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BY夜夕岚 文案 又名《如何把世界改造成伊甸园》、《在西幻世界搞工业革命》、《在桌游店里卖美食的魔王你喜欢吗》，开局一泡面，不是正经美食文。 天堂中，米迦勒拿着人类编写的书念道。 “天降圣人、大贤者、救世主、天使投资人路西法，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他在伊甸园开的苹果店……他带来的游戏……他带来的美食……他带领那个时代的人们开创了新世界……” “我不是我没有，别念了！路西法做的事，跟我路西菲尔有什么关系？” *** 这是个人类欲望压抑到了极致、不能玩乐不能享受，出格就会遭到神罚的世界。 而失忆的路西法，需要在神睡醒之前，把世界改造成理想中的样子。 系统：【请散播七宗罪。】 “傲慢的我看不上其他六宗罪，放置吧。” 以为自己是地球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路西法不想搞事，他表示自己只对打游戏感兴趣。 然而，开始经营游戏店后，路西法却把游戏店开成了远近闻名的骗·氪·美·食·主·题·沙·龙，还被人类被称为天降圣人、救世主、大贤者，以及天使投资人…… 一手引导了工业革命的路西法陷入沉思。 明明最开始只是不想散播七宗罪，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唉，他真是为了世界和平牺牲太多。 阅读指南： 1、封面图是我亲爱的cp，神下玖拾玖_乙女心爆炸画的！ 2、一些其他本文同人图见有机西兰花nyanya子，关键词路西法 3、非主流西幻，跟圣经关系不大，我流世界观。 4、无cp，不恋爱，主经营、种田基建、攀科技树。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种田文美食西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天降圣人路西法（……）┃配角：人、天使们、神┃其它：基建，美食，桌游，游戏，经营 一句话简介：泡面开局的西幻经营与基建 立意：在异世界搞物质与精神文明建设 1、第1章 第一章应该遭天谴的“苹果”店 ——这家店简直应该遭天谴！ 偶然路过这条街道的艾因斯坦，心中下意识地升起了这个念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 上个月，伊甸日报统计过一次投票，投票内容是“在伊甸，有哪家店最应该遭天谴”。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现在，他毫不犹豫地就会投给眼前这家。 微风将香辛料那馥郁的气息，从这家店的门口吹向了他所在的地方。味猛而香浓，刺激着鼻粘膜的辛辣味中，还透着一丝丝令人口齿生津的酸。 艾因斯坦咽了咽口水，稍稍打量了一下这家貌似是新出现在这条街上的店面。 这家店的招牌十分简单，底色是白色，上面画着一个黑色线条勾勒出来的苹果，这个苹果还很奇怪地被咬了一口……行吧，倒是跟普通的苹果区分开来了，但是意味不明，完全看不出这家店是干什么的，只觉得这招牌无比敷衍。 就这稍微出了下神的工夫，艾因斯坦忽然听到有人咳嗽了一声，他下意识回过神来，忽然就发觉自己的口水要淌下来了，连忙吞咽了一下。 艾因斯坦有点尴尬地看了眼咳嗽的那个人。 那人倒是没注意艾因斯坦，他只是从隔壁的店里刚出来，被风中猛烈的香气给呛到了才咳嗽的。 他也很尴尬，跟艾因斯坦对视了一眼，为了缓解气氛，说道：“这是用了多少香料啊，也不怕遭天谴！” 艾因斯坦深以为然地点头认同。 这个世界上，有着名为天罚的存在，是创世神为了避免人类走错道路而留下的保护机制。 一旦某人的懒惰、贪婪、傲慢……等一系列“不好的事”超过了某个限度，就会迎来天罚。 这个世界正是因此才能在创世神设定好的道路上，稳步前进，没有走冤枉路——尽管如此，对于天罚的存在，依然有不少人颇有怨言，担心自己误中天罚。 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很有本土特色的形容就出现了： “简直应该遭天谴！”这句话，常常被用来形容过度奢侈的场景、过度美味的食物，过为华丽的衣饰等在天罚下很难见到的事物。 虽然是神不容许存在的事物，但向往更高级的享受是本能，因此有些人是真的用痛恨的心情说出的这句话，而有些人只是嘴上这么说，却心向往之，也是情有可原。 此刻，在令人不断咽口水的香气中对视的两人，明显对这句话的态度是后者。 香料可是和黄金等价啊！这香飘十里的架势，闻起来起码用了一个银币的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 “这是卖什么的店？”艾因斯坦简短地应酬了两句后，就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正题。 对方摇了摇头：“不知道，昨天来的时候还没开业，但是闻起来像是卖食物的，里面也放着桌椅什么的……不如你进去试试？” 艾因斯坦有点心动，但也有些犹豫。 他的胃告诉他，他不应该错过这家店，但是他的脑子告诉他，如果他进了这家店，很有可能马上遇到神罚——不然这家伙怎么怂恿他去尝试，自己却不去呢？肯定是不想冒着遭天谴的风险啊！ 但是神罚也是看几率和程度的……总、总之，先进去问问情况吧！神又不会因为他的勇敢而劈他！ 这样想着，艾因斯坦一脸视死如归地踏进了店里。 从开阔的空间进入狭小的店中，那酸辣的香气就更加浓郁了，艾因斯坦迫不及待地看向了这气味的源头，发现在这没有一个顾客敢进来的店里，正在吃饭的，果然是坐在服务台后面的店主。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埋头吃饭的店主抬起头来，瞥了一眼艾因斯坦。 店主看上去大概二十几岁，长着教会宣传中的天使般俊美的容颜，金色的眼瞳像是融化的黄金一样明亮，黑色的头发大部分被束在脑后，只能从垂落在脸颊旁带着卷的几缕，看出店主的头发恐怕不怎么听话。 艰难地从美色中挣扎着清醒过来，艾因斯坦的心中充满了遗憾。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出来开这种店了呢？万一被雷劈上几次，哪怕不毁容，寿命也会短啊！ “欢迎。”店主舔了舔嘴唇，站了起来，“我能为你做什么？” 艾因斯坦做足了小到平地摔，大到被雷劈的天罚准备：“能给我来一份你在吃东西吗？” 店主愣了愣，咳嗽了一声：“啊……我这里不是饭馆啊。” “不是饭馆？！”艾因斯坦瞪大了眼睛。 开什么玩笑，全天下都没有比这闻起来更香的食物了，你招牌上还画着苹果呢，怎么就不卖吃的了！？ 啊，难道是因为怕他遭天谴后来找事儿？ 本来其实还有点犹豫的艾因斯坦，反而一下子着急了。 “店主，我奥数·艾因斯坦以艾因斯坦家的声誉发誓，就算我出了这个店门就暴毙，也绝不会有人来找您的麻烦！”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 店主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奥数·艾因斯坦……？” “没错，店主也听说过我家吧？” “嗯……您是不是数学很好啊？” 艾因斯坦点点头：“是的，艾因斯坦家每个人都精通数学，这正是我家族出名的原因……有什么问题吗？” “…………” 店主的表情更微妙了，但不等艾因斯坦想清楚原因，店主就轻咳了一声，说道：“这样吧……你陪我下一盘棋，如果你赢了，你想要的就会作为胜者的战利品送到你的桌上，如何？” 艾因斯坦一怔，紧接着就高兴了起来：“没问题！请出题吧！” 他懂！ 这是一次试炼！通过试炼的人才有资格吃！ 靠着自己的实力通过试炼才得到的奖赏，无论自己怎么处置，都不应该遭天谴，因为这是他应得的！ 艾因斯坦被店主引到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看着店主搬来了一个格子棋盘，以及两个罐子，里面放着黑色和白色的又圆又扁的棋子。 “这是什么棋？”艾因斯坦有些困惑。 他以为的棋，是打仗时推演敌方行动的军行棋，但这明显不是…… “我叫它五子棋。”店主拿出棋子在棋盘上演示了起来，“你看，这样，如果不阻止的话，五个棋子就连在一起，就是黑子赢了……” 虽然有一些限制，但对艾因斯坦来说规则很简单，他一看就会，但听着听着他心中就感到了不安。 “这、这棋……好像没什么意义……不会是玩具吧？” ——成年后还玩玩具，教会说过这是严重的怠惰行为，要遭天谴的！ 店主不知为何叹了口气：“怎么什么都必须要有意义啊，还好你们这儿没发明什么正能量负能量……” “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 “没什么。”店主深呼吸了一下，解释道，“这棋……当然是有意义的，它可以让你的脑子转的更快，顺便锻炼你的计算能力……” 艾因斯坦将信将疑，他确实看出了这棋需要计算能力，但这么简单的规则，说能锻炼思维就有点夸张了。 “你可以下一局试试，如果你没有从中感受到玩乐的感觉，神也不会惩罚你的。” 艾因斯坦觉得有道理：“好，那我们来一局。” 一分钟后，艾因斯坦开始怀疑人生。 “我，输了？” 他确实没有在玩乐的感觉，因为他输的好惨啊！要是这还要因为“享乐”挨雷劈，他死不瞑目！ 不过数学好的人脑子转的也快，他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抓住了要诀，然后主动要求再来一局。 终于，在第五局的时候，他艰难地赢了店主。 “这棋有点意思。” 艾因斯坦没发现自己的脸已经因为兴奋和紧张变得通红，还意犹未尽地回忆着方才的对局。 不知为何，店主的棋子总是能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出现他堵得了一条连成五子堵不了另一条的情况…… 这棋的规则也是店主想出来的吧？店主的智慧真是了不起！如果是放在以前英雄辈出的年代，店主也肯定是会在传说中留名的试炼英雄的智者吧！ “恭喜。”店主长舒一口气，不知为何，表情看上去好像有种你总算赢了的感慨，“我去准备你的奖品。” 明明最初是为了“奖品”才进来的，艾因斯坦现在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了五子棋上，尤其是确认了五子棋真的能锻炼头脑后，他就更加没有心理负担了，哪怕没人陪自己下棋，他也能一个人厮杀得兴致勃勃。 他大脑中因为下棋而产生的多巴胺使他感到愉悦，并刺激着他想重复刚才的行为，以便获得更多的多巴胺——这是人的本能，而这些年来，从玩乐中获取这样美妙的感受，一直是被压制着的。 不过一旦开了这个头…… 艾因斯坦正沉迷自己打自己的时候，近在咫尺的扑鼻异香终于从游戏世界唤回了他的神志。 “久等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 店主说。 “这是你的酸辣牛肉……咳，酸辣面！” ——没有牛肉。 2、第2章 第二章离家出走的路西法 红色的汤汁中，粗细均匀的面条表面反射着亮晶晶的油光。 艾因斯坦拿起叉子卷起还带着汤汁的面条，混合着多种香料的酸辣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肠胃都下意识地蠕动出不体面的声音，大脑发出渴望的信号，唾液也情不自禁地过度分泌。 着急地吹了吹，艾因斯坦就迫不及待地将面条送入口中。 前所未遇的味觉盛宴在他的舌尖一层层地爆开，恰到好处的酸与刺激的辣带给口腔微微的刺痛，却又莫名地让人欲罢不能。牙齿稍一用力，略带弹性的面条便在口中断裂。虽然汤中不见一块肉，但小麦香与油脂香完美融合，闭着眼睛他都能尝到埋在浓郁的香料气息下牛肉那醇厚的味道。 这汤必然是被用心烹饪过的肉汤，香料也用的毫不吝啬，完美地衬托出了这面的美味——发明这面的人，绝对已经为了调整菜谱，遭遇接连不断的天谴而离开人世了吧！ 希望继承了菜谱的店主能活久一点！ 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完，甚至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艾因斯坦拿出手帕来擦了擦嘴，用看烈士般敬仰又崇敬的眼神看向了店主。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尝到如此美味，感觉前面十几年都白活了……太感谢您了，能吃这一次，哪怕出门就被雷劈，我也不后悔……！不过比起我来，还是店主您一定要多保重啊！对了，这汤……” 店主：“…………” ——这人眼神怎么好像他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这世界至于吗？！他只是下了半包方便面给人吃啊！ 他现在总算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娱乐如此匮乏了……因为愿意在享乐上花心思的人，大概都死了吧。 这世界的创世神真是太严苛了，难怪这里的发展特别畸形，每个人类允许出现的偏差就一点点，控制欲强到这种地步，“路西菲尔”离家出走简直太明智了，换成他也一天都待不下去。 【容我提醒，路西菲尔就是改名之前的您。】 听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店主淡定地在心中回复道：“都说了我没记忆，就算你这么一遍遍重复我也没办法相信啊，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 【殿下，我是您创造出来的闹钟，是无法对您说谎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就更不能理解了，以前的我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要做出你这种坑爹玩意儿。” 他在家打游戏玩得好好的，突然就被拉进了这个异世界，然后这个自称是“闹钟”的东西，就好像什么系统文里的系统一样，给他解释了一堆的设定。 包括他的真名其实是路西法这一点。 这个闹钟说，路西法之前给它设定好了时间，让它到时间就来提醒路西法该回到曾经离家出走的世界，完成一直以来的计划。 由于路西法封印了自己的记忆，闹钟就按照路西法曾经给它的权限，强行带着路西法回到了这里，并且提醒了他应该完成的事—— 【在这个世界散播七宗罪】 路西法当时就惊了。 他一个长在红旗之下的宅男，怎么就莫名其妙要去做反派才会做的事？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于是路西法就找了个借口：“傲慢的我看不上其余六宗罪，放置吧。” 闹钟：【有道理。】 发现这家伙能靠说服解决后，路西法也放松了不少，甚至有心情逛一逛异世界的街，毕竟难得来一次嘛，结果没逛一会儿他就发现了不妙之处。 “这破世界真的没法待啊！他们只要活着就好了吗？就没有更高一点的精神需求……不，他们甚至连高一点的物质需求也没有啊！这是什么可怕的地狱！这里的创世神是恶魔吗？” 【这就是您和神闹翻的原因，您认为不必对人类如此严苛。】闹钟知道的还挺多，【您原本准备在这个时间回到这里，也是为了证明您的理论才是正确的。】 “证明自己是对的……就靠那个散播七宗罪吗？算了吧，你再怎么花言巧语我也不会答应的，这个世界怎样都跟我无关，赶紧送我回去。” 【您没有给我设定回去的流程。】 “……？？？” 跟闹钟纠缠了好半天，路西法才不得不接受了自己恐怕要在这个世界待很久的事实——据说，等他恢复记忆，就能自由地去其他世界了。 可那又要等到猴年马月？！鬼知道这记忆什么时候恢复！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 “你真的不能弄点游戏给我吗？这世界连扑克牌都没有啊！甚至我做出扑克，估计也找不到敢跟我打牌的人！” 考虑到这闹钟貌似是可以说服的，路西法就琢磨着钻空子了。 “对了，你不是说要我散播七宗罪吗？我打算……用游戏让人们堕落……咳，从愚昧的顺从中觉醒！你觉得如何？能给我游戏了吗？” 闹钟：【有道理。】 【发布任务：开一家游戏相关的店。开业当天奖励抽奖池十连。是否开启新手大礼包？】 “……？？？你还说你不是系统！发任务就算了，怎么连抽奖池都弄出来了？！我要的游戏呢？” 【在抽奖池里。】 虽然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但不听闹钟的，没有这个世界货币的路西法连住都没地方住，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起码得先有地方睡，剩下的徐徐图之吧。 这家店就是新手大礼包送的，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至于据说能抽出游戏的抽奖池嘛—— 围棋x2、红烧牛肉方便面x1、雪碧x1、酸辣牛肉方便面x2、可乐x1、《百年孤独》x1、扑克牌x1、挂面x1。 一发十连下去，就抽到了这些，要不是这十连抽算是送的，路西法心态都要崩了。 这池子也太毒了吧！ 而且他想玩的游戏不是这种！虽然这些他都会，但无论是围棋还是扑克牌，一个人玩都很没意思啊！ 【你的游戏店可以培养陪你打游戏的人。】 “……有人愿意学怎么玩再说吧，我要是说这是游戏店，他们估计都不敢进来。” 这就是为什么，当终于有一个人在路西法吃泡面的时候踏入这家店，提出也想来一份泡面的时候，路西法却想尽办法勾引对方尝试五子棋的原因。 因打游戏而产生的多巴胺所带来的愉悦，难以克服并且容易上瘾，在他抽到能一个人玩的主机游戏之前，他要先设立一个小目标，比如培养出能和自己玩抽到的这些“桌游”的人…… 这位奥数·艾因斯坦一听名字就感觉很聪明，先来个简单的五子棋勾住他，免得自己讲设定的时候对方嫌麻烦先跑了，等回头可以慢慢上扑克牌和麻将之类的，应该能玩得不错。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9 唉，他只是想好好玩个游戏而已啊，为什么要这么费心思，正常的世界明明应该一呼百应……他容易么他！！！ 路西法一边在心中感慨，一边看着艾因斯坦滔滔不绝地夸了半天的“酸辣面”，终于进入了正题。 “虽然说是试炼，但……”艾因斯坦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我得到的奖励太贵重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才好，怎么想我身上就只有钱币……” 就算是大贤者也不能喝西北风活着啊！ 路西法纯粹只是为了拿那个开店后会奖励的十连抽，所以无论是定价还是盈利模式，他其实都没想好，因此他只好随口说：“你看着随便给点就行。” ……就半包方便面，他甚至调料都没用完，被疯狂吹彩虹屁已经很那啥了，本来也没指望靠这个赚钱。 艾因斯坦顿时犯了难。 他坚信，这碗面的背后，绝对有着死于改良菜谱的英雄，给的少了有点对不起他们的牺牲，但…… 这可是坚持复古的试炼仪式感的店主啊，应该和那些贤者们一样，对于出的考验更关注才对，如果他表现得对奖励更重视，说不定会伤了对方的一腔热情。 嗯，按照与黄金等价的香料计算一下，这碗面的成本大概…… 艾因斯坦拿出了一枚银币放在桌子上：“请问这考验一人只能一次吗？” “当然不，你想来就来，还可以带你朋友一起来。”路西法耸耸肩，“只是下次的奖励就不一定是这种面了——顺带一提，不用担心天罚。” 艾因斯坦眼神一亮：“好的！那我明天还会来的！” 送别似乎已经对五子棋产生兴趣的艾因斯坦，路西法让闹钟把银币收了起来。 路西法对这个世界的物价有所了解，虽然有贫富差距，但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穷人——这个世界是真的只要努力就能有收获，在这方面神还是做的挺不错的。 一银币一碗面的话，不算便宜，但作为用了一堆“香料”的……美·味·的·食·物，却也真的不算贵，懒一点的人工作一个月也能赚到这个价，不过能连着两天花一银币在吃上，艾因斯坦不光家底厚，人也不怎么老实啊。 路西法就是因为对这个世界贫瘠的美食感到绝望，才没有出去吃当地的特色料理，反而躲在自己店里吃方便面的。 如果真的定价一银币的话，相信销路还挺广，比起看不见闻不到的游戏，还是把美食作为勾引顾客的手段吧，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让人们不要怕天罚，先进店尝试一下。 “你确定天罚不会降落到我的店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0 【确定，我的主人，您有着这个世界一部分管理权，在您回想起怎么使用之前，由我代为行使，从神罚中屏蔽掉您的店相关还是没问题的。】 “既然有权限，直接改掉神罚的规则不就好了……” 【那会让休息中的神立刻醒来，而这种投机取巧的办法，无法让您证明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反而会让神认为您不够成熟。建议您在神苏醒之前，起码将伊甸城作为试点，做出成绩证明自己。】 路西法听到这个证明自己就头疼：“以前的我真会给自己找事啊，如果神醒了我也没做出成绩会怎样？” 闹钟沉默了一下，回应道：【虽然您忘了，但这真的是您一直以来的夙愿，建议您不要消极怠工，否则等恢复记忆您一定会后悔的——打个比方，就宛如寒窗苦读十余载，高考当天睡过头。】 路西法：“…………” 艹，怎么回事，脑补了一下，心中居然真的涌起了一股悲愤之情…… “……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记忆啊！？” 3、第3章 第三章危机将至 这个问题还真挺有必要问清楚的，因为路西法想不出任何封印自己记忆的理由。 闹钟十分敬业地给创造了自己的主人答疑解难。 【您离家出走去异世界是为了学习其他世界的先进理念，到了地球的时候，您忽然说要试试沉浸式学习，就把自己记忆给封印了，从小孩子开始体验地球生活。】 路西法：“……结果时间到了，封印还没解开，于是我只能赶鸭子上阵吗……我懂了，我果然是个很擅长坑自己的人。” 比如封印记忆，比如创造了这个坑爹的闹钟——既然闹钟是他创造的，那也算他孩子了，这真是字面意义的坑爹。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沉浸体验有点沉浸过头了，他在地球印象最深刻的只有打游戏啊！ 仔细想想的话，这个世界的神对人类的约束也有点道理，没人管着的话，人类会选择努力还是享乐真是显而易见。 ……不，不能这么想，自由过头和限制过头都不对，吃点好的放松放松都要遭雷劈怎么想都太过了，应该找到一个平衡点……这一听就很艰巨。 好消息是，他现在的目标不是找到这个平衡点，而是要先给神证明自由的必要性，否则根本没有讨论如何找平衡的资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1 既然已经确定短期内玩不到psp、psv、ps4和手机等等，那他也没别的事能干了，现在他宛如进了一个小黑屋，干脆就静下心来想办法搞好这个夙愿吧。 希望等恢复记忆的时候，他不至于后悔得肠子都断了。 认真起来的路西法让闹钟打开自己拥有的物品列表，开始安排计划。 好歹也是个游戏店，虽然他手上抽到的游戏就只有围棋和扑克牌，但围棋能开发出五子棋，扑克牌又能延伸出斗地主、24点、梭哈等等玩法……花样繁多倒也暂时够用。 “现在有两套围棋和一副扑克牌，按照一副扑克牌四个人来算的话，最多能同时接待8个客人。”路西法摸了摸下巴，“够用了！” 甚至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路西法可不相信，他这店开业没几天就能一直维持8个客人同时在店的情况。 毕竟这世界的天罚还是挺吓人的，估计要过一段时间，让其他人知道在这家店做的事不会引来天罚，客源才会增加。 或者就套用今天勾来了奥数·艾因斯坦的模式，用先骗几个冲着美食来的不怕死的家伙再说？ 这样的话，他的食物储备就不太够了…… 路西法开始启用了“说服”技能。 “你还是不是系统了，成功招待了第一位客人，就没有什么奖励吗？” 【……那殿下想要怎样呢？】闹钟十分上道地问道，它已经懒得反驳自己不是系统了。 “既然你想得出抽奖池这丧心病狂的激励办法，就应该知道阶段性奖励很有必要，长期看不到收获，人就会选择放弃努力。” 路西法振振有词地给自己捞好处。 “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太打击我的积极性了，你觉得呢？” 闹钟：【有道理。】 【发放‘初次待客’成就奖励：银币x10，高级抽奖池抽奖券一张。】 路西法：“………？怎么还有高级抽奖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2 【因为您抱怨抽奖池黑暗鸳鸯锅大乱炖过于可怕，因此数码电子产品将单独放在高级抽奖池，仅能用抽奖券，1000银币可兑换一枚抽奖券。】 路西法懂了。 简单来说，虽然成本高了，但是出率也up了，他对这个变动没什么意见，就是1000银币有点贵，短期内氪不起金，只能期待官方多送点抽奖券。 【要现在抽高级抽奖池吗？十连有保底，单抽没有。】 路西法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单抽出奇迹！抽！” 话音一落，路西法的眼前就亮起了金色的光芒，几秒后，一个眼熟的盒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心中顿时狂喜。 “《最终幻想7重制版》！我还没买呢！居然抽到了吗？！” 【恭喜。】闹钟语气平平地说，【您想现在玩吗？】 路西法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开什么店，不开了，今天肯定没客人了。” 【可您没抽到ps4主机。】 “…………？？？” 路西法缓缓石化。 没有主机……我要这游戏盘何用呢？！套路，这都是套路！ 要抽主机就要有抽奖券，要抽奖券就要有银币，要有银币，他就要努力赚钱…… 10枚银币能在普通抽奖池抽个十连，相当于1枚银币=一包方便面，如果按照半包方便面做一碗卖1枚银币算，他卖两碗面才能赚1枚银币，效率太低了。 但是本来大家就不敢进来，要是价格高了说不定还会把人吓跑，正常的新店这时候都应该搞活动吸引人气，而不是反着来。 那么应该从压低成本考虑……不对，对外应该宣称玩游戏（试炼）收费，这样的话他需要好好写一份策划案…… 【您现在有10枚银币，要现在抽吗？】 路西法思考了一番：“先不抽了，攒着吧，看看明天我们的奥数先生能给我拉几个人来再说——我还剩一包红烧牛肉面和半包酸辣牛肉面！实在不行，我就节省点用调料，可以再下一碗挂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3 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不需要吃饭了，之前吃的一包酸辣牛肉面也只是正常的有点馋，并且没考虑自己开着游戏店还需要进货些吃的，现在发现了食物的重要性，他当然不能把本钱浪费在自己的口腹之欲中。 现在手上这贫瘠的资源也无法支撑更复杂的计划，稍微花费了点时间计划就搞定了，路西法再度陷入了无聊之中，发了一会儿呆后，他只好掏出了十连抽出的那本《百年孤独》，坐在柜台前艰难地啃了起来。 这本书在地球他看了十几次开头都没看进去，但现在又没别的能干，他就宛如一个蹲厕所忘带手机，无所事事到只能读洗衣粉背面成分表的可怜人，强迫自己阅读任何有字的东西打发时间。 简直太可怕了！这世界的人无聊的时候都干什么啊？！等奥数·艾因斯坦下次来的时候问问吧！ 在路西法的殷切期盼中，第二天中午，奥数·艾因斯坦果然来了，还带来了一个看上去差不多年龄的人。 “贤者大人！” 也不知道艾因斯坦都跟这位新人说了什么，新人连店主都不喊，直接尊称路西法为贤者。 “请允许我——路德维希·高斯也进行试炼！” 路西法：“………………” 他感觉无数理科生在自己脑海中呐喊。 怎么说呢，虽然知道外国人的姓氏重复率很高，异世界也不例外，但又是爱因斯坦又是高斯的，这名人姓氏密集度有点过高了……而且为什么都是德国姓氏，这世界又没德国。 难道是为了让自己更方便记住，大脑翻译这世界语言的时候就搞了点骚操作？ 算了，就当是这些姓氏风水好容易出聪明人吧，新人的姓氏一听感觉数学就挺好，回头可以试试24点之类的。 路西法想了想：“艾因斯坦先生，你跟这位高斯先生说了昨天的规则了吗？” “没说，只是大致讲了一下很适合锻炼脑子。”艾因斯坦说，“还有，请叫我奥数就好，贤者大人。” 怎么连你也开始叫我贤者了…… 路西法艰难地试着叫了一下名字：“奥、奥数先生，我去拿棋盘，你跟这位——” “路德维希。”路德维希·高斯紧随其后，“请叫我路德维希。” “好的，麻烦奥数先生帮路德维希先生讲解一下规则。”路西法深吸一口气，“接下来，是你们的对决。”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4 五子棋先手胜率太高，所以国际五子棋比赛其实有很多限制和规则，他实在懒得再讲一遍了。 等路西法带着棋盘和棋子回来的时候，高斯和艾因斯坦已经面对面找地方坐了下来，看两个人都颇有信心的样子，应该是规则已经讲解透彻了。 “那么，”路西法放下棋盘，“赢的人，可以尝试新口味的面，附加汽水，输的人只有酸辣面。” 艾因斯坦重复了一下：“汽水？” “尝到你就知道了。”路西法真的是大出血，他一共就一瓶可乐一瓶雪碧，怕提前开启后碳酸消失，自己都没舍得喝！ 不过没关系，一会儿给赢的人倒一小杯，剩下的他就可以享受了。 艾因斯坦对新口味和叫汽水的饮品颇感兴趣，眼神都变了，而高斯则无所谓，反正他哪种都没吃过，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试炼”。 猜子决定谁先谁后的时候，路德维希·高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扭头对观战的路西法说道。 “对了，贤者大人，下周教会将会对这条街上的店面进行评估……” “什么？！” 路西法还没反应过来呢，艾因斯坦先吓了一跳：“这次居然挑中了这条街吗？天啊……我有家喜欢的店已经在上次评估中被取缔了——” 他纠结地看向了路西法，眼中的意思很明显。 ——这家店，真的能撑过教会的审核吗？不会刚开业就要倒闭了吧？ 4、第4章 第四章肥宅快乐水 这个世界既然有神迹，自然就有信仰神的人，当然也会有教会。 追溯往事的话，教会的开端，是因为神派来了一位名叫米迦勒的天使，目的是为了向人类宣讲哪些事值得提倡，哪些事不可以做。 聆听了天使教诲的，便是最开始的七大贤者，他们的学生继承了贤者的意志，为全人类的发展而劳心劳力，获得了极大的声誉，而他们时常聚在一起讨论开会、为神献上祭品的地方，就被称为教会——这便是教会的前身。 至于教会的审查，最开始也是为了保护人们。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5 神罚找不出什么规律，一不小心就可能越界，这时候就需要德高望重的人来把把关，教会的人自然义不容辞，帮把握不准的人审核一下要做的事靠不靠谱，会不会引来神罚。 因为商业活动容易踩线，所以教会的人后来就主动去商业街之类的地方勘察情况，也确实有人不听劝遭到天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教会在这方面积威甚重，从原本的帮忙，变成了单方面的审核。 在多年的教训下，大家不愿意冒这个风险，不知不觉，就从教会审核不过的，店方主动关门，变成了强制关门——因为是传统，想违背就会承受不一般的压力。 路西法听完闹钟的讲解，有件事就搞不明白了。 “教会这……居然没被雷劈吗？他们这行为难道不算滥用权力吗？” 【不算，他们是诚心诚意地希望大家都好，而且现在也不是教会一言堂，城市的长老团也会参与。】 “……这种时候论心不论迹？看来天罚也是有漏洞可以钻的啊。” 看着路西法若有所思的样子，艾因斯坦担心地问：“贤者大人？” 路西法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放心吧，我这店再安全不过了，你们可以开始了。” 既然路西法说得这么自信，艾因斯坦和高斯也不再多虑，反正他们也做不了什么，还是把目光放在眼前吧，还有奖励等着他们呢。 猜子的结果是路德维希·高斯执黑先行。 高斯趁艾因斯坦还和路西法说话的时候，已经在脑海中自己跟自己演练了颇有水平的几局，此刻拿到了先手，觉得自己赢面挺高。 然而，高斯的对手，却是昨天跟路西法已经下了好几盘棋，把路西法展示的异世界五子棋高手们凝练出的套路和经验学了大半过来的艾因斯坦！ 五子棋的容错率非常低，经常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因此两人都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打起十万分精神来进行对局。 一时间，两个数学高手下五子棋下得难解难分，战局愈演愈烈。 他们在阴凉的室内下得满头大汗，看两人严肃慎重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思考什么可能影响百万人的重大决策。 路西法围观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还是放弃了。 国际五子棋比赛中高手过招能一盘棋下五个多小时，看他们这越下越慢，一步棋已经开始想几分钟的架势，估计短时间内是结束不了，他还是干点别的吧。 他没打扰正在对决中的两人，自顾自地出去了，还把门外挂的牌子转到了【停业】的那一面，免得有人来打扰，然后走向了隔壁的商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6 刚刚接手闹钟安排的这个店面的时候，路西法就和附近的邻居打过了招呼，现在直接过去也不尴尬。 隔壁是一家裁缝店，专门给人做衣服的，没订单的时候就挺清闲，见路西法上门，店主约翰大叔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欢迎欢迎……我刚才好像看到有客人去你那了？” 路西法无所谓地回答：“他们自己玩得开心呢，暂时用不着我。” 约翰大叔：“……？” 你这是开店的人应该说的话吗？顾客自己玩得开心？？？ “是这样的，我的一位客人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路西法说道，“下周教会要来我们这条街审查。” 约翰大叔顿时一愣：“真的吗？” 路西法摇摇头：“不清楚，我也是听说的。” “唉，这种事上也没人撒谎，应该就是真的了。” 约翰大叔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店面，大约是对自己通过审查比较有自信，紧皱的眉头就放松了一点，但是看向路西法的时候，他又发愁地蹙起眉。 “你……你那边没问题吧？” 初见时他还问过路西法开的什么店，当时路西法没说，不过紧接着昨天隔壁就开始十里飘香，不管怎么看…… ——他那店都是无法过审的架势。 路西法也知道自己的店在约翰大叔看来是个什么形象，面对约翰大叔的担忧，他笑了笑：“我觉得没问题，不过还是看审查的人怎么想。” “这次的话，应该是轮到格里高利主教了吧，长老团那边倒是不清楚是谁。”约翰大叔回想了一下，“据说格里高利主教性格严谨，铁面无私……” 意思就是，卡得比较严格，一不小心就过不了审了！ 路西法点点头：“一般审核都是怎么审的呢？我第一次开店，还不太明白这个。” 约翰大叔很熟练地说道：“这个嘛，当然是根据顾客的评价，针对性地去店中亲身体验一番，这样才能客观地得出结论。像是在报纸上‘应该遭天谴的店’的排名比较高的话，审查的时候会更细致一些。” “顾客评价？”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7 “对，比如你店里什么最贵，什么最有名之类的……主要是教会的想法，长老团的人一般不会反驳教会的意见。” 其实这些路西法去问闹钟也是一样的，但是跟热情的邻居交流，和跟冷冰冰的坑爹十级选手交流，那完全是两种感受，路西法自然愿意选个让自己心情更愉快的办法。 路西法跟约翰大叔聊了好一会儿才回自己的店里，发现两位挂着地球著名科学家和数学家姓氏的顾客还在厮杀，简直是巅峰对决的架势。 好在盘面剩余的空间不多了，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分出了胜负。 赢的是虽然身为新手，却脑子过分好使，还占了先手便宜的路德维希·高斯。 路西法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等我一下。”他迫不及待地向后厨走去。 终于能喝可乐了！！！ 高斯和艾因斯坦很自觉地开始收拾棋子，好把桌面空出来，一边收拾还一边口头复盘刚才的战局，明显有点上头了。 他们刚收拾好，路西法就端着托盘过来了：“面还在做，先喝点饮料吧。” 艾因斯坦作为输了的人，只得到了一杯冰水，不过经历过刚才紧张刺激的比赛，普通的冰水喝着也很舒服——尤其是在这个季节里，居然随时随地能拿出冰块待客，怎么也不能说这杯水敷衍。 不过比起自己的这一杯水，艾因斯坦还是更好奇高斯的那杯。 透明的玻璃杯中，盛着的是黑色的液体，里面泡着几块正方体的冰块，最上面有一层绵密的泡沫，透过透明的杯壁，可以看到不断地有小气泡从杯底上升。 在这个连气泡酒都不曾出现的世界，这饮料看上去诡异极了。 高斯犹豫着闻了闻，没闻出什么门道来，出于对贤者的信任，他也不再纠结，小心地抿了一口。 顿时，他的舌头被一阵奇异的似痛还痒的感觉围攻了，无数气泡在他的舌头上起舞，然后小小地炸裂，带来难以形容的刺激，让他下意识连忙把这一口沁凉的饮料咽了下去。 冰冰凉凉的液体伴随着气泡一路从喉咙下滑到胃里，火热的身体清晰地感受着整个过程，原本有些发热的身体顿时被这透心凉给降了温，这冰爽刺激的感觉甚至影响到了大脑，他的意识瞬间清醒冷静。 奇怪的是，明明喝了一口饮品，他却感觉更渴了，刚才带给他的惊吓感，此刻回忆起来却充满了趣味，令他对剩下的大半杯跃跃欲试。 艾因斯坦只能看却喝不到，看高斯反应这么奇怪，就好奇地问：“怎么样？”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8 “……口感很奇妙。” 路德维希·高斯舔了舔嘴唇，舌头上残留着没来得及细品的饮料那甜滋滋的味道，还有那酥酥麻麻的感觉。 “是甜的，我从来没喝到过这么神奇的饮料，比玛丽奶奶的糖水还好喝，而且很醒脑。” 艾因斯坦遗憾地说：“希望我能有机会尝到。” 既然是试炼得到的奖赏，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艾因斯坦自然不会提出让高斯分他一点的要求，而是打算奋发向上，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杯。 “这个叫什么？”路德维希·高斯问道。 “肥宅快乐水……咳咳，我是说，可口可乐。” 艾因斯坦在一旁点头，表示记住了：“这名字真奇特。” 路西法看看时间，面还要再煮一会儿，就趁机跟自己唯二的两位顾客说道：“对了，关于下周的审查，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们。” “什么？”艾因斯坦不是迂腐的人，否则他当时也不会走进这家店了，因此即使事关审查，他也没一口回绝，“能帮的我肯定帮。” 路西法微笑着嘱咐了几句，听完后不光是艾因斯坦，连不苟言笑的高斯，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艾因斯坦一摆手：“放心，这么简单的事，又不是要我们说谎……我没问题！” 高斯也沉稳地说道：“交给我就好，正好我一会儿要去教堂忏悔。” 路西法：“……？？？” 高斯嗅了嗅从后厨传来的浓郁的、属于从未见识过的顶级美食的气味，幽幽地说：“虽然是试炼的奖赏，但这真的太美味了，哪怕只是闻一下都知道是要去忏悔的级别，受之有愧。” 路西法：“………………” 这世界夸起来都是“要遭天谴”、“该去忏悔”这个风格的吗？！ 你可千万别把教会的人提前给我招来啊！！！ 5、第5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9 第五章抽到价值55.8万美金的—— 路西法给艾因斯坦下了上次没放进去的半包酸辣牛肉面，并给路德维希·高斯煮了半包红烧牛肉面。 比起艾因斯坦吃东西时夸张得宛如《孤独的美食家》男主一样的表情，高斯的反应就比艾因斯坦要小一些，不过这是因为他疑似面瘫。看他吃得不光是脸，连脖子都红了的样子，就知道他其实也十分激动。 最后，两人连一滴汤都不剩，全喝完了。 路西法看着都感觉齁得慌，他吃方便面一般不会特意去喝汤的，感觉很咸。 然而对艾因斯坦和高斯来说，这汤里可全是黄金……全是香料啊！不喝干净的话，不用上天降下惩罚，他们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浪费！ 瞎放香料的汤他们都舍不得浪费，何况这汤又特别鲜美，怎么喝都喝不腻，他们甚至考虑下次把家里面包带来，沾着汤吃。 看他们吃得这么香的样子，路西法都有点馋了。 但是现在他的事业正是刚起步的时候，什么都缺，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浪费资源……哦，开封了的那瓶可乐不算，毕竟他没有好的保存手段，等没气了就不好喝了，那才叫浪费呢！ 艾因斯坦留下一枚银币，高斯想了想，给了两枚，然后两人就离开了，路西法等人一走就看着自己剩下的资源和抽奖池，开始发愁。 还剩半包红烧牛肉面和一包挂面，顶多能再敷衍两个人，也许明天就没货了，无论如何今天都必须进点货。 但这抽奖池太黑了，他真心不想给闹钟送钱，能不能有点别的办法，节省些银币呢？ 想到这里，路西法终于不情不愿地去戳了戳闹钟。 “除了抽奖池，你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用银币吗？一枚银币你换算一下能有多少rmb了，到你这就能换一包方便面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路西法暗示……不，几乎在明示了。 “抽奖算是代币我就不跟你纠结了，你能不能开个正常交易的窗口，学学人家的金手指，比如异世界交易网之类的？整天抽到些不想要的东西，很快就会没兴趣，到时候什么夙愿都别想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从我这里坑钱并不是你的目的不是吗？你应该给我更多的帮助，让我有心情做正事才对！” 闹钟：【有道理。我毕竟不是专业做这个的，基础功能只是闹钟，所以还在学习中，以后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周到，也请殿下您及时提醒。】 路西法十分欣慰：“好说，好说。” 这个闹钟虽然有着百种不好，但有一点是必须要夸奖的，那就是听爸爸的劝！只要路西法说的有道理，并且和失忆前的命令不冲突，闹钟就会进行相应的调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0 【开启‘商店’板块。】 路西法眼前一亮。 这个商店板块会是什么样的呢？希望是可以让他写本叫《带着淘x奋斗在异界》或者《次元交易大王》这种自传的功能！倒买倒卖的话，里面的门道可多了，他也有机会发大财！ 可惜，闹钟在这方面意外的谨慎，丝毫不给路西法钻空子的机会。 在路西法的期待下，新加载的商店板块缓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这商店中只陈列了10个物品的名字和图片，固定时间0点刷新，如果不想买10个东西，就只能等第二天——也可以手动刷新，手续费是100银币。 路西法：“……真应该让你来开这个店，这些手段只用在坑你爹上简直太屈才！” 就这么防着他吗？！难道他还会因为倒买倒卖凑够钱抽到游戏主机就不干正事？！ ……哦，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 那就算了。 路西法顺了顺气，心平气和地去研究这个商店的功能。 这一看，还真被他看出了点有意思的地方。 商店里十个物品不重样，他已经有了的是酸辣牛肉面和围棋套装，在里面的说明分别是【酸辣牛肉面（5袋装），银币1枚】，以及【围棋套装（香榧木棋盘，玛瑙棋子，楠木围棋罐）x1，银币100枚】。 这个标价真的很有趣，因为他从抽奖池里用1枚银币抽出来的围棋套装，和这个标价100银币的，没有任何区别。 路西法立刻就意识到这商店的出现会导致什么后果——那就是，他以后会在抽奖池里花费更多的银币。 因为除了可乐、方便面这种在商店明显是批发价，比抽奖池要划算得多的东西以外，其他比较贵的东西，路西法都会更希望从抽奖池里抽出来。 1银币说不定就能抽到商店里卖100银币的东西，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氪金啊！万一赚了呢！？ 套路！这都是套路！ 路西法痛心疾首，他以为自己看到了第四层，结果这闹钟居然看到了第五层……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1 虽然输了，不过路西法也承认这机制的合理性，甚至已经瞬间想到了如何有效利用商店和抽奖池省钱，因此他只是心底吐槽了几句，就计划好了怎么分配自己手上的银币。 首先，路西法用1枚银币购买了【酸辣牛肉面（5袋装）】，然后又花了1枚银币买了【雪碧（6罐装）】，最后用10枚银币去普通池子里来了个十连，直到他手头只剩下2枚银币作为流动资金。 不过没关系！他相信钱很快会多起来的，因为方便面的成本大大地下降了！ 有着这个底气，路西法也不怎么在乎抽奖池坑不坑爹了，他心情十分平静地等待抽奖结果。 白光、不发光、金光、白光、不发光…… 从抽奖时发出的光芒颜色，基本就能判断物品的价格了，路西法目前为止只见过白光和金光，不知道有没有更高的—— 忽然！他眼前骤然亮起了彩色的光芒！ 路西法顿时一惊，他这是抽到什么了？！ 本来心如止水的路西法，情不自禁地期待了起来，眼都不眨地等着彩光散去，等他目前为止抽到的等级最高的物品出现在自己眼前。 “………………” 看着这东西，路西法沉默地点开了物品说明，只见说明中仿佛生怕路西法不识货一样地详细标注道：【1945年罗曼尼·康帝特级园红葡萄酒，2018年拍卖价55.8万美元】。 ——可是他又不喝酒，他就是喝肥宅快乐水的口味，抽到这个有p用！！！ 路西法感到十分蛋疼，但看着这价格又不能说人家分档错误，只能忍了。 “这是把人家的拍卖品给拿来了吗？你让人家喝什么？” 【只是数据复制，不影响另一个世界。】 “行吧！” 路西法就很心痛为什么不能搞跨次元交易，不然他转手就能卖回地球赚个几十万美金，这酒放他这真可谓是明珠暗投了，希望有机会能送给会品酒的人吧——也不知道这世界存不存在这样的人。 别想了别想了……就算不能喝，也顶多就亏1枚银币！ 路西法叹了口气，忍下了差点吐血的难受劲，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翻出刚抽到的《哈利·波特与密室》看了起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2 看到哈利暴露蛇佬腔的剧情时，路西法忽然发现外面吵闹了起来。 路西法合上书，有点困惑地走了出去，发现隔壁的裁缝约翰正好准备关门，他的妻子和孩子也站在外面等着约翰。 “发生了什么？”路西法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天色还早，这条街却好像都准备关门了。 裁缝约翰语调欢快地说：“你没听说吗？慷慨的比尔·福布斯大长老又要宴请全伊甸的人了！” 比尔·盖茨的比尔，福布斯富豪榜的福布斯吗？这名字真的听起来就充满了有钱的气息……路西法腹诽了一下。 “宴请全伊甸的人？那要多大的宴席啊！” “很大！放心吧，就算晚去一会儿也能吃到东西的！”裁缝约翰误会了路西法的意思，安慰道。 路西法只好委婉地问：“……不，我是说……我去白吃白喝，不会遭天谴吗？” ——宴请一整个城的人啊！这么奢侈的炫富行为，那个大长老不会被雷劈吗？！ 裁缝约翰爽快地说：“别担心，大长老这是好心的慈善行为，我们也只要真诚地接受他的好意，别不知感恩就没关系！” 路西法：“……原来如此。” 虽然裁缝约翰说得轻巧，并且看得出那位福布斯大长老很可能至今未因宴请行为受过天罚，但路西法还是有些疑问，于是为了对这个世界进行深入了解，理清他们的脑回路，方便自己日后行事，他干脆就关门，跟着约翰一家子一起去了宴请的地点。 宴请的地点是在伊甸的中心广场，那里空间很大，但也容纳不下全部的伊甸人。 路西法过去的时候，能看到大部分人是拿了面包或烤肉道谢后就直接离开的，只有少数人被邀请到了长桌后坐下，有些人则是拿到食物后直接找地方站着吃，顺便跟附近的人聊聊天，夸夸宴会的主办人。 就在路西法观察这一幕的时候，艾因斯坦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贤者大人！” 循声望去，只见不久前才从他店里离开的艾因斯坦，正坐在长桌后面冲他挥手：“请来这边坐吧！” 路西法一边走过去，一边口是心非地说：“这不太好吧？” “没事，路德维希没来，正好多一个位置，我跟比尔爷爷说一下就行。”艾因斯坦无所谓地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3 “你和这位比尔长老很熟吗？” “我爷爷也是长老团里的长老啊。”艾因斯坦笑着说，“您不是知道我姓艾因斯坦嘛！” 路西法恍然大悟。 难怪当时艾因斯坦能以自己姓氏发誓不报复，他家比他想象中还出名！ 他看了看艾因斯坦面前的盘子，里面放着烤肉和面包，不过看上去没怎么动。 艾因斯坦也注意到了路西法的视线，他咳嗽了一声：“这不是刚从您那离开不久嘛，我其实他也不太饿，来也不是为了吃东西。” 饿其实还是有点饿的，感觉贤者大人的面虽然美味，但是量却很少，他一开始过来还真是为了再吃点什么。 问题在于，刚吃完那么好吃的面，再看这油腻的烤肉和口感单薄的面包，莫名提不起兴致啊…… “哦？”对艾因斯坦的困扰一无所知的路西法好奇地问，“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艾因斯坦悄悄道：“我跟您说，这次宴会，比尔爷爷据说要拿出去年被教会选中献给神的祭品的葡萄酒——” 刚抽出一瓶55.8万美金葡萄酒的路西法面无表情，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但还算认真听着，结果忽然就感到天空忽然一暗。 他抬头一看，顿时见到了惊人的一幕。 大约十几个盘子，竟然从南边排队飞过来了！ 天啊，被这两天的淳朴日常给弄的，他差点忘了这世界是有法术的啊！ 6、第6章 第六章大长老的小心思 这一波天降补货，就好像有人在现场拉了横幅“随便吃，我买单”一样，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热烈了起来。 路西法也终于发现了东道主在哪，因为忽然有个地方，敬酒和赞美的声音比其他地方都大。 艾因斯坦顺着路西法的视线看过去，找到了被人们围着的人，确认了路西法的猜测：“那就是比尔爷爷。”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4 路西法眼神微妙地挑了挑眉。 他以前就对别人的情绪比较敏感，来到这个世界后，更是能清楚地辨认出——这位比尔·福布斯，头发花白，满面红光，此刻周身洋溢着的情绪，毫无疑问是得意，以及享受。 估计是在享受他人的吹捧吧。 “这都没被雷劈？？？”路西法又去戳闹钟了。 【他经常大开宴席并不拘来客身份的行为，对他人并无坏处，甚至还有好处，比如他的资金，流入了面包师、厨师等人的手里，而普通公民则省下了一顿饭，这举动小小地推进了他与他人之间的平等，是慈善，功大于过，不至于雷劈。】 【事实上，除了比尔·福布斯，这世界上资金较多的人，都会时不时进行一些慈善行为，因为如果贫富差距太大，最有钱的人就会因神罚而倒霉。】 路西法懂了。 教会审查态度强硬但没有神罚，那是因为论心不论迹，等到了有钱人请客吃饭炫富的时候，又开始论迹不论心了。 这神罚系统漏洞不小嘛，估计是被推断出一些运行逻辑了，所以这福布斯大长老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其实，最近几百年神去休息了，为了避免误伤，自动神罚系统的规则就放松了一些，人们也逐渐学会了钻漏洞。】 “嗯，挺好的，神睡着了我才好办事嘛……说起来神多久会醒？”路西法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不知道。但是今年的话，会有天使下来巡逻，如果天使发现不对劲的话，有可能提前叫醒神。】 路西法：“……这种事麻烦你早点说！” 还以为躲着神的视线就好了，结果现在还要躲着天使，搞不好还是自己以前的同僚，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现在就两个客人，对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产生任何影响，想来天使也不会注意到他的。 因为不想浪费粮食，路西法压根就没去拿食物，面前的盘子始终是空的。他旁边的艾因斯坦也因为刚吃了方便面，对这种普通的食物没什么兴趣，也是空盘，这就导致他们两个聚一块有点显眼。 起码比尔·福布斯从人群的包围中走出来后，稍微扫视了一圈，视线立刻就落在了他们两个的方向。 艾因斯坦家的小子一脸热情地跟旁边的人说话，坐他旁边的人是个陌生面孔，远远超出了伊甸城最高颜值的脸看上去却有些冷淡，艾因斯坦家小子说半天他才应一声。 也不知道那人发没发现，周围好多人都在偷偷看他。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5 可能是自己盯得有点久了，那个陌生人忽然视线转到了他身上，金色的眼瞳清凌凌地看过来，一瞬间让他微醺的状态清醒。 ……那么多人都在看那青年，可他就只认真看了自己，比尔·福布斯长老心中莫名升起了喜悦。 他定了定神，一路寒暄，穿过人群，走到了那个陌生人和艾因斯坦家小子的面前。 “欢迎！”他看了看两人的空盘，以及大盘中貌似没被动过的面包和烤肉，说顺嘴了的吃的还好吗这种话当然说不出口，一时间卡了一下。 艾因斯坦没注意这一点，他正忙着给双方做介绍呢：“比尔爷爷，这位是——” 说到这里了，艾因斯坦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路西法叫什么啊！ 于是他也卡了。 好在路西法淡定地接话：“你好，我叫路西法。” 比尔·福布斯注意到，这位英俊得过分的年轻人，没有报出自己的姓氏。 这个世界的习俗是自我介绍的时候要么连名带姓，要么只报自己是xxx家族的人。但是不报姓氏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常见情况是对方正处于家族试炼途中，试炼成功后，才有资格对外宣布自己的姓氏。 不过艾因斯坦觉得，店主看上去不像是试炼途中，反倒像是隐姓埋名，通过考验众多人士，最终选出自己中意的人选的贤者。 果然，不出艾因斯坦的所料，当福布斯长老笑容和蔼地问“是在试炼途中吗？”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他就说嘛，店主一系列的行动，无论是名叫五子棋的考验也好，拿出的惊人的奖励也好，此刻不报出自己姓氏也好，都与少见的贤者这个身份十分相称。 而且，他试探性地称呼对方为贤者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否认啊！那他应该就是没猜错吧？ 于是艾因斯坦一边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一边说道：“路西法先生应该是一位贤者。” 福布斯大长老一愣：“你去试过了吗？是什么考验？你得到了什么？” 路西法发现情况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连忙在心中紧急询问闹钟：“怎么回事，这贤者不就是普通的尊称吗？” 【英雄时代的贤者，是指充满智慧，教导他人，为人解答疑惑，指点迷津，甚至成为人生导师的人，多流传于英雄传记中，现在指的是模仿古代著名贤者们的行为，制造试炼难题，为通过试炼者提供相应奖励的人。】 【博学多才比较容易达到，这世界知识是公开的，只要愿意学，谁都可以去学习，但贤者要做到考验与众不同——因为流传下来的传说中，里面的贤者对英雄的考验都很有想象力——要让人对试炼内容充满兴趣，主动参加，否则就只是普通的出题人罢了，而每一个出题人，都希望自己能成为贤者。】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6 路西法忍不住吐槽：“所以现在的贤者，其实就是复古行为艺术家么？” 如果玩游戏也算试炼的话，那按照这试炼吸引人的程度来看，他一定是大贤者级别的！！！ 路西法跟闹钟交流时，艾因斯坦也在跟福布斯长老说话：“试炼内容跟数学有关，方式很新奇，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我觉得无论去多少回应该都不会腻的，至于奖励嘛……是非常美味的食物。” “美食吗？”福布斯大长老意味深长地说，“拿美食当奖励，路西法先生还真是大胆，想来这些普通的食物您应该是看不上了。” 虽然一开始他对这个青年的印象很好，但他并不是会被外表迷惑的人！这人对他准备的宴会毫无感觉，一口都没动，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砸场子吗？ 路西法不在意地笑了笑：“蒙主厚爱，至今不曾遇到过任何神罚，确实稍微有点挑食了。” 神罚系统都给他开了个后门，能被罚才有鬼了。 艾因斯坦很惊讶：“居然从未遇到过神罚吗？我都平地摔过几次，您也过的太顺遂了吧？” 路西法：“…………” 大概是知道他想问什么，闹钟主动解释：【最严厉的神罚是雷劈，但程度不大的罪，平地摔、崴脚、岔气之类的就足够了。很多时候只是巧合，也被人们当成了神罚，这让他们更习惯反省和自我审查。】 哦，难怪艾因斯坦当时敢进来，他还以为对方是冒着被雷劈的风险呢，既然如此，招揽新客的难度比想象中要低一点。 只是神罚覆盖面这么广，路西法不想自己看上去太奇怪，只好改口：“我是说没在吃这方面被惩罚过。” 嗯，这就正常了。艾因斯坦和福布斯大长老的表情都放松了下来。 福布斯大主教自己找到了解释：“看样子神对你有其他的期待，也许你在这方面有什么自己没意识到的贡献……既然如此，你一定要尝尝我的葡萄酒！” 艾因斯坦眼睛一亮：“是去年献给神的那一批吗？” “正是。”福布斯大长老语气平稳，但路西法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逐渐明显起来的得意之情，“连大主教都赞不绝口，说是神的祝福才能让这批葡萄酒如此完美，简直是当之无愧的‘神之血’！” 尽管对于路西法刚才不太给他面子，不过比尔·福布斯长老还是忍不住想要让对方刮目相看。 这种奇怪的冲动到底是怎么回事，福布斯大长老也不明白，他对他父亲的认可都没这么执着过…… 闹钟自觉科普：【这世界最早的酒，是有人在森林里迷了路，又累又渴还怕吃到有毒的东西，附近又没水源，神就为他引路到了曾经长满葡萄的地方，那里有葡萄成熟腐烂后机缘巧合形成的酒，因为葡萄酒是红色的，作为神迹传着传着就变成了神的血化为酒救了这人的命。】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7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神……是不是有点亲力亲为过头了？这么敬业吗？” 【您以前做事也很认真仔细，十分爱操心。】 路西法想象不出。 他这么一走神的工夫，福布斯大长老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小心翼翼地给凌空飞过来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看着也就一口的分量。 他们没有喝开水的习惯，普通的水又经常有奇怪的味道或病菌，所以有了酿酒的方法后，大家从小就喝淡啤酒，一个个都把酒当饮料喝。 这是刚需，葡萄酒又是献给神的必要祭品，因此小小的惩罚根本无法阻止相关人士继续改良酿酒技术，福布斯大长老就是其中一位，他对自己酿的酒很自信。 艾因斯坦看着这酒就有点羡慕，催促路西法：“快尝尝吧！” 路西法也不好拒绝，就接受了。 不爱喝酒不代表没喝过，他小小地抿了一口，含在嘴里品了品，只觉得有点偏酸了，一般般吧，再多他也品不出什么来，就直接咽了下去。 另外的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放下了杯子，淡定地道：“还不错，很美味。” ——但你的表情和动作都不是这么说的啊！！！ 福布斯大长老一看对方杯子里居然还剩半口，顿时觉得自己的葡萄酒被瞧不起了。他分给别人的酒，可从来没被剩下过，哪一个不是一滴不留？哪一个不是一脸激动赞不绝口？ 他打了个喷嚏（路：这是神罚吗？），稍微有点失望，还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看来路西法先生是喝过更好的葡萄酒了，不知道今年献给神的祭品中，能不能有你献上的一份。” 路西法立刻蛋疼地想起了自己的天价红酒，不过他对给神献上祭品什么的没啥兴趣，随口就道：“再说吧，等我过了教会审核的。” “哦？你在马上要被审查的那条街上吗？” 对路西法的好感度，从初见的80已经降到了不及格的福布斯大长老的眉毛扬了起来，他连打了三个喷嚏，才终于把话说完整。 “正好……啊嚏！长老团这次是我……啊嚏！——我协助格里高利主教去审核……啊嚏！看来是有机会试试你的试炼了——唔！” 路西法：“……我很期待你的光临，请保重身体，不要再咬到舌头了。” ——这家伙不是在心里骂他，就是在审查他的店上不安好心！这神罚还是罚得太轻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8 7、第7章 第七章可以去问天使 比尔·福布斯长老，一路打着喷嚏离开了路西法这边。 艾因斯坦担忧地看着对方的背影：“看样子有不少人在念叨比尔爷爷呢……不过也正常，毕竟今天比尔爷爷开了宴会嘛！” “你们这里，也有打喷嚏是因为被人念叨的俗语啊？”路西法有点意外地问道。 “是啊，所以比尔爷爷每次设宴请客的时候，就会时不时的打喷嚏呢，一定是大家都在心中感谢比尔爷爷的缘故。” 路西法：“…………” 他觉得这个俗语，搞不好最开始是被一个整天遭打喷嚏神罚的人发明出来的，这样就可以掩盖自己其实干坏事了！ 不过路西法没有拆穿福布斯长老的意思，毕竟看起来这人还挺受爱戴的，他说穿了也没好处，说不定反而让艾因斯坦觉得他人品有问题。 因此他话题一转，开始旁敲侧击起长老团的事。 这世界虽然在神的努力控制之下，没有搞出什么国王贵族这种等级划分，但资源会向有能力的人集中这种事还是避免不了。 尽管没有国家这种体制，但伊甸这个城邦也自然而然地依照大众投票统计民意，搞出了一个长老团，里面的人都德高望重，伊甸正是在长老团和伊甸教会的指引下，健康发展到了现在。 路西法一听投票就懂了：“福布斯长老票数一定很高吧。” “那当然，像比尔爷爷这么慷慨又善良的人，大家都很尊敬他。”艾因斯坦肯定地道。 嗯……可这不就是收买人投他吗？！ 【虽然比尔·福布斯有点虚荣，但在做决策的时候还是很为大众着想的——以及，人无完人，这是您一直以来……您以前的观点。】 “这话倒是没错。”路西法想想也就释然了，“我现在也是这样想的。” 其实这道理很浅显，有私心不意味着是坏人，只是之前被塞了一脑子的神罚，他还以为神是个控制狂的世界，人们会变得多么高大全呢，结果只是被压抑下来而已啊！ 总觉得在这么压抑的环境下，会养出一个个很会钻空子的变态……希望神罚智能一点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9 聊着天，路西法就注意到艾因斯坦的眼神一直瞥向他的杯子。他试探性地移动了一下杯子，艾因斯坦的视线跟着就飘了。 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艾因斯坦干脆试着向路西法讨他没喝完的半口葡萄酒，理由是浪费不好。路西法嘴角抽搐，说你要是不嫌我喝过就行，艾因斯坦就美滋滋地拿去喝了。 路西法叹为观止：“所以你真的觉得这个好喝？” 艾因斯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可是能献给神的级别哦？说起来我以前还研究过怎么酿酒呢，后来发现买葡萄太费钱了，最后就专注数学了。” 说起学习这事儿，路西法琢磨了一下，没问艾因斯坦，还是去问闹钟，因为他感觉要是问学校的起源，会被当成怪人。 闹钟果然又是长篇大论。 【最初，得到天使指点的贤者们为了提高教化群众的效率，就让人们集中起来一起讲述。后来有了教堂，大礼堂就成为了固定的解答疑惑的地方。】 【后来学者和长老们跟教会达成一致，借用地点为想要学习的人进行教导——因为知识是神圣的，所以必须在神的注视下进行，而将自己知道的知识分享给他人，则是值得表扬的美德——再后来就演变为长老团和教会合作建立了学校，学者们自愿教学，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学生进去听课。】 “这世界的教育意识很不错。”路西法并不意外。 他之前其实都做好了迎接类似“黑暗中世纪”那种知识封锁的愚昧的世界，后来逛了一下发现各大商店的招牌已经从图案发展为了文字，唯二的两个客人数学还都很牛逼，当时他就对伊甸人的教育水平有底了，现在他总算知道了原因。 【以前也有想要把控知识，让无知者无知下去，方便他们利用的人，不过被您用雷劈死了好几个……】 “嗯，劈得好……等等怎么是我？结果我以前也是个劳模吗？！”路西法忍不住吐槽，“你还说我以前想散播七宗罪，结果正经有罪的还是被我劈了啊！” 闹钟回答：【您以前确实很劳模，至于为什么要劈有罪的人，详细情况我没有搜索到情报，大概您创造我的时候没有灌输进来，问其他的天使应该能知道吧。】 路西法扶额：“我就吐个槽，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而且我上哪找天使去……” 【今年就有天使来人间巡——】 “可以了你不用再提醒我这件事了！现在不是见他们的好时机！！！” 天使要知道他想干什么，百分百要告状告到神那边，神一醒他还能干啥啊，简直是高考交白卷，跟睡过头一样痛苦。 被闹钟提起了烦心事，路西法思路一乱，也懒得继续深究这世界的科技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一个全民都可以自由学习的世界，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发展到工业革命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0 这个想法只是在路西法的脑中一闪而过，便沉入了黑暗。 *** 宴会虽然有些不太美妙的小插曲，但路西法也并非毫无收获。 一方面，他知道了不少单看闹钟那么讲是无法体会到的人文风情，一方面，也让一部分伊甸人知道他开了个店。 虽然路西法本人不怎么照镜子，但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觉的，宴会上他跟艾因斯坦聊着聊着就有人凑过来，让艾因斯坦给做个介绍。 艾因斯坦吃人嘴短，当然是诚实地给路西法的店打了波广告，让路西法这默默开张的店，总算有了点存在感。 至于这波广告的效果嘛—— “今天不光是没新客人，连老顾客也不来了啊。” 路西法恹恹地趴在柜台上，打了个呵欠：“开业第三天，本来还觉得按照之前的规律，今天怎么说也该再来一位新客……” 结果比前两天还冷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昨天就不应该去那个宴会？ 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措施来吸引新客，路西法就发现外面路过了一个眼熟的身影，并且紧接着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中午好，贤者大人。” 路德维希·高斯一边打招呼，一边向路西法介绍自己带来的新人：“这位是我的朋友，克里斯蒂娜·仲马。”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欢迎，克里斯蒂娜·仲马小姐。” 这姓氏，他这店是终于来文科大佬了吗？虽然是性转的！ “您好。”克里斯蒂娜·仲马向路西法行礼，速扫了一圈室内，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高斯带着克里斯蒂娜·仲马坐到了熟悉的位置上，收拾好的棋盘就放在那里。奇怪的是，他们两个是并排坐的，对面的位置空了下来。 “……嗯？仲马小姐不参与试炼吗？”路西法挑眉。 高斯点了点头：“是的，这次的试炼依然由我来——不过，得到的奖励，我是可以自由使用的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1 “当然可以。”路西法懂了。 天啊这世界太惨了吧，没有法国大餐也就算了，方便面都能用来泡妞了！！！ 路西法一边在心中疯狂吐槽，一边坐到了路德维希·高斯的对面。 克里斯蒂娜·仲马双手合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数学不太好，又很好奇他形容的食物，所以只能拜托路德帮忙……” “没关系。”路西法淡定地冲克里斯蒂娜·仲马一笑，心说没想到高斯看着冷淡，其实还挺闷骚的啊，才来一次就能想到用他的店来刷好感了。 单身狗路西法念头一转，对着已经打算猜子的高斯说道：“五子棋你已经熟悉了，这次的试炼就换个规则吧。” 高斯一怔，倒也没有迟疑：“可以，什么规则？” “这次呢，不叫五子棋了，叫围棋。”路西法拿起黑白棋子一边演示一边解说规则，直到确定高斯听懂为止。 高斯看起来眼神都亮了：“这次的规则也很有意思！” “很好，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路西法满意道，“那就来吧。” 和高斯谨慎的下法不同，路西法在对方刚一落子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棋子放了上去，是足以让地球棋手惊呼“这特么是人工智能吧”的精密计算，这仿佛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精准带给敌方打击的表现，让高斯感到压力有点大。 别带了人来，反而没通过试炼啊…… 大约是看克里斯蒂娜·仲马在一旁快要睡着了，路西法趁着高斯还在思考的时候，抽空把自己第二次十连抽到的《泰戈尔诗集精选》拿了出来，让闹钟把文字转化为这个世界的文字后，递给了仲马小姐：“无聊的话看。” 高斯这家伙，虽然想得到带妹子吃点好的，还是没考虑到妹子被冷落在一边的心情啊，看在是老顾客的份上，他就搭把手吧。 有东西打发时间，总比呆坐着强，克里斯蒂娜·仲马道谢后就把书接了过来。 看到封面标题写的诗集，她还以为大概是什么教会赞美诗。 克里斯蒂娜·仲马带着预设打开了页飒飒翻动，随机地停在某一页上。这诗集的排版很浪废纸，入眼一整页就一句话。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她顿时就被这一句诗击中了心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2 ——神啊，诗原来还能这么写吗？ 8、第8章 第八章《泰戈尔诗集》 虽然路西法就像对待艾因斯坦一样偷偷放了水，但路德维希·高斯还是输了。 高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艾因斯坦来了两次都是五子棋，他还以为这次也是呢，没想到就这么不顺，还被喜欢的女孩子看到了这一幕—— 路德维希·高斯转头想跟克里斯蒂娜·仲马道歉，结果发现，克里斯蒂娜压根就没看见他的尴尬，人家正沉迷看书无法自拔呢。 他又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看向路西法，刚想说什么，路西法就打断了他。 “你通过试炼了。” 高斯一愣：“啊？可我输了……” “我有说过赢了才算通过试炼吗？”路西法挑眉。 “那倒没有……” 高斯喃喃回应，眼神逐渐恢复了光亮：“难道说？” 路西法肯定了他的猜测：“是的，通过刚才下棋的过程，我判断你通过了试炼。重要的不是胜负，而是你在这期间展露出的东西。” 反正他是出题的“贤者”，通不通过当然是靠他一张嘴。 高斯信了。 贤者嘛，奇奇怪怪的反而正常，不然就只是普通的出题人了，也不至于让艾因斯坦拉着他说了一下午。 路西法去后厨煮方便面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杯雪碧和一杯冰水，放在了桌子上。 高斯上次喝的是可乐，看到这次颜色不一样了，就有些蠢蠢欲动，但还是按捺住了，把杯子往克里斯蒂娜·仲马那边挪了挪。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3 “克里斯蒂娜，尝尝这个。” 艰难地把自己的视线从书本里拔_出来，克里斯蒂娜·仲马看都没看一眼雪碧，急切地向路西法询问：“请问，这位泰戈尔……” 路西法一猜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只能一脸遗憾地说：“他不在这个世界了。” “唉，那真是太遗憾了，我一次看到这样的诗……”克里斯蒂娜·仲马叹了口气，“原来除了英雄史诗和赞美诗，还可以这样写啊。” 路西法：“…………” 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无言以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怎么，这世界的文学也发展的很畸形吗？！ 【大致就是非虚构的历史记载、半虚构的英雄史诗、教会鼓励的赞美诗、说明文、议论文，日记……这种实用性比较强的。】 太惨了，那孩子们岂不是连睡前故事都没有？ 【可以听英雄史诗。】 路西法若有所思，难怪大家对贤者的态度这么奇怪，原来都是听英雄史诗的故事长大的，听说里面的贤者们出题花招百出，他还是差得远啊…… 他决定有空去一趟伊甸的图书馆。 路西法走神的时候，克里斯蒂娜·仲马还在感慨：“没想到世界上竟有如此天才的诗人，他对世界的观察令我惭愧，他的心思是那样敏感多情，我……” 这一波彩虹屁吹下来，说着说着仲马小姐竟然当场落泪，一副恨不能与泰戈尔同生共死的架势，把高斯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嘴巴张张合合，半天说不出话来。 路西法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高斯一眼，转头去安慰仲马小姐：“如果错过太阳时你流了泪，那你也要错过群星了。” 克里斯蒂娜·仲马抽噎了一声，看着长相俊美的贤者一双漂亮的金色眼睛专注而担忧地望着自己，优美的诗句从他口中娓娓道来，也哭不下去了，还有些担心自己哭的样子不好看，不禁扯着手帕挡住脸，擦了擦眼睛。 “这也是泰戈尔的诗？风格很像。” “是啊。” “可是，太阳我已经确实错过了，群星却连影子都没有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4 路西法有点为难：“这个嘛……” 你们这世界别说群星了，连泰戈尔这太阳，都是异世界的太阳呢！ 他忍不住扭头看高斯，这小子还傻坐着干什么呢？！ 高斯看到喜欢的人看向路西法的眼神都变了的时候，隐隐有些失落，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差劲透了。 别说克里斯蒂娜本来也不是他女友，就算真是女友，喜欢贤者大人也正常，毕竟贤者大人那么厉害，能想出一个又一个神奇的试炼。 好在他没傻到家，接到路西法的示意后，他忽然福至心灵，说出了今天最有水平的一句话：“没有群星，你可以成为星星啊，克里斯蒂娜，你不是很喜欢史诗什么的吗，我觉得你可以试试自己写。” 克里斯蒂娜·仲马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来写吗？我可以吗？” 路西法肯定地说：“你一定可以。” 他觉得自己找到规律了！看她这牛逼的姓氏，就知道肯定不是普通人啊！绝对有写作天赋！！！ 高斯没再继续犯傻，连忙跟上了节奏，把克里斯蒂娜·仲马好一顿夸。 大约因为他诚心诚意不觉得自己在夸大其词，居然整个过程中都没出现类似咬到舌头这种神罚。 克里斯蒂亚·仲马被说得也渐渐有了想法：“那、那我回头试试吧……” 路高斯见自己哄好了人，总算能松口气了。他背后出了一身汗，但还是把雪碧推到仲马小姐跟前：“喝点饮料吧，补充点水分。” 克里斯蒂娜·仲马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捧起了杯子。 这时候，她也终于注意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奇异香气，酸酸的感觉刺激着鼻粘膜，让她不自觉地开始吞咽口水。 路德维希说的没错，这美妙的味道别说吃了，她闻都没闻过啊！ 刚才趁着高斯狂夸仲马小姐的时候，路西法就赶紧趁机跑到后厨去看面是不是煮过了。 本来计算得好好的，谁想得到啊，中间竟然忽然加了个安慰哭泣少女的项目，希望不用重煮一碗。 【殿下，您可以用法术，自动煮面装盘上菜。】闹钟忽然冒了出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5 路西法就很愁：“你以为我不想吗？从知道我是谁那天起，我每天都在回想怎么用法术，但这不是想不起来么！” 【我可以代理。一小时1银币。】 路西法：“……我身上一共才几个银币，你整天坑我有什么好处？” 难怪突然冒出来提醒，敢情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我是为了督促您才被创造出来的，因为您貌似缺乏动力，我认为一定的困境可以使您振作起来。】 “我真是谢谢你了，还嫌困境不够多啊？接下来的审查和天使巡视哪个容易了？”路西法吐槽，“别想了，现在平均一天两个客人，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今天搞不好就只能赚2个银币，还要分给闹钟一半？他傻了吧！ 好在安慰仲马小姐主要是高斯的活儿，路西法撤离得还算及时，面没煮过头。 于是路西法大松一口气，把面给盛了出来。 他在厨房忙的时候，仲马小姐已经尝了尝雪碧，大为震惊，路西法端着面出来的时候，她还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似乎打算每一口都享受一下舌头被小气泡包裹的感觉。 之前给高斯倒的冰水已经喝完了，仲马小姐不好意思一个人喝雪碧，就给他的杯子里也倒了半杯，高斯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心上，整个人都在冒粉红泡泡。 因此，尽管他上次吃的是红烧口味的，这次的酸辣面他也没吃过，但他还是一口都不打算吃，全部让给了仲马小姐，甚至在仲马小姐吃的时候，他偷偷来找路西法把钱给了。 路西法对高斯刮目相看，觉得他很有希望，加把劲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克里斯蒂娜·仲马一开始还吃的很激动，后来就开始放慢速度，看表情好像在思考什么，也不知道吃个面能吃出什么哲学问题，反正感觉就跟高斯和艾因斯坦吃面时不一样，不像是在单纯享受美食的感觉。 