 要说他的那些话，换一个男法官，或许还能有同感一点，但今天碰上个女法官，情况自然会不一样。 对方当然不是说胡话，那些言辞都是有些证据的，比如说可以从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来看，原告当事人确实比较强势一点，从其他证词也能看出端倪。 但这并是不感情破裂的缘由。 这案子也算是打得惊心动魄，不是怕输，而是怕对方会拿到更多的赔偿。 最后主审没有当庭宣判，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当事人问盛雀歌：“盛律师，您心里有底吗？我会不会真的得给他很多抚养费？” “你们现在的状况，可能会承担一点，但不会很大，至于他要求的那些，法官不可能会全部答应给他。” 那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盛律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盛雀歌笑了下：“等着吧，结果应该会很快出来的。” 这官司是打完了，她接着还要回事务所处理余瞳的案子，真是一件接一件，没什么可以休息的余地。 还在路上，贺予朝就发消息问她：“结束了？” “嗯，还没有宣判，但我估计八九不离十吧。” “提前祝贺我的宝贝。” “等结果出来你请我吃顿好的，才算是祝贺我了。” “好。” 大佬答应的爽快，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小气。 盛雀歌又说：“还好你帮我调查到了那么多资料，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当她在法庭上展示出那么厚一沓证据时，她能够感觉到对方律师脸色都白了那么一瞬，估计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当事人会那么的......一言难尽。 很多时候，不是每个当事人都会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代理律师。 偏偏因为这样，会导致最终情况朝着让人控制不住的方向奔去。 盛雀歌还挺庆幸，自己遇到的当事人，能够将所有秘密都告诉她，没有隐瞒，可以给她更多的准备时间。 而这次调查被告的情况，仇少爷还帮了点忙。 被告自己也在投行工作，虽说只是最底层，但怎么说都是一个系统圈子，有点你什么八卦，是最好调查的。 仇宴辛只是找了几个人，就将被告的那些花边事儿了解透彻了，再去对症下药，自然事半功倍。 盛雀歌是打算要请仇少爷吃饭，专程感谢下他的帮忙。 贺予朝已经约了时间和地点，晚上直接过去就好。 这让盛雀歌略有些不好意思，帮了自己的忙，最后来解决的人还是自家贺先生。 当然，这点事情，她要是想跟贺予朝客气，某人反而会不高兴。 回了事务所，大家也挺开心盛雀歌的这个离婚案，他们消息也都灵通得很，都知道了还没当庭宣判的事儿。 “怎么样，你觉得胜算大不大？那个律师有没有出什么奇招？” 盛雀歌嘟囔：“奇招没有，废话倒是说了很多。” 就差胡搅蛮缠了。 她觉得对方律师平日里一定是个很直男癌的人，处处都在表达这顿婚姻里他的当事人有多么憋屈和不容易。 盛雀歌有偷偷观察主审的表情，当时就觉得主审作为一个女人，心里肯定也很不爽。 只能说有些律师，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你觉得能赢吗？这个官司要是赢了，你可是要请我们吃饭的！” 盛雀歌点头：“如果赢了，一定请大家吃饭。” 她补充：“还得专门谢谢杨律提醒，让我心里有个谱。” 光龙城的执业律师就有那么多，盛雀歌才工作多久，怎么可能每个律师都认识。 很多没接触过的律师，也就不了解对方的风格如何，擅长用什么方式来打官司。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有时候只要发现了对方的一个特征，都能够有更多的优势。 那些知名大律师的庭审，肯定是时常被拿出来研究的，有些没那么知名的律师，容易被忽略，可他们也不一定很好对付。 总之，对待每一次的对手，都要全力以赴，既尊重对手，也尊重自己。 正好杨律走过，盛雀歌叫住他：“谢谢你啊杨律，这次您帮了我大忙。” 杨律摆摆手：“不算什么。” 他之前被灌输了很多错误观念，对盛雀歌有诸多误解，现在误会解开之后，盛雀歌也发现了杨律这个人平日里还是挺好相处的。 大概之前杨律也会对她能够成为他的下一级，和他一起负责部门有些微词，但后来也对盛雀歌的实力比较相信了。 “该谢谢您的。” “对呀，杨律到时候一定要和我们一起来吃饭，这次您可不能再推了。” “只要盛律这个官司赢了，我们肯定要好好宰她一顿！” 事务所如今的气氛，分外和谐，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那些阴阳怪气。 显然，只要那几个坏掉一锅粥的耗子被清理干净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 下班之后，盛雀歌给夏艺发了消息，说自己要请吃饭，顺便把地点也给了过去。 夏艺问她：“请谁吃饭？” “请仇宴辛啊，你来不来？”盛雀歌把选择权完全交给了夏艺。 “好吧，我会去的。” “现在总算是不口是心非了？要是以前听到说仇宴辛也在，你肯定溜得比兔子都要快。” 夏艺反驳：“我现在都已经决定要给他机会了，怎么可能再跟以前一样。” 盛雀歌很欣慰：“咱们夏理事如今也已经有进步了。” 贺予朝定的地方又是个闹中取静的私房菜，地方不大，招待能力也有限，但整体风格很清雅。 从这地方二楼上去，还能够遥遥看见龙城根下的景色。 也得亏龙城这中心范围内几乎很少有高楼的存在，才能够一望无垠。 选这地方请仇宴辛吃饭，也算是大出血了。 盛雀歌和贺予朝都到的早一些，不过刚坐下，夏艺也来了。 “他还没来啊？” 夏艺在包厢里看了一圈，没瞧见某个人。 盛雀歌支着下巴轻笑：“怎么，他今晚不在，你还不赖吃这顿饭了？” “怎么可能，他如果不在，我还能多吃点。” 正好夏艺今天进见到梁家那位，多少憋了点儿气，可以借着吃饭释放出来。 “哦，那我跟他说吧，让他别来了，有你在这儿替他吃完也行啊。” “这可不行，你是请他吃饭，他都没吃到，不是亏了？” “好吧，既然夏理事都开始维护仇少爷了，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不阻止他过来好了。” 盛雀歌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她觉得夏艺的心思如今已经愈发明朗了，很多东西呼之欲出，应该就快要有结果。 如果夏艺可以更快认清楚自己的内心，确认未来要做的选择，当然更好。 毕竟有些缺失的东西已经找不回来了，但她可以拥有全新的爱。 假如仇宴辛可以成为那样的一个人......自然最好不过。 盛雀歌问过贺予朝几次，仇宴辛如今所做一切，到底有几分真心。 贺予朝的回答也很简单，仇宴辛不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他没做一个决定，必然都经过深思熟虑。 包括追求夏艺这件事情，也一定是考虑过许久的。 既然如此，盛雀歌也就不会再去担心，剩下的，就都要这段感情的双方当事人才知道应该怎样更好地处理。 夏艺瞪了盛雀歌一眼。 盛雀歌清清嗓子：“好吧，我不说了。” 还有贺予朝在这里呢，夏小艺同学是有点不好意思啦...... 仇宴辛作为今天被宴请的对象，反倒是迟到了。 他那边有些急事处理，也是紧赶慢赶才过来的。 “难得有贺予朝能请我吃一次饭，这种机会怎么都不能错过了。”仇宴辛顺势坐到了夏艺的身旁，动作态度自然无比。 贺予朝抬了抬下巴：“等你来点菜。” “这儿你又不是不熟，还真的等我过来？” 仇宴辛倒是很快，刷刷刷就在平板上点好了各种菜色，交给了服务员。 这里面，囊括了他们在座各位都会喜欢吃的口味。 不得不说，仇少爷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观察能力和细心程度还是很惊人，对于身边朋友的喜好和特质，都非常了解。 至于夏小艺......想要让她吃得好，再简单不过，她是真的不怎么挑食。 以前仇宴辛觉得这样的习惯很好，现在倒是有些心疼了。 不挑食是因为她过去没得挑，有什么就要吃什么，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只能珍惜得到的每一点食物。 以后......还是得让她挑食才好，有足够多的选择了，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她也可以有任性的权利，有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资格。 仇少爷完全没觉得自己这些想法有什么不对，总之，他已经暗自将这个计划排上了日程。 有朝一日如果夏艺会在他面前表现出对某种食物的不太喜欢，就证明他已经做得够好了。 夏艺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点完菜就看着自己，目光非常难以捉摸。 “我觉得我脸上应该没什么脏东西吧......” 夏艺不由抹了把自己的脸，很是担心。 “没有。” 仇宴辛收回目光，笑着问盛雀歌：“官司怎么样？能不能赢？” “还不错吧。” “也是，结果不好的话，你们也没心情请我吃饭了。”仇宴辛摩挲着茶杯，温柔俊然脸上泛起的笑意，在灯光下更加柔和。 夏艺瞄了这人一眼，心想，他这张脸还真是很有迷惑性。 以前刚见他的时候，觉得他为人轻佻，后来才发现他也有绅士温柔的一面。 至于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仇宴辛，夏艺也说不好，但......其实都挺有魅力的，就算是略觉得他讨人嫌的那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他外表足够吸引人。 这回，轮到仇宴辛问：“你看我，是因为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第601章 我愿意娶你 夏艺慌张移开视线：“什么啊，才没有。” 她的口是心非太过明显，好在仇宴辛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就落了她的面子，所以暂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只是看着盛雀歌和贺予朝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最近就没有点别的打算？” 盛雀歌纳闷道：“别的什么打算？” 她不知道这个打算应该是什么。 仇宴辛意味深长地说：“比如请我们吃点喜糖什么的？” 哦，原来是说这个...... 盛雀歌想也没想就回答：“那你们暂时是吃不到了。再耐心等等吧。” “怎么，你们还不考虑这个问题？” “现在考虑......还没有到时候。”盛雀歌心里记着自己和贺予朝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他们是夏天的时候才认识，在一起又是认识段时间以后的事情了。 这对于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的两个人来说，是很短暂的。 贺予朝将手臂搭在盛雀歌背后的椅子上，面目如往日，漠然没什么情绪变化。 他淡淡说：“你听到了，决定权在雀儿手上，我自然是准备好了，一切都看她的想法。” 盛雀歌手肘拐了这人的腰：“你这么说，好像是我不愿意嫁给你一样。” 贺予朝似笑非笑：“愿意的话，不如明天就去领证？” “哟，贺少这是在逼婚了。”仇宴辛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但盛雀歌才不会上贺予朝的当，她知道这人恨不得立马把两个人的名字绑到一块儿去。 只是她还有她的顾虑，何况，最重要的一关还没有过呢，怎么可能现在就答应嫁给这人。 至于这关是什么，她还没打算和贺予朝讲。 如果说了，反倒会影响某些事儿。 盛雀歌笑着敷衍过去：“他逼婚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 正好刚刚点的菜都上来了，盛雀歌用专注吃饭来掩盖刚才的话题。 她是假装用心吃饭，夏艺是真的对每道菜都很喜欢。 仇宴辛的注意力也就没再放在戏谑他们的关系上，也就只盯着夏艺吃饭很香的模样，明明是吃过很多次的私房菜了，今天却能够吃出点和过去有些不一样的味道来。 大概是因为身旁的美色，连饭菜也更香了...... 这顿饭吃完之后，仇宴辛送夏艺回家，盛雀歌拉着贺予朝散了会儿步。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虽然早晚温差还很大，但出来散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盛雀歌和男人十指紧扣，像一对最普通不过的情侣压马路那样，走在街上。 “现在还不想和我结婚，是因为什么，我的缘故，还是你没有准备好？” 贺予朝突然问起来，盛雀歌心跳跟着加快起来。 “一定要知道原因吗？” “若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我自然应该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这样才能够更好的查漏补缺，找到问题关键所在，不是吗？” 盛雀歌被这人的认真态度感动动了。 结婚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可以随意敷衍的小事，一定是他放在最要紧的处理清单上，值得他付出所有精力心血去筹备的人生大事。 盛雀歌不由想到之前的订婚，她基本就没有做过什么，一切都由贺予朝安排好了。 现在这样回想，就好像有一种，她没那么在意是不是要和他订婚的感觉。 我怎么有些渣呢，感觉贺予朝有点.....惨。 好像是自己不肯给贺予朝一个承诺，把人吊在手里。 但盛雀歌并不是真正的不在意，只是订婚那时候，盛雀歌心里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所以才会将所有准备工作都交给贺予朝。 订婚之后有很多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至少盛雀歌对两个人的感情已经非常确信，不会再有过去的那些忐忑。 只是要说结婚，有些东西又还是不一样的，盛雀歌的准备早就做好了，但仍然有最后一点点的顾虑。 只要这个顾虑解开了…… “予朝。”盛雀歌勾了勾男人的手心，“你再给我些时间，你做的更博，没有任何问题，是我自己的关系。” 男人更紧地握住她：“你的关系，那就和更和我有关。” 盛雀歌摇头：“我会解决，你不要担心。” 贺予朝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我不会催你结婚。”男人凝视着她，“任何时候，都要你愿意嫁给我，才可以。” “但是，我的态度也很清晰，任何时候，只要你愿意，我都会想要娶你。” 在大街上说这种话，周围人来车往，可只有他的这句话，才能在盛雀歌心里激起震荡。 第602章 让你一次看个够 为了不让自家未婚夫再胡思乱想，盛雀歌只能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 “予朝，我在伯母回来。”盛雀歌踮起脚，勾住男人的脖子，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爷爷不是说，伯母快要回来了吗？我们的婚姻，也应该得到她的认可才行呀。” 贺予朝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只是因为这样？” 盛雀歌点头：“虽然只是这样，但这非常重要。” 男人反问：“如果我母亲不认可呢？” “我这么好，总有办法可以让伯母认可的，但是婚姻大事......怎么样也得让伯母经手才是。” 贺母错过了自己儿子人生中很多重要的时刻，而结婚是另一个阶段的新开始，如果可以的话，盛雀歌也希望贺予朝的母亲能够在这件事上有一定的参与。 至少，等她回来，盛雀歌希望亲自告诉贺予朝的母亲，自己想要和贺予朝携手走下去，往后的岁月，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陪伴在贺予朝的身边。 他们将度过很多个属于他们彼此的日子。 而贺母，依旧可以继续追逐她内心最崇高的理想。 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尽管她并不是一个很合格的母亲，但盛雀歌知道，贺予朝从来没有认为母亲的行为有错。 “好，那我们就等我母亲回来。”贺予朝嘴角上扬，眼中已然恢复了彻底的清明，所有想法都在此时清楚了。 只要能够确认，盛雀歌并非不想嫁给他，这就足够了。 他一向是个很有权威的人，但涉及到盛雀歌的很多事情，都没办法真的专制。 盛雀歌的意见便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尊重她的想法，尊重她的一切。 她不会轻易依附别人，足够独立，所以相应的，贺予朝要拥有盛雀歌的绝对信赖，就想要做到和盛雀歌的彼此尊重和信任。 “你太好了。” 盛雀歌松了手，又被男人牵着继续往前走。 这个时候，也无心关注身边是否有什么风景，身边的人就已经最为赏心悦目的存在了。 贺予朝轻笑着说：“不要随意说我好，这样很像是在拒绝人。” “你连好人卡都知道哦.......” “我又不是彻底脱离社会的老古董。” 盛雀歌有些不好意思：“谁让你的喜好都和我身边的人不一样。” 当然，喜欢不喜欢，和是否了解确实也不同。 贺予朝只是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在某些事情上而已，但不意味着他不了解。 这边他们俩在压马路，那边仇宴辛已经很快就将夏艺送到了小区楼下。 车子在路旁停好，夏艺说了再见想要下车，却被仇宴辛拽住了。 “还有事儿？” 仇少爷没说话，只是一点点地凑近了夏艺，两个人的距离逐渐缩小，很快，夏艺觉得他们的鼻尖都快要相抵了。 这个距离已经远远超过了安全距离，夏艺止不住的紧张。 她咽了咽口水，想往后退，以远离这个不正常的范围。 “别动。” 仇宴辛低声命令。 在狭窄的空间里，任何细节都会被清晰放大。 夏艺不仅能够看见仇宴辛近在咫尺的五官，还可以看见他眼底倒映出的自己。 这是要做什么啊......夏艺哪里有过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脑袋也一下子变成了堆浆糊。 “你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仇宴辛笑起来，眉目里的温柔简直要了人命。 “今天吃饭的时候，你不是在看我？现在这样，给你更多的时间让你仔细看看我，不是更好？” 夏艺觉得自己是被调侃和嘲笑了。 她的耳垂泛着红，反驳：“我就是随便看看，你不要当真。” “既然当时只是随便看看，现在正好可以多看看，如何？”仇宴辛点点头，“我给你这个机会，今天不抓住的话，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憋了半天，夏艺恼羞成怒：“谁稀罕啊！” “真的不稀罕？难道是不好看？” 原来这个人厚脸皮是这番模样的！ 夏艺很气愤，可又一下子找不到可以用来反驳的话语。 她词穷了。 何况......这样去看仇宴辛，确实觉得这个人长得分外好看，比之前看着还要令人着迷。 啊，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啊？ 他一笑，简直让夏艺晕晕乎乎的，跟喝了酒差不多。 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看够了！”夏艺想要推开他，“我看够了，可以吗？” “可以。” 仇宴辛终于往后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在夏艺脸上温度高到快要烧起来之际。 “以后想看的话，随时告诉我，我刚才撒了谎，这样的机会实际上还有很多。” “......” 夏艺有点不想搭理这个人了。 以前竟然没有发现，仇宴辛还可以这么恶劣。 “没别的事情了吧？我要回家了。” “等等。” 仇宴辛终于正经了一点：“你现在住的这儿，是盛雀歌的房子？” “对啊，她自己的房子。” 现在盛雀歌都和贺予朝呆在一起，这个房子自然是长时间空下来的。 所以夏艺可以在这里毫无顾忌的住上很长时间。 房租她也会给，只不过比起市场价来说，是要低很多的。 也算是个友情价了，最开始的时候盛雀歌都不肯收钱，但是夏艺很强硬，现在也都会给一些房租。 “这个小区不算很安全。” 地段其实还可以，但毕竟是当年盛雀歌母亲买下的，放到现在来说，各方面条件实际上都算不得多好了。 “还可以吧，我在这儿住这么久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安全啊。” 仇宴辛解释：“平时自然是很安全的，只是你忘记你现在面临着什么了？” “......梁家不至于那么目无王法吧？” “如果是想要对付你的话，或许至于。” “梁家要是敢用那种手段对我怎么样，肯定会出大事的。” 不管怎么说，她那个父亲也不会善罢甘休。 何况她现在并不是一个缺爱的人，身边还有这么多在乎她的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欺负。 “这些人的手段你或许不是很清楚，但多注意一些，总是没错的，小心为上。” 夏艺也能够明白仇宴辛的担心，这倒是。 这几天她也想过，梁家那些人还真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尤其梁时的母亲如今状况确实不太对劲，到时候搞不好一冲动，就会做出一些很偏激的行为来。 “所以你是什么想法？” “暂时换个地方住，安全一点的地方，至少不会像这个小区一样。” “雀儿要是知道你这样贬低她的家，她会和你生气的。” “实话实说，她应该也明白，再说了，你让贺予朝现在放她回来住，贺予朝第一个不答应。” 夏艺想起了盛雀歌以前家里被泼油漆被人堵上门的那些事儿，也能知道，这里确实没那么安全，就连一些小混混之类的人物，都能够很轻易地来捣乱，要是换做更有本事的那些人，还指不定能做什么事情呢。 “看来我是该换个地方了，但是换到哪里去呢......” 夏艺陷入了冥思苦想中，想要思考出一个合适的去处。 仇少爷清了清嗓子。 她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提起这一茬的人。 “怎么？” “你不觉得，我就在这里的话，你可以来寻求我的帮助吗？” 夏艺直接拒绝：“为什么要找你，我自己想想办法本就可以解决了。” “夏艺。”仇宴辛无奈地叫她名字，“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以夏艺自己的本事，想要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确实没那么容易。 而能够提供好去处的人，就是仇宴辛了。 “你忘记我和你说过什么吗？”夏艺目光坚定，“你帮我越多，我就会觉得越愧疚，你是希望我因为愧疚感激而和你在一起，还是想要我因为自己喜欢你而和你在一起？” 仇宴辛闻言，愣了下。 “你真是让我无可奈何。” 即便他希望帮助夏艺解决一切的麻烦，但都被夏艺这一个完美的理由给反驳了回来。 反倒是做了什么，他自己还会担心起来。 “这样吧。”夏艺考虑了一下，“你帮我找个安全的住处，我给你租金，但是呢，租金我也会去考量的，如果你问我要得太少，我也不会去。” “太多的租金，你现在怎么负担？” “负担不起的话，就还是呆在这里好了，大不了我平日里都小心一些。” “不行，你再小心，也抵不过危险发生之后，难以应付。” “那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暂时得不出答案来，仇宴辛便暂时后退一步：“还住在这里的时候，不管有任何不对劲，都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这个我可以做到。” 至少联系仇宴辛，比她找警察可能还要快一点。 “有空的时候再跟我去拳击馆。”仇宴辛揉了把夏艺的头发，才放过她，“回去吧，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夏艺摆摆手，下了车。 仇宴辛盯着人走进了楼道门，又等着楼上的光亮起来，才驱车离去。 如果夏艺不愿意换个住处，那就换个更有用的办法好了......简单直接一点的，就好像贺予朝一直在做的事情一样。 回程的路上，仇宴辛四处联系，终于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专业保镖，让他们从此后每天都要负责起夏艺的安全。 他也叮嘱了，要小心为上，最好别被夏艺发现。 如果夏艺知道了，他又要想办法让她接受。 喜欢的女孩儿太过独立倔強，有时候也很麻烦。 偏偏他还没办法去反驳夏艺的那些想法...... 仇宴辛联系保镖这事儿，贺予朝也知道了，因为要说这些人，他这里是最多的。 毕竟以老爷子的本事，身手好的人物，要多少有多少，还都非常专业。 他们在打电话的时候，盛雀歌就在旁边听着，听完之后的最大感受就是，现在形势都已经严峻到这种程度了吗？ 现在这样，对夏艺来说还真的是个很大的麻烦。 梁家那边简直就是定时炸弹，现在谁都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事情，所以小心警惕一些是最好的。 盛雀歌等贺予朝打完电环，便问他：“仇宴辛是已经准备好了让这些保镖开始工作？” “梁家那边确实不太安全。” “又发生什么了？” “夏艺父亲在和梁家那位说离婚的事儿，这次好像很坚决。” 看起来以前也挠过好几次了。 “夏伯父一直都想离婚？” “虽然消息没有外传，但是这样的事情去确实闹过好几次。” 一般人不知道，但贺家的消息灵通，还是会知道这类消息的。 “这家人的事情也真的是有些复杂。” “大家族，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很正常。” 盛雀歌也知道，即便贺家也会有许多的问题，只是目前还没有影响到什么。 但肯定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夏父当年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后，就已经想要离婚了，但这么多年，也没有能够离成功。 其中原因又有许多，很难再去分析到底是什么导致。 “现在有人去保护好夏艺的安全，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可以放轻松些。” “如果夏伯父离婚了，他目前的地位是不是也会受到影响？” “多少会有，和梁家解绑之后，短时间内影响就会很明显。” “看样子，夏伯父真的是宁愿牺牲掉自己这么多年的成果，也是要离婚了。” 贺予朝淡淡道：“他当初愿意接受联姻，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若是梁家没做那些事，倒是也就这么过来了，但夏伯父这个人的性子便是如此，他一旦知晓内情，就不会妥协。” 拖了这么多年，已经很给梁家面子，也看在两个人有了孩子的份上。 “虽然你不关心八卦，但这些事情我看你知道的比谁都清楚诶。”盛雀歌打趣，“你说，你是不是私下里总是偷偷看呀？” “这些东西，即便我不去关注，也会有人送到我这里来。” “定期摆在你的案头？” “差不多。” “哟，贺先生还很适合去搞这种收集消息的线索嘛。” 贺予朝笑了下：“龙城里各大家族的状况，都是我们需要随时了解的，即便是一些没有牵扯和相关的人员，他们的动静，也仍然有可能产生巨大影响。” 盛雀歌当然知道这很必要，如果不去关注的话，自然会在面对一些突然状况时无法应对。 谁都不知道，一个曾经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家族，是否会在某一刻，出现影响到自身的状况。 只能说，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就要守住很多的规矩。 “所以离婚之后，小艺是不是能回到夏家？” “得看她想不想回去了，只是回去后，也有许多很麻烦的事情要解决。” 她该如何被接受，该怎样习惯那样的生活，都是问题。 “夏艺应该不会想要回去。” “这就是了。” “那就不用担心啦，现在有仇宴辛这么重视她的安全，我这个做朋友的还是很为她高兴的。” 至少仇宴辛对夏艺所做的，都是在为了夏艺去考虑。 夏艺自己并不知道这些事儿，她只是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要回一趟夏家的大宅，和夏家其他的人见个面。 到现在，夏艺还游离于家族之外，对于夏家人来说，她的存在还是很陌生的。 但如今是夏艺的父亲站在夏家最高的位置上，所以他们都会给夏艺足够的善意，无论他们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只要可以认可夏艺，对夏艺来说，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回去夏家，对夏艺都有好处。 第603章 提前透露一下？ 夏艺自己自然也有同样的想法，才会答应去和夏家人见面。 在某些情况下，还是可以给到夏艺帮助的，比如说她的基金会，就是最明显可以得到帮助的。 不过夏艺还是有那么些顾虑，她没什么经验跟这些人相处，要是厉晚舟这个时候没在欧洲，她也可以直接找厉大小姐再给自己突击教学一下，现在厉晚舟不在这里，也就只能盛雀歌担任起这个重任了。 “夏家人的资料你有没有拿到？” “大概的拿到了，一些叔叔伯伯堂兄妹什么的，反正都在这儿了。” 这些资料还是夏父主动给到夏艺的，也是希望她能够尽早认识人，有个了解，到时候不会太尴尬。 盛雀歌和夏艺就这个问题探讨了很久，包括夏艺到时候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们，又要怎么样去应付有可能发生的一些刁难。 夏艺自然是想要强势一些，让他们都知道自己没那么好招惹。 “我就怕到时候一言不合，我忍不住跟他们吵架......” “应该不会的，我相信你，再说，就算吵架又怎么样，他们还能拿你怎么着不成？” 贺予朝回家就看到她们凑在一起规划什么。 “诶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盛雀歌特意提前从事务所回来，就为了抓紧时间给夏艺多吃一颗定心丸，让夏艺更有自信些。 “听小李说你回来了。” “这个小李，简直就是随时随地的传话筒。” “我的要求，他也不敢不听。” 盛雀歌没打算生气，对他说：“那你快过来，夏家这些人，有没有你了解的，跟小艺说说需要注意的地方。” “要去见面了？” 夏艺点头：“就今晚，我现在有点紧张。” “夏家这些人，倒是不用在意，最应该担心的人已经不在了。” 剩下的，都会听从夏父的命令，即便心中颇有微词，也知道现在夏家是谁说了算，由谁做主。 夏艺叹气：“行吧，反正今晚就要见面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她担心的，也就是自己跟夏家人没有任何感情，他们或许会偏向于梁家。 当然，就算最担心的这种状况发生了，夏艺也只能说声遗憾，她也没想过要和夏家人有多好的关系，不过是希望某些时候，夏家可以成为自己抵挡梁家的一道墙。 如果不能，就算了。 盛雀歌拍拍她的肩膀：“加油，我相信你。” “嗯！” 夏艺也不再需要这些资料了，差不多该认识的人都记住了他们的资料，用得上用不上，都到时候再说吧。 她走了之后，盛雀歌给仇宴辛发消息：“你今晚有做什么准备没有？” “当然。” 仇少爷这么在乎夏艺安全与否，肯定不会就这样让夏艺深入虎穴。 虽然还只是夏家，没有梁家的人掺和进来，但两家联姻多年，指不定会有哪些人，私下里保持着联系，甚至会因此来暗中针对夏家。 先不说夏艺能不能真的被接受，在接触到夏家人的时候，保证自身安全才是当务之急。 “看来夏小艺以后的事情，都可以放心交给仇少爷了。” “求之不得。” 现在反而是夏艺自己不那么乐意，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是很希望，夏艺的所有事儿都和他有关系。 “道阻且长，仇少爷继续加油努力吧，相信胜利总有一天回到来的。” 至于还需要付出怎样的努力，现在也没人知道。 夏艺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夏家的大宅，那边是原先夏老爷子购置的宅子，但是如今夏老爷子已经不在了，夏父也不常回来，这个宅子里住着的，也都是夏家的其他人。 夏艺去到那里时，一切都很陌生，尽管父亲出来接她，并且又详细介绍了等会儿要见到的人，但她依旧没怎么感觉到，这里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在她心里，夏家一切本就离她遥远，各自并没有交集过，这算是首次正式见面。 “小艺，等下不要紧张，他们都是家人。” 父亲出现后，他仿佛成为了定心丸，想要给夏艺足够的安全感。 可惜，夏艺现在面对他，还没有那么多的感情，除了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紧张，如今已经很淡定了。 “走吧，我们进去。” 夏艺点点头。 那边，盛雀歌还在跟仇少爷聊他今晚的安排。 “所以你今晚到底是怎么准备的，能够保证小艺不受欺负？” “当然是自己人了。” “夏家的？” “嗯。” 盛雀歌问：“不如提前透露一下？” 第604章 不是她该做的事 都这会儿了，也没什么再隐瞒的，仇宴辛直接告诉了盛雀歌。 他在夏家也有自己所熟悉的人，本身仇家和夏家关系就不错，两家来往比较多，所以小辈之间也是从小便认识的。 以仇宴辛的本身能力，也足够在不动声色之间笼络人心为他所用，找一两个人出来替他解决麻烦，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回，就有夏家其他能够说上话的人，已经早就接受了他的请求，今晚会站在夏艺的这一边，到时候，自然是不会出现一边倒的局面了。 盛雀歌正在感慨时，贺予朝接过电话，说：“估计不只是这样吧，除了这一点，你应该还做了些别的。” “嗬，还是你了解我。” 仇宴辛笑起来：“在今天之前，稍微传了点绯闻进夏家去。” 至于这绯闻是什么，盛雀歌一听到他说，就能够明白了。 准确来将，这些绯闻在更早之前就已经被众人熟知了，毕竟那次仇家的宴会上，就已经有许多人看到了夏艺和仇家的关系。 虽然那时候很多人都还不太清楚夏艺的身份，她是个很陌生的存在，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应该也足够一些人去调查好夏艺的身份了。 至于夏家这边，就算他们不想知道，仇宴辛也多得是办法让他们知道。 现在夏艺和他有关系的消息传到了夏家，甚至程度比之前那些还要高一些，直接是很笃定的说法，夏艺未来一定是他的仇太太。 盛雀歌凑过去，对着手机说：“你做这个，小艺肯定不知道。” 仇宴辛回答：“让她知道，我还想不想活了，是要出大事的。” “看在你是为了帮她的份上，你故意制造传闻的这个事儿，我就替你保密了，不会告诉她。” 夏艺现在急需要得到夏家人的认可，所以这样的办法虽然很过激，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至于夏艺以后到底会不会成为仇家的仇太太，那就得看缘分了...... 夏艺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在去了夏家之后，感受到了她没想到过的热情。 至少夏家的大部分人在看到她之后，都是一种比较亲和的态度，并没有她以为会出现的偏见蔑视。 还有些和她同龄的，对她态度则是更好了，仿佛彼此立马就能够成为一家人。 说实话，这场面是略微有些诡异的，但不管怎么说，夏家人没有刁难她，也算是好事。 夏艺也是个可以顺其自然的人，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大家都这样友好了，她也没必要哭丧着一张脸。 只要内心还记得保持一点警惕，剩下的事情，就都随便吧。 总体来说，夏艺今天在夏家的经历还算是不错的，跟父亲离开时，他们送她出来，还让她一定要常回来。 虽然不会因为这样就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至少这样的和谐对她来讲，可以让她心情稍微变好一些。 离开后，夏父在车上说：“他们以后都是你的家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和他们多多来往。” “知道了。” “过去的事情......爸爸也就不再提起来让你伤心了，但往后，我一定会让你生活得更幸福，更开心。” 夏艺平静一笑：“谢谢您，但其实我现在生活的就已经挺好了，只要她们......别再经常来找我的麻烦就好。” 夏父眼里露出几分愧疚：“这个事儿是爸爸不好，小艺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早去解决的。” “我听说......您现在正在考虑和梁时的母亲......离婚？” “你都知道了？嗯，这个决定不是现在做出来的，我会想一切办法，把这个事儿对你的影响减到最小。” “对我的影响，也就是那样了，但是你和那位伯母离婚，这样对你的事业，不太好吧？” “我没关系，都已经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了，就算他们想要轻易把我扳下来，也不容易，我会考虑周全。” 这显然是个事业也要，个人追求上也要达到圆满的人，他很强大，否则当年也不会愿意为了未来而和夏艺的母亲分开。 人都是复杂的，他后悔当年做出的选择，可若是再回去选择一次，在那种状况下，他为了踏出这一步，或许依旧会这样做也说不定。 因为这是自己的父亲，夏艺也没力气再说什么批判了，他和梁家那边，有任何亏欠也好，对不起也好，都是他和梁家的事情。 夏艺想要的也从来都不多，她不需要去得到什么，只要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能够拥有自己的生活就足够了。 剩下的，她也没那么多精力去思考。 夏父将她送到家楼下时，也说了和那天仇宴辛一样的话。 “你住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安全？” “还好吧？”夏艺说，“我也没有那么脆弱，很多时候都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小艺，爸爸是担心你，或者，最近暂时换一个住处，如何？等到现在这些事情都解决完了之后，再搬回来这里住就好。” “看样子，你和仇宴辛都很清楚梁家会采用的手段是什么，不如你们先提前跟我说说，让我心里有个谱？” 话是这样说了，但明显她是没打算要换个地方住的。 “这些事情小艺你可以不用操心的，爸爸会替你解决。” “我知道你们都很有本事，可是一些东西也该让我清楚。” 夏父叹了口气：“那些手段，是普通人很难应付的，小艺你只要知道，尽可能的避其锋芒，这样才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 “知道了。” 夏艺没打算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经知道，父亲没打算告诉她。 那就算了，反正也大概能猜到，就是些细节上的东西而已，问出个结果也没什么用。 夏艺回家之后，夏父便联系上了仇宴辛，问他这件事。 “伯父，您放心，我知道小艺是什么性格，既然她不愿意搬走，也就不要强求了。” “可是这样，我实在是不太放心......” 当然是不能放心的，他们都清楚梁家人会用什么手段，某些事情，还是得警惕为好。 “这个问题，我这边已经解决了，伯父，我安排了一些人在暗中保护小艺，他们的能力足够，可以保护她的安全。” “哦？你已经安排好了？” “伯父，您只要相信我就好，在希望小艺安全的这一点上，我和您的初衷都是一致的。” 夏父哈哈大笑了两声：“宴辛，看来你是真的对我这个女儿上心了啊？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嗯？” 之前他们都没有就这个话题真正聊过，因为夏父本身就拜托过仇宴辛去照顾夏艺，所以有时候即便仇宴辛做了什么，也能够当做是他接受了嘱托，所以才会那样主动去帮忙。 而上次在仇家的宴会上，仇家和仇宴辛释放出来的信号，夏父当然是知道了。 只不过知道以后，也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能够确定。 今天听到仇宴辛这样说，他便彻底明白仇宴辛的心思了。 看样子，自己未来女婿的人选，还真的已经出现，至于他们两家还能不能够亲上加亲，这就要看自己女儿的想法是怎样的...... 夏父虽然很喜欢仇宴辛这个晚辈，但在人生大事上，他虽然作为父亲，且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干涉，也不想要去干涉。 一切选择，都该是夏艺自己做出。 他要做的也只是替夏艺保驾护航，确认她选择的这个人不会伤害到她就好。 如果是仇宴辛的话，对做父亲的来讲，自然是非常好的选择，毕竟知根知底，而且对仇宴辛的各种，夏父都是很满意的，只是以前也没那种机会。 现在这样......看来也是真的可以想想了。 仇宴辛回答：“伯父，您放心，我做事情，不会肆意妄为，更何况是面对小艺。至于我对她的心思，多说无益，但行动可以证明，我没有开玩笑，是真心的。” “好，那伯父可就要开始考察你了，要是小艺再对你满意，那说不定那一天，你就可以改口了。” “我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 翌日，盛雀歌得到了那天开庭的结果，和她之前料想的差不多。 虽然会给到男方一些东西，但相比起己方当事人的资产来说，就等于随便拔了根羊毛一样不痛不痒，给了就当做施舍了。 但那边得到这个结果，应该会很抓狂，毕竟女方的家世的确很好，如果他可以分得更多，那就是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甚至可以潇洒度日，肆意挥霍。 可惜，从这次的审判结果来看，法院判决他们夫妻感情破裂，可以离婚，给到男方的补偿，真的只有很小一部分。 不管他们是不是满意，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一切都尘埃落定。 不过，因为这其中涉及到很多所谓的财产纠纷问题，所以那边很有可能再提起上诉，所以盛雀歌也做着准备，随时应对这种有可能发生的状况。 反正现在法院已经判决离婚了，己方当事人已经拥有了自由身，可以有全新的生活，也不用担心再被用同样的事情来对付。 判决书一下来，大家就嚷嚷着请客，盛雀歌干脆就着午休时间，请大家去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 正好上午开了会，所有律师都在所里，今天也没人的案子要开庭，人员齐全。 席间，大家的恭贺祝福自然少不了，盛雀歌也都应下了。 “现在咱们所的气氛真是前所未有的好，我记得之前啊，那谁还在的时候，天天想要跟大家联合起来排挤盛律，现在想来，完全就是嫉妒盛律的实力嘛！” 盛雀歌笑了下，没说话。 有同事提醒了说话的这人，毕竟杨婧她们也在，当初排挤盛雀歌的行为，她们也没少跟着李蓉去做。 虽说后来她们都很早就清醒了过来，但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 盛雀歌不想让气氛改变，便站起来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希望以后的工作里，我们能够有更多的合作，因为有缘才能聚到一起成为同事，这也算是我们人生里很重要的一段时光了，那些不愉快的东西，也不值得再被我们记住。” 这下，气氛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盛雀歌心头也悄然松了一口气，她有时候啊，就是容易操心的太多，尤其现在和杨律师一起负责起了民事诉讼这边的的许多事情，也不希望再造成同事之间相互不满的情况发生。 饭后，回程途中，杨婧加快速度走到了盛雀歌身边，又为了今天的事情道谢。 当初杨婧跟着李蓉做的那些事儿，虽然她已经提前收手了，但是在所里同事的心里，这些事儿始终是很不对的，因此一直以来对她都有微词。 只不过碍于同事的面子，有些内心的想法不能够那么明目张胆。 盛雀歌也不是第一次帮杨婧说话了，这倒是真的凸显出了她的大度。 虽说她也不是为了让大家认为她大度再做这些事儿，但在杨婧心里，盛雀歌已经帮了许多次。 “如果你还想要谢我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大家都是同事。” “最简单的一个道理，我之前也不明白。” “后来明白了也不晚，并不是每个人天生就懂得一切的道理。” 有许多人都是后来才知道了，原来嫉妒的情绪是可以将一个人摧毁的，只有放平心态，才能拥有更真实的自我。 “盛律，我之前和你说过李蓉的事儿，最近我没她的什么消息了。” “嗯，她想要报复盛月歌嘛，但是没找到机会，或许......以后也找不到多少机会了。” 不久之后的那件事情一旦发生，等到所有问题都解决了，盛月歌和陆婉，应该也不会再在龙城待下去。 至于她们往后能够去哪里，这也不是盛雀歌需要替她们考虑的。 她们做的坏事不少，灰溜溜离开龙城，一辈子都不再能够回来，已经是对她们最弱的惩罚了。 要不是盛雀歌现在确实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找她们母女的麻烦，想要再让她们的日子惨一点，实在是太过容易。 “我知道李蓉是什么性格，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肯定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如果她一直没有办法放下她对盛月歌的恨，那她要做什么，我们也拦不住。” 她们都不是李蓉，自然也没办法完全去理解李蓉的一切经历，更不知道李蓉受到的压力是什么。 所以，就算李蓉真的要做什么，盛雀歌也不会阻拦。 她有时候，的确是个挺冷酷的人，即便知道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圣母心泛滥。 这就是每个人都要为了自己所做的行为付出代价，何况，现在李蓉还什么都没做呢。 这个人已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太久了，盛雀歌根本都想不起来李蓉来。 杨婧倒是和她说过几次，盛雀歌感觉得出来，杨婧说这些话，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帮忙去劝劝李蓉。 但她对李蓉更没有任何的好感，这个人当初加害自己的时候也是不遗余力的，从来没有手软过。 后来李蓉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丢了工作，没了名声，盛雀歌也就和她两清，不打算再干涉这个人的任何事情。 “你和李蓉还是好朋友？” “也算不上好朋友，只是不想看着她这么堕落下去......盛律，如果可以的话，也许你去劝劝她，不要再钻牛角尖，或许有用。” 盛雀歌却知道，自己说什么是没用的，她之前告诉过李蓉，罪魁祸首是谁。 第605章 人的好胜心 那次之后，李蓉内心的仇恨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盛雀歌那时候说的也都是事实，虽然好像是有些残忍，但并没有任何夸张。 现在再去告诉李蓉，让她放下仇恨，她不见得会听盛雀歌的，甚至会认为，盛雀歌和自己的妹妹同流合污，一起串通好来欺骗她。 “杨婧，所谓因果，都是人造下的，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是任何外人的错，你知道吗？她要做什么选择，我们都改变不了。” “可是......” “我会教你怎么样去劝解李蓉，但我出面并不合适，至于我的办法能不能有用，我也不知道。” 李蓉一直在等待机会，至于这个机会什么时候到来，现在无人知晓。 这样活在阴暗里的一条毒舌，是很恐怖的存在。 只怕盛月歌自己都已经逐渐忘记了这个人，或许最初的时候，她还整日警惕，时间一长，她内心的那些防备也都消失了。 杨婧也理解盛雀歌的意思，点头道：“我知道了。” 李蓉这个人，的确是狠，不然当初也不会被盛月歌三言两语就蒙骗，试图毁掉盛雀歌的职业生涯。 而且最让盛雀歌认为她无药可救的地方在于，李蓉从来也没觉得是自己的错，即便她因此付出了很多的代价，她也认为是别人的缘故。 可是做出那些事情，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内心已经被黑暗侵蚀了，别人怎么可能有办法随意就掌控她呢。 回到事务所，盛雀歌已经把自己能够想到去劝说李蓉的话告诉杨婧，剩下的事情，就彻底和她没了关系，到底有没有用，又能改变李蓉到哪个地步，确实不在盛雀歌需要在意的范围之内。 刚坐下，就看见贺予朝发来的消息：“案子结束了？” “暂时结束了吧，但说不好对方会不满意这个结果，然后愤而上诉。” “看来你认为他们不会死心。” “那么多钱呢，换成谁会轻易甘心啊？我当事人也是真的遇人不淑，怎么就遇到这么个人了，这样实在是太倒霉了......” “钱的诱惑力，无法阻挡。” 盛雀歌发了个猪头的表情过去：“谁说的。” “嗯，不包括我们。” 盛雀歌纠正：“应该是野心和欲望的诱惑力，无法阻挡。” “怎样都好，这个案子暂时告一段落，你应该可以休息休息了。” “不行啊，还有余瞳那个案子呢。” 虽然律师函是已经发出去了，但是随后还有好多需要准备的东西，又因为余瞳本身的人气和那些负面舆论，导致现在这个案子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于是盛雀歌这个代理律师的压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大，就担心会有意外状况发生，导致自己这不败的记录中断了。 不败纪录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到时候肯定有很多人关注，丢脸就不好了......盛雀歌也不说什么很风高亮节的原因，有谁希望自己在那么多期盼之下，输掉一场不该输的官司呢。 人类本身就是有好胜心的…… 第606章 她露馅儿了 贺予朝的态度一向坚定，他始终支持盛雀歌在事业上所做出的一切努力，并且相信她。 所以余瞳这个案子，盛雀歌内心压力不小，贺予朝却是会给她更多支持的。 盛雀歌倒不是个缺乏自信的人，压力对她来说，并不是阻碍，反倒是她进步的关键所在。 她如果连一点压力都抵挡不住，就不可能拥有今天。 “余瞳的案子我也会胜利的，我们拭目以待吧。” “嗯，等你的好消息。” 想要胜利，也得真正去用心准备才行，官司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可以打赢的，她独立接手的每个案子，都花费了很多时间去准备，而据她所知，在律师这个圈子里，比她更努力的大有人在。 每个人都在努力往前走的时候，盛雀歌如果在中途停了下来，并非好事。 这两天忙着离婚案的开庭，盛雀歌自己都忘记了关注时装周的消息，也是突然看到新闻才突然反应过来，厉晚舟的时装发布会就在眼前了。 这场发布会将有现场直播，包括国内的时尚媒体也有专门的团队去进行转播。 毕竟除了厉晚舟的品牌最近势头越来越好之外，也有她自己近期的一些新闻造成了关注的原因。 加上这次在国际时装周举行发布会，邀请嘉宾也确实算得上星光熠熠，声势阵仗自然会很大。 何况这也是这两年才兴起的内地设计师品牌，本身国人对于国产品牌就会多一些支持，所以许多人都希望这个发布会可以很成功。 在诸多原因下，发布会快要临近的时候，消息已经随处可见了，虽然对更多的大众来说，也还只是看看热闹而已，但只要有这样的开始，就意味着厉晚舟的个人品牌进入了新的阶段。 宋大小姐和苏榛霓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宋忻嫒路过发布会现场时，还给盛雀歌发了张照片过来：“明天发布会就在这里举办，好可惜堂嫂你这次来不了。” “没关系，有你们帮我拍素材，到时候我也能看得见。” 不能到场支持，盛雀歌就只能隔空支持厉晚舟了。 她也没再去给厉晚舟压力，只是给她发了两个字，最简单的加油。 盛雀歌也相信好友能够顺利完成这次的国际时装周首秀。 欧洲某国，时装周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古老的城市，在这一段时间内，有无数人汇集到这里，无论是时装设计师还是各种时尚买手、娱乐时尚记者，还是模特、看秀嘉宾，他们的出现都将引领着未来的流行趋势，引发许多的跟风和模仿，甚至于对整个时尚界的变化也会产生影响。 厉晚舟倒是没有那么高尚的目标，引领时尚什么的，随缘就好，她只是希望自己的设计会有更多人喜欢而已。 她从小就喜欢把自己的想法画在本子上，刚开始时是给芭比娃娃换衣服，自己剪裁自己设计，后来直接变成了给自己做衣服，她生在厉家，的确有许多天生的优势，比如她想做的这些事情，都有家里人的支持。 即便她想要的是某种很昂贵稀缺的面料，家人也可以为她找来。 厉家从没有人阻止过她喜欢做的事情，尽管开始时她做的一切都像是个一时兴起的玩笑而已，可是难得的，这个喜好竟然坚持下来，成为了她的事业。 虽然这条路走得并不是太难，但真的到了今天，可以将自己的设计展现在更大的t台上，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这确实是足够让她紧张的事儿。 发布会开始前的一个小时，嘉宾陆续进场，也会有一些嘉宾被带到后台与她见面。 今天发布会上有许多的外国面孔，这其中有那么一部分，都是厉晚舟的大嫂出面邀请来的，还有某个欧洲国家的王储，也难怪厉晚舟的这场发布会受到的关注那么大了，根本不像是个新人设计师的发布会。 厉晚舟和重要的嘉宾都寒暄之后，又被紧急拉去做发布会前的拍摄和采访，马不停蹄忙到了最后一秒钟。 当她目送着开场模特走出后台，一颗心就高高悬了起来。 这样的发布会上，她要担心的不只是模特的表现，还有自己的设计会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又会不会受到欢迎和喜欢。 而观众席上和专门的媒体区，此刻已经是忙碌了起来。 宋大小姐作为国内来的重量嘉宾之一，左边坐着某一线女刊杂志的总编，再左边就是那位某国的王储，而她的右手边坐着的面孔对国内媒体来说是很陌生的，但那张脸在镜头里足够美艳，很快就引发了兴趣和关注。 尤其媒体们发现，宋忻嫒不时和她聊上几句，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 而她的身边依次坐着的，也都是很重要的人物。 在这么多有头有脸有名气的人物中间，她的出现相对来说是最陌生的，可就因为陌生，才会让她受到的关注多了一些。 当媒体转播时，便抛出了相关话题，当然这也是和这场发布会相关的一点延伸话题了。 到了发布会下半场，媒体们就发现，宋忻嫒和那个陌生面孔的位置都空了。 很快，他们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因为她们是今天压轴的两个模特，身上穿着的都是秋冬新品里最重要的设计。 苏榛霓的名字，也会借着这个机会，被更多人知道...... 发布会很成功，结束时反响热烈，现场媒体随即做了一些采访，得到的多数都是好评。 厉晚舟的设计向来是简单大气的，但也充满了奇思妙想，总会有一些特别的细节出现在她的设计里，让整件衣服变得很不一样。 谢幕时，厉晚舟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想享受完全属于她的时刻，至于别的废话，就懒得再说了。 什么心路历程创作想法，以后再慢慢谈吧，她现在可没功夫去想。 紧绷了快半个月的神经也在这时候才终于松懈了下来，厉晚舟回到后台，和所有模特和工作人员一起开了香槟，庆祝今天的成功。 这是所有人的胜利，不只是她在享受喜悦而已。 最快乐的时候，厉晚舟最想要做的，自然就是和她最爱的人分享。 只是她不知道宗序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有时间接她的电话。 犹豫之时，又有很多人过来祝贺了，出于礼貌，厉晚舟是要去照应的。 等嘉宾媒体都应付完了，可以休息时，她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好像整天都没有吃饭，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我请客，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宋忻嫒和苏榛霓这会儿都已经离开了，她们两个人都还有别的行程要忙。 宋大小姐是之前就定下来的，而苏榛霓这边是因为参与了今天的发布会，还亲自走秀之后，立马就进入到了主流媒体的视线，作为一个新人，受到了很大的关注。 跟着她来的团队也很给力，立即给她联系上了各种通告行程，要抓紧在这里的最后一点时间，多刷刷脸。 厉晚舟则是带着工作室的所有人一起去餐厅吃饭，地方是她之前就订好的，算是当地非常有名的餐厅了，价格也很高昂。 不过厉晚舟这个老板做得还是很大方的，所有人都熬了这么段时间，好不容易能够放松一下，怎么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对付了。 但是吃饭到中途，厉晚舟忽然感觉到心疼有些快。 助理有些担心地问她：“老板，你怎么在冒冷汗，是不是不太舒服，感冒了？” 厉晚舟摸了摸额头：“好像没有。” 心慌的状况却依旧存在，脑子里本来已经放松的一根弦又莫名越绷越紧。 “老板，要不然咱们送你去医院吧，感觉你现在状态不太好。” “对啊，我们先送您去医院，看您脸色真的有些差。” 厉晚舟摇头：“你们继续吃，我自己去就好，别扫了大家的兴，吃完早些回酒店休息，明天放假一天，大家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都去逛一逛，后天回国。” 这次过来，大家也没多少时间去逛街购物，都很辛苦。 厉晚舟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就从餐厅出来，自己去了医院。 倒也不只是她自己，保镖都是跟着的，所以她也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去了家私人医院，很快便排上了号等待检查。 要是去公立医院，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排上队...... 也是在检查的时候，厉晚舟刚进到医生的办公室，心跳速度猛地加快，就好像一根弦绷太紧之后断掉一样，她在转瞬间失去了意识...... 盛雀歌这边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半夜，是宋忻嫒通知过来的。 毕竟人还在那边，有消息也能得到的快一点。 她听说厉晚舟晕倒在医院，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有没有去医院看看？现在她怎么样了？” “我正要过去呢，是她工作人员告诉我的，好像她家里人已经在赶过来了，我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再告诉你。” “嗯，麻烦你了。” 盛雀歌被电话吵醒的时候，贺予朝自然也醒了。 他目光凝在盛雀歌的身上，看她面露焦急，沉声问：“怎么了，她为什么会进医院？” 盛雀歌叹气：“她怀孕了。” 贺予朝眯起眼：“宗序还不知道对吧。” “嗯。” “看来事情要麻烦了。” “她也没办法告诉宗序嘛那时候，如果宗序知道她怀孕了，肯定不会让她那么辛苦的，可是那种情况，她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发布会......” 贺予朝揪着盛雀歌的脸：“你这个秘密也很能保守，和宗序通过几次电话，都硬是瞒住了这件事。” “那时候，晚舟也不确定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个孩子的出现，或许到现在她都没办法决定。” 有些事儿本来就不是可以立即做出决定的，成年人需要面临的一切，不只是一和二。 “这个事情你不要管了。”贺予朝补充，“不是不管厉晚舟，而是不要去干涉他们之间怎样应对这个问题。” “我本来就不会管啊，所以到现在也只是替晚舟保守秘密嘛，她当时也是在很意外的状况下发现自己怀孕，马上就要出国的时候......” 贺予朝深深凝视着盛雀歌：“你呢，如果是你遇到这种状况，会怎么样做选择？” “我们情况又不一样。”盛雀歌撇嘴，“我肯定会很自私地逼你跟我一起出国去，然后随时照顾我。” 可厉晚舟不能这样做，她没办法那么自私的去影响宗序。 同样一件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两个人身上，自然会有完全不同的局面。 “而且，晚舟还要上学的，她下半年就该去读书了，现在这个孩子的到来，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她暂时隐瞒，也是想要给自己更多时间去思考应该怎么做。” 贺予朝低头，在盛雀歌额头亲了亲：“好了，暂时不要担心，先睡一觉，如果明天早上起来还有需要的话，我陪你一起去看望她。” “嗯。” 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方向的乱窜也只是添乱而已。 估计厉家那边也已经很忙碌了，她就先不要去打扰得好。 宋忻嫒代替盛雀歌去了医院，因为她的身份，所以被允许去到病房外面探视。 而厉晚舟的家人都正在赶过来的途中，宋忻嫒现在能够得到的消息便是厉晚舟的状况已经稳定了下来，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无从得知。 但她可以暂时给盛雀歌报个平安，让盛雀歌不那么担心。 天才蒙蒙亮，盛雀歌就已经醒了，她看到宋忻嫒的消息之后，稍微松了口气。 她试着给厉晚舟打了通电话，没想到还真的被接通了。 厉晚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但还算稳定：“雀歌？你也知道我晕倒的事情了？”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盛雀歌也舍不得再责备她什么，只能问，“好一些没有？医生怎么说你晕倒的事情？” “就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昨天太忙了也没有能好好吃饭，有些低血糖，所以才会晕倒。” 问题倒是不算大，但因为她晕倒的状况，跟着她的保镖是必须当成大事来应对的，立即就通知了国内。 盛雀歌犹豫着问：“那......你的身体呢？怎么样？” “放心吧，没有问题。” “宗序也过来了？” “......嗯。” 盛雀歌也猜到了宗序会专程赶过去，不管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出趟国不容易，何况这么紧张的状态，至于我的身体状况......我估计不管是宗序还是我大哥大嫂，肯定都知道了。”厉晚舟叹着气，很是难受，“我现在好害怕他们过来啊，其实不算什么大事的。” “他们也是担心你嘛。” “我现在最不敢见到的就是宗序，怎么办啊！” “你也别紧张，宗序那么在意你，你们到时候都冷静下来慢慢谈，你把你的想法告诉他，他会理解的。” 厉晚舟却是很绝望，感觉自己要完蛋了。 只要宗序一过来，肯定会很快发现她早就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毕竟这段时间她各方面都在注意，蛛丝马迹太好找了。 还有她在这边联系的医生，肯定也瞒不过宗序。 厉晚舟是真的没想过要瞒住，就那人变态的侦察水平，没有什么能够逃过他的眼睛，只要露出一点马脚，就只有投降的份。 至于投降之后，会面临什么，厉晚舟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去想。 “你说我现在能不能先回国啊？” “别想了。你好好在医院呆着接受审判吧。” 第607章 淡定的不像话 “你刚刚还在劝我呢，现在就开始吓唬我了。”厉晚舟跟盛雀歌斗了两句嘴，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好了，你呢先好好休息，你要面对的是你的家人和你的丈夫，莫非你还真的怕他们不成？放平心态，有话好好说，会没事的。” 这个道理，还是盛雀歌如今才悟出来的，以前的她也不知道两个人相处，是真正需要坦白，互相信任。 和贺予朝曾经的一些小摩擦也让她明白了应该怎样处理两人的关系。 所以现在的她才能够这样去告诉厉晚舟。 厉晚舟始终有些怵宗序，爱他也敬畏他，所以在某些时候，她遇到事情了想到的首先就是怎样逃避，而不是立即与宗序沟通解决问题。 问题其实没那么严峻，只要懂得找到解决的办法，冷静面对就好。 和厉晚舟打完电话，盛雀歌才打消了去看望的念头，厉晚舟的身体只要没有大碍，其余的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她怕打扰到贺予朝，所以特意去了外面走廊上接电话，却不料男人在她下床的瞬间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贺予朝走到她身后，勾住她的腰。 “怎么样，现在放心了？” “嗯。”盛雀歌往后靠了靠，“晚舟应该没有大事，只不过现在和宗序的问题还没解决。” “会解决的，别担心。” “如果你是宗序，你现在会是什么心态？” 贺予朝在她耳后幽幽道：“想听真话？” “想听。” 都这种时候了，自然要听真话的。 “如果是我，会立即把你绑回来，然后把你关在家里，让你好好反省。” “......就是这样？” “当然不是。” 某人声线更哑：“还要让你身体力行的记住，隐瞒我是什么下场。” 盛雀歌浑身一个激灵，忽然觉得，贺予朝是真的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确是真话。 还好，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至于宗序......只能期望厉晚舟自求多福了。 盛雀歌也把这事儿和夏艺她们说了，她们作为朋友，想法也和盛雀歌差不多，只希望厉晚舟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和宗序的感情出现裂痕。 顾碧问：“她现在想好了没有，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不知道。”盛雀歌摇头，她也完全不清楚厉晚舟现在的想法，到底是要留下这个孩子，还是有其他的决定。 “哎，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真的是个太大的事儿了。”夏艺也跟着唉声叹气起来，虽然这一天大概率离她很遥远，可偶尔想起来，还是能够感觉到其中的痛苦。 怀孕生产的过程并不只是幸福，这期间需要应对解决的问题更是层出不穷。 她们都还没有过那样的经历，但天性里是有些忐忑的。 “只要她现在身体还好，剩下的慢慢解决吧，我们作为朋友，也就只能支持她了。”顾碧挺冷静地判断，“宗序那么爱她，就算生气，也舍不得伤害她，何况晚舟身体现在还虚弱。” 但当宗序知道厉晚舟怀孕的消息之后，会受到怎样的震动，她们就没办法去推测了。 盛雀歌搅拌着咖啡，摇头：“顺其自然吧。” 一旦做出决定，就不可能再后悔了。 她们都没办法去评价，厉晚舟做出的哪种决定是好的，哪种是坏的。 “我们先不讨论晚舟了，顾小碧，你说说你和莫肃呢，你们两个人最近有没有偷偷约会啊？”夏艺举着勺子，“你不说的话，我今天是不会放你走的！” 顾碧举手投降：“真的没有，我们连聊天的时间都很少。” 自从莫董事长差点察觉以后，莫肃便更谨慎了。 顾碧彻底成了个被藏起来的秘密，是需要他放在最安全地方保护着的珍宝，不可能轻易让她露面。 “再等等吧，一切都快好了。”盛雀歌不想将好朋友牵扯进来，所以即将发生的那件事情，也没打算去告诉她们。 但是只要那件事情之后，莫肃最担心的问题便都可以解决掉，到时候，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阻碍挡在顾碧和莫肃的面前。 顾碧眼睛亮了亮：“你知道什么了？” “我是知道了，但现在不能告诉你们，毕竟秘密知道的越多......” 盛雀歌故意做了个抹脖子的表情：“所以呢，你们只要作为局外人围观大戏就好。” 到了尘埃落定的那天，自然就能够知道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盛雀歌明明已经处在了暴风雨的中心，可她倒像是个局外人一样，淡定的不像话。 第608章 他有多生气 顾碧和夏艺都很佩服她，她们记忆中，盛雀歌基本没有过真正惊慌失措的时候，就算她们这些朋友在担惊受怕，她也能够做那个最为淡定冷静的人。 当然，有些东西是学习不来的，也许天生就如此。 顾碧心里明白盛雀歌不告诉自己，是有她的顾虑，肯定是为了自己好，也就没有再多问。 某些时候，人需要认清楚自己，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都需要更清晰的知道。 至少顾碧现在没有办法成为那个去帮上忙的人，尽管她希望自己也可以起到作用，可是眼前有许多发生的事情，都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这不是她没用，而是这些事情原本就不属于她可以参与的。 她非要去做点什么，反而是帮倒忙。 在这种时候，最适合做的也就是安安静静在这里等待。 她想，她足够安全，不给莫肃带去烦恼，就可以让莫肃很放心地去做他想做的一切。 顾碧相信莫肃能够成功达成所愿，到时候，便不再有人可以去阻碍他的前进道路。 顾碧一直觉得，莫肃的未来还会更加广阔，不只有自己而已，自己也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存在。 但不管如何，她都希望能够见到莫肃的胜利，只要莫肃不再受到制约，可以更自由地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她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顾碧想要的从来也不多，可以默默看着莫肃过得幸福，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何况如今，她竟然也踏进了莫肃的世界里，这又是何等的好运。 所以，她只想要珍惜如今得到的一切而已，其余的......就好像盛雀歌所说，顺其自然。 她不再有那么多的奢求，只希望可以有机会去见证你如今莫肃所经历的种种，就算未来没办法再和他走下去，这些回忆对她而言，也已经很珍贵了。 夏艺伸出手在夏艺面前晃了晃：“朋友，你这是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碧回过神来，浅浅一笑：“没什么，不重要。” 盛雀歌说：“肯定是在想她家的那位了，夏艺你别拆穿她，不然等会儿她要不好意思了。” 夏艺拖长音调：“哇塞，大白天的就开始思情郎了啊？” 顾碧脸颊一红，反击：“你还说我，你跟仇宴辛都发生了什么，以为我不知道，我看以后要思情郎的人是你才对！” “我思他做什么。”夏艺面不改色，“我们又没在一起，我可还没承认我喜欢他啊。” “你没承认，但不代表这个事实已经发生了。” “就算发生了，只要我不开这个口，就不存在。” 夏艺狡辩起来，也很是不讲道理。 顾碧作为一个伶牙俐齿的律师，竟然都不好反驳她。 毕竟说得也没错。 她只能放下狠话：“等你正式接受仇宴辛追求的那天，我一定把你今天说的话告诉他。” 夏艺：“......大律师，也不用这么狠吧？” 盛雀歌老神在在道：“律师都是很记仇的，夏艺你自己看着吧，要不然今天这顿你请了，顾律师可能就不和你计较了。” 夏艺倒是爽快答应了请客，她现在有固定收入进账，也不用再私底下拿着她的钱去做救助，所以经济上总算是没有那么紧张了，偶尔请朋友吃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但盛雀歌没让她请，早就已经付了款。 “我才刚赢了个官司，代理费用是这个数......你们居然都不抓住机会压榨我一下？” 夏艺捂着嘴：“完了，今天应该换个更好的地方，现在是我们吃亏啦！” 盛雀歌微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晚舟的品牌发布会的消息。” 她们往外走的时候，夏艺随意扫了眼手机，得出结论：“看来晚舟的衣服这下会更受欢迎了。” “厉氏集团也为了她这次的发布会做足了准备，何况晚舟的设计那么优秀，现在这些反响也是应该出现的。” 最重要的都在于厉晚舟足够优秀。 只是国内现在好评如潮这些事儿，跟现在的厉晚舟也暂时没有关系了。 她根本没有心思再去关注发布会的后续，反正她也知道自己不去关注，依旧会有人去处理好一些。 有厉氏集团做后盾，的确是不需要担心的。 而厉氏集团的大老板，此刻正和妻子，还有妹夫宗序一起，赶往医院的路上。 这途中，他们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厉晚舟就能预感到不久之后，自己将要面临一场怎样的暴风雨了。 她醒来之后就已经给大哥还有宗序都发了消息报平安，想来医院和保镖那边都会通知他们，可他们依旧没搭理她。 自己这回是真的捅了娄子。 那个龙城人人尊称一声的九爷，就算现在结婚有了老婆孩子，暴脾气已经被软化了不少，甚至颇有种慈祥的苗头出现，可那些都只是假象啊......厉晚舟想到自己过去犯了错之后，大哥是怎么教训她的，就忍不住的心里发怵。 更别说还有宗序了，这人跟自家大哥简直是一个性子，管教她的时候，说一不二，根本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而且宗序更加刚直，他的心思难以捉摸程度，在她眼里比自家大哥有过之无不及。 虽说已经跟这人结婚了，绑定在一起了，可她只要想到宗序发火的样子，心跳就会继续乱了节奏。 这可怎么办啊......厉晚舟是真的有些怂，根本不敢去面对他们。 但该来的迟早都要来，总是要面对的，只想要去逃避，根本就不是解决办法。 好在大哥那边，还有大嫂可以劝一句，但不知道大嫂这回能不能站在自己这边....... 哎！ 厉晚舟长长叹气，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终于，厉晚舟支着耳朵听见走廊外面有动静的时候，就知道要命的煞星们来了。 率先进门的就是厉大哥了，一米九的男人一出现，整个气场压迫感就已经让厉晚舟屏住了呼吸，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根本不敢去看大哥的脸色，只能耷拉着脑袋装鹌鹑。 厉晚舟拿余光去偷瞄，很快又看见了床边站着的另一个身影。 更加板正挺拔的身姿，周身弥漫着经年不散的杀伐之气，除了宗序，也没别人了。 “怎么，敢做不敢当了。” 厉大哥略带嘲讽的声音一出现，厉晚舟的脑袋埋得就更深了。 这下，她是彻底的不敢再抬头。 “晚舟，别怕。” 听到大嫂温柔的声音，厉晚舟差点都要哭了，很想要冲过去抱住大嫂的腿，求她拯救自己。 “聿深，我们先出去，让宗序和她谈一谈。” “哼。” 厉大哥估计是真的很生气，但依旧被自家老婆叫了出去，没再发火。 但这下，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厉晚舟这辈子最畏惧的人，比自家大哥还要令她觉得可怕的人物。 厉晚舟一言不发，是真的什么都不敢说。 宗序现在就站在旁边，但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一定恨不得揍自己一顿吧....... 在死寂般的病房里，厉晚舟能够清晰听见自己和宗序的呼吸声，总觉得，某人也正在拼命压抑着情绪。 “我接到电话，听说你晕倒的时候，正在训练。我把我一个连的人都扔下了。” 厉晚舟这下是真的根本不敢抬头了，脑袋真的要钻进了被子里。 她觉得自己可真够讨厌的，怎么就晕倒了呢，早知道昨天早上起来应该吃点东西，而不能因为太忙了就忽略了这件事，工作人员给她水喝的时候她也转头就忘记了，如果注意一些，就不会晕倒，更不会影响了宗序的工作...... 她声音闷闷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影响到你了。” 宗序的工作有多重要，她是很明白的，她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会成为宗序的绊脚石。 虽然在大部分看来，他们两家家世相当，他们结婚更是最合适不过。 可自己的种种，都和宗序的事业背道而驰，她就没有真正放松过。 她知道宗序有多热爱他的事业，自己怎么可以成为影响到他的罪人呢...... 这么想着，厉晚舟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你确定，你对不起的是我？” “啊？” 宗序命令道：“抬头，看着我。” 他态度强势，语气不可忤逆。 厉晚舟只能乖乖抬起了头，用一双红着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瞧着宗序。 宗序的确是非常生气，从他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散发着危险的气势。 他动用了许多的关系，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自己无法出国的问题，坐上了厉家的私人飞机，到了这里。 多重要的训练，多重要的事业，在厉晚舟面前，都一文不值。 宗序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会有连带后果的，可他根本就顾不上，满脑子都是厉晚舟一定不能有事。 而很快，宗序就知道了厉晚舟晕倒的原因。 她怀孕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转了不知道多少圈，让遇事冷静波澜不惊的宗序也急得像是无头苍蝇，人生难得一次失去了主意。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了这里以后，应该怎样面对这件事。 以至于，宗序甚至都想过了各种后果，包括厉晚舟会怎样告诉他，她做出的选择。 厉晚舟在国内做过检查的这个事情，很快就被厉大哥调查到了，所以他们都在途中就已经得知，厉晚舟是先知道自己怀孕，才来的欧洲，还瞒着他们去当地的私人医院做过检查。 所有资料一份份摆出来，指向的都是同一个结果。 但宗序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想这些事情了，他只希望先亲眼看见厉晚舟平平安安，至于剩下的......宗序有些无力地想，这或许就是命运。 厉晚舟糯糯喊出他的名字：“宗序......” 宗序依旧用那种有些恐怖的眼神看着她，不发一语。 厉晚舟又换了称呼“老公，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这时候，还是坦白为上，什么狡辩谎话都不需要了，只会火上浇油。 宗序无声叹气，厚实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头发：“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突然这么温柔，让厉晚舟心情更复杂了。 她眼圈更红，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可怜和委屈。 “你不骂我啊？” 宗序反问：“骂你什么？” 知道这人是在逼着自己如实交代，厉晚舟也不敢再有任何的隐瞒，全部都说了：“我就是不小心发现的，当时做个常规检查而已，好像项目填错了，才查出来我怀孕这件事情......可当时我马上就要出发了，如果告诉你们，你们肯定都不愿意放我出来，我为这个发布会准备了好久，还有那么多人的心血，我不可能临阵掉链子呀，你说是不是？” “你还敢问我是不是？” 宗序松了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道：“既然你身体没有大碍，那我们现在就来谈谈最关键的问题吧。” “什，什么关键的问题......” “瞒着我的这个过程里，有没有想过要告诉我？” “在发布会结束之前......没有想过。”厉晚舟不想欺骗他，所以选择了如实交代。 宗序咬了咬牙，转身一脚踹在了沙发上。 本来稳稳当当的沙发就这么被踹移了位置。 厉晚舟瑟缩了下肩膀，赶紧闭嘴。 男人的胸脯上下极速起伏，捏着的拳头背上布满了青筋。 他死死咬着牙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那一瞬间的愤怒忍下。 宗序是真的拿厉晚舟不可奈何，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丫头...... 他转回来时，脸上是冷寂的冰霜。 “继续。” 厉晚舟不确定地问：“还要继续啊？” 万一把宗序给气跑了怎么办...... 她现在是真的不敢继续往下说了。而且她也知道都是自己的错，所以宗序生气也是很正常的。 厉晚舟很害怕宗序生气，可偏偏还是让他变成了这样。 “说。” “好吧，我是打算鞥发布会结束之后，回去就告诉你我怀孕这个事儿的。” “告诉我，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讨论一下这个孩子的问题......它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厉晚舟嘀咕着说完，没看见宗序瞳孔里的光在那瞬间熄灭了。 早该想到这个结果的。 这也不怪厉晚舟，是他的错，如果他更小心一些，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状况。 只是，当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又要亲手将这个孩子送走，即便是他，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何况，这是他和厉晚舟的第一个宝宝，意义非凡。 可惜了，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宗序目光暗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指责厉晚舟的话。 宗序此刻心情复杂程度，不亚于当初他从一线退回来时面临的种种挣扎。 人生要面临几次这样的挣扎，非常人能接受。 或许是他命不太好，才会遇到几次这样的状况。 宗序摇了摇头，胸口起伏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他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再单独和厉晚舟待在一起，他不希望有任何伤害到厉晚舟的可能，言语或者态度上的，都不能有。 “我去叫大哥进来。” “诶我们话还没有说完呢......” 只是宗序已经没听她的话了，很快，厉家大哥和大嫂都进了病房。 已经戒烟许久的宗序，去找了个可以抽烟的地方，吞烟吐雾去了。 厉大哥的情绪应该也是被自家老婆给抚平了，所以再看到厉晚舟，只是略有些不满道：“你就庆幸你这回晕倒没什么大事吧！” 厉晚舟从大嫂那里接受到了讯号，嬉皮笑脸道：“大哥你最好啦，我知道你就是关系我而已，不会生我气的。对不对？” 第609章 不愿意利用她 厉大哥淡淡道：“现在我生不生你的气，不重要。” “我知道......现在宗序他......” “你怀孕的事情，不只是你自己的事儿，你怎么就能瞒着这么久？到这边来了，自己偷偷跑去医院，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我，我不是也没想好嘛。”厉晚舟这下才终于恢复了一点胆子，硬着头皮说，“这个孩子来得这么突然，我根本没想好应该怎么说。” 厉家大嫂柔声道：“晚舟现在这个年纪，确实太小了。” 订婚那阵才十八岁，现在也就刚刚过了法定年龄不久，加上她刚考上了心仪的学校，下半年就要去上学了，这个孩子突然到来，想也知道，厉晚舟会有多不知所措。 她本来就一直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突然遇到这么大的事儿，会不知道该怎样解决，也很正常。 “聿深，别和晚舟生气，如果换做我，在这样的关头遇到这种事，也会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冷静思考。” 厉大哥揪住了厉晚舟的脸：“长点脑子，以后不准再做这么愚蠢的事儿。” “哦......” “还委屈了？” “不是，就是很抱歉嘛，让你们都担心了。” 她也不希望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她也只是希望可以有自己的空间来思考未来该怎样做选择而已，不想看着事情失控到现在这个地步。 “宗序这回出来不容易，如果他对你发火，你不要和他较真，他也是担心你。” 厉家大哥向来是站在自家妹妹这边的，但这回也站在了宗序那头。 厉晚舟便能够明白，宗序付出了多少代价。 她刚平复的心情又乱了起来，哽咽道：“我真的好讨厌啊，怎么能这么影响宗序呢......” 厉大嫂轻声道：“晚舟，重要的不是你是否影响了宗序，而是你要和他说清楚，你心中所想，明白吗？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好像不太想要和我说话了。” 厉晚舟觉得自己真活该，就算把宗序气跑了，也是要活该。 “没有这么严重，你也要给他一些时间。” “他会不会不想理我了？” “他敢！” 厉晚舟笑起来：“那他要是理我了，大哥你记得去把他给我绑进来啊，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呢。” 厉大哥把老婆留下来和厉晚舟聊一会儿，自己出去找宗序了。 非禁烟区域，宗序已经抽掉了很多根烟。 “不是戒烟很久了？” “刚刚问保镖借的。” “躲在这里抽烟，倒不像是你的作风。”厉大哥站在一旁，平静道。 “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宗序灭掉了最后一根烟，但灭烟的动作并不顺畅，手指正在轻微颤抖。 这双在最紧要关头拿着武器的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颤抖。 可见厉晚舟对他而言，影响有多大。 “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 “满足。” “看来我短时间内是不能体会这种感觉了。” “晚舟年纪还小。” “我知道。”正因为这样，他才需要强迫自己去不把这个事儿当做什么大事。 宗序不愿意去逼迫厉晚舟，知道什么是她抗拒的事情以后，就更不会再去刻意提起来。 无论他的晚舟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他都会选择放弃自己的意念，去支持她。 尽管这样会很痛苦。 宗序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将厉晚舟视作最为心头的独一无二，没有什么可以超越她的地位。 但是，这个孩子的突然出现，实际上已经在他心里掀起了涟漪。 他哪里可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现在这些抽掉的烟，就是为了平静内心。 “多给晚舟一些时间，她会更理解你，到时候她便会做出你想要的选择。” “无论她的选择是否是我想要的，我的心都不会变。”宗序舌尖顶住上鄂，有些恶狠狠地想，不管怎么样，厉晚舟都只能属于他，绝不可以有任何的意外状况出现…… 厉家大哥忽然道：“你还没有告诉她那件事。” “没有。这件事……我不想告诉她。” “也许你说了，会有不一样的状况。” “嗯。” 他很清楚，但他不会这样做。 在娶回厉晚舟的那天，他就已经在心中发誓，再也不可能做利用欺骗厉晚舟的事儿。尽管告诉她真相，并不是伤害，可在这个关头，就是逼着厉晚舟去选择。 厉大哥拍了下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厉晚舟终于等到宗序回来病房，立即坐直了身体，眼巴巴望着他。 那副模样，宗序哪里还狠得下心。 第610章 不管后不后悔都得选择 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宗序已经不想要再有任何责备厉晚舟的话行为了，他只知道在自己得知厉晚舟晕倒那一刻，渴求的只有她可以平安健康而已，剩下的许多东西，他都没那么在意了。 厉晚舟知道大哥大嫂是要给他们留时间说话，便也抓住机会，伸手拉住了宗序的衣摆。 “你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很不容易？” “找领导申请。” 只是这个申请通过，也自然要付出些许代价，至于这个代价是什么，他就不想说给厉晚舟听了。 “哦......是不是挨骂了呀？” “没有。” 宗序攥住她的手腕，坐下之后，目光牢牢注视着她：“发布会很成功？” 说到发布会，厉晚舟的脸上也泛起了兴奋笑意：“嗯！我最喜欢的一个设计师也有给我发私信祝贺我，从那些业内的评价来看，应该是成功了。” 她也抽空看了些国内的评论，顺便再问了下发布会到现在的销售额增长，这一切都在告诉厉晚舟同样的结果，她的新品发布会，非常成功，达到了很好的宣传效果，她的设计也得到了众多认可。 不管时尚界还是普通顾客，都喜欢她的设计。 这就可以让厉晚舟很开心了，她本来也没有多高的要求，两者取其一就足够她高兴，现在两者都有了一部分，自然是喜不胜收的。 这样的好消息至少能够让厉晚舟确信自己这段时间做出的努力是值得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当然，她这样的付出，也牺牲了很多。 比如说此刻坐在她病床边的这个人。 “医生怎么说啊，我可以出院了吗，我不想呆在医院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厉晚舟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她和宗序的家里，舒舒服服睡一觉。 她晕倒本来也只是因为过度疲劳和低血糖的原因，现在休息够了，缺失的糖分也补充了回来，有了体力之后，自然不想再呆在医院。 “下午出院。”宗序捏了捏她的手指，“你酒店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行程，我们就直接回国。” 总得来说，厉家的私人飞机坐起来还是很舒服的，虽然飞行时间比较长，但并不会很折腾人，也不会让厉晚舟再次舟车劳顿。 她上飞机之后，吃顿饭再睡一觉，估计也就快到家了。 “好啊！”厉晚舟听说自己能回家，笑容粲然，“那我们出院就直接去机场吧。” “不过......”厉晚舟抿抿唇，“你难得可以来一套，要不要逛逛？” “不用了，以前来过。” 厉晚舟有些遗憾：“还以为能和你在异国他乡逛逛街呢。” “你确信你的身体现在适合逛街？” “好吧。”厉晚舟也不任性了，反正跟宗序在一起，去哪里根本不是重要的事情，只要有他在身边，这就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都可以放下。 员工们都知道了厉晚舟住院的消息，但她没让他们来看望自己，让人去安排好他们回国的事宜之后，便出了院，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至于有些本来还想趁热打铁做的工作，也只能暂时放下了，交给别人去办。 她现在刚出院，不管是大哥还是宗序，都绝对不允许她再操劳。 厉晚舟看起来神色平静，内心有块大石头却是久久没办法放下。 她无法知道，宗序现在是怎样的想法。 因为宗序根本没问过她关于孩子的问题，他大概是刻意避开了这个问题。 厉晚舟有过几次想要开口提起，最后都没能说出来。 也就导致厉晚舟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硬是拖到了回国，都没能和宗序聊起来这件事情。 她很惆怅，可一回国，又被推进了医院进行全方位检查，当真是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不放过。 厉晚舟知道他们都是担心自己，所以也没反抗，乖乖去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很好，厉晚舟这段时间还是很爱惜自己身体的，该注意的地方都有注意。 她没有去拿检查报告，所以不知道医生跟宗序说起了她的怀孕状况：“宗太太怀孕时间还很短暂，我看各项指标都比较平稳了，不知道您二位是否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其实按照现在的状况，这个孩子很适合留下，宗太太年轻，身体恢复能力也好......当然，如果二位不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话，也需要尽快了，拖到后面，对宗太太的身体影响会越来越大。” “知道了，我们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宗序站起身，和医生告别，冷峻脸上布满了寒霜，那模样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吓到一干人等，医院保安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厉晚舟坐在车里，问宗序：“检查结果怎么样，我身体应该还不错吧？” “瘦了。” “......我最近其实吃很多的。” 但那么忙碌，吃再多也没办法胖起来。 “以前不是还整天想着减肥？我以为你这次出去，没我盯着了，能少吃就会少吃。” “怎么可能啊，我现在情况特殊，哪里能跟以前一样随便饿着肚子减肥。” 厉晚舟嘀咕完，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这可真是......她拿余光去瞄着宗序，想看看宗序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最终还是失败了，她没能从宗序脸上任何特殊的情绪，这人在想什么，只要他不想被人知道，就不可能显露半分。 厉晚舟只能叹口气，跟他说：“我等下去找雀歌，你要和我一起吗？” “刚回来就找她玩？” “不是玩啊，是有事，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就和我一起？” 宗序沉吟半晌，道：“我就不去了，和她见过，早些回家。” 厉晚舟也知道宗序要去哪儿，点点头：“你先去忙吧，你请假出国这事儿肯定没那么容易能解决。” 但宗序不肯和她说，厉晚舟就只能自己去猜测了。 以她的那些了解，也大概能够想象到，宗序可能会付出什么代价。 都是因为自己不好...... 厉晚舟直接去的事务所，这个时候盛雀歌还在工作，去事务所见她是最方便的。 厉大小姐最近也算是名人了，所以出现在事务所里，多少有几个人认出她来。 她简单寒暄过，直接出现在盛雀歌的办公桌边上：“盛律师现在有时间吗？接受一下我的法律咨询吧？” 盛雀歌嘴角一弯：“好，那可要按时薪计价。” “没问题。” 盛雀歌带厉晚舟去了间没人的会客室，关上门，便问：“你昨天回来的？我知道你那边会有好多事情，就没再问你的情况。” 反正有什么事儿，厉晚舟会告诉她。 但没想到人刚回来，就直接冲到她这里来了。 “我现在的情况，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厉晚舟把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盛雀歌，忧愁问道：“我现在该怎么办啊，宗序大概是不想和我聊这个话题的。” “你做好决定了？” 厉晚舟点头：“做好决定了，至于连带着的那些事情，我也都考虑过了。” “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也许会后悔，但我想，我现在选择哪个可能都会后悔，那还不如选一个我当下最想做出的选择。” 厉晚舟作为厉家的千金小姐，向来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操心，一切都会有专人为她处理好，她只需要做个潇潇洒洒快快乐乐，没什么烦恼，无忧无虑的阔绰大小姐就可以了。 她呼朋唤友，纸醉金迷的那些日子，大哥也只是会叮嘱她注意底线，并不会批评她。 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被惯坏了，无比任性，不知天高地厚。 当然，厉家有那样的资本护着她。 直到她成年，母亲告诉她，她已经有了联姻对象。 从那时候开始，厉晚舟才发现，自己的命运原来也不是在自己手里掌控的，她享受了厉家那么多的宠爱，现在到了时候还回去了。 厉晚舟的成长便是从那一刻开始的，虽说很快她就知道，母亲并不是拿她去换什么，母亲为她选择宗序，竟然是真的看好了宗序会带给她幸福。 厉晚舟最初也是讨厌宗序的，对他事业的排斥，对他这个人的讨厌，恨不得离他远一点，根本不要看见他。 但事与愿违，她和宗序之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在拉扯，无论她怎样想要逃离，最后都会被拉到离宗序更近的地方去。 她没能逃过，甚至自己都沦陷了。 现在的她，自然不再是当初那个自己无法做主的大小姐，她也刻意去掌控自己人生的未来走向了。 厉晚舟希望这个选择，是自己做出来的，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代价的。 至于她是否会后悔，厉晚舟仗着自己年轻，根本不怕自己没有重来的机会。 “既然想好了，就去做吧，我相信你。” 盛雀歌不止一次认为，厉晚舟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大人了，她看起来还那么孩子气，可早就有了担当。 所以，厉晚舟可以做出对自己，对她和宗序都负责的决定。 盛雀歌作为朋友，只需要支持朋友的决定就好。 即便这个决定有可能会让厉晚舟受到伤害，会有很多的遗憾，但大家一起扛过去，未必不能有更好的未来。 “诶我跟你说，我这两天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 “我把宗序追我的整个过程都理顺了，这个人比我想象中还要阴险一点。” 厉晚舟思维跳跃，直接发散到了别处去。 