路西法顺便隔空把诗集收回了闹钟管理的仓库空间里，免得她又多愁善感了。 好在美食当前，仲马小姐也没注意到放在一旁的书不见了，埋头苦吃，神情看起来十分享受，仿佛刚才哭的人不是她一样。 啊，这酸与辣的完美结合，以前怎么就没想过还能这样组合呢？面条弯弯曲曲的，不光看上去有弹性，吃到嘴里也一样。汤汁有点烫，却让人舍不得张嘴，只想含在嘴里慢慢下咽…… 十分珍惜地一口口吃完，连汤都不剩，克里斯蒂娜·仲马才放下碗，遗憾地说：“这里面起码放了十几种我没吃过的调味料，实在是尝不出来啊……” 路西法有点意外：“放的都是你熟悉的，你就能尝出来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6 “差不多吧。”克里斯蒂娜·仲马谦虚地说，“我很喜欢品尝各式各样的美食，为此没少遭受神罚，不过吃完这碗面，感觉我以前吃的，都不能被划分到美食里了，就是普通的食物。” “原来如此，你还是个美食家。”路西法随口感叹。 克里斯蒂娜·仲马眼神又亮了起来：“美食家……美食家……这个词不错，我喜欢！” 高斯在一旁没忍住吐槽道：“但听起来就神罚不少……不，我没有要阻止你自称美食家的意思，你喜欢就行。” 作为暗恋克里斯蒂娜·仲马的人，高斯当然知道她为了吃而受了多少苦，又被周围人劝过多少回。 但既然他决定追求她，而她也是在清楚代价的前提下坚持，他就不能以“为了你好”这种理由强迫克里斯蒂娜远离这种危险的爱好，只能默默支持，或者—— 带她来贤者大人这里，因为贤者大人说在这里不会遇到神罚，他希望真的是这样。 克里斯蒂娜无法通过试炼，他替她去，克里斯蒂娜只要能安全地继续她的爱好就行。 他笨口拙舌，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路西法送走了两人，看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觉得很快就可以恭喜高斯了。 不过他这个店，是不是短期内只能靠熟客一带一地领新客来了？ ……甚至今天这位克里斯蒂娜·仲马都不能算是客人，因为消费的还是只有高斯一个人。 但等到了第二天，看着忽然多起来的陌生面孔，路西法立刻就不这么想了。 9、第9章 第九章神奇的糖 送走路德维希·高斯和克里斯蒂娜·仲马这对小年轻的第二天，路西法的店迎来了一个客流高峰。 说是高峰，其实也就是上午刚开店不久就来了四个人新客，两两结对，都是情侣而来。 “请问，大仲马小姐昨天来过这里吗？”第一对情侣中有人确认道。 路西法一边回答新客的问题，一边好奇地问道：“是仲马小姐介绍给你们我这里的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7 “啊，不算。”情侣中的女孩子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在伊甸日报上看到她写的文章……” 路西法有些意外地挑挑眉。 报纸吗…… “不过为什么是大仲马？”路西法忍不住问道，“她有妹妹？” 没结婚，肯定跟地球不一样，没有一个儿子小仲马，但这称呼已经足够让他出戏了！ “不，只是还有一位经常给报纸投稿的年纪更小一些的仲马小姐，为了方便区分才这样称呼的。” 路西法：“…………” 行吧，大仲马都有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这个世界版本的《基督山伯爵》。 他没有对此再说什么，而是搬出了棋盘，问这一对情侣：“那么，你们两个都要试炼，还是……” 少女看着路西法的笑容恍惚了一下，她男友咳嗽了一声，她才猛地回神：“啊，他数学好，所以是他来。” 男友十分理解女友刚才的表现，因此一点都没生气，甚至可以说是乖巧地坐在了路西法的对面，听路西法讲解五子棋的规则，打算好好表现一下。 然后输了个痛快。 路西法也不想这样的，这人输了他还怎么赚钱，但是这人水平太差了，他都已经不是放水而是泄洪了，还是没办法输，他也很为难。 而且这人水平是真的一般，连高斯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想通融通融说“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我想要的东西”都不行，因为对方自己都不会信的。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第二对情侣进来了，路西法顿时松了口气，给第一对小情侣留了空间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自己去接待了第二对。 不出意料，第二对情侣也是从报纸上知道的他这家店。 第二对情侣中，擅长数学的是女孩子，路西法不敢自己上了，万一对方又输了怎么办，就让新来的跟第一组的男生比。 这个男生虽然已经有跟路西法下了一局的经验，但还是输给了新来的女孩子，只能说资质是真的不行啊。 输了的那组中的女孩子忍不住了，问路西法：“那个，请问这棋盘能先借我们用一下吗？我们想稍微练习练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8 路西法当然是希望他们过关，因此爽快地同意了：“不过只能10分钟哦。” 万一接下来又有人来，他棋盘不够了怎么办，总不能用纸画一个棋盘，太掉价了。 其实不用经历过今天这情况，路西法也早就意识到了之前的赚钱模式有问题。 他不能只赚通过试炼的人的钱，这些无法通过试炼的人的钱，也得想办法赚！ 不然他们占用着道具，浪费他的时间，还不给钱，他什么时候能抽到ps4的主机啊？ 但是暂时没有好的时机改革，尤其是审查在即，还是先过审再说别的吧。 等路西法从后厨回到大厅时，方便面的香气也隐隐跟着飘了出来，他一抬头就看到四双眼睛盯着他暗暗咽口水。 尤其是输了的那一组，眼神十分复杂和悔恨。 路西法：“…………” 虽然看上去很可怜，十分想给他送钱的样子，而且他也很想赚这一份钱，但还有其他人看着，他不好光明正大地破例。 为了赚钱，路西法稍微动了动脑筋。 “嗯……难得来一趟，也不好让你们空着手走，但是试炼是严肃的，不能破例。不如这样，你们两个。”路西法点了点只围观没动手的两个人，“你们两个下一局，赢了的人有其他奖励。” 其他奖励的意思，大家都懂，冲着报纸中描述的酸辣面来的第一对情侣尽管有些遗憾，但还是坚定地回应道：“可以！” 听说这里的饮料也很神奇，能喝到饮料也值了。 已经确定能吃到面的第二对情侣也没意见，反正不管赢了输了，他们都不亏，何况看这个架势，对手说不定很弱。 于是，趁着面还在煮的时候，两组人凑一起，重开了一局五子棋。 路西法没兴趣监督，反正他又不是真的贤者，谁赢了他都能赚钱，干脆趁机出去抓住路过的报童：“来一份伊甸日报……多少钱？” 报童飞快地说：“10个铜币一份，如果订全年的话，可以优惠到3银币500铜币。” 1000铜币=1银币，优惠了不到200铜币……行吧，既然打算好好了解这个世界，订个报也是应该的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9 路西法虽然缺钱，但遇到该花钱的时候也不小气，爽快地拿出了4枚银币递给报童，直接订了一年的。 报童趴在墙上写好收据，然后和一份伊甸日报，以及剩下的找零一起递给了路西法。 当然，想想也知道，正常人不会随身携带那么多的铜币，不然太重的话走都走不动了，因此报童找给路西法的是纸钞。 路西法完全不意外。 这个世界，虽然他吐槽了很多，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真的比他之前去的世界要坚固得多，金银铜币既然有不便之处，那出现纸币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这里欺骗行为不一定绝迹，可是做伪钞这种严重破坏人们对他人信任，甚至影响整个世界经济进展的行为，是绝对会遭到严重天谴的，因此纸币的流通几乎没有障碍，直接融入了原本的货币体系。 路西法看着自己手里的找零，算出来1000铜币=1银币=100元。 嗯，1银币一碗面听着好像还行，但是100元一碗面，感觉自己一下子成黑心商人了呢。 可是同理，1000元一次普通池十连，这闹钟的心更黑！好歹面的定价是艾因斯坦想的，可氪金池的定价却是闹钟定的！ 路西法一边腹诽，一边算着时间回去把面给盛了出来。 正好，端上桌的时候，那边也分出胜负了。 由于都是新手，差距也不是特别大，这次赢的是第一组。 两组在这都有所收获的愉快气氛中，交流起了下棋经验。 毕竟……虽然说是试炼，但这个试炼，真的好有趣啊！哪怕没有奖励，他们也想再下几局！ 路西法把酸辣面端给第二组后，开始给第一组颁发特别奖励。 第一组的女孩看着路西法放到她手心里小小的一包东西，有点迷茫。 路西法微笑：“这个是跳跳糖。” 糖！ 所有人眼神都一亮。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0 由于伊甸城不生产甘蔗，所以只能从有甘蔗园的城市进口蔗糖，偏偏那里又很遥远，这就导致伊甸的糖比较稀有，价格自然也很昂贵。 好在蔗糖不是必需品，不吃就不吃了，反正水果也有比较甜的，但那感觉还是不一样。 最接近的是蜂蜜，遇到野生蜂窝，通过蜂蜜来幻想一下糖的美味也不错，只是蜂蜜也很贵，一般被拿去祭祀或作为药物使用，所以“糖”在人们心目中依然是“甜蜜”、“梦幻”的代名词。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艾因斯坦或者高斯，他们的家庭倒是能偶尔供应一点糖解馋，但今天来的看上去就是那种节衣缩食就为了和恋人开心过一天的类型，糖对他们来说就是巨大的惊喜了。 不过…… “为什么叫跳跳糖？”拿着装糖的小袋子的男子迷惑地问。 “顾名思义，吃到嘴里的时候，糖会在你的嘴里跳，所以叫跳跳糖。” 路西法觉得自己解释的很清楚了，但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个在嘴里跳是什么感觉。 “和大仲马小姐描述的‘白色气泡水’差不多的感觉？”有人问道。 路西法挑眉：“有点区别，不过确实像。” 大仲马到底写了什么？一会儿他就去看看报纸！ 怀着好奇和期待，得到了跳跳糖的这一对情侣拆开了包装。 里面是沙子一样均匀又细小的颗粒，他们在各自的手心里倒了一点，然后伸出舌头谨慎地舔了一下。 “！！！” 他们两个猛地睁大了眼睛，嘴巴也下意识地紧紧闭住，保持着这有点怪异的表情，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跳跳糖……好奇怪！ 虽然叫糖，但入口最先感受到的却是酸味，口水下意识就开始分泌，与此同时，那些颗粒神奇地在他们的口腔中此起彼伏地跳了起来，这刺激的感觉让他们不得不快速吞咽，可越是吞咽，它们跳得就越欢快。 偏偏这时候，酸味逐渐退去，隐藏在酸味下的甜蜜一丝丝地蔓延出来，并且越来越甜，让他们舍不得像刚才那么大口吞咽，只能改为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抿着，生怕它们化得太快。 这诡异的沉默，让旁边正在吃面的第二组情侣都看好奇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1 第二组已经对酸辣面的美味度震惊过了，因此现在也有余裕关注一下第一组，毕竟他们也很想知道糖有多好吃，哪怕只是描述也行，可第一组的反应却如此奇怪。 “好吃吗？”妹子好奇地问。 嘴里还含着跳跳糖的妹子狠狠地点头，但依然不张嘴。 “是、是吗……” 看着他们好像终于把嘴里的糖吃光了，然后又舔了一口的样子，吃面组的表情充满了疑问。 如果好吃的话，你们为什么时不时地皱眉呢？皱眉不就是不好吃吗？为什么还要继续吃呢？ 不懂。 吃糖组最开始虽然被会跳动的糖吓了一跳，但适应了十几秒后，他们喜欢上了这种刺激的感觉，甚至有点上瘾。 不如说，人类本来就容易对甜味上瘾，布满口腔的特殊的甜味感受器，会因感受到甜味而使大脑产生快乐的反馈。 糖分带来的快乐强烈且持久，这种在21世纪几乎普遍的低级享受，对这低需求低欲望的压抑世界的人来说，却是那样的令人沉醉。 更何况，在甜味以外，还有会跳动的感觉，这就感觉更奇妙了，活这么久都没听说过啊！ 没错，这糖根本不可能是人做出来的，不然早该被雷劈了，贤者大人到底是哪来的这种神奇的糖，难道是神赐予他的？ 大厅内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在默默享受美食，并且心中充满了感动与紧迫感——贤者大人，一定要长命百岁啊，不然他们以后还能上哪儿吃这些？ 趁着众人保持沉默的时候，路西法翻了翻报纸，找到了一篇作者署名是克里斯蒂娜·仲马的文章。 居然还是专栏作者，看来大仲马不是普通的喜欢文学，难怪路德维希提议让她自己写诗呢，原来之前她就一直在写东西了。 只是这内容…… 路西法看着看着，陷入了沉默。 10、第10章 第十章教会审查开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2 其实严格说来，这篇文章没什么问题。 大仲马以细腻而动人的笔触，描述了一碗令人向往，光是看着文字口水就要淌下来的面，以及一杯神奇的饮料。 ……只是路西法一想到这其实就是方便面和雪碧，忍不住就有些黑线，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吐槽欲，继续往下看。 除了描写美食，大仲马还着重描述了一下，这些美食只有通过试炼才能获得，她就是靠着男友（路：居然已经开始交往了，这么快的吗）的实力，才成功吃到了这人间至味。 看到这里，路西法就懂了。 敢情他这店，变成向恋人证明自己实力的地方了……看来无论是哪个世界，向异性炫耀自己的情况都无法根绝。 因为是正常的求偶行为，估计也不会被天谴，毕竟实力就摆在那里，总要有个机会展示一下，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优势啊。 倒是没想到，大仲马这一顿还真没白吃，写这么一篇文章就能替他招来新客，看样子以后可以让大仲马经常来尝尝他新抽出来的东西。 说起来，法国文豪大仲马还曾经写过一本《美食词典》，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大仲马小姐能不能也写一本类似的—— 算了，万一写来写去就是方便面雪碧可乐什么的，总觉得莫名尴尬。 路西法看报纸的时候，客人们也都吃好了。 吃面组是按照报纸上大仲马说的价格给的，跳跳糖组就比较微妙了，他们自己斟酌了一番，竟然为跳跳糖给出了2枚银币的天价。 “倒也不必……” 然而小情侣坚持要他收下：“贤者大人给了我们机会，让我们能吃到足以作为祭品上供的神奇的糖，我们还占用了棋盘那么久，这是应该的。” 既然人家这么一定要给他送钱，原本想体贴一下这些节衣缩食来约会的小年轻的路西法也不矫情地直接收了。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那跳跳糖也是花了他一个银币抽出来的呢，本来想着能回本就行，现在居然有赚，那还废什么话！ 事实证明，名人效应不分世界，这两对情侣离开后，路西法又陆陆续续地接待三四对情侣，直到夜色降临才消停。 之后的几天里，又有一些人慕名而来，虽然没第一天多，但也算不错了，而路西法的收支已经达到了一个稳妥的阶段，靠商店里方便面的批发价赚了一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3 本来这么多天下来，广告效应已经差不多了，该来的也来过了，没看到那期报纸的也不会回去看了，结果几天后客流量居然又猛增了一波。 说是客流量增加，其实排除掉没通过“考验”的，每天也就能成交七八单左右，但对于一个容易遭天谴的店来说，这已经很多了，多到路西法感到纳闷的程度。 这份纳闷直到路西法听到客人间的交流，才明白是为什么。 “马上就要审查了吧？” “是啊，这家店排名第一呢！现在不来的话，感觉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路西法恍然。 不知道是不是跟教会合作，伊甸日报搞了一次【哪家店最应该遭天谴】的投票，投票范围就是下次教会审查所在的街道，而路西法这家苹果店赫然名列第一。 是的，因为路西法的店招牌上没有文字，所以报纸上直接叫了【苹果店】，还特别标注了不卖苹果。 他一开始只是想吐槽这城市居然叫伊甸而已，既然是伊甸园，那他这个想搞事的家伙，不就应该像撒旦一样带来智慧之果吗？ 画个苹果当招牌有什么不对！反正苹果上咬的那口位置不一样，就算苹果想跨世界告他侵权也没用。 不过看着这排行榜，路西法心中不禁感慨。 难怪客人变多了，因为在这个世界，“应该遭天谴”就意味着稀有、享受、美味、奢侈…… 这排行榜其实相当于一个广告了，他其实应该感谢伊甸日报，愿意承受一定程度的天罚也一定要来的人，看样子并不少。 可惜就算这么多人来送钱，路西法也只能忍痛只赚其中一半人的，毕竟有赢有输，赢了的才能吃到好吃的，这是他一开始定下的规矩。 ……先把教会的审查敷衍过去，然后再进行改动吧，免得影响计划。 路西法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不容易，钱都送到门口了，他却没收，简直比圣人还圣人。 ——这种对比刚开业的冷清而言，算得上有些人气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教会审查的前一天。 而在教会审查当天，直到下午都没有人踏入苹果店。 “就知道会这样。”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4 路西法坐在柜台后面，一边翻阅新抽到的《冰与火之歌》一边吐槽。 “被教会的人看到，会影响教会的人对自己的印象——无非就是这种想法吧？教会真碍事啊，这不是耽误人赚钱吗？” 【被主教看到出入没通过审查的店的话，确实会这样。】 “所以通过审查就没关系了。” 【是的。但是无论是五子棋还是围棋，在主教眼中，都有可能代表玩物丧志——】 路西法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放心，这是最好解决的问题。” 闹钟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正说着呢，审查人员终于到了。 打头的是穿着主教袍的中年男子，头发有一点点稀疏，长相看着有种不苟言笑的严厉感，宛如一位古板的资深教导主任，板着脸走进了苹果店。 跟在他后面的，是长老团的代表，比尔·福布斯长老。他笑呵呵的样子倒是很令人亲切，不过路西法知道这是位说一句话能遭到n次神罚直到咬到舌头，并且莫名对他似乎有些怨念的人，指望比尔长老手下留情是不可能的。 最后走进来的一位年轻教士，大概是秘记员之类的职位，手里捧着本子和笔，一进来就好奇地四处打量。 路西法一改往日懒洋洋的做派，站起来面露微笑地迎接三位不速之客：“欢迎——” “不必多礼。”格里高利主教看到路西法的时候愣了愣，觉得传说中的天使大概长得也就是这样了——但他不能因为对方长得十分令他有好感就徇私！ 于是，格里高利主教用一种比往常还要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就请按照对待其他人那样就行。” 摆出了一副软硬不吃、谁也别想干扰他做出正确判断的架势呢。 路西法挑了挑眉，表情一下子恢复到了冷淡：“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三位请坐吧。” 大约是没想到路西法变脸这么快，格里高利主教愣了几秒。 虽然他这么说、也真是这么想的，但审查的店铺的人听到他这话，能直接撤掉笑容的人，他还没见过呢。 尤其是对方不笑的时候，有种难言的威严感，比他这个主教还有气势，甚至带了些神圣的意味，这让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是不是冒犯了对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5 不过…… 要是平时也这个态度的话，不像是会用花言巧语和谄媚的态度引诱顾客消费的类型，这方面他大概可以放心了。 唉，顶着神罚也要赚钱的人无法根绝啊，要是人人都和比尔长老一样慷慨仁慈，他能省多少心！ 三人找地方坐下后，比尔长老笑呵呵地开口了：“我忽然想起来，这家店，艾因斯坦家的小子还夸过呢。” “哦？”格里高利主教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他夸了什么？” “好像说很好吃什么的……啊嚏！”比尔长老笑眯眯地道，“哎呀，年纪大了咳咳咳，有点记不清了。” 年轻的教士连忙接话：“啊，根据资料来看，店主是位贤者，通过在格子棋盘中出数学相关的谜题考验他人，奖励的话……据说是很美味的面，或者口感奇妙的饮料。” 格里高利主教的眉头拧了起来：“美味……” 对于主教来说，美味可不是什么好词。 倒是年轻的教士弱弱地说：“如果是试炼的话，其实倒也还好吧，英雄哈利不就是通过重重试炼，才终于喝到了天泉的泉水吗？史诗中说，那天泉的泉水无比好喝……” “那怎么能一样呢？”格里高利主教皱了皱眉，“英雄哈利经历的考验，放在现在都是很有挑战性的，他能得到天泉的泉水，那是应得的奖励！” 路西法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一直偷偷关注路西法的比尔长老，在那双金色眼眸的注视中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打了个圆场。 “我们先试试这位贤者的试炼吧，说不定有挑战性到就算奖励品美味一些也不出格呢。” 格里高利主教点了点头：“对，我们应该实事求是，评价也要等经历过再评价——贤者，请拿出你的考验吧。” 冷眼围观了半天的路西法淡定地说：“好的。” 【真的没关系吗？您现在只抽到了围棋和扑克牌，很容易被当成……】 “又不是什么都只能靠抽的，都跟你说了这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了。” 路西法对闹钟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6 “别说吃面了，先通过我的考验再说吧！” 11、第11章 第十一章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来之前，教会也是做过一些基础调查的。 格里高利主教被年轻的教士一提醒，就想起了自己看过的相应情报。 这家店的关键词，是【格子棋盘中出数学相关的谜题】以及【面】，据说谜题和面的种类经常换，但大致上不会偏离方向，如果店主想临时耍什么花招，哪怕没有神罚，他们也能知道。 提前做好功课算是规定，其实格里高利主教本人并不觉得这位年轻的贤者真会做什么小动作。 这位贤者长着一张虽然俊美，可一旦不笑，就看上去十分冷淡且难以接近的面容，被那双金色的眼睛注视着的话，哪怕是主教，都莫名有种不敢随意开口的感觉。 如果说见到对方之前格里高利主教还对伊甸城新出现的贤者抱有怀疑的话，这一见面，他倒是信了几分。 气质是种玄妙的东西，但有时候也确实显而易见。在格里高利主教看来，虽然对方开着店，却毫无侍奉之意，举手投足之间的自在随意，根本不像是冲着钱来的，哪怕是正常开店，都不可能对客人这么敷衍。 如果是贤者的话，这种随心所欲，爱来来不来滚的态度，倒是可以理解了。 不过现在下判断还早，至少要先看看对方出的试炼内容—— 这样想着的格里高利主教，就看到贤者勾了勾手，从柜台的方向飞来了几张纸和笔，整齐有序地落入他手中。 贤者先是在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支笔……书记员除外，他自己有，不需要。 然后，黑发的贤者似笑非笑地抽出了一张纸，按在了格里高利主教面前的桌子上。 格里高利主教低头一看，只见原本还是一片空白的白纸上，忽然由黑色的线条勾勒出了9x9的格子，格子中又零星地浮现出了十几个数字。 贤者给另外两人也发了纸，格里高利主教注意到，每个人都是9x9的格子，但里面的数字却不同。 “这是……” “这个叫数独，取数字不能重复的意思。”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7 贤者彬彬有礼地说，只是语调听上去仿佛比最开始迎接他们时更愉快了点。 “规则是，‘大格’的每一行、每一列、以及每一个3x3的‘小格’都有19的数字，并且不能重复，解出来就算你们成功。” 原来如此，这就是【格子棋盘中出数学相关的谜题】。 比利长老皱了皱眉：“你以前也出的这种试炼吗？” “不，如果你们收集过情报，就应该知道我经常换规则，毕竟同一套规则容易被找到捷径。” 了解过审查机制的贤者毫不掩饰地说：“不过本质都是不变的，目前为止，都是为了考验数学方面的问题。实际上我早就打算改一下试炼内容，正好今天审查，就请你们帮我看看，以后能不能用‘数独’吧。” 格里高利主教缓缓点头：“嗯，既然以后打算使用‘数独’的话，那这也在规则之内，没问题，让我们开始吧。” 能当上主教的，自然不会是厌恶学习的人，智商也在水平线上，这规则乍一听好像很简单，但他却能立刻意识到简单之下的恐怖之处。 看着年轻的教士和比尔长老不以为意的神色，格里高利主教暗暗摇头，沉下心看起了自己的纸张。 比尔·福布斯自认为数学还不错，而且这规则听上去实在不行还能使用穷举法，心态一开始就比较放松，手下轻轻松松地就填上了几个数字。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糟糕，如果这里填7的话，竖着就重复了，可是换成9，横着又重复，最麻烦的是这一‘小格’已经没有其他能换的数字了，如果要改，就要整个都改，前面全废…… 比尔长老皱着眉在纸上涂涂改改，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脑门的汗，全然不复一开始的轻松。 至于年轻的教士可能是偏科，看上去已经放弃治疗了，干脆放下笔，歪着头看其他两人解题。 路西法笑眯眯地看着认真解题的两个老爷子陷入苦战，心情十分愉悦，还主动又拿了一叠纸过来让他们用来演算，然后和蔼地问书记员：“你不打算再试试吗？” 书记员摇摇头：“我不擅长这个，很遗憾没办法通过试炼了。” 说是这么说，从表情来看，他一点都不遗憾，对之后所谓的美味也毫无期待，是个标准的教会人员，就算没格里高利主教古板，也对自己有着最严格的要求。 路西法没有希望这个文科生继续的意思，数学和逻辑思维密切相关，他毫无思路就没必要继续了，毕竟有个笑话说得好：对象可能欺骗你，同伴可能背叛你，但数学不会，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他拿出来的标准数独看着没有什么加减乘除，跟微积分高数也不沾边，但高难度数独哪怕只是单纯的数字排列，除了自身实力，运气和灵感也是必需品，对于这世界不擅长数学的人来说，其实跟模拟卷也没什么区别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8 简单来说就是，在这种难度下，非数独爱好者毫无乐趣可言，百分百能通过审查。 果不其然，过了足足一个小时，在场三个人依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解出答案。 就连格里高利主教都忍不住问了：“这个真的有答案吗？” 真的没有搞错数字吗？！ “当然有答案，还是唯一解。”路西法就仿佛一个给试卷出题还想去现场围观的出卷老师一样心情愉快，“看来你们还需要时间，不如这样，你们继续在这里解题，可以讨论，可以找帮手，只要解出一份就行。” 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提议。 没一会儿，路西法这家店里就充满了人，简直是自他开店以来同时在店人数最多的一次。 被叫来的人并不都是教会或比尔长老的人，而是通过教会的宣召跑来帮忙的自认数学好的人。 一群人拿着抄来的试题，搞明白规则后，就自顾自地研究了起来——数独这种东西，他们还不熟悉，根本讨论不起来，而且个人有个人的思路，因此哪怕来了这么多人，最后还是变成了各做各的。 好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撞墙后，大家终于能对对答案，然后试图排除掉错误答案…… “我解出来了！！！” 一个喜极而泣的声音，如石破天惊般压住了所有讨论的嗡嗡声，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几个已经解题解疯魔了的人红着眼睛冲了过去，抢起了那个人的纸。 “我看看！” “我先来的！” 路西法无语地说：“别抢了，让我先看看。” 说着，那张纸就飞到了路西法的手中。 当然……路西法并没有回忆起如何使用法术，他只是在最近客流量增加了的情况下，懒得一次次煮面，决定花钱买省事，同意了闹钟的【付费代理】，付费期间在店中可以借由闹钟使用法术罢了。 路西法一目十行地扫了一下纸上的数字，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微微颔首：“没错，答案是对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9 “哦哦哦哦！！！” 众人含泪欢呼了起来，把外面路过的人吓了一跳。 其实解题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不断推翻之前的答案，这种徒劳无功的感觉才是最糟糕的。 尤其是后面来的这些人都自认为自己数学还不错，但是全盘再来个十几次，就算是意志最坚定的人也会有点崩溃，进而怀疑自己是不是并没有数学天分…… 而现在，有人解出来了，虽然不是自己，但难题被解决的舒畅感依然充斥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不少人都收好了纸，还抄了另外两个数独，打算回家等自己脑子冷静一点再试试——解出来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解的，甚至也不是他们中数学最好的人，据本人说只是最开始运气好蒙对了两个数字，那他们认真做，应该也没问题。 除了解出答案的人，其他人都没留下，而是匆匆离开了苹果店，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而解出来的人，则在格里高利主教的拜托下，等着路西法把奖励端上来。 比利长老擦了擦汗，觉得自己寿命都短了。 他以后再也不质疑这个叫路西法的家伙是不是贤者了，能想出这么新奇又折磨人的东西，一般人真做不到。 这都什么事啊，他可有好几年没这么绞尽脑汁了，现在感觉好累，用脑过度还有点饿，希望艾因斯坦家的小子没骗人，这位贤者的奖励确实十分好吃。 他这时候甚至都不想着审核的事了，只希望快点吃到好吃的，好填饱自己的肚子。 然而—— 黑发的贤者悠闲地坐在柜台后面看着书，后厨隐隐传来的奇异味道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这种刺激性的气味越来越浓郁，等着品尝的四个人对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到了不安和微微的惊恐。 “那个……”书记员咽了咽口水，惶恐地暗示，“贤者大人，您有没有闻到什么？” 贤者金色的眼瞳瞥了书记员一眼，冷淡的面容上微微浮现笑容：“有啊，正在做你们的奖励，你们很快就能吃到了。” 不……不要啊！！！ 你到底在做什么？！这味道闻起来简直像是在煮屎啊！！！ 12、第12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0 第十二章宛如在煮shi 路西法当然不是在煮shi。 他是在煮自己十连抽出来的螺蛳粉。 其实在用数独折磨了这些审查人员之后，无论路西法递给他们多好吃的东西，他们应该也会觉得付出和收获是等价的。 然而路西法心情不好。 本来他就不是自愿来这个世界的——起码恢复记忆之前不是自愿——开这个破店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到现在他都没抽到自己想要的游戏主机，只能靠看书打发时间，这让他已经很不爽了。 而教会居然还要搞审查……又不是他想开的这个店！何况比尔长老明显就是来找事的，他只是合理反击！ 总之，为了自己念头通达，路西法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不违反规则但最折腾人的选项。 五子棋和围棋对路西法来说，都是赢起来很轻松，而对面输起来也很茫然的类型，输了就输了，不熟悉的东西也很难让他们产生挫败感。 但数独就不一样了。 数字都是他们熟悉的数字，而难度完全是看出题人的水平。想简单的话，小学生也有能做的题，想难的话，让数学专家十几天都解不出来也可以做到。 路西法已经算手下留情，只是让他们头疼一阵而已，没真给出花好几天才能解的题。 可就算如此，来来回回地在熟悉的数字、听上去简单的规则上纠结，带给人的痛苦远远高于陌生的什么棋输掉。 看着他们绞尽脑汁就是解不开题的样子，路西法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压在心底的不愉快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比尔长老想搞事就不说了，格里高利主教是一心为了人类，虽然做的事是在拖世界发展的后腿，但人家是无意的，路西法也没必要做的太过分。 想来做这么几小时的数独，已经没人对过审有疑问了，但是…… 路西法这几天赚的钱大半都投进了抽奖池，结果抽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就有螺蛳粉。 螺蛳粉这种东西，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其中就在于对酸笋的接受度。 就和臭豆腐一样，酸笋也是一种发酵产物，不过它很绝的地方在于，酸笋的特殊风味主要来自两种物质。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1 一种叫硫化氢，闻起来仿佛臭鸡蛋，是“屁”的组成物质之一。 另一种叫粪臭素，顾名思义，就是粪的味道。 同时拥有这两种物质的酸笋堪称螺蛳粉的点睛之笔，被不知情的人认为是在煮屎也是情理之中。 【因为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接受螺蛳粉，所以与其冒着这个风险，不如把螺蛳粉给无论喜不喜欢都不会影响回头客、甚至不喜欢反而是加分点的审查人员吗？】 “聪明。”路西法承认了，“不过……也有我自己恶趣味的原因。” 其实本来没必要这么早就放酸笋，但路西法特意叮嘱了负责照看后厨的闹钟，早点把酸笋放进去，让这神奇的风味快点挥发出来—— 这就导致店内除了路西法的所有人，此刻都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对于之后会被端上桌的东西，充满了怀疑。 “您没煮错东西吗？”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书记员再度确认道。 “……奶酪也有闻起来很臭的，这是正常现象啦。”路西法淡定地说。 其他人：“…………” 这完全不一样啊！！！ 那种奶酪都是冷的，气味要靠得比较近才能闻到，和这个热腾腾、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无处可躲的臭味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好吗？！ 你不要碰瓷人家奶酪！ 解开数独的人已经想走了，他又没有必须吃这个东西的必要，但是他看了看负责审核的三人沉重的表情，有点开不了这个口，最终只能含泪留下。 原来负责审查的人，会遇到这种危机还不能跑路的吗？大家真是牺牲太大了！ 在压抑的沉默中，四个碗从通往后厨的门里飞了出来，连带着餐具一起自动落在了几位顾客的面前。 四人完全没有辛苦努力后终于能吃到美食的开心，一个个像是上刑场一样拿起餐具，屏住呼吸。 除了放弃得比较早的书记员，其他三人都有点崩溃。 他们是认真解题的，用脑消耗挺大，这就导致他们很饿……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2 现在大家又累又饿，还要面对这惊人的臭味，哪怕是最虔诚的格里高利主教，都不禁恍惚了。 伊甸日报排名第一【吃起来应该遭天谴】的店就端上来这个吗？ 分明是【闻起来仿佛得到宽恕】啊！ 不过讲道理，如果不去闻这个味道，其实卖相还是很可以的，就和收集来的情报里一样，是面一样的食物。 粗细均匀的白色圆粉浸在深红色的汤汁里，黄色的豆子、绿色的配菜，红色的花生，黑色的木耳，还有看上去又薄又脆的炸物，看上去十分丰盛。 ……想来，贤者也不可能故意折腾他们，从他那悠闲的样子来看就是一点神罚都没落他身上，那这个应该和奶酪差不多，只是闻起来臭吧？ 怀着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四人颤抖着手，挑起一根放入口中。 “……！！！” 首先是舌头有点痛，然后是辣，其次才是又香又酸又鲜美的味道。 虽然闻起来还是臭，但被口中系出同源却美味至极的味道一缓冲，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了，甚至都仿佛能闻到臭气之下的鲜香！ 趁着热一口吃下去，舌头发麻，背后出了一层汗，有些难受，但又莫名感到痛快。 这是人体的良性自虐机制在作祟。 辣本质是痛觉，它可以欺骗大脑释放令人感到愉快的内啡肽来缓解这份疼痛。有人会吃辣上瘾，就是因为吃辣可以让他感到快乐—— 比尔长老眼泪都下来了。 确认了，虽然闻起来很臭，但吃起来确实很好吃，并不是贤者在故意折腾人，唯一的问题在于…… 他不能吃辣啊！！！ 比尔长老眼泪汪汪地一根一根地吃着螺蛳粉，因为他虽然不能吃辣，却又对螺蛳粉的味道莫名上头，不甘心就这么浪费掉。 路西法良心发现地给他们上了冰水，看着他们迫不及待地咕咚咕咚干掉一杯又一杯，终于结束了“审查”。 就连不能吃辣的比尔长老都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3 格里高利主教擦了擦自己微肿的嘴，当场宣布苹果店通过审核。 其实格里高利主教也不怎么喜欢吃辣，身为主教的他口味十分清淡，觉得螺蛳粉鲜美的味道跟自己遭的罪比起来不值一提。 ……至于为什么他还是把碗吃空了……明明感觉不喜欢，但手就是停不下来，完全被“良性自虐机制”绑架了的格里高利主教坚持自己是因为拒绝浪费。 对于这个审核结果，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就算再好吃，跟他们的付出相比也不算什么了，这是他们应得的！ 虽然是半官方性质的审查，但他们也没有白吃白玩。 这个世界很神奇，人们愿意为享受付出代价，也更愿意为苦难买单。 格里高利主教拿出了拨款给审核的经费，经过慎重的判断后，决定为自己这一伙人吃的苦付出5枚银币。 毕竟他们也算是干扰了人家的正常经营，教会在这方面还是很人性化的，该补偿就补偿，反正这经费大部分都是本次主要负责人，也就是格里高利主教和比尔长老捐的，他们两个没意见，其他人就更没意见了。 一行人满头大汗，可疑地红着脸出了苹果店，风一吹，他们身上就会飘来奇异的臭味，如果不是衣冠整洁，路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掉进了粪坑。 已经习惯了这个臭味，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味道的众人，迷惑地发现自己的好人缘在今天似乎打了折扣。 而路西法之前就让闹钟封锁了店内的气味，外面什么都闻不到，等人一走，更是直接把店内的味道全部清除掉，半点不影响接下来的营业。 【……您现在的性格真的有点糟糕。】闹钟有话想说。 “你才知道吗？我就说你找错人了，让我来执行肯定会出问题的。”路西法漫不经心地说。 【不，虽然性格变化很大，但确实是同一个人，想法应该也差不多，由您来执行应该不会偏离初衷。】 “想法差不多吗？”路西法好奇地问，“说起来，失忆前的我都是怎么想的？” 【举例来说……请问您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感想？】 “嗯，我想想，太无聊了，缺乏发展的动力，人们过着差不多的生活，娱乐几乎没有，换我根本活不下去，他们真能忍啊。” 【……………………】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4 【您以前的评价是：要让人们过得公平，而不是过得平均，不能只允许需求，而不允许欲望，否则人间会变成地狱。】 “……你那个沉默是什么意思，终于怀疑自己找错人了？” ——说好的同一个人想法应该差不多呢？以前的我也太有思想觉悟了吧！ 13、第13章 第十三章恭喜过审！ 审查结束后，路西法决定趁机改一下自己的营业方式。 严格说来，之前都只能算是试营业，因为一切都只是顺其自然——艾因斯坦以为这家店是卖吃的，他就顺势用美食诱惑对方先玩游戏才有机会吃，等对方吃完了，再让对方看着给钱，其实并没有考虑太多。 但这个模式被继承了下来，就导致路西法的店定位比较高，每天都能拿出银币来苹果店消费的人群并不多，他看似每次都能赚不少，其实是隐性损失更多。 不过因为当时开店第二天就知道马上要有教会审查，路西法就懒得折腾，打算等审查过了再改—— 就从今天开始。 艾因斯坦在审查结束的第一天就找上门来了：“恭喜过审！” “谢谢。”路西法淡定地说。 “昨天审查组吃的是什么？”艾因斯坦好奇地问。 听比尔爷爷的孙子说，比尔爷爷昨晚便秘了，而且问的吃的是什么也不肯说，实在令人好奇。 “螺蛳粉。”路西法也没瞒着，“一种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食物。”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艾因斯坦毫无感觉，觉得大概就是和臭奶酪差不多的东西，根本无法理解昨天那四个人的心情，满足了自己好奇心后，就把这事儿扔脑后了，问起了正事。 “对了，我看到门口的牌子上，写着试炼方式有变动……？” 路西法点点头，开启了忽悠模式：“昨天审查组来了后，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试炼方式，觉得不太好。” 艾因斯坦就很迷茫：“哪里不好？”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5 “通过试炼、接受奖励、给挑战金——这流程就仿佛大家其实重点不是试炼，而是后面的奖励一样，影响太糟糕。” “……嗯。”听着路西法的话语，艾因斯坦心虚地想，他似乎还真就有大半的心是冲着奖励来的，“那您打算改成什么样？” 路西法早就想好了：“首先是模式要变，不管最终能不能通过试炼，都要提前付挑战金，这样更能证明对试炼的诚意，而非单纯为了奖励——不能取消挑战金的理由你也明白，我准备的奖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按照这个模式，不管是赢家还是输家的钱，他都能赚到了。 艾因斯坦点点头，觉得路西法说的很有道理啊！ 如果不能百分百得到奖励，就不肯付钱的话，这不明显是冲着奖励来的吗？神不鼓励这种功利行为！ “然后是挑战金的价格……最开始的1银币是你起的头，后来莫名变成了默认，我觉得这个价格容易吓跑其他有心挑战的人，所以，挑战金定价100铜币。” 这次，艾因斯坦是真的震惊了。 “100铜币？！” 这不就是1银币的十分之一吗？！降价降的太夸张了吧？光是一碗面的香料花费的钱就至少就是这个价的七八倍了！ 艾因斯坦这下对路西法简直是肃然起敬。 不愧是能想出这么新奇的试炼的贤者，果然毫无私心，试炼每通过一个人，贤者就至少赔半个银币啊！ 因为这份敬意，哪怕自己是既得利益者，艾因斯坦还是忍不住劝说道：“这价格是不是太低了，不如500铜币吧？” 他好担心贤者把家底赔光，就算是回馈社会也用不着做到这种地步，贤者大人真的是太好心了。 被以为“卖多少赔多少”的路西法，对于自己在艾因斯坦心目中的形象忽然伟大起来一无所知：“不，我希望更多的人来参与试炼，门槛低一点才好。” 这叫薄利多销。 若是以前，路西法当然不会定价这么低，但这不是开启了商店板块，拥有了批发渠道吗？ 1银币能批发来5包面，一包他能下出两碗面，相当于每碗面的成本就100铜币，哪怕不赚也不会像艾因斯坦想的那样亏到姥姥家。 而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6 这还只是赢家的挑战金，输家那边也有的赚呢！ 这样的话，五子棋围棋这种双人游戏，一桌能得到200铜币，去掉成本白赚100铜币。 如果是四人扑克这种，赢家若是只有一个，一桌就400铜币，他能赚300铜币！无论怎样都不会亏的！ 重要的是，价格骤降到以前人均消费的十分之一后，原本没钱或担心神罚而观望的客人就会动摇。 花大价钱去享受美食当然是不可以的，但是奖励的价值远远高于自己付出的价格后，他们反而会觉得这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不会有更多的心理负担。 路西法摸透了这个世界的人的心态，这正是为了他们而量身定制的新营销手段。 虽然从每个人身上赚的钱少了，但是等客流量上来，很快会能超越原本的营业额。 数学很好，却没什么经济头脑，重点是对成本估算有着严重差错的艾因斯坦看不破这操作，只觉得自己被贤者大人的拳拳之心感动了，他热泪盈眶：“贤者大人！我明白了！我支持您的一切决定！” 路西法：“……？” 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人心态的路西法，现在不确定了……艾因斯坦这是脑补了什么，怎么眼眶都红了？ 正纳闷的时候，路德维希·高斯带着他的女朋友大仲马小姐来了，看到艾因斯坦这激动的架势，把他们吓了一跳，本来要恭喜过审的话都咽了回去。 艾因斯坦觉得要让其他人也明白贤者大人的牺牲，于是主动上前，把新规则给他们讲解了一遍。 毫无疑问，新来的两个人也被感动了。 大仲马握拳：“下期报纸，我会好好宣传一下的。” 艾因斯坦用力点头：“拜托了！” 高斯咳嗽了一声：“那个……能开始了吗？” 尽管他也很感动于贤者大人的牺牲，但降价对他来说确实有好处——就算家里还算有点闲钱，但也不足以支撑他天天花银币来挑战。现在这个价格就亲民多了，他私心很赞同这个改动。 路西法想了想，问道：“看在你们帮了我的份上，要试试新的挑战吗？” 他说的帮忙，就是指如果有人问到他这家店的试炼内容，就用【格子棋盘中出数学相关的谜题】这种模糊的内容回答，大仲马在报纸上的宣传也是如此。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7 因为不算是说谎，所以他们都答应了，其他客人就算说了五子棋或围棋，也因为规则的变动，被归纳为高斯他们总结的“棋盘、数学谜题”，这样路西法到时候用数独折腾人就理所当然了。 至于为什么不在审查之前就用数独……路西法希望人们能享受玩游戏的乐趣，数独的不确定性有点高，暂时放弃，等审查的事传出去后，感兴趣的人自己找上门再说吧。 包括大仲马在内，大家都很好奇新的试炼是什么。贤者大人的挑战都很有趣，和其他试炼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路西法搬出了自己新抽出来的棋盘。 众人好奇地围了上去，发现是个六边形的棋盘，棋盘上有着排列规律的圆形孔。棋盘上有小机关，打开后里面放着各种颜色的小小玻璃球。 大家在路西法的指导下，拿出了四种颜色的玻璃球，放置在棋盘上。他们对打磨光滑又好看的玻璃球十分爱不释手，不过忍住了询问玻璃厂的冲动，等着路西法讲解规则。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这次的，叫跳棋，规则也跟跳密切相关。” 说着，他就一边演示一遍给他们讲解。 “像这样，可以跳过去……这种可以连续跳好几下，只要都到达对面的位置就算赢了。” 比起之前对围棋的兴致缺缺，大仲马对跳棋很有兴趣，加上现在挑战金降到了100铜币，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参战——路西法乐见其成，他降价就是为了赚这种人的钱啊！ 艾因斯坦戴着滤镜拔高了一下跳棋的意义：“原来如此，在设计己方路线的时候，也要顾虑到其他人的路线，是锻炼大局观的方式啊。” 高斯也沉吟：“上次的围棋也很适合锻炼大局观，不过克里斯蒂娜更喜欢这种模式吧。” 路西法：“…………你们说得对。” 慢慢来吧！他们现在还不懂玩游戏的乐趣！任重而道远！ 【降价是个好策略。】尘埃落定的现在，闹钟终于开口了，【但您不会打算只靠方便面吧？那些从池子里抽出来的、成本高的食物怎么办？】 “那些啊。” 路西法淡定地说：“放心，我有其他计划。有钱人的钱，我们更要赚啊。” 14、第14章 第十四章狼人杀变种：异教徒杀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8 一局跳棋结束了。 这次路西法没放水，轻轻松松就赢了剩下的所有人，相当于无成本赚了300铜币。 其他三人虽然有些遗憾，但因为各自只损失了100铜币，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因此倒也心态平和，甚至想再挑战一次。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打算再拿出100铜币作为新的挑战金。 以前可以随便挑战好几次，倒也没什么疑问。 但现在人家付出那么珍贵的奖励，挑战金就要100铜币，还占这个便宜就太不好意思了，还是挑战几次就给几次挑战金吧。 “等等。”路西法忽然站起来，回到柜台拿了点什么东西，然后回来，“你们在这里签个字。” 所有人一头问号地接过路西法手中的卡片。 只见上面被分成了一个个的小格子，正反面各十个，其中一面的第一个格子里，已经印上了一个印章，而卡片最上面有空白的地方，可以用来写自己的名字。 艾因斯坦迷惑了：“这是什么？” 他已经搞不懂贤者的脑回路了，还是不要自己想了，直接问吧。 “这个叫积分卡。” 路西法淡定地说道。 “为了避免一直输的人产生心理压力，挑战失败一次算1积分——累积十次，就可以抽个奖，中奖率高达30%。” 高斯鹦鹉学舌一样重复道：“抽奖？” “对。”路西法点点头，“你们曾经吃过的几种面，还有可乐、雪碧等等，还有昨天审查组吃的螺蛳粉，以及其他的一些新品，都随机可以抽到。” 在场所有人都被感动了。 贤者大人，真的是个大好人啊！！！ 不光只给赢家奖励，连输的人的心情都考虑到了，太温柔了吧！真的不会破产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9 而围观了全程的闹钟，显然和他们有着截然相反的意见。 【……1银币只能抽一次，还不一定能抽到东西，只有30%的中奖率，这不是比我的基础抽奖池还黑吗？至少我这里永远可以抽到……】 就这，还好意思说它奸商心黑坑爹？！ 殿下您反思反思自己的操作吧！ 这简直就是把自己抽奖的风险转让给了其他人，还能赚个差价啊！！！ “我本可以什么都不给的，输了就输了，什么都没有，现在还有补偿性质的抽奖，我果然是天使啊。” 【………………】 【不，您分明是知道，给一点甜头，他们就算一直输，也会继续氪金吧……这相当于是一个保底机制啊。】 有了保底，人们也就有了底气。这是补偿吗？这是根本诱惑人堕落更深的深渊…… 然而被割的韭菜不光不觉得自己是韭菜，还对路西法充满感激和崇敬。 “贤者大人……！”感性的克里斯蒂娜·仲马眼眶都红了，“您真的太好了！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的！” 路西法摇摇头：“我已经决定了。人的心是很纤细的，需要好好保护才行。” 万一输到心态崩了，见到苹果都难受，以后再也不来他店里送钱了怎么办，现在交通不发达，潜在客户有上限，他当然要杜绝这种可怕的未来。 大仲马点头：“我明白了，我永远支持您！” 高斯已经在卡片上签好了字，然后翻到了反面：“两面的格子线条颜色不一样，是有什么讲究吗？” “啊，黑色是败者的积分，红色是赢者的积分。”路西法说，“赢了的人，可以选择当场兑换一次奖励，也可以选择暂时不兑换，累积到10次后，抽一次活动限定池。” 所有人：“……？？？活动限定池？” 后世人十分熟悉的词语，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却很陌生。明明每个词都听得懂，放一起就有些难以理解了。 “是特殊奖励，不会放在普通抽奖池里，也无法赢一次就直接兑换，只能从限定池里抽，不过中奖率是100%。”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0 路西法强调了一下。 “限定池中的奖励有些并非单品，而是有主题的套餐，比如现在是夏天，这一期的主题就是【夏季】，限定池中就会有相应的主题奖励，等夏天过后，就会从限定池中取消。” 意思就是，稀有、限定、神秘、惊喜。 大家的眼神都亮了。 贤者大人平时拿来奖励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很神奇了，居然还有珍贵到限定的存在吗？ 路西法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动心，因此唱了个符合这个世界的高调：“有时候忍耐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您说的太对了！” 韭菜们纷纷表示赞同，并且内心开始蠢蠢欲动。 人天生就有好奇心，他们真的好想知道限定池里有什么啊！ 艾因斯坦立刻说：“我想再挑战一次。” 高斯不甘落后：“我也是。” 大仲马一个文科选手就有点犹豫了：“我也想……但我的对手还是他们吗？” 如果还是的话，她就算了。 路西法安慰她道：“以后我会想办法解决一下这个问题，两边的挑战者水平应该差不多才行。” 就像游戏对战时做的匹配一样，他要维护玩家们的体验才行，这是基本的操作。 大仲马小姐顿时松了口气：“那我就期待一下了。” 她话音刚落，就有新的客人进来了。 来的人是最开始看了大仲马在报纸上的推广后，来的十几对情侣中的一位女孩子，叫露丝，这次没带男友杰克来，而是自己主动想来的。 大仲马小姐看到有女孩子来也挺高兴的，主动上前帮忙讲解了新规则并介绍了跳棋，让带着1银币来的露丝十分惊喜，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1 既然又来了新客人，去掉路西法，四个人围着桌子坐好，开始了新一轮的跳棋比赛。 玻璃球的手感冰冰凉凉的，拿在手里感觉很舒服。跳棋的规则也有趣，看似是自己在前进，其实也是在给别人铺路，整个盘面牵一发而动全身，计算好的路线轻易地就会消失，不断变动的棋局持续不断地发送给大脑信号，让人不会因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而感到无聊。 四个人一上午玩了整整五局才决定休息一下。 这五局中，艾因斯坦赢了2局，路德维希赢了2局，克里斯蒂娜赢了一局，只有露丝没有赢过，不过她也没灰心，反而始终情绪高昂，并表示她已经找到诀窍了，下一局肯定能赢！ 路西法给克里斯蒂娜提议：“其实你也没必要在跳棋上死磕，可以试试五子棋或者纸牌……” “纸牌？” 又出现了新的词，艾因斯坦忍不住感慨：“贤者大人这里的挑战好丰富啊，您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都是前人智慧的结晶。”路西法实话实说，“其实我这里还有很多，但是规则比较复杂，一次性全拿出来怕大家接受起来比较麻烦，比如‘异教徒杀’、‘麻将’、大富翁……不是，是‘大试炼者’……” 这一串试炼名报下来，虽然还不明白具体内容，但光听名字大家就感觉很有趣了。 路德维希忍不住说：“不如您把规则都讲一下吧，能不能接受等讲完就知道了。” 路西法想了想：“也是，那你们想先听哪个的规则？” 所有人异口同声。 “异教徒杀！！！” 路西法：“………………” 不愧是一神教根深蒂固的世界。 “好吧，那我们就从‘异教徒杀’开始。”路西法伸手，从空间从拿出自己为了贴合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而设计的卡片。 “大家看好了，这个是身份牌，有平民、异教徒、神父、天使、长老、贤者……” ——终于从益智游戏过度到桌游了！真不容易！ 15、第15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2 第十五章世界如此美好 虽然路西法把自己现在能立刻拿出来的游戏规则都讲了一遍，但是大家最感兴趣的“异教徒杀”却因为人数问题无法马上就玩。 所有人都很遗憾。 他们在听完规则的时候，就已经蠢蠢欲动了，然而讲完规则才发现现在居然人数不足？ 简直是不娶何撩啊…… 路西法假装不经意地说道：“有一些是有人数限制的，你们可以多叫几个人来。” 帮他多拉几个客户！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看报的。 大家都慎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五子棋和围棋虽然也很有趣，但互动性不是太强，而贤者大人刚才讲的一些，简直是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没想到试炼还能这么设计！ “你们的安稳是有人在暗中守护”的异教徒杀。 “以骰子决定命运，模拟古代试炼者的旅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的大试炼者。 “即使数学水平一般，也能很快上手，学会在面对命运的岔路口时及时决断”的麻将。 还有很多其他的试炼，真的让人心动不已。 最重要的是，这些试炼不光让人主动想挑战，还不管输赢还都能获得值得期待的奖励，苹果店简直是梦想的化身啊！ 想的比较多的艾因斯坦不禁担忧起来。 这成熟的试炼模式不是一夜之间能想出来的，那么在来伊甸城之前，贤者大人又是在哪里呢？会不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贤者大人就会离开？ “贤者大人！请一定留在伊甸，不要搬家！” 路西法不置可否地一笑：“好了，你们也累了，积分卡给我一下，我盖个章。” 由于麻将是最后一个介绍给他们的，为了方便理解，还让他们上桌实践了一下，这就导致介绍完后，他们顺势就玩起了麻将，每个人都当了一次庄家，一局才算结束。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3 保险起见，路西法没让他们赌钱，而是算点数。虽然是虚拟筹码，但大家还是被激起了胜负心，玩得十分痛快——并且不觉得自己在玩物丧志，而是真心实意地认为在锻炼自己的决断能力，出了牌就不能再后悔。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人生也是如此。 尽管是路西法为了打消他们顾虑才起的这么个把游戏的高度给拔高一下的头，但看他们如此有思想觉悟的样子，路西法还是很无语。 “简直就好像‘我想买电脑主要是为了学习不是玩’一样自我欺骗的人。” 【不，您说的那种想骗的是别人，而他们是真的如此相信。】 路西法幽幽地叹气：“唉……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意识到，想玩乐是人之常情，没必要这么避讳。” 【等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在玩，并且在意识到之后还没有天谴的时候吧。】 “……任重而道远啊。”路西法扶额，“神罚这个还是要好好想想……要是能关掉就好了。” 闹钟没接话。 路西法本人失忆了不说，就算他没失忆，也不会冒着惊醒神的风险去偷偷改动神罚系统， 何况它这么一个闹钟，能从神罚系统中屏蔽掉这家店，用一些法术当服务生已经是极限了，你让它去改神罚…… 它真的做不到啊！ 路西法也不在意闹钟的忽然沉默，他把积分卡都盖上章，然后说道：“你们也不要一直待在我这里，去做点正事，不要影响日常生活。” 他是想推广娱乐，不是想让游戏毁了这些人，适当的管控也是理所当然的。 地球那边玩起来花样百出，获得游戏的途径也多得堵不住，但这个世界不一样，除了五子棋围棋这种在外面也能玩的，能让他们沉迷的游戏基本都在自己手上，管起来方便得多。 听到路西法的叮嘱，十分尊敬他的众人们，也听话地答应了下来，然后这四个人就收好积分卡，说说笑笑地走出了店。 比起早就是朋友的艾因斯坦和高斯，以及身为高斯女友的仲马小姐，露丝和其他人其实很陌生，都是刚刚才逐渐熟悉起来的。 但是他们讨论着之前的对局，聊天中没有一丝生疏的感觉，甚至话题从试炼转移到了课业、其他爱好也很自然，不知不觉就大家就交上了朋友。 “没想到去贤者大人的店，除了试炼和奖励，我还能交到朋友。”露丝十分感慨，她以前可没想过会还会有这种好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4 大仲马笑着说：“这才几个人啊，我们不是说好了，明天把自己的朋友都叫上，好凑够人数去试试‘异教徒杀’吗？到时候，说不定还会交到更多的新朋友呢。” “嗯！” 露丝也跟着笑了起来。 以前的生活平淡而幸福，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是今天，她忽然就感觉世界前所未有地令人愉快，并且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日复一日地活到了十几岁，可她从来不曾如此期待过，这变化是贤者大人的店为她带来的，她好希望自己的朋友们也能感受到这样的喜悦。 “明天上午，我们在贤者大人那里见吧，约好了哦。” 于是，第二天上午刚开门，路西法的店中就涌入了十几个人。他这里除了审查那一天，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坐他店里。 好在他不用担心棋盘不够发问题，因为昨天他就知道了，这些人来这里，目的肯定是为了—— “异教徒杀！” 路西法挑眉：“那么规则……” 新来的人里有人说道：“规则我已经听过了。” “对，我也听过了，从昨天听完规则开始期待到现在了。” “我也是！路德维希这小子就记得带女友来，瞒了我们这么久。” 大家热热闹闹地说着话，在大长桌周围边聊边坐了下来。 大仲马小姐没有立刻过去，而是走到路西法身边，不好意思地问道：“贤者大人，我昨天介绍您的时候，提到了《泰戈尔诗集》，我有几个朋友很感兴趣，请问能不能……” 路西法沉吟了一下：“要借书吗？” 这业务是不是拓展的有点奇怪啊？ 路西法一时的沉默让大仲马误会了，不等路西法同意，她就已经慌慌张张地补充道。 “啊，如果借书不方便也能理解，毕竟您这里又不是图书馆……其实，假如您同意的话，我想和朋友直接来您这里看书……对您产生的打扰，我们会想办法补偿……”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5 路西法打断了大仲马：“明天下午可以吗？” 克里斯蒂娜·仲马一愣，连连点头：“当然可以！真的不会太打扰吗？” “没关系。”路西法对于这些人对文学感兴趣这件事还是很欣慰的，以后他会慢慢找出合适书给他们看，等这个小群体人数多了，影响力也会增加，“能有人讨论这些，我很高兴。” 大仲马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我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要今天才能来，我却从昨天就一直高兴到现在了。” 人生仿佛不再是枯燥地重复着昨日，她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地保持着好心情。 为了第二天也能空出时间前来，她在昨天干劲十足地把今天应该做的事都做了大半，却毫无厌烦和疲惫。 她满怀期待，而这份期待给了她无限的动力，她从未如此盼望明日的到来—— 贤者大人带来的不光是试炼，还带来了一种全新的生活心态。 ——世界原来可以如此美好！ 16、第16章 第十六章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跟克里斯蒂娜·仲马约好了第二天的安排后，路西法就走到长桌的一个空位，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虽然你们大概已经都听说过规则了，不过转述可能有遗漏，我再讲一遍。” “【平民】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异教徒】每一回合的晚上，可以选择杀一个人，也可以不行动，人选你们自己定。” “【贤者】每一回合的晚上，可以选择查验一个人的身份，看看对方是平民还是有特殊身份。” “【天使】每一回合的晚上，可以选择自己今晚要保护的人，如果和异教徒选中了同一个人，当晚不会有人死亡。” “【神父】每一回合的晚上，可以验一位死者的身份。” “【英雄】每两回合可以选一个人借宿在对方家里，也可以不做行动。如果被借宿的是异教徒，并且当晚异教徒阵营有行动，异教徒会死亡，如果异教徒阵营选择不杀人，或者借宿的是自己阵营的人，当晚就会平安度过。”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6 “需要注意的是，被借宿的人如果被异教徒选中的话，英雄和主家都会死，只选英雄的话就死英雄一个，所以谨慎选择比较好……” 路西法从狼人杀改良过来的‘异教徒杀’本土化后，这些玩家们很轻易地就就能理解并代入。 确认所有人都听懂了之后，路西法宣布开始。 “那么，把3个‘异教徒’找出来就算正义的阵营胜利，把其他人都杀死，就算‘异教徒’胜利，现在开始。” 路西法心想，等这些人玩得熟练了，他就不用当主持，可以加入一起玩了！ 其实他最想玩的还是跑团那种给一个大概的世界观框架，能扮演自由度很高的角色，一群人共通塑造一个剧情的游戏。 可惜让这群连虚构小说都没见过的土鳖，上手就去跑团还要自己编实在太困难了，还是循序渐进吧。 十分钟后—— 一局结束。 这一局过于迅速，其中有着很多原因。 “……这不是一下子就被抓出来了吗？害得我也输掉了。”艾因斯坦痛心疾首地指责自己的‘异教徒同伴’，“你的表情太明显了啊！” 高斯很心虚：“我觉得还好啊？大家不是都很兴奋吗？” 艾因斯坦吐槽道：“你那紧张的样子跟别人的兴奋放一起真的很显眼，一看就知道抽中了特殊身份吧？拿出你平时的死人脸啊！！！” “……下次我尽力。” 第二局—— “为什么又投我和路德维希？”艾因斯坦不可置信，“我明明都说了我是平民啊！” 其他人面面相觑：“因为不知道这次是谁抽到的‘异教徒’，所以想了想，干脆从上一局抽到的你们开始了……” “比起那个……”大仲马小姐扶额，“露丝，你不能因为你跟男友关系好，他投谁你就跟着投谁啊……结果杰克才是‘异教徒’不是吗？他就是故意骗你的票啊！” 露丝也有点怀疑人生：“我只是觉得杰克不会骗我，没想到他居然演的这么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7 被露丝叫来的男友杰克一脸无辜：“可是，这个规则不就是这么说的吗？你们要学会从谎言中分辨真实，毕竟不是每一个谎言都会遭遇神罚。甜心，你知道我平时不会骗你的。” “……你先别跟我说话，我现在看你有点不爽。” “甜心！？” 虽然他们这群新手一开始玩得乱七八糟，无法抛开游戏之外的人际关系，还是习惯性地跟谁好就信谁，但是两轮下来，友谊的小船就翻得差不多了。 ……爱情的小船也快被淹没了，想来接下来就会开启真正的混战。 路西法围观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本以为这些人会对抽到‘异教徒’的身份卡有所避讳，结果却是自己杞人忧天。 这个世界，虽然近几百年的神罚有放松的架势，但却一直没消失过，隔几年还是能听说有人干坏事被雷劈死的事迹——各地的教会之间对于自己管辖范围内出现的大型神罚都会沟通一下记录，好在群众中宣扬一下，警示蠢蠢欲动的人。 最重要的是，天使时不时还会下来巡视，并且还会因为一些事被发现身份。 这就导致这个世界的人，全部都对神一直注视着他们这件事深信不疑，根本不存在什么异教徒，‘异教徒’这个身份卡给他们的感觉就是‘扮演一个不存在的角色’，大家其实很放松。 要是路西法把异教徒的卡换成‘魔鬼附身的人’，那大家就会感觉不太舒服了，因为魔鬼的传说也流传至今，大家都不想跟魔鬼扯上关系。 倒是角色扮演这个点，十分对他们的胃口。 “唉，我小时候也扮演过屠龙英雄乔治，长大后就没再做过这么幼稚的事了……啊，贤者大人，我不是在说您的试炼幼稚，这跟我们小时候扮演的不是一回事。” “我小时候最喜欢演女猎手阿尔忒弥斯，那种去世界各地冒险的感觉好棒啊。” “可惜过了十岁我妈就不让再这么做了……” 一群十几二十几岁的人在这里老气横秋地怀念童年，画面十分搞笑，不过这个世界的人，童年时期和长大后确实是两个世界，对孩子和对成人的要求完全不一样，也不能怪他们如此想念至少和小伙伴玩耍并不算玩物丧志的时候。 大家都是带着足够的钱来的，虽然第一局大家没放开，玩的不爽，但是第二局的时候就摸到门道了，此刻稍微聊了聊，就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第三局。 “……？？？克里斯蒂娜不是贤者！我才是贤者！我验了路德维希是平民……大仲马肯定是‘异教徒’！”艾因斯坦嚷嚷道。 被指责冒充贤者的克里斯蒂娜·大仲马看向自己男友：“路德维希，你信他还是信我？” 这是道送分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8 高斯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信克里斯蒂娜。” 被大仲马小姐叫来的朋友萨拉，犹豫了一下：“我也觉得克里斯蒂娜应该不是。” 艾因斯坦一脸绝望：“完了完了，我们这局要输了……” 他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十分有感染力。 看穿了一切的路西法笑眯眯地说：“那么，开始投票，你们觉得谁是‘异教徒’？” 露丝表示：“我觉得艾因斯坦先生刚才的崩溃很真实，应该不是演的，他大概真的是贤者……高斯先生的身份卡真的是平民吗？” 高斯咳嗽了一声：“我确实是平民……但我不能投克里斯蒂娜，你们知道的……” 克里斯蒂娜·仲马皱了皱眉：“可是，我真的是贤者，我验的路德维希，他是平民。” 艾因斯坦立刻说道：“你刚才怎么不说？我怀疑你是在学我。” 大家都觉得艾因斯坦和露丝说的很有道理，于是除了高斯和萨拉，其他人都纷纷给身份与艾因斯坦冲突的大仲马投票，把她票了出去。 路西法笑眯眯地宣布：“那么，仲马小姐死亡，神父可以选择今晚验死者身份。” 第二天，在又死了一个人之后，神父出来爆了身份：“我是神父，我验了大仲马，她是贤者。” 所有人：“…………？？？” 等等，大仲马小姐是贤者的话，最开始声称自己是贤者，让他们下定决心票死大仲马的艾因斯坦岂不是……？ 面对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艾因斯坦尴尬地笑了笑：“啊呀，看来下一轮我就要出局了。” 可惜了，这一轮选择杀的人不是神父啊…… 最先声援艾因斯坦的露丝看上去十分震惊：“你不是贤者的话，怎么猜到高斯先生是平民的？” 艾因斯坦继续尴尬地笑：“我和路德维希认识这么多年了，他抽没抽到特殊身份，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毫无疑问，下一轮所有人都选择了把艾因斯坦票了出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9 他的身份果然是‘异教徒’。 “太可怕了。”大家还在吐槽艾因斯坦，“没想到他居然会冒充贤者，以后我们要怎么分辨声称自己是贤者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啊！问题是规则里也没说不让这么做……” 影响很糟糕的谎言会引来神罚，但是平时一些善意的谎言和小谎却没关系，这都是神罚系统放松条件后的影响。如果放在几百年前，这游戏根本玩不起来，因为当时的大家对说真话的重视远高于现在。 可就算在场的人偶尔也会撒点小谎，他们依然对于在试炼的规则下可以说谎的机会十分珍惜。 罪恶感有时候也是调味料，做平时不敢做的事时，大脑反而会感到刺激。 尤其是对于这些被压抑了太久的人来说，试炼的规则就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让他们尝试放飞一下，还不用担心神罚，因为他们选择了相信贤者，假如贤者欺骗了他们，诱导他们犯错的话，贤者首先会受到神罚的，还轮不到他们。 众人谴责完艾因斯坦后，游戏继续。 路西法引导着游戏的进行，一个个无辜玩家被票出来，遗言说的乱七八糟，充满前两局的私人恩怨，最终‘异教徒’获得了胜利。 “艾因斯坦是‘异教徒’也就算了，问题是……” 大家一脸难以理解地看着两个一脸无辜的女孩子。 “为什么露丝和萨拉是‘异教徒’啊！？” “尤其是萨拉，你明明和艾因斯坦一伙儿的，最开始为什么还帮大仲马说话，这不是出卖艾因斯坦吗？万一我们真的把艾因斯坦票死了怎么办？” “……所以露丝才会引导我们相信艾因斯坦吧？就是怕真把艾因斯坦给票死……” “可恶，露丝小姐说的都好有道理，我真以为她是被艾因斯坦的演技给骗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伙儿的！” 露丝不好意思地用身份卡掩饰自己的笑容：“嗯……那大家还要继续吗？” “…………” “继续！！！我们正义阵营不能总输！！！” 路西法笑眯眯地回收身份卡洗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0 这才哪到哪啊，慢慢摸索吧，以后套路更多呢。 希望今天离开这里之后，他们友谊的小船还能继续航行。 阿门。 17、第17章 第十七章给我来十斤高考模拟卷 虽然路西法的店目前的人特别多，但毕竟没有被包场，想来的人还是能来的。 因此在一局激烈的尔虞我诈后，一个人推开了门，有些惴惴不安地走了进来。 “那个……打扰了，我是来试炼的……” 坐在大长桌旁边的十几个人，眼神瞬间全部落在了新来的人身上。 靠门比较近的杰克，是露丝的男友，他一共才来了两次，却好像对苹果店很熟悉、甚至看起来就像是苹果店的服务员一样地热情迎接新客，笑眯眯地把一脸懵逼的新客引到长桌旁。 “欢迎，你叫什么？” 有人认识新客：“他是我邻居，伽利略。” 伽利略有些局促不安地冲其他人笑了一下：“那个……试炼……” 杰克立刻就说：“我们就在试炼呢，你要加入我们吗？” 伽利略：“……啊？” 杰克他们一群人在玩的过程中都已经熟悉了，他们挺期待加入新人，让池水搅得更混一点——他们已经发现了，这试炼就是越混乱越有趣。 “很简单的！你先上手抽个身份卡，一边进行我一边跟你解释。”热情的杰克抢走了路西法的工作，让路西法省了不少口水。 路西法看着十分感慨。 这些人真好啊，不光给他送钱，还赠送人力资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1 伽利略一脸懵逼地被按在了空位上，杰克一边说话一边递给他一叠卡片，他下意识地抽了一张，然后莫名其妙就入局了。 他的邻居在无声地狂笑。 明明是邻居，叫人一起来的时候却没叫伽利略，显然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知道伽利略就是个学习呆子，对这些东西应该不感兴趣，结果阴差阳错，伽利略被强行入场了。 路西法也没提挑战费的事，因为对他来说多一个人喜欢玩游戏都算是他赚了，大不了偷偷给伽利略免单。 伽利略只来得及看一眼自己卡片上的身份，就进入了流程。 到了大家嘴炮的环节时，杰克就滔滔不绝地给伽利略解释规则。他也不指望伽利略这一局能做出什么大事来，只是想让他赶紧熟悉起来，然后让这水更浑。 这游戏规则说着好像挺多，其实玩一局立刻就能上手，而且每一局都千变万化，每一个人的决定都影响着他人的判断。 本来各个特殊职业各有各的能力，好好合作的话其实双方是势均力敌的，问题就在于这游戏中谎言太多了，能保护人的都不知道该信谁，这就导致异教徒可以钻空子搅浑水。 几乎每个人都在“我要自爆身份”和“万一其他人被带节奏反而把我票死了怎么办”中纠结。 明明只有着几种身份卡，却因为每个人行事理念的不同、受场外人际关系影响的轻重、死者身份的随机性等等原因，让这游戏变得无比复杂，每一局都有每一局的新鲜感，不过一群熟悉的人玩久了，确实会产生一定程度的疲惫。 这种时候，大家就很期待加入新人会产生的变化，所以才会这么半强迫性质地让伽利略也加入进来。 伽利略带来的变化果然不同凡响。 他身为一个平民，竟然带领着一盘散沙的正义阵营赢了！ 做出了此等伟业的伽利略却只是松了口气，把身份牌还给了路西法：“终于结束了……那个，我是想来咨询一下关于数独的试炼的。” 路西法已经猜到了。 毕竟他第一次见伽利略，就是在教会审查的那一天，伽利略作为帮手被叫了过来一起解数独。 之前路西法还不知道伽利略的名字，刚才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伽利略肯定是冲着数独来的——从姓名判断他人的兴趣特长虽然有点奇怪，不过在这个世界路西法还没失败过。 “可以。”路西法点点头，“我们去那边的桌子吧，这里有点吵了。” “……等等！”伽利略的邻居仗着自己跟伽利略比较熟，连忙叫住对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杰克、大仲马是异教徒？”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2 伽利略茫然：“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在场这么多人，就属你们三个对视的次数最多，有时候一分钟内能对视5次以上，眨眼频率也比正常情况要高……你的语调跟平时相比高昂了不少，说话语速也加快，这都是你在兴奋的表现——其他人也在兴奋，但你跟他们的兴奋不是一个程度，跟你小时候做了坏事但神罚很轻一个样子，从你开始，往与你互动最高的人推测就很简单了。” 所有人：“………………” 这家伙看着一脸呆样，没想到观察得这么仔细……问题就在于，一般人会没事去记别人平时的眨眼频率吗？！ 感觉，以后还是跟陌生人一起试炼吧，熟人团真的好容易出奇奇怪怪的事…… 神探伽利略打击完其他人，做了个总结：“其实这个试炼的模式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在我眼中你们都太明显了而已。” 所有人：“………………” 一片沉默中，伽利略跟着忍笑的路西法来到了角落的小桌子边。 刚刚发出暴言的伽利略，依然是那种羞涩腼腆的样子，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几张纸：“这是我上次从其他人那里抄的数独……这种试炼真的很有趣，但是我和朋友试着互相出题，又把握不好难度，感觉没有您出的题好，所以冒昧前来，希望您能再出几道题给我。” 说着，伽利略顿了顿，摸出了钱包：“对了，刚才的试炼也要付钱……” “挑战费100铜币。”路西法虽然缺钱，但该慷慨的时候还是很慷慨的，“刚才你是被强行拉过去的，可以不用算。” 伽利略一愣：“……？是不是太便宜了？” 路西法就又把自己之前忽悠其他人的说法讲了一遍，顺便介绍了积分模式。 伽利略想了想，郑重地拿出一银币放在桌子上。 “麻烦给我来1银币挑战量的数独。” 路西法：“…………” 这仿佛“给我来十斤高考模拟卷”一样的语气…… 路西法无语地给伽利略出了十道数独题。 伽利略激动地接过纸，立刻趴在桌子上解起了题，那专注而愉快的神色，不像是在做数独，倒像是在跟女友约会……不，他跟女友约会搞不好都没这么激动。 看来数独这种东西，对于喜欢玩数字游戏的人来说，可能比女朋友还吸引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3 只是路西法隐隐感觉有些怪异。 桌游什么的，还有地球的桌游店可以参考，收费很合理。数独的话……虽然当时他拿这个敷衍了教会的审查，这个世界的人也没觉得不对劲，可在他看来，特意花钱来店里做数独，果然还是有点奇怪。 伽利略明显不是为了美食才来的——哦，也不一定，伽利略还没尝过他家的吃的呢，也许以后就变了。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路西法忽然开始思考，地球的数独爱好者，在没有网络的时代是怎么取得数独的呢？ 互相出题、买数独集的书，以及……报纸。 路西法若有所思。 他想要改变人们的想法，靠开这么个店当然不够。而承载思想的文字，永远是最适合做这种事的。 要不要等时机到了，就办个报纸呢？ 嗯，有空的话，就问问他们现在的印刷技术发展到什么水平了吧。 18、第18章 第十八章即将风靡世界的饮料 路西法差不多确定玩异教徒杀的这群人已经熟悉了流程，不会再有奇奇怪怪的问题问他后，就把上帝这个莫得感情的主持机器需要的说的台词转交给了闹钟托管。 他打听过了，这种留声机一样的法术，这世界是有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别人大惊小怪。 因此年轻人在那边玩，路西法就在柜台后面看书。 但是过了一会儿，艾因斯坦也从大长桌那边的十几个人中撤离了。 虽然兴奋起来感觉不到累，但他毕竟是个普通人，一直说话，口还是会渴的啊！ 重点是，他作为之前就已经积攒过积分的人，他的积分已经满了，可以来抽一下那个传说中的活动限定池了。 反正少他一个人也不影响什么，艾因斯坦就拿着自己的积分卡跑过来了。 艾因斯坦靠近了路西法所在的柜台，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而浓郁的醇香，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遇到过。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4 奇怪了，如果是这种程度的香气，他如果闻到过的话，不应该会忘记啊？ 他小时候问过妈妈，天堂是什么样子的，妈妈说天堂流淌着蜂蜜，到处是香料般的美妙的味道，天使们吹着神圣的号角迎接升上天堂的人。 尽管香料的气息确实很好闻，但艾因斯坦却并不觉得那种程度的气味就配得上天堂了，倒是他此刻闻到的味道…… 如此迷人，如此芬芳，比供奉给神的香礼更吸引人，散发着天堂的气息。 “抱歉，您在喝什么？” 艾因斯坦十分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路西法手边的杯子里，盛着黑棕色的液体，正在冒着热气。 路西法这时候正在看书呢，听到问题就随口道：“咖啡。” “咖啡？！” 艾因斯坦不可置信：“咖啡是这个味道吗？我喝过的咖啡少，您不要骗我啊！” 就连一直在旁边认真解数独的伽利略，都忍不住抬头加入了话题：“我喝过的咖啡多，也没见过这样的。” 路西法：“……？？？” 咦，他们这里也有咖啡吗？不过为什么艾因斯坦是这个反应，难道是他自带的语言系统出了毛病，翻译成了这个世界奇怪的东西？ 被艾因斯坦这么大惊小怪给引起了兴趣，路西法扣下手中的书，颇有兴致地问道。 “你们喝过的咖啡是什么样的？” 艾因斯坦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很苦……就算放进甘草煮也不行，味道怪怪的。” 伽利略也很有同感地点头：“是的，我试过不放咖啡豆，而是把甘草和咖啡叶一起当茶煮，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提神效果没有直接煮咖啡豆好。” “还有一种磨碎咖啡豆，用粉做成丸子直接嚼的吃法，我试过一次，有点接受不了。”艾因斯坦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伽利略叹气：“就算是不追求美味，只求能入口，那味道也太过了。要不是为了提神，我才不会喝什么咖啡……” 路西法沉吟了一下：“你们是直接煮咖啡豆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5 两人莫名其妙：“是啊，不然还能怎么煮？” 行吧，破案了。 路西法扶额。 他们说的，和他说的，还真是同一种咖啡。唯一不同的点在于，他们还没学会烘焙一下咖啡豆，也就比地球的埃塞俄比亚人干嚼咖啡的时期要强一点，已经到了煮咖啡豆的阶段了。 然而咖啡这种东西……它那让人沉迷的风味，完全是靠烘焙这个环节啊！ 只要经过烘焙，咖啡豆就可以靠着焦糖化和梅纳两大化学反应，衍生出上百种芳香物质，那种苦中带甘、仿佛蜂蜜与香烟混合的奇妙滋味，只靠煮咖啡豆是没有用的。 伽利略的观察力非同凡响，他已经从路西法随口说的那句话和奇怪的反应中get到了重要信息：“您喝的咖啡不是这么做出来的吗？” 路西法举了举杯子：“你们要试试吗？1个红积分就行。” 艾因斯坦和伽利略手上都有属于赢者的红积分，艾因斯坦哪怕用掉一个积分，剩下的也足够他去抽一次限定池了，于是对咖啡充满怨念的两人毫不犹豫地花掉了一个积分，打算试试这风味绝佳的神奇咖啡。 路西法也没客气，让闹钟去后厨操控法术泡咖啡了。 是的，既然这个咖啡放在了日常可兑换的范围里，那就说明本金绝对不高——速溶咖啡能贵到哪里去？路西法在商店直接批发了一箱，还赠送了一包奶精球。 考虑到这两个人喝了多年的干煮咖啡豆，对苦味的忍耐度非常人可比，更需要的可能是提神这个功效，路西法就挑了个咖啡因浓度最高的，然后好心往里放了方糖和奶精。 就这样，路西法已经觉得自己是良心商家了。 100铜币挑战金，又是陪玩又是泡咖啡，还加糖！简直太划算了好吗！ 什么？输的人不划算？ 难道就没有赢的时候了吗？找到合适的游戏后，只要有赢有输，每个人的付出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反正不管顾客划不划算，他总归是划算的，这就够了，不然什么时候能抽到游戏主机！ 艾因斯坦和伽利略等了一会儿，散发着浓郁的醇香的两杯咖啡，就从后厨飘了过来，然后稳稳地落在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小心烫。”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6 不用路西法说，两人也不会急着去喝还飘着腾腾热气的咖啡。他们似乎还嫌注意力不够集中，同时闭上了眼睛，用心品味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真的，好香啊……香到令人怀疑这真的是咖啡的程度。可是一旦被说破，艾因斯坦又确实意识到，自己熟悉的感觉，确实来自于咖啡。 艾因斯坦率享受够了，就把手放到了杯子上，下一秒，杯口起的雾肉眼可见地稀薄了不少。 伽利略一看，心动了：“你会降温？能帮帮我吗？” “不是降温，只是加速了一下进度……”艾因斯坦解释道。 这世界的人们都很淳朴，既然伽利略都这么拜托了，艾因斯坦自然无所不应，帮着伽利略也把温度降到了可以入口的程度。 路西法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艾因斯坦可以加速过程，伽利略你会什么？” “唔，我家的人都很擅长控制重力。”伽利略说，“带着东西赶路很方便，我家的马非常轻松。” 路西法：“…………” 马拉松么你。 所以说——他去图书馆的时候，明明都看到几十年前的蒸汽动力相关论文了，为什么你们还在用马车啊？！ 工业革命呢！？ 【不清楚，我没有被灌输相关情报，但是和这里人们的观念脱不开关系。】被问到的闹钟连忙回答。 “……这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是观念有问题。” 之前被路西法暂时抛之脑后的问题再度浮上水面，路西法感觉有些无语。以后还是多关注一下这方面，提前做做准备吧。 路西法无力扶额的时候，艾因斯坦和伽利略已经迫不及待地品尝起了咖啡。 带着微微烫意的咖啡含在口中细品，入口丝滑，没有他们喝的那种咖啡的苦苦的涩意，而是甘苦融合得极好，口感柔润而香醇，还带着一点点的奶香。 艾因斯坦差点落泪。 “这就是贤者大人喝的咖啡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7 自己平时喝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就算神不鼓励奢侈，难喝到那种程度也太过分了吧！ 伽利略也惊叹：“明明是药，居然能这么好喝，太神奇了。” 路西法：“……药？” “是啊，咖啡是用来提神的药物。”艾因斯坦说，“所以就算难喝，有必要的时候也没别的选择。奇怪的是，明明那么难喝，几天不喝又感觉难受……” ——因为咖啡因会成瘾啊！！！ 路西法非常理解这种感觉，其实可乐和咖啡都容易让人上瘾，因为这两种饮料里含有咖啡因。不过正常饮用的话对身体无害，所以倒也不必太过警惕。 趁着艾因斯坦沉迷咖啡的时候，伽利略举着咖啡杯走了过来，迟疑地看着路西法小声问道：“贤者大人，您是怎么让咖啡变得这么好喝的？可以告诉我吗？” 路西法当然愿意告诉他。 他又不是全靠卖咖啡赚钱，隐瞒这种制作手法对他好处有限。而且他还没忘记自己需要在神睡醒之前做出成绩来，烂摊子这么大一时无处下手，就从咖啡豆先试试也行。 既然这个世界的人有着喝咖啡的基础，那推广咖啡就很简单了，只要味觉正常的人，都会选择烘焙咖啡，习惯之后他们的口味就会刁起来了，再想倒退也难。 而且这只是改良了一下制作工艺，又不是加了什么奢侈的香料之类的，教会抗议作用也不大…… 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就在路西法张嘴要把“烘焙”这个词说出口的时候，伽利略继续补充道。 “我家是做生意的，伊甸是咖啡豆的产地之一，如果是这种味道的话，伊甸咖啡豆的销量肯定会增加，如果您有这个意愿，我就叫我父亲来和您谈谈这笔交易。” 本来想白送的路西法瞬间改口。 “可以，让你父亲来吧。” 伊甸盛产咖啡豆，这么大的商机你们就知道煮豆子，这也太浪费了！！！ 经济基础有多重要你们到底明不明白？哦你们已经过的不错了，但是量变引起质变，如果伊甸靠着出口咖啡豆发财，那变革的机会就来了啊！ 在神睡醒之前，他绝对要做出业绩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8 19、第19章 第十九章咖啡与奶茶与麻将 有这么重要的生意要谈，伽利略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做数独品咖啡的心情了，他得赶紧回家找爸爸才行。 但是咖啡还没喝完……伽利略就有点纠结。 路西法看出了伽利略的苦恼，主动提出了帮他打包。 反正他抽到了批发给奶茶店那种的一次性杯子x100，正愁没机会用呢。 于是伽利略就惊喜地收获了一杯用纸杯盛的咖啡。 “这是……纸？” 伽利略把杯子拿在手里看了看，感觉十分新奇。 因为路西法没抽到配套用的盖子，所以只能这么敞开着。好在原本的咖啡杯和这个纸杯的容量并不配套，倒进去之后就只有一半多一点，所以不用担心洒出来。 艾因斯坦根据“苦的咖啡凉了更难喝”的习惯，只将咖啡的温度降到吹一吹还能喝，但微微烫口的程度，所以咖啡本身热度依然很明显，可伽利略把杯子拿在手中，明明只隔了不厚的纸壁，却仿佛感觉不到里面的温度。 他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双层？” 路西法点了点头。 不愧是神探伽利略（不是），这么快就发现了。 伽利略眼神亮了：“这个技术也很棒……抱歉，我这就回家，马上带父亲来！” 说着，伽利略就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回家找爸爸了。 而另一边，还在慢悠悠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咖啡的艾因斯坦，则悠闲地捏着咖啡杯的柄，绕着长桌看其他人玩异教徒杀，还地悄悄去翻人家的身份卡，然后听他们的嘴炮和猜测，整个人笑得像个傻子，最终被大家赶走了，让他不要来碍事。 其实是咖啡的味道实在太香了，艾因斯坦举着咖啡杯离着这么近，他们却喝不到，就很痛苦。 到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手握至少一个红色的赢家积分，一个个都暗暗下定决心，这局结束后，就去兑换饮料喝——他们口也干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9 于是，等伽利略带着他爸爸急匆匆赶到苹果店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咖啡的香气，而是一种更甜蜜的味道。 伽利略爸爸：“……？这也是咖啡？” “不。” 有人忽然在堵着门口的伽利略父子身后说道：“这是……茶叶和奶的味道！” 意识到自己挡路了，伽利略父子连忙躲开，好让后面的人进来。 这个人看上去四五十岁，蓄着络腮胡，穿着一块布折叠而成的袍子，手臂上能看到线条流畅却并不夸张的肌肉。 伽利略爸爸挑了挑眉，发现居然是熟人：“这不是阿基米德吗？” 阿基米德冲伽利略父子点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向前走去，到了离着最近的一个人身边，问道：“你们在喝什么？” “呃。”被问到的杰克挠了挠头发，“贤者大人说这是奶茶。” 阿基米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奶茶……用奶冲泡茶吗？” 茶叶是一种必须从很远的地方才能运来的稀有品，甚至有可能商队在到达伊甸园附近之前就把茶叶都卖完了。 因此，伊甸园的大家喝起来都小心翼翼的，谨遵商队教他们的最传统的喝法，只用热水冲泡，享受茶叶的清香，生怕什么一时兴起的邪道做法不好喝，毁了自己仅有的茶叶。 阿基米德所住的地方虽然比伊甸园强一点，但也没试过加奶这种做法，这让他十分好奇口感如何。 “奶泡得开茶叶吗？” “不是直接用奶泡茶。”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阿基米德循声望去，发现对方正从大约是后厨的门中走出来。 那人身材修长，衣着简洁，漆黑的头发被束在脑后，露出令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的俊美面容，碎发下那双罕见的金色眼瞳静静地注视着他，整个人有种光辉凛然的气息——甚至让人隐隐觉得，对方的头发不应该是这样深沉的黑色，而应该是更明亮的色彩。 他冲阿基米德笑了一下，即便如此神情却依然透着十足的冷淡，但哪怕他完全不够热情，阿基米德也还是莫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要喝一杯试试吗？”他问。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0 阿基米德恍惚地点头。 “那就来试炼吧。” 阿基米德：“…………？？？” 伽利略爸爸悄悄跟伽利略吐槽：“他们那儿的人崇尚身心皆美，特别喜欢美人，并且美人不分男女……但成年男子又特别喜欢蓄须，这不矛盾了吗？就像这位阿基米德，当年不留胡子的时候，也是一代美男子。” 伽利略有些无语：“这样没问题吗？我感觉不太对，会不会引发神罚……” “不要太过分就没事吧？对身心皆美的追求，会让他们更努力地锻炼身体，让自己变得更智慧，也没什么糟糕的影响，不然也不会作为传统流传下来了。” 伽利略的爸爸淡定地说：“而且对我们来说又没坏处，好看的人去他们那做生意都更有优势呢。” 伽利略：“…………” 看起来贤者大人有点忙，已经在家品尝过儿子带回来的半杯咖啡的伽利略爸爸也不急了，找地方和儿子一起坐了下来，环顾四周地观察起这家店来。 伽利略爸爸之前听说过这家店，但也只是儿子被叫去给教会审查帮忙解题的那天，儿子回来提了一句的程度而已。 直到刚才儿子急匆匆回家，让他尝了尝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印象的咖啡，他才重视起这家店。 同样都是咖啡，原材料也都是咖啡豆，怎么人家的咖啡就能做的那么好喝，连苦都苦得很有特色，他以前喝的咖啡就那么难以入口呢？！ 于是，听儿子说可以从贤者大人这里得到做出美味咖啡的配方后，伽利略爸爸毫不犹豫地扔下了手边的账本，一路疾行，生怕晚一点人家就觉得他诚意不够了。 现在，他人已经到了，态度也表达出来了，是贤者大人自己没空，那就没关系了。 伽利略爸爸也终于有空跟儿子多打听一些关于这家店的情报了。 “艾因斯坦家的小子也在这里啊，这么说来的话，之前比尔长老的宴会上，我好像隐隐听说了比尔长老的葡萄酒给艾因斯坦家小子带来的谁尝了一下，结果对方居然反应平淡……” 他当时还在想是谁这么没品位，现在看来，如果那个人就是贤者大人的话，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连咖啡都能做得这么美味，本来就不难喝的葡萄酒，说不定人家也做出过更美味的呢！ 在伽利略父子互相交流情报的时候，阿基米德也终于搞明白了自己如果想喝一杯奶茶需要做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1 可是，他面对一堆试炼的名称，一时有点选择困难。 艾因斯坦举！” 上次贤者大人讲规则的时候，他和小伙伴们试着打过一圈麻将，他差点就能胡一个高难度的清一色，结果被路德维希·高斯一个普普通通的垃圾牌给胡了，真是差点吐血…… 当时他就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胡一次清一色，把那次的场子找回来，可惜另外几个人更喜欢异教徒杀，所以就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阿基米德哪个试炼都没试过，所以很无所谓地答应了。 贤者大人扫视了一下店内：“三缺一，还有谁想试试麻将的？” 伽利略爸爸沉吟了一秒，举手了：“我想试试。” 露丝也好奇：“我也想试试。” 贤者大人点了点头：“可以，那我就不用参战了，大家过来吧。” 于是，他们就被领到了一个正方形的桌子前，上面麻将牌已经摆放整齐，随时可以开始。 贤者大人给他们讲解了一番规则后，阿基米德和伽利略爸爸都若有所思。 他们觉得，这试炼其实挺简单的，尤其是牌的内容是固定的，习惯之后，应该能算出别人手上的牌，想赢好像也不怎么难。 艾因斯坦看出了他们的想法，觉得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提醒他们，只是淡定地说道：“开始吧。” 于是就开始了。 按照规则，胡牌时，牌型越复杂，能胡的难度就越大，获得的积分就越高，觉得这试炼不难的阿基米德和伽利略，看着自己手上的牌，一个个都十分自信，打算上来就挑战个高难度。 然后就被教做人了。 总是摸不到想要的牌，上家也不给你喂需要的牌，初始牌看上去再好也没用啊！ 尤其是阿基米德，他上手就是五个对子，于是打算做特殊牌型【七对子】，只要凑齐七对一样的牌就能胡，而他只要再摸到一个和手边已经有了的牌就可以等别人点炮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2 结果他一开始因为自信，错过了碰牌的机会，等后来发现运气不好，总是摸不到想要的牌，不想做七对子的时候——露丝赢了。 露丝自己也很惊讶：“没想到这么容易啊。” 死活摸不到想要的牌的阿基米德：“………………” 艾因斯坦叹气。 麻将这种试炼，虽然看起来好像会算牌很占便宜，但是运气不好的时候，就算你有透视眼也只能更绝望而已……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贤者大人淡定地说道，“到艾因斯坦做庄家了……你们先洗牌吧。” 第二局，阿基米德长了记性，看看自己这牌型可以做清一色，立刻能碰就碰，能吃就吃，一路特别顺利，马上就到了叫胡的阶段，就等人点炮了，简直酣畅淋漓。 “叫胡！”他终于喊出了这句话。 贤者大人提醒：“叫胡的话，就不能再换牌了，你只能胡现在等的那张牌。” 阿基米德点点头。 他等一个九饼，这牌被摸到后打出来的几率很大。 结果他的头刚点下去还没抬起来呢，就听伽利略爸爸忽然说：“杠……啊，这是暗杠是吧？” 暗杠就是自己摸了四张一样的牌，可以从牌山的末尾再摸一张。 “是的。”贤者点头。 按照贤者讲的规则，伽利略把自己的四张杠牌展示给其他人看，然后把两边的牌反扣回去，然后推到了手边的角落。 “………………” 阿基米德整个人都傻了。 那个暗杠，是四张九饼……他要的九饼，一个都不剩了啊！！！ ————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3 ps：本章暗杠规则按照日本麻将，需要公示杠的牌。 其他规则是以日麻为基础混杂地方麻将的规则，方便新手算分，叫胡不等于立直。文中就不详细解释规则了。 20、第20章 第二十章您就是人形图书馆？ 对于这个自己原本觉得也就那样的、名叫麻将的东西，阿基米德有点上头了。 他已经发现了，这试炼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概率学并不能完全适用在这个试炼中，想要赢的话，需要考虑的太多了。 主导地位的运气、然后是概率、自己的决定，以及……人心。 有人偏稳重，有人偏激进，有人想胡大牌，有人能胡就行不在乎点数，一切都影响着牌局，无时无刻不在变化。 尤其是在输了的时候，很容易找到“运气不好”的借口，觉得下一局就能翻身，不知不觉，大家就打麻将打上瘾了。 外地人阿基米德，直到激动地喊出“糊了”这句话时，一不小心声音喊劈了，他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为什么我会突然在这里打起了麻将？ 啊，对了，我是要尝尝那个奶茶…… 终于回想起最初目的的阿基米德，在这一圈麻将结束后，心虚地告辞离桌了。 被他一提醒，伽利略爸爸也回想起了自己的正事，他本来是要跟贤者大人谈生意的…… 神啊，原谅他吧，居然如此轻易地沉迷在了麻将中。 刚才运气一直不好，还连连做出错误抉择，想来就是神罚了！ 以后要克制一点才行。 两位中年人干咳了一声，找到了路西法。 他们打麻将的时候，之前来玩异教徒杀的小年轻们已经被路西法赶走了，现在店里就剩他们四个顾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4 毕竟要是年轻人一整天都泡在这里打游戏，就算披着试炼的皮这个理由再怎么过得去，耽误了正事家长们也会抗议的。没站稳脚跟之前，路西法不想被麻烦事缠上。 见二位来找自己，路西法扣下手中正在看的书，面不改色地接过阿基米德递过来的积分卡：“奶茶要冰的要热的？” “还能喝冰的？” 阿基米德有点惊讶，他以前喝茶从来都是趁热喝，凉了的茶就没那么香了，但是他刚刚打麻将太激动了，现在有点热，既然贤者大人这么问，应该不会难喝到哪里去：“那我要冰的吧。” 作为商人的伽利略爸爸也打算用积分兑换一杯奶茶，反正咖啡他已经喝过自己儿子拿来的半杯了，尝尝这个新饮料也不错。 路西法让闹钟去做奶茶，然后冲伽利略父子点点头：“我们稍后谈。” 伽利略爸爸一点都不着急，他现在只想知道贤者大人到底都还有什么。 没一会儿，冰奶茶就做好了。 阿基米德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入口沁凉，口感丝滑，这甜丝丝的味道，毫无疑问里面加了糖，这是点睛之笔，成功地将不轻不重的茶味和醇香的奶味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奇妙的是，茶叶的苦涩与牛奶的腥味，在这杯奶茶之中一点都察觉不出，残留在口腔中的，只有甜蜜而美妙的滋味。 如果茶味浓一点，口感就会变涩，如果奶味重一点，就会盖过茶水的清香，而这一杯简直完美。 想出这个搭配的人，一定是天才吧？ 不然光是调整茶奶的比例，就不知道要挨多少次神罚了，只有天才才能在被逐渐加重的神罚弄死之前解决问题。 至于贤者大人……应该也是完成了特别难的试炼，才能得到这配方吧？ 而且他也是长期走南闯北的人了，见多识广，可这里的试炼他全没见过，极大概率是贤者自己想出来的…… 这贤者是有着大智慧的人。 其实只是用了一个茶包+糖浆+配好的奶粉冲泡，连鲜牛奶都没用上的路西法，已经习惯了他人敬仰的目光，完全不想知道对方都脑补了什么，只随口一问：“味道如何？” 阿基米德想了想：“我经历的所有苦难都是值得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5 什么自己想要的牌全没了，自己刚要胡就给人点炮，自己手上的牌没能胡，但打出去的十几张牌倒是能胡了之类的……短时间内经历如此激烈的悔恨与崩溃，自己过去的几十年中从未体验过。 他一直被人评价冷静而淡定，极少生气也极少激动，结果一把年纪了，他才知道自己原来其实也有如此情绪化的一面。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喝了这奶茶之后，有了一个想法。 “奶茶这个创意真了不起，我能回自己家乡卖奶茶吗？”阿基米德彬彬有礼地问。 想卖奶茶的阿基米德和想卖烘焙咖啡豆的伽利略爸爸情况很不同。 伽利略爸爸想获得的“知识”光靠自己喝咖啡是喝不出来的，所以才想靠付出报酬来获得制作手法。 但奶茶只要喝过就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路西法不同意其实很说不过去，毕竟人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自己摸索一阵也能做出差不多的东西来。 这就相当于公共知识，能学到多少算多少，就好像第一个发明蜂蜜水的人，没道理不让其他人往水里放蜂蜜，阿基米德卖之前还问一声是人家有礼貌。 如果奶茶店能开起来的话，路西法倒是会很开心，因为这就说明大众对美味的接受能力更高了，以后就算不挂着试炼的名头，人们也能慢慢选择吃更好吃的东西。 无数人的思想差不多同时产生变化的话，神罚总不能一口气把所有人劈死，应该会修正自己的规则吧。 对这种变化喜闻乐见的路西法立刻同意了：“当然可以，说起来你是来自哪里的？” “乌托邦。” 柏拉图提出过的空想国家乌托邦，倒是跟伊甸园挺对应的。 路西法心中吐槽完，还提醒了阿基米德一下：“随便你怎么卖，不过你打算直接开奶茶店吗？会不会有点奢侈。” 面对路西法的顾虑，阿基米德反而对神罚很无所谓的样子。 “别人的话说不准，但我应该没问题。我即将继承外地的一个茶园，茶叶对我来说不是奢侈品，成本主要是运输成本，所以奶茶定价不会高，教会应该也没意见……啊，这么说来的话，牛奶的运输也有大问题啊，太容易变质了，奶牛还偏偏都在乡下……” 说着说着，阿基米德皱起了眉，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路西法已经听懂了：“所以主要成本是在运输上吗？这种成本压不下来的话，你定价低了只能赔钱。” 阿基米德转换了一下思路：“反正都要赔钱了，我干脆开个宴会，请大家喝奶茶好了。我一定要把这种喝法推广出去，以后我也会尽量在乌托邦低价销售茶叶，让茶叶不再成为奢侈品，这样就只需要解决牛奶变质……”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6 路西法惊了。 敢情这位还是个慈善家。 也是，这世界的有钱人一个个都特别喜欢撒钱，为减少人与人之间的贫富差距而奋斗，实在令人敬佩。 不过…… 路西法忍不住发出了灵魂质问。 “既然运输成本这么高，而且明显这个问题已经存在很久了，你们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节省成本的交通方案呢？” “我祖父那一辈已经改良过了。”阿基米德自豪地挺胸，“从乌托邦到伊甸园之间有轨马车铁路建设，就有我祖父捐的一部分款。” 伽利略爸爸也点头：“再要节省成本，就只能从减少马的休息时间，或者培育吃的少干的多的新品种的马入手了，毕竟就算路上有驿站，也得自己带一些马草，挺占地方的，间接提高了其他货物的成本……” “不，我是说，你们没想过换掉马么？”路西法提醒他们，“提供动力的，不一定非要是马啊。” 都已经到有轨马车的阶段了，蒸汽机的论文也在图书馆里放着了，你们怎么就不肯再多往前走一步呢？ 阿基米德和伽利略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您的意思是……法术？可聘请能控制重力的人……” “……我的意思是，用蒸汽动力。” 路西法无语了，他撑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伊甸园图从右数第二十七个书架，从上往下第7层，有个标题是《蒸汽火车设想》的右数第十五个书架，最下面那层《冷凝器研究》里有设计图很重要；同样是五楼，最里面北角落的书架，有一篇署名‘瓦特’的无标题随笔夹在了《机械问题》这本书里，里面有一些关于齿轮改良的想法；六楼左数……” 报了一串文档所在地之后，路西法终于收了个尾：“最后，你们去找伊甸园图书管理员，问他借曾经在图书馆打工过的那位‘瓦特’作为员工遗物存档在图书馆的笔记本，以及曾经的捐书清单。” 阿基米德和伽利略爸爸已经听傻了。 这……这目录清单，是不是有点太过详细了呢？怎么做到的？ 阿基米德第一个回过神来，以比之前恭敬十倍的态度谨慎地问道：“您是想让蒸汽动力代替马来拉车？” “是啊，为什么不呢？”贤者大人的金色眼瞳中，第一次浮现了明显的情绪，叫做困惑，“围绕蒸汽动力的理论研究已经很成熟了，我不明白你们还在等什么。” “呃……听起来确实很成熟，我之前完全没关注过，没想到您居然了解得这么详细，您也研究过蒸汽动力？”伽利略爸爸问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7 贤者大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在图书馆看到了，并且确认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希望能实施而已。” 阿基米德不敢置信：“没有研究？您记得这么清楚，我还以为……” “实际上，伊甸图书馆里所有的资料我都知道，不只是蒸汽动力。” 所有人：“………………” ——您就是传说中的人形图书馆？！ “我家孩子说您是贤者，我一开始还不太信。”伽利略爸爸叹息，“现在看来，您分明是大贤者啊！” 这知识的广度，放三百年前可能还有一位过目不忘的贤者能比拼一番，这个时代大概是没人能与之比肩了，再加上试炼的创意性，称一句大贤者没毛病！ 贤者大人对于伽利略爸爸的吹捧没什么感觉，他只是追问道：“所以，你们考虑得如何？要不要试试蒸汽动力车？” 伽利略爸爸迟疑道：“实话说这有点难，举例最近的事来说，之前纺织机改良的时候，教会就以会导致多人失业、为了维护安定与和平为由禁止了。” 阿基米德听到这就懂了，立刻补充。 “蒸汽动力我此前没了解过，但是我大致能猜到，一旦蒸汽机问世，绝对不可能只影响运输，这比纺织机的问题可大多了，教会并不傻，铁路教会投资占了大头，如果教会认为会引起动乱的话……” 贤者大人点了点头，平静地道：“我明白了。这件事不急，你们先忙你们的吧。” 阿基米德和伽利略爸爸完全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松下来，反而更紧张了。 因为虽然贤者大人虽然还是那副冷冷淡淡好像对万事都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在场所有人却都能感觉到他在不悦。 他半张脸沉浸在阴影中，金色的眼瞳在暗处亮得惊人，有种令人感到强烈不安的奇异的专注感。 “我会好好考虑怎么处理的。” 贤者大人这样说着，甚至罕见地露出了一个安抚他们的微笑。 然而在他对面的两个人却连背后的汗毛都仿佛因为感应到危险而竖了起来。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说要处理蒸汽动力车的事，但……怎么感觉，贤者大人好像更想处理的是教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8 ……不可能吧，一定是错觉。 21、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天使降临 “你看到他们刚才的表情了吗？” 等送走得到了卖奶茶许可的阿基米德，和得到了烘焙咖啡豆方法的伽利略父子，路西法就跟闹钟吐槽。 “好像我下一秒就会去把教会砸了一样……脸上那点迟疑，还不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而是觉得真干这种事肯定会有神罚，所以我应该不会去做。” 闹钟：【是的呢。】 路西法也不介意闹钟有些阴阳怪气的回应：“虽然地球上有着各式各样的传说，但在这个世界我又不是真的魔王，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闹钟沉默了一下：【……难道不是因为您的力量还没有恢复，而我的辅助又仅限于店内？】 想把教会砸了，总不能靠石头吧，看上去也太搞笑了，得来个神罚一样的大场面才能体现出自己的魄力和气势，不然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只靠嘴炮可说服不了教会那群老顽固。 至于表露身份什么的，路西法至今脱离闹钟都没办法使用任何一个法术，何况展开羽翼，怎么让人信也是个问题，只靠脸也没说服力。 “……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路西法对闹钟很不满意：“我是那种动不动就付诸暴力的人吗？”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安安分分地宅在店里，偶尔去图书馆逛逛，电子游戏一个都不能玩，他都忍了，这世界上还有比他脾气更好的人吗？！ 闹钟居然对他产生这种误解，路西法很心痛。 【根据我这里的不完整资料，您至少拍碎过神七个桌子。】 路西法：“…………” 【拍碎后还要帮神捡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资料。】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9 路西法：“……………………” 为什么神还需要桌子放资料，闹钟都进化到虚拟屏幕了，这个神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钓鱼吧！？ 他把人家桌子弄碎了，文件一团乱，这种情况下直接走人也太过分了，但要是留下来帮忙整理资料，关系就会缓和…… 闹钟：【您这种恶意揣测他人的心态很魔王。】 路西法拉平了嘴角的弧度：“闭嘴。不然你怎么解释神还需要桌子放资料？” 闹钟想了想，闭嘴了。 因为自己记忆不全，也不太好评价印象模糊的神，路西法沉思了一会儿就把这个话题扔到了一边：“总之，教会确实是要搞的，但不是现在。” 闹钟：【……结果还是要搞。】 所以刚才辩解了半天的意义何在？ “不是你想的那个搞！”路西法扶额，“虽然很碍事，但这件事不单单是教会的问题，长老团和伊甸园的群众都是阻碍。” 【伊甸园的群众……？】 路西法想了想：“举例来说……那个纺织机改革。为了方便理解，场景就设置得极端一点吧——你是个村长，村子的支柱是一家纺织厂，村子里90%的人都在这家纺织厂打工，并且因为工作稳定，除了纺织已经不会别的了。” 闹钟很入戏：【嗯，我现在是村长了。】 “然后，有一天，工厂的厂主来找你，说自己引进了新型机械，能代替80%的人工，你们村子大部分人都要因此失业了，你会怎么想。” 【……】 “你会觉得，啊，为了社会的进步，我必须牺牲自己自己和自己的村民，虽然在学会新技术之前可能会有人饿死，但这是必要的牺牲吗？” 【……不会。一般来说，人们是没有这个觉悟的。】 路西法认同这个说法：“对，首先保证自己存活是理所当然的事，很多人都想着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那么好，你是村长，还是个很有权力的村长，你宣布因为污染问题，村中的纺织厂禁止使用新型机械，村民们的工作和生活都保住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90 闹钟觉得重点在后面：【然后呢？】 “然后，假设我是个副村长。”路西法淡定地说道。 “我认为工厂的一些行动都没有违背法律，全是按流程来的，但你的行动有碍于社会进步，只顾私情不顾大局，影响工厂的出货效率，影响订单，影响工厂成为地方的一大强企，影响村子出现一个代表性企业……总之影响很大，所以我把你举报了，然后工厂启用了机器，村民失业了。你觉得村民会怎么想我？” 闹钟默默地说：【你就是个脑残。】 “……你别趁机骂人，我是你爹，对我客气点。” 路西法吐槽了一句，然后说道：“我去砸教会就相当于举报村长，推动工业革命就相当于让大量村民失去工作，如果我对因工业革命而失业的人没有做提前安排，那我在伊甸园也住不下去了，所有人都会来骂我——除了既得利益者，比如省了成本的厂主，所以阿基米德和伽利略都很心动，却连提都不敢在教会面前提。” 闹钟忽然说：【对了，这个世界的有钱人很喜欢撒钱，如果让既得利益者负担起失业的人的工资……】 路西法翻了个白眼：“那我就一个盟友都没有了。人家只是喜欢做慈善，不代表愿意当冤大头……何况长期不工作，就等着被别人养，这可是有着招来神罚的风险，他们不会同意的。从这方面来讲，神把这世界的人养的很有骨气……” 【但发展工业革命对社会长远来看是有好处的。】 “对。”路西法承认，“不然我也不会希望他们赶紧搞蒸汽机了，但是人很难看到往后百年，也许一百年后，这一代牺牲的人只是个数字，可对于牺牲者本人来说，他们却能看到自己失业，这是真正的切身利益……你想过这个世界的瓦特为什么没宣传自己对蒸汽动力车的研究吗？” 闹钟觉得理由显而易见：【因为教会会反对，大量人会失业，他会被排挤，当成傻逼？】 “不，是因为没必要。”路西法抿了一口一直在保温的咖啡，“有一点需要非常明确才行：这里不是地球。” 【嗯……？】 虽然听起来像一句废话，但闹钟却感觉这里面门道很多。 “这里是神精心设计的‘人间天堂’，没有战乱，没有纷争，人类之间和睦相处。在缺少外界条件刺激的情况下，人们对于研发新型技术兴致缺缺——你不得不承认，竞争永远是让技术研发进度加快的最佳催化剂。比如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 “但这个世界不会有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他们维持着稳定的生活已经过了几千年，比起接受新事物导致的未知未来，他们更想守护现在的安稳……没有外敌，也就不存在什么‘落后就要挨打’，毕竟没有先进就没有落后，全世界都很平均嘛，推不推广都无所谓。” 【那您其实是支持教会的？】闹钟已经搞不懂路西法在想什么了。 “不。”路西法干脆利落地说，“能理解，不意味着我支持。这只是一种低欲望低需求的畸形世界，他们虽然活着，但感觉不到真正的幸福快乐……活的太压抑了，但因为习惯，他们甚至不觉这很压抑。工业革命是个打破这个舒适圈的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闹钟放弃思考了：【那您打算怎么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91 路西法已经想好了：“最近的话，希望伽利略的咖啡豆生意能做起来，这样就会多一些烘焙咖啡豆的岗位了，能缓解一下失业的问题。” 【您真是深思熟虑。】闹钟说道，【尽管和以前的您有着很大的不同，但为人类着想的心都是一样的。】 “是啊，我真是个好人，以前的我还砸神的桌子，现在的我却完全没考虑过砸教会的事。” 路西法敲了敲桌子：“何况砸了教会只能让我变成所有人的敌人，但是让教会成为自己人，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为所欲为？】 “想做出神醒来会被说服的成绩，现在的进度太慢了。”路西法向后靠了靠，懒洋洋地随口说道，“我想控制伊甸，就从控制教会开始吧。” 【…………？？？控制伊甸？？？】 ——您才说过自己不是魔王，还怪别人误解您一个大好人呢！！！ 闹钟惊了：【您要对教会做什么？】 “现在的话，什么都不能做。”路西法干脆利落地说道，“得过一阵的。” 【为什么？】闹钟更迷惑了。 “因为……”路西法嘴角抽了抽，“有天使来人间了，我得躲躲，最近还是不要有大动作了，否则容易被发现。” 万一被发现了，这个还不知道是谁的天使转头就去把神叫醒，看不到工业革命效果的神，跟村长和村民一样觉得他就是来捣乱的怎么办？！ 闹钟更震惊了：【什么？有天使下来巡查了？您怎么知道的？】 路西法含混地说：“就是突然知道的，一种感觉，有谁来了……” 【是哪位天使？】 “不知道啊，我失忆了，而且就算没失忆，我离开后神有可能也创造了新的天使。”路西法叹气，“希望来的是个跟我关系好的吧，我现在这样子也很难完全躲好，如果关系好说不定还能通融一下……对了，我和谁关系最差？” 闹钟秒答：【神。能把您气到离家出走的程度。】 “………………我是问天使。”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92 【资料不足，无法判断。】 路西法：“…………” 以前的他到底对神有多怨念啊？！是神就秒答，是天使就资料不足，这也太真实了。 22、第22章 第二十二章薯片与屠龙英雄 “贤者大人~” 第二天，在约定的时间，克里斯蒂娜·仲马小姐带着三四个女孩子走进了苹果店。 大家十分礼貌地站在大仲马身后，一同向路西法致意：“打扰了~” 路西法向她们点点头：“那边都是你们的，已经设下了静音法术，想解除的话，按旁边的铃就行。” “非常感谢！”大仲马小姐也觉得，虽然是个读书会，但谁也不能保证话题不散发出去，女孩子之间聊到的一些话题可能不太想被男性听到，能静音就太棒了，“那么，贤者大人，我昨天和您商量的……” “嗯，我知道，兑换的积分从你的卡上出。”路西法笑了一下，“你还真是热情好客啊。” 大仲马小姐不太好意思地说：“毕竟占了您的地方……” 克里斯蒂娜·仲马也是认真思考过的。 她一开始是想借贤者大人的书，给其他朋友们推荐。 但是她忽然就意识到了，贤者大人有事没事手上都捧着书看的样子，是真的很喜欢书啊，自己借走的话，对方会不会不放心？果然还是在贤者大人眼皮子底下看比较好吧？ 可占用空间还借着人家的书，感觉就更微妙了，大仲马左思右想，决定用积分给参与读书会的人，每人兑换一杯饮料。 而且是用限定池的积分，兑换普通池的饮料。 希望这样能减轻一些过于善良的贤者大人资金负担，他之前的定价实在是太亏了，她都看不下去了。 “……其实真没必要，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误解，我并不亏……”路西法能猜到大仲马是怎么想的，他只能黑线地再劝一次。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93 “不，您不用再说了。”大仲马小姐坚持如此，“我想请大家都尝尝那个叫雪碧的饮料，但输十次才能换一杯，我的积分不够，所以才想用的限定池积分。” 路西法怎么可能被这种程度的善意的谎言骗过去，但劝不动就不劝了，他在其他地方帮大仲马节省一点吧。 加上大仲马一共六个人的话……路西法手下抹掉了3个限定池积分：“那就这样吧。” 大仲马小姐皱了皱眉：“是6个积分……” 路西法看了她一眼。 克里斯蒂娜·仲马安静了下来。 虽然贤者大人平时脾气不错的样子，可一旦他下定决心，然后用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看过来，那种扑面而来的不容置疑的气势，就让大仲马小姐就没办法再多说什么了。 “好吧……那就麻烦您了。”大仲马小姐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没能帮到贤者大人，有些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小伙伴们身边。 这次来的人，是大仲马精挑细选过会对文学感兴趣，并且不会排斥新诗的朋友，其中雨果小姐和她关系最好，同姓的被称为小仲马小姐的专栏作家也被她邀请了过来。 安徒生和大仲马关系也很不错，只是她最近才从外地回来，并且刚回来就被拉到了这里，甚至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看到大仲马，连忙招手让她坐下，压低声音兴奋地问：“你怎么发现这诗集的？还有这店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就仿佛从小到大只看过工具书，忽然得知世界上原来还有归类为故事书的品种一样激动。 提到这个，那大仲马小姐可就不困了，之前烦恼的情绪一扫而光，她神采飞扬地说：“路德维希你知道吧？他先发现的这家店，然后带我来的。” “哦，高斯家的冰块。”雨果小姐微妙地笑了起来，“安徒生可能不知道，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安徒生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她只想知道一件事：“店主哪来的这诗集？泰戈尔又是哪的人？” 由于这个世界所有人用的都是同一种语言，就好像圣经中巴别塔还没塌之前一样，人与人之间交流毫无障碍，所以路西法一般自己看书的时候都是翻译个封面，省的有人问这是什么文字。 但是给大仲马看的时候，就比较麻烦了，首先文字要全变，然后把地球印度特有的名词找到替代词，以及把过于有特色，明显属于不同文明的篇章整个删去，免得引起麻烦。 这就导致代表泰戈尔国籍的【印度】也被删掉了…… 所以大仲马也不知道泰戈尔是哪的人：“……这个不重要，他已经去世了，我们还是来看看他写的诗吧。” “哦……”安徒生经常跟家人出去旅行，听到这个消息表示很遗憾，“还以为能见见泰戈尔先生呢，他简直是天才，我从来没想过诗还能这么写……你看这句，‘如果错过太阳时你流了泪，那你也要错过群星了’，虽然很短，但多么警醒人心！如果我早点知道这句话，我……咦，克里斯蒂娜，你怎么脸红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94 没想到安徒生第一个念的就是这句诗，大仲马小姐红着脸说：“我上次在这里哭的时候，贤者大人就是用这句诗安慰的我。” “哇！” 少女们一个个都精神了起来，凑得更近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她们一刚进来的时候，就被店主的颜值给震惊了，并且十分后悔之前大仲马叫她们出来的时候，自己没能推掉手头的事早点来看看…… 这是人类可以拥有的美貌吗？！这一定是天使吧！！！ 虽然她们也经常用“小天使”之类的词赞美他人，但只有这次，她们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对方真的配得上这个词。 现在听说大仲马居然好像跟天使一般的贤者大人有正常交流之外的接触，众人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有男朋友归有男朋友，跟被帅哥安慰这种事一点都不冲突，但大仲马讲完前因后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总之贤者大人真的很好，我们不要给他添麻烦，大家不要再说我的事了，还是来。” 听完八卦后十分满足的雨果小姐说：“我喜欢这句，‘你的负担将变成礼物，你受的苦将照亮你的路’。教会赞美诗中经常长篇大论地赞美苦难，但我真的很不喜欢吃苦，可是看到这句，我就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明明比赞美诗短得多，却比赞美诗更……唔，更有力度，更能震动我的心灵的感觉。” 大仲马小姐赞同地点头：“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赞美诗能让我愿意反复诵读的并不多，可这本诗集里，我却恨不得每一句诗都刻在脑子里！” “不过也有我不太赞同的句子。”有人说，“你们看这句，‘不要因为你自己没有胃口而去责备你的食物’……可是，它就是不好吃，所以我才没有胃口啊！” “…………怎么说呢。”吃过方便面，喝过雪碧和奶茶，导致连续好几天都对自己家的饭菜没什么胃口的大仲马语气有些沉重，“有时候没胃口，其实是不可抗力……” 正说到这里，几个杯子就和一个大盘子从后厨的方向飞到了她们所在的桌子上。 大仲马小姐看到盘子后一愣，连忙关掉静音结界，问道：“贤者大人，这是……” “你们是第一个在我这里开读书会的，这是同为爱书人士的一点心意。”坐在柜台后面的路西法歪了下头，“希望你不要拒绝，我会伤心的。” “呀……”路西法都这么说了，大仲马当然没办法再回绝，“好吧，非常感谢，不过这个是什么呢？” 路西法挑了下眉：“是薯片。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马铃薯切片做出来的。” “原来如此。” 大仲马松了口气。既然是用马铃薯做的，那她就不用担心贤者大人又亏本了，马铃薯切片烹饪，家家都吃过——虽然这个薯片看上去好像有点薄过头了，不知道怎么切的，但薯片嘛，味道应该都差不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95 这样想着的克里斯蒂娜·大仲马，拿起一片薯片，放进了自己嘴里。 与此同时，距离伊甸园最近的一家驿站，找工作人员要来了热水的伽利略爸爸，郑重地拿出了一些黑色的粉末、白色的滤纸和因为时间来不及只能从家里随便拿的一个漏斗，开始按照路西法给的简易教程冲咖啡。 虽然整个过程都很简陋，但那醇厚的焦香味还是在驿站中蔓延开来。 伽利略爸爸还算满意。 昨天得到配方后，他回家紧急炒了一部分咖啡豆，就是为了赶上这一次出行。驿站除了休息，也是各大商人的聚会场所，很适合推广自己的产品，而这种香气四溢的物品，是推广起来最轻松的一种了。 果然，立刻就有人前来询问。 “请问，您在做的是什么？” 第一个问的，是刚好走进门的一个红发青年。 他有着微微卷曲的短发，以及一双十分清澈的蓝色眼眸，颜值与那位贤者大人不相上下。 可不知是不是眼型或眉形的影响，他的长相属于那种十分有攻击性的英俊，搭配着立领的黑色风衣，高大而修长的身材，让坐着矮他好几头的伽利略爸爸看着非常紧张，好像被什么有威胁的存在盯住了一样。 这个人一开始眉头微蹙的样子，他的心脏都好像被拧紧了，莫名就感到十分有压力，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可能是注意到了伽利略爸爸紧绷的情绪，对方愣了一下，放松了面部肌肉，露出了一个温和了不少的笑容，好像忽然间从一个战士变成了大男孩一样，令人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他坐在了伽利略爸爸的对面，气势松懈而无害：“抱歉，我就是有点好奇，这是什么？” 伽利略爸爸咽了咽口水：“啊……是咖啡啊。” “咖啡？”这个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以前见过的咖啡不是这个味道啊？” “这个嘛，确实是咖啡没错，不过我最近得到了秘方，通过一种处理方式，可以让咖啡变得更容易入口。” “哦？……你是从哪里来的？” “伊甸园……”总觉得对方哪里不对劲，伽利略爸爸忍不住问，“那个……请问您是商人吗？” 对方愣了愣，恍然大悟：“啊，抱歉，我好像忘记自我介绍了。现在的话，姑且算是旅行者吧，叫我……嗯，乔治就好。”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96 伽利略爸爸礼节性夸了一句：“和几百年前的屠龙英雄圣乔治一样啊，真是个好名字。” 对方沉默了一秒，然后笑容不变地应了一声。 “……嗯。谢谢。” ———— ps：“乔治”的人设图，以及路西法看书插图，还有一些其他摸鱼图见我wb~关键词路西法 2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红发的不速之客 路西法忽然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闹钟顿时很紧张：【这不应该,您的身体已经从仿人类状态调整回来了，不存在感冒——】 “估计是有人在想我吧。” 路西法摆摆手，觉得闹钟紧张过头了，不过下一秒,他就蓦地陷入了沉思：“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念叨我的搞不好就是来人间的那个天使……我的直觉到底准不准？” 【……您没提过。】闹钟木然,【只有您告知过或特意灌输给我的资料,我才知情。】 它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闹钟，就算因为旁听路西法研究过一阵游戏运营和管理学等因此学会了坑爹,它别的也真的不太行。 路西法思考了一阵,乐观地说：“应该是错觉吧,我都离家出走这么久了，如果没发生什么的话，应该不会有天使突然念叨我。” 嗯,他特意做事这么低调，想来不会有差错。 这时，叫了几个小伙伴一起来的艾因斯坦想兑换一杯饮料。他走到柜台前这一路上一直忍不住扭头看隔壁正在开文学沙龙的女孩子们，等到了路西法面前,就有些好奇地问道：“贤者大人，她们在吃什么？” “薯片。”路西法下意识地抬头往沙龙那边看去,结果顿时愣了一下。 只见刚才还一本正经围着书聊天的少女们,此刻一个个表情虔诚,每人手上都拿着一片薯片,看起来有些激烈地在讨论着什么。 ……读个泰戈尔的诗而已，也能激动成这样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97 路西法看不明白了。 “——不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我觉得应该一大口下去,然后享受薯片在嘴里碎裂的感觉！” 雨果小姐挥舞着手中的薯片：“闭上眼睛，聆听来自内部的声音，你们能听到吗？那松脆的声音,多么令人愉悦啊！” “但是，一大口下去，感觉很快就没了，小口小口的话，能享受很久，并且更细致地品尝里面的味道……”安徒生表示不赞同，“你那样太贪婪了。” “既然神没有因此惩罚我，我认为还是没问题的。” “你们为什么都在讨论薯片？没人来说说这个叫雪碧的饮料吗？你们看到这个气泡没有，我觉得喝这个有助于消化。” 少女们好好一个读书会，就这样被零食和饮料破坏了。 没人再关心泰戈尔，没人再关心太阳与星星，梦与影，鸟与歌，大家都被食欲占据了大脑。 艾因斯坦围观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问道：“那个薯片要用什么积分兑换？” 他已经发现了，即使不去抽限定池，他也可以用积分兑换一些新颖的食物，所以他现在并不急着抽限定池，普通的兑换就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普通积分就行。”路西法闻弦歌而知雅意，“给你来一份？” 艾因斯坦期待地点点头：“嗯，拜托了。” 路西法的薯片是批发的，量大管够，直接给艾因斯坦盛了一盘出来，盘子里带有弧度的薯片整齐地码在一起，足够一口气把这个口味吃腻了——至少路西法吃这些肯定会腻。 艾因斯坦也觉得这一盘好多啊，就直接带回去跟小伙伴一同分享了。 “原来是马铃薯切片啊。”总算有个看上去做起来很简单的东西，吃过酸辣牛肉面的杰克，觉得自己已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于是轻轻松松地拈起一片放进了自己嘴里，咬了下去。 “……！！！” 酥脆的口感令人上瘾，薯片表层的香料粉末带给舌头微微的刺激感，为了抵消这种刺激，一些带来愉悦感的激素开始加速分泌。 他几乎停不下来地咀嚼着，一片接着一片，薯片被摧毁的声音在自己的脑内回响。 长期被压抑下来的原始毁灭本能，在进行破坏行为时下意识会感到被满足，他破坏的欲望在粉碎薯片的过程中毫不留情地宣泄着，而这会使他变得更加快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98 忽然，杰克去拿下一片的手僵在了半空。 使用现代食品工厂的技术加工处理的薯片味道很复杂，即使连吃十几片都不会感到腻，问题在于……这薯片不是杰克的。 几个人一起吃，不知不觉盘子就空了一半。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杰克十分震惊，自己居然这么不客气，这根本不是他的性格！杰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刚才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艾因斯坦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一边跟杰克说：“没事，一起吃，大不了下次你请我。” 他十分理解大家失态的表现。 明明就是马铃薯片，为什么味道能这么好吃？ 他能猜出是油炸，可吃起来却一点都不油，干爽又松脆，牙齿轻轻一碰就会在口中碎成好几片，粗糙的表面沾着美味的粉料，吃完薯片再舔一舔嘴唇，简直再幸福不过了。 杰克实在经不住诱惑，忍不住又加入了吃薯片的行列中。 他一边吃，一边问：“连马铃薯片都能做的这么好吃，贤者大人那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我们不知道？” 吃得有些口干的艾因斯坦艰难地暂停了一下，沉吟道：“这么说来的话，好像每次新品都是贤者大人主动拿给我们，或者他正在吃，我们去问也能得到……而我们兑换的话，一般只会兑换已知的东西……虽然至今没有吃腻，可选择好像真的少！” 杰克两指之间夹着自己的积分卡：“要不要去问问？正好我也想兑换点能大家一起分享的食物。” 所有人都很赞同。 一直喝可乐奶茶咖啡也不觉得腻，所以积分总是去兑换饮料是一回事，但不知道他们的积分到底都能兑换什么，是另一回事！这是知情权的问题！ 于是几个人就一同前往了柜台。 路西法还有些诧异，不明白这几个人吃着薯片还能有什么问题，不过等他听完诉求后，也忍不住陷入了沉思：“啊，你们说的有道理。” 正常来说，开饭店都会有个菜单什么的，但他这……因为根本不是正经饭店，所以居然遗漏了这一点这么久才发现问题。 “不过，就算我报出名字，你们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吧？”路西法指出问题，“像是可乐、雪碧之类的……薯片还行，爆米花你们能想象吗？” 柜台前的几个少年齐齐地摇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99 别说爆米花了，就连薯片这个简单易懂的名字，他们想象的味道也和吃到嘴里的味道大不相同啊！！！ 艾因斯坦叹息：“所以还是碰运气吧，在我们想尝尝新品的时候，贤者大人随便给我们来一份……” “倒也不用。”路西法摸了摸下巴，“不如开个试吃会吧。” 所有人：“……？试吃会？” “嗯，试吃会，限定池里只能抽的排除掉，我会把你们可以选择的食物各拿一小部分出来，你们每样都可以尝尝，这样就知道自己喜欢哪种，以后也可以自主选择了。”路西法一边说着一边完善构思，“入场券就用五个红积分来换吧，一张入场券可以带两个人，带家长还是带恋人都可以。” 众人都觉得这是天才一样的解决办法！简直完美！ 虽然五个红积分需要他们赢五次，在大家水平差不多的时候有点麻烦，但是多挑战几次，花费一些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杰克已经兴冲冲地问道：“请问试吃会是什么时候呢？” 路西法随口道：“后天吧，你们积分不够的趁机刷一下积分，我也好准备一下。” “哦哦哦！” 几个人欢呼了起来，比赢了试炼还高兴。 毕竟试吃会意味着他们能吃尝到不少从未吃到过的美味食物，这放在以前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奢侈，可现在他们不但没有遭到过神罚，还能拥有这搞不好去一次能怀念一辈子的经历，他们想不出能有什么理由让他们不去参加。 哦，还真有。 比如来自家长的抗议。 “什么？试吃会？是宴会吗……算了，反正就是那个什么苹果店的‘贤者’弄出来的新玩意儿吧？” 艾因斯坦的妈妈一脸不满地说道：“你最近整天往外跑，也不留下来帮忙，也不像以前那么爱学习——爱迪生今天来找你，说你好几天没去研究小组了，我找高斯家问了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最近都喜欢去那个苹果店！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找教会举报苹果店了！” 艾因斯坦又惊讶又生气：“嘿，为什么要举报？贤者大人又没做错什么，而且我不去研究小组是因为我们的研究陷入瓶颈了，大家需要各自理一理思路才能继续，不留在家帮忙是因为你说不需要啊！我刚才邀请你去苹果店参与试吃会，就是希望你能了解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而不是道听途说就开始觉得你儿子学坏了！要知道我可从来没因为那家店受过任何神罚！” “……你说的也有道理。”艾因斯坦的妈妈接受了儿子的说辞，冷静地说道，“试吃会是后天对吗？我会把时间空出来的。” 第二天，几个人神情憔悴地在苹果店里集合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00 “我对不起你，路德维希。”艾因斯坦一见面就向高斯忏悔，“如果我没有邀请我妈，我妈就不会知道试吃会，如果我妈不知道试吃会，她就不会跟你妈妈提这件事，如果她不跟你妈妈提这件事，你的名额就可以留给你的恋人……” 高斯揉了揉太阳穴：“不，这不是你的问题，其实我们父母那边，对于苹果店最近有些传闻，他们本来就想有空约着一起来一趟，试吃会也不是秘密，他们肯定会知道，你邀不邀请你妈都是一样的，据我所知，不止我们几个的家——”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大家惊讶地扭过头，发现不小心砸了杯子的，竟然是贤者大人。 贤者自己也很惊讶的样子，那双金色的眼眸微微睁大，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似乎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贤者大人，您没事吧？”艾因斯坦从没见过贤者这种样子，很是担心地跑了过来，“需要帮忙吗？” “……不用，没什么。”贤者回过神来，挥了下手，地上的奶茶和杯子碎片就被一股风托了起来，飘在了空中，“只是走了个神……” 艾因斯坦为了缓和气氛，开玩笑道：“贤者大人也会走神啊？” 贤者似乎还有些心不在焉，被问到竟然无意识地说了出来：“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会有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是指我吗？” 一个红发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店门口，双臂抱胸，头和身体抵着门框，语气有些不善地说道。 “真是让我好找啊，路西。” 2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米迦勒背锅 店里的人都呆呆地看着这位好像跟贤者大人很熟,却又好像来者不善的红发青年。 青年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凶，不过他和店里其他人对上视线后，立刻展颜一笑，将超高的颜值发挥得淋漓尽致,让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以为刚才察觉到的危机感是错觉。 “我和路西认识很久了,开个玩笑，大家别紧张——” “你谁啊。”路西法打断了他。 原本放松了一些的艾因斯坦又紧张了起来：“贤者大人,你们不认识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01 虽然他也知道在神的注视下,不会真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但该紧张还是会紧张的啊！ “怎么会，我们当然认识。” 青年径直走向了路西法，手一伸就勾住了路西法的脖子,强迫他跟自己头挨着头：“我是路西的兄弟乔治，可能要在伊甸待一段时间，很高兴在这里跟大家见面——路西在跟大家开玩笑呢，你们看我们长得多像。” 实话说,无论是发色还是眸色，都完全不一样,倒是能看出长相都是俊美到让人无法理解的程度,可想在这种层次再对比出什么来,那就完全不行了,尤其贤者也不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这个说法可信度有点低。 不过…… 他们两个,除了颜值，在某一点上，确实也有点像。 那种就算在笑着,也仿佛与其他人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奇妙的氛围，让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家人。 那是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完全无法融入的世界。 路西法无奈地叹了口气，扯了扯勒住自己脖子的胳膊，发现如铁壁般毫不动摇，他就退让了一步：“嗯，我们开玩笑的，你们不用管我们。” 神罚没有落在这对贤者大人肆意妄为的家伙身上，说明他不是歹徒，贤者大人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骗他们，加上一些其他原因，众人纷纷选择了相信。 “松开。”让闹钟设置了隔音结界，路西法冷着脸斥道，“没看到我还有事要做吗？” 自称乔治的红发青年松开了钳制住路西法的胳膊，不在意地说：“有事要做是指这些吗？” 他指了指还飘在空中的奶茶和杯子碎片。 “嗯。”路西法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红发青年打了个响指，那一团垃圾顿时被突然出现的金红色火焰烧得一丝灰都不剩了：“这样不就好了？真不明白你在磨蹭什么……说起来你这是又在人间当贤者当上瘾了？” 路西法冷淡地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喂，这一茬不是都过去了吗，你怎么还装不认识我啊？”红发青年嘴角一抽，“你不会以为自己染个发我就会认为自己找错人了吧？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把头发弄成黑色，你明知道父神最喜欢你那头银发，果然又是在和父神作对？” 路西法：“………………” 真看不出来，这位一身黑风衣、出场跟黑客帝国一样酷的家伙，还是个话痨。不过这段话里信息量还真大——敢情自己是因为叛逆期才把头发给染了吗？！自己原来不是黑发？！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02 也是，毕竟按照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不存在什么堕落到地狱然后翅膀被染黑之类的……感觉好奇怪，这家伙看他的表情好像在看一个好孩子突然变成了杀马特！ “为什么不说话？”红发青年眼神变得微妙了起来，“虽然不太信，可你不会真忘了我是谁吧？那样的话，就是大事件了，我必须马上回去跟父神汇报才行——” 这个阴险的家伙！ 路西法腹诽了一句，无奈地道：“米迦勒。” 米迦勒顿时笑了：“我就说你果然是装的，这不是认出来了嘛！” 路西法扶额。 不！我是真的失忆了！你这个傻子为什么不信！能猜出你是谁，完全是靠乔治这个名字啊！ 要说会用乔治的名字作为人间行走的代号的话，他第一时间只能想到米迦勒。屠龙英雄圣乔治，因为米迦勒也有屠龙事迹，被认为是米迦勒在人间的肉身。 由于这个世界跟他之前所在的地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才随便猜了一下，想着猜错了还能说自己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一下子就猜对了。 米迦勒很自来熟……不，在他看来他们是真的很熟，总之他随意地坐在了路西法新抽出来的懒人沙发上，招手让路西法也坐下来。 路西法叹了口气，拿出了另一个懒人沙发，坐在了米迦勒的对面。 “……你变化真大。”米迦勒在懒人沙发上动了动，“之前都去哪了？回来也不说一声，在人间瞎搞什么呢？” 路西法皱眉：“我没瞎搞。” “这么说，你是故意的了？”米迦勒挑眉，神情冷凝了下来，这一刻他看上去又像是即将上战场战斗的样子了，“把咖啡浓得那么好喝，还在这里卖美食……这会勾起人类多余的欲望，你在破坏父神一直以来的努力。” “我没有，我是在用我的方式让人间变得更好。” 米迦勒摊手：“我看不出来你这么做有什么用……听着，我不是想跟你作对，你的理念我也是了解过的，以前我也没说过什么对不对？但以前好歹还能看懂你的想法，现在你想干什么，我是真的看不明白了，你真的觉得让人类吃好喝好有意义吗？” 路西法纠正了一下：“不是吃好喝好，是吃得更好，喝得更好。” 米迦勒：“…………嗯，然后呢？” “我问你，人类社会维持在这个阶段多久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03 米迦勒皱了皱眉：“你是指哪方面？” “举个例子吧。”路西法叹了口气，变出一个玻璃杯，“这是玻璃杯。这个世界，制作玻璃的技术，已经2000年没有变了。” “………………”米迦勒沉思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能做出来不就好了？不管是几千年还是几万年没变过，总之这说明技术好用啊……” 路西法：“…………” 路西法深吸一口气，细致地解释道：“但是人类社会长久地停留在这个阶段，是不正常的。他们没有进取心，或者说进取心薄弱，都和你一样，觉得能过就行，再多的就没必要。因此尽管神开放给他们知识，他们却只做研究，不怎么考虑应用——” “打断你一下。”米迦勒说，“开放知识是你干的事，父神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路西法：“……？？？” 米迦勒看到路西法惊讶的眼神，他也很震惊：“不是吧，这你都能忘？” 糟了，如果被发现他其实真的失忆了的话，米迦勒就会回去禀告神—— 路西法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出了漏子。 明明闹钟说过，神主动给人类指路发酵的葡萄汁可以喝，还派天使米迦勒下去传教，开启民智，使贤者们组成了团体，成为教会的前身，如果不是神的命令，米迦勒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等路西法想到一个好借口安抚住米迦勒，米迦勒就已经自说自话地替路西法找到了理由。 “你不会以为把锅扣我头上，你就清清白白可以假装没干过这事儿了吧？！” 米迦勒忿忿地说道。 “‘吾乃神的使者、御前之子米迦勒’——你真好意思，怎么不说你是拉斐尔！我在人间行走的时候可从来不会报出自己的名字！” 路西法：“………………” 艹！怎么回事！原来教给人类知识的天使是他吗？！闹钟怎么告诉了他假消息！ 闹钟也很委屈：【您跟我说的时候，就说的是米迦勒殿下啊……】 所以他这是谎言说了一千遍自己都当真了吗？！然后现在被他各种嫌弃的教会，其实也是他自己造的孽？！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04 天呐，说谎真的太耽误事了！ 这么说来的话，《旧约》里米迦勒虽然经常出现，可每次被问名字都被拒绝，而这个世界的米迦勒似乎很喜欢用“乔治”这个化名…… 米迦勒还在不高兴呢：“还有父神……你都做出了这种事，他想到的居然是补上神罚的漏洞，避免善意的谎言也遭遇惩罚——他是怎么从你的行动中看出善意的谎言的，我想了几千年都没想明白——然后作为对神罚系统补上漏洞的贡献，对你的擅自行动不做处罚……明明你打乱了父神的全盘计划！” 哇，这话可说得太重了，路西法试探道：“也不至于是全盘计划的程度吧……” “怎么不至于。”米迦勒挠了挠头，把自己带着卷的短发挠的一团乱，“本来父神是想控制人类对知识的获取，这样知道的越少就会越幸福……知识是痛苦的根源，你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过的其实不幸福，到底有什么好处？” 路西法：“…………” 他确定了，自己确实和这个父神合不来。 “理解得越多就越痛苦，知道得越多就越撕裂。但是他有着同痛苦相对称的清澈，与绝望相均衡的坚韧。”路西法说道，“我的想法也是如此，即使会带来痛苦，人类也有必要知道更多的知识。比起虚假的幸福，真实的痛苦更高贵。” 米迦勒摇摇头：“你还真是没变，依然想法这么奇怪……可你又怎么能知道，他们不会更想要虚假的幸福呢？”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喜怒哀乐都必须控制在一定程度的人们，不会更想要自由与真实呢？” 路西法笑了一下。 “我和父神都是自顾自地选择了自己认为对人类更好的道路，在这方面就没必要分个高下了吧？” 25、第25章 第二十五章你的小跟班撒旦（三更） “你真是太固执了。”米迦勒叹气。 “只是觉得人类这样活着很没意思。” 路西法本来还有些不明白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明明其他天使都好像对神的决定没什么意见，但是看到米迦勒后，他觉得自己懂了。 “你没发现吗？和受着神罚规训的人类相比，我们的性格要鲜活得多。” 米迦勒性格有点情绪化,会生气,会威胁人,会毫不留情地讽刺，还会抱怨神的偏心。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05 曾经的自己能自作主张搞砸父神的计划,光明正大地跟神对着干,还能若无其事地给米迦勒扣锅。 这些换成这个世界的人类的话,是无法做到的，因为天使从来不担心随时随地可能有神罚降临自己头上，可人类不行。 这个世界,天使活得像人类，而人类活得像玩偶。 被关在玩具箱中，保护得很好，但必须遵守箱中规则、只能做箱外操控者同意他们做的事的玩偶。 “人类在反抗苦难的时候最迷人。他们现在一个个就好像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记忆点，每个人都有着相似的幸福——不,甚至他们只是被灌输了‘这就是幸福’的概念——就像死水一样乏味,这种人类没有任何未来,只要离开了神的保护,他们会立刻……” 路西法比划了一个手势：“我觉得有必要让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 “人类和我们是不一样的。”米迦勒严肃地说道，“而且我也不觉得平淡的幸福有什么不好,只有你一厢情愿地觉得人类不应该沉溺于现在……你对人类真是太严厉了。” 路西法：“……？？？” 卧槽？！ 神天天搞神罚，这不让做那不让干，但是神不严厉。 我想让人类活得更真实一点,想让他们开拓一下视野，我反而太严厉了？！ “你让他们学会了享受，喝着不再那么难下咽的咖啡，吃着这些好吃的，他们没办法再忍耐原本的生活了怎么办？”米迦勒批评路西法，“你害得他们不再幸福了，你是恶魔吗？” “…………你够了啊。” 路西法满头黑线：“没办法忍耐原本的生活，就下手改变啊！什么都靠别人送到嘴边怎么行，神都说了，人类要勤奋，他们原地踏步还不准我推一把了？” 米迦勒一愣：“好像也对？” 路西法算是发现了，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也只有用神倡议的口号才能打败米迦勒，这就是个神的无脑吹。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米迦勒叹气，“我还是觉得你那一套只会添乱……不过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路西法挑眉：“怎么，不是觉得我只会添乱吗？” “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总不能把你再气跑啊，跑了我上哪再找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06 米迦勒打理了一下自己之前挠乱的红色头发，姿态看起来很放松，实际上身体紧绷：“而且……怎么说呢，你离开之后，父神挺伤心的，说如果早知道你会离家出走，就同意让你试试了。所以我觉得，你的思路虽然很奇怪，不过也有可取之处吧。” 路西法：“………………” 他发现自己无语的次数好多啊，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个神真的和他想象中的控制狂完全不一样，从还需要桌子放资料疑似钓鱼骗他，到居然会“伤心，后悔”…… 这种性格的神，到底是怎么想到把人类控制成这样的？！反差也太大了吧！是受过什么刺激吗？！ “再说了。”米迦勒最终还是没忍住不满地抱怨，“你为什么有什么想法都去找撒旦啊，明明我们关系才最好……我就拒绝了一次啊，你之后就都不来找我了。” “你可不是只拒绝了一次的问题。”路西法冷静地说，“你根本就对我的理念不赞同。” “不赞同又不是不肯帮你。”米迦勒嘀嘀咕咕的，“你多拜托我几句，我也许就同意了呢！谁知道你那么绝情，以后就只去找撒旦了。” 路西法停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等等，撒旦？” 撒旦在地球的传说里，有很多身份，可以代表堕天使，可以代表恶魔，或者魔王，凡是符合敌对者身份的，都可以称之为撒旦，就连路西法在地球那边都可以被叫做撒旦。 倒是撒旦在《旧约》中，是对人类信仰进行试探的“神的众子之一”这个传统的天使身份，在漫长的演变中被人们忽略了。 不过按照米迦勒这个说法，这个世界的话，撒旦应该和他是两个存在，而且撒旦还是天使？ “是啊，撒旦。”米迦勒说，“你可爱的小跟班，你离开后他被父神关了禁闭，不过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出来了。” “……为什么关了禁闭？” 米迦勒耸耸肩：“等他出来你自己问他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离开后有段时间他挺激动的，大概一时冲动做了什么吧。” 路西法记住了。 “别管撒旦了，我刚才提议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米迦勒假装不在意地把视线放在其他地方，就是不去看路西法，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路西法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但现在他倒还真有需要米迦勒帮忙的地方。 