盛雀歌便问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按照盛雀歌看到的，宗序追人的技巧不就是简单一个字，追吗？ 反正只要把厉晚舟放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不允许除他以外的人觊觎，迟早人就是他的了。 何况厉晚舟也根本抵不过宗序的魅力。 这男人其实也清楚得很，知道自己的致命吸引力在什么地方，善加利用，就可以将厉晚舟迷得神魂颠倒了。 所以盛雀歌很好奇，一向稀里糊涂的厉大小姐，这是想到什么关键之处？ “我们订婚之后，我是怎么搬去跟他同居的，你还记得吗？” 盛雀歌想了想，说：“你家里闹鬼？” “对啊！我最怕鬼了，小时候看鬼片有阴影......当然，现在还是可以看的，但看归看，怕也是会怕。” 厉晚舟回归正题，重重哼了一声：“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家里的电视机会突然换台，或者半夜打开，我家的抽水马桶也会突然坏掉，灯也抽风，有时候关掉了就打不开，但白天又没了问题，虽然都是些小问题......但我怕鬼啊！” 她一怕鬼，最先想到的就是要回家去和大哥大嫂一起住，那他们二人实在无情，以要过二人世界的理由，不准她去打扰。 当厉晚舟彻底没了主意之后，某人就那么撞上来了。 宗序替她解决了家里的一切问题，并且都用科学原因告诉她，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状况，比如电压不稳，电磁干扰等等。 解释的一板一眼，可厉晚舟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晚上关了灯，会有个可怕的东西钻进她的被窝后的场景。 于是厉晚舟脱口而出：“我能不能暂时去你家借住一段时间？” 就宗序这么可怕的阎罗王，再吓人的鬼见了他都得绕道走，所以有他在的地方，一定非常安全。 厉晚舟就此自投罗网，住进了宗序家里，再也没能搬走。 “现在想想，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啊！我当时就那么傻，居然没想到，这都是那个家伙计划出来的！” 如今已经成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厉晚舟很确信，那些都是宗序搞得鬼，自家大哥大嫂都是从犯，和宗序一块儿算计了自己。 盛雀歌憋着笑：“宗序还真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你也觉得？他真的很闷骚！想尽办法引我上钩，等我去了他家里，就变着法的用美色引诱我......” 总之下场就是，厉晚舟很快就把持不住了。 某人嘛，自然得意洋洋。 厉晚舟咬着牙，恶狠狠道：“总有一天，我会让宗序这厮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嗯，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厉晚舟信誓旦旦，可很快就蔫儿了：“算了吧，我斗不过他。” 盛雀歌笑着嗤她：“真没出息！” “哎呀，我又没你这么厉害，把贺予朝治得服服帖帖。” 贺予朝服服帖帖么......倒也没有。 盛雀歌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 “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了，赶紧去做吧，快刀斩乱麻，别拖下去。” 再拖下去，对他们彼此都不是好事。 厉晚舟笑起来：“好。” 做出决定之后，她内心也轻松了不少，虽然这个决定要做出来，让她挣扎了很久。 “还有你家那位，这次肯定很不容易。” “对啊......他肯定会被处罚的，我得去求我大哥帮帮忙，绝对不能让宗序受到影响......” “这个呢，你也放心，他家里人还在呢，不至于那么严重。” “可宗序很不喜欢动用家里关系的，他走到今天，其实跟宗家没有多少关系。” “你找你大哥，他就喜欢了？” “也是......” 客室出来，厉晚舟小声说：“你的时薪我就不给了，下次拿饭来抵吧。” “行行行，知道了，怎么去趟欧洲回来还变抠门了呢？” “你不懂，我现在要努力赚钱了！” 厉晚舟走了不久，盛雀歌便在群里看到了她的消息。 厉晚舟自然也要把自己的决定通知各位好友，让顾碧和夏艺都清楚她要做什么。 同样的，顾碧和夏艺都会无条件支持厉晚舟，不管她要怎样选择。 第611章 你的决定该做了 贺予朝也真是消息灵通，盛雀歌都没说这件事，他就已经得到了厉晚舟回来的消息，并且知道厉晚舟来找她了。 “小刘在楼下看见了宗序的车送她过来。” “小刘怎么连宗序的车都认识啊？他这也太厉害了点儿吧。” “他们都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专业人士，你认为呢？” 不管小刘还是小李，本事都很大，远远超出盛雀歌的想象。 “所以他们才能成为你最好的盯梢助手，我怀疑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发现不了，你不知道的。” 换个人或许会觉得这样的控制欲太过高压了，会让人喘不过气。 但盛雀歌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在她心里，贺予朝所有的占有和控制都是因为他太过在乎她。 可能是她心态很好，反正她想做什么，贺予朝也从来不会阻止。 这人只是需要知道她的一切而已，她的自由没有被限制，她想要高飞，贺予朝并不会给她的翅膀上枷锁，甚至还会成为她的后盾。 所以，这些控制和贺予朝所做的其他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盛雀歌可以直接忽略掉。 至于贺予朝那边，她平日里基本不会特意去关注他都在做什么，那男人反倒会不满意，时常主动汇报自己的行程，让盛雀歌还挺无奈。 人家的男朋友老公什么的，都会不喜欢被查岗，贺予朝倒好，就怕她不查。 尽管盛雀歌真的只是因为相信他，所以才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事儿上。 可既然大佬喜欢，那她就陪着大佬玩这种查岗游戏...... “宝贝，他们可不敢什么都知道。” 小刘和小李还是很有分寸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非常清楚。 盛雀歌眼眸弯了弯，回复他：“行，知道了。” “厉晚舟和你说过她的决定了吧。” “说过了，应该很快就会和宗序说清楚。” “嗯，我帮你问了问，宗序那边，这次压力很大。” 大佬知道盛雀歌会很担心朋友，才会特意去打听。 盛雀歌从贺予朝这里知道详细以后，也不由感慨，宗序当真是将厉晚舟捧在了心上，融进了骨血里。 那原本是他最重要的事业，可跟厉晚舟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丝毫。 能够拥有这样一个爱着她的人，也是人生幸事了。 “我想，晚舟应该不会为自己今天所做的决定后悔吧。” 盛雀歌希望厉晚舟可以幸福，虽然她一直都拥有常人不可企及的幸福，可宗序的出现，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意义了。 大佬陡然将话题转回到他们身上：“是不是我母亲回来以后，你也该给我一个答复了，你的决定？” 盛雀歌没否认：“嗯。” 决定当然要做出来的，她知道贺某人还眼巴巴等着她呢。 估计现在看到别人，他更眼红了。 毕竟宗序和厉晚舟之前三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以龟速前行，但最近就像是坐上了火箭一样在往上窜。 “正好，我也要告诉你，母亲回来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 盛雀歌一个没拿稳，手机差点儿就摔在了地上。 她反复看着贺予朝发过来的那句话，问：“你没骗我吧？” 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个事儿，还是非常重要的消息，之前也没见贺予朝透露半点。 虽说是早就从老爷子哪里得到了信儿，知道贺予朝的母亲即将回来，但之后的时间里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盛雀歌心里是记挂着，可也觉得估计还得很长的时间之后，才可能见到这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不曾想，贺予朝今天就说到了这事儿，并且告诉她，就在不久之后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敢骗你？” “也对，你要是敢骗我，我肯定跟你没完。” 盛雀歌从贺予朝那里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后，反倒紧张起来。 她确信自己是做好了准备的，至少她已经期盼这天到来很长时间了，所有人都认为她处变不惊，遇事泰然处之的本领使人羡慕，但盛雀歌也是个普通人，尽管心性更坚毅，也会有诸多正常的情绪出现。 紧张也好，其他的情绪也好，都是很寻常的，盛雀歌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毕竟大部分时候，她越紧张，表现就会越好，譬如她在开庭的时候。 面对贺予朝的母亲，不是面对法庭上的敌人，状态全然不同，但盛雀歌也希望自己可以有最好的表现，如果能够直接让对方认可自己，是最好不过了。 就算不能，她也照样会有其他的方法…… 第612章 这个孩子当然要留下 “放心吧，伯母回来这件事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而你想要的答案......那时候应该就会出现了。” 她哪里不知道某人最近受到的刺激颇多，至于她到底能不能给他的结果是他最想要的，盛雀歌只能希望如此了。 虽说她是做好了准备，但万一就是有那么多意料不到的状况发生呢？ 贺予朝回复了一句语言，他说：“雀儿，我等得起。” 这句话说出来，盛雀歌忍不住笑了。 贺予朝还真是......嘴上说等得起，实际上每个字句里都在说他非常着急，根本等不起。 估计也就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懂他说这些话里的真实含义。 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什么时候能够得到答案。 ...... 厉晚舟和盛雀歌见过面之后，就直接回家了，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她活蹦乱跳到处跑，宗序也绝对不会允许。 她到家之后，又接到大哥的电话，问她回来之后检查的结果。 “宗序还没有告诉您呀？检查结果很ok，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啦，健康着呢。” “他联系我的时候我在开会，现在联系不上他。” “宗序现在应该也在忙呢，没事，您有什么问我就可以。” 厉晚舟知道自家大哥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这次那么匆忙出国，龙城这边的生意全部都丢下了。 否则也不会在回来之后，积累了一堆的事情。 这么一想，厉晚舟就忍不住又有些自责，总是想着自己当时应该更注意些。 “报告发给我看看。” 厉晚舟乖乖把检查报告发给了自家大哥，等了会儿，就听到电话那头的男人说：“继续保持，家庭医生从今天开始会定期过去。” “知道啦。” 现在她的身体，确实应该随时和医生沟通。 而且之后还要做很多的检查，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了。 毕竟肚子里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小东西存在，可不是她自己潇潇洒洒的情形了。 快挂电话的时候，厉晚舟主动问：“哥，你怎么也不和我说说，我怀孕的事儿？” “晚舟，你做什么决定都好，我们会支持你，不必担心。” “那不管我要不要这个孩子都可以？” “自然。你还小，不必这么早就经历这个过程，你嫂子也是这样的想法。” 他们都觉得厉晚舟年纪太轻了，人生都才正式开始，不管事业还是学业，都在进入新阶段的关键时刻。 所以每个人都很清楚，这个孩子的出现对厉晚舟而言，是多么的不应该。 厉晚舟当然也知道，要担负起一个新的生命，没那么容易。 但是......厉晚舟有点舍不得，尽管才知道肚子里的小生命存在，可竟然也莫名其妙有些感情了。 理智和感性两种情绪正在互相撕扯着她，让厉晚舟在其中挣扎，无论朝着哪一边走，都会被扯得很痛苦。 都怪宗序......这男人要是小心些，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了！ 厉晚舟心里愤愤不平着，但也不好意思跟大哥吐槽。 她只能说：“我长大了，哥，我现在已经可以做出成熟的决定了，对吧？” “嗯，我们的晚舟已经长大了。” “好，那这次你们真的得支持我做的一切决定，不管是什么。” “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 厉晚舟爽快道：“行，那您二位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至于这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厉晚舟觉得以大哥大嫂的本事，肯定也能猜到分毫了。 但宗序一直没有回来，厉晚舟尝试着联系他，却也没成功。 虽然宗序有给过她一个紧急电话，但事情又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厉晚舟就只打算等着他回来再谈。 反正迟早都会有结果的，倒也没关系。 厉晚舟刚开始还在沙发上坐着，看了会儿电视剧，就开始打哈欠，最后支撑不住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好在这别墅里永远是恒温，保证温度适宜不会感冒，所以偶尔在客厅里睡着了也没关系。 但宗序回来看见她躺在沙发上睡大觉时，眉头不由自主便蹙了起来。 他直接将厉晚舟抱了起来，把人带到了楼上卧室去。 厉晚舟这才迷迷糊糊醒过来，睡眼惺忪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刚。”宗序略微沉着脸，“怎么在沙发就睡着了？放在那里的毛毯也不盖。” “不冷嘛。” 现在是停了暖气，但对这栋别墅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感冒了怎么办？刚从医院出来，又想要再一次住进去？” “当然不是啦。” 厉晚舟嬉皮笑脸的，没把这当回事：“我身体还是很好的，哪里会随随便便感冒。” “那天晕倒的人不是你？” 宗序偶尔怼起人来，也是真的半点不客气。 通常他会有这样反应了，就是他正在生气不太高兴的时候。 厉晚舟只能后退一步，主动认错：“我记住了，下次不这样了。” 宗序的眉目这才柔和下来：“不要现在说记得，转头又忘掉。” “好好好，我保证。” “晚饭吃过没有？” “吃过了，不相信你去厨房查证，都吃得精光。” 现在可是顿顿丰盛，也不乏一些补品，毕竟她如今身体状况特殊，也确实是应该好好补补才行的。 厉晚舟这会儿也不困了，抱着个枕头坐在床上，拉着宗序就想说话。 “等我去换衣服。” 宗序却是松了她的手，先去洗澡换衣服。 “现在这么爱干净啦？！” 厉晚舟故意冲着浴室喊。 以前哪回不是一进门就拉着她亲，现在倒好，先注重起个人干净来了。 又等了会儿，宗序席卷着一身水汽出来，这才把人拉到了怀里，紧紧抱着。 他环着她的腰，正色道：“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不好意思，晚了，刚才想说的话，现在不想说了。” 厉晚舟把头扭到一边。 宗序只能亲了下她的脸颊：“医生说了，我不能把外面的细菌带回来，对你不好。” 这么严重呐......厉晚舟不以为意，但看宗序那么认真，只能消了气。 “好吧，那我们现在来说正事。” 男人眸色暗了暗：“好。” 至于这个正事，现在除了关于厉晚舟怀孕的话题，也就没有多少算得上的正事了。 只是这话题一旦提起来，势必就会有很多尝试遮掩的东西被血淋淋揭开，宗序认为自己做了足够准备，也不免有些许波动。 厉晚舟瞧着他不辨的神色，试探着问：“还是说，你现在不想聊？那我们可以......” “就现在吧。” 宗序从来不是缩头乌龟，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躲起来没有任何意义。 未来生活仍然要继续，快刀斩乱麻将眼前的痛楚彻底割舍掉，然后就进入到全新的未来里去。 尽管这个痛，大概会在许多时刻涌现，像千万只蚂蚁噬心钻骨，可跟他眼前的这个人，能够像现在这样乖巧呆在他怀里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宗序被许多人赞赏过，他们评价他有钢铁般的意志，认为他是真正的英勇之士，但在再艰苦危险境地里都不曾眨一下眼的宗序，也会像现在这样，实际上是不知所措的。 可他必须得承担起一起。 在回国的路上，厉晚舟睡得很熟，宗序坐在她身旁，却是分外清醒。 趁她熟睡，宗序也才第一次，用那种奇妙的心态，摸了摸她的肚子。 隔着布料，他能感受到的很少，也根本无法感应到那个新生命的存在。 但他知道，他们的孩子，此刻正在那里，逐渐变成一个人的形状，正在努力汲取营养，拥有新生。 可很快，他就要与这个还没有真正建立起血脉牵连的生命说再见了。 要点头答应扼杀掉自己的孩子，这个决定很难。 但只要厉晚舟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宗序实际上已经无声与这个孩子告别过了，但此刻谈论起来，仍旧能有那么一点痛苦。 “好，你可以的话，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了，这个孩子......” 宗序喉结上下滚动，有些艰难地抢过了她的话头：“我咨询过医生，需要等你身体再调养两天，然后我们尽快去做手术，将对你身体的伤害减到最小。” 厉晚舟：“......什么手术？” 宗序没说话。 但意思很明确。 厉晚舟逐渐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怎么可以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她现在只从宗序的话里听出了这一个含义，那就是宗序已经为她考虑好了，这个孩子的去留问题，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去咨询过医生，应该怎样处理这个孩子。 厉晚舟为自己考虑到的这些事情而难过，但又不想和他吵架，所以只是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自己不应该生气，现在心情是最重要的，怎么可以轻易就生气呢...... 厉晚舟安慰着自己，但脸上的委屈表情却是实打实的。 她嘀咕道：“你原来根本不喜欢小孩子啊，我还以为你会想要宝宝呢。” 宗序欲言又止，神情变幻莫测。 “舟舟。”男人厚实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粗粝指腹上有着长年训练而生出的茧子。 但这样的触感从来都让厉晚舟很安心。 只是现在，厉晚舟却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太欺负她了，让她现在心情跌到了谷底。 “你别碰我。”厉晚舟还是没忍住闹了脾气，试图挥开宗序的手。 但男人握得更紧了些。 “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还有很多关于未来的规划，既然这些事情同样很重要，且等着你去完成，那么没关系的，以后还有机会。” 宗序分明是将所有原因揽到自己这里来，他来说起这些话。 因为他不希望厉晚舟会去自责那些做出来的决定，所以就由他来说吧，他可以为她承担一起。 要是以前的厉晚舟，肯定就要开始胡思乱想了，还好这些日子，她是真的成长了不少，而不只是嘴上说说长大了而已。 成熟也许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厉晚舟已经不再是那个任性不懂事的厉家千金，而是宗序的妻子，宗太太。 之前有关她身份的变化这一点，厉晚舟自己都没太感受到，但在这一刻，这些变化所带来的不同便彻底显现了。 厉晚舟也难得的从宗序话里，准确找出了他的真实想法，理解了他。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要这个孩子，所以才说这些话，给我台阶下？” 宗序没有回答，那边证明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厉晚舟又生气又想笑，觉得这男人真是......为她考虑过了头，也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但是你好像忽略了一点，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吧？” “......舟舟，你说什么？” 宗序的冷脸上满是错愕，比刚才厉晚舟的表情还要不可置信。 男人反复咀嚼着厉晚舟的话，分明这段话并不难理解，很好就明白了，也一点不复杂。 可他依旧有些怀疑自己所听到的，甚至认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这回换成厉晚舟抚上了他的脸，她纤柔的手指从宗序的五官上缓缓拂过，无比清晰地印刻在她心底。 以前哪里能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在她的世界里产生如此大的涟漪。 如果不是宗序，厉晚舟也不会真正明白爱情。 她同样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否则，她怎么会愿意舍弃掉即将拥有的那一切，去留下和宗序的这个孩子呢。 不只因为这是一个小生命，更因为宗序。 “你没有听清楚的话，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给你听听？这个孩子，我要留下，我要生下他，你觉得呢？当然，如果你不想要的话，那我会尽快去处理掉。” 说到后半截，厉晚舟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她想，宗序要是敢说出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她一定会跟他没完。 她都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假如宗序还不愿意......他就完蛋了！ 宗序终于确信了自己所听到的这一切，都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男人的情绪有明显崩塌，竟然连不成整句：“舟舟，你，你确定，真的想好了，而不是一时冲动？” “我不冲动，我如果是冲动，那么就不会选择生下这个孩子，我都想过了，至少现在，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宗序......你也不是个墨迹的人啊，所以你到底什么想法，赶紧告诉我！” 宗序长长舒了一口气，便再也压抑不住，直接将厉晚舟抱了起来。 他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喜色爬上眼角眉梢，反复说：“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 一切的决定权，本来就都在厉晚舟的手里。 如果厉晚舟愿意生下这个他们共同的孩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足够了！ 厉晚舟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忍不住道：“你小心一点，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男人连忙将她放下：“抱歉，刚才太激动了。” 什么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概就是宗序现在的心情写照了。 当他拼了所有力气，做出艰难决定之后，厉晚舟又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机会。 这是他不曾想到的未来，他太高兴了。 “我的决定就是这样，现在都告诉了你，剩下的，慢慢再来谈吧。” 宗序也恢复了镇定，他眼神凝在厉晚舟脸上，一刻也不愿意移开。 他问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就意味着......你不能去读书了。晚舟，这个代价也很大，你想过没有？” “当然想过了，但是既然我这次能够考上，以后......也还有机会呀，谁说得准呢。” 第613章 老大有没有欺负你？ 当然，也还有最坏的状况，那就是她以后的人生里，都没有再去理想学府学习的时间和机会了。 但相比起来，她的人生里还有这么多重要的事情。 人呢，不能太贪心，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 总要学会取舍。 也许这样，她反而可以得到的更多。 厉晚舟做出了这个决定，就不想再改变了。 这个孩子，她一定要生下来，不可能不要，学校也只能暂时不去了。 她自己的品牌，或许会没有充足的精力，但仍然能够兼顾着，毕竟还有厉氏集团作为后盾，只要她还有足够的能力设计出作品。 虽然没办法去学校了，现在这个时代，只要想学习，总是有办法的。 这段时间，厉晚舟将这个孩子突然到来之后会影响到的所有东西都考虑过，并且在其中权衡，最终确认了自己的心。 她不可能选择放弃宗序，更不会去伤害他。 她和宗序的人生都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要携手共度，虽然他们未来还有机会，可如果这个孩子不要了，只会在他们心中都造成一种遗憾。 厉晚舟不希望他们心中有对过去依依不舍的遗憾。 何况，她也舍不得一个新到来的生命就这样被他们放弃了。 既然这个生命已经出现，就是种缘分，也许，在这个时候出现，就是命中注定。 厉晚舟坚定道：“反正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你都会陪着我一起，对吧？这样想来，也没什么害怕的，再说了......等我们孩子都长大了，我还是很年轻好吗？” 宗序失笑：“你永远都会年轻漂亮，在我心里永远都是。” “但如果我因为怀孕变丑了，你不准嫌弃我。” “怎么会？”宗序说，“我如果敢嫌弃你，那我就犯了滔天大错。” “知道就好，你也得清楚，我以后就是孕妇了，你得时时刻刻注意着，必须得好好照顾我，不准让我生气......” 她一口气发布了很多规矩号令，宗序一条条答应下来，不管是不是很无理的要求，全部都答应。 “行，既然你这么诚心了，那就先这样吧，剩下的等我想到再说，现在......你先去告诉我大哥大嫂，让他们也有个心理准备。” 厉晚舟知道，他们肯定也不认为她会选择留下这个孩子，所以言行间都在告诉她，做什么选择都没关系，不希望她会自责和后悔。 他们应该会很吃惊才对...... 宗序打电话，厉晚舟就在旁边听着。 当宗序说出她的决定之后，厉晚舟就听到自家大哥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你是不是逼晚舟做决定了？！你不能要求她去承担她还无法承担的责任！” 厉晚舟忍不住插嘴：“哥！宗序没有逼我，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早就做好决定了，不信的话你去问雀歌！” 最早知道她要留下这个孩子的人就是盛雀歌，所以问她肯定没错。 厉家大哥对她的这个朋友还是比较相信的，所以没有再质疑。 “你继续跟我哥说，快点儿，别怕他！” 宗序无奈道：“晚舟确实如她所说的，已经长大了，在我们都为她担心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决定。” 宗序并不说假话，所以这样也就证明，真的是厉晚舟自己做出了决定。 “之后要面临的那些事儿，你们都想好了？” “晚舟想好了，其余的我都会陪着她。” 那边电话很快就被抢了过去，厉晚舟大嫂说：“宗序你明天来一趟，我有经验，你再学习一下，晚舟自己粗心，就算教了她也会忘记，你记住了之后好提醒她，知道吗？” “嗯。” 宗序自然是已经将这个事儿提上了日程，现在这就是最重要的继续做的工作。 从这一刻开始，宗序就要学着做一个准爸爸了，今年之内他就将完成人生身份的蜕变，这于他而言是绝对的人生大事。 “你记得就好，我这边没有什么了，其他的我会和晚舟说，既然决定要这个孩子，就一起面对吧。” 宗序和他们聊完，厉晚舟就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上去：“我们什么时候给孩子起名字，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孩儿女孩儿，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想了下，其实都可以。” “都好。”宗序托住她，以免厉晚舟摔下去。 他满心都是她，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生命出现，对她的爱又变得厚重了些。 “还有，你一直没告诉我，你这次去找我，到底是怎么通过申请的？你们老大有没有欺负你？” 第614章 想当干妈要准备好 “没有那么严重。” 厉晚舟摇头：“你别骗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哪里猜不出来？” 她是出于对宗序的相信，所以也没有去打听，但如果她真的想要从其他途径知道，也总是可以知道的。 宗序习惯了独自承担一切压力，就算心里憋着事儿也不喜欢说。 他就是这个性子，厉晚舟很清楚，所以之前都暂时忍耐住没有去问他。 忍到了现在发现宗序还是没有打算告诉她的想法，厉晚舟的耐心用尽，今儿个是一定要问出个结果来不可。 “被批评肯定是会的，但将功补过，难道你觉得我没有足够的本事来功过相抵？” “你当然可以！只是你们的规矩那么严格，你现在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坏规矩的人，多少人盯着你啊......” 宗序往上走的速度很快，所以有无数双眼睛放在他的身上。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也从不会露出任何被人抓住的小辫子，所以就算被再多人盯着也能安全度过。 但这回可以说是自己创造了机会给别人送上去，还不知道有些不满宗序的人，要怎样推波助澜对付他。 到时候必定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厉晚舟觉得很对不起宗序，可现在再去感到惭愧也没什么意义了，厉晚舟只是想要知道他在面临什么，然后陪着他一起去应对。 他们可是一体的，有什么不能共进退呢？ 宗序轻轻笑了下：“相信我，舟舟。” “真没事？” “就算有事，我也可以解决，你要相信你的老公我。” “好吧......那就暂时相信你了。” 厉晚舟转念一想，宗序那么有本事，他可是真正不可缺乏的人才，如果他的上级因为这件事情就重重惩罚他，甚至因此不再重用他，那可是他们失去了非常厉害的人才，就是他们倒霉了。 宗序的上级应该也不会那么傻吧...... 再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宗序背后的家族就不说了，怎么着也得看看她厉家的面子啊，厉家满门忠烈，地位不言而喻，虽然这一辈里面没有再接手这份责任的人了，但宗序是厉家的女婿，那也是他们厉家人，四舍五入......要是真有人敢对宗序下手，她厉家也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厉晚舟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不再纠结于此。 宗序则是搂着她，缓缓开口：“明天跟我回家一趟，嗯？” “哦.......好的。” 厉晚舟乖乖答应下来，毕竟自己怀孕这消息，宗序的长辈都还不知道呢，这么大的消息，确实是应该让他们知晓了。 她心里是有那么些忐忑的，不知道宗家那边知道消息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宗序看出她的心思，说：“放心，你在我父母心中的地位本就比我高，从今往后还会甩开我一大截。” “哪有，爸妈对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好吧？” “不需要一视同仁，他们更重视你，很好。” 他的舟舟，值得所有人的宠爱，她就该是被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知道厉晚舟怀孕之后，宗序除了惊喜于二人之间的结晶，剩下大部分情绪便是担心她在怀孕这个过程里有太多无法承受的压力。 宗序会尽力陪伴，但终究有些苦只能她自己去吃，没有人可以替她分担。 虽然厉晚舟总说自己已经长大了，但在宗序心里，她依旧是那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还那么年轻，竟然就快要做母亲了。 这样的变化的确有些快，只不过他们彼此都已经达成了共识，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次都要走下去。 ...... 知道厉晚舟已经解决好她的麻烦之后，盛雀歌自然是开心的。 “我们几个是不是就快要当干妈了，你给我干女儿或者干儿子想好名字没有？” 盛雀歌正在书房整理材料，今天在事务所里开了好几个会，工作都耽误了一点，只能回来继续加班了。 厉晚舟在电话那头说：“你们想当干妈是可以，不过到时候的见面礼都给我孩子准备好，不送见面礼，休想当这个干妈。” “行行行，保证提前准备好。” “名字我和宗序都觉得过段时间再说吧，等知道小孩儿性别之后再去想。” 他们自然是能够很快测出小孩儿性别的，他们可不会因为小孩儿性别就不要这个孩子了。 一般途径下没办法去查，但他们会有他们的办法，这不是什么难事。 盛雀歌感慨：“好像突然之间，你就要做妈妈了，明明去年这个时候，你还天天跟宗序吵架，很像是随时要分开一样。” “那时候不懂事嘛。”厉晚舟以前总是嫌宗序管得太宽，她的一切都要指手画脚，所以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和宗序争执，现在想来，她那就是恃宠而骄，知道宗序舍不得，所以才那么嚣张。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厉晚舟也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儿来了，她知道宗序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自然要好好珍惜这个人。 如果不是宗序，她或许也没办法真正明白如何去爱一个人。 宗序带给她的成长，是前所未有的。 “等你当了妈妈啊，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盛雀歌想想那种日子，便会觉得充满了新鲜感。 想想那回，她以为自己怀孕的时候，其实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最后发现只是误会而已，她的心情也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如果那次是真的怀孕了，她也肯定会选择步入新阶段的生活。 “没关系，我先替你们习惯习惯，以后你们就得找我来传授经验了。” 厉晚舟现在才刚怀孕，身体上并没有特殊的变化，所以十分的不以为意，觉得怀孕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很快她就会尝到苦头了，那时候的厉晚舟好几次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来遭这些罪，可到了那时候，再想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 盛雀歌笑着说：“好啊，那你可得好好给我们总结经验才行。” “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你家贺予朝结婚，我看他是快要等不及了，恨不得立马把你拐到民政局去。” 盛雀歌撇嘴：“我们之间还有些问题没解决呢。” 贺父那里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了，贺父对她纵使有很多的不满，也再不敢来针对她。 对方已经输给了贺予朝的绝对权势，所以没什么威胁性，盛雀歌并不担心。 尽管贺尤匡到现在都还在做一些小动作，想要将他养在外面的孩子安排进贺氏集团，可是这事儿永远都在刚开了一个头之后，就被阻断了。 只要老爷子还在，贺予朝手中握有的力量还在，贺尤匡的那些想法就不会成功，再怎么做都只是小打小闹，不值得花费太多心思去在意。 但很快就要回来的，那个非同寻常的女人，贺予朝的母亲，才是关键所在。 盛雀歌并不了解贺予朝的母亲，所以对未来会发生的状况，一点想法都没有。 她现在很担心自己无法应对，因为贺母和贺尤匡还很不一样。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我想贺予朝应该会解决好这个问题吧，他那么在乎你，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事情了，他怎么舍得让你伤心。” “到时候再说吧，先等伯母回来。” “我看，贺予朝现在比你更想要伯母早些回来。” 否则，永远都没办法让盛雀歌点头，这可是个大问题。 厉晚舟很确信，姓贺的肯定整天都在思考如何让盛雀歌嫁给自己这个问题，所以只要有机会，就不会放过。 这帮男人......厉晚舟已经摸透他们了，一个比一个占有欲更强，恨不得完全将她们拴在裤腰带上，随时带着才算满意。 谁都逃不过！ 盛雀歌倒是也有同样的想法：“他确实会比较着急一些，尤其现在被你们一刺激。” 她家这位的性子，她同样是很清楚的，所以知道贺予朝会很着急。 要是放在以前就算了，也没有人会去刺激他，但现在宗序和厉晚舟这一对可谓是进展迅猛，突然之间就已经连孩子都造了出来，再过个半年，孩子呱呱落地，到时候更是走在了前头。 盛雀歌也不打算跟贺予朝计较了，反正这人的性格是怎么都不会改变的，所以还是随便他吧，他们两个人也只能顺其自然，到了合适的时候，自然就会步入新阶段。 很多东西都是强求不来的，着急也没用。 跟厉晚舟聊了会儿，她们的谈话就双双被打断，宗序要按时让厉晚舟喝补品汤去了，盛雀歌这里更不用说，贺予朝回来就开始缠着她，根本不留给她多余的精力去和厉晚舟说话。 “先这样吧，你们俩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顿饭。” 盛雀歌就这么骗了一顿饭来，厉大小姐也算答应得爽快。 挂了电话，盛雀歌推开某人在自己肩膀折腾的脑袋：“你干嘛呀。” “不做什么。”嘴上说着不做什么，其实就没消停。 盛雀歌脸颊微红，叹道：“我还要工作呢。” “今天怎么回事？”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满，“最近已经很少回来加班了。” 盛雀歌说了今天开会的那些事儿，很无奈：“我也不想啊好吗，但是一开会就没时间整理我的东西了。今天的任务不能推到明天完成，否则会越积越多。” 贺予朝这才大发慈悲，暂时放过了盛雀歌：“你先忙，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儿宵夜。” “诶，你今天回来的也够晚的啊，没有跟我提前报备吧？” 盛雀歌暂时把电脑阖上，也开始盘问起来。 贺予朝嘴角一勾：“贺太太这是要来秋后算账了？” “当然。”盛雀歌撇嘴，“该严查的时候，决不能放松。” “晚上临时有个应酬，我有给你发消息。” 盛雀歌回家来就一直在工作，也没注意到贺予朝什么时候发的信息。 “好吧，看在你已经报备过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你也可以跟我计较计较。”贺予朝往前欺近一步，低下头，“你说呢？” 盛雀歌继续推开他：“你倒是想得美呢。” 她手头事情还有一会儿才完成，可没有那么多精力继续跟贺予朝厮混。 这人现在敢这么做，就证明他手头的事儿是可以往后放一放的，大佬的工作嘛，除了一些必要的，基本都没人能够去逼他完成，他其实有着充足的自由支配的时间，相比起来，盛雀歌就没能那么任性了。 贺予朝洗完澡之后，宵夜也送了上来。 盛雀歌忽然想起来，刚才并没有从男人身上闻到任何酒味。 “你今晚应酬了，都不用喝酒的？” 贺予朝理直气壮道：“谢秘书代劳了。” “谢秘书可真惨......” “我也是担心回家之后，被你赶下床去怎么办？只能苦一下谢秘书。” 还好谢秘书也是个酒量足够的高手，陪着贺予朝应酬，基本都不会有喝醉的时候。 盛雀歌心里也有些感慨，谁能想到贺予朝如今偶尔的应酬连酒都不敢喝了呢，明明她也没怎么管他这些事儿...... “其实你自己就不喜欢喝酒吧，还非要把一切都推给人家谢秘书。” “从现在开始，我都要好好调理身体。” 盛雀歌刚开始还没有琢磨出这人话里的深意来。 她说：“注意身体确实应该了，别看你今年三十岁，身体好像很好，但据我的观察，男人一旦过了这个阶段，就会开始不可逆转的奔向中年危机......” 就盛雀歌的那些大学同学，这才毕业几年，还没有到三十岁呢，就已经开始发福了，要真的到了那个阶段还得了？ 虽说贺予朝目前为止身体机能仍旧保持得很好，身长玉立，肩宽细腰腿还长，但还是得多注意着的，免得哪天...... 盛雀歌还真的没办法去想象大佬如果变成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会是什么样子。 她这么一想，就被自己脑补的画面给逗笑了，噗嗤一声，再也憋不住。 贺予朝眯起眼：“你在笑什么，有这么好笑？” “嗯，挺好笑的。” 男人掐住她的腰：“老实交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了想，你如果突然发福，头发稀疏，大腹便便......” 某人额头青筋横条，斩钉截铁：“不可能。” 要让他变成那个样子，还怎么保证盛雀歌不移情别恋？ 这世界上的诱惑那么多......某人暗自决定，从明天开始，晨练的时间可以再多加十分钟。 “你这么有毅力，每天锻炼，也不可能的。”盛雀歌怕这人生气，赶紧安抚他的情绪，“放心啊，别担心。” 贺予朝哼了声。 盛雀歌则是突然琢磨出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来。 这人不喝酒也不抽烟了，为什么要这样来调理身体......为的难道不就是...... 盛雀歌因为突然产生的想法，而闹了个大红脸。 “吃完宵夜了，你赶紧出去，别打扰我工作。” “十二点之前回来睡觉。” “好！你不要再啰嗦了！” 贺予朝亲了下她，才暂时离开书房，把这地方让给盛雀歌。 盛雀歌则是在工作之余，还上网查了查，什么东西可能导致男人在生育方面的问题。 还真是......让人又想笑，又觉得有些感动。 毕竟他现在就已经将这事儿提上了日程，说明只要她愿意，只要她点头，那么一切就会有新的开始。 贺予朝把所有决定权都交给了她，根本没给自己留任何的后路。 他那样的男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可见他到底爱盛雀歌爱的有多深刻。 盛雀歌哪里能不感动？ 第615章 提前送礼物了 抓紧时间把工作处理完毕，盛雀歌回去卧室时，某人也还没有睡下。 贺予朝看见她，便张开了怀抱：“过来。” 盛雀歌三两步投进了他怀里，顺势抱住了贺予朝。 “诶，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着急，特别嫉妒宗序啊？” 贺予朝没承认：“我嫉妒他做什么。” “真的不嫉妒？” 盛雀歌仰着小脸，故意戳着他的胸口：“你看，人家宗序现在，把晚舟娶回家了不说，马上连孩子都要有了，你就真的不觉得很羡慕？” 贺予朝笑了下：“那是他们的，和我没关系，雀儿，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的幸福已经完整了，当然，剩下的那些东西就是锦上添花，迟早都是要有的，但最重要的，还是盛雀歌一直在他身边。 盛雀歌满意地点头：“行，贺先生觉悟颇高，既然你这么有觉悟，那现在我们就等着吧。” “等什么？” “当然是等着......伯母回来啊。” 盛雀歌现在也能更直接了当去提起这个话题了：“我要和你结婚，总要经过伯母同意吧。” 贺予朝声线喑哑：“你做好准备，可以嫁给我了？” “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如果是嫁给你......不考虑其他，我们明天就可以去结婚。” 盛雀歌笑着说：“你现在是不是心里贼开心？” 贺予朝轻哼：“还可以吧。” “偷着乐吧你.....伯母回来那天，我们要去接她吗？” 日子逐渐临近，盛雀歌早早做好了准备，至于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她现在没办法确认，但也不会再抗拒。 如果不是因为贺予朝给予了她足够的信心，她现在也不会这么淡定。 “嗯，我带你去。” “你们是不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是有几年了。” “想她吗？” “还好。”贺予朝轻声道：“已经习惯之后，就不会再有想念的情绪了。” 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疼爱，因此也不会奢求，当他已经成熟以后，这些东西便更不需要存在了。 盛雀歌抱住他：“没关系，以后我不会让你觉得孤独的。” 所有人都认为贺予朝强大无比的时候，他并非真正的无坚不摧，他也有那么多属于他的脆弱。 盛雀歌也想要有能力去保护贺予朝，给他所需要的。 “嗯，你要说话算数。” “当然，我可是律师，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关于厉晚舟怀孕这事儿，现在还不适合大肆宣传，一个是因为她怀孕初期，状况本来就不稳定，一个也因为她怀孕肯定是个大事，所以现在瞒着，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因此，厉晚舟请吃饭这事儿，也比较低调，选了御膳斋的包厢，几乎没什么人会知道他们是多少人在这里聚会。 夏艺刚到就直直冲向厉晚舟：“哎呀，让我来看看我们的大设计师，现在已经是已婚已孕了，能不能采访采访你现在是个什么心态？” 厉晚舟撩了下自己的头发：“心态可好了。” 现在这种心态的确和之前不太一样，接受了即将会产生的变化之后，逐渐产生的所有新生事物都有了不同的滋味。 开始学习怎样去做一个准妈妈，倒也是有趣的经历，尤其这个过程里还有宗序陪伴着。 宗序甚至比她还认真，都开始拿着小本子做笔记了，那态度颇有种在努力考学的氛围，他仿佛就是在参与一场考试了。 “不错呀大设计师。”夏艺鼓掌叫好，“你这速度真的让人意想不到。” “你们也加快速度吧。” 厉晚舟直接指向了仇晏辛：“今儿个没把那位带过来啊？你要是抓紧时间的话，应该也能差不多赶上我。” 夏艺呸她：“我才不会，你还是自己养好胎吧，赶紧让我们当个干妈。” “再当干妈也要时间的好吧，现在才哪儿跟哪儿啊，一切刚开始呢。” 正说着，盛雀歌已经带着贺予朝进来了。 “夏理事今天这么早？” “哎呀盛律师。”夏艺眨眼，“你今天来挺迟啊。” “我们去买礼物了。” 盛雀歌展示了下手里的袋子：“这是给未来干儿子干女儿的小礼物。” 虽然离小孩儿出世还有很漫长的时间，但礼物可以先送了，心意先表示表示。 厉晚舟接下了礼物，夏艺就开始大惊小怪：“你们送礼物也不跟我说。” 盛雀歌安慰她：“我们先做个表率，你以后再慢慢送。” “行吧，我以后慢慢送。” 夏艺也没认真说这事儿，就是开个玩笑。 第616章 少的我来补 今天厉晚舟请客倒是没请多少人，主要就是正式的和朋友们说一说自己怀孕这个事儿，所以就是几位好友来了而已。 也只有盛雀歌带上了贺予朝，剩下的两位......都还没到那种程度。 不过也还有位特殊客人，宋忻嫒在厉晚舟刚晕倒就急匆匆去看望她了，所以厉晚舟今天也是想想谢谢宋大小姐，把她也请了过来。 宋忻嫒最喜欢凑热闹，这种场合自然是要来的，即便她刚刚才参加完一个直播活动，这个时候还带着很浓重的舞台妆。 为了不迟到，宋大小姐可谓是紧赶慢赶，也就换了身衣服而已。 她一来，厉晚舟就招呼她坐下。 “没想到我受我堂嫂的嘱托之后，今天还能占一顿饭的便宜，真是运气不错。” “那天真是麻烦你了，你自己都有工作，还特意跑去看我。” “我也没做到什么，还是因为堂嫂担心你嘛。” 盛雀歌眨眨眼：“听到了吧，厉晚舟你得好好记住我对你有多么的关心。” 厉晚舟上前拥住她：“嗯嗯，盛小姐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闹了一阵子，点的饭菜也上来了，犹豫厉晚舟如今是个孕妇了，所以菜色上很是考究了一些。 其余人等也都乐意陪着厉晚舟吃她的孕妇餐，毕竟如今和过去不太一样，怎么着也得注意着点儿。 厉晚舟则是大呼小叫的，有那么些不习惯：“不会未来大半年我得这么吃吧？” 宗序冷声道：“那就要看你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如果一路身体都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偶尔可以吃一点对孕妇来说无功无过的东西，如果身体状况不够好，那就只能严格按照医嘱，不该吃的绝对碰都不能碰。 厉晚舟认命了：“看来也只能如此。” 宋忻嫒这么个进了花花世界却连次正经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对厉晚舟怀孕这事儿有无数的好奇。 她也说起了圈中某些无奈的现实：“你知道现在当明星的，尤其是女明星，如果怀了孕，那就等同于事业毁了一半啊，要是不想受到影响太大，就得从怀孕之前就开始想尽办法地炒作，维持住热度，否则等你生了孩子再复工，观众都快忘记你是谁了。” 厉晚舟虽然不是圈中明星，她怀孕这事儿也没多少人会在意，但因为怀孕影响的工作，也确实很难以挽回。 盛雀歌道：“晚舟这次发布会很成功，只要能够保证下一季的新品在同样水准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发布会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标杆，虽然每年都有那么多的国内品牌在国际时装周上大秀光芒，但很多品牌在国内都离普通的客户很遥远，定价也非常高昂。 而厉晚舟的品牌分了好几条线，走平价路线和高端定制的都有，全方位满足客户需求，所以相对来说，没有那么的高不可攀。 当然，这样的线路是会造成一些问题的，不过有厉氏集团作为后盾，即便有影响也可以解决掉。 因此，现在厉晚舟的个人品牌已经成功打出了名气，自从发布会结束后，销售额就在连连攀升。 “这次的嘉宾起到了很好的宣传作用，也得谢谢忻嫒专程去给我捧场。” 宋忻嫒毫不在意：“大家都是朋友嘛，不支持朋友要支持谁，反正我也没做什么，反倒借了你的话题性。” 厉晚舟现在不太担心自己的品牌问题了，她和大哥已经沟通过，厉氏集团那边依旧会用全力辅助，保证她没有那么多精力的时候，也能维持着很不错的市场份额。 至于学校那边，之前的准备也就只能全部作废，下半年开学她是肯定没办法去的。 能够考上理想中的学府，这是很幸运也很幸福的事儿，但相比起来，现在的确是有更加重要，更令她在乎的事情。 所以，她最终做出的这个决定，并不奇怪。 她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也都能够理解和支持她的选择。 整个吃饭过程里，宗序忙前忙后，基本就不需要厉晚舟亲自动手做什么。 盛雀歌啧啧道：“我看以后晚舟连路都不用走了，直接宗序代劳吧。” 厉晚舟吐槽：“我看他很想我连饭都不用自己吃，就每天躺着就好。” 宗序木着一张脸，反驳：“适量运动有助于身体健康，以及宝宝的健康成长。” “我看你真是要走火入魔了。”厉晚舟戳戳宗序的脸，“能不能别把我当成易碎品啊，真的没那么严重。” 夏艺说：“人家也是担心你嘛，你就习惯一下。” 连厉晚舟的好朋友们都在支持，宗序就更加得寸进尺了：“听到没有？” 厉晚舟只能选择暂时忍气吐生，毕竟......宗序也的确是因为太紧张她了。 他们两个人都是头一回面临这样的变化，作为新生，都没有养儿育女的经验，尽管这孩子现在就那么一丁点，连厉晚舟这个做妈妈的都还不太能够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可确实状况有了明显不同，从现在开始的每一件事，都不能只是站在他们两个人的立场上去考虑了。 无论厉晚舟还是宗序，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习惯这样的变化，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们都可以完全贴合在变化后的状况中，但此刻，都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的。 人生本就是不断成长的，即便是再厉害的人，也需要有新的学习和进步。 目前为止厉晚舟觉得，宗序学习和进步的都很快，让她非常满意。 如果这人可以稍微不那么事事都盯着她就好了，可想要宗序不那么紧张她，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看来，你们的婚礼是准备推迟呢，还是抓紧时间办了？” 盛雀歌之前和厉晚舟聊过这个问题，厉晚舟当时的想法是先读书，读完书之后再办婚礼也不迟。 现在暂时是不会去上学了，当务之急是生孩子的问题，但因此，倒也有那么些时间可以去准备婚礼。 如果说等到孩子出生以后再办婚礼，可能也得拖上不少时间了。 厉晚舟没了主意，把难题抛给了宗序：“你说呢，这个婚礼什么时候办？” 他们结婚的事儿倒是人尽皆知了，现在也就差一个婚礼，怀孕的消息暂时也没放出风去，现在办也很正常。 反正也不会有人敢拿这种事儿来嚼舌根，顶多会有人认为他们是奉子成婚，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人的想法，并不能影响到他们。 宗序替她挑着鱼刺，深邃眉目专注认真。 直到一小碗鱼刺挑好了，他才说：“你点头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筹办婚礼。” 以他们两家的本事，要筹办个婚礼轻轻松松，虽然多少会有些限制，但肯定会尽可能的，筹办出一场让所有人满意的婚礼。 这样的仪式感，始终是需要的，至少厉晚舟一直都很期待。 她还是小女孩儿那阵也没少看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虽然现在她嫁的不是王子，但确是最可靠最厉害的将领，可以保护她，给她所有的爱。 尤其，婚纱和宗序的礼服，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盛雀歌还真的说到了关键问题，接下来的时间，尤其是几个女生就开始热闹谈论起婚礼的各种细节来。 顾碧今天来得迟了些，但也赶上了婚礼这个话题，她们每个人都有许多想法，一顿饭下来，竟然连婚礼雏形都策划好了。 作为今天在场唯二的男性之一，贺予朝扭头看向宗序：“她们是不是每次凑到一起就聊这种话题？” 宗序认真想了想：“或许是吧。” 女孩子这种生物，他们还是不能完全弄明白的。 当然，和他们的喜欢并不冲突。 由于女孩子谈论的太过于热火朝天，已经完全忽略他们的存在了，贺予朝只能和宗序聊些男人之间的事情。 关于龙城里的某些事情，他们正好能够交换各自的信息，确定最近风向如何。 因为她们已经跑到了沙发那边去找图片，贺予朝正好不用刻意压低声音，直接问：“你这回被处罚了？” 宗序不由笑了下：“消息都传这么远了。” 这笑容显然是有些无奈的，能够让宗序都觉得无奈的事情，也可见影响有多大了。 他在厉晚舟面前其实并未撒谎，的确最终的结果是可控的，他也能够承担所有需要付出的代价。 但这并不代表，这个代价不高。 贺予朝淡淡道：“因为雀儿的缘故，所以稍微关注了下。” 他的消息自然比大部分人都要灵通，所以一旦会传出来的消息，都会很快进入到他的耳朵里。 这消息现在还不至于大肆扩张，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的。 不过也就是迟早的事情，很快也会有更多人得知这个消息。 宗序很平静：“肯定是藏不住的，不管怎么样，都会在内部通报。” 内部通报这一点，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就是根本无法解决的重要错误了，对宗序而言，这还只是其中一点而已，他要承受的压力远不止于此。 近期那些眼红他的人没少背后捣鬼，不敢明着来，但暗里做了不少事儿，宗序都应付了下来。 只是以后这样的情况肯定还会时有发生，这些影响没办法减少，从他走到了这个位置开始，就注定会面临这些状况了。 假如他没有给那些人留下任何把柄还好说，这回是真的亲手给人送上谈资，即便是他也没办法再完美解决。 贺予朝喝着茶，慢悠悠说：“你们现在竞争不小，一点错都容不得。” “道理大家都明白，真正能做到的没有几个，就看谁的错误更小了。” “你应该不会再有别的帽子戴了吧。” “差不多就这样了，未来一年影响会大些，再之后就好了。” 贺予朝又道：“看你的样子，并不担心。” 这个不担心，可不只是对于这一年的状况不担心，宗序这种态度，很像是连未来都无所谓了一样。 宗序嘴角扬了下：“我可什么都还没有做。” 见他这样反应，贺予朝也陡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这是......有决定了？” “想了不少时间，还没有完全决定。” “你这个决定如果做出来，会引起地震。” 宗序摇头：“再说吧，也只是有这样的想法，但真要这么做......还得很长时间，没那么容易。” 他们说的话在旁人听来大概就是打哑谜一样，也是因为盛雀歌现在注意力都放在那边沙发上了，贺予朝才说到这个程度，否则他们之间的对话会更加隐秘。 现在这个程度，如果盛雀歌在这里，立即就会察觉到。 贺予朝很清楚他的雀儿有多么聪明，要发现一些秘密，太容易了。 到聚会结束，盛雀歌跟着贺予朝回家的时候，还在说她们刚才讨论的成果。 “我们行动力还是很惊人的。” “嗯。”贺予朝拨开盛雀歌脸颊的一缕头发，“可惜，你到时候不适合做伴娘了。” “这么一想，我们几个都不适合啊，最适合的估计就是......堂妹了？” 宋忻嫒如今未婚单身，的确是再适合不过。 不过如此很想要去，也没这么多规矩，这种东西还是事在人为。 “这个以后再说吧，伯母后天就回来了，我的见面礼还没准备好呢。” 虽然一般长辈都会主动准备，但小辈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盛雀歌绞尽脑汁想了两天，也没想出来适合送什么，到时候风华绝代的项链也不能戴上，所以送的东西也不能太显眼了，就平平凡凡但能够称心如意就好。 可是怎样称心如意这个问题，也让人很难去准备了。 盛雀歌对于送礼物这回是，真的没那么擅长。 她从小到大就很少给别人送礼物，何况现在面对的人还是贺予朝的母亲，这代表的意义也是完全不同的，盛雀歌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贺予朝勾着她的腰，笑道：“原来雀儿总是会在这样的事情手足无措。” “我才没有手足无措呢，我就是没有好想法嘛。” “礼物我会准备好。” “又是你来准备，总觉得伯母一猜就会猜出来。” “她不会猜出来的。” 盛雀歌一想，确实，贺予朝的母亲应该已经没那么了解自己的儿子，毕竟这些年能够相处的机会那么少，彼此认知并不多，所以就算这礼物是自己儿子亲手送出来的，她应该也不会知道。 “要不然你来准备，我出钱吧？” 贺予朝唇边含着笑：“盛律师打了个胜仗，律师费翻倍之后，口气都大了不少。” 盛雀歌得意洋洋：“那当然，我这回好歹也算赚了笔大的。” 虽说跟贺予朝的那些钱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而已，但在盛雀歌的职业生涯里，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足够盛雀歌永远记得这一次的胜利了。 贺予朝点头：“行，那我来准备，你出钱——多的退给你少的我来补，怎么样？” 盛雀歌颇为满意：“好啊！” “但是你准备要送什么呢？赶紧伯母应该对普通的东西也不感兴趣吧。” “是，对普通的珠宝首饰都没什么兴趣。” 她每天都呆在实验室里，确实没什么兴趣去喜欢那些玩意儿。 但只要是人，总是会有自我偏好的，贺予朝对母亲了解不多，但好歹知道，她喜欢什么。 “刚巧，母亲有闲暇的时间，都会写写字，我这边可以寻到不错的砚台送她。” 不愧是大家闺秀，兴趣也很风雅。 第617章 宠辱不惊的本事 “你说的砚台......多少钱啊？” 盛雀歌忽然觉得心里发颤，有了不好预感。 之前她还觉得送也不会送太贵重的，因为伯母可能不会喜欢。 可砚台这玩意儿，不只是讨论价格与否了，要是有收藏价值的，动辄数百万，她的那点儿律师费哪里够啊，全部给了也抵不过零头，最后还是只能让贺予朝去补上。 “还好，三十多万。” “......” “老坑石的砚台，又是大师出品，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公道划算。” 真是好一个公道划算，盛雀歌竟然无言以对。 “一个砚台就能把我全部榨干了......不过，只要伯母能够喜欢，我没关系！” 钱嘛，身外之物！ 反正要是她没钱了，就暂时靠贺予朝来养着她吧，饿不死...... 贺予朝被盛雀歌这一脸的视死如归给逗笑了：“有时候能钻进钱眼里去，这会儿倒是大方得很。”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再说了，送伯母的那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礼物，怎么也要让她感受到我的诚意才行。” “会的，母亲并不难相处。” 盛雀歌的心是一直悬在半空中，不曾落地的，因为她也没办法让自己做到那样的平静。 但也没有害怕，现在临到日期了，反而有些激动起来。 这就是早死晚死都得死，丑媳妇迟早要......呸！这是什么鬼形容！ 盛雀歌把心里的念头挥开，直接交出了自己的银行卡：“这里面就是这次的律师费，全都给你了，如果要补齐，那也得全部用完。” “好。” 贺予朝笑着接了下来，既然是雀儿的一番心意，就收着吧，能够让她心里更平稳也好。 免得她也会胡思乱想。 车子驶过一处公交车站时，前面正好红绿灯堵车了，盛雀歌往旁边一看，就看到了挺熟悉的脸。 “诶你看，是苏小姐。” 苏榛霓的脸已经和某个首饰一起出现在了站台的广告上，这个露出的速度，实在惊人。 一周之前，她还只是个没什么人认识的小透明，一周之后，借着厉晚舟的新品发布会就成为了不少人关注的新星。 圈内圈外对她的讨论都没有消停过，主要还是集中于，苏榛霓到底有什么背景，为什么资源那么好？ 毕竟还没有人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坐在头排最好的位置看秀，甚至于走上t台和宋忻嫒一起压轴。 而且从各种路透八卦来看，苏榛霓和宋忻嫒也是认识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紧接着就有消息传出，苏榛霓即将出演宋家投资的一部大制作女主角，这下，苏榛霓就更加让人好奇她的种种了。 之前拍好的广告也在此时投放，公司专业的运作之下，苏榛霓几乎是一夜爆红，很多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更别说苏榛霓这张脸，也足够好看惊艳，野心欲望性感都写在了脸上，直截了当，狠戳人心。 贺予朝看了眼就没兴致地收回目光。 盛雀歌则是拍了下来，发给了苏榛霓看。 苏榛霓回国之后，最近大家事情都很多，所以都没有见过。 但基本上他们都知道了苏榛霓已经有了真正的人气，不再和之前那样，纯粹是个娱乐圈新人的状态。 各方估计都开始打听苏榛霓的身份了，但是因为苏榛霓和孟泛扬的关系还只有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所以暂时没有传出去的太广。 不过这消息传出去也是迟早的事儿，孟少爷毕竟是娱乐圈里很多女明星们最爱的钻石王老五，虽然他自己并不跻身这个行业，顶多有兴致时随便投点钱进去，但只他那张脸和大方程度，就可以让他被众位女星排在最想勾搭的角色榜前列了。 苏榛霓很快回复：“这个广告拍了很久，现在才上，也是因为最近投了很多钱营销。” 有些是苏榛霓现在签的那公司在做，但是更多还是在于宋家，他们投资了那么多钱的大制作，现在有了机会把苏榛霓这个女主角捧红，自然是不遗余力的，顺便也要宣传电视剧，保持着足够的热度。 “你好像也不是很开心，一点不激动吗。” “这些东西……都是过眼云烟，有了就有了。” 没有了，也就没有了。 这种心态，不得不说非常好。 盛雀歌都很佩服苏榛霓，这宠辱不惊的，就算她并不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可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仿佛和她没关系。 “你这次回来，孟泛扬有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 第618章 亲自考察 苏榛霓这句话说的有那么些无奈，盛雀歌也就不便多问了。 虽说她也知道，孟少爷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不轨行为，竟然出人意料的安定，但这毕竟是苏榛霓和孟泛扬之间的事儿，盛雀歌既然不可能去帮什么忙，也就没有过多需要干涉的了。 “我可以问一句吗？”苏榛霓忽然开口，“孟泛扬有没有和你们提起我？” “最近？” “嗯。” “提过。” 盛雀歌也没打算隐瞒，孟泛扬提不仅是提过，还提过不少次。有时候，苏榛霓的名字从孟泛扬嘴里吐出来时，他自己或许都没意识到。 “嗯，知道啦，谢谢。” 盛雀歌觉得苏榛霓问这话，应该有她的意思，不过苏榛霓具体要做什么，盛雀歌也无从得知，只能等着最近空出点时间来，再小小八卦下。 收了电话，盛雀歌看向贺予朝：“苏小姐是不是孟泛扬捧过的，现在最红的一个了？” 贺予朝先是毫不畏惧回答：“不清楚。” 但又转念想了想，说：“大概是吧。” 孟泛扬也没真正用心捧过谁，都是和他在一起之后的女人感兴趣，所以才会花那么些钱，但是这些钱到底有没有用到实处去，孟泛扬根本不在意。 正因为孟泛扬没有上过心，完全不在意自己那些钱用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也会导致他捧过的人没有一个能真正红火的，就只是短暂的拥有过一个不错资源，很快就会消失在众多娱乐圈明星中，无人在意。 她们自身虽然也有很大野心，可能力匹配不上欲望，最终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很快就会被遗忘了，甚至都算不上真正走红过。 苏榛霓倒是打破了之前的常规，这次借着厉晚舟的品牌发布会成功出圈，至少她的存在已经被大众熟知，也成为圈子里突然升起的新星。 只要后续可以借着宋家投资的剧，再在大众面前刷刷脸，实力得到认可，就能够算是近些年难得走红如此快而稳的新人。 尤其她是以时尚入圈，影视资源也已经摆在了那里，未来自然会有很多的机会，不管是时尚类型还是影视剧方面，机会都会很多。 盛雀歌自己不太了解，但今晚吃饭的时候，宋忻嫒提过那么几句，她也算是明白了一点。 “这大概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盛雀歌嘀咕了一句。 贺予朝听见之后，挑了下眉：“看来你也知道些什么，用这句话来形容。” “是吗？”盛雀歌装傻，“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而已，没别的意思。” 因为比起来那些女人，苏榛霓想要走红，想要当大明星的愿望应该没有那么强烈……比起来，她更想要得到的，显然是另一些东西。 至于这些事儿，盛雀歌就不想再说了。 这算是苏榛霓的秘密，盛雀歌也不会去将别人的秘密说出来。 贺予朝点了点她的鼻头：“有事儿瞒着我吧。” “哎呀……有些事儿也不该让我来说嘛，你就装作不知道就行啦，毕竟跟我们俩也没什么关系。” 贺予朝勾了下唇：“否则你觉得，我会让你瞒我到现在？” “所以……你猜到多少了啊？” “试探我。” “就是好奇，打听打听我的贺先生有多厉害？” 盛雀歌心里差不多也有底了，知道贺予朝能够凭着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找到他想要的答案，除非盛雀歌能绞尽脑汁尽力去隐瞒，才有那么点儿可能藏下她想隐瞒的秘密。 否则，被贺予朝探寻到真相，是一定的。 盛雀歌早就已经放弃跟这人耍心机了，那种日子过于难熬，盛雀歌没这么大的本事，所以遇到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就只有躺平任他拆穿，至于这个拆穿的程度嘛，得看盛雀歌能不能把人哄好。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们就一起装傻好了？”某人还真的是在跟盛雀歌商量，“等到可以说的那天，再来看看，我们分别到底知道多少，如何？” 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 但关键在于，盛雀歌没他贺予朝那么好的耐心，可以知道了还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肯定整天抓心挠肝的想着，贺予朝却能和没事人一样，完全不受影响。 盛雀歌抓着男人的手，叫委屈：“这样不公平，不可以这么做。” “你告诉我怎么做才算公平？” “我又没你这么大的本事，所以得相对而言让我划算些。” “你这就叫做赖皮。” 盛雀歌哼了一声：“让我赖皮一回又怎么样呢？难道你就不能够让我占点便宜？贺予朝你不能这么小心眼。” 贺予朝反手抓住盛雀歌，把玩起她的指尖，不紧不慢道：“是你说的要公平，现在又来嫌我？” 知道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了，盛雀歌只能采取某些非法手段，逼着贺予朝就犯。 不过由于场地限制，加上小李还在前头开车，盛雀歌只能稍微那么刺激下贺予朝，但效果嘛……还不错。 男人沉着一张俊脸，无奈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不多，比如……你对苏榛霓的背景知道多少？” “没有多少，我不感兴趣，不会去调查。” “那我刚才说的……” “她的心思，我基本明白了。” “……还真的都明白啦？” “如果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我的智商估计就是……负数了。” 盛雀歌眨了眨眼：“可你也不打算告诉孟泛扬，对吧？” “想说的话，早就说了。” 到现在还没开口，也就不会再说了。 贺予朝之前就已经察觉到很多东西，但是这回可以说是彻底明将苏榛霓这个人看清楚了。 盛雀歌也不止一次说过，贺予朝这个人真的挺可怕，在他这里几乎没有真正的秘密，盛雀歌自己也没有成功过几次。 当然她自己没有会畏惧的，觉得这人危险也不过是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为那些还胆感与贺予朝为敌的人叹息一声罢了。 到家之后，盛雀歌就为自己今天的行为付出了深刻代价，虽然她能够从贺予朝这里知道了想要的答案，但这个代价确实是永生难忘的…… 转眼就到了贺予朝母亲回来的当天，盛雀歌对这天的到来算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跟着贺予朝一起出发时，情绪倒是很平稳。 盛雀歌刚巧穿了同贺予朝一个色系的衣服，都是灰色系，看起来跟情侣装差不多。 两人在衣帽间挑选衣服的时候也没有特特意沟通，穿出来便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等出了门，盛雀歌就有点后悔：“我今天是不是不该穿这个衣服。” “为什么？” “有点朴素，而且……太像情侣装了吧。” 人家媳妇见公婆的时候都会想办法打扮的贤良淑德，她呢……一件烟灰色大衣，远远看着便冷艳无双，根本就不像是个正经的良家妇女类型。 虽说……她从来也没想过自己要去当个良家妇女。 只是这一配合着贺予朝的衣服，他俩这也太像是去谈判而不是见亲人的。 “这样就很好。” 在贺予朝眼里，盛雀歌就没有不好的时候，不管怎样的她，都是绝对的完美。 “你确定吗？” 盛雀歌现在已经不那么相信贺予朝的评价了，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道理在他这里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说，外界的评价才能客观，而贺予朝说的话，基本就等于废话了。 “有什么好怕的？” “怕当然是不怕的，但我这不是也想在伯母面前留下好印象吗，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盛雀歌很确信，在这之前，贺伯母肯定早就拿到了她的资料，并且对她的状况有了很清晰的了解。 基本上，盛雀歌也不需要再去疑问，因为这是肯定会发生的。 就算贺予朝的母亲长年呆在研究机构里，并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也能够很清楚，自己唯一的儿子，找到了爱人这件事。 正因为之前没有见过面，现在两人都订了婚，再见到贺予朝的母亲，盛雀歌的身份也会和之前不一样。 “你相信吗，母亲会很喜欢你。” 盛雀歌撇嘴：“你倒是说得很好听，但是我不太相信。” “相信我。” 盛雀歌笑出声：“行，姑且相信你一回吧。” 贺母所在的研究地实际上就在龙城范围内，不过基本在地图上是找不到的，包括他们去接人，也是在某条高速路边上的休息区里，等到一辆看似普普通通的车辆之后，贺予朝便说：“到了。” 盛雀歌跟着站了起来，今天也只是他们两人过来，包括贺予朝母亲家那边都没有来人。 因为贺母回来这件事，到目前为止都还是比较隐秘的消息，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所以贺予朝和盛雀歌出来时也比较低调。 盛雀歌在心里想，这简直跟接头差不多。 她走在贺予朝身侧，到了那辆普通的黑色轿车旁边。 贺予朝抬手，敲了下后座的车窗玻璃。 这场景就更加像是在做某种不轨交易了。 片刻，玻璃窗降下，后座上的女人露出了半张脸：“先上车。” 她开口，不怒自威，气势在不经意之间涌现，盛雀歌忽然就想到了最开始认识的那个贺予朝。 果然，贺予朝这些特质，确实都是有遗传的，现在盛雀歌知道是继承于谁了。 而贺予朝母亲的那种气势还是多少有些不同的，但可以让盛雀歌感受到，这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贺予朝没有废话，带着盛雀歌从另一边坐进了车里。 还好这车的空间倒是很大的，外边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坐进去以后便能够感觉到宽敞了。 盛雀歌直接坐在了中间，就这么快速的跟贺予朝的母亲面对面，这种体验还真是格外的刺激…… 以前的盛雀歌哪里会想到会有今天，她这么一个伶牙俐齿擅长的人，都会有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念头。 贺予朝可真是……一点都不给她缓冲的机会，太可恶了。 但心里想不重要，现在盛雀歌都需要做的首要事情就是……和伯母打招呼。 “伯母，您好，我是盛雀歌。” 盛雀歌现在也没什么还能做的，就只有说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问候。 反正现在局面已经如此尴尬，盛雀歌能做的也就是这样而已。 贺予朝也在此时开口：“母亲，您一直想要见到雀歌，今天她来了。” “嗯。”贺母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波澜不惊，没有太多的变化。 盛雀歌本来挺紧张的，现在这样反倒逐渐冷静了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坏的一个结果就是伯母不喜欢她，但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反正盛雀歌很相信，有贺予朝陪在身边，没什么不能解决得问题。 “盛雀歌是吗。” “是的伯母。” “嗯，之前一直听说你的名字，也看过你的资料。” 盛雀歌心想，不愧是贺予朝的母亲，这一开口，就是直接承认，根本没什么转圜余地。 “伯母您不太了解我，看看我的资料也很正常。” 无形中又是一阵刀光剑影，盛雀歌淡定微笑，准备迎接有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 “母亲。” 贺予朝说：“您是回哪边。” 这次贺予朝母亲回来的消息并没有很多人知道，所以如果她回去贺家大宅，消息应该隐瞒不了多久，就可能会被发现了。 当然，他们也没有一定要完全隐瞒住，就算被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会儿问问母亲的想法，也能够更好安排。 “你现在住哪里？” 贺母话不多，但扔出来的每一句都可以说是重磅炸弹。 从告诉盛雀歌在看她的资料开始，贺予朝的母亲就在不动声色步步逼近，这样的态势，盛雀歌不可能不明白。 但是盛雀歌也很清楚，自己目前为止，只能受不能攻，没办法反击。 于是，就听到对方说出了这句话。这是什么意思，也非常明确。 未来婆婆这是觉得不怎么放心，要去亲自考察他们两个人的生活状态啊…… 第619章 岂止是聪明 怎么说呢，盛雀歌是真的没有料到这一点。 她千猜万猜，都没猜到未来婆婆会亲自到他们住的地方去实地考察。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盛雀歌脸上维持着得体笑容，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起来了，也不至于对贺予朝母亲的做法有任何异议，真的是在纯粹感慨，不愧是个厉害人物，出手就是不一样。 贺予朝握着她的手，上车之后就没放开过，男人指腹间的余温还能提醒着盛雀歌，现在这情况啊，冷静就对了，以不变应万变，一切都好说。 他在母亲提出意见之后，并未拒绝，因为盛雀歌挠了下他的掌心，告诉他，一切都ok，现在只要是她未来婆婆提出来的要求，通通都答应。 某人掩去嘴角那抹不经意的笑，便答应了母亲的提议。 车头掉转，朝着贺予朝那栋位于三十七的豪华公寓驶去。 那房子别说再住进一个人了，简直都能拿来当旅游景点。 盛雀歌是个很善于找话题聊天的人，但在贺予朝的母亲面前，她选择了闭嘴不说话，只要没主动cue到她这里来，她就装作一副岁月静好乖巧安静的模样，甭管伯母内心是否已经拆穿了她，但至少现在是挑不出什么错来的。 盛雀歌倒也没想过立即就要让贺予朝的母亲认为自己是个多好的儿媳妇人选，那样太过急迫了，反倒容易过犹不及。 剩下的事儿，就慢慢来。 不过尽管她不主动开口，但贺予朝还在这儿呢，所以话题总是会时不时落到她身上去，盛雀歌想避也避不过。 就这么在一种微妙气氛当中，回到了公寓。 “你这套公寓买了几年，我还是第一次来。” 贺母说话很慢，气定神闲的样子，还真是有那种高知学霸的气息。 她上了年纪，也并未有太多时间去保养皮肤，所以没有像盛雀歌之前看到过的那些富太太般红光满面雍容华贵，但岁月流逝的痕迹在她脸上展现的格外自然。 加上贺母的气场，不会有人在看到她第一眼时便在意这些东西，都会被直接震慑到。 贺予朝回答：“您行程排得紧，的确也没什么时间过来。” 贺母笑了笑，这是今天盛雀歌第一次看见她笑。 贺母说：“你这是在怪我了。” “没有。” 贺予朝的话也不多，他亲自拿出备用拖鞋放下，然后把自己买回来的，一双有着粉色兔子耳朵的拖鞋递给了盛雀歌。 盛雀歌：“......” 羞耻，羞耻极了！ 要说到这拖鞋，她是真的不懂，贺予朝，这个人是贺予朝诶，他怎么就能挑中一双有兔子耳朵的，还不准她轻易换掉？ 盛雀歌有些无可奈何，但眼下情况都这样了，她也只能先硬着头皮穿上鞋。 她觉得，自己在换鞋的时候，未来婆婆朝自己这里瞄了那么一眼。 虽然不明确，但她很相信自己的观察。 “以后都住在这房子里了？其他的几套呢，还有个四合院我记得也一直空着。” 贺予朝说：“这里住着方便，没那么大，其他的别墅就放着吧，四合院那边偶尔回去一趟。” 这个偶尔，盛雀歌能够想起来的就是去年夏天遇上暴雨堵路那次。 “也好，我也不喜欢太大的房子。” 这句话一说出来吧，就非常容易让人产生某种可怕的联想，比如说......难道未来婆婆以后要长期和他们一起住了？ 现代社会，媳妇和婆婆之间的关系吧，总是充满了让人难以应付的复杂因素，大部分婆媳关系都会很紧张。 但凡有谁和婆婆非常和蔼，周围的女性都会表示非常羡慕。 这些事儿，都是盛雀歌从各种各样的地方得来的经验，她自己又没有过这种经历，当然是不知道的。 不管是事务所里还是其他的地方，她也总能听到类似话题，因此，现在盛雀歌就有种自己要面临可怕未来生活的感觉了。 当然，心里怎么想，并不妨碍她依旧保持着淡定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因为贺予朝母亲说的话而紧张。 她甚至接茬道：“这边住着确实方便，配套很齐全。” 这就算是应和了贺母的话了。 要是换个没那么强定力的，搞不好就会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了，这时候，盛雀歌站在这儿，还真是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反正这事儿还八字没一撇呢，她现在担心有什么用？ 况且只要稍微冷静下来去分析就知道，这基本是不可能的，毕竟如今贺母的事业可还没有要结束的时候，她这次回来也只是因为结束了一个长期的项目，能够得到一段日子的休假时间而已。 就算住在这里，也不可能有太长时间，这一点时间，盛雀歌自认为还是能够忍受的。 所以，她也没什么好排斥这事儿的。 贺母朝着盛雀歌看过来：“这两天你有空的话，不如带着我四处逛逛？” “可以啊伯母。” 为了迎接贺母回来，盛雀歌这个充足准备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她是真正的做了完全准备，包括腾出足够时间。 这时候了，只要工作不耽误，其他没那么重要的事儿都可以往后排一排。 贺予朝捏了捏盛雀歌的后颈，沉声道：“您是打算带着雀儿，就不管我了？” “你能到哪儿去逛？”盛雀歌小声怼他，“还是好好画你的设计图吧。” 再者，这显然也是未来婆婆要和她好好聊聊呢，以前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是见着了，没来得及说的，应该要说的，自然都要在这个时候说清楚说明白。 贺予朝无奈勾唇：“看来最近这段日子，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会直线下降。” 盛雀歌但笑不语。 这不是明摆着吗......要是未来婆婆对她不满意，他们俩的这段关系，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波折。 现在这都还只是一个开始，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有尘埃落定的时候。 盛雀歌只希望可以让贺予朝的母亲看到真实的自己，别有先入为主的排斥就好，剩下的，她可以慢慢去解决。 这套公寓里很少会有客人来，除了盛雀歌初次到这里来时住了一段时间客房，基本其他房间都是处于封闭状态。 贺母过来住，肯定要好好收拾下，佣人在楼上忙碌，盛雀歌就去厨房帮忙准备了些水果，先坐下聊聊天，再安顿一下之后，再说吃饭的问题。 “老爷子也在等您，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和他见一面？” 贺老爷子对自己这个儿媳是非常满意的，尽管她大半岁月里都不在家中，杳无音讯，但她所付出的一切，都能让老爷子这般人物也有所钦佩。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贺母和老爷子做的是同一件事，他们虽然岗位不同，可最终目的都是同样的，只不过一个文一个武。 贺予朝母亲着重于研究，而老爷子便是冲在前线的人。 所以这些年，对自己儿子的种种行为，贺老爷子是分外不满意的，要说如果自己的儿媳妇真正提出离婚，他也不会去做任何劝说的行为。 只是问题现在就出在，老爷子也没等到这个可能出现。 其实不太有人明白，为什么贺母到现在都没有和贺尤匡分开，分明她是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的，可这段婚姻依旧维持到了现在，早已名存实亡，却始终存在。 “下午，我会和爸约时间。” 看来他们见面，又不会带着小辈了。 盛雀歌觉得这其实很正常，贺母回来，肯定不单单是休假这么简单，必然还会有别的事情，而这些事儿象征意义自然不同。 “好。” “你不去？” 贺予朝将盛雀歌递过来的果盘放在母亲面前：“我就不去了，你们聊就好。” 像这种话题，盛雀歌就不会想要去参加了，目前为止这还属于贺家的家务事，而她也只能算是半个贺家人而已。 别说是现在了，放在之前，贺予朝和她聊起来，她也不见得会感兴趣。 所以虽然她人在这里，但贺予朝和贺母具体聊了些什么，她基本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放在心上。 能在这种时候还走神，也就只有盛雀歌了。 贺予朝余光瞥见盛雀歌正襟危坐的模样，基本就知道盛雀歌此刻的状态是什么样。 他收回目光，嘴角划过迅疾的笑意。 盛雀歌总是会有无数可以逗笑他的方式，尽管她自己毫无察觉。 贺予朝自己都不会察觉到，只要有盛雀歌在身边，他唇角的笑容也会比任何时候都多， 但总会有人可以察觉到，比如说，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的贺母。 贺母的表情也察觉不出任何的特殊，她脸上笑容不多，此刻严肃也是正常情况。 不过，她内心也没那么平静。 她的儿子，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是怎样的性格，她最为清楚。 贺予朝超越常人的成熟和冷静，都注定了他不会拥有和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 因此他今天的笑容，几乎是贺母很少见到的，在她少有的同儿子相处的时间里，这非常罕见。 这一点导致了贺母看向盛雀歌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审视。 并未带着负面情绪，纯粹是好奇和探究，或许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曾经多次出现在她耳朵里，也以资料形式摆在案前过的女孩儿，到底是有怎样的魅力，可以让贺予朝对她那么特殊？ 这是好事，但也不一定是好事，做母亲的，总会有复杂考量，尤其她因为自己没有付出过的关爱无数次感到愧疚，想补偿却又找不到好的办法，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也不可能用随随便便的目光去看待。 盛雀歌是不知道未来婆婆的心里波澜，她正走神想别的，直到贺予朝轻念出她的名字，她才瞬间回魂儿，摆出正经态度，问：“怎么啦？” “我刚想起来，老爷子明天想叫你回家吃饭，正好。” 盛雀歌点头：“好啊，伯母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去见爷爷。” 贺予朝不动声色道：“老爷子整天念叨，每回和我通话都会提起。” “爷爷那是对我好，喜欢我，你别是嫉妒我吧？” 贺予朝喂了块哈密瓜进盛雀歌嘴里：“那就当做我是嫉妒吧。” 他们所有的互动都自然无比，因为他们日常相处就是如此，没有半点的刻意，连盛雀歌今天这谨小慎微的架势，都忘了这一茬，哈密瓜都快吞进肚子里了，才想起来现在还被未来婆婆盯着呢。 这简直就是挑衅行为，要不得…… 当盛雀歌反应过来之后，就默默坐得离贺予朝远了一点。 某人当然很不满意这样的状况，注意到盛雀歌的动作，便一记犀利眼神跟了过去。 盛雀歌讪笑，连忙说：“水果要没了，我再去端点过来。” 为了避免贺予朝再作妖，盛雀歌只能先行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再说。 她刚去厨房逃难，贺予朝便哼了声，然后对母亲说：“您也看到了，她脸皮薄。” 贺母道：“以前没发现。” 没发现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 “您以后可以慢慢发现。” “看来谈这个恋爱，对你影响确实很大。” “是。”贺予朝直言不讳。 对他而言，同盛雀歌谈恋爱，的确非同寻常，足够给他产生巨大影响。 没有人会想到，贺予朝这么一个冷漠无情的存在，也会在爱情里变成另一番模样。 甚至于做母亲的，都会惊叹于儿子的这种变化，而这种变化也只会在盛雀歌面前才出现。 “你认为，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贺予朝反问：“您认为呢？” 贺母笑了：“你真是不客气，还把问题抛给了我。” “雀儿很不一样，您会了解她。” “现在就正在了解。你才是，从没见你会着急。” 如果不是因为着急，他也不会在此时开口说这些。 贺予朝视线往厨房瞄了眼，叹道：“雀儿很聪明，她现在就躲在厨房给我们时间说话。” “确实是个挺聪明的孩子。” 贺予朝轻笑：“岂止是聪明。” 第620章 告状来了 贺予朝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所有的喜欢与欣赏都写在了脸上。 他这么一说，贺母就来了兴趣：“哦”看来你们之间也发生了不少有趣的故事。” “有趣故事的确不少，您如果想听，这段时间可以慢慢告诉您。” 当然，有那么些不能说的，还是得稍微避开。 旁人以为贺予朝太过强大，所以盛雀歌在这段感情里就只能处于弱势的那一方。 但他们并不知道，盛雀歌和贺予朝，实际上是势均力敌。 他们之间的关系，外人永远无法了解透彻。 也正是这样的对垒，才能够让贺予朝倾付所有，他不掩饰自己对盛雀歌的占有欲，也不掩饰他的爱意有多深刻。 盛雀歌呢，全盘接收，并且可以准确回应贺予朝的付出。 心动会在许多个瞬间产生，但维持这样的热情，就需要很多东西了，不只是爱这么简单。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双方都表现得很不错。 盛雀歌在厨房里磨磨蹭蹭，赶紧实在待不下去了，才端着果盘出来。 不过这回走出来，很明显感觉到，未来婆婆看着自己的目光又和之前有了些细微变化。 她下意识就觉得，这和贺予朝有关系，除了这个人，没有更合理的原因了。 然而某人坦坦荡荡，盛雀歌只能暂时按捺，打算秋后算账。 此时楼上客房也收拾好了，贺予朝带着母亲去楼上参观了一圈，这房子的存在，贺母早就知道，不过确实如她所说，今天才头一回来。 主卧的房门大开，走过时一眼便能看见其中场景。 此刻贺母看到的，已经是在盛雀歌的亲力亲为下，多了些生活气息的房间，不再和之前那样冷冰冰的像个样板间。 虽然大格局没变，也仍旧是原先的装潢配色，但多出来的那些小物件，就成为了亮点，包括属于盛雀歌的东西摆在房间里，也会让这里变得不一样。 贺母的视线很快从主卧里滑过，去了自己暂住的客房。 东西放下后，贺予朝道：“您先休息一会儿，张伯过来做午饭。” “嗯。” 盛雀歌保持着得体微笑，也没过分热情，补充说：“伯母，您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叫我，等会儿张伯来了，我还要去偷师学艺的。” “平时都是老张做饭？” “也不都是张伯，还有会做饭的佣人。” “你呢？” 这段对话很平淡，就像是普通唠家常一样，但盛雀歌却知道，这处处是陷阱啊。 “我也做，可是我的水平，大概只有张伯的千万之一吧，为了不让予朝违背良心夸我，我下厨就会比较少。” 这说的可是实话，就算她会做饭，也不可能比得过张伯和请来的其他专业厨师。 当然假如有需要，她也可以代劳，就是得委屈了贺予朝这个刁钻的胃了。 “工作忙碌，可以少花些时间在这些事情上。”贺母淡淡道。 盛雀歌一听这话，简直想抓着贺母的手说，您说得太对了！ 不过想想也是，未来婆婆是真正的女强人，她本就不会将时间浪费在生活里。 每个人的追求目标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选择。 盛雀歌和贺予朝在一起，最不用担心的事情就是生活琐碎和财米油盐，这是经济状况和社会地位决定的。 但相应的，缺少了这些生活里的组成部分，可能会有些影响。 只是这些影响占比较小，所以盛雀歌选择了忽视。 “雀儿有空的时候喜欢烤些小饼干，这算是她最大的厨房乐趣。” 盛雀歌瞪了男人一眼。 这是不遗余力地拆穿她呐！ 虽说她知道某人这么做，是想要让母亲更了解她一些。 暂时和未来婆婆分开之后，盛雀歌连忙把贺予朝拉回卧室：“你刚才都跟伯母聊什么了，我就去拿了盘水果回来，伯母看着我的眼神就变得非常奇怪。” 贺予朝勾唇：“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她知道，你很聪明。” “......啊？” “母亲喜欢聪明的人。” 能够被他母亲认可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傻乎乎的女孩子。 因为贺家需要的，也不可能是个单纯无公害的未来家主夫人。 “那伯母有没有喜欢我啊？” “你觉得呢？” “看不出来。” 盛雀歌略有些挫败：“我完全没办法看出来伯母脸上的情绪，对我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真的不愧是个大人物，太厉害了。” 贺予朝撩起她耳边的发丝，缠绕在指尖，闷笑：“很少见你有看不透一个人的时候。” “你就是我最看不透的那个好吧。” “我以为你已经将我了解的十分透彻了。” “才没有呢。” 盛雀歌撇嘴：“伯母的确很能隐瞒自己的心思，反正我是没办法明白。” “她一直如此，对任何人都是。” “伯母如果不搞研究，去商场上打拼，也一定会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厉害人物。” “这倒是。” 贺予朝和母亲之间没有太多亲情维护，但却有着足够的敬仰，他对母亲所做一切，都能够理解和明白。 这大概就叫做，舍小家为大家。 “那你觉得呢，伯母对我印象到底如何？” 贺予朝低头亲了亲盛雀歌的嘴唇：“她不会不喜欢你，我的雀儿这么好，她会喜欢的。” “你看，你还是避重就轻。” “你们相处时间太短，她会有很多审度考量，但这些并不影响你我的关系，更不影响我们的未来，明白吗？” 盛雀歌已经被贺予朝拉进了怀里，他不紧不慢地说着，确保盛雀歌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贺予朝说完，还捏着盛雀歌的鼻子，重复问：“听懂了吗？” 她呜咽了几声，点头：“听懂了听懂了。” “母亲不是很热情的性子，待人处事都有一层距离感，但并非不喜欢你。” “跟你一样嘛。” 盛雀歌笑了：“那时候的你就是这样。” 满脸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字，疏离的眼眸里毫无温度。 “你和伯母真的很像。” 贺予朝在成长过程中，和母亲接触最少，但受到母亲的影响却是最大的。 不得不说，有些东西是天注定。 也还好，贺予朝没跟那个父亲一样，否则，就不会是盛雀歌喜欢的这个贺予朝了。 “说这个话的人不多。” “因为也没有很多人有机会去接触到伯母吧。” 贺予朝认真思索了一番：“的确。” 在大部分时间里，母亲的存在都没有那么重要。 盛雀歌认真评价：“这是好事，真的。” “看出来了，你对父亲确实很不满。” 盛雀歌嘟囔：“这是实话。” 贺予朝又笑：“非要像他们吗，我就不能只像我自己？” “当然可以啊，你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盛雀歌开始拍马屁，各种夸奖的话一溜一溜。 贺予朝便强调：“把你这个本事用到该用的地方去更好。” 盛雀歌耸肩：“对待伯母要真诚相待，不适合用这种方式。” “看来你对我不是真诚相待了。” 盛雀歌从男人怀里钻出来：“这个问题就不谈了，我到楼下去接张伯过来。” 她溜得飞快，贺予朝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也没拆穿。 他的雀儿，有很多特权，更可以任性妄为。 张伯来了不久，贺母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换了身衣服，黑色棉麻质地，书卷气很重，削弱了点最初的气场。 盛雀歌杏眸微弯：“伯母，张伯已经安排好午饭了。” 张伯恭恭敬敬地问好，贺母摆手：“老张你随意就好，这里不在大宅，没那么多规矩。” 盛雀歌没打扰贺母和张伯叙旧，去客厅里乖乖坐着，很少有这么安静听话的时刻。 贺予朝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干嘛呀你？” “留个纪念。” “这有什么好纪念的？” “以后就可以让别人知道，盛律师乖巧的一面是什么模样了。” “不准！” 盛雀歌威胁道：“你如果敢把照片流传出去，你就去客房睡吧！” 贺予朝反复看着那张照片，幽幽道：“盛律师如今只能有这一个威胁我的办法了？” 盛雀歌摩拳擦掌：“你等着吧，有的是办法，就是暂时没使出来而已。” “那我还真的挺有兴趣。” “总之你不准把这个照片给别人看！” 多么影响她的一世英名。 贺予朝给照片好好保存了，才说：“我也舍不得。” 盛雀歌的任何样子，他都只想自己留着珍藏，哪里可能随便给别人看。 “这还差不多......” 午饭张伯也被留了下来，吃完之后，贺母便出发去和老爷子见面了。 贺予朝安排了小李去送，等人走了后，才问盛雀歌：“知道为什么不叫小刘吗？” “为什么？” 盛雀歌一琢磨，猜测：“你不会是早就叮嘱过小李吧？” “答对了。” “你这人可真是......” “小李反应快，能应付。” 盛雀歌懒洋洋地窝进沙发里：“你就这么确定，伯母会找小李问话？” “换做是你，会问吗？” “旁敲侧击有时候是个好办法。” “所以要早做准备。” 盛雀歌抄起个抱枕扔向贺予朝：“没人比你更阴险了！” 