于是路西法眨眨眼，酝酿了一下感情：“米迦勒……来帮我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07 米迦勒好像生怕错过这次机会一样，飞快地道。 “好。” 路西法无语了：“……你现在倒是不担心父神生气了。” “父神不会生气的，他自己说的如果你回来的话就给你机会证明自己。” 刚才还义正辞严的米迦勒，现在却一副很会钻空子的架势，路西法觉得自己果然不是错觉，天使比人类性格更复杂多变。 米迦勒摩拳擦掌：“父神睡后连龙都不出现了，我最近好无聊啊，你需要我做什么？” “啊……父神睡了的话，神罚系统现在是谁在管理？” 米迦勒警觉地说：“是我……你不会是想关掉吧？那不可能。” “也不用全关掉，就是对伊甸附近的人们通融一下。”路西法说，“我知道你的顾虑，所以我也不打算搞的太大，只想把伊甸作为实验区，做出成绩来，这样跟其他地区有个对比，等父神醒来后，也能更直观地看出实验组和对照组的优势劣势。” 米迦勒黑线：“……你这是离家出走去了哪，怎么新词一套一套的。算了，我大致能理解，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确实没问题，父神之前就说过分给你一块地方让你证明自己……我就知道你会高兴。” 路西法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发自内心地笑，连忙拉平了嘴角：“还有一个事，是关于教会的。” “教会怎么了？这其实也算是你搞出来的成果吧？”米迦勒迷惑地问。 一听到这个说法路西法就胃部幻疼，这都什么破事，自己坑自己这种事居然还能跨越几千年、还不止一件事：“……你去跟教会说，让他们配合我，不要搞事。” “你自己去说不就行了？”米迦勒莫名其妙，“把你的羽翼亮出来，他们绝对听你的。” “不行，我不想暴露。”路西法找借口也不走心，“而且教会的人对‘米迦勒’肯定更有感情，你去说更好，让他们记得秘密支持我，对外不要声张。” 米迦勒嘴角抽搐：“你这是在同一件事上坑过我还想再利用我一次啊……唉，我知道了，有空就去，还有什么？先说好，我也不能帮你太久，我还得去其他地方看看，然后回去写报告。” “这些就差不多了。”路西法也没打算一直依赖米迦勒，他的计划更多的是人类自己发展，总是靠天使的话，味道就变了，“谢了。” “不用谢。不过……” 米迦勒看上去一脸的欲言又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08 路西法一看就懂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差不多的我都能答应。” 米迦勒顿时松了口气：“那太好了。他们在喝什么？是你离家出走带回来的礼物吗？我也想尝尝。” “……看在你帮忙的份上，可乐、雪碧、奶茶、咖啡，冰红茶、椰奶，冰糖雪梨水，选一个吧。” 米迦勒纠结地问：“我能每个都尝尝吗？” 路西法沉默了：“……你真贪婪，如果是人类的话你已经挨雷劈了。” 米迦勒咳嗽了一声：“别这么说，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这些东西都哪来的？有空跟我说说你离家出走的经历吧。” 他眨眨眼，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我要比撒旦更了解你。” 路西法：“……” 够了啊！你对撒旦是有多怨念？就因为我跟撒旦玩不跟你玩？你是小学生吗？ 26、第26章 第二十六章伊甸园实验区 这一天清晨,伊甸教会中的教士们，和往常一样在大礼堂集合。 和地球的教会不同，这个世界的教会十分精简，由于全民信教,所以不需要太多人去负责传教,大家基本只是维持教会运转,和长老团商讨对伊甸的规划，以及最近出了什么问题、哪些商店或人有些危险行为之类的话题。 其他事务,比如在教会的学校分区上课的老师等,都由一般市民兼职。 因此总体而言,教会其实是个公益性很强的组织，核心人员就目前集合在大礼堂的这十几个人，剩下的都是临时工和主动来教会服务的。 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众人进入大礼堂后，没有和以往一样安坐在位置上，等待主教引领大家祈祷——这世界不存在教皇，主教也只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最德高望重的人而已——他们一个个表情有些奇异地互相打量着,似乎想在这沉默中确认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即使一言不发,所有人也都看出了问题。 终于,格里高利主教站在最前面发话了：“各位,你们也接到启示了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09 有主教起这个头,所有人都纷纷松了口气，疯狂地点头。 于是十几个人就开始对答案一样地讨论起了昨晚做的梦是什么内容。 一个人说：“梦中的我,以为自己已经醒来了，就洗漱好，来到了大礼堂。” 他旁边的人连忙点头：“是的是的,我也是这样，但是到了大礼堂后，就只有我一个人在……” 教会核心人员的梦，内容大同小异，差别只有他们洗漱的顺序。进入大礼堂后，剧情就都一样了。 人们曾经想为神塑像，但被天使否决了，因此大礼堂的最前方就只有一个放祭品的台子，据说可以通往天堂。 而在这个梦中，原本空无一物的祭台上方却飘着一个人形的身影，羽翼形状的光在他的背后展开，让人只看了一眼就只能匆匆跪下，低头避开，免得眼睛因直视强光而目盲。 “是天使，天使出现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因为人少而显得有些空旷的大礼堂，气氛热烈了起来。 和从未绝迹过的神罚一样，天使降临的事迹也从未断绝过，这个世界的人们相信神一直注视着他们，会时不时派天使下来传达新的旨意。 一开始他们醒来还以为自己就是单纯做了个清醒梦呢，来到大礼堂发现大家奇奇怪怪的，这才意识到原来是真的天使降临。 根据伊甸教会的记录，天使已经有足足300多年没有来了，他们这一届居然有幸能见到天使……其实他们什么都没看清，毕竟光太亮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天使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指出他们工作不到位，四舍五入就相当于他们之前做的都没毛病，再四舍五入简直就相当于被夸了，实在是令人激动又喜悦的大好事。 “那么，关于天使传达的旨意，你们都知道了吧？”格里高利主教严肃地问。 众人面面相觑。 理论上讲，天使希望他们去做的事，他们当然毫不犹豫地就会去做。可这次的传达的旨意实在是过于诡异了，无论是伊甸教会的记录，还是与外地教会交流看到的记录，都没有类似的情况。 “让我们不要阻止那个苹果店里贤者的任何行动……？” 一位教士十分不能理解：“那位贤者，居然是连天使都在关注的大人物吗？可我最近听说的消息都不是很好……” “是啊，我也听说了。”另一位教士皱眉道，“孩子们很喜欢去，我觉得这样很耽误学习。” “而且据说里面有很多几乎要遭天谴的美味食物。”对苹果店一知半解的教士困惑地问，“就没有人去审核一下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10 格里高利主教眉心的皱纹更深了：“上次审核，是我去的苹果店。按照我审核的内容来看，没有什么问题。” 刚刚才质疑过的教士哑口无言。格里高利主教是众所周知的严格，既然主教都说过审了，那苹果店也许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也是，毕竟是天使都关注的贤者大人呢！如果他做的不对，天使又为什么让他们不要去阻止？ “而且……”格里高利主教扫视了他们一圈，“即使大贤者做了什么在你们看来不合适的事，可天使都没有对那位大贤者的行动提出质疑，其中也许是有我们无法理解的深意，还请各位慎言。” 与对方交流过的格里高利主教都称呼那位为“大贤者”了，其他人也不再有异议。 格里高利主教说的有道理，一定是他们太愚钝了，才会对大贤者有所误解……甚至自己都没亲自去看，就因为传言而先入为主，实在是修行不到位啊！ 主要还是最近孩子们的变化太大了，搞的大人们听了一堆风言风语，实在不安，既然天使来替大贤者背书，那他们也许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我强调一下，按照天使的意思，从今天起，我们伊甸园就被选中为实验区了！” 说到这个话题，格里高利主教那向来严肃的脸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第一个实验区，就是我们伊甸园！这是多么光辉的荣耀！我们不能拖后腿，天使让我们听从大贤者的，我们就听从，各位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 所有人异口同声。 大家对天使当然是十分信任的，连带着对被天使给予重任的大贤者也消去了疑虑。 他们难道还能比天使懂？不可能。 确立了中心思想之后，大家也开始好奇起了那位被天使眷顾的大贤者。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孩子们都挺喜欢他的……” 那位作为书记员，跟着格里高利主教去审核，所以见过大贤者一面的教士，回忆道：“很难形容，但就算哪天告诉我，他其实是某位天使在人间的化身，我觉得我都会相信。” 众人顿时心中有底了。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大贤者？他对天使的旨意知情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11 “突然一口气去这么多教会的人，是不是太明显了，还是以后分开去吧？不过我担心自己无法通过试炼啊，我数学不太好……” 忽然有人说：“想自然一点地与大贤者接触的话，明天就有一个机会啊。” “什么？”众人茫然地看向这个人。 “你们孩子没跟你们说吗？”这人说道，“明天苹果店好像要举办一个宴会，有些孩子能拿到邀请券，可以带一个人一起去，我女儿邀请了我，所以就算天使今天没有降下旨意，我明天也要去见大贤者了。” “……………………” 被孩子们排斥的家长们沉默了。 他们暗暗下定决心，回家就问问自己孩子有没有邀请券……如果邀请的不是自己，那他们邀请了谁？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确实瞒着家长恋爱的孩子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恋爱的事竟然是通过这种方式暴露的，真是世事无常。 最后，格里高利主教为这次会议做了个总结。 “那么，请大家明确，这是天使下达的秘密任务，只有我们目前在场的这十几个人知情，无论是长老团，还是其他地区的教士们，都不可告知，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了！” “很好，接下来是例行祷告。” 和终于进入正常流程的教会那边相比，苹果店今日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路西法觉得米迦勒真的很话痨。 明明这家伙刚出场的时候一副随时要上战场一般冷酷又可怕的气势，没人能比他更符合战斗天使的形象了，结果一张嘴从早上到现在几乎没停过。 “路西，你居然不光染了发，连名字都改了？难怪到处到找不到你。”忽然从客人那里听到一声“路西法先生”的米迦勒有些震惊。 他叫的“路西”，是“路西菲尔”的路西，看其他人没反应的样子，米迦勒也一直没发现问题，结果今天终于暴露了真相。 “因为一直顶着那个名字的话，会被定位的。”路西法淡定地翻着书，“你也是，没事少叫我那个名字，叫多了封印会松动。” 虽然地球这两个名字拼写都是lucifer，但在这个仿佛圣经巴别塔事件前，人类说着相同的语言的世界，路西法和路西菲尔并不是同一个词。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12 天使的名字是特殊的，本身就是一种咒语，而路西法则是玩弄文字法术的成果，相当于给路西菲尔这个的名字施加了封印，让念出“路西菲尔”的名字产生的能量波动在这种扭曲中被打乱，避免被不想见到的人找到。 米迦勒叹气：“居然能去其他世界……果然你和父神是最像的，天使中就只有你有这种能力。” “……不，我和父神可不像。” 路西法心说，他们的理念简直是南辕北辙，他和大搞平均主义的家伙是绝对合不来的。 米迦勒吐槽道：“我们说的像根本不是指同一件事吧？何况就算不说能力，你和父神在表情面无表情的时候尤其相似，我都要产生幻视了……说起来你见过父神笑吗？” 失忆的路西法开始敷衍：“谁知道呢，但你肯定见过他‘伤心’的表情吧？” “……你是认真的吗？”米迦勒黑线，“你明明知道，父神从来都只有那一个表情，伤心完全是我猜出来的，因为你离家出走那天他难得话多，一直在说你的事。” 路西法：“……” 结果什么伤心后悔全是你在脑补啊！！！亏他昨天还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达成了目的，是不是回头应该跟神道个歉什么的…… “别说这些了。”路西法对于父神的话题有些厌倦了，“让你做的事你去做了吗？” “当然，一大早就把你的意思传达到他们梦里了。”米迦勒说道，“一个伊甸园给你实验应该够了吧？不要搞的太大了，回头失败了收不了场，我是无所谓，但你肯定不行，加百列想让你跟父神道歉很久了，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米迦勒很清楚，路西菲尔不是低不下这个头，他只是无法假装认同父神的理念，强迫他道歉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就算伊甸园实验区搞的不好，只要能有一点拿得出手的，就不至于激化矛盾，希望一切都顺利吧，何况，他也想看看，路西菲尔希望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还有路西菲尔喜欢吃的东西，他也很好奇。 “试吃会吗……”念叨着这个今天出场频率很高的词，米迦勒抓了抓头发，“我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27、第27章 第二十七章试吃会开始 这一天,伊甸园的西街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 平时虽然也经常有人来，但基本都是零零散散的，很少有这种一大波人集中在某一个时间点前后一块儿出现的，竟然难得地堵车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13 伊甸园是以教会为中心,向四处扩张的类型,因为一开始人们依赖着比他们更有智慧的教会,不愿意离教会太远，后来随着人数的增加,才开始向更远的地方开拓。 现在伊甸园的布局,中心依然是教会,外围一圈是一些公共设施，比如图书馆、学校、医院、大广场等等，住在任何方向的市民都能在一定时间内轻松到达。 再外围一圈,则是住宅与商业区，更外面，是人们赖以生存的一些田地，牧场、林场……不过占地面积太广,想要进入中心区的话有些费时间。 好在经常来苹果店的人，基本还是都住在住宅区的,这才能在一大早就或步行、或乘坐马车,从伊甸的各个方向聚集到苹果店来。 高斯的母亲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招牌过于简洁,只画了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别的什么都没有,看外观完全看不出什么来的店，神色有些凝重。 昨天，听说高斯邀请她来这家店后,她就被在教会工作的亲爸拜托了，说想知道开了这家店的贤者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弄这么多试炼又有什么目的，还强调了让她态度不要强硬，尽量恭敬一点，但要自然，别被看出不对劲。 高斯妈妈就很想吐槽，孩子他外公啊，你自己看看这要求，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本来她还是抱着审视的心情要求高斯带自己来的，结果被这么一打岔，她就有点束手束脚了。 “这位贤者大人究竟是什么人？”她很不理解地问道，“爸，你给我透个底，不然我也无处下手啊。” 然后她爸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十分含混地暗示：“那位贤者大人很重要。” ——你说这话谁懂啊！！！ 总之，高斯妈妈就很头痛，不带目的地参加，和带着任务来参加，这心境完全不同，她根本放松不下来，反而很紧张。 “妈？”高斯奇怪地扭头，发现自己妈妈盯着店面，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斯妈妈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她和儿子一起走进了苹果店。 然后她就被震惊了。 “……？你好，邀请券？”站在门口的一位英俊得过火的红发青年见她没反应，重复了一遍。 高斯咳嗽了一声，站旁边悄悄戳了戳他妈让她赶紧回神，然后把邀请券递给了红发青年：“麻烦您了，乔治先生。” 这位自称叫乔治的青年是前两天来的，貌似跟贤者大人是亲戚，有时候一些多人试炼人数不够，他就会来凑个人头，性格比贤者大人要更亲切一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14 他等对方检查邀请券的时候，顺势打量了一下店内。 和往常的布局不同，大约是考虑到人数问题，所有的椅子都被摆放到了靠墙的位置，桌子的位置也都有所调整，一眼望去，全是站着的人。 不过没人有意见，因为大家根本就不想坐下来——这个试吃会，是自助餐模式啊！ 每个桌子上摆放出来的食物都不一样，想要品尝更多，就必须不断地移动。何况哪怕你再喜欢某个桌子上的食物，也不能在桌旁原地站着，要给后面来的人让开位置才行。 无须主办方多言，大家就十分懂事地互相礼让，整个试吃会的气氛十分和谐。 红发青年让他们签了字，就放他们进去了。 高斯妈妈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红发青年，对方也不生气，还冲她笑了一下，反而把她弄得很不好意思……唉，没见过长这么俊的，哪怕干看着都很养眼啊。 长这么好看，绝对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不然神怎么会赐予他如此高的颜值呢？ 和高斯妈妈关系不错的艾因斯坦妈妈比她早来一步，见她进店立刻就过来跟她打招呼。 “快，来尝尝这个长得像蝴蝶的！” 她献宝一样地指了指：“这个叫蝴蝶酥，奶香四溢，口感酥脆，上面还撒了糖，不尝尝真是白来了！” 高斯妈妈一头雾水地跟着艾因斯坦妈妈走到一个桌子旁。 由于限制了人数，所以虽然每样食物的量准备的都不多，品种却不少。高斯妈妈用签字时领到的消毒湿巾擦了手，然后拿了一个盘子，用夹子给自己夹了一块艾因斯坦妈妈力荐的蝴蝶酥。 “怎么样？”艾因斯坦妈妈就好像自己从来都对苹果店没有任何不满一样，化身为苹果粉，“放心吃吧，我问过了，没人遭天谴，连咬到舌头的都没有。” 高斯妈妈一口蝴蝶酥下去，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好像碎掉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可以做的这么香酥可口？为什么奶香如此醇厚且不带奶腥？而且糖的颗粒在表层肉眼可辨，他家的糖是不要钱的吗？！ 还有这个形状……树轮般一圈一圈的，每一圈都又薄又均匀，她大致能想出来做法，可这么费劲就是为了做一个点心，真的有必要吗？ 有这精力为什么不去学习，不去工作，不去帮助他人？ 神不鼓励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15 “我来之前也是这么想的。”艾因斯坦妈妈听着高斯妈妈诉说不安，就安抚道，“但是你想想，你家孩子小时候吃饭是不是特别费劲？” 高斯妈妈点头。 这世界上就没有吃饭不费劲的小孩！无论是她已经成年的大儿子，还是七岁正是烦人时候的小儿子，甚至她自己小时候，吃饭都很费劲。 没别的原因，就是不好吃啊！ 现在想想，她小时候真的很胆大妄为，又挑食又浪费，还喜欢玩游戏。成年后，神罚就对不再是小孩子的她严格了起来，让她慢慢纠正了自己不好的习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并不是不挑食了，只是知道吃饭是必要的。把吃饭当成任务的话，也没什么做不到的。 艾因斯坦妈妈继续说道：“如果给小孩子们这种食物，你觉得他们吃饭还会挑食吗？” 高斯妈妈立刻摇头。 活了这么多年，她吃过的最好吃的就是蝴蝶酥了。对此她认为，这么好吃的东西，上面甚至还撒了糖，觉得不好吃的人，味觉一定有问题！ “但是，这是甜点吧？营养不够的话……” “这一屋子都是呢，又不全是甜点。”艾因斯坦妈妈说，“我们不是为了享受才吃的，我们是为了让孩子们健康成长，不要因为吃饭费劲而影响发育，所以从这里学习一些技巧。” 高斯妈妈顿时肃然起敬。 这话一套一套的，听起来还真很有道理！就是听着不像是艾因斯坦妈妈平时的语气，不知道是哪听来的。 可一旦接受了这个理念之后，高斯妈妈心中的那点疑虑和别扭顿时就消失了，她开始放开胆子，学着周围其他人的样子，端着盘子开始四处游荡。 让我看看这个是什么……嗯，标签上写着“千层酥”，一层层的，感觉应该和一圈圈的蝴蝶酥差不多吧？被切成了一口大小，虽然感觉有些重复，但吃一块也不占肚子，尝尝！ 哇，口感和蝴蝶酥完全不一样啊！主体的面皮层次分明，又酥又软，夹心香甜，与略带咸味的酥皮在口中交融，和谐又美味。 这个蛋挞又是什么，鸡蛋做的？她其实也会做类似的布丁……呜哇，外面的脆皮和千层酥好像，可里面却香滑又甜蜜，她好喜欢这种奶香！ 这个半透明的叫果冻的东西好奇怪啊，但是颜色很鲜艳，让人看着就喜欢，也吃一个！酸酸甜甜的，又弹牙又滑嫩，里面居然还放了水果，她明明记得这水果已经过季了，到底是怎么做到风味保存得这么好的？ 芝麻汤圆？看不出是什么做的，白白的一团，还带着汤，不过既然叫芝麻汤圆，里面应该放了芝麻吧？捞一个尝尝！——哇这个有点粘牙啊，好奇妙，里面的馅儿居然也是甜的，他家的糖难道真的不要钱！？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16 鲜花饼，馅儿应该是鲜花吧，这种的话她以前也试着做过，但是花是真的不好吃，做熟了完全没有平日闻起来那么香，希望这个鲜花饼……唔！吃出了玫瑰的花瓣，馅儿是甜的，玫瑰的味道也很浓，原来做熟了也这么香？这到底是怎么保存的风味？ 绿茶饼……等等，茶也用来做馅儿了吗？是不是太奢侈了！？必须尝尝！唉……好像里面没放茶叶，不过味道确实带着茶香，这种清新的口感也很不错，但吃不出来是怎么做的啊…… 吃了不到两桌，高斯妈妈就完全忘记了自己亲爹拜托她的事，眼中只剩下了美食，此刻还因为觉得口干，四处打量起了哪里能喝水。 “水？你喜欢甜的还是口感奇妙的还是最新改良的咖啡？”艾因斯坦妈妈给她指了个路，“那边桌子都是饮料，我个人推荐奶茶，太香甜了……” 高斯妈妈摇摇头：“我吃的甜的太多了，从来没想到吃甜的还有吃腻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 “哦哦，没办法，这里的东西是真舍得放糖啊，你又吃的那么集中。”艾因斯坦妈妈想了想，“清口的话，我推荐一种叫可乐的饮料。” 高斯妈妈记住了这个奇怪的名字，往饮料那边走去。 奇怪的是，绕过一些遮挡视野的人群后，她发现在靠墙的角落里，莫名其妙地围了一圈人，他们手上拿着盘子，却顾不上吃，都在看人群中间的不知道什么，情绪都很激动。 “你怎么出这个？！” “快点快点，轮到你了，这牌还犹豫什么，直接出啊！” 高斯妈妈：“……？？？” ——他们这儿又是在干什么？居然连吃的都顾不上了？ 28、第28章 第二十八章谈生意的新技巧（一更） 高斯妈妈踮脚看了看,人头攒动，视野挡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她实在好奇，眼神梭巡了一圈,抓住一个路过的熟人问道：“仲马先生,请问那边是发生了什么？” 这位熟人一直沉迷美食,围着自助餐桌转，被问到才施舍一般往那边角落看了一眼,顿时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那边不知不觉围了那么一大堆人：“这,刚才还没这么多的……” 一听有戏，高斯妈妈连忙追问：“你知道怎么回事？” “知道。”仲马先生回忆了一下，“是来得比较早的一些人,当时贤者大人也在，他们提到想看看自己孩子的试炼，贤者大人说现在桌椅各方面都不太方便，就只拿出了一种叫纸牌的东西,进行‘合作共赢’的试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17 一开始的规则很简单，就算是刚刚开始识数学字的小孩都明白,无非就是几人合作,在最开始被选定的某人出完牌之前自己这边先出完,这群家长很快便上了手。 后来因为所有人都在试吃美食,就他们几个在角落里太明显了，逐渐就有人端着盘子过来围观,然后希望贤者再拿一副纸牌来。 贤者就真的又拿了一副过来，只是变了规则，同样一副牌,这次的试炼就改名叫“24点”。 “现在那边大致是分三波人。”仲马先生飞快地解释道，“一波是‘合作共赢’，一波是‘24点’，还有一波是叫‘伊甸园扑克’，规则比较复杂，需要组合牌型、猜对方的牌型，然后下注。” 高斯妈妈懵了：“下注？” “赌注是点数，不过贤者说赢得最多的人可以拿点数跟他交换糖。”仲马先生羡慕地说，“差不多有30多种不同的味道，在这次试吃会中我们只能吃到一种叫薄荷糖的，还是离开之前才能拿到。” “……所以这个试炼，到底是在考验什么？”高斯妈妈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合作共同’是考验合作，‘24点’是考验计算，可‘伊甸园扑克’……听起来有点不太妙啊。” 这时候，高斯妈妈被糖浸透的大脑，终于想起了自己亲爹安排给自己的任务。贤者大人不在，找其他人打听一下也行！ 仲马先生对高斯妈妈的忧虑不以为然：“当然是考验心理承受能力和随机应变能力，还有观察力和决断力以及最重要的自控力……规则复杂有复杂的道理，非要有下注环节，自然是经过贤者深思熟虑的。” 贤者会不知道这试炼规则踩在神罚边缘吗？ 不可能！他绝对知道！ 即便如此，贤者也没有修改规则，而是坚持贯彻，说明这个试炼的考验非同寻常，果然贤者这一个试炼一口气能考验这么多点，那自然也会考虑到神罚相关。 “目前为止已经好几轮了，并没有人遭遇神罚，我觉得大可放心，贤者大人不可能犯低级错误。”仲马先生说，“啊，那边我还没吃到，我去看看。” 说着，仲马先生就迈着看似稳重实则迫不及待的步伐从高斯妈妈身边离开了。 高斯妈妈：“…………” 她看了看那边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又看了看那些自己甚至连边都没碰过的自助餐桌，父亲的话与空气中飘来的刺激性香味斗争了一会儿，她觉得…… 反正那边她也挤不进去了，还是先去吃点什么吧，说不定等回头这儿人就少了呢？ 下定决心后，高斯妈妈就快快乐乐地去了饮料区。 饮料区也是自助式，透明的玻璃制罐子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液体的颜色和泡在里面的冰块，需要手动扳下开关，打开密封栓，才能喝到。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18 杯子无论怎么看都是纸做的，让人很担心会不会漏，实际使用后发现其实很结实，完全不需要担心。 她选择尝试艾因斯坦妈妈强烈推荐的可乐。 颜色是有些透明的棕黑色，从出口流淌进纸杯时，会发出悦耳的“嘶嘶”声，一层绵密的泡沫也随之出现，又很快退去。 她好奇地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液体进入嘴里，口感果然奇妙又清爽，无数气泡在嘴中炸开，就仿佛给口腔洗了个澡，做了个按摩，之前因为过于集中地吃甜品导致有些迟钝发腻的舌头，顿时精神焕发了起来。 高斯妈妈顿时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五百年！ 她这次开始向远处进发。 可能是设置了气味隔绝的法术，离开了散发着甜香的区域后，高斯妈妈立刻打了个喷嚏。 和刚才的温柔甜蜜不同，这边香料馥郁又刺激的味道更浓一点。 她打量了一下桌子上的标签。 冷锅串串……？红彤彤的液体色泽鲜艳而明亮，里面泡着一些串到签子上的食物，标签后面还标注了【中辣】。 因为高斯家境不错，所以家里也有一点辣椒储备。对于辣椒有着一定耐受度的高斯妈妈，看着汤汁的颜色却犹豫了一下，保守地从里面挑了一串土豆片。 可能因为这次是试吃会，每一串上量都很少，比如这串就只有一片土豆片，倒也不用担心万一自己吃不惯会浪费。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 好香！本以为只是单纯的放了辣椒，但放进嘴里后竟然迸发出如此和谐的又香又辣的感觉……真的好意外啊！这汤汁是怎么调的？ 土豆片在冷锅串串里其实并算容易入味的那种，没怎么吃过好东西的高斯妈妈却依然吃得很起劲，吃完后舔了舔嘴唇，感觉隐隐有点作痛，可自己就仿佛被虐上瘾了一样想再吃一串别的。 “不行，还有这么多没吃过呢……要节制，要节制。”高斯妈妈心痛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旁边的标签。 看的时候，她还下意识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可乐，想清清口，结果一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倍的刺痛惊了一下，舌头都麻了。 “……”她捂住了嘴，表情微妙地等着嘴里怪异的感觉消失……只是吃个东西喝个东西，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体验，真是闻所未闻！ 虽然被吓了一跳，不过这种程度的疼痛其实算良性自虐，可以欺骗大脑释放出对冲痛感的内啡肽，人反而会感受到愉悦，因此高斯妈妈等稍微缓解，便快快乐乐地捞了一个放在旁边的【茶叶鹌鹑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19 她可看到了，这个盆里是真的飘着茶叶！真是奢侈！ 仔细想想的话，贤者大人搞不好是在做慈善呢。因为太有钱了，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大家来帮他花钱？！ 高斯妈妈越想越有可能，一边脑补一边把茶叶鹌鹑蛋放进了嘴里。 复杂的香料味盖过了蛋腥味，反倒是第一口下去难以察觉的属于茶叶的清香，嚼着嚼着便若有若无地飘了出来，和咸香的香料糅合成无比美味的味道。 绕到这个桌子的后面，是一些炸物。 炸猪排很好吃，外面一层看不太出是什么，炸成了诱人的金黄，但咬一口下去，被锁住的鲜美肉汁便从脆皮层满溢出来，一点都不干柴，反而口感极嫩，厚实的肉排被腌制得恰到好处，既能盖过肉腥味，又能让人品味到肉类脂肪带来的满足感。 炸薯条乍一看只是普普通通的马铃薯切成条状炸了一下，可吃到嘴里就知道并不是那么简单。外面一层脆壳上撒了提味的细盐，咬开后里面是接近土豆泥质感的软糯，带着一丝甜意，沾着番茄酱吃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炸紫薯球、炸鸡排、炸串…… 高斯妈妈眼花缭乱地走动着，忽然就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了与这个场合有些格格不入的话题。 “……那我们就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实话说，这是你最好说话的一次。” “哈哈哈，今天心情好，何况我们都交易那么多次了，总是太计较也不太好嘛。” “我很理解，因为我今天心情也很好，现在心情就更好了……真应该感谢这位贤者大人，他这里的气氛真适合谈生意。” 高斯妈妈：“…………” 你们确定这里适合谈生意？这种场合你们不好好吃东西，反而谈生意！生意什么时候不能做啊？ 一边吃一边谈生意，注意力都无法集中了，这能行吗？ “妈。”她的儿子高斯见到她后，走了过来，有些迟疑地问，“我知道我昨天说好了下午回家帮忙……可刚才遇到了几个朋友，他们约着下午一起……我能不能去啊？” 高斯妈妈顿时有些不高兴：“怎么，又要出去玩？” “不是玩。”高斯依然是表情稀缺地板着脸，但动作却很殷切地举起自己的盘子，示意妈妈尝尝那个叫泡芙的点心，“就一小时，帮他们凑个人头，很快就回家。”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20 集中吃了一些高盐食物的高斯妈妈，确实又对甜品有些怀念了，于是她保持着不太愉快的心情，皱着眉拿起泡芙咬了一口。 泡芙的外壳是与之前吃过的任何脆皮都有些不同的口感，十分轻盈，外看是干裂的纹理，里面却很湿润，一点都不吝啬放糖，散发着甜香的奶油覆盖在舌头上，带来无与伦比的享受。 她的眉间渐渐放松了，神情透露出一种心不在焉。 高斯咳嗽了一声：“妈？我能不能……” “别缠我了，去吧去吧。”高斯妈妈漫不经心地说道，“早点回家。” 高斯松了口气：“好的。” 他回到了自己朋友们聚集的地方。 “怎么样？”艾因斯坦冲他挤眉弄眼，“是不是比往常更好说话？” 高斯点点头：“真神奇。” “刚才跟你说的时候你还不信。”另一个家里做生意的小伙伴说，“我妈刚才成交了好几个大单，平时一个都要谈很久的。” “是，我爸也说，希望这种模式之后也能保持，他想以后谈生意就来这里，一边吃一边谈生意效率比想象中高。” 对于吃饭几乎是当成任务来完成的人们来说，以前根本不存在什么边吃边聊，反正各家做饭水平都差不多，在哪吃不是吃？ 可现在不同了，吃东西居然也会产生幸福的感觉！！！ 当人感到幸福的时候，就十分好说话了。 不过听说有人居然想把这模式变成常态，艾因斯坦差点笑出声：“你没跟你爸说，这里的东西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吗？” “我说了啊。”小伙伴也很无奈，“必须要通过试炼，然后才能兑换这里的食物……我爸就说想试试看那个试炼是什么，你看到那边围着的人群了没有？我爸刚才就在里面打牌呢……咦，他出来了。” 大家扭头看过去，发现这位男士四处张望了一下，居然向站在门口的红发青年走了过去。 “你爸想干什么？” 小伙伴一脸懵逼：“不知道啊，总之不可能是出去举报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21 在几人紧张的注视下，那人开口了。 “乔治先生，请问贤者大人在哪里？我有个事儿想和他谈谈。” 29、第29章 第二十九章易拉罐（二更） 下面自助餐开得热热闹闹的时候,路西法正在二楼远程管理。 说是管理，其实真正负责的是闹钟，无论是添菜还是收拾垃圾还是其他的什么，闹钟都是一手操办,还能把顾客们的情绪作为数据反馈给路西法。 路西法看到代表“愉快”的情绪占据饼状图的大部分,心情也不错：“之前抽到的汽水机也算是没白抽啊……” 是的,路西法自从开始薄利多销策略后，资金积攒得比之前快多了。 这些钱,他偶尔十连一下普通池,商店刷新出感觉用得上的东西也买一些,用来对付一下顾客们的兑换。 由于规则的改变，很多人都选择了延迟兑换，因此花费在这方面的资金并不多,控制在了总收益的五分之一，剩下的全都攒着，直到前天终于攒到1000银币后，他怀着希望,去抽了高级抽奖池。 然后就抽到了汽水机。 这是一种只要批发来各种饮料的糖浆，再放进二氧化碳的气罐,自己只需要再提供水,就能源源不断现场生产出碳酸饮料的机器,常见于餐饮店。 “…………这里为什么有汽水机？” 路西法当时就有点不能接受。 他是冲着游戏去的,哪怕没抽到主机，抽到游戏盘也算有个念想,这抽到汽水机是什么鬼，他理论上连吃饭都不需要，何况汽水机！ 【汽水机也属于科技。】坑了路西法1000银币的闹钟还振振有词,【我保证没有任何黑幕操作，这就是您真实的运气。如果您实在不想要，可以考虑卖回给我，不过价格只有50银币。】 路西法：“…………” 这不就相当于花950银币买了个寂寞吗？他傻了才卖回给闹钟！ 不过路西法也习惯闹钟的坑爹操作了。比起找闹钟算账，他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恢复实力吧，毕竟闹钟现在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可以拿出异世界东西的明明就是他自己的能力，闹钟靠这个倒买倒卖还垄断还真好意思。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22 虽然没抽到路西法心心念念的ps4主机，不过汽水机其实也不算个摆设，只要利用得当，其实很用处很大。 正好艾因斯坦跑来跟他说不知道都能吃什么，他看着自己的仓库，就想着顺势开个试吃会了。 不过时间比较紧，这几天他在商店只刷到了可乐的糖浆，这个汽水机放上去，其他按钮就是摆设，有点尴尬，所以才在后厨现场生产可乐，放进玻璃罐里再放到宴会上去，算是在原料齐全前的一个过渡。 如果不算汽水机那超标的1000银币，只说糖浆二氧化碳饮用水等成本，怎么算都比批发罐装划算——最贵的居然是因为没电，必须有替代能源，所以付给闹钟的工资！ 这笔账算明白后，路西法心气也平和了许多。 可乐谁不喜欢呢？之前罐装他有时候还担心不够供给给顾客的，自己都舍不得喝，现在他就没这个顾虑了。 而且黑色积分兑换最多的就是可乐和方便面了，现在可乐的成本也被压到这么低，原料又充足了许多，接下来他就可以考虑一些别的营销方案。 当然，最好还是赶紧过度到电气时代。 【炸猪排没有了。】闹钟打断了路西法的畅想，【按照您之前的计划，剩下的炸猪排都留给付费用户，试吃会不再提供。】 路西法回过神来：“嗯，那就把盘子撤下去吧。” 【薯条也快没有了，还剩十分之一。】闹钟继续汇报，【紫薯球、炸鸡排、炸鸡翅……】 “没有了就都撤掉盘子。”路西法叹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这可真是出血大放送。” 别看路西法好像很心疼，这些东西外人看着似乎也很丰盛的样子，其实成本真的不高。 因为大部分都是冷冻食品，鲜花饼果冻之类的更是直接到手就是成品。 现代社会的美妙之处就在于，食品加工链无比成熟，无论是炸鸡翅还是汤圆，甚至是各式甜品，你想吃什么几乎都能找到便宜的供应商或就差送进你嘴里的半成品。 整个自助餐最麻烦的竟然是冷锅串串！因为路西法只抽到了冷锅串串的底料，没办法凭空变出串串本体。 ——于是他就拜托米迦勒去买菜了。 鹌鹑蛋其实也是米迦勒买回来的，据说卖鹌鹑蛋的妹子特别热情，几乎想买一送一，米迦勒想着不能占便宜，还是给了正常的钱，结果就算是半强制的强买强卖了，拎回来一堆鹌鹑蛋。 路西法看到这超预算的鹌鹑蛋也没说什么，想着全做鹌鹑蛋串串有点多，反正食品加工也是闹钟负责，干脆又加了一道【茶叶鹌鹑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23 啊，成熟的现代化世界，多么美妙，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要发展多久才能赶上地球。 理论上讲的话，只要开启工业革命后，各行各业的发展都会坐火箭一样飙升…… 【有人想找您。】监控着整个店的闹钟尽职地通知道，【他现在去找米迦勒殿下了，想与您私聊。】 路西法挑眉：“他之前在做什么？都吃了什么？” 【喜欢甜口和咸口，不能吃辣。来这里后成交了四笔生意。说话太多，续杯了三次可乐，两次咖啡。】闹钟汇报道，【吃到中途去打了德州扑克……咳、伊甸园扑克，打了三局后，就出来想要找您谈谈了。】 这汇报还算详细，路西法若有所思地点头：“我大概知道他想谈什么了。” 正想着是不是该让闹钟帮他递个话的时候，路西法不知为何，突然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就下意识地往地面看了一眼。 这一瞬间，地板仿佛变成了透明的，他的视线穿透了建筑物，与楼下的米迦勒四目相对。 路西法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淡定地看了一眼米迦勒身旁站着的男人，然后视线又转回来，冲米迦勒点点头。 米迦勒对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学得倒是挺快。”视野恢复了正常，地面也变回了原状，路西法小声吐槽了一句。 因为米迦勒非要知道他在地球的事，路西法干脆就把自己抽到的书全塞给米迦勒了。里面有一本书提到“ok的手势”，尽管不存在语言障碍，但这种不懂就是不懂，米迦勒就来问他这是个什么姿势。 路西法今早刚教了一次，现在米迦勒就用上了…… 不过刚才那是什么？他本身的力量吗？ 路西法尝试了一下，却发现没办法复原刚才那种状态，只能遗憾放弃，等以后再说。反正现在来看，他什么都不做，能力也在慢慢恢复，没必要太着急。 没一会儿，米迦勒带着那位客人就到了。 “真会使唤人啊。”米迦勒随口抱怨，“最后一个邀请券的人也来了，我是不是不用站门口了？我能去吃了吗？” “今早你不是都吃过一轮了……”路西法话说到一半，就看到米迦勒一脸不开心，无奈改口，“想吃就吃，我本来也没拦着你。” 米迦勒这才离开了二楼，只留下了求见的男子和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24 男子看着大约四十岁左右，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劳累过度，头发就已经有些花白了。不过看他的精气神，又好像还在壮年，有着无穷的精力和敢于尝试新事物的胆量。 他进来后，看到路西法眼神就恍惚了一下，紧接着神情就恢复了正常，只是不再直视路西法，等米迦勒离开后，就主动开口道。 “久仰大名，伊甸园的贤者大人。” 路西法邀请他坐下：“听说你找我有事要商量。” “是。”他也不绕圈子，直接说道，“主要有两件事想要咨询一下，可以吗？” 路西法说：“我猜猜，一件事，是你想代理可乐，卖到其他地方，另一件事，是你想问以后谈生意，我这里能不能提供食物？” 正常的商业行为并不会被神惩罚，估计是想钻这个空子吧。 男子顿时震惊了。 他刚刚才明确的想法，为什么这个人能一口就说出来？ “是这样没错……” “关于第一件事，有些问题你可能不知道。”路西法说，“可乐奇妙的口感来自于里面的特殊气体，如果密封不足的话，气体就会跑光，到时候风味会变得很差。你有相关的解决方案吗？” 男子想了想：“我不会相关的法术，手下的人也没有类似的方向，不过参考酿酒的话，玻璃瓶加瓶塞应该能有效缓解气体跑出，正好我叔叔有个玻璃厂，我这边一直负责葡萄酒灌装……或者您有什么办法？” 第一个提供可乐的人，肯定有解决方案吧？ “我的方案啊……”路西法沉吟了两秒，“灌装的材料，你考虑过铁或铝为主材的罐子吗？” 易拉罐，天才的发明，宛如饮料工业的革命。 ——前提是生产线的水平必须达标。 “铁和铝？”托这个世界理论很先进的福，男子对这两种材料并不陌生，“没用过……您觉得他们比玻璃更适合盛放液体吗？” 路西法摇摇头：“不只是适合盛放液体，还有方便运输和手拿的因素，比如这个。” 说着，路西法就把之前买了还没喝完的罐装可乐拿了一瓶出来，递给了对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25 男子奇怪地观察了一下这个罐子，摇了摇，听到里面正在生成泡沫的声音，一脸惊奇：“这个看起来密封性真的不错……怎么打开？” 路西法给他演示了一遍，男子飞快地意识到了这简单动作下的商机。 ……以及制作方面的难题。 “我可以给你参考资料，甚至这瓶直接送给你研究。”路西法说，“但是，我希望你的工厂中，生产线按我给的方向进行改良，只要达标，我就同意授权给你卖可乐——如何，你同意吗？” 地球最早的罐头是铁制的，在这之前虽然有过玻璃瓶密封加热的手段，但效果一般，也不能称之为罐头。 一开始铁罐密封用的铅，很容易铅中毒，不过有他在，这些弯路都可以省去——甚至这世界其实就已经有人研究过密封技术，只是没考虑到实用方面。 他之前就思考过了，按照这个世界畸形的发展，想要建立一个可乐罐装生产线，并不是做梦，只是有些麻烦，相当于画个大饼。 不过就算易拉罐暂时不行，密封技术也可以拿来生产罐头，这也算是划时代的发明了，不算坑了人家。 人类的进步，还是要靠人类自己研究出来的知识，靠迟早要从人类世界绝迹的法术来密封，都是邪道！ 闹钟说过，法术的出现，最早是用来给人类指一条明路，让他们研究如何用科学技术替代法术效果的。 这么多年下来，法术从人人都会大火球，衰退到出现不会法术的普通人了，人类还不觉醒，真是看着都让人着急。 ……等等，该不会是，教会的相关记录失传了吧？ 30、第30章 第三十章懒是发展动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教会目光短浅的原因是，最开始就因为记录丢失，把努力方向搞错了…… 教会：我在为人类着想的路上走得比谁都远。 路西法：你的道路，方向错了。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难怪教会经常搞出让路西法无力吐槽的操作来。 路西法扶额。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26 搞出这种问题,米迦勒他们居然也不管管…… 【也许是不知道。】 闹钟觉得不能因为自己是路西法创造出来的,就偏心路西法，它正直地说。 【毕竟这个貌似也是您和神商量出来的,至于是神的提议还是您的提议您没告诉我,总之其他天使不一定知情,说不定就以为是标配，因为天使理所当然就会法术……监管当然是交给神罚，但自从神罚新增了论心不论迹选项后……】 路西法：“…………” 哦,教会算是我搞出来的，教会路走歪了没人提醒，也是因为我当时和神商量完后就没再跟别人提过？ 然后教会一个个觉得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神罚也罚不着他们，或者说罚了他们也不会往教会路线走错了的方向想,只会觉得是其他原因？ 路西法是真的头疼,他发现自己的回来后,就是不断经历自己坑自己…… 好在心情突然变差也不影响路西法跟那个男子商量罐头工厂的事——没错,男子还没意识到，重点已经从可乐变成了罐头,因为罐头这个想法也很吸引他——路西法把记载着密封技术的资料放置地方报给了对方，男子认真地记了下来。 然后终于进入到第二个议题。 “是的，我发现无论是打牌还是吃东西的时候,都有助于谈生意。”男子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说出了一个地球人人皆知的真理。 路西法好奇地问：“你不担心引来神罚吗？” 男子摇摇头：“我并非是为了享受，而是想要快点谈成生意。谈成生意之后，伊甸园的人们也有更多的商品可以选择，我想神不会因为这个惩罚我的。” 路西法：“……你说的有道理。” 这个世界真是催生了一批又一批啥啥都不行，自欺欺人第一名的选手，毕竟自欺欺人又不会被神罚…… 不过算了，他们喜欢自欺欺人对路西法来说也没什么坏处，路西法不介意利用这点达到自己的目的。 于是路西法表示：“既然对伊甸园的发展有利，那我自然义不容辞，明天开始可以为你们提供谈生意的场合。” 男子也没想到进展得这么顺利。 不过仔细想想，能研究出几乎踩神罚线的试炼，想来这位贤者也不是什么迂腐之辈。排除掉神罚后，没有任何理由能阻止一位贤者为城市发展做贡献，能如此轻易地答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27 这样一想，男子就放心了。 “对了，你叫什么？”路西法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本来应该上来就介绍的，结果被米迦勒打了岔，对面好像也忘记了这回事。 “哦哦。”男子也终于想起了这件事，“失礼了，我叫……” “大卫·卡耐基。” 路西法：“……………………” 路西法诚恳地说：“加油，我很看好你，你一定能成功的。” 你可是和20世纪最牛逼的成功学大师、写出了畅销全球的《人性的弱点》这本书的戴尔·卡耐基同姓呢！ 正事商量完后，路西法觉得自助餐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就干脆送卡耐基下楼。 卡耐基还有点受宠若惊：“您不必如此。” “没事，我本来也该下去了，正好也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想跟我说什么。”路西法淡定地说，“走吧。” 于是两个人就一起下了楼。 路西法的长相实在是太过显眼，他刚一露面就被发现了，紧接着就围过来了一群人，大家都热情地想要跟路西法说些什么，搞的跟记者围堵似的。 路西法只能做安抚的手势：“大家安静一下，这样我什么都听不清。” 他一皱眉，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和冷淡的气势就达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本来还挺热闹的店内顿时冷场。 这安静的场面足足持续了六七秒，感觉不对劲的米迦勒才端着盘子走过来：“怎么了？” “不知道，他们好像有话要说。”路西法越过人群与站在米迦勒对话，俨然一副把所有人都无视的架势。 米迦勒走过来后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十分熟练地提议：“你笑一下吧，这样大家都很紧张。” 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28 尽管不懂大家在紧张什么，路西法还是听从了米迦勒的建议，很浅很浅地笑了一下。 没想到，气氛居然真的因此松弛了下来。 这里很多人其实都是第一次见到路西法，还不太熟悉路西法的性格，既因那令人心生好感的长相想要亲近对方，又因他一皱眉就莫名胆战心惊不敢靠近。 不过，会因为别人提议笑一下就真的笑的人…… 米迦勒无意间的助攻，让众人再度恢复了对路西法的好感，并且深深地理解了自家孩子为什么坚持说贤者大人很好，谁劝都不听。 他们现在也觉得贤者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能长成这个样子，显然是受到神的恩宠，如果他不够优秀，神又为什么会宠爱他呢？ 和教会的某些神职人员有着亲戚关系，可以说是背负着探查任务而来的几个人已经完全忘记了亲戚的请求，就算想得起来也会觉得亲戚多虑。 不过经历过刚才的意外，这次大家提问就有序多了。 “贤者大人，请问这种试吃会多久举办一次？”有人问道。 路西法回答：“不确定，但最近不会再举办了。” 又有人问：“贤者大人，请问这些都是通过试炼后就能吃到的吗？” “是的。”路西法肯定地道，“欢迎大家来参加试炼。” 既然话题都到了试炼了，理所当然就有人问道：“我听孩子说，您这里试炼种类很多，请问都大致是什么样的呢？” 路西法不想自己再一个个解释规则了，于是他抬起头环顾了一圈。 大家就看到贤者大家那双金色的眼睛从自己身上飞快地扫过，最终停留在了某个角落。 “奥数·艾因斯坦，路德维希·高斯，以及大仲马小姐……”路西法报了一串名字，“可以麻烦你们演示一下吗？作为报酬，每人可以选一包糖。” 大家自然是愿意的。 于是自助餐环节彻底结束，路西法让闹钟把一楼分成了几个区域，让这些孩子们给其他人一边演示一边讲解规则，甚至直接安排没玩过的人直接坐到位子上，让对方直观体验一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29 像是扑克牌、麻将这种项目，很快就教会了一批又一批人，他们学会后就上桌自己打一轮，而之前演示给他们看的那几个人，尽管有些舍不得离开，还想继续打，但也不想做自私行为，只能下桌去围观其他项目的演示，然后学会了再上桌，达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这里很多人的脑回路是相似的，他们都觉得贤者大人搞试吃会以及试炼还送美食肯定亏本，亏本还这么做，那就是为了做慈善了，因此对待路西法的心态产生了变化。 一个做慈善的贤者，他们还质疑对方，是不是太过分了？ 出于这种心态，哪怕有些人对数学并不太擅长——因为伊甸日报和自家孩子都说试炼里需要数学的地方很多——他们还是选择了配合，并亲自下场去尝试一下试炼，也好更了解自己孩子都来这里干了什么。 何况平时参加试炼据说要100铜币挑战一次，今天却免费，那不试白不试…… 什么？这怎么能叫占便宜，这是出于节省朴素的本能。 总之游戏这种东西，要么就从来别去了解，否则一但遇到自己喜欢的类型，哪怕只是看着都会意识到——玩游戏真tm有趣啊！ 数学不好怎么了，我一个数学不好的赢了数学好的，这成就感简直前所未有！ 因此这一次的试炼演示可不得了，除了数独那边冷冷清清，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以外，连围棋这种算得上比较枯燥的区域都有人迫不及待地想亲自上手下一局。 “我这也算是游戏扫盲了。”路西法在一旁叹了口气。 喝着可乐的米迦勒也在围观，不过他有些不明白：“你扫盲这个有什么用？想搞蒸汽机也就算了，游戏这种东西，我觉得他们并不需要啊。” “不，他们需要。”路西法扶额，“他们的精神世界太匮乏了……他们不敢表露太多的欲望，也不觉得自己有欲望，甚至胜负心都是被压制的，我希望能通过这种手段激起他们的欲望，等他们习惯了这种状态，且并不认为这种心情是错误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为了欲望而去做一些建设了。” 米迦勒无语了：“你绕这么大个圈子……” “我不能强制他们去做什么，最好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想要让社会变得更便捷，并为此发展技术。” 路西法也很无语，他吐槽道。 “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看到他们一有什么新技术，就觉得‘啊，我是不是因为自己懒才想发明这种技术的？这样不好’然后就把技术封存了，我就觉得我胃疼，懒也是发展动力啊！” 为了生活便捷所以发明新技术新产品，有什么错？！ 米迦勒：“……你没有胃。” 不过路西说的也有道理，这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30 31、第31章 第三十一章米迦勒的杀气（二更） 这一天,路西法一分钱没赚，完全是出血大放送，成功引起了这些人对游戏的兴趣。 哦，他们不知道这是游戏,他们管这个叫试炼。 总之不管怎么说,算是打了个大型广告吧,今天来的这些人回去跟亲朋好友一说，广告效益不比伊甸日报评价他这店【应该遭天谴】差。 他都看到了,有几个打牌上头的,临走的时候还互相约着明天再来,路西法觉得自己回本的日子近在眼前。 不过在那之前…… 虽然才下午三点多，路西法还是直接闭门谢客了。 店内，桌椅盘子杯子在半空中飞舞,这是闹钟在打扫卫生，毕竟路西法连下厨都不乐意，还指望他洗碗扫地那是在做梦。 米迦勒倒是完全不介意周围环境如何，他坐在路西法常坐的柜台后面,捧着书刷刷刷地翻着页，那速度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智商税之量子阅读,正常人连字都看不清更何况记住里面的内容了,但米迦勒这么看完就能真给你倒着背出来。 路西法也能这么看,甚至他抽到的书其实大部分都是看过的,但看完他就没别的娱乐活动了，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消磨时间。 此刻看到米迦勒这么看书,路西法都觉得头疼：“别给我翻坏了。” “不会坏的。”米迦勒不在意地道，“而且坏了也会给你修好，我想快点看完这些书……ok,这本也看完了。” 路西法把书从米迦勒手里抢了回来：“你在急什么？” “我要离开了啊。”米迦勒叹气，“还有很多地方没巡视，回去也要写报告，在伊甸园这里花费的时间已经超出预算了。” 路西法有些意外，天使的时间观居然也这么着急吗？ “而且你不是要让伊甸园这里的神罚放宽条件吗？我得赶紧回去调整才行，看你今天店里这个架势，我真怕明天棺材铺突然发财。” 路西法：“…………没那么夸张。” “……”米迦勒听到路西法这个回应，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晴空般的蓝色眼瞳中殊无笑意，像极了最开始与路西法相遇时，仿佛刚从战场下来一般冷酷的样子，“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31 路西法也察觉到了米迦勒的不对劲，他皱了皱眉：“我怎么了？” 米迦勒笑起来时很爽朗，可面无表情的时候，却有种十分锋锐的气质，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拔剑出鞘。 他维持着这个状态，与路西法足足对视了五秒，才在路西法不耐烦的注视下，眼神飘向了路西法的头发：“你发色变了。” “……啊？” 路西法一愣。 就这？就这就这？你摆出一副要屠龙的架势就说这？ 虽然心里疯狂吐槽，其实路西法也清楚，米迦勒绝对不是因为他发色变了这种小事才搞得那么可怕的表情，不过具体原因嘛…… 既然米迦勒不想说，还转移话题，那他也就不问了，反正大概率也问不出来。 路西法伸手捞了一把头发，瞥了一眼，发现米迦勒果然不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他头发的颜色是真的变了。 之前是漆黑如墨，现在就比较诡异了，仿佛什么劣质染发剂掉色了一样，隐隐透出一些银光……不过再定睛望去，那抹银光也消失了，恢复到了黑色。 “……”什么鬼。 【因为米迦勒殿下刚才的杀气，您的身体自动调整到适合迎击的状态，力量从封印中泄漏导致的变色。】 “啊？米迦勒刚才是想杀我吗？”路西法惊了，他只觉得米迦勒刚才反应很不对劲，没想到居然是在对他释放传说中的杀气。 【……不，也不一定是针对您的。】闹钟其实也有点不明白。 路西法百思不得其解。 米迦勒刚才是吃错药了吗？无论怎么回想，他态度突变的前后都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啊？ 算了，他能力还没恢复，有可能是全盛时期的米迦勒感觉到了什么他感觉不到的东西，还不想告诉他吧。 想不通就不想了，路西法收起书，接上了之前的话题：“那你快点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嗯。”米迦勒有些走神地应了一声，看上去表情还有些严肃，“那我先走了……有需要的时候就叫我的名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32 路西法随意地点点头：“知道了。” 米迦勒匆匆地离开了，苹果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路西法送走了一座大神，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好了，接下来是棋牌室的布局，你给我设计几个方案看看。” 闹钟难得语气有些怨念，敬语都不用了：【一楼的设计方案你打回了五十多次……】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闹钟：【……？？？】 呸！你要是真不在意细节，还能打回这么多次？这话应该它来说！ 不管过程如何，总之第二天大卫·卡耐基来的时候，二楼已经作为棋牌室装修好了。 房间南侧的墙边放置着长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空的碗盆、夹子，以及几个可以取用饮料的带龙头的玻璃桶。长桌下面是置物区，叠放着盘子和玻璃杯。 除了公共区域一览无遗的桌位以外，这里还设置了几个隔间，如果不想被人看到，就可以选择进包间。 这些桌椅都是原木，路西法直接跟这条街上的木匠买的成品。有的是圆桌有的是方桌，椅子样式多变，不怎么配套。 什么？钱还够不够？ 辛苦攒的1000银币在高级池里坠机，路西法确实不剩多少钱了，不过他跟闹钟讲了道理。 当时，抽完汽水机的路西法算得上是一夜回到解放前，想买串串的原材料都不一定够，但有时候智商就是金钱，他立刻就去找了闹钟。 “你看，这些钱呢，本来应该在市面上流通，创造新的价值。但是，它们却在你的高级池里打了水漂——” 【没有打水漂，您抽到了汽水机。】闹钟强调了一下。 “安静。”路西法冷酷地让闹钟闭嘴，自己继续说道，“总之，它们现在在你那了，纸币还好说，每年磨损什么的也很常见，可银币是稀有金属，给了你这世界上的银就永久地少了，这样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后果，你明白吗？” 闹钟说：【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我的意思是，反正你也不是真的需要钱，只是不想让我……闲下来。”路西法隐隐咬牙，“不如你就把等值的钱返还给我，这部分钱只能在这个世界花销，不能用来给你氪金抽奖，你觉得如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33 闹钟：【……】 闹钟：【有道理。】 于是路西法瞬间暴富，不光拿回了自己的1000银币，之前抽普通池的钱也都回来了。 唯一遗憾的是，这些钱只能用来买这个世界的东西，而照现在这个世界的状态，他花几百年都不一定能花完，因为根本没什么特别想买的……这让他更希望世界快点发展，起码让他有地方花钱啊！ 因此好不容易有了花钱的机会，坐拥银山的路西法这次布置二楼的时候，花起钱来毫不吝啬，木匠的库存都被他买空了，把勤奋老实努力、对试炼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一直没兴趣的木匠，都感动得说要来苹果店支持路西法这位大善人…… 其实这布置在路西法看来其实还是很粗糙，别说沙发了，连桌布靠垫之类的都一律没有，因为这些平时没什么人买，库存不足，裁缝说要现做，与其只在一两桌这么搞，不如全都什么别放。 但这在大卫·卡耐基眼中，已经是出乎意料的完美了。 “您真是太用心了。”卡耐基感动地说，“我已经能想象得出，这里以后会是怎样繁荣的场景了，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外地人慕名来这里谈生意……伊甸园会因此而变得更好的。” 路西法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介绍了一下：“以后这里会无限量供应可乐、咖啡等饮料，以及薯条、薯片、爆米花等。” 卡耐基思考了几秒：“您是打算直接放在墙那边的桌子上吗？和试吃会一样的自助模式？” “对。”路西法承认了。 这个世界的人类有一点很好，就是完全不娇气，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因此卡耐基没有任何意见。 就算他们花了钱，没人服务也是理所当然的。能自己动手，为什么要麻烦别人？多不好意思啊！人家贤者大人已经是在做慈善了！ “那收费……”卡耐基现在也开始为贤者操心了，总担心哪天贤者破产。 关于这点，路西法也早就想好了：“按时间收费，一小时……5银币吧，还是再便宜一点比较好呢？” 卡耐基毫不犹豫地说道：“5银币已经很便宜了！” 他打听过了，以前一杯可乐大概是1银币，而现在的兑换模式，如果100铜币挑战金赢了一次，也可以兑换一杯，如果一直输，就要输10次，那就相当于1银币能兑换一杯。 而这里，不光有可乐，还有其他那么多食物都无限量供应，算算价格的话……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34 天啦，贤者大人简直是天下第一大善人！ 卡耐基真诚地说：“贤者大人，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神啊，如果想要降下神罚，就冲着我来吧！这位贤者大人可绝对不能死啊！ 路西法：“……谢谢。” 打开包间的门看了看，卡耐基转身对路西法说道：“今天下午，我会带人来，麻烦您了。” “可以。”路西法说，“不过第一天大概只有你们，长桌那边我就不——” “不，请您安排上。”卡耐基说，“我会带很多人来的。” 路西法惊讶地看着他。 ……难道，他要发财了？ 32、第32章 第三十二章撒旦归来 二楼重新装修,开展了新业务后，路西法的一楼依然正常营业。 昨天的试吃会结束后，不光是一些常来的小孩，连他们家的大人今天都跟来了几个,还有昨天约好了在他这打牌……不,一起试炼的,也都如约来了。 于是一楼就被分成了两部分，一边是孩子们沉迷异教徒杀等角色扮演类游戏,一边是大人们边打扑克牌、麻将等休闲类游戏边聊天的场景。 在某次来盖积分章的时候,有个中年男子问道：“您外面的公告栏上写着‘二楼棋牌室5银币1小时自助餐无限量供应’……” “就和公告写的一样。”路西法继续看完这一页书,才抬头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路西法连盖章都不是自己盖了，闹钟操控着印章跳起来,往对方的积分卡上盖了个黑章。 反正他们敢弄虚作假就会引来神罚，完全不用担心。 已经连着输了6次，还是连一杯可乐都没能兑换出来的男子咳嗽了一声：“啊，就是想问问为什么突然专门弄了个棋牌室。”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35 “是大卫·卡耐基先生的提议。”路西法看出来了一点东西,倒也不介意替对方扫除疑虑，“他认为边吃边谈生意效率更高,商业发达对伊甸园的发展有利,我认为可以尝试一下新模式,让积分积攒困难的人也有机会——试炼决定一切也算某种意义上的不公平,所以我就同意了。” 中年男子顿时松了口气。 路西法挑了挑眉，手指在书页上动了动。这人的反应,不像是仅仅因为有合适的理由可以去二楼的棋牌室而不被神罚，反倒像是…… 教会的人。 来确认他行动十分安全的。 看样子米迦勒之前做的事效果不错，教会没有搞什么强制命令审查之类的破事,而是小心翼翼地与他接触。 虽然有点鬼鬼祟祟的，不过路西法能理解。天使好不容易降临一次，就给了个莫名奇妙的要求，让他们听一个新来伊甸园的贤者的，正常人都要感觉懵逼。 教会的原则是让自己的地盘上的人和平又幸福，这样奇怪的、无法预知未来的命令很令人不安。 但天使的话不可能不听，官方明面上来又担心被误会是找茬，那么直接作为客人观察情况就是一个不错的选项了。 ……而且尽管路西法在看书，其实周围发生的事他都知道，这个人明显是真的喜欢打麻将，哪怕一直输，教会派他来也不知道算不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现在这人还能记起来教会安排的任务，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想去二楼看看。”男子的表情看上去是真的蠢蠢欲动，并不是单纯为了教会，“可以吗？” 路西法看了一眼他的积分卡上的名字。 “当然可以，马丁·尼古拉斯先生，不过只有你一个人吗？” “还有我的同伴。” 马丁带着他的三个友人，从室内的楼梯上到了二楼。除了室内这个楼梯，这个房屋的后面也有楼梯，可以直接从室外进入二楼，而不用穿过一楼。 二楼的棋牌室里已经不少人了，粗略算一算能有十二三个，分散成好几组。有的在打两人的伊甸园扑克，有的在打四人麻将，有的似乎刚刚结束了一局，桌子上的凌乱的纸牌都还没有收拾，几个人只是在单纯地边吃边聊。 马丁，身为教会的人，与长老团等组织都有联络，他大致扫了一眼，就认出了好几个眼熟的人，都是伊甸园里有头有脸的大商人。 这些人平时不是在路上就是在路上，居然也能有聚得这么齐的时候，估计是为了不久之后的一年一度的伊甸园最大的祭祀活动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36 路西法没有跟上来，只是记了个时间，然后让马丁等人到了二楼随意。于是马丁几人找了一个麻将桌，把东西放下，紧接着就去看放置食物的长桌。 东西没有昨天的试吃会品种多，但大家节俭克制了这么多年，看到这桌子上的东西，还是无限量供应，依然感觉十分震撼。 薯条和鸡翅炸得金黄，却没有盖过爆米花的甜香；炸串外裹了很厚的面衣，有些形状难以辨认，一旁的罐子里放着刷子和几种酱，可以自己调味；一口一个的小核桃酥和绿豆糕放在了一起…… 穿过这些吃的，尽头是饮料区，有可乐，有雪碧，有果汁，有柠蜜，有茶，还有咖啡奶茶等，饮料区还放了雪白雪白的方糖，看得马丁有一种直接吃糖的冲动。 糖！白糖！这居然也无限量供应吗？？？贤者大人看着也不像是数学不好的人，难道算不出来这会让他破产？ 不不不，如果有着天使的支持，贤者大人应该不会破产…… 不过贤者大人的慷慨，不能成为自己浪费的理由，马丁节制地拿了一个鲜花饼、一块炸鸡和一些薯条，几个炸串，然后倒了一杯可乐，就回到了属于他们的桌子上。 “——结果阿基米德居然在纠结奶茶店？”离着他们不远的一桌随意地一边打牌一边闲聊着，“实在不行，让他把奶牛养家里，每天买牧草算了，这样牛奶不容易变质，反正他需要的牛奶也不多。一对5。” 另一个人说：“对7。我也是这么建议的，不知道他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我就一张牌了，你们故意的吗？要不起。虽然奶茶很好喝，但我觉得乌托邦那边不太合适。”那人说，“阿卡迪亚城上个月出了喝牛奶死人的事，闹得挺大的，阿基米德出来的早，说不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总之这两个城离着近，乌托邦也有影响吧。” “对10。牛奶其实好好消毒就行了，那就是个意外，阿卡迪亚城有些反应过度了。” 这时候，马丁的牌友也陆陆续续地端着盘子和杯子回来了。 麻将已经摆好了，省去了洗牌的工夫，没有洗牌的噪音干扰，他们这桌依然能听到隔壁桌的声音。 他们的讨论话题依然是奶。 “那边的奶商挺惨的，喝奶死了人，阿卡提亚城的需求量锐减，乌托邦又消化不掉……不，乌托邦的需求量不减就不错了。” 下家挠了挠头发：“这牌我也要不起。阿基米德的奶茶如果做起来了，说不定能拯救一下那边的奶商。” 有人很悲观：“变质是永远的难题，如果有什么能更快的交通方式就好了，每次出门行商都好久，上次回来我小女儿都不认识我了。” “她还小嘛，长大就好了。”上家安慰他。 忽然，另一桌的人，转过身来对这桌说：“嘿，汤姆，抱歉打断一下，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关于新的交通方式，我听说了一点传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37 被叫做汤姆的人奇怪地问：“什么传闻。” “我知道。”一个人头也不抬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牌，“伽利略那家伙提过一次，蒸汽动力车什么的，理论上时速能有一二百公里呢。” “一二百公里？”有人笑了，“那岂不是去巴别塔，原本需要十几天，现在只需要不到几个小时？” “说不定还会更快呢，毕竟马是会累的。”一个外地商人说，“如果能成就好了，大家都能方便得多，可惜我觉得不太可能。” “是啊，凡是动力相关的，教会都特别谨慎。”汤姆叹气，“可能是以前水力和风力影响太糟糕了。” 卡耐基正好路过这桌，听到这话就停下来说：“我倒觉得没必要这么因噎废食，失业多了，可以创造新的岗位，大家互相帮助，总不会饿死人，过了这个坎就行了。” “哪来那么多新岗位，教会也是为了大家好。”汤姆吐槽道，“话说是伽利略怎么突然想到了蒸汽动力？” 卡耐基咳嗽了一声：“我听说是苹果店的贤者大人的提议。” “…………” 这下，本来保持着沉默一直旁听的马丁等人，情不自禁地抬头对视了一眼。 竟然是这位大贤者？ 他要推动蒸汽动力进入实用阶段？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行，这件事，必须告诉教会。就算天使不让阻止，至少也要确认大贤者是否真的理解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啊！！！ 与此同时的天堂—— “米迦勒？你回来的好早。”拉斐尔有些意外地看着一身冷气的米迦勒，“遇到什么事了？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米迦勒周身的冷气一散，重新挂上笑容：“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些……等等，撒旦回来了？” 他刚才忽然感觉到撒旦从上空飞过。 “是啊，禁闭时间结束了。”拉斐尔说，“怎么了？” “别让他去人间。”米迦勒毫不犹豫地说，“上次他就不知道做什么把父神惹怒了，现在父神没醒，谁知道他还做得出什么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38 拉斐尔苦笑：“这个嘛，大家其实也都知道，但是我们没有权限阻止他去人间啊……” “啧。”米迦勒表情不善地咂舌，“麻烦事一个接着一个。” “所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拉斐尔是真的很好奇，“很久没见你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样子了。” “不算什么大事，如果变糟糕了我会找大家商量的，现在的话，就请让我保守这个秘密吧。”米迦勒按了按额角，展开了自己的羽翼，“报告回头再写，我先去找撒旦。” “不要打起来。”拉斐尔担心地叮嘱，“撒旦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你别趁着路西菲尔不在就欺负他。” “状态不好？” 米迦勒一怔：“他怎么了？” 拉斐尔无奈地耸肩：“你看到就知道了。” 32、第32章 第三十二章撒旦归来 二楼重新装修,开展了新业务后，路西法的一楼依然正常营业。 昨天的试吃会结束后，不光是一些常来的小孩，连他们家的大人今天都跟来了几个,还有昨天约好了在他这打牌……不,一起试炼的,也都如约来了。 于是一楼就被分成了两部分，一边是孩子们沉迷异教徒杀等角色扮演类游戏,一边是大人们边打扑克牌、麻将等休闲类游戏边聊天的场景。 在某次来盖积分章的时候,有个中年男子问道：“您外面的公告栏上写着‘二楼棋牌室5银币1小时自助餐无限量供应’……” “就和公告写的一样。”路西法继续看完这一页书,才抬头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路西法连盖章都不是自己盖了，闹钟操控着印章跳起来,往对方的积分卡上盖了个黑章。 反正他们敢弄虚作假就会引来神罚，完全不用担心。 已经连着输了6次，还是连一杯可乐都没能兑换出来的男子咳嗽了一声：“啊，就是想问问为什么突然专门弄了个棋牌室。” “是大卫·卡耐基先生的提议。”路西法看出来了一点东西,倒也不介意替对方扫除疑虑，“他认为边吃边谈生意效率更高,商业发达对伊甸园的发展有利,我认为可以尝试一下新模式,让积分积攒困难的人也有机会——试炼决定一切也算某种意义上的不公平,所以我就同意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39 中年男子顿时松了口气。 路西法挑了挑眉，手指在书页上动了动。这人的反应,不像是仅仅因为有合适的理由可以去二楼的棋牌室而不被神罚，反倒像是…… 教会的人。 来确认他行动十分安全的。 看样子米迦勒之前做的事效果不错，教会没有搞什么强制命令审查之类的破事,而是小心翼翼地与他接触。 虽然有点鬼鬼祟祟的，不过路西法能理解。天使好不容易降临一次，就给了个莫名奇妙的要求，让他们听一个新来伊甸园的贤者的，正常人都要感觉懵逼。 教会的原则是让自己的地盘上的人和平又幸福，这样奇怪的、无法预知未来的命令很令人不安。 但天使的话不可能不听，官方明面上来又担心被误会是找茬，那么直接作为客人观察情况就是一个不错的选项了。 ……而且尽管路西法在看书，其实周围发生的事他都知道，这个人明显是真的喜欢打麻将，哪怕一直输，教会派他来也不知道算不算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现在这人还能记起来教会安排的任务，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想去二楼看看。”男子的表情看上去是真的蠢蠢欲动，并不是单纯为了教会，“可以吗？” 路西法看了一眼他的积分卡上的名字。 “当然可以，马丁·尼古拉斯先生，不过只有你一个人吗？” “还有我的同伴。” 马丁带着他的三个友人，从室内的楼梯上到了二楼。除了室内这个楼梯，这个房屋的后面也有楼梯，可以直接从室外进入二楼，而不用穿过一楼。 二楼的棋牌室里已经不少人了，粗略算一算能有十二三个，分散成好几组。有的在打两人的伊甸园扑克，有的在打四人麻将，有的似乎刚刚结束了一局，桌子上的凌乱的纸牌都还没有收拾，几个人只是在单纯地边吃边聊。 马丁，身为教会的人，与长老团等组织都有联络，他大致扫了一眼，就认出了好几个眼熟的人，都是伊甸园里有头有脸的大商人。 这些人平时不是在路上就是在路上，居然也能有聚得这么齐的时候，估计是为了不久之后的一年一度的伊甸园最大的祭祀活动吧。 路西法没有跟上来，只是记了个时间，然后让马丁等人到了二楼随意。于是马丁几人找了一个麻将桌，把东西放下，紧接着就去看放置食物的长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40 东西没有昨天的试吃会品种多，但大家节俭克制了这么多年，看到这桌子上的东西，还是无限量供应，依然感觉十分震撼。 薯条和鸡翅炸得金黄，却没有盖过爆米花的甜香；炸串外裹了很厚的面衣，有些形状难以辨认，一旁的罐子里放着刷子和几种酱，可以自己调味；一口一个的小核桃酥和绿豆糕放在了一起…… 穿过这些吃的，尽头是饮料区，有可乐，有雪碧，有果汁，有柠蜜，有茶，还有咖啡奶茶等，饮料区还放了雪白雪白的方糖，看得马丁有一种直接吃糖的冲动。 糖！白糖！这居然也无限量供应吗？？？贤者大人看着也不像是数学不好的人，难道算不出来这会让他破产？ 不不不，如果有着天使的支持，贤者大人应该不会破产…… 不过贤者大人的慷慨，不能成为自己浪费的理由，马丁节制地拿了一个鲜花饼、一块炸鸡和一些薯条，几个炸串，然后倒了一杯可乐，就回到了属于他们的桌子上。 “——结果阿基米德居然在纠结奶茶店？”离着他们不远的一桌随意地一边打牌一边闲聊着，“实在不行，让他把奶牛养家里，每天买牧草算了，这样牛奶不容易变质，反正他需要的牛奶也不多。一对5。” 另一个人说：“对7。我也是这么建议的，不知道他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我就一张牌了，你们故意的吗？要不起。虽然奶茶很好喝，但我觉得乌托邦那边不太合适。”那人说，“阿卡迪亚城上个月出了喝牛奶死人的事，闹得挺大的，阿基米德出来的早，说不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总之这两个城离着近，乌托邦也有影响吧。” “对10。