连自己的母亲都要“算计”着。 “准备周全，以防万一。” “应该没那么严重吧？我想伯母应该......” “别去想了。” 贺予朝揉了把盛雀歌的脸：“正好今天休息，跟我去看场电影？” “哪儿看？” “楼上。” “就知道你不爱去电影院......” 贺予朝从沙发后面环住她，在盛雀歌头顶蹭了蹭：“你想要的一切电影院体验，这里都会有，包括任何一部在映电影。” “好好，那就听你的。” 跟贺予朝在一起，就得忍受这人不爱外出这一点。 盛雀歌总觉得这人太过警惕了，就算在人多的地方又怎么样呢，又没几个人会看上她...... 但这种时候，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盛雀歌还是可以做到让他满意为主。 盛雀歌对新上映的那些新电影没什么兴趣，挑了部老片子，跟贺予朝在影音室里看了一下午。 电影到了尾声时，老爷子那边也来了消息，他们可以过去吃晚饭了。 晚餐不在大宅，老爷子自己出面定了家私房菜馆，比御膳斋还要难定到的一个地儿，贺予朝之前提过，但没机会去。 现在去哪儿吃饭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还是这个吃饭目的比较重要。 盛雀歌决定晚上要戴上老爷子送的玉镯，水色通透的镯子一上手腕，便衬得皮肤更白。 贺予朝满意道：“老爷子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这是爷爷亲自挑的？” “送给孙媳妇的东西，自然是要亲自挑。” 盛雀歌傲娇地扬起下巴：“那是因为爷爷喜欢我。” “是，我也很喜欢你。” 盛雀歌吐舌：“你能不能别这么突然表白。” “为什么不能？” 盛雀歌头也不回往外走：“因为你会影响我的平静心情。” 某人便笑得更开心了。 到了吃饭的地方，盛雀歌内心只有简单几个字，那就是：隐蔽。 要不说这是个吃饭的地方，根本没可能认出来，没有招牌，还没有门脸儿。 但这地儿还是比较干净的，虽然不显眼，可看得出用心经营着。 老爷子和贺母都已经就坐了，盛雀歌进去之后先问候了老爷子，乖乖叫了一声爷爷，然后再继续问候未来婆婆。 “雀歌快过来坐，坐我这儿。” “老爷子这是要跟我抢人。” 老爷子哼道：“你还不准了？” 贺予朝也只能说：“可以暂时让她坐您旁边。” 盛雀歌已经不管贺予朝，坐过去了。 对贺母会有很多的不确定，但老爷子的脾气，盛雀歌时已经摸透了，所以相处起来也会更熟悉。 “爷爷，您那天送来的茶，贺予朝全都自己喝了，都没留给我。” 盛雀歌一撒娇，老爷子就凶神恶煞批评起来：“你怎么回事？” 贺予朝颇为无辜，分明是是盛雀歌自己不爱喝茶，后来才被他全部喝完了，本身也就只有一点，如果盛雀歌喜欢，那肯定都是给她的。 现在倒好，盛雀歌告状来了…… 第621章 离婚这么快？ 盛雀歌非常得意，看老爷子教训贺予朝可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事儿，难得有这种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珍惜。 贺予朝又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当真就顺从地等着老爷子批评他。 “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把好东西自己留着不给我孙媳妇分享，你就不准回贺家去了！” 老爷子放了话，贺予朝哪里还敢说不是，只能无奈承诺：“您放下，没有下次了。” 盛雀歌暗自做了个鬼脸，然后对老爷子说：“爷爷，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您觉得什么好吃啊？” 成功分走了老爷子的注意力以后，贺予朝才算是逃过了一劫。 贺予朝和自己母亲正好对视上，他眼里是尚未散去的纵容，显然不管盛雀歌做什么，他都能没有底线。 贺母没做什么表示，在这其乐融融的环境下稍显安静了些。 盛雀歌可还没忘记自己该做什么，特意问贺母：“爷爷刚才推荐了一些菜，您也来挑一挑吧。” “谢谢。” 贺母接过菜单，便问贺予朝：“中午张伯做的那些，都是你现在的口味？跟以前好像有些变化了。” 贺予朝回答：“是变了一些。” 盛雀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些变化可都是因为她。 贺予朝和她在饮食习惯上原本有着挺明显的区别，但某人越发迁就她，现在基本已经到了她爱吃什么就做什么的阶段。 还好盛雀歌自己还记得男人的口味，所以会叮嘱张伯，别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去烹饪。 但总得来说，贺予朝现在的味觉已经逐渐趋近盛雀歌了，想来要不了几年，就会完全一致。 这种事儿......还是别让未来婆婆知道比较好。 否则啊，她十有八九会被记上一笔，这印象本来就没有好到哪里去，也就更谈不上被认可了。 贺予朝没有详说，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至于母亲会不会知道这其中变化的原因，他并不是很在意。 知道与否，也无法影响到他。 他理解自家雀儿为什么会担心这些事，但在他看来，都是不必要的担心。 菜还没上来时，老爷子和贺母闲聊了几句，都是些家常小事。 盛雀歌听进耳朵里，默默去分析贺予朝母亲的性格，希望可以更了解未来婆婆一些，这样以后相处起来，也会更游刃有余。 她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可是之前拿到的资料太少，还是得靠现在亲自来观察才行。 贺母之前那就是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人物，难以得见，现在有这样的机会，的确也得抓紧了。 贺母临时接了个电话，她没有起身离开餐桌，直接说：“你现在过来吧，地址我发给你。” “有什么等你到了之后再说。” 简单讲完电话，贺母直接说：“我把贺尤匡叫过来了。” 贺予朝显然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眉心拧了拧。 老爷子同样，他不满道：“叫他过来做什么，破坏气氛。” 对这个孩子，他是非常失望了，现在已经到了看见就心生厌烦的地步。 老爷子毕竟不只有贺尤匡这一个孩子，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思再放在他身上去，之前为贺尤匡做的那些，已经是看在父子关系上了。 往后，他更重视的，必定会是贺予朝。 “我回来这件事情，也提前告诉他，我想这次回来，正好可以解决些事情。” 盛雀歌心中陡然滋生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觉得......今天这顿晚餐，怕是从此刻开始，没人会吃得下去了。 她用另一只手碰了碰贺予朝的小臂，动作隐蔽。 男人飞快抓住她的手，又松开。 盛雀歌就放心了不少。 只要贺予朝没有慌张，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可以解决。 虽说现在的态势看着很不好...... 老爷子神情严肃了不少：“你想做什么？怎么之前没有跟我说一声？” “爸，不跟您说也是因为不想让您提前操心，反正这个时候，刚好他也有空，就让他过来吧。” “随便你们吧，反正我是老了，管不着你们的事儿了！” 盛雀歌不好开口，只能默默给老爷子倒了杯茶，送到他面前。 “爸，您放心，我下午和您说的那些事情，一切照旧，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也不会有人可以撼动贺家的位置。” “我哪里是担心这个......哎！” 老爷子显然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摇摇头：“罢了，反正早就该这样了，拖到现在，也确实委屈了你。” 贺母轻轻微笑：“这些我都有安排，也没有很委屈。” 盛雀歌又给贺予朝倒了杯茶，哎，这是什么事儿啊，竟然让她遇上了。 不过......至少好处是，她可以陪着贺予朝去面对。 只能苦中作乐地想，这也算是比较好的一点了。 贺尤匡来得倒是快，当他发现盛雀歌也在这里时，脸上不屑更明显了些。 盛雀歌呢，也对他视而不见。 反正大家相看两生厌，也就没必要假装客气了。 自从贺尤匡那些股份属于了她之后，估计心里也是对她非常憎恨的，有外人在的时候，贺尤匡还能伪装一下，像这种场合，他就根本不掩饰自己的不喜。 贺予朝面色更冷，因为贺尤匡的态度，也没有开口。 这气氛，顿时紧张了百倍。 还是老爷子打破了僵局，他拍了拍桌子：“来了就坐下，阴阳怪气给谁看的？” 这下，贺尤匡才收起了那些情绪。 他和贺母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对夫妻，一个虽然仍旧算是个中年帅大叔，也挺有气势，但纵情声色的影响还是很明显的。而贺母，那种不冷不热，淡定从容的模样，书香气十足。 他们的反差过于大了些，让盛雀歌很难想象这两个人当年到底是怎么会走到一起去的。 尤其未来婆婆也不会像是那种愿意妥协接受家族联姻的人，说明当年这场婚姻，她确实是自愿的。 只是从今天来看，他们对待彼此时，眼里都没有爱意。 很像是两个陌生人。 “我就不说废话了，贺尤匡，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你是打算现在就看，还是等律师交给你？” 贺母用最为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一番话，实在是......非常帅气。 盛雀歌在心里叫了声好，觉得未来婆婆真是帅呆了。 面对贺尤匡这种渣男，就该这样干净洒脱，不拖泥带水，直接跟他分开！ 而且这么些年，贺尤匡名声都臭了，甭管他生意做的有多大，是不是受到许多人吹捧，别人私底下对他的花边事，肯定也没少编排。 所以，盛雀歌之前一直在奇怪，为什么贺母始终不离婚。 今天至少是有这样的决定了，盛雀歌反正是支持的。 不过......她转头看向贺予朝，贺予朝的反应才是她最需要在意的。 男人眸色淡漠，那双凤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应该没在生气或者不开心吧？ 通常贺予朝用这种面目示人的时候，说明他其实非常平静，但旁人看不懂，就会感到很畏惧。 盛雀歌看得过于认真，就这么被贺予朝抓包了。 男人绷紧的嘴唇线条骤然放松，竟然还有心思掀了个笑容。 盛雀歌这下总算是放了心。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大概他也想过这一天，并且准备了很久吧，所以在真正面临的时候，那么平静。 “你什么意思？”那边厢，贺尤匡声音骤然放大。 “离婚，给你更多的自由，这对你很好，没有害处。” 贺尤匡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都没说和你离婚，你反倒先说了！” “你来说也可以。”贺母冷冷淡淡，“我不介意过程，只看结果。” 这下，贺尤匡有些没话说了。 他自然也不是要拒绝，离婚不离婚的，对现在的他而言，影响最大的地方仅仅在于某些生意上。 但他们之间还有个儿子，不管怎么说，这笔生意总不会因为他离婚，就落到别家身上去。 所以......想离婚也是可以的。 “离婚协议给我看看。” 贺母直接递过去：“关于财产分割上，我们之间共同的东西不多，你想要的都给你留下，予朝已经成年了，属于他的那部分我会直接给他，剩下的，你还有没有什么异议？” 贺尤匡翻了几页，有些烦躁，甩给盛雀歌：“你是律师，你来看看。” 盛雀歌：“......” 很好，很狗血。 未婚夫的爸妈离婚，离婚协议竟然是由我来看！ 这个标题发出去都会让人觉得是在编段子。 不过文件都放到面前了，盛雀歌也不介意看看。 只是还有个前提，那也得某人同意才行。 “让雀儿看，先支付她的咨询费。”贺予朝抱着手臂，半点不客气，“要么你自己再去找个律师。” “怎么我让她看看都不成了？” 两父子眼看着又要吵起来。 盛雀歌干脆直接翻开，也不想多管了，看就看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就是看这玩意儿，会知道贺父贺母之间到底有多少财产需要分配罢了。 虽说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早不离婚，晚不离婚，偏偏选择了这个时候呢？ 这问题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得不到答案了，盛雀歌只能选择暂时放弃，认真看离婚协议。 内容没什么问题，该分割的条款都列明了，她挨条询问，不知不觉就拿出了工作时候的状态。 贺尤匡也难得没有挑刺，算是态度不错地在听她讲话。 “其他的应该没什么了，如果您二位都已经确定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贺母是早就签了字，就等贺尤匡。 “现在就签。” 贺尤匡也没犹豫，这速度让盛雀歌都挺惊讶。 她少说也接触了那么十几个离婚案子，虽然不是每一个最后都需要对簿公堂，但能够这么爽快的，还真是头一回。 显然，他们双方都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你跟儿子好好叙叙旧吧，也好几年没见了。” 贺尤匡站起身，看了贺母一眼：“你也好好的就行......走了。” 这总共没花一个小时，就解决完了问题，这个高效程度让盛雀歌在心里感慨许久。 “我们吃饭吧，都快凉了。”贺母也看不出离婚了就有什么开心或者如释重负的情绪，整个人都意外的冷静。 可以说现在除了她，谁都比她冷静。 算了......以后再问吧，现在先吃饭，她是很早就饿了。 饭后，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以后你也还是我们贺家人，不做我的孙媳妇了，我就把你当女儿看。” “爸，我明白的，这么些年，您也一直很照顾我。” “你家那边，我会登门拜访，该是我们贺家要表达歉意的地方，就得认错。” “爸，也不必，我和贺尤匡和平分手，也没什么争执，好聚好散了。” “不行，这么多年，你受的委屈我都清楚，这个事儿你就别管，交给我们这些做家长的来！” 盛雀歌有些想笑，看未来婆婆被管束，也挺有意思。 这种想法呢，还是在心里自个儿想想就好，别被人知道...... 最后这事儿还是老爷子说了算，看得出来贺母并不想再生事，但确实长辈之间确实应该有所表示，尤其贺家总是有那么些亏欠感的。 从私房菜馆出来，老爷子往贺家大宅回了，剩下的人自然是回公寓。 一辆车里，盛雀歌本来想去坐副驾驶，把后座留给贺予朝和母亲说说话，没成想还是贺予朝比较狠，直接抢占先机，让盛雀歌和未来婆婆一起坐了后座。 现在盛雀歌没那么害怕尴尬，毕竟一整天的接触下来，她对贺母的了解虽然不够深刻，可也大致知道该怎样与她相处。 简而言之就是，少废话，别瞎扯，时间都花费在正事上。 所以寒暄拍马屁什么的就不必了，未来婆婆不吃这一套。 那这时候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沉默，安静。 如果贺予朝母亲有话想和她说，自然会开口，如果她没有说话，那自己也就不用去打扰了。 在大部分时候，盛雀歌还是很能沉住气的。 第622章 你是沁舌的蜜糖 当然，沉住气的结果便是，车里的气氛又变得很奇怪了。 盛雀歌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点开，是贺予朝发过来的消息。 “看来雀儿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并没有。” 哪里是胸有成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把握。 基本上，盛雀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样的事情，至于该如何去让未来婆婆认可自己，还是有些没头绪的。 但因为她不太着急，因此到现在也没露出半点紧张情绪来。 “伯母应该不会喜欢我说太多废话吧，所以我还是安静一些比较好。” 贺予朝坐在前面本就是给她们多一些相处的空间，至于盛雀歌到底怎么做，他是不会参与的。 这种时候，他做得太多反而会有不好影响，只靠他自己，并不能够改变母亲对盛雀歌的态度。 现阶段，确实得盛雀歌自己来实施行动才能有所变化。 只是盛雀歌呢，确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所以选择了暂时的按兵不动。 所谓敌不动我也不动，这一招在大部分时候都会很有用...... 简单聊了两句，盛雀歌就把手机收起来了，在未来婆婆身边一直看手机显得有些不太礼貌。 盛雀歌又想了想，决定暂时打破沉默，问些关于后面几天的安排情况。 这个话题反正也是应该提起来的，也不算是废话，稍微有点儿用处。 正要开口时，贺母竟然先开了口：“明天你们都不用管我，我有些私人的行程安排。” 贺予朝问：“您要去哪里，需不需要给您安排人？” “让司机送我就可以，我先回趟家，然后见两个老朋友。” “好，您如果有其他的需要，随时再联系我。” “知道了......”贺母往窗外望了望，“这几年没回来，龙城也变了不少。” 尽管她所在的研究所也就在龙城，可她就呆在研究所的那一片空间里，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 从研究所里出来，世界确实大有不同。 那里几乎等于一个小型城市，应有尽有，加上贺母也没有特殊的物欲要求，大部分时间都只醉心于科研中，其他的一切都没那么重要，她就更不会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 盛雀歌在旁边说：“您空了之后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陪您去。” “现在一时也想不起来，再说吧。” 盛雀歌笑了笑：“好。” 贺母并不是在拒绝，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龙城本来是很熟悉的，但也有了许多的不熟悉，这个城市里有很多东西别说几年，也许十几年都不见得会有变化。 可有些东西，几乎就是日新月异。 她自然想不到，自己应该好奇什么。 贺母收回目光，平静道：“估计我和贺尤匡离婚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这话是对着贺予朝说的。 他回答：“您不必担心，这些事情我们可以处理好。” 贺母和贺尤匡离婚之后，肯定是会有很多后续影响的，盛雀歌就算还属于外人都能想到。 但同时，盛雀歌也相信贺予朝所说，既然他说了可以解决，那就一定能够将问题影响减小到最低。 很快回了公寓，贺母也没再说什么，回去房间休息了。 盛雀歌这才垮下肩膀，没力气地挂在了贺予朝身上。 “好累啊。” 贺予朝托着她，笑：“辛苦我们雀儿了。” “感觉比我开一天庭都还要累。” “不想继续了？” 盛雀歌摇头：“那可不行，就算是万里长征，那也是必须要走下去的，怎么可以只走到一半呢。” 她说做好了准备，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不会的。”贺予朝哪里舍得盛雀歌真去走这个万里长征。 他只是在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盛雀歌小声评断：“我觉得伯母也不是不喜欢我，她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差不多吧。” 基本上，只有对很亲近的人，母亲才会有不一样的态度。 贺予朝印象中，母亲向来如此。 她并非刻意刁难盛雀歌或者对盛雀歌态度不好，换做别人来也如此，更何况，盛雀歌身份还如此特殊。 所以，现阶段，这些状况是无法避免的。 但贺予朝没有担心过，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太长时间——他的雀儿总是忽略自己多有魅力这回事，她天生就有着让人喜欢她的本事，几乎不用多做任何事情，别人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停留在她身上。 尤其她笑起来，便是最美的风景。 贺予朝目光灼灼，盯得盛雀歌有些后背发麻。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这样挺好的。” 男人哑着嗓音，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盛雀歌纳闷：“什么？” 贺予朝没解释。 他要说的自然是，盛雀歌对自己魅力没有清晰认知这一点，非常好。 大部分时候盛雀歌都精明得很，偶尔犯点儿傻，也是好事。 还好这会儿盛雀歌没那么多心思去猜贺予朝这话的含义，她还在思考着贺母离婚这事儿。 “为什么呢？” 贺予朝托着她上楼，沉声道：“你在奇怪哪一点？” “选择这个时机的原因。” 贺母那样的人物，不会随随便便就挑一个时间离婚，她想要和贺尤匡分开，有无数的机会。 至于选择在这次回来离婚，肯定有什么原因。 其实说到底和盛雀歌没多大关系，盛雀歌只是担心影响到贺予朝。 “你真没事吧？” 贺予朝反问：“你希望我能有什么事儿？” “我这是关心你嘛。” 盛雀歌叹道：“虽然你看起来好像没关系，但......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不相信你一点触动都没有。” 之前没有机会，盛雀歌总是要和贺予朝聊起来的。 纵使贺予朝足够强大，也依旧有血有肉，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时时刻刻都做到不在意无所谓呢。 “按照真实情况来说，他们离婚应该更早一些，你想说这个，是吗？” “这是其中一个问题。我现在可是有两个问题需要和你讨论。” 第一个不说也可以，第二个才是最重要的，贺予朝绝对别想逃过。 “我们一个个来回答，如何？” 盛雀歌点点头：“可以，给你时间咱们慢慢说，我反正今天不忙，多得是时间等你。” 贺予朝笑得无奈：“我还敷衍不过去了？” 盛雀歌在男人唇边亲了一口：“你呢，想要敷衍别人是可以的，但如果是想要敷衍我呢，这个代价就比较高了，我觉得你没这个本事。” “好，那我们慢慢来聊。” 进了卧室，贺予朝从酒柜里拿出瓶罗兰百悦：“喝点儿？” “倒上。” 反正这会儿也不出门了，她喝酒没关系。 要是在外面，或者有别人在的时候，贺予朝是绝对不允许她再碰酒的，简直跟防贼差不多盯着她的任何动静。 盛雀歌要是能碰上一滴，他能立马把她拎回家去。 她也不觉得自己喝点酒就能怎么着了，又不是每次都会喝醉，可在这件事上，贺予朝是半点不松懈的。 盛雀歌拗不过，也就只能随他的安排。 香槟在唇舌间的滋味混杂着柑橘和白果的果味，馥郁爽口，让盛雀歌终于体会到了久违的快乐。 虽说吧，她不是个酒鬼，对于酒没那么多的执念，想喝不想喝都是随性而为，但贺予朝这里的都是好东西，尝过之后还是很让人念念不忘的。 可惜平日里贺予朝不在家的时候，也不会准她随便打开酒柜，倒不是舍不得那些名贵的酒，而是怕她没有自制力，喝上了头。 盛雀歌觉得自己很有自制力，可贺予朝不相信。 基本上除了这种事儿，贺予朝都会给她足够的信任，但喝酒吧，属于不可抗力行为...... “你快说，我听着呢。” 盛雀歌可没因为喝一点香槟就忘了正事儿，整个人的注意力反而更集中了。 贺予朝与她碰了碰杯，慢悠悠道：“你应该能猜到些原因，他们到现在才离婚，是因为我母亲正在做的项目。” “后续要给贺家？” “嗯。” “伯母对贺家......” “至少贺家可以保证，她所有的研究都不会白费。” 何况，她的儿子还在这里。 “看来这个研究之后，贺家的地位会更稳固了，就算离婚，也不会让外界认为两家从此后不会再来往。” 贺予朝点头：“虽然他们结婚初期并未考虑太多关于两家合作的问题，但这么些年，确实是已经有很多牵连扯不开了。” “伯母当年是真正喜欢伯父，才嫁给他的？” “或许吧。”贺予朝对父母当年的事情，没有太多评价，他只说，“多么聪明的人，都有可能做出错误的选择，嫁给我父亲，也许就是她这一生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盛雀歌反驳：“也许有一大半是错误的，可是伯母生下了你，这也算是很幸运的事情吧。” 婚姻失败，可是她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 尽管她选择了事业，对家庭没有过付出，贺予朝也没有因此埋怨她，甚至给过她很多确切的支持和鼓励。 贺予朝告诉过母亲，去做她想做的，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在他身上。 能够有这样的一个儿子，的确是幸运。 “也许吧。” “好，那接下来第二个问题，你现在真的一点不难过？” 贺予朝失笑：“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从我懂事开始，就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如何了。” 他就没期待过要得到来自父母的关爱，以及希望父母可以是恩爱的夫妻。 贺予朝早熟，跟在老爷子身边长大，心里对一切都门清，只是他懒得去说而已。 盛雀歌撇嘴：“你从来没有过，期盼得到什么的心思？” “事实上，在我的生活里，有更多比这重要和有趣的事情，所以我并没有多少精力放在去纠结，为什么我的父母不在我身边陪伴我长大，为什么我的父母不关心我这样的问题。” 也许偶尔会有一些遗憾，但他生性强大且自立，很快就不会被这些情绪所影响了。 盛雀歌听他这么说，反而更心疼。 如果贺予朝会有很多埋怨，她还没这么难受，心里闷闷的，总觉得贺予朝少得到了很多东西。 “你这个小傻子。” “骂我做什么？” “今天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迟早要出现的结果出现了而已，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你，现在有没有更确定，想要嫁给我？” 盛雀歌一愣：“怎么又说到这里来了。” “母亲没有反对我们，至少她今天没有表露出任何对我们关系的不满。” 虽然看不出贺母对盛雀歌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至少贺母是没说，不想他们在一起的。 盛雀歌后知后觉：“好像是哦？” “既然如此，你是否更坚定了，嗯？” “可是伯母也没点头同意啊......” 贺予朝见逼迫不成，才改口：“那就再给你一些时间。” “是你的又跑不掉。” 贺予朝俯身，两人鼻尖相抵，幽幽道：“可我就是担心，万一不是我的呢？” 盛雀歌这才发现，原来贺予朝一直都在警惕着，她可能不属于他。 勾上男人的脖子，盛雀歌笃定道：“我永远都会是你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把我从你身边夺走。” “盛律师的表白很认真，我收下了。” “你为什么会担心这一点，嗯？” 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他太在乎了，所以才会提心吊胆。 他足够强大，有着绝对的掌控力，可他舍不得用极端的，自己认为安全的方式将盛雀歌囚禁起来。 他要放她高飞，让她在自己的世界里翱翔，正因如此，他的情绪像是分割成了两端，一端是自信任凭盛雀歌飞去哪里都会最终属于他，一端是担心她离自己远去的不安。 因爱而生执念，贺予朝早已没了最初时的那般气定神闲。 却也正因为如此，盛雀歌才见到了真正的他。 这样的贺予朝，更令人着迷。 “要有这种担心的人是我才对，你啊——”盛雀歌呢喃，“是智慧的疯狂，是哽喉的苦味，更是沁舌的蜜糖。” 第623章 一走就是一年半载 贺予朝的眼神越来越暗。 他扣着盛雀歌的腰说：“这是哪里学来的？” “莎士比亚的诗！” 贺予朝嘴角翘了翘：“哦。” “我们都需要足够相信彼此。”盛雀歌坚定道，“像我们爱着对方一样去相信。” “嗯。” 贺予朝意味深长道：“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有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们说的话。” 盛雀歌还纳闷：“什么？” 等贺予朝的吻逼近，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某人根本就是借机耍横...... 尽管盛雀歌再三重申，这几天不能再跟之前一样肆意妄为了，就算这里的隔音足够好，那也应该记住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贺予朝压根儿不听她的。 盛雀歌拗不过，最后也只能...... 但事后盛雀歌是不肯承认的，全部怪罪到了贺予朝的身上，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他。 “你看看，看这儿？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不是冬天了，这里藏不住的！” 盛雀歌一照镜子就变了脸，怒气蓬勃。 贺予朝却格外淡定，从盛雀歌的化妆包里拿了瓶遮瑕过来：“你用这个不就是能够遮住？” 盛雀歌：“......”难为他了，竟然还能认得哪个瓶子里装的是遮瑕。 “我查过了，网上都说这个很好用。” 盛雀歌压抑着怒气：“明明就可以不用的！这么麻烦！” “你如果嫌麻烦，我来。” 贺予朝说着就要上手，被盛雀歌拦下。 “你根本就不会，还你来......” 盛雀歌只能多花了五分钟，用遮瑕和粉饼一起盖住了那点痕迹。 贺予朝竟然还有脸挑了挑眉：“这不就好了？” “托您的福。”盛雀歌翻了个白眼。 贺予朝俯身拥住她：“我错了。” 认起错来倒是格外娴熟，就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盛雀歌从镜子里看着贺予朝的表情，男人舒展的眉梢眼角里都是笑意，哪里像是真的在认错。 “你赶紧下去吧，我马上收拾好。” 盛雀歌起身推开他：“等会儿伯母也该起床了。” 她估计了下未来婆婆的作息时间，长年呆在研究所那种地方，肯定是早睡早起非常规律的生活，所以她也不好再睡懒觉。 尽管她这两天不去事务所，本来该好好休息才是，但眼下既然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儿，那睡觉这样的爱好也只能被暂时抛到一边去了。 果然，贺母起得很早，已经自己去外面溜达了一圈。 春天正是适合外出的时候，早上阳光明媚，空气宜人，这公寓所在的区域绿化也够好，枝头鸟叫声格外悦耳。 贺母从外面回来，心情也很不错。 盛雀歌心头稍微有了底，笑着问候了一声。 贺母点点头：“你们准备吃早餐了？” “嗯，伯母您爱吃中式还是西式？” “都可以。” 贺予朝便替母亲做了决定，吩咐厨房准备中式的早餐。 都在餐桌旁就坐以后，贺予朝问：“您休息得怎么样？” “还好，我不挑环境。” 虽然也是名门出身，大家闺秀，但贺母是个很能吃苦的人，早年没在龙城这边的研究所里，生存的条件更差，比现在要差很多，她也从来没叫过一声苦。 选择了，便要为之付出一切。 贺母早就将个人享受的这些抛在了脑后，如今也完全不在意了。 若是从贺母如今这样朴素简单的样子，根本难以想象，多年之前她曾在港岛的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为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拍下一块价值连城的原石，后来又亲自找人雕刻打造，设计出了惊艳世间的那一串风华绝代。 显然，如果贺母想去做个阔太太，她一定是城中名流中最瞩目的存在，她的审美与见识，都甩出很多富贵太太一大截。 只是她有更高追求，根本懒得浪费太多时间在享乐上，那不是她的人生目标。 盛雀歌明白，未来婆婆的世界更崇高，也更有意义。 所以，盛雀歌也知道自己想要彻底得到她的认可，还需要一个过程。 “吃过饭我就先出门了，晚上再回来。”贺母提醒了一句。 贺予朝颔首：“您去忙。” 盛雀歌没说什么，贺母需要她的时候，她再出现就好了，如果不需要她，那她就没有出现的必要，总之一切看心情。 贺母吃过早饭就走了，整个用餐过程中也没聊几句，盛雀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倒也平静。 “我上午有会，先走了。”贺予朝又亲了亲盛雀歌的脸，“你呢？” “都起床了，我也去趟事务所吧。” 盛雀歌原本是没有安排的，但反正都有时间了，正好也去事务所处理些事情。 他们各自出发，盛雀歌在路上时，往群里丢了句话：“出师不利，和未来婆婆相处是个大难题。” “竟然真有你觉得难的时候？不是吧？”夏艺觉得很不可思议，认为这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状况。 盛雀歌回：“当然有啊，现在我就遇到了难题，还是只会写一个解字，剩下步骤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的那种。” 顾碧看到了消息，好奇道：“怎么回事呢，是贺予朝的妈妈性格不好？还是什么原因？” “也不是性格不好，没对我黑脸，很客气。” “这么一说，更麻烦哦？”夏艺也感觉到了棘手。 “没错，很麻烦。”盛雀歌发了个垂头丧气的表情，“虽然我在贺予朝面前表现的很淡定，但心里还是小小有些担忧的。” “那怎么办啊，他妈妈如果不同意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你们还要分开不成？” 夏艺还真没想过，盛雀歌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碰壁，她眼里的盛雀歌绝对属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根本就不可能在任何地方跌倒。 她们都就此话题聊了会儿，厉晚舟才姗姗来迟。 由于此刻宗序还在家，她又被宗序限制了玩手机的时间段，所以听手机震动了好一会儿，才拿起了手机。 她一出现，盛雀歌仿佛看到了救星。 “厉大小姐能不能说说，你当初是怎么样攻克婆媳关系这个世纪大难题的？” 厉晚舟很嘚瑟：“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盛雀歌也有问题需要来找我请教的时候！” “别废话了，你赶紧跟我说说！” “这个嘛......我没有怎么遇到问题啊，宗序他爸妈都特别喜欢我，见我第一次就恨不得让宗序把我娶回家，而且他们都觉得，宗序除了我，就再也找不到别的女人了，因此，我对婆媳关系并没有深刻认识。” 更别说，现在宗家人都知道她怀孕的事儿了。 这简直就是在宗家投下了一颗大炸弹，威力十足，震得宗家人头晕目眩的，当他们清醒过来，厉晚舟几乎就成为了所有人最宝贝的宝贝，都恨不得把她给供起来，时时刻刻都在关心她的状况。 厉晚舟这段时间可以享受享受真正的公主般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道有多潇洒。 当然，宗序依旧要逼着她锻炼运动，该做的事儿一件不能少。 盛雀歌只能默默叹气，行吧，看来想要从厉晚舟这里寻求经验是不可取的办法了，她还是只能依靠自己去攻克难关。 “雀歌你别着急，贺伯母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要么就是她还没发现你的好呢！” 她们都一致认为，没有人会不满意盛雀歌，所以，眼下的难关，很快就可以度过。 盛雀歌也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毕竟现在才刚开始，她自己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感到绝望。 到了事务所，她刚进去就听到同事们在热火朝天聊什么话题。 “多少人报名了啊这次？” “听说是没多少，去阿勒泰呢，那么远的地方有几个人愿意去？” “去年是听说临市几千个律师就一两个报名参加的，那可都是硬汉啊！” 盛雀歌问：“在说什么？” “为偏远地区提供法律援助服务，正式开启报名了，不过从目前来看，咱们所是没有人会自愿报名的。” 以往也会有这种类型的文件下来，但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愿意去参加那么长时间的法律援助服务，去的地方条件艰苦就不说了，一去就是好几个月甚至长达一年，确实很考验人。 “别说咱们所，就咱们整个区，能有一个报名的都很不错了。” “对了盛律师，你之前不也打算做法律援助吗？我看都已经有案子分配到你这里来了？” 盛雀歌耸肩：“对啊，已经准备差不多，择日开庭了。” 虽然就是一个七十岁大娘状告儿子不赡养她的小案子，肯定是稳赢的，不过总是需要有律师来帮忙做些事情。 盛雀歌接下了这样的免费援助，也就是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要不盛律你考虑一下呗，今年你要是报名参加了啊，我们所就可以沾光了。”同事玩笑道，“到时候盛律上了光荣榜，我们也与有荣焉。” “出什么馊主意呢，凭什么盛律师去啊，人家现在都快结婚了，怎么可能去参加那么长时间的法律援助，她的生活和未婚夫还要不要了，你怎么不自个儿去啊？” 众人笑着闹腾起来，还有人问盛雀歌：“那盛律来说说，您是什么想法啊？会不会考虑？” 盛雀歌反问：“咱们所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岂止咱们所没有啊……” 盛雀歌耸肩：“也不是不能考虑。” 大家一下子都冲到她面前，七嘴八舌起来：“不是吧盛律，你真要考虑？” “那你未婚夫怎么办？人家贺大设计师就要独守空房了吗？” “盛律思想觉悟之高真是让我等钦佩不已……” 盛雀歌打断他们：“我就是说考虑考虑，也没说一定要去。” 大家这才冷静下来。 如果现在她还是个单身，肯定就不会纠结，想去做就直接去了，她怕的也不是吃苦，就是想做些什么事情而已。 但现在情况不同，虽然盛雀歌心里是有些心动，可要说一去就是几个月乃至一年半载的，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不管盛律去不去吧，征集文件我先给你放一份在这儿了啊。” 盛雀歌点头道谢，把文件收了起来。 做律师是个充满挣扎和矛盾的过程，要守住本心和初衷并不容易。盛雀歌不认为自己可以做一个个崇高和伟大的人，要像贺予朝母亲那样的，才算得上伟大。 但就像她开始做免费的法律援助一样，人有时候总是希望可以拥有更大的力量，去影响什么。 盛雀歌这些年见了不少因为贫穷和没有文化而打不起官司的人，可在某些更落后的地方，别说打官司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还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为自己谋取权利和公平。 如果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帮助到一些人，即使微小，可也是星星点点的光，会散发那一点的热度。 可……想想也知道，这个想法会直接被贺予朝驳回，某人怎么也不会乐意她离开龙城去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甚至十天半个月都联系不上人。 所以盛雀歌也就是想想而已了，在龙城做法律援助，倒也算是做了点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正巧碰上了主任回来，他们的话题也还没有结束，主任就接着说：“我是听说咱们隔壁大厦那事务所已经有人报名了。” “隔壁大厦，哟，谁啊，那可是咱们的敌对势力啊！” 因为离得近，事务所规模也差不多，所以两家事务所虽然有来往，但多少会有暗中比较。 最有趣的还在于，对家事务所现在的首席律师，也属于新兴势力，当初还……追求过他们的盛律师。 不过嘛，这个追求以失败告终，可以说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主任意味深长道：“是任律师报了名。” 巧了，就是这位任律师当初追过盛雀歌。 众人一阵喧哗，都把看好戏的眼神投向了盛雀歌。 盛雀歌有些无奈：“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能不再拿出来说了吗？” 主任也笑：“就是，那事儿都过去多久了，你们一个个的，别再开人家小盛的玩笑！” 第624章 更捉摸不透 任律师那事儿，的确都是老黄历了，盛雀歌自己根本都没放在心上，要不是今天大家刚巧提起来，盛雀歌都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说起这个任律师，能够被盛雀歌记住的也就只是那会儿还挺轰轰烈烈的追求，对方算是律界新贵，比她经验多点儿，但运气实力都足够，所以短时间之内就已经成为了律界名人。 听说任律师家境也不错，着实的前途无量，所以对方来追求盛雀歌那会儿，不少人都在关注，尤其是两家事务所，本来也离得近，很多八股绯闻传得更快。 至于任律师为什么在那家事务所，而没有去规模更大的，原因很简单，这事务所就是他家开的。 盛雀歌呢，面对不喜欢人的追求，拒绝得很干净，态度坚决之下，任律师也没强求，便没怎么联系了，偶尔碰上，也就是简单打个招呼寒暄寒暄，没什么多余的废话。 “不过当初任律师是真挺浪漫的诶，又是花又是一日三餐地送，还各种嘘寒问暖，可惜了咱们盛律铁石心肠，硬是没有半点心动。” 盛雀歌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开自己的玩笑：“可能我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吧。” “才不是呢，现实证明，盛律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这个人而已，任律师再好，也不合适，现在盛律和贺大设计师不就感情甜蜜令人羡慕吗，说明啊，还是得看缘分。” 盛雀歌不由问：“你们都很喜欢他的样子。” “当然了！那可是贺大设计师啊......” 盛雀歌失笑，行吧，看来贺予朝还是很能笼络人心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任律师竟然会选择去那么远的地方去做法律援助，令她稍稍有些意料不到。 任家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在律界很有底蕴，这样家庭出身的少爷，愿意去吃那种苦，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就算是为了得到名声而去做这样的事情，那人家至少也愿意这样去付出，总好过装装样子都不愿意的人。 “要是盛律报名的话，那位是不是就能得到和盛律朝夕相处的机会了？” 盛雀歌打断大家无边际的臆想：“都过去多久了，他现在怎么可能还喜欢我，别开这种玩笑。” 众人这才住了嘴，防止话题继续跑偏。 到底任律师现在还有没有喜欢她，盛雀歌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如她所说，离任律师追求她过去了一两年，确实没必要再一直提起。 谁还没点过去呢？ 对任律师而言，这说不定也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历史而已。 盛雀歌做出怎样的选择，也跟任律师没什么关系，会不会报名，都和这无关。 她就怕大家玩笑开过了头，传出些不太好的话出去。 大概处理了下手里的工作，盛雀歌就先回家了，不知道贺予朝母亲什么时候回家，她早点回去还能准备准备。 估摸着离婚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龙城各界人的耳朵里去，盛雀歌都可以预料到，未来一段时间，贺予朝将会有多烦心，估计整日里都逃不开这些烦心事了。 想想还真的有那么些心疼他...... 盛雀歌回家之后正好也赶上了张伯过来准备晚餐的食材，盛雀歌干脆坐到旁边跟张伯闲聊。 “伯母有点今晚的菜吗？” “太太说让我随便做就好，她没有特意挑出来。” 虽然贺母已经和贺尤匡离婚了，但张伯毕竟叫了这么多年的太太，这个口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改不过来，盛雀歌呢也没有什么立场去纠正，所以她只是就着张伯的话继续和他聊下去。 “雀歌小姐，您今晚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食材应该都有，您尽管点。” “我也都行啊，只要是张伯做的我都爱吃。” 盛雀歌嘴甜，两三句就让张伯格外开心了。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叹口气：“还好现在有您一直陪着少爷。” “张伯是不是也觉得，予朝这个人特别能逞强？什么话都喜欢闷在心里。” 贺予朝的确强大，可再强大的人，也是会有弱点的。 “您多陪陪少爷，一切都会好的。” 盛雀歌心里其实还惦记着贺予朝小时候的那些事儿，比如张伯以前提过那么一两句的......不知道她现在来问起来，张伯能不能多说几句？ 但念头在心里转了几圈，盛雀歌还是没为难张伯，既然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总是提前来也没什么必要，反正现在的贺予朝已经不会再受到伤害了，他不只是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好身边的每个人。 只要盛雀歌愿意展开话题，那么无论在她面前的是谁，她可以和对方聊得很开心。 所以跟张伯聊得热火朝天时，盛雀歌又无形中得到了更多关于贺予朝小时候的信息。 从侧面多了解贺予朝一点，盛雀歌还挺开心的，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是少有的能够看明白贺予朝种种心思的人，可毕竟她没有见证过这人曾经的岁月，所以但凡能够汲取到一点她没接触过的过去，都会当做是很重要的东西来珍藏。 贺予朝刚进门就听到厨房里传出来的笑声，他眉头稍稍扬起，大步走过去。 “所以他也会有那种欺负别人的时候，我以为他真的从小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呢？” “也是会的，不过少爷很少会那样生气。” “在聊我什么？” 盛雀歌转头，就看见了某人暗沉沉的脸色。 唔，好像背后讲小话被当事人发现了，要完蛋...... 盛雀歌连忙凑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腰：“聊你的童年，没规定不能聊吧？张伯被我缠得不厌其烦了，所以才愿意和我讲那么一点点。” 贺予朝捏捏她的脸，冲张伯说：“她下次要是再烦您，不用理她。” 盛雀歌不满：“凭什么？” “想知道就来找我，烦张伯做什么？” 盛雀歌最后被贺予朝拎走了，她从张伯那里听到的贺予朝幼时八卦还没有结束，所以有些意犹未尽。 “既然你说了，那现在就来跟我说说呗，我们已经讲到你了你青春期和人打架的时候，诶，你还真会跟人动手打架啊？” 贺予朝淡淡道：“我记得，你看过。” 他在盛雀歌面前动过手，盛雀歌是亲眼目睹过的。 “不是现在嘛，那时候我以为你面对别人挑衅，就会很不屑地离开呢。” 贺予朝回答：“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火气重，我不搭理，也不代表对方会就此后退一步，反而会变本加厉，所以从时效上来说，最快速解决办法又很有用的话，就是动手。” 不服气，那就打到服气。 虽说大佬并不崇尚武力，但是暴力手段在某些时候，出其管用。 盛雀歌嘟囔：“那你还不把人家揍得鼻青脸肿？” “还好，在床上躺几天而已。” 这样已经是下手很轻了。 “那你写过检讨之类的东西吗？初高中的时候？” 某人解开领带，一本正经道：“我向来是年级第一，模范优等生。” “所以你打架老师都不批评你？” “我打架的证据呢？没有人拿出证据，怎么证明？” 贺予朝动手的那一刻，便想好了应该怎样善后，绝不会因为冲动而影响到自身。 盛雀歌点点头：“这确实是你能做的事情，那些跟你为敌的人，大概生活得很辛苦吧。” 贺予朝慢条斯理地说：“还好吧，我没多少时间放在这些人身上。” 所以他们还算是走运的。 如果贺予朝是个记仇的人，那么他们就真是倒了一辈子的大霉。 “诶你上学时候的东西还有留下什么很有趣的吗？” “大宅卧室里有一些，算是留着......吧？”贺予朝难得有些不确定。 他并没有将什么东西拿来做纪念的习惯，他从不做后悔的选择，每件事情都做到最好，所以历经一切都能够证明他是成功的，既然完美了，也就没什么留纪念的必要，没有缺憾，连回忆都很少。 贺予朝只在乎眼前和未来，已经过去的，都只是过去而已，意义不大。 当然，这样的想法，在盛雀歌出现以后，通通瓦解。 他自我打脸，将曾经的心态推翻，不会再觉得走过的日子是没意义的。 “看来你是不记得了。但是我觉得爷爷肯定知道。” 盛雀歌立马给老爷子打了电话，很快就从老爷子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果然，老爷子还为贺予朝保留着很多以前的东西。 某人不在意的，老爷子却是觉得，可以留下来。 除了贺予朝放在大宅卧室里的那部分以外，还有些更久远的，就都被老爷子收纳到了专门的房间去。 盛雀歌以前去大宅的时候，看过贺予朝的卧室，里面的东西已经可以窥探出贺予朝的过去了。 只是人总是不容易满足，盛雀歌想要的越来越多了。 也许只是他曾经写过的一份作业，都记载着这个人走过的岁月，那些弥足珍贵，让他变成现在这个，盛雀歌最爱的模样的岁月。 “爷爷您要准备好哦，我会找时间回来看这些东西的！您要是有空啊，就再跟我讲讲那些东西都有什么故事，好不好？” 老爷子痛快答应了下来。 贺予朝在旁边幽幽道：“怎么只许聊我的，你的呢？” 盛雀歌从善如流：“你如果想聊我的，我们现在就聊，聊什么都行，你说了算，反正的那些故事，都摆在这儿了。” 再说了......她也没贺予朝活得久，过去历史也要少上很多。 而且她的过去，除了母亲还在的阶段，其余时候都属于快乐和憎恨并存，复仇在中间占据了很大部分。 贺予朝不会希望她总是提起这些不快乐的往事。 “行，那就继续聊我的。” 某人果然做了妥协，不管盛雀歌想问什么，都如实告知。 直到楼下有声音，盛雀歌立马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是不是伯母回来了，快快快，咱们下楼去。” 她整理了下衣衫，都被贺予朝给弄乱了...... 贺予朝松开怀里的人：“这么严阵以待？” “以最好的面目示人。” 盛雀歌拉着他出去，果然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伯母，晚上好。” 盛雀歌甩开贺予朝，先下了楼。 贺母点了下头：“你们都回来了？” “母亲。” 贺予朝走下来：“晚餐快做好了，您还没吃饭吧？” “没有，我和张伯说过，今晚要回来。” 她看起来神色如常，对盛雀歌的态度也依旧是客客气气的。 “我先上去换身衣服。”贺母说着往楼上走去，经过贺予朝身边时，对他道，“你现在有空没有？” 贺予朝问母亲：“去书房？” “嗯。” 贺予朝给了盛雀歌一个安抚的眼神之后，便跟着母亲先上楼去书房谈事了。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也会去思考，他们会去讨论什么样的问题，盛雀歌呢心很大，转头就继续去厨房和张伯继续未完的话题了。 她又不笨，有些话问贺予朝，得到的答案肯定是被省略过的，而且说不定贺予朝自己都记得不是很清楚，还是得问看着他一路成长地人比较有用。 张伯本来是不该多话的，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一直都很清楚，但看着盛雀歌，他突然有些想要说的。 这么些时间了，张伯对盛雀歌了解更甚，也相信盛雀歌和贺予朝在一起，是最好的事情。 张伯站在长辈的角度，不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受到影响，所以，才有了话要说。 “雀歌小姐您应该知道，太太这些年很少回来，和少爷的相处时间也不多。” “嗯，我知道的。” “太太人很好的，以前在家里也从来不发脾气，至少啊，我是从来没见过太太生气的样子。” 盛雀歌回忆昨晚，见到自己要离婚的对象，贺母的反应无比平淡，别说生气了，简直跟看见个陌生人没太大区别。 大概这也是贺母的性格使然，从盛雀歌的感受来看，的确，贺母不像是个会发脾气的人。但正因为如此，更让人捉摸不透了。 第625章 未来婆婆认可了 盛雀歌认同道：“伯母的确看起来便是脾气很好的人。” “所以......太太只是刚回来，等段时间，您和她相处起来肯定会更轻松。” 看来，张伯也已经看出来这个家里现在那一点不同寻常的氛围了。 “张伯您别担心我。”盛雀歌自认为心态还挺好的，虽然眼下是有些不习惯的地方，也不可能真的因此而去担心自己和贺予朝的关系，现在贺母的确没那么认可她，但认可这件事本就是慢慢来的，急不得。 张伯欣慰道：“您这样想就好了，您的出现对少爷来说非常重要，我这老家伙啊也一直看在眼里，知道少爷的心，只要您开心，少爷脸上的笑容也会多起来。” 盛雀歌打趣道：“以前他的脸上估计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什么笑容吧？” 贺予朝就不是那种喜欢笑的性子，他的情绪全都藏得极好，就算他哪天心情不错，旁人也看不出来。 他要真的偶尔笑一下，别人说不定还会觉得他的笑容很是慑人，代表了什么意味深长的含义。 总之，贺予朝从始至终都是这个模样，不过盛雀歌出现之后，给他带去的，是过去生命里没有的色彩，总算是将这个活在云端上的人，稍微拉到了平凡人世间。 盛雀歌倒没觉得自己有多伟大，但贺予朝需要她，于她而言就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和张伯又聊了一会儿，贺予朝和母亲总算下楼来了。 从脸色上也看不出他们多说过什么，盛雀歌直接错开话题：“张伯的饭已经快做好啦。” “吃饭吧。”贺予朝把盛雀歌从厨房拉出来，“去洗个手，乖乖坐好。” 盛雀歌不满：“你这是在哄小朋友吗？” “有时候你就跟小朋友差不多。” “不可能，我这么成熟，怎么会和小朋友差不多，你不许污蔑我。” 贺予朝点头：“是，不污蔑你，那你现在要不要去洗手过来吃饭？” “知道了！” 盛雀歌重新坐回餐桌之后，特意观察了下未来婆婆，嗯，依旧是昨天那样的态度。 那就证明一切至少没有变得更坏，也算是好事儿吧...... 张伯做好饭就走了，今晚没再留下吃饭，所以餐桌上只有三个人。 贺母回来，盛雀歌就不好意思跟之前那样打破贺家人的用餐规矩了，尽量闭嘴少说话，有时候话题反倒是贺予朝挑起来。 真是用心良苦啊......盛雀歌在心里为贺予朝点赞。 饭后，贺母也没在客厅多呆，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便上楼去休息了。 显然，他们母子之间需要沟通的话题也不多，但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盛雀歌只是看在眼里，也没试图让贺予朝去改变这样的模式。 贺予朝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是很放心的。 盛雀歌原本坐在楼下看电视，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有一份文件忘记带回来，急匆匆上楼去翻自己的公文包。 贺予朝就在旁边围观。 “什么没带回来？” “明天要整理的材料，伯母明天不是在家吗，我就不去事务所了，只要她有需求我就立马出现......” 盛雀歌说着，将公文包里所有的文件都摆了出来。 她每天随身携带的文件资料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基本都分门别类，还是比较好找的。 不过所有文件都摆出来之后，不只是她，站在边儿上的贺予朝也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的那份文件。 还正好是盛雀歌下午在事务所和同事谈到的法律援助那份征集文件。 她是没怎么在意，但贺予朝眼睛一眯，立即把文件拿到了手里。 一目十行看完，清楚内容之后，贺予朝便幽幽问：“你在考虑报名？” 盛雀歌扫了眼，实话实说：“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心动的，但是时间太长，所以没继续考虑下去。” “哦。”某人嘴角下压，“时间的确很长。” 他又问：“我记得你已经在做法律援助了。” “是啊，同样的事情，但性质其实不太一样嘛。” 盛雀歌注意力没放在这上面，又继续往下翻了翻，才终于找到自己需要的文件。 她把资料抽出来，其他的都准备放回公文包。 摊开手，盛雀歌扬扬下巴：“就一张纸，你还要看多久？” 贺予朝放回原位，不太乐意地哼了声：“不准去。” “我也没说要去啊。”盛雀歌靠着桌子，轻笑，“难道你现在就开始舍不得我了？” 贺予朝抱住她：“嗯。” 男人的英俊眉眼逐渐放大，他沉声严肃道：“你不可以离开我这么长的时间。” 盛雀歌点头：“好，我不会的。” 她也舍不得。 电话铃声此时响起，很破坏气氛。 但盛雀歌还是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 贺予朝不撒手，她只能继续呆在男人怀里接电话。 “喂？” “盛律师，是我。” 盛雀歌微微眯起眼，花了那么一些时间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任律师，有事儿？” 任律师已经很久没联系过她了，盛雀歌在态度明确拒绝了他的追求之后，任律师也就知难而退，没再来打扰她。 之后也偶尔碰见，但都只是很普通的对话，在盛雀歌心里，对方肯定早就放弃，不可能一直喜欢她。 至少之前的盛雀歌，冷静过了头，根本不相信感情这东西是可以在得不到任何回报的情况下，维持长久热情的。 即便她身边也有典型例子，可她仍旧不相信。 今天接到这通电话，盛雀歌略有意外。 “盛律师听说法律援助的事儿了吧？我报了名。” “嗯，听说了，任律师的选择令人钦佩，希望您这次能够顺利。” “盛律师呢？” 盛雀歌愣了下：“我怎么？” “我以为盛律师也会报名。” 盛雀歌笑了：“任律师，谁跟您说的我会报名？” “我以为盛律师会愿意尽到自己的一份力量呢。” “尽力而为嘛，我做我可以做到的就好，这么伟大的事情，我做不来，只能交给任律师这样的英雄了。” 盛雀歌说的是真心话，但因为任律师的语气，所以稍显有些冲。 于是她有点过意不去，软了嗓音说：“任律师能够报名，确实值得我们尊敬，所以作为同行，我也是真心希望任律师可以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盛雀歌都把话说到这儿了，贺予朝掐着她腰的力道却是更大。 显然很不爽。 他自然能听到盛雀歌说话时对面的声音是属于男人的，所以这会儿正在暗自吃味当中。 “我还以为这次可以和盛律师一起去呢，算了，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听闻盛雀歌完全没有报名的意愿，电话那头的语气也失落了不少。 盛雀歌三两句结束对话，手机直接被贺予朝抽走，放在了一旁。 男人幽幽问：“说说吧。” “说什么？” “这位任律师，看来跟你关系不错。” “不错吗？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男人眼神凛冽：“都想要和你一块儿报名去法律援助了。” “我也没答应啊。” 贺予朝冷笑：“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盛雀歌碰了碰他的心口：“原来你以前调查我的时候，没有查过这一出？我还以为贺先生早就知道。” 贺予朝并没有真的什么都去看，虽然如果他希望事无巨细，基本一切信息都可以得到。 但关于盛雀歌的有一部分资料，摆在案头之后，他也没有翻开，只是了解他需要的大概。 “现在给你个机会，否则十分钟之后，关于这个人的资料就会出现在我这里了。” “又威胁人？” “对，威胁你。” 贺予朝眼神灼灼，让盛雀歌不老实交代都不行。 她只能说：“就是曾经的......追求对象。” 贺予朝立马后悔当初没有把所有资料都看全，错过了这么一段他不知道的信息。 “我可没答应，而且他只追求了那么一小段时间，我拒绝之后他就放弃了。” “从他今天的这通电话来看，他应该还没有死心。” 盛雀歌耸肩：“也许人家只是随意问候下。” “随意问候......啧。” 知道贺予朝吃醋了，盛雀歌只能不遗余力去哄他。 男人转身往外走，盛雀歌跟上去：“还真生气啦？” 贺予朝没说话。 只是想想盛雀歌有可能跟一个喜欢她的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朝夕相处，他就气得肝疼。 又不愿对盛雀歌发脾气，只能自己憋着。 偏偏盛雀歌还非要来招惹他。 盛雀歌在走廊上拦住了贺予朝：“这个法律援助我真没有要去的想法，如果没有你在的话，我肯定会去的，义无反顾，但是有你在，我舍不得离开你。” “不遗憾？” “没什么可遗憾的，我在这里也可以做同样的事情，换种方式而已。” 这不是盛雀歌的执念，所以她不会有遗憾之处。 贺予朝脸色柔和一点：“嗯。” “我援助的第一个案子也快要开庭了，这才是当下更重要的事情嘛，其他的那些就不是属于我要关心的......你不准再生气！” 贺予朝伸手扣住她的后颈，缓慢摩挲：“好，不生气了。” 成功解决一次家庭危机，盛雀歌分外开心。 她也在此时突然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上的贺母。 “伯母！” 盛雀歌立马推开了贺予朝，正襟危站。 “嗯。”贺母点了下头，“我下楼去倒杯水。” “我和您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倒水。” 盛雀歌已经完全不管贺予朝了，某人被忽略，很是不爽。 “刚才听你们在聊什么法律援助？” 盛雀歌没想到被未来婆婆听去了这么多内容，只能解释：“有个征集的文件......每年报名的人不多，我以前是有过考虑的，但现在不适合去了。” “因为予朝？” “对啊。”盛雀歌并不隐瞒，“我不是多么高尚的人，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只打算就近发挥一点作用。” “不是每个人都需要那么高尚。” “贺予朝更需要我。”盛雀歌笑了下，“我也很需要他。” 这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只是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更重要的东西。 贺母就选择了她认为更重要的一切，而盛雀歌有自己认为需要付出所有的一切。 当然，她如今做的这些已经够好了。 盛雀歌其实有那么点担心未来婆婆会嫌弃自己不够有伟大的情操和理想，她有抱负有梦想，但比起来，确实算不上什么。 也许在贺母心中，自己这样的选择，太过小家子气了些吧。 盛雀歌刚这么想着，就听贺母说：“既然如此，就好好跟他在一起。” 哈？ 很怀疑自己听错的盛雀歌，都想要挖挖耳朵，确认刚才听到的到底是真是假。 “您是说……” “予朝这孩子，我陪他时间很少，也没那么了解他，这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贺母转过身，看着盛雀歌的目光平淡却充满了力量。 “他能够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很不容易，以后的生活是你们两个人的，不用在意别人，过好你们的。” 盛雀歌听出了未来婆婆话里的含义，没想到竟然会在此时表达出对她和贺予朝关系的赞成。 这也算是种意外之喜，但盛雀歌依旧很想知道，是什么让贺母突然这样说？ “伯母，您……”盛雀歌干脆直白了点，“我以为您会不赞成我和予朝在一起。”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贺母始终气定神闲的，不紧不慢。 盛雀歌的心绪也放平缓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他太好了。”盛雀歌笑道。 贺母看着盛雀歌的眼神逐渐变得慈祥，她难得乐道：“他脾气也不怎么好，这些年我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事儿。” 自己的儿子，当然是很担心他是否可以得到幸福，今晚听到盛雀歌这几番话，她便可以确定，至少盛雀歌在用心爱着她的儿子。 因为在选择里，她当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决定，没有对错，只是可以确定一点，盛雀歌会带给贺予朝安全感与幸福。 第626章 没有也要硬造出来 盛雀歌不难理解贺母心中所想，现在也突然明白过来，知道贺母之前那些审视探究都是为何。 正如贺予朝一开始所说，母亲从未不喜欢过她，只是在确定一些事情之前，采用了更为冷漠的方式来对待。 这其实没错，放在盛雀歌自己身上，兴许也是同样的选择。 贺母希望儿子能够遇到一个对的人，而现在她基本确定，盛雀歌不仅适合贺予朝，真心也无人能比。 做母亲的，唯一希望也不过孩子能够平安顺遂，健康幸福。 何况贺母这样的情况，自知在贺予朝的成长道路里，并没有给过他太多来自母亲的关怀和照顾，所以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立场去反对贺予朝做出的选择。 而盛雀歌在贺母眼里，自信开朗，落落大方，且独立强大，这样的她陪在贺予朝身边，是好事。 虽然没有背后的强大家族作为支撑，但盛雀歌自己就足够了。 贺母以前连自己未来儿媳妇会是什么样都不敢去想，因为实在没办法去想象。 她刚才那话还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在她心里，自己这个儿子毛病还真不少，就那整天沉着一张脸的模样，就能让不少女孩子望而却步了。 尤其他脾气还不怎么好，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老爷子偶尔和她通电话，也都会提起来这些烦心事，说什么不管给他介绍多少女孩儿，他都不敢兴趣，更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老爷子最愁的那段时间，不止一次地说，贺予朝怕是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谁又能料到，贺予朝竟然真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个人问题。 老爷子是最开心的那个人，而贺母，也算是放了心。 得到了认可，盛雀歌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算是落下来了。 贺予朝没有偷听，所以并不知道她们在楼下聊了什么，等贺母回了房间，盛雀歌才冲进卧室。 “诶，你今天跟伯母是不是聊到我了？” 盛雀歌突然想起来这一茬，本来今天他们去书房谈话，盛雀歌没联系到自己身上，想着估计是贺家内部的一些事情。 但贺母刚才表明了支持的态度之后，盛雀歌就觉得，也许不单单是自己的原因。 “为什么这么说？” 贺予朝靠在床头招手，让盛雀歌过去。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说起我了？” “聊了一部分。” “都说了些什么？” 贺予朝成功将盛雀歌拉到了怀里躺着，摸摸她的头发：“告诉了母亲一些，我和你关于未来的打算。” 指尖柔软触感有些爱不释手，贺予朝又垂首，在盛雀歌发顶亲了亲。 明明用的同一个品牌的洗发水，虽然有男女士区别，但香味该是一样的，到了盛雀歌身上，就好像混合了别的香味，更加迷人。 盛雀歌换了个姿势，枕在贺予朝的腰腹上，抬眼看着他：“比如说？” “比如说......”贺予朝不怀好意笑了下，“你打算生几个孩子。” 盛雀歌：“......还几个呢！生一个就不错了！” “嗯，随你，你决定生几个就几个。” “说得好像只需要我努力一样......” “我自然要尽力而为。” 盛雀歌红了脸：“行了，我们说回刚才，你和伯母聊过之后，她怎么讲？” “她不会阻碍我们的任何计划打算，这些事情都由我们自己来决定。” “看来伯母从这时候开始就已经认可我们了。” 贺予朝敏锐抓住盛雀歌话里的意思：“认可？” 盛雀歌嘿嘿一笑：“刚刚我在楼下和伯母聊天了。” “然后？” “然后伯母就告诉我......”盛雀歌抬手捧着贺予朝的脸，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她认可我这个儿媳妇了。” 男人瞳孔微缩，继而染上喜色：“真的？” 即便是贺予朝，也有些不淡定了。 毕竟这就意味着......盛雀歌很快就会彻彻底底的属于他。 他等这一天等的有些迫不及待，三十岁的人了，倒像是个毛头小子一样冲动。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伯母怎么可能不认可我。” 这会儿，盛雀歌尾巴翘到了天上，完全忘了最近这段日子忐忑不安的人是谁。 贺予朝收紧手臂，抱着她，唇边含笑：“嗯，我的雀儿很讨人喜欢，母亲是会喜欢你的。” “我现在可算放心了。”盛雀歌虽然还没完全学会怎么和未来婆婆相处，但至少是可以确定，自己不被讨厌。 “所以......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讨论一下......” 盛雀歌打断他：“这个事情要从长计议，不能冲动。” 贺予朝笑容一收，压迫感侵袭而来：“我记得你说，最重要的是母亲认可，你自己已经做了准备。” 盛雀歌拿手戳他的脸：“贺予朝你现在是故意跟我装傻吗？” 眸色沉沉的男人有些纳闷。 装什么傻？ 盛雀歌哼了声：“还没求婚呢你就想跟我讨论结婚的话，想得美。” 贺予朝喉结上下滚动，觉得眼前的雀儿实在是太诱人了一点。 尤其是说着这样的话。 他哑声道歉：“是我太冲动了，那就给我一些时间准备，好不好？” 盛雀歌勉强答应下来：“你好好准备吧，一定得让我满意才行。” “保证让盛律师满意。” 求婚这事儿......还真的是个大考验。 订婚那次，也算是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把贺予朝平生能够想出来的浪漫招数都给用上了，才让盛雀歌舍得点头。 这次想让盛雀歌开金口答应嫁给他，的确得好生筹备才行...... 翌日，天高气爽阳光明媚，春日花开，一切都美好宜人。 盛雀歌陪着贺母外出逛了逛，两个性格不太相同的人，正在学着习惯和磨合。 虽然贺母这回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但毕竟是要经常见面的，盛雀歌也不希望每次见到未来婆婆，都太过疏离和客气。 也不是一定要有太大进展，至少可以更了解彼此。 晚上，贺母就不在家了，她也有她自己的人脉圈子，虽然刚回来时消息没往外传，但已经到今天了，消息是指定瞒不下去的，还有离婚的事儿也已经传出去了，所以她干脆什么都不再瞒，也大大方方外出见朋友。 正好，孟少爷今天有时间请客，盛雀歌连忙拉着贺予朝赴约——她才不承认自己又是想去听听某些八卦的。 在场的还有闻然锐，闻少爷孤家寡人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稳坐如山。 盛雀歌不由小声问贺予朝：“他是不打算谈恋爱吗？” 她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治得了闻少爷这种四平八稳腹黑深沉的人物。 闻然锐是真的不显山露水，百分百深藏不露。 “有生之年吧。”大佬就这么给好友定了性。 盛雀歌只能摇头叹息，可惜，太可惜了。 孟泛扬都已经来坐下了一会儿，他们聊上几句之后，苏榛霓才姗姗来迟。 “抱歉，我刚拍完一个杂志封面，路上有些堵车。” 苏榛霓脸上妆都还没来得及卸干净，在精致妆容下光彩动人，更加妖媚了。 孟泛扬掀起眼皮，淡淡道：“都看到了吧，现在霓霓才是大忙人，我想请她吃顿饭，都得排时间才行。” 苏榛霓往他身上靠了靠，娇笑着讨好：“对不起啦，这几天真的有很多事情，但这种热度持续不了多久，我很快就会没事做了。” 借着发布会的东风，苏榛霓才能有现在这么多资源，广告杂志一系列，还有宋家集团那边为了之后的剧集造势而做的事情，所以确实是忙了一些。 孟泛扬身边的女人头回因为工作而忽略了他，仔细一咂摸，孟少爷就不是很开心了。 特别是苏榛霓最近拍的东西里，有不少需要和男模特男艺人搭档的，那种在镜头前的故作亲密虽然很正常，但看着看着......孟少爷不得不承认，他是很不爽的。 但不爽归不爽，孟少爷又怎么可能随便就说出心里的想法。 导致现在气氛有那么些古怪。 “我还需要等你没事做？” 这话意思显然就是，他竟然要被排在那些事情之后？ 孟少爷一向，更不开心。 苏榛霓捏着他的衣角，小声撒娇。 还好因为不只是他们二人在，孟泛扬脾气并没有发作，摆摆手就暂时算了。 “吃的已经点过了，你看看。”孟泛扬让苏榛霓自己再加点喜欢吃的。 她摸摸肚子，确实很饿了，便也顾不上什么减肥保持身材，先填饱肚子再说。 点完菜，盛雀歌问苏榛霓：“你什么时候进组？之前说你要拍的那个戏快开始了？” “嗯，下个月初吧，得拍摄三个月的样子。” 离下个月初也没几天了......盛雀歌朝孟泛扬那里瞥了眼，嗯，感觉孟少爷脸有点黑。 所以说，以前那些女人还是手段不够好，同时，也不够像苏榛霓一样在乎他。 若是只为了钱，那么很多事情就会变得特别简单，根本没这些复杂的情绪在里面掺杂。 可越简单，脱离的就越快，孟泛扬抽身离去时毫不留念。 苏榛霓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可是堵上了很多东西。 盛雀歌心中清明，面上不显，反正......身旁的某个人也一样在装傻呢。 至于另外一边的闻少爷，好像也很淡定，大家仿佛都心知肚明。 唯有当事人还不那么清楚。 “孟少你答应过我，到时候要来探班的。”苏榛霓把一杯茶水推到孟泛扬面前，“你说话要算数的，对吧？” “嗯。” 孟泛扬还不至于连这点承诺都办不到。 苏榛霓弯弯唇角，她眼睛上有装饰的亮片，随着她的笑容而闪动，仿佛万花迷眼。 孟泛扬动作粗鲁地将那亮片给摘了下来，也没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 他风流薄性，也强势专制惯了，并不想去解释自己的行为。 苏榛霓没阻止，在他取下来时，还说：“今天这个妆化了好长时间，特别累。” 她像是在撒娇，可又像是在提醒孟泛扬刚才的行为。 让孟少爷不得不去想，自己到底为何突然这么做了。 到底是觉得这亮片碍眼呢，还是有别的念头？ 孟泛扬起初对苏榛霓的妖媚艳丽，偶尔会有些不喜，现在看着看着，已经不只是习惯这么简单...... 侍者布好菜，退下去，苏榛霓就开始娇滴滴使唤起孟泛扬来，她撒娇从来不会让人厌烦，因为完全没有矫揉造作，反而自然无比，也刚好很对孟泛扬的胃口。 孟泛扬帮她挑出了鱼刺，啧道：“你现在是胆儿肥了。” 苏榛霓清清嗓子：“您开心就好嘛。” 既然他享受她的示弱，何乐而不为？ 苏榛霓笑着看他，瞳孔里照耀出孟泛扬的脸，显然，孟少爷此刻也是笑着的。 但作为当事人，孟泛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意。 盛雀歌简直想让苏榛霓出本书了，这些手段高明又有效，至少能够让孟泛扬抓心挠肝，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她觉得，苏榛霓无论去对谁使这些招数，都能多少有效果。 从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晋升为孟泛扬的固定枕边人，苏榛霓现在的生活也很让旁人羡慕。 闻然锐在旁边坐着，也没什么话，但显然他看得更清楚。 不过，闻少爷依旧也没开口。 大家都默契选择了视而不见，就等孟少爷自己看透了…… 等晚餐结束，盛雀歌对贺予朝说：“你说要是苏小姐这么好的手，假如她喜欢的人是你，在没有我的情况下，你会不会心动？” “不会。” “这么斩钉截铁啊？” 贺予朝很淡定：“我不吃这一套。” 吃这一套的人总之不会是他。 在贺予朝这里，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从开始时候就耍的心眼，一定会被他拆穿。 所以……能够刚好踏在合适界限里，一步步突破贺予朝筑起高墙的人，这个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 “所以还是得有缘分才行，你觉得他们有没有缘分？” 贺予朝抚摸着她的脸：“别人我不知道，和你的话……没有缘分也要硬造出来缘分。” 第627章 你先好好想想吧 盛雀歌很满意某人的回答，笑着说：“行，考验通过了。” “就这么一点考验，是想糊弄谁？” “这是相信你才给你出这么简单的题目好吧。” 盛雀歌把车窗打开，呼吸了下新鲜空气。 龙城的人间四月天是新生与温柔互相交错的美好滋味，连风都是温柔的。 她的发梢随着轻风浮动，霓虹的光斑驳落在脸上，岁月在此时仿佛凝固了一般。 贺予朝有些看呆了。 他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鲜少会有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刻出现，可一旦面对盛雀歌，就注定了无数次的失控。 为她着迷几乎后，便再也无法抵御她的影响力了。 贺予朝成为了自己曾经最无法理解的那一类人，可他甘之如饴。 “别贪凉。” 最终，某人还是主动破坏了气氛，将车窗按上去了些。 这个时机的夜风始终是带着凉意的，纵使盛雀歌总说自己身体倍儿棒，但只要他在的时候，便不会让她随心所欲。 盛雀歌已经被管的没脾气了，就任由他把车窗关了大半。 她把脑袋靠过去，扭头看着贺予朝：“我们认识快一年了。” 夏天到来的时候，就是他们相遇的时刻。 那时候空气很热，很躁，可又不只是那样而已。 本该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每一年都会出现的夏天，因为彼此的出现，而拥有了截然不同的意义。 盛雀歌以前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去怀念走过的路。 她现在懂那是什么滋味了。 “未来还有很多年，你跟着我慢慢耗吧。”贺予朝眉梢扬起，“我保证，每一个都会比去年更让你记忆深刻。” “那可很难了。你得努力。” 毕竟像他们俩那么戏剧化的相遇方式，要比那更难忘，还真的不容易。 当然，眼前的贺予朝所带给她的，确实比相遇那时候，更令她沉迷。 都为他神魂颠倒了，永远记住他带来的一切，倒也正常。 贺予朝磨了磨后槽牙：“努力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希望是哪种？” 盛雀歌莫名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费力咳了几声后，压低声音道：“不要时时刻刻调戏我好吗，我是个正经人！” “哦，好的，那等回家再说。” 现在还在车上，自家雀儿会害羞，可以理解。 大佬厚脸皮的本事一如往昔，盛雀歌只能做个失败者。 好不容易回家了，盛雀歌脸上的热度才稍微下去了些，贺母没在，她说了今晚可能不会回来。 贺予朝便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在了玄关处。 盛雀歌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上：“不准在这儿！” 之前就他们两个人，倒也算了......陪着贺予朝胡闹也不是不行，但现在这家里还住着未来婆婆呢，她哪里还敢让贺予朝为所欲为。 最近几日盛雀歌提心吊胆，于是贺予朝也没有一日吃饱过饭，今天嘛...... 不管这顿饭在哪儿吃，总之是要吃得尽兴过瘾才作数。 ...... 盛雀歌就知道有些消息传得飞快，已经开始了养胎生涯，减少了大部分工作量的厉大小姐在家里都能听到了关于贺家的边角料传闻。 “贺予朝父母离婚是已经板上钉钉了？那贺家那些生意怎么办？我记得有很大一块都和他母亲那边有关，这下贺家是要震荡了吧......” “圈子里传得厉害？” “嗯，我哥他们都知道了，这算是近些日子的大事，因为一旦两家闹崩，影响巨大。” “那现在外界传到哪一步了，是否对贺家未来不再看好？” 厉晚舟把大哥告诉她的那些转告给盛雀歌：“都有吧，也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影响到贺家的地位，但肯定会有很多势力就此蠢蠢欲动，想要去瓜分掉贺家那些生意的人也不少。” 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一旦有你吞不下的骨头，立即就会有早就暗中觊觎的人冲上来餐食掉。 所以，并没有任何家族绝对的地位稳固，都是需要家族中人去维护经营的。 然而之前的强强联合如今破摔，确实会让外界有不少猜忌。 “贺家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动静，看来是他们都胸有成竹很有把握了？” 盛雀歌回答：“有谁想趁这个机会来掺和一把，也挺好的。” “这有什么好的？招惹上那些麻烦，可不好解决。” “好就好在，可以把狼子野心的人清理一波，反正他们都天天躲在暗无天日的阴沟里，现在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跳到明面上来，不是很好吗？” 的确是很好，因为盛雀歌相信自家那位，包括整个贺家，都有绝对的能力去应付这次的麻烦。 贺予朝之所以按兵不动，也就是为了等待一直想下手的人彻底出手。 厉晚舟评价道：“你们都太可怕了。” “你说得好像你家没什么怪物一样......既然大家都差不多。” “诶不过我说真的，未来一段时间，别说贺家了，整个龙城估计都没办法太平。” “怎么说？” 贺家不太平能想象到，龙城又是因为什么？ 盛雀歌觉得自己对龙城那个圈子还是知之甚少，但贺予朝也不需要她费心去了解，关于某个家族，某个人物，都是碰巧了就告诉她，其余时候根本不让盛雀歌花时间在那上面。 现在来看，知道的太少，偶尔还是会有些缺点的。 虽说吧，并不会真正影响到什么，盛雀歌应付起来一切都算是得心应手。 她知道贺予朝几乎是把她藏起来的状态，能不露面的时候绝不露面，简直非常矛盾，又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人，又不想让任何人有觊觎她的机会。 对于自家大佬的这种矛盾，盛雀歌只能说......宠着呗，还能怎么办？ 反正他小肚鸡肠惯了，盛雀歌可拗不过他。 “贺家在龙城是什么位置？显而易见的，贺家有要乱的趋势，就会影响到别家也跟着乱起来。” “最严重的后果呢，会是什么。” 厉晚舟想了想，她想的也不深刻，只能凭着感觉告诉盛雀歌：“大概就是有很多人会在这场骚乱中丢掉如今拥有的一切吧。” 整个世界大体是和平的，只不过总有些倒霉的人罢了。 这个时候看的或许也不是运气，还有很多东西。 盛雀歌还是比较相信贺予朝可以解决好这些事儿的，所以后续怎么样，她也就能关心多少关心多少。 她可以陪在贺予朝身边做任何事情，但并非任何事情都要参与。 感情中的两个人互相扶持，需要的更是尊重，而非无时无刻不留缝隙的进到对方生活中去，那样只会带来无尽的压力。 当然——大佬可能希望盛雀歌能够那么做，但盛雀歌不会，所以他会选择让盛雀歌更舒服的方式去平衡。 他们都是聪明人，在这段关系里所做一切、进退张驰都有计划和度量，这是属于他们的感情世界。 旁人学不来，也不需要学，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可以选择自己适合的方式来面对另一半。 但有些东西是相通的，譬如说尊重和相信彼此。 盛雀歌以前没谈过恋爱，可在谈恋爱这事情上无师自通了，或许因为很喜欢这个人，便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可以让彼此都好的办法。 贺予朝更是如此，他专横强势极了，可也愿意为盛雀歌放下身段。 所以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契合的一对，没有任何人能够达成他们现在的一致步调和默契。 “哎呀，我今天用手机到时限了，完蛋，等下只能看电视了。” 厉晚舟甜蜜抱怨着自己最近的生活状况，那股子蜜里调油的劲儿，让盛雀歌都起了鸡皮疙瘩。 “行了你，现在你是两家人的掌上明珠，你要真想做什么，还能有人拦得住你？” 也就是厉晚舟自己也很在意未来孩子的健康，所以从方方面面上都开始注意了而已。 不过她怀孕的阶段才刚开始，怎么说也还有半年时间等着她去经历种种，到后期肯定还有更多困难。 还好宗序现在更是打算用上所有能挤出来的空闲，放在厉晚舟身上，这样也能给厉晚舟更多信心，即将去做一个年轻的妈妈。 厉晚舟挂断电话之后，开始使唤宗序，最近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平日只会命令别人的宗团如今也成了真正的妻管严，几乎算是有求必应。 吭哧吭哧咬了一个苹果之后，厉晚舟问：“我是不是明显长胖了？” 宗序黑沉沉的视线从她仍旧纤瘦的腰身滑过，摇头：“没有。” 最近吃的也不少，肉是稍微长了点，但好像都长在了别处...... 厉晚舟没有察觉，自顾自道：“可我早上称体重明显胖了呀......我约的瑜伽老师明天就来了，到时候我做运动，你不准在旁边盯着。” 要是宗序在的话，瑜伽老师可能直接被吓跑了，再也不敢来教课。 毕竟这人面无表情站在旁边，杀伤力着实不小。 没有几个正常人能够承受住来自宗序的压力，她还是别冒险比较好。 宗序捏了捏她的腰：“我在门口等着，总可以吧？” “也行，你随传随到吧。诶......等等，你已经两天没去队里了吧？” 这可是严重的旷工行为啊！ 要知道宗序刚刚接受过惩罚，这时候应该花更多时间去逆转之前的错误才是。 “其实你真的不需要每天都陪着我，你不在的时候，还有佣人在，或者爸妈也会过来，再不济我回我大哥那儿去。” 宗序严肃道：“不行。” 厉晚舟只能采取怀柔政策：“可你现在这样，是影响工作了吧？你的下属也好，其他人也好，你总不能因为你个人的事情就......你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模范。” 宗序不只是战神，更是英雄，他所有的勋章都是他用命拼来的。 正是如此，厉晚舟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宗序这么多年所有的付出都白费了。 尽管他看起来并不担心，可厉晚舟很害怕。 “舟舟。”宗序正色道，“我有些决定，想和你商量。” 厉晚舟点头：“你说。” “我在考虑，改变现在的工作方式。” 他并未说得太直白，可厉晚舟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 她慌张地抓住宗序的手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可以因为我怀孕就改变了你本来的人生轨迹......我知道你回来就已经放弃了很多，现在又要为了我放弃吗？” 厉晚舟心疼宗序，所以不希望他的人生总是要放弃。 “不对，舟舟，不是为了你放弃，是我们。” 宗序揉揉她的脑袋：“我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你，实际上从我回来开始，就已经是放弃了？” “可你那时候放弃是迫不得已，是因为受伤了所以才......” 即便他如今依旧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于比普通人要健康，还更厉害，可那样的危险和高强度，的确不适合他了。 “若说什么是我的目标和理想，那些便是了，现在我在做的，本就是迫不得已。就算这个时候放弃，也没有太可惜的地方。” “你又骗我，怎么可能不可惜？就算和过去不一样了，可现在从你手下训练出来的他们，在做同样的事情，你敢说你没有一点觉得欣慰和满足？” 宗序神色堪称温柔地说：“这不矛盾，舟舟。” “总之不行，你绝对不能为了我这样做。” “这有什么不好？”宗序没想到，厉晚舟会在这件事上反应这么多。 这几年，厉晚舟也没有对他的职业和身份表示过特殊的关心，甚至刚开始那会儿，她是排斥的。 毕竟她父亲的牺牲是永恒伤疤，无法挽回。 后来他再受伤，厉晚舟反应也很大，他以为，他可以彻底安稳了，她会更放心才是。 厉晚舟现在的反对，有些出乎宗序的意料。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厉晚舟动了怒，“宗序，你先好好想想吧！” 可现在让宗序怀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去想，根本想不出来。 他和厉晚舟之间相差的年岁在某些时候，是很严重的差距，过不去的坎儿，导致他习惯性去掌控，并且安排好一切。 第628章 找到证据了 当厉晚舟这样强硬去否定他的决定时，宗序受到的触动非常大。 她虽然也常反抗，叛逆劲儿好像还没过去，可实际上很听宗序的。 一些看似不接受的要求和规定，最后也都会接受宗序的安排。 因为她知道，宗序再霸道再强势，都是为了她好，方式虽然不柔和，可也是针对她的脾性而来。 就厉晚舟这样从小被惯坏的性子，如果宗序温声细语和她商量，她反倒会变本加厉恃宠而骄。 厉晚舟的耍横娇蛮都是有度的，她也清楚怎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听进去。 所以像今天这样的厉晚舟，实际上是很少见的，她的态度让宗序明白，不管他怎样去劝说和商议，她都绝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去实施。 这样的厉晚舟，大概也是真正长大了。 宗序既欣慰又有些无奈，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去强求厉晚舟答应自己的安排。 “宗序，我不准你放弃现在的一切。”厉晚舟板着脸，很严肃，“你担心没有时间陪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担心没办法照顾好我就大可不必，爸妈那边可是希望我能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他们照顾的，大不了我就搬到宗家的宅子里去，那么多人呢，还没有一个能照顾好我的？” 厉晚舟强调：“况且就为了我怀孕这件事情，你就放弃现在那些了，以后被你孩子知道了，肯定瞧不起你。” 这句话的杀伤力还是有些大的。 至少宗序看着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厉晚舟察觉到这样的微妙之后，再接再厉：“你难道就不想以后我们孩子出生了，会一直觉得爸爸很伟大，是英雄吗？” 宗序忽然笑了下：“当初是谁不希望我做这些事情，就怕我受伤的？” “那不一样啊。我刚开始的时候排斥，但我已经接受了，就意味着我会陪你去共同承担任何一个结果，这和担心你受伤是不矛盾的——宗序，我知道你舍不得的，就算已经和你的过去告别了，但现在的生活，依旧是你想要的，对不对？” 他离开这样的生活之后，真的会快乐吗？ 虽然按照宗序的本事，他无论去做什么都可以很成功，他会在任何领域发光发热，可那毕竟不是他理想下的追求。 “舟舟，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当然！比起更多人，我已经很幸运了，至少我们之间没有那么远的距离。” 宗序被她说服了。 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做出任何决定之后，都不会再改变，一切都会按照他所想去实施。 可是现在，他的决定因为厉晚舟而改变。 比起来成为孩子心目中的英雄，他更在意厉晚舟怎样看他。 如果她喜欢现在这样的他，那么他就无需再作出任何改变。 厉晚舟会让他想要放弃所有，也会让他重拾一切。 她是他所有勇气和希望的来源，她的重要性超乎宗序生命里的任何存在。 “好。”宗序摸摸她的脸，“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厉晚舟这才如释重负了：“我放心啦，如果你真的担心，跟爸妈说一声吧，这半年我就回去住好了。” 有宗序父母照顾着，怎么也能多些保障。 让宗序心里最担心的事儿解决了，至少他能安心些。 以前的厉晚舟哪里会这样替人考虑，但如今已经学会了去体谅，并且将自己放在宗序妻子的身份上去思考问题。 他们已然是夫妻了，是一体的，所以无论宗序还是她，都在为彼此而努力。 “嗯，如果到时候我不在，你也要乖乖听话，爸妈那边我会告诉他们，一定好好盯着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朋友，还是很清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好吧......” “你现在保证可不算数。” 刚刚才强硬了一会儿，厉晚舟的气焰就立马消失了，又只能乖乖听从宗序的安排。 ...... 厉晚舟在群里说了这个事儿之后，众人哗然。 不管盛雀歌还是夏艺和顾碧，都会有些难以想象，宗序可以做到这一步。 “厉晚舟你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把宗序给骗到手的，你是不是偷偷给宗序下蛊了？喂他吃了什么迷魂丹？” 夏艺问完，厉晚舟就回：“我也挺想知道，我这么一个美少女，宗序凭什么不能被我骗到手的。” 厉大小姐挺得意，认为自己魅力十足。 不过嘛，关于这问题，到了现在，厉晚舟也没能得到一个肯定答复，她基本上已经放弃了。 宗序到底是为什么看上了她，厉晚舟数次想探寻答案，都以失败告终，她也只能想想一切都基于自己足够优秀这一点。 宗序不爱上她才是奇了怪了！ 盛雀歌刚刷到消息，就给贺予朝看：“宗序这是差点为了美人放弃天下啊。” 而且这个放弃是真放弃，很难再去拥有同一片江山了。 这也不是什么过家家游戏，说放弃放弃，想挣回来又挣回来，所以宗序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当他放弃的那一刻，就真的要与他的过去和现在告别。 甚至于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他的选择，这些可能，他必然都想过。 他却依然愿意走向这条路，若不是厉晚舟把他拉回来，他肯定不会回头。 不只是当事人了，盛雀歌作为厉晚舟的朋友，都觉得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多么深情厚重的爱，才能让他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愿意这样做？ 贺予朝粗略扫完大概，直接评价：“宗能做到这一步，不奇怪。” “你都不觉得奇怪？” 盛雀歌还以为贺予朝没那么了解宗序和厉晚舟的感情有多深呢，贺予朝平日里和宗序也鲜有接触，虽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但来往仅限于某个范围。 宗序身边都是相同职业的二代，他们生活条例规矩更多，所以处事上也相对低调，偶尔有些高调的也嚣张不了多久。 贺予朝家中也有和宗序更相熟的小辈，总归有些牵扯。 所以，贺予朝实际上对宗序有诸多的了解。 至少比盛雀歌认为的要多很多。 “当初宗家和厉家定下联姻的事，如果宗序不点头，没人能逼他，光是这点就能看出，他对厉晚舟有所不同。” “这个我也知道呀......可他就不能是因为，刚好到了想要结婚的年纪了，对晚舟印象还不错，所以才愿意点头？” 这个可能性现在当然是知道，不可能，但在当时，应该没那么几个人可以推断到现在的这一切。 盛雀歌是从贺予朝的语气觉得，这人竟然从开始就觉得，宗序是很重视厉晚舟了才会答应联姻。 未卜先知的本事也太厉害了吧，厉晚舟这个当事人那时候都不会预测到这一点...... “厉晚舟一直很想知道，宗序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嗯，我和你说过，她那时候觉得宗序只是为了两家联姻才和她订婚，所以心里别扭了好几年，也是后来才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她如果真的想知道，大概有些事情可以去问厉家那位。” “厉大哥？” 贺予朝原本是想就着这个话题直接说下去的，忽然眉头一皱。 他重复：“厉大哥？” 哦......好像叫的过于亲密了。 盛雀歌自己都发现了问题，可人家是厉晚舟的大哥，她作为朋友，跟着叫一声大哥也挺正常的。 只是放到心眼儿比针还小的某人这里，就容易引起误会。 “人家孩子都多大了！你能不能别瞎吃醋！” 贺予朝哼了声：“哦。”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好吗，你说让晚舟去问她哥哥，为什么？” 盛雀歌还是出于顺毛的心理，换了说法。 某人的脸色顿时柔和了不少。 贺予朝告诉她：“我倾向于，宗序早就认识厉晚舟，且这个事情，厉聿深是知道的。” 盛雀歌顿时豁然开朗：“我其实也这么想过，可是没什么证据啊，宗序也不把实话告诉晚舟，总是遮遮掩掩的。” “她想知道的话就去试试。” “回头再说吧，现在晚舟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定要知道缘由了。” 反正她不会再怀疑宗序对她的感情，可以确认宗序的爱意，那么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盛雀歌扑到贺予朝身上去，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多吗？” “你不会是在厉家都安插了眼线吧？” 贺予朝失笑：“宝贝，没有这个必要。” “好吧，相信你。” 盛雀歌亲了下他的脸，叹道：“晚舟告诉我，你家的事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 龙城圈子里，没有人不知道贺家现在发生的事儿，贺予朝的父母离婚，也算不得小事。 “无妨，有人爱聊就去聊吧。” “这样真的没关系？” “有关系也不碍事。” 贺予朝点点盛雀歌的鼻头：“有我在，你还怕会出什么状况吗？” “有你在我当然是不担心会出什么状况啦，只是觉得......一切小心为上嘛。” 盛雀歌倒是挺不担心贺予朝的，就是觉得贺家树大招风，她自己也知道最近这些事儿刚好可以引出来一些藏在暗里的鬼祟邪魅。 “你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才对。”贺予朝忽然道。 盛雀歌愣了下，才想起来：“哦......对，快开庭了。” 快开庭的案子跟她嘛，就是很微妙的关系了。 父亲和陆婉的离婚案，现在估摸着也没多少人关注。 “海芊芊硬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也就没去找她。” “开庭之前，她会来联系你的。” “那是当然，她怎么可能放过我这么好的一个背锅侠。” 盛雀歌算着日子，也差不多能判断出，海芊芊出现的时机。 海芊芊目的明确，要让盛雀歌来替她抗下一切罪名，所以这一套就一套，都早就计划好了。 “盛月歌那里我也已经沟通好，她会按照我说的去做。” 盛雀歌更不担心这个妹妹了，如果对方不愿意相信她，那么最后丢命的又不是她。 