牛奶其实好好消毒就行了，那就是个意外，阿卡迪亚城有些反应过度了。” 这时候，马丁的牌友也陆陆续续地端着盘子和杯子回来了。 麻将已经摆好了，省去了洗牌的工夫，没有洗牌的噪音干扰，他们这桌依然能听到隔壁桌的声音。 他们的讨论话题依然是奶。 “那边的奶商挺惨的，喝奶死了人，阿卡提亚城的需求量锐减，乌托邦又消化不掉……不，乌托邦的需求量不减就不错了。” 下家挠了挠头发：“这牌我也要不起。阿基米德的奶茶如果做起来了，说不定能拯救一下那边的奶商。” 有人很悲观：“变质是永远的难题，如果有什么能更快的交通方式就好了，每次出门行商都好久，上次回来我小女儿都不认识我了。” “她还小嘛，长大就好了。”上家安慰他。 忽然，另一桌的人，转过身来对这桌说：“嘿，汤姆，抱歉打断一下，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关于新的交通方式，我听说了一点传闻。” 被叫做汤姆的人奇怪地问：“什么传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41 “我知道。”一个人头也不抬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牌，“伽利略那家伙提过一次，蒸汽动力车什么的，理论上时速能有一二百公里呢。” “一二百公里？”有人笑了，“那岂不是去巴别塔，原本需要十几天，现在只需要不到几个小时？” “说不定还会更快呢，毕竟马是会累的。”一个外地商人说，“如果能成就好了，大家都能方便得多，可惜我觉得不太可能。” “是啊，凡是动力相关的，教会都特别谨慎。”汤姆叹气，“可能是以前水力和风力影响太糟糕了。” 卡耐基正好路过这桌，听到这话就停下来说：“我倒觉得没必要这么因噎废食，失业多了，可以创造新的岗位，大家互相帮助，总不会饿死人，过了这个坎就行了。” “哪来那么多新岗位，教会也是为了大家好。”汤姆吐槽道，“话说是伽利略怎么突然想到了蒸汽动力？” 卡耐基咳嗽了一声：“我听说是苹果店的贤者大人的提议。” “…………” 这下，本来保持着沉默一直旁听的马丁等人，情不自禁地抬头对视了一眼。 竟然是这位大贤者？ 他要推动蒸汽动力进入实用阶段？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行，这件事，必须告诉教会。就算天使不让阻止，至少也要确认大贤者是否真的理解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啊！！！ 与此同时的天堂—— “米迦勒？你回来的好早。”拉斐尔有些意外地看着一身冷气的米迦勒，“遇到什么事了？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米迦勒周身的冷气一散，重新挂上笑容：“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些……等等，撒旦回来了？” 他刚才忽然感觉到撒旦从上空飞过。 “是啊，禁闭时间结束了。”拉斐尔说，“怎么了？” “别让他去人间。”米迦勒毫不犹豫地说，“上次他就不知道做什么把父神惹怒了，现在父神没醒，谁知道他还做得出什么来。” 拉斐尔苦笑：“这个嘛，大家其实也都知道，但是我们没有权限阻止他去人间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42 “啧。”米迦勒表情不善地咂舌，“麻烦事一个接着一个。” “所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拉斐尔是真的很好奇，“很久没见你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样子了。” “不算什么大事，如果变糟糕了我会找大家商量的，现在的话，就请让我保守这个秘密吧。”米迦勒按了按额角，展开了自己的羽翼，“报告回头再写，我先去找撒旦。” “不要打起来。”拉斐尔担心地叮嘱，“撒旦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你别趁着路西菲尔不在就欺负他。” “状态不好？” 米迦勒一怔：“他怎么了？” 拉斐尔无奈地耸肩：“你看到就知道了。” 3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不要你觉得,我要神觉得（营养液加更） 卡耐基搞的这次商人联谊还挺成功的，他们貌似以前很少这样聚会，毕竟干巴巴交流没什么意思，就算是茶叶再珍贵,喝一肚子也很心累,只想赶紧回家上厕所。 而且大家的情报源各不相同,很多情报甚至都不知道该去问谁。 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是有时效的,现在听着好像没什么用,但在之后就会发现之前已经有了痕迹,只是自己没在意，或者根本不知道。 不过现在不同了。大家一边打牌一边吃美食一边闲聊，心情愉快不说,话也变多了。比起以前目的性极强的交流要更放松，话题也更松散，范围更广阔。 有时候话题漫无目的地发散出去，大家聊着聊着,还能从对其他人来说没用的话语中获得对自己有用的情报，或者自己之前没意识到,但聊天时忽然发现有问题之类的。 没办法,以前只交流情报实在太枯燥了,屁股坐不住啊,现在却仿佛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等终于累了,脑子里一整理今天获得的情报，他们自己也很震惊，还互相交流了一下感想。 路西法听着闹钟的汇报,简直叹为观止。 他真是服了，敢情你们以前连聊天的契机都没有，真就言简意赅只说重点啊…… 总之，虽然路西法很无语，但今天这波人由于谈得太投机，大家商量了商量，干脆当场成立了一个商会，将苹果店定为聚会场所，以后时不时就会来这里聚一聚，大家随便聊聊，说不定就能get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路西法对这种来送钱的行为没什么意见。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43 不过他们这次聚会，也带来了一个后遗症，那就是……得到消息的教会，终于知道他要搞蒸汽车，前来跟他正面接触了。 来的人，是前一阵负责审查的格里高利主教，算是伊甸园最有地位的人了。事实上他也确实刚正不阿，严于律己，哪怕没有神罚，也会是个没得挑剔的好人。 他是在路西法即将关门的时候来的，跟在他后面的，还有那个数学不好，直接放弃做数独的书记员。 路西法当然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不如说，这也是个好机会，让他们把话都说开，免得之后再暴雷，给他拖后腿。 格里高利主教谨遵天使的旨意，连当事人都瞒着天使的消息。甚至尽管这位是天使都关注的贤者，他的态度却一如既往，丝毫不看在天使的面子上退让，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在帮助伊甸园的弱势群体，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放弃为这些人抗争，相信就算是神看到也会赞同他的举动。 “我听说，您打算推动蒸汽动力进入实用阶段。” 路西法也不含糊，回答道：“是的，我认为这是好事。” 格里高利主教紧接着问：“蒸汽动力是只打算用在交通方面吗？” “……不，怎么想都不可能吧。”路西法都没脾气了，“当然是能用的行业都要用上，大力支持蒸汽动力代替人力，这样才能解放生产力，让人们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啊。” 格里高利主教不赞同地皱眉：“可是，机器能代替人力了，这些失业的人们又该做什么呢？我听说您好像也支持纺织机改良，但您可能不清楚伊甸园有多少纺织工，贸然改良会引起什么后果——” 路西法扶额。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听到这些话，他还是胃部幻痛。 如果说以前他还能在心中大骂这群人目光短浅井底之蛙的话，现在一想，这些货都是怎么变成领头的，甚至主导城市发展的呢？哦，因为我当年传播了知识，教会的前身都是我的学生们…… 这tm就很尴尬，连话都不想说了。 不过该讲的还是要讲，毕竟这也算是自己造的孽。 “不清楚的是你。”路西法不客气的地说，“一旦纺织机进行改良，产量就会大大提高，那么价格自然就会下降，那些为了省钱而花费时间自己纺织的家庭，就能将时间用在别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干点别的补贴家用。” “产量高又能怎样？市场就这么大，难道就要因为那些卖不掉的布而辞掉那么多——” “谁说卖不掉了，你可以往外地卖啊，跟那些效率低下的厂子比起来，我们伊甸园出品的物美价廉，绝对卖得掉。” “交通成本——”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44 “有蒸汽动力车。” “……？？？” 格里高利主教居然觉得有点道理，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处理过剩的纺织品不是重点，失业的人才是。 说到底，失业关系到伊甸园的社会稳定，不拿出解决方案来，他无法认同。 “那您打算怎么处理大量的失业的人呢？” “失业了，就去创造新的工作岗位啊。”路西法面无表情，“比如蒸汽动力车，需要人来开，需要人定期维护，需要人卖票检票，印刷业也能有新的业务；比如伽利略家改良咖啡豆，就需要人手帮忙加工豆子，同时因为咖啡豆注定销量会增加，采集咖啡豆也需要新人手……” 他开始给格里高利主教画大饼。 喝过牛奶没有？哦，很少喝，因为牧场离着远，容易变质？那好办，等蒸汽动力车开通了，牧场来回也就不到一小时，伊甸园的牛奶消耗量会急剧上升，养奶牛的肯定需要更多的人手来饲养牛和挤牛奶吧？这就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工作了。 糖是不是很贵啊？因为盛产甘蔗的巴别塔距离太远了。但以后通了车，运输成本就会大大下降，到时候糖也不是奢侈品了，人人都能吃糖，甚至以糖为原料能做不少东西，又是新岗位，而且这岂不是更符合神希望人人平等的理念吗？ 卡耐基你认识吗？对，就是他，他最近打算弄一个可以长期保存食物的罐头的生产线，需要人去处理作为内容物的食物，还需要人检查罐头是否确定密封不漏气，这是个消耗精力又很重要的活儿，不可能只招几个人，如果能卖到外地，需要的人手就更多了，又解决了一批人的工作。 我这里有一些种子，既然你说会有很多人失业，那也不怕没人手了，不如找不到工作的就去开垦一下外面的地，来试着种植一下玉米、枫树之类的，这些都很实用，种得多了也可以出到外地，一点不用担心烂在地里。 对了，既然要发展蒸汽动力，那么作为基础的蒸汽机肯定要多造一点，钢铁厂也来活儿了，缺人的话就来招工啊…… …… ………… “只要人有需求，就永远不缺乏岗位，创造力也是关键。”路西法总结道，“不要一边这不让那不让，一边忧心忡忡地表示岗位太少……为什么少，你好好反思反思。” 不知道怎么回事，路西法意外地发现自己很擅长把事情讲得特别细，生怕对面听不懂，小学老师都没他考虑周到。 仔细想想，有可能是他给人类启蒙的时候，就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些单纯如白纸的人类能听懂的，毕竟那个时代的人类比小学生还无知，他算是幼教吗……真是无法想象自己都是怎么讲解的，不会是连比划带解说吧？ 大天使的逼格都没有了！ 【……不，应该是意识灌输……不过意识灌输也不能保证他们能懂，因为只是简单粗暴地把知识塞了进去，所以讲解也是有必要的，有可能还得亲自演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45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格里高利主教听路西法画了半天的大饼，越想越心动。 尤其是“神也希望人人平等，可巴别塔的人就能随意吃糖，到了伊甸园糖就那么贵，明显不符合神的意愿，修路是必要的”这个说法，深深地打动了他。 “不愧是大贤者。”格里高利主教今天第一次说出了这个尊称，“之前那么久，居然都没人考虑到这个问题，是我们错了！在揣摩神的旨意方面，没有人比您更懂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而投其所好的路西法：“…………” 结果真正说服格里高利主教的，竟然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神觉得”吗？？？ 果然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啊！ 离家出走的路西法心情无比复杂，没想到自己出来搞事业，最后还是沾了父神的光。 不过算了，能说服就是好事。 “这么说，教会不会阻止蒸汽车的研发和使用了？” 格里高利主教点点头：“是的，既然您已经规划出了未来这么多新增岗位，那教会自然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唉，回去后，我觉得需要开个会，我们之前也许真的做错了什么。” 失业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新增的岗位，整个社会没有一点活力。 伊甸园这么多人，这么久以来都理所当然地觉得会引起大量失业，连改良纺织机的人都找不出理由说服教会，可这位被天使青睐的大贤者，随随便便就能报出一堆听都没听说过的工作和新型的产业。 不然天使为什么让他们听大贤者的呢？是对他们失望了吧。 以后不管大贤者想做什么，他都代表教会全力支持。尽管他犯了很多愚蠢的错误，但智商还是在线的，他看得出来，大贤者明显对世界的发展已经有了一个足够成熟的构思，刚才仅仅是挑了几点来给他说明罢了。 格里高利主教望着大贤者灿金色的眼瞳，心里想道。 这双眼睛想见到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好想看看啊。 33、第33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46 第三十三章不要你觉得,我要神觉得（营养液加更） 卡耐基搞的这次商人联谊还挺成功的，他们貌似以前很少这样聚会，毕竟干巴巴交流没什么意思，就算是茶叶再珍贵,喝一肚子也很心累,只想赶紧回家上厕所。 而且大家的情报源各不相同,很多情报甚至都不知道该去问谁。 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是有时效的,现在听着好像没什么用,但在之后就会发现之前已经有了痕迹,只是自己没在意，或者根本不知道。 不过现在不同了。大家一边打牌一边吃美食一边闲聊，心情愉快不说,话也变多了。比起以前目的性极强的交流要更放松，话题也更松散，范围更广阔。 有时候话题漫无目的地发散出去，大家聊着聊着,还能从对其他人来说没用的话语中获得对自己有用的情报，或者自己之前没意识到,但聊天时忽然发现有问题之类的。 没办法,以前只交流情报实在太枯燥了,屁股坐不住啊,现在却仿佛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等终于累了,脑子里一整理今天获得的情报，他们自己也很震惊，还互相交流了一下感想。 路西法听着闹钟的汇报,简直叹为观止。 他真是服了，敢情你们以前连聊天的契机都没有，真就言简意赅只说重点啊…… 总之，虽然路西法很无语，但今天这波人由于谈得太投机，大家商量了商量，干脆当场成立了一个商会，将苹果店定为聚会场所，以后时不时就会来这里聚一聚，大家随便聊聊，说不定就能get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路西法对这种来送钱的行为没什么意见。 不过他们这次聚会，也带来了一个后遗症，那就是……得到消息的教会，终于知道他要搞蒸汽车，前来跟他正面接触了。 来的人，是前一阵负责审查的格里高利主教，算是伊甸园最有地位的人了。事实上他也确实刚正不阿，严于律己，哪怕没有神罚，也会是个没得挑剔的好人。 他是在路西法即将关门的时候来的，跟在他后面的，还有那个数学不好，直接放弃做数独的书记员。 路西法当然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不如说，这也是个好机会，让他们把话都说开，免得之后再暴雷，给他拖后腿。 格里高利主教谨遵天使的旨意，连当事人都瞒着天使的消息。甚至尽管这位是天使都关注的贤者，他的态度却一如既往，丝毫不看在天使的面子上退让，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在帮助伊甸园的弱势群体，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放弃为这些人抗争，相信就算是神看到也会赞同他的举动。 “我听说，您打算推动蒸汽动力进入实用阶段。” 路西法也不含糊，回答道：“是的，我认为这是好事。” 格里高利主教紧接着问：“蒸汽动力是只打算用在交通方面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47 “……不，怎么想都不可能吧。”路西法都没脾气了，“当然是能用的行业都要用上，大力支持蒸汽动力代替人力，这样才能解放生产力，让人们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啊。” 格里高利主教不赞同地皱眉：“可是，机器能代替人力了，这些失业的人们又该做什么呢？我听说您好像也支持纺织机改良，但您可能不清楚伊甸园有多少纺织工，贸然改良会引起什么后果——” 路西法扶额。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听到这些话，他还是胃部幻痛。 如果说以前他还能在心中大骂这群人目光短浅井底之蛙的话，现在一想，这些货都是怎么变成领头的，甚至主导城市发展的呢？哦，因为我当年传播了知识，教会的前身都是我的学生们…… 这tm就很尴尬，连话都不想说了。 不过该讲的还是要讲，毕竟这也算是自己造的孽。 “不清楚的是你。”路西法不客气的地说，“一旦纺织机进行改良，产量就会大大提高，那么价格自然就会下降，那些为了省钱而花费时间自己纺织的家庭，就能将时间用在别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干点别的补贴家用。” “产量高又能怎样？市场就这么大，难道就要因为那些卖不掉的布而辞掉那么多——” “谁说卖不掉了，你可以往外地卖啊，跟那些效率低下的厂子比起来，我们伊甸园出品的物美价廉，绝对卖得掉。” “交通成本——” “有蒸汽动力车。” “……？？？” 格里高利主教居然觉得有点道理，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处理过剩的纺织品不是重点，失业的人才是。 说到底，失业关系到伊甸园的社会稳定，不拿出解决方案来，他无法认同。 “那您打算怎么处理大量的失业的人呢？” “失业了，就去创造新的工作岗位啊。”路西法面无表情，“比如蒸汽动力车，需要人来开，需要人定期维护，需要人卖票检票，印刷业也能有新的业务；比如伽利略家改良咖啡豆，就需要人手帮忙加工豆子，同时因为咖啡豆注定销量会增加，采集咖啡豆也需要新人手……” 他开始给格里高利主教画大饼。 喝过牛奶没有？哦，很少喝，因为牧场离着远，容易变质？那好办，等蒸汽动力车开通了，牧场来回也就不到一小时，伊甸园的牛奶消耗量会急剧上升，养奶牛的肯定需要更多的人手来饲养牛和挤牛奶吧？这就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工作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48 糖是不是很贵啊？因为盛产甘蔗的巴别塔距离太远了。但以后通了车，运输成本就会大大下降，到时候糖也不是奢侈品了，人人都能吃糖，甚至以糖为原料能做不少东西，又是新岗位，而且这岂不是更符合神希望人人平等的理念吗？ 卡耐基你认识吗？对，就是他，他最近打算弄一个可以长期保存食物的罐头的生产线，需要人去处理作为内容物的食物，还需要人检查罐头是否确定密封不漏气，这是个消耗精力又很重要的活儿，不可能只招几个人，如果能卖到外地，需要的人手就更多了，又解决了一批人的工作。 我这里有一些种子，既然你说会有很多人失业，那也不怕没人手了，不如找不到工作的就去开垦一下外面的地，来试着种植一下玉米、枫树之类的，这些都很实用，种得多了也可以出到外地，一点不用担心烂在地里。 对了，既然要发展蒸汽动力，那么作为基础的蒸汽机肯定要多造一点，钢铁厂也来活儿了，缺人的话就来招工啊…… …… ………… “只要人有需求，就永远不缺乏岗位，创造力也是关键。”路西法总结道，“不要一边这不让那不让，一边忧心忡忡地表示岗位太少……为什么少，你好好反思反思。” 不知道怎么回事，路西法意外地发现自己很擅长把事情讲得特别细，生怕对面听不懂，小学老师都没他考虑周到。 仔细想想，有可能是他给人类启蒙的时候，就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些单纯如白纸的人类能听懂的，毕竟那个时代的人类比小学生还无知，他算是幼教吗……真是无法想象自己都是怎么讲解的，不会是连比划带解说吧？ 大天使的逼格都没有了！ 【……不，应该是意识灌输……不过意识灌输也不能保证他们能懂，因为只是简单粗暴地把知识塞了进去，所以讲解也是有必要的，有可能还得亲自演示——】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格里高利主教听路西法画了半天的大饼，越想越心动。 尤其是“神也希望人人平等，可巴别塔的人就能随意吃糖，到了伊甸园糖就那么贵，明显不符合神的意愿，修路是必要的”这个说法，深深地打动了他。 “不愧是大贤者。”格里高利主教今天第一次说出了这个尊称，“之前那么久，居然都没人考虑到这个问题，是我们错了！在揣摩神的旨意方面，没有人比您更懂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而投其所好的路西法：“…………” 结果真正说服格里高利主教的，竟然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神觉得”吗？？？ 果然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啊！ 离家出走的路西法心情无比复杂，没想到自己出来搞事业，最后还是沾了父神的光。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49 不过算了，能说服就是好事。 “这么说，教会不会阻止蒸汽车的研发和使用了？” 格里高利主教点点头：“是的，既然您已经规划出了未来这么多新增岗位，那教会自然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唉，回去后，我觉得需要开个会，我们之前也许真的做错了什么。” 失业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新增的岗位，整个社会没有一点活力。 伊甸园这么多人，这么久以来都理所当然地觉得会引起大量失业，连改良纺织机的人都找不出理由说服教会，可这位被天使青睐的大贤者，随随便便就能报出一堆听都没听说过的工作和新型的产业。 不然天使为什么让他们听大贤者的呢？是对他们失望了吧。 以后不管大贤者想做什么，他都代表教会全力支持。尽管他犯了很多愚蠢的错误，但智商还是在线的，他看得出来，大贤者明显对世界的发展已经有了一个足够成熟的构思，刚才仅仅是挑了几点来给他说明罢了。 格里高利主教望着大贤者灿金色的眼瞳，心里想道。 这双眼睛想见到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好想看看啊。 3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报纸连载 扫除了教会这个障碍,路西法也是大松一口气。 这种自己当年教歪了学生坑了自己的情况，害他有点心虚，都不好意思太强硬，能这么顺利地获得教会支持真是太好了。 最令他高兴的是,这位格里高利主教其实是有脑子的,只是思维比较古板,掰正了就行。 比起自作聪明的人，没脑子但顺从天使旨意的人当然更好,但比起这种,哪怕是天使的旨意也要冒着被神罚的风险,确认掌舵者是否值得信任，尤其还并非自作聪明而是真的有脑子的人，才是现在这个社会真正需要的人才。 因此就算费了一堆精力,路西法也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欣慰，觉得这世界还有救…… 不然以后什么都要他出主意，早晚他也得步神的后尘去睡觉了。 由于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路西法第二天开业的时候，心情就特别愉快,甚至笑的频率都比往常高了5%,把中奖的男男女女全笑得失了智,好半天才能正常说话。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50 “贤者大人。”大仲马小姐也是,被美貌的颜值晃得差点失忆，接过扑克牌临走前才想起来自己是要说什么,“您今天早上是不是去了报社？” 路西法点点头：“嗯。怎么了？” 大仲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我当时也打算去报社，正好看到您离开……” “你去投稿？”路西法随口问道。 大仲马摇摇头：“不,我打算办一份报纸，所以去咨询了一下报社，办报都需要准备什么。” 路西法差点呛到。 这跨度也太大了，办报纸可没那么容易，连他目前都只是想想，大仲马居然就已经去咨询了。 “我想办一份文学相关的报纸……”大仲马不好意思地说，“最近我们不是经常在您这里聚会吗？大家讨论着讨论着，自己也开始写一些东西，只有我们能看到太可惜了，我就想着要不要印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 “想法不错。”路西法肯定了这份自信，“但如果只是希望别人能看到的话，直接印刷成册比办报要容易一些。” 毕竟印本子只是一次，报纸却要经常弄，无论是排版还是印刷还是投稿都是难事。 “嗯……其实，让大家看到只是理由之一。” 大仲马认真地说：“我的目标是让更多的人看到报纸，然后发现自己的才华也来投稿，这样我们就能看到更多的作品了，所以想把大家的作品分开刊发，这样能多刊几期，这样让更多人看到的几率就上升了。” 路西法惊叹。 孩子有前途啊！！！社会需要你这种有主观能动性的人才！！！ 文学的作用比这些孩子想象中要厉害得多，大概率会往顺应天性的方向发展，顺利的话人类的思想将会在未来改变，这简直是新世界启蒙运动的预兆！ 要好好保护我方启蒙运动发起人！ 路西法顿时精神了起来，态度也热情了几度：“需要我做什么吗？” “您看过的书比我们多多了，所以如果不麻烦的话，想拜托您看看我们打算刊发的小说。”大仲马不太好意思地递过来几张纸，“字数不多，一期报纸就能刊完。” 路西法拿过来看了一眼，第一页就是署名。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51 “……普希金？” 路西法对普希金有点印象。 最开始的时候，这个文学小组只有女孩子，因为最初这只是大仲马小姐的闺蜜团。 不过后来，对文学感兴趣的毕竟不只是女性，这些女孩子作为元老，也终于同意男性也加入小组了，只是数量还是很少，普希金就是第一个加入的男性。 没想到挑了半天，在女性数量占优的团体中，居然还是选了个男性写的作品。 路西法不禁开始思考，该不会是女孩子们被欺负了吧？ “不，怎么会，其实硬要说的话，是我们在欺负普希金。” 大仲马连忙解释。 “我们筛选出了五部作品，男孩子那边只有一部入选了，对于最终第一期刊谁的，我们内部其实也有点拿不准。”大仲马叹气，“普希金说他皮糙肉厚，愿意当个探路石，如果有什么问题希望都冲着他去，就算挨几次神罚也没事……” 路西法恍然。 也是，这些孩子们的行为显然对这个世界来说很出格，连他都有点震惊，何况这个世界的本土人。在这种纪实文学占据了大部分江山的世界，搞虚构小说和抒情诗之类的，算得上是文学革命了。 大家又没开天眼，都不确定会不会踩到神罚的线，第一期刊登的作品的作者，其实冒着极大的风险。 ……简直是个肉盾工具人。但人家自愿的话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样一想，路西法对普希金也同情了起来，他让大仲马先去跟小伙伴们打牌聊天，自己拿着这几张纸看了看。 嗯……这位普希金，不愧是普希金，地球的普希金写莫扎特和萨列里的同人不说，异世界的普希金也在写屠龙英雄圣乔治的同人。 圣乔治的生平，在纪实文学中也属于资料很少的那种，基本只有他屠龙前后的故事，来自哪里去往何方谁都不知道，普希金就是借用了这段空白，开始了自己的二次创作，给圣乔治加了父母兄弟姐妹老师，当然，主要是写了一下圣乔治与贤者斗智斗勇，居然还挺有爽点。 唯一的问题是，这位圣乔治其实就是米迦勒，所以人生才会有那么多空白…… 突然就让大家写纯虚构小说确实有点困难，上手是以史诗为基础的同人，倒也是个挺取巧的法子，其他人的作品大概率也是类似的真人同人。 编排古代英雄，难怪一个个都觉得可能会有神罚了，普希金还挺怜香惜玉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52 不过别人不知道，路西法还能不知道吗？他可以确定，在米迦勒调整过神罚强度后，这种小说根本没事，再过分一点都ok，那就没必要搞什么谦让了，大家凭实力上刊嘛。 于是大仲马那边一局结束后，过来听路西法感想的时候，就顺势邀请路西法加入了他们小组的讨论。 路西法坐在中间，手里拿着所有人的稿子，飞快地看了一遍后，说道。 “如果一定要刊登一篇的话，我推荐安徒生小姐的作品，题材新颖，受众面广，有自己的特色，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能从中得到属于自己的感悟，作为推广期非常合适。” 其他落选的人稍微都有点失望，不过还是为安徒生感到高兴。 “至于神罚。”路西法给他们透了个底，“我可以保证这种程度不会有神罚的，大家可以放心。”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好消息，尤其是从教会都认可的贤者口中说出来——是的，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格里高利主教提起苹果店的店主时，将其称之为大贤者了——可信度简直爆表了。 “说起来，大仲马小姐，你好像只拿出了一些食物相关的随笔……你没有写什么小说吗？” 大仲马咳嗽了一声：“我写了，只是感觉字数太多了，作为报纸的话，一期实在刊不下。” 路西法为这些实诚人操碎了心。 “谁说报纸一期只能刊一个作品了？” 所有人都一愣：“……那要怎么刊？” 路西法感慨。 伊甸日报上全是新闻和短篇随笔以及时事点评什么的，个个都是一次发完，他们形成这种固有概念也是难免的。 “可以把你们所有的作品都刊上去啊，每个作品控制好字数，然后每期在报纸上连载，这样不光所有人都有机会上报纸，篇幅也不再是限制，还能养成固定买你们报纸的读者群，为了补全剧情，说不定还会买前几期的报纸……” 路西法滔滔不绝地继续讲在地球已经常见了的捞钱手段：“……等一部作品在报纸上刊完了，你们看看人气要是够的话，还能出单行本，让想收藏的人收藏，买漏了几期没看全的人也有机会看完……” 众人，瞳孔地震。 这……还能有这种操作？！ 他们怎么就没想出来呢？贤者大人不愧是贤者大人，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53 大家仰望着路西法，觉得自己望尘莫及，来咨询贤者大人真是咨询对了。 长篇选手大仲马更是激动万分，她的长篇小说也有机会让其他人看到了！本来还以为没戏了，只能大家私底下传阅呢！贤者大人太棒了！ 不过贤者大人对报纸的构思这么成熟，是不是早就有类似的想法？ 大仲马就问道：“贤者大人今天去报社也是去咨询如何办报的吗？” 路西法摇摇头道：“不，只是登了个公告。” “公告？” “关于即将举办第一届蒸汽机研讨会的公告。” 文科选手们：“……？？？” 3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报纸连载 扫除了教会这个障碍,路西法也是大松一口气。 这种自己当年教歪了学生坑了自己的情况，害他有点心虚，都不好意思太强硬，能这么顺利地获得教会支持真是太好了。 最令他高兴的是,这位格里高利主教其实是有脑子的,只是思维比较古板,掰正了就行。 比起自作聪明的人，没脑子但顺从天使旨意的人当然更好,但比起这种,哪怕是天使的旨意也要冒着被神罚的风险,确认掌舵者是否值得信任，尤其还并非自作聪明而是真的有脑子的人，才是现在这个社会真正需要的人才。 因此就算费了一堆精力,路西法也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欣慰，觉得这世界还有救…… 不然以后什么都要他出主意，早晚他也得步神的后尘去睡觉了。 由于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路西法第二天开业的时候，心情就特别愉快,甚至笑的频率都比往常高了5%,把中奖的男男女女全笑得失了智,好半天才能正常说话。 “贤者大人。”大仲马小姐也是,被美貌的颜值晃得差点失忆，接过扑克牌临走前才想起来自己是要说什么,“您今天早上是不是去了报社？” 路西法点点头：“嗯。怎么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54 大仲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我当时也打算去报社，正好看到您离开……” “你去投稿？”路西法随口问道。 大仲马摇摇头：“不,我打算办一份报纸，所以去咨询了一下报社，办报都需要准备什么。” 路西法差点呛到。 这跨度也太大了，办报纸可没那么容易，连他目前都只是想想，大仲马居然就已经去咨询了。 “我想办一份文学相关的报纸……”大仲马不好意思地说，“最近我们不是经常在您这里聚会吗？大家讨论着讨论着，自己也开始写一些东西，只有我们能看到太可惜了，我就想着要不要印出来，让所有人都看看。” “想法不错。”路西法肯定了这份自信，“但如果只是希望别人能看到的话，直接印刷成册比办报要容易一些。” 毕竟印本子只是一次，报纸却要经常弄，无论是排版还是印刷还是投稿都是难事。 “嗯……其实，让大家看到只是理由之一。” 大仲马认真地说：“我的目标是让更多的人看到报纸，然后发现自己的才华也来投稿，这样我们就能看到更多的作品了，所以想把大家的作品分开刊发，这样能多刊几期，这样让更多人看到的几率就上升了。” 路西法惊叹。 孩子有前途啊！！！社会需要你这种有主观能动性的人才！！！ 文学的作用比这些孩子想象中要厉害得多，大概率会往顺应天性的方向发展，顺利的话人类的思想将会在未来改变，这简直是新世界启蒙运动的预兆！ 要好好保护我方启蒙运动发起人！ 路西法顿时精神了起来，态度也热情了几度：“需要我做什么吗？” “您看过的书比我们多多了，所以如果不麻烦的话，想拜托您看看我们打算刊发的小说。”大仲马不太好意思地递过来几张纸，“字数不多，一期报纸就能刊完。” 路西法拿过来看了一眼，第一页就是署名。 “……普希金？” 路西法对普希金有点印象。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55 最开始的时候，这个文学小组只有女孩子，因为最初这只是大仲马小姐的闺蜜团。 不过后来，对文学感兴趣的毕竟不只是女性，这些女孩子作为元老，也终于同意男性也加入小组了，只是数量还是很少，普希金就是第一个加入的男性。 没想到挑了半天，在女性数量占优的团体中，居然还是选了个男性写的作品。 路西法不禁开始思考，该不会是女孩子们被欺负了吧？ “不，怎么会，其实硬要说的话，是我们在欺负普希金。” 大仲马连忙解释。 “我们筛选出了五部作品，男孩子那边只有一部入选了，对于最终第一期刊谁的，我们内部其实也有点拿不准。”大仲马叹气，“普希金说他皮糙肉厚，愿意当个探路石，如果有什么问题希望都冲着他去，就算挨几次神罚也没事……” 路西法恍然。 也是，这些孩子们的行为显然对这个世界来说很出格，连他都有点震惊，何况这个世界的本土人。在这种纪实文学占据了大部分江山的世界，搞虚构小说和抒情诗之类的，算得上是文学革命了。 大家又没开天眼，都不确定会不会踩到神罚的线，第一期刊登的作品的作者，其实冒着极大的风险。 ……简直是个肉盾工具人。但人家自愿的话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样一想，路西法对普希金也同情了起来，他让大仲马先去跟小伙伴们打牌聊天，自己拿着这几张纸看了看。 嗯……这位普希金，不愧是普希金，地球的普希金写莫扎特和萨列里的同人不说，异世界的普希金也在写屠龙英雄圣乔治的同人。 圣乔治的生平，在纪实文学中也属于资料很少的那种，基本只有他屠龙前后的故事，来自哪里去往何方谁都不知道，普希金就是借用了这段空白，开始了自己的二次创作，给圣乔治加了父母兄弟姐妹老师，当然，主要是写了一下圣乔治与贤者斗智斗勇，居然还挺有爽点。 唯一的问题是，这位圣乔治其实就是米迦勒，所以人生才会有那么多空白…… 突然就让大家写纯虚构小说确实有点困难，上手是以史诗为基础的同人，倒也是个挺取巧的法子，其他人的作品大概率也是类似的真人同人。 编排古代英雄，难怪一个个都觉得可能会有神罚了，普希金还挺怜香惜玉的。 不过别人不知道，路西法还能不知道吗？他可以确定，在米迦勒调整过神罚强度后，这种小说根本没事，再过分一点都ok，那就没必要搞什么谦让了，大家凭实力上刊嘛。 于是大仲马那边一局结束后，过来听路西法感想的时候，就顺势邀请路西法加入了他们小组的讨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56 路西法坐在中间，手里拿着所有人的稿子，飞快地看了一遍后，说道。 “如果一定要刊登一篇的话，我推荐安徒生小姐的作品，题材新颖，受众面广，有自己的特色，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能从中得到属于自己的感悟，作为推广期非常合适。” 其他落选的人稍微都有点失望，不过还是为安徒生感到高兴。 “至于神罚。”路西法给他们透了个底，“我可以保证这种程度不会有神罚的，大家可以放心。”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好消息，尤其是从教会都认可的贤者口中说出来——是的，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格里高利主教提起苹果店的店主时，将其称之为大贤者了——可信度简直爆表了。 “说起来，大仲马小姐，你好像只拿出了一些食物相关的随笔……你没有写什么小说吗？” 大仲马咳嗽了一声：“我写了，只是感觉字数太多了，作为报纸的话，一期实在刊不下。” 路西法为这些实诚人操碎了心。 “谁说报纸一期只能刊一个作品了？” 所有人都一愣：“……那要怎么刊？” 路西法感慨。 伊甸日报上全是新闻和短篇随笔以及时事点评什么的，个个都是一次发完，他们形成这种固有概念也是难免的。 “可以把你们所有的作品都刊上去啊，每个作品控制好字数，然后每期在报纸上连载，这样不光所有人都有机会上报纸，篇幅也不再是限制，还能养成固定买你们报纸的读者群，为了补全剧情，说不定还会买前几期的报纸……” 路西法滔滔不绝地继续讲在地球已经常见了的捞钱手段：“……等一部作品在报纸上刊完了，你们看看人气要是够的话，还能出单行本，让想收藏的人收藏，买漏了几期没看全的人也有机会看完……” 众人，瞳孔地震。 这……还能有这种操作？！ 他们怎么就没想出来呢？贤者大人不愧是贤者大人，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大家仰望着路西法，觉得自己望尘莫及，来咨询贤者大人真是咨询对了。 长篇选手大仲马更是激动万分，她的长篇小说也有机会让其他人看到了！本来还以为没戏了，只能大家私底下传阅呢！贤者大人太棒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57 不过贤者大人对报纸的构思这么成熟，是不是早就有类似的想法？ 大仲马就问道：“贤者大人今天去报社也是去咨询如何办报的吗？” 路西法摇摇头道：“不，只是登了个公告。” “公告？” “关于即将举办第一届蒸汽机研讨会的公告。” 文科选手们：“……？？？” 35、第35章 第三十五章病毒式营销（营养液加更） 这份公告,第二天大家就都看到了。 伊甸园日报在首页给了最显眼的一个版块，蒸汽动力这个词字体放得特别大，确保任何人都能第一眼注意到。 大致内容，是诚邀所有对蒸汽动力感兴趣的人前往伊甸园苹果店参与第一届蒸汽机研讨会,接下来是文字恢复正常大小的关于蒸汽机的设计解说图和蒸汽动力车投入使用的构想。 由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开放传统,连资料保密都不用,一些能吸引专业人士的资料大大咧咧就登在了报纸上，还很心机地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看得懂的人心潮刚澎湃一下就没了,再澎湃一下又没了,十分心痒难耐，恨不能马上冲去图书馆把全部资料拿出来看个明白。 不光是报纸，路西法还委托印厂印了一堆广告单,拜托了新成立的伊甸园商会，出去行商的时候顺便帮他在其他城市也发一发。 商会成员吃人嘴短，总觉得路西法在做慈善，也一直很仰慕路西法,加上蒸汽车搞起来他们也是受益群体，因此所有人都很给这位大贤者面子,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把传单都发出去。 哪怕他们自己最近不方便出远门,也都交给了雇佣的人,要求他们一定完成任务,总之贤者大人放心就好。 路西法不指望真能有特别偏的地方的人赶过来，毕竟商队过去也需要时间,一来一回研讨会都结束了，偏远的知道伊甸园有这种研讨会的存在就可以了，最好到时候直接赶上第二届。 他算了算时间,把研讨会定在了下个月，距离差不多的城市里感兴趣的人，能来得及到达伊甸园就行。 由于这是淳朴的众人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大规模的广告，这件事立刻就成为了伊甸园的热门话题——外地的还没收到消息，等他们看到铺天盖地的传单，估计也得震惊一波。 因为教会没有出面制止，大部分已经习惯把脑子寄放在教会上的人也很难意识到蒸汽机会带来什么巨大的影响，他们只是津津乐道地讨论他们能看懂的部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58 比如蒸汽车投入使用以后，他们去其他地方能有多快，是不是可以考虑去其他城市看看。 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是没离开过自己出生的地方的，一方面是交通不发达，一方面是没必要，只有一些对英雄史诗过于推崇，理念有些传统的，才会去其他地方开阔视野，参加些试炼，证明一下自己之类的。 若是以后去外地可以不用再在路上颠簸那么久，能轻轻松松来回，之前的顾虑就都被解决了，大家都很期待蒸汽车赶紧投入使用。 “不过这个什么研讨会……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啊，是不是说明难度比较大？” 像是水泥啊，纸啊，玻璃啊……感觉好像都是默默地就被研制出来了，怎么这次蒸汽机搞的动静这么大，和其他发明都不一样呢？ 路西法其实是想把人才都吸引到伊甸园，免得以后要用人的时候找不到人——反正信息知识都会公开，完全不用担心出现垄断——至于强调投入使用后的好处，是为了打消众人对改革的顾虑，让他们注意力集中在对他们有利的地方，潜移默化地接受蒸汽机，免得来添乱，广告打得一举多得。 但没见识过这种阵势的人都很懵逼，猜不透用意，只觉得可能是有难度。 “这……不知道啊，既然是第一届，应该还有第二届？谁知道要开多少届才能把这个蒸汽机搞出来。” 有个稍微懂一点的说：“不，只是如果只是蒸汽机的话，原理其实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投入到实用方面，需要根据设备进行改良，摩擦力导致的损耗也是个问题balabalabala……” 大家无视了这种过于正经的讨论，继续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巴别塔，听说那边有个空中花园。” “我想去乌托邦，我有个朋友搬家去了乌托邦，因为出行不便，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要是蒸汽车通了，我们说不定还能和以前一样经常见面。” 总之，在这种奇妙的全民讨论的氛围下，就算是不看报纸的人，也都听说了这个研讨会，甚至明明研讨会还早，却成功地打出了名气，已经有人直接到苹果店来咨询情况了。 比如问问刊登了那份公告的贤者大人，上面引用蒸汽机的资料都哪里能找到。 路西法对这种情况喜闻乐见，就算这人进店一分钱不花，就是来问个问题，他也爽快地报了一串书单。 这就导致了一个后果…… “贤者大人，如果我想研究蜜蜂相关，您有什么推荐的书吗？” “大贤者！机械工程进阶有推荐吗？” 路西法：“……” 虽然很无语，不过大部分时候路西法还是好好回答了问题，因为这里的图书馆是按照标题和功能归档的，然而有些书只看标题根本看不出里面讲的是什么，就算放在相关区域也可能被遗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59 图书管理员只是普通人，能记住每个分类大致位置就不错了，让他还能记住每一本书的内容，那是强人所难，至于根据借书的人的水平，推荐适合对方的书，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这在过目不忘的路西法这里都不是问题。 一时间，路西法的苹果店又多了个项目，让本来就很出名的路西法更加出名了，大家对路西法的大贤者这个身份更加深信不疑，滤镜加深。 好在能自己解决都自己解决了，必须问路西法才能搞定的也不多，在集中解答了一批积攒了很久的问题的人后，苹果店就再度清净了下来。 清净不光是因为来问问题的少了，还有像是五子棋之类的，人们在别的地方也能玩，如果不是为了奖励，就没必要特意来店里付费玩刷积分，路西法也不禁止这种事。 反倒是为了学问而来的人变多后，总归有一些人很不好意思白嫖路西法，就参与了“试炼”，换了可乐之类的饮料，在这里边吃喝边翻自己终于找到的书。 路西法看在眼里，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某一天就把一面墙都换成了方便扎大头针的材质，让一些研究遇到困难的人，把自己的问题写下来，然后扎在了墙上。 没多久，路西法的苹果店就出现了一个学习角，一些平时自己一个人闷头研究的人，终于在这里交到了同好。 为了鼓励人们学习研究，路西法甚至还表示，只要有人解答出墙上的问题，并得到了问题主人的认可，也算是一个积分。 这种冤大头行为，放地球绝对会被心黑的顾客套路到破产为止，不过想在伊甸园弄虚作假还是很难的，因此倒是很快就进入了良性循环。 “贤者大人真是想得周到啊。” 几个经常来打麻将的老头老太太聊天的时候还感慨道。 “我家孩子平时就喜欢一个人呆着，还担心他交不到朋友，现在有能聊得来的友人了，都是托了贤者大人的福。” “唉，我家那个也是，总算能放心了。” 由于路西法当年瞒着神搞了事，擅自对人类启蒙，神又默认了下来没有进行修正，因此至今人类还是很尊崇知识。 大部分人其实研究不出什么效果十分明显，马上能投入到实用方面的东西，但只要他在研究，在学习，并且有研究成果，就不会被指责无所事事，也算是某些人逃避现实的手段了。 路西法能理解。 就好像单身久了看只狗都眉清目秀一样，这世界这么无聊，连学习和研究都显得有趣了起来。对某些人来说，学习带来的快感甚至不比“玩耍”要差。 也是多亏了这家店占地面积大，加上他对25岁以下的人的“试炼”时间都有限制——没办法，他怕勾起人们欲望后过犹不及，真让人都沉迷游戏不干正事——到时间就没收一批人的“试炼道具”，至今没出现位置不够的情况。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60 倒是路西法的人工防沉迷操作，让想刷积分的人不得不把注意力分到了学习角。 试炼刷积分有时间限制，但解答别人的问题却没有限制啊！ 一时间，伊甸园之前有些飘了的风气为之一肃，大家从第一次发现试炼这么好玩，所以放松了学习，到学习玩耍两不耽误，甚至在学习上费的时间更多——至于已经不再学习，也没什么特殊技能的人，那就没办法了，试炼时间用完后，就回去好好工作吧…… 数学好的高斯，此刻就正在把自己算出来的数值写在了一个问题的下面，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把平时来苹果店的时间也标了上去，方便对方联络。 问问题的人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总之计算量十分大，只能分出来拜托别人帮忙，高斯最喜欢这种问题了，他算起来简单还能拿积分，别人也解决了难题，两全其美。 他刚写完，就听到女友在叫他。 “路德！快来看啊！”大仲马小姐招呼他，“我们的第一份报纸的样刊印出来了！” 高斯一直都很支持女友搞这个文学报，也一直听她汇报进度，但前几天还在说成本问题，今天居然有样刊了，他十分意外。 样刊是由一位姓富兰克林的女子带过来的，因为她离报社比较近。她是新加入文学社的成员，年龄算是社里目前最大，有三十多岁了，还不怎么经常参加她们的讨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高斯走过去看了看报纸，还悄悄问道：“你不是说成本——” “贤者大人投资了我们！”大仲马兴奋地说，“而且我们都不要稿费，只需要印刷排版费用就好，能印出来就已经很开心了。你快帮忙看看，样刊这样行吗，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这上面连载的小说，高斯为了能和女友有共同语言其实都看过了，他一目十行地扫了下去，然后翻了页，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面—— 他看到了十分眼熟的第一届蒸汽机研讨会的广告。 高斯：“……？？？” 这一段时间，感觉哪里都有人讨论这个研讨会的事，没想到连自己女友新办的报纸上都没能避免…… “毕竟贤者大人投资了。” 大仲马注意到了他忽然停顿的动作，解释道：“他说这叫买广告位，希望我们多印一点报纸，他让商队一起送到外地，帮我们扩展一下读者群。说起来这个方式还真不错，他还说以后让我们多卖几个广告位，成本就回来了！不过前提是销量要高……总之我们打算好好搞这个报纸了。” 高斯：“原来如此，广告位啊……” ——贤者大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呢？真令人好奇！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61 35、第35章 第三十五章病毒式营销（营养液加更） 这份公告,第二天大家就都看到了。 伊甸园日报在首页给了最显眼的一个版块，蒸汽动力这个词字体放得特别大，确保任何人都能第一眼注意到。 大致内容，是诚邀所有对蒸汽动力感兴趣的人前往伊甸园苹果店参与第一届蒸汽机研讨会,接下来是文字恢复正常大小的关于蒸汽机的设计解说图和蒸汽动力车投入使用的构想。 由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开放传统,连资料保密都不用,一些能吸引专业人士的资料大大咧咧就登在了报纸上，还很心机地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看得懂的人心潮刚澎湃一下就没了,再澎湃一下又没了,十分心痒难耐，恨不能马上冲去图书馆把全部资料拿出来看个明白。 不光是报纸，路西法还委托印厂印了一堆广告单,拜托了新成立的伊甸园商会，出去行商的时候顺便帮他在其他城市也发一发。 商会成员吃人嘴短，总觉得路西法在做慈善，也一直很仰慕路西法,加上蒸汽车搞起来他们也是受益群体，因此所有人都很给这位大贤者面子,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把传单都发出去。 哪怕他们自己最近不方便出远门,也都交给了雇佣的人,要求他们一定完成任务,总之贤者大人放心就好。 路西法不指望真能有特别偏的地方的人赶过来，毕竟商队过去也需要时间,一来一回研讨会都结束了，偏远的知道伊甸园有这种研讨会的存在就可以了，最好到时候直接赶上第二届。 他算了算时间,把研讨会定在了下个月，距离差不多的城市里感兴趣的人，能来得及到达伊甸园就行。 由于这是淳朴的众人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大规模的广告，这件事立刻就成为了伊甸园的热门话题——外地的还没收到消息，等他们看到铺天盖地的传单，估计也得震惊一波。 因为教会没有出面制止，大部分已经习惯把脑子寄放在教会上的人也很难意识到蒸汽机会带来什么巨大的影响，他们只是津津乐道地讨论他们能看懂的部分。 比如蒸汽车投入使用以后，他们去其他地方能有多快，是不是可以考虑去其他城市看看。 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是没离开过自己出生的地方的，一方面是交通不发达，一方面是没必要，只有一些对英雄史诗过于推崇，理念有些传统的，才会去其他地方开阔视野，参加些试炼，证明一下自己之类的。 若是以后去外地可以不用再在路上颠簸那么久，能轻轻松松来回，之前的顾虑就都被解决了，大家都很期待蒸汽车赶紧投入使用。 “不过这个什么研讨会……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啊，是不是说明难度比较大？” 像是水泥啊，纸啊，玻璃啊……感觉好像都是默默地就被研制出来了，怎么这次蒸汽机搞的动静这么大，和其他发明都不一样呢？ 路西法其实是想把人才都吸引到伊甸园，免得以后要用人的时候找不到人——反正信息知识都会公开，完全不用担心出现垄断——至于强调投入使用后的好处，是为了打消众人对改革的顾虑，让他们注意力集中在对他们有利的地方，潜移默化地接受蒸汽机，免得来添乱，广告打得一举多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62 但没见识过这种阵势的人都很懵逼，猜不透用意，只觉得可能是有难度。 “这……不知道啊，既然是第一届，应该还有第二届？谁知道要开多少届才能把这个蒸汽机搞出来。” 有个稍微懂一点的说：“不，只是如果只是蒸汽机的话，原理其实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投入到实用方面，需要根据设备进行改良，摩擦力导致的损耗也是个问题balabalabala……” 大家无视了这种过于正经的讨论，继续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巴别塔，听说那边有个空中花园。” “我想去乌托邦，我有个朋友搬家去了乌托邦，因为出行不便，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要是蒸汽车通了，我们说不定还能和以前一样经常见面。” 总之，在这种奇妙的全民讨论的氛围下，就算是不看报纸的人，也都听说了这个研讨会，甚至明明研讨会还早，却成功地打出了名气，已经有人直接到苹果店来咨询情况了。 比如问问刊登了那份公告的贤者大人，上面引用蒸汽机的资料都哪里能找到。 路西法对这种情况喜闻乐见，就算这人进店一分钱不花，就是来问个问题，他也爽快地报了一串书单。 这就导致了一个后果…… “贤者大人，如果我想研究蜜蜂相关，您有什么推荐的书吗？” “大贤者！机械工程进阶有推荐吗？” 路西法：“……” 虽然很无语，不过大部分时候路西法还是好好回答了问题，因为这里的图书馆是按照标题和功能归档的，然而有些书只看标题根本看不出里面讲的是什么，就算放在相关区域也可能被遗漏。 图书管理员只是普通人，能记住每个分类大致位置就不错了，让他还能记住每一本书的内容，那是强人所难，至于根据借书的人的水平，推荐适合对方的书，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这在过目不忘的路西法这里都不是问题。 一时间，路西法的苹果店又多了个项目，让本来就很出名的路西法更加出名了，大家对路西法的大贤者这个身份更加深信不疑，滤镜加深。 好在能自己解决都自己解决了，必须问路西法才能搞定的也不多，在集中解答了一批积攒了很久的问题的人后，苹果店就再度清净了下来。 清净不光是因为来问问题的少了，还有像是五子棋之类的，人们在别的地方也能玩，如果不是为了奖励，就没必要特意来店里付费玩刷积分，路西法也不禁止这种事。 反倒是为了学问而来的人变多后，总归有一些人很不好意思白嫖路西法，就参与了“试炼”，换了可乐之类的饮料，在这里边吃喝边翻自己终于找到的书。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63 路西法看在眼里，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某一天就把一面墙都换成了方便扎大头针的材质，让一些研究遇到困难的人，把自己的问题写下来，然后扎在了墙上。 没多久，路西法的苹果店就出现了一个学习角，一些平时自己一个人闷头研究的人，终于在这里交到了同好。 为了鼓励人们学习研究，路西法甚至还表示，只要有人解答出墙上的问题，并得到了问题主人的认可，也算是一个积分。 这种冤大头行为，放地球绝对会被心黑的顾客套路到破产为止，不过想在伊甸园弄虚作假还是很难的，因此倒是很快就进入了良性循环。 “贤者大人真是想得周到啊。” 几个经常来打麻将的老头老太太聊天的时候还感慨道。 “我家孩子平时就喜欢一个人呆着，还担心他交不到朋友，现在有能聊得来的友人了，都是托了贤者大人的福。” “唉，我家那个也是，总算能放心了。” 由于路西法当年瞒着神搞了事，擅自对人类启蒙，神又默认了下来没有进行修正，因此至今人类还是很尊崇知识。 大部分人其实研究不出什么效果十分明显，马上能投入到实用方面的东西，但只要他在研究，在学习，并且有研究成果，就不会被指责无所事事，也算是某些人逃避现实的手段了。 路西法能理解。 就好像单身久了看只狗都眉清目秀一样，这世界这么无聊，连学习和研究都显得有趣了起来。对某些人来说，学习带来的快感甚至不比“玩耍”要差。 也是多亏了这家店占地面积大，加上他对25岁以下的人的“试炼”时间都有限制——没办法，他怕勾起人们欲望后过犹不及，真让人都沉迷游戏不干正事——到时间就没收一批人的“试炼道具”，至今没出现位置不够的情况。 倒是路西法的人工防沉迷操作，让想刷积分的人不得不把注意力分到了学习角。 试炼刷积分有时间限制，但解答别人的问题却没有限制啊！ 一时间，伊甸园之前有些飘了的风气为之一肃，大家从第一次发现试炼这么好玩，所以放松了学习，到学习玩耍两不耽误，甚至在学习上费的时间更多——至于已经不再学习，也没什么特殊技能的人，那就没办法了，试炼时间用完后，就回去好好工作吧…… 数学好的高斯，此刻就正在把自己算出来的数值写在了一个问题的下面，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把平时来苹果店的时间也标了上去，方便对方联络。 问问题的人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总之计算量十分大，只能分出来拜托别人帮忙，高斯最喜欢这种问题了，他算起来简单还能拿积分，别人也解决了难题，两全其美。 他刚写完，就听到女友在叫他。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64 “路德！快来看啊！”大仲马小姐招呼他，“我们的第一份报纸的样刊印出来了！” 高斯一直都很支持女友搞这个文学报，也一直听她汇报进度，但前几天还在说成本问题，今天居然有样刊了，他十分意外。 样刊是由一位姓富兰克林的女子带过来的，因为她离报社比较近。她是新加入文学社的成员，年龄算是社里目前最大，有三十多岁了，还不怎么经常参加她们的讨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高斯走过去看了看报纸，还悄悄问道：“你不是说成本——” “贤者大人投资了我们！”大仲马兴奋地说，“而且我们都不要稿费，只需要印刷排版费用就好，能印出来就已经很开心了。你快帮忙看看，样刊这样行吗，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这上面连载的小说，高斯为了能和女友有共同语言其实都看过了，他一目十行地扫了下去，然后翻了页，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面—— 他看到了十分眼熟的第一届蒸汽机研讨会的广告。 高斯：“……？？？” 这一段时间，感觉哪里都有人讨论这个研讨会的事，没想到连自己女友新办的报纸上都没能避免…… “毕竟贤者大人投资了。” 大仲马注意到了他忽然停顿的动作，解释道：“他说这叫买广告位，希望我们多印一点报纸，他让商队一起送到外地，帮我们扩展一下读者群。说起来这个方式还真不错，他还说以后让我们多卖几个广告位，成本就回来了！不过前提是销量要高……总之我们打算好好搞这个报纸了。” 高斯：“原来如此，广告位啊……” ——贤者大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呢？真令人好奇！ 36、第36章 第三十六章垂死病中惊坐起 路西法看书间隙抬头扫了一眼店内,忍不住感慨，现在这情况和自己开店第一天的预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一开始他压根没把闹钟当回事，就是想利用闹钟搞点游戏玩。 谁知好好一个游戏店，莫名其妙就因为方便面而吸引来了第一批客人,后来好不容易步上正轨真的靠玩游戏挣钱了,他也接受现实了。 他要改变这个世界,免得等自己恢复记忆，发现马上到时间了,自己却只能交白卷。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65 结果,现在这店根本不能算是游戏店了,现在一楼左边还维持着桌游区，右边已经变成了学习角，时不时还经常有小团体开个文学聚会,二楼的棋牌室最吸引人的点其实也是自助餐…… 所以玩不算什么，美食才是最强大的动力啊！果然是民以食为天，这个世界的大家真是憋坏了。 还好他当时因为懒得想店名，加上这个世界对游戏的避讳,直接玩圣经伊甸园的梗放了个苹果上去，不然要是顶着写有【xxx桌游店】的招牌,一进门大家却都是来吃东西,感觉就太错乱了,有点尴尬。 “贤者大人！”这家店第一位客人,奥数·艾因斯坦忽然跑了过来，“可以借用一下您外面的公告牌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路西法影响了,这个世界的人骚操作也逐渐多了起来，路西法好奇地问：“你想做什么？” 外面那个公告牌是可以写油性笔的的白板，路西法很少去动它,至今上面写的还是二楼自助餐相关的公告，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擦掉也不影响什么，不过路西法还是想听听艾因斯坦打算做什么，再决定要不要借给他。 艾因斯坦咳嗽了一声：“仲马她们不是经常来开什么读书会吗？我也想开一个……” 路西法挑眉：“开什么的？” “闪电相关的……” 路西法放下了手里的书，这代表他认真起来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电感兴趣的？” “呃，以前算是有点兴趣吧，不过让我忽然想深入研究的原因，是富兰克林小姐。” 路西法看了一眼那边的读书会：“是那位富兰克林小姐吗？” “对！”艾因斯坦说，“据说她家开了印刷厂，所以大仲马她们印报纸的那部分都是她提供的帮助。” “原来如此。”路西法心中有了点猜测，“那她做了什么，让你突然想研究电了？” “啊……她想做实验，把雷雨中的闪电引下来……”艾因斯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我很好奇，就想参与进来……不过我们现在卡在最开始的部分，就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把闪电引下来，所以打算开个讨论会，聚集感兴趣的人，大家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 路西法终于确认了。 这位富兰克林小姐，大概就是类似于地球那位富兰克林的同位体吧！ 地球的富兰克林有个事迹特别有名，就是做的风筝实验，确认了闪电也是电的一种现象，由此发现了电荷守恒定律，在这基础上继续深入研究发明了避雷针。 不光在电学方面，他在数学、光学、热学等很多领域都有所研究和发明发现，甚至他还参与了《独立宣言》的起草以及美国宪法的制定等，是影响美国的100位人物中第六名。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66 从他的头像出现在100元美钞上，可以看出他的贡献。 现在这个世界的富兰克林小姐，和地球的富兰克林一样有着印刷商的身份，还对闪电很感兴趣，路西法觉得她的未来一定很值得期待。 加上姓艾因斯坦的家伙也想参与进来，路西法甚至觉得，是不是很快自己就能看到电力发展起来了？ ……然而他们卡在了风筝实验的最初阶段。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风筝。 这tm就有点尴尬了……不过他还是先别开口，看这些人自己能不能商量出什么吧。 于是，路西法就同意了艾因斯坦，让他把召集开会人员以及实验内容相关写在了公告牌上，然后还挪了下位置，放在特别显眼的地方，力求每一个路过苹果店的人都能看到这个公告。 读书会那边也很惊奇。 本来以为大家都是更喜欢文学的人，没想到中间出了个去研究闪电的大佬，真是了不起！ “你去研究闪电的话，会不会就没时间参加我们的读书会了？”大仲马有些遗憾地问。 富兰克林小姐很有年长者的风范，淡定地一笑：“我不会放弃自己喜欢的爱好，所以只要有空我还是会来的。何况我们的报纸才刚刚印出样刊来，这也是第一次我自己想印的东西，我很期待它的发展，不会撒手不管的。” “那就太好啦！”大家又快乐了起来，高高兴兴地继续聊起了文学话题。 想跟富兰克林小姐搭话，聊聊闪电的事的艾因斯坦在一旁张嘴又闭嘴，找不出插话时机，最后只能跟高斯一起，去墙上看看有没有其他有趣的问题打发时间…… 这时，一楼的一个角落，对自助餐没什么兴趣，只是想找地方打麻将的三个老头老太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来！”艾因斯坦的奶奶说。 伽利略的爷爷有些迟疑：“她以前都喜欢早到，今天迟到这么久，会不会是有事啊？” “有事也应该来个人跟我们说一声啊。”伽利略奶奶很担心，“要么我们去找她吧？不过不太清楚她住哪……” 他们只是在苹果店认识的牌友，伊甸园别看科技不发达，占地面积还挺大的，想找个没提过地址的人的住所，如果不是特别有名，找起来会很费劲。 不过苹果店现在人才济济，以前只是离家近的会过来，现在离着有点远的，也很愿意来这里。人群来源混杂，就导致了还真有人认识他们要找的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67 “请问，你们说的是昨天和你们打麻将的那位史密斯奶奶吗？” 在一旁正在和人打“伊甸园扑克”的女孩子抬头问道。 老头老太太立刻点头：“是啊是啊，你知道她住哪里吗？或者她出没出门？” “我们住一条街的。”少女皱了皱眉，“今天早上听说史密斯奶奶好像起不来了……她的家人可能是在忙着照顾她，一时顾不上来告诉你们不要等了吧。” 一时间，这个角落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伽利略的爷爷才叹气：“她也到这个岁数了啊……” 生老病死，人间常情，何况史密斯奶奶是这里最年长的一位，会出这种事也不算太意外。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我们去看看她吧。”艾因斯坦的奶奶提议，“你们觉得呢？” 老伽利略夫妇也表示赞同。 他们向少女问好了地址，就离开苹果店，叫了个马车向史密斯家出发了。 到了史密斯家，果然看到门口停了医院的马车，大家对视一眼，上前去敲了门。 开门的人来得很快，看到门外站着三个老头老太太，直接打开门让他们进来：“是奶奶的朋友吗？快请进吧……” “她情况怎么样了？”伽利略奶奶问道。 “不太好，医生说如果没有特别强烈的愿望，可能就会从此一睡不醒了。”这位女子叹了口气。 大家再度沉默了下去。 基本上，医生能说出这种话，就相当于没救了。 史密斯奶奶一生顺遂，孩子都健健康康地长大了，连曾孙女都出生了，这世界上实在没什么让她挂念的了。 一把年龄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他们来见她最后一面，也算是尽了身为朋友的心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68 他们被带到了史密斯奶奶的房间，里面已经站了一些人，他们正默默地擦着眼泪，房间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不过这年龄就算死了也是喜丧，走了也不算痛苦，大家都觉得史密斯奶奶一定能去天堂享福。 见到新来的这几个人，房间里的人为他们让开位置，好让他们跟史密斯奶奶告别。 几个牌友对史密斯奶奶的家庭情况不是特别熟，但打牌打出来的情谊也是货真价实的，尤其是看到就比他们年长几岁的史密斯奶奶这个样子，他们也心有戚戚焉，总觉得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说起话来就更是真情实感。 “唉，你还说要有空要请我们来家里做客，真没想到第一次来竟然是因为……” “你那么喜欢开玩笑，真希望这也是你开的玩笑啊。” “我真喜欢和你做朋友，你总是能为我们带来欢乐……醒醒吧，再跟我们说说话，我们昨天的话题还没聊够呢！” “我就知道你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我们打麻将三缺一发现你没到，就担心你是不是——” “什么三缺一！？”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基本被医生判了死刑，声称“看她的生存意志”的史密斯奶奶，猛地睁开了眼，甚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那动作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刚刚还躺在床上等死的高龄人员。 伽利略奶奶说话都磕巴了：“打、打麻将啊……” “啊，我迟到了吗？抱歉啊，今天早上起来感觉头痛，就想着再睡一会儿，没想到睡过头了。”史密斯奶奶扶着脑袋回想，“居然让你们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所有人：“……………………” 等等？！这是重点吗？！ 为什么我们这些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甚至曾孙女，刚才在你床边说了那么久你都没反应，人家来说个三缺一你就突然醒了？！ 三缺一就了不起吗？！ 36、第36章 第三十六章垂死病中惊坐起 路西法看书间隙抬头扫了一眼店内,忍不住感慨，现在这情况和自己开店第一天的预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69 一开始他压根没把闹钟当回事，就是想利用闹钟搞点游戏玩。 谁知好好一个游戏店，莫名其妙就因为方便面而吸引来了第一批客人,后来好不容易步上正轨真的靠玩游戏挣钱了,他也接受现实了。 他要改变这个世界,免得等自己恢复记忆，发现马上到时间了,自己却只能交白卷。 结果,现在这店根本不能算是游戏店了,现在一楼左边还维持着桌游区，右边已经变成了学习角，时不时还经常有小团体开个文学聚会,二楼的棋牌室最吸引人的点其实也是自助餐…… 所以玩不算什么，美食才是最强大的动力啊！果然是民以食为天，这个世界的大家真是憋坏了。 还好他当时因为懒得想店名，加上这个世界对游戏的避讳,直接玩圣经伊甸园的梗放了个苹果上去，不然要是顶着写有【xxx桌游店】的招牌,一进门大家却都是来吃东西,感觉就太错乱了,有点尴尬。 “贤者大人！”这家店第一位客人,奥数·艾因斯坦忽然跑了过来，“可以借用一下您外面的公告牌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路西法影响了,这个世界的人骚操作也逐渐多了起来，路西法好奇地问：“你想做什么？” 外面那个公告牌是可以写油性笔的的白板，路西法很少去动它,至今上面写的还是二楼自助餐相关的公告，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擦掉也不影响什么，不过路西法还是想听听艾因斯坦打算做什么，再决定要不要借给他。 艾因斯坦咳嗽了一声：“仲马她们不是经常来开什么读书会吗？我也想开一个……” 路西法挑眉：“开什么的？” “闪电相关的……” 路西法放下了手里的书，这代表他认真起来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电感兴趣的？” “呃，以前算是有点兴趣吧，不过让我忽然想深入研究的原因，是富兰克林小姐。” 路西法看了一眼那边的读书会：“是那位富兰克林小姐吗？” “对！”艾因斯坦说，“据说她家开了印刷厂，所以大仲马她们印报纸的那部分都是她提供的帮助。” “原来如此。”路西法心中有了点猜测，“那她做了什么，让你突然想研究电了？” “啊……她想做实验，把雷雨中的闪电引下来……”艾因斯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我很好奇，就想参与进来……不过我们现在卡在最开始的部分，就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把闪电引下来，所以打算开个讨论会，聚集感兴趣的人，大家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办法。” 路西法终于确认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70 这位富兰克林小姐，大概就是类似于地球那位富兰克林的同位体吧！ 地球的富兰克林有个事迹特别有名，就是做的风筝实验，确认了闪电也是电的一种现象，由此发现了电荷守恒定律，在这基础上继续深入研究发明了避雷针。 不光在电学方面，他在数学、光学、热学等很多领域都有所研究和发明发现，甚至他还参与了《独立宣言》的起草以及美国宪法的制定等，是影响美国的100位人物中第六名。 从他的头像出现在100元美钞上，可以看出他的贡献。 现在这个世界的富兰克林小姐，和地球的富兰克林一样有着印刷商的身份，还对闪电很感兴趣，路西法觉得她的未来一定很值得期待。 加上姓艾因斯坦的家伙也想参与进来，路西法甚至觉得，是不是很快自己就能看到电力发展起来了？ ……然而他们卡在了风筝实验的最初阶段。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风筝。 这tm就有点尴尬了……不过他还是先别开口，看这些人自己能不能商量出什么吧。 于是，路西法就同意了艾因斯坦，让他把召集开会人员以及实验内容相关写在了公告牌上，然后还挪了下位置，放在特别显眼的地方，力求每一个路过苹果店的人都能看到这个公告。 读书会那边也很惊奇。 本来以为大家都是更喜欢文学的人，没想到中间出了个去研究闪电的大佬，真是了不起！ “你去研究闪电的话，会不会就没时间参加我们的读书会了？”大仲马有些遗憾地问。 富兰克林小姐很有年长者的风范，淡定地一笑：“我不会放弃自己喜欢的爱好，所以只要有空我还是会来的。何况我们的报纸才刚刚印出样刊来，这也是第一次我自己想印的东西，我很期待它的发展，不会撒手不管的。” “那就太好啦！”大家又快乐了起来，高高兴兴地继续聊起了文学话题。 想跟富兰克林小姐搭话，聊聊闪电的事的艾因斯坦在一旁张嘴又闭嘴，找不出插话时机，最后只能跟高斯一起，去墙上看看有没有其他有趣的问题打发时间…… 这时，一楼的一个角落，对自助餐没什么兴趣，只是想找地方打麻将的三个老头老太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来！”艾因斯坦的奶奶说。 伽利略的爷爷有些迟疑：“她以前都喜欢早到，今天迟到这么久，会不会是有事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71 “有事也应该来个人跟我们说一声啊。”伽利略奶奶很担心，“要么我们去找她吧？不过不太清楚她住哪……” 他们只是在苹果店认识的牌友，伊甸园别看科技不发达，占地面积还挺大的，想找个没提过地址的人的住所，如果不是特别有名，找起来会很费劲。 不过苹果店现在人才济济，以前只是离家近的会过来，现在离着有点远的，也很愿意来这里。人群来源混杂，就导致了还真有人认识他们要找的人。 “请问，你们说的是昨天和你们打麻将的那位史密斯奶奶吗？” 在一旁正在和人打“伊甸园扑克”的女孩子抬头问道。 老头老太太立刻点头：“是啊是啊，你知道她住哪里吗？或者她出没出门？” “我们住一条街的。”少女皱了皱眉，“今天早上听说史密斯奶奶好像起不来了……她的家人可能是在忙着照顾她，一时顾不上来告诉你们不要等了吧。” 一时间，这个角落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伽利略的爷爷才叹气：“她也到这个岁数了啊……” 生老病死，人间常情，何况史密斯奶奶是这里最年长的一位，会出这种事也不算太意外。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我们去看看她吧。”艾因斯坦的奶奶提议，“你们觉得呢？” 老伽利略夫妇也表示赞同。 他们向少女问好了地址，就离开苹果店，叫了个马车向史密斯家出发了。 到了史密斯家，果然看到门口停了医院的马车，大家对视一眼，上前去敲了门。 开门的人来得很快，看到门外站着三个老头老太太，直接打开门让他们进来：“是奶奶的朋友吗？快请进吧……” “她情况怎么样了？”伽利略奶奶问道。 “不太好，医生说如果没有特别强烈的愿望，可能就会从此一睡不醒了。”这位女子叹了口气。 大家再度沉默了下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72 基本上，医生能说出这种话，就相当于没救了。 史密斯奶奶一生顺遂，孩子都健健康康地长大了，连曾孙女都出生了，这世界上实在没什么让她挂念的了。 一把年龄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他们来见她最后一面，也算是尽了身为朋友的心意。 