盛月歌还有脑子就会自己去盘算出，到底应该怎么做。 “现在要做的就是比拼耐心，继续等吧。” 等到这件事情结束......盛雀歌面前，也就再没什么能够阻拦她了。 然后她需要考虑的，就是真正的人生大事。 “你也在等对不对？”盛雀歌心领神会，明白这人为什么现在说这个话。 “这件事情不解决，你就没办法把全部心思放在我这里。” 贺予朝说的也没错，被其他东西分了注意力，盛雀歌必须要花力气去应付。 “本来和我没什么关系，也怪我，非要去掺一脚。” 然后就发现了海芊芊的秘密。 所以盛雀歌也没后悔过，反而觉得自己这回也算是阴差阳错了，能碰上这样的状况，不去解决也说不过去。 “有你在呢，我可没担心过。”盛雀歌伏在男人胸口，乐滋滋道，“不管海芊芊能有多少招数，尽管使吧。” 反正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嗯。” 两人温存片刻，盛雀歌又冷不丁坐直身体：“还有，莫董事长那边，如何了？” 盛雀歌是听说，顾碧最近偶遇莫肃都会绕道走，原因很简单，紧要关头了，她也不想跟莫肃的关系再成为绊脚石。 这两人的地下恋情或许也都算不上开始过。 顾碧具有的忍耐力，也让盛雀歌挺佩服。 她一直表现的温吞，不怎么有波动，其实她最为清楚自己要什么。 “证据到手了。” 贺予朝轻飘飘一句，盛雀歌差点蹦起来。 “全都到手了？可以足够将他扳倒吗？” 贺予朝笑而不语。 盛雀歌激动到差点去告诉顾碧这个消息，好在她很快冷静下来，知道有些话还是不能随便说的，毕竟现在还没到那个阶段。 “我想……莫肃应该是要等到和我们一起行动？” 贺予朝点头：“雀儿真聪明。” “你们俩同时出手……有什么麻烦处理不好的？”盛雀歌终于看到了曙光。 这么久以来，莫肃韬光养晦，暗藏锋芒，何尝不是将忍字诠释到了极致。 第629章 好像是天衣无缝 至少盛雀歌一直以来都挺佩服莫肃的，从艰苦中成长，还有心底怨愤需发泄，甚至甘于俯首称臣，将真正实力暗藏，任凭最厌恶的人来对自己发号施令，这些事儿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可以承受的。 但莫肃在如此环境和条件下，依旧有条不紊进行着自己的计划，每一步都走得稳妥坚实，这种心理素质......确实令人钦佩。 总之盛雀歌自己是觉得莫肃很厉害，她觉得，贺予朝这个做朋友的，更了解莫肃经历，应该也会很欣赏这个好友吧。 “到了那天，莫董事长会不会很后悔？他以为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接班人，最后发现......” 他找回来的，哪里是他以为可以掌控的幼兽，而是真正凶狠的猛虎啊。 “莫氏集团发展到现在，也到头了，继续在他手底下，就算有莫肃在，无法再前进多少。”贺予朝慢悠悠道，“不破不立，他只要还有机会看到，就会无比庆幸，自己还有莫肃这样一个儿子。” 莫董事长自然也是认可莫肃实力，才会将他接回莫家去。 不过这豪门世家也最为无情，若不是看中了莫肃的非凡商业天赋，可能他也瞧不上这个生在外头的私生子，一辈子都懒得搭理。 这很残忍，可也是人生。 “我越来越期待了，想看他发现一切后，是什么表情。” “会很精彩的。” 贺予朝轻轻一笑。 他们已经握住了胜机，站在了高处俯视万物。 过去那些忍耐，总算是可以有回报了。 不过即便胜算十足，莫肃行事依旧不动声色，在莫氏集团里的这个总经理位置，坐得可谓是四平八稳。 人人都认为他有野心，猜他不甘现在，可人人都无法确认，他是否真的敢暴露真面目。 毕竟他顶上还压着个莫董事长，是他的老子，他这个儿子，还能反了天不成？ 莫肃乐得让人这样以为，对父亲的话，倒算是言听计从。 唯一有过争执的就是和海家有关，但到了现在，他也不再抵抗，看起来像是已经妥协了。 “芊芊马上要出国休养一段时间，到时候你们估计也见不上面，在她走之前，你们再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等她休养好身体回来，就结婚吧。” 办公桌前，莫肃眸低暗流涌动，面容却异常平静。 “休养而已，为什么要出国去，去多久？” 莫董事长听到这番问题，并未生气，而是笑了笑：“你小子，这是决定好要和芊芊结婚，开始舍不得了？” 莫肃没回答。 但莫董事长已经自认为看透了他。 “你放心，她去德国有最好的医生进行调养，等她回来啊，孩子的问题也可以抓紧了嘛！想生几个大胖小子，就生几个......前提是你小子给力啊！” 莫肃皮笑肉不笑地勾唇：“看来这次休养，能够百分百治好她的心脏问题了。” 莫董事长梗了一瞬，然后故作无事笑道：“她本来问题就不大，现在医疗手段发达，用上了全世界最好的技术，有什么治不好的？” “是么，那很好。” 父子之间都恰好选择了装傻，只不过其中有一方认为自己依旧是那个什么都明白，可以掌控一切的人，而另一方实则早就看透了他。 他们早就调换了位置，不过那个曾经很傲慢的莫董事长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莫肃没和父亲多谈，既然对方希望他再和海芊芊见一面，那就见吧，这个时候见面也许还会有些收获也说不定。 这也是难得一次莫肃没有反对就爽快答应，莫董事长还真的挺欣慰，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现在算是学会听他的话了。 他得意洋洋在想什么，莫肃心里清楚，也不会拆穿。 到了和海芊芊约定的时间，他准时抵达就餐地，坐下时，和海芊芊害羞带怯的目光对上。 海芊芊主动把菜单递给他：“莫肃你喜欢吃什么？到现在我其实都不太了解你的口味，按道理我应该多了解你一些才是了。” “我没什么特殊口味，不挑食。” “那我随便点了哦？” “请便。” 好在海芊芊已经习惯了这样子的莫肃，冷情一点倒也不是坏事，至少不会太圆滑地去勾搭别人，然后在外面拈花惹草。 结婚之后，她是一定要千方百计绑住莫肃的，这样的男人，不知道还有多少女人惦记着，譬如说那个盛月歌......就跟狗闻到了肉包子的味道一样，看着都在流哈喇子。 莫肃身上充满了迷人味道，对海芊芊而言是绝对合适的结婚人选，又没有那些世家公子哥儿的臭毛病坏习惯，再好不过。 到时候结了婚，她用家族势力帮助莫肃掌权，再以此绑定他，肯定会让他愿意花更多心思在自己身上。 海芊芊不相信，以自己的一身本事，还不能让莫肃好好跟她在一起了？ 只要她身体健康，不再被病痛折磨，就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海芊芊不知道，自己看着莫肃的眼神里，也没有多少爱意，更多只是对一个优秀成熟男人的征服欲罢了。 她同盛月歌在某些程度上来讲，不过是一样的，都看上了莫肃那些迷人的特质。 这哪里又算得上爱呢，不过就是种浅薄的欲望。 海芊芊选的位置靠窗，她四处打听，得知莫肃不爱排场也不爱铺张浪费之后，才特意选了这家主打特色菜的餐厅，环境服务都算不上顶级，但勉强算得上小资水平，偶尔来吃顿饭倒是没什么不可以。 莫肃贯彻自己话不多的性子，几乎不主动开口，海芊芊便想着各种话题，想跟莫肃多说些话。 “我明天就出发了，这回.....估计要去好长一段时间呢。”海芊芊叹口气，“都不能见到你了，我会想你的！” 莫肃的神色这才有了些变化：“明天就出发？” “嗯，明天中午的飞机，你......要不要来送我啊？” 如果没有后续会发生的种种，莫肃自然是毫不犹豫拒绝。 他又不是闲得没事做了，还去送她？ 但是现在嘛，他倒是不介意多跑这一趟。 “嗯，可以。” 海芊芊惊喜道：“真的吗，那我明天在家等你？” 她没想到莫肃态度变得如此快，令她分外惊喜。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你对我一直冷冰冰的，我也摸不透你的心思......”海芊芊委屈低头，又叹起气来。 “不要多想。” 四个字，含义可以很丰富，听在人耳朵里，自然是只会听出来自己想要的含义。 海芊芊很是兴奋，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以努力都没有白费，任凭他莫肃是座万年不化的冰山，现在不也已经开始融化了？ “好，我听你的，不多想了。” “回来日期定下没有。” “你是不舍得我离开吗？” 莫肃没回应。 海芊芊想，这男人还不好意思呢。 她自作多情地说：“可能得小半个月吧，最长也不超过一个月我就回来了，我会和你保持联系的，你放心。” “嗯。” 从餐厅出来时，海芊芊故意绊了下自己，往莫肃那里靠过去。 出于礼貌，莫肃扶了她一下。 海芊芊就顺势挽上了莫肃的手臂，亲密道：“莫肃，要不然今晚你去见见我爸妈，然后住在我家，明天就直接送我去机场？反正我们已经定下了婚事，也不用......” 正说着，莫肃手机响了。 他接通，眉头一皱：“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叮嘱过合同不能出任何问题。” “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我。” 他转头，面无表情道：“公司有些事。” 海芊芊失望道：“好吧，那我们明天见。” 莫肃走得毫不拖泥带水，但却又是因为这样的个性，让海芊芊更迷恋他了一点。 ...... 走到地下车库，坐进车里，莫肃说：“谢了。” 秘书笑道：“多亏您的吩咐。” 这份默契，确实也只有他们共事多年后才能有。 莫肃还真的回了趟公司，只不过上楼呆了半个小时，便再次离开。 既然撒谎就要做全套，在事情完全解决之前，任何一个细节他都不可能忽视。 这是莫肃能够走到这一步，非常重要的原因。 胜利者，总是不只有一个优点的。 这回，莫肃去了贺予朝那里，时间还不算晚，可以谈些事。 他抵达之后，想起来问了句：“伯母不在？” “有事去忙了，最近两天不回来。” 虽然盛雀歌是抽出时间打算陪陪未来婆婆，但未来婆婆其实也是大忙人，她的身份并不算特别大的秘密，城中许多人都知道她在做什么研究。 不过也没几个人敢动她，但凡是她出行的地方，旁边守卫都森严着，丝毫不输贺予朝给盛雀歌安排的那些保护手段。 “那就在这儿谈吧。”贺予朝让佣人送上水，就让人去休息了。 盛雀歌迟了几分钟才进来，特意换了身衣服。 要怪......除了怪贺予朝，还能有谁？ 而且最可气的在于，贺予朝最淡定了，没事人一样。 “怎么样，今天见海芊芊有收获吗？”盛雀歌迫不及待了，杏眸里光芒闪烁，全是期待的色彩。 莫肃点头：“和我们调查到的一样，她明天出发。” “应该是虚晃一枪又回来。”盛雀歌直接下了断定，“他们海家假意安排海芊芊出去，又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回来，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等手术做完，再从其他途径离开，绕道抵达欧洲之后，也差不多要事发了。” 到那时候，海芊芊可就拥有了绝对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任凭盛雀歌这个背锅侠怎么辩解，也抵不过人家的准备充分。 还真是.....计谋周全， 盛雀歌哼了声：“现在想来，海芊芊从当初接近盛月歌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想好了今天。” 不过海芊芊还是漏算了几件事。 第一件，海芊芊竟然会看上莫肃，暗中抢她的人。 第二件，盛雀歌也等同于一个幕后黑手，安排着这一切。 第三件嘛......自然是小看了莫肃。 这人啊，有时候的确不能太过自负，否则就会和海芊芊一样。 海芊芊这个人，刚接触时给人的假象，绝不会让人想到她可能这么的残忍，为了自己活命，可以下狠手。 但这也是人性，恶毒的，自私的人性。 “明天你送她走了之后，她应该不会登上飞机。” 贺予朝缓声道：“海家应该准备了和海芊芊各方面都相似的人，暂时代替她。” 这一出还真是玩的很大胆。 但海家还真的有这种本事，有时候，钱就是万能的。 虽说有些残忍，可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到了如今，盛雀歌已经很明白这道理了。 至少，海家可以完全不担心将海芊芊送出去的这个过程会遇到任何麻烦，他们必然可以轻松打点好一切，等到最后盛雀歌回过神来，已经失去了再翻盘的机会。 “明天派你的人，还是我的？” 贺予朝略微思索后决定：“我的，你的人留着跟你父亲。” 在这件事里，不只是海家参与了，莫董事长为了能够和海家有更紧密合作，是肯定要蹚浑水的。 毕竟他可是急需海家的帮忙......但这也是莫父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之一，纯粹是自己跳进了深渊中。 莫肃和贺予朝简单几句便商量好明天之后的一系列计划，如今海家在明他们在暗，海家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实际上......胜负已分。 送莫肃离开，盛雀歌盘算了下日期，发现海家也是安排得紧凑，从离婚案结束到他们预计的事发日，一环扣一环，若是盛雀歌没有早做提防，是绝不可能应付得了他们的。 “一切快尘埃落定了，心情如何？” 贺予朝拉着盛雀歌的手把人搂到怀里，柔声问她。 盛雀歌如实说：“也没觉得有太特殊的情绪。” 她抱紧贺予朝的腰，抬眼看他：“如果没有你的话，赢过盛月歌，赢过陆婉，为我妈妈报仇，这些就是最重要的。” 而如今，她遇到了往后生命里的唯一。 母亲的仇实际上已经报了，陆婉失去了她想要的荣华富贵，盛月歌更是，而盛世才...... 第630章 厉晚舟说漏嘴了 从某种意义来讲，盛家的公司已经是起死回生了。 又因为盛雀歌的缘故，盛世才总能想办法把公司跟贺家牵扯上那么点关系，只要盛雀歌没有当众宣布她和盛世才断绝父子关系，没有把自己手头拥有的股份处理掉，盛世才就可以借着贺家名声去维护自己的事业。 但盛雀歌没想过再对公司做什么了，离婚后的盛世才，日子其实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留着公司，也就算是留着母亲当年的心血吧，如果母亲还在，应该也会支持她的做法。 跟父亲之间的关系基本就止步于此，盛雀歌会让盛世才清楚明白，他们父女没有几分亲情可言，以后最好是不要互相干涉。 如果盛世才能够明白这一点，那么盛雀歌就可以彻底放手。 “我不在的话，报仇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盛雀歌想了想：“和以前差不多吧，继续做律师，可能真的一冲动就报名去支援偏于地区的法律事业了。” 贺予朝揉揉她的脸颊：“有我在，你的这个冲动，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实现了。” “是啊，都怪你。” “那我该怎么补偿，嗯？” 盛雀歌一口咬在男人颈边：“把你的一辈子都送给我吧，这样刚好。” 贺予朝倒吸了口凉气：“怎么跟小狗一样？” 盛雀歌磨磨牙：“让你记住这个滋味，知道我可以为你放弃多少东西。” “不会再有其他了，这一点是我最后的自私。” 贺予朝必须将她留在身边，他哪里能够忍受盛雀歌脱离他的生活，跑到他完全没办法触及到的地方去。 他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所以这次，算是贺予朝第一次真正阻止盛雀歌去做她想过的事情。 说没有任何忧虑是假的，他早就在心底起誓，无论盛雀歌想要在多高的天空里翱翔，他可以陪着。 唯独这次，他只能收紧了彼此之间的那条线，将盛雀歌拉回了自己身边。 这是贺予朝最不屑做的事情，却又是真正的他。 那个占有欲极强的他。 “我喜欢你的自私啊。”盛雀歌压低声音，轻笑，“偶尔自私一下，我准了。” 若是盛雀歌真的想要飞远，贺予朝的笼子真的能关注她吗？ 但她愿意留在他身边，谁说这就不是她想要的？ ...... 厉大小姐自从搬到宗家去了之后，就倍感无聊起来。 主要有更多人可以随时盯着她在做什么，也就失去了诸多自由。 所以但凡逮着宗序有空，或者宗序同意，她就要往外跑。 今晚就直接一声招呼不打跑来找盛雀歌，还把夏艺也捎上了。 本来是想叫上顾碧一块儿，但是可怜的顾法务如今又在忙一个新的案子，所以实在是没空。 厉晚舟到了盛雀歌这儿，直接当着贺予朝的面吐槽他的好友：“莫肃是怎么回事啊，舍得安排那么多工作给我们碧儿，这不是存心折磨人么？” 贺予朝一是不和孕妇计较，二是没兴趣替莫肃辩解，所以直接问：“不如你直接打电话问问莫肃？” 厉晚舟秒怂：“那还是不要好了，莫总经理日理万机，哪有空听我碎碎念。” 盛雀歌扯扯贺予朝的衣摆，以此告诉他，忍耐，千万别和孕妇争论，免得她动了胎气。 于是贺予朝只能收起过于阴森的表情，露出个浮于表面的假笑：“你的话，我替你转达给莫肃。” 他刮了下盛雀歌的鼻子，先把空间留给她们好友闲谈，去书房工作。 贺予朝走了之后，厉晚舟和夏艺都不约而同松口气。 尽管贺予朝在家里收起了在外的那番做派，可偶尔被他那双狭长凤眸扫过，也会有种觉得后背发凉，瘆得慌的感觉。 这人是真的有穿家居服都叫人害怕的本事。 现在他一离开，立马能让人放轻松不少。 “怎么样啊你？这两天营养餐孕妇餐补得如何？” 盛雀歌一问，厉晚舟直接瘫倒：“遭罪啊！我好想吃火锅，想吃麻辣小龙虾，想吃烤肉......” “你就好好想想吧，希望在明年这时候你能吃上这些玩意儿。” “盛雀歌！你小心我诅咒你！等你怀了孕你就知道了！” 厉晚舟声泪俱下控诉，然而盛雀歌面不改色：“那就等我到了那时候再说，反正我现在想吃什么还是可以吃的。” “呜呜呜你太残忍了。” 连夏艺都有些看不下去：“雀歌你就放过她一条生路吧，她这样是真的有点惨呐！” 盛雀歌坐过去，摸摸厉晚舟的头发：“乖啊，再忍忍，忍个一年半载的就行啦！” 又是一刀，狠狠戳在了厉晚舟胸口。 厉晚舟快疯了，她继续哭唧唧地控诉，直到盛雀歌说：“我这是在让你脱敏，不然以后你看到我们吃火锅吃小龙虾但又很馋的时候......我们可不敢偷偷投喂你。” 为了厉晚舟和肚子里小宝宝的健康就不说了，要是被宗序知道，她们还想不想活命啊？ 厉晚舟想到未来还有那么长的时间要过着这种痛苦生活，整张脸都成了苦瓜样。 “习惯习惯就好，你今晚想吃什么？反正你到了我这儿，是不可能吃到不能吃的食物，先打消这个念头。” “那就普通家常菜好啦！这个总可以吃吧！” “行，让张伯做粤菜吧。” 厉晚舟勉勉强强接受这个结果，也提不出更多要求了。 “夏小艺，我刚才还忘了问......”厉晚舟有了闲心就开始关注八卦，“你和那谁，怎么样了？” 仇少爷追求攻势凶猛，还能陪着人一块儿去了夏家，可谓是将撑场子的行为做到了极致。 这么表态了，谁都能看出仇少爷如今的心思。 这份追求，应该也做不得假。 夏艺平静道：“你放心，没有怎么样。” “还没怎么样呐？” 夏艺眯眼：“你这是多希望我们能怎么样？” 厉晚舟重重点头：“我觉得仇宴辛迟早都要胜利的，反正都逃不掉，还不如早点认输。” 夏艺不肯承认：“没这么容易呢，谁说我要认输了。” “关键仇宴辛这人挺靠谱呀，长得人模狗样，不比他们家老贺差吧？” 盛雀歌：“别扯到我身上啊，在我眼里贺予朝最帅。” 厉晚舟嫌弃道：“行行行，那我换一个，论外表不比莫肃差吧？家世那也是相当得好，自己玩资本玩金融玩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未来的金融大拿啊那是！” 夏艺倒是很淡定：“所以？” “所以你还犹豫什么，又不是不喜欢他。” 最关键的还在于，仇家完全没反对，知道仇宴辛对她上了心，就全力支持，根本没有什么豪门世家的糟粕规矩。 所以厉晚舟是觉得，仇宴辛很适合夏艺。 而且以她的观察，夏艺也没那么撑得住，早动心了。 夏艺说：“我这不是在让他追我么，给他机会了，看他表现吧。” “你啊就是没谈过恋爱，要是换成我......” 夏艺打断她：“就你，刚成年就被宗序吃定了，还想来给我上课呢，拉倒吧。” 行，闺蜜情今天可能是走到了破灭边缘。 都怪那些臭男人！ 厉晚舟又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有些顾虑，可能不能行，先谈了再说，仇宴辛也没孟泛扬那么多花花肠子，虽然历任女友是有那么一些，但现在不都断得挺干净？” 甚至于都算不上女友，也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仇宴辛也就是没孟泛扬那么风流，但该接触的女人，其实也没少接触。 不过吧，仇少爷那张皮囊很能忽悠人，放在电视剧里就是那种深情忠贞男二号的最好代表，可以让所有女性观众都发出“女主你为什么不选他”这种悲怆感慨的存在。 夏艺的感情世界基本就等同于空白，里面毫无色彩，仇宴辛一走进来，就意味着充斥了曾经没有过的一切。 所以要做出这个决定，确实不容易。 她已经鼓起勇气走出一大步了，答应仇宴辛的追求，可自己到底会在哪一步时同意他成为和自己息息相关的那个人，夏艺自己也不太清楚。 “小艺是不是想知道仇宴辛过去那些感情经历？” 盛雀歌在旁边沉默了半晌，一开口又是说到了点子上。 夏艺挺不好意思：“这种想法是不是特别事儿，而且知道以后，一直都会介怀？” 所以她也只是想想，从没让人知道过她的想法。 却被盛雀歌给看出来了。 盛雀歌那双眼睛太明锐了，仿佛能看透她。 “不，很正常。”盛雀歌耸耸肩，“换作是贺予朝，我也会想知道。” 能够真正完全不去在意过去的人，那般大度洒脱，这个世界上找不出几个来。 人心往往就比针眼大一点，很容易就被塞满了。 所以盛雀歌可以理解夏艺的这些想法。 她想，有时候最害怕的东西，反而是破局关键。 何况夏艺自己就是一张白纸，她和仇宴辛在处理感情这件事上，从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所以，他们需要有更坦白交心的对话。 无论是担忧仇宴辛热情维持不过一时，很快就会厌倦，还是害怕他过去那些感情纠葛处理不干净，生出事端，夏艺有这样的想法都没有任何问题，这些都是可以出现的。 最重要的仍然在于，是否可以勇敢去面对这一切，然后找到解决的办法。 如果永远都停留在这个阶段，将会有很多东西成为牵绊，让他们的关系无法前进， 或许不只是夏艺自己，仇宴辛应该也在着急吧。 “找个机会，和他敞开心扉聊一聊，别害怕，反正......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不是吗？” 如果一切在此时回到原点，那么夏艺不过是拥有曾经的生活而已，她会失去的，也只是这段时间内拥有的一点温暖。 假如及时止损了，结局也坏不到哪里去。 盛雀歌说完之后，夏艺就已经想明白了。 她没着急，还是决定按照盛雀歌说的，找个合适的机会。 厉晚舟鼓掌：“还是咱们盛律师厉害啊，如今当起情感咨询师来，一套一套的。” 盛雀歌瞥她：“想找我拜师学习啊？交学费呐，我可以考虑教你。” “这个学费我才不要交，怎么也是免费的......” 张伯来了之后就开始做饭，厉晚舟闻着厨房里逐渐传出来的香气，差点都要流口水了。 “我的天，我现在好饿，我独自里的小朋友现在也好饿！” “那你去求张伯，他行行好能加快速度让你和小朋友早点吃上饭。” “算了，张伯要精益求精，这点时间我还等得起。” 说话间，宗序那边就来了电话，查岗是目的，询问状况也是目的。 “我听话着呢，真的！” “在雀歌这儿，她家张伯下厨，绝对都是我能吃的东西。” “行行行，我等下给你拍照，让你行使对我的监督权！” 宗序问了好几个关键问题，确认厉晚舟都有老实回答之后，才放过她。 “今晚我不回来，记得听话，到家报备。” 厉晚舟答应下来，她也确实没拒绝的机会，毕竟她在宗序面前承诺过，宗序不放弃，她也会让他更安心。 这是相互的信任，厉晚舟再也不会是那个任性的大小姐，只顾自己快乐而不去在乎身旁人的感受。 电话挂掉，盛雀歌想到了贺予朝之前说的那些话，她便告诉厉晚舟：“如果哪天你再好奇宗序的秘密是什么，可以去问你大哥。他……应该会知道。” 厉晚舟瞪眼：“我之前问他，他居然跟我说不知道！” “或许你可以换种方式去问……” 就厉晚舟之前那直来直去的性格，厉大哥肯定不会直接告诉她，就怕说了这些话反而引生事端。 “算了，暂时就不问了，我姑且相信宗序这家伙吧。” 盛雀歌点头：“就是怕你哪天想起来又好奇。” “你的大恩我记下了！” 张伯的晚餐很快便烹饪好了，贺予朝也坐到了餐桌边上。 盛雀歌是万万没有想到，厉晚舟这个嘴上没把门的，竟然会把那个秘密给说漏了…… 第631章 东窗事发之后 盛雀歌是真的完全没想到，她自个儿早都忘得差不多了，毕竟之前也千叮咛万嘱咐过厉晚舟，这个秘密必须得保守住，绝对不能再被人知道。 但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孕傻三年，厉大小姐最近智商不怎么够用，在有贺予朝在的情况下居然都说漏了嘴...... 事情是这样的。 当贺予朝下楼来吃饭，厉晚舟依旧在叫苦连迭，抱怨着自己怀孕之后的种种不便。 她说这话时都忽略了贺予朝在，夏艺就说：“没事，刚才雀歌说了，你再熬一段时间，就又是一条好汉。” “就是不知道这个好汉还能不能跟以前一样呐......”厉晚舟语重心长对夏艺道，“你要知道，结婚可是人生一个大坎儿，生孩子更是，以后哪里还有时间跟过去一样玩。” “孩子偶尔可以交给长辈或者保姆带一下嘛。” 厉晚舟摇头：“说起来容易，你想想啊，我结了婚有了孩子，怎么可能还跟以前一样潇洒，那时候我还跟雀歌一起去看帅哥跳脱......舞呢？” 厉晚舟自个儿说完了，竟然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盛雀歌则是眼刀扫向厉晚舟，心里开始打起了鼓。 坐在她旁边的贺予朝，嘴角扬了扬：“哦？你们还去看过那种表演？” 厉晚舟终于知道自己搞砸事儿了。 她尴尬一笑：“呵呵，我开玩笑的，就是比喻一下。” 盛雀歌低着头，没敢去看旁边的贺予朝。 她心跳如雷，实在是心虚得很。 但即便不抬头去看，光是凭着贺予朝的气势就能感觉出这人现在......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我看不像吧，你们什么时候看的，在哪儿看的？”贺予朝轻悠悠一问，好像他并不在意，只是那么随口闲聊。 厉晚舟欲哭无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会儿，是真的没人能救盛雀歌了吧...... “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我们怎么可能去看那种表演，诶诶这道菜好吃，夏艺你快尝尝，张伯的厨艺水平真是日益精进啊！” 盛雀歌无奈扶额，知道今儿个是逃不过去了。 她抿唇笑了笑，对贺予朝说：“我给你夹块牛肉？” “谢谢。” 某人深不见底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盛雀歌，让她寒意从脚底生出，直冒头顶。 啊，这可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盛雀歌往他碗里夹了菜，开始观察贺予朝的神情，她小声说：“我等会儿可以解释。” 贺予朝点头：“可以。” 这人越是大度，盛雀歌心里越是没底。 这要是他直接发火了，说不定还能好哄一点，可现在这架势，盛雀歌都能想象到得有多难哄他了...... 吃了饭，厉晚舟拉着夏艺就直接溜了，走之前对盛雀歌又是鞠躬又是拱手的，充分用动作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但事已至此，厉晚舟只能之后再赔礼道歉了，今天这一关，还是只能盛雀歌自己来过，没人能够帮得了她...... 人一走，四周就安静下来，盛雀歌被这过于诡异的气氛包裹着，几乎是用蜗牛速度在挪向贺予朝。 某人此刻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那分明就是个兴师问罪的姿势，几乎不需要再有多余一句废话，就能让盛雀歌挺心惊胆战了。 “那个……你不上去？” “看你想上楼去谈还是咱们就在这儿谈。” 盛雀歌咽了咽唾沫。 那还是在这儿谈吧，至少比到卧室去谈更安全一点，否则……盛雀歌哂笑着，坐到贺予朝身边，谄媚又讨好：“我全都交代了，你能不能看在我坦白从宽的份上，不生我的气？” 贺予朝冷笑：“那你来说说，我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吗……当然是因为自个儿过去做的事儿啊。 盛雀歌非常清楚贺予朝的性格，所以这简直称得上天翻地覆的大事情了。 他醋坛子都不知道打翻了几罐，盛雀歌都已经能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酸味。 “那是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我也没多想，看完就完了，真的！” 盛雀歌抱住他的脖子，撒娇：“真的是很久之前啦，今儿晚舟要是不说我都不会想起来。” “是么？” “真的！” 除了这样，盛雀歌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哄得贺予朝心情变好了。 以前的她哪里会有这样忐忑心思，终究还是因为爱而有了自己的软肋。 盛雀歌继续认错，态度诚恳，就差对天发誓承诺自己就看过那么一次特殊表演。 其实那次的具体经历，盛雀歌现在都不太能够想起来，就记得当时气氛火热，还有不少女生在疯狂尖叫，恨不得把天花板都给喊破了。 至于当时演出的那些男人到底身材怎么样，是不是长得很俊朗，盛雀歌是通通不记得的。 所以现在去回忆，甚至还觉得这段经历有那么些亏，当时厉晚舟还打赏了不少钱，最扯的是直接把钱送进了某个演出者的稀少的衣服里。 不过这段经历是怎么都不可能再告诉贺予朝了，某人如果知道的话，那就不只是现在这样，虽然不太高兴，可还能平静坐在这里——当然，某人心里估计是已经在翻江倒海的，就是表情看起来还算淡定。 “当时感觉怎么样，嗯？是不是很享受？” 盛雀歌连忙摇头：“哪有！就是纯粹去凑热闹，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出来都忘记里面那些人长什么样子了！” “只记得身材？” 贺予朝眼神幽冷，实在是叫盛雀歌心底发虚，一点底都没有。 他很少像今天这样，整张脸都写上了不悦，自从盛雀歌跟他谈起了恋爱之后，很多事情就很容易了。比方说贺予朝生气的时候，她都可以有无数的办法去让贺予朝重新开心起来。 但今天情况毕竟有些不一样，毕竟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知道贺予朝以前看那种表演，她估计也会吃很大的醋。 要是时光倒流，盛雀歌一定会在被厉晚舟引诱着走进去的时候选择离那道门远一点。 这就叫做悔不当初......那会儿盛雀歌哪里会想这么多，好奇是有一点，更多也是凑热闹。 盛雀歌托腮叹息：“我后悔了，真的。” 她再接再厉：“而且你要说身材好，能有你的身材好吗？跟你的比起来，也不过而已！所以我早就忘记了。” 说着，盛雀歌还挺大胆的开始动手动脚了，这时候不揩油更待何时？趁着这会儿，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再慢慢认错，总是能够让贺予朝原谅自己的。 某人的脸色果然有了变化，但还在关键时候试图抓住她的手：“别以为捣乱就能躲过这一茬，还有你受的。” 盛雀歌瞧着这人的腹肌形状，果然是漂亮又结实，已经成了下意识反应，就想上手，结果还被贺予朝给拦住了。 “过了这个村儿就没那个店了哈。” 贺予朝似笑非笑地挑眉：“哦？” 盛雀歌眨眼：“与其生过去的气，还不如从此让我只馋你的......” 这可是个好主意，盛雀歌都不禁为自己鼓掌起来。 于是，在她持续不懈努力之下，贺予朝终于是......注意力被她给勾走了。 然而盛雀歌还是低估了某人吃醋的本事，在某些地方，他是肯定要拿回本的，没那么容易让盛雀歌躲过去。 这回，盛雀歌依旧遭了殃，而且下场非常惨…… 关键在于，第二天，盛雀歌以为自己能够躲过这一劫，却依旧没有躲过。 某人站在床边，幽幽一笑：“我突然想起来忘记问你，那家店在哪儿？” 第632章 是在筹备婚礼吗 盛雀歌颤颤巍巍问：“你不是现在还要去找那家店的麻烦吧？” “找麻烦？”某人冷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正规经营，作为消费者举报一下而已。” 盛雀歌头很疼，自己这可是给贺予朝留下了大把柄，以后她都快在这人明前抬不起头来了。 “大佬，咱们能不能暂时将这个话题揭过去。” “店的地址给我。” 盛雀歌欲哭无泪，最后还是老实找到那家店，把地址给了贺予朝。 至于贺予朝最后要怎么去解决，盛雀歌是管不着了，但她觉得自己好歹还能最后挣扎一下，好歹是让贺予朝不要再吃味。 “那你还生不生气了？”盛雀歌从床上爬起来，挂在男人身上，“你这样让我今天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我看你昨晚上睡得还不错。” 盛雀歌怒道：‘我那是睡得还不错吗，分明是......算了！“ 她发现贺予朝这回是软硬不吃之后，干脆放弃挣扎。 “那你爱生气就继续生气吧，我......”盛雀歌凶巴巴道，“我等你先冷静冷静再来跟你.....道歉。” 行错一步，后悔终生啊！ 盛雀歌很想给身边所有人一个忠告，就算某个时刻自己没谈恋爱还很自由，但当时做的任何事情在往后某一天，都可能成为自己罪证...... 看她的花骨朵都蔫儿了，贺予朝无声叹口气，抚着她的后脑勺说：“我不想对你发火，你给我些时间让我冷静。” 盛雀歌嘴巴一扁，声音也可委屈了：“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就只是看了一小段表演而已。” “你还说？” “好吧，我闭嘴。” 贺予朝深知自己对盛雀歌的偏执到了什么地步，所以即便是她过去做的事情，他也没办法忽略。 只是想到她将热烈好奇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目光投向别的男人......还是在那种场合上，他内心戾气便会陡然滋生，需要耗费很大戾气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也是舍不得对盛雀歌说句重话的。 盛雀歌本来还想再缠着贺予朝说上两句，自个儿手机响了。 她只能松开手，去接通电话。 “盛律师，现在有没有打扰您？” “余小姐？不碍事，您说。” 余瞳的官司已经开始进行了，该发的律师函都发了出去，有个接到律师函的人还是个初中生，剩下一些倒是有成年人。 不管成年人还是未成年，盛雀歌作为律师，都会严格实施行动。 “盛律师，您跟我说的开庭时间我看到了，但是那天我实在走不开，要不就您替我去？” 盛雀歌想了下，也可以，反正这种艺人的官司，很少有艺人亲自出庭的时候，一般都代理律师效劳了。 “那就谢谢盛律师了，这两天我们再见一面吧？我再给你些资料，我经纪人刚给我搜集的，这回我一定得动真格才行......“ “好，看余小姐什么时间比较方便吧。” 定下来之后，盛雀歌一扭头就发现贺予朝看着自己的目光又暗了几分。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现在没做错事吧？” “余瞳要和你见面？”某人语气听着很是不爽，比之前还要不爽一点。 盛雀歌现在脑子不太清醒，所以没多想，点头：“对啊，她那边还有些资料给我，快要开庭了。” 这个案子引发的关注度不小，虽然每年都会有无数艺人打官司，什么名誉侵权的，什么诽谤的，各种类型应有尽有，但余瞳毕竟是个话题女王，但凡跟她沾边儿的事情，基本就小不了。 而媒体和普罗大众呢，也挺喜欢去讨论余瞳，对她的负面和正面评价都有，才能让她一直维持着热度，不被大浪淘沙掉。 这回余瞳变成了强硬派，又挑了盛雀歌来做她的代理律师，从被拍到之后就干脆高调起来，这个过程也算是备受关注的，到时候开庭，肯定有更多人去守着进展。 盛雀歌对胜诉这一点，没有任何担忧，别说余瞳是找到了她，就算余瞳只是找到一个其他的律师，甚至于只是个律所实习生，都有很大赢的把握。 当然，因为盛雀歌现在也挺有热度的，还好她自个儿低调不怎么公开露面，否则她也早就成了半个名人。就她现在的状态，网上关于她的各种议论都从没少过，更别说贺予朝的微博主页底下，每天涌进的都是关注者。 不少cp粉甚至天天求着贺予朝发微博，多讲讲他和盛雀歌的故事。 贺予朝看到也只会当做没看见，让他来讲盛雀歌的故事，做梦......他怎么可能舍得？ 各种原因之下，这案子开庭是大事，盛雀歌觉得出于多种考虑，再和余瞳聊聊，都是对自己对她有利的。 然而她忘记了某人可不只是会吃男人的醋...... “她有必要再见你？” “有啊，我现在是她的代理律师，我们见面是很正常的啊。” 盛雀歌这下已经琢磨出了滋味来，她扬起唇：“哎呀，大佬的醋坛子昨晚就打翻一罐了，今天还要打翻另外一罐？” “不行？” 贺予朝冷哼：“我就不乐意，怎么着。”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嘛......我又没那么大的本事，人人都爱我。” “我看不见得。” 贺予朝想，也就是那些爱她的目光，她都不甚在意。 盛雀歌选了折中办法：“不如这样，我到时候和她见面控制一下时长，然后随时向你汇报动向，可以吧？” 贺予朝勉勉强强答应：“嗯。” “那你先让我起床，我得去所里一趟......” 还好昨晚未来婆婆不在，要么这些胡闹被知道了，她还怎么见人？ 盛雀歌的脸皮厚薄程度都是分情况的。 出门时，盛雀歌特意观察了下贺予朝，发现男人的神情无恙后，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如果能够尽快让他恢复正常，自然再好不过了，否则贺予朝整天板着脸，她自己倒好，别人却是要受尽折磨的。 说不定很快谢秘书都能来找自己求救。 去了事务所，盛雀歌才受到厉晚舟的信息：“怎么样了，你还活着吗？” “你还有胆量找我。” 盛雀歌怒气腾腾发了语音过去：“厉晚舟你真是害惨了我！”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盛大律师需要什么补偿我通通满足你！” “算了，我惩罚都受了，还能有什么补偿。” “惩罚？” 盛雀歌立马转移话题：“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为上。” “啊？” “以贺予朝小心眼的程度，很有可能对你实施报仇行动，说不定这事情就告诉你家宗序了。” 厉晚舟连发了几个感叹号：“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当然，也不一定。” 毕竟厉晚舟现在还是个孕妇，状况特殊，贺予朝还是有可能大发慈悲暂时放她一马的。 但是吧，所谓报仇十年不晚，谁知道贺予朝什么时候会和宗序通气......这种定时炸弹，还是小心为上得好。 厉晚舟想了下，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去寻求宗序原谅最好不过，宗序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你家贺予朝真是小心眼！” 盛雀歌不置可否，她也是这么觉得的，的确很小心眼。 但要不是厉晚舟，盛雀歌自个儿还真想不起来去那种地方凑热闹，要是没有宗序束缚管教着她，厉大小姐指不定还有多少能玩的活动，都不带重样的。 “抓紧时间行动吧朋友，早死早超生。” “......你别吓我，宗序肯定能原谅我的。” 那会儿她和宗序都已经定亲了，但厉晚舟打心里就没当回事，还处于叛逆期内，现在想来，也是有些冲动的。 盛雀歌倒不真的担心厉晚舟，说不定宗序根本就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在之后对厉晚舟步步紧逼，越管越严，让厉晚舟彻底没了胡作非为的机会。 刚跟厉晚舟聊完，夏艺的电话也紧接着进来了，夏艺直接说：“雀歌，梁时的外婆想见我。” “她见你？没有别人？” “嗯，只有我们。” 盛雀歌皱皱眉：“梁家这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因为离婚的事情吧。” 夏父现在和梁母闹得很僵，确实是个麻烦事。 最近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在闹离婚......盛雀歌想到刚刚和平分手的贺予朝父母，夏家这边现在也是闹得鸡飞狗跳，当真没个安生。 “你父亲已经铁了心，但梁时妈妈那边不同意？” “嗯，听说......还想要用自杀来威胁。” 夏艺也挺无奈，这事和她的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根源不在于她，但她属于一个催化剂，所以夏艺也没办法真的完全不去在意。 只是现在这事情走向已经逐渐失控了。 梁母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夏艺听梁时说，还好当时被佣人给拦了下来，不然已经割腕闹自杀了。 但有一次，说不定就会有第二次，梁时这个做儿子的，现在同样心力交瘁。 “看来那位老太太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情了。” “她找我有什么用，就算我立马消失不见，一切还是无法挽回了。” 当年一个错误决定，影响了两代人，让两个家族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夏父现在想要纠错改正，可注定了会让许多人遭受痛苦，比如梁时的母亲，比如梁时。 夏艺内心对此没有太多感触，自己母亲同样是这错误里的受害者，只是现在再怎么改正错误，也没办法挽回那个含冤而终的姓名了。 母亲因病离世，夏艺不想要怪谁，但当初母亲遭受过的委屈，那些痛楚，却也没人来说声抱歉。 这样的家族如果可以，夏艺一定敬而远之，只是现在没办法远离，她站在很近的位置看发生的这一切，也倍感荒唐。 “既然都找上门了，就去见见吧，注意安全。” “我其实是想问你，需不需要告诉.....仇宴辛？” “你想让他知道吗？” “他如果知道，肯定会帮我准备很多，我又只能接受他的帮助。” 可她又不想让仇宴辛完全被她排除在外。 说实在的，有很多事情，其实没那么复杂，比如她知道仇宴辛现在的追求含有真心不是玩笑，比如她备受触动，内心枷锁早在不知觉中打开。 可是除此之外，她又不得不被很多东西束缚。 她做不到潇洒不顾一切，只凭内心痛快去做事。 成年人的世界里，很少有真正的逍遥快活，更别提夏艺一直以来走的都是战战兢兢，她更不懂得该如何不顾其他。 夏艺也会有自己的自尊心需要维护，尽管这自尊心偶尔看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没必要。 “可你舍得让他被排除在外吗？” 就盛雀歌总是能够一句话就打通夏艺的心结。 “我知道该怎么做啦。” 夏艺没再犹豫，爽快挂了电话，盛雀歌也能想象出来她去做什么了。 夏艺其实不太需要盛雀歌担心，她虽然偶尔别扭，可并不会逃避自己的内心。 夏艺只是需要一点肯定和确信而已，刚好盛雀歌作为朋友，可以给到朋友足够的勇气。 如果以后他们俩成了，姓仇的一定要好好感谢她才是！ “盛律最近比较很少来所里，是在忙什么？” 盛雀歌笑了下：“忙些家里的事情。” 她接了哪些案子，大家也都知道，最近也没有工作能够影响盛雀歌到需要经常不呆在事务所的。 虽然本身这就不是什么大事，但盛雀歌一直以来都矜矜业业，很少有会因为私事请假的时候，所以大家都觉得最近盛雀歌频繁请假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但盛雀歌也不能说自己是为了请假陪未来婆婆，只能敷衍了事， 结果她的敷衍被同事误认为了：“盛律你会不会是要结婚了？” 盛雀歌：“……啊？” “是不是已经在偷偷筹备婚礼了，我猜肯定是！” 盛雀歌纳闷：“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请假是为了筹备婚礼？” 同事哈哈大笑：“那当然都是因为你家大设计师啊，今天刚发的微博，你还没看呢？” 盛雀歌赶紧拿出手机，什么微博她怎么都不知道…… 第633章 未来婆婆做东 盛雀歌这才看到，原来贺予朝在出门不久之后就发了条微博，准确来说，也他转发了一条。 原博内容是关于今年在欧洲某国举行的国际珠宝展的消息，原博文案里还特意强调，今年珠宝展上，将会展出一枚打造五年的顶级钻戒，全球唯一，从设计到镶嵌的钻石皆独一无二，价格不菲。 要说原来的这条微博吧，还真的没有几个人会去关注，毕竟这种珠宝展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极为遥远的存在，和普通人是没关系的，大家也买不起动辄上百万的珠宝。 但贺予朝一转发，场面就变得很热闹起来。 如今的贺大设计师已经成为了众多女性的梦中情人，尽管他低调到网上照片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张，但这样一个出身能力长相对于大部分男人几乎是碾压般的优质男性，吸引一批粉丝也再正常不过了。 关于他和盛雀歌的感情更是有成千上百万的关注度，所谓cp粉是越来越多，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一拥而上。 所以她这条微博发出来，就带有了很强的暗示性，比如说......这枚即将展出的戒指，是否...... 这些猜测已经在网上热闹了起来，总共没多长时间，都已经讨论到了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的问题。 当然，盛雀歌这个当事人之一，还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直到同事告诉她，她才终于知道了。 “盛律，这戒指真是你未婚夫给你准备的？长什么样子？” 盛雀歌纳闷：“我不知道啊，我们没有谈论结婚的问题，他就是......随便转了一条微博而已，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可是你未婚夫也没否认诶，下面评论那么多问的。” 盛雀歌扫了眼评论，内容指向都是一致的。 也不知道贺予朝是没看见呢，还是看见了但不想回？ 这人真是......盛雀歌都能想象到某人转发这微博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好不容易把同事打发了，盛雀歌赶紧给贺予朝发消息：“你这微博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我受到了邀请，到时候去现场看一眼。” 某人回答的云淡风轻，盛雀歌要是不够了解他，还真的能被他给敷衍了。 “钻戒呢？别说也就是随便看看。” “如果还不错的话，就拍下来。” “你......你这是想干什么？” “宝贝儿，还需要我说明白吗？当然是要提前准备好，只要你愿意点头，那么我们随时会进入到下一步。” 某人估摸着也已经开始筹备正式求婚的事宜了，但现在还没让盛雀歌知道任何一点讯息。 可见，他有多着急，想要一辈子把盛雀歌和自己绑在一起。 盛雀歌猜到贺予朝的想法，嘴角不自觉泄出个甜甜的笑来。 嗯，倒是可以考虑看看的。 “我先忙去了，回头再说吧。” 盛雀歌有点不好意思，退出聊天界面，重新去看评论。 刚一刷新就发现，贺予朝已经回复了其中一条。 “啊啊啊大佬这是准备要求婚了吗？是不是要和盛律师结婚了呀？！” ——“等她点头。” 四个字，就足够展现出所有含义了。 评论里又炸开了锅，羡慕的嫉妒的祝福的，看得盛雀歌都翻不过来。 “我太羡慕盛律师了呜呜，如果能有这么一个男人这样喜欢我，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盛律师上辈子是真的拯救了银河系吧？” “只有我羡慕大佬吗，盛律人美业务能力强，我是女的我都好迷她！” 盛雀歌最后翻到的这条评论很快就被众人劝删了。 “你这是故意引起大佬的注意力啊！” “不许在大佬的评论下对盛律师表白！盛律师只属于大佬一个人！” “我劝层主赶紧删掉评论，否则我男神等下就要来怼你了......” 众所周知，在贺予朝的评论下说什么一般都是不打紧的，就算贺予朝看到了，也懒得去评价，那些言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但有一点除外，绝不能够提起来关于对盛雀歌表白之类的话题。 如果这样，大佬是会亲自下场的，之前的人们已经屡试不爽了。 尽管贺予朝每天最多花五分钟的时间来处理这些评论，也能够引得一干人等大呼小叫。 盛雀歌更是很少去看这些评论，所以现在才知道，原来大家都这么关注他们俩。 至于媒体报道炒作的沸沸扬扬的名誉官司，盛雀歌现在只希望到时候别再出什么岔子...... 盛雀歌收了手机，先专心做事，忙完之后，又提前从事务所溜出来，去了hg大厦。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上到三十七层，谢秘书已经提前得知她的到来，在电梯口迎接。 “雀歌小姐，老板刚来了一通电话，您稍微等一下。” “嗯，我去休息室吧。” 盛雀歌一般都不会想要去打扰贺予朝的工作，尽管贺予朝并不会介意她这时候就进办公室去找他。 来了不知道多少次，盛雀歌已经熟门熟路了，去了休息室之后，她叫住谢秘书：“今天那条微博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雀歌小姐，后续评论这些还是我在帮忙盯着......” 准确来讲，也不只是谢秘书，还是整个秘书团队的人，都开始做起了这种盯评论的工作。 要是出现了任何对盛雀歌不利的评论，是要立即上报贺予朝解决的。 纵使工作繁忙，贺老板也总是能够挤出时间来处理这些看似浪费时间的事儿。 盛雀歌便试探问道：“所以他转发的那条微博，那个钻戒他是还见过呢，还是已经买下了？” 她就没信今天贺予朝的说辞，什么看了不错再买下来，贺予朝绝不是会去浪费时间的人，既然他受邀参展，就一定有原因。 谢秘书犹豫道：“这个......” “你尽管说，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谢秘书也不敢不说，毕竟老板吩咐过，盛雀歌想知道的事情，都要告诉她。 “其实老板从三个月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来准备这个钻戒......” 也就是说，两个人订婚的事儿还在进行中，贺予朝就已经开始筹备结婚的事情了。 可见他所说，只等盛雀歌点头，是多么的言真意切。 盛雀歌嘴角扬着笑，对拆穿了贺予朝秘密这一点，感到十分痛快。 “没别的事情了，你先去忙吧。” 谢秘书只能战战兢兢离去，内心期望自己这么一交待，可别坏了事， 又等了会儿，盛雀歌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正打算去贺予朝的办公室，休息室门已经被男人推开。 他大步走进来，站在沙发边上，欺身而下：“什么时候到的，也不通知我？” 盛雀歌勾住他的脖子：“我来查岗还需要提前通知吗，岂不是让你有机会毁尸灭迹？” “我哪里敢做如此胆大包天的坏事？” “谁知道你是不是有贼心没贼胆。” 贺予朝凤眸上挑，笑道：“既没这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去你办公室。” 盛雀歌借着他的力气站起身，还真打算去贺予朝的办公室查查岗。 毕竟某人现在属于香饽饽，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胆大妄为......还好当初的那位沈小姐现在是不怎么出现了，让盛雀歌省了不少事。 想到这儿，盛雀歌在走进贺予朝办公室后，往他的设计桌旁一靠，揪起往事来：“最近......沈小姐没有再来找你......商量机场设计案？” 沈汀阑那边一直很想要同贺予朝合作，只是之前贺予朝完全对那设计方案不感兴趣。 后来，大佬稍微改变了主意，在盛雀歌认为，他可以去参加的时候。 贺予朝在她面前站定，环过她的腰身：“你认为，她还想要来找我这么一个竞争对手商量合作？” 盛雀歌有点没反应过来。 “竞争对手？”她微微吃惊，“你是说......你要带着hg去参与竞标？” 男人点头：“嗯哼。” “什么时候决定的？！”盛雀歌锤了下他的胸口，“你都不告诉我！” “实际上......”贺予朝附耳在她耳边低喃，“这是送我们的新婚礼物，本来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但眼看未来的贺太太已经开始吃醋了，现在不说，我是不是就得遭殃了？” 盛雀歌因为他这几句话，脸颊热度开始直线上升。 “什么呀......你拿这个设计案当新婚礼物？” 贺予朝不置可否：“你赞成我去参与，我就听你的。” 盛雀歌憋着笑：“我说话这么管用？” “当然。” “好吧，那这个新婚礼物，还算够格吧。” 她又说：“参与竞标归参与，能不能胜利，结果还没出来吧？你要参与竞标的消息应该也还没传出去......” “等结果出来，大家也就知道了。” 贺予朝没心思再搞得很高调，他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全凭盛雀歌一句话。 这传出去还真有些......周幽王的感觉。 盛雀歌咬了咬唇：“沈小姐没来找过你？” “找过。” 甚至于，连王老都来找过。 本来不合作就算了，现在突然成为了竞争对手，虽然沈汀阑也没那么轻易就认输，可也算得上是个打击。 搞得王老师都觉得贺予朝这样，实在有些欠考虑。 当然，排除他们是同学，又认识多年这些因素，贺予朝做出参与竞标的选择，没有任何错，这本来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一次竞争，任何设计师和团队，只要有足够实力，都可以参与进来。 老师那边，贺予朝的回答和解释都很简单，他去竞标，没想过要把谁比下去，只是因为盛雀歌一句话而已。 盛雀歌相信他可以做到最好，让所有人满意他的作品，他就做给他的雀儿看。 至于沈汀阑，贺予朝更不需要多做解释。 还好，在事业上，沈小姐没那么多别扭，不能和贺予朝合作，她也会凭着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这一个机会。 在感情里沈汀阑做过一些错误选择，或许是长期以来的骄傲让她没办法接受盛雀歌的突然出现，她有过那么些时间的心态问题。 但沈汀阑终究不是个会为了爱情一错到底的人，何况是她单方面的痴恋，贺予朝从未给过任何回应，连拒绝都是残酷到极致的冷漠。 沈汀阑已经放弃了，除了工作与同学关系，她也不会再肖想贺予朝半分， 何况她目睹了贺予朝在遇到盛雀歌之后的种种变化，更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 输在她从来都不在贺予朝的选择里，无论她做多少，贺予朝的目光都不会在她身上停留。 感情没有公平可言，所以她接受了现实，也认输了。 沈汀阑再找到贺予朝时，并未再有任何不该出现的举动，她只是告诉贺予朝，既然这回成了对手，那就公平竞争吧。 这算是沈汀阑唯一能做的。 盛雀歌听完贺予朝所说，感慨：“沈小姐其实......还不错。” 人嘛，总是有犯糊涂的时候，尽管有过一些错误决定，只要及时收手，也没造成太坏结果，是可以被原谅的。 盛雀歌之前将沈汀阑视为强大敌人，可很快就因为贺予朝的淡定漠视而放弃了那些敌意。 她给了贺予朝足够的信任后，无论再出现多少个沈汀阑，都不再是问题。 这段感情的核心只在他们身上，任何外人都不能够影响到他们。 贺予朝没什么兴趣谈沈汀阑，话锋一转：“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参展？” 说的就是那个珠宝展了。 “得看我的时间才行，万一到时候有工作缠身......” 贺予朝也不强求，反正他过去也不只有那一个行程，主要还是为了这个珠宝展未来的发展计划，其中重要一项就是拔地而起的会展中心，这个设计项目，交给了hg。 工作以及私人行程两不误，大佬的算盘总是打得极为响亮。 盛雀歌呢，虽然知道了他早就在准备戒指的事儿，也没再拆穿，她倒是想看看，某人准备到时候实施行动？ 她还挺好奇的...... 忙碌了两天，贺母也清闲了下来，她订了餐厅，作为长辈做东。 盛雀歌就和贺予朝从hg直接去了贺母订的餐厅，不得不说，贺母平日低调，其实品位不俗。 这餐厅主打淮扬菜，在这个年代极少做宣传，但凭着口碑，也依旧在龙城的高端餐饮界有一席之地。 而主厨，照样也是响当当的名师。 盛雀歌进到餐厅时还在想，未来婆婆这次是打算说些什么...... 第634章 这份聘礼 贺母打扮从来淡雅简洁，身上没有太多扎眼的装饰，看得出她并不热衷于珠宝首饰。 但人的气质是长年累月修炼出来的，尽管她装扮朴素，走进这家餐厅，也不会有人敢怠慢半分。 盛雀歌习惯了来自贺予朝身上的威压，再看到贺母，倒还算比较镇定。 尤其现在也没了她之前担心的那些剑拔弩张的气氛，贺母对她纵使算不上多亲近，但未来婆婆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所以盛雀歌可以理解。 她现在反而可以感受到贺予朝母亲那些不外露的关怀和温柔，只是因为贺母确实不擅长做一个很慈祥和善的长辈，所以才会需要仔细去感受，才能体会。 盛雀歌坐下之前礼貌问候，贺母难得一笑：“就不用客气了，只是一顿便饭。” 贺予朝随口问起来：“您的事情差不多处理完了？” “都结束了，和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见......感触颇多。” 贺母踏进她的事业领域之后，和老友来往就很少了，毕竟她身份工作都比较特殊，也不可能和普通人一样自由随意，方方面面都要谨慎小心些。 盛雀歌并不急着开口，听贺予朝和母亲不咸不淡聊着。 能够维持这样的气氛，已经实属难得，他们母子之间的沟壑永远存在，但两人都不是矫情性子，也懂得这样的相处来之不易，所以不需要去追究过去种种。 贺母很少谈自己涉及到的领域，也没法谈，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关心贺予朝和贺家的状况。 得知贺予朝要竞标的新项目之后，鼓励道：“我听人提过一些，知道这项目的重要，若是能够成功，对你的事业很有帮助，你也无需有太多顾虑，尽管去做。” 贺予朝一点不想在母亲面前维持光辉形象，直白道：“原来是不打算参与，但雀儿喜欢这个项目，我便去试试看。” 盛雀歌摸了摸鼻子...... 未来婆婆可千万别觉得，自己要成为褒姒啊...... 这可是这等家族里的大忌讳，尤其贺予朝还肩负着贺家的未来，他的地位无人能取代，若是他哪天不关心家族，只为博美人一笑......自己就会成为贺家的罪人。 贺母应该不希望看见这样的状况发生吧？ 正思考着这些有可能发生的状况，盛雀歌就听到了贺母的笑声：“既然如此，你更得完美完成这个项目，否则在雀歌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了。” 盛雀歌：“？” 未来婆婆这是在玩激将法吗？ 不过，盛雀歌的心也放了下来。 想来，贺母应该不会在意，贺予朝是怎样的人，他们都极为清楚，所以更明白贺予朝不会成为那样的昏君。 “实际上，今天这顿饭，我也是想敞开同你们聊一下，关于你们结婚的事情。” 盛雀歌眨了下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贺母神情自若：“你们不会告诉我，这个时候了，还没有考虑过？” 要这会儿说没有，估计才能把未来婆婆惹生气吧...... 盛雀歌没回答，把锅都甩给了贺予朝，让他自个儿去解决。 “我之前说的那些可没有跟您开玩笑，雀儿愿不愿意嫁给我......就等您点头了。” 贺母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那我已经点过头了。” “所以您放心，该提上日程的，都已经在准备当中。” “如此甚好。”贺母终于是提起了那条项链，“既然你早早将风华绝代送给了雀歌，妈也知道你的心思，往后也要更认真对待，不能当做儿戏。” 贺予朝挑眉：“您何时见我把事情当做儿戏过。” 贺母满意道：“你心里明白，我也能更放心。” 她话锋一转：“雀歌，我这次也是想问问你，关于婚事的商讨，是否只你做主？” 盛家状况她自然知晓，但怎么说也是婚姻大事，若是需要到长辈过问地步，那么贺家照样会以最隆重的方式去到盛家提亲。 订婚并不影响后续的这些行动。 当然，若只盛雀歌一人做主，方式就会有些不同。 盛雀歌笑了下：“我自己就能做主。” 她不需要自家长辈给任何介意，盛家可没人能够干涉她的私事。 “好，那么不管予朝与你感情如何，是否需要那些形式上的东西，我们贺家都会做到。”贺母这话自然就是，聘礼便直接赠予盛雀歌了。 盛雀歌摇头：“伯母，已经足够了。” 不管是风华绝代还是老爷子给的手镯，这些都是最诚意的聘礼，价值是其一，蕴含的真正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从订婚那时候开始，盛雀歌心里对于自己和贺予朝的关系，包括同贺家的联系就已经有了清晰认知，她这个贺太太可以做得很轻松，但也能很不轻松，全看她想要做到哪一步。 盛雀歌呢，也不怕自己付出很多，她想要的，是可以和贺予朝并肩面对未来的机会。 现在整个龙城圈子里，无人不知贺予朝对她有多在乎多宠爱，等她成为贺太太，许多困难已经迎刃而解。 盛雀歌也不再需要什么。 更别说，她现在手头可还有......当时贺父送的那一小部分股份。 “雀歌，伯母不是在给你压力，只是未来你会和予朝一起面对很多事情，所以，你还需要有更多的资本去承受有可能的一切。” 贺予朝揉了揉盛雀歌的脸：“别多想，傻瓜。” “那......”那真正的聘礼到底是什么啊？ 盛雀歌正在纳闷呢，贺母就已经抛下了重磅炸弹：“我会授权将贺氏的那一部分产业，都转移到你名下。当然，带给贺家的利润照旧，只是这部分生意，你才是所有者。” 盛雀歌咽了咽口水。 饶是她这人也算见过大风大浪，挺冷静了，听到这话，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贺氏的那一部分，可是贺氏最重要的命根子啊......就这么到了她的名下？ 别说其他，老爷子会同意吗？ 贺予朝勾了勾唇。 他看出了盛雀歌在想什么，沉声道：“这事情，也是老爷子点头的。” 老爷子这是老糊涂了么！ 盛雀歌实在是想不出来，老爷子是怎么同意了这个决定的。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出了这个主意，更不懂他们是怎样协调好了结果。 这是多大的事，盛雀歌不用去调查这笔生意价值几何，光是从最简单的方面去考虑就能够明白——这是关系着贺家内部的命脉，往后必然是放在贺予朝手上掌控的，毕竟贺家拥有这一块，也和贺母相关。 要说交给贺予朝去负责，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把这个掌控权交给自己，这太过冒险了不说，怕是贺家内部的人都不会同意吧？ 或许盛雀歌的表情过于震惊了，贺母也开了口解释：“雀歌，这个决定，我们经过了深思熟虑，你无须担忧。” 贺予朝轻笑：“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畏手畏脚了？” 盛雀歌忍不住白他一眼。 不畏手畏脚，也要看有多少价值，那可是贺氏集团如今的核心支柱产业，外界有多少人在眼红？即便同是龙城中的其他家族，也会有想要插一脚的想法，但因为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参与进来。 “除了贺家内部，外界不会有多少人知道，所以别有压力。”贺予朝神态轻松，显然没将这当做是多大的事儿。 盛雀歌也很想表现得淡定一些，可是她现在实在做不到了。 盛雀歌小声嘟囔：“你也不怕我跑路......” “你会跑吗，嗯？” “要知道当资本的利润超过百分之百时，就敢践踏一切法律，如果资本的利润超过百分之三百......可是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绞刑的危险。” 而贺家现在要送她的聘礼，岂止是百分之三百的利润？ 这根本就是难以计数的一笔财富，即便不会直接进到盛雀歌的口袋里，可这却是在她的名下。 第635章 合约签好 盛雀歌是真的难以想象，自己拥有这些决定权后在贺家内部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尽管有老爷子和贺予朝为她保驾护航，更是贺母直接钦定，盛雀歌也没办法做到完全不在意身上的担子。 其实她哪里不知道，这份聘礼之所以如此隆重，就是为了更好去保护她。 贺予朝只是站在她的身后，那些安全感永远是他付诸于她的。 在这个圈子以外，盛雀歌当然是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她的，可是这个圈子始终是个陌生境地，她的家世远远达不到可以在这里站稳脚跟的地步。 盛雀歌并不在意自己是否拥有这样的地位，可往后她和贺予朝的生活会有更紧密联系，便不可抗的需要在这个世界里周旋。 贺予朝是要将这个真正可以保护的方式交给盛雀歌自己。 这是他所有的信任和爱意，以及决心。 他能够做出这个决定，便足以证明他心里，盛雀歌的地位有多么重要。 到了这个阶段，盛雀歌不接受好像都不太行了。 在贺母和贺予朝的“逼迫”下，盛雀歌确实只有点头的份。 “明天签合约。”贺予朝不咸不淡的，将这个对贺家来说，算是一个极大变故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盛雀歌最没想到的，是未来婆婆竟然也如此信任自己。 因为真正的决定权，一定是在她的手上。 这笔贺氏的核心生意如果没有贺母，是一定做不下去的，从目前状况来看，一切都和她有关。 所以贺予朝和老爷子愿意相信她，盛雀歌都不会太意外，他们接触的这些日子以来，也足够让他们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但贺母愿意相信盛雀歌，就完全是另一番寓意了。 至少，盛雀歌自己还挺开心的。 虽说贺母从未表现出对她有多么欣赏和十分热情，可光是这一件就已经超过所有。 盛雀歌在餐桌下勾了勾贺予朝的手指，认真道：“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她往后作为贺太太，必然会有更多责任，眼下这些......就当做是提前习惯了吧。 这顿饭吃完之后，回家路上盛雀歌一直想某个问题。 比起来贺予朝可以给她的，即便这些对她自身而言没有那么重要，可她能够给予的，总是少了些。 想了很久，终于在差不多回到公寓的时候，盛雀歌做出了决定。 “我把我妈妈留给我的股份，全部给你吧！” 盛雀歌环上男人的胳膊，眨眨眼：“虽说吧，你可能也看不上那些股份的价值。” 对贺予朝而言，那些股份的价值自然很低，算不得什么。 可于盛雀歌而言，盛家的公司，蕴含了母亲的诸多心血，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了放弃打击公司让父亲再得到报复的可能性。 盛雀歌还是会心软，也希望母亲的付出以另一种方式，再继续留存。 这家公司，这家公司里盛雀歌所拥有的那部分股份，便是最好的延续。 所以，盛雀歌想把这些股份转赠给贺予朝。 其中意义，也无需多说。 贺予朝紧紧抱着她，笑问：“真的想好了要给我？” “只要你看得上。” “这是属于你的，不需要给我。”他所考虑的，则恰好也是这些股份对盛雀歌的意义。 盛雀歌摇头：“我留着，就只能是属于我自己的，可给了你.....就完全不一样了。” 贺予朝捏着她脸上的软肉：“你这是想要让我帮你将这股份增值么？” “增值了不也是你的嘛，到时候可跟我没多少关系了。” “夫妻共同财产......当然是有关系的。” 盛雀歌心里觉得好笑，这人现在可真是无时无刻不想要暗示她啊...... 当然，这个事儿，确实是可以提上日程了，盛雀歌并不抗拒。 之前她认为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到现在，能够阻碍的因素都消失了，而她和贺予朝的关系，确实到了时候更进一步。 ...... 和贺予朝结婚的事儿已经水到渠成了，就差那最关键的一个时刻。 盛雀歌不会着急，反正比起来，某人肯定会比她更着急。 第二天，她就和贺予朝一起去了贺氏，上回到贺氏，还是签署贺尤匡的转让股份协议，那算是贺父对她这个未来媳妇的见面礼。 从那之后，贺尤匡估计见到她，都会感受到一种剜心的痛。 这次再来，要签署的合同可就不单单只是一份股份转让协议那么简单了，这会议室里的人，除了老爷子、贺母，还有公司的法务，律师，场面很大。 盛雀歌倒是不意外，这生意对贺家来说意义非凡，确实要重视一些。 不管其他贺家人如今是什么想法，都没办法再改变事实了。 签约过程，也不只是一两份文件，盛雀歌面前至少放上了几十份文件需要签署，可见这笔生意做得有多大。 其实盛雀歌也很清楚，贺母想要将这笔生意放在自己名下，也有另一些原因。 贺母现在已经和贺家没有关系了，她往后和贺家的来往必定会逐渐减少，这笔生意若是完全放在贺家，虽然荫蔽了整个家族，可也容易削弱贺予朝未来在其中占据的权力。 交到自己这里来，便和贺家有一部分的割裂，利润仍旧属于贺家，但这个所有权，实际上只属于自己，和贺予朝。 贺母这一手操作得很漂亮，毕竟谁也说不准未来会发生什么，某个家族的兴衰起落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而她给予的，也是长久的保障。 这也算是一个做母亲的，对自己孩子的另一种保护方式。 所有文件签好，生效，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老爷子和老友约了喝茶下棋局，半点没停留，走得干净利落。 贺母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照样没多留。 仿佛对他们来说，这些文件都不重要似的。 盛雀歌则是碰了碰贺予朝的手臂：“诶，从现在开始，你得捧着我才行，否则我可是真的能让你赔得血本无归。” “嗯，我以后都听你的，如何？” “你才不可能都听我的呢。”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大部分都要先经过贺予朝点头才可以。虽然最终贺予朝并不会影响盛雀歌做出的决定，但假如真的超过了贺予朝的界限，这人总是有很多的办法可以让盛雀歌没办法反对。 贺予朝果然不置可否，他笑了笑：“大部分吧。” 盛雀歌用力捏了下男人的手指，以此表达心情。 “你说，其他人现在都是什么心情......” 一定会有很多人内心正在挣扎和纠结当中，这些贺家人估计都将盛雀歌当做一个危险人物来看待。 “你也有认识一些贺家人，不如亲自去问问。” 贺予朝这么说，盛雀歌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认识些贺家人的，虽然他们都不算直系子弟，可同样能够在贺家有一定地位。 但老同学那边，盛雀歌是断然不能去问的，就贺予朝吃醋的劲儿，即便都过去了不少时间，他还能揪出之前的一些事情来，打翻了自己的醋坛子。 最后盛雀歌选择了叶炳文，叶少爷一直挺低调，当然这个低调的原因还是在于他心虚，并不敢经常出现。 即便他对盛雀歌一直挺感兴趣，可之前那些事儿导致了现在他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恰好如此，盛雀歌更适合去联系叶炳文打听打听。 当然，除了叶炳文，还有个可以咨询的对象，宋大小姐肯定也关注了整个发展。 电话打给叶炳文——用了贺予朝的手机。 叶少爷这回还在睡大觉，他头个晚上去应酬，几乎到天快亮了散场，回来倒头就睡，然后睡到一半就被电话给吵醒了。 第636章 忍不住八卦 本来叶少爷还在火头上，任谁美梦被吵醒，都会有一种崩溃感，但是叶少爷的怒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盛雀歌的声音给浇灭了。 “打扰了你炳文，你现在有空吗？” 盛雀歌挺客气，叶少爷则是瞬间清醒过来，然后连忙道：“空着呢，空闲时间多的是。” 尤其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这电话号码是属于……贺家那位阎罗王的时候，他顿时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困？他还能再坚持个三天三夜！ 盛雀歌也没打算和叶柄文兜圈子，叶少爷心里肯定跟明镜似的，知道盛雀歌这回找他是为什么。 该在贺家传遍的消息这时候都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叶柄文不可能不知道。 “我刚刚在贺氏签了合约，这个事儿……你有什么想法？” “我ok啊，我完全ok！”叶少爷回答的非常有求生欲，他是真觉得他没什么参与资格，这生意本来就是靠了贺母才做起来，逐渐在贺家的运作下成为了一笔让人眼馋的巨额交易。 也正因为贺家能有本事把这生意做成，现在才会让许多家族心生羡慕。 “其他人呢？” “这个……嫂子，您放心，就算大家心里有点想法，也不代表什么。” “看来的确有很多人不太满意。” 盛雀歌心情平静，倒是没有觉得很难接受。 大家有想法才是正常的，不过就算有想法，也不代表还能有改变的可能。 “嗐，嫂子，这问题简单啊……您想，他们现在肯定怕这生意以后再跟他们没什么关系，焦虑一段时间，就该明白他们的想法也影响不了这历史的进程……还有个原因也在于您和表哥这不还没结婚么，只要结了婚，立马没人敢有异议。” 说直白一些，也是因为现在还有些贺家人以为盛雀歌嫁不进贺家。 但这合约都签了……如果贺予朝不娶她，那就是真的亏大了。 盛雀歌忍不住说：“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催婚呢？” “我哪里敢！我这是说真心话，等您跟我表哥的终身大事定下来，您可是正儿八经的贺太太，我看有谁敢说半句不是！” 盛雀歌心里大概明白了，跟叶柄文再闲聊两句挂掉电话，便对贺予朝道：“我现在明白了，你们让我签这个合同，也是想捆住我，嗯？” 这不就逼着她结这个婚么…… 真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贺予朝被拆穿了，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是有些这个想法。” 盛雀歌气笑了。 能舍得花这么大价钱来套路自己……贺予朝这一手，她只有佩服的份，还真的不太能一直生这个气。 贺予朝看她的神色，得寸进尺：“合约已经签了，具体要怎么选择，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盛雀歌暴力十足地拐了贺予朝一拳：“你就不能有哪天不算计我？” 贺予朝真挚道歉：“多年习惯，努力改正。” 要是换个傻乎乎的人来，估计早就被贺予朝吞的骨头都不剩。 偏偏盛雀歌和贺予朝的思维模式都在同一个平面上，所以两个人的互相算计都能够很快被拆穿，而他们双方都将此当做了乐趣。 这种相处，别人还真是学不来。 盛雀歌最终还是不打算和他计较了，能用贺予朝这样的完全付出来交换，她还真的没办法真正生气...... “马上要开庭了。”盛雀歌望着窗外，喃喃道。 和陆婉母女的斗争，现在也走到了一个快要结局的时候，来来去去斗了这么多年，别说，真到一切尘埃落定，就会觉得有那么点舍不得。 仇敌的存在也会是一种生活乐趣，当然，并非每个人都可以欣赏体会这样的乐趣。 ...... 到了和余瞳约好的时间，盛雀歌准备去和余瞳见面，走到半路上，接到某人电话，非要和她一道前去。 盛雀歌自然是不希望贺予朝也在的，有这个人在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好好谈事。 这个世界上就没几个人会不受贺予朝的影响，到时候还能不能聊工作了...... 可贺予朝已然知道了她们见面的地点，基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再阻止他了，所以盛雀歌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尤其她在去的路上，遇上场车祸，耽误了些时间后，就导致贺予朝比她还先到。 盛雀歌原本以为贺予朝抵达的时候，自己已经和余瞳见面了，所以到时候也不用自己再去接他，让他自己过去找她们就可以。 知道贺予朝已经提前到达，盛雀歌内心便开始同情起来余瞳...... 余瞳需要同情吗？ 是的，她需要。 当她看到贺予朝的第一眼，惊艳了也就那么一两秒钟，就被扑面而来的可怕气势给镇住了。 余瞳作为个明星，参加的饭局里遇到过不少资本界大佬，但没有哪个能让余瞳有今天这样，有种想立马遁地而逃的冲动。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余瞳都有些不明白。 她只觉得此人面色如霜，凤眸里透着一股不好招惹的冷意，打从脚底升起种让她畏惧的气势。 虽然对方长得是真帅，可脸再好看又有什么用，架不住让人感觉到危险。 她刚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这个对她来说很陌生的男人已经淡淡开了口：“雀儿堵车，会迟到一会儿。” 这下，余瞳就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人陌生又有那么一丝丝熟悉了。 前段时间她经常能在微博上刷到贺予朝的微博，甚至于圈内不少女明星都在暗地里磕起了cp...... 做了这么久的公众人物，余瞳面不改色的本事还是练就得炉火纯青了，她微笑道：“好的贺先生，您坐。” 贺予朝颔首，余瞳便不自觉放低了身段，迎着他坐下。 虽然海拔终于降低了，可由于距离的拉近，余瞳连呼吸都不自觉放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余瞳不是个 第637章 互相试探 “传说中的大佬就是不一样，气场真的......” 余瞳这朋友圈一发，她的好友圈子里都在好奇是哪位大佬让她能够发这么一条内容。 她干脆解释给所有人：“当然是hg的那位了。” 众人哗然，评论区更加热闹。 “可以啊你，怎么跟hg那位认识了？” “我说你最近忙什么呢，这是要跟人家有合作？还是......” “你居然认识他吗！！！我的天呐我是他的粉丝你信不信？！” 余瞳看到这些评论，呵呵一笑。 等他们亲自见到贺予朝，就知道这人有多吓人了，根本不值得粉好吗！ 好多来找余瞳的人，她就只挑了一些回复，包括解释了是因为公事遇见。 也算是......公事吧？毕竟今天见盛律师就是为了公事，那见见盛律师的未婚夫，四舍五入同样也是为了公事。 朋友圈发完，跟一堆人八卦了不少时间，余瞳面前一杯茶都快喝完了，盛雀歌终于是姗姗来迟。 余瞳就眼睁睁看着在过去半个小时里面，神情冷淡的贺大佬，目光触及到盛律师的那一刻，冷峻深刻眉目瞬间柔和，凤眸里也有了堪称温暖的光。 余瞳：“......” 被众星捧月惯了的余大明星今天也体会到了被完全忽略和区别对待是什么滋味。 当然，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再呆在令人窒息的环境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盛雀歌推门而入之后先没管贺予朝，对余瞳笑了笑：“抱歉，有些堵车来迟了。” “没关系没关系，您人到了就好！”余瞳热情地站起来，简直不要太高兴。 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笑得有些早了，因为她刚和盛雀歌说了两句话，大佬看过去的眼神里仿佛又多了几分令人心悸的冷意。 ......什么情况？！ 她也没做什么吧？！ 余瞳很不明白，但感觉到危险之后，她还是聪明的离盛雀歌稍微远了一点。 贺予朝轻轻转了下茶杯，神色晦暗不明。 盛雀歌又哪里不懂这人的心思，转身坐到了他旁边，顺势拿过他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这自然的小动作，极大程度上取悦了贺予朝，他勾了下唇。 盛雀歌则是对余瞳说：“资料都准备好了吧，直接给我看看就行。” 这会儿也不用浪费时间了，本来就耽误了很久。 余瞳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盛雀歌，耐心等待她去研究。 粗略看过一些，盛雀歌大概就有数了。 “这个官司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们这边做好舆论上的工作安排就好。” “盛律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们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开庭呢。” 盛雀歌点点头，这些官司本来也不难打，只要找准了方向，还是可以很轻松的。 余瞳也挺高兴，她当然很希望这个官司能够胜利，就算会多付出一些律师费也没关系，只有对她往后事业有利，就是好事。 大家相谈甚欢，除了盛雀歌身边坐着的某人。 贺予朝并不开口，就坐在一旁展现自己的存在感，让余瞳处在一会儿开心一会儿紧张的情绪里，差点就精神分裂。 所以当事情谈完之后，余瞳也没再好意思说请盛雀歌做别的，连忙告辞。 盛雀歌觉得自己的这个当事人都快被贺予朝吓出毛病来了，用眼神暗暗警告某人。 大佬便施施然起身，难得用柔和语气对余瞳道：“我送你。” 余瞳连拒绝两个字都说不出口甚至怀疑如果自己说了这话，会被大佬当场手刃丢了小命。 “您真是太客气了！” 贺予朝皮笑肉不笑地起身，盛雀歌想去趟洗手间，就先让他们出去了。 贺予朝出包厢之前，甚至还邀功似的冲盛雀歌眨了下眼。 大佬或许是真的觉得自己表现不错，值得表扬...... 盛雀歌出去的时候，余瞳已经离开了。 “余小姐走了？” “走了。” 贺予朝拉开车门，盛雀歌先坐上了车。 “你今天真是来砸场子的。”她嘀咕，“我看余小姐差点被你吓跑。” 贺予朝不解：“我有这么可怕？” “您觉得呢？” 贺予朝反驳：“我认为还好。” “可算了吧！你以后不准再掺和我的工作了！”盛雀歌扑过去，揪住贺予朝的脸往两边扯，“我的合作要是黄了，我就拿你是问！” 贺予朝捉住她的手：“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就算人家余小姐喜欢女孩子，也不代表会对我感兴趣......贺予朝你能稍微放轻松一点吗？” 贺予朝扬唇，摇头：“不能。” “......”说了也是白说，某人的想法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盛雀歌也就不再和他聊这个话题，两人驱车回家，盛雀歌就开始整理材料准备着之后的开庭。 ......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盛雀歌回过神来时就发现，第二天就是陆婉和父亲的离婚官司开庭日了。 盛雀歌特意选在前一天给海芊芊打电话，亲密问她：“芊芊，最近修养的如何？身体还好吗？” 海芊芊回答：“一切都好，雀歌你呢，最近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盛雀歌说着，突然叹口气，“你知道吗，陆婉和我父亲的离婚案明天开庭。” 海芊芊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诧异：“明天就开庭了吗？这么快？” “是啊。” 双方都在装傻的情况下，就看谁更能沉得住气了。 盛雀歌又说：“你现在是在德国的哪家医院？这几日我可能要去趟欧洲，时间合适的话，可以去看看你。” “......不用这么麻烦，雀歌，我很快也要准备回来了，你过来肯定是要忙工作吧？等我回来我们再聚就好啦。” “也是，那你好好养身体，争取早些回来，咱们就可以见面了。” 盛雀歌说完，两人又敷衍几句，就挂了电话。 “她的坐标定位到了吗？是在我们一直跟着的地方吧？” 贺予朝点头：“在。” 盛雀歌冷笑，这个海芊芊，大概还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能够瞒天过海...... 可惜，从一开始，她的计谋就被拆穿了。 或许是黄雀在后游戏玩的太久，盛雀歌心里半点激动情绪都没了。 第638章 又被看到 但既然已经到了可以收尾的时候，盛雀歌也不会介意看着海芊芊空算计一场，最后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 海芊芊假意离开那天，莫肃甚至去了机场送她。 她当然是希望目击证人越多越好，只要能够证明她已经去了国外，就可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了。 他们把整个计划安排精细到位，若是没有遇上盛雀歌，说不定还真能瞒天过海，实现他们的诡计。 也是可惜了。 盛雀歌从贺予朝那里看了眼海芊芊近日在国内活动的证据，心里盘算一番，大概也知道有哪些东西可以去证明，到时候一起拿出来，无论海芊芊想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 “对了......”盛雀歌忽然想起来顾碧和自己说的事儿，问贺予朝，“顾碧的爸妈都要来龙城，莫肃到时候能不能应付？” “没了海芊芊，瞒过他父亲就行。” 说起来，也是因为顾碧过年回家的时候，为了省去被父母催促相亲的烦恼，交代了自己有喜欢的人这件事情。 具体情况她没有告诉父母，本来还想着能够再拖段时间。 谁知道，顾父顾母刚巧要来龙城一趟，就想要见见顾碧喜欢的这个男人，到底如何。 都这样了，顾碧也不可能再瞒着不让父母见莫肃，所以情况一时有些尴尬。 而且这个时间，想拖也拖不了，也没几天了。 盛雀歌拍拍贺予朝的肩膀：“你看，你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还真是如此，盛雀歌母亲早逝，和父亲没成为仇人已经很好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更不可能让盛世才来干涉，所以贺予朝就没有体会过要这种讨长辈欢心的滋味。 反倒盛雀歌为了让贺母接纳自己，很是忧愁了那么一小段时间。 贺予朝亲上她的唇角，低声道：“看来我的确运气不错。” “你知道就好。” 盛雀歌舒舒服服躺在贺予朝的怀里，提醒他：“你以后不能惹我生气，不然我有很多人给我撑腰的。” “我保证。” “看在你一直说话算话的份上，我还是比较相信你的......” 盛雀歌说着，困意席卷，慢慢闭了眼睛。 她睡着之后，贺予朝给她掖好被角，然后连人带被捞进怀里。 一夜无梦...... 盛雀歌是被电话吵醒的，打给她的人是盛月歌。 “今天就开庭了，你，你答应我的事情能不能做到？” 盛雀歌被吵醒了很不爽，有点起床气：“就算我做不到，你还能去让谁帮你？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有其他的出路？” “我，我可以报警！” “报警？你有什么证据？就算你报了警，等你出事以后，照样跟凶手没有任何关系。” 盛月歌也不是傻子，知道没办法撼动海家的基地，就永远无法让凶手伏法。 海家多得是办法可以颠倒是非瞒天过海，她一个盛月歌，现在没有了背后支撑的力量，就什么都不是了。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后，盛雀歌才放低了声音：“我答应了会保住你，就一定会做到，但不是为了你，是我自己，明白吗？” 除了盛雀歌，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人可以帮着盛月歌逃过这一次的危机。 所以盛月歌很快就不再质疑，小声道：“今日的一切我都会配合你，希望你说到做到。” “别废话了，你赶紧去吧，再害怕也憋着，别露出什么马脚，否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挂了电话，盛雀歌也差不多清醒过来，没了睡意。 难得可以跟贺予朝的作息赶巧了，盛雀歌挂在他身上让他把自己拉起床，打了个哈欠：“今天其实没什么事情诶。” 现在手头急需的官司也就是余瞳那个，也都准备差不多了，其他的也都不着急，慢慢准备就好。 贺予朝托着她往楼下去，走到楼梯上，盛雀歌就忽然想起来个事儿......未来婆婆还在呢！ 虽然不一定会在这个时候碰见，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还是谨慎些比较好，否则被贺母看见自己跟贺予朝这么黏黏糊糊的样子，回头对自己印象变差，那可怎么办？ “诶你快放下我，我自己走下去。” 贺予朝收紧手臂，调侃：“刚刚是谁一定要我抱的？” 她一娇气，贺予朝基本就没有办法拒绝，一度想要将所有她要的都给她。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嘛。”盛雀歌拍她的手臂，“快松开我。” 贺予朝没答应，还是硬生生把盛雀歌抱到了楼下。 然后盛雀歌就看见了正在喝咖啡的未来婆婆。 盛雀歌:“......” 很好，她现在可以确定了，贺予朝就是知道母亲在楼下所以才非要这么做的，这人每次做的事情都能找出目的来，她不该想不到的...... 盛雀歌对上贺母的眼睛，讪笑：“伯母早上好。” 贺母点头：“来吃早饭吧。” “好的。”盛雀歌乖乖点头，抛下贺予朝走了过去。 贺予朝掩唇一笑，跟着过去坐下。 鲜少见到盛雀歌这么乖巧的模样，所以对他来说还挺有意思。 盛雀歌这两日再见到未来婆婆的感觉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发现了贺母表面下不一样的性格，或许贺母看起来比较冷淡，但始终是一个慈爱和善的长辈。 或许贺母内心也有着对儿子的亏欠，所以对盛雀歌也没有那么敌意，不过因为她本身性格，刚开始就感觉比较难以相处。 好在盛雀歌比较能沉得住气，也等到了贺母稍微和她熟悉的现在。 “伯母今天起那么早？” “年纪大了，现在睡眠比较少。” “我就比较懒一点......” 盛雀歌自己就全部交代了，挺不好意思。不过未来婆婆显然不在意这些事情：“我年轻那会儿也是，恨不得一天睡十个小时。” 盛雀歌就开始和贺母谈起来各自的想法，气氛一时间也还热烈起来，甚至于把贺予朝给忽略掉了。 某人直接吃了味，开始找存在感。 “今天是盛家的官司。” 贺予朝说完，贺母点头：“这事儿我知道，能不能解决好？” 盛雀歌笑一笑：“您放心，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贺母放下咖啡杯，淡淡道；“那种麻烦，也可以直接来找我，要是有这小子解决不了的......” 第639章 开庭之后 母亲说这个话，某人就很不满意了。 贺予朝一挑眉，反驳：“您觉得有什么我解决不了？” 贺母淡淡笑笑：“莫非以后雀歌怀孕了，你还能帮她生孩子不成？” 贺予朝：“……我可以了解相关知识。” 贺母慢条斯理地说：“我好歹生了你这么个儿子，雀歌需要的时候，我能帮她的忙，比你多。” 贺予朝磨了磨后槽牙，很想再反驳，但发现自己已经有些无言以对了。 行，他暂时认输…… 盛雀歌在一旁觉得很好笑，很少有人能让贺予朝吃瘪，这种画面还是嫌少发生的，所以一旦出现了，就得抓紧时机好好观赏。 不过……盛雀歌冷不丁反应过来，为什么话题又到了她以后生孩子上？ 感觉自己不知不觉被套路了…… 还好，早餐在较为和谐的气氛中到了尾声，盛雀歌出门去事务所时，贺予朝问她：“不去现场看看？” “不去了，你和莫肃的人都安排到位了，肯定没问题。” 贺予朝扬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盛雀歌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是选择了另一种答案，所以，这就是盛雀歌的态度了。 贺予朝也不会再纠结于这样的事情，盛雀歌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头脑一向清醒。 他的雀儿，如果没有他，也会一直强大理智，无所畏惧。 当然，如今盛雀歌身边已经有了他，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官司上午开庭，盛雀歌估摸着结束时间大概在中午时分，至于结果，自然是对盛世才有利的，陆婉母女能得到的并不多，至少比起她们曾经的生活和期望的那种未来，到时候的结果，会让她们非常失望。 正因为她们都明白这一点，才会选择答应莫董事长的条件，收了钱，远走高飞，换个国度继续她们的阔绰生活。 陆婉是绝对不希望回到过去那种生活的，她年轻时就目标明确，要摆脱自己本身的人生，这一二十年，她好像是成功了，可真到要和盛世才离婚时她就发现，她所拥有一切都是依附于丈夫才有。 而她出轨姓曾的，以为对方可以给到她比盛世才更好的一切，但这些东西才是真的如镜花水月。 她们母女都被放弃了，从开始时她就是姓曾的手中一颗棋子，对方是看上了盛家产业在龙城的根底，好利用她来吞并盛氏。 而在这目的之外，还有她更无法看透的深意，那一方接近她给她制造假象时，正好是盛雀歌和贺予朝关系逐渐亲近时…… 陆婉近来遭受了不少打击，她所有投资打了水漂，公司股份又从手里溜走，多年苦心经营全部归零，又恰逢盛世才看透了她的真面目要和她离婚…… 那时候的陆婉还不知道，更让人绝望的困境还在后头。 开庭日，她已经不期望再得到更多了，什么莫氏集团董事长许诺的金额，都没有盛月歌的姓名重要。 “妈……”盛月歌很紧张，“你说盛雀歌她到底能不能……” “不管现在能不能，我们都没有退路了。”陆婉这些日子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再去维护自己富贵太太的外表，看起来朴素了许多，那张原本保养得极好的脸，也有些沧桑了。 盛月歌不由道：“我们要不然赶紧逃了吧，那个海芊芊根本就是疯子！” 陆婉咬咬牙：“我们能逃到哪里去，现在你和我做什么肯定都在海家的监视下。”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如果盛雀歌救不了我，我……” “月歌，我们没得选，斗不过海家，我们只能选择把命交给盛雀歌，而且……”陆婉眯了眯眼，“这个事之后，我们说不定还能在你爸爸面前博取一些同情，让他改变心意，你明白吗？” 到了这时候，陆婉也仍然没有忘记去谋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盛月歌看着母亲有些狰狞的表情，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处处都听母亲的，到底是对是错……也许，她如果没有那么善妒，没有那么小心眼，事情会不一样也说不定。 可惜现在再思考这些为时已晚，盛月歌已经无法改变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人生了，她的性命将握在她曾经最厌恶最憎恨的人手上，她甚至要去求这个人，千万要救自己…… 这些暗藏的风波，暂时无人知晓，陆婉和盛世才的离婚案开庭，龙城中有那么一些人正在关注，也是因为盛世才还是盛雀歌的父亲，尽管他们都知道，这个父亲并不能借着女儿平步青云，可毕竟牵扯到了一点盛雀歌…… 盛雀歌这三个字，已经在龙城里拥有了独特意义，她的存在打破了龙城关于某些事情的界限，所以对她的关注自然会多一些。 不过这些暗藏的波澜，盛雀歌没兴趣也不会干涉，她现在这个未来贺太太的身份的确招人眼馋，只要没牵扯到她自身来，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庭审过程是不对外的，双方律师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想尽办法找出对方的过错和毛病，希望旗开得胜，占得先机。 不久前还同床共枕的一对眷侣，如今恨不得能够从彼此身上刮下二两肉来，成了有不可调和矛盾的仇敌。 至于盛世才现在有没有后悔自己当年被陆婉的美色和精心营造出的人设个性迷惑，做出了不该有的选择，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最为明白。 假如时光倒流，有很多事情根本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但说纵使说再多次后悔，也没了意义。 盛世才的律师在庭上出示了足够多的证据，虽没有办法因为陆婉是过错方就抹去这些年两人共同的营收，让她净身出户，但也足够让陆婉失去她想要的荣华富贵了。 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陆婉和盛月歌的心，都已经不在这庭审过程中…… 下庭后，盛世才叫住了陆婉：“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现在住的那个房子，我会转到你名下，你买的首饰包和收藏，我都不和你细算了。” 第640章 感谢她才是 “盛世才，我们这么多年感情，就值这一点东西是不是？” 陆婉眼神幽怨，仿佛受了无尽委屈。 她露出这样的神态，盛世才还是有些心软，始终做了多年夫妻，他对陆婉还是有些情分在。 “我也没有彻底拿走家里的东西......只是集团我没有办法再分给你任何，我也答应了，等月歌结婚的时候，会给她一部分股份作为嫁妆，至少保证你们母女未来的正常生活是够了。” 盛世才有些疲惫地叹气：“可能在你心里，这些年我还是对不起你们吧，但我能给的，过去都给你们了......陆婉，以后的路，你好好走，月歌始终是我女儿，她随时想要回家去，我都很欢迎。” 陆婉试图再挽回：“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已经知道错了，过去那些事情是我一时糊涂，往后我会安心呆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盛世才摇头：“我太了解你，你不会的，陆婉，我也不怪你，当初是我自己选择了你，现在这样的结果，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最对不起的，还是雀歌的妈妈，只是已经没办法再挽回了......” 陆婉一听到盛雀歌的母亲，脸色更难看：“你果然还想着她，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出轨，现在后悔确实是来不及了！” 盛世才被她戳中了痛楚，当即不愿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 他们不欢而散，陆婉恨自己没能沉住气，让盛世才改变主意，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思考时，盛月歌匆匆走了过来：“妈，有人找我......” 陆婉心里一紧，拉过女儿的手，看向朝着她们走来的人。 “你是谁？找我女儿做什么？”陆婉目光警惕。 “您好陆女士，我是盛雀歌小姐派来找月歌小姐谈事的人。”这人西装革履，看起来略微斯文，不像坏人。 盛月歌冷哼：“盛雀歌能找我有什么事情，她无非就是想要嘲笑我现在这样......你告诉她，我才没兴趣去和她见面！” “月歌小姐，您先别着急，也许雀歌小姐找您，是对您有利的事情呢？” “什么有利的事情，她就别假好心了。” 那人淡定开口：“雀歌小姐听说，您二位准备收了莫氏集团董事长的钱，出国去，对吧？” 盛月歌瞪大眼睛：“她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又想从中作梗？我现在不想再和她当敌人了，她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月歌小姐您别激动，雀歌小姐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要告诉您二位，也许除了这笔钱，你们还会有更好的选择呢？” “什么意思？” “月歌小姐，陆女士，现在莫氏集团的状况你们可能不太清楚，莫董事长能够给到你们的钱仅仅只是那一笔，可如果你们靠上的，是莫总经理，未来大有可为......” 陆婉压低声音：“我们都知道！莫肃要和海芊芊订婚，我们已经没机会了！” “那如果，雀歌小姐可以帮助你们，让月歌小姐重新得到莫总经理的认可，并且在未来成为莫氏集团的少奶奶呢？” 这诱惑，还真的是挺大。 陆婉和盛月歌互相对视一眼，都泄露出彼此眼中的情绪，如果盛雀歌真的能够帮他们做到这件事情，去这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旁边的这个男人自然也看清楚了她们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半点端倪。 陆婉说：“既然如此，月歌你就跟着他走一趟吧，记得随时联系我。” “如果您二位已经商量出了一个结果，月歌小姐就跟我走一趟吧？您放心，雀歌小姐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让您实现您的愿望。” 盛月歌和陆婉看起来将信将疑，但依旧选择了答应。 她们的选择并不令人感到意外，因为这对她们来说一定会是一个最大的诱惑，否则，海芊芊也不可能用盛雀歌的名义来骗盛月歌走这一趟……这一前去，便是走向了死亡的危险边缘。 海芊芊也特意留下了陆婉，等到事发之后，陆婉就将会是最好的证人，来作证此刻一切都和盛雀歌脱不了干系…… 海芊芊这一手，做得也算是滴水不漏，从开始就有许多指向，到时候一系列证据拿出来，盛雀歌几乎没有办法再为自己辩解。 她几乎是想要拿证据去砸死盛雀歌…… 盛月歌跟着人走了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盛雀歌这里。 “盛月歌这也算是深入虎穴了吧……” 贺予朝淡淡一笑：“还算有点胆识。” 盛雀歌凑上去：“诶你说，如果当时我没截胡了，让盛月歌爬到了你的床上……” 贺予朝摇头：“没有这个可能性。” 盛雀歌后来想过很多次，也知道几乎没这个可能。 贺予朝那双眼睛有洞穿一切的本事，就盛月歌那点段位，刚出现在贺予朝眼皮子底下，已经小命不保。 虽说盛月歌在那房间里搞了小手段，可后来盛雀歌不止一次想过，贺予朝如果真的不想碰她，一定会有机会在被迷乱了心智之前，就将她从那个房间扔出去。 总而言之，某人当时的行为也是有预谋的。 具体来讲就是，分人。 又假如，当时出现的人是盛月歌，贺予朝又真的没办法抵抗住，一夜之后，盛月歌也难逃劫难。 阴差阳错，唯有出现在那里的人是盛雀歌，才真正拥有了一段新的故事。 “我还是挺高兴的。” 盛雀歌摸摸鼻子，她也没想到自己的选择，就遇上了这样的一个人，不过现在想来，她算是无数次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贺予朝真正相信她之前，如果她有任何不轨行为，便不可能博得信任了。 “小傻瓜。”贺予朝翘着嘴角，心情颇为愉悦，他照样将当初那场意外视为惊喜，看到盛雀歌那张脸的一刹那，恍惚后的犹豫，就昭示着他将拥有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宝贝。 从某种角度而言，确实还要感谢盛月歌才是，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两人何时有机会遇到彼此。 第641章 此刻的盛月歌可没那么舒心，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紧张恐惧的气氛里，她不确定之后会面临什么，但很肯定那一定是海芊芊为了要她命而做的准备。 如果不是盛雀歌早就给她提了这个醒，也许事情真正发生到这个阶段时，她也不会知道自己遇到了多么可怕的危险，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海芊芊比她想象中还要狠毒，甚至于整个海家现在都变成了她眼中的炼狱，里面每个人都是恶魔，残忍凶恶…… 跟这些人比起来，盛月歌也才发现了自己的单纯和天真，她过去和盛雀歌的争斗简直成为了小打小闹，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车上，盛月歌试图去试探，但她问了几句，那男人都不给她确切回答，盛月歌担心自己再问几句就会被发现自己已经察觉了他们的动向，所以不敢再问。 这时候，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能保住姓名…… 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盛月歌实在忍不住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盛雀歌为什么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和我见面？” “这个见面不能被人知道，要隐蔽一些，很快就到了。” 开车的男人依旧伪装，没有露出真面目。 接下来，盛月歌被要求在好几处地方下车，坐上了新的车辆，然后在龙城内兜了好几个圈子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地方已经不在城区了，甚至出了六环外，但具体是哪里，盛月歌也不是很明白。 这里是个别墅区，全是独栋别墅，每栋楼之间的距离很远，而且从进来时的状况看，入住率并不高，大部分别墅都还是空着的…… 盛月歌刚刚想再说点什么，那人就已经让她下车了。 “走吧，雀歌小姐在别墅里等你，还有，任何通讯物品都不能带在身上。” 盛月歌装着半信半疑地交出手机，刚走进别墅大门，就感觉脑袋昏沉起来，后来的一切，她就都不知道了…… 消息传回来，盛雀歌和贺予朝正在吃晚餐。 “海芊芊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动手吧？” “带着盛月歌去检查身体，再做各项准备，至少还得一两天的时间。” 盛雀歌点点头：“所以至少这一两天里，她是比较安全的。” “明天就可以让陆婉去报警了。”贺予朝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挑着鱼刺。 他把一小碗鱼肉放在盛雀歌面前，继续道：“到时候就要你来应付了，所有脏水都会开始往你身上泼，好转移视线。” 这个时候，海家肯定认为没人会怀疑到他们身上，盛雀歌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不管她能不能洗清嫌疑，这个时间段都可以让他们达成所愿了。 即便最后没办法让盛雀歌彻底背锅，至少也可以让这变成一个悬案，盛雀歌永远是犯罪嫌疑人。 海家这主意确实打得很好，就是可惜了他们遇上的对手，并不会坐以待毙随便他们掌控。 盛雀歌笑了一声：“海芊芊现在应该正在期待手术可以给她带去新生吧。” 只是需要用一个无辜的生命去换取， 第642章 要见未来岳父岳母了 这样的人，实在过于残忍和可怕。 盛雀歌想了想自己的安排，确认最近可以有时间陪着海芊芊来玩她的游戏。 余瞳的官司开庭之前，她就会处理好这些事端，到时候会全身心投入到新的案子里，不会被分心。 当然，现在除了她以外，其实还有件事情挺重要需要处理。 “顾碧的爸爸妈妈可都已经来了，莫肃做好准备没有？” “他父亲暂时不在龙城。” “为了让陆婉找不着人？” “嗯。” 本来莫董事长答应要给陆婉和盛月歌一笔钱，就是打发她们的说辞而已，根本不可能真的给她们。 现在海家要行动，他在里面肯定没少帮忙周旋，搞不好还会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收尾，所以目前而言，他肯定是离开龙城比较好，之后事发了，也能撇清自己的关系。 这样正好，能给莫肃一些时间，准备自己的计划。 顺便还要面临现在的大难题。 自己刚迈过去的坎儿，现在莫肃就要体会了，盛雀歌还有些幸灾乐祸。 莫肃整天板着脸，也看不出来他的情绪波动，所以盛雀歌挺想知道，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莫肃还能不能保持完全的镇定？ 贺予朝喂她吃了一口菜：“最近怎么越来越喜欢看热闹了，你好朋友的热闹也看？” “你懂什么。”盛雀歌咬咬唇，“我这是为我的好朋友感到高兴。” 暗恋了那么久，又经历长时间的地下关系，甚至于她喜欢的人都没办法给她任何承诺。 所以现在终于可以看见曙光了，盛雀歌自然是格外高兴的。 她想，如果这次顾碧的父母可以认同莫肃，那么眼下的麻烦事解决完，莫肃和顾碧也可以正式开始他们的关系了。 贺予朝忽然勾了下唇：“莫肃会有什么表现，的确有些令人好奇。” “可惜了看不见莫肃见到未来岳父岳母会是什么反应......” 被好奇的莫肃，大概率是会让人失望的，因为他的脸上，确实没有任何波动，看起来丝毫不紧张。 反倒是顾碧很紧张。 父母刚落地就要过来见她说的这个人，他们对于这个吧顾碧的魂儿都勾走了，要坚持留在龙城，并且拒绝任何相亲行为的男人，有着诸多的问题要考量，因此连一点休息时间都懒得浪费。 莫肃选了一家环境幽僻的餐厅，价格适中，但属于会员制，适合谈事，也不会被太多人关注到。 顾碧想要去外面等着，怕父母过来找不到地方，莫肃便和她一起站在了门口的廊檐下。 “你在这儿会不会被看到......不太好？”顾碧总是觉得现在情况尚且不明朗，和莫肃呆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再小心，更小心一些。 她说话时，刮起一阵风，灰尘漫天。 这个季节，龙城风大，又混合着柳絮或者沙尘，让人偶尔连眼睛都无法睁开，气温变化更是跟小孩儿哭闹变脸一样。 莫肃移动一步，挡在她身前，将外套裹在了顾碧身上。 属于他的温度便密不透风将顾碧藏在了安全的范围之内。 第643章 初印象分很高 顾碧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不会觉得冷呀？”她问。 莫肃下压的嘴角不自觉抬了抬，然后用柔软的语气回答：“不会。” 顾碧心里自然欣喜，和莫肃每一次的接触，即便只是小小的触碰也能让她感受到，莫肃是在意她的。 顾碧习惯了没有任何希望的生活，所以对于目前收获的一切都倍加珍惜，也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莫肃和她曾经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个男人虽然脾气没那么好，不常笑，但在他面前总是会表现出最大程度的纵容和温柔。 顾碧想，从她准确的感受到莫肃的心意之后，她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没有人可以比她更幸福。 而莫肃为她所做的，实际上都是在保护她。 拥有这样一个人的喜欢，不仅感到安心还很快乐。 “那个什么……” 顾碧终于想起来自己父母即将要到达的这个事情，她可不好意思让父母看到自己想现在这样，小鸟依人……虽然她在所有人的眼中也是冷冰冰的样子不好接近，可那些确实只是外表和气质使然，真正的她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莫肃低低笑了一声：“原来你这么害怕父母。” “这哪里是害怕……” 顾碧不好意思地承认：“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女儿就是个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照顾的钢铁战士，我可不想这么快就颠覆了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原来如此。” 顾碧在父母面前确实挺要强，即便面对的是自己喜欢的这个人也不例外。 莫肃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便后退一步，与顾碧错开了那么些距离。 属于他的气息，也就此离远了。 顾碧心头一紧，忽而有些舍不得。 她刚想说什么，就听莫肃问：“那边，是伯父伯母吗？” 顾碧抬头望去，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脸。 “爸妈！”顾碧呼唤了一声，然后悄悄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 莫肃当然是从那对中年夫妻的眉眼间看出了几分熟悉，同样是南方人的温婉，同样有着出尘的书卷气。 顾碧的家庭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书香门第了。 顾碧的父母携手往前，看见女儿后，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在了莫肃的身上。 面对任何大场面都可以镇定冷静不动声色的莫总经理，在此刻不由自主挺直了背脊。 他竟然有那么些许的紧张。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莫肃。” “你好，你好。”顾母略显局促，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女儿喜欢上的人，会有这样一番气势。 顾父则是在打眼间，就看出了莫肃的身份地位，尽管没有任何外露财富特征，可那妥帖的衣料和一丝不苟的精致，便足以证明很多事情了。 “爸妈，我们不要站在这儿说话了，先进去吧。” 顾碧朝莫肃使了个眼神，拉着父母先进了餐厅里去。 今天这见面吧，着实来得有些快，顾碧的父母在此之前也不过就是从女儿口中听到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更多资料信息并未了解过。 但他们的确着急，想要尽快知道女儿喜欢的男生是否靠谱，这样他们才能够放心。 否则离着上千公里的距离，他们根本无法知道顾碧在这里的生活到底如何，更没办法看见她和喜欢的人是怎样相处的，会不会受到欺负。 父母总是操心很多，这次就是抱着这样目的而来。 落座之后，莫肃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但尽量客气与礼貌。 还好，顾碧的父母都不是内向之人，他们实际上很擅长与人交流和沟通，气氛很快便活络起来。 而他们也没一来就关心起莫肃的家庭和工作问题，只是闲聊而已，不至于让话题变得沉重尴尬。 顾碧心里稍微放了心，她其实很担心莫肃和父母的沟通问题，这人是什么性格，她当然很了解，所以非常清楚莫肃不会因为这样就改变了自己。 当然，莫肃所做的努力，她也看到了。 这个人平日里发号施令，深沉难懂，可今天收起了自己这些高高在上的气势，力图做个很普通的......顾家的未来女婿。 顾碧按照父母的口味点了餐，和他们说起最近自己的工作。 “既然你现在决定好要留在龙城了，这两年我们给你凑凑，在龙城买个小户型的房子好吧？”顾母建议道，“这样以后也不用再租房子了，有个自己的房子也安心。” 顾碧笑了下：“我手头也存了些钱，说不定不需要你们帮我呢。” “哎哟，咱女儿现在出息啦，都不需要爸爸妈妈帮忙了！”顾母很开心，“你能知道存些钱就好，你们现在这些小姑娘啊，总是喜欢先消费后付账，一点都不懂得理财哟......” “我可从来不会那样。” “是，咱们女儿最懂事了！” 顾碧在父母面前很轻松，这样的她眉眼生动柔软，又是另一番莫肃很少见到的模样。 男人目光更深，有些舍不得错过一分一秒这样的顾碧。 顾碧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头将菜单递给他：“你要吃什么？” “你点就好。” “那我就随意点了哦，要是有你不喜欢吃的，可不能怪我。” “嗯，不怪你。” 顾父顾母互相看了一眼，对于莫肃的初印象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他们也能感觉到，莫肃不是那种很活跃的男人，看起来也颇为沉默，但至少，这也是成熟稳重的表现，这样的男人......适合结婚，也适合依靠。 父母看人有他们的一套准则，所以顾碧担心的那些事情在他们眼里，都已经成为了莫肃的加分项。 莫肃自己倒是不知道在未来岳父岳母的眼里，自己的初印象分竟然会很高。 气氛逐渐热络后，顾父才开始询问莫肃：“小莫啊，你平时是在哪里工作啊？我们之前问过，小碧说，非要让你亲自告诉我们......” 莫肃清清嗓子：“现在管理了一家......公司。” 他特意把集团这两个字换了一下，公司嘛，现在遍地都是。 第644章 他们最不想应付的人 顾碧是不可能一开始就告诉父母，自己喜欢的这个人，不仅是一家大集团的总经理，而且这家大集团的规模还非常......让人难以想象的。 莫肃不需要特意询问就猜到了顾碧的隐瞒，所以此时也斟酌了语言，不希望一开始就带给顾家太大压力。 何况现在这些身份，很快就会产生变化，只不过暂时还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顾家人听完以后，倒也不奇怪。 他们自然看出莫肃的气度是从何而来，因此可以想象他拥有的身份地位，作为一家公司的总经理，也算是年轻有为，所以顾家人此刻还挺满意。 顾父顾母对于女儿的另一半，未曾有太多思考，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可靠的，安分的丈夫，或许就是最基础的期盼。 当然，这个未来女婿可以再能干一些，在生活事业上都给予更多保障，自然更好。 顾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能给女儿凑出在寸土寸金的龙城买一套小户型首付的钱，所以还算能够自给自足的小康家庭了，因此未来的女婿，确实也不能太差。 从他们目前观察来看，认为莫肃各方面都很满足他们的要求。 顾家长辈心里有了判断，脸上笑容又真切了几分。 顾碧则是没想到这些，她只希望以后父母知道莫肃的公司到底是什么时，能够冷静淡定一些，别太过激动吧......或者还真是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饭后，顾碧让莫肃先去忙他的事情，自己带父母去了酒店。 他们住在酒店也要稍微方便一些，离顾碧住的公寓也算近。 莫肃提出过要准备一个住处，但被顾碧否决了，要真是那样，父母肯定又要问东问西，现在一切都才刚开始，还是少些问题比较好。 莫肃没有强制顾碧听自己的，他在事业上习惯了发号施令，但在顾碧面前......好像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如何放下身段与她沟通，听取她的意见。 把父母安顿好，顾碧松了口气，在群里和朋友们说：“我觉得我爸妈还挺喜欢莫肃的。” 夏艺发了几个感叹号：“看来我们可以很快喝到喜酒了！” 顾碧回复一个白眼表情：“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别起哄。” “我可没起哄，你家莫肃的事情很快就可以解决了吧，到时候......” “我们连恋爱都还没有开始谈呢。” 他们现在的关系很复杂，在父母那里好像什么都已经稳定了下来，可是他们双方都清楚，这段感情或许还没有正式开始过。 顾碧不确定，当莫肃的麻烦解决之后，未来的路又要怎么走，但既然她已经做好了决定，相信莫肃，也给他时间，就会坚定不移。 “小艺说得对，莫肃的那些事儿，确实快解决了。” 盛雀歌没多说，就简单讲了这么一句，顾碧看见之后，心都悬了起来。 关于海芊芊这些麻烦，盛雀歌没有和她们说得太详细，因为担心牵扯到她们，因此顾碧现在也还不知道，莫肃已经准备好，要推翻曾经束缚控制他的一切。 “雀歌你是说......” “好戏要上演了。” 盛雀歌说。 夏艺又发了几个感叹号：“我这是赶上好戏了？第一出该从哪里看起？” 盛雀歌想了想：“大概......从我妹妹那里看起吧。” 说完这些，盛雀歌就不会再讲更多细节了。 这时候，陆婉已经去报了案，盛月歌这么一个成年人失踪，虽然会有很多可能性，但该调查的，还是得查。 盛雀歌的生活照常，该做什么做什么，反正很快就有人会找上门来问她情况了。 盛雀歌和贺予朝说起这事儿，隐隐有些激动：“我还真的从来没有被审讯过呢。” 贺予朝捏捏她的脸：“别人对这种事儿都是避之不及，你倒好，还期待起来了。” “不过现在阶段顶多就是问问我情况，做个笔录......” “这就看海家现在动手到哪个阶段了。” 盛雀歌和贺予朝分析了下海家的动向，然后问起莫家来：“莫董事长呢，现在人正在国外？” “想要避过这些事情，自然是出国更好。” “正好，给莫肃腾出空间来了。” 莫氏集团内部的风云渐起，莫董事长也不会想到，自己这次和海家一起做的事情，会直接将他置身于万劫不复的境地里。 趁着这段时间，莫氏集团内部将会发生很多的变化，属于莫肃的力量开始显现，那些被莫董事长安插在莫肃身边的眼线，也会一个一个被拔除掉。 正说着，盛雀歌就接到了电话。 短暂通话之后，盛雀歌勾了勾唇：“来了。” “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就行。” 盛雀歌在贺予朝脸上吧唧了一口：“人家只是问我些情况，我现在可还不是犯罪嫌疑人。” 贺予朝站起身：“我在外面等你。” 他很强硬，盛雀歌只能任由他跟着自己。 “别这么紧张。”盛雀歌还有心情开个玩笑，“我一会儿进去就先自报家门，对付我这种人，他们应该很头疼才是。” 他们有他们的技巧，律师又有律师的能言善辩，双方都有长处。 而且盛雀歌也和不少警察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惯常会用什么方式来问话，常常是绕了很多圈子，把人脑袋都给绕晕之后，猛然杀个回马枪，让人防不胜防。 当然，这种技巧他们应该不会用在盛雀歌身上就是了。 盛雀歌甚至都能想到他们回问哪些问题，不管是自己和盛月歌通过的电话，还是和盛月歌之间那些明晃晃的矛盾，对于盛月歌失踪这件事，自己都逃不了干系。 到了警局门口，贺予朝没下车，目送盛雀歌进去了。 他对小李吩咐：“谁负责这件事，都盯着，别出岔子。” “您放心。” 小李可不敢有所怠慢，陆婉那边刚报了警，他就已经查到了需要的信息，确保盛雀歌的安全。 至于海家那边......现在应该也差不多要行动了。 “老板，有狗仔。”小李往街对面扫了眼，开始等待贺予朝的吩咐。 第645章 以她为主角的新闻 有狗仔这事儿，贺予朝之前便预料到了。 当然，有狗仔的原因多种，不一定会是和海家的手笔有关。 近期他和盛雀歌的出行受到多方关注，和盛雀歌接下余瞳那案子多少是有关联的，媒体们的想法或许很简单，就只是想要给这个案子造造势，更有新闻点，但也有很大可能是因为余瞳之前那些负面，有人想搞一波大事——若是盛雀歌这个代理律师自身都有点什么问题，到时候不就更精彩了？ 这回贺予朝没急着将这些人都清除，赶跑了一波还会有第二波，他们进不去公寓，顶多在外围试图跟踪，掀不起太大波浪。 不过今天这样，盛雀歌进了警局，要是被人拿来编排，也会很容易。 所以小李才会问贺予朝，需不需要现在解决掉。 贺予朝倒是不着急，他有他的安排和想法。 不管是哪一方，爆出来这件事，都不代表事情走向会变坏，反而，要是引发了更多关注，更是个好事。 盛雀歌没做错什么，心里无愧，自然不怕。 反倒是某些人心里有鬼，才会有所畏惧。 小李见自家老板这么淡定，也不再说什么了，反正在他眼里，老板就属于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人物。 尽管他自己的那些本事放在大部分人眼里，同样也是上天下地无所不能。 但贺予朝身上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不管是多么厉害的人呆在他身旁，都会心悦诚服。 盛雀歌不知道狗仔这事儿，她已经在接受询问了，现在人失踪刚过二十四小时，很多事情还没有办法定论，所以警方也只能问问情况。 当然，他们的询问里面，也暗藏不少陷阱，若是个没多少定力的人来，早就丢盔卸甲。 盛雀歌的回答很简单，自己和盛月歌联系，仅仅谈论昨天的案子，以及说几句闲话。 “从我们的调查来看，你和失踪者的姐妹关系并不和谐，有很多矛盾，所以你们还能聊什么闲话？” 盛雀歌轻轻一笑：“外人看到的只有矛盾，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算深仇大恨吗？据我们了解......” 盛雀歌淡定听完对方关于盛家那些事情的描述，身子往前倾了倾：“那您应该了解我现在的生活状况，您觉得我会有多少闲情雅致，再去和一个跟我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妹妹计较？而且您这么说......是怀疑我什么呢？认为她的失踪和我有关？” “你不要激动，我们只是希望了解到更多信息，以尽快找到失踪者。” 盛雀歌点点头：“我知道的事情都和你们说了，至于其他的......” “你如果还知道什么，也烦请如实告知。” “好啊，比如说，和我那个妹妹有不可调和矛盾的，并不只是我，与她有着经济纠葛的人，也不只是我，这些人，我觉得贵所都可以去调查一下。” 盛雀歌幽幽吐出了两个名字，海芊芊对于他们来说，较为陌生，但海家的名号，还是很响当当的。 剩下一个，更是响亮，莫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龙城有几个人不知道呢？ 盛雀歌从询问者眼中看出了几分迷茫，显然，他们并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家人报失踪的案子，会牵扯出这么多人来。 一般情况下，这种时间不长的失踪案，很快就可以证明失踪者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暂时联系不上，当然，也有牵扯出各种案情的，但一来就牵扯到这么大的人物......着实罕见。 询问的警察心里也清楚事情的严重程度了，很快便去通知了自己的上级。 盛雀歌呢，静静等了一会儿，然后就有人出来告诉她，可以先走了。 这样问话自然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他们会有他们的调查方式。 重新坐到贺予朝身边时，盛雀歌舒了口气，问：“会有人跟着我们吗？” “这些小尾巴就不用管了。” 盛雀歌趴在男人肩头，轻笑：“海家最没有料到的就是陆婉会这么快报警。” 才一天时间而已，他们甚至用盛月歌的手机给陆婉发过消息，说自己心情不好去朋友家住两天，之后再联系。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陆婉的确不会在意，她对盛月歌一直都没有太过严厉的管教，这么大的人，想去哪里玩几天都很正常。 当初莫董事长也没有要求她们在官司结束后立马离开龙城，一切都要有个准备时间嘛。 可惜，盛雀歌插手以后，事情发展就不可能和海家人预料的相同了，她极力压缩海家人的时间，不给他们充裕的准备机会，逼着他们露出马脚。 想必他们也差不多知道陆婉报警的消息了，就看他们会怎样处理吧...... “他们有没有可能把盛月歌送出去？” 走一些暗地的通道，把人送去东南亚，那边想做什么都更容易。 贺予朝似笑非笑：“也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把人送出龙城。” 人只要还在龙城，一切都不可能再如海家的愿。 本来按照海家的本事，做这些事情简直太轻易了，根本不会被人察觉，就算中间有什么漏洞，各方都会被打点好。 偏偏他们现在的对手是盛雀歌，还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一切的盛雀歌，对他们的每一步动向都无比清楚，甚至提前了他们一步行动。 当然，也因为盛雀歌背后，还有某位真正的大佬在操控一切。 “那我觉得他们是没戏了。”盛雀歌眼角轻弯，笑得愉快。 贺予朝勾着她的下巴，轻启薄唇：“忘了告诉你，刚才还有一些狗仔在偷拍，以他们的本事，这时候说不定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 盛雀歌挑眉：“看来，很快就有以我为主角的新闻出现了？” 譬如，新晋网红律师涉嫌同父异母妹妹失踪案，成为犯罪嫌疑人？ 多骇人听闻，多容易有点击量的新闻啊！ 盛雀歌自己都有些想要点进去看看。 不过嘛，很可惜，到时候这些新闻是不会如愿以偿的。 “不担心？” 盛雀歌摇头：“不担心。” 第646章 开始发酵 盛雀歌慢悠悠说：“我倒是很期待，能有哪家媒体报道些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要全都是一样的，多没意思啊？ 况且现在这事儿，闹得越大越好，海家顶多想要将事情发展控制在他们还能够处理的范围内，但这样岂不是让他们满意了？ 盛雀歌觉得那些媒体应该和海家没什么关系，海家的行动才刚开始而已，就算想要做什么，也得等一切尘埃落定，海芊芊的手术做完成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也制造好以后，再开始破脏水的行动。 而现在一切还没有到那种程度，海家不会想要闹得太大。 盛雀歌当然不会如他们的意了，所以这些媒体，来得还挺是时候。 从警局回去没多久，就开始有消息在网上发酵了，发文的人也没指名道姓，语焉不详道：“近期很火的那位律师好像惹上些麻烦，据说是被警方传唤问话了，貌似跟一起失踪案有关。” 下面评论很快将指向了盛雀歌这个当事人，因为盛雀歌自己没有认证的社交账号，所以一群吃瓜者都跑到了贺予朝的评论下面去求证。 “大佬，你有没有听说你未婚妻的传闻，是真的吗？” “盛律师真的出事了吗？” “贺神，你们还好么，别真的有事啊......” 粉丝们自然是担心不已，那些看热闹的就纯粹是幸灾乐祸了。 放在以往，这些事儿早就解决了，这次嘛，贺予朝选择了暂时不去处理，任由发酵。 盛雀歌跟没事人一样，身边的人都开始担心起来，事务所的同事连打了好几通电话，连主任都特意来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盛雀歌一一回应之后，有些头疼。 应付身边人才是最麻烦的，她总不能让他们太担心吧？ 就连盛世才都打来电话，询问盛月歌失踪是否和她有关。 “父亲，您觉得呢？” “你们姐妹之间......有些小矛盾，但肯定都能解决，你应该不至于......” “所以您这通电话，是想问什么呢？” 盛世才有些词穷。 警方自然是问过他情况的，但他这个做父亲的，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 盛雀歌没兴趣和他多谈，只说：“您放心，不该做的事情，我不会做。” 挂了电话，盛雀歌仰躺在沙发上，喃喃道：“陆婉是不是该说说她们和莫董事长之间的交易了。” 先把火引燃，自然会有人为了自保而做出不一样的选择，说不定还能见到某些人自相残杀的场面，想想都挺有趣。 贺予朝从楼梯走下来，发梢还带着湿气。 他低头在盛雀歌眉心吻了吻，笑起来：“陆婉可能巴不得去说了，等着吧。” 按照海家的计划，这时候是把所有证据指向盛雀歌的时候了，盛雀歌一点不着急。 “我刚刚看了你的评论。”盛雀歌眯着眼说，“你有一部分粉丝希望你赶紧离开我这个祸害呢。” 贺予朝皱眉：“什么时候。” 他这才点开了微博，之前并没有什么闲心去看这些东西，都交给谢秘书那边去负责盯着了。 盛雀歌连忙阻拦他：“我可不是要你去反驳这些话的。” “那是要做什么？” “我是希望你能够让她们继续这样说。”盛雀歌勾住贺予朝的手指，“最好再给海家传递一种假象，认为我们关系出现问题，这样他们动手应该会更无所顾忌。” 海家本身就够胆大了，知道她和贺予朝的关系，还敢把脏水泼到她身上来，想要利用她，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如果没有贺予朝在，海家肯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现在这些网上舆论造成的影响，海家肯定都还能够解决，所以盛雀歌想看看海家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某人显然不太认同盛雀歌的想法。 “其他事情可以，这个绝对不行。” 任何一种可能让他和盛雀歌关系被质疑被影响的事情，他都会直接摒除掉。 “我不只要回复，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出了事，我负责。” 盛雀歌撇嘴：“这样多没意思啊。” “有意思重要，还是你更重要？” 贺予朝沉下脸，语气坚决。 盛雀歌只能败下阵来：“好吧。” 她不情不愿的样子落进贺予朝眼里，有些好玩，男人便起了兴致逗逗她：“怎么，我让大家认可我们的关系，你还不满意了？” “没有不满意......”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转入地下，这样就不影响你散发你的......魅力？” 男人说着，低下了头，盯着盛雀歌，眉目深沉。 盛雀歌眨眨眼：“你这就是无理取闹了。” “哦？” 盛雀歌坐起身，严肃道：“我们的关系是不会因为这些事儿受到影响的。” 贺予朝笑起来：“好，我知道了。” 为了不影响事务所的正常工作，盛雀歌请了几天假，免得有些媒体为了追新闻直接跟过去，打扰到别人。 当然，这种不回应的行为，在大部分人看来，就等于默认网上爆料属实了。 关于盛雀歌的各种议论也开始增多，不过这些言论对盛雀歌自己来说，没太大影响，并不会放在欣赏。 她还乐得有闲情雅致去关注大家对自己的讨论是什么样的，有时候看着看着还能笑出声来。 尤其是某“知情人士”爆料出了，盛雀歌牵扯到的失踪案当事人是她的妹妹后，一出所谓豪门恩怨姐妹象征的故事就流传开来。 别说，有些人还挺能写故事，说得竟然还和真相有那么几分相似，盛雀歌都挺佩服。 “不是亲妹妹，是同父异母，而且这个妹妹以前没少欺负盛律师，所以会不会是盛律师实在忍不住了，对妹妹下手......” “不至于吧，盛律师何必呢，她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我要有个贺神这样的未婚夫，我还管什么妹妹啊！” “但你们别忘了，盛律的母亲好像是因为小三带着这个妹妹上门，最后才......” “小三真的可恶，这个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人！出事了也是活该！” “可再怎么说，也不能知法犯法吧？” 第647章 瞒不住了 “等等，现在还不能证明盛律师做了什么吧？有人别趁乱泼脏水带节奏啊！” “都已经被叫去调查了，还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我们想的那样咯。” 各种言论都已经开始发酵，虽然对盛雀歌这个当事人而言，影响也不过如此，可外接闹得沸沸扬扬，的确成了件大事。 盛雀歌能这么淡定，自然也是有所依仗，因为她和贺予朝都很清楚，即将有更让大家感兴趣的焦点出现。 ——此刻正在国外的莫董事长，很快就会大祸临头了。 莫董事长或许认为自己只是出力协助了海家而已，实际上他要面临的，可不只是为海家打通关系，确保海芊芊的偷天换日计划可以成功这么简单。 算着时间……陆婉那边应该也开始行动了。 只要陆婉去告诉警察有关那次允诺的金额，自然会让这事儿牵扯更广，到时候必定就是各方势力的混战了。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因素……莫肃的行动也在开始了。 在关于盛雀歌是否和自己妹妹的失踪案有关这个新闻闹得沸沸扬扬时，悄然出现的一则信息，如同地雷引爆，在龙城乃至更广的资本圈子里掀起了巨大风波。 而一切起因在于，莫氏集团一位股东，实名举报了莫氏集团财务造假的系列罪名，且被证监受理。 莫氏集团这样的规模，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剧烈议论，何况是如此负面的罪名，还是来自莫氏集团的董事长。 换成任何一个颇有规模的公司遇到这样的麻烦，肯定都是要想尽办法开始公关的。 但是这回，公关部门却像是不知道这件事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动静，事情开始发酵，激起千层浪了，他们才开始试图去解决。 可到这时候，消息基本传遍了，莫董事长和莫氏集团的这些负面报道都已经开始影响力股价。 举报人的内容和证据都很详细，包括了去年莫氏集团的财务作假具体到多少亿，数字详尽，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公司内部自然立马开了紧急会议，包括当事人。 会议室里，高层顺位而坐，莫董事长则是出现在了投屏的视频里。 “股东们已经开始讨要说法了，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给出答复，影响会更大。” “媒体那边也一直在询问情况，虽然暂时还在替我们说话，可这么大的事情，也起不到多少作用了......” “证监已经要求我们出示所有信息，包括近三年所有的审计报告都要重新查证。” 高层都是焦头烂额，而最淡定的，大概只有莫肃了。 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丝毫为了此事有所慌乱。 至于视频里的莫董事长，也还算淡定，至少没有太张皇失措，他用言语稳住众人的心态：“该配合调查的，我们就配合调查，不用太担心，证监那边......我会给他们一个说法。” 其实大家听到他这么说，都该安心了。 莫父毕竟在位多年，没那么容易就倒下，虽然这个举报对集团和他的个人声誉影响都极大，但关于举报内容，他们中有不少人，都并不是十分的相信。 集团高层也并不认为，莫董事长会隐瞒了那几十亿的亏损。 直到莫肃开口。 他抬着眼，与会议室里的摄像头对视，一字一顿道：“莫董事长，请问举报内容是否属实？” 刚才莫董事长只说不用太担心，并未告诉众人，这件事情的核心。 而今天在场的高层里......有那么些人，并非处在他的利益集团内。 质疑的声音多了起来，会议室里颇为嘈杂。 莫董事长脸色一沉：“莫肃，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董事长，我只是代替诸位集团高层与股东，想要询问您真实的情况，然后思考解决办法，若是我们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之后怎样配合集团，配合您，来解决这次的麻烦呢？而假如消息属实，股东受损的利益，又有谁能够来赔偿？” 稍微聪明的人都能够从莫肃这一番话里嚼出不同滋味来了。 以往在这集团里，任何人对莫董事长都是言听计从，更别说莫肃这个做儿子的。 但他此次的质问，显然是在质疑自己的父亲，要逼他认错。 且不论那些已经有所选择的人，还处于中立位置的高层，自然都明白过来——莫氏集团，这是要变天了。 “混账！轮得到你来质疑我？！具体状况如何，我自然会和董事会成员交待清楚，并且解决这次的问题！这种时候，你不站在集团立场上，反而选择质疑我，你是不是已经起了二心，甚至于这次的举报人，就和你有关？！” 显然，莫肃的行为已经激怒了莫董事长，让他想要狠狠敲打自己这个儿子，让他更安生一些。 他到此时都还认为，自己有足够能力将莫肃的野心压制，也可以轻易决定他的生死。 然而，莫肃依旧坦然，不为所动。 “莫董事长，我想此刻任何一个公司的股东，都有这样的资格来问您，如果您给不出答复，我想股东们内心都会......” 莫肃轻轻一笑：“还有，我这是担心您。” 莫父气极，三两句结束了会议，要求莫肃单独留下谈话。 隔着大洋，只能视频对话，本来气势就会削弱，就算莫父有再大的火要发，也起不到多少压制作用了。 高层们满腹心思，他们的想法，莫父又怎么回不知？ 他顿时有些后悔此刻不在龙城，才让一切失了控。 人都走光之后，莫肃也没耽误时间，直接开了口：“您这个事情，我都知道了，作假是真的，举报者手里还有证据。” “......他能有什么证据！我会因为这样就怕了？莫肃，你别因为这点小事就认为，你......翅膀硬了。” “看来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莫肃难得扬唇，给父亲念出一组数据后，摊手道：“您之前做的这些，早就瞒不住了，证监的人就等着您回来呢。” 第648章 宁愿冒着风险 莫父当然不认为，自己掌管莫家多年，会栽在这里。 他无论人脉还是背景都颇为雄厚，所以尽管消息闹得沸沸扬扬了，包括各方压力施加，莫父也没有担心过，会无法度过此次的难关。 直到莫肃说：“欺诈发行债券......财务造假......这些证据的力量，您应该很清楚，我也并非在开玩笑。” 莫父心头终于有了异样预感，明显发觉这次的麻烦，可能和他预想中还不太相同。 因为他人在国外，所以这个事情是交给国内的心腹去处理，他所得知的消息都是相同的：事情很好解决，在可控范围内。 可莫肃的话忽然提醒了莫父。 他在这个位置上呆得太过安稳，忘记了来自外界的危险，也忽略了那些潜藏的危机。 当然，即便心头已经有了些不好预感，莫董事长也没有太快在儿子面前露怯。 “莫肃，你的事儿，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 他警告道：“别认为这个麻烦就能让我受到多大影响，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现在还不是你登上舞台的时候。” “父亲，等您回来再说吧。” 莫肃淡然说完，主动切断了视频会议的画面。 他刚从会议室里出来，众高层的力量都开始往他这里伸，试图打听到最新消息。 尤其是那些站在中立层面和摇摆不定的人。 本就属于莫董事长的力量，则是因为这一出，变得不那么稳固可靠了——他们中，又有多少人会坚定站在莫董事长那一头呢？ 莫肃向外传递信号，表达了事情的严重性，也给股东吃了定心丸，让股东相信他，该解决的问题，都会给出满意答复。 虽说股东们现在更想得到莫董事长的答复，可因为他选择了暂时不予回应，只让心腹暂时稳住股东心态，不少人都有些心寒，倾向于举报信内容都是真实的。 在短短时间里，因为一封举报信，莫氏集团便成为了一滩暗流涌动的水，在平静水面下藏着什么，暂时都还是未知数。 但有一点很肯定，莫肃已经向外释放了他的进攻号角，他和自己父亲的战斗，也正式打响了。 ...... 对于莫氏集团而言，真正爆炸性的消息，还是某媒体披露的，关于近期很有热度那起失踪案的相关消息。 莫氏集团的董事长，也牵扯进了这个案件中来。 “人已经失踪超过72个小时了，要真是盛律师做的，肯定已经调查出来了，现在不也没什么证据吗？” “还有还有，莫氏集团的董事长好像为了让盛律师那个妹妹离开他的儿子，承诺要给她们一大笔钱......也许真的是董事长不想兑现，然后......咦，有钱人的世界好可怕！” “我现在越发觉得这个推断有可能，好几个亿呢，怎么可能说给就给？你们再联系一下莫氏集团董事长被举报这个事儿，总觉得有哪里可以关联上？” “按我的分析，首先，莫氏集团财务出了问题，董事长选择造假，承诺给钱，但是他为了填补公司窟窿，没这么多钱给出去，就只能想办法不给这笔钱，你们说是不是？”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比本身莫氏集团有关的新闻还要更让人关注。 毕竟那举报信出来，一般不关注金融圈子的人，还有其他普通民众，也看不懂这么复杂的经济案件。 但失踪案就不同了，所有人的接受程度和关注度都要更高，加上前期盛雀歌被牵扯进来的种种，导致现在关注度几乎上升到了全民热点事件的程度，只要打开相关的软件，都可以看到推送。 网上甚至发起了寻找盛月歌的活动，大部分人都认为，她失踪多一天，就越危险。 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还是值得在意的。 此时此刻，海家某个隐蔽的住处里，海芊芊正在冲父母发脾气。 “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说已经安排好一切了吗，怎么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肤色苍白，只是说了几句话，便开始剧烈喘气。 满目愁容的中年男人显然也有些束手无策：“本来不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们手里那些录音呢，盛雀歌和盛月歌有仇，要对盛月歌下手的那些录音，赶紧放出来啊！先转移视线，让所有人都去注意盛雀歌，我们赶紧做手术！”海芊芊来回在房间里转着圈，神色慌张。 按照他们的原定计划，到这个时候，盛月歌的失踪才会引起关注，但也不该是这样的程度。 等手术完成后，再一步步放出证据，指向盛雀歌。 在他们制造的完美不在场证据下，盛雀歌几乎是插翅难逃，即便不会被定罪，也会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不会有谁能够想到这是和海家有关的...... 可一切的一切，都在行动真正开始实施的这一刻，破灭了。 海芊芊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盛月歌的失踪那么快就引起了巨大关注度，现在这个架势......几乎是处于失控的状态，完全超出了海家的设想。 因为海芊芊的崩溃，海家也一下子乱成了锅粥，尽管他们没这么轻易就认输，可现在的发展趋势让海芊芊父母都预感到了，他们无法承受的可能性。 “好不容易才能够从库里挑出一个匹配上的人......筛选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人都已经到了我们手上，却不敢行动，这是不是就是造化弄人？”海芊芊的母亲长叹一声，顿时明白，人生莫强求的真正含义。 海家有钱，可尽管他们有那么大的财富，依旧没办法为他们的女儿找到匹配的器官捐献者，因为海芊芊本身就是比较罕见的稀有血型者。 海家找了很久，便把心思动到了别处。 挑到了盛月歌身上，也算是海家有心为之的结果，他们投资的一家私人医院里刚好有盛月歌过去在那里治疗过的信息，血型各方面都匹配上之后，盛月歌就成了那个瓮中鳖。 在短时间之内，没有比盛月歌更合适的选择对象，海家宁愿冒着风险，也要开启他们的行动计划。 第649章 当事人的清闲 事实上，海家并非只有这一个最为冒险的选择。 制造一场没什么漏洞的意外，车祸，溺水，摔倒，任何方式都比他们如今选择的这一种要更加安全可行。 依照海家的本事，如果不去想要利用盛雀歌，就只是制造一场意外而已，足够做得天衣无缝，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而伪造一份假的器官捐献书更是轻而易举，至少比起绑架盛月歌，让她失踪这个意外，要可行得多。 可是海家依旧选择了最为困难的那种方法，甚至于主动将盛雀歌拉进了他们制造的局里，试图让盛雀歌麻烦缠身，最后成为那个嫌疑人。 在明知道盛雀歌背后站着一个怎样恐怖可怕的人物时，仍然选择如此冒险的方式，到底是该说海家艺高人胆大，太过有自信呢，还是认为他们......愚蠢到了极点？ 贺予朝和贺家，是多么难以撼动的存在？他们怎么会想到要去招惹上他们？ 脏水泼到盛雀歌身上，就等同于是和贺予朝以及贺家作对了，难道说海家已经自大到了认为他们可以和贺家作对的地步吗？ 至少盛雀歌曾经这样认为过，因为那时候的她实在也想不出来更好的理由，可以用来解释海家的这一些列行为。 在她看来，海家那么做，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可从海芊芊和海家的后续动作来看，他们明知道前方是思路，依旧选择了这样做。 当初盛雀歌不明白其中原因，后来才终于是明白，到底为什么...... 海芊芊并未因为父母安慰就放轻松，她几乎声嘶力竭了：“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明明马上就可以动手术了，都怪你们，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舅舅跟那个人合作......” 海父海母脸色微变，严厉道：“不准瞎说，如果没有他，我们海家能变成现在这样吗？” “可你们根本就成了人家的棋子！他们就是想利用我们来对付贺家而已，我们哪里是贺家的对手......” 显然，海芊芊对家中事务，是知道不少的，所以她格外明白，自己拥有的，海家拥有的，都是怎样得来。 外界对于海家的发迹史，谈论得津津有味，因为这几乎是一段白手起家，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 可实际上，海家能够拥有今天，完全得益于龙城更不得了的某个家族，他们只是下放那么一点生意到海家手里，就可以打造出海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海氏集团越做越大，却永远无法逃过别人的掌控，他们的命脉被别人握在手里。 包括用绑架盛月歌的方式去陷害盛雀歌，再把贺家牵扯进去，海家都受制于人。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不管是海芊芊还是她父母，都对那个家族有足够的信心，相信即便是贺家，也不足为惧。 只是从现在种种来看，他们已经无法再有那样的自信了。 “爸，你快去想想办法，去求求他们，让他们帮我们解决这个事情，本来我们也是听他们的安排去对付盛雀歌，不然我和她无冤无仇，我怎么可能......” 只是现在说这些，显然已经没有太大用处，他们做出了选择，再想后悔，早就来不及。 海家不会想要就此认输，即便是垂死挣扎，也还是要做的。 海父做出决定，道：“我现在就去找他们，他们只有保住我们，才能继续对付贺家，否则......我们就鱼死网破吧！” 一直以来，海家都只是棋子。 在此前，他们也很乐意当这个棋子，不过现在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毕竟不只是他们海家，就连莫家也都被牵扯了进来，莫父现在麻烦缠身，都快要自顾不暇了。 好在莫父有求于海家——莫父需要海家帮忙完成的那件事情，也是要海家的靠山才能解决，至少在莫父真正的心头大患解决之前，他是不会和海家割裂的。 因此现在成了嫌疑人，他也没有把焦点转移到海家身上。 网上舆论沸沸扬扬，莫氏集团内部大乱，海家如今也焦头烂额，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们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了。 影响了事情走向的盛雀歌和贺予朝，明明处在暴风眼里，却悠闲淡定得不像是当事人。 他们甚至还有空组了个局，邀请众人来家里吃火锅。 张伯花了一下午时间熬出来的高汤和辣味底料配合，足够香气四溢到人还在门口，就闻到了令人食指大动的味道。 厉晚舟今天得了允许出来聚会，进门就迫不及待冲到了餐桌边上：“啊，火锅，人间美味！” 盛雀歌大声提醒她：“宗序刚给我打过电话，他说你只能吃菌汤锅里的。” 厉晚舟丧气道：“怎么能这样啊，偶尔吃一点也没关系吧。” “没有偶尔，我可不敢违背他。” 厉晚舟不服：“你怕他做什么，有贺予朝给你撑着呢。” 贺予朝从楼上走下来，淡淡道：“这一点，我认为宗序做得没错。” “……你们一起欺负我。” 厉晚舟咬咬牙：“盛雀歌你等着，你迟早也有这一天，你怀孕的时候，看我怎么欺负你！” 盛雀歌后背莫名发凉，还真的有了不好预感。 虽说现在也还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到来，可这真是个潜在的威胁。 盛雀歌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未来即将有多凄惨……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现在我没有这种烦恼。”盛雀歌吐舌，“现在你还是自己比较惨。” 厉晚舟锤着桌子：“上苍真的不公平！” 没过一会儿，夏艺和闻然锐一起到了。 盛雀歌挑眉：“仇少爷呢？” 夏艺耸肩：“不知道，但是我在小区外面碰见了闻然锐。” 闻少爷轻笑：“偶遇。” 不过仇晏辛没跟着过来，还是挺让人意外的，现在圈子里谁不知道仇少爷栽进了女人坑，几乎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夏艺身上。 而仇家态度更是早早摆出来，显然已经认定了夏艺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盛雀歌觉得仇少爷恨不得每天都把夏艺放在眼皮子底下，今儿个居然放过了这么好一个机会，实属奇怪。 第650章 这种“意外” 说曹操曹操就到，仇宴辛的脸已经出现在了监控里，盛雀歌赶紧去开门，见到仇少爷时还调侃：“今天居然没有跟我们夏小艺一块儿过来哦？” 仇宴辛笑得温柔：“有点别的事情要做，耽误了。” 盛雀歌看了眼夏艺，后者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特别。 但盛雀歌嘛，自然是能够察觉到一些端倪的。 无他，这纯粹是对于夏艺这个朋友的足够了解，所以能够更明白夏艺不同时刻的情绪变化是因为什么原因。 当然，如果夏艺和仇宴辛这两个当事人并不打算摊开他们之间的问题，那盛雀歌也就只会选择什么都看不明白的样子。 仇宴辛进门之后，目光落点自然是在夏艺身上，但夏艺似乎是无意避过了他的视线，坐到了厉晚舟的身边去。 “又馋了？” 厉晚舟眼巴巴望着夏艺：“你能不能帮我一把？” 夏艺微笑：“你觉得呢？” “......你们每人能够拯救我，算了。” 厉晚舟最终还是放弃了再求救的想法，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只能乖乖认命了。 几个男人见面之后，大概也有些事情要聊，毕竟最近莫氏集团的状况，和他们都脱不了干系，也就是这会儿莫肃还没有到，不然他们凑到一起，当真是随便做点什么都能让天下大乱的程度。 趁着他们去了书房，盛雀歌问夏艺：“怎么回事，你和仇宴辛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啊。” 前段时间夏艺回夏家去，仇宴辛都已经陪同在身侧，这显然是马上就可以转正的趋势，谁料才几天而已，他们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起点，丝毫没有变化？ 盛雀歌有些想不明白，她断定的事情很少有错误的时候，夏艺没有谈过恋爱，遇上仇宴辛，几乎就只有举手投降的份、 不过现在看来，夏同学比她想象中还要更能熬。 夏艺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仇少爷依旧不容拒绝地侵袭进她的生活里，并且在梁家人的压力之下，将她护在身后，态度明确，不给任何人置喙的机会。 夏艺刚开始时不习惯仇宴辛所做一切，后来也已经习惯了，并且知道仇宴辛这人的温柔外表下，同样有着极度的强势。 “不是吧......”厉晚舟小声道，“你们这一看就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啊，分明就是......” 厉晚舟嘿嘿一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厉晚舟的话，也提醒了盛雀歌，她眨巴眨巴眼，叹道：“哇哦。” 于是，厉晚舟也跟着：“哇哦！” 夏艺：“......你们哇哦什么嘛！” 盛雀歌道：“我明白了。” 厉晚舟点头：“我也明白了。” “什么时候？所以你这还处于.....不好意思的阶段？” 面对盛雀歌的问题，夏艺脑袋都快藏到桌子下去了。 她想了半天，用了个万能的，且非常俗套的理由：“我喝多了。” 夏艺还此地无银地强调：“我当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是醒来之后什么都记得？” 夏艺捂脸：“我也很希望我醒来之后可以什么都不记得好吗......” 可是偏偏，当她醒后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竟然那么好，对当时所发生一切，记忆深刻到每一个画面都格外清晰。 甚至于某些细节，她到现在都还可以...... 她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盛雀歌和厉晚舟见好就收，也不继续逗她了，免得夏艺等会儿直接落跑。 “现在就说得通了，所以你这是后悔了呢，还是纯粹不好意思？”盛雀歌问完又自己做出判断，“应该就是不好意思了。” “进展太快了......”夏艺苦恼道，“我明明是个很矜持的人。” 可有些时候，人是没办法控制的。 要让她去形容自己当时的想法，也有些没办法再描述，可那一刻，她好像喝多了，却也是最为清醒的。 厉晚舟安慰她：“反正早晚都要来的这一天，就当提前熟悉演练了。” 夏艺：“......” “让我看看你这张被爱情滋润的小脸。”厉晚舟非常不要脸地抬起了夏艺的下巴，“嗯，看得出来你最近日子过得不错。” 离喝醉酒那天到现在，也才过去了一天时间，也难怪夏艺现在看见仇宴辛，会是这种尴尬态度。 至于某人，很擅长捕猎，当然会给自己的猎物足够空间时间，好好消化这发生的一切。 盛雀歌说：“认命吧。” 夏艺撇嘴：“你们这是不是在安慰我了。” “当然不是在安慰你啊，我们是在恭喜你，踏出人生重要一步了。” “可是这一步踏出去的也太快了吧，让我有点接受不能。” 夏艺还补充了那么一句：“我真的没有后悔，但总要给我一些时间去消化……你们说是吧？” 厉晚舟摊手：“我没需要时间消化。” 盛雀歌：“……我大概没机会去花时间消化。” 毕竟和贺予朝的第一个晚上简直就是兵荒马乱，而天亮之后她要面临着的就是来自贺予朝的生死威胁，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想太多。 所以，夏艺这日子还是过得太安稳了。 “可是我还没有和他在一起呢。”夏艺皱了皱眉。 盛雀歌语重心长道：“机会已经摆在这里了，我相信你。” 厉晚舟也说：“那还等什么，你又不是不喜欢他。” “说起来很轻巧……我尽力吧。”夏艺的心思如何，她作为本人，现在已经很清楚了。 尽管顾虑和担忧还在，也不会再和过去一样，但怎么说都是人生的巨大变化，以夏艺的性子，会更加慎重也很正常。 因此盛雀歌和厉晚舟都没有想过要催促夏艺，给她足够时间，她自然能够做出她希望的决定。 聊了会儿，楼上书房的几个人都下来了。 顾碧和莫肃今天都不会到场，他们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莫肃要继续花时间求得未来岳父岳母的认可。 楼上书房的几个男人总算聊完了他们的事情，盛雀歌注意到仇宴辛出现的时候，夏艺的目光就开始散乱，根本不敢去看仇宴辛...... 第651章 等我卸了货 已经知晓发生了何种状况的盛雀歌和厉晚舟当然不会再去打趣好友，她们努力活跃气氛，想让夏艺的异常反应不要太突出。 火锅端上桌，张伯就提前撤退了，盛雀歌邀请他一起，张伯笑着道：“你们都是年轻人，我都是老家伙了，参与不进去你们的话题。” 张伯嘱咐他们哪样菜需要煮多久时间，然后就潇潇洒洒去赴约和老友下棋去了。 按照每个人坐的位置，仇宴辛刚好是在夏艺对面，导致夏艺每次抬眼都会不小心撞到仇宴辛的眼神。 分明男人只是惯常的温柔表象，她却总觉得他眼里的温度能够将她烫伤...... “这两天莫氏集团的动作有些大，都是你们搞得吧？”厉晚舟作为一个吃瓜群众，眼下算是来探听一手八卦了。 贺予朝道：“我们只是稍微助力，主要战场——在莫肃手里。” “他今天没来真是太可惜了！连我大哥都很好奇，我还想多知道些内部消息，好去他面前炫耀呢。”厉晚舟颇为遗憾。 莫氏集团毕竟是个很大的企业，发生任何风吹草动，都是会被关注的。 即便是龙城著名的厉九爷，也免不了要关心关心。 厉晚舟失去了一个可以在大哥面前炫耀的机会，简直是痛心疾首，连连感叹。 盛雀歌清清嗓子：“你求我啊，我说不定能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别人不知道的内幕呢。” 厉晚舟的大眼睛唰一下就亮了起来：“比如说什么？” “比如......这么轻易就告诉你，为什么呀？” 厉晚舟抱住盛雀歌的胳膊：“宝贝儿，求求你了！” 对面坐着的贺予朝一挑眉：“叫谁呢？” “......连这个称呼都不允许吗？贺予朝你未免也管太多了吧！” 厉晚舟愤愤不平。 贺予朝面不改色：“你说得对，我确实管得很多。” 厉晚舟拼命给盛雀歌使眼神，最后终于等到了盛雀歌为自己辩护：“这个称呼我允许了。” 贺予朝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盛雀歌，最后倒是没再就这个话题发表自己的想法。 厉晚舟的恳求也得到了回应，盛雀歌告诉她：“莫董事长现在除了要应付证监，还要按期回国接受警方询问调查，而且......他身上还有别的麻烦，所以他很快就会自身难保了。” “那莫氏呢？莫肃能不能拿到手里？” 集团里除了莫董事长，自然还有些老家伙在，不可能轻而易举就让莫肃成为那个最后的赢家。 但是......莫肃筹备良久，自然有他的计划和安排。 “等着看好戏吧，现在不是莫肃能不能将莫氏拿到手里，而是他还想不想拥有莫氏集团。” “怎么说？” 厉晚舟的好奇心已经彻底被勾起来了：“雀歌你快点嘛，一次性说完好不好，现在这样我简直抓心挠肝的，快急死啦！” 盛雀歌喝了一口果汁，问贺予朝：“贺先生觉得呢？剩下的那些东西我能不能说了？” 贺予朝轻笑：“你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有些事情本来就瞒不了多久，很快就会人尽皆知。 “下周就要在港挂牌上市的肃邦集团......你觉得，会是谁的？” 厉晚舟：“......啊？这个公司是莫肃的啊？” 盛雀歌笑一笑，默认了。 “我还听我大哥说呢，这两年才兴起的公司，那么快就要上市了......竟然是莫肃的？之前半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 贺予朝解释：“公司之前都在我们名下转，下周起，就会回到莫肃手中，而到时候，肃邦的高层里......有半数手中都持有莫氏集团的股份。” 也就是说，莫氏集团往后的生死，实际上已经由莫肃来定论了。 只是那个高傲的父亲，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早就成为了头狼，凶险狠辣。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怪不得别人。 厉晚舟听得有些糊涂，但也大概明白贺予朝的意思。 “难怪我哥说......莫氏要变天了。” 莫肃韬光养晦多年，终于等到他可以拥有一切的时候了。 “所以当初，莫肃将原本的继承人踢出董事会时，就已经在为今天准备了？”夏艺因为不那么了解，所以多问了一句。 贺予朝目光扫了一眼身侧，某人就主动开了口：“他从回到莫家，就是有所计划的。在外流落那些年......是莫家欠他的，他讨要回来罢了。” “哦，知道了。” 仇宴辛笑一笑：“你还有什么好奇的，都可以来问我，这些事情......我知道的大概比雀歌要多。” 盛雀歌本来是想反驳的，介于这两位目前的状态，想着推他们一把，便决定了暂时忍下自己想说的话，对仇晏辛微笑：“你说得是，细节我知道的少，想知道更多故事呢，都可以来找仇少爷。” 仇晏辛闷笑，心安理得收下了盛雀歌的好意。 然而到了现在，夏艺就选择了收回自己的好奇，纹丝不动，再也不去问有关莫肃的那些话题。 盛雀歌看得着急，便说：“最近的事情忙完，五一要不要一起去找地方度个假？” 的确大家各自有忙碌的工作，都不怎么有空闲，盛雀歌这可是给仇少爷制造了个好机会，能够放下工作，不去想任何有压力的工作，这种时候也是最适合敞开心扉的。 仇晏辛倒是立马明白了盛雀歌的意思，点头道：“我那时候也忙完了。” “我可以啊，我都可以！”厉晚舟最差凑热闹，有这种机会，她是不可能不参与的。 然而她刚来了兴致，就被盛雀歌给打消了：“你觉得宗序会同意你出去？！” “……那我叫上他总行吧。” “他有时间？” 厉晚舟丧了气：“好吧，他应该没时间。” 而且按照宗序现在的身份，想要外出也能那么容易，所以但凡远一点的地方，也和宗序无缘了。 “等我卸了货的！！”厉晚舟摸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低声威胁肚子里的小家伙，“你最好给我乖一点……” 第652章 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 只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到底会不会乖乖的，厉晚舟自己就没办法确认了，她只能祈祷在怀孕后期，自己遇到的麻烦能够少一些。 厉晚舟到底能不能去，也不是这一节讨论的重点，比较重要的当然还是夏艺愿不愿意去。 仇少爷的态度倒是明显摆在那里了，现在就看夏艺的想法到底如何，盛雀歌已经在她沉默的时间段内，把今天在场的另外一位约上了，闻少爷对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有太多拒绝的理由，他清闲起来的时候，去哪里玩都是玩，跟好友在一块儿，还会更放松。 盛雀歌还趁着这个时间，给顾碧发了消息，确定了顾碧到时候也可以将时间空出来。 大概的人都邀约上了，就差夏艺的决定。 厉晚舟戳了下夏艺的脸：“你去不去啊，别说你到时候要忙，没时间？” 夏艺说：“到时候还真的有可能会忙......” “放假你忙什么啦！你不给你的员工们放假的哦，大家平时就已经够忙碌了，难得的假期还要受你摧残？” 夏艺不满反驳：“我什么时候摧残员工了，我这个老板当得很靠谱好吧。” 许久未发言，只是直勾勾盯着夏艺看的仇少爷，终于在此时说：“我突然想起来，我也是基金会的理事之一，应该有给员工放假的资格吧？” 夏艺：“......有是有。” 她突然皱眉：“喂，我也没说五一不给他们放假啊！” 仇宴辛笑眯眯地说：“既然如此，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忙了，对吧？” “谁说我没有事情要忙的？我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只是没和你们说而已。”夏艺特意强调和补充，“私事。” 仇宴辛目光轻闪：“私事，什么私事？” “这个......我也没有必要和你说吧现在。” “这倒是。” 男人语气依旧温柔，夏艺就莫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清清嗓子，换了副口吻解释：“夏家那边有些事情，到时候也可以解决一下。” 夏家那边的离婚风波越演越烈，虽然梁时的母亲还没有点头同意签字，可这婚显然是离定了。 当一个夏父那样的男人做出决定时，很难再改变了，尽管这次离婚会几乎断了他往后再往高处走的可能性，他也没有打算要走回头路。 不过，只要还能够维持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夏家也没什么人敢随便招惹。 加上夏父那些同僚都颇为厉害，和他联系牵扯很多，他也不会轻易就因为离婚的决定，就倒下。 虽说夏家是否倒下，对夏艺而言没什么太大影响，她一直以来也没想过要依靠夏家做什么，更不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身上打了夏家的烙印，但既然已经为了自保和这个父亲相认了，夏艺也不会去做些影响到夏家的事情。 所以她真正的想法是趁着之后休息的时间，和梁时一起想想办法，怎么样把目前的这些麻烦解决了。 梁家人反应那么大，多少都是因为她的存在，但夏艺又不可能因为梁家对自己的敌意，就改变自己原本的生活节奏。 再复杂也得迎难而上，夏艺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去面对难题。 仇宴辛听她这么简单形容，就已经猜到了夏艺的想法，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肃然道：“要做什么，我同你一起。” 厉晚舟大呼小叫：“哇，仇少爷还不问做什么就决定好要和小艺一起拉？” 夏艺脸颊上火烧火燎的，觉得自己这是在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连忙摇头：“我已经和梁时商量好了，到时候让梁时陪我就可以......” 不说这句话还好，这话一说，某人的脸色就完全不同了。 明明知道梁时只是弟弟而已，但早期的一些误会仍旧让仇少爷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归根结底，就是吃醋了而已。 他扫了眼夏艺面前的碗，看她已经好一会儿没动筷子，便把椅子往后一挪，站起身：“你们先吃，我带她去聊点别的。” 盛雀歌主动指楼上：“影音室，书房，或者......你自己选。” 反正楼上空房间好几个，随便选了。 夏艺瞪大眼睛：“盛雀歌！” 盛雀歌微笑：“你们不是要聊正事吗？” 论装傻的本事，她现在真的很炉火纯青......没几个人能赢得过她。 仇宴辛直接就将夏艺拉着上了楼，他们一走，盛雀歌就说：“正好，没人跟我抢丸子了，这个仇宴辛，怎么也喜欢吃......” 贺予朝失笑：“冰箱里多得是，够你吃上很多顿了。” 分明是想制造机会让仇宴辛和夏艺好好聊聊，偏要找个借口，他的雀儿啊...... 贺予朝满眼温柔，这样子实在是和他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还好今天在场也没什么外人，对于贺予朝的这幅模样都习惯的不能更习惯了。 “也不知道仇晏辛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 如果抓不住，那可就没人能救他了。 贺予朝给她倒着果汁，淡定道：“相信仇晏辛。” “他最好是可以相信……” 但凡仇晏辛这个人有那么一点的不靠谱，或者没办法成为夏艺身边那个值得信任的存在，盛雀歌都不可能主动给他制造这样的机会，让他能够再靠近夏艺。 楼上，夏艺被拖进了影音室。 影音室里一片漆黑，没有人想到要去开灯，他们就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无声对峙。 黑暗并寂静的环境中人的观感会被无限放大，于是来自仇晏辛的气息便充斥在了夏艺四周，让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晚上。 她喝醉了，但是却记得尤为清晰的晚上。 夏艺不由咽了咽口水。 最终，还是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选择了率先开口。 “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夏艺缓缓道，“但是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这个事情。” “我以为我没有给你太大的压力，也没有去催你做什么。” 仇晏辛用尽全力克制，才能够给出足够空间，让夏艺可以去慢慢消化。 尽管他觉得他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了，很快就要做出一些……不受控的事情。 第653章 好好准备求婚 夏艺知道，按照现在的状况，她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还是选择回到楼下，在所有人面前，她的勇气还要比现在大一些。 可是当她被他的气息包围时，发现自己的脚好像无法动弹。 仇晏辛对他有着一种难以抹去的影响，尽管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各有不同，甚至优秀的无数，包括那下那几个……但没有一个人可以像仇晏辛这样，只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就能让她感受到无与伦比的东西。 仇晏辛就用那样仿佛看着猎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他说：“我会给你很多时间，但前提是你不能往外逃，千万别试图逃离我的身边。” 夏艺低着头避过他的眼神好。才小声道：“哪有。”男人闷声笑了一下。 “你最近的所有反应就像是一只仓皇失措的小兔子。”他顿了顿又继续道，“那件事情这么让你无法接受吗？” 夏艺咳了两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说话能够这么直白，他都不会脸红的吗？ 显然，这个世界上最害羞的人，只有她，没有别人，尤其是像仇晏辛这样的，完全不用跟他说任何关于害羞的话题，因为他就没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总之，今天在这里的谈话是非常不公平，不对等的，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仇晏辛就已经占了上风。 不过嘛，夏艺也知道对她来说这样不是坏事，因为她的逃避会影响很多东西，仇晏辛的耐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光。 为了自保，她还是可以跟他好好谈谈。 又是一阵沉默后，男人问他：“你觉得你还需要多久的时间，给我一个数让我心里有个底。” 夏艺不好意思告诉仇晏辛自己需要的时间，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多久。 但她现在就能够告诉仇晏辛：“我没有想要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想要逃。” 她想了很久，还是鼓足勇气告诉仇晏辛：“我从小到大最明白的两个字就是争取。因为如果不争，很多东西都不是属于你的。” 不管是衣服鞋子，吃的喝的，还是任何可以赖以生存的东西。 在孤儿院里长大，夏艺也必须要去争。 仇晏辛是他遇到过唯一她不敢去争的。 她甚至想过要后退，要去抗拒。 因为她很清楚，仇晏辛是想争也争不来的。 不过也许是她终于运气爆棚了，让她即使不需要去争也能拥有她过去不敢奢望的人。 所以夏艺怎么可能会后退呢。她努力给自己修建盔甲。 以为这样就能够忽略任何影响她的存在。 可是，显然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的心告诉她了，他喜欢面前的这个人。 夏艺没有办法拒绝仇晏辛。 她的答案早已给出。 仇晏辛同样是个聪明的人，他非常明白，他喜欢的这个女孩儿有着怎样的性格。 他会给她那么多的时间，让她去考虑让她去挣扎，是因为猎人的网早就铺好，无论她想要逃去哪里，最终都会回到他的身边。 仇晏辛已经从夏艺的表现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人总是贪婪的。尤其像他这样已经拥有过的人会更加贪婪。 当然他从不隐藏和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的占有欲从来都表现得明明白白，一开始就让夏艺到。 虽然那时候他展现出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那个，我们现在先下去吧，不然等会儿他们该误会了。” 仇晏辛轻轻一笑，声音低沉：“误会？他们应该误会什么。” 夏艺的脑海里又不自觉浮现出了那天的画面。 这是她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脸红。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还这样问我。”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含嗔带怨。 这是她完全信任一个人之后才有的表现，夏艺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那个英气干练的模样，也只有仇晏辛可以看见她这样的一面。 虽说她不会承认这是她该有的反应…… 仇晏辛见好就收，他抬手摸了摸夏艺的头发，小声道：“没关系，不要紧张，以后跟我在一起。你会慢慢习惯的。” 最后这一句让夏夜更是臊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惜仇晏辛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男人直接和上来时候一样拖着她就下楼了。 看着他们出现，一向沉稳内敛的文瑞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哟，聊完了。” 夏艺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去坐下了。 仇晏辛干脆绕远坐到了厉晚舟身边：“厉大小姐愿不愿意和我换个位置？” 厉晚舟笑着说：“当然，我如果不答应换位置，某人到时候想要暗杀我怎么办。” 夏艺拍桌子：“你在说谁呢！” 厉晚舟眨眼：“谁心虚，我就说谁咯。” 夏艺在这种事儿上，言语能力总会退化很多，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来一个可以反驳的话来。 “说对了，是我会想要暗杀你，所以你得千万小心。”仇晏辛落座后，笑意满面地威胁，也成功将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给夏艺解了围。 厉晚舟做出个好怕怕的表情，但也没继续打趣，人家仇晏辛好不容易能够有机会拉近了点和夏艺的距离，她要是给破坏了，真能被仇晏辛给记恨上。 盛雀歌对这个结果特别满意，她刚才没白给他们制造机会，虽然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也能想象出来他们谈得还不错…… 火锅吃完，把所有人送走，盛雀歌站在门口感叹：“没想到我的朋友们都逐渐有了归宿，还都被你的朋友给……” 贺予朝揽过她的肩：“这算是内部消化，不好？” “便宜他们了。” “我呢？” “你……你也偷着乐吧！” 盛雀歌哼道：“能遇到我，你得多幸运。” “嗯，夫人说得没错。” “……谁是你夫人了。” 盛雀歌甩开他往屋里走：“好好准备正式求婚吧，要是没有上一次好，我不会答应你的。” 贺予朝挑挑眉问：“怎样才算过关？” “自己想！” 第654章 他们要认输了 在这公寓里，如今是一片岁月静好，蜜里调油的两位根本不在意外面的世界如今是多么的乱象横生。 又是盛月歌失踪的事，又是被牵扯出的莫父，以及莫氏集团的动荡，加上从蛛丝马迹中，逐渐被指向的海家......现在的龙城，可以说是好多年都没这么精彩过了。 盛雀歌这个当事人心态极好，加上趁着这个时间可以光明正大翘班不取事务所了，还能够好好休息休息。 不过有些人的心态却是快要崩溃了。 海家那边已经努力去尝试，想要让他们的靠山出手，帮助他们。 否则，他们会面临如今种种，也多少和那位靠山有关系。 但海家被拒绝了，显然他们已经被放弃，他们曾经的靠山想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成为被丢掉的棋子。 “照这么下去，没有多久就会查到我们身上来，我们所准备的证据，盛雀歌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办法，我们......我们根本就是被耍了！” 海芊芊后知后觉，她之所以能想到这一点，也是因为他们刻意往外放出的一段关于盛雀歌对自己那个妹妹有恨意的录音，才引起讨论争议没多久，盛雀歌便通过律师事务所的名义发布了澄清，并且拿出了更完整一些的录音，表示她早就打算将往事放下。 “我就说嘛，盛律师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怎么可能有兴趣去在意什么都不如她的妹妹？” “很多时候就是嫉妒啊，盛律的妹妹肯定样样都不如自己姐姐，没少做坏事，盛律能够不去在乎，才是真正的大度......” “昨天还有个爆料你们看到没有，盛家以前有个保姆，因为把那个妹妹做的事情告诉盛律，还被欺负地住进了医院，可惨了。”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狠的人，相比起来，盛律真的就是天使嘛！” 海芊芊本来是想要用她手里那些录音，再次把视线转移到盛雀歌身上去，不料自己的计划并未成功，还把盛家之前的很多事情牵扯出来，导致现在关注点都在盛月歌这种人，失踪了估计是惹到了别人，自己作死...... 海家终于醒悟，明白他们所做的一切想要将盛雀歌拖下水的行为，都是没有任何用的。 盛雀歌和贺予朝，都不可能坐以待毙。 海父跑了好几趟，都没见到他们曾经的靠山，现在已经彻底没了主意。 “盛月歌不能动了。”海父决定，“我们先放了她，剩下的再慢慢解决，总之不能再和贺家作对。” 他很清楚，如今最能够威胁他们的，便是贺家。 那样的存在，他们敌不过，只能自己认栽。 况且他们一直以来都没资格和贺家作对，过去是仗着背后有靠山，现在却是...... 海芊芊哭丧着脸：“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救我的办法，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爸妈，你们要救救我啊！” 她到了这种时候，也不想管其他人，只希望可以救活自己。 人在某些时候，就是自私且残暴的。 “芊芊，你怎么不明白呢，就算我们成功了，最后也一定会被查出来......” 海父安慰着女儿：“我们再扩大范围，我们再多花一些钱，你相信爸爸，好不好？” 海芊芊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可也没了其他的办法。 “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呢，我们惹不起贺家，除了贺家家以外，盛雀歌也是个我们不能去招惹的人。” 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一起失踪案，海家想要置身事外，其实不容易，尤其他们的靠山，现在已经不愿意再支撑他们。 到这个时候，海家自然后悔，可这世上偏偏就是没有后悔药的。 “爸妈，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去找贺家？我们投降吧，告诉他们我们知道的那些事情……反正那个人不是一直想对付贺家吗，我们只要选择站到贺家的那一边，过去的那些事情，说不定就能一笔勾销呢。也许我们可以求得他们的原谅……” 可这话说得容易，想求贺家的原谅哪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他们曾经做的所有都是在挑衅贺家。如今谁不知道盛雀歌，对于贺予朝来说有多么重要。 贺家已经认定了这个儿媳妇，未来她就是家主夫人。 尽管海家已经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可遇上了贺家这样真正的庞然大物，就什么都不是了。 但无论如何，海芊芊的提议可行，他们总是要去试一试的，按照现在的评论，如果不解决贺家的问题，迎接他们的就只有一个惨淡未来。 至于海芊芊的心脏问题……海家也只能再去寻找别的办法，眼下是绝对不能够再去动盛雀歌的。 他们已经没有这样的能力去保证，做这些可以不被发现。 他们醒悟后便明白，所有他们自以为是圆满的计划，都不过是别人眼中漏洞百出的玩笑而已…… 盛雀歌想过很多种海家遇到这个事情的应对方法，至少盛雀歌做的一切并不过激，只是简简单单的应对而已。 海家做什么，她便出手打乱海家的计划不让海家得逞。 反正她的最终目的也不是要让海家如何，从一开始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给自己惹上这些麻烦就是为了帮助莫肃而已。 现在莫肃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也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盛雀歌他对海家所做一切也不过是陪他们玩玩。 所以当海家人出面想要和她谈谈，她的确意外。 盛雀歌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选择挂掉电话之后问问贺予朝的意见。 “你认为我应该见他们吗？” 贺予朝笑了笑，声音在电话里格外低沉嘶哑：“有什么不能见的呢，他们想和你谈，那就看看他们能说什么。” 盛雀歌有那么些不放心，不会又是另外一种陷阱？ “若是陷阱，更有意思。” “你说的也没错，的确是挺有意思的……” 盛雀歌决定好以后，便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和海家人约了下午的会面。 不过地方是她挑的，保证安全。 选择好地方之后，盛雀歌就去包厢里等人了，在这里谈事至少不用担心。 第655章 她想要什么 到了这个程度，盛雀歌虽然不知道他们找自己到底要聊什么内容，也能想象出海家人目前所处的境况。 他们认输是迟早的事儿，只不过这个投降的速度比她认为的还要快一点，看来海家背后的人也快招架不住了……刚开始的时候盛雀歌也并不知道海家人真正的算盘是什么，除了盛月歌这件事，她一直隐隐觉得海家之所以敢这么做肯定是有缘由的，只不过这个缘由，那时候的盛雀歌心里还不是那么清晰。 她也和贺与朝讨论过。 某人的心思如海，自然早有打算。 当她和贺予朝谈过以后，便将这件事放在脑后，没有特别的去想，反正要真发生了什么，她相信贺予朝一定可以把麻烦解决。 一直以来，她习惯了任何事情都自己解决，在遇到贺予朝以后便觉得自己越来越废柴了。 这男人真是非常擅长将她养的不喜欢动脑。 也许这是坏事，但也许也不是坏事……至少贺予朝从来没有真正的让她丢弃过属于自己的东西。 总而言之，盛雀歌和贺予朝已经知道海家背后的靠山是谁。 关于这点，也得益于贺家强大的信息网，他们想调查的东西没有调查不到的。 海家背后的那个人所做种种早就暴露在了他们眼前，包括那个他们一直好奇的曾叔，包括陆婉和盛乐歌曾经想做的都逃不过那个人的身影。 自从知道那人的身份以后盛雀歌就已经明白，自己纯粹是靠近了贺予朝之后招惹上了无妄之灾，也许没有认识贺予朝没有接近他，盛雀歌需要面临的也不过是可以轻易打倒的那两个人。 不过后来与贺予朝携手，一步步的将盛月歌和陆婉逼到了绝路上，这也是她们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实际上盛雀歌不在乎今天的见面，也纯粹因为贺予朝那句有意思，她才决定答应他们见面，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反正结局已经很明白了，输赢早就摆在了明面上，就看海家人打算怎么做。 海家人被侍者领进门时，神情格外严肃，盛雀歌倒是神态轻松。一看就不是那么在意，与他们的紧张形成了鲜明对比。 “伯父伯母，我们之前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今天可以好好聊聊。” 盛雀歌笑着问候。 海芊芊并未出现，盛雀歌当然知道她是不敢出现的，如今这种局面海芊芊一定要藏起来，海家如果出事一定也会力保海芊芊不受影响，至于最终结果到底是什么，海家人是无法保证的，这也是他们今天会来这里的原因。 “盛小姐。”海父并未着急坐下，只是站在旁边。 他已然低下了自己曾经高贵的头颅，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作为一个庞大集团的领导者，海父已经很少这样低声下气，更别提是面对一个自己的晚辈，甚至于仇人的存在。 “您二位直接坐吧。” 于是他们也不再坚持，选择了坐下。 盛雀歌直接道：“我知道您二位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关于你们担心的事情我就敞开了谈吧。” “首先，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的诉求是，假如我们双方能够达成一致呢，过去的事情好商量。” 盛雀歌不是给他们下马威，反正她都是那个胜利者，姿态怎样都不碍事。 反而她越轻松，越给他们压力。 海父与海母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想法，今天说好听点儿是来和盛雀歌谈事的，说难听点儿他们就是来求情，求饶恕。 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去和盛雀歌谈条件。 “盛小姐，之前的事情……我们做的过分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但看在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没有变得更坏的状况下，我们之前做的事情都还可以挽回，您说是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也得看怎么解决，何况您说的一切可以挽回，是真的可以挽回吗？” 海父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双方都不动声色，气氛一时有些僵，盛雀歌率先笑了笑：“我说了，咱们不用这么紧张。” 海父一咬牙，干脆道：“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小女身体的原因不得不选择这个方式，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在于……那个人。” 盛雀歌明知故问：“那个人，是哪个人？” 海父在来之前就已经经历过了非常难熬的挣扎，他无比清楚今天这场谈判他们只能认输，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唯一可以拯救海家的机会已经摆在这儿了，如果今天不珍惜…… “盛小姐，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海家能有今天多多少少都和他有关系，但那个时候我们并未想过要成为他的筹码，只是身不由己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我们不求你们的原谅，但希望我们可以做一些事情挽回些什么。他的身份，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至于这背后涉及到的一些东西……或许贺家会很明白。” 海父直接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在很多时候说出来都会让一部分人胆战心惊的名字，因为这个人同样身居高位，而他背后所代表的家族也有着强大的势力，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招惹。 不过……这个所有人里并不包括贺家。 海父心一狠道：“盛小姐，我们本无意于参与到这些纷争中，只是如今已经深陷沼泽无法自拔，若是有机会可以让我们重见天日，只要您说了，我们就一定照做。” 这么明白的投诚盛雀歌不会不在意。她好整以暇道：“所以，伯父您认为您可以帮到我们什么？” 这么直白的问题，海父也没有再犹豫，他说：“我们之间所有的沟通，所有的记录证据，都将会是您以后的筹码，只要海家还可以平安无事。” 盛雀歌挑挑眉，漫不经心地告诉他：“即便没有这些东西。，们也能够胜利，所以您给的这个筹码要保海家周全，大概是有些轻了点吧。” 海父以前没有和盛雀歌正面打过交道，今天面对她时才发现，这个人不愧是贺家那位能够看上的……精明能干程度丝毫不屑于任何一个他见过的世家子弟…… 第656章 成功联盟 盛雀歌也不在意海家人到底是怎么看待今天的见面，这些事情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反正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了，能够让海家说出站在己方的话来，对贺家而言，对付那个藏在阴影里，一直试图对付贺家的人而言，一定会是个很大的打击。 “盛小姐，我保证……只要海家能够度过这次难关……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站在正确的位置上。” 有了现在这样的承诺，不管对付贺家的敌人，还是莫家的事情，胜算已经很大了。 “伯父，您是爽快人，既然这样，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海家所有知道的信息，我可以保证，海家还有机会。” 这个机会，能定生死。 现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也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盛雀歌说得非常直白，她相信海家人也会拎得清楚现在的处境。 既然要与他们站在同一条阵线上那么自然要表达出相应的承诺，否则，他们凭什么饶恕海家之前所做行为？ 海父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不管是为了他的女儿，还是为了海芊芊，都只有这一个选择。 虽然结局也并不会如他们希望的那样，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可至少海家不会因此而变成一颗被人随意丢弃的棋子。 “除了我们刚才说的那些，接下来无论你们希望我们配合什么，我们都会照做。” 盛雀歌扬起唇笑了一下，露出一个颇为妖艳的笑容。 若是有熟悉她的人在这里自然就会知道她露出这样表情时，就是在算计的时候了。 也是在刚才那个瞬间，盛雀歌想到既然海家要站在他们这边帮忙，虽是为了自保，但确实是能够做一些事……比如说莫家的事情，是否可以再做点什么。 “我听说你们与莫氏集团董事长的关系不错，两家本来想要结为亲家，是这样吗，海伯父？” 盛雀歌画锋一转，没想到胜却都会突然提起墨家，有些为难道：“原本是有这样的打算，也谈得差不多了，可是如今来看，两家结为亲家的可能性已经很小。” 盛雀歌再次明知故问：“怎么说呢，海伯父？” “小女的身体状况，盛小姐也清楚，现在这样还不知道哪一天才能为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心脏供体。所以与莫家的婚事肯定无限期延后，加上莫肃现在与他父亲之间…如今莫家的状况，盛小姐必定也多少有所耳闻。”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莫董事长失势，板上钉钉。” 海父露出一抹苦笑，这样的情形，他们最不愿意看到，选中的金龟婿已经不属于他们了，自然是种遗憾。 “莫董事长是否知道您二位的打算呢，我记得他好像挺满意与海家的联姻……” “呵。”海富冷笑一声，“他是真的想要与海家联姻还是看重海家能够给他的东西？” “海家能给莫董事长什么东西，如此有吸引力，让他愿意……”卖掉自己的儿子？ “虽说莫董事长近来招惹上一些麻烦，可我想，若是你们愿意帮忙，解决掉这些麻烦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可说不一定，莫氏集团现在的状况不简单。” 海家人显然看得很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已经打消想要与莫家联姻的念头。 “哦？” “莫家那边儿，盛小姐如果感兴趣，下次有机会可以慢慢讲给你听。不过今天……” 盛雀歌知道他们就是要一个完整的承诺而已，但这个承诺可没有那么轻易就给他们。 “我还确实挺感兴趣。也许咱们现在开门见山了，有些事情更好谈。” 海父海母又看了彼此一眼，海父疑惑问：“为什么盛小姐会对莫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盛雀歌气定神闲：“您就当我是热心肠，觉得莫家的事儿很有意思，说不定我还能搭个手帮帮忙。” 这会儿，双方都在打太极。 盛雀歌倒也不怕自己暴露，反正现在这个状况下，莫董事长自顾不暇，根本也没有什么时间再去管自己的儿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从海家今天的态度来看，他们也并不是那么希望再和莫家联姻，莫父的助力更小。 盛雀歌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说：“我感兴趣的呢，也不是多么复杂。如果说海伯父和莫董事长之间有任何交易，或是合作，不妨直接告诉我。” 到这里，海家人也能听明白，盛雀歌是铁了心要和莫家“作对“，他们不经庆幸，还好和莫家的关系还没有更进一步…… “盛小姐，这是打算对莫家出手了？原谅我问一句，是盛小姐和莫家之间，有什么矛盾？” “矛盾倒是谈不上。我呢，也是受人所托，所以有些事情想做，具体的，只要我们合作下去，您当然会知道。” 到目前为止，海家还不是那么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往后，也不可能是真正的联盟，不过是当下榨取利用价值，双方各取所需。 所以盛雀歌不会现在就告诉他们真相，她相信海家人手里肯定有更多关于莫莫董事长不为人知的秘密，若非如此，那个人也不会那么希望与海家结成同盟。 莫肃手中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很重要的证据，不过手里的筹码越多越好，也能够更快的胜利， 海家手里还有些什么东西，盛雀歌虽然不知道，但也能预料，所以现在也是在看他们的诚意，假如海家愿意配合，她倒是不建议之后放他们一马。 他们包藏祸心，却没有实际伤害到盛雀歌，至于盛月歌那里，可没什么必要去为她与海家作对。 若是盛月歌不满意，那就直接去找海家的麻烦，能做到什么程度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盛月歌这一条命能捡回来，都是盛雀歌大度，没有与她计较。 就算现在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盛雀歌。 这个世界上见死不救的人多了去了，从来不缺少她这一个…… 当然，现在既然已经出手帮助盛雀歌也不会后悔。不过之后的事情，她是不打算掺和的。 “盛小姐，我们与莫家之间，确实一些……” 盛雀歌不紧不慢，等着海父说出口。 第657章 好戏要来了 盛雀歌回家的时候，还故意卖关子，让贺予朝去猜自己今天跟海家人谈的进展如何。 某人很不解风情，一秒钟没思考就已经猜出盛雀歌今天所有的收获。 “海家为了自保，必须重新确立他们的站位，和莫家之间的合作都会和盘托出，而他们背后的人……既然都把他们当成了弃子，海家应该不会再保守所谓秘密。” 这时候，做出对的选择才能有生路，海家的生死存亡关头，再踏错一步，就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他们。 盛雀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稍微假装猜一下？不要总是如此没有情趣好不好？” 贺予朝欺身向前，嘴角上翘：“你确定我没有？” 他压低嗓音，幽沉嘶哑，别提多勾魂了。 盛雀歌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腿也跟着软了……这可真是要了命。 贺予朝满意她的反应，笑道：“你明知道这次和海家谈判的结果不难猜，还拿这个来问我。” “……反正就跟你猜的差不多咯。” 谈话最后，海父已经如实告知了盛雀歌，关于莫董事长不敢暴露于人前的那些秘密，还有些他们之前不知道的，比如莫父经手的，见不得光的事儿…… “我都告诉莫肃了，怎么说也能对他有些帮助吧。”盛雀歌好奇，“他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父亲摊牌？” 所谓摊牌，就是要将真正筹码摆出来的时候了，到时，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你认为，好时机在哪里？” 盛雀歌不多做考虑，直接回答：“盛月歌什么时候被救出来了，好时机就跟着到来了。” “雀儿和我……果然默契十足。” 盛雀歌撇嘴：“正常人都能想到好吧。” 贺予朝失笑：“普通人可不知道，盛月歌什么时候会被救出来。” “我掐指一算，应该就是明天了。” 