他们被带到了史密斯奶奶的房间，里面已经站了一些人，他们正默默地擦着眼泪，房间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不过这年龄就算死了也是喜丧，走了也不算痛苦，大家都觉得史密斯奶奶一定能去天堂享福。 见到新来的这几个人，房间里的人为他们让开位置，好让他们跟史密斯奶奶告别。 几个牌友对史密斯奶奶的家庭情况不是特别熟，但打牌打出来的情谊也是货真价实的，尤其是看到就比他们年长几岁的史密斯奶奶这个样子，他们也心有戚戚焉，总觉得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说起话来就更是真情实感。 “唉，你还说要有空要请我们来家里做客，真没想到第一次来竟然是因为……” “你那么喜欢开玩笑，真希望这也是你开的玩笑啊。” “我真喜欢和你做朋友，你总是能为我们带来欢乐……醒醒吧，再跟我们说说话，我们昨天的话题还没聊够呢！” “我就知道你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我们打麻将三缺一发现你没到，就担心你是不是——” “什么三缺一！？”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基本被医生判了死刑，声称“看她的生存意志”的史密斯奶奶，猛地睁开了眼，甚至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那动作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刚刚还躺在床上等死的高龄人员。 伽利略奶奶说话都磕巴了：“打、打麻将啊……” “啊，我迟到了吗？抱歉啊，今天早上起来感觉头痛，就想着再睡一会儿，没想到睡过头了。”史密斯奶奶扶着脑袋回想，“居然让你们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所有人：“……………………” 等等？！这是重点吗？！ 为什么我们这些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甚至曾孙女，刚才在你床边说了那么久你都没反应，人家来说个三缺一你就突然醒了？！ 三缺一就了不起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73 37、第37章 第三十七章我硬盘还没格式化！（二更） 史密斯奶奶垂死病中惊坐起事件,深深地震撼了伊甸园，甚至伊甸园日报都派人去采访她。 “啊？我不知道啊。”史密斯奶奶说，“我觉得我就是睡了一觉，然后忽然听到有人说三缺一,我就醒了,什么医生什么说话我都不知道……” “那您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吗？” “打麻将啊！” 路西法看着报纸上的采访,陷入了沉思，然后翻了一页。 反面的内容,是关于近十年濒死时被判“看生存意志”的人苏醒的总结报告,史密斯奶奶是这些年来唯一真正恢复过来的人。 这……没想到打麻将还有这种功效。 路西法无语地再翻一页,然后看到了五年前的一个关于《假如明天就离开人世，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的调研问卷，现在又被翻出来炒冷饭。 参与问卷的人中,有90%的人表示自己这一辈子十分圆满，也很放心后代会过和自己一样安稳地过一生，因此没什么特别想要挣扎着活下去的愿望。 路西法惊了。 虽然他看这个世界，感觉这不好那不好,但这90%的满意度，放地球再过几千年都是不可能的。 就凭这个,神就算限制自由限制的再多,也是功大于过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说明他们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留恋,对后代的放心意味着所有人的人生都差不多，一眼就能望到头。 地球就不一样了,人与人之间差距特别大，首先没出生在首富家就有不少人不满意，肯定先给个差评,然后能不能上学又是个问题、家长性格如何、老师教的用不用心、恋爱遇有没有到人渣、工作是否遇到傻逼领导、生的孩子如何、有无学区房、对象的父母好不好相处……这有可能不满意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而这些，在这个世界大部分都是可以避免的，这个世界的人们过着轻松愉快又简单的生活，烦恼很少，欲望也不多，死亡降临时，可以毫无心事地与世界永别。 ……说到永别，地球的画风又是跟这里截然不同，甚至想到这个话题，路西法脑海中就仿佛已经有了声音。 “可恶，后天就是电视剧的大结局了……看不到结局，我死不瞑目！”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74 “一想到我的充气女友会被家人翻出来，我就觉得我现在不能死。” “我追这个漫画已经30年了，实在不甘心，等它完结了你们记得烧给我……” “我已经半年没吃三文鱼了，反正都要死了也不用担心寄生虫了，让我吃一口再走吧……” “我不可以死啊！我硬盘还没格式化！” …… ………… 惨不忍睹。 总觉得这种程度的执念，足够让人诈尸，把电脑格式化了再死…… 路西法不禁思考，到底是过着无聊又平淡的一生好，还是生活精彩，却容易感到不满足，无论如何都不想死更好呢？ 可是，就算满意度再高，却让人毫无留恋，这种世界，其实算是失败了吧？ 路西法越琢磨越觉得头疼。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其他天使一样，神说什么就是什么呢？他干嘛吃力不讨好地搞改革，真是吃饱了撑的。 “贤者大人！”大仲马拿着一张报纸靠近了前台，然后递给了路西法，“这是我们的第二版样刊，您也看看吧。” 路西法正想得心累，也打算换换脑子，就合上了《伊甸园日报》，远远地放到了一边，接过了大仲马递过来的报纸。 他展开一看，只见报纸的大标题叫—— 《我行我上》。 路西法：“……？？？改名了？” 怎么改这么个奇怪的名字，以前的《文学报》不是挺好的吗？这改的跟个真人秀似的是搞什么鬼？ 路西法只买了个广告位，其他的只要他们不主动来问就一点都不干涉，办报什么的全是他们读书会的人自己商量怎么搞，因此报纸换名字，没人来找他商量也正常……但这个名字不正常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75 “啊，是这样的。” 大仲马连忙跟大股东解释：“是昨天新加入的人提的意见，说觉得《文学报》看上去太严肃了，会让想投稿的人觉得自己水平不行而犹豫，不如一开始就起个不正经的名字，这样就算来投稿的水平不够，但活跃度应该会提升。” “嗯……”路西法欲言又止。 大仲马继续说道：“我们重新起了几个名字，都感觉差了一点什么，最终还是定了这个《我行我上》，希望每一个有想法的人，看到我们的报纸，心中就会默念‘我行我上’，然后充满自信地给我们投稿！” 路西法：“…………” 原、原来是褒义吗？还是鼓励性质的……真是抱歉啊，他下意识就觉得是嘲讽…… “贤者大人，您觉得如何？” 大仲马眼神亮晶晶地望着路西法，等着他的回复。 路西法一对上她的眼睛，原本想说的话忽然就想不起来了。 他还记得克里斯蒂娜·仲马第一次来苹果店的样子。 大概是高斯说过什么，她看上去有点好奇，但实际上又不怎么抱有期待，只是因为高斯邀请她才来的架势。 她带着温婉的笑容坐在一边，有些心不在焉，整个人展露出的形象，单薄得就仿佛从纸上剪下来的一样，直到她为泰戈尔的诗句哭泣的时候，才好像生动了一些。 不光是克里斯蒂娜·仲马，艾因斯坦、高斯他们也是，周身的气氛几乎是复制粘贴一样的安定。不是说不好，只是在路西法看来，就像是一潭死水或者录像带什么的东西，一成不变又枯燥重复。 可现在，大仲马神情激动，眼神充满了光亮，对未来满是期待，整个人都活力四射，仿佛有着使不完的精力，干劲满满地打算一展宏图。 ……他刚才在纠结什么啊。 路西法心想。 他的想法没错。 比起毫无留恋地死去，他还是希望世界能变得更美好，美好到让人舍不得离开，即使这样人们临死前会留下遗憾，他也觉得会比无聊又安定的世界更好。 “我觉得这个名字起的不错。”路西法笑了起来，“很期待这份报纸的未来，加油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76 大仲马呆了一下，小声道了谢，冲回了读书会的角落。 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人们迫不及待地问大仲马。 “快说说，刚才贤者大人都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啊。”大仲马回忆了一下，“就是解释了新标题的思路，然后贤者大人就说不错，期待报纸的未来……” 大家面面相觑。 好像话题是挺普通的，那为什么贤者大人突然笑得那么好看啊？ 虽然平时贤者大人也会笑，但就是有种奇怪的冷淡感，只有刚才那一瞬间，明明嘴角弧度特别浅，整个人却仿佛发着光一样莫名地打动人心，远远地看着都好像能感觉到对方愉快的心情。 “……大概就是单纯的，心情好？”有人猜测道。 “嗯，也没别的理由了……”雨果想了想，“可能是觉得我们标题起的有意思吧。” 大家表示认同。 就是，他们标题确实很有意思啊！朗朗上口，还有讨论性，说不定也能成为伊甸园的新话题呢。 “差不多也没什么能改的地方了。”富兰克林说，“明天开始，正式大规模印刷吧？你们也别忘了继续写，连载的话，就要注意时间限制了，不要等快下印了，还有人没写完这种情况。” 这时候的大家，都还没有把这个提醒当回事。 这个世界就没有真正懒惰的人！写稿子还不容易吗？每天抽出时间来写就好了，怎么可能交不上稿？ 于是大家自信地说：“放心吧，我们甚至还有存稿呢，绝对没问题！” 艾因斯坦这两天都缠着富兰克林聊闪电实验的思路，此刻富兰克林在处理报纸的事，他也跟着坐在一边，看着文学社进展十分顺利的样子，不禁为自己多舛的实验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我们的问题也能快点解决啊？闪电那么高，根本够不到……” 正感慨着呢，艾因斯坦就注意到有人停留在了公告牌前面，盯着他写的公告在看，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他眼神一亮，直觉那是个有想法的人，就立刻跳了起来，冲过去问道：“怎么样，你有什么思路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77 那人吓了一跳：“啊，算是有点想法吧……你是？” “我是艾因斯坦，就是写这个牌子的人。”艾因斯坦热情地问，“你呢？” 那人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叫我牛顿就好。” 38、第38章 第三十八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贤者大人？ “你以前也是研究电的吗？”艾因斯坦问。 牛顿连忙说：“不……我只是觉得我有办法解决你们够不到闪电的问题。” “那也是帮大忙了。”艾因斯坦毫不犹豫地邀请他,“你一会儿有事吗？没事就进来聊吧，我请你。” 牛顿确实没什么事，就跟了进去。 有着前面这些人的打底，牛顿的出现,没有让路西法多震惊,他只是淡定地听着艾因斯坦的介绍,然后拿出了抽奖箱。 “来，抽奖吧。” 艾因斯坦似乎是想以庆祝新人加入为理由,抽一次限定池。 牛顿在一旁看着一脸惊奇,不懂这是个什么操作。 艾因斯坦十分熟练地从前台抽了张广告单递给牛顿,上面详细介绍了二楼自助餐和一楼各种“试炼”以及欢迎各种小团体来此聚餐，反面是限定池和积分兑换的规则，还列了个可兑换列表,只是打了括号表示不全。 “原来如此。”牛顿感觉有点别扭，但看着这家店好好地开着，也没谁被神罚的样子，就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艾因斯坦的手在抽奖箱里摸索着,一边还问牛顿：“外地人？” “是啊。”牛顿表情很复杂，“伊甸园……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他以前来伊甸园的时候,感觉明明和其他地方也差不多,怎么这次再来就画风突变？ 街上的人都在讨论去外地的事,还有讨论如何让食物变得更好吃,这样孩子就会不挑食之类的话题，以及约定第二天做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78 不知为何,牛顿就是觉得，伊甸园这里的人变得好像比以前更有活力……也更危险了。 好担心走路上就突然来个雷劈了走在自己旁边的人啊！ 伊甸园的变化确实很大，就算是艾因斯坦这个当局者都感觉出来了,不过与吓了一跳的外地人相比，亲眼看着伊甸园一点点变成现在这样的艾因斯坦，安全感还是挺高的。 他喝的可乐都能填满浴缸了，也没见神表示什么啊！ 艾因斯坦十分淡定地抽出了一个球。 路西法看了一眼，红色：“哦，恭喜，你之前还没抽到过这个吧。” 艾因斯坦眼神也亮了：“是啊，好难得。” 苹果店开启限定池这么长时间，早就有不少人来抽过奖了。奖品稀有度按抽到的球的颜色区分，但即使是同一种颜色的球，也不代表着相同的内容。 这就导致大家私底下还交流了起来。 “那个‘冷面’很好吃，汤酸酸甜甜的，撒了些辣子，面也和别的面口感不太一样，很神奇，这个天气吃下去好舒爽。” “我抽到的也是红色球，但我没抽到冷面，而是冰淇淋和冰糖雪梨的组合……我要强推冰淇淋，口感好细腻，想不出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个天气果然应该吃冰淇淋吧。” “啊，我也吃到了冰淇淋，我吃到的是草莓味和哈密瓜味的两个球，都甜得恰到好处又十分爽口，吃完还想吃啊！” “两个球是什么……？我也吃了冰淇淋，但不是球啊，我吃的外面有脆壳，据说是巧克力味，但我不知道巧克力是什么，总之很好吃，也推荐给你们。” 这种大家好像吃到的东西都不太一样的情况，让众人抽奖的热情更高了，毕竟听着别人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就忍不住想着下次说不定自己下次就能抽到，可以尝尝别人夸的那么厉害的到底如何。 路西法拿了两个火炬冰淇淋给艾因斯坦。 艾因斯坦爽快地分给了牛顿一个，让这位外乡人也感受一下他们伊甸园的特产。 “伊甸园的特产……”牛顿一边吃一边缓缓地问，“就是这个叫冰淇淋的吗？我还以为是咖啡豆……” 他家里的人都喜欢熬夜，为此只要有卖咖啡豆的商人路过，总是要买上一些储备着，为了新鲜，一次性还只买少量。 结果那个叫伽利略的商人已经远去了，他们才喝到他卖的咖啡豆，那叫一个香气扑鼻，震撼了他全家。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79 尤其是效果也不差，依然十分提神，喝起来风味比其他咖啡豆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据说是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只有一小部分咖啡豆经过了这种处理，当时他们还担心新的处理方式会不会让咖啡变得更难喝，谁知道…… “早知道就多买一点了。”牛顿爸爸长吁短叹，第一次露出那么后悔的表情。 牛顿也是深以为然，并在第二天就去教会忏悔了一下。 然而艾因斯坦摆摆手：“不，咖啡豆和冰淇淋都不是伊甸园的特产。” “那是……？” 艾因斯坦悄悄地说：“是我们伊甸园的大贤者，这才是特产啊，你说的咖啡豆和现在手上的冰淇淋，都是他弄出来的。” 牛顿：“…………” 这，你们把人当成特产？人家想走就会走的好吗？ 艾因斯坦还在滔滔不绝地给外地人介绍：“除了这些试炼，如果你想找什么资料，也可以问大贤者，他会告诉你那些资料都在什么地方，如果研究陷入瓶颈，也可以去咨询贤者大人，他会进行一些指点，我试过一次，思路立刻就通了！” 牛顿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迟疑地问道：“哦……那你们这个闪电实验，为什么不去问大贤者呢？” “我问过啊。”艾因斯坦叹气，“但是大贤者只是建议我找个在空气动力方面有研究的人……我想不通这和闪电有什么关系。” 牛顿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我研究过这方面。” 艾因斯坦呆了一下：“啊？” “不愧是大贤者。”牛顿一直以来都有些平淡的情绪，终于变得起伏大了一点，“我和他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我们需要一个能飞到天空中，把闪电引下来的装置，重点是要能飞上天，够得到闪电……这样的话，就要借用一下风，我之前有篇论文写过相关的设想……” 牛顿刚才看着话挺少的，现在一说到自己感兴趣的部分，顿时滔滔不绝了起来，把正在看墙上纸条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参与到了讨论中。 “你这个研究方向很有用啊！之前怎么好像没见过……” 牛顿不好意思地说：“我的论文只在巴别塔的图书馆存了档，而且也没重要到被人专门抄录一份带走的程度……” 艾因斯坦哀嚎：“我就猜到是这样，不然贤者大人肯定早就给我报出你论文在图书馆的位置了！可恶啊！这样好不方便。”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80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嘛。”牛顿倒是很习以为常，“每隔十年各地图书馆也会进行一些交流，也算是缓解了这种问题。” “但问题还是存在的。” 艾因斯坦碎碎念道。 “而且十年啊，这期间有多少人在重复别人已经得到结果的研究，图书馆复制来的也不一定是最新研究成果，还是有延迟性。要想拿到最新的研究数据，就得去在这方面最有名的那个人所在的城市，问题是很多人都是默默地研究，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能从图书馆里其他城市的图书馆目录里猜这个标题是不是自己要找的资料，到时候还有可能白跑一趟……” 中途加入进来讨论的那个人也深有同感：“我就白跑过好多趟，有些人真的很不会起标题。这个问题存在已经很久了，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牛顿开玩笑一样地提议：“为什么不问问你们神奇的贤者大人呢？” 然后他就看到对面的人都愣住了。 “……我就开个玩笑。”牛顿反思起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不，这不是玩笑，这是个很有用的建议。”艾因斯坦站了起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贤者大人！” 牛顿目瞪口呆地看着艾因斯坦一个冲刺冲向了柜台，其他刚才加入讨论的人也都跟了上去，他犹豫了几秒，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跑去看看这位伊甸园特产贤者有何高见。 路西法听完了艾因斯坦的问题，觉得这确实很影响社会进步，还导致了人才资源的浪费。 “怎么样，贤者大人，您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算是吧。”路西法缓缓地道，“你不是一直也看着那边的文学社做报纸吗？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艾因斯坦一愣：“什么想法……我们也办个报？可是……” “不用报纸，你们可以做不定期出版的刊物。” 路西法按照这个世界的发展程度，思考着说道。 “把所有文档都同步到每个城市太复杂了，也没有必要。干脆就每个城市都建立一个出版分部，把论文相关的文章，从图书馆中分离出来，分部整理最新最前沿的研究和论文并印刷出来，每期标注好日期和刊号以及所在分部的名字，然后委托给商人送去其他城市。” “咦……这样的话……” “目前只需要同步最新的研究，让人知道自己研究方向的最新进展，避免浪费他人时间。”路西法继续说道，“接下来等你们的影响力起来了，就规范论文格式，要求标注论文中的参考都出自哪里，比如参考的文章名字、原作者、以及当时自己的参考书目被存档在哪里的图书馆，方便后人查阅以及理解作者的思路……”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81 听着路西法的解释，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这个想法很不错诶！他们早就头痛其他人的论文里“我看过一篇文章里写过balabala”的这种文字了！ “……等蒸汽车出来后，各地分部的交流也会流畅起来，这样时效性也有保证了……你们在听吗？” “在！”艾因斯坦已经畅想起来了，“这刊物叫什么好呢……既然是贤者大人的提议，那就贤者大人起吧！” “……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就叫《自然》吧。” 37、第37章 第三十七章我硬盘还没格式化！（二更） 史密斯奶奶垂死病中惊坐起事件,深深地震撼了伊甸园，甚至伊甸园日报都派人去采访她。 “啊？我不知道啊。”史密斯奶奶说，“我觉得我就是睡了一觉，然后忽然听到有人说三缺一,我就醒了,什么医生什么说话我都不知道……” “那您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吗？” “打麻将啊！” 路西法看着报纸上的采访,陷入了沉思，然后翻了一页。 反面的内容,是关于近十年濒死时被判“看生存意志”的人苏醒的总结报告,史密斯奶奶是这些年来唯一真正恢复过来的人。 这……没想到打麻将还有这种功效。 路西法无语地再翻一页,然后看到了五年前的一个关于《假如明天就离开人世，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的调研问卷，现在又被翻出来炒冷饭。 参与问卷的人中,有90%的人表示自己这一辈子十分圆满，也很放心后代会过和自己一样安稳地过一生，因此没什么特别想要挣扎着活下去的愿望。 路西法惊了。 虽然他看这个世界，感觉这不好那不好,但这90%的满意度，放地球再过几千年都是不可能的。 就凭这个,神就算限制自由限制的再多,也是功大于过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82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说明他们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留恋,对后代的放心意味着所有人的人生都差不多，一眼就能望到头。 地球就不一样了,人与人之间差距特别大，首先没出生在首富家就有不少人不满意，肯定先给个差评,然后能不能上学又是个问题、家长性格如何、老师教的用不用心、恋爱遇有没有到人渣、工作是否遇到傻逼领导、生的孩子如何、有无学区房、对象的父母好不好相处……这有可能不满意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而这些，在这个世界大部分都是可以避免的，这个世界的人们过着轻松愉快又简单的生活，烦恼很少，欲望也不多，死亡降临时，可以毫无心事地与世界永别。 ……说到永别，地球的画风又是跟这里截然不同，甚至想到这个话题，路西法脑海中就仿佛已经有了声音。 “可恶，后天就是电视剧的大结局了……看不到结局，我死不瞑目！” “一想到我的充气女友会被家人翻出来，我就觉得我现在不能死。” “我追这个漫画已经30年了，实在不甘心，等它完结了你们记得烧给我……” “我已经半年没吃三文鱼了，反正都要死了也不用担心寄生虫了，让我吃一口再走吧……” “我不可以死啊！我硬盘还没格式化！” …… ………… 惨不忍睹。 总觉得这种程度的执念，足够让人诈尸，把电脑格式化了再死…… 路西法不禁思考，到底是过着无聊又平淡的一生好，还是生活精彩，却容易感到不满足，无论如何都不想死更好呢？ 可是，就算满意度再高，却让人毫无留恋，这种世界，其实算是失败了吧？ 路西法越琢磨越觉得头疼。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其他天使一样，神说什么就是什么呢？他干嘛吃力不讨好地搞改革，真是吃饱了撑的。 “贤者大人！”大仲马拿着一张报纸靠近了前台，然后递给了路西法，“这是我们的第二版样刊，您也看看吧。” 路西法正想得心累，也打算换换脑子，就合上了《伊甸园日报》，远远地放到了一边，接过了大仲马递过来的报纸。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83 他展开一看，只见报纸的大标题叫—— 《我行我上》。 路西法：“……？？？改名了？” 怎么改这么个奇怪的名字，以前的《文学报》不是挺好的吗？这改的跟个真人秀似的是搞什么鬼？ 路西法只买了个广告位，其他的只要他们不主动来问就一点都不干涉，办报什么的全是他们读书会的人自己商量怎么搞，因此报纸换名字，没人来找他商量也正常……但这个名字不正常啊！ “啊，是这样的。” 大仲马连忙跟大股东解释：“是昨天新加入的人提的意见，说觉得《文学报》看上去太严肃了，会让想投稿的人觉得自己水平不行而犹豫，不如一开始就起个不正经的名字，这样就算来投稿的水平不够，但活跃度应该会提升。” “嗯……”路西法欲言又止。 大仲马继续说道：“我们重新起了几个名字，都感觉差了一点什么，最终还是定了这个《我行我上》，希望每一个有想法的人，看到我们的报纸，心中就会默念‘我行我上’，然后充满自信地给我们投稿！” 路西法：“…………” 原、原来是褒义吗？还是鼓励性质的……真是抱歉啊，他下意识就觉得是嘲讽…… “贤者大人，您觉得如何？” 大仲马眼神亮晶晶地望着路西法，等着他的回复。 路西法一对上她的眼睛，原本想说的话忽然就想不起来了。 他还记得克里斯蒂娜·仲马第一次来苹果店的样子。 大概是高斯说过什么，她看上去有点好奇，但实际上又不怎么抱有期待，只是因为高斯邀请她才来的架势。 她带着温婉的笑容坐在一边，有些心不在焉，整个人展露出的形象，单薄得就仿佛从纸上剪下来的一样，直到她为泰戈尔的诗句哭泣的时候，才好像生动了一些。 不光是克里斯蒂娜·仲马，艾因斯坦、高斯他们也是，周身的气氛几乎是复制粘贴一样的安定。不是说不好，只是在路西法看来，就像是一潭死水或者录像带什么的东西，一成不变又枯燥重复。 可现在，大仲马神情激动，眼神充满了光亮，对未来满是期待，整个人都活力四射，仿佛有着使不完的精力，干劲满满地打算一展宏图。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84 ……他刚才在纠结什么啊。 路西法心想。 他的想法没错。 比起毫无留恋地死去，他还是希望世界能变得更美好，美好到让人舍不得离开，即使这样人们临死前会留下遗憾，他也觉得会比无聊又安定的世界更好。 “我觉得这个名字起的不错。”路西法笑了起来，“很期待这份报纸的未来，加油啊。” 大仲马呆了一下，小声道了谢，冲回了读书会的角落。 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人们迫不及待地问大仲马。 “快说说，刚才贤者大人都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啊。”大仲马回忆了一下，“就是解释了新标题的思路，然后贤者大人就说不错，期待报纸的未来……” 大家面面相觑。 好像话题是挺普通的，那为什么贤者大人突然笑得那么好看啊？ 虽然平时贤者大人也会笑，但就是有种奇怪的冷淡感，只有刚才那一瞬间，明明嘴角弧度特别浅，整个人却仿佛发着光一样莫名地打动人心，远远地看着都好像能感觉到对方愉快的心情。 “……大概就是单纯的，心情好？”有人猜测道。 “嗯，也没别的理由了……”雨果想了想，“可能是觉得我们标题起的有意思吧。” 大家表示认同。 就是，他们标题确实很有意思啊！朗朗上口，还有讨论性，说不定也能成为伊甸园的新话题呢。 “差不多也没什么能改的地方了。”富兰克林说，“明天开始，正式大规模印刷吧？你们也别忘了继续写，连载的话，就要注意时间限制了，不要等快下印了，还有人没写完这种情况。” 这时候的大家，都还没有把这个提醒当回事。 这个世界就没有真正懒惰的人！写稿子还不容易吗？每天抽出时间来写就好了，怎么可能交不上稿？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85 于是大家自信地说：“放心吧，我们甚至还有存稿呢，绝对没问题！” 艾因斯坦这两天都缠着富兰克林聊闪电实验的思路，此刻富兰克林在处理报纸的事，他也跟着坐在一边，看着文学社进展十分顺利的样子，不禁为自己多舛的实验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我们的问题也能快点解决啊？闪电那么高，根本够不到……” 正感慨着呢，艾因斯坦就注意到有人停留在了公告牌前面，盯着他写的公告在看，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他眼神一亮，直觉那是个有想法的人，就立刻跳了起来，冲过去问道：“怎么样，你有什么思路吗？” 那人吓了一跳：“啊，算是有点想法吧……你是？” “我是艾因斯坦，就是写这个牌子的人。”艾因斯坦热情地问，“你呢？” 那人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叫我牛顿就好。” 39、第39章 第三十九章谁动了我的葡萄酒（营养液加更） 文学那边的《我行我上》几乎算是从头开始了,《自然》需要牵涉到的地方却太多了，短期内搞不定，因此大家把目标和大致思路定下来之后，就再度回归了最初的目的。 ——研究闪电。 “材料很好找。”艾因斯坦看着牛顿画的示意图,“估计明天就能做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先实验一下能不能飞,然后等一个雷雨天。” “嗯……”牛顿有些遗憾地说，“希望雷雨天早点来,否则我可能到时候就要离开伊甸园了。” 艾因斯坦抬头,惊讶地问：“为什么？” 牛顿耸耸肩：“我只是跟母亲一起来伊甸园参加你们这里的‘感恩祭’而已,结束后就会离开了。” 感恩祭，每个城市定下来的时间都不一样，是按照所在城市最早的一次神迹记录时间定下的,各城有各城的特色，算是难得有正当理由放松放松的日子。 在感恩祭上，人们会纷纷向神献上自己认为能够证明自己心仪的祭品，而最重要的葡萄酒,除了人们个人奉上的之外，教会也会仔细地选择最好的放在主祭台上。 因此,一提到感恩祭,艾因斯坦就想起了去年被选中了酿的葡萄酒的比尔·福布斯大长老,以及长老曾经跟路西法说过的话。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86 貌似是关于大贤者喝过特别好的葡萄酒还是什么的…… 艾因斯坦有些好奇路西法会在感恩祭中献上什么,又觉得这是人家的隐私，想了想就闭嘴了,把心思重新拉回了实验设计上。 然而艾因斯坦可以因为跟自己无关就闭嘴，教会的人却十分重视，不能不问一句。 经常来苹果店,几乎算是负责教会与苹果店沟通的马丁·尼古拉斯就不能装死，哪怕他再怎么不好意思，也不得不开这个口。 “那个……贤者大人，请问您在接下来的‘感恩祭’上准备献上什么呢？” 没办法啊，这位大佬可是天使都特别关注的人呢，特意降临就是为了叮嘱教会的人听贤者的话，想来天使……甚至神，应该也是一直关注着大贤者的。 那被来自天堂的目光注视着的大贤者，在感恩祭上要是什么表示都没有，是不是就有点…… 马丁·尼古拉斯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冷汗要冒出来了。 他已经观察了两三天了，大贤者是真的对感恩祭一点反应都没有，每天就坐在柜台后面看书，怎么都不像是在准备感恩祭的样子，甚至情绪都没有一点波动，明明大家都已经兴奋起来了，他却还是那个样子。 教会那边听了他这几天的观察总结后，也开始感到了不安，派他来直接找本人打听。 马丁·尼古拉斯一路上就在自我安慰。 被天使看好的人，不可能真就这么不给感恩祭面子吧，失了智也干不出这种事啊，大家有些多虑了，就不准人家献上自己写的论文或者赞美诗吗？ 但是当马丁·尼古拉斯当着路西法的面问出那个问题后，路西法的反应让他差点落泪。 “……我也要准备吗？” 路西法看上去眼神是难得的迷茫，不过不等已经石化了的马丁找回语言功能，他就恍然了：“对，我现在也要准备……我刚才在说什么傻话啊。” 奇怪了，明明感恩祭的前期准备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他居然也能坐得这么稳当，觉得跟自己无关…… 是不是因为以前他都是在天上等着的，所以才潜意识忽略自己也要准备的可能啊？ 这种毫无知觉的习惯真是可怕，路西法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傻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路西法现在反应过来了，就不可能继续空手等感恩祭了，马丁·尼古拉斯也算是松了口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87 尽管不明白大贤者是怎么能连准备感恩祭这种事都能下意识置身事外，不过现在知道了就行。 “那么您打算准备什么呢？”马丁·尼古拉斯顺口一问。 说是不让教会以外的人知道对大贤者的关注，可自从格里高利主教与大贤者深谈过一次后，教会和大贤者应该就是达成了共识，之后再表现出教会对大贤者的关注，也不会引起大贤者的疑虑，所以问起这种问题来也不怎么遮掩了。 现在提起这个话题，本来路西法都快忘了的事也再度浮上水面。对路西法来说，他想赶紧处理掉……不是，是献祭掉的就只有那一个东西。 那就是——价值55.8万美金的1945年罗曼尼·康帝特级园红葡萄酒。 这是他第一次抽到的彩虹级物品，结果就是瓶自己没兴趣的葡萄酒，心理落差那叫一个大，心态差点都崩了，平时他查看空间的时候都是特意把这个东西挪到最后面眼不见为净的，现在竟然有机会把这个处理掉还不算浪费，路西法也松了口气。 于是路西法就随手把那瓶葡萄酒塞给了马丁·尼古拉斯。 “就这个吧，够了吗？” “葡萄酒？够了够了。”马丁·尼古拉斯眼神一亮。 本来只是想提醒一下对方要准备祭品，没想到大贤者竟然直接交到了他手里，那这意味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瓶酒，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送上去，让准备祭品的大家尝尝，如果大家一致同意，这次主祭台的葡萄酒就用您这瓶啦，放心，量不多，剩下的到时候会还给您。” 贤者大人拿出来的任何食物相关，美味程度都是不容置疑的，而大贤者至今没被雷劈的原因，上次天使降临后教会也理解了，反正他对自己手里这瓶葡萄酒充满信心，觉得今年主祭台上的葡萄酒，如果不是出自他手里的这瓶，天使都不会同意的。 路西法对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没什么兴趣：“不用还我，全献上去就行了。” 马丁·尼古拉斯一愣，慎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然后，他就小心翼翼地带着葡萄酒回了教会。 由于准备期其实前几天就已经开始了，教会里现在不光只有教会的人，还有长老团以及其他来帮忙的德高望重的人们。 格里高利主教见到马丁回来，还拿了瓶酒，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大贤者准备的祭品吗？” “是的。”马丁说，“这一瓶也加入品鉴吧，我们要把最好的葡萄酒献给神。” 教会的大家，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88 他们都很关注大贤者，自然也很清楚贤者手中不可能有品质差的东西。在别的吃的方面，他们还能颇有微词，但是在神亲自教人类喝的葡萄酒方面，酿出好酒也是对神的尊敬。 曾经因为葡萄酒而对路西法感到不满，甚至还导致了神罚的的比尔·福布斯大长老皱了皱眉，顿时想起了自己辛苦酿的葡萄酒被对方嫌弃的往事。 路西法要是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肯定会吐槽，他只是没夸而已，居然就变成嫌弃了，还不准别人不喜欢葡萄酒了？何况酿的是真的一般。 比尔长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在意路西法的评价，此刻路西法的葡萄酒也送了过来，成为自己葡萄酒的竞争对手，他一直平静的心也忍不住波动了起来。 “那就快来尝尝吧。”比尔长老说道，“目前已经定下了咖啡豆、蜂蜜、面包……差不多也该轮到葡萄酒了。” 格里高利主教也没有意见，马丁·尼古拉斯就连忙准备了起来。 他打开了瓶塞，顿时属于葡萄酒的醇香就在小范围蔓延开。马丁小心地拿出新的杯子，倾斜瓶身，像极了血液颜色的液体潺潺流出，每个杯子里只倒了堪堪够喝一口的量。 有资格品评葡萄酒，并选中哪瓶可以献给神的人并不多，加上比尔长老也就四个，不过马丁却倒了五杯，多出来的一杯被他放到了主祭台上——虽然感恩祭还没开始，但在教会里吃任何东西，都要往主祭台放一份，表示受神的监督。 这里的人都没有被人伺候的习惯，他们直接走上前来，一人拿走了一个杯子。 比尔长老自己就会酿酒，他抬手一闻，那醉人的酒香便扑鼻而来，葡萄特有的风味仿佛让人置身于葡萄园。 杯子里的量不多，比尔长老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仔细品鉴。 ……他本以为自己酿的葡萄酒，已经很好喝了，可和这一口比起来，他酒中的酸味有些破坏平衡，不似贤者的酒酸甜适中，口感柔滑而有层次，就这么一会儿都能让人体会到复杂变幻的细节…… 忽然，马丁的一声惊呼让众人从这梦幻一般的体验中惊醒。 不等大家质问他为何在教会、在祭坛前大呼小叫，马丁·尼古拉斯就维持着那高亢而神经质的情绪，大喊道。 “酒不见了！” “……这不是还在吗？”有人一脸懵逼地指着桌子上的玻璃酒瓶，“你刚刚放在这里的，这么快就忘了吗？” “不要吓人啊……”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但是马丁·尼古拉斯却激动得好像话都说不清一样，重复地说着没有价值的话：“不是！不是这个酒！是主祭台……” “主祭台怎么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89 格里高利主教第一时间意识到了问题，立刻放下手中的杯子，快步向前，走到了主祭台前方，向那个原本应该盛放刚倒进去的葡萄酒的杯子里看去。 随着他视线落入空空如也的杯子，马丁·尼古拉斯也终于把话说完整了。 “我放在主祭台上的杯子里的酒，不见了！！！” 38、第38章 第三十八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贤者大人？ “你以前也是研究电的吗？”艾因斯坦问。 牛顿连忙说：“不……我只是觉得我有办法解决你们够不到闪电的问题。” “那也是帮大忙了。”艾因斯坦毫不犹豫地邀请他,“你一会儿有事吗？没事就进来聊吧，我请你。” 牛顿确实没什么事，就跟了进去。 有着前面这些人的打底，牛顿的出现,没有让路西法多震惊,他只是淡定地听着艾因斯坦的介绍,然后拿出了抽奖箱。 “来，抽奖吧。” 艾因斯坦似乎是想以庆祝新人加入为理由,抽一次限定池。 牛顿在一旁看着一脸惊奇,不懂这是个什么操作。 艾因斯坦十分熟练地从前台抽了张广告单递给牛顿,上面详细介绍了二楼自助餐和一楼各种“试炼”以及欢迎各种小团体来此聚餐，反面是限定池和积分兑换的规则，还列了个可兑换列表,只是打了括号表示不全。 “原来如此。”牛顿感觉有点别扭，但看着这家店好好地开着，也没谁被神罚的样子，就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艾因斯坦的手在抽奖箱里摸索着,一边还问牛顿：“外地人？” “是啊。”牛顿表情很复杂，“伊甸园……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他以前来伊甸园的时候,感觉明明和其他地方也差不多,怎么这次再来就画风突变？ 街上的人都在讨论去外地的事,还有讨论如何让食物变得更好吃,这样孩子就会不挑食之类的话题，以及约定第二天做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90 不知为何,牛顿就是觉得，伊甸园这里的人变得好像比以前更有活力……也更危险了。 好担心走路上就突然来个雷劈了走在自己旁边的人啊！ 伊甸园的变化确实很大，就算是艾因斯坦这个当局者都感觉出来了,不过与吓了一跳的外地人相比，亲眼看着伊甸园一点点变成现在这样的艾因斯坦，安全感还是挺高的。 他喝的可乐都能填满浴缸了，也没见神表示什么啊！ 艾因斯坦十分淡定地抽出了一个球。 路西法看了一眼，红色：“哦，恭喜，你之前还没抽到过这个吧。” 艾因斯坦眼神也亮了：“是啊，好难得。” 苹果店开启限定池这么长时间，早就有不少人来抽过奖了。奖品稀有度按抽到的球的颜色区分，但即使是同一种颜色的球，也不代表着相同的内容。 这就导致大家私底下还交流了起来。 “那个‘冷面’很好吃，汤酸酸甜甜的，撒了些辣子，面也和别的面口感不太一样，很神奇，这个天气吃下去好舒爽。” “我抽到的也是红色球，但我没抽到冷面，而是冰淇淋和冰糖雪梨的组合……我要强推冰淇淋，口感好细腻，想不出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个天气果然应该吃冰淇淋吧。” “啊，我也吃到了冰淇淋，我吃到的是草莓味和哈密瓜味的两个球，都甜得恰到好处又十分爽口，吃完还想吃啊！” “两个球是什么……？我也吃了冰淇淋，但不是球啊，我吃的外面有脆壳，据说是巧克力味，但我不知道巧克力是什么，总之很好吃，也推荐给你们。” 这种大家好像吃到的东西都不太一样的情况，让众人抽奖的热情更高了，毕竟听着别人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就忍不住想着下次说不定自己下次就能抽到，可以尝尝别人夸的那么厉害的到底如何。 路西法拿了两个火炬冰淇淋给艾因斯坦。 艾因斯坦爽快地分给了牛顿一个，让这位外乡人也感受一下他们伊甸园的特产。 “伊甸园的特产……”牛顿一边吃一边缓缓地问，“就是这个叫冰淇淋的吗？我还以为是咖啡豆……” 他家里的人都喜欢熬夜，为此只要有卖咖啡豆的商人路过，总是要买上一些储备着，为了新鲜，一次性还只买少量。 结果那个叫伽利略的商人已经远去了，他们才喝到他卖的咖啡豆，那叫一个香气扑鼻，震撼了他全家。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91 尤其是效果也不差，依然十分提神，喝起来风味比其他咖啡豆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据说是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只有一小部分咖啡豆经过了这种处理，当时他们还担心新的处理方式会不会让咖啡变得更难喝，谁知道…… “早知道就多买一点了。”牛顿爸爸长吁短叹，第一次露出那么后悔的表情。 牛顿也是深以为然，并在第二天就去教会忏悔了一下。 然而艾因斯坦摆摆手：“不，咖啡豆和冰淇淋都不是伊甸园的特产。” “那是……？” 艾因斯坦悄悄地说：“是我们伊甸园的大贤者，这才是特产啊，你说的咖啡豆和现在手上的冰淇淋，都是他弄出来的。” 牛顿：“…………” 这，你们把人当成特产？人家想走就会走的好吗？ 艾因斯坦还在滔滔不绝地给外地人介绍：“除了这些试炼，如果你想找什么资料，也可以问大贤者，他会告诉你那些资料都在什么地方，如果研究陷入瓶颈，也可以去咨询贤者大人，他会进行一些指点，我试过一次，思路立刻就通了！” 牛顿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迟疑地问道：“哦……那你们这个闪电实验，为什么不去问大贤者呢？” “我问过啊。”艾因斯坦叹气，“但是大贤者只是建议我找个在空气动力方面有研究的人……我想不通这和闪电有什么关系。” 牛顿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我研究过这方面。” 艾因斯坦呆了一下：“啊？” “不愧是大贤者。”牛顿一直以来都有些平淡的情绪，终于变得起伏大了一点，“我和他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我们需要一个能飞到天空中，把闪电引下来的装置，重点是要能飞上天，够得到闪电……这样的话，就要借用一下风，我之前有篇论文写过相关的设想……” 牛顿刚才看着话挺少的，现在一说到自己感兴趣的部分，顿时滔滔不绝了起来，把正在看墙上纸条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参与到了讨论中。 “你这个研究方向很有用啊！之前怎么好像没见过……” 牛顿不好意思地说：“我的论文只在巴别塔的图书馆存了档，而且也没重要到被人专门抄录一份带走的程度……” 艾因斯坦哀嚎：“我就猜到是这样，不然贤者大人肯定早就给我报出你论文在图书馆的位置了！可恶啊！这样好不方便。”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92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嘛。”牛顿倒是很习以为常，“每隔十年各地图书馆也会进行一些交流，也算是缓解了这种问题。” “但问题还是存在的。” 艾因斯坦碎碎念道。 “而且十年啊，这期间有多少人在重复别人已经得到结果的研究，图书馆复制来的也不一定是最新研究成果，还是有延迟性。要想拿到最新的研究数据，就得去在这方面最有名的那个人所在的城市，问题是很多人都是默默地研究，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能从图书馆里其他城市的图书馆目录里猜这个标题是不是自己要找的资料，到时候还有可能白跑一趟……” 中途加入进来讨论的那个人也深有同感：“我就白跑过好多趟，有些人真的很不会起标题。这个问题存在已经很久了，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牛顿开玩笑一样地提议：“为什么不问问你们神奇的贤者大人呢？” 然后他就看到对面的人都愣住了。 “……我就开个玩笑。”牛顿反思起了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不，这不是玩笑，这是个很有用的建议。”艾因斯坦站了起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贤者大人！” 牛顿目瞪口呆地看着艾因斯坦一个冲刺冲向了柜台，其他刚才加入讨论的人也都跟了上去，他犹豫了几秒，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跑去看看这位伊甸园特产贤者有何高见。 路西法听完了艾因斯坦的问题，觉得这确实很影响社会进步，还导致了人才资源的浪费。 “怎么样，贤者大人，您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算是吧。”路西法缓缓地道，“你不是一直也看着那边的文学社做报纸吗？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艾因斯坦一愣：“什么想法……我们也办个报？可是……” “不用报纸，你们可以做不定期出版的刊物。” 路西法按照这个世界的发展程度，思考着说道。 “把所有文档都同步到每个城市太复杂了，也没有必要。干脆就每个城市都建立一个出版分部，把论文相关的文章，从图书馆中分离出来，分部整理最新最前沿的研究和论文并印刷出来，每期标注好日期和刊号以及所在分部的名字，然后委托给商人送去其他城市。” “咦……这样的话……” “目前只需要同步最新的研究，让人知道自己研究方向的最新进展，避免浪费他人时间。”路西法继续说道，“接下来等你们的影响力起来了，就规范论文格式，要求标注论文中的参考都出自哪里，比如参考的文章名字、原作者、以及当时自己的参考书目被存档在哪里的图书馆，方便后人查阅以及理解作者的思路……”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93 听着路西法的解释，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这个想法很不错诶！他们早就头痛其他人的论文里“我看过一篇文章里写过balabala”的这种文字了！ “……等蒸汽车出来后，各地分部的交流也会流畅起来，这样时效性也有保证了……你们在听吗？” “在！”艾因斯坦已经畅想起来了，“这刊物叫什么好呢……既然是贤者大人的提议，那就贤者大人起吧！” “……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就叫《自然》吧。” 40、第40章 第四十章撒旦的行动 “教会红酒离奇失踪事件”在引起一阵骚动后,被强行结案了。 别问，问就是酒已经上天堂了。 教会中是不可能出现偷窃案的，能悄无声息地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教会中单独拿走酒液而留下酒杯的存在,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不是人类。 至于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其他人不知道,教会的核心人员还能不知道吗？天使一直关注着献上这瓶酒的大贤者,看样子也对这瓶酒很满意，看样子接下来也不用再评选什么了。 能让神迹降临的酒,理所当然有资格成为在感恩祭中放在主祭台上的祭品。 所有人一直通过了投票,包括对路西法心情很复杂的比尔长老,都没有说出一个不好的字来。 不如说，在喝过刚才那一小口后，比尔长老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精心酿出，再满怀期待地让对方尝尝的葡萄酒，得到的反应那么冷淡了…… 唉，人家是真的不觉得好喝,自己还非想得到对方的夸奖，真是自找烦恼,难道还能逼人家撒谎吗？ 比尔长老最初见到路西法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好感爆棚,一把年纪了,反而找回了小时候期待父母夸奖一样，特别想要得到对方的注视和认同,可惜被自己一番操作给搞的粉转黑，对方也对他印象不太好。 结果现在他一找到理由，立刻又黑转粉了,甚至开始思考有没有机会跟路西法探讨一下酿酒技巧，弥补一下以前的印象。 可惜不管比尔长老自己想了多少，那都是他一厢情愿，路西法一点兴趣都没有。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94 就连马丁·尼古拉斯第一时间从教堂冲过来，就为了告诉他，他的葡萄酒被选中成为主祭台上的祭品时，路西法的反应也很冷淡，连手里的书都没放下。 “连比尔长老都对您的葡萄酒赞不绝口呢！”马丁·尼古拉斯这么说道，看样子对比尔长老的葡萄酒专家这个身份十分推崇，认为是值得特意提出来讲一下的程度。 路西法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他的酒就是好，只要比尔长老不想睁眼说瞎话等着被神罚，那肯定说的都是好话，不可能有一句批评。 马丁·尼古拉斯继续道：“比尔长老还说有机会写来向您请教呢。” “有机会吧。”路西法给了个很敷衍的回应。 像是比尔长老态度变来变去，和其他人相比情绪好像更激烈的问题，初见时路西法还有点不明白，不过随着他在这个世界待得时间越久，在奇奇怪怪的地方他莫名就有了点明悟。 这位比尔·福布斯，大概率是“灵感”比较强的人，比其他人更能感觉到他身上非人类的部分，因而想要亲近自己，结果表层意识反应不过来，就只能做一些小学生才会做的哪怕是被讨厌也一定想要引起他注意的事…… 不过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不管比尔·福布斯对他到底友不友好，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只要以后别给他添乱就行了。 然而马丁·尼古拉斯的话居然还没有说完：“您绝对猜不到，刚才还发生了什么，不光是比尔长老很看好您的葡萄酒，连……总之，我放在祭坛上的酒，居然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路西法翻书的动作僵住了。 “不见了……？”他不确定地重复，“是我理解的那个不见了吗？” 马丁·尼古拉斯点头：“我想应该是的，这是大喜事啊，贤者大人，当然，就算没有这个意外，您的酒也一定会被选中的。” 路西法：“………………” 不，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喜事，甚至一瞬间有种自己刚写了一道题，一走神发现居然就要交卷了的惊悚感。 该不会是神醒了吧？！他这一堆改革都还没出效果，别说工业革命了，连第一届蒸汽机研讨会都没开始呢！ 【……冷静！别紧张！】 闹钟也有些被吓到了，语气都带了感叹号，不过还是尽力安慰路西法……或者说在说服自己。 【虽然祭坛确实会连接到天堂，但基本都是天使才会在外面走动，神一般都在办公室里工作啊！不太注意外面的！尤其是刚醒的时候，一定会先看积压的记录才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95 路西法：“………………” 嗯……他确实不紧张了，甚至心中还涌起了一股同情。 这是什么社畜啊……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神并不是全知全能，但惨烈到这种程度还是有些…… 不过让他把自己的酒消失这件事当成是什么天使路过顺手拿了也不可能，路西法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 “是米迦勒吗？”路西法琢磨着，“他知道我在人间的话，也许会特别关注感恩祭……” 【不一定。】闹钟很紧张地陪着路西法一起研究谁是罪魁祸首，【米迦勒殿下的话，他说不定和您一样，会觉得感恩祭和您无关……】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想了一会儿，路西法就放弃了，因为他的记忆还没恢复，目前天堂里的天使就知道米迦勒的情况。不过反正只要不是神，谁拿走的都没影响，就这样吧。 倒是之前路西法还盼着米迦勒赶紧走，现在想法就变了，希望米迦勒快点回来，告诉他神确实没醒，好让他放下心。 “不知道米迦勒什么时候再来一趟。”路西法怀念了起来，“他当检票员和陪玩都很称职。” 闹钟：【……】 在路西法想着米迦勒的时候，米迦勒也正在天堂处理与路西法相关的事。 “……我怎么好像感觉到了路西的气息。”米迦勒停留在人间奉上的祭品堆前，有些警觉地问正在整理这些祭品的天使，“刚才有谁来过吗？” 负责的天使连忙回答：“撒旦殿下刚刚离开。” 米迦勒顿时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一圈。 谁不好啊，为什么偏偏是撒旦…… “他拿走了什么吗？”米迦勒不抱希望地问道，“不，你还是从头开始说吧，撒旦都做了什么？” “是。” 这位天使立刻回答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96 “撒旦殿下最开始只是远远飞过，但很快就绕了回来，然后在这些祭品中选出了一团酒液，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往那边飞去了。” 米迦勒扶额。 能让最近总是一脸不高兴的撒旦高兴起来的……无论怎么想，都只有路西菲尔相关的东西啊！ 路西没事好好的献什么祭品啊，这跟他有关系吗？也不怕把父神给弄醒——啊，路西大概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吧。 结果现在可好，哪怕是加百列发现了呢，都比被撒旦发现了强，谁知道撒旦接下来要做什么……不，撒旦想做什么还是很好猜的。 估计是要去人间了，而这次他大概率是拦不住的。 撒旦刚回来的时候，米迦勒就已经去拦过一次了，怕他去人间添乱搞事，还用“路西万一回来了你说不定会错过”这种理由说服了撒旦，当时他还想着应该能拖延个千百年吧。 结果路西这拆台速度简直一绝，别说一百年了，连一年、甚至一个月都没到，就被撒旦发现了他在人间的踪迹。 等撒旦回过神来，搞不好还要来找他追究“你当时怎么好意思让我在天堂等路西菲尔殿下”的事…… 这还怎么抢救，不救了！让路西自己解决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吧！ ……不行，现在的路西，遇上撒旦的话…… 米迦勒深深地叹了口气，拍动羽翼加了个速，打算飞向人间，看看能不能追上撒旦，再试试嘴炮。 “米迦勒！”途中遇到的拉斐尔有些奇怪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人间。”米迦勒有些着急，“有什么事吗？” 拉斐尔感觉更奇怪了：“没什么事，不过你看上去真的好着急啊，很少见到你这个样子。” “唉，我赶时间。” 拉斐尔：“………………” 拉斐尔难以置信地说：“你赶时间？你居然还能赶时间？除了屠龙和打恶魔，你什么时候赶过时间？最近不是没事吗？边境那些都被撒旦解决了……” “是没事，但你这个反应真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97 米迦勒刚苦笑了一下，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拉斐尔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又变得糟糕了，自从米迦勒从人间巡视回来后，他心情就经常变得不太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 “不，没什么问题。” 米迦勒淡淡地道。 “——不如说，你这个反应才是正常的。” 41、第41章 第四十一章曾经的画像（营养液加更） 作为祭品的酒消失了这件事,在路西法这边只稍微占用了一小会儿精力，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如果是神醒了，看他这么瞎搞八搞肯定要第一时间找他，既然现在都没动静,要么说明喝了酒的不是神,要么说明神默许他继续,既然不影响他的计划，他也懒得深究。 之前路西法也是犹豫过一阵的。 他一方面知道神随时会醒,认为自己应当快点把计划铺开,以便早日见到成效,一方面又觉得推进太快没有好处，揠苗助长容易留下隐患。 在深思了好一阵子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更负责任的后一种选项。 因此,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揠苗助长的陷阱，路西法决定最近把精力放到让人们更有主观能动性上。 他一个人带这么多人还是太累了，最可怕的是天使还不存在过劳死。 但如果有大家自己有想法，他不用什么都自己费心费力,只需要顺水推舟地“帮点小忙”就行，感觉这样效率会高很多。 像是有人要研究电,就算路西法恨不得亲自帮他们搞,最好十天让社会进入电力时代,二十天发明出电脑,三十天发明出ps4主机，好让他不用再抽那心黑的池子就能玩ff7的游戏盘……路西法也只在合适的时候推一把,这样就既不会损害对方的成长性，又能免去走弯路浪费的时间。 【难道不是因为你确实不知道ps4主机是怎么做的吗？】 “……你闭嘴。”路西法一脸冷漠。 如果他早知道有这一天，他在地球就应该把ps4主机拆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98 ps4主机短期内是没希望了,事已至此，现在还是应该先把蒸汽车搞起来。 蒸汽车已经不光是商业方面需要了，做科研也非常需要。 比如艾因斯坦想把科研成果做个整理，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能有效解决人力资源浪费情况，就算艾因斯坦他们想不到，路西法本来也打算在蒸汽机研讨会上把论文格式规范一下。 既然现在他们自己想到了，路西法除了欣慰，就只能努力推动蒸汽动力，保证他们杂志的时效性。好在他们那个《自然》杂志也不是短期内能弄起来的，估计按原计划等蒸汽车投入使用也来得及。 社会发展从来就不能独立，蒸汽车搞起来后，应该也能带动其他地区的经济。 尽管路西法跟米迦勒说只把伊甸园作为实验区，可伊甸园对比其他地区发展太快也不是好事，他不会去主动搞其他地区，但其他地区自己跟上来就不关他的事了。 不过外地跟伊甸园的情况，差别可不光在这些方面，古旧的思想才是最需要改变的。 “伊甸园最近要搞感恩祭的话，应该有不少人会随着商队一起来伊甸吧。”路西法琢磨着，“奇怪的是，来我这里的依然只有本地人，外地的好像都不怎么愿意进来试试……不如搞点活动吸引人注意吧。” 【……您想怎么搞活动？】 路西法的视线落在了大仲马她们所在的角落：“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于是第二天，所有来到苹果店的人都看到了新的公告，同时，一些相关的宣传单路西法也拜托给报童发了出去。 公告和宣传单的信息量是一样的，都表示明天二楼自助餐正常营业，一楼互助墙将挪到门口正常使用，但一楼试炼暂停一上午，让位给“文学沙龙”，所有对文学感兴趣，并想要与他人交流的人都可以尝试入场。 入场资格需要交一份自己写的未发表过的文学作品，体裁不限，短诗歌也行，如果暂时拿不出，那就需要解答一个谜语，答对了也可以进场。 进场后，可见到大量从未发布过的书籍，饮料也无限量供应，同时还有各种小吃点心，以及惊喜礼品。 【真是血亏。】闹钟评价，【这不像您。】 路西法：“……放心，现在我给他们的，回头都能翻倍拿回来。” 路西法可不信外地人来伊甸园后居然会不知道他这家苹果店！明明最近大家只要提到蒸汽机都会说起他这个店好么？！ 肯定是心有顾虑，或者观望之类的，毕竟他这个店和以前也不同了，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不知道他这店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人，看着一定很懵逼。 现在他搞一个活动，就是想把主题统一一下，让店的属性变得纯粹一些，简单易懂，针对性地面对某些群体，引起他们的注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199 这个文学沙龙就个大型广告，只要自己写点东西，甚至笔都不用动，就动动脑子解个谜题，就能进去参与这个之前没听说过的社交模式，还能白吃白喝——不是，是享受主办方的美意，毕竟这就跟慈善没什么区别了，他们不是花钱买美食——之前迟疑的人，应该也会蠢蠢欲动。 闹钟举一反三：【是不是有机会还要办个理科的沙龙？】 “不，要搞他们自己搞，我现在需要把广告打出去，文学更合适。”路西法拒绝。 文学具有更容易传播的特质，尤其是在这个虚构文学羸弱的世界，这次沙龙应该能获得不错的广告效应。 “等散了，人家问‘你们沙龙里都说了什么啊？’，文学方面可以说‘我听大家讲了不少故事，我给你也讲讲’，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但理科就没办法了，不说要不要空口算个题，问的人都不一定感兴趣……所以从传播角度看，举办文学性质的沙龙效率更高一点。” 路西法叹气：“而且我主要想让他们思想产生变化，这方面文学比什么闪电蒸汽机要好用多了。” 闹钟：【……有道理。】 和路西法预料中的一样，沙龙的接受度很高，没有一点抵触。 在他们看来，这其实就是个慈善宴会的变种，顶多是多了个门槛而已，本质都是免费提供吃喝的社交活动，只是社交也有针对性，更方便有共同语言的人聚集。 就算里面吃的喝的有些过于美味又怎样呢？这都是主办方的心意，不用担心神罚，大家只要感激就是了。 慈善宴会这种事，哪怕路西法不发宣传单，大家也会帮忙宣传出去的，何况这次的“文学沙龙”还有着新奇的要求，众人都对那个谜语很感兴趣，加上苹果店近期本来就是热门话题，只花了一天的时间，整个伊甸就没有不知道苹果店第二天要开文学沙龙的人了，话题热度甚至压过了可以轻轻松松带他们去外地的蒸汽动力。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不需要睡觉的路西法就开门，在门口的公告牌上写了谜语。 这是源自地球的著名斯芬克斯谜语，在这个世界却从未出现过： 【什么动物，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腿越多的时候越虚弱？】 这个谜语乍一看十分让人摸不着头脑。 常识告诉大家，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动物，但这是谜语的话，含义就不一样了，有可能是在暗喻什么。 谜语是这个世界少有的，既包含趣味，又不用被指责玩物丧志的游戏，因为它是英雄传说中不可或缺的经典剧情，全民都对谜语很感兴趣，因此路西法写出来的这条谜语很快就通过第一个看到的人传播了出去。 “你猜到了吗？” “没有，你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00 “我也没有，但是有人好像猜到了……” “猜到也不要告诉我答案，我要自己想！” 类似的对话在伊甸园各个不同的地方上演，原本就有些热度的话题仿佛被填了新柴一样，热度顿时又上了一个阶段。 大仲马本来是带着自己的新作品来的，结果到了门口一看到这个谜语，立刻放弃了用作品交换入场资格的手段，决定先试着解谜，实在解不出了再用自己的作品！ 和她有着相同想法的人也不少，一时间苹果店内空空落落，外面倒是人头攒动，都想看看写着谜题的板子——路西法很不能理解这个举动，那就是个普通的板子，想知道谜语内容的随便抓个人问不就行了吗，没必要非得亲眼看见吧？ 【因为这是你目前为止做的最像古代贤者的试炼了……】 听到路西法的疑问，闹钟忍不住吐槽：【一开始的围棋五子棋还算像样，后面越来越奇怪，找的借口也越来越敷衍……伊甸园的人是温水煮青蛙，外地人看着还是很微妙的，不过现在好了，谜语是最经典的考验英雄的模式，而你又是教会都认同的大贤者，你就当是追星吧，来见识一下你的亲笔题字。】 虽然槽多无口，但追星确实能解释一切无法理解的行为，路西法也就不再纠结阳光都被挡住的事了。 谜语这种东西，很多时候解开谜底就会发现，原来就这么回事，明明很简单嘛，可找不到思路的时候，就无论如何都想不出。 路西法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等半小时还没人解开，他就跟大仲马商量一下赶紧靠作品进来，免得本来想靠作品的一看这个架势，不去解谜语都不好意思了。 好在这次不需要路西法插手，一个面容姣好的美青年就走了进来，向靠在摇椅上看书的路西法说道：“我解开谜题了。” 路西法抬头看向他：“说说看吧。” “答案是——”美青年自信的神色忽然一滞，看向路西法的眼神变得迟疑和激动，“……抱歉，但是您以前去过阿瓦隆吗？” 路西法有些困惑，同时也警觉了起来：“没有。你以前见过我吗？” “……您和我祖先画的一副画像中的人太像了。” 42、第42章 第四十二章达·芬奇 路西法本来就失忆,现在心里感觉更悬了，在心里敲闹钟。 “什么情况，我去过阿瓦隆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01 闹钟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一开始它运筹帷幄之中的架势也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谐：【您没告诉过我啊,但是能和您长得相似的人类肯定不存在的。】 ……那这不就跟肯定答案一样了吗！ 因为没见到画像,路西法也不确定上面画的是个什么状况,不想愚蠢地自爆，就若无其事地试探对方：“你祖先的画像是什么时候的？你看着我年龄多大了？” 美青年大概是觉得这话有道理,激动的神情渐渐平稳下来,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依然火热：“画像我也不清楚多久了,不过几百年肯定已经有啦！” “上面画的人和我很像？”路西法漫不经心地问道，很有心机地用了‘人’这个字眼继续试探。 “嗯，很像,不过他的头发应该是银白色的。”美青年明显对那副画很熟悉，张口就答，“据说是一位贤者……说起来您也是贤者啊，也许画的是您的祖先。” 路西法：“…………”什么叫应该是？ 【完了,银白色的头发，那就是以前的您啊。】闹钟选择性听到了关键词。 “这算什么完了,别说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就说我掉马了也不影响什么,只是没这个必要而已。” 路西法还是很淡定的,吐槽完闹钟，就问道：“你说的那个画像,我有机会见见吗？” 青年摇摇头：“我出远门不方便带画像……不过下次来伊甸园的时候可以带过来，我想祖先应该也很乐意让您见见他的画像。” 路西法点点头，对曾经的自己还挺好奇的：“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也想给您画个画像……” 路西法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啊，我和那个画像的祖先一样，都叫列奥纳多。”青年笑道，“试炼中，所以不方便报姓氏，不过因为住在芬奇街，所以也可以叫我达·芬奇。” 达·芬奇，来自芬奇的意思，倒是和地球的意思一样。 路西法看着达·芬奇，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是路西法，你可以报答案了。” 达·芬奇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自己最初进来的目的，就是要解开谜语的答案，谁知道贤者一抬头，他看到那张脸就把正事给忘了。 “答案是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02 “回答正确。”路西法问，“想喝什么？” “随便。”达·芬奇这次没有被带跑话题，“那个，关于为您画画像的事，您答应了吗？” 路西法发现这人好执着啊，只好叹气：“随便你，不过我个人不建议画我就是了，世界上有那么多值得画的呢。” “啊……其实是这样的。”达·芬奇咳嗽了一声，“阿瓦隆的教会希望我画一幅天使降临图，但是我实在想不出天使的样子，就想到处走走找一下灵感，所以才来了伊甸园……刚才看到您的时候，我一瞬间就觉得，天使也许就是长您这个样子吧——因此才想画您的画像找找感觉。” 闹钟评价：【他挺有眼光的，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天使了。】 路西法不吃这套：“既然我和你先祖画的画像长得很像，你完全可以看你先祖的画像找灵感啊。” “这怎么能一样呢？”达·芬奇振振有词，“画像过了这么多年，其实有些地方细节已经模糊了，而且气质的话当然是看真人更直观一点，通过画像还是少了点什么。” 路西法被说服了，想着反正以后他也该恢复记忆了，不存在时隔几百年又开始坑自己的操作，倒也觉得无所谓：“……行，随你。那边的东西随便拿，现在没什么人，你可以先看看书。” 达·芬奇现在对路西法的兴趣比对其他的东西都大，不过他还是先去逛了一圈。 因为他来伊甸园才两天，就听说了不少这家苹果店的传言，什么神奇的试炼啊，什么秘制美食啊…… 说真的，秘制美食这个他还真有点好奇，要不是刚来身体不太舒服，他昨天就想过来试试了，半点不怕神罚。 没想到就晚一天，贤者就搞出了这么个叫“主题沙龙”的东西，虽然目前为止就自己一个人，达·芬奇还是感觉到了有趣。 长桌上摆放着一个奇怪的机器，上面有按钮，写着可乐、雪碧之类的字眼，旁边有个立牌，上面用简练的线条画了使用说明。 达·芬奇回忆了一下自己都听说过什么，按照使用说明选择了有名的“可乐”。 随着机器咕咚咕咚运作起来的声音，棕黑色的液体伴随着大量气泡从出口流淌进了玻璃杯中。 他表情惊奇地看着这不断冒气泡的饮料，喝了一口尝尝，立刻就被这奇异的口感给征服了。 既然这个饮料这么好喝，达·芬奇对剩下的东西期待度也高了起来。 他沿着长桌往另一边走，看着盘子里摆放着的金黄色散发着奶香的蛋挞、看上去很容易掉渣的鲜花饼、不断传来浓郁甜香的爆米花，半透明的果冻、堆积如山的薯片……每一个看上去都那么新奇，他竟然一时不知道从哪个开始下口比较好。 达·芬奇犹豫的时候，路西法也有点看不进去书了，他看着达·芬奇，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越看越有点熟悉的感觉：“说起来，你和你画那副画的祖先长得像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03 “不清楚，祖先貌似没给自己画过画像。”达·芬奇也对跟路西法聊天这件事很有热情，“不过，我想应该是有相似之处的吧？而且论起天赋的话，我应该是这些年来最像祖先的人了，家里人都是这么说的。” 路西法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你是天才。” “没错。”达·芬奇肯定地道，语气很平淡，不带一丝自傲，就仿佛在说一个真理，“我是天才，神罚从来不会因为我说自己是天才而惩罚我，想来也是极为认同的。”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毕竟是实话。” 既然不曾因为自己的天赋而傲慢，只是将这件事作为一个现实而接受，那神罚就是再闲也不至于跑来劈他。 总体而言，是个挺不错的家伙。路西法甚至对这位达·芬奇满怀期待，希望是和地球的达·芬奇一样的“万能之人”。 不过他现在更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祖先。 “关于你祖先遇到的那个画像里的人，你都知道什么吗？” 达·芬奇摇摇头：“不是很清楚，听家里人说，画像里是祖先遇到过的贤者，曾经救过祖先一命，应该没有相处多久，祖先大概是凭一面之缘画的画像……但无论是气质还是其他的像是……眼睛的形状之类的，都和您很像，而且说到金色的眼睛，除了画像里的人，我至今只见过您一位。” 尤其是气质，这幅画能留到现在可不光是因为祖先的叮嘱，更因为后代都能感觉到这幅画的与众不同，他画的不像是尘世中的人，反倒像是什么收起了翅膀的天使，那种悲悯而疏离的微妙情感被祖先精准地捕捉，并画了出来，其他倒是次要的了。 “这样啊。”路西法心说自己的眼睛是有点显眼了，“我有点好奇画像里的人都做过什么，既然你也不知道……” “也不一定不知道。”达·芬奇若有所思，“祖先留下过一些手稿和笔记日记，不过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很担心翻动的时候弄坏，已经很久没人去看了，如果特意去找的话，也许会有线索。” 路西法顿时来了兴趣：“那可以麻烦你找一下吗？我很好奇。” “其实就算您不说，见到您后我也打算回去找一下了，我也很好奇我们两人的祖先都经历过什么。”达·芬奇笑道，“如果和我们猜测的一样的话，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路西法心说不可能和你猜的一样，不过表面还是淡定地点点头：“是很有缘。说起来你单纯只是画家吗？” “不，机械相关我也在研究。”达·芬奇说，“最近在设计可以让人类飞上天的机械，不过感觉问题很多。” 路西法叹为观止，这是造飞机吗？确实太早了，不如先帮他解决最近的罐头厂问题吧。 “你对流水线有什么想法吗？” 达·芬奇一懵，差点没跟上话题：“什、什么流水线？”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04 4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迷弟撒旦（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开始给达·芬奇开始解释流水线的原理。 其实流水线真的是很无聊的东西,但是在这个时代理论却十分先进，至少达·芬奇听着还挺感兴趣的，十分想见识一下流水线运作起来是什么样子。 “最近的话，想尝试流水线我推荐大卫·卡耐基的罐头厂,不过玻璃厂也早该改良一下了……你敢信吗？玻璃厂的技术已经2000年没变过了。” 说起这个路西法就很想吐槽。 别的就算了,为什么要在2000年不变的玻璃制作工艺上跟地球这么同步啊？？？好的地方怎么不学学！ 而第一次听说这个的达·芬奇,瞳孔地震。 2000年没变过是什么概念？达·芬奇竟然连想都想象不出。 “这……”达·芬奇都惊了，“说起来我还没去过玻璃厂呢,我那边没有玻璃厂……有机会的话倒是很想看看玻璃是怎么生产的。” 路西法满意了,感兴趣就是一切的开始啊：“没问题,我可以给你引荐。” 达·芬奇是真的感兴趣，竟然追着跟路西法约好了跟卡耐基见面的时间才满意下来。 大概是看到有人成功了，外面一阵喧哗过后,大仲马也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进来，递给路西法一张纸条，紧张地等着宣判。 路西法看了一眼，点点头：“恭喜,答对了。” “我就猜是这个！”大仲马顿时笑容灿烂，“这个谜语真有意思,以后《我行我上》里也开个谜语板块吧！一期写谜语,下一期写答案,然后再写个谜语……您觉得如何？” 路西法挑眉：“我觉得这个思路不错。” 大仲马算是开窍最早的了,现在简直一骑绝尘，把其他还在慢跑甚至原地踏步的人甩出去老远,希望她能保持下去，经常来点创意什么的。 被夸了的大仲马笑得更开心了，不过她也算是对路西法比较熟悉的人,知道他其实很喜欢安静，因此稍微聊了这么几句后，就不再打扰路西法，而是主动向第一个解开谜题的人搭话。 达·芬奇在大仲马和路西法说话的时候，在长桌前犹豫半天，姑且挑了鲜花饼和蛋挞打算先尝尝，紧接着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摆放报刊的架子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05 除了《伊甸日报》外，上面还有摆着一模一样的几份《我行我上》，名字看上去十分诡异，反而更让人好奇这这个报纸内容都是什么。 达·芬奇把装点心的盘子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份《我行我上》看了起来。 他不是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的，而是先把所有内容都过一遍，心里有个数，然后从自己最感兴趣的地方开始看。 “原来如此，因为是报纸就忽略了，下次看来应该加个导引。” 达·芬奇敏锐地听到了隔壁的小声嘀咕，他抬头看向十分熟练地端着咖啡加奶和薯片坐在一旁的大仲马，心中有了个猜测：“这是你做的？” “是啊。”