今天海家人和她见过面，心里有了打算，必然不会再耽误时间，尽快把盛月歌放了，撇清关系，再完成答应盛雀歌的一切承诺，站在贺家那边，出力扳倒贺家的敌人，这就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海家人也精明得很，能有这么个拯救自己的机会，就一定不会放过。 尤其现在这事儿闹得越来越大，再拖下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局面。 “哎，你说你们贺家那个敌人那么厉害，你们就真的没有一丁点害怕过。包括你。” 贺宇超没眼前满是睥睨天下的傲气。他说。若是贺家连这一点难关都度，不过又怎么能屹立这么多年。他说的的确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喝姜能够驰骋龙城百年不倒。必然会有他们屹立的原因所在。每个家族都有其核心力量。虽然深却哥并没有那么了解贺家之前的他也没什么兴趣去了解现在也能够从这些事情里窥探一二。作为未来的贺家的主人。贺宇超的本事同样也不可小觑。兴趣哥甚至觉得是因为有了他会继承未来的合家。如今和加的声望才会。达到这样的顶点。 某个同贺予朝接触过的人说过那样一句话：“有他在，贺家的地位，绝不会被撼动。” 正确咯，见识过后一场真正的本身所以对这句话同样深信不疑，她看上的这个人自然有着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能上的上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呀。他抱住和李超的脖子，在他景色撒娇喝异常，满眼柔情。财神到，若是我不这么厉害，又怎么能把你金贵的群关在我的笼子里。 “想什么呢，你可没能把我关起来。” “是，我怎么能够舍得把你关起来？” 贺予朝一直相信，他的雀儿是属于那片天空的，广阔博大，无人能及。 当然，无论盛雀歌飞到了怎样的高空中翱翔，也永远难逃他的掌心。 盛雀歌得意洋洋道：“亏得你这么有觉悟，不然的话我早就飞走了。” 她当然可以飞去别的地方，只是即便她可以，也不会舍得离开贺予朝身边。 这个世界上，唯有贺予朝能够真正的理解她，支持她。 一直到遇见这个男人以后，盛雀歌才明白，原来灵魂相契合，是那样美妙的滋味。 “明天等着看好戏吧。” 盛雀歌已经拿出了手机开始给自己的好友们发送消息。 这种精彩的时刻，当然要所有人一起见证才好玩，不过除了他们，别人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去欣赏。 贺予朝捏捏她的脸：“你的那些客户可是从来不知道你私底下是这样一副模样。” “我这样怎么了，不是挺好的？” “嗯，挺好的，是我喜欢的样子。” 反正只要是别人看不见的，都是他喜欢的。 因为只有他可以占有可以欣赏这样的她，他希望任何特殊的盛雀歌都是属于他的。 鉴于某人都这么说了，盛雀歌干脆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贺予朝这个人太喜欢看戏了。” 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秀恩爱，更是很少会在朋友圈里点名道姓指出，贺予朝的名字。 现在有关他们的一切风吹草动，都会立即成为关注的焦点，不说微博上的那么多粉丝。就说圈子里，大部分人都在关注着他们的恋情进展。 不管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看待，有的人可能希望他们百年好合，有的人嘛自然希望他们早分早好，更有些巴不得看她的好戏，想看她什么时候会被贺予朝甩了。 这些人的想法，盛雀歌是完全不在意的，所以她也不会经常在朋友圈里更新自己的生活状况，但偶尔更新一次，都会引起很讨论。 今天发的这一条，她也想到了之后会引起的波动是什么。 不过嘛，本来就是为了迎接这些波动而发，有什么也不奇怪。 朋友圈发出去以后很快就有不少人留言评论，这些言论大部分都是调侃，不是盛雀歌的真正目的。 她也不着急，反正有人会看明白，看懂的人自然会让更多的人看懂。 “你说，什么时候会被传出去？” “快了。”贺予朝老神在在，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 “明天海家把人放了，就到了见证好戏的时候。” 第658章 新的董事 失踪了好几天的盛月歌重新出现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立即引发激烈讨论，具体细节没有披露，所以吃瓜群众一边好奇盛月歌是被警方找到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出现，一边去贺予朝的微博底下求证。 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毕竟大佬是否翻牌回复全看心情，没人能要求他做出回应。 但场面还是热闹的，盛雀歌自己看着都挺有意思。 而她昨天发的那条朋友圈，也终于被人搬到了网上。 ——“看这个意思，盛律师是知道些什么？” ——“哪里是盛律师，大佬这明显也是知道的啊！” ——“我靠，我就说有内幕嘛，你们还不信，现在看起来，整个事儿都充满了诡异……” ——“和盛律师无关的话，是不是真的和莫氏集团董事长有关系？真是为了不给钱所以绑架人？” 众人脑洞大开，所有可能性都想了出来，这里面有没有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莫董事长无论如何都脱不开身，想要全身而退，不再容易。 关于盛月歌的失踪，警方之前也是焦头烂额，他们几乎可以定性为绑架案，可一路遇到不少压力，来自各方的势力角逐使得他们办事也受制于人，以至于没找到人不说，竟然是等着人自己出现的。 至于盛月歌在失踪期间发生了什么，警方发现，竟然问不出来。 盛月歌一问三不知，对于自己失踪的过程与失踪后被带去的地方，都没有任何特别印象，只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种状况倒是经常会出现在一些遭遇过伤害的受害者身上，俗称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所以警方暂时也不方便多问。 不过……盛月歌对自己失踪后的事情记不清楚了，对于失踪前的西撇都还记忆深刻，她作证了陆婉的某些话，比如莫董事长承诺给她们一边钱，让她离开龙城不再出现。 如果联系上莫董事长最近的那些问题……他的嫌疑，就非常大了。 外界总有些门道的人，打听到了些许信息，关于莫董事长的负面，就跟着越演越烈。 …… 莫氏集团董事局会议上。 一位董事忧心忡忡发问：“董事长已经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现在这种状况……集团该怎么办？我们必须得在最短时间里寻找解决办法。” 莫父的第一秘书在此刻开口道：“按照董事长的意思，他将认命莫辉暂代董事长职务，一切等董事长回来之后，再重新规划。” 刚才说话的那位董事有些不赞成：“莫辉？他都已经被董事长亲自……现在又要他回来暂代董事长职务？” 这个莫辉，自然就是那位被莫肃踢走的前莫氏集团接班人。 被剥夺了继承人资格后，莫辉就只能去分公司里担任一个不痛不痒职位，这种落差，可谓是诛心不已。 后来，莫辉就丢下分公司，交给手底下人去负责，自个儿跑去干别的事情去了，甚至拿着闲钱开了个餐饮公司，搞起接地气的行业来。 这次突然要被任命回来……董事局大部分人当然是不乐意的，莫辉有多大本事，他们都清楚，也就是现在莫父手底下再无亲近之人可用了，才会想到要把这个不太成器的儿子给弄回来。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一是看清了莫家如今情形，莫父和莫肃之间，确是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父子之争几乎已经摆到了台面上，莫氏的本来……最终只会落到他们中某一个人身上。 二呢，董事们发现了莫董事长的色厉内荏，能用上莫辉，就代表他手头确实没有太多可用之人了。 董事局在座的成员里，大部分都有了各自选择，剩下那些中立派，也不得不去考虑，下一步该如何做。 “莫辉是莫家人，他手里持有股份，自然有资格回到董事会中，各位董事……有什么意见？” 岂止是有意见？意见那是多了去了！ 不过这帮人都精明至极，不会立即表达态度，因此没有一个人再来反对，他们心思各异，都打着小算盘。 “接下来，是董事长的第二个任命，关于公司总经理人选，董事长针对公司未来发展，有了更好的人选提名……” 不少人神情都起了变化。 现在的总经理是谁？ 莫肃。 莫董事长这是直接想要把莫肃踢出公司管理层，铲除他的威胁。 这种手段，对付的还是自己儿子，不得不说，莫董事长心够狠，也够冷血。 只是，如今已经和当初不同了，局面的变化，莫父还没有看清楚，他认为莫肃还在自己掌控里，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但实际上，他这个儿子的本事，早就超出了他所有的想象…… 好些董事，都反对新的总经理提名人选。 “如今集团处在危机中，莫肃作为总经理，各方斡旋，争取到了足够多时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 莫董事长的秘书试图更强硬：“现在一切都在董事长的考虑里，新的总经理，会比莫肃更好。” 秘书看了一眼在座之人，那些接收到他目光信号的，都是属于莫董事长的力量，他们要做的，自然就是支持莫父的决定。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双方势均力敌，都无法得出结论。 “我记得，我们还有几位董事，之前未曾参与过董事会的表决，不如今天，将他们请来吧。” 秘书皱眉，也想到了这几人。 他们过去都是中立派，不怎么参与会议，但确确实实是董事会的成员。 在没有更好方法的是，这也是个主意，只是那几位董事会怎样选择……实在有些没法预料。 秘书不希望把选择权交出去，可他也没办法阻止，只能狠狠看了眼提出意见的董事。 后者露出个不易察觉的笑。 “是个好办法，那就把他们几位请来吧？” “没错，既然我们意见不同，就再来几位投票表决。” 刚才那位董事说：“正好，他们今天都有空，马上就来。” 第659章 定下来 莫董事长的秘书心情有点复杂，他认为自己被摆了一道，目前来说不只是他被摆了一道，而是莫董事长被摆了一道。 他哪里不清楚，今天这一出根本就是冲着他们来的，某几位董事是早有准备，包括他们今天试图提名新总经理的这个计划应该也是被提前预料到。 所以这几位董事才会早有准备，这不是个好的讯号，对于莫董事长的秘书来说，现在这个状况是意料之外的，而且充满了危机性。 可目前为止莫董事长还在接受警方的调查，无法亲自出面解决很多问题，他也没有办法再和莫董事长进行沟通。 他作为莫董事长身边的心腹，所有大小事情都可以有决定权力，莫董事长对他的信任也从不用怀疑。 一直以来他办事都很顺利，能力受到了认可，可是现在……他有一点不敢确定，这一次自己是否还能够完成好莫董事长交给他的任务。 会议室的气氛诡异了起来，已经站好各自派系的这些人心中自有打算，而中立的那一部分，或许也是想看看现在谁会占了上风，这样也有利于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没多时，那位提出意见的董事，笑了笑说：“我们的另几位董事们来了。” 这下，气氛又发生了改变。 秘书往外看去，会议室的大门推开，进来的那几位便是莫氏集团一直不怎么出现的神秘董事。 几个中年男人看起来相貌平平，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可他们能够成为董事，就是因为他们手中股份足够，又经过了股东大会的批准，所以对莫氏集团的事务有着决定权。 “各位好，各位好。”他们中有一个明显的领导者开口道：“我们呢不喜欢麻烦，所以一直以来也懒得参与这些决定的事情，但今天听说是总经理人选要进行更改，这个我们就必须得参与了，你们说是吧？” 显然他们几位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所以他们的决定必然一致a或者b，只会选择一方。 为首那人说完他们就各自坐下了，也没有再与别人寒暄的打算，更不透露出任何想法，让人看不出他们心中思量。 这样的人很难对付，秘书心中再次打起了鼓。 有时候，意外状况会让人难以招架，尽管秘书已经是个身经百战的老狐狸了，也没办法保证今天这一出大戏能够全身而退，若是他输了，怕是没办法向莫董事长交代，而且这个输了的结果，他也承担不起。 可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法再后退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既然现在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再次投票选出我们认为更适合的那个总经理的人选。” 很快投票开始，轮到了这几位新来的董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凝视在他们身上，仿佛要从他们身上凿出几个洞来。 而他们几位看起来倒是很轻松，一点都不把这个当回事儿。 “我们的想法也很简单，新总经理的人选我们认为还是莫肃更适合。” 一句话如大石落地，砸起万千灰尘。 秘书的嘴唇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他问：“几位这么肯定你们的选择吗？为何不再深思熟虑一下？我认为更适合的人选应该是我的提议，并且莫董事长也是这样认为的。” 其中一人哈哈大笑：“我看啊，这个老莫是真的老了，年纪大了脑子也不清楚了，他选莫辉那个儿子暂代董事长，简直就是找来砸公司饭碗的，现在还要选一个实力不够的来担任公司的总经理职位……”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可在场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反驳，毕竟他说的也是实话。 现在谁不知道莫肃这个总经理当的有多好，不说公司上下都服他，所有和莫肃合作过的生意伙伴，都非常看好他的实力，对他的夸赞更是络绎不绝，基本每一个人都认为他就会是未来莫氏集团的大老板。 如那几位董事所说，莫辉这一个早就被踢出董事局的前任继承人又回来担任董事长，就足够让人质疑。 莫辉被踢走后，几乎已经不再有人记得他了，但凡他能力足够，也不会被忘却的那么快。如此一来，那个那总经理的人选就更不被人信任。 秘书凭着一己之力也没办法再改变这个结局，尽管他想联合其他的董事，可即便是这些人，都认为莫肃才是那个真正适合的人选。 孤立无援之下，莫董事长的贴身秘书感到了绝望。 他明白自己这回搞砸了，无论是准备不周全，还是小看了他的对手，都无法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 新的一轮投票后莫肃仍然是总经理，而莫辉……秘书倒也不是一个废物，即便无法安排人去到到总经理的位置上，董事局是肯定要掌控，即便是这些与他唱反调的东西也没办法阻止莫辉成为董事长，反正莫辉拥有公司股份又是莫董事长的儿子，再回到董事会，担当董事长，也是顺理成章。 “可以，总经理的人选就按照各位董事所说，仍然是莫肃，不过董事长的安排……各位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意见吧？” 那几位董事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并没有再唱反调。 董事会议结束之后，结果很快就传出去了。莫辉这个人的重新归来，很多人都感到惊讶。 对于公司上下来说，董事长出了事情，莫肃作为总经理，应该被提拔了，暂代董事长职务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却没想到之前那个已经失败的儿子又突然空降回来。 思维灵敏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些纷争下深藏的波澜，尽管莫肃和父亲之间的斗争并没有摆到明面上，可一时间，整个莫氏集团都默认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并且预料到了即将出现在集团内部的一次大风波。 “你那个哥哥……已经空降董事长位置了。” 观江阁里，贺予朝唇边带着笑，打趣。 莫肃站在窗边，淡定道：“已经见过了。” 第660章 恨不得立即盖个戳 “果然是见过了。”贺予朝笑了笑，显然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莫肃肯定会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大哥见一面。 在外界看来，莫辉是被莫肃踢出董事会继承人的位置，也是因为他才失去了之前拥有一切，而这中间发生过的争斗也的确惊心动魄，只不过，有些故事实际上并非常人所想，莫属和自己这个大哥也并未有任何撕破脸的矛盾…… 盛雀歌对于这一段故事始终只知一二不知三四，很多细节她没有深问过，毕竟这不是她自己的事情，属于莫肃的秘密也没道理让他知道的太多，虽然如果她去问，贺予朝是一定会告诉她的。 但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尊重也是包括了不去探究人家不想说的事情。 今天难得，好像他们都有讲讲过去发生种种的意愿，盛雀歌自然要抓住机会好好听听。 莫肃转过身来把高脚杯放在桌上，嘴角牵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让他回来当这个董事长，几乎等于要了他的命，你说他要不要和我见一见？” 贺予朝点头：“确实是要见的，否则他这条命什么时候没有了，他都不知道。” 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守着他那一亩三分地好好享受享受他清闲少爷的生活，也是种快乐。 盛雀歌还记得贺予朝曾经告诉自己，当初莫肃能够将自己的大哥从继承人的位置踢走，这其中发生过很多难以想象的惊心动魄的故事，按照这个逻辑，莫肃的大哥对他应该是非常憎恨的，毕竟，继承人的位置不是想有就有，莫董事长的儿子可不少，别说养在家里的，就是流落在外的也不止莫肃这一个。 不过可能是莫家没有这个好命，生出来的儿子都不怎么样，稍微能成器的也就是莫辉和莫肃了，其他的要么志不在此要么真真正正只是会享受，却没有任何能力的废物少爷，别说跟莫肃比了，就是能跟莫肃比的也寥寥无几。 否则按照莫辉的能力，当初怎么会被架到继承人的位置上？ 所以不管如何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那为什么莫肃现在又能这么云淡风轻的提起来自己那个哥哥，又好像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的敌视？ 贺予朝看出了盛雀歌眼里的渴望，拍拍她的脑袋：“想知道？” 盛雀歌拼命点头，杏眼湿漉漉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贺予朝眼神扫向好友：“不如你跟她讲讲，满足满足她的愿望。” 盛雀歌正襟危坐已经准备好了，听莫肃讲讲那些故事。 “争的确是争过的，他恨我应该也是恨过。”谁会没有一点怨恨呢？换作盛雀歌自己大概也没有办法放平心态。 “不过，他认输的很早。” 莫肃施施然坐下，轻捻手指，语气悠然：“在他从董事局出去之前，就已经知道等待他的结局是什么了。” 莫辉算是一个聪明人，他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也清楚他这个被带回家来不过一两年的弟弟有多大的本事，更知道他这个弟弟的心狠手辣程度。 所以趁着自己还有点本事的时候，莫辉提出要与莫肃做个交易。 莫辉的要求很简单，甚至简单到让莫肃都有些出乎意料。 他要的从始至终也不是莫家，而是未来那个成为莫氏集团继承人的存在不会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可作为天生的敌对者，想要达到这个目标，就需要他表达出足够的诚意来。 莫辉表达诚意的方式也很简单，在莫肃真正行动之前，他就送上了自己的“人头”。 包括犯忌，包括触碰了莫董事长的底线，包括他后来所有的纨绔行为，都是他主动选择后的结果。 盛雀歌皱了下眉：“你们不觉得遇到这样一个人，更加危险吗？” 相比起一个什么都不明白，游手好闲，没有能力的人，莫辉的种种反应实际是在让莫肃掉以轻心，也许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呢？ 不怪盛雀歌会这样想，实在是因为在那样一个家族里，任何一个人都会成为威胁。 尤其莫辉天生就比莫肃多了些许优势。 莫肃道：“若他说的是假话，他做的所以只是为了欺骗我，他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失去他所有的一切。” 面无表情的男人慢悠悠的，好像不是在对一个人的生死进行主宰，而是在说一句类似于今天天气真不错呀，这样平淡无奇的话。 盛雀歌也着实感受到了来自于莫肃身上的侵略性，她想到这个男人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一路走上来，不管遇到的是哪一种类型的对手，其实都可以很好的解决，莫辉到底是真心的放弃了自己所有不愿意再和他争夺，还是他也是在暗地里准备韬光养晦，无论哪一种，莫肃都不会惧怕。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放心，那我也不担心这个问题了，所以现在是打算怎么做？” 既然莫辉已经在暗地里选择了投奔自己这个弟弟，就证明他现在回来当这个董事长，真的只是暂代，并且可能不会按照莫董事长心中所想替他做事，只要莫辉表达的一切是真实的，那么现在莫氏集团基本上已经等同于落入了莫肃的手中。 而那个还在接受调查的莫董事长，自认为能够平安无事，却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已经大难临头。 “眼下这些事解决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把顾碧的存在昭告天下了？” 盛雀歌可是还在为自己的好友惦记着这事儿呢，之前又是盛月歌，又是海芊芊的，全是些莫名其妙的人，跟莫肃绑在一块，这对自己的好友来说可不是好事儿。 趁早把些事情处理干净了，也是莫肃的心愿。 “今天她没过来，去陪着她爸妈了。”盛雀歌催促莫肃，“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告诉我，你现在是怎么想的，眼看着以前你担心的事情都不是问题了。” “我怎么想的？”莫肃低声一笑，他恨不得立刻马上，现在就把顾碧拐去民政局盖个戳…… 第661章 又是一封信 只是那么想归想，莫肃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冲动的事情，在自己所有的麻烦彻底解决之前，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顾碧的存在。 顾碧是他绝对不允许被触碰的软肋和逆鳞。 莫肃的想法并不复杂，盛雀歌也能理解，所以她也只是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其实并未当真。 眼看着就要胜利了，当然是稳妥一些为好。 若是真的出现了什么差池，便得不偿失了。 如今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作为朋友看着他们一路走来，尤其是看着自己的好友经历的一切有了回应，现在自然会有诸多的期许，希望她能够幸福。 盛雀歌也相信莫肃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否则。当初在与海芊芊甚至是盛月歌纠缠的时候，他就有很多的机会可以让顾碧成为他的人，可以完全不在意顾碧是否安全。 他最终选择了顾碧的安危，只这一点就能看出在他心中顾碧的位置是怎样的重要。 盛雀歌作为朋友必然会放心很多。 他们在这边闲聊，外界却已经炸开了锅，莫董事长去接受调查的消息已经放出来，包括莫氏集团内部的会议内容，也成为了大众谈论的焦点，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莫氏集团到底出现了怎样的问题，莫董事长这个曾经知名到街头巷尾都有耳闻的企业家，又是否会因为这一次的风波而败下阵来，陷入囹圄？ 这些问题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答案，可显然这就是现在最热议的话题。 除此之外最令人感兴趣的一件事，是盛月歌接受了某家媒体的访问，去回答自己被绑架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故事。 警方仍然在调查绑架者是谁，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把歹徒抓住，但调查方向已经出来了，外界也都将矛头指向了莫董事长，认为是他不愿意履行自己的承诺，所以选择了另外一种极端方式去处理掉盛月歌。 虽然这看起来是个很冒险的事，可像莫董事长这样的人物，他做一些让人难以想象的风险行为好像也不奇怪，尤其最近关于莫董事长涉嫌经济犯罪的一些消息出来之后，人们就更愿意相信他有可能是幕后凶手。 “请问盛小姐，在这段失踪期间，有遇到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吗？” “我的安全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威胁，但我想是因为我母亲报警之后迅速引起了大众关注的原因，所以绑架我的人担心事情败露，有所害怕，才没有对我下手。” “那请问盛小姐你认为是谁绑架了你呢？你是否有什么仇人？” “我不知道。” “之前外界盛传是你的姐姐，盛律师，因为和你有仇所以才对你实施了绑架，你是怎么看待这个讨论的？“ “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像外界说的那样，虽然没有很亲密的姐妹之情，但她不会对我这么做。” “我们听说的，关于盛小姐和盛律师之间的那些矛盾，都是假的吗？” “我年少的时候确实做过一些，不太理智的行为，也冲动过，但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有必要再做一些不太成熟的事情。” “好的，谢谢盛小姐接受我们的采访。” 几分钟的新闻访谈，澄清了外界之前对于盛雀歌的一些猜忌，也佐证了盛月歌过去所做的某些行为。 不过网友们的讨论对盛雀歌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盛月歌之所以接受这段采访，也是为了让整个事情受到更多的关注，这样才能够把矛头指向莫董事长。 盛雀歌只是答应了海家不主动把他们牵扯进来，但如果是莫董事长自己选择要和铠甲撕破脸，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盛雀歌也管不着。 之前那些质疑过盛雀歌的人，这会儿已经了无声息，不管他们心里边清不清楚自己之前的辱骂和批评有多么的刻薄，他们都选择了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还好，盛雀歌也不在意。 就在这样的状况中，警方传来消息，抓住了绑架盛月歌的犯罪嫌疑人。 而具体的案情通报里，并没有莫董事长和海家的任何信息，不过，一切口供与犯罪事实也对得上，所以这个案子就等同于到此落下帷幕了。 盛月歌在家里发火：“他们绑架了我，他们甚至想要我的命，可现在呢，他们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就这样逃过了！” 陆婉安抚她的情绪道：“你应该知道，无论莫家还是海家，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现在你还安全，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可是妈，墨家本来答应要给我们的钱，现在一分都没有兑现，海家那样对我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陆婉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没有盛雀歌，现在你这条命早就没有了，可要让他帮你对付海家和莫家，又是凭什么？我们现在没了别的靠山，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回去趁着你父亲担心的时候，再让他把公司的股份给你……这就是我们的命，你明不明白？” 盛月歌当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可事实残忍，这就是她的结局了……只是，这真的是她的结局吗？ …… “莫肃这个父亲倒真的是个老狐狸，居然能够找到一个人，愿意替他担起所有的罪名来，看来他们和海家，也达成了共识。” 盛雀歌浏览着最近的这些新闻，和大家一样当起了吃瓜群众。 贺予朝漫不经心道：“这或许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合作了，海家应该快要动手，表现一些诚意。” “这可怪不得别人，谁让他自己要留下这样的把柄呢，也除了海家能够帮他，其他人就是有通天的手段，也保不住他。” “海家这一出也是高明，让莫董事长没有准备，到时候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能认栽。” 现如今莫董事长身上的两个麻烦，已经解决了一个，还有个经济上的嫌疑没洗清。 与此同时，又是一封匿名举报信，寄到了警方手中。 第662章 不敢好奇 这次的举报信内容并没有对外界公开，只是在相关的单位内部流传，并且引起了诸多讨论。 因为这一次不再和之前的绑架案类似，更不是之前穆董事长涉嫌经济犯罪的那种情形，啊，是已经既定的，非常明确的犯罪事实。 若这封举报信的内容属实，那么就意味着莫董事长在过去的那些时间里，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行，并且足够他……往后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了。 而当事人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大祸临头，即便还在接受调查，他也仍然可以找到办法和外界联系，除了他身边最亲信的秘书之外，还有一个他需要联系的人，自然就是他找来，暂代自己董事长位置的那个人了。 “爸爸知道你之前对我多有错怪和怨恨，这是很正常的，但你也要清楚，如果没有能力坐在这个位置上，下场是什么？这也是我保护你的一种方式啊……” 莫董事长讲起父子情来，这种场面倒是少见，若是莫肃在这，也一定会非常配合，这样才能看看自己这个父亲还能演出多少戏码来。 莫辉在电话那头，反应也不出莫父所料，他说：“您是我的父亲，我又怎么会错怪您呢？” “都说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只要你这个孩子心里不计较就好，往后的事啊，我其实早就安排好了……你那个弟弟啊，我也是存心试探他，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诚心，现在很好，已经试探出来了。” “您打算怎么做？” “狼子野心的人，我们莫家可要不得，这样的人养到最后一定会背叛我们。” “我以为您对他会很满意，否则当初怎么会让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他。” “儿子，你还是在怪罪爸爸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可你想想他那样大的本事，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快搂不住了，要是再把你放在这个位子上，面临你的会是什么？你确定能够保住自己？我也是想要保护你啊……” 莫父语重心长，一股慈爱的气息喷涌而出，仿佛他天生就是这样一个为儿子着想，并且极为温柔祥和的长辈。 但他实际上是什么模样，作为他的儿子，无论莫肃还是莫辉都尤为清楚，在他的心中，利益永远第一，金钱排在前头，家庭与骨肉只不过也是他可以利用来为自己换取名声地位的工具而已。 莫辉之所以想要脱离莫氏集团，开开自己的餐饮公司，平日里约上三五好友，喝喝小酒，做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少爷，也是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努力，在自己的父亲心中也不过是用冷酷残忍的方式来判定的一个工具。 他有没有能力，能不能为末世集团创造出更大的利益，这些才是莫父考虑自己接班人的先决条件，至于其他的……在莫父眼里，都不重要。 莫辉从不后悔自己身在莫家，否则他也不会拥有现在这些别人一辈子都难以拥有的荣华富贵，但同样的，他也不后悔自己如今做出的选择…… “我明白了，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尽快把他总经理的位置换掉，清查出集团内部所有站在莫肃那一边的人，用最短时间解决掉他……你做不了的，我会给你安排人手。” “莫肃在公司这么几年，您也不打算给他留点什么了？” “这几年我给他的难道还不够多？他趁着我出事想要公司抢过去，我现在已经很给他面子……” 莫父越说越激动，仿佛莫肃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什么生死仇敌。 把莫父安排的种种一一应下之后，莫辉挂了电话，转头说：“和你想的一样，这一回他确实是想要让你在莫氏集团内无路可走了。” “你怎么不现在就告诉他，那封举报信的事。” 面色淡漠的男人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露出不同的一面，尽管刚刚莫辉和莫董事长谈论的一切都是针对于他。 “举报信又不是我送的，我告诉他那不就把我自己给出卖了，不过你也算有本事……你是怎么让海家主动把这种秘密都告诉你的？” 莫辉和莫肃兄弟俩的模样并没有太多相似之处，莫辉那张脸一看就是属于花花少爷的范儿，吊儿郎当的，不像莫肃，冷硬深刻，隔着八百米都能靠气场杀人。 莫肃冷冷看着他：“这个你得去问问贺予朝家的那位。” “这又是个什么故事？” 莫辉很是感兴趣，想要问个详细。 莫肃说：“你自己去找贺予朝问吧。” 莫辉想了想那个比起眼前自家弟弟，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可怕人物，打了个寒颤。 “那还是算了吧，这个故事有机会你讲给我听，要让我去问他，我可是不要命了。” “哦。”莫肃对此完全没兴趣，转身就走，“剩下的，你自己掂量着吧，要怎么处理，我就不参与进来了。” “你还真不怕我自己掂量，然后给你背后捅一刀？”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和自信尽管来。” 莫辉还真没有。 他自个儿是什么水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对付莫肃，他再修炼个两辈子，估计还能跟他比一比，这辈子反正是没什么希望了。 正说着，莫肃手机响了。 莫辉接着就见到了一副足够让自己惊掉下巴的场面。 莫肃接通电话，那张板刻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神情。 他说：“我10分钟之后有一个会议要参加，晚上暂时没有别的行程。” “到家告诉我，注意安全。” “嗯，再见。” 虽然他的话依旧不多，可这么些句子也已经非常难得了。 莫辉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了：“你这是……跟谁暗度陈仓呢？” “想知道，就赶紧解决完现在这些事儿。” “诶，你家伙，我是你哥，有你这样跟大哥说话的吗？？” 莫肃已经不搭理他，毫不犹豫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没过多久，莫氏集团上下便开始流传新任董事长与莫总经理不和的传闻…… 第663章 她危险了 整个莫氏集团的员工都在观望着这一场堪称龙争虎斗的局面，尽管他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结局到底如何，谁又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但因为这两年莫肃在莫氏集团的地位以及他所作出的一些成绩，每个人都能看在眼里，支持他的人暂时占大多数。 不过即便支持，也没有几个人敢将心里话说出来，这种公司上层的争斗，普通人还是观望就比较好。 万一不小心卷入了斗争当中，自己说不好就落得个死无全尸。 “唉，你们说到底未来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是属于谁的？” “这可说不好，反正我是看好……你们知道的呀，人长得又帅能力又强。” “可是人家另一位是得到董事长支持的。” “那又怎么样？咱们董事长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啊，搞不好啊……”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话还是放在家里自己说吧，到公司来，不想活命了呀？” 经过提醒之后，讨论这个严峻问题的人也都鸟兽散了……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胜负在此时早已有了定论，只不过还没有到公之于众的时候。 …… 盛雀歌看着如今的舆论风向稍微好了一点，终于决定出门上班去事务所工作了，这几天在家里休息，她整个人都快变得懒散了。 再出现在事务所，大家的心情也和之前不太一样，最严重的时候，事务所每天接到无数个电话询问盛雀歌的状况，不少同事都担心这回盛律师是真的惹上了大麻烦。 尽管在他们眼里盛律是由某位大佬做后盾，理应是不用担心这些事儿的。 “盛律师最近在家里休息的不错吧，看你红光满面的，真是让人羡慕。” “我可是用上了年假的啊，你们要不然也把你们的年假攒一攒用上。” 之前也有不少次放假的时候她都在加班，所以假期积攒了很多，这次休息了不少日子，实际上也就用去了一半，还有一半，她是打算等到和某人度蜜月的时候一起使用的。 当然这个想法目前为止还没有告诉贺予朝…… “盛律师，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让我们也近水楼台先八卦一下。” “对对对，就是那个莫董事长，他是真的绑架人了呀。还有你那个妹妹她也是活该，你说她做那些事换做我……” “唉唉，你们怎么说话呢？咱们好歹也是律师啊。” “就因为咱们是律师，更要除暴安良，你懂不懂？” “不过最近发生这一切也够惊心动魄的，真换成我啊，我可招架不住。” “那当然了，你能跟盛律师比吗？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呀，是吧盛律师？” 盛雀歌无奈：“说的我好像是什么麻烦体质，专门招惹祸事。” “不不不，我们啊，这是真心实意的觉得盛律师你非常的……令人钦佩！”众人笑闹着，气氛不错。 盛雀歌刚刚坐下，杨婧又走了过来：“盛律，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基本上，杨婧来找自己谈论的肯定都是关于李蓉的事情，虽然自己已经说过好几次，李蓉再想做什么，都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一开始的时候，盛雀歌确实是想过利用李蓉去对付盛月歌，但后来她发现盛月歌有了靠山，李蓉不会是她的对手，也不想再让李蓉卷入是非当中，就放弃了继续添油加醋引导李蓉的行为。 尽管大家都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道理，可到底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真正的放下仇恨，放下过去别人对自己的伤害一笑泯恩仇呢。 因此盛雀歌也不会去阻止李蓉做她想做的，因为她确实曾经被盛月歌伤害的很深，被欺骗被利用，失去了工作和平静幸福的生活。 也许没有盛月歌，李蓉再坏也不会坏到违背自己律师准则的那种程度，只是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心态有问题，本性里就带有恶毒，才会成为盛月歌手中的一枚棋子。 现如今再谈这些也无济于事，盛雀歌耐着性子道：“你想问什么？” “……盛月歌被绑架这事情，和李蓉有没有关系？” 盛雀歌失笑：“你未免也太高看李蓉了。” 现如今的李蓉可没有这样的本事，海家那些手段若不是遇上了自己，可能也早就成功了。 李蓉的段位和能耐，就远远够不上可以筹划这么一出大戏。 杨婧松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他又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来，她始终放不下仇恨，我怕她一时冲动就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作为朋友，你尽到自己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只能让她自己选择。” “你知道的，我很担心她，我觉得她现在了也还没有真的放弃……” 这已经成为了李蓉的执念，一块心病，如果不解决，就永远梗在胸口，迟早酿成大祸。 盛雀歌摇摇头：“我明白你想要我去劝她，但按照你所说，我做什么都没用。” “我知道，我其实不是想你去劝她，我是希望你可以去告诉盛月歌……最近小心一些。” “你得到什么消息了？” 杨婧犹豫道：“她……她跟我说，如果以后她出什么事，让我帮忙照顾她的家里人。” 盛雀歌皱起眉，也感受到了李蓉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我会提醒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说盛月歌的安全和她完全没有关系，可既然知道了这事儿，就还是帮个忙吧…… 盛月歌接到电话时，正从美容院出来。 “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你最近小心些。” 盛月歌不由紧张起来：“什么意思？海家还不愿意放过我？” 她能够想象到盛雀歌现在联系她的唯一原因，也就是这个了。 虽然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好，依然不对付，但井水不犯河水，往后她再也不会去找麻烦，因此盛雀歌再联系她，就只可能因为这样。 “和海家没关系，是李蓉。” 盛月歌抬高音量：“李蓉？？” “……你不会是忘记她是谁了吧。” 盛月歌有些心虚：“没有，还记着呢。 第664章 一起下地狱吧 自个犯下的孽，她自己当然清楚。 要不是因为她，李蓉也不会落到那种下场，虽然也是自作自受吧，但确实和她脱不了关系。 从接近李蓉开始，她就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要把李蓉变成自己手中的一个棋子，用李蓉去对付盛雀歌。 本来这些计划还挺顺利，可惜她们遇到的人是盛雀歌，最终就只能落得个被反噬的下场。 后来，她当然是不会再承认自己做的事情，也跟李蓉彻底断开了联系，让李蓉自生自灭去了。 今天盛雀歌突然提起来那个人，她当然是有些心虚的。 盛月歌现在胆子比过去小了不少，可能也是被海家给吓的，再加上一直以来和盛雀歌作对的每一次结局都是她倒了大霉，她现在对盛雀歌所说的话还挺能听进耳朵里去。 虽然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还非常不屑，可她到底怎么想的，她心里最清楚。 “既然你还记得她，那最近就小心一些，这是你自己犯下的错，有什么后果你得来承担。” “什么啊，都过去那么久了，她未必还记恨着我呢？”盛月歌心虚归心虚，其实是没有认错的，她这人根子里的劣性没变，要让她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很难，她基本上就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 盛雀歌言尽于此，该提醒的也都提醒过了，至于她会不会听进耳朵里去记在心里，和盛雀歌就无关了。 若再让盛雀歌给她指条生路，盛雀歌肯定会让她最近多注意，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再考虑怎样来解决自己面临的这些麻烦，毕竟潜在威胁还在，躲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若是盛月歌足够明白的话，就会从另一些方面去思考一下，该如何挽回自己曾经犯下的错。 这个世界上因果报应，许多事情循环往复，追根究底后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在于自己。 以盛雀歌对这个妹妹的了解，几乎可以确信她很快就会忘记自己所说的话，把提醒都当成耳旁风，顶多不过再过两个保镖，永远不会想到要从根源上去解决自己遇到的问题。 这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也是为什么盛月歌永远都赢不了她。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至于到底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如果拿不定主意就去问你那个妈，让她帮你好好想想，别刚从海家的魔爪里逃出来，又落入了别人的手掌心，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也没兴趣再跟盛月歌浪费自己的时间。 盛月歌嘀咕道：“那个李蓉，就是在想对我怎么样，也没有海峡那么厉害，我还用怕她？不过……我还是先找两个保镖再说吧。” 说到底她还是怕的，这会儿倒是想到要给自己找人保护了。 然而，盛月歌还是迟了一步。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是她曾经所做一切的报应。 她从美容院出来，跑车就停在前方四五米的街边，而那个刚刚在电话里提到的人，正一脸怨毒的站在她面前，恶狠狠盯着她。 李蓉每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不修边幅，和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律师完全判若两人。 她过去最重视自己的仪表，无论任何时候都要表现出最精致的一面，可现在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只是外表的区别，最重要的是她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在嘶吼。 盛月歌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李蓉的眼神就像一条蛇，冷冰冰的目光充满了黏腻感，缓缓爬向了她，包裹在她四周，然后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盛月歌开口时声音在颤抖：“李，李蓉？” “对，是我，盛月歌，好久不见啊。” 李蓉的声音也变得嘶哑，像是很久没与人说过话一样。 因为这个地方还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不少路人走过，盛月歌心里稍微有点底，安慰自己不要害怕李蓉这时候对自己出手。 当然，她也在注意形势，准备随时逃跑。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其实想要找你来着，之前我们说的事啊，嗯，我也可以兑现，但是你得给我点时间，我最近也没什么钱，反正肯定会给你的，你别着急。” 盛月歌忙趁着淡定，认为这样可以与她周旋，并且减轻一点李蓉对自己的恨意。 俗不知她说这样的话，更是激发了李蓉心中滔天的怒意，让她想起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所遭受的一切痛苦。 李蓉积攒的情绪需要一个突破口，而她把这所有的东西都归咎在了盛月歌的身上，她认为如果不是盛月歌，她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如果没有被她欺骗被她利用，她的工作，她的生活，她所有的东西都还是曾经的那样。 其实，她们是同样的人。 一样的善妒和恶毒，也一样的自私。 “盛月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丢了工作，丢了未婚夫，我家里人每天都在骂我，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嘲笑我，他们看不起我，他们觉得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该……可是他们不知道，如果没有你的话，一切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李蓉的眼里酝酿着偏执的风暴，她的五官逐渐变得扭曲，恨意爬满了她的整张脸，这张本来算是清秀的脸上，布满了让人恐惧的危险。 盛月歌一边意识到了危险的靠近，一边却忍不住反击：“是。是我利用你，但是你自己不也是这么想的，我纯粹就是给你出主意，给你壮胆，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己嫉妒盛雀歌，怎么可能和我一拍即合，我俩都是一样的，就是活该。” “活该？是我活该，既然我们俩都是一样的，那么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也要跟着我下地狱才行……”李蓉突然笑出了声，她嘶吼道，“你也要跟着我一起下地狱才行！我要让你和我一样痛苦！” “喂，你做什么，你别乱来啊，我要叫人了……” 第665章 她的报应 盛月歌吐字都不清晰了，声带也在颤抖，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紧张情绪包裹了她的全身。 降临的危险密不透风，使她浑身寒毛炸气，想要再为自己寻找生机，却发现自己的警告那么脆弱无力。 李蓉依旧笑得阴森可怖，当盛月歌逐步后退，甚至打算转身逃走的时候，她已经拿出一瓶黄色液体，猛地朝着盛月歌泼了过去…… 凄厉的惨叫划破平静的街道，引发了喧闹和慌乱，而肇事者却显得异常淡定，没有任何逃避惩罚的打算，她只是看着盛月歌那么狼狈……那么痛苦……那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缓缓笑出了一声。 她笑得癫狂而痛快，明明这样的行为是在将她自己送入地狱，她反倒觉得一身轻松…… 盛雀歌没过多久就得知了盛月歌被送进医院的消息，她接到电话后，首先的反应是问问贺予朝，自己该做什么。 “我要去看她吗？”盛雀歌无声叹气，“我本来以为我的提醒，可以让她逃过一劫，现在看来，还是晚了。” 她心中没有任何对盛月歌的同情，大概任何知道盛月歌所作所为的人，都不会认为盛月歌如今的下场是无妄之灾，的确是自作自受了。 只不过原本还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变成如今这样不可挽回的结局，也不是盛雀歌希望看到的，这和她一贯的行事风格不符。 所以……她才稍微有些纠结。 否则盛月歌遭遇了什么，她才没兴趣过问。 “你现在去看她，她会当做你在她面试的炫耀。” 贺予朝一针见血，说出了最有可能发生的那种状况。 盛雀歌哪里又不知道，现实最有可能是他说的情形，以盛月歌的性格和她现在面临的困境，本来就很敏感的人，此刻会对周遭一切都抱有敌意。 盛雀歌心下明了，便也不多说了，转而问：“李蓉现在呢，抓起来了？” “嗯，路人报警之后她没有反抗，已经被带走了。” 盛雀歌无奈道：“我没想到李蓉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报复。” 比起来其他的方式，或许这一个，更让盛月歌崩溃。 也许还不如直接解决了她来得痛快…… “她们之间的恩怨，都来自于她们自身。” 贺予朝冷眼旁观，连重话都懒得再说，也就是他的雀儿大度，若是当初真让他随意出手……她们的下场只会比现在还不如。 所以，目前这个状态，大佬心中还算满意。 他本就不是什么纯善之辈，要说心狠手辣，十个盛月歌和李蓉加起来，也不及他分毫。 只是因为盛雀歌，他已经学会了大部分时候，都变得平和一点，免得她担心。 “我知道啦，这个事儿……她们自己解决吧，我们就不插手了。” “乖。” “不过……好像没看见什么新闻，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还不知道。” “她的消息再爆出来，又会波及到你。” 所以，是他出手，将相关信息都隐藏了起来。 在涉及她的一切事情上，贺予朝总是细致入微，周全体贴，尽管这人面对其他人时……基本都懒得花时间去在意。 盛雀歌不自觉笑起来，语气也变得甜蜜：“贺先生简直是最佳男友。” 某人格外强调：“是未婚夫。” 男友和未婚夫的身份可不太一样…… “哦……所以贺先生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再换一个身份？” “……” 电话那头有瞬间的沉默。 贺予朝没有开口，但很快就有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告诉她，他的情绪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至少这句话对他而言，非同寻常。 盛雀歌诡计得逞，连忙道：“哎呀，我有活儿干了，我先去忙，回头再说。” 某人咬牙切齿：“等今晚回去的，盛雀歌。” 他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叫她，显然是被她惹得很着急了…… 盛雀歌偷笑着挂了电话，旋即正了正色，去告诉杨婧发生在李蓉和盛月歌之间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杨婧还算是真心对待李蓉这个朋友的，现在李蓉出了事，还能够愿意去帮忙的，估计除了杨婧也没几个。 告诉她之后，杨婧连忙请了假，至于她要怎样帮忙，就不在盛雀歌需要知道的范畴之内了。 晚上，盛雀歌还没到家，便接到了盛世才的电话。 他说话语气很疲惫：“雀歌，你知不知道……你妹妹出事了？” 盛雀歌没心思再拐弯抹角，直接回答：“知道。” “医生说……她大概率会……毁容。” 硫酸泼过去的时候，盛月歌用手臂挡住了大部分，但仍然有一些直接与她的脸接触，所以她过去引以为傲的美貌，往后将会所剩无几，她甚至会变成一个面容丑陋的人。 “我就不说她咎由自取这样的话了，眼下这种情况，我可以给她介绍好的整形医生，能恢复多少……我无法保证。” 盛雀歌觉得自己也算仁至义尽，看在她们之间还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份上，不再落井下石——纵使她根本不屑于和盛月歌的关系。 盛月歌这个下场，对比她做过的事情，或许真的是报应。 盛世才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到了这个岁数重新变成孤家寡人，两个女儿和他都不亲近，公司虽然起死回生了，实际上也都掌控在别人手里，他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对盛世才来说，这也是他的报应…… 电梯打开的瞬间，盛雀歌就被一只手拉进了某人炙热的怀里。 然后，贺予朝将她按在了玄关的柜子上亲。 半晌后，盛雀歌喘着气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搞突然袭击了？” “谁让你一点防备都没有？”男人还勾着唇笑话她。 “我回家要有什么防备？” 也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某人的点，他的吻又一次落下，更绵密深情了几分。 这下，盛雀歌只能靠攀附着他的身体才足以站立。 “最近缺乏锻炼。” 又是很久之后，大佬这样评价。 盛雀歌：“……”呵呵。 第666章 包月蹭饭吧不如 盛雀歌认为这是贺予朝对自己的羞辱，这人竟然说她体力不好！ “以后我会盯着你，多多练习。” 盛雀歌顿觉不好，问他：“你不会又想要拉着我去晨跑吧，我可不干……” 男人轻笑：“练习的方法有很多种，你怎么知道我最终会选哪种？” 贺予朝拉着她进了门，屋里已经布满了饭菜的香味，盛雀歌突然就开始庆幸，还好刚刚是在玄关被他摁住了，要是被张伯看到多不好意思？ “你今天回来很早哦？” “比你早一些。” “这么清闲……莫非是你事务所要破产了？” 贺予朝挑眉：“刚拿下机场的设计案，离破产……应该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嗯？” 盛雀歌惊喜地问：“出结果了？” 她以为招标案的结果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出来，没想到这么快。 贺予朝点头：“这几天应该就会对外公布。” “你也太棒了吧！！” 盛雀歌喜滋滋地抱住他：“我的男朋友果然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 贺予朝不厌其烦地强调：“未婚夫。” “就这么在意这个身份呐？” “你说呢？” 盛雀歌故意转头问厨房里的张伯：“张伯，今天吃什么呀？” 张伯笑呵呵回答了今晚的菜色，盛雀歌还想再跟他聊聊，就被贺予朝拽了回去。 盛雀歌抓紧时间问：“竞标结果其他人都知道了吗……沈小姐呢？” 因为她故作淡定地一问，贺予朝的目光又柔了下来：“消息都通知下去了，他们都是竞标者，和我是一起收到通知的。” 之前贺予朝参与竞标就已经很受关注了，这下竞标结果也要对外公布，她都可以想象到那会是怎样一番热闹， “恭喜贺先生了。” 盛雀歌勾着他的脖颈，叹道：“难怪当初沈小姐那么努力地想要将你拉进她的阵营里，她还挺料事如神啊。” 沈汀澜自身便是很优秀的新锐建筑设计师，能够让她那么着急想要合作的人，也得是贺予朝这样堪称天才的人物才行。 别的男人是否愿意看到另一半吃醋，贺予朝不知道，但盛雀歌对沈汀澜的在意，却是贺予朝非常乐意见到的。 他的雀儿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所有情绪都控制得极好，想见她失控太难了，这是绝佳的能力，但放在恋爱中，尤其对于贺予朝这么一个占有欲强大的男人来说，这不见得是好事。 所以偶尔盛雀歌因为沈汀澜的存在吃点小醋，某人的狐狸尾巴都会翘得老高。 “在工作上，所有人都可以百分之百信任我的能力。”得意是得意，贺予朝还是舍不得盛雀歌真吃醋的，抓紧时间解释，“不只是她。” 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迫切意味十足。 盛雀歌憋着笑说：“知道了，我的未婚夫。” 正准备要吃饭，就有人鼻子很灵的闻着味道来蹭饭了。 孟少爷真买了这边的房子，现在也称得上和贺予朝是邻居。 “就你一个啊？苏小姐呢？” 苏臻霓最近越来越火，忙得不可开交，自然而然，也就少了很多能够呆在孟少爷身边的时间了。 尤其她这两天就进组了，因为她的人气突然高涨，剧组那头拉到了更多投资，所以进组时间比之前提前了一些。 虽然有宋家作为主要投资去做肯定是不差钱的，但是能够有机会让这部剧更火一些，投资方自然是乐得加快整部剧的统筹速度，包括提前演员进组进行拍摄，这样缩短时间之后，这部戏能够早些上映，肯定更好。 苏臻霓很能够沉得住气，不慌不忙地进组了，也不担心她离开之后，因为孟少爷身边有了空缺，而可能让其他女人蠢蠢欲动找到机会。 不过也挺让盛雀歌吃惊，不只是苏臻霓上一次去欧洲的时候，孟泛扬就已经出人意料的安分，这次苏臻霓进组，孟少爷好像也没有要回复自由身的状态。 当然，孟少爷对苏臻霓还远远没有腻味，所以肯定不会让她从自己身边消失，即便人现在不能天天陪着，想起来的时候也是会去探个班的，只是，大部分时间里他的身边都是没有人的状态。 换做以往，当他身边没有女人的时候，一些女人的机会就来了。 可这回，孟少爷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身边有没有人陪着，吃喝玩乐都是同朋友一起，即便去了有挺多女人的场合，也没有往身边招来一个。 那些花蝴蝶眼巴巴看着孟少爷，还认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接近他了，却是费尽心机也没能靠近他。 好比今天，苏臻霓不在，孟少爷也没去应酬玩乐，直接跑到贺予朝这里蹭饭来了。 “鉴于你每个月蹭饭次数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我琢磨着你要不然给我们家交个伙食费？可以按包月算。” 盛雀歌打量着孟少爷，半开玩笑地说。 孟泛扬大惊小怪道：“你们家这位这么有钱，还问我要伙食费，看来是hg要破产了？” 无辜被cue的贺予朝：“你才要破产了。” 孟泛扬耸肩：“那你家盛雀歌都要起伙食费了，我以为你们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呢。” 贺予朝转头，对盛雀歌说：“确实不该问他要伙食费。” 孟少爷刚想嘚瑟两句，就听贺予朝补充：“到时候他天天来吃饭，太烦人了。” 孟少爷：“……” 很好，果然是真朋友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盛雀歌哈哈大笑，但还是大发慈悲的把孟少爷迎进了屋：“今天赶得巧，张伯做粤菜，你有口福了。” “所以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每次我都能赶上好时候。” “你是不是偷偷在这儿装了监控？”盛雀歌满脸狐疑。 孟泛扬说：“我倒是有这个想法，但不敢实施。” 盛雀歌幽幽道：“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孟少爷大笑：“为了安全，我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张伯对于多一个人来吃自己做的饭，还是很高兴的，好厨师自然希望被更多食客品尝自己的成果。 他抓紧时间烹饪时，孟少爷在外头说了句：“不能包月，但这回可以给点饭钱。” 第667章 在线翻车 盛雀歌可一点都不相信，孟少爷能舍得出这份伙食钱。 虽说孟泛扬很大方，却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多花一点钱，因此盛雀歌已经可以预料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贺予朝说：“要给赶紧给，别废话。” 孟泛扬往前凑近了一些：“跟你家做对那个，快倒了。” 贺予朝扬了扬眉：“谁的消息？准确度？” “放心，都能当饭钱了，哪里还敢做假？你不得找我的麻烦？” “这顿饭钱可以抵消了。” 贺予朝满意地点头，这消息来得也算及时，本身有些东西就涉及到家族之间的博弈，贺家再低调也免不了树大招风的状况，迟早是会被针对的，通过最近一系列事情，贺家把问题揪了出来，反倒是好事。 而针对贺家的人之所以动作频频，深层原因自然是不尽早除掉贺家这个眼中钉，他们的位置就会受到威胁。只是他们没料到，在除掉贺家的这一系列行动里，他们也已经成为了靶子…… 眼下真正的幕后主使要完蛋了，海家必定会松了一口气，不怕再受威胁，至于莫董事长……他过去做的那些坏事，见不得光的种种行径，都即将大白于天下。 莫肃已然取得了胜利。 盛雀歌也勉强道：“既然这回你带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下次也准你再来蹭饭吧。” 拿这么大的事儿作为一顿饭钱，也只有他们些帮人才能做得出来。 “伯母呢？没在？” 孟泛扬吃到一半了，才突然想起来，没见到贺母。 他嘴甜又善于哄人，就算是贺母这样冷冷冰冰的性子，也会对他颇为和善。 要不是贺母回家时间少，兴许再多见几次，孟少爷都能认个干妈，和贺予朝当个正儿八经的异姓兄弟。 “最近联系母亲的人比较多。” 贺予朝淡淡解释：“她三年前主导的一个项目开始对外公布了。” 纵使已经时隔三年，那项目的研究成果也很能发现一系列的讨论，毕竟从他手中出来的，全都是高精尖的技术。 这也是为什么贺家做了这一笔生意，让那么多家族眼红，却也永远没办法涉及。 有贺母这样一个绝对顶尖的科学家在，贺家就永远会立于不败之地。 孟少爷的眼睛唰地亮起来：“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考虑考虑合作？” 有钱不赚是傻子，何况赚钱的机会离他这么近，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种好机会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而且他们一直以来也保持着稳定的合作关系。 利益有时候就是捆绑的最好手段，反正除开他们，也不见得会有更好的选择对象。 贺予朝颇为爽快：“还是老规矩？” 孟泛扬打了个响指：“完美。” 盛雀歌听他们谈这笔合作。只觉得自己耳朵边上和眼前冒出的，全是数不尽的数字，以及闪闪发光的金子，足够把人的眼睛都给晃瞎了。 “听说你那个妹妹，毁容了？” 孟泛扬随口问。 盛雀歌赞道：“你的消息真灵通。” “我知道你们在封锁消息，但是很不巧，她住进的医院，是我家开的。” 盛雀歌：“……” 有钱真是了不起！ 她差点就忘记了，孟家还有一部分医疗产业在运营当中，价格高昂但是诊疗水平也足够高超，尤其是盛月歌住院后所需要的一切治疗，送去孟泛扬家里的医院，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治疗上出点什么问题，比如正常的术后后遗症……也是没有问题的。” 盛雀歌故作好奇：“真的？” 孟少爷立即转头：“贺予朝，你家这位知法犯法，胆子很大啊。” 贺予朝淡淡应道：“你就是帮凶，从犯，逃不了。” “我们可从来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好吗，孟少爷！”盛雀歌好笑道，“谁会为了盛月歌冒险啊，不值得。” 当然也是没有这个必要的，现在也没几个人会比盛月歌更凄惨更绝望，也就没必要再落井下石。 反正就算她什么都不做，盛月歌也会尝到痛苦的滋味，说不定还有其他和盛月歌有仇的人选择在这个时候踩上一脚…… “她的日子不太好过。”孟泛扬听到了关于盛月歌送进医院后的状况，偏偏因为她手臂挡了一部分，落在脸上的硫酸灼烧了她的小半张脸，呈不规则的惨状，让人看了都心惊胆战。 伤势虽重，她却没有晕过去，很清晰地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这最为残酷了。 盛月歌在医院里已经崩溃了，好几次大哭大闹，甚至想过要自杀，还好护士发现及时将她救了回来，对她来说这张脸太重要了，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东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 这样的盛月歌其实是很可悲的，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这样的人，也许值得同情，也许不值得同情。 医院的护士们都知道未来等待着她的是什么，但也没有一个人敢说出真话，等治疗结束之后，盛月歌的世界应该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孟少爷自己打听到的事都告诉了他们，得知这些状况之后，盛雀歌并不意外。 正聊着，孟泛扬看了眼手机，嘴角笑容不自觉就扩大了。 “这是在片场溜号？” 孟少爷仿佛不经意点开了扩音，电话里传来苏臻霓甜媚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咳，在贺予朝这里。” “你又去蹭饭哦？” 孟少爷脸色一变，沉默了。 盛雀歌立马插话：“哈喽呀苏小姐，你说得太对啦，孟少爷今天又来蹭饭了，还给我们带了今天的饭钱。” “原来如此呀，我果然很了解他。” 孟泛扬赶忙把手机扩音关掉，粗声粗气道：“你不是拍戏吗，这么闲？没戏拍不如就回来。” “刚刚休息了一下，还没轮到我的戏呢。”苏臻霓开始撒娇，语气软糯，“我好想你呀，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回来。” “还有几天？” “至少得一个星期吧，最近我的戏份很密集，走不开。” 第668章 敌人还是爱人 对这个结果，姓孟的很不满意，但还是默许了苏臻霓暂时不回来这件事，她这部戏都已经开拍了，自然是要拍完的，至于中途走人耍大牌影响剧组拍摄进度这种事情，苏臻霓也绝不可能做。 按理说，现在的苏臻霓风头正盛，借着宋忻嫒的势头和人气，加上各方面运作得当，一部作品都未面世，就已经杀入了当红小花行当，这可是多少女明星挤破了头都办不到的事儿，着实能让无数人羡慕，在这种情形下，她耍耍大牌，也不奇怪。 何况是为了孟泛扬，无论何时何地，让他满意高兴了，才是依附他的女人更在意的——苏臻霓也偏偏不这样做，并没有成为她们。 能够拥有这种特权，还坚守自己，苏臻霓的淡定也挺让人刮目相看。 那边导演很快就开始催促了，苏臻霓说了两句便挂电话继续去拍戏，把孟泛扬撩在了一边。 盛雀歌故意问：“是不是只有苏小姐把工作看得比你更重要？” 孟泛扬回答：“这也算个优良品质。” “我也这样认为，苏小姐和别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这里指的其他女人，当然就是那些试图接近孟泛扬，冲着他权势金钱而来的女人。 孟泛扬照样是只老狐狸，不可能听不懂盛雀歌话里话外是个什么意思，但他没有反驳也不表示认同，这般模棱两可的态度，够古怪。 “今天你给的消息，也通知莫肃一声吧。”贺予朝冷不丁开了口，话题陡转。 孟泛扬道：“一会儿我就去通知他，亲自登门造访，够有诚意吧？” “他家里无饭可蹭，你打算让他拿什么抵？”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盛雀歌没忍住说：“莫肃肯定什么都不愿意，想从他手里撬东西，比登天还难。” “哟，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 盛雀歌哼哼道：“也不看看我的好朋友是谁。” 也许往后，顾碧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莫肃的人也说不定。 不过孟泛扬也不介意这个，他在这里蹭饭吃得愉快，就打算大发慈悲免费给莫肃传达重要消息了。 他走了之后，贺予朝补充说：“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莫肃明天就可以把莫氏集团夺到手中。” “这么快？”盛雀歌略微讶异。 “莫氏集团的大换血，也不过转瞬的事，准备了那么久，要做到这个程度，并不难。” 有了足够底气之后，才能有自信取得胜利。 盛雀歌仍然没那么懂他们的操作模式，但好歹研究过相关法律条文，也能大概理解他们会采用什么方式去进行操盘，保证莫氏集团完好无损地进到莫肃手中。 “看来莫肃就快放心了。” 他曾经不敢做的那些事情，都可以一一弥补，万幸他落下的功课还不至于太多，他还有很多时间去慢慢学习，慢慢补偿。 ——在顾碧心里，是没有这些概念的，只要能在莫肃身边，她就会欣喜。 这种情绪卑微且煎熬，但因为这个人是莫肃，一切期盼等待都值得。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莫肃不可能真的只用一天时间就完成自己多年来的筹划，他是足够稳重的人，即便胜利就在眼前了，也一定不会着急，而是选择有条不紊，继续实施自己本来的计划。 “不止是顾碧，她的爸爸妈妈现在也可以放心了。” 顾碧的父母已经回了南方，虽然能够看出他们对莫肃做自己女儿的男朋友很满意，可是很多事情做父母的都一定会担心，他们还在龙城的时候，莫肃并未给出确切的答复，关于他和顾碧的未来，还是未知的。 莫肃不会在一切完全确定之前，就对顾碧父母承诺也许做不到的事情。 还好，虽然他没有那样的保证，态度却是明确的，至少可以让顾碧的父母相信他是认认真真的对待这份感情，没有开玩笑，也没有敷衍了事。 莫肃的严谨冷漠放在长辈眼里，实际上比任何花言巧语都要更让人信任，因此他们才能暂时放心地回去。 等莫肃现在的麻烦解决掉，往后就可以给出真正的承诺，让顾碧父母相信，他是值得依靠和交付人生的男人。 “如果有这个闲心的话，你可以为我操心一下。” 盛雀歌扬眉：“你要我为你操心什么？” 就这男人，还需要谁为他操心？ 得是多么重大的事件？ “我们不操心别的，就操心一下……”贺予朝认真道，“我能不能更进一步的问题？” 盛雀歌明知故问：“要怎么更进一步？我记得……我好像说过，看你表现咯？” 贺予朝笑起来，眉眼柔软：“盛律师确认了？” “你不要怕我后悔。” 盛雀歌正色，表情严肃：“你总是不断重复这个问题，是因为我没办法给你安全感？” 贺予朝顶了顶舌根，忽觉口中有些苦味。 他变得有了弱点之后，有关盛雀歌的一切都会不断放大，这时候，她的确定，也更为重要。 “只是不希望你后悔。” “都这样了，我还可能后悔？上了你的贼船，哪里还能再下来？” 贺予朝轻轻捏住她的手：“那就好好在船上坐着吧，这边风景独好。” 别处也不可能看到这样的景色了，一切都只有贺予朝可以赐予她。 也许贺予朝不清楚，这个世界上能给她安全感和保护的，并且被她需要的人，只有他而已。 盛雀歌凑到男人耳畔，小声道：“你知道吗，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有预感，如果不成为你的敌人，我就会成为你的爱人。” 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贺予朝眼神瞬间暗沉：“那为什么不成为我的敌人？” “成为你的敌人如果也可以被你记住独一无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总之……要让你时时刻刻记住我。” “知道我的敌人会有什么下场吗？” “现在知道了。” “所以，还是我的爱人更适合你，当敌人……我舍不得。” 说完，贺予朝的吻又持续落下…… 第669章 要变天了 “我的妈呀，不是吧，这些有钱人玩这么大的呀，我就说嘛，越有钱的人啊，手段就越狠。” “现在觉得那个绑架案就算不是他做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他这种人还真能做出来绑架的行为！” “太可怕了吧，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心狠手辣不说，犯罪还隐瞒了这么多年，要不是这回有人举报，他还不知道要逍遥法外多久。” “这个瓜怎么越吃越大了，我觉得要是继续查下去，莫氏集团搞不好还有其他没被查出来的秘密……” 外面已经彻底炸开锅了，一个晚上的功夫，关于莫氏集团董事长的种种新闻，一条接一条层出不穷，占据了各大新闻平台的头条版面。 媒体简直恨不得把所有篇幅都用来播报关于莫董事长的东西，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是因为像莫氏集团这样规模的公司，老板出了问题，就会牵扯出一系列的后续东西。 前段时间本来就已经闹得够沸沸扬扬了，这下直接有确切消息指出了莫董事长和犯下的种种罪行，吃瓜群众们想知道的是莫氏集团面临的是什么，以及莫董事长会受到怎样的处罚，那些本来就站在莫氏集团竞争层面上的人则更是幸灾乐祸了，若是这栋大厦就这般倾倒，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 种种原因造成了热闹的现状，而作为隐形主角之一的莫肃，则是开始频繁忙碌，他要做的事情倒也简单，在如今莫董事长麻烦缠身的状况下，凭着自己多年来的筹备，一举将莫氏集团拿下。 莫肃知道，父亲并不相信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公司会这般落入他的手中，可有些事实已经发生了，无论他是否愿意相信，公司都将是属于莫肃的。 今天又是一次新的董事会议，而这回的状况和上次已经完全不同了。 莫董事长的秘书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上回的意气风发，显然作为董事长秘书的这个身份，不可能再带给他，他想要的威风和权力，反而是无穷无尽的压力和风险。 公司现在的风险以及莫董事长即将面临的种种指控，以及有可能遭遇的牢狱之灾，都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莫斯集团真的要变天了，一切都不会再和过去一样。 他作为莫董事长身边的亲信秘书，对公司上下了解颇深，也正因如此，他在这短短几天之内，看到了，发生在莫氏集团内部的，可怕的变化。 从高层到中层管理，他们的心都已经暗自偏向了莫肃，一些站在莫董事长那一头的人，在这几日都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换掉，对外这全是正常合理的人事变动，但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这是战斗打响的号角。 至于公司低层向来不在他们这些人斗争考虑的范围之内，不过诡异的是莫肃好像有一种天生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公司的普通员工对他的信任以及赞赏，远远超过了他们对于董事长的认知。 所以在这场战斗开始的那一刻，莫肃就已经等同于胜利了，只不过有那么一些人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或者他们实际上是预料到的，只是蒙住了自己的心，不敢去相信罢了。 “董事长这次如果没办法度过难关，我们的代理董事长也会承担起管理公司的职责，由我辅佐，各种董事完全可以放心。” 面对众多董事的质问，秘书自然要做最后的挣扎，他不可能现在就放弃，因为现在放弃就意味着他以及莫董事长这一派系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了。 到时候就真的是拱手将胜利送给了莫肃。 “代理董事长……确认可以有这样大的能耐？” “集团大事不能儿戏，我想如今这个关头一定要做出最周全的考虑，而不能按照董事长的心意来，假如中途出了差池，谁可以来负得起这个责任，你？还是代理董事长？”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选出一个人，能力受到我们所有人认可，并且足够承担起公司重任……” 秘书的脸色剧变，他立马听明白了这些董事的含义，他们这是要趁着这个时机，彻底颠覆莫氏集团啊！ 如今还能够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的……秘书这会儿只能够希望董事长的这个儿子，能够稍微争气一点。 他说话的重要性，毕竟不如真正的莫家人，就算大部分董事都选择了支持莫肃，可只要莫辉能够坚定一些，总是还有转机的。 他不断暗示莫辉，希望莫辉可以在此刻站出来，配合着他一起，争取机会。 “我理解各位董事，既然我们都是为了集团着想，为了同样的目标前进，那么处理的方式也都是可以协商的……对不对？”秘书好歹是莫父最信任的员工，能力摆在那里，也不可能太轻易就选择认输了。 只不过，他设想的很美好，他认为的助手却没有想要在此刻配合他。 “辉少，现在由您代理董事长的职位，您是莫董事长亲自任命的，现在关于公司的管理问题，您最有发言权……” 莫辉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行，那我就来说两句。” “离我上次参加董事会，也有……一两年了。” 至于为什么，每个人都知道。 “那时候啊，我爸觉得，莫肃，也就是我们现在的莫总经理，比我能力强得多。”他似笑非笑，目光和表情冷冽的莫肃对上。 秘书掩住嘴角的笑，很满意莫辉的表现。 就是要将矛头指向莫肃，这样才能有机会…… “这几年，莫总经理的本事，我估计在坐的各位董事都比我清楚。”莫辉拍拍手，“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被踢去分公司，提前养老了，哈哈哈。” 他说着就笑起来，只是在场除了他，也没有人还能笑得出来。 这个事儿当初闹得也很大，还有不少董事那时候是支持莫辉的，可是一两年过去，他们都已经忘记了莫辉的存在，彻底站在了莫肃那一头…… 第670章 莫肃赢了 秘书对他说这些话有些不满，他认为过去的事情最好是不要再提起，因为每一次提醒都会让大家记起来当初，他是为什么会失去了继承人的位置，并且被踢出了董事会，这是一个污点，而且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换作别人肯定都是想尽办法忘记只有他会这么大大方方的提起来，看似是心态平和，但放在这个场合上，恰好是再次告诉所有人，他的能力不如莫肃。 这句话已经说出了口，秘书想要再阻止他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暗自握拳担心他再说出什么不受控的话来。 “其实当初我父亲的决定做得挺好，那时候我犯错刚好是他的打击，各位董事应该也很清楚，他最不能接受他的后代犯下怎样的错。”莫辉潇潇洒洒提起了自己当初所做的事情，“一场赌博，就输了那么多钱，我现在想想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冲动，那么不受控制，都想不出来为什么，可这偏偏就是我和……莫总经理的差别。” “发生在我身上的污点，这不是别人的错。而且我那一瞬间的脑袋不清醒，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莫总经理的身上，是吧，莫总经理？” 被谈及的本人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咸不淡地说：“还好。” 他算是变相承认了刚刚莫辉说的话，确实这样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的冷静和淡定，他的理智和坦然，时时刻刻让他保持着不犯错误的状态。 这么久以来发生在他身上的唯一可以算得上意外的存在，只有他目前还藏起来的那个人。 秘书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不知道莫辉是要干什么，在这场董事会之前，他以为他已经将自己的想法以及莫董事长的想法交代得非常清楚，并且两个人达成了共识？ 可是此刻莫辉所说所做，一切 表现完全与他们之前的沟通背道而驰。 秘书甚至在心里想，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要不是现在没有更好的人选，莫董事长和他都不想要把莫辉放在董事长的这个位置上，这简直就是在冒险。 “既然如此事情就很明白了吗？大家也不用去纠结，各位总是想谈的呢，我也很清楚，其实我想说的和你们想说的也许是同一件事情。” 秘书忙打断他的话：“辉少，您不用这么客气，现在董事长这个位置是属于您的，我相信各位董事也能够去理解莫董事长为什么要做出这个决定，同时也会很支持您，您也不用妄自菲薄，曾经您的表现，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 这话说得，秘书自己都有些没底气，好在他也是个老油条，还能面不改色说出这一番谎话来。 要是莫辉真是个没什么智商完全被摆弄掌控的傀儡，或者他傻到根本学不来这样的事情，那秘书这一番话倒是会有些作用的，可惜了，他遇到的这个人，其实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不堪，没有那么废物，并且也有了自己的一番考量。 于是，在秘书逐渐震惊的眼神里，莫辉说：“我这个人向来不爱客气，说什么呢就是什么，所以其实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我爸让我来做这个董事长，纯粹就是瞎折腾，难道没有比我更好的人选吗？当然有，只是因为他想来想去，勉勉强强又能听他话又还凑合的人就只剩我一个罢了。现在集团的状况，我也清楚，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虽然不至于坏到哪儿去，但也不能把集团带到更好的方向，说不定有一天还真就败在我手上了。” 说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他对这个董事长的位置不感兴趣，而且现在莫父要面临的，很有可能就是牢狱之灾。 莫辉相信父亲身边的秘书心里也清楚，现在之所以还要继续把他往董事长这个位置上推，保存住他的实力，也是因为只有靠着他才能生存，如果他不来做这个董事长，秘书在莫氏集团内也没有了任何地位可言，他过去多年的打拼就会化为灰烬。 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 “辉少，您别冲动，有话咱们好好说，慢慢商量，不要现在就做了决定……” “行了张秘书，虽然有些话你不爱听，但我该说的还是得说，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我肯定是不会坐的，我也坐不稳……与其成天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人拽下来不安生，还不如继续做我的消散少爷，那个日子可比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要痛快多了。” 张秘书急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狠狠扇他两个耳光，让莫辉清醒清醒，在他看来，莫辉简直就是在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拱手让人，实在太过愚蠢。 “莫总经理，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从今天开始这个董事长的位置就交给你来坐了。之后嘛，只要让我恢复以前的生活，咱们过去的矛盾既往不咎，如何？” 满场哗然。 今天这董事会议召开之前，还真没有人能够想象到莫辉会来这么一处，董事长的位置有多么的令人眼红，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不是因为他们同样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说不定也早就打得头破血流了。 有董事问：“你真的想好了？” 莫辉嗤笑：“还需要我去i想？该怎么选择都已经摆在我面前了。” 支持莫肃的董事立即站起身：“如果各位董事都没有意见的话，那就由董事长签署任命书吧。” 张秘书知道一切都有了定论，浑身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瞬间颓唐的似乎变了一个人。 他无力的坐下，对眼前的结果，再也没有勇气去试图改变。 而莫肃，神色平淡，仿佛这些变化与他无关。 终于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来，他成为了最终的赢家，却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喜悦和激动，因为这一天，这一刻，迟早都是属于他的。 董事会议结束，巨大的变动暂时还未对外公布，但已经有消息飞快地传了出去…… 第671章 最重要的一次 嘴巴是永远管不住的，但凡有一个人往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么这个秘密很快就会变得众人皆知。 所以在这个秘密还未公布的时候，整个莫氏集团的人都知道了关于董事长的人选变化。 莫辉在多数员工的眼里已经没有太深印象了，他们提起来也都是调侃性质居多，毕竟一个被赶出公司的人，即便他曾经是继承者，也没有什么太大意义。 反而莫肃从集团底层一步步往上爬，在大部分岗位待过之后，当他坐到总经理的位置上，雷厉风行又不乏温和妥帖的手段，是很得到认可的。 从莫董事长被带走调查以后，公司内部实际上就已经偏向了莫肃，因此现在关于董事长变化的秘密传出来，自然而然的就被人接受了。 而尚且在接受调查的莫董事长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一段时间的调查已经使得他的精神变得疲倦、面容开始苍老，没有了之前的意志风发。 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物，现在似乎成了一只落汤鸡。 在这里他没有了地位，也没有了过去的权势，尽管他还有办法可以保证自己在这里不受到太大的伤害，与和其他接受调查的人不同，可始终他所处的局面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 昏暗的会面室里，莫父震惊不已，瞪大了双眼，反复质问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是否是真的。 “董事长，千真万确，现在公司几乎已经是他的了。” 莫父重拍了下桌面：“怎么可能！我不是交代得好好的，莫辉和你，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能让他坐到了董事长的位置上？” 张秘书很为难：“这个您就得问问，辉少了。” 张秘书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听完之后，莫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饶是这几十年里他见过了非常多的大阵仗，什么场面他都处理过，任何的突发状况都不会让他感到害怕和恐惧，可此刻，他预料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 莫父几乎在听完张秘书所讲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达成了一致的合作协定，将自己蒙在了鼓里，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精明了几十年，他竟然被自己的两个儿子给耍了。 恰好他自己就是那个递出刀子，再让他们捅自己一刀的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死死咬着牙关，思考了一系列还可以挽救的方法之后，莫父问：“董事会还有几个人可以为我所用？” 张秘书回答：“我们已经不占上风了，最关键的还有……您这些问题能不能解决？” 如果莫董事长自身的麻烦解决不了，不管他采用什么方法想要挽回颓势都是空谈。 一语惊醒梦中人。 莫父的脸色剧变，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他明白自己这回彻彻底底的输了，成了自己那个儿子的手下败将，将整个莫氏集团都交代了出去。 “董事长……”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要面对什么我就面对吧。” 张秘书在莫董事长身边多年，彼此之间也确实有了除开雇主与下属之间的关系，只是如今即便他再担心，也没有任何办法还能拯救他。 张秘书想，外面的世界的确是已经变了。 …… 盛雀歌看到日历才想起，离余瞳的案子开庭时间很近了。 前些日子那些舆论的东西对她是有一定影响的，直接表现便是她所接到的委托，几乎变为了0。 不过盛雀歌一点都不着急，人就心平气和的处理起之前的事情，准备好眼前的这个案子，之后一切，就之后再说，她从来不是会去操心未来的人。 这种淡定让事务所的其他律师都颇为吃惊，很佩服她的心态。 开庭前日，盛雀歌和余瞳见了一面，叮嘱她要注意的事项。 对这个案子她有很大的信心，准备了这么久，也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 也在就一天，关于新机场设计案的招标结果对外界公布了。 中标者是贺予朝为首的hg建筑事务所团队，这个消息自然又引起了众多的讨论。 这段时间以来，贺予朝的人气本来就持续水涨船高，他做一点什么都有可能引发粉丝的疯狂，盛雀歌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他们的事情感兴趣。 本来关于新机场的设计案，就是一个极大的项目，媒体必定会不遗余力的进行宣传，官方也不会放弃这么一个机会，诸多元素造成了眼下的轰动结果，这还是头一回。 对于建筑设计领域，普罗大众本来是不感兴趣的，所以这一次算是前所未有了。 谢秘书一下子成为了那个最为忙碌的人，无数人想要来邀约采访，一些小媒体还好，各种大媒体也纷纷前来，让她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 作为老板，也是处在风暴中心的某人，倒是清闲得很。 下班回家时，还捎带了一束蔷薇花，放在客厅。 盛雀歌看到那束花，走过去拨弄两下：“贺先生这是送给我的？” 贺予朝目光从那束花上滑过，淡淡道：“嗯。” “所以你为什么不亲手送给我，而是要放在客厅，然后让我自己发现。”盛雀歌觉得很好笑，这人的心思简直遭人若揭了，却还是要选择这么一个绕弯子的方式。 贺予朝走上前，搂住她的腰：“只要最终花到了你的手里，选择用什么方式好像不重要。” 盛雀歌笑了：“就好像你为了得到我，用什么方式都可以一样？” “……也不是不可以这样说。” “好吧，花我很喜欢。” “明天要开庭了。”贺予朝转移了话题。 “嗯。” 盛雀歌叹口气：“好久没有在上庭之前感受到这种压力了。” 这次的官司受到的关注是前所未有的大，再加上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各种事情，注定了，这是一场不平凡的战斗。 “你会赢的。” 贺予朝从不怀疑这个结果。 第672章 没看法不吃醋无所谓 盛雀歌突发奇想：“我要是真的输了怎么办？” “哪个主审怎么没有水平？” “明天的主审可是个大法官，很有名的。” 贺予朝便说：“既然如此，更不应该犯下最低级的错误。” 在他眼里，盛雀歌赢了才是正常应该发生的事情，如果盛雀歌输了，那肯定是别人的原因。 “就冲着贺先生这么相信我，我也该胜利才是。” 要真输了，贺予朝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波来，这人其实护短得很…… 嘴上讨论得很轻松，真正到了开庭的时刻，盛雀歌依旧是严阵以待的，她准备充足，也没有任何害怕。 这次她作为代理律师，替余瞳起诉的几个被告都是在网上闹腾最厉害的，这些人里甚至还有未成年，但年纪小并不意味着不需要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盛雀歌一点都没有口下留情，步步紧逼，凌厉的刀光剑影很快就让这些被告缴械认输了。 盛雀歌赢得很轻松，也坚持了最开始的诉求，要求对方公开道歉，并且赔偿一定的精神损害抚慰金，当然，还包括了原告的经济损失，包括但不限于律师费、公证费等维权费用。 这场官司赢下来，余瞳自然就成了最大的获利者，她打电话来感谢盛雀歌，并且说了她那边准备好的一系列宣传计划，要以这次的官司为开始，将她过往的形象彻底改变。 后续的事情也不在盛雀歌需要考虑的范围内了，她祝贺余瞳能够得偿所愿后，便打算离开法院。 不过这回……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盛雀歌刚走出法院，还在阶梯上，就看到一群长枪短炮的媒体蜂拥而至。 她本来以为这些媒体都是来关注余瞳这个官司的，已经在段时间内打好了腹稿，准备应付他们。 余瞳毕竟是个大明星，有这么多关注也很正常。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媒体冲到她面前后，开口问的却根本不是余瞳，他们的重点全放在了贺予朝的绯闻上。 绯闻……什么绯闻？ 原来，在她开庭这段时间里，网上更是流出了关于贺予朝和余瞳的得问。 难怪刚才余瞳吞吞吐吐，话里有话的，原来是这个事。 其实那新闻也是捕风捉影，不过因为涉及到的两个人物最近都颇受关注，立马就炸开了锅。 讨厌余瞳的那些黑粉不遗余力开始指责余瞳插足他人感情，当小三不要脸。 对贺予朝羡慕嫉妒恨的那些人，也疯狂批评他制造深情人设，实际上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不过，也少不了双方的粉丝在维护自己的偶像，于是对彼此攻击。 这中间还参杂了贺予朝和盛雀歌的cp粉在为了他们在据理力争。 短短时间，多方混战，才造成了这种场面。 盛雀歌当着记者的面刷了半天手机，了解事情大概后，才不紧不慢道：“各位刚才问的是什么？” 某记者：“盛律师怎么看您先生与当红小花共进晚餐一事？” “盛律师认为他们只是单纯朋友关系吗？还是有更进一步的审美关系？您吃醋吗？” “盛律师是不是一直被瞒在鼓里？您和贺予朝设计师之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盛雀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淡淡道：“没看法。不吃醋。无所谓。” 记者：“……” 盛雀歌冲着镜头一挑眉：“你们不如问他，那天我和我的当事人见面，他为什么非得跟着？” 众记者：“......” “还有，我和他现在还没有结婚，所以各位记者朋友请注意你们的措辞。” 一时间鸦雀无声。 盛雀歌趁机溜走，把这些记者都抛在了身后。 坐上车后，她才松了口气。 也太疯狂了些……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和贺予朝的私事也会被关注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她琢磨着刚才的视频应该很快就会流出去，得先做好准备才行。 盛雀歌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私生活整天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必须得及时遏制，否则那些媒体还会变本加厉。 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没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那些曾经被警告过的媒体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企图从他们身上寻找八卦点。 贺予朝这时候在开很重要的会议，机场设计案中标后，就需要和各方协同合作了，这个项目无论规模还是地位都非同小可，太过重要，因此每次的会议也都是不能缺席的。 谢秘书并未进到会议室，她也就肩负起了处理一些突发状况的重任，比如说盛雀歌的电话打进来，她就要负责告诉盛雀歌，自家老板现在正在做什么。 “那就先不用管他了，谢秘书，辛苦你尽快处理一下那些媒体的报道。” “好的，雀歌小姐您放心。” 虽然谢秘书觉得，自家老板不一定会很抗拒这种报道，但既然盛雀歌开了口，那就是真理了，丝毫不用去质疑。 只不过动作虽快，也架不住媒体的速度，再撤掉那些东西，也已经留下了痕迹，俗话说，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盛雀歌偷偷摸进了一些粉丝建的cp超话里，就看到她们正在讨论法院外面发生的事情。 “虽然但是，我偷偷说一句，盛律真的很像吃醋了诶！！我看大佬今天回家要跪搓衣板了。” ——“盛律哪里用吃醋啊，她就是皱皱眉头，大佬就已经主动认错了，尽管不是他的错……” ——“不是说了吗，是大佬非要跟着的，全是狗仔瞎说！” “啊啊啊啊我就是考了个试而已，怎么你们说的我全都看不懂了！！！有没有人来给我补课？？” ——“我太心疼你了，竟然错过这么一个大糖。” ——“还是能把人甜齁的那种！充分彰显了我们大佬的忠犬值！！” “所以有没有人押注，今天这些新闻撤掉，出自谁的手笔？” ——“我赌大佬。” ——“肯定是大佬啊，护妻狂魔好吗？” ——“弱弱说一句，我觉得有可能是盛律诶？感觉她挺讨厌这种事情的。” 这可真是……算了，随她们去吧。 第673章 未来婆婆的用心 盛雀歌最终还是忍无可忍的关掉了页面，她发现自己仍旧不能做到太过冷静地来看网友充满了各种脑补的发言。 而那边，贺予朝的会议终于结束后，谢秘书第一时间递上了他的手机，并且告知了这几个小时里发生的各种事情。 “拦截下来的视频都在这里。”谢秘书将媒体今天在法院外拍的视频都留了一份单独储存，也是料到了老板会需要这东西。 贺予朝表情不辨喜怒，将那视频看完后，冷不丁问谢秘书：“我是不是该尽快求婚了？” “哈？”老板是怎么从那些视频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这样，雀儿就不用否认，我是她的先生。” “……您说的，也不无道理。” 关键在于，她敢说一个不字吗？ 贺予朝又反复看了几次，幽暗的眼神让谢秘书看着都有些心惊胆战。 “最近是不是有媒体在约采访？” 谢秘书连忙道：“是的，分别是cxtv、当时财经、还有……” “随便选一家吧，给他们半个小时。” 谢秘书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板是什么性子？过去几年里接受过的采访屈指可数，还都是因为各种人情关系，什么研究生导师啊，贺老爷子的老友，总之得托人求了过来，他才会勉为其难应下，但要求也会很多。 像这种主动愿意接受采访的经历，至少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谢秘书正在瑟瑟发抖中，就听到老板继续说：“这次可以不避讳我的私人问题。” 谢秘书：“？” “但是要有度，好了，你去准备吧。” 谢秘书：“好的老板。” 然而转头她就开始抓狂，要怎么去衡量老板说的这个度，真是个大问题。 不过既然工作已经安排了下来，再难，她也得想方设法完美做到。 盛雀歌不知道谢秘书遭遇了怎样的折磨，她只是在回到事务所后，接到了贺予朝的电话。 男人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评价：“之后我会再扩大媒体的封口令，不再给他们机会。” 此刻的大佬全然忘记刚刚他才吩咐了谢秘书什么事情。 “这回其实也还好，没太大影响……不过他们上回居然摸到我们吃饭的地方去了，也算是有本事。” 狗仔无孔不入，有时候的确得小心提防着。 贺予朝沉沉笑了一声：“你今天的表现我都看到了。” “……贺先生打算点评一下吗？” “满分。” “可惜了没让他们如愿以偿。” 什么豪门恩怨小三插足，这些狗血情节最能博人眼球，然而这段故事里，永远不可能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聊了几句，贺予朝还要去忙，就暂时结束了通话。 同事们见她有了时间，都一窝蜂涌上来，问东问西，都是和今天余瞳的事情有关。 “那天是我和余瞳见面，他……他就是顺便来一趟，被断章取义了。” 盛雀歌耐着性子，以实话去堵住他们所有人的好奇心。 “以后再看到这种新闻，你们只需要去质疑真实性就好。” 反正都是假的，也根本不用相信，不过她也觉得同事们根本不在意真假，关注的只是她和贺予朝之间的事情而已。 她越低调，确实越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还好这种好奇并没有任何恶意，而且在合理范围之内，所以盛雀歌一直以来也都可以接受他们的好奇。 终于把同事们应付了，盛雀歌还没坐上两分钟，突然接到贺母的电话。 未来婆婆难得一次联系自己，怎么也要打起精神，盛雀歌不自觉就正襟危坐了。 “伯母，您回来了？” “回来了。”贺母昨天去了临市，也是见老朋友，盛雀歌听贺予朝说了。 “您需要现在回家去休息一下吗？” “暂时不回去，你下午有没有空？如果要工作的话，就之后再说。” 盛雀歌想了想，下午也不会有太多重要的事情，抽时间出去一趟还是可以的。 盛雀歌便和未来婆婆约了见面的地点，虽然还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她也根本没多问。 贺母总不能是要把她拐去卖了，所以也就没什么糟糕的，她直接去赴约就好了。 盛雀歌到了约好的商场，直接上顶楼，这里有个露天咖啡厅，不过属于预约制，因此客人并不多，鲜少出现那种专门为了来打卡的年轻人。 但这里的环境，也不像是贺母会选择的地点，她并不注重小资这一套，比起她的身份和地位来说，她的生活习惯几乎算得上朴素，所以今天到这里来，盛雀歌略微有那么些奇怪。 她想，应该是有什么原因吧。 还好她也不是着急的人，心中有疑惑，却选择压下这些疑问。 在服务生引导下去了露台的某个角落，盛雀歌逐渐靠近时，就看见了除开贺母之外的其他阔太太们。 比起她们的珠光宝气，贺母只着素色衣裙，连首饰都没有，倒像是异类。 盛雀歌出现之后，太太们的目光就齐刷刷放在了她的身上。 这些眼神又是充满了深意，她没去在意，淡淡微笑，率先问候未来婆婆，礼数周全得体。 “雀歌，先坐。” 贺母循着面前的位次给盛雀歌介绍了这几位太太的身份，她们可不只是表面的珠光宝气那么简单，全都是有着极大背景的家中主母。 在龙城，她们虽然不怎么走到台前，但可以主宰的事情却有很多。 盛雀歌已经知道了未来婆婆今日目的，这也算是被她带进了未来的世界里，这些太太的话语权可以让盛雀歌提前在这里扎根。 有些事情是贺予朝不方便做到的，虽说盛雀歌以后并不会做一个消散贵太太，但她这些长辈们认可她，可以拓宽很多路。 未来婆婆这么有心，盛雀歌也不会让她白费了力气。 “雀歌和你家予朝是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们可是等了很久呢。” 几番寒暄后，一位太太如是问。 贺母道：“不急在一时，雀歌已经注定是我贺家的儿媳妇了，让予朝表现再好些吧。” 第674章 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太太们叽叽喳喳讨论起了城中各家的事情，她们聊的这些盛雀歌之前不知道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但既然今天未来婆婆把她叫到了这里，就必定是有原因的，所以这些话题她再不感兴趣也会附和几句。 贺母的真实目的她其实也猜到了，所以这会儿表现的还算不错，给诸位太太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等这一场会面结束，盛雀歌跟着未来婆婆离开了商场，坐上车。 “今天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叫你过来？” 盛雀歌笑一笑：“我知道您这么做，是为了我好。” “这几天关于你的新闻有些多，我们自然不在乎，但有必要让相关的人知道，你是我们贺家认定的儿媳妇。” 今天在场的几位太太离开之后，必定会将他们所见所闻全都散播出去，之前各种铺垫已经够多了，今天这一出也算是再次佐证盛雀歌是贺家下任的家主夫人，没有任何异议。 而最重要的是未来婆婆今天还无意间透露一个信息，有关贺予朝和贺予朝的婚事问题，这场婚礼必将成为龙城极为盛大的场面，消息传出去之后，各界也会开始有所动作了。 贺家本来是面临了大麻烦的，但他们的仇人已经被解决掉了，因此可以重新整理贺家所有的关系网络，婚礼那天所到之人便是经过筛选和认定的，往后能够成为贺家盟友，与贺家有所来往的家族。 尽管他们的婚礼并不是为了这些事情，可身在龙城，又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有很多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盛雀歌明白未来婆婆这是在告诉自己什么是身不由己。 还好她心底并不在意，不会太当回事儿，也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上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人在得到很多东西的时候，势必也要牺牲一些自由。 “等你们结婚之后，很多圈子里的应酬，如果不感兴趣就不需要去，至少这一点，我们贺家还是可以保证的。” 盛雀歌摇头：“我不会让予朝为难，如果有必要，我可以牺牲一些时间和精力。” 他们的婚姻本来就不该只是一个人付出，贺予朝为她做的所有事情她都记在心里了，所以相应的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做出一些改变，或许算是妥协，但这样的妥协背后是彼此相互的扶持和信任。 贺母宽慰道：“贺家的规矩并不多，你这丫头聪慧，一定都能应付，就不需要我再多言了。” “伯母，您这么看好我吗？” “我那个儿子心气有多高，我这个当妈的还是清楚的。” 贺予朝会倾尽所有去爱的人必然是人中龙凤，盛雀歌的优点，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也观察到了许多，对这个儿媳妇算是赞不绝口的，非常满意。 贺母很笃定，除了盛雀歌再不会有人得到自己儿子全身心的付出了。 这样的缘分一期一会，从产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 行驶到中途时，贺母先下了车，她说自己还有别的安排，就先走了。 盛雀歌半点时间再回事务所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干脆打算回家去，泡个澡，然后等着晚上和贺予朝一块儿看看电影，享受一下没那么忙碌的生活。 不过她也没有成功回到家，因为她收到了贺予朝的信息：“小李送你过来找我。” “你在哪呢？今晚还要做什么？” 通常情况下，如果有什么安排，贺予朝都会提前告诉她，今天这么突然，她想着也是临时有什么事情。 “我还有个会议，等会儿见。” 某人这么说，盛雀歌也就体谅他忙碌，专心闭目养神，等着小李把她送到贺予朝说的地方去。 这龙城再大，左右逃不过一些他去过的地方，盛雀歌倒也没有多想。 盛雀歌在想一些之后的安排，她现在又接了两个劳动仲裁的援助案，帮几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要回公司，拖欠他们的钱款，现在离开庭还有段时间，她只需要准备一下之后所需要的相关资料，胜诉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然后就是之前接下的案子，因为种种原因，开庭时间一拖再拖，她昨天刚和法院联系过，应该是很快就要开庭了，这几个案子堆在一起要处理完怎么也得小半个月，再之后，她是想要给自己放个假，但并不清楚某个人是否有时间。 想着各种事情很快就到了地方，小李把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所以盛雀歌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地方是在哪，等她走进电梯之后才猛的反应过来。 这里……是她和贺予朝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的宴会就在这里举办，盛月歌和陆婉千辛万苦才搞到了这里的入场券，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把贺予朝搞到手，而她想方设法截了图，让盛月歌很是丢了一阵脸。 现在再去回想当时所发生的一切，的确像是一场梦一样，盛雀歌在筹划整个行动的时候，也并没有想过会因为报复盛月歌，让自己也栽了进去，还直接出不来了。 到底是意外，结果却是意外得好。 盛雀歌在想今晚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应酬在这里，脑子里闪现的都是当时的画面，让她并没有预料到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她给贺予朝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在哪见，但这人并没有接听。 进了电梯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她只能随便选择一个地方。 也是因为想起了当时的经历，盛雀歌去到的，就是和贺予朝初遇的地点。 不过当她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周围一片漆黑，不像是在正常地运营。 什么情况？ 带着几分不解，她试着问了两声：“请问有人吗？” “贺予朝，你在不在这里？” 黑暗会无限放大人的观感，他听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以及脑海中出现的，莫名的念头。 那瞬间的心领神会之后，她好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第675章 求婚成功 盛雀歌在黑暗里行走，往前进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因为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已经烙印在记忆里了。 在来之前她也没想到今天会被带到这个地方，但发生在这里的所有事情，都太深刻了。 盛雀歌想，这不愧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选在这里还真是……别有深意的浪漫。 那时候他们处在一种怎样的相处状态里？她害怕这个随时可能夺去自己一切的人，他在自己面前是充满了危险的巨大生物，充满了神秘与未知。 可她却不能表露出半点的害怕和惬意，因为一旦她退缩就意味着会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他们之间是充满斗争的这段关系，开始时不仅有心机和算计，还有利用与欺骗。 就像是一根刺，即便某天拔了出来，它曾经扎在胸口时所留下的痕迹是永远存在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时候盛雀歌总是想要逃避。 但贺予朝是那么的独一无二，他吸引着她慢慢走近，是让他无法自拔的毒。 现在回忆起来，盛雀歌觉得自己的沦陷根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大概没有人能够逃出他精心布下的网。 从被贺予朝哄骗着做他的假情人开始，很多事情就已经失去控制了。 盛雀歌曾经以为自己还可以抵抗，到头来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抵抗的本事。 罢了……就算是输了，这回也输的不亏。 黑暗里突然亮起了一点微光，明明灭灭指引着盛雀歌的前进，给她照亮了方向。 沿着这一点光芒，盛雀歌走上了楼梯，走到了曾经与贺予朝初次见面的那个房间门口。 在推开房门时，她有瞬间的迟疑。 这些事情曾经不是她预计中的未来，和她想象中自己会做的事情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但是如果是为了贺予朝踏入婚姻，拥有一段稳定长久的二人关系，甚至组建一个家庭有个宝宝，再去计划起来就会觉得，也是个挺幸福的旅程。 房门并没有关严，盛雀歌轻轻一推便走进了这个注定存在了许多许多过往和未来的房间。 一只手扯过了她的手臂，将他抵在了墙上，炙热的呼吸从她身后传来，似乎一切都回到了那一个晚上。 “谁准你进来的？” 他一开口，那股阴冷的调调依旧让盛雀歌心惊肉跳。 只是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和当初是不同的。 盛雀歌开口，莫名口干舌燥起来：“我……” “这么见不得人？” 他这一番话，便让盛雀歌彻底回到了那个晚上。 两人的对话和当时相差无几，只不过那一次，贺予朝多的呼吸里还有很重的酒味，如果不是因为那样，他也不可能遭人算计，然后给了自己这个截图的机会。 身后男人轻轻摁着盛雀歌的脖颈把人转过来。 房间里的灯也在此时亮起。 还是那样在粉色和紫色之间来回跳动的光，照在盛雀歌脸上，她那双漂亮的杏眸，亮得惊人。 盛雀歌只是勾着唇，并不着急。 她在等着他说出接下来的话，那句话，可是至今都印在她的脑海里，非常清晰。 “这回送上门的货色倒是不错。” 复盘当时情景，盛雀歌笑道：“当时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一拳揍在你的脸上？” 贺予朝挑眉：“这就需要问你自己了，原因只有你知道。” 好吧，她承认。 在当时的环境里，被蛊惑的并不只有贺予朝，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模样的那一瞬间，她就像被什么击倒了一样，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盛雀歌抬手搭在男人肩上，意味深长地说：“贺先生应该感谢自己，还有这么一张足够让人神魂颠倒的脸。” 贺予朝说：“放到今天，我说的话应该变一下了。” “贺先生打算说什么？” “我送上了门，盛律师……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盛雀歌反问他：“贺先生觉得，我为什么要考虑你？” “因为，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他狭长眼眸里的情绪又深又浓，每一个字伴随的，都是盛雀歌心底的烟花绽放。 贺予朝很少说一些展露心情的话，他这个人表面的冷漠可不是伪装出来的，发脾气的时候凶神恶煞得很，只是冷着一张脸就能把人吓得丢了三魂七魄。 盛雀歌觉得自己第一回看到他时不敢打一些旖旎的念头，就是因为这人看着便太过危险了。 所以在罕见的，他愿意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过程里，盛雀歌都能够完全感受到属于贺予朝的真心。 “对我而言，也没有人比你更重要。”贺予朝认真道，“我现在说的这些，够让盛律师来考虑一下我吗？” 盛雀歌眼眸弯弯：“如果这样我都说不考虑，你今天是不是不会放我出去了？” 能想出来在这个地方求婚……也真真是贺予朝的行事风格。 浪漫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了，这一次他要的，是盛雀歌永远记得这一刻，心底烙印着和他有关的一切。 “我不介意再让你重新体会一次。” 那回……盛雀歌是挺惨的。 某个人倒是吃饱喝足了，她却在回家后休养了好几天才恢复正常。 “我肚子里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我想了想，既然我们都这么有信心，余生还长……慢慢说吧。”盛雀歌郑重地点头，“从一开始，我考虑的就只有你。” 至于这个答案的其他细节，他们都可以慢慢去探索。 这一刻，盛雀歌只想去享受，和他灵魂契合的满足感。 贺予朝眼神渐暗，男人喉结轻动，压抑着情绪将盛雀歌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握在了掌心。 盛雀歌很快便感觉到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套在了指上。 “虽然有没有它，你也逃不了，但多一道枷锁，也不错。” 盛雀歌看见了贺予朝套在自己指上的戒指。 她挠挠男人的掌心：“怎么又来一个？” “上次是订婚，这次不一样。” 某人比盛雀歌想象中要有仪式感多了。 “你的呢？” “我的……等到婚礼上。” 第676章 拉去民政局 求婚仪式只是属于他们彼此永恒的纪念，但婚礼所涵盖的意义就不同了。 贺予朝作为贺家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往后贺家所有核心的东西全都掌握在他手里，所以他的婚礼必定是龙城一件大事，即便他们再想低调，也不可能做到。 而贺予朝也想要送一场盛大的婚礼给自己心爱的人，这并非炫耀，是用这样的方式让所有人看到，盛雀歌是属于他的。 同时，这也是给盛雀的承诺，以此为基垫，在所有人的见证之下许下诺言，往后余生都将与她同行。 要说盛雀歌自己，对外在的形式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热衷，不管是当初的订婚还是之后结婚的各种事宜，她之所以会期待会感动，都是因为全身心在为此付出的这个人，因为和贺予朝有关，会让她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否则的话有没有实际上都不重要。 盛雀歌从中体会到最大的乐趣，便是这些记忆是可以通过第三种媒介承载方式留存下来的，不只是在他和贺予朝的脑海中，所以这也算有些意义了。 “你会迫不及待吗？那一天的到来。” 贺予朝在吻上她之前，沉沉说：“我恨不得时间流速快上十倍。” …… 第二天她就知道这个时间流速快上十倍的另一种含义是什么了，前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现在都不想去回忆，因为某人真的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偏偏她同样失去了理智，算是共犯，清醒之后都没有什么资格去怪罪别人。 公寓那边的佣人送来了换洗的衣服，顺便还送来了一些别的东西。 盛雀歌自己都忘记当初搬家的时候，带了哪些物件到公寓去，基本上她所有的身家都放在公寓里了。 也让某人今天有了机会，等她洗漱完毕之后，就拉着她出门了。 “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 贺予朝拉开车门，先把盛雀歌塞进去，随即坐在她身旁。 “民政局。” 某人很正经地说出这三个字，让她吓了一跳，毫无准备。 面对盛雀歌略有些惊愕的目光，他倒是淡定得很：“怎么，昨天刚答应了我的求婚，今天就想赖账了？” 盛雀歌咽了咽口水：“可你也没说今天就要去领证啊，我什么都没带呢。” 贺予朝摸摸她的脸，笑了：“宝贝，我都带上了，所有需要的东西都齐全。” “……”所以他这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啊！ 盛雀歌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很快冷静了下来，什么时候领证也不是大问题，反正昨晚我都已经答应了贺予朝求婚，跟他成为夫妻是迟早的事情。 只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迅速，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他的行事风格，这人一向如此。 基本上只要定下来的事情，他总是会以最短最快捷的方式去完成，保证不出任何岔子。 结婚这么大的事，贺予朝必定也经过深思熟虑，在所有考量之后，选择了在这个时间点拉着她一起奔赴民政局，拿到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个证明。 “一点后悔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还想要反悔？嗯？” 眼看某人要变脸了，盛雀歌连忙顺毛道：“我怎么可能后悔，昨晚答应了你，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贺予朝嘴角弯了弯：“嗯。” 盛雀歌趁着贺予朝接个工作电话的间隙，在群里汇报下自己的进展：“各位勇士，大概一两个小时之后，我就将变成已婚妇女身份了。” 群里瞬间炸开。 夏艺： “？？” “？？？” “什么情况，为什么一点预兆都没有？？” 顾碧也连连发问：“你不是说你们暂时还不会结婚？” 盛雀歌：“所以是暂时嘛……” 她也没想到贺予朝动作会那么快，说行动就行动，提前都不给她一点暗示的。 尤其是前一个晚上刚求婚，今天就拉着她去民政局结婚这一点，她是真没做什么准备。 还好对这件事，盛雀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疑虑，所以就这么平静接受了。 顾碧连连感慨：“果然做什么你都是最快节奏的。” “这次可都是因为贺予朝，他都不提前和我商量。” 夏艺说：“这有什么，反正你都已经被贺予朝套牢了，早结晚结都得结。” “我还挺好奇贺予朝是怎么求婚的？” 盛雀歌偷偷瞄了眼贺予朝，这个求婚的方式，还真不怎么好说出口。 他简直就是计划通，彻底要将求婚变成只能属于他们彼此的记忆，让盛雀歌想忘记都不可能。 刚打算收回目光，就已经被贺予朝抓住了她的视线，男人望过来，注意力也已经从工作改到了她身上。 “想说什么？”贺予朝无声问。 盛雀歌摇摇头，示意他赶紧认真工作。 厉晚舟后知后觉，她们都快聊完了，才出现：“靠，盛雀歌你竟然这么大的消息才告诉我们？” “实际上，我也就在十分钟前才知道，我今天就要领证了这件事。” “哈哈哈是我错怪你了。” 厉晚舟幸灾乐祸起来：“很好，我们太太团终于多了一个人，剩下的人你们自己抓紧啊。” 夏艺和顾碧同时选择了沉默，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行了，我不跟你们聊了，我要领证去了。” 身边的贺予朝也结束了通话，盛雀歌就收了手机，否则在他面前把精力放在别人身上，空气里又该弥漫着酸醋味了。 今天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工作室，快到上班时间，车流逐渐多了起来。 贺予朝低调，很少把挂着特殊车牌的车子开出来，所以这会儿也只能堵在车道上。 今天他显然有些后悔。 盛雀歌及时拦住他的冲动想法：“就这样吧，也堵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到了。” 贺予朝板着脸，对去民政局这条路上的拥堵情况非常不满意。 盛雀歌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不急在这一时。” 贺予朝捏捏她的手指：“嗯。”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户口本这些东西，放哪儿的？” 第677章 也不知道？ 贺予朝说：“你存放东西的习惯还需要我多说吗？” 也是……她在贺予朝面前本来就没什么秘密，要仔细说起来，她拿到的股份文件，都放在同一个地方，几乎身家性命都摆在他随手可及的地方。 “你也太容易了点。” 贺予朝叹息：“这还叫容易吗？” 对他来说，这段经历已经终身难忘，可谓是费劲了心思。 贺予朝能够轻易洞察人心，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但盛雀歌在他眼里，从来不是那样的毫无遮掩。 盛雀歌的复杂让他有探究乐趣，也从中收获众多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是他们之间独特的默契和互相吸引的特质。 堵了很久的道路终于逐渐通畅起来，小李终于可以加速前进，作为司机，他反正是希望赶紧到民政局去，不然老板生气了，倒霉的就是下属，他一点都不想呆在黑脸的贺予朝身边，那种经历过于惊悚，令人不愿意去回味。 当小李停下车的时候，贺予朝率先选择再次确认盛雀歌的意见：“这回不可能再改变主意了。” “我像是那样出尔反尔的人？” 贺予朝吻了吻她的唇角：“即便你今天说不愿意，也会被强制执行。” 盛雀歌锤了下他的胸口：“那就赶紧去，别再浪费时间。”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滋味，贺予朝直接拉着她下了车，往民政局里去了。 盛雀歌打过挺多次离婚官司，对于当事人在离婚时的各种表现，一直是作为冷静旁观者在看待。 人生百态，恰好就是无可奈何的生活。 这或许是盛雀歌曾经对婚姻保持悲观和无感态度的重要原因之一，看过那么多在爱情冷却后四分五裂的关系，难免会产生厌烦和抗拒心理。 但贺予朝于她而言，确是可以让她打消所有顾虑的存在，甚至让她想起一句经典情话：“我这一生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贺予朝便是她所有固执和偏见里的意外，让她愿意尝试新的未来。 对离婚流程格外清楚的盛雀歌到了民政局来其实还有些陌生，接下来的一切都是在贺予朝带领下完成。 她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偷偷问他：“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别是经验充足吧？” 贺予朝一本正经：“提前学习过。” 不愧是学习能力超强的学霸，连这种事情都能提前学习…… 盛雀歌放下心，也乐得什么都不会，听贺予朝的就行了。 拍结婚照的时候，工作人员看到他们进来，本来还略微有些担心，觉得眼前这男人气场过强，等会儿拍出来的照片估计会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但真到了拍照的时候，盛雀歌只是瞥了眼，贺予朝就自觉露出了笑容，冷峻脸庞舒缓下来后，逼人气势总算不那么明显了。 工作人员放了心，很是满意。 虽然因为在这里也见过太多悲欢离合场面，所以在见到任何一对新婚夫妇，都不会有太大心理波动，但负责拍照的工作人员仍然在心里默默感慨，很久没有遇到颜值这么高的一对了。 拍照过程很顺利，贺予朝和盛雀歌都不是挑剔这种事情的人，看着最后呈现的照片没有太挫，也就满意了。 经历一系列流程，拿到结婚证之后，盛雀歌本来打算揣上红本本就走人了，但却被贺予朝拉着在民政局里拍了张照。 贺予朝也没多说废话，照片拍完就发到了微博上，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根本都没给盛雀歌反应的机会。 照片里，盛雀歌有些懵懵的，一双杏眸水润透亮，明艳动人。 贺予朝还是摆着那副挺臭的脸，但嘴角分明就有一抹……得逞炫耀的笑。 这微博才发出去，就立马炸锅了。 刚开始还只是那些粉丝们在疯狂尖叫，很快就有圈内熟人也看到了消息，到贺予朝这里来表达惊叹心情了。 接连好几个电话过来，贺予朝不耐烦地接通，开始回答这些人的问题。 盛雀歌这里要好很多，群里刚才已经通知过了，剩下大部分都是事务所的同事，他们也都是在微信上轰炸盛雀歌而已。 这个事情反正也否定不了，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了，她只能答应同事们，之后肯定会请他们吃喜糖。 两人各自应付，一段时间之后，贺予朝烦躁得很想将手机扔出窗外。 “冷静。”盛雀歌按住他，“不要污染环境。” 贺予朝：“……” 他顿了顿，继续接电话。 而盛雀歌接到的第一通电话，是属于盛世才的。 订婚当时的所有事情就和他没什么关系，这次定下终身，盛雀歌也不觉得需要跟父亲汇报。 “喂。”她平静地接通，客客气气道，“您有什么事吗？” “爸爸听说……你和贺予朝，结婚了？” “嗯，刚刚领证。” “……雀歌，你想好了没有？虽然现在你们两个人一切都好，但爸爸怕你以后吃亏……” “您觉得，我能吃什么亏？” 从大部分角度来看，盛雀歌都没有太多吃亏的地方。 “爸爸只是担心你，雀歌，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如今和盛雀歌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这样的相处模式，过去也从来不会发生。 “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把更多精力放在盛月歌的身上，她现在日子不好过，你对她来说，显然更重要。” 盛雀歌没觉得要随着时间流逝和自己生活的安逸就忘记了母亲离世的仇恨，所以她永远也不可能和盛世才和解。 不过……有时候，成为陌生人，反倒更是一种伤害。 盛世才被盛雀歌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败兴而归，匆匆挂掉了。 贺予朝那边则是在接完一通新的电话后，问盛雀歌：“老师让我有空和你一起去看他。” “好啊！”盛雀歌转念一想，“你结婚这事儿，之前一点风声都没透露给老师？” “他知道我们订婚了，结婚是迟早的事情。” “那……伯母不会也不知道吧？” 第678章 你就偷着乐吧 贺予朝很是认真看了那么几秒钟回答：“不知道。” 盛雀歌：“……我要是她，我肯定很想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贺予朝捏住他的脸：“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他又变了下脸：“从现在开始，你的称呼是不是应该变一下了？” 咳……还真是。 盛雀歌没办法，还没习惯自己身份的变化以及和其他贺家人之间的关系，以后就不能再叫贺母是伯母了…… “我怎么就趁机占你便宜了？我只是提醒你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妈说，她心里会不会觉得你根本不在乎她？” 如果贺予朝真的不在意母亲，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关键是，贺予朝并没有外表那么的冷漠无情，虽然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并不热络，相处来往都少，但盛雀歌能够看得出来，他对于母亲还是很在意的。 某人扯了扯嘴角：“……我已经提前和她说过，就是这几天会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那也不行，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亲自去告诉她呢？”盛雀歌想到已经变成现婆婆的贺母最近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就觉得他们母子的性格还真是很像，都是喜欢做不喜欢说的类型，有什么都放在心里默默的，从来不轻易表现在脸上。 盛雀歌对小李说：“咱们改个道。” 她今天还真的知道贺母在那，贺母回大宅去了一趟，正好，反正这个消息老爷子多半也还不知道，可以一起告诉他们。 贺予朝没有反对，算是答应了。 盛雀歌盯着他的脸琢磨了一会儿，狐疑道：“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昨晚的计划？这有那么一点不像是你的风格。” 按照某人今天的表现，他今天一成功就恨不得对全天下都宣布这个消息，着实高调。 以此就可以看出他对这件事有多么的重视，所以在求婚之前他应该会告诉亲近的人，就算没有告诉母亲，怎么说也该让老爷子知道一点消息吧，但是老爷子肯定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消息，所以刚刚贺予朝的某一通电话应该是和老爷子的。 这么说来，确实很令人怀疑。 贺予朝板着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哟呵，贺先生居然还会装糊涂呀？” 盛雀歌下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人……不正常。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盛雀歌试探着问：“你不会是觉得我有可能不答应你……求婚会失败，所以才不告诉别人的吧？” 贺予朝背脊绷直，冷冷道：“怎么可能。” “还真是啊！”她扑进贺予朝怀里，这下几乎是完全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真的是因为担心求婚会失败，会没有办法让她点头，所以才选择对所有人隐瞒消息，这样就算失败了也没有人会知道。 “你怎么这么可爱呀！！”盛雀歌眼睛弯起来，黏糊糊的靠在男人怀里，“我以前还真的以为贺先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你也真的会担心哦？” 贺予朝僵直着身体，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被拆穿的尴尬。 他的雀儿聪明过人，轻易猜对了他不愿意外露的心思。 若说以前他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生平就没有任何畏惧的事情。 但自从有了软肋之后，他便不再是那个身披铠甲、无坚不摧的贺予朝了。 不过，这样的变化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至少贺予朝自己很享受这样的不同。 “不准告诉别人。”贺予朝凶巴巴地威胁了一句，算是默认了。 “我才不会告诉别人呢，这种事情就只有我可以知道。”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但他是万万不敢往外说的，甚至希望自己在这一刻没有长耳朵。 小李在心里叹气，真是赚钱不容易呀，自己简直每天都在高压线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被老板拉进黑名单里…… 还好这会儿贺予朝也没什么心思去管他，小李暂时可以松一口气。 很快车子就驶向了贺家大宅的方向，这会儿不再堵车了，没多久便到了地方。 复杂的进门流程之后，他们才终于进到了院区内，还没驶到贺家门口，贺予朝和盛雀歌就远远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待他们的老爷子以及自己的……婆婆。 “完蛋了，你不告诉他们的下场我觉得会很可怕。”盛雀歌开始吓唬贺予朝，“老爷子的脸色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好。” 贺予朝哼笑：“我的下场不好过，你也别想逃，不要忘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正式的贺太太了。” 盛雀歌：“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舍得为夫遭受危难？嗯？” 男人压低声音，盛雀歌老脸一红：“哦，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了宅子门口。 贺予朝拉着她下车，直面老爷子冷冷的脸色和母亲的面无表情。 “还真舍得回来？我以为你要到全世界去遛一圈之后才舍得回来。” 老爷子一开口果然是心情不愉悦。 盛雀歌默默想，谁让自己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呢，怎么着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老公被教训吧？ “爷爷！”盛雀歌小跑过去，挽住老爷子的胳膊，“您早饭吃了吗？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一大早起来就被……他拖去民政局，现在都快饿扁啦！” 老爷子一听，也不管贺予朝了，直接领着盛雀歌进门去找厨师。 贺予朝和母亲面面相觑，摊手：“从今天开始，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可见一斑。” “能娶到雀歌这么好的姑娘，你就偷着乐吧。”贺母瞪了眼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些不满，“这么突然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让我们有个准备。” “您还需要准备什么？” “现在雀歌是我们贺家人了，那当然得再给人家姑娘吃个定心丸。” “既然如此，这个就交给您了。” “你倒是不客气……” 盛雀歌不知道外面的对话，他和老爷子进门之后，厨房就开始忙碌起来。 第679章 婚礼举办地 盛雀歌和老爷子坐在餐厅里闲聊，老爷子问：“结了婚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要是那小子敢欺负你，你就直接到爷爷这来，我替你出头。” “爷爷您放心，他才不敢那么轻易欺负我呢。” “这小子也是真的不声不响就把这么大的一件事儿给办了，我还寻思什么时候问问他……” 盛雀歌笑了笑：“您也知道予朝但是从来都是这样的风格。” 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再给他一个机会，那么他一定会麻利的将整件事情办得密不透风。 何况盛雀歌自己也给了贺予朝机会，他当然要趁着现在，不给盛雀歌和后悔的机会，赶紧把人变成自己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危机感是越发强劲，随着他们这段感情受到的关注越多，盛雀歌暴露于媒体下，就意味着可能有更多的人知道他的雀儿有多么大的魅力。 尤其是近几次她的官司打得非常漂亮，在圈内小有名气不说，圈外也有许多人知道，这对贺予朝而言，绝对算是一种威胁。 尽管盛雀歌自己并不当回事，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某人对他的占有欲明晃晃摆在那里，她也只能随他去。 贺予朝和母亲进来时，正好听到老爷子说要教训他的话。 他幽幽问：“看来现在我是这个家里地位最低的那个人了？” 盛雀歌笑眯眯道：“谁说不是呢，所以啊，以后你可得对我好一点，否则这么多人盯着你呢。” 贺予朝轻哼，算是默认了。 “既然已经领了证，婚礼也该提上日程了，这个打算什么时候办？”贺母一来又问出了关键问题，尤其今天贺予朝昭告天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结婚的事情，婚礼肯定也不宜多拖，拖久了又得有一些闲言碎语，虽然当事人并不在意，总归是不太好的。 盛雀歌对这件事情倒也没有别的什么意见，全凭贺予朝做主，就好像订婚仪式一样，他也是当了个甩手掌柜，把所有事情全都交给了贺予朝去处理。 要说起来他和别的女生还真是不太一样，基本上大部分女孩都把婚礼当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所以都是亲力亲为，希望把自己所有对爱情的向往和希冀全都放在这一场婚礼中，受到众人祝福。 当然也不是所有女生都会这样选择，那些不结婚的又是另外一种类型了。 盛雀歌纯粹是嫌麻烦，一切事情都希望从简，和她当律师以来的宗旨完全一致。 不过这场婚礼肯定是没法重建的，就算不至于高调到人皆知的程度也起码是在一定水准之上的，就算她自己不在意，贺予朝也不可能真的让这场婚礼简简单单就结束了。 他对她的爱，只需要融进一点在行动中，就会让这场婚礼变得极为盛大。 贺予朝的目光看向盛雀歌，显然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这让她很开心，至少某人已经学会了如何与她平等沟通，不止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贺予朝。 发生在爱情里的任何变化都是和他们两个人有关的，更是她对贺予朝产生的积极影响，这比任何情话或者礼物都要更让她感受到这份感情的独一无二。 接收到盛雀歌的信号，贺予朝嘴角弯了弯。 他对婚礼的安排早就提上了日程，也就等盛雀歌点头而已。 既然今天已经将她拐回家了，自然可以开始安排后续的各种事宜。 他要做的，当然是让盛雀歌永生难忘，将这些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一切牢牢记住。 贺予朝如今已经改变了自己占有欲的方式，与其把盛雀歌绑在身边，不如用更深刻的方式让盛雀歌往后人生里最重要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都在安排了，现在就等老爷子您挑一个好日子。” 贺予朝把决定权交给了老爷子之后，老爷子便笑的合不拢嘴：“行行行，我一会儿就去找师傅算算好日子。” 贺予朝看向母亲：“您的假期什么时候结束？” “这次应该能赶得上。” 一个项目要开启，花的时间精力都很长久，贺母作为顶尖的科研人员，必然会在需要她的时候出现。 这几年所有时间都用在了钻研上一个项目上，她积攒起来的假期可以让她在龙城休息好一阵了。 盛雀歌很开心：“那可太好啦。” 她就觉得自己和贺予朝的婚礼缺少了见证人，虽然有老爷子在了，但总觉得还不够。 自己这边是没什么亲人的，即便以后有人认为她对待父亲的冷漠太过分，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她想，自己母亲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婚礼上有那个男人的出现。 至于贺父……他也是很久没有出现了，现在贺家没多少位置留给他，所有命门都被贺予朝捏在手里，他就是再不满，也翻不出任何风浪，彻底被自己儿子给擎肘。 “正好这段时间比较空闲，婚礼的事情我也可以帮忙，你们别嫌我多事就行。” 盛雀歌摇头：“怎么会呢，我这个人很好打发的，要求可少了……贺予朝能作证，订婚仪式我都完全交给他的。” 贺予朝揉了把她的头发：“你这根本就是不上心。” 要不是很清楚她的性子，知道她纯粹是懒，还真可能认为她是不在意。 “婚礼想在哪儿办？”贺予朝征求盛雀歌的意见，看她的想法。 “就在龙城吧，去别的地方好麻烦。” 他们邀请的许多人身份都会不简单，就在龙城范围内会比较方便。 还有厉晚舟和宗序，一个是行动不便，一个是不能轻易离开龙城，他们肯定是得来参加的，所以盛雀歌也会考虑着这些影响因素。 “在hg大厦举办，怎么样？” 贺予朝冷不丁给了意见。 盛雀歌想到hg大厦独特的双螺旋结构和巨大的中庭，眼睛都亮了起来：“好啊！” 那可是著名的hg大厦啊……如今龙城的新地标，自从建成后就屡次登上各种最受欢迎建筑排行榜。 第680章 度蜜月这回事 贺予朝想出来这么浪漫的主意，真是挺让她惊讶的，也许任何一个适合办婚礼的场地都不如hg的大厦对他们来说，更有意义。 盛雀歌喜欢这个建筑，更能够从中感受到作为设计师的贺予朝，倾注了多少灵感和精力，这是她爱人最有意义的一次设计，对她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地方能够替代这里，除了……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别墅。 只是很显然，那个地方的特殊，无论她还是贺予朝，没有让外人知晓的打算，那是放在他们心中最神秘的珍藏，有再重要的意义，也只能是他们彼此知道。 所以hg的大厦是很适合的。 见盛雀歌答应的这么痛快，某人嘴角的笑容也扩大了几分：“既然如此，我就安排下去了。” 盛雀歌还说：“估计得挑个周末吧，不然大家都在上班，还得被我们赶出工作岗位去，影响大家工作都不好。” 贺予朝摸摸她的下巴：“怎么，不能让公司员工来参与我们的婚礼？” “明知故问呀你，我倒是无所谓，有本事你让他们全部都来呀。”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婚礼现场会有多少重要的大人物在那一天的安保也将会是前所未有的严格，所以每一个参与婚礼的人都要经过筛选确认过安全，否则别说婚礼上宾客出了什么事，要是这个婚礼受到了影响，甚至是盛雀歌受到了任何影响，贺予朝也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贺予朝对老爷子和母亲说：“一部分婚礼宾客的筛选工作就交给您二位了。” 不管老爷子还是贺母，现在我很乐意参与到他们婚礼相关的工作中来，这不仅是贺家的喜事，放在整个龙城也是大事情，所以肯定需要精心筹备的。 贺予朝这个万年的钻石王老五，如今终于抱得美人归，结束了自己多年的单身生涯，不说有多少曾经觊觎他的女性心碎了，就说龙城差不多辈分的那些少爷公子哥们，也都是事实摆在了面前，还不太愿意相信，他竟然真的愿意与一个女人共度未来的人生。 不过这确实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无论有没有人愿意相信，贺予朝认定了盛雀歌，就永远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之后在贺家大宅，盛雀歌不得已参与了许多关于婚礼的讨论事宜，她这才发现结婚原来是件这么麻烦的事情。 回程路上，盛雀歌整个人都瘫倒在了贺予朝怀里，就好像去打了一场仗一样。 “开庭都没这么累。”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困倦了。 贺予朝看着她白瓷般细腻的脸颊，没忍住又上手捏了捏，然后说：“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去干了件什么耗费精力的事。” “商量那种琐碎的细节，本来就是很麻烦嘛？”盛雀歌为自己辩解，“什么餐具的颜色形状规格，还有现场鲜花的品种色泽……还好上次订婚你没有让我自己去选，不然我会选择恐惧症的。” 贺予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就是懒。” 盛雀歌以前总是表现出绷紧一根弦的模样，哪里会被看到自己懒散任性的样子，除了一直陪在身边的好友，几乎就只有贺予朝你看到她隐藏之外的那些性格特征。 盛雀歌听了也不恼，继续耍横：“总之这些事太麻烦了，我不想管，就全部交给你信任的人去做吧。” “还是订婚仪式的团队，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嘿嘿嘿。”盛雀歌非常满意，“他们订婚典礼就筹备的非常好，我相信婚礼也没问题的。” 贺予朝幽幽道：“八位数的筹备费用，如果还有问题，谁来负责？” 而且这个八位数，还单单只是付给婚礼筹划团队的费用，不包含一些特殊的婚礼需求。 所以总的算来，这场婚礼筹办下来的总额，将会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 “他们肯定最喜欢你这样的甲方了。” 贺予朝虽然平时脸稍微臭了点，但从来不废话，也没有那些过于折腾人的要求。 盛雀歌清清嗓子，告诉贺予朝：“我把后面一段时间的行程都空出来了，婚礼之后……你有没有时间？” 贺予朝捧起她的脸：“留给蜜月了？” “你要是没这个打算呢……我就改变一下行程咯，反正现在排着队想让我代理官司的还有很多客户。” “不行。”贺予朝说，“留给我。” “你能有时间？” “挤出来。” “机场设计案得开始进行了吧……” 盛雀歌估计到时候贺予朝的行程会非常紧张，这个案子也非常重要，一点时间都耽误不得。 “整体设计已经出来了，实施过程会有团队人盯着，必要的时候我再去现场。” 所以整体来说，贺予朝度个蜜月的时间还是能抽出来。 之前想过要去哪里休假，现在却没了太多想法，盛雀歌甚至觉得只要跟这个人呆在一起，随便在哪里做什么都可以。 贺予朝想起了什么，把平板电脑翻出来，给盛雀歌看了个文件名录。 “里面是几个可以出售的岛屿，配套设施基本完善，可以选一个作为度假用。” 盛雀歌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听错他说的。 她看了眼资料上的内容，这些岛屿都有专业的开发商去进行建设，岛上建筑设施都已经非常完备，甚至可以用来接待游客。 “你是打算买下来？” 以贺予朝的阔气程度肯定不会花钱租过来，而且还是度蜜月这么重要的事情。 “嗯，挑一个……如果你选择困难症的话，就都买下来好了。” 盛雀歌：“……” 她就算已经很清楚他到底有多壕，也很难去想象，要把这些岛屿都买下来，得需要多大的一笔财富。 盛雀歌只能粗略扫了两眼，随便选择了一个：“就它吧。” 反正都没太大差别，她选中的那一个只是因为多了个建在海面上的水屋，觉得晚上躺在里面看星星，然后看日出日落，应该是很不错的体验。 贺予朝也动作迅速，一个电话打给谢秘书，让她去行动了。 第681章 大结局上 盛雀歌估计，按照谢秘书的行动速度，一天之内海岛的事情差不多就定下来了。 这么一想，她还真的有些期待之后就只有她和贺予朝两个人，一起待在海岛上晒晒太阳，吹吹风的日子。 之前和他去山里的温泉山庄度假，就已经很享受了，如果能够真的抛弃掉所有工作和外界纷扰，应该会是很不错的感受。 依偎在贺予朝身上，盛雀歌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就想着找些能够提起精神的事情做，她不想现在就睡着了，回头晚上又没有睡意——当然，这时候她还低估了自己睡觉的本事。 盛雀歌拿出手机看看网上的评论，他们结婚的消息被公布出来之后，确实是炸开了锅，尤其宋大小姐也在微博上给出了祝福，贺予朝和她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很多平时不怎么关注这些消息的人都在疑惑发问这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结婚的消息能够有这么多人关注？ 这下粉丝们简直有了动力，开始纷纷安利起来，这对在他们看来神仙眷侣有多么的“神仙”，不管是贺予朝还是盛雀歌的履历摆出来，确实都是很漂亮的，足够有实力。 所以一些说闲话的路人也很快销声匿迹，就只剩下了对他们的各种祝福。 盛雀歌不由说：“动静折腾的这么大，如果你以后敢跟我离婚，你可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贺予朝收紧抱着她的手臂：“这句话说给你听是不是也同样适用？” 盛雀歌耸肩：“所以我们谁都不能离开谁。” “就算没有这些事儿，我也不会离开你。” 盛雀歌轻笑：“我知道。” 她从来都不怀疑他们这段感情的认真，贺予朝可以给她一切她想要的，所以她无需再犹豫。 回到家，贺予朝打了个电话，让助理去安排人到公寓来重新整理一下。 “既然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踏进了婚姻生活，有些东西就应该发生改变。” “比如？” “比如……提前准备好的一些……” 盛雀歌脸一红：“什么啊！！你这未雨绸缪的日子也太早了些吧，谁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贺予朝说的，是收拾出专门的宝宝房，为以后做准备。 其他的实际早都准备好了，卧室衣帽间的一半都已经属于了盛雀歌，这公寓里也还有充足的空间，可以让她随意安排，所以唯一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就只有这一个。 贺予朝揽过她的腰，沉声道：“你说对了，我的确喜欢未雨绸缪，在刚开始遇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一天。” 才确定她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独一无二，他便开始计划未来有她的日子是怎样的丰富多彩。 盛雀歌很难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撼，确定了他的心意之后，他所做的一切对她而言，都直直戳在她的胸口最柔软处。 这个世界上确实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贺予朝了，不会再有人像他那样，成为她人生里重之又重的存在。 “……那就准备吧。”盛雀歌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既然贺予朝认为这是婚后必备，倒也不是不可以去准备，虽然的确说不好，哪一天才会需要到这些准备。 盛雀歌不由觉得，未来的生活应该会很不错，有贺予朝在，总归是差不了的。 他看起来对一切总是冷冷淡淡，不那么在乎的样子，可他们的生活他是真正的用心去经营，希望可以更好。 盛雀歌以前也想过未来生活会是什么样的，那时候他觉得即便是和贺予朝在一起了，这人也依旧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终于发现，爱是可以让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也有了烟火气。 这个家里现在也变得不一样了，情侣变成夫妻，还有猫有各种植物，不再像盛雀歌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冷冷冰冰似个样板房。 贺予朝所有的变化都在她眼里，因为明白他曾经的模样，才更珍惜这些和自己有关的不同。 而且……这样的贺予朝至今也没有人能够看见，仍然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盛雀歌没个正形的躺在沙发上，越发懒散。 “他们打算来吃顿饭。”贺予朝接了个电话之后，过来告诉她。 “可以啊，来呀，反正现在莫肃也不怕被他爸发现了……我把晚舟他们一起叫过来吧。” “嗯。”贺予朝笑了下，“吃火锅？” 盛雀歌眼睛都亮了起来：“那我现在就找他们过来。” 好歹今天也是领证第一天，怎么也要庆祝庆祝的。 还好，今天人员聚齐格外容易，因为宗序在家，厉晚舟也可以过来。 作为几个朋友里第二个摆脱单身身份也是第二个踏进婚姻殿堂的人，厉晚舟在群里逼着她晚上发表下自我感言。 盛雀歌只能说：“你赶紧来吧，要听感言就别迟到。” 最先来的又是孟少爷，苏臻霓这两天在龙城拍广告，收工之后就跟着他过来了。 孟泛扬人没进门，礼物就已经先到了，他出手简单粗暴，一尊巴掌大小的观音像，铜制鎏金，八瓣莲花底台，纹有精细纹饰，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拍卖行的人直接把这观音像送了过来，盛雀歌随嘴问：“拍成多少？” 工作人员回答：“成交价750万。” 盛雀歌：“……”行，难怪孟少爷能被那么多女人当成终极目标，就这个出手的阔绰程度…… 孟少爷进门后，就问：“我精心准备的新婚礼物你们收到了吧？” 贺予朝淡淡道：“收到了，还不错。” 盛雀歌幽幽问：“送子观音……你是和贺予朝精心商量过的吗。” 贺予朝否认：“没有，他自己的主意。” 孟泛扬说：“这可是送给你们的美好祝福，作为新婚礼物最好不过了，不要过河拆桥。” 苏臻霓也难得的为他说话：“孟少把拍卖行名录来回翻了三遍才选好。” 盛雀歌拱手：“那就多谢孟少的用心良苦了。” 她一点都不排斥这种话题，毕竟经历过假孕事件…… 第682章 大结局中 不管怎么说，孟少爷这尊观音像送的还是很有诚意，价值先放在一边不提，本身寓意嘛，至少非常符合某人的心思了。 盛雀歌哪里不知道贺予朝在想什么，不过这些事情都只能顺其自然，他甚至非常迫切，也不会去催她，这是贺予朝对她的尊重，也是他们两人的默契。 婚后的生活肯定会有很大的变化，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可能暂时还不会出现，盛雀歌默默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她想她可以去迎接任何时候出现的这个意外，或者是处心积虑。 没多时，宗序也带着厉晚舟出现了，厉晚舟现在难得可以出来放一次风聚个餐，所以很是躁动，至于她准备的新婚礼物，说是要等到盛雀歌需要的那天才给她。 盛雀歌面带狐疑：“你不会又是想折腾什么东西吧？” 厉晚舟摸了摸自己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到时候就知道喽，反正现在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突然很想要把你拉进我的黑名单……” 厉晚舟笑嘻嘻的：“晚啦。” 盛雀歌最后也没去逼她说出来，虽然她已经大概猜到了厉晚舟送的礼物会是哪一种类型…… 莫肃和顾碧是一起出现的，这样的场景在曾经绝对不可能发生，所以看到他们并肩而立的画面，盛雀歌有些感动。 作为当事人应该会更加珍惜可以曝光的关系。 莫肃一如既往的臭着脸，好像每个人都欠了他很多钱一样，不过他始终握着顾碧的手不放，仅仅一个动作就能看出他对身边人的在乎和重视。 对于他们两个人最近关系的进展状况和某些细节，盛雀歌决定等空下来之后我再慢慢的去盘问，反正现在看到他们在一起了，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莫肃送出新婚礼物的时候，盛雀歌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划算呢，你们现在都成了一对一对的，礼物都只送一份……” “呀，被你发现了，可是这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是一对呢，送礼物当然只有送一份的道理。” 厉晚舟很是得意，仿佛觉得自己赚大了。 盛雀歌气鼓鼓的，贺予朝戳了下她的脸：“以后我们也只送一份，好不好？” “当然只能送一份了，不然多不划算呀。” “盛雀歌你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厉晚舟故意说，“难道是结婚之后你就被某人剥夺了财政权？” 盛雀歌白她一眼：“分明只是我在结婚后开始为这个家着想，好吧？” 贺予朝勾唇：“我们雀儿已经最短的时间习惯了自己贺太太的身份。” 客厅里斗嘴斗得不亦乐乎，剩下的三个人总算是姗姗来迟了，闻少爷走在前头，夏艺和仇晏辛不仅不慢跟在后面，他们一出现，客厅里玩闹的声音都安静了那么一瞬。 孟泛扬率先打破寂静：“闻然锐什么情况？最近天天跟人家小情侣一直出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暗恋他们中间的谁。” 闻然锐施施然进了门，才说：“我又没有疯了，除非我脑子不好使，我才暗恋他们中间的谁。” 夏艺和仇晏辛异口同声：“暗恋我们怎么就疯了？” 其余众人：…… 这个脑回路，不愧是天生一对。 又过了半晌，夏艺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落入了圈套，她立马反驳：“我们什么时候成小情侣了？” 她和仇晏辛可还不是情侣…… 孟泛扬对着好友摊手，意思是，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仇晏辛失笑，摇了摇头。 反正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万里长征路一样的过程，都走了这么远的距离了，也不怕剩下的那一截会很熬人。 夏艺最近忙着基金会好几个项目落地的事情，再加上夏家那边的事也没完没了，已经很久没和朋友们聚过了，今天能够见个面吃顿饭已经实属难得。 所以她很快就抛下了仇晏辛，到了好友身边，几个女人热聊起来也确实没男人什么事儿了，剩下的男人们只能到露台上去喝喝茶，聊些闲话。 不过这帮人大部分注意力都不在这里，时不时的往客厅瞄，心是一直留在那边的。 夏艺伸手摸了摸厉晚舟的肚子：“居然都这么明显了。” “是啊……哎，再过几个月，我也要当妈妈了。”转眼离厉晚舟怀孕也有几个月了，正是小腹隆起显怀的时候，好在厉晚舟各种适宜孕妇的运动都没落下，才不至于发胖，她那么爱美的性格，如果因为怀孕长胖了，肯定会非常的抓狂。 厉晚舟并不提自己的伤心事，问起了顾碧的八卦：“你家莫肃怎么样了，我听说莫氏集团现在属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他怎么不趁机坐到董事长的位置上去，现在也没人能比他更有资格了吧？” 顾碧淡淡一笑：“他有自己的打算，不准备接手莫氏集团。” “这么放得下？” 盛雀歌补充：“他自己的那个公司现在规模虽然还不如莫氏集团，但也就是几年的时间，迟早超过莫氏的位置。” 莫肃的野心本就不是放在莫氏集团身上，这只能算是他的一个跳板，以及他心中一颗要拔掉的刺。 夏艺好奇道：“所以现在莫氏集团乱成一锅粥了，谁来接替这个位置？然后有人来负责吧，而且他现在在公司威望这么高，也不可能说甩手就放掉。” 顾碧点头：“所以现在公司里负责主要事情的都是他的人。之后……他会安排合适的人选坐到适合的位置上去，不管怎么说，他对莫氏集团是有感情的。” 顾碧在莫氏集团的法务部门，所以对公司内部情况多少也是知道的，这段时间以来所有发生的事情，莫肃也都告诉了她。 当自己面临的所有威胁消失之后，莫肃用最直接的行动来告诉她，她在他的生活里占据非常重要的位置，并且没有任何隐瞒与秘密。 厉晚舟很肯定：“莫氏集团交给莫肃，肯定可以蒸蒸日上……不过我们更感兴趣的还是你们俩现在进展到哪一步啦？” 第683章 大结局下【是那最好的选择了我】 顾碧眨了眨眼：“什么进展到哪一步了，不就这样吗……” 盛雀歌阻拦厉晚舟：“回头把她吓跑了，人家才刚刚冲破重重阻拦在一起，能进展到哪一步？” “也是……那我就暂时放过你吧顾小碧，但是过段时间我还是会来找你的。” 顾碧：“真的应该给你搬一个最佳八卦奖。” “我怎么是八卦，我分明是在关心我的好姐妹。” 厉大小姐反正是怎么说都有道理的，顾碧作为大公司法务，有时候都不见得能说得过她。 盛雀歌转头看了眼沙发另一头坐着的苏臻霓，她刚刚结束拍摄工作，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但即便如此，也美得像是一幅画。 苏臻霓几次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都不会过度参与到她们的对话中来，进退有度，让人感觉很舒服。 盛雀歌也会习惯性照顾到身边人，所有聊了几句，便去和苏臻霓说话了：“苏小姐最近怎么样？” 盛雀歌是为数不多了解苏臻霓真实目标的人，所以和她对话时都比较轻松。 “还是老样子嘛，可能稍微有一点点进步吧。” “有进步也是好事。”盛雀歌笑，“总比原地打转好。” 毕竟谁也不知道，如果长时间的原地打转，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或许是孟泛扬的厌倦，或许是其他觊觎者的强插一脚，总不是好事。 苏臻霓歪了歪头，语气有些羡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和盛律师一样。” “苏小姐聪慧过人，一定可以得偿所愿的。” 这是以爱为出发点的谋虑，谁说不会有好结果呢？ 很快，火锅就端上了餐桌，气氛热热闹闹起来，让这个夏日的气氛更滚烫了。 厉晚舟刚刚被宗序拉过去坐下，就又弹了起来：“快点快点，让今天的新婚夫妻聊聊自己的感受。” 盛雀歌刚想站起来，贺予朝已经按住她，先开了口：“感受很简单，不是我选择了最好的，是最好的选择了我。” 这句话一说，盛雀歌也觉得自己可以闭嘴了。 这段关系里，贺予朝所处的位置一直清晰明确，当他确认想法之后，便开始推着盛雀歌前进，即便她也曾犹豫考虑过，但因为他，很快便坚定了。 “我靠。”厉晚舟推了推身边面无表情的男人，“你看看人家贺予朝，以前一样很可怕的人，被爱情感化成了什么样子！！” 连顾碧都感慨：“把雀歌交给贺予朝，很放心。” “还满意吗？”贺予朝看向盛雀歌的闺蜜团，“几位？” 答案不言而喻，贺予朝身上根本就挑不出任何毛病。 盛雀歌托着下巴瞧着贺予朝：“贺先生哪里学来的甜言蜜语？” 贺予朝勾唇：“泰戈尔。” 这真是最浪漫的情诗。 “还有……”贺予朝低声道，“这个问题，我们一会儿再慢慢谈。” 盛雀歌连忙转移话题：“东西都烫好了，快吃！” 厉晚舟眼巴巴望着：“宗序……我能不能吃一点，一点点？” 又来了这一套，虽然很老土，但是百试不爽，厉晚舟很快就成功了。 “你们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孟少爷问了关键问题。 贺予朝回答：“日子还在挑，地点已经定下来了，在hg大厦。” 孟泛扬啧啧道：“大手笔哦，贺老板？” 那两天，整个hg大厦都会空出来为婚礼筹备，对于员工来说，自然就是放假的好时机…… “贺予朝你也太会了吧。”厉晚舟连连摇头，“你不把她吃透，这世界上还真没别人。” 盛雀歌喝着快乐水，炫耀：“收起你的嫉妒。” 厉晚舟和宗序还没有办正式的婚礼，这个事情肯定是无限期延后的，毕竟她现在怀孕了，生了孩子也没办法立即就准备婚礼，而宗序的身份举办婚礼也肯定会需要低调一些，肯定不可能太过奢华高调。 当然，厉大小姐对婚礼的那么想法现在也随着宗序改变了，因为心爱的人去改变，她也不觉得自己会委屈。 只要是和宗序在一起，经历的任何事情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 “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夏艺忽然感慨。 盛雀歌想起自己和贺予朝刚刚认识的时候，正好入夏，到现在又是一个蝉鸣的夏天到来，他们生活中的种种都发生了变化。 “是好是坏？”仇晏辛认真盯着她问。 夏艺别过脸，耳根子慢慢红了起来。 有坏的，自然也有那么好的…… 火锅局才到一半，苏臻霓就放下了筷子。 孟泛扬转头问她：“怎么，不和胃口？” “不是。” “不要每天都减肥。”孟泛扬蹙眉，“你又瘦了。” “最近太忙所以没时间好好吃饭……”苏臻霓吐舌，“我没有刻意减肥啦，你放心，而且我保证，过段时间就会让自己胖起来的。” “最好是这样。” 苏臻霓垂眸笑了笑，不经意地摸了下自己的小腹…… 除了火锅之外，桌子上还摆了很多道菜，顾碧努力不让莫肃看出自己的挑食，她的挑食是阶段性特征，从小到大就会被父母教训，但这个毛病到现在都没能改正。 本来顾碧以为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了，却还是被莫肃察觉，某个板着脸的人无声把面前的几盘菜交换了位置，留在顾碧面前的，恰好是她喜欢的。 这人什么时候发现的…… 顾碧属于心事都藏起来的闷葫芦派，这辈子最大胆的就是为莫肃所做的一切，甘愿臣服于他。 “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他说得严肃，表情看起来很有威严。 但顾碧只感到了满心的甜蜜。 只要是莫肃为她做的事情……都那么重要。 “我……慢慢来吧。” 顾碧说得很小心翼翼，因为这些对她来说，始终像是做梦一样…… “要习惯。”莫肃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顾碧却很清晰的明白了他的想法。 她默默点头，也没管莫肃看到没有。 一堆人闹到很晚，把贺予朝酒柜里的收藏瓜分了不少，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一起送走了他们之后，佣人开始收拾残局，贺予朝拥着盛雀歌去阳台上吹风。 这里看出去的龙城夜景分外诱人，那些灯红酒绿，也是一个个不同的故事。 他们的故事，盛雀歌窥探不到，但能确信自己的故事已经很圆满了。 “你今天对我说的那句……” “思来想去，最能表达我心情的，就只有这一句。” “好，收下了。”盛雀歌握紧他的手，“我也是。” 贺予朝低头看着怀里的盛雀歌，低低道：“还有一句话没说。” “……”盛雀歌笑了起来，“新婚快乐啊，老公大人。” 第684章 番外一 关系公之于众 莫家的事情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那些贵胄们热衷议论的话题，而最让他们津津乐道的，就是前任莫家的主事人。 “你说这莫家啊，也是运气好，能有莫肃在，不然……就现在这个坎儿，怎么能度过去？”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他们家的事情，你们也都听说过吧，被自己儿子坑了的，可不多。” “就算莫肃不动手，按照他做过的那些事，只要爆出来，也逃不过。” “当初的继承人是莫辉吧，后来被莫肃踢出董事局了，还以为他们兄弟肯定要反目成仇，谁能想到人家……” “以前不都说莫海两家要联姻？现在海家也不行了，没想到莫肃转头就跟公司里一个小法务谈恋爱？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那可不吗，之前完全没听过啊，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能拿下莫肃，实在令人佩服！” 顾碧从洗手间隔间里出来，正在聊天的几位名媛小姐立即噤声了。 但并非她们认识顾碧，而是因为她们发现有人所以产生了警惕性。 顾碧淡定的在她们面前洗手，擦干，然后走了出去。 今晚是城中某位大人物家千金的成人礼，这种聚会颇多，但顾碧之前从来没有参加过。 她是和盛雀歌一起过来的，自从盛雀歌和贺予朝结婚之后，贺大佬更直接了，全世界都认识了贺夫人，他秀起恩爱一点都不用顾忌别人，顺便有些推脱不开的场合，还能让夫人替自己前去。 比如今天，贺予朝和莫肃都应邀前来，但刚巧他们两个人都忙于工作暂时走不开，盛雀歌就先行过来了。 莫肃平时肯定不放心顾碧在这样的场合里离开自己的视线，有盛雀歌在的话，倒是可以稍微放心些。 顾碧也确实应该慢慢习惯这样的生活了，莫肃并未要求什么，但以她心底的好强，肯定会希望自己成为莫肃身边最好的人。 这样的想法，当初盛雀歌也有。 因为自己喜欢的这个人太优秀，所以也想要自己变得更好，即便那个世界全然陌生。 盛雀歌在外面的甜品区，她走过去，无奈道：“刚刚在洗手间听到了关于莫肃的很多八卦。” “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会经常发生，习惯就好……所以她们聊什么了？” 顾碧大概重复了一遍，盛雀歌点头：“还不算太过分。” “不过她们也不认识我，如果她们认识的话，当时的画面应该会很精彩。” “你也学坏了。” 盛雀歌在这里站着，很多目光都盯着这边，一个平平无奇的区域也变成了香饽饽。 她今天一身红裙，卷发散在肩头，气场强大的不得了，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她。 也算是省去了不少事。 “你家莫肃什么时候到？”盛雀歌看了眼时间，“再等下今天的主人公就出来了。” 虽然就算莫肃不在也没关系，反正盛雀歌会带着顾碧去和主人家应酬，不怕出现任何意外。 正跟盛雀歌聊着，顾碧就发现了当初盯着自己看的那几个女人，她们无一不打扮，精致富贵，一看就是出生良好世家的千金小姐。 此刻她们的眼神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显然当她们发现刚才在洗生间里遇到的那个陌生女人，竟然和新晋贺太太一同前来之后，就后悔了自己刚刚在洗手间里说的那些话。 之前莫肃和贺予朝的来往都比较低调，但是现在没了外部的压力，他们的紧密合作关系可以公之于众了，这下谁都知道他们属于同一条战线上的，所以那几位千金小姐在发现顾碧竟然和盛雀歌认识之后，所以说是非常的后悔。 目睹了她们表情的精彩变化，顾碧憋着笑收回目光，说：“好像被她们看到了。” 盛雀歌也随着她刚才看过去的方向，发现了那几位。 盛雀歌更夸张，甚至用看似友好的方式冲她们挥了挥手。 顾碧小声说：“别吓人家了。” 盛雀歌面露无辜：“没有啊，我只是和她们打个招呼而已。” 正说着，别墅外传来一阵骚动。 盛雀歌笑了：“看这架势，应该是他们来了。” 也只有莫肃和贺予朝出现，能引起这样的动静。 顾碧说：“他们还真的能碰到一起过来。” “管他们呢，我们也去门口迎接一下吧。” 她们俩正准备要往外走，绝对的两位男主角已经出现了。 恰好，莫肃和贺予朝都是穿的黑色西装，只是这差不多版型剪裁的西装穿在他们身上完全是两种风格。 贺予朝气定神闲，满目睥睨，西装就是衬托他优雅和矜贵的道具而已。 莫肃板着脸，硬是把西装穿出了几分匪气。 可惜了，不管他们有多么的诱人，都已经不再是单身身份。 贺予朝的视线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他走到盛雀歌面前，眯了眯眼，压低声音：“怎么穿的这条裙子。” “不满意？” 贺予朝咬牙：“非常不满。” “是你自己说的，我随便挑啊。” 她为了不喧宾夺主，已经很低调了。 贺予朝将她扣在怀里：“回去再教训你……” 他们窃窃私语的内容，旁人都听不到，只能看出他们非常恩爱亲密。 众人对于贺予朝宠爱妻子的事情也比较淡定了，没太多惊讶。 而另外一位……莫肃走到顾碧面前，垂首，神情瞬间温柔下来的画面，可以说是震惊了不少人。 虽然现在外界已经流传开莫肃谈恋爱的消息，但他把那个人藏得很好，之前也没有怎么露面过，所以很多人都在怀疑到底是不是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此刻发生的一切，几乎就可以证明那个人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就在这里。 “等久了，抱歉。” 顾碧摇头：“没事。” 他伸手，轻轻把顾碧环进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好。” 顾碧虽然冷冷清清跟仙子一样，之前她在这里，同样也没人敢跟她搭讪，但在莫肃面前，乖巧得不像话。 第685章 番外二 他要占为己有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新任莫总，已经可以和莫家没有多少关系的莫肃，他一直护着藏着，宠着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顾碧的存在一直只是别人口中谈论的焦点，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层出不穷，但没有几个人能够证明自己说的就是绝对的真相，吃瓜群众们也只是道听途说都没什么证据，今天总算是亲眼目睹。 这一下他们总算是相信了之前听说的那些传闻，以及在场的一部分女性开始羡慕起了这个可以得到他的女人。 他所有人也不得不承认，看起来他们确实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非常般配。 莫肃这个人一贯的看着就让人畏惧，可在顾碧面前，他岂止是收起了自己的棱角，几乎没有露出任何的锋芒，柔软得不像他。 盛雀歌在旁边说：“你要是再不过来，她可就要被人吃了。” 她故意往刚才说闲话的那几位千金小姐身上瞟了一眼，她们几个人脸上的神情格外精彩，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并且被不该听到的人听到了。 顾碧暗笑了一下，虽说她没有生气，但这种事情还是少发生为好，想一想自己经常被人拿来当做闲谈，心里还是稍微有些不舒服的，如果今天可以杀鸡儆猴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盛雀歌也是这个目的，所以才会这样去提醒莫肃。 贺予朝看出她想做什么，也就随着她去，在大佬眼里，自家雀儿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盛雀歌=真理，在他这里是毫无争议的事实。 莫肃自然很快意识到了，他带着冷意的目光，同样朝那几个人扫了过去，一阵幽风，那边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盛雀歌默默的在心里数着时间，数到十的时候，那几位千金小姐终于是主动走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盛雀歌就没什么兴趣了，她们肯定是要道歉的，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自己今天的出言不逊表示歉意，只有这样才能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也让有一些人稍微收敛些。 顾碧别的不说，装模作样的本事还是有些的，乍一看起来，气势十足，还真有那么几分……未来莫太太的感觉了。 直到顾碧轻飘飘说一句：“没关系，只是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她们才如释重负。灰溜溜去了角落里呆着，也不敢有所张扬。 等到今天成人礼的主角纷纷出现，莫肃便开始带着顾碧去结识龙城上流社会的贵胄，不为其他，只为了让这些人知道，自己身边的位置，是属于今天陪在身边的这个女人。 盛雀歌呢，也存了一些为自己朋友称场面的想法，虽然她也是狐假虎威，需要借着自己贺太太的身份，但只要别人吃这一套就够了。 顾碧的未来会更好，她可不希望有一些没长眼睛的人以为她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间隙，莫肃问顾碧：“累不累？” “不累。”顾碧说，“一连工作12个小时的时候都有，这样怎么会累？” 男人捏了捏她的手：“你是在讨伐我这个做老板的？” “哪里……” 工作怎样忙碌，都只是一部分，她接受了这份工作，就能习惯需要付出的辛苦，何况如果能够因为辛苦一点，就更靠近莫肃，她只会更庆幸。 现在顾碧也还呆在莫氏集团，虽然公司情况复杂，法务部更加忙碌，但她突然能够从这份工作里感受到一些新的成就感了，不止是为了莫肃而已。 以前她的眼里只看得到莫肃，如今好像可以见到更广阔的天地了，在这份工作里，她是可以享受到乐趣的，忙碌也是充实。 莫肃对她的选择很支持，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干涉她的工作，他们在一起和其他的东西完全没有关系，所以不需要去考虑别的。 那时候顾碧只需要去仰望着喜欢的那个人就好，后来突然就发现，自己的心意有了回应。 这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 今天的这个生日宴他们虽然不是主角，但一直备受关注，顾碧跟在莫肃身边，结识了不少陌生的人，刷了个脸熟。 等到可以离开的时候，顾碧虽然没有疲惫，却也长舒了口气。 “我送你回家。” “好。” 顾碧侧过脸，偷偷看了眼莫肃冷峻的五官，心里想到这个人如今是属于自己的，就又窃喜起来。 “偷偷笑什么？” 被抓包之后，顾碧赶忙摇头：“没有啊没有笑。” “还说没有？” 顾碧只能如实交代：“我在想，我为什么可以有这样好的运气？喜欢你本来只是认为不会有结果的鲁莽……” 她现在更有勇气，去说出自己的心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大学……” 莫肃淡淡道：“那天你穿的白色衬衫，戴了个黑色发卡。” 顾碧双眸睁大：“你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因为就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那天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是否带了发卡，她满脑子都只记得那天她看到的莫肃。 关于他的一切细节都非常清晰，可关于自己的早就没放在心上。 然而现在这个人来告诉她，他记得初见时的那一幕。 这就像……烟花绽放，万物复苏。 “你盯着我的眼神过于炙热了。” 莫肃清了清嗓子：“我即便想要忽略都不行。” “那还怪我喽。” “不怪你。”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眼神滚烫炽热又纯净耀眼，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被影响到？ 当然，那时候他还没有过多的心思，只是在想，这个女孩眼神里的温度能够维持多久？ 后来，那一晚的酒吧后巷，顾碧鼓起了毕生勇气去找他借个火，她不知道，当她踮起脚，靠近他的时候，她眼里的火热和那一年分毫不差。 莫肃在那个瞬间，才真正心动了。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永远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他很清楚，自己不希望这样的目光落到别人的身上。 他要占为己有。 不止是她的眼神，还有她的心，她的所有。 第686章 番外三 早知道我就不矜持了 顾碧以为自己仰望着遥不可及的月光，但其实她也是那个近乎于暖阳一样的存在。 “我再带你去看个东西。” 一般情况下，情侣中有人这么说的时候，那就是要制造惊喜了，只是自己喜欢的这个人可不像是会制造惊喜的存在…… 所以顾碧完全没有办法猜到他是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又要看什么？ 不过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会拒绝任何来自于莫肃的要求，所以立即就答应了他。 反正也死不了，那做什么都可以。 顾碧自己也知道，在这些年的喜欢里，那样的执念已经成为了非常浓厚的情愫，驱使着她靠近莫肃，也让她没有办法去拒绝。 坐上车，一路驶向何处，顾碧完全不知道，她所有的专注力都放在莫肃的身上，对她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比莫肃更吸引他的事物，他几乎是她世界里最耀眼的光。 很快，车子停下了。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问一句，这是在哪里？ 莫肃难得笑了一下：“如果我想要把你卖掉，那现在我已经在数钱了。” 顾碧认真回答：“如果你舍得的话，我也可以啊。” 莫肃眼神一暗。 当自己喜欢的这个人在面前用无辜且全心交付的语气对他说，我愿意为你做一切的时候，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至少他赖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差点崩塌，还好他靠着咬紧牙关，还不至于在这时候就失去了理智。 莫肃只能说：“这样的话以后少讲。” “为什么？” “……如果你还希望我在你面前控制住自己的话。” 莫肃这话说完，她的脸刷一下红成了猴屁股。 尤其是他的眼神，几乎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剥光了，充满侵略性。 顾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莫名觉得，这样的莫肃，即便还是面无表情，也多了一份性感。 太诱人了，她都快没办法保持冷静——本来也没有几分冷静可言。 顾碧只能想办法转移话题，匆匆问：“你不是要带我去看个什么东西，在哪儿？” 莫肃拉着她下车，一直到走进电梯了才说：“在我家。” 顾碧：“……” “怕了？” 顾碧摇头：“我永远不会怕你。” 按照她又要说出犯规的话，莫肃只能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好了，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也许可以对她做什么……顾碧默默将这些话藏在了心底，她可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不禁开始思考自己要去看到的是什么东西，而且是放在莫肃的家？ 这么想着，电梯已经打开了。 这里一梯一户，电梯门打开就是玄关，如果房门也不关的话，就可以直接进到家里。 莫肃就这样牵着她的手，穿过玄关，绕过客厅，去了厨房。 顾碧眼尖的发现厨房里摆了两个冰箱，她刚刚想问，你平时也没有什么时间在家里吃饭吧，买这么多冰箱做什么？ 就看见莫肃朝着其中一个冰箱走过去，拉开了冷冻室。 顾碧人生里所受到震撼最深刻的时刻，有一个是第一次见到莫肃的时候，还有一个是当他回应自己的时候。 眼下她发现了，原来惊愕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这样的感受。 冷冻室里，那两个并肩的小雪人，瞬间将她带回了冰天雪地的龙城，在贺予朝家的楼下。 她以为已经丢掉的雪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被莫肃搬回了家。 在堆雪人的时候，她曾想过这一刻所拥有的快乐和满足都是会消失的，就好像她堆好的雪人一样，随着气温上升就会融化，她所感受过的幸福也会消失。 现在，莫肃就用绝对的行动告诉她，有些东西是可以保存下来的。 许久的怔愣后，顾碧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 “是。” 莫肃回答的笃定，没想过要再隐瞒自己的心思，从决定要带顾碧来看这两样东西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决定了，要彻底剖开自己的心。 而这个方式，便是把他藏起来的秘密告诉顾碧。 莫肃正等着顾碧回答时，顾碧突然转过身来，踮起脚一把将他摁在了旁边的另一个冰箱上。 莫肃：“……” 他难得的，懵了一瞬。 下一秒，顾碧的嘴唇就重重磕了上去。 “你早让我知道，我就不矜持了。” 她主动的吻，就好像当年那个眼神一样滚烫。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顾碧轻声问。 “没有。” 他反客为主，把所有要说的话，都融进了这个吻里。 反正他们属于彼此的时间都还长得很，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第687章 番外四 做坏事了呢 苏臻霓近期不停在剧组和龙城之间奔忙，剧组的人都很好奇，却从来没问过。 她之所以这样两边跑，一部分和拍广告拍杂志的商务行程有关，可有一部分……稍微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几年的人都能看出来，并非单纯的行程安排。 尤其是有好几次，剧组里都有人送来了堪称昂贵精致的点心餐食，虽然每次都是打着制片人的旗号再送，明眼人却早就知道这和谁有关。 孟少爷的名号在圈子里还是很响亮的，以往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如果有这样的待遇都是巴不得昭告天下，孟少爷自身也挺高调，根本不忌惮任何外界的影响。 这次的情形确实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的，至少从他给剧组送吃的方式来看，他就已经放弃了过去那样，让全世界都知道的行为，选择了一种相对保守方式。 所以剧组里但凡是聪明人都会知道苏臻霓如今位置不一样了，左右都会奉承着。 她自己没有太特别的表现，就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新人，这种行为倒也博得了许多好感。 这次回龙城刚好赶上了盛雀歌和贺予朝领证，盛雀歌告诉她四个字：“抓紧机会。” 那会儿苏臻霓还没有很好理解盛雀歌的意思，她有自己的计划，也认为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无论孟泛扬的变化还是认真程度，虽然离胜利还很遥远。 但很快，苏臻霓就明白了盛雀歌说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 孟家要给孟泛扬挑未婚妻的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进到苏臻霓耳朵里，竟然还是在她再次返回剧组之后。 化妆师和场记几个工作人员在闲聊她们从别处听来的消息。 “听说啊，苏……她现在跟着的那个，家里在安排结婚的事儿了，也不知道她还能跟着那位少爷多久？” “哎，谁让人家是有钱人呢，还是那种高攀不起的真豪门，肯定不会娶一个戏子的咯。” “其实苏臻霓人还不错的，这才刚起来，我很看好她以后能更火，可惜了……” 苏臻霓在化妆间外边听了几句，就带着助理转身走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助理有些担心：“您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 苏臻霓的面容还是戏里的那般妖媚，这剧当真是要将她的特质突出到极致，让所有人都会记住她的性感艳丽，还好如今的娱乐圈还算吃这一套，才让她能够短时间内就被人记住。 下午的戏份时，导演发现苏臻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入戏，灵气逼人，在镜头里牢牢地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导演夸奖了几句，苏臻霓只是淡淡微笑，没有回应。 八卦流言很快就在剧组内传开，没两天，苏臻霓就发现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同了——带着明显的同情。 正好这几天孟泛扬那里也没什么消息，苏臻霓找不到机会去求证她想知道的事情。 助理对这些流言有些无奈，想解释，被苏臻霓拦住：“能够怎么解释？” 因为这就是真相，孟家的确在给孟泛扬安排结婚对象了，这是不可避免的现状。 苏臻霓以前也想过有这么一天，她知道可能迟早会到来，真正到来的这天，比想象中还要令她……难受。 正在休息时，电话打进来，苏臻霓只是瞄了一眼，没有接。 过了会儿，助理紧张地问：“孟少的电话打给我了……怎么办啊？我要接吗？” 因为苏臻霓在工作的时候经常会联系不上，孟泛扬找不到她，就直接打给助理。 每次小助理在接电话的电话，都会微微紧张。 “就说我在拍摄。” 助理只能撒谎，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相信了没有。 孟少爷没多少什么，只是按照以往那样吩咐，忙完之后回电。 苏臻霓直接将手机丢给了助理：“你先应付着吧，我去拍戏了。” 助理拿着手机，只觉得自己拿了个烫手山芋…… 连着两天都用同样的形式去敷衍，孟泛扬就是再大条也能察觉到苏臻霓的冷淡。 助理再次借口她在忙的时候，孟泛扬冷冷笑了一声：“她再继续忙的话，我先让剧组停工。” 这下，苏臻霓只能接电话了。 “喂。” “你怎么了。” “没有啊？”苏臻霓笑笑，“我真的在忙嘛，最近拍摄任务很重，你可以问导演的呀。” “是么？” 苏臻霓熟稔地撒娇：“你在做什么？最近我可都没有查岗……你没有做什么坏事吧？” 孟泛扬顿了顿：“如果做了呢？” 第688章 番外五 来兴师问罪了 小助理亲眼看到了苏臻霓表情在那个瞬间的变化，但只是一秒钟的极度不同之后，一切又仿佛幻觉般消失了。 小助理不敢多看，立马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苏臻霓并没有太过在意她的存在，她纤细的手指握着电话轻轻敲打了一下，说：“所以孟少爷是做什么坏事儿了呢？可不可以告诉我？不过我想应该也没什么……你什么时候能来看我？还是我去找你？” 她仍然用着那样调侃，又娇滴滴的语气，好像只把他说的话当作一个玩笑。 可电话那头的男人好像不愿意就此略过这个话题，而是执着的聊了下去：“我不清楚对你而言到底什么才是坏事，好像没有什么能被你放进眼里。” “我好像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苏臻霓装傻，只是化妆镜里倒映出的她，连嘴角的那一抹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她是用了怎样大的力气才逼迫自己镇定，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她唯一清楚的就是再这么聊下去，她的声音也要开始颤抖了。 孟泛扬好似哼了声，然后道：“既然如此，就来说说你这两天的反应怎么回事？” “真的是太忙了呀。” “苏臻霓，有时候装糊涂也是要有限度的。” 她能听得出来，他孟泛扬很生气，可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呢？ 现在关于孟家少爷要娶妻的消息在龙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自己一个小角色根本连知道这样消息的资格都没有，竟然还是从剧组化妆师的嘴巴里才得知了这样的流言蜚语，苏臻霓忽然就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没意义了。 当然，她这个人从来不轻言放弃。 苏臻霓飞快地想，特殊时刻特殊对待，既然如此，她也应该采取一些别的办法来拯救自己了。 “孟少，我等会儿还有几场戏要拍，等我有空了就回龙城来陪你。” 说罢，她就挂了电话。 不管这时候的孟泛扬将会有多生气她的行为，她都只能这样做。 这是拯救自己的唯一办法。 苏臻霓从化妆室出去，手机还给了小助理：“别怕，他吃不了你，顶多生我的气。” “臻霓姐，您跟孟少爷这样……” 助理欲言又止，有些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没事，我心里有数，咱们走吧，不用管他。” 苏臻霓真如自己说的那样，心里有数，她掐着时间，这通电话挂了不到三个小时，孟泛扬的人就出现在了剧组。 导演和制片人一看到他来了，简直是看到了上帝一样，立马戏也不拍了，奉承着想请他吃饭。 虽然这剧是宋家的大制作，但谁不知道孟少爷出手阔绰，在这部戏里也投了不少钱，只要巴结上他，根本就不缺投资。 苏臻霓躲在人后，忽略掉那些看着自己的异常目光，甚至想要找个机会先溜掉。 但孟泛扬既然出现在这里了，原因是什么，显然也很清楚。 孟少爷摘下墨镜，那股大少爷的气场顿时让围着的人都散了去，他还真能在这么多人里面找到了苏臻霓，很快就锁定了她。 