因为本来就是社交目的的沙龙，大仲马毫不扭捏地接话，直接就跟达·芬奇聊了起来，“第三页的小说和第七页的美食评论板块都是我写的。” 达·芬奇的眼神亮了：“美食评论？这也可以写吗？” 大仲马挺胸：“既然东西存在，我只是如实记录下来，凭什么要罚我！而且我已经很久没遇到过神罚啦，想来神也是赞同我找到了自己的奋斗目标，没问题的！” 达·芬奇眼中异彩连连：“你说的真对！” 一心n用的路西法听到后：“……” 不，我想神并不会赞同……应该只是神罚放松了而已。不过大仲马说的真有道理啊，东西就摆在那里，凭什么不让描述…… 路西法学到了一招新的话术，决定有机会去就用一用，看看能不能说服这个世界的人。 紧接着，两个瞬间就有了共同语言的人，就这么愉快地坐在了一起，拿着报纸聊了起来。 “我看到这是第一期，所以是最近才发行的吗？” “是的。”大仲马热情地跟达·芬奇介绍，“你有什么故事也可以投稿给我们，我们会把它印刷出来，然后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 她听高斯提过，艾因斯坦他们也想学他们搞个主打学术论文的叫《自然》的刊物，还想在各地都开设分部。 当时大仲马听着也有点心动，思考过她们这个要不要也开分部，不过后来一想，文学跟他们的论文不一样，时效性不至于过那么快，所以投稿让商会捎过来就行了，没必要跟《自然》学。 达·芬奇对投稿没什么兴趣，他只是觉得这些新颖的文学作品很有意思，想找人讨论一下而已：“这种我看看就好啦——说起来，感觉这位泰戈尔的诗，好像有些……” “哦哦！你也觉得泰戈尔先生的诗水平高出其他作品太多了是吧？”大仲马叹息，“我就是看了泰戈尔先生的诗，所以才想要自己也创作一些作品的……这位大师已经去世了，明明有着这般才华却默默无闻，我们一致认同给他开个专栏，刊登他的作品，让大家都能感受到大师作品的魅力。”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06 路西法扶额。 大仲马现在是泰戈尔的铁粉。 不是他不想给点别的书，只是比起有剧情的小说，还是诗集比较安全，因为小说中为了矛盾与冲突，会出现很多人间真实的剧情，而这些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太刺激了…… 看着自己抽出来的什么《茶花女》、《歌剧魅影》、《巴黎圣母院》，路西法怎么想都找不到本土化的办法，决定这些自己看看就行，这个世界的虚构文学还是交给本土人自己写吧，或者有合适的书再说。 倒是米迦勒，上次把他这些书翻了个遍，一点反应都没有，接受能力很强的样子，果然这个世界的天使更有人性，理解起这些东西毫无障碍。 ——神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路西法不光要关注自己的计划，也必须搞清楚神是怎么想的，到时候才更能说服对方。 然而失去记忆的路西法，很努力地试图揣摩神的意图，却因为情报不足，难以想出什么靠谱的结论来。 看样子还是需要见到天使打听情报……之前米迦勒来的时候，他出于谨慎就没多问什么，下次熟悉了也许可以试探得更深入一些。 看到达·芬奇和大仲马在里面聊得起劲，那些实在没有思路，解不开谜题的人也忍不住了，他们放弃了猜谜，转而按照最初的想法，拿着自己的作品当敲门砖，交换入场资格。 随着这些人放下莫名其妙的挑战心理，纷纷得到入场资格后，一楼也总算热闹了起来。 他们开始互相交换自己作为入场券的作品，讨论得很起劲。 和那边的热闹比起来，路西法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您已经十分钟没有翻页了。】闹钟提醒道。 “啊……看不下去。”路西法干脆合上了书，“我有种感觉，就和上次米迦勒来之前一样……” 【也许是米迦勒殿下来找您了。】 路西法否决：“不，虽然我的能力还没有恢复，但感觉还是很准的，这次和上次有些不太一样，我怀疑是有其他天使……或者神要来。” 闹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难道是因为葡萄酒……】 “估计是。”路西法真是服了，他就处理一瓶自己不想喝的酒而已，怎么感觉好像莫名其妙的就惹上了麻烦，“不过其实也不用太紧张，只要不是神就行，我应该都能说服。”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07 被说服过无数次的闹钟：【有道理。】 路西法重新感觉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再度确认了或许自己真的没必要太严阵以待。 他现在主要是因为能力不受控，导致虽然会察觉到什么，却无法给出确定的原因。也许他恢复了能力后就会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可现在他只有这种模糊的感觉，这才是让他不舒服的源头。 毕竟无法掌控的未知总是令人不安的。 路西法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那些事，但来自潜意识的通知却好像在他脑子里呼啦啦地刷屏一样存在感过强，甚至随着时间的推进，他已经连转移注意力都做不到了。 【您没事吧？】 路西法没有回应，只是抬起头，视线穿透了一楼的天花板以及二楼、三楼……然后看到了正在向自己飞来的那个身影。 那明显是一位天使，但却不是米迦勒。 他看上去年龄更小一些，大概是人类十四五岁的样子，有着一头像是童书里的插图中的王子一样齐耳的古典发型，颜色是有些暗淡的灰色，带着十分明显的卷。 眼睛倒是很漂亮，像是石榴又像是红宝石般闪烁着美丽的色泽。 这是谁呢？ 路西法心不在焉地想着，而那个天使也明显是发现了他的视线，神情激动地一个加速，几乎是眨眼便到了路西法的苹果店上空。 没有人类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十分熟练地悄悄落在了外面的人群里，然后收起了翅膀，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走进了店里。 “殿下！”这个天使一脸喜出望外地飞扑了上来，路西法闪避不及，被扑了个满怀。 一时间，整个一楼都安静了下来，所有苹果店的常客都一脸目瞪口呆看了过来。 从来没有人能与贤者大人这么亲密地接触……就连上次出现两天就消失的乔治先生都没这样亲近过！ “你……” 路西法微微后仰：“你这是……” “我是撒旦啊，殿下！”看上去格外可爱的，顶着一头绵羊般毛茸茸的短卷发的少年抬起头来，一双红色的眼睛紧紧盯住了路西法，“您忘记我了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08 4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人类比天使自由？！ 一楼的人们好奇地往贤者那边看了一会儿,发现那边可能是设下了隔音法术，他们只能看到嘴型，其他什么都听不见之后，好奇心也很快消散了。 马上就是伊甸园的感谢祭,可能是亲戚过来凑个热闹吧……贤者大人的亲戚一个个都长的特别出色,也不知道老家是哪里的。 比起不知情人脑补的温情脉脉,路西法的感觉却有些危险。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米迦勒还跟他提过撒旦,说撒旦不知道做了什么,居然把神给惹怒了,关了禁闭…… 他跟神折腾那么久，都只是把自己气到离家出走，撒旦是做了什么,才能把神给激怒了啊？ 只是这一个事例，路西法就不敢小瞧撒旦，并且觉得米迦勒应该多提醒他一点，现在他总感觉这个撒旦让他浑身都毛毛的。 “你先起来。”路西法谨慎地说。 “哦,好的。”撒旦倒也听话，乖乖站直,只是一双红色的眼眸还是盯着路西法不离开,好像生怕一眨眼路西法就不见了似的,“抱歉,殿下，我太激动了。” “不用叫我殿下……在这里叫我路西法。” 路西法看了眼附近的人类,忍不住叹气。 伪装成人类，混入人群，谈话时第一时间设下静音结界,为什么这个撒旦这么熟练…… “好的，路西法。”撒旦语气轻快地答应了下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路西法维持着淡定的态度，问道，“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撒旦表情变得有些困惑。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您不需要我了吗？” 路西法：“……？？？” 米迦勒说撒旦是他的小跟班，他一直不理解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莫非是指他原来干什么都拉上撒旦？？？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09 既然是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撒旦，那也许他不用思考那么多，直接说实话，告知对方自己失忆了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一直伪装失忆也确实很不方便，如果确定撒旦会帮自己的话，说开了也许更好，这样他也能直接问自己想知道的事了。 想到这里，路西法也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说道：“不，我现在正需要你。” 果然，撒旦的眼神瞬间又亮了一度，看上去十分高兴：“我能派上用场就好！那么这次需要我做什么呢？” 闹钟忽然意识到了路西法要做什么：【等等……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路西法没理闹钟，直接说道。 “我失忆了，现在能信任的只有你，希望你能来帮我。” 闹钟：【……太直接了。】 不过和闹钟想的不一样，撒旦对于路西法的这份直接，接受度看起来十分良好。 他先是一脸震惊，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上去有些杀气腾腾：“怎么会……失忆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 “一个封印而已，我自己弄的。”路西法淡定地说，“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这段时间也不能浪费，毕竟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所以才想找个人帮忙，弥补一下封印记忆的弊端。” “原来如此。”撒旦狰狞的小表情迅速恢复了平静，又是可可爱爱的一个正太了，他喜悦又担忧地说道，“殿……路西法需要我的话，我会全力以赴帮忙的！” 路西法从空间里抽出了一个懒人沙发放到旁边：“坐吧，我们先随便聊聊。” “好的！”撒旦没有任何异议，听话地坐了下来，“您现在想知道什么呢？” 第一个问题，那当然是问—— “神现在怎么样了？” 撒旦在办正事的时候就变得十分正经，他很严肃地回答：“还没醒，您想做什么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路西法：“…………” 不是，这撒旦为什么对于他趁神睡觉的时候做小动作的事这么熟悉，并且一点没有抵触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10 难怪米迦勒戏称撒旦是小跟班，这思想觉悟看来是跟他以前一起搞事锻炼出来的…… 深吸一口气，路西法问了下个问题：“你怎么发现我回来了？” 说到这个话题，撒旦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变出了一团红色的液体：“我感觉到了您的气息——” 路西法看着那熟悉的酒液，只能默默扶额。 闹钟自觉是自己的锅：【因为我本身没有力量，只是借用了您的能力，所以从我这里拿出去的东西，其实都有着您的气息……但真的很淡啊，一般来说是不会被发现的！】 “不用解释了，只是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记得早点说。” 路西法也没有跟闹钟深究的意思，他知道了自己是怎么露馅的就行了，以后多注意一下这种情况：“说起来，米迦勒……” 他话还没说完，撒旦看上去就一脸气愤：“米迦勒是不是早就知道您回来了？” “……是啊。” “果然……我就说他为什么一直拦着我！”撒旦很不爽地说，“还好我发现了，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您。” 路西法等撒旦心情平静一点后，继续问道：“米迦勒最近如何？” “估计一会儿就来了吧。”撒旦撇撇嘴，“虽然他有点……不过他不会报告给神的，所以不用管他也可以。” “……你们关系真差。”路西法情不自禁地感慨，这两个天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讨厌那种装模作样的家伙。”撒旦忽然想起来路西法失忆了，连忙告诫道，“您可千万别被米迦勒骗了，他——” “——啊，乔治先生，您也回来啦？” 来自大仲马的打招呼声音，阻断了撒旦继续说下去。 撒旦猛地一回扭头，就看到米迦勒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跟认识他的人类打了几声招呼，这才慢悠悠地走到路西法这边。 【您这次没有感觉到他接近吗？】闹钟真的搞不懂路西法的直觉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没有，不过我知道原因了。”路西法从对比中得出了结论，“撒旦一直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米迦勒上次来的时候伪装成了人类的姿态，天使的威光也跟着收敛了起来，所以我的感觉就有些模糊，而他刚才是特意掩盖了气息……”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11 路西法怀疑米迦勒这次搞得跟潜行似的，就是想听墙脚。 果然，米迦勒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冲着撒旦来的：“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撒旦冷哼了一声：“我想说什么你知道。” “当然。”米迦勒笑盈盈地道，“所以我想为自己申辩一下，用‘骗’这个字眼形容我稍微有点过分了吧？他现在失忆了，如果你尊重路西，就不应该带着情绪误导他。” 撒旦皱眉：“是不是误导你自己清楚——等等，你也知道他失忆了？” 殿下不是说只能信任他了吗？怎么米迦勒也知道啊！ 【……米迦勒殿下也知您失忆了。】闹钟悲痛地说，【该不会是上次就发现了吧？】 “有可能。”路西法回忆了一下，“上次他不是莫名其妙地冲我发火吗？搞不好就是那时候发现的。” 米迦勒看了路西法一眼，语气有些冷淡：“是啊，我知道他失忆了……不过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他没告诉我，你满意了吗？” 撒旦看向路西法，路西法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临走的时候。” 米迦勒想起来就来气。 他说了一堆什么自己要去其他地方巡视、写报告之类表达时间紧迫的话，其实就是想让路西感受到自己对他的重视，表示一下自己为了回去帮路西调整一下神罚系统，愿意提前把这些本来几百年里弄完就行了的事都搞定的态度。 结果路西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急性子一样——这不正常，如果是以前的路西，就算不感谢他的重视，起码也要说一句“反正还有几百年，其他的慢慢来”之类的话吧！？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瞒了我好久啊，装得真像！要不是你还没恢复，我真想当场就跟你打一架！” 【居然真的是因为生气。】闹钟惊了，你们天使生气也太可怕了吧，那架势分明是想杀人! 路西法看着气势又起来了的米迦勒，百思不得其解。 “你脾气真大啊，父神为什么不用创造天使的思路去创造人类呢？” 给人类加那么多束缚是图什么，真是让人搞不懂，明明按照天使这种性格就挺好的，这一对比简直像是跟人类有仇一样……但这不可能，谁会创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又对不喜欢的东西这么劳心劳力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12 撒旦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对哦，您失忆了……其实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米迦勒呢？” 米迦勒收敛了之前生动的表情，神情淡淡地说：“我们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不能套用相同的创造思路。” “不一样的地方是指什么呢？”路西法追根究底，“寿命？能力？” “都有。”米迦勒承认道，“我们几乎算是永生的，只要父神希望，我们就能一直存在，但人类不行，父神希望创造一个可以自己繁衍的物种，所以人类比我们少了很多，但也多了很多，比如性欲——” 等等。 所以天使都是没有性欲的吗？！ 路西法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听米迦勒继续说。 “当然，最重要的是比我们自由……虽然我不理解这个自由有什么用。” 路西法：“……？你说反了吗？” 人类比天使自由？ 这是什么惊天笑话啊？ 45、第45章 第四十五章偏心眼的神（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碎了。 他觉得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已经多到爆炸。 天使没有性欲什么的还能理解，毕竟不需要繁衍后代的话，性欲毫无作用，就算没有也不影响日常生活嘛,顶多就不谈恋爱了——甚至如果神不禁止的话,恋爱也可以谈。 不就是精神恋爱灵魂伴侣吗？在某些教派中,还认为这种不为了繁衍、而单纯只是爱对方的感情更高贵呢…… 但他能接受这一点，不代表能接受米迦勒说“人类比天使自由”……这是睁眼说瞎话吧！？ 天使什么待遇,人类什么待遇,米迦勒看不到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13 就拿路西法自己举例,目前他知道自己可以顶撞神，可以离家出走，可以私下搞小动作,可以吃喝玩乐，并且不受神罚影响，可人类呢？ 虽然人类也保留着喜怒哀乐，但吃喝玩乐等享受行为却只在一定范围内是安全的,超过某条界限就有神罚等着，无论怎么想,更自由的一方都应该是天使才对。 “不,没说反。”米迦勒坐在了一旁的小圆桌上,大长腿互相交叠着,看上去姿态比刚才要放松了一点，“还真是难得见到你这么吃惊的表情,看样子失忆还是有点好处的。” 撒旦语气带着警告的意味：“米迦勒！” “知道了知道了。” 米迦勒耸耸肩：“那就祝路西早日恢复记忆——行了吧？” 路西法看着米迦勒和撒旦直接的针锋相对，感觉心中的迷惑更浓了。 他们这互相放杀气都不担心被雷劈的，还说那边一开始吃个方面都提心吊胆的人类比天使自由？ 要不是确定他们不是会被收买的水军,路西法几乎要以为这两个在恰烂钱了！ 跟撒旦又拌了几句嘴，米迦勒才继续跟路西法说话：“其实我很生气，本来都不想管你了，不过撒旦知道的太少，还总喜欢加点自己的立场，所以为了避免你被他带歪，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来一趟……” 路西法这次get到了米迦勒的潜台词，他有些无语，但还是很给面子地说道：“我很感谢你，米迦勒，关于人类和天使的区别，你可以再详细讲讲吗？” “嗯。”虽然就这一句话，不过米迦勒也算是满意了，他说道，“其实我知道的部分也是你告诉我的……简单来说，我们的核心是‘信仰父神’。” 路西法的脑中一瞬间闪过了什么：“莫非是指……” “是的，除非自我毁灭，否则我们无法抵抗这个核心指令。” 米迦勒漫不经心地说：“你曾说，‘人类是自由的，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信仰’……我至今不理解你的想法，有什么反抗的必要吗？这种自由送我我都不要。” 路西法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米迦勒的这种想法，可能也是受到了“核心指令”的影响……路西法忍不住审视自己。 “可我离家出走，还跟父神吵架……” “这种程度不会影响你的信仰。”米迦勒忍不住拿撒旦举例，“你看撒旦也总是跟在你后面跟神作对，但你要是问他谁是这个世界至高无上者——”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14 “当然是父神。”撒旦毫不犹豫地说，“但是父神并非全知全能，他也会犯错误，我认为路西菲尔殿……路西法的想法才是正确的，所以我必须跟父神作对，而既然我能产生这种念头，就说明这也是父神允许的。” 路西法：“…………” 嗯……这个核心指令貌似也很灵活，撒旦的解释也很有无论怎样都能找到理由说明神的伟大的意思。 可是，就算给了人类可以不用信仰神的自由，但你这儿没有一天缺席的神罚，不就相当于每天都在刷存在感吗？这自由给了也没什么用啊…… “等等。”米迦勒倒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既然父神允许……你之前是做了什么，才被关了禁闭，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啊？” 撒旦撇撇嘴：“跟你有什么关系。” 路西法好奇了：“搞成这个样子，是指什么？” 米迦勒指了指撒旦：“就是他这个样子啊！能量不足所以缩水了，以前他比你还高呢。” 路西法：“………………？？？” 什么，这个可爱的小正太，原本其实是成年人的样子吗？！ 他就奇怪为什么天使这种永生种还有未成年，结果是因为缩水了啊！！！ 撒旦看到路西法脸色有些微妙，连忙保证：“我现在是在世界边境处理那些垃圾的时候消耗过大了，给我几百年的时间，我很快就能恢复原状了，实力的下降只是短暂的……” 路西法深深地叹了口气。 旧的问题还没解决，这段话里，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世界边境的垃圾”……算了，一个个问吧。 “所以，你做了什么？” 撒旦不是很情愿地看了眼米迦勒：“在这里说吗？” 路西法沉吟了一秒，也看向了米迦勒。 米迦勒完全没有自己现在应该离开的自觉，甚至说：“就算你想静音，凭我的能力想听还是能听到的。” 路西法实在没忍住：“我觉得神罚就应该罚你这种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15 脸也太大了，这就是神宠爱的大天使长吗？简直刷新了他对天使的印象。 米迦勒双手抱胸：“如果父神醒着的话，撒旦本来就应该向我汇报这件事的，毕竟我有义务阻止他继续做错事。” “我才没做错呢。”撒旦不爽地说，“我只是觉得路西法离开了，但是他的任务必须由我继续执行而已……所以我为几个人类展开了庇护，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引来神罚。” 路西法和米迦勒都沉默了。 “‘无论做什么’。”米迦勒重复了一遍，“其实一般人也做不了什么，你是不是又动了什么手脚？” 撒旦抿了抿嘴角：“差不多就是引诱他们，顺便考验他们对父神的忠诚吧，比如‘我给你享不尽的美食’、‘你可以躺着什么都不干，田地里依然会种出小麦’、‘如果神要杀死你的儿子你是否真的去杀’之类的。” 路西法：“……” 艹，圣经里约伯记的既视感。 他记得旧约里，神和撒旦打赌约伯的忠诚，允许撒旦夺走约伯的子女，然后约伯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后，神又赐给了他更多的子女…… 实话说，他当时看完就觉得，约伯的子女真是惨啊……结果这个世界的撒旦也在搞这种事吗？ 不，这位撒旦和圣经里的区别在于，圣经里是神允许他搞事，而这位撒旦是自己去搞事，然后被神关了禁闭。 而且听撒旦话的意思…… “这是我让你干的吗？”路西法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真把人家孩子给弄死了吧？” 撒旦否认：“当然没有，他孩子好好的，这也不是您的指示，是我自己想的……您从神那里得到了试探人类的权力后，就经常去人间，散播一些类似于‘适当的放松并不是懒惰更不是坏事’、‘你们应当对美味怀有期待’、‘人与人之间确实有差距，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有时候也不是傲慢’之类的思想，您不在了，我就自己琢磨着您的想法……” 路西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想你大概做的太过火了，如果是我的话，不会做到那种地步。” 他自己当然能理解自己的想法。 这大概就是闹钟最开始说他的目标是散播七宗罪的原因吧——因为这个世界对七美德太过推崇，又对七宗罪太过压制，这反而导致了一系列不太好的后果。 “路西菲尔”只是想通过让人们不要过分抵触和七宗罪沾边的方式，让天平的两端平衡下来，并不是真的想要试探人性，然后把人类世界搞得一团糟。 人性是经不起试探的，这种事想想就应该明白，而神居然允许“路西菲尔”试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16 “‘试探人类’这个任务，是父神主动派发下来的吗？” 撒旦摇摇头：“不，是您在偷偷引诱人类被父神发现后，干脆直接向父神讨要来的权力。” 路西法：“…………” 行吧，他果然不是第一次搞小动作了。 米迦勒也沉吟：“这件事我也知道……不过父神真是偏心啊。” 路西菲尔偷偷搞事，被发现后父神就直接给了他权力，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搞。撒旦之前跟在路西菲尔后面搞事还好，路西菲尔离家出走后，撒旦继续学着路西菲尔搞事，结果就被关了禁闭，扔去了世界边境…… “既然路西……路西法都说我做过火了，那我肯定是做错了。”撒旦倒是无所谓，“加上父神那段时间本来就心情不好，我又添了乱，惩罚我也正常。” 路西法心情复杂：“你看得开就好。” “父神对待路西一直都是不同的。”米迦勒说，“第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天使，也许有着什么特殊之处，可惜你现在失忆了……” 路西法叹气。 希望能早点恢复记忆吧。 46、第46章 第四十六章掉马危机？ 苹果店里的人,一直在偷偷观察着贤者大人的方向。 三个颜值爆表的人聚在一起，几乎看得人心醉神迷，连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有些知情人在心中悄悄地猜测着。 感觉是一家人吧，虽然五官看上去好像没有相似的地方,但长相全部出色到这种地步的也不常见——不如说,就只见过这三个人,怎么想都是一家人的可能性更高。 今天新出现的小孩子，跟之前的那位乔治先生关系不太好,不过却很崇拜贤者大人……不愧是贤者大人！想来在自己的家族中,也是很德高望重的人吧！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呢？贤者大人一直很冷静的表情变了,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不过乔治先生居然还笑得挺开心的，也许不是什么大事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17 大仲马听到身边莎莎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本来还在跟她开心地聊着《我行我上》里的小说，结果不知不觉注意力就都被贤者大人那边吸引了的达·芬奇，不知从哪里摸出了素描本,正对着那边三个人写写画画。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面部虽然没画出来,还是空着的,但几个人的姿态和气质抓得很准,那种虽然有所掩饰,依然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微妙感觉，即使转移到纸面也彰显了出来。 但达·芬奇却没有继续画完。 他草草勾勒出轮廓,就翻了一页，放弃了三人所在角落的全景，开始试着画头像。 不等头像画到能看出什么来,连接上层的楼梯就走下来了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看到楼下和往常不同的情况先是愣了一下，环顾一圈后，视线落在路西法那边，又愣了一下。 教会的马丁·尼古拉斯站在后面没搞清楚状况：“卡耐基先生，我刚才说过了，一楼现在正在开主题沙龙……” “不，这不是主题沙龙的问题……”大卫·卡耐基小声问，“那是贤者大人的家人吗？” “什么？” 马丁连忙走下有些狭窄的楼梯，终于能看到之前被挡住的方向那三个正在聊天的的人。 他的呼吸顿时停了一瞬。 由于教会对苹果店的关注，作为教会的人，马丁·尼古拉斯几乎算是定点来苹果店上班了，每天的任务就是写报告，以及负责大贤者与教会之间的联络。 教会虽然不再对大贤者想做的事指手画脚，但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目的也是以防万一。 像是蒸汽机，目前为止连研讨会都没开，马丁·尼古拉斯也不用太关注什么，倒是大卫·卡耐基和大贤者聊过后就想搞的罐头厂，才是马丁最近的工作内容。 他需要评估罐头厂能带来多少工作岗位、工作强度是否过大、会给伊甸园带来怎样的发展之类的事。 不过大卫·卡耐基着实是个忙人，马丁平时都见不着他，今天本来都不抱希望了，结果卡耐基居然又出现了，说是有进展想跟大贤者汇报一下，反正平时大贤者也都很闲，应该没关系，马丁就连忙跟了下来，免得回头还得听转述。 由于卡耐基是从外地刚回来，又是直接来了苹果店，还是从后门的楼梯上来的，马丁还在一旁跟他解释了一下今天一楼在举办沙龙，这个模式他也是第一次见，不清楚大贤者在里面需要做什么，如果贤者比较忙的话，他们就先回楼上，等沙龙结束再找大贤者。 结果就发现一楼猛地多出了两个和大贤者感觉很相似的人。 关于大贤者的来历，他们教会已经讨论过好几次了，其他没讨论出来，倒是一致认为可以多关注一下和大贤者一样相貌过于好看、气质也十分出众的人，认为这也许是天使或神明眷顾的一个标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18 考虑到教会保留到现在的记录中，仅有的几处对天使的描述，都用力夸赞了天使的外貌这种情况，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应该挺有效的。 也许神的偏爱就是会彰显在外表上呢！既然是被眷顾的人类，多给点好东西也是理所当然，才华与智慧短期内看不太出来，过分出色的外表却是最显眼的。 但这一口气猛地又冒出了两个人，马丁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他一边觉得神眷者在伊甸园出现的频率是不是有点过高，一边怀疑是不是他们辨别神眷之人的方法太草率了…… “马丁叔叔！” 恍惚地听到有人叫自己，马丁·尼古拉斯下意识地扭头，发现了友人家的孩子。 “原来是克里斯蒂娜。”马丁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往贤者的方向飘。 忽然，他想起来，克里斯蒂娜·仲马很早就跟这家店的贤者熟悉了起来，说不定能知道什么，就问道：“那边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大仲马没马丁想的那么多，只是很普通地说道：“应该是贤者大人的家人吧？那个红发是乔治先生，上次来的时候，说他是贤者大人的兄弟，貌似能使用火，还可以随意移动东西，让物品飘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马丁·尼古拉斯缓缓吐出一口气。 还真是家人啊？那也许是贤者家的人就是都长得这么好，跟神眷没什么太大关系，贤者大人作为神眷者，长成这么超出常理的好看的样子只是巧合…… 但根据教会记录，现在能随心所欲地释放法术的人越来越少了，曾经还一度引起过恐慌，像贤者大人这样表现出能同时使用好几种法术的人，近几百年也就他一个。 一家里的兄弟同时可以使用多种法术的情况…… 不知道马丁在想什么的大仲马继续说道：“至于那个灰发的小少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进来好像就设下了静音的法术，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不过贤者大人很意外的样子。” 马丁的视线本来要从那个红发的青年身上挪开了，但对方忽然站了起来，一手还没离开桌面，一手搭在腰间，这一瞬间，马丁的眼前仿佛忽然产生了幻视。 咦……？这个叉腰的姿态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 不等他想明白，红发青年又换了动作，改双手抱胸了，那一瞬间的既视感也随之消散。 但那种好像应该想起什么，却硬是想不起来的感觉，让马丁·尼古拉斯如鲠在喉，浑身都感觉不舒服。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很重要，他应该快点想起来，但越是这么绞尽脑汁，他就越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19 在马丁陷入拼命回忆但一点没用的怪圈时，大仲马也很有礼貌地对跟着熟人家的叔叔一起走下来的卡耐基打了个招呼。 大卫·卡耐基也回应了大仲马，并且借着大仲马与马丁·尼古拉斯之间的交谈，向大仲马也打听了起来：“大贤者他们聊了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吧，您要找贤者大人吗？”大仲马劝说道，“建议换个时间比较好哦，贤者大人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这样啊。”卡耐基叹了口气，“本来是想汇报一下罐头厂——” “——罐头厂？”本来一直沉默地在一旁写写画画的达·芬奇忽然抬头，“这么说你就是最近要搞流水线的人吗？” 卡耐基有点意外。 很多人都知道他要搞罐头厂，但流水线的事，他却还没跟几个人说过，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是的，请问您是？” “叫我达·芬奇就好。”达·芬奇不客气地说道，“本来还要等贤者大人的介绍，没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了，请问我能去你家的玻璃厂看看吗？” 卡耐基：“……嗯？” 不是在说罐头厂流水线的事吗？为什么突然变到了玻璃厂？玻璃厂一直是人工吹玻璃啊？ 大仲马咳嗽了一声。 “这里是文学沙龙，请你们自重。” ——下次要跟贤者大人说一下，开沙龙的时候，这个楼梯就该封掉！ 47、第47章 第四十七章过往的谜团（二更） 大仲马的抗议还是有点效果的。 面对这种情况,觉得贤者大人短期内估计是没空管自己这边的大卫·卡耐基，和达·芬奇干脆一起去楼上细聊，独独留下了心不在焉的马丁·尼古拉斯。 这两人离开后，大仲马就看向没反应的马丁,哪怕对方是认识的长辈,她也眼神严厉,毫不徇私地决心捍卫文学沙龙的纯洁：如果对文学没兴趣，就请离场好吗！？你本来就没拿到入场资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20 然而马丁·尼古拉斯完全没有接收到大仲马的眼神信号,他看似在盯着贤者大人旁边的红发青年,实则目光已经放空,正魂不守舍地凝视着虚空，仿佛这样自己想从脑子里挖出来的画面，就会在他眼前跳出来一般。 大仲马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这才把马丁给惊醒。 他听大仲马暗示了几句他要么补上入场资格，要么离开一楼的话语，敷衍地点了点头，深深地把那边的画面印在脑海中,这才转身回了二楼。 没办法，那边的三个人周围的氛围实在是自成一体,他犹豫了好几次都不敢上前打扰,还是有机会再问问吧……或者自己回家好好想想,也许就想起来自己到底在意的是什么了！ 打定主意之后,马丁的大脑终于能够处理其他事了。 比如他一直跟进的卡耐基先生的罐头厂……听起来，那个外地的青年也要插手？他得赶紧跟上,确定不会出现新的问题。 伊甸园作为天使钦点的实验特区，任何大贤者重视的项目都有可能是重点，必要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才行！ 匆匆回到二楼,马丁一眼就瞄到了卡耐基常坐的位置。 由于教会的缘故，他已经跟卡耐基混熟了，因此也不怕生地习惯性跟他坐到了一桌上。 “你们不是要商量什么罐头厂吗？”马丁问道，“人呢？” “去拿饮料了。”卡耐基说，“今天我请客。” 自从二楼出了这么一个按时间计费的自助餐棋牌室后，不光是伊甸园商会的人把这里当成了根据地，时不时就过来打个牌交换一下情报，各行各业的人听说这家店的，也有一些在伊甸园逐渐开放的风气中愿意来尝试一下的人，不知不觉，这里就聚集了伊甸园最全的人脉， 这世界其实算是个人情社会，在不影响公正的情况下，遇到问题找人帮忙也是一直以来的传统。 结果这个苹果店的二楼，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情报屋万事屋的地点，有人遇到什么不好做决定的事，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像是在外地的亲戚生了病，自己不光抽不出身和时间去照顾，也对外地一点都不熟悉，连找人帮忙都找不到之类的情况，如今他们就不再是去教会寻求心灵的安宁，而是可以在这神奇的二楼中得到解决。 然后，得到帮助的人，也会时不时来逛一圈，试图将自己得到的善意再反哺给其他需要帮助的人。 这就导致二楼的棋牌室出乎意料的人气很高，而他们又很不好意思总是因为交钱这种俗事去打扰喜欢安静的大贤者，最终熟客居多的二楼，就单独催生出了一个项目—— 他们将一部分钱提前支付给了苹果店，这样直到这部分钱用完，都不用都去打扰大贤者了。 这个主意大家都觉得不错，卡耐基就代表大家去跟大贤者商量这个操作。 当时贤者大人看着有些惊讶的样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21 “然后我们考虑的是，可以在门口放个本子，我们自己记时间，离开的时候写上在里面呆了多久——” “不用那么麻烦。”大贤者回过神来，说，“你们直接离开就行，我有办法计算你们停留的时间……你们这个提议很不错，以后就叫会员制吧，提前存钱的人可以打折。” 卡耐基没有任何疑虑，毕竟是大贤者嘛，比常人多会几样法术也很正常，他感动地说。 “您真是太善良了。” 大贤者：“……不必如此。” 没人知道，这位看起来仿佛在疯狂做慈善的大贤者，心里想的是：真是多亏了这世界的人的自觉性，一下子省了不少事，都不用派人盯着，也没人会怀疑店家会不会故意算错帐坑自己的钱，还会自觉发明会员制…… 至此，二楼的棋牌室走出了独立路线，大家仿佛有潜规则一样地从后门的楼梯上上下下，极少去一楼打扰大贤者，而大贤者也从来没算错过账目，包括请客之类的，都是从正确的会员余额中划除。 能长期去二楼的人都是不差钱的，路西法成功在最短的时间内积累了一笔庞大的资金，庞大到什么程度呢？足够他抽十次高级池了！ 然而路西法已经被高级池伤透了心。 第一次抽了个没办法单独玩的游戏盘，第二次抽了个汽水机，他总觉得闹钟在搞暗箱操作，不是很想去当这个冤大头。 不过现在撒旦和米迦勒来了，路西法琢磨着闹钟就算想搞小动作，应该也不敢在这两位面前搞，因此他打算今晚就去来个十连，要是十连都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就向米迦勒和撒旦坦白自己现在其实一点力量都没有，让他们帮忙搞定这个闹钟。 然而此刻并不是抽奖的好时候，路西法发现大仲马自觉承担起了入场资格审查之后，就干脆无视了所有人类，趁着气氛还好，一边跟撒旦和米迦勒聊天，一边从中获得情报。 “刚才上去的人里，那个长得最好看的家伙，有点眼熟啊。”一个话题告一段落后，撒旦忽然说道。 “嗯？”路西法本来正在消化情报，听撒旦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居然也会记得人类的长相？” 米迦勒抓住时机吐槽：“该不会是被你坑过的人类的后代吧？” 撒旦翻了个白眼：“才不是啊，能让我记住的人类肯定和路西法相关……那家伙，和路西法最后一次去人间的时候，帮的那个人类长得很像啊。” 咦？是在说达·芬奇的祖先吗？ 路西法顿时精神了起来：“你知道我和他祖先发生了什么吗？” “抱歉，我也不清楚，我去找您的时候，您已经打算回天国了。”撒旦一脸歉意，“我只知道，您那次回到天堂后就和父神大吵一架，然后离家出走了，我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22 米迦勒也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次？” 与此同时，二楼的卡耐基、马丁和达·芬奇也终于坐下来说话了。 达·芬奇说：“我很想集中精神画贤者的画像，而且已经答应了贤者大人研究一下流水线的事，所以能让我去看看玻璃厂吗？” 再度受到这支离破碎思考发言冲击的卡耐基，终于确定了刚才自己没听错，可哪怕已经是第二次听见，他还是忍不住一头问号：“……？？？” 请问你这前后文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马丁也一脸的“这个人真的没问题么”的表情：“不好意思，贤者大人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达·芬奇就说：“因为我是个天才，贤者大人就想拜托我看看能不能弄出流水线的机械，可以的话再看看别的能不能帮上忙。” “………………”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自称自己是天才的，但既然是贤者大人看好的人……不行，还是很在意。 “请问你的职业是……？”卡耐基委婉地确认道。 达·芬奇理所当然地说：“我是画家，也是设计师，也是发明家，也是工程师，还是数学家、植物学家……” 听达·芬奇报了这么一串，对面两个人都懵了。 来自教会的马丁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这、这也行吗？这不是太三心二意了吗，我觉得专注做好一件事比较好……” 达·芬奇叹了口气：“这都过去几百年了啊，你们教会的论调居然还和我祖先那个时候一样……贤者大人就不会这么想，他只会说我‘确实配得上天才之名’、‘简直是万能之人’……唉，果然贤者和你们完全不同。” “……既然贤者大人这么说了。” 马丁心里小声嘀咕，他要是跟大贤者一个脑回路，他也能成为贤者了。 虽然对这种好像什么都懂的人感到有些不安，毕竟什么都懂有时候也意味着什么都不精，但看在大贤者很看好对方的份上，两人怀着对大贤者的信任，和达·芬奇讨论起了工厂改革，以及玻璃厂现在的制作工艺等问题。 达·芬奇听完就表示，自己已经有了点想法了，并且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素描本，在上面画起了两个人都看不懂的草稿图。 马丁和卡耐基对视了一眼，原本就很勉强的信任更是摇摇欲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23 这……实地考察都没有，听个理论就有想法……靠不靠谱啊？感觉作风好浮夸…… 贤者大人应该不会被骗吧？毕竟自己对自己的水平有误解的话，就算说出来的话再夸张也不算是撒谎，自然也不会得到神罚，万一这就是个自视甚高但眼高手低的家伙，贤者大人看走眼了怎么办…… 在这份濒临破碎的信任里雪上加霜的是，大家本来想就着达·芬奇的设计图继续讨论一下，最起码要知道原理靠不靠谱，或者设计思路吧？结果达·芬奇表示拒绝，想要明天再讨论这个话题，因为他现在忽然有了点关于其他东西的灵感，不想打断。 马丁卡耐基：“………………” 他们再度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心有戚戚的表情。 “至少等明天。”马丁小声对卡耐基说，“不要浪费贤者大人的好意。” 卡耐基当然不会因为贤者大人介绍了个不靠谱的人就对贤者心生不满，相反，如果贤者大人真的被骗了，他只会感到心疼……贤者大人又要忙开店，又要关注试炼，还要搞蒸汽机研讨会……这么多事都要贤者大人经手，出点差错怎么了！不就是看走眼了么，谁还没犯过错误？ 最后，两人放任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明显陷入了个人世界的达·芬奇独自留在二楼，他们先行离开。 卡耐基甚至想着，就算达·芬奇在这里过夜，这钱他也出了，就当是报答贤者大人一直以来的帮助了。 而马丁，因为和妻子约定好中午回家里吃午餐，告别卡耐基后就回到了家里。 由于出了达·芬奇这个意外，马丁今天回来得比较早，午餐还没做好，妻子看到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就让马丁先躺在床上小憩一下，饭做好了再叫他。 马丁从善如流地躺了下来。 人在疲惫的时候，闭上眼睛陷入黑暗，很容易进入一种玄妙的似睡非睡的状态。 无数破碎的念头在马丁的脑海中浮现又下沉，直到听见妻子喊他起来吃饭，他才睁开了眼睛。 由于是小憩，他没有拉上窗帘，这忽然一睁眼，窗外的阳光就刺入了他的眼中，造成了暂时性的目盲状态。 眼前一片白光的马丁，蓦地回想起了梦中的天使降临的画面。 真像啊，天使那时候也是，一眼望去就是显眼的白光。 其实他进入教会大礼堂后很快就跪了下来，而且天使周围闪耀着的白光导致他根本看不清天使的具体面目，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甚至背后的羽翼都更引人注目一些。 但他跪下前还是捕捉到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24 白光中的身影，正在把手从腰上放下来的那一瞬。 47、第47章 第四十七章过往的谜团（二更） 大仲马的抗议还是有点效果的。 面对这种情况,觉得贤者大人短期内估计是没空管自己这边的大卫·卡耐基，和达·芬奇干脆一起去楼上细聊，独独留下了心不在焉的马丁·尼古拉斯。 这两人离开后，大仲马就看向没反应的马丁,哪怕对方是认识的长辈,她也眼神严厉,毫不徇私地决心捍卫文学沙龙的纯洁：如果对文学没兴趣，就请离场好吗！？你本来就没拿到入场资格！ 然而马丁·尼古拉斯完全没有接收到大仲马的眼神信号,他看似在盯着贤者大人旁边的红发青年,实则目光已经放空,正魂不守舍地凝视着虚空，仿佛这样自己想从脑子里挖出来的画面，就会在他眼前跳出来一般。 大仲马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这才把马丁给惊醒。 他听大仲马暗示了几句他要么补上入场资格，要么离开一楼的话语，敷衍地点了点头，深深地把那边的画面印在脑海中,这才转身回了二楼。 没办法，那边的三个人周围的氛围实在是自成一体,他犹豫了好几次都不敢上前打扰,还是有机会再问问吧……或者自己回家好好想想,也许就想起来自己到底在意的是什么了！ 打定主意之后,马丁的大脑终于能够处理其他事了。 比如他一直跟进的卡耐基先生的罐头厂……听起来，那个外地的青年也要插手？他得赶紧跟上,确定不会出现新的问题。 伊甸园作为天使钦点的实验特区，任何大贤者重视的项目都有可能是重点，必要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才行！ 匆匆回到二楼,马丁一眼就瞄到了卡耐基常坐的位置。 由于教会的缘故，他已经跟卡耐基混熟了，因此也不怕生地习惯性跟他坐到了一桌上。 “你们不是要商量什么罐头厂吗？”马丁问道，“人呢？” “去拿饮料了。”卡耐基说，“今天我请客。” 自从二楼出了这么一个按时间计费的自助餐棋牌室后，不光是伊甸园商会的人把这里当成了根据地，时不时就过来打个牌交换一下情报，各行各业的人听说这家店的，也有一些在伊甸园逐渐开放的风气中愿意来尝试一下的人，不知不觉，这里就聚集了伊甸园最全的人脉， 这世界其实算是个人情社会，在不影响公正的情况下，遇到问题找人帮忙也是一直以来的传统。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25 结果这个苹果店的二楼，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情报屋万事屋的地点，有人遇到什么不好做决定的事，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像是在外地的亲戚生了病，自己不光抽不出身和时间去照顾，也对外地一点都不熟悉，连找人帮忙都找不到之类的情况，如今他们就不再是去教会寻求心灵的安宁，而是可以在这神奇的二楼中得到解决。 然后，得到帮助的人，也会时不时来逛一圈，试图将自己得到的善意再反哺给其他需要帮助的人。 这就导致二楼的棋牌室出乎意料的人气很高，而他们又很不好意思总是因为交钱这种俗事去打扰喜欢安静的大贤者，最终熟客居多的二楼，就单独催生出了一个项目—— 他们将一部分钱提前支付给了苹果店，这样直到这部分钱用完，都不用都去打扰大贤者了。 这个主意大家都觉得不错，卡耐基就代表大家去跟大贤者商量这个操作。 当时贤者大人看着有些惊讶的样子。 “然后我们考虑的是，可以在门口放个本子，我们自己记时间，离开的时候写上在里面呆了多久——” “不用那么麻烦。”大贤者回过神来，说，“你们直接离开就行，我有办法计算你们停留的时间……你们这个提议很不错，以后就叫会员制吧，提前存钱的人可以打折。” 卡耐基没有任何疑虑，毕竟是大贤者嘛，比常人多会几样法术也很正常，他感动地说。 “您真是太善良了。” 大贤者：“……不必如此。” 没人知道，这位看起来仿佛在疯狂做慈善的大贤者，心里想的是：真是多亏了这世界的人的自觉性，一下子省了不少事，都不用派人盯着，也没人会怀疑店家会不会故意算错帐坑自己的钱，还会自觉发明会员制…… 至此，二楼的棋牌室走出了独立路线，大家仿佛有潜规则一样地从后门的楼梯上上下下，极少去一楼打扰大贤者，而大贤者也从来没算错过账目，包括请客之类的，都是从正确的会员余额中划除。 能长期去二楼的人都是不差钱的，路西法成功在最短的时间内积累了一笔庞大的资金，庞大到什么程度呢？足够他抽十次高级池了！ 然而路西法已经被高级池伤透了心。 第一次抽了个没办法单独玩的游戏盘，第二次抽了个汽水机，他总觉得闹钟在搞暗箱操作，不是很想去当这个冤大头。 不过现在撒旦和米迦勒来了，路西法琢磨着闹钟就算想搞小动作，应该也不敢在这两位面前搞，因此他打算今晚就去来个十连，要是十连都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就向米迦勒和撒旦坦白自己现在其实一点力量都没有，让他们帮忙搞定这个闹钟。 然而此刻并不是抽奖的好时候，路西法发现大仲马自觉承担起了入场资格审查之后，就干脆无视了所有人类，趁着气氛还好，一边跟撒旦和米迦勒聊天，一边从中获得情报。 “刚才上去的人里，那个长得最好看的家伙，有点眼熟啊。”一个话题告一段落后，撒旦忽然说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26 “嗯？”路西法本来正在消化情报，听撒旦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居然也会记得人类的长相？” 米迦勒抓住时机吐槽：“该不会是被你坑过的人类的后代吧？” 撒旦翻了个白眼：“才不是啊，能让我记住的人类肯定和路西法相关……那家伙，和路西法最后一次去人间的时候，帮的那个人类长得很像啊。” 咦？是在说达·芬奇的祖先吗？ 路西法顿时精神了起来：“你知道我和他祖先发生了什么吗？” “抱歉，我也不清楚，我去找您的时候，您已经打算回天国了。”撒旦一脸歉意，“我只知道，您那次回到天堂后就和父神大吵一架，然后离家出走了，我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米迦勒也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次？” 与此同时，二楼的卡耐基、马丁和达·芬奇也终于坐下来说话了。 达·芬奇说：“我很想集中精神画贤者的画像，而且已经答应了贤者大人研究一下流水线的事，所以能让我去看看玻璃厂吗？” 再度受到这支离破碎思考发言冲击的卡耐基，终于确定了刚才自己没听错，可哪怕已经是第二次听见，他还是忍不住一头问号：“……？？？” 请问你这前后文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马丁也一脸的“这个人真的没问题么”的表情：“不好意思，贤者大人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达·芬奇就说：“因为我是个天才，贤者大人就想拜托我看看能不能弄出流水线的机械，可以的话再看看别的能不能帮上忙。” “………………”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自称自己是天才的，但既然是贤者大人看好的人……不行，还是很在意。 “请问你的职业是……？”卡耐基委婉地确认道。 达·芬奇理所当然地说：“我是画家，也是设计师，也是发明家，也是工程师，还是数学家、植物学家……” 听达·芬奇报了这么一串，对面两个人都懵了。 来自教会的马丁下意识地喃喃自语：“这、这也行吗？这不是太三心二意了吗，我觉得专注做好一件事比较好……”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27 达·芬奇叹了口气：“这都过去几百年了啊，你们教会的论调居然还和我祖先那个时候一样……贤者大人就不会这么想，他只会说我‘确实配得上天才之名’、‘简直是万能之人’……唉，果然贤者和你们完全不同。” “……既然贤者大人这么说了。” 马丁心里小声嘀咕，他要是跟大贤者一个脑回路，他也能成为贤者了。 虽然对这种好像什么都懂的人感到有些不安，毕竟什么都懂有时候也意味着什么都不精，但看在大贤者很看好对方的份上，两人怀着对大贤者的信任，和达·芬奇讨论起了工厂改革，以及玻璃厂现在的制作工艺等问题。 达·芬奇听完就表示，自己已经有了点想法了，并且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素描本，在上面画起了两个人都看不懂的草稿图。 马丁和卡耐基对视了一眼，原本就很勉强的信任更是摇摇欲坠。 这……实地考察都没有，听个理论就有想法……靠不靠谱啊？感觉作风好浮夸…… 贤者大人应该不会被骗吧？毕竟自己对自己的水平有误解的话，就算说出来的话再夸张也不算是撒谎，自然也不会得到神罚，万一这就是个自视甚高但眼高手低的家伙，贤者大人看走眼了怎么办…… 在这份濒临破碎的信任里雪上加霜的是，大家本来想就着达·芬奇的设计图继续讨论一下，最起码要知道原理靠不靠谱，或者设计思路吧？结果达·芬奇表示拒绝，想要明天再讨论这个话题，因为他现在忽然有了点关于其他东西的灵感，不想打断。 马丁卡耐基：“………………” 他们再度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心有戚戚的表情。 “至少等明天。”马丁小声对卡耐基说，“不要浪费贤者大人的好意。” 卡耐基当然不会因为贤者大人介绍了个不靠谱的人就对贤者心生不满，相反，如果贤者大人真的被骗了，他只会感到心疼……贤者大人又要忙开店，又要关注试炼，还要搞蒸汽机研讨会……这么多事都要贤者大人经手，出点差错怎么了！不就是看走眼了么，谁还没犯过错误？ 最后，两人放任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明显陷入了个人世界的达·芬奇独自留在二楼，他们先行离开。 卡耐基甚至想着，就算达·芬奇在这里过夜，这钱他也出了，就当是报答贤者大人一直以来的帮助了。 而马丁，因为和妻子约定好中午回家里吃午餐，告别卡耐基后就回到了家里。 由于出了达·芬奇这个意外，马丁今天回来得比较早，午餐还没做好，妻子看到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就让马丁先躺在床上小憩一下，饭做好了再叫他。 马丁从善如流地躺了下来。 人在疲惫的时候，闭上眼睛陷入黑暗，很容易进入一种玄妙的似睡非睡的状态。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28 无数破碎的念头在马丁的脑海中浮现又下沉，直到听见妻子喊他起来吃饭，他才睁开了眼睛。 由于是小憩，他没有拉上窗帘，这忽然一睁眼，窗外的阳光就刺入了他的眼中，造成了暂时性的目盲状态。 眼前一片白光的马丁，蓦地回想起了梦中的天使降临的画面。 真像啊，天使那时候也是，一眼望去就是显眼的白光。 其实他进入教会大礼堂后很快就跪了下来，而且天使周围闪耀着的白光导致他根本看不清天使的具体面目，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甚至背后的羽翼都更引人注目一些。 但他跪下前还是捕捉到了。 白光中的身影，正在把手从腰上放下来的那一瞬。 48、第48章 第四十八章思路转进大脑夹层 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一直在意的到底是什么,马丁—— 如释重负而淡定地笑了。 他带着愉快而放松的笑容坐到了餐桌上，他的妻子看了都好奇地问：“发生什么好事了？” “一件有点在意的事本来怎么都想不起来，刚才终于想起来了。”马丁回答道。 妻子顿时懂了：“那确实值得高兴……是什么事呢？” 马丁刚想说“天使”这个词，就忽然想起了保密条例,最终也只能含糊地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看一个动作有点眼熟而已。” 是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在马丁看来，他一直纠结的,无非就是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叫乔治的家伙动作眼熟。 可现在,他想起来了啊！ 因为和天使很像嘛！既然得到了答案,他就不用再纠结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29 什么，难道不应该觉得乔治就是天使吗？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天使那是多么高贵的存在,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相似，加上长相过分俊美就觉得人家是天使啊！ 我看你是瞧不起天使！ 虔诚的教徒马丁·尼古拉斯心目中的天使，应该无比的威严而庄重，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一举一动都优雅无比，说起话来一字一句清晰又平缓,几乎不带个人情绪。 你要说贤者大人像是天使,他还比较认同,可那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貌似一直在跟小孩子拌嘴的红发青年……呵呵。 马丁戴着对天使厚厚的滤镜，心中无比坚定地想着。 不可能的,一点都不像。 然而，无论马丁的理智是如何地判断乔治跟天使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一瞬间的某个姿态十分相近他才有些在意,他的潜意识里依然保留着怀疑的种子。 只等着哪一天生根发芽，然后长出参天大树。 在家休息好，并且吃完午餐后，马丁·尼古拉斯再度回到了苹果店——之所以教会选他来负责与苹果店的沟通，也是因为他家离着比较近，加上他性格最好，因此来来去去也很方便。 这次，考虑到卡耐基这种大商人肯定很忙碌，不可能回来盯着达·芬奇，马丁也不想上二楼了，他趁着回家的时候写了一份报告，打算用来兑换入场资格。 反正是文字的就行嘛，大概。 不过等他到了苹果店的时候，发现一楼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大综合。来试炼的、来兑换奖励的、带恋人来约会的、分小团体讨论主题的、研究互助墙上纸条的……全都回来了。 马丁这才想起来，对哦，那个文学沙龙只开一上午…… 几乎算是驻扎在苹果店的大仲马，看到认识的叔叔拿着一张纸，一脸无助又茫然地走了进一楼，她顿时觉得自己应该负起责任。 唉，一定是因为她之前说马丁叔叔没获得资格，所以叔叔才会回去写东西，结果没赶上时间……不能让叔叔的东西白写了啊！ 大仲马很同情地上前：“马丁叔叔，这是你写的小说吗？” “啊？”马丁·尼古拉斯赶紧否认，“不，这不是小说，这是我写的报告。” “……”大仲马眼神有些失望，“……哦。”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30 马丁有些迟疑：“呃，报告不算文学吗？” 大仲马面对这振聋发聩的疑问，如遭雷击。 是啊，报告怎么不算文学了！？当然算文学！她之前真是想岔了！ 于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大仲马知错就改，热情地问道：“可以让我看看您的作品吗，马丁叔叔？” 马丁当然没什么意见，他对自己写报告的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 带着马丁叔叔来到文学小组常坐的位置坐下，大仲马看起了报告。 这份报告的内容，写的是苹果店的如何改变了伊甸人的社交模式。 和她平时见到的报告不太一样，可能因为不是工作报告，语言比较随意，没有那种一板一眼的感觉，时不时也有幽默的比喻，看着很放松，不怎么费脑子，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对苹果店不熟悉的人，看了这份报告，都会对这家神奇的店产生好奇心，因为写的真的很有趣，看得出作者观察很细。 严格来说，这应该不能算是报告了……对，用贤者大人的话来说，不知道怎么归类的，一律当做随笔。 而她们的《我行我上》，随笔还真挺少的，就她写的美食专栏撑个场面。 大仲马顿时心动了。 她向马丁·尼古拉斯问道：“请问，我们下期的报纸可以刊登您的这篇文章吗？可以付给您稿酬，只是不会太高。” “嗯？”已经习惯性观察众生百态的马丁猛地回神，理解了大仲马的话后，连忙说道，“啊，这也可以刊登吗？你想要的话就拿走吧，我不需要稿费，就当支持我们伊甸园的报纸走出伊甸园了。” ——准确说，是支持贤者大人的一切计划。 这个《我行我上》据说贤者大人也在里面投资了，天使要求他们全力配合贤者大人，他往这报纸投稿应该也算是配合了吧？ 大仲马喜滋滋地拿着这篇文章，去跟旁边等着看的小组成员分享了。 贤者大人帮了他们这么多，他们居然也没想想替贤者大人多宣传宣传，好在现在出现了马丁叔叔的这篇文章，等下期报纸随着商队发到其他城市，就能让更多的人了解他们伊甸园的苹果店了！ 稀里糊涂地成为了文学小组以外第一个投稿的人，马丁坐在文学小组里面，没有任何人有意见。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31 把一楼打量了一圈后，马丁才问道：“贤者大人不在吗？” “不在，贤者大人去二楼了。”大仲马回答道，“如果您想试炼的话，棋盘和纸牌之类的都在柜台那放着，自己拿就行。” 自从大家熟悉了流程后，贤者大人就越来越不管事了，大家能自己做的就都自己做了，无论是拿道具、召集人、盖章，诚信的大家都不需要别人监督，而贤者大人坐在柜台后越来越像贤者中的贤者，主要负责解答疑问，只有在想出新的试炼时才活跃一些。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太敢去打扰贤者大人了，他沉默时带来的压迫感愈发地明显，大家都觉得贤者大人应该更喜欢安静，思考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不过大仲马和最早认识贤者大人的艾因斯坦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是见过贤者大人刚来伊甸园时的样子的，贤者大人其实也挺喜欢跟人聊天，他真正不想被人打扰的时候，并不是平时坐在柜台后的看书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仲马几个早期顾客都隐隐感觉到了贤者大人的变化，不知为何，贤者大人仿佛离他们越来越遥远。 贤者大人曾经说过，“我想更了解伊甸园……不，准确说，我想更了解人类，这世界没有人类学真是太可惜了”，而现在的贤者大人，明显变得之前不太一样。 大仲马也不敢确定，到底是贤者大人自己的想法变了，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意外的变化，大仲马觉得他们能做的，就是主动去找贤者大人聊聊天，只有那个时候，贤者大人才好像恢复了最早时的模样。 “……不，也不是只有这种情况。”大仲马自言自语。 刚才贤者大人离开一楼，前往二楼的时候，表情看起来似乎也挺生动的……是因为要找那位达·芬奇先生吗？ 也是，达·芬奇先生那种人还蛮少见的，如果是喜欢研究人类多样性的话，贤者大人确实会感兴趣…… 又或者，达·芬奇先生比她想象得还要了不起。 48、第48章 第四十八章思路转进大脑夹层 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一直在意的到底是什么,马丁—— 如释重负而淡定地笑了。 他带着愉快而放松的笑容坐到了餐桌上，他的妻子看了都好奇地问：“发生什么好事了？” “一件有点在意的事本来怎么都想不起来，刚才终于想起来了。”马丁回答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32 妻子顿时懂了：“那确实值得高兴……是什么事呢？” 马丁刚想说“天使”这个词，就忽然想起了保密条例,最终也只能含糊地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看一个动作有点眼熟而已。” 是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在马丁看来，他一直纠结的,无非就是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叫乔治的家伙动作眼熟。 可现在,他想起来了啊！ 因为和天使很像嘛！既然得到了答案,他就不用再纠结了。 什么，难道不应该觉得乔治就是天使吗？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天使那是多么高贵的存在,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相似，加上长相过分俊美就觉得人家是天使啊！ 我看你是瞧不起天使！ 虔诚的教徒马丁·尼古拉斯心目中的天使，应该无比的威严而庄重，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一举一动都优雅无比，说起话来一字一句清晰又平缓,几乎不带个人情绪。 你要说贤者大人像是天使,他还比较认同,可那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貌似一直在跟小孩子拌嘴的红发青年……呵呵。 马丁戴着对天使厚厚的滤镜，心中无比坚定地想着。 不可能的,一点都不像。 然而，无论马丁的理智是如何地判断乔治跟天使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一瞬间的某个姿态十分相近他才有些在意,他的潜意识里依然保留着怀疑的种子。 只等着哪一天生根发芽，然后长出参天大树。 在家休息好，并且吃完午餐后，马丁·尼古拉斯再度回到了苹果店——之所以教会选他来负责与苹果店的沟通，也是因为他家离着比较近，加上他性格最好，因此来来去去也很方便。 这次，考虑到卡耐基这种大商人肯定很忙碌，不可能回来盯着达·芬奇，马丁也不想上二楼了，他趁着回家的时候写了一份报告，打算用来兑换入场资格。 反正是文字的就行嘛，大概。 不过等他到了苹果店的时候，发现一楼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大综合。来试炼的、来兑换奖励的、带恋人来约会的、分小团体讨论主题的、研究互助墙上纸条的……全都回来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33 马丁这才想起来，对哦，那个文学沙龙只开一上午…… 几乎算是驻扎在苹果店的大仲马，看到认识的叔叔拿着一张纸，一脸无助又茫然地走了进一楼，她顿时觉得自己应该负起责任。 唉，一定是因为她之前说马丁叔叔没获得资格，所以叔叔才会回去写东西，结果没赶上时间……不能让叔叔的东西白写了啊！ 大仲马很同情地上前：“马丁叔叔，这是你写的小说吗？” “啊？”马丁·尼古拉斯赶紧否认，“不，这不是小说，这是我写的报告。” “……”大仲马眼神有些失望，“……哦。” 马丁有些迟疑：“呃，报告不算文学吗？” 大仲马面对这振聋发聩的疑问，如遭雷击。 是啊，报告怎么不算文学了！？当然算文学！她之前真是想岔了！ 于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大仲马知错就改，热情地问道：“可以让我看看您的作品吗，马丁叔叔？” 马丁当然没什么意见，他对自己写报告的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 带着马丁叔叔来到文学小组常坐的位置坐下，大仲马看起了报告。 这份报告的内容，写的是苹果店的如何改变了伊甸人的社交模式。 和她平时见到的报告不太一样，可能因为不是工作报告，语言比较随意，没有那种一板一眼的感觉，时不时也有幽默的比喻，看着很放松，不怎么费脑子，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对苹果店不熟悉的人，看了这份报告，都会对这家神奇的店产生好奇心，因为写的真的很有趣，看得出作者观察很细。 严格来说，这应该不能算是报告了……对，用贤者大人的话来说，不知道怎么归类的，一律当做随笔。 而她们的《我行我上》，随笔还真挺少的，就她写的美食专栏撑个场面。 大仲马顿时心动了。 她向马丁·尼古拉斯问道：“请问，我们下期的报纸可以刊登您的这篇文章吗？可以付给您稿酬，只是不会太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34 “嗯？”已经习惯性观察众生百态的马丁猛地回神，理解了大仲马的话后，连忙说道，“啊，这也可以刊登吗？你想要的话就拿走吧，我不需要稿费，就当支持我们伊甸园的报纸走出伊甸园了。” ——准确说，是支持贤者大人的一切计划。 这个《我行我上》据说贤者大人也在里面投资了，天使要求他们全力配合贤者大人，他往这报纸投稿应该也算是配合了吧？ 大仲马喜滋滋地拿着这篇文章，去跟旁边等着看的小组成员分享了。 贤者大人帮了他们这么多，他们居然也没想想替贤者大人多宣传宣传，好在现在出现了马丁叔叔的这篇文章，等下期报纸随着商队发到其他城市，就能让更多的人了解他们伊甸园的苹果店了！ 稀里糊涂地成为了文学小组以外第一个投稿的人，马丁坐在文学小组里面，没有任何人有意见。 把一楼打量了一圈后，马丁才问道：“贤者大人不在吗？” “不在，贤者大人去二楼了。”大仲马回答道，“如果您想试炼的话，棋盘和纸牌之类的都在柜台那放着，自己拿就行。” 自从大家熟悉了流程后，贤者大人就越来越不管事了，大家能自己做的就都自己做了，无论是拿道具、召集人、盖章，诚信的大家都不需要别人监督，而贤者大人坐在柜台后越来越像贤者中的贤者，主要负责解答疑问，只有在想出新的试炼时才活跃一些。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太敢去打扰贤者大人了，他沉默时带来的压迫感愈发地明显，大家都觉得贤者大人应该更喜欢安静，思考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不过大仲马和最早认识贤者大人的艾因斯坦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是见过贤者大人刚来伊甸园时的样子的，贤者大人其实也挺喜欢跟人聊天，他真正不想被人打扰的时候，并不是平时坐在柜台后的看书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仲马几个早期顾客都隐隐感觉到了贤者大人的变化，不知为何，贤者大人仿佛离他们越来越遥远。 贤者大人曾经说过，“我想更了解伊甸园……不，准确说，我想更了解人类，这世界没有人类学真是太可惜了”，而现在的贤者大人，明显变得之前不太一样。 大仲马也不敢确定，到底是贤者大人自己的想法变了，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意外的变化，大仲马觉得他们能做的，就是主动去找贤者大人聊聊天，只有那个时候，贤者大人才好像恢复了最早时的模样。 “……不，也不是只有这种情况。”大仲马自言自语。 刚才贤者大人离开一楼，前往二楼的时候，表情看起来似乎也挺生动的……是因为要找那位达·芬奇先生吗？ 也是，达·芬奇先生那种人还蛮少见的，如果是喜欢研究人类多样性的话，贤者大人确实会感兴趣…… 又或者，达·芬奇先生比她想象得还要了不起。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35 49、第49章 第四十九章一个坏消息（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意外地从撒旦这里得到了很重要的情报：自己的离家出走,居然跟达·芬奇的祖先貌似有关。 这让本来只是单纯好奇达·芬奇的祖先跟自己有什么渊源的路西法，有点想早点让达·芬奇找到他祖先的回忆录或者日记之类的东西了。 但是，目前伊甸园这边还有点离不开达·芬奇，这位好像懂得不少的天才,正是路西法现在最需要的人,关键时刻放对方离开,路西法觉得有点亏。 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米迦勒和撒旦身上。 “——我不去。”米迦勒当场拒绝，“这种事没什么好急的吧,反正你已经失忆这么久了,不差这么一会儿,让那个人回去自己找吧。” 对天使来说，可能100年内都算一会儿。 撒旦也拒绝了，不过他的解释倒是很有道理：“我和米迦勒都不擅长找东西,更擅长破坏……而且我也不放心您和米迦勒单独待在一起。” 路西法至今不明白，这两个人之间到底为什么关系这么差，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不过主要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考虑到米迦勒的听觉笼罩范围,路西法也懒得单独找撒旦问了，直接当着米迦勒的面问：“你们好像关系不好,为什么？” 撒旦谨慎地问：“您不会是希望我们好好相处吧？” “不,如果我真的觉得你们能好好相处的话,失忆前就该提出来了,而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估计我要么没提,要么没用……我现在就是想知道这个理由。”路西法说道，“不过如果你们不想说的话，也无所谓,我只是问问。” 米迦勒懒洋洋笑道：“没什么不好说的，因为撒旦讨厌我，所以我也不打算喜欢他，这个理由很正当吧？” 嗯……也就是说，是撒旦先态度不友好的。 路西法看向了撒旦。 “好吧。”撒旦瞥了米迦勒一眼，“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米迦勒也知道吧，因为我不喜欢他假惺惺的样子。” “……？假惺惺的样子？” 路西法忍不住扭头又看向米迦勒。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36 红发的青年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被这么说。 “啊，就是这个样子，看着就来气。”撒旦深吸一口气，“总之，这是我个人的喜好，您可以不用在意的。” 路西法：“…………” 你们天使好复杂哦，还是人类单纯又简单。 把天使造成这个样子的父神，到底在想什么，真是猜不透。 尽管路西法还是没搞明白米迦勒到底哪里假惺惺了，但他直觉这个话题还是不要继续为妙，他可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在人类的注视中给两个即将打起来的天使做调解。 于是路西法果断在米迦勒开口回应撒旦挑衅的话语之前，猛地站了起来打断对方：“我上楼看看。” 今天的信息量已经够多了，看起来他们两个短期内也不愿意走，那就不用急着问，反正只要神没醒，关于天使的事就可以慢慢来，重点还是放在人类相关比较好。 他们三个在一楼已经很影响其他人了，就算不去回应，路西法也能感觉到无数人的视线不断地从他们所在的角落扫过，很多声音说着话就没声了，为了让大家恢复正常，路西法决定带这两个家伙上楼。 反正大家已经是成熟的顾客了，已经学会自己结账自己收拾东西离开了…… 结果路西法这么一站起来，整个一楼都好像沉默了一瞬间，然后才慢慢恢复原本的说话声。 “……唉。”路西法无声地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啊，感觉现在好像大家越来越尊敬他了……虽说也不算坏事吧，但被这样保持距离还是有点感觉微妙啊…… 米迦勒站在他身边，淡定地说：“说了多少次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笑一个。” 这确实已经不是米迦勒第一次这么提议了，他上次来的时候，就因为路西法导致了冷场而如此建议过，只是听这语气，路西法失忆之前米迦勒也经常这么说。 但这次不等路西法表示什么，撒旦就语气强硬地说道：“他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你不要指挥他。” 米迦勒冲路西法耸耸肩，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你的小跟班真是生怕我带坏你。” 这一刻，关于刚才自己不打算深究的话题，路西法忽然明白了什么。 撒旦说米迦勒假惺惺的，该不会就是指……米迦勒平时总是保持笑容爽朗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37 不，应该还有其他原因……不可能就因为这个，撒旦虽然一副很有偏见的样子，但应该不至于因为米迦勒喜欢笑就排斥对方…… 路西法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幻痛了。 人类的事还没解决，就发现天使里面问题也很大……这世界真是没救了，神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吧，放我回地球…… 【您的笑容确实变少了很多，和来这个世界之前比，频率下降了80%。】闹钟趁着路西法上楼梯的时候，也冒出来对此进行点评，【这样确实会让人敬而远之——】 路西法面无表情：“你还好意思说啊，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闹钟：【……嗯？】 “不光游戏存档全没了，连游戏主机都相当于要重买，还一直没买到，手游打了一半的活动肯定也赶不上了，娱乐只有反复看哪怕不感兴趣也已经倒背如流的书，换你你笑得出来吗？” 闹钟：【…………】 啊这……好像是笑不出来。 【您现在足够在限定池抽10连了。】闹钟连忙提醒道，【不如来抽游戏主机吧。】 “呵呵。”路西法语气平平地说，“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我真的没有动手脚，池子里的内容都是第一天就定下来的，请您相信我，之前都是您运气不好。】 路西法完全没有被安慰到，还觉得更不爽了。 闹钟感受到路西法不愉快的心情，补充道：【何况米迦勒殿下和撒旦殿下都在，我就是想动手脚也不敢啊……】 嗯，这听着倒像是实话了。 不过路西法不想惯着这个闹钟，他继续沉默地上楼梯。 考虑到没有游戏，路西法就心情不好，路西法心情不好，其他人就更加不敢接近路西法，路西法心情就更加不好……这么一个恶性循环，本质还是路西法助理的闹钟痛定思痛。 【今日起，开启限定池“ps4主机up池”，ps4主机出率提升至10%。】 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38 你有这个精力开up池，就不能直接在商店里给我弄出一个主机让我买吗？！ 闹钟义正辞严：【程序已经定下来，不能改了，否则随随便便就能改动，岂不是更加证明了我以前也有可能动手脚？】 “……你还挺有理。” 路西法真心觉得这个闹钟应该改名叫闹心。 不过路西法本来就想趁着米迦勒他们在的时候抽限定池，现在闹钟被他诈出了ps4的up池，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只是路西法并不打算现在就抽，他想着看看能不能诈出更多的好处，而且他已经到了二楼，有正事要办了。 因为不想让米迦勒和撒旦继续扰乱气氛，路西法在二楼停下脚步，转身对另外两个天使说道：“你们不要跟着我，三楼有房间，想住下来的话自便，离开也自由。” 撒旦立刻说：“那我要住下来。” 米迦勒笑眯眯地说：“我也要住下来——你现在没有恢复记忆，那么看管撒旦就是我的责任了。” 路西法点点头：“可以，那你们住一个房间吧。” 米迦勒撒旦：“……？？？” “看你们这个样子，我很担心之后又有谁跑下来……总之未雨绸缪，你们早点习惯住一起吧，我要办正事了。” 说完，路西法就不再看这两个事特别多的天使，自顾自地进了棋牌室去找达·芬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天使在他身边的缘故，路西法刚才发现自己又能透视墙面了，上次也是米迦勒在的时候才会发生这种事……总之，路西法发现达·芬奇被马丁和卡耐基扔下了，他有点担心这位天才，就赶紧上来看看情况。 走到达·芬奇身边后，路西法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达·芬奇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画机械设计图画得起劲，恐怕压根没发现旁边没人了——他说不定连自己肚子在叫都没听见。 “贤者大人。”距离不远的地方坐着路西法的一个熟人，那位学会了烘焙咖啡豆的伽利略爸爸一脸热情地冲路西法打招呼，“呀，本来还想着不知道您有没有空，没想到您现在就上来了。” 看到人这么热情地跟自己说话，路西法的心情也愉快了一些：“伽利略先生是刚回伊甸园吗？” “是啊，这次的货卖得特别快，所以提前回来了。”伽利略爸爸笑得不太好意思，“尤其是您教我烘焙出来的咖啡豆，卖得特别好，有人早上刚买了一点，晚上就直接跑我住宿的旅馆要求多买一些了……就是好像对其他卖咖啡豆的人的生意产生了一些冲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39 这种程度的商业竞争在路西法的意料之内：“没关系，你的烘焙咖啡豆数量有限，买不到的自然会买其他人的咖啡豆，而且这只是一个过渡——我说过，让你把烘焙的重要性也告诉其他卖咖啡豆的人了吧？如果你想以后也维持优势的话，就要自己研究各种烘焙手段对咖啡口味的影响了。” “嗯。”伽利略爸爸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我今晚回去就开始试验。” 路西法说着话的时候，就已经坐到了伽利略爸爸的对面，扫了眼依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达·芬奇，决定先跟伽利略爸爸聊聊：“这次出远门，外地有什么趣闻吗？” 一直在外面赶路的伽利略爸爸，并不知道路西法主动开启话题在最近是多么少见，他只是正常地接话：“嗯……其实硬要说的话，趣闻是有的，只是都跟伊甸园有关，像是蒸汽机研讨会——这个貌似就是您弄出来的，我就不说了，总之我回来的时候，路过的几个城市里的人都在讨论这个——然后是伊甸园的感恩祭要开始了，我的商队也带了几个想过来看看的人……” 忽然，伽利略爸爸想起了什么：“啊，说起来有个消息不算趣闻，但如果是真的，就很重要，问题就在于我还不知道真假……” 路西法的眼睛因为感兴趣而睁大了：“说说看吧，是什么消息？” “据说……巴别塔那边，貌似出现恶魔了。” 路西法：“……嗯？” 这世界居然还有恶魔吗？！神在干什么呢！！！ 49、第49章 第四十九章一个坏消息（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意外地从撒旦这里得到了很重要的情报：自己的离家出走,居然跟达·芬奇的祖先貌似有关。 这让本来只是单纯好奇达·芬奇的祖先跟自己有什么渊源的路西法，有点想早点让达·芬奇找到他祖先的回忆录或者日记之类的东西了。 但是，目前伊甸园这边还有点离不开达·芬奇，这位好像懂得不少的天才,正是路西法现在最需要的人,关键时刻放对方离开,路西法觉得有点亏。 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米迦勒和撒旦身上。 “——我不去。”米迦勒当场拒绝，“这种事没什么好急的吧,反正你已经失忆这么久了,不差这么一会儿,让那个人回去自己找吧。” 对天使来说，可能100年内都算一会儿。 撒旦也拒绝了，不过他的解释倒是很有道理：“我和米迦勒都不擅长找东西,更擅长破坏……而且我也不放心您和米迦勒单独待在一起。” 路西法至今不明白，这两个人之间到底为什么关系这么差，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不过主要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40 考虑到米迦勒的听觉笼罩范围,路西法也懒得单独找撒旦问了，直接当着米迦勒的面问：“你们好像关系不好,为什么？” 撒旦谨慎地问：“您不会是希望我们好好相处吧？” “不,如果我真的觉得你们能好好相处的话,失忆前就该提出来了,而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估计我要么没提,要么没用……我现在就是想知道这个理由。”路西法说道，“不过如果你们不想说的话，也无所谓,我只是问问。” 米迦勒懒洋洋笑道：“没什么不好说的，因为撒旦讨厌我，所以我也不打算喜欢他，这个理由很正当吧？” 嗯……也就是说，是撒旦先态度不友好的。 路西法看向了撒旦。 “好吧。”撒旦瞥了米迦勒一眼，“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米迦勒也知道吧，因为我不喜欢他假惺惺的样子。” “……？假惺惺的样子？” 路西法忍不住扭头又看向米迦勒。 红发的青年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被这么说。 “啊，就是这个样子，看着就来气。”撒旦深吸一口气，“总之，这是我个人的喜好，您可以不用在意的。” 路西法：“…………” 你们天使好复杂哦，还是人类单纯又简单。 把天使造成这个样子的父神，到底在想什么，真是猜不透。 尽管路西法还是没搞明白米迦勒到底哪里假惺惺了，但他直觉这个话题还是不要继续为妙，他可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在人类的注视中给两个即将打起来的天使做调解。 于是路西法果断在米迦勒开口回应撒旦挑衅的话语之前，猛地站了起来打断对方：“我上楼看看。” 今天的信息量已经够多了，看起来他们两个短期内也不愿意走，那就不用急着问，反正只要神没醒，关于天使的事就可以慢慢来，重点还是放在人类相关比较好。 他们三个在一楼已经很影响其他人了，就算不去回应，路西法也能感觉到无数人的视线不断地从他们所在的角落扫过，很多声音说着话就没声了，为了让大家恢复正常，路西法决定带这两个家伙上楼。 反正大家已经是成熟的顾客了，已经学会自己结账自己收拾东西离开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41 结果路西法这么一站起来，整个一楼都好像沉默了一瞬间，然后才慢慢恢复原本的说话声。 “……唉。”路西法无声地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啊，感觉现在好像大家越来越尊敬他了……虽说也不算坏事吧，但被这样保持距离还是有点感觉微妙啊…… 米迦勒站在他身边，淡定地说：“说了多少次了，这种时候你就应该笑一个。” 这确实已经不是米迦勒第一次这么提议了，他上次来的时候，就因为路西法导致了冷场而如此建议过，只是听这语气，路西法失忆之前米迦勒也经常这么说。 但这次不等路西法表示什么，撒旦就语气强硬地说道：“他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你不要指挥他。” 米迦勒冲路西法耸耸肩，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你的小跟班真是生怕我带坏你。” 这一刻，关于刚才自己不打算深究的话题，路西法忽然明白了什么。 撒旦说米迦勒假惺惺的，该不会就是指……米迦勒平时总是保持笑容爽朗吧！？ 不，应该还有其他原因……不可能就因为这个，撒旦虽然一副很有偏见的样子，但应该不至于因为米迦勒喜欢笑就排斥对方…… 路西法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幻痛了。 人类的事还没解决，就发现天使里面问题也很大……这世界真是没救了，神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吧，放我回地球…… 【您的笑容确实变少了很多，和来这个世界之前比，频率下降了80%。】闹钟趁着路西法上楼梯的时候，也冒出来对此进行点评，【这样确实会让人敬而远之——】 路西法面无表情：“你还好意思说啊，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闹钟：【……嗯？】 “不光游戏存档全没了，连游戏主机都相当于要重买，还一直没买到，手游打了一半的活动肯定也赶不上了，娱乐只有反复看哪怕不感兴趣也已经倒背如流的书，换你你笑得出来吗？” 闹钟：【…………】 啊这……好像是笑不出来。 【您现在足够在限定池抽10连了。】闹钟连忙提醒道，【不如来抽游戏主机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42 “呵呵。”路西法语气平平地说，“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我真的没有动手脚，池子里的内容都是第一天就定下来的，请您相信我，之前都是您运气不好。】 路西法完全没有被安慰到，还觉得更不爽了。 闹钟感受到路西法不愉快的心情，补充道：【何况米迦勒殿下和撒旦殿下都在，我就是想动手脚也不敢啊……】 嗯，这听着倒像是实话了。 不过路西法不想惯着这个闹钟，他继续沉默地上楼梯。 考虑到没有游戏，路西法就心情不好，路西法心情不好，其他人就更加不敢接近路西法，路西法心情就更加不好……这么一个恶性循环，本质还是路西法助理的闹钟痛定思痛。 【今日起，开启限定池“ps4主机up池”，ps4主机出率提升至10%。】 路西法：“………………” 你有这个精力开up池，就不能直接在商店里给我弄出一个主机让我买吗？！ 闹钟义正辞严：【程序已经定下来，不能改了，否则随随便便就能改动，岂不是更加证明了我以前也有可能动手脚？】 “……你还挺有理。” 路西法真心觉得这个闹钟应该改名叫闹心。 不过路西法本来就想趁着米迦勒他们在的时候抽限定池，现在闹钟被他诈出了ps4的up池，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只是路西法并不打算现在就抽，他想着看看能不能诈出更多的好处，而且他已经到了二楼，有正事要办了。 因为不想让米迦勒和撒旦继续扰乱气氛，路西法在二楼停下脚步，转身对另外两个天使说道：“你们不要跟着我，三楼有房间，想住下来的话自便，离开也自由。” 撒旦立刻说：“那我要住下来。” 米迦勒笑眯眯地说：“我也要住下来——你现在没有恢复记忆，那么看管撒旦就是我的责任了。” 路西法点点头：“可以，那你们住一个房间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43 米迦勒撒旦：“……？？？” “看你们这个样子，我很担心之后又有谁跑下来……总之未雨绸缪，你们早点习惯住一起吧，我要办正事了。” 说完，路西法就不再看这两个事特别多的天使，自顾自地进了棋牌室去找达·芬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天使在他身边的缘故，路西法刚才发现自己又能透视墙面了，上次也是米迦勒在的时候才会发生这种事……总之，路西法发现达·芬奇被马丁和卡耐基扔下了，他有点担心这位天才，就赶紧上来看看情况。 走到达·芬奇身边后，路西法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达·芬奇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画机械设计图画得起劲，恐怕压根没发现旁边没人了——他说不定连自己肚子在叫都没听见。 “贤者大人。”距离不远的地方坐着路西法的一个熟人，那位学会了烘焙咖啡豆的伽利略爸爸一脸热情地冲路西法打招呼，“呀，本来还想着不知道您有没有空，没想到您现在就上来了。” 看到人这么热情地跟自己说话，路西法的心情也愉快了一些：“伽利略先生是刚回伊甸园吗？” “是啊，这次的货卖得特别快，所以提前回来了。”伽利略爸爸笑得不太好意思，“尤其是您教我烘焙出来的咖啡豆，卖得特别好，有人早上刚买了一点，晚上就直接跑我住宿的旅馆要求多买一些了……就是好像对其他卖咖啡豆的人的生意产生了一些冲击。” 这种程度的商业竞争在路西法的意料之内：“没关系，你的烘焙咖啡豆数量有限，买不到的自然会买其他人的咖啡豆，而且这只是一个过渡——我说过，让你把烘焙的重要性也告诉其他卖咖啡豆的人了吧？如果你想以后也维持优势的话，就要自己研究各种烘焙手段对咖啡口味的影响了。” “嗯。”伽利略爸爸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我今晚回去就开始试验。” 路西法说着话的时候，就已经坐到了伽利略爸爸的对面，扫了眼依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达·芬奇，决定先跟伽利略爸爸聊聊：“这次出远门，外地有什么趣闻吗？” 一直在外面赶路的伽利略爸爸，并不知道路西法主动开启话题在最近是多么少见，他只是正常地接话：“嗯……其实硬要说的话，趣闻是有的，只是都跟伊甸园有关，像是蒸汽机研讨会——这个貌似就是您弄出来的，我就不说了，总之我回来的时候，路过的几个城市里的人都在讨论这个——然后是伊甸园的感恩祭要开始了，我的商队也带了几个想过来看看的人……” 忽然，伽利略爸爸想起了什么：“啊，说起来有个消息不算趣闻，但如果是真的，就很重要，问题就在于我还不知道真假……” 路西法的眼睛因为感兴趣而睁大了：“说说看吧，是什么消息？” “据说……巴别塔那边，貌似出现恶魔了。” 路西法：“……嗯？” 这世界居然还有恶魔吗？！神在干什么呢！！！ 50、第50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44 第五十章恶魔是什么？ 路西法有点震惊。 他确实从别人口中偶尔会听到“恶魔”、“魔鬼”之类的字眼,但根据他从图书馆的记录里得到的情报来看，他一直以为这其实就是“人类禁不住诱惑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比如你为什么突然吃这么多，暴饮暴食？ 因为我被魔鬼附身了！ 比如你为什么今天不上工，在家睡懒觉？ 因为我被恶魔附体了！ …… ………… 记录里差不多都是这种程度的小问题,还从来没有一例出现过恶魔而被害死的人命,甚至从外地的教会交流来的几个特殊案例中,有几个人连神罚都被免除了——现在路西法情报更新了，他觉得这几个特例大概是撒旦的锅…… 仔细想想的话,神一开始想要让人类一直处于愚昧的状态,路西法却跑去给人传播智慧,还引诱人犯七宗罪，严格来说他跟撒旦半斤八两，按人类这个标准,搞不好也算是恶魔。 由于这个世界的“恶魔”画风清奇，路西法一直没把这玩意儿当回事，所以猛地听到有恶魔出没的情报，第一时间想的居然还是地球的恶魔,然后才是……哦，这个世界啊,应该不会有吧？可能就是谁又找了借口。 这世界要是还有恶魔,那神真是白干那么久的活了,连家里进来蟑螂都不知道。 然而米迦勒的声音却几乎同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巴别塔是萨麦尔负责的地盘,既然现在还没收到他的报告，那这个恶魔出没的消息应该是假的。】 艹,也就是说还有真的。 和一无所知的路西法的区别在于，路西法听说这种事只知道cue顶头上司，而米迦勒还知道追究到个人。 路西法一边跟伽利略爸爸继续打听情报,一边在心里问米迦勒：“恶魔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人类找的借口？” 【一般来说恶魔很少出现在这里，人类自己找借口的情况确实比较多……虽然他们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找借口，有时候真以为自己被魔鬼蛊惑了，毕竟情不自禁这种感觉很难辨别。】 米迦勒说道：【总之理论上讲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萨麦尔都应该写报告交上来，只是假的可以累积几百年交一次，如果是真的就必须立刻交报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45 路西法：“…………” 天使还得一直盯着自己负责的地盘，然后不断地写报告？还好这个世界的人类比较淳朴，找借口的也是个例，换个世界天使光是写报告都能累死。 【他有属下，这种事倒也不用全都自己干，大家抽空看一眼教会就差不多了，因为这种事教会肯定抓得比较紧。】米迦勒解释了一下，【萨麦尔也就是负责写总结报告就行……】 “等等。”路西法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伊甸园是谁的地盘？” 【严格来说是父神的……】米迦勒知道路西法想问什么，【因为这是父神最早放置人类的地方，别的都分出去了，就伊甸园，父神当时还说想自己盯着——但后来还是交给你负责了。】 路西法懵逼：“……我？” 【是啊，你，但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嘛，基本你遇到这种事习惯委托给撒旦代班，大家也默许了，撒旦就一直帮你盯着，谁知道后来撒旦被父神扔去世界边境了，这里就没人管了，最后就变成了没有地盘的我帮你负责看着。】 “你没有负责的地盘吗？”路西法有些意外。 【我是负责战斗的，没有固定地盘，不过所有人的地盘我都能去。】米迦勒无语，【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安然无恙地搞这么多事，换到其他人的地盘你搞不好早就被发现了。】 “……我知道了。”路西法皱眉，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恶魔又是怎么回事，父神为什么会允许这种东西存在？”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但失忆前的你是知道的。】米迦勒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我只能说，恶魔跟人类有关，你曾经说过人类全死了，恶魔也就不复存在了。】 路西法：“…………” 这么偏激的吗？！ “我有没有说过地狱什么的……” 米迦勒惊奇：【说过啊，你说人间就是地狱。】 路西法忍不住扶额。 感觉以前的自己跟个中二病似的…… 伽利略爸爸刚刚说完自己听到的传闻，看到路西法这个头痛的样子，连忙安慰他：“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贤者大人不必多虑，我们伊甸园还是很好的，是神佑之地，从未有过魔鬼的侵犯……” 路西法深吸一口气，坚强地恢复了冷静：“嗯，我不在意，伊甸园好就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46 他们正说着话呢，吃完午饭回店里，又从大仲马那得知路西法上楼了的马丁·尼古拉斯也来了。 马丁下意识找了一下四周，发现只有路西法，没有他那两个亲戚，不知为何心底居然松了口气。 单单只有大贤者一个人还好，加上那两个，感觉压迫感都翻了好几倍…… 路过达·芬奇的时候，马丁·尼古拉斯还看了一眼他在干什么，发现达·芬奇在画的流程图十分简单易懂，他居然能看明白了！ 虽然依然不清楚这位的机械设计水平，但自己能看懂一点，马丁也就感觉放心了一些。 路西法一看马丁这个反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他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就是信任达·芬奇——之前跟达·芬奇单独聊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达·芬奇的水平了，而赢得他人的信任，不能只靠路西法背书，还是要靠达·芬奇自己。 路西法招呼马丁过来坐下：“等他研究完了再下结论吧。” 马丁·尼古拉斯点点头。 “说起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啊，对。”马丁·尼古拉斯立刻想了起来，“是关于感恩祭的……您刚来伊甸园，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其他地方的感恩祭是什么样，总之伊甸园这边，感恩祭上大家会选一位德高望重、深受大家喜爱的人进行演讲，您对这个有兴趣吗？” 路西法秒答：“没有。” “……？”马丁·尼古拉斯惊了，没想到还有人会拒绝，他试图劝说，“这可是会记录在教会年表里的大事件啊，说不定会引起天使甚至是神的注意……” 那他就更不能干了！！！ 在米迦勒的闷笑中，路西法一边腹诽，一边问道：“以前是谁？” “上一届是比尔·福布斯大长老，再上一届是格里高利主教。”马丁·尼古拉斯继续劝说这位被天使青睐的贤者，“您的威望足够了，大家都在讨论您的苹果店，您的谜语，您的试炼……” 大贤者献上的酒都引发了神迹，要是他来演讲，说不定所有人都能看到神迹了！ “不用说了，我喜欢低调。”路西法依然拒绝得很果断，“这种出风头的事不适合我，我喜欢默默做事。” 马丁·尼古拉斯怔了怔，看向路西法的眼神又添了几分尊敬。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47 就算再怎么默默做事，有这种可以向神述说自己都做了什么，而神也大概率会关注的机会，一般人也不会推拒啊……只能说不愧是天使关注的人，品性比想象中还要高洁！！！ “我明白了，我会转告给格里高利主教的。”马丁点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对了，我上午下去的时候，看到您好像在跟两个外地人说话……那是您的家人吗？” “……啊。”路西法想了想，承认了，“是我不太省心的弟弟们，最近也会留在伊甸园。” “这样啊……” 马丁·尼古拉斯心脏一悸。 总觉得，莫名有些不安…… 50、第50章 第五十章恶魔是什么？ 路西法有点震惊。 他确实从别人口中偶尔会听到“恶魔”、“魔鬼”之类的字眼,但根据他从图书馆的记录里得到的情报来看，他一直以为这其实就是“人类禁不住诱惑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比如你为什么突然吃这么多，暴饮暴食？ 因为我被魔鬼附身了！ 比如你为什么今天不上工，在家睡懒觉？ 因为我被恶魔附体了！ …… ………… 记录里差不多都是这种程度的小问题,还从来没有一例出现过恶魔而被害死的人命,甚至从外地的教会交流来的几个特殊案例中,有几个人连神罚都被免除了——现在路西法情报更新了，他觉得这几个特例大概是撒旦的锅…… 仔细想想的话,神一开始想要让人类一直处于愚昧的状态,路西法却跑去给人传播智慧,还引诱人犯七宗罪，严格来说他跟撒旦半斤八两，按人类这个标准,搞不好也算是恶魔。 由于这个世界的“恶魔”画风清奇，路西法一直没把这玩意儿当回事，所以猛地听到有恶魔出没的情报，第一时间想的居然还是地球的恶魔,然后才是……哦，这个世界啊,应该不会有吧？可能就是谁又找了借口。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48 这世界要是还有恶魔,那神真是白干那么久的活了,连家里进来蟑螂都不知道。 然而米迦勒的声音却几乎同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巴别塔是萨麦尔负责的地盘,既然现在还没收到他的报告，那这个恶魔出没的消息应该是假的。】 艹,也就是说还有真的。 和一无所知的路西法的区别在于，路西法听说这种事只知道cue顶头上司，而米迦勒还知道追究到个人。 路西法一边跟伽利略爸爸继续打听情报,一边在心里问米迦勒：“恶魔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人类找的借口？” 【一般来说恶魔很少出现在这里，人类自己找借口的情况确实比较多……虽然他们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找借口，有时候真以为自己被魔鬼蛊惑了，毕竟情不自禁这种感觉很难辨别。】 米迦勒说道：【总之理论上讲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萨麦尔都应该写报告交上来，只是假的可以累积几百年交一次，如果是真的就必须立刻交报告。】 路西法：“…………” 天使还得一直盯着自己负责的地盘，然后不断地写报告？还好这个世界的人类比较淳朴，找借口的也是个例，换个世界天使光是写报告都能累死。 【他有属下，这种事倒也不用全都自己干，大家抽空看一眼教会就差不多了，因为这种事教会肯定抓得比较紧。】米迦勒解释了一下，【萨麦尔也就是负责写总结报告就行……】 “等等。”路西法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伊甸园是谁的地盘？” 【严格来说是父神的……】米迦勒知道路西法想问什么，【因为这是父神最早放置人类的地方，别的都分出去了，就伊甸园，父神当时还说想自己盯着——但后来还是交给你负责了。】 路西法懵逼：“……我？” 【是啊，你，但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嘛，基本你遇到这种事习惯委托给撒旦代班，大家也默许了，撒旦就一直帮你盯着，谁知道后来撒旦被父神扔去世界边境了，这里就没人管了，最后就变成了没有地盘的我帮你负责看着。】 “你没有负责的地盘吗？”路西法有些意外。 【我是负责战斗的，没有固定地盘，不过所有人的地盘我都能去。】米迦勒无语，【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安然无恙地搞这么多事，换到其他人的地盘你搞不好早就被发现了。】 “……我知道了。”路西法皱眉，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恶魔又是怎么回事，父神为什么会允许这种东西存在？”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但失忆前的你是知道的。】米迦勒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我只能说，恶魔跟人类有关，你曾经说过人类全死了，恶魔也就不复存在了。】 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49 这么偏激的吗？！ “我有没有说过地狱什么的……” 米迦勒惊奇：【说过啊，你说人间就是地狱。】 路西法忍不住扶额。 感觉以前的自己跟个中二病似的…… 伽利略爸爸刚刚说完自己听到的传闻，看到路西法这个头痛的样子，连忙安慰他：“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贤者大人不必多虑，我们伊甸园还是很好的，是神佑之地，从未有过魔鬼的侵犯……” 路西法深吸一口气，坚强地恢复了冷静：“嗯，我不在意，伊甸园好就行。” 他们正说着话呢，吃完午饭回店里，又从大仲马那得知路西法上楼了的马丁·尼古拉斯也来了。 马丁下意识找了一下四周，发现只有路西法，没有他那两个亲戚，不知为何心底居然松了口气。 单单只有大贤者一个人还好，加上那两个，感觉压迫感都翻了好几倍…… 路过达·芬奇的时候，马丁·尼古拉斯还看了一眼他在干什么，发现达·芬奇在画的流程图十分简单易懂，他居然能看明白了！ 虽然依然不清楚这位的机械设计水平，但自己能看懂一点，马丁也就感觉放心了一些。 路西法一看马丁这个反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他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就是信任达·芬奇——之前跟达·芬奇单独聊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达·芬奇的水平了，而赢得他人的信任，不能只靠路西法背书，还是要靠达·芬奇自己。 路西法招呼马丁过来坐下：“等他研究完了再下结论吧。” 马丁·尼古拉斯点点头。 “说起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啊，对。”马丁·尼古拉斯立刻想了起来，“是关于感恩祭的……您刚来伊甸园，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其他地方的感恩祭是什么样，总之伊甸园这边，感恩祭上大家会选一位德高望重、深受大家喜爱的人进行演讲，您对这个有兴趣吗？” 路西法秒答：“没有。”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50 “……？”马丁·尼古拉斯惊了，没想到还有人会拒绝，他试图劝说，“这可是会记录在教会年表里的大事件啊，说不定会引起天使甚至是神的注意……” 那他就更不能干了！！！ 在米迦勒的闷笑中，路西法一边腹诽，一边问道：“以前是谁？” “上一届是比尔·福布斯大长老，再上一届是格里高利主教。”马丁·尼古拉斯继续劝说这位被天使青睐的贤者，“您的威望足够了，大家都在讨论您的苹果店，您的谜语，您的试炼……” 大贤者献上的酒都引发了神迹，要是他来演讲，说不定所有人都能看到神迹了！ “不用说了，我喜欢低调。”路西法依然拒绝得很果断，“这种出风头的事不适合我，我喜欢默默做事。” 马丁·尼古拉斯怔了怔，看向路西法的眼神又添了几分尊敬。 就算再怎么默默做事，有这种可以向神述说自己都做了什么，而神也大概率会关注的机会，一般人也不会推拒啊……只能说不愧是天使关注的人，品性比想象中还要高洁！！！ “我明白了，我会转告给格里高利主教的。”马丁点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对了，我上午下去的时候，看到您好像在跟两个外地人说话……那是您的家人吗？” “……啊。”路西法想了想，承认了，“是我不太省心的弟弟们，最近也会留在伊甸园。” “这样啊……” 马丁·尼古拉斯心脏一悸。 总觉得，莫名有些不安…… 51、第51章 第五十一章棉花糖机（营养液加更） 伊甸园的感恩祭终于到来了。 从前一天开始,人们的精神面貌就产生了十分明显的变化，一个个比平日更加地喜气洋洋。 街道两边的商铺门口用鲜花进行装饰，庄严肃穆的教会也难得地热闹了起来，无数人来来往往。 而与这热闹的情景对比明显的,则是忽然冷清下来的苹果店——不止感恩祭当天,其实提前三四天开始,店里的客流量就明显减少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51 “正常现象，这种时候每家每户都忙的要命,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怎么可能允许劳动力在外面闲着。” 米迦勒笑眯眯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上熟练地洗着牌：“你拒绝教会的演讲邀请是对的，不然现在你也不可能闲在这里——好了，抽牌吧。” 坐在他对面的路西法抽了一张纸牌：“梅花10。” 搬了椅子坐在过道的撒旦也抽了一张：“方块7……米迦勒是梅花3,那么路西法先摸牌。” 是的，这三个天使……正在打扑克。 没办法，以前路西法也想跟顾客一起打扑克来着，结果自己的牌运不知道为何特别好,无论和谁打都会赢，严重影响他人游戏体验,哪怕路西法说免挑战费送一杯可乐,愿意跟他一起玩的人也寥寥无几……这种运气也持续到了所有的游戏上,哪怕不怎么依赖运气的异教徒杀这种,路西法也能靠读取微表情和情绪一眼看穿真相。 最终，被所有人隐隐嫌弃的路西法,只能回到柜台后面看书，就算后来新的客人越来越多，他也没再去祸害别人。 ……结果好像被当成了高冷的人,不光没人陪玩，连愿意来聊天的都少了…… 但是现在没关系了！撒旦和米迦勒来了！ 路西法知道自己的运气是因为“神对天使的偏爱”，而算牌能力强大也同样是因为自己是天使的缘故，所以只要同桌的都是天使，大家的水平就差不多在同一条线了，神奇的运气也不会影响到游戏体验了。 撒旦自然乐意陪玩，米迦勒一开始还表示没兴趣，结果现在他开始抢着洗牌——因为路西法无意中秀了一把花式洗牌的技能，米迦勒挺感兴趣的，现在哪怕不打牌只是让他洗牌他都玩的挺开心。 他们几个开始一边打牌一边聊天。 “三缺一啊。”米迦勒说，“再下来一个，我们就可以打麻将了。” 路西法看着自己的牌，沉吟道：“三人麻将也有，不过打起来太快没什么意思……” 撒旦跟牌：“加百列不行，他看到了只会碎碎念，不会加入。” “……不，我只是解释一下有三人麻将，并不是真的希望再有谁来的意思。”路西法真怕撒旦和米迦勒这么说着说着就把谁给招来了。 米迦勒继续出牌：“路西，异世界还有没有更好玩的了，我看到的书里提到了‘游戏机’……” 路西法手一滑，牌差点散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52 前几天闹钟给他开了个【ps4主机up池】，出于谨慎和经验，路西法先拿了10银币在旁边的普通池来了个十连试试运气。 然后他就抽到了一堆p用没有的东西，大致相当于在这池子里沉船了。 在普通池子运气都这么差，路西法当然不肯去限定池冒险，这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千银币打了水漂啊！ 路西法就很郁闷，自己在游戏上运气那么好，结果到了闹钟搞的池子就变成了这样。 要不是米迦勒和撒旦都在身边，闹钟不敢动手脚，路西法真的没办法相信这就是自己的运气。 【……毕竟是有概率的！而且普通池的运气不能代表限定池！】闹钟奋力为自己进行辩解，还试图给路西法出主意，【您可以试试玄学！】 路西法都无语了：“要是还当自己是人类的时候也就算了，我现在一个天使，还要靠玄学……？？？” 你是瞧不起天使吗！！！ 不过路西法虽然当场驳回了闹钟胡闹一样的提议，私底下其实暗搓搓地研究了一下。 要抽ps4的主机，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用的玄学，用ps4游戏光盘感觉没啥用，上次就抽到了个汽水机…… 好在逐渐稀少的客人提醒了路西法：过几天不就是感恩祭了吗？与其求玄学保佑，不如求一下父神保佑，这种节日说不定还有加成。 于是，路西法就把自己的限定池十连保留到了今天。 “……游戏机当然好玩。”路西法算了算时间，打算等广场那边开始举行祭祀活动，他这里就开始抽主机。 米迦勒蓝色的眼睛，从纸牌的上方向路西法投来试探的目光。 “等你恢复记忆，带我也去那个世界看看吧？感觉你回来后，似乎对我们的世界更加不满了……我很想知道你喜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也是！”在这种话题上，撒旦永远不会沉默，“我也想去那边的世界！” 路西法迟疑了一下：“不……怎么说呢，可能和你们想的不太一样，那边其实也不是多么美好的世界。” “哦？”米迦勒把手里仅剩的一张牌反扣在了桌面上，“——展开讲讲？” 路西法皱了皱眉，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53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世界的人性远远落后于科技水平，而我们世界的恰好相反。” 米迦勒沉思了几秒后，轻轻颔首：“我懂了。” “所以您喜欢的是那个世界的科技吗？”撒旦问道。 “嗯。”路西法一边出牌一边说道，“科技让生活变得更加便利……我觉得享受生活并不是什么坏事，人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还是为了生活而活着，差别很大。” 撒旦看了眼米迦勒手中仅剩的一张牌，果断出了一对牌，把米迦勒给跳过了：“但是异世界的情况不能全盘套用过来吧？万一也变成那边的样子怎么办。” 路西法把手里的牌出光了，身体往后一靠：“当然不能，但我们这边不是还有神罚吗？” 米迦勒惊讶了：“你之前跟父神吵架的时候，明明还总觉得神罚系统不好……” “哦，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路西法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诞生的时候你都一百多岁了，这也算年纪小吗？”米迦勒嘀咕道。 路西法假装没听见：“总之，我现在觉得神罚系统其实挺不错的，就是需要改改。” “真难得听你夸一句神罚，父神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路西法继续无视米迦勒的吐槽：“如果人类负责发展技术，神罚负责纠正人类的人性偏差，那么这个世界就很圆满了。” 一个公正无私的、不存在被贿赂、不存在因卖惨而动摇，不存在个人偏向的判决机器，虽然在人性方面可能有些欠缺，但利大于弊。 地球无论什么惩罚什么判决，都是要在事情发生后才能进行的，而已经发生的事覆水难收，哪怕施暴者以死谢罪，伤害都难以被弥补。 可神罚不同，它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就阻止。 路西法觉得，哪怕神罚有千万个不好，靠这一点就能翻身。 不能因为看着别的世界好，就什么都照搬，那样是要出问题的，还是应该根据自己世界的传统，走属于自己的特色道路才行。 神罚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特色，与其直接撤销，不如充分利用。 对异世界没什么认知的米迦勒和撒旦，虽然听着路西法的解说还有些茫然，但明白路西法的意思不是全盘否决这个世界后，他们都挺高兴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54 怎么说神都兢兢业业地忙活了这么久，要是被最宠爱的长子一直否定也太惨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让我把这边的神罚条件放松一些……”米迦勒思考着，“是给科技让出发展空间，顺便思考怎么改良神罚吗？” “对，不过神罚的改良需要等父神醒来，或者我恢复记忆才行，现在我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要是这样就觉得自己能设定出更好的神罚规则，那我就太自大了。”路西法头疼地说，“这个记忆封印真碍事啊。” 撒旦很同情：“如果您当时设定封印的时候，不是用您的真名就好了……” 结果现在一旦从外部解开记忆封印，就意味着所有封印一起被解开，真名的咒瞬间就会在这个世界显现，搞不好分分钟就能唤醒父神。 “……因为真名做封印最方便。”路西法不是很想说这个话题，这会让他觉得以前的自己脑子有问题。 “我的牌也出完了！”撒旦扔下纸牌，“这次是米迦勒输了。” “好好好，我输了。”米迦勒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一张牌，“那么，赢了的人想要我做什么呢？” 路西法想了想：“你去做个棉花糖吧。” 做棉花糖这种事，当然不是让米迦勒空手变一个出来就算完了，路西法既然想得出这个条件，自然是有契机的。 “看到放门口的那个机器了没有？”路西法测过身，好让坐他对面的米迦勒清楚地看到他说的东西。 米迦勒很聪明，一点就透：“看到了，要用那个做棉花糖吗？” “没错。” 那是一个脚踏型棉花糖机。别看体积挺大，还是用金属做成的，其实都不用通电就能使用，也就是说…… 这个机器，路西法是从普通池里抽出来的。 正好门口有点空，路西法就把新抽到的棉花糖机放那了。 他没告诉米迦勒棉花糖机怎么使用，毕竟看米迦勒困扰的样子算是包含在条件里了，不然单看米迦勒做棉花糖有什么意思。 米迦勒绕到路西法身后一脸认真地开始研究。 路西法把椅子翘了起来，全靠椅子的后腿支撑，上身半侧着看米迦勒折腾棉花糖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55 神创造天使的时候明显没有偷懒，智商一个个都在平均线之上，没一会儿米迦勒就觉得自己搞明白了。 他打开机器上摆着的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小勺子，从盒子里舀了一些糖，倒进了棉花糖机的容器里，然后开始用脚踩脚踏。 机械运作的声音闷闷地响了起来，没一会儿，棉花糖机上面的小孔中，就开始因为离心力而往外冒出细细的糖丝。 米迦勒地从放着一堆木签的盒子里抽出一根来，把这些糖丝绕在木签上。 随着时间流逝，木签上的糖丝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白，呈现出一种蓬松柔软的状态，而米迦勒在门口的这番表演，也成功吸引了一些人的围观。 大家都没见过这场面，感觉十分惊奇。 在大家的注视下，米迦勒越干越起劲，而且虽然他是第一次做，技术却很好，棉花糖已经快跟他的头一样大了，但米迦勒还能继续往上绕，还是路西法看不下去了喊的停。 “我可以吃吗？”米迦勒看着自己的战果，问道。 路西法摇摇头：“给正在看你的那个小女孩，今天是她生日。” 米迦勒和拉着小女儿手围观的母亲同时一愣。 母亲惊喜又困惑地问道。 “……您怎么知道的？” 51、第51章 第五十一章棉花糖机（营养液加更） 伊甸园的感恩祭终于到来了。 从前一天开始,人们的精神面貌就产生了十分明显的变化，一个个比平日更加地喜气洋洋。 街道两边的商铺门口用鲜花进行装饰，庄严肃穆的教会也难得地热闹了起来，无数人来来往往。 而与这热闹的情景对比明显的,则是忽然冷清下来的苹果店——不止感恩祭当天,其实提前三四天开始,店里的客流量就明显减少了。 “正常现象，这种时候每家每户都忙的要命,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怎么可能允许劳动力在外面闲着。”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56 米迦勒笑眯眯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上熟练地洗着牌：“你拒绝教会的演讲邀请是对的，不然现在你也不可能闲在这里——好了，抽牌吧。” 坐在他对面的路西法抽了一张纸牌：“梅花10。” 搬了椅子坐在过道的撒旦也抽了一张：“方块7……米迦勒是梅花3,那么路西法先摸牌。” 是的，这三个天使……正在打扑克。 没办法，以前路西法也想跟顾客一起打扑克来着，结果自己的牌运不知道为何特别好,无论和谁打都会赢，严重影响他人游戏体验,哪怕路西法说免挑战费送一杯可乐,愿意跟他一起玩的人也寥寥无几……这种运气也持续到了所有的游戏上,哪怕不怎么依赖运气的异教徒杀这种,路西法也能靠读取微表情和情绪一眼看穿真相。 最终，被所有人隐隐嫌弃的路西法,只能回到柜台后面看书，就算后来新的客人越来越多，他也没再去祸害别人。 ……结果好像被当成了高冷的人,不光没人陪玩，连愿意来聊天的都少了…… 但是现在没关系了！撒旦和米迦勒来了！ 路西法知道自己的运气是因为“神对天使的偏爱”，而算牌能力强大也同样是因为自己是天使的缘故，所以只要同桌的都是天使，大家的水平就差不多在同一条线了，神奇的运气也不会影响到游戏体验了。 撒旦自然乐意陪玩，米迦勒一开始还表示没兴趣，结果现在他开始抢着洗牌——因为路西法无意中秀了一把花式洗牌的技能，米迦勒挺感兴趣的，现在哪怕不打牌只是让他洗牌他都玩的挺开心。 他们几个开始一边打牌一边聊天。 “三缺一啊。”米迦勒说，“再下来一个，我们就可以打麻将了。” 路西法看着自己的牌，沉吟道：“三人麻将也有，不过打起来太快没什么意思……” 撒旦跟牌：“加百列不行，他看到了只会碎碎念，不会加入。” “……不，我只是解释一下有三人麻将，并不是真的希望再有谁来的意思。”路西法真怕撒旦和米迦勒这么说着说着就把谁给招来了。 米迦勒继续出牌：“路西，异世界还有没有更好玩的了，我看到的书里提到了‘游戏机’……” 路西法手一滑，牌差点散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前几天闹钟给他开了个【ps4主机up池】，出于谨慎和经验，路西法先拿了10银币在旁边的普通池来了个十连试试运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57 然后他就抽到了一堆p用没有的东西，大致相当于在这池子里沉船了。 在普通池子运气都这么差，路西法当然不肯去限定池冒险，这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千银币打了水漂啊！ 路西法就很郁闷，自己在游戏上运气那么好，结果到了闹钟搞的池子就变成了这样。 要不是米迦勒和撒旦都在身边，闹钟不敢动手脚，路西法真的没办法相信这就是自己的运气。 【……毕竟是有概率的！而且普通池的运气不能代表限定池！】闹钟奋力为自己进行辩解，还试图给路西法出主意，【您可以试试玄学！】 路西法都无语了：“要是还当自己是人类的时候也就算了，我现在一个天使，还要靠玄学……？？？” 你是瞧不起天使吗！！！ 不过路西法虽然当场驳回了闹钟胡闹一样的提议，私底下其实暗搓搓地研究了一下。 要抽ps4的主机，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用的玄学，用ps4游戏光盘感觉没啥用，上次就抽到了个汽水机…… 好在逐渐稀少的客人提醒了路西法：过几天不就是感恩祭了吗？与其求玄学保佑，不如求一下父神保佑，这种节日说不定还有加成。 于是，路西法就把自己的限定池十连保留到了今天。 “……游戏机当然好玩。”路西法算了算时间，打算等广场那边开始举行祭祀活动，他这里就开始抽主机。 米迦勒蓝色的眼睛，从纸牌的上方向路西法投来试探的目光。 “等你恢复记忆，带我也去那个世界看看吧？感觉你回来后，似乎对我们的世界更加不满了……我很想知道你喜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也是！”在这种话题上，撒旦永远不会沉默，“我也想去那边的世界！” 路西法迟疑了一下：“不……怎么说呢，可能和你们想的不太一样，那边其实也不是多么美好的世界。” “哦？”米迦勒把手里仅剩的一张牌反扣在了桌面上，“——展开讲讲？” 路西法皱了皱眉，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世界的人性远远落后于科技水平，而我们世界的恰好相反。”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58 米迦勒沉思了几秒后，轻轻颔首：“我懂了。” “所以您喜欢的是那个世界的科技吗？”撒旦问道。 “嗯。”路西法一边出牌一边说道，“科技让生活变得更加便利……我觉得享受生活并不是什么坏事，人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还是为了生活而活着，差别很大。” 撒旦看了眼米迦勒手中仅剩的一张牌，果断出了一对牌，把米迦勒给跳过了：“但是异世界的情况不能全盘套用过来吧？万一也变成那边的样子怎么办。” 路西法把手里的牌出光了，身体往后一靠：“当然不能，但我们这边不是还有神罚吗？” 米迦勒惊讶了：“你之前跟父神吵架的时候，明明还总觉得神罚系统不好……” “哦，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路西法面不改色地说道。 “……我诞生的时候你都一百多岁了，这也算年纪小吗？”米迦勒嘀咕道。 路西法假装没听见：“总之，我现在觉得神罚系统其实挺不错的，就是需要改改。” “真难得听你夸一句神罚，父神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路西法继续无视米迦勒的吐槽：“如果人类负责发展技术，神罚负责纠正人类的人性偏差，那么这个世界就很圆满了。” 一个公正无私的、不存在被贿赂、不存在因卖惨而动摇，不存在个人偏向的判决机器，虽然在人性方面可能有些欠缺，但利大于弊。 地球无论什么惩罚什么判决，都是要在事情发生后才能进行的，而已经发生的事覆水难收，哪怕施暴者以死谢罪，伤害都难以被弥补。 可神罚不同，它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就阻止。 路西法觉得，哪怕神罚有千万个不好，靠这一点就能翻身。 不能因为看着别的世界好，就什么都照搬，那样是要出问题的，还是应该根据自己世界的传统，走属于自己的特色道路才行。 神罚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特色，与其直接撤销，不如充分利用。 对异世界没什么认知的米迦勒和撒旦，虽然听着路西法的解说还有些茫然，但明白路西法的意思不是全盘否决这个世界后，他们都挺高兴的。 怎么说神都兢兢业业地忙活了这么久，要是被最宠爱的长子一直否定也太惨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59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让我把这边的神罚条件放松一些……”米迦勒思考着，“是给科技让出发展空间，顺便思考怎么改良神罚吗？” “对，不过神罚的改良需要等父神醒来，或者我恢复记忆才行，现在我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要是这样就觉得自己能设定出更好的神罚规则，那我就太自大了。”路西法头疼地说，“这个记忆封印真碍事啊。” 撒旦很同情：“如果您当时设定封印的时候，不是用您的真名就好了……” 结果现在一旦从外部解开记忆封印，就意味着所有封印一起被解开，真名的咒瞬间就会在这个世界显现，搞不好分分钟就能唤醒父神。 “……因为真名做封印最方便。”路西法不是很想说这个话题，这会让他觉得以前的自己脑子有问题。 “我的牌也出完了！”撒旦扔下纸牌，“这次是米迦勒输了。” “好好好，我输了。”米迦勒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一张牌，“那么，赢了的人想要我做什么呢？” 路西法想了想：“你去做个棉花糖吧。” 做棉花糖这种事，当然不是让米迦勒空手变一个出来就算完了，路西法既然想得出这个条件，自然是有契机的。 “看到放门口的那个机器了没有？”路西法测过身，好让坐他对面的米迦勒清楚地看到他说的东西。 米迦勒很聪明，一点就透：“看到了，要用那个做棉花糖吗？” “没错。” 那是一个脚踏型棉花糖机。别看体积挺大，还是用金属做成的，其实都不用通电就能使用，也就是说…… 这个机器，路西法是从普通池里抽出来的。 正好门口有点空，路西法就把新抽到的棉花糖机放那了。 他没告诉米迦勒棉花糖机怎么使用，毕竟看米迦勒困扰的样子算是包含在条件里了，不然单看米迦勒做棉花糖有什么意思。 米迦勒绕到路西法身后一脸认真地开始研究。 路西法把椅子翘了起来，全靠椅子的后腿支撑，上身半侧着看米迦勒折腾棉花糖机。 神创造天使的时候明显没有偷懒，智商一个个都在平均线之上，没一会儿米迦勒就觉得自己搞明白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60 他打开机器上摆着的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小勺子，从盒子里舀了一些糖，倒进了棉花糖机的容器里，然后开始用脚踩脚踏。 机械运作的声音闷闷地响了起来，没一会儿，棉花糖机上面的小孔中，就开始因为离心力而往外冒出细细的糖丝。 米迦勒地从放着一堆木签的盒子里抽出一根来，把这些糖丝绕在木签上。 随着时间流逝，木签上的糖丝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白，呈现出一种蓬松柔软的状态，而米迦勒在门口的这番表演，也成功吸引了一些人的围观。 大家都没见过这场面，感觉十分惊奇。 在大家的注视下，米迦勒越干越起劲，而且虽然他是第一次做，技术却很好，棉花糖已经快跟他的头一样大了，但米迦勒还能继续往上绕，还是路西法看不下去了喊的停。 “我可以吃吗？”米迦勒看着自己的战果，问道。 路西法摇摇头：“给正在看你的那个小女孩，今天是她生日。” 米迦勒和拉着小女儿手围观的母亲同时一愣。 母亲惊喜又困惑地问道。 “……您怎么知道的？” 52、第52章 第五十二章限定池十连！ 并不是因为多么神奇的原因,路西法冷静地说：“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她之前就说过自己的孙女生日和伊甸园的感恩祭是同一天。” 这个世界的语言体系中，不管是自己儿子的女儿还是女儿的女儿，都是孙女,而没有外孙女这种说法,可能是在神罚的引导下,这世界没产生什么重男轻女的观念。 路西法现在脑子里就好像存了个基因库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外面的女士鼻子眼睛都和那个经常来打麻将的老太太长得特别像,再一对比小孩的年龄,心里顿时就有数了。 神搞的这个世界,注定不适合人口爆炸式增长的社会，因为人口多了就要更多的资源，资源不足了就会过的不幸福,或者去侵略别人的领地，获得更多的资源。 估计是为了控制人口，这个世界的新生儿数量十分的科学，每一个小孩的诞生都很珍贵,是真正的“神赐给父母的孩子”——要是你们的家庭不适合抚养小孩，那你们就不会有孩子诞生。 这可比孩子出生了才发现自己不适合当父母,或者搞什么父母培训班有效多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61 要不是听撒旦说,负责审查这一块儿的是加百列,路西法差点给父神起一个送子天神的外号。 关于这个世界人类出生问题,路西法曾经脑洞很大地思考过一些问题。 这个世界的姓氏真的好熟悉啊，擅长的领域也好眼熟啊,该不会是罐头人才吧？ 说不定是有个不知名的伟大存在，专门生产人才罐头，这样每个世界的创世神就不用动脑子,看到人类社会滞后了，该有引领时代的人才出生了，就扔一个罐头下去，罐头里有牛顿、达·芬奇、特斯拉之类的…… 不过这个想法真的离谱，路西法自己心里想了想就差点笑出声，尤其是后来米迦勒说神原本不乐意让人类开启智慧后，路西法就更觉得不可能了。 只能当做是地球那些人的同素异形体了。 总之，既然伊甸园里每年小孩出生的数量都是有限的，这位母亲和那个老太太又长得很像，年龄和性别也刚刚好，那这小孩的情况……就真的很明显了。 “啊呀，这多不好意思。”这位母亲诚恳地推拒，“我的母亲也是多谢您的照顾了，她现在天天打麻将，精神好了很多，这个我不能要……” 自从出了史密斯奶奶垂死病中惊坐起事件后，麻将就在老年人群体中彻底出名了。 人老了干不动活了，这个世界又娱乐匮乏没别的能打发时间，他们就只能坐在家里帮子女带带孩子，或者出门找老朋友聊聊天，每天都在过重复的日子，就算再喜欢小孩也架不住十年如一日地这么搞啊，一个个精神衰老得特别快。 但是自从有了麻将，这些老头老太太变得仿佛年轻了二三十岁，每天一大早就生龙活虎地呼朋唤友打麻将打扑克，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看孩子，至于不需要帮忙带孩子的，还能玩得更久一点。 虽然因为有些人来苹果店还是不方便的缘故，可以玩的时间就那么一会儿，但这依然明显地改变了老年人的精神状态，每天都有盼头，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撒旦看到这些老年人的状态都很吃惊，他的思维还停留在被扔去世界边境之前，那时候老年人的状态真的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而现在，这些老人们一个个神采奕奕，听到三缺一就健步如飞，比年轻小伙儿看着还有劲头，实在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观。 这也让撒旦对路西法更加崇拜了，认定路西法的想法更正确。 麻将现在受欢迎到什么程度呢？感恩祭之前就有人来问路西法了，能不能做麻将卖，这在逐渐开放，但依然有些保守的伊甸园，十分说明问题，路西法当然是同意的。 等麻将彻底风靡世界了，回头他就搞个麻将大赛。 先来个伊甸园东西南北的赛区，再来个伊甸园总赛区，然后推广到其他城市——这个要慢慢来，不能引起天使的警惕。 这样不光能引起全民对娱乐的兴趣，还能拉动一下麻将厂的业绩，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62 此时，面对淳朴的母女，路西法当然不会吝啬一根棉花糖，也算是对一直支持他的店的老太太的一点回礼了。 “没关系，拿着就行。”路西法一低头，就看到小女孩一直盯着自己看，他表情变得柔和了一点。 可爱又漂亮的小朋友谁会讨厌呢？何况还是今天的小寿星。 路西法从米迦勒手里拿走了那根棉花糖，然后蹲下来递给小女孩：“生日快乐。” 小孩子没有大人想的那么多，今天估计也收到了不少礼物了，她想要，就一边说谢谢，一边伸手去拿，还冲路西法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这孩子……”母亲很无奈，“真是不好意思，请问这个多少钱？” “说了是给孩子的生日礼物，要是要钱的话，不就变成强买强卖了吗？”路西法站起身，为了打消这位母亲的顾虑，想了想，说道，“而且也不止是你家孩子——凡是今天过生日的，都可以来我这里领一份棉花糖，也算是我庆祝感恩祭的方式吧。” ——也算是我……攒人品的方式吧！大家拿了棉花糖记得保佑我心想事成抽到ps4主机啊！ 因为刚才无论是做棉花糖的米迦勒，还是做棉花糖时的表演，都还挺有观赏价值的，所以店门口其实围了好几个看棉花糖是怎么一点点形成的，也就是做得太快了，人还不够多，但是也足够这些人把消息传出去了。 原本因为过于消耗时间，有可能耽误祭祀时间，所以冷冷清清的苹果店，门口再度热闹了起来。 哪怕有人并不是今天的生日，也很乐意围观看一下棉花糖的形成过程，而且糖加热后，甜丝丝的味道也飘了出去，很吸引路过的人。 生日当天的惊喜总是令人心情愉快，一位牙口不太好的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地拿到了一个棉花糖，这棉花糖也不费牙，吃起来除了甜就是软，稍微一抿就能撕下一大片，十分合一辈子没怎么吃过好东西的老年人的口味。 这热闹的氛围，直到有人大喊“祭祀要开始了”，人们才慢慢散去，朝广场那边进发。 米迦勒又给路西法白打工，当了半天的棉花糖工人，而且忙活了大半天，自己一口都没吃到，尽给别人做了。就算不至于累，米迦勒也感觉有些无语，只能无奈地笑道。 “你当时说的好像是‘做个棉花糖’……结果我做了好多啊！” 路西法就动动口的事，站着说话不要腰疼：“大家都在谢你，你不会也感到高兴吗？” “……我屠龙之后，感谢我的人更多。” 话是这么说，不过米迦勒其实也知道这其中的不同。 以前大家的崇拜和喜悦都是围绕着米迦勒转的，但今天米迦勒只是个陪衬，大家这种纯粹的快乐主要是针对棉花糖……这情况他倒是第一次见，感觉十分新奇。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63 撒旦盯着米迦勒看了一会儿，居然说道：“这样子的米迦勒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米迦勒有些意外撒旦居然会说这种话，不过他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又做了一个棉花糖，这次是给自己吃的。 做了半天自己一口没吃到也太可惜了。 他一边吃，一边说：“就这种东西，也就那样嘛，感觉太甜了……” 但大家还是很高兴很喜欢。 唉，米迦勒忽然理解了，人类过的确实有点惨…… 就在这个时候，广场那边传来了钟声，说明向神献上祭品的时间到了。 路西法也闭上了眼睛，呼叫出闹钟来。 “开始吧，我要开抽了！” 【……是。】 闹钟隐隐感觉，要是路西法这次没有抽到ps4，那下次被抽的就是闹钟自己了……等路西法恢复记忆，他绝对不会放过它的…… 钟声还在一声声地响起，在第七声，也是最后一声钟鸣的同时，路西法选择了一口气十连抽。 首先出现的是白色的光，光芒散去后，一个【颈部按摩仪】出现在了路西法眼前。 路西法：“……” 他不需要这个……算了，这才第一个，还有九个呢！ 第二个现身的，还是一个白光等级的物品，是【破壁机】。 路西法只能安慰自己，以后多喝点果汁也不算白抽…… 第三个，【电动关东煮格子锅】……这玩意儿闹钟也放限定池？！心太黑了吧！！！这种东西技术就是个控制温度，随便拿个煮锅把格子分开就差不多了！根本用不着通电！！！ 开局就三个垃圾品质的东西，路西法感觉自己拳头都硬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64 也不知道是否极泰来还是闹钟求生欲比较强，路西法刚开始深呼吸，一道彩色的光芒就亮了起来。 路西法顿时停下了呼吸——反正本来不呼吸也没事，他就是当人类的时候模拟心跳之类的习惯了——默默地数数，等着彩光散去。 上次他抽到彩光的物品，还是那个价值五十几万美金的葡萄酒，那叫一个吐血，希望限定池有点良心，这次不要再搞他了。 在路西法的期待中，彩光散去了。 看到这个物品的一瞬间，路西法连心跳都忘了模拟。 这……这难道是……？！ 52、第52章 第五十二章限定池十连！ 并不是因为多么神奇的原因,路西法冷静地说：“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她之前就说过自己的孙女生日和伊甸园的感恩祭是同一天。” 这个世界的语言体系中，不管是自己儿子的女儿还是女儿的女儿，都是孙女,而没有外孙女这种说法,可能是在神罚的引导下,这世界没产生什么重男轻女的观念。 路西法现在脑子里就好像存了个基因库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外面的女士鼻子眼睛都和那个经常来打麻将的老太太长得特别像,再一对比小孩的年龄,心里顿时就有数了。 神搞的这个世界,注定不适合人口爆炸式增长的社会，因为人口多了就要更多的资源，资源不足了就会过的不幸福,或者去侵略别人的领地，获得更多的资源。 估计是为了控制人口，这个世界的新生儿数量十分的科学，每一个小孩的诞生都很珍贵,是真正的“神赐给父母的孩子”——要是你们的家庭不适合抚养小孩，那你们就不会有孩子诞生。 这可比孩子出生了才发现自己不适合当父母,或者搞什么父母培训班有效多了…… 要不是听撒旦说,负责审查这一块儿的是加百列,路西法差点给父神起一个送子天神的外号。 关于这个世界人类出生问题,路西法曾经脑洞很大地思考过一些问题。 这个世界的姓氏真的好熟悉啊，擅长的领域也好眼熟啊,该不会是罐头人才吧？ 说不定是有个不知名的伟大存在，专门生产人才罐头，这样每个世界的创世神就不用动脑子,看到人类社会滞后了，该有引领时代的人才出生了，就扔一个罐头下去，罐头里有牛顿、达·芬奇、特斯拉之类的…… 不过这个想法真的离谱，路西法自己心里想了想就差点笑出声，尤其是后来米迦勒说神原本不乐意让人类开启智慧后，路西法就更觉得不可能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65 只能当做是地球那些人的同素异形体了。 总之，既然伊甸园里每年小孩出生的数量都是有限的，这位母亲和那个老太太又长得很像，年龄和性别也刚刚好，那这小孩的情况……就真的很明显了。 “啊呀，这多不好意思。”这位母亲诚恳地推拒，“我的母亲也是多谢您的照顾了，她现在天天打麻将，精神好了很多，这个我不能要……” 自从出了史密斯奶奶垂死病中惊坐起事件后，麻将就在老年人群体中彻底出名了。 人老了干不动活了，这个世界又娱乐匮乏没别的能打发时间，他们就只能坐在家里帮子女带带孩子，或者出门找老朋友聊聊天，每天都在过重复的日子，就算再喜欢小孩也架不住十年如一日地这么搞啊，一个个精神衰老得特别快。 但是自从有了麻将，这些老头老太太变得仿佛年轻了二三十岁，每天一大早就生龙活虎地呼朋唤友打麻将打扑克，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看孩子，至于不需要帮忙带孩子的，还能玩得更久一点。 虽然因为有些人来苹果店还是不方便的缘故，可以玩的时间就那么一会儿，但这依然明显地改变了老年人的精神状态，每天都有盼头，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撒旦看到这些老年人的状态都很吃惊，他的思维还停留在被扔去世界边境之前，那时候老年人的状态真的和等死没什么区别…… 而现在，这些老人们一个个神采奕奕，听到三缺一就健步如飞，比年轻小伙儿看着还有劲头，实在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观。 这也让撒旦对路西法更加崇拜了，认定路西法的想法更正确。 麻将现在受欢迎到什么程度呢？感恩祭之前就有人来问路西法了，能不能做麻将卖，这在逐渐开放，但依然有些保守的伊甸园，十分说明问题，路西法当然是同意的。 等麻将彻底风靡世界了，回头他就搞个麻将大赛。 先来个伊甸园东西南北的赛区，再来个伊甸园总赛区，然后推广到其他城市——这个要慢慢来，不能引起天使的警惕。 这样不光能引起全民对娱乐的兴趣，还能拉动一下麻将厂的业绩，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此时，面对淳朴的母女，路西法当然不会吝啬一根棉花糖，也算是对一直支持他的店的老太太的一点回礼了。 “没关系，拿着就行。”路西法一低头，就看到小女孩一直盯着自己看，他表情变得柔和了一点。 可爱又漂亮的小朋友谁会讨厌呢？何况还是今天的小寿星。 路西法从米迦勒手里拿走了那根棉花糖，然后蹲下来递给小女孩：“生日快乐。” 小孩子没有大人想的那么多，今天估计也收到了不少礼物了，她想要，就一边说谢谢，一边伸手去拿，还冲路西法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66 “这孩子……”母亲很无奈，“真是不好意思，请问这个多少钱？” “说了是给孩子的生日礼物，要是要钱的话，不就变成强买强卖了吗？”路西法站起身，为了打消这位母亲的顾虑，想了想，说道，“而且也不止是你家孩子——凡是今天过生日的，都可以来我这里领一份棉花糖，也算是我庆祝感恩祭的方式吧。” ——也算是我……攒人品的方式吧！大家拿了棉花糖记得保佑我心想事成抽到ps4主机啊！ 因为刚才无论是做棉花糖的米迦勒，还是做棉花糖时的表演，都还挺有观赏价值的，所以店门口其实围了好几个看棉花糖是怎么一点点形成的，也就是做得太快了，人还不够多，但是也足够这些人把消息传出去了。 原本因为过于消耗时间，有可能耽误祭祀时间，所以冷冷清清的苹果店，门口再度热闹了起来。 哪怕有人并不是今天的生日，也很乐意围观看一下棉花糖的形成过程，而且糖加热后，甜丝丝的味道也飘了出去，很吸引路过的人。 生日当天的惊喜总是令人心情愉快，一位牙口不太好的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地拿到了一个棉花糖，这棉花糖也不费牙，吃起来除了甜就是软，稍微一抿就能撕下一大片，十分合一辈子没怎么吃过好东西的老年人的口味。 这热闹的氛围，直到有人大喊“祭祀要开始了”，人们才慢慢散去，朝广场那边进发。 米迦勒又给路西法白打工，当了半天的棉花糖工人，而且忙活了大半天，自己一口都没吃到，尽给别人做了。就算不至于累，米迦勒也感觉有些无语，只能无奈地笑道。 “你当时说的好像是‘做个棉花糖’……结果我做了好多啊！” 路西法就动动口的事，站着说话不要腰疼：“大家都在谢你，你不会也感到高兴吗？” “……我屠龙之后，感谢我的人更多。” 话是这么说，不过米迦勒其实也知道这其中的不同。 以前大家的崇拜和喜悦都是围绕着米迦勒转的，但今天米迦勒只是个陪衬，大家这种纯粹的快乐主要是针对棉花糖……这情况他倒是第一次见，感觉十分新奇。 撒旦盯着米迦勒看了一会儿，居然说道：“这样子的米迦勒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米迦勒有些意外撒旦居然会说这种话，不过他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又做了一个棉花糖，这次是给自己吃的。 做了半天自己一口没吃到也太可惜了。 他一边吃，一边说：“就这种东西，也就那样嘛，感觉太甜了……” 但大家还是很高兴很喜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67 唉，米迦勒忽然理解了，人类过的确实有点惨…… 就在这个时候，广场那边传来了钟声，说明向神献上祭品的时间到了。 路西法也闭上了眼睛，呼叫出闹钟来。 “开始吧，我要开抽了！” 【……是。】 闹钟隐隐感觉，要是路西法这次没有抽到ps4，那下次被抽的就是闹钟自己了……等路西法恢复记忆，他绝对不会放过它的…… 钟声还在一声声地响起，在第七声，也是最后一声钟鸣的同时，路西法选择了一口气十连抽。 首先出现的是白色的光，光芒散去后，一个【颈部按摩仪】出现在了路西法眼前。 路西法：“……” 他不需要这个……算了，这才第一个，还有九个呢！ 第二个现身的，还是一个白光等级的物品，是【破壁机】。 路西法只能安慰自己，以后多喝点果汁也不算白抽…… 第三个，【电动关东煮格子锅】……这玩意儿闹钟也放限定池？！心太黑了吧！！！这种东西技术就是个控制温度，随便拿个煮锅把格子分开就差不多了！根本用不着通电！！！ 开局就三个垃圾品质的东西，路西法感觉自己拳头都硬了。 也不知道是否极泰来还是闹钟求生欲比较强，路西法刚开始深呼吸，一道彩色的光芒就亮了起来。 路西法顿时停下了呼吸——反正本来不呼吸也没事，他就是当人类的时候模拟心跳之类的习惯了——默默地数数，等着彩光散去。 上次他抽到彩光的物品，还是那个价值五十几万美金的葡萄酒，那叫一个吐血，希望限定池有点良心，这次不要再搞他了。 在路西法的期待中，彩光散去了。 看到这个物品的一瞬间，路西法连心跳都忘了模拟。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68 这……这难道是……？！ 5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资本论》（二更） 只见,从彩光中出现的，正是最新版的—— switch主机，还是《动物之森》限定版。 只要有switch主机，在switch平台上的游戏,譬如《动物之森》、《健身环大冒险》、《舞力全开》等游戏就可以玩了。 路西法几乎要落泪了。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他终于可以拥有一部游戏主机了,而且switch还跟ps4主机不一样，是自带屏幕的,不用再考虑万一说服不了闹钟,他是不是还得自造屏幕或继续抽显示器…… 然而问题在于,这个《动物之森》限定版，竟然不包含游戏本体！！！ 就算带了《动物之森》的游戏卡，这种社交游戏不能联网,可玩度也瞬间下降90%好吗？！ 算了，只要有主机，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毕竟在switch平台上的游戏挺多的,抽到游戏卡的概率可比主机要高多了。 正想着呢，路西法眼前白光一现,出现了……一个psp游戏盘,《女神异闻录3》。 ……这些游戏为什么不能共用一个主机呢！？ 现在他有主机的,没有游戏,有游戏的，没有主机,这池子其实就是在跟他作对吧！？ 接下来，路西法面无表情地看着池子里浮出的东西。 街机、空调、小霸o学习机、录音笔…… 路西法渐渐起了杀心。 就在他已经放弃了的时候，最后一个物品伴随着金光出现了。 路西法心如死灰地瞥了一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69 switch游戏,《足球小将：新秀崛起》。 “……？……！！！” 路西法惊呆了。 这份幸运，是真实的吗？他居然真的抽到了有主机的游戏了吗！？ 他反复确认着这个游戏，毕竟这个游戏不光在switch平台发售，还在ps4平台和pc平台发售。 确认的结果是，他确实拥有了switch的主机，以及可以在switch主机上玩的游戏。 “……路西，发生了什么？” 米迦勒一脸惊吓，连笑容都维持不住地望着本来在闭目养神，结果忽然笑出声的路西法。 要知道，平时让路西法笑他都不一定笑，这毫无预兆地突然笑起来……要不是看撒旦也一脸惊吓，米迦勒都以为这是幻觉了。 路西法睁开眼睛，淡定地道：“没什么，想到了高兴的事。” 虽然在【ps4主机up池】里没抽到ps4主机，但歪出来的东西他还挺满意的，就暂时放过闹钟吧。 毕竟……up池里抽不到up的东西，也是正常现象…… 米迦勒将信将疑。 路西法心情愉快地查看着自己这次的收获。 这么久了……这么久了！终于可以打游戏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虽然对足球题材的游戏没什么兴趣，但有得玩就不错了，打发时间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抽到其他游戏卡了。 想到这里，路西法忍不住又微笑了起来。 米迦勒警觉地看着他：“你又想到了高兴的事？” “……是啊。”路西法把嘴角的弧度拉平，“为什么你是这个反应？” 他笑一笑很奇怪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70 之前什么都没有，他当然笑不出来，现在抽到了游戏，凭什么笑一下还要被人用这种目光看待，这是歧视吧！？ “啊……没什么。”米迦勒沉吟了几秒，“姑且问一下，你所谓的高兴的事，是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吗？” 路西法挑眉：“是啊，有问题？” 米迦勒还没说什么，撒旦倒是一脸惊叹地接话了：“居然能让路……路西法您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笑了两次，那个世界比我想象中还厉害啊。” 路西法：“…………” 所！以！说！失忆前的他其实是个面瘫吗？这种人设真的过时了！ 他现在明明是个温柔体贴的九世大善人！笑一个怎么了！ 米迦勒居然还挺认同撒旦的话，点头道：“是啊，我对那个世界更感兴趣了，有机会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路西法面无表情：“等着吧。” 他还想回去呢，谁带他回去？ 米迦勒追问：“那个世界有什么让你特别喜欢的？纸牌？麻将？” “文娱吧。”路西法说了个很空泛的词，“你看了那么多书，还没意识到差距在哪里吗？” 米迦勒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书：“差距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类自相残杀还振振有词？” “……你都看了什么。”路西法心中感觉有些不妙，“不对，你印象最深刻的是哪本？” “《教父》吧。”米迦勒说，“黑手党文化太令我震惊了。” 路西法：“…………” 他现在居然觉得一定程度的文化管制是有必要的，连米迦勒都被带歪了！！！ 看到路西法一言难尽的表情，米迦勒笑了起来：“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路西法暗暗松了口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71 “确实，哪怕仅仅对比书的内容，我们的世界也匮乏得有些过分了。”米迦勒摸了摸下巴，“虽然我觉得里面描写的人类有些不够真实——” 路西法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 不够真实的明明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好吗？那些书里明明都是正常的人类会有的反应！ “——但书里描写的故事，可以让我们世界的人类也看看，作为一个警示。”米迦勒想的倒是很远，“比如，一旦人类不再平等，搞出了什么国王贵族平民奴隶，世界会变成多么糟糕的样子。” 撒旦虽然没看过地球的书，但他思路倒是也跟得上：“你确定这样行得通吗？不会被人类看到，非但不觉得‘啊有阶级就有斗争好可怕’，反而想着‘我要是成为国王就好了’吗？” “我觉得还是对我们世界的人类更信任一点吧。”米迦勒想了想，“路西不