苏臻霓想逃也逃不了之后，只能站在原地等着孟泛扬走到面前。 孟少爷那双桃花眼里没什么情绪，看不出来他的心情如何，只是苏臻霓好歹和他待在一起这么些时间，要是连他现在真的生气都看不出来，可能早就已经没资格继续待在他的身旁了。 那么多女人都在虎视眈眈，压力跟这娱乐圈的竞争激烈程度也差不多了。 “这下不用拍戏了吧？”孟泛扬在她面前站定之后，笑着问。 之前想好的那些借口，这个时候都用不了，苏臻霓只能在众人的注目下点头，跟着孟泛扬走了。 小助理自然只能留在原地，他可没胆子这个时候还跟上去。 其他人见他们走了，就立马凑到了小助理身边八卦：“快给我们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不都说梦少要结婚了吗？” “对啊对啊，而且听说是他家里人给安排的未婚妻，难道孟少以后也打算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 “还是说孟少打算把苏老师和家里那位同时……” 小助理板起脸正经地说：“请你们不要再八卦了，这些问题我是不会跟你们讲的，你们要是真的想知道就去问孟少爷。” 谁真的有那个胆子去孟泛扬身边八卦，他们也只能在私底下聊聊这些事儿。 苏臻霓把孟泛扬带去了自己的休息房车，这车子还是他给配的，以苏臻霓的咖啡即便是女主角，剧组也不可能给她配这么一个豪华房车，顶多单独辟出一件休息室来。 刚上了房车，孟泛扬就关了所有的窗帘，一把将她摁在了软椅上。 “说吧，这两天什么情况？” 被他炙热的呼吸包裹，苏臻霓已经快要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了。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我上次不是和您说过了吗？真的是因为忙……每天拍摄的安排我也发给你了的。” “比现在更忙的时候，你都能每天定时电话打过来早起问候，晚上说晚安，你告诉我最近因为忙，所以没空了？” “孟少是觉得……我忽略你了嘛？” 孟泛扬冷笑：“我会在意这些东西？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耍小聪明而已。” 苏臻霓努努嘴，明艳五官上仿佛笼了一层灰。 “我都听说了……你今天过来也是要和我说这件事的吗？” 孟泛扬皱眉：“什么事？” “你快结婚了呀，现在所有人都在说。”苏臻霓笑了笑，“他们都说我运气不太好，还没在你身边待多久呢，就赶上你要结婚了，以后啊，也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孟泛扬忽略了前半段，抓住苏臻霓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以后没这么好的运气？” 苏臻霓很不怕死地说：“就是说以后还会有别人呀，可是他们总没有孟少这么大方好说话。” 孟泛扬脸色有些难看，掐住苏臻霓的脸：“嗯？” 他平常都是笑着的，但每一次发火都很可怕。 第689章 番外六 顿时不香了 苏臻霓这分明就是踩了逆鳞，在孟泛扬面前说这种话，很明显就是找死的行为。 只不过苏臻霓还没有因为孟泛扬的脸色变化就露出惧意，她甚至还着重解释：“就是这样的呀，难不成孟少结婚之后还真的要跟他们说的一样，让我当个姨太太或者小妾？” “……谁说的？” “所有人都在这么说。”苏臻霓眯着眼笑，“难道不是这样吗，孟少？” “我以为你能有多沉得住气。”孟泛扬好像突然气笑了。 他的意思也足够明确，今天过来，就是要跟苏臻霓谈这件事的，近乎于摊牌。 苏臻霓垂下眼帘：“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啊，一切不都全凭孟少做主吗？” 孟泛扬抬起她的下巴：“就这样？” “嗯。” “我要真结婚去了，你打算怎么做？” “孟少希望我继续呆在身边呢，我当然乐意了，这个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如果您有别的打算，我也都没什么意见。” 苏臻霓这张脸端得是妖艳无比，说出口的话却是很气人，至少……孟泛扬很生气。 连他自己也说不好生气的点到底在哪里，但胸口那股火却是烧得越来越旺。 但凡苏臻霓表现出一点的妒意，耍耍小脾气，他兴许都没这么憋屈。 孟泛扬都觉得自己是有毛病，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身边养着的人管东管西，现在身边人什么都不管了，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反倒激怒了他。 “孟少……”苏臻霓纤细手指滑过男人锁骨，“我们很久没见了，时间宝贵……” 孟泛扬眼神一暗：“你确定？” 在这个地方发生点什么，最后传出去的消息，都是对苏臻霓不利的。 “我去让司机过来。”苏臻霓立即推开孟泛扬，先回酒店才是正事。 这么一打岔，孟少爷忽然发现，刚刚的话题根本没有继续下去，已经被苏臻霓给岔开。 于是，孟泛扬更生气了，偏偏错过了刚才发火的时机，现在再说什么有些像是在故意找麻烦…… 司机很快回来，小助理也跟着进了房车，这时候苏臻霓已经和孟泛扬坐在一起了，看起来气氛还算和谐。 剧组定的酒店在附近，苏臻霓有了孟泛扬，怎么也不可能随便住的，所以去了稍微选一些的五星级洲际，免得他偶尔过来时没有可以住的地方。 去了酒店，苏臻霓先贴心地叫了餐，让孟少爷可以吃饱喝足。 至于之后…… 苏臻霓抱着枕头窝在沙发里，看孟泛扬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孟少这是想什么呢？” “你说我在想什么？” 孟泛扬猛地停下脚步，走到苏臻霓面前：“你呢，你在想什么？” 苏臻霓眨眼：“我没有啊。” 孟泛扬正准备开口，送餐的就来了，他又一次被打断节奏，不爽直接写在了眉眼上，让送餐来的服务生有些战战兢兢。 “先吃饭好不好？” 她太擅长撒娇了，孟泛扬只能暂时收了脾气。 吃饭这事，孟泛扬最近兴致缺缺，但今天比之前都要吃得更多，论其原因……可能还是苏臻霓秀色可餐。 饭吃完，苏臻霓又用了别的办法，让孟泛扬想说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等他理智重新回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套路了。 孟泛扬很少能够体会到这种憋屈的滋味，苏臻霓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存在。 她看起来真的毫不在意他是否结婚的问题，并且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有机会，就会投向另一个人。 “我今天还有戏……孟少打算和我一起去还是在酒店等我？或者……您先回去？” 孟泛扬用表情描述了自己的决定。 苏臻霓只能和他一起去了片场，带着孟泛扬招摇过市，想低调都不可能，这少爷出现在哪里都会是焦点。 其他人会怎么想，苏臻霓非常清楚，可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让别人任意讨论。 整个过程，孟少爷就坐在导演旁边，大爷派头十足，还好苏臻霓心态够好，才能不被影响。 但其他演员就不一样了，有些小龙套都恨不得在他面前展现出十八般武艺，好吸引孟泛扬的注意力。 可惜，孟少爷那双桃花眼全程盯着苏臻霓看，仿佛要从她身上凿出两个洞来。 正好拍到男女主吵架的剧情，苏臻霓跟男主在开拍前对戏，这段台词有些多，两个人拿着剧本不由就靠近了一些，想更确认彼此的情绪。 头挨着头的场景落入了孟泛扬的眼里，他手里端着的咖啡顿时就不香了。 第690章 番外七 跟小孩儿一样 曾经，作为一个绅士体贴的伴侣亦或者金主，孟少爷从来都是情人们最爱的选择。 他不会干涉另一半太多的自由，只要不超过某种底线，在合理范围内做什么都是他可以允许的。 之前他也和小明星在一起过，那会儿兴起时也会去剧组探班，看看小情人的拍摄现场。 拍戏嘛，避免不了的有很多亲密的镜头，即便这些行为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因为是工作，所以他连睫毛都不会动一下。 只是今天分明也是同样的情形，过去发生过，那时候他的心情可远没有今天这样难以形容。 本来导演还想趁机跟他多聊聊之后的投资问题，就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垮，到后来吓得导演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这部剧的男主演是谁？” 孟少爷突然问。 感情孟少自个投资了千八百万的，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投的戏男主角是谁，这种阔绰程度可真是见所未见。 导演赶紧告诉了他。 “是不是单身？” “这个演员的私人问题，我们也不好多问。” 导演突然就明白了，这位大少爷问这番话的含义是什么，他赶紧说：“其实平日里，大家就是对戏，和苏老师应该也没什么联系……” 然而孟少爷看着远处那一幕，仍然觉得很扎眼，不爽得很。 他粗声粗气道：“怎么还不开拍？赶紧的，不要浪费时间。” 导演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啊，赶忙让所有人回到岗位上，也不给他们多余的对戏时间了。 苏臻霓做任何事情都希望能够做到最好，即便这部戏对她而言的意义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她依旧会用尽全力去把自己的角色表现到最好的状态。 包括和饰演男主的演员对戏，同样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塑造角色，她在演戏上也算是小白，没那么多经验，能多学习也是好的。 所以在这个过程里，她几乎忘记了孟少爷也在，等导演突然喊开工，她才反应过来。 等到真正开机了，她也算是体会到了如芒在背的感觉，虽说大部分专注度都放在了演戏上，可来自某个人的压力依旧让她很难忽视。 她甚至觉得搞不好，孟泛扬会突然发难，直接中断拍摄。 好在她担心的状况也没有发生，顶着巨大压力拍完了今天几场戏之后，苏臻霓也没管别人怎么想了，直接在众目睽睽下走到孟泛扬身边，问他：“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 孟少爷没好气地说：“是不是除了吃饭就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苏臻霓笑意盈盈：“您说呢。” “……”孟泛扬拖着她走，“吃什么赶紧说。” 他们走了，片场的人才敢八卦起来：“这什么情况啊？不说苏老师马上就要失宠了吗？” “看孟少爷那样子，也不像是玩玩而已啊，今天可是整整在这里等了一天……” “或许结婚传闻是假的，而他们……是真爱咯。” “怎么可能有真爱啊，你是不是言情剧看多了？？” 剧组拍摄地比较偏僻，等到了有可以让孟少爷满意的商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孟泛扬臭着一张脸，苏臻霓都怀疑餐厅并不是很想接待他。 “孟少明天是不是准备回去了？” 进了包厢，苏臻霓随口问。 孟泛扬脸一沉：“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让我走？然后好跟那个什么……叫什么的……亲密？” 苏臻霓愣了愣，才问：“孟少在说什么？” 孟泛扬好像也在这个瞬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表现有些过于激动了。 “我这几天不回去。” 他回答了前一个问题：“就待在这里。” 苏臻霓点点头：“那也好，只是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 “我是小孩子吗还需要你陪？” ……刚才是谁突然生气的？变脸程度跟小朋友也差不多了。 “我是怕你无聊嘛？” 孟泛扬把她抓到身边：“你这戏里……今天那种剧情很多？” 苏臻霓认真想了想：“也没有特别多吧，当然还是有一点的。” “一点是多少？” “我把剧本给你看看？” “谁要看那个。” 苏臻霓抱住他的脖颈：“孟少最近好像很不一样啊？” 孟泛扬这回没被她打断，继续自己的话题：“我会让导演给你剪掉。” “……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行？留着有什么用？” “人家导演和编剧都是有安排的，你这样影响最后效果了怎么办？这么大的投资，最后如果收不回成本……” 孟泛扬冷哼：“我还缺这一点？” 这下，苏臻霓无言以对了。 毕竟孟少爷是真的有这个资本。 接下来两天，孟泛扬还真做到了呆在剧组，苏臻霓原以为他只是来找个消遣，后来才知道原因。 第691章 番外八 要做什么去 别说是别人了，就是苏臻霓都想不到，孟泛扬跑到剧组来，是避难的。 至于避什么难，显而易见是和近期传闻有关，孟家人当真如传闻里说的那样，给孟少爷安排了相亲对象，逼着他尽快成家。 要说孟泛扬纯粹是个纨绔少爷，也就罢了，家里人再怎么想要给他安排相亲，龙城里的名媛千金眼界那么高，也不一定能够看得上他。 但偏偏孟少爷除了感情上的事情稍微放肆了些，其他地方都是断然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做生意的本事也好，本身脾性风度也好，都是万里挑一，所以当孟家人放出风声，想要给孟泛扬安排婚事，考虑娶个儿媳妇回家时，城中不少家族都闻风而动。 也因此才致使孟泛扬躲到了剧组来，但他在这里的行踪根本算不上隐秘，传回龙城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多时，孟家人就，知道了他现在身处何方。 苏臻霓不清楚传回龙城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样的，才让孟家人直接选择了跑到剧组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抓人，总之等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孟家人都已经出现在孟泛扬面前了。 正好赶上拍一场重头戏，导演把所有不相关的人都赶了出去，连孟泛扬都没能留下。 于是等苏臻霓拍完这一场戏，正觉得疲惫时，就听到助理来告诉自己，孟泛扬被家里人带走了。 “孟少的母亲好像来了……” 苏臻霓喝水的动作停住：“来了？” “嗯，很多人都看到啦。” “已经走了吗？” “听说是吵了一架，孟少还是被带走了。” 苏臻霓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看起来神情很淡，明丽中参杂着几分颓然。 助理想要安慰，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走吧，先回酒店。” 苏臻霓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没有任何未读消息之后，就决定先回去了。 至于孟泛扬到底怎么样了……她现在可还管不了。 而其他人看着苏臻霓的目光又发生了变化，充满了一种看热闹的兴致。 对他们来说，今天这一出确实算得上是很好玩的八卦，只需要吃瓜就好，当事人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刚回酒店，苏臻霓就去浴室换衣服打算睡觉，累了一天，她也确实没什么心思再去想孟泛扬现在正在做什么了。 门铃响了很久苏臻霓才听到，她裹着浴袍去开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了，就听面前男人道：“你平时就是这样去开门的？” 语气里浓重的不爽。 苏臻霓无奈：“……只是碰巧我在洗澡而已，你一直按门铃，我以为着火了。” “既然这样，换身衣服，跟我走。” 孟少爷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说得很霸道。 “去哪里？” “别废话。” 孟泛扬抬脚进了门，立即关上。 他补充道：“以后穿好衣服再去开门。” “……哦，知道了。” 孟泛扬等着苏臻霓换了衣服，也不给她再化妆收拾的机会。 “到底要做什么去……” 第692章 番外九 没什么好介绍的 到最后苏臻霓也不知道自己要被被到什么地方，心中虽有了那么一个猜想，却不敢确信是真的，并且自己都觉得荒唐。 但孟泛扬的要求她也无法拒绝，只能跟着他一起出了门，这回没有带助理，显然是一件私事。 她仍然好奇，却也把所有的疑问憋在了心底，路上时只轻描淡写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酒店来的？” 原本他们今天一同来片场，按照几天来的习惯，他会等到苏臻霓收工，然后再一起回酒店，今天提前走了，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也许他们各自心头都清楚，却谁都没有去谈，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默契。 苏臻霓知道自己不提起是为什么，但身边这个人什么都不说是哪种原因，她早就不那么确定了。 路途中孟泛扬还接了好几通电话，语气也很不耐烦，看这样子是这样一种不悦的情绪，也不知道和今天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车子大概行驶了5分钟，就到了附近一条街，到这里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还有这样的私房菜馆存在，之前好几次从这里路过也完全没发现，门口没有任何招牌。 剧组所在的地方不算什么繁华区域，所以能找到这么一家环境不错，质量上家的私房菜馆，还真不是容易事儿。 人已经到这了，她也不可能再什么都不问，只得说：“你要再不告诉我带我去什么地方，我就要以为你会想要把我拐卖了。” “你能卖出几个钱？” “按斤两来算确实不值钱，但用别的东西来衡量，我还是能值几个钱的吧？” “啧。” 孟泛扬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意见，好像是笑了一声，然后就把他拉着带进了私房菜馆。 进去之前，苏臻霓也没想到今天的阵仗会这么大，如果她能料到，那无论怎么样也要盛装出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妆也没化，纯粹素颜的状态，衣服也是在孟泛扬的催促之下，只能从衣柜里随便捞了一条裙子搭上。 苏臻霓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淳朴了，可以说和孟泛扬认识以来的每一次相遇，每一次相处，她都会把自己最好最精致的一面展现给他看，只有牢牢抓住孟泛扬的眼睛，让男人这种视觉动物受到足够刺激，被她迷惑，甚至对她上瘾，才能在他心底留下足够深的印记。 否则她就像是过去那些女人一样，美则美矣，转瞬间就可以被其他的人取代。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当她产生后悔情绪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头了。 在装修雅致的包房里，一大桌子的人从她和孟泛扬同时进门的那一刻开始，便齐刷刷朝她看了过来。 这些人的眼神格外精彩，她至少能从其中看出好几种情绪。 连空气也寂静了那么一瞬。 “泛扬，还不快介绍一下？” 孟泛扬手臂搭在苏臻霓的肩膀上，懒懒散散地应道：“也没什么好介绍的。” 苏臻霓虽然只是一个新人演员，但她已经可以做到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张假面披在脸上。 她维持着得体笑容，心想，他说的没错。 第693章 番外十 我可没有答应要嫁 在场的陌生人里，苏臻霓唯一认得的是自己有过几面交道的，孟泛扬的妹妹。 妹妹性格内向，又有这么多人都在，所以见到她时，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偷偷挥了一下手。 饶是如此，苏臻霓也还挺开心的，至少妹妹没有把她当做陌生人看待。 可惜开心也不过转瞬即逝，刚才孟泛扬的那句话，已经让他清晰认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和价值。 眼前桌子旁坐着的这些人，看着她的眼神也依旧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轻蔑，他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也不认为她会是一个重要的存在，甚至于带着些许怜悯。 而这也是最残酷的现实。 她出现在这里就仿佛一个异类……所以，孟泛扬怎么还要带她过来？ 这是对自己的羞辱，想让她看清楚，她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吗？ 若真是这样，那也算是让他费心了，还搞这么大的阵仗，想来其他女人都还没有资格见到过孟家人，自己也多少算是有了点收获吧？ 正苦中作乐的想着这些事儿，一个不留神，她已经被带到了餐桌旁坐下。 孟泛扬作为现场最淡定的那个人，直接叫来侍应生：“点餐。” 他很快把晚餐点好，对着在场气场最为强大的女人说：“妈，您把那么大的生意放下过来这顿饭怎么着也得我请客才是。” 苏臻霓这才放眼看过去，只是轻轻一瞥她就知道，孟泛扬的母亲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莫非还想要让我来请你？今天你姑姑姑父舅舅舅妈都在，既然都到了，就好好聊聊你的事情。” 孟泛扬身子往后倾靠，手臂搭在了苏臻霓坐的椅子上：“那就聊吧，大家不用客气。” 苏臻霓把笑意憋了回去，不愧是孟少爷，家里人的面子也不给，对着母亲和一众亲戚，都是这般混不吝的态度。 “最近家里给你挑了几位不错的千金，各方面都配得上你，你应该抽时间去见见，至少要相处过才知道，是否合适。” 一位中年女士开了口，换来的是孟泛扬依旧的无所谓。 他说：“有什么好见的，城里合适的那几家，我谁不认识。” 依照孟少爷以往的浪荡程度，想要勾搭上谁家千金也都很容易，不过是看他有没有意愿，既然他这么说了，就证明孟家想要安排的婚事里，没有他满意的。 坐在主位的女人此时开口道：“那你说说看，什么人才是你想见的，家里安排这点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孟泛扬挑眉，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 坐他旁边的苏臻霓忽然就有了不好预感。 “人已经在这儿了，不需要你们安排。” 这下，所有目光又齐刷刷望了过来。 苏臻霓淡定承受所有注目，心里却是在疑惑这人的做法，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果然，孟泛扬的母亲哼了声，一点不客气道：“你觉得，我们孟家对于未来儿媳妇的人选，可以这么随便？” 孟泛扬反问：“什么叫做不随便？” “我的要求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是清楚，但我可说过要按照您的要求来给您找儿媳妇，这事儿……我来决定就好。” “泛扬！” 母亲动了怒，眼神也跟着凶狠起来。 孟泛扬脸色不变，照样淡定：“我干脆就直接说了吧，你们安排的婚事我不会同意，除非你们能有本事把我绑到婚礼上去，否则我是不会松口的，当然你们也得考虑能不能有这个本事。” “为了她？”孟母又沉着下来，幽幽问。 孟泛扬似真似假地说：“不然还能为了谁？” 今天他就带了这么一个人来，还是这么多家人都在的情况下，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呼之欲出了。 “我不同意。” 其他人也开始试图说服，用了不少理由。 “首先。”孟泛扬敲了敲桌子，“你们没有任何可以用来胁迫我的筹码。其次，我一直都这么妄为，所以如果真要娶，那我就把她娶回去。” 他那双桃花眼里满是笃定，还有几分肆意，他一定是预料到了，家人拿他没有办法。 苏臻霓则是明白了，今天孟泛扬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果然她还是有些作用的，可以在这种关键时刻作为他的挡箭牌存在。 也不知道孟泛扬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问问她的想法？ 在孟泛扬与家人仍然在对峙时，苏臻霓缓缓站起身，婷婷开口：“我也有几句话要说，刚才孟少说假如要娶就娶我这事儿，各位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因为……我可没答应要嫁。” 第694章 番外十一 那就推了 苏臻霓一时之间又接收到了很多不同以往的眼神信号，她觉得在场这些人都认为自己是疯掉了，不然怎么会去拒绝？ 他们或许认为，不管孟泛扬这句话是真是假，有几分真心，但这句话说出来，她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感恩戴德。 然而，苏臻霓不是别人，其他人会如何想与她无关，她只是不要以这样的方式，被孟泛扬当做一种筹码来看待。 苏臻霓偏过头去看孟泛扬，男人也正眯着那双桃花眼定定注视着她，眸色很沉，看不清其中是否有情绪的波澜。 “孟少，今天是您的家宴，我不适合参加，就先告辞了。” 苏臻霓说着就打算走。 孟泛扬指节曲起，轻敲桌面：“站住。” 苏臻霓微笑：“您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我都受着，但今天，实在是不想多打扰了。” 在这儿，也不过就是受着孟家人的气，顺便再被孟泛扬刺激一下，她还不如先走了。 谁爱来这种场合谁来吧，反正她现在是招架不住。 苏臻霓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以往她在他面前总是显得软弱，从来不暴露自己的情绪，即便遇到他发脾气的时候，也能够以柔情化解他所有的怒火。 今天像是一只猫儿拱起了身子，浑身毛竖起，进入了战斗状态里。 孟泛扬神情不明，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开口道：“我和你一起走。” 不只是她，就连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也呆住了。 孟泛扬的母亲声音加重：“孟泛扬！” “你也听到了，我给您找的媳妇儿现在可是打算离我而去，再不跟着，就这最后一个，没了可就是真没了。” 他说完，还笑眯眯问苏臻霓：“走吗？” 苏臻霓：“……” 论不按常理出牌的本事，还是孟泛扬更厉害，她认输。 苏臻霓是真不想呆这儿了，被孟家人瞧不起和讨厌也没关系。 “你妹妹也来了，不带着她出来玩会儿？” 孟妹妹比较内向孤僻，对孟泛扬这个哥哥算是比较依赖的。 “你一起？” “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那么喜欢你，不带着你，她会发脾气的。” “怎么可能。” 孟泛扬已经不管她的意见了，又返回去，很快就把孟妹妹带了出来。 这下，就算只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苏臻霓也不能再拒绝。 但也不知道屋子里的人这会儿都是什么想法…… 龙城。 盛雀歌刷了刷微博，转头问贺予朝：“孟泛扬什么情况？真要结婚？他没那么听话吧。” “所以人才逃了。” 贺予朝盯着电脑，除了工作的那部分，注意力都在盛雀歌身上。 “不是说孟家去捉他了？” “捉不回来，浪费时间。” 大佬就是大佬，随便就猜到了结局。 “那苏小姐也不知道……” “又想帮忙了？” 盛雀歌摇头：“她不用我帮。” 她是一直觉得苏臻霓跟其他那些觊觎孟泛扬的女人不一样，所以很确信自己的看法。 贺予朝抬手摸摸她的脸：“不要管他，明天该去挑你的婚纱了。” 盛雀歌这才想起来，她这两天忙着准备材料，都把婚礼的准备工作忘在了脑后。 只是忘了这事儿，可不能说出来，要让贺予朝知道了，指不定还要怎么教训她。 “好啊，明天你和我一起？” “当然。” 贺予朝声线低沉：“你第一次穿婚纱的模样，我怎么能错过？” “连这个仪式感都要在意噢？” “和你有关的，都要在意。” 盛雀歌翘起嘴角：“自从结婚后，你的嘴是越来越甜了。” “要让老婆大人满意才行。” 她勾住他的脖子：“嗯，满意了。” 这次的婚纱都是从国外运回来的，贺予朝让最顶尖的设计师给了几套方案，花了大价钱，让盛雀歌有足够多的选择。 他要给她一场难忘的婚礼，任何细节都要绝对完美。 婚后生活比起来之前，好像也没有太大区别，唯一改变就是某人将自己的身份反复强调，那种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关系的劲头，充满了已婚男人的快乐。 谢秘书甚至告诉她，前两天hg的董事会议，贺予朝光是自己结婚了这事儿，就重复了三遍。 所幸盛雀歌也能够接受贺予朝的行为，既然他好不容易能够达成夙愿了，就让他随意而为吧。 反正现在全世界都晓得她和贺予朝的关系了，也不在意他更高调些。 “等等……你明天不是还接了个采访？” 贺予朝皱眉：“是吗，那就推了。” 第695章 番外十二 最近懒散了 “这家媒体都求到宋家了，你就给个面子吧。” 大佬这才想起来，自己当初愿意接受这个采访，还是为了……再跟大众宣布一下自己的婚事。 现在就算不再去刻意宣扬，所有人也都已经知道这个事儿了，他就自然而然将之前的决定抛在了脑后。 但盛雀歌这么一说，他又有了新决定，采访就采访吧，耽误的那些时间，总能找回来价值。 “让他们到现场去，你试婚纱的间隙抽十分钟给他们。” 贺予朝退而求其次，定下了这么一个办法。 盛雀歌只能为即将到来的媒体默哀，希望他们到时候的采访能够顺利一些…… 剧组那边，苏臻霓带着孟妹妹四处逛了逛，孟少爷开车在后边保驾护航。 “姐姐。” “嗯？” “你要和哥哥结婚吗？” 苏臻霓笑一笑：“我不知道啊。” “如果你们可以结婚就好了……” 苏臻霓摸摸她的脑袋：“这种事情强求不来，你哥哥他是香饽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占据他，我和他们比起来可没什么优势。” 这种话，也是不能让孟泛扬知道的。 苏臻霓朝后看了一眼，喃喃道：“只是不知道我前期的努力有没有用，最后一步，成败就在这里了。” 如果失败了，她就只能承认，自己不是那个特殊的人。 还好，她从一开始就设想着失败的那天，所以假如真的是最不想要见到的那种结果，她也能认了。 但……她还不觉得自己会失败。 她的戏份还有一个月结束，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苏臻霓做很多事情了。 算着时间认为差不多之后，孟泛扬就把车停在了他们旁边。 “先送你回去。” 孟妹妹刚想拒绝，就被自家哥哥一记带着威胁的眼神逼到点头。 把孟小妹送回酒店，孟泛扬重新返回车里之后，说了句：“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今天的状况，除了我，还有个人可以轻易帮你解决。” 苏臻霓歪歪头：“我可没想过要利用妹妹来解决这个事。” 孟小妹肯定会为她说话，但没有这个必要。 苏臻霓曾经利用过妹妹，那就是唯一一次了，之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故技重施。 只是孟泛扬说这个话……是因为他知道什么了？ 苏臻霓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她看着孟泛扬，故作镇定：“孟少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霓霓……”孟泛扬凑近了，凤眸轻眯，“最近看不到你的小聪明，有些无聊，你什么时候这么安分了，嗯？” 苏臻霓这下就确定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耍的小伎俩，孟泛扬都已经看穿了，只不过这男人生活无趣，所以偏爱她这样的，才给她这么多机会。 “原来孟少就喜欢这样的。”她复而微笑，娇俏生姿。 “给你这个特殊权力。” 孟泛扬发动车子，英俊侧脸映入苏臻霓眼底，让她暗自心惊。 碰上孟泛扬，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运气背…… 苏臻霓然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孟泛扬看出她脸上的疑惑神色，却也不多做解释，导致苏臻霓一颗心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翌日，下午三点，盛雀歌和贺予朝一起抵达了婚纱店，这次试婚纱是个挺繁琐的过程，盛雀歌本来是很嫌麻烦的，但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可能由别人来替他效劳，她只能自己亲自来试这个婚纱。 贺予朝知道她嫌麻烦，但这个事情也确实由不得她。 “我们挑完之后，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嗯。” 采访会在她试婚纱的中途就结束，所以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 “最近你越来越懒了，连这么一点事都嫌麻烦？” 盛雀歌撅起嘴：“不可以吗？可是真的很麻烦嘛？有这个空闲还不如躺在床上睡会觉。” 贺予朝眼神幽幽：“我差点要忘了你以前是个工作狂，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扑在工作上。” “现在也不影响我是工作狂的事情，工作的时候我肯定是全身心投入的。” 盛雀歌为自己狡辩，但她也能够察觉到自己最近的懒散，这种变化很清晰。 “好了，先去试衣服。” 工作人员也早早等候在此了，几套独一无二设计的婚纱等着她来选，每套都有着绝无仅有的价值。 媒体那边更是来的很早，即便约定好的时间还没到，能够采访到贺予朝的机会太过难得，是必须要抓住的…… 第696章 番外十三 婚纱尺寸要改了 婚纱店的员工原本认为今天盛雀歌试婚纱的过程会很麻烦，这情况却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整个过程异常流畅，盛雀歌只是把几套婚纱都往身上穿了一遍，就定下来自己想要的那一套了。 贺予朝眼里，她穿哪件婚纱都非常好看，所以盛雀歌直接忽略了他的意见，自己就决定下来。 “我再跟造型师确认一下到时候的整体风格，你先去接受采访吧。” 盛雀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上婚纱的感觉确实有所不同，非常奇妙。 贺予朝的眼神钉在她身上，几乎要离不开。 “让他们过来好了。” 某人说完这句话，盛雀歌就知道他是舍不得眼下欣赏她的机会，不得不说，老公对自己的颜值沉迷，倒也是种不错的享受。 但有些时候还是会很碍事，比如现在。 “你还真让他们到这儿来呀，旁边有休息室，去那儿采访，不要在这打扰我，好吧？” 贺予朝依依不舍：“我十分钟后就回来。” “你快去吧。” 盛雀歌推着他：“快去快回！” 等贺予朝走了，盛雀歌悄声和造型师说：“可能要麻烦您腰围稍微帮我改大那么一点。” “为什么盛小姐？您的尺寸现在很ok呀，完美呈现您的身材。” 盛雀歌摸摸鼻子：“总之你就按我说的办吧。” 婚礼的日子还在一两个月之后，她可不确定到时候自己的身材不会有什么变化。 造型师开玩笑道：“一般大家都是在婚礼前会疯狂瘦身，保证最好的状态，很少见您这样……呀！” 造型师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捂嘴：“盛小姐，您是因为……” “嘘。”盛雀歌说，“不管你猜到了什么都必须保密，绝对不能透露风声，也不可以让他知道，明白吗？” “明白明白，您这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嘛？” 休息室。 财经的记者大包小包长枪短炮，专业架势做到了极致，就为了同贺予朝的十分钟采访。 谢秘书刚才一直在这里安抚记者，免得他们等久了会有所怨言，当然即便他们有，也不敢表现出来，这么一个可以采访到贺予朝的机会，实在太得来不易了，他们必然要倍加珍惜。 虽然只是一家媒体，但却来了好几个人，显然他们属于不同的部门，采访内容也会做不同渠道的分发，足以见识到他们的重视。 贺予朝进门，朝着他们淡淡点头：“开始吧。” 过于强势的气场充斥着整个休息室，让早已准备好的几个记者不禁咽了咽口水，差点忘了自己今天准备的提纲内容。 今天来采访他的记者都已经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了，不然也不会拥有这个机会，但依旧在接触到他的深沉眼神后，有种心悸感。 “贺先生，您好，我们就直接切入主题了，hg如今已是全球顶尖的建筑事务所，而您作为事务所的负责人，是怎样带领hg走到今天的？” 贺予朝没有花时间去思考，简短回答：“hg不是我一个人的努力，是所有设计师和员工共同努力的结果。” “hg参与了前不久的新机场方案招标，您能谈谈中标的新机场方案灵感吗？” 贺予朝挑眉：“我太太喜欢。” 休息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非常古怪，今天到现场的记者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本来做好了多种方案，预料到他没有那么高的配合度，却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出这么虐狗的答案来。 不过记者已经在心里欢呼雀跃了，这种回答可是现在最能吸引人眼球的，虽然他们内心也想八卦，但不敢主动问出来，因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贺大佬。 大佬主动配合，何乐而不为呢？ 记者立即追问：“业内都在传，hg是最后一家决定参与竞标的公司，包括您之前的一些态度，都是拒绝参与的.....那贺先生为何临时决定参与竞标呢？” 贺予朝面色不变地说出扎心话：“我太太想让我参加。” 众记者：“......” 别问，问就是贺太太一手操控。 “呵呵，看来您的太太对机场的设计很感兴趣。” 提起自家太太来，贺予朝的话明显变多了：“我太太觉得这个机会不错，既然她喜欢，我来参与竞标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参与之后，目的就是为了有最好的设计。” “那……您可以谈谈您的太太吗？我们都知道盛律师也是业内非常厉害的律师，关于你和她的故事，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和我们分享的？” 大佬忽然又傲娇起来：“我和她的故事，就不随便告诉你们了。” 第697章 番外十四 要吃清淡的 记者内心是又激动又无奈，但不管怎么说，这个采访虽然专业度可能没那么高，最终效果肯定是令人满意的，毕竟哪里再去找一个像贺予朝这样，自身热度爆棚，颜值能力双双在线的受访对象？ 谢秘书作为专业的助手，十分钟时间一到，就掐着点进来结束了采访。 时间不长，好在内容让他们很满意，记者们也算是乘兴而归了。 把人送走，谢秘书对贺予朝道：“最终新闻稿是否给您过目？” “你盯着。” “明白。” 只要内容不出大的纰漏，照着之前沟通的方向在进行，贺予朝也懒得再多关注。 谢秘书有别的工作，很快就走了，盛雀歌那边也已经和造型师沟通完了各种细节，并没有让贺予朝知道，自己提出的一些小小需求。 “都好了？” 盛雀歌点点头：“都好了，我们走吧……” 她还有那么些担心贺予朝会多问几句细节，怕造型师那边招架不住，就把一切都招了。 “孟泛扬今晚回来，张伯会在家里做饭。” “那赶紧回去呀！” “你这么迫不及待？” “只是怕你这种性格，把难得的几个朋友都给气跑了。” 贺予朝勾勾唇：“有你就行了。” 盛雀歌斜睨着他：“我要把这话告诉他们。” 男人捂住她的嘴：“你知我知就好。” 盛雀歌挣扎开她：“你这是重色轻友……” “问起他们，难保不是一样的回答。” 盛雀歌这么一想，还真是…… 这帮男人，都是同一个德行。 她又突然想起来：“孟泛扬的事情解决了吗？不是说孟家人都在那边？” “今天都一起回来了。” “苏小姐呢？” “她应该要留在剧组拍戏，我不清楚。” 大佬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事情，还真是一点都不想要过问。 盛雀歌也就不打算继续问他了，反正晚上孟少爷也来吃饭，就可以问个水落石出。 回家之后，盛雀歌把贺予朝推去书房让他抓紧时间工作，自己则是去找张伯商量晚上的菜色：“今天就不要做川菜了吧，做点口味清淡的，放点醋也行……提提胃口。” 张伯笑道：“真是很难得听到您说不吃辣的。” 盛雀歌解释：“最近天太热了，所以想换换口味。” 其实这理由她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了，毕竟他是可以在40度的高温下还去吃火锅的人。 不过不管怎么着，话已经说出口了，也就只能顺着这个谎言下去。 还好张伯也没有多问，按照他提出的要求，准备了几道菜，清爽可口又营养充足。 孟泛扬踩着时间过来，人刚到，张伯也就把晚餐端上了桌。 以往按照盛雀歌的口味，怎么也会有几道鲜香麻辣的菜色上桌，今天却是一道都没有，连孟少爷都忍不住道：“怎么着，今天是特意为了欢迎我，所以准备了这么一桌子符合我口味的？” 盛雀歌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可能吗？” “想想你们两口子，就觉得不可能。” 张伯在一旁道：“天热了，不适合吃口味太重。” “听到没有？” “行行行，果然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不爱吃，干脆自己点个外卖得了。” 孟泛扬的桃花眼眨啊眨：“那怎么可能，我今天来可是专门为了尝张伯的手艺。” “你哪次来不是为了蹭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怼了几句，贺予朝也从书房下来了。 张伯告了辞，贺予朝安排了司机送他。 “你今天几点到的？你家人呢？这个消息最近在龙城传的是沸沸扬扬……” “你盛雀歌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盛雀歌弯弯嘴角：“你可说错了，我从来就没有不八卦过。” “……是么。” “你快说！” “回来了。”孟泛扬打了个哈欠，“伺候他们也是够辛苦。” 贺予朝扫了眼桌上的菜后，淡淡道：“听说好几家都安排了和你的见面。” “谁爱见谁见，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拒绝家里了？” “嗯。” 盛雀歌又问：“苏小姐呢？” 孟泛扬眼神动了动：“她如何？” “你都躲到苏小姐那去了，肯定要借着苏小姐帮你做点什么……准是拉着她当挡箭牌了吧。” 盛雀歌猜的过于准确，孟泛扬便直接告诉她了：“我告诉他们，要娶可以，我就娶她。” 哟…… 盛雀歌在桌子下碰了碰贺予朝的手，因为吃瓜激动，没注意到贺予朝的漫不经心。 “然后呢？你家里怎么说？他们应该没那么轻易妥协。” 第698章 番外十五 这个意外的事儿 孟泛扬换了个坐姿，有些无奈道：“当你把正确答案都猜的差不多了，还问我做什么？” 盛雀歌撇嘴：“分析能力过强难道还是我的错了？” “和你说的一样，他们不会轻易妥协，但是拿我没有办法。”孟泛扬摇头，“不去苏臻霓，也会有别人来作为这个挡箭牌。” “确定只是挡箭牌么……” 盛雀歌小声嘀咕，没让孟泛扬听到这句话。 “你能不能说句话给我也出出主意，反正你这个人，心肠最黑。” 被cue到之后，贺予朝冷笑：“你的前情人遍地都是，随便找一个出来都能够当做挡箭牌，你让我来出这个主意有什么用？” “我要的当然不只是一个挡箭牌而已，是彻彻底底的解决这个问题。”孟少爷难得这么无可奈何，不管怎么说，这次站在他对立面上的始终是他的家人，双方也不可能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所以总要有人做妥协，也总要有人去想办法解决问题。 他不会听从他们的安排，但也不想要把局面闹到太僵的地步。 贺予朝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想彻底解决还不简单吗？真的结个婚，就解决了。” 如他所说，要真的结了婚，自然是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没有人再能催他去相亲。 “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讨人嫌了。” 可惜这个办法对孟少爷来说不那么好使，从某种角度来说，结婚应付家里更是一种妥协，而且还有可能把自己搭上一辈子。 盛雀歌哼道：“我看还是算了，就算你想要苏小姐来帮这个忙，当这个挡箭牌，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这句话有些扎心。 孟泛扬想到饭桌上，苏臻霓潇洒离去时说的那番话，即便知道她存了几分拿乔的心思，也无端有些不爽。 从苏臻霓接近他开始，他就知道，他们双方可以各取所需。 相对而言，苏臻霓接近他的方式和别的女人大有不同，接近他之后的一切行为也都恰好吊起了他的胃口，足够让他愿意长久地维持这段关系。 说到底，还是他有了兴致。 他身边来来去去太多女人了，她们想要什么，几乎在与他目光碰触的那一刻，他就能够明白，唯有苏臻霓是个例外。 一边透露出她对他资源金钱的觊觎，一边又显得那么云淡风轻，仿佛可以随时抽身而去，毫不留念。 他便想要看看，她到底希望得到什么。 无声的硝烟在他们二人之间渐起，让这段关系充满了扑朔迷离的未知性。 从这场战役打响到现在，孟少也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没有办法把控局势，因为他不再那么确定，苏臻霓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遇到过许多聪明女人，却没有一个是像她那样的。 外表是艳丽的带刺玫瑰，内里……他至今也不清楚，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孟泛扬可以轻轻松松拥有自己想得到的一切，所以之前苏臻霓在他眼里，再令他好奇也不过如此，可刚才盛雀歌的话还是提醒了他，苏臻霓身上所有猜不透的部分都足够让她随时从他身边离开。 不只是这样，他们关系的不确定性也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出现。 他心里很明白，苏臻霓是不一样的。 她所做过的一些事情，让她看起来和所有接近他的女人都一样，却也有那么多的细节来佐证她的不同。 见孟少爷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盛雀歌决定闭嘴不再谈这个话题，毕竟有些事情适合点到为止，多说无益…… 孟少爷吃完饭就撤了，没打算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盛雀歌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几乎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贺予朝让用人过来收拾残局，干脆抱着她上了楼。 “之前每次吃完饭，你都要找些事情来消遣，最近是越来越像只懒虫了。” 盛雀歌搂着他的脖子：“你知道吗？可能是最近的生活太好了，我觉得有那么些无趣。” 贺予朝皱眉：“生活平静你还嫌不好？” “也不是闲，就是觉得太好了，有种不真实感。” 仇人都解决了，事业发展的也顺风顺水，家庭爱情美满，在这一年里，盛雀歌几乎收获了一切。 “那我们就来说些意外的事吧。” 盛雀歌眼露迷茫：“什么意外的事儿？” “你说呢？”贺予朝俯下身子，眼神从她漂亮明艳的眉眼逐渐往下滑，游移到了某处。 男人紧紧盯着那里，说：“我觉得这个意外，应该由你主动来告诉我。” 第699章 番外十六 他脸红了 盛雀歌还真没想过现在就要说。 倒不是隐瞒，只是认为本来应该可以等到一个更好的时机…… “我能不能现在不说啊？” 她还试图给自己找个理由再拖延一把。 但这话说完之后，又觉得都这样了，再隐瞒也没意义，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再骗得过贺予朝。 他是什么人啊……千古人精一个，没人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得过，所以自己也完全不需要再痴心妄想。 决定之后，盛雀歌立马换了语气，老老实实承认：“你猜的没错，就是那样。” 贺予朝明知故问：“哪样？” “我怀孕了。”盛雀歌主动交代，“上周查出来的。” 贺予朝没说话，目光幽幽，盯得盛雀歌有些心虚。 “我真的不是故意……好吧我就是故意瞒着你，但我故意是为了在更合适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嘛，你不要怪我，我会难过的。” 贺予朝抬手轻轻抚在了盛雀歌的小腹上，感受着那里存在感尚低的小生命。 这回盛雀歌是认真的，不再是上一次的乌龙。 “你不准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啊！”盛雀歌见他的反应，有点慌了，这男人为了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别说是个孩子了…… 盛雀歌也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和自己有关，孩子的存在对贺予朝而言，基本就是无所谓的。 “雀儿……”贺予朝声音有些哑，“我很开心。” “都已经有了，所谓瓜熟蒂落，你最好别说任何……” “不会。” 贺予朝掷地有声：“我会让他知道，他是有多么幸运，才能够成为你的孩子。” “顺便让他知道，你才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宝贝。” 盛雀歌笑了：“你现在就开始担心我的家庭地位啦？” “他最好要清楚……” 贺予朝抚摸着她肚子的动作很轻柔，生怕惊扰到了什么似的。 盛雀歌看着他的反应，心跳也跟着加速了，这种清晰知道他们之间即将拥有小生命的滋味，充实满足，并且非常快乐。 “才一个月呢。”盛雀歌说，“你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 贺予朝亲亲她的额头：“我能感觉到你。” “嘴这么甜……” “傻瓜。”贺予朝语气严肃起来，“我们现在应该讨论下，对你的影响要怎么解决。” 盛雀歌也想过了这个问题，她现在的工作势必会影响，但人生正好到了有取有舍的阶段，她相信自己可以胜任这样的变化方式。 “孩子肯定得生下来，至于之后……我会权衡好。” 盛雀歌说：“就是会辛苦一些。” 不过比起来收获到的幸福，那些辛苦，应该也就微不足道了。 贺予朝目光里满是心疼：“如果可以，这些苦我来受就好。” “你又不能替我生孩子……” 贺予朝眉角一抽，显然，这就是他绝对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除了这个。” 盛雀歌揉着他的脸：“哎呀我的宝贝老公，你别担心我了，有你陪着……什么难关都可以度过。” 贺予朝在她说完之后，耳根子忽然红了起来…… 第700章 番外十七 等同于昭告天下 盛雀歌那句宝贝老公一喊，就算是贺予朝这种天塌下来也可以面不改色的人物，也不由得……不好意思了。 她以前还没这样称呼过他，贺予朝实在是招架不住盛雀歌这样的撒娇。 “都听你的。” 都这样了，贺予朝也只能任由自家宝贝说了算。 盛雀歌开始畅想起之后的生活，关于很多事情，都从怀孕的那一刻起发生了变化，她应该是能做好准备去面对一切的，再不济也有贺予朝陪着呢，她也不怕。 “我想，我们明天多了一项行程。” 盛雀歌纳闷：“什么啊？” “这个消息，不该只是我们两个人知道。” “对哦……” 老爷子和母亲那里都还没通知，也不晓得他们听闻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感觉。 “他们都会很开心。” 贺予朝竭力压抑自己的情绪，试图表现的云淡风轻一些。 然而实际上，他眉宇间的色彩已经泄露了他真实的心态。 要不是这消息并不适合这么早就到处宣扬，他恨不得冲到马路边上去吼两声，让全世界都知道…… 盛雀歌点点头：“行，明天回去吧，是该告知下爷爷和母亲的。” 贺予朝拥着她的动作比往日更加轻柔，有了顾忌之后，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 “以后你出门，应该弄个东西把你罩起来。” “哪有这么夸张！” 盛雀歌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需要特殊对待，可放在贺予朝眼里，就完全不同了。 他想了想，竟然语出惊人：“我去找宗序问问。” 盛雀歌：“……” 这个问题还有必要问吗！ 但贺予朝明显是已经做出决定了，盛雀歌想拦都拦不住。 说实在的，盛雀歌自己都没想到，前段时间还在替厉晚舟操心呢，现在自己也中招了。 尤其是前几次吃饭的时候，厉晚舟是那个最惨的人，往后最惨的大概就要成自己了，也是风水轮流转啊…… “消息我都还没有告诉她们呢，你突然去问宗序，我不就暴露了！” “我先问宗序。” “宗序和厉晚舟一条心……” “说就说吧，你也不会瞒着她们。” “我当然是不想瞒着她们，就怕她们要借机占我的便宜。”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好吗…… “我去找其他有经验的人。” 贺予朝开始在自己的熟人列表里寻找合适的对象，盛雀歌见拦不住他，只能让他去了。 如果可以用这种方式让贺予朝更安心，也挺好的。 然而盛雀歌最失算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就一晚上的时间，她怀孕的消息就传到了厉晚舟的耳朵里。 至于顾碧夏艺她们，也全都知道了。 “你竟然还想要瞒着我们！盛雀歌你现在膨胀了啊！”厉晚舟在群里拼命讨伐起来。 盛雀歌正要出门就看到这消息了，她瞪眼看向贺予朝：“怎么回事！” 大佬淡定道：“我只告诉了几个人。” 嗯，实在憋不住的大佬告诉了好友之后，其实也等同于昭告天下了…… 第701章 番外十八 大家都知道了 眼看都这样了，盛雀歌只能向好友讨饶：“我真的是打算过几天就告诉你们，没想到被贺予朝捷足先登，消息先透露了出来。” 厉晚舟哈哈大笑：“从现在开始不是我一个人受折磨了，盛雀歌你也终于能尝尝我的滋味……” 盛雀歌非常无奈，这有什么办法，反正都是要经历的，也只能认了。 顾碧她们又开始嚷嚷着自己要当干妈这事，盛雀歌直接准了，随意她们给自己排位，她没有任何意见。 “以前怎么能想象你会这么管不住自己……” 盛雀歌冲着贺予朝撇嘴：“看你恨不得拿着个大喇叭去街上说这事儿。” 贺予朝微笑：“从现在开始接受我的变化还不晚。” “不接受还能怎么样！我难不成还能把你踢走了不成……” 贺予朝捏住她的脸：“休想。” “想也不可能。” 盛雀歌忙点头：“知道了！” 贺予朝暂时放过她，回去大宅一路上都在处理工作，忙碌程度让盛雀歌都有些自惭形秽。 她最忙的时候，脚不沾地，却好像也比不过贺予朝的程度。 盛雀歌没打扰他，闭目养神，顺便思考一些工作的安排，她怀孕生产的过程并不意味着工作真的要放下，这个阶段如果没办法再和之前那样接代理案件，就换一种方式充实自己，当做学习了。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差不多的时候，也到了大宅。 贺予朝以为她睡着了，车子停下并没有着急叫醒她，盛雀歌能够感觉到灼热视线凝在自己脸上停留，长时间的，浓重又炽烈。 她只能睁开眼：“好看吗？” “好看。” 贺予朝笑道：“没有比你更好看的。” 被他说得有些脸红之后，盛雀歌只能转移话题：“赶紧进去吧，老爷子肯定等急了……” 她都已经能想到，老爷子会有多么兴奋和激动，包括整个贺家应该都会沉浸在新生命即将要诞生的喜悦里。 与此同时，贺予朝接受的采访也已经放了出来，光是提前预告的文字内容就已经引发了小范围轰动，那些本来就挺疯狂的cp粉丝已经彻底狂热起来，各种嚎叫转发，等到正式视频出来，剪辑后短短一分钟的采访，可以说是高能无数。 “太甜了呜呜呜！我要被甜哭啦！我磕的cp世界第一甜！” “试问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大佬更宠妻的男人吗？” “不说了，就问谁能给我发一个大佬这样的老公，我死而无憾。” 贺予朝身体力行，让自己和盛雀歌的关系成为所有人都知道的关系。 尽管他并不热衷这样的热度和关注，但只要能够让他的人少受到觊觎，所有的影响他都可以承受。 “我还听说了一个消息……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说诶？好像……盛律师怀孕了？” 这下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但仅仅说出来五分钟，就被屏蔽掉了。 不过只是那小部分的人，就够有热度了，盛雀歌还在贺家的时候，她怀孕的消息就传了个遍。 第702章 番外十九 不会顶嘴的 “这下好了。”盛雀歌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自己有关的讨论，“你想要的目的达到了。” 贺予朝正跟老爷子下棋，听到盛雀歌的话，注意力就放到了手机上，他正专心致志看着，对面的老爷子朝着盛雀歌使了个眼神，趁着贺予朝分神之后，把面前棋盘上的子给换了。 “不喜欢的话，让谢秘书去处理。” 盛雀歌无奈：“都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用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基本上盛雀歌都习惯了，以前还会觉得这种生活有些高调，像是把自己的私生活没有任何遮挡的展露在别人面前，后来就发现了，有些时候就算她想要藏着掖着，别人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这是贺予朝自身身份决定的。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贺予朝笑眯眯的，挺满意现在的势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更加没有人来和他竞争…… 他转回注意力，眼睛眯起来：“老爷子，您这是……” 老爷子装模作样：“我怎么了？” 盛雀歌在旁边挤眉弄眼，暗示贺予朝别跟老人家在乎，贺予朝只能说：“没有，我们继续吧。” 盛雀歌这才放心了，这爷孙俩性格很相似，在某些时候过于倔犟，所以也免不了会有矛盾。 贺予朝最后还是让了几步，让老爷子心满意足赢了这一回，可以说是双喜临门。 “这以后我的曾孙出生了啊，说不定还能再陪着我这个老家伙来几局……” 盛雀歌甜甜地哄着老爷子：“那是肯定的，以后必须让他跟您下棋，还不准他赢！” 老爷子哈哈大笑：“这么早就给我曾孙安排好了，着实有点惨啊！” 盛雀歌说：“这不管，谁让他是您的曾孙呢……” 有盛雀歌在，老爷子的心情会有明显好转，平日里小辈们能陪着他的时间始终有限，很多时候就算有人在，像盛雀歌这么会讨他喜欢的，却是不多。 更别说如今盛雀歌肚子里还有了个孩子，虽然她并不需要母凭子贵，但这个孩子对贺家的意义显然是非同寻常的。 到了晚上要离开时，老爷子又从自己的收藏里拿了个好东西出来送给盛雀歌，那是个纯金打造的长命锁，后来盛雀歌才知道这看起来也没有很特别的小物件，得来和寓意是如何珍贵，蕴含了多少祝福在里面。 贺母今天本来是在的，但临时有重要的事情，还是和她研究的某些项目有关，必须得立即去处理，所以很早就离开了，对于盛雀歌怀孕这事儿，还没来得及发表更多意见。 盛雀歌回家路上就问了：“母亲那里，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特殊要求吧……” “什么特殊要求？” 盛雀歌想到看过的一些案例，婆婆是如何要求儿媳妇在孕期听话，就有些担心。 这不是坏事，可盛雀歌自己就不是个多么听话的人，就连贺予朝的话她都不一定会听…… “不会，有我给你撑腰。”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母亲顶嘴的。” 第703章 番外二十 关系不变 盛雀歌怀孕成了龙城中的一件大事之后，夏家发生的事情也就不那么受关注了。 夏艺听说之后，父亲已经连手续都办好了。 梁时坐在夏艺对面，漫不经心道：“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你还挺轻松。” 夏艺耸肩：“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离婚那事儿也没什么转圜余地，或许夏艺没出现，夏家还能维持着短暂的表面和谐，但从她被寻回夏家开始，一切就注定了。 “你就不担心我妈再对付你？” “对付就对付呗，还能怎么样。”夏艺一脸淡定，“再惨还能比我以前惨吗。” 梁时笑起来：“我还差点忘了，还有个姓仇的。” 有仇晏辛在，也不可能让夏艺白白受欺负了，必然会保护好她的安全。 夏艺看着手机：“我还有十分钟，等会儿要去见新的投资人。” “大忙人呀现在。” “说的没错，哪像你这么清闲。” “我哪里清闲了……哦对，上回给你画的画，被仇晏辛高价买去了。” 夏艺早就知道这事儿了，但还是敏锐注意到梁时的话：“高价？多高啊？” “挺高的，他还真挺有钱。” 夏艺眯眼：“不会是你漫天要价吧？” “我要，也得他愿意给。” “哦，好吧。” 夏艺对仇晏辛做这事儿也不奇怪，那男人的心思虽然也摸不透，可现在至少可以确认，仇晏辛不是在消遣她。 “以及，他给的钱，我转给你。” “给我做什么？” 梁少爷伸了个懒腰：“做善事啊当然是。” 夏艺先站了起来：“我当然不会介意了，不过你要是想用这个来弥补什么……” 她也不确定梁时是不是想要用自己的行为来为自己母亲做过的一些事情弥补，梁时从头到尾都很无辜，一切和他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想太多了你。” 梁少爷否认了夏艺的猜测，转移话题：“走吧，我先送你回家，不管之后怎么样，现在得先保证你安全到家才行，否则你家那位要找我的大麻烦。” 夏艺嘀咕：“他才不会呢……” 坐着梁时的车到了楼下，夏艺正色道：“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梁时对她释放的善意她都记得，这个弟弟的存在有些奇妙，却也很清晰。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这样的关系可以持久一点。 梁少爷手肘撑着方向盘，放肆道：“这就得看你如何对我了，对我好一点知道吗？姐姐。” “嘁……我对你还不好……” 拌了几句嘴，夏艺下车回家，也在这时候接到仇晏辛的例行电话。 “跟梁时吃完饭了？” 夏艺顿了下才回答：“你是先和他打了个电话？” “只是确认一下他有没有把你送回来。” 仇少爷说得很正经，让夏艺都找不到反驳的话。 “你难道忘了你说今天要开会的？人在国外还这么操心我。” 夏艺这就是想要挂电话的节奏。 仇晏辛严肃道：“你要是现在挂了，我不开会都立刻飞回来找你的麻烦。” 第704章 番外二十一 要一直走下去 夏艺被威胁之后就只能和仇晏辛多聊几句，明明也没说什么太重要的话，却在不知不觉中又聊了很久。 这种习惯对夏艺来说，其实挺可怕的，可她即便清晰知道也不会试图去改变，因为她早就已经向自己的心妥协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问题倒也没那么重要，问出口之后夏艺就有些后悔，仇晏辛什么时候回来按道理说和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搞得像是她有多么重视…… “想我了？”仇少爷在电话那头的笑声低沉悦耳，光是声音都可以让人神魂颠倒。 夏艺勉强稳住了心神，没有承认，假装自然地转移重点：“只是想告诉你，你投的那笔钱实施方案要出来了，到时候投资人肯定需要开个会，你应该在场。” “我是否在场不重要，你把控就好。” 他大概也没想到以夏艺的脑回路竟然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我是这个意思，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夏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问了什么，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随便你回来不回来，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诶……”仇少爷有些无奈，怎么还急眼了呢？好不容易有一次他们之间的谈话可以有这么好的氛围，就这么消失了，他着实遗憾。 “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没有我真挂了。” “我明天就回来了。”仇晏辛也不能继续卖关子，他总觉得要是再逗下去，未来媳妇都会被自己给气跑了。 “哦。” “你来不来接我？” “没空。” 仇晏辛故意唉声叹气：“唉，我太惨了，出差这么多天孤苦伶仃的，回来都没有人接。” “……” 夏艺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就他这样的花蝴蝶，能没有人管他吗？就是在自己面前故意装可怜罢了。 “夏艺……夏理事？艺艺？” 仇晏辛一声比一声甜软，这么一个大男人撒起娇来，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反倒是止不住的……怦然心动。 夏艺只能举手投降，答应了明天去接他回来。 “不要自己来机场，我会派车去接你。” 得到确切答案后，仇晏辛又这么叮嘱。 “都派车来接我了，还不能自己回来……” 嘀咕一句，夏艺没再计较。 仇晏辛听到了，但什么都没说。 他之所以会派车去接她，是在担心她的安全。 现在夏艺处在一种不稳定的环境里，只有处处小心，才不会酿成大祸。 他无法确定梁时的母亲能否保持住理智，所以只能尽一切办法，保证夏艺不受到伤害。 这是目前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他为此可以牺牲很多东西，只是这些他都不愿意告诉夏艺，否则她又会感到沉重的负担。 他们之间，如果可以的话尽量简单，不要掺杂太多的东西，本来他们的开始就不纯粹，再不小心一些，未来会受到的影响无法想象。 当他确认自己的内心之后，就是坚定了，要和夏艺一直走下去。 第705章 番外二十二 知道了他的重要性 第二天，夏艺按照时间到了机场，司机比她想象中还要早的到了她家楼下，就算她想再晚一会儿，司机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昨晚仇晏辛就迫不及待把航班号以及到达的时间表给了她，怕她会迟到，想要见到她的心思展露无遗。 几天未见，她也说不好自己是否真的在想念仇晏辛，但脑海里时不时出现的画面也在提醒着夏艺，这个人对她的重要性是在逐日递增的。 盯着机场的航班显示屏幕，夏艺走神很久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之前预计的时间，仇晏辛乘坐的航班却还没有降落。 夏艺去旁边的人工咨询柜台询问，得到的答案是飞机因为机场上空的天气原因要延迟抵达。 “刚刚气象台发出了雷电预警，所以现在飞机会在空中盘旋，如果实在降落不了，可能就会去临市的机场备降。” 夏艺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天气预警总不会是假的，所以短时间内，她是没办法见到仇晏辛了。 这个时候联系不上仇晏辛，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等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感觉心跳有些快。 这像是一种坏预感的前兆，夏艺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又一次去咨询了工作人员关于航班降落的事情，得到的答复却依旧是不肯定的。 正想要再问几个问题，工作人员忽然接到内线电话，脸色立即变了：“好的知道了，我马上通知下去……” 夏艺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盛，连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刚才有个航班降落，起落架出问题了……” 工作人员很着急，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理她，连忙去打电话通知其他人了。 夏艺在这个瞬间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刚才的不好预感成了真。 在这个担心的时刻，夏艺也能够清晰听到自己脑海里的声音，她在期盼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坏，她不希望仇晏辛出事。 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机场气氛也紧张了起来，消息很快传开，还在等待的人们都焦急等着消息，不希望自己等待的人遭遇危险。 夏艺拿手机想要打给仇晏辛试试看，拨电话的时候，感觉到了自己颤抖的手，她的心思暴露无遗。 原来，她已经那么在意仇晏辛了。 电话拨通之后，夏艺的心也跟着悬在了半空中：“你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你……” “没事，我很好。” 夏艺刚想放心，突然觉得不对，猛地转身，便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仇晏辛。 先前压抑的情绪终于绷不住释放了，夏艺喜极而泣，反倒把仇晏辛吓了一跳。 “怎么了？” 仇少爷手忙脚乱地上前安慰，因为实在没什么经验去安慰女生，他只能干脆把人抱进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背：“乖，不哭了，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夏艺闷声回答：“没事，你放开我，我不哭了。” 她后悔了，觉得很丢脸。 第706章 番外二十三 要更勇敢一点 觉得丢脸是一回事，看到仇晏辛平安无事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的劫后余生庆幸，又是另一回事了。 仇晏辛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心里虽然是开心的，但也不想表现出来刺激夏艺，否则等她生气了，要再哄回来就很难了。 只是就算仇晏辛尽力收敛，夏艺也因为自己的反应而有些恼羞成怒，从他怀里钻出来一言不发就往外走，把仇晏辛抛在了后面。 坐进车里，夏艺板着脸完全没再搭理仇晏辛，仇少爷顿时慌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司机更不敢吭声，闷头开车，导致车里安静的可怕。 仇晏辛凑近一点，盯着夏艺：“刚才……” “不准说！” 夏艺凶巴巴阻止他：“你再提我跟你没完。” 于是仇少爷只能去群里求助，想让好友们给些意见。 孟泛扬：“直接亲上去，什么都好了。” 莫肃：“送礼物哄。” 贺予朝：“认错就行了。” 认错？ 虽然听起来好像很奇怪，但是仇少爷仍然觉得可以尝试。 “我错了。”仇少爷根本不在意任何面子，小声对夏艺说，“我应该早些出来，不该让你担心。” “……哦，和你没关系。” “宝贝儿。”仇晏辛见她没反抗，得寸进尺，“其实你为我担心，我真的很开心，这证明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夏艺咬着下唇，没吭声。 司机此时已经把车停下了：“少爷，到了。” 仇晏辛在机场附近就有一套房子，司机还真挺精明，干脆先把车开到了这里。 夏艺刚要皱眉说什么，仇晏辛就抢先拉着她下车了：“最近几天连轴转，先陪我休息会儿，然后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你这也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晚上想吃什么？” 夏艺回答：“都可以。” “海鲜吧。” “嗯……” 夏艺喜欢吃什么不喜欢什么，仇晏辛早就研究透彻了，说出来的自然会对她胃口。 没了拒绝的机会，夏艺也只能被留下来，仇晏辛去洗澡换了衣服，她坐在楼下，看着外面庭院的好风景，又感到了两人之间的贫富差距。 不过……她已经接受了这一点，只能尽量不去在意。 仇晏辛裹着浴袍下来，让夏艺怀疑他是故意的，好身材若隐若现，分明就是在炫耀。 “你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去睡觉，我在这儿等你就行了。” “不用回房间，在这儿就行。” 仇晏辛温柔一笑：“没你陪着，有什么意思。” “……你最好现在就闭嘴。” 仇晏辛见好就收，然后坐到了对面那张沙发上。 “二十分钟后叫我。” “嗯。” 仇晏辛就那么靠着沙发闭上眼睛，呼吸很快绵长平稳。 猜测他应该是睡着了，夏艺才能肆无忌惮去看他，因为仇晏辛那张脸过于好看，多盯一会儿她都会有种被震撼到的感觉，就怕自己因此失去理智。 虽然还是有那么多顾忌，可今天的事情也让她清楚了，她是 第707章 番外二十四 丢了这个人 不出意外的，夏艺被抓包了。 仇晏辛睁眼的时间令她措不及防，夏艺只能被他深沉的目光锁定，刚才做的事情都展露无疑。 “好看吗？” “还，还好吧……” “以后，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你要不要考虑下拥有这个机会？” 夏艺反问：“怎么现在就没有这个机会吗？” 仇晏辛微笑：“只是想把这个机会变成永久性。” 夏艺没有立刻给予回答。 仇晏辛倒也很有耐心，没着急慢慢等，就像他之前的等待。 “要不要变成永久性，试试看吧。”夏艺点头，“我也想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 这就是答应了。 仇晏辛不可察觉地松口气，表白了这么多次，总算得到了回应，想来还应该感谢今天机场的意外…… 夏艺怕仇晏辛再说什么让自己害臊的话，赶紧催他：“既然醒了就去换衣服，我饿了。” “好。”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往楼上走。 刚迈步又突然转过身来，附身在夏艺唇边亲了亲：“既然试试看了，这就算是我讨要的独家福利。” “……滚！” 仇晏辛躲过了夏艺的枕头攻击，笑得放肆。 至少也要试试看，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仇晏辛很有信心，也愿意陪着夏艺建立自信。 …… 晚上吃饭，盛雀歌和贺予朝一起到了，仇晏辛抓紧时间炫耀，可话刚起了个头，贺予朝就不动声色朝盛雀歌的肚子那里瞄了一眼。 仇少爷只能认输。 “我听说，孟泛扬的小情人造反了？” 仇晏辛转移话题，说到了孟泛扬那里的麻烦。 这个事儿，盛雀歌也是刚知道。 苏臻霓的做法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她竟然在回剧组拍戏第二天就向孟泛扬传达了分开的意愿。 这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意味着会惹怒孟泛扬，即便戏拍到了一半，所有宣传都铺好了，也很有可能被踢出主角人选。 孟少爷当然有这样的本事，所以苏臻霓算得上是胆大包天了。 “怎么回事？” 夏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盛雀歌就给她讲了个大概。 “看来苏小姐……” 夏艺和盛雀歌都想到了一块儿去，猜测到了她那么做的原因。 至于当事人会不会明白，她们就不能确定了。 “孟泛扬已经去剧组了。” 贺予朝听说之后，没有半点诧异，又是早就料到的架势。 他当然不感兴趣，现在会让他紧张在意的，就只有盛雀歌而已。 “所以孟泛扬这回，是自己翻车了？”仇晏辛幸灾乐祸的，很开心好友遇到了这等事。 “说不好。” “我看他那小情人也不简单，搞不好……” 苏臻霓确实不简单。 她“造反”之后，就在最短时间里收拾好了行李，准备承受孟泛扬的怒火。 那男人应该不会忍受被挑衅，发怒也是必然的。 小助理很担心，苏臻霓安慰她：“他如果来了，你就先离开，有什么我会解决。” “可是我担心你……” “不会有事，放心。” 最多也就是，丢了现在所有的机会，以及丢了这个人。 第708章 番外二十五 您拦不住我的 苏臻霓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她最担心的状况已经在心里预演过很多次，所以无论哪一种，她都可以坦然接受。 当然，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再做点什么去改变自己的处境，接受不意味着认输…… 孟泛扬来的时候，苏臻霓已经收拾好行李，在酒店房间等着他了，助理被赶回了自己房间去，苏臻霓还不想让别人来看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儿。 “您来的挺快。” 孟泛扬进门，嗤笑：“我再不来，你是要翻天了。” “我只是怕影响您而已。” 苏臻霓表现淡定：“您家里的安排紧锣密鼓，我继续赖在这儿，好像也不太好。” 孟泛扬面无表情，以往惯常带着的笑意也都已经不见了。 “苏臻霓，在我面前就不要玩欲擒故纵这一套了。” 他毫不留情地戳穿苏臻霓曾有过无数次的心思，近乎残忍。 “孟少，本来是想玩的，但是现在发现您这么聪明，我玩什么把戏好像也没用，所以我知难而退了啊。” 苏臻霓扬起个笑容，这张明艳的脸庞似朵花儿，每一瓣都晶莹无暇。 只是孟泛扬现在看着这样的笑，无端很生气。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过，无非都是些费尽心思的手段罢了，他确实一眼就能拆穿，从不会浪费时间。 可眼下，遇着苏臻霓，他生气的原因好像就要更复杂一些了。 假如苏臻霓真是和那些女人那样，为了得到更多所以欲擒故纵……亦或者，她真真存了要离开的心思，不打算呆在他身边了，也瞧不上他可以给的一切……无论哪种，他胸腔里都会有团无名火在燃烧。 从苏臻霓做这件事开始，他就不可能高兴。 “孟少，无论哪种……您就放了我吧。” “你这部戏还没有拍完。”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 以前那些女人面对这样的威胁一定会立马投降，对她们而言这种机会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可惜，苏臻霓不是她们。 所以她只是冷静地回答：“我知道，如果您有意愿的话，应该会找出一个替代我角色的演员，只是很抱歉，拍了这么久，我的大部分镜头可能都要重拍了。” 用现在的换头技术也是可以的，不过宋家投资的剧一般不会有这种bug出现。 孟泛扬咬着牙，颌骨收紧，正在努力压抑情绪。 这是他要发火的前兆，自己这回可能真没好果子吃了。 “孟少……我知道您会因为以前没有我这么胆大包天的人而对我颇有意见，只是您可能不知道，我志不在娱乐圈，所以我现在想去做些别的事儿了。” 她说了许久，就是不提和孟泛扬有关的。 孟泛扬冷着脸：“没那么容易。” 他这会儿又突然明白，为什么之前送给苏臻霓那些东西她都没兴趣，甚至不主动索要，这些都是为了能够潇洒离去的今天。 等同于，他孟少爷从万花丛中过，然后这一天，在苏臻霓这里翻车了。 苏臻霓说：“您拦不住我的。” 第709章 番外二十六 胜券在握了 这么多年，孟少爷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让他束手无策的人。 苏臻霓仍然很淡定，笑着说：”您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不送了。” 孟泛扬一股气憋在胸口，想发作就发作不出来，让他整个人似乎被火灼烧一般，密密麻麻的痒和痛，都是曾经没有体会过的滋味。 “你彻底作出决定了？” “我总不能继续待在这影响您吧，再说，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嘛。” 孟泛扬突然发作，欺身向前，把苏臻霓压在了沙发上：“所以你之前是为了什么？演这么久就为了得到这一点？” “孟少爷就当我之前闲的无聊喽。” 这理由可是有够敷衍的，孟泛扬能相信才怪了。 他恶狠狠道：“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想要轻易放过你，激将法没用，你成功让我想要在你身上花费的时间更多一些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孟少，你一直觉得能够看透我，但我真正想要什么，到现在你也不知道。” “你想要什么？” 苏臻霓抬起手臂，轻轻揽住他的脖颈：“看，还要问我，证明你确实不知道，那就没有谈下去的意义了。” 孟泛扬紧皱着眉头，很是不悦。 “与其现在跟我玩这种没意义的东西，还不如多留点精神对付你家里人想给你安排的那些相亲对象，她们说不定比我更难缠。” 孟泛扬说：“可惜，我现在想对付的人就只有你而已。” 就算他猜到她用的这一招是为了什么，也愿意耗费这个精力与时间。 只是关于他刚才所说他真正想要的，或许他已经看到了答案，可……他选择视而不见。 苏臻霓看明白了。 她一点都不意外，这些都是她早就预料到的，想要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一切，不经历这些挫折，怎么可能成功？ 她相信自己才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胜利者。 “孟少。” 苏臻霓一把推开孟泛扬：“你搞错了，现在已经不是你想要跟我玩就能玩下去的时候了，我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你不是唯一，明白吗？” 孟泛扬眼底一片猩红：“你有别人了。” “也可以这么说咯，我瞧上一个人，准备用当初接近你的那种方式再继续去接近他……你觉得怎么样？我胜算大吗？” 孟泛扬后槽牙磨的咯咯作响，脸色很难看。 他一向挂着花花公子的笑容，表情这么难看的时候很少见。 苏臻霓觉得自己也算是三生有幸了，能见到这么难得的一面。 “你最好是不要后悔。” 被三番五次挑衅的孟少爷耐心用尽，摔门走了。 苏臻霓捂了捂耳朵，抱怨他动作太大，然后悠哉悠哉的在房间里喝起香槟来。 就算孟泛扬今天不会再来找她，甚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找她，她也有多得很的办法慢慢来。 在孟泛扬眼里，她估计已经成了那种随意放荡的女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用这么多手段在他面前走了一遭，还可以毫发无损，她其实已经胜券在握了。 第710章 番外二十七 助攻 最后，孟泛扬直接回了龙城，和苏臻霓的事情也没了下文，一切好像都卡在某个古怪关口上，他们谁都没有去触碰。 而苏臻霓的戏，也继续在拍。 关于他们两人分开的事情，外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包括剧组里都在猜测她什么时候会被下车，丢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依旧每天但是出现在片场，所有的戏份都和之前定下的没有区别。 众人也可以从导演和制片的态度中看出这部剧依旧是属于苏臻霓的。 虽然没有几个人清楚他们分开的原因是什么，但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天孟少爷从酒店离开时气势汹汹的样子，他们都认为是苏臻霓惹怒了孟泛扬。 可惜苏臻霓并没有倒大霉。 这天，盛雀歌去hg看看婚礼场地的布置情况，离婚礼日期也没有几天了，为了这场婚礼，贺老板直接宣布到时候给公司上下所有员工放假一周，最近则是在不影响员工工作的状况下，进行前期的准备。 去了之后她发现，孟少爷也在现场。 “孟少爷这是最近生意不好？”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清闲的时间，还跑到这儿来了。 “当然是因为现场布置所需的一些设备是我家公司的，你觉得我会有这么多时间？” 孟泛扬哼了声：“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才亲自来监工。” “呀，那真是多谢孟少爷啦。不过您最近的各种传闻可是沸沸扬扬，就不打算处理一下？” 孟泛扬冷了脸：“有什么需要处理的？” 盛雀歌看着贺予朝从电梯出来了，就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走过来先搂着盛雀歌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腻歪程度让孟泛扬啧啧嫌弃：“你俩都快要老夫老妻了，至于吗？” 贺予朝说：“我感觉空气酸味好重。” 孟少爷被扎了心。 要说身边朋友跟他一样都是单身狗的时候，他浪迹情场倒是从不觉得有任何孤独和空虚。 可是最近嘛，他身边的人是一个个的脱单，再加上……某些难以言明的原因，使他不断去思考这个问题，越想就越烦闷得慌。 “这些设备都没问题，我走了。” 孟泛扬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盛雀歌干脆叫住他：“你走之前要不要和我们说说你最近的烦恼？” “我能有什么烦恼？” 盛雀歌语重心长：“我们都是过来人，还是有经验可以和你分享的……错过这个错，可能就真没这个店了，你不好好考虑考虑？” 孟泛扬沉默了。 十分钟后，孟少爷已经跟这一对气人的夫妻去了楼上咖啡厅坐着。 他盯着桌子上的咖啡杯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能从上面瞧出花来。 “我听说，苏小姐还有几天就杀青了。” “我知道。” “我和苏小姐聊过几次，所以大概知道他在这部剧杀青之后会去做什么。” 孟泛扬抬了头。 “她应该会离开娱乐圈，本身她对这些东西就不是很感兴趣。” “不感兴趣……当初为何费尽心思要凑进来。” 第711章 番外二十八 转机 盛雀歌认真想了想：“说不定苏小姐当初会进来也是为了某些原因呢？” 她说的原因亦有所指，在暗示什么…… 孟泛扬看起来情绪不变，但盛雀歌已经可以估量到自己说这番话将对他产生怎样的影响。 她本来是不打算掺和进来的，但最近吧，孟少爷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连贺予朝都要看不下去了。 兴许当事人还没有发觉，但他们身旁的这些朋友都感觉到了孟泛扬身上的变化。 他变得更易怒，情绪低沉，仿佛处在一个随时会爆发的临界点上。 一些和他打交道的人都只能战战兢兢，就怕在某个点上惹怒了他，然后下场悲惨。 盛雀歌点到为止，话说多了反而容易起到反作用，她就是想帮孟泛扬稍微正视一下自己的内心而已。 孟少爷过去没遇到能够让他全然付出和心动的人，自然不明白深陷一段感情是怎样的滋味，而如今，那个带着处心积虑到他身边来的女人，显然已经一步步走进了他的心。 她目的并不单纯，或许和曾经的那些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但就是能够在他这里不一样。 后来，贺予朝问她：“你又如何笃定他就是喜欢她。” “如果不喜欢，会有这些烦恼吗？” 盛雀歌说：“感情这个东西呀，就是给人增加烦恼的。” 只不过伴随而来的，也不只是烦恼而已。 这几日，孟家人是见缝插针的，只要逮到机会就想给孟泛扬介绍世家千金，也不强求他见面，只是把资料递到他手里，这些千金家世相貌极佳，孟家人就是想赌一把，万一有哪个恰好就让孟泛扬看上了呢？ 就算希望渺茫，也总好过看他肆意妄为。 孟泛扬没搭理家里人的费尽心思，他一边忙于生意，一边让属下定时汇报有关苏臻霓的信息。 这段时间没能见着人，更不可能听到她的声音，抓心挠肝的滋味，就像是有千百只虫子在它骨头缝里和血液里来回穿梭，越钻越深，只能感觉到，却拔不出来。 孟泛扬已经明白她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可以给得起，但这往前行的一步，实在太难踏出。 转机是苏臻霓的戏份杀青那天，她参加剧组给办的杀青宴，属下汇报动向时告诉他：“最近几日，饰演男二号的演员对苏小姐频繁献殷勤，听说他还准备了礼物，想要今晚向苏小姐告白……” 孟泛扬一听，彻底坐不住了。 虽然关于苏臻霓的传说很多，但除了上也再也不来剧组之外，其他一切和之前都没有任何变化，所有剧组里那些不安分的心也都稳了下来，苏臻霓在杀青宴上和众人一一道别，言辞恳切。 那些人都不会知道，这确实是告别了，他们还客客气气的说着，希望以后能够再合作，苏臻霓心里想，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合作了。 行进到气氛最热烈的时候，饭厅里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饰演男二号的演员捧着一束花，站到了苏臻霓面前。 第712章 番外二十九 当众表白 起哄声此起彼伏，这种难得一见的表白场景对在场者来说就是个热闹，他们在这时候也完全忘记了谁是孟泛扬，之前她和孟少爷的那些故事也都成了“过去式”。 孟泛扬身边女人本就换的频繁，大部分也都是好聚好散的，大家也都不奇怪。 “表白！表白！” “答应他！答应他！！” 苏臻霓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虽然站在自己面前的男演员看起来眼神纯真，这似乎是一段感情的开始。 “臻霓……我思考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在今天……” “今天怎么样？” 不远处响起的声音不冷不淡，情绪全收，可也让在场人都惊愕不已。 他们心中有个共同想法，这可是实打实的修罗场啊！ 男演员也在意识到是谁出现之后，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抓紧时间想要继续时，孟泛扬已经走到他们身边来了。 苏臻霓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歪了歪头。 “还要继续吗。” 苏臻霓疑惑：“嗯？” 孟泛扬扫过男演员后，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逐渐弥漫起几分无可奈何来：“我给你想要的答案，你和我走。” 众人捂着嘴，竭力压抑住他们吃瓜的状态，不然尖叫声怕是已经在这个时候冲破天际了。 这是什么争风吃醋的经典剧情啊……竟然被他们给看见了！ 男演员被孟泛扬释放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他这时候才知道平时看着笑眯眯的孟少爷还真不是好相处的一个人。 苏臻霓笑靥灿盛，明知故问：“我要什么答案啊？” 男演员不怕死的说了句：“你要什么答案我都可以给你！” 孟泛扬冷冷讽道：“有你说话的资格？” 此刻的他实在很像是个怨夫。 苏臻霓差一点就要憋不住笑出来，拼了命才让自己淡定下来不受影响。 “不是要走吗？看你一点也不着急。” 苏臻霓想要的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她并没想过要让孟泛扬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些什么，她要的也就到这一步而已。 只是孟泛扬接下来的反应也大大超乎了她的预料。 过去只是勾勾手指，说些浮于表明情话，就能得到一切的孟少爷，站直身体，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既然这么多人在场，正好当个见证了。”孟泛扬凝视着她的眼睛，掷地有声，“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女朋友，以结婚为前提去恋爱。” 女朋友三个字的份量已经够重了，之后还跟着结婚这个词，其意义不可谓不重大，这样的局面在今天之前，没有人会想到能够出现在孟泛扬的身上。 不说他那些风流往事，就说他的家世……也不是苏臻霓可以配得上的。 但是偏偏，今天这一切就发生在了这里，导致周边所有人都惊得呆住。 别说他们，苏臻霓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认真的？” 孟泛扬皱眉，不太高兴：“你质疑我？” 眼看气氛凝固，苏臻霓嘴角一勾，笑起来：“我只是太开心了啊。” 第713章 番外三十 一切的开始 要不是因为在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人在旁边围观，苏榛霓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气氛。 毕竟孟少爷还是比较在乎自己名声的嘛。 她继续努力隐藏起来自己的真实心情，对孟泛扬说：“走吗？孟少？” 孟泛扬不开心地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既然都当着所有人的面告白了，孟泛扬自然是要得到一个结果的。 尤其，这时候苏榛霓面前还站着另外一个虎视眈眈的男人。 这下，大家也不敢随便说话了，更没有像之前那样起哄，男演员表白和孟泛扬表白的状况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他们可没那个胆子去看孟泛扬的热闹。 要是惹了孟少爷，倒大霉的就是他们 苏榛霓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打算继续拖延，从一开始，她想要的，就是这样而已。 “好。” 孟泛扬不自觉松了口气。 男演员无奈的摊开手，没再说什么。 想要去和孟泛扬竞争，他本来就没什么胜算。 孟泛扬一把拽过苏榛霓把人带走了，边走还边说：“你最近真是本事见长” 苏榛霓盯着两个人交握的手指，小声道：“不这样的话，你会出现在这里吗？” “明着算计我还成功的，你是第一个。” “所以我才是特殊的。” 苏榛霓知道，自己这些想法在孟泛扬面前无所遁形，他什么都看穿了，但依旧选择落入自己的圈套。 这就足够证明，他的心，已经绑在她身上了。 苏榛霓在出门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刚好和男演员的目光对上。 后者，飞快眨了下眼。 苏榛霓偷偷扬起唇角，这个事儿，孟泛扬应该也猜到了，只不过就算是假的，他依旧无法忍受。 真好啊 孟泛扬和苏榛霓的消息很快就传回龙城了，这下，孟少爷身边有了正式的女朋友，还是奔着结婚这个目的而去，以往那些花花草草就不说了，一些还在蠢蠢欲动的女人，都感觉晴天霹雳一样。 “不是吧，到底真的假的，苏榛霓那么厉害啊？” “当着一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呢，哪里有可能是假的？而去听说上回他的家族聚餐，苏榛霓也去了。” “苏榛霓能不能开个班教我一下，我靠我好想学。” “算了吧，这种命岂能是你随便就有的？” 盛雀歌刷着传出来的一些消息，问贺予朝：“孟少爷成功之后也不来请我们吃顿饭吗？” “理解一下吧。”贺予朝扯扯领带，“初次谈恋爱的人，不懂规矩。” 盛雀歌闷声笑：“你现在还能摆着前辈的架势了？” “不行？”贺予朝蹲在她身边，“我不能算是前辈？” “你也就比人家早个一年半载的，论经验你说不定还没有他多” 贺予朝摸摸下巴：“我要有那么多经验，你能够接受？” “你敢！” “傻瓜。” 盛雀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你儿子也不同意。” 上次产检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盛雀歌肚子里的小家伙，拥有非常明显的性别特征，根本不用再单独去检测，就已经知道小家伙的性别了 贺予朝煞有其事道：“可以让他监督。” “以后最别跟你同仇敌忾欺负我就好了，还监督你。” “不可能，以后必须要让他清楚，他妈妈才是这个家最重要的宝贝。” 盛雀歌扑到他身上，捏着他的脸：“那我以后要好好监督你的一言一行。” “欢迎监督。” 正说着，贺母过来了。 她进门就给盛雀歌看了她准备的滋补品，叮嘱一番之后，说了自己之后的计划安排。 “婚礼结束后我就回去了，我争取在雀歌生产的时候回来。” 盛雀歌还挺舍不得贺母就要走了，但也知道作为一个非常重要和厉害的科学家，她的事业也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妈你放心，予朝能照顾好我的。” “他就算了，你的事情我会让保姆多上心。” 贺予朝：“” 被自家母亲嫌弃了，也实在有些无奈。 但毕竟他也应付不来，虽然努力学习了很多新知识，但没有实际操作过，还是得有经验丰富的佣人随时照看着。 “予朝已经很努力了。”盛雀歌主动替自家老公辩解，“怎么说也算是半个理论专家啦。” 贺予朝点头：“说的没错。” 贺母失笑，没再说什么。 婚礼近在咫尺，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盛雀歌的小腹还没有明显隆起，但比过去稍微圆润了那么一点点。 显然，她上次让设计师改尺寸的决定飞铲正确。 工作她也差不多安排好了，现在对她上庭并没有太大影响，等到生产前两个月她才准备暂时放下工作。 至于孩子出生以后，她也不会放弃事业，作为两年来胜诉率百分之百的律界新秀，这个记录不继续延长，多可惜？ 连厉晚舟也说，准备等她和宗序的孩子出生以后，长大一些，她就再次去申请学校，带着孩子一起上学，也是种奇妙的体验。 夏父离婚后，夏家没有那么安生，但有梁时和仇宴辛同时护着，夏艺照常工作生活，一切都很平静，她和仇宴辛的恋爱也才刚开始，未来怎么样虽然都说不好，但他们双方都抱着期望。 至于莫肃和顾碧，莫老板现在也是在蠢蠢欲动，准备把顾碧的名字写在自己的房产证上，就看什么时候能够成功了 一直单身的闻然锐最近颇有些受不了朋友们的陆续脱单，有了想要稳定的想法，当然，能不能实现这个想法，暂时还是未知的。 他们的生活都在以平稳的节奏向前进，也许人生过程里还会发生许多的事情，但有彼此陪伴，一切都会更好。 更┆多┆精┊彩┇书┊籍：woo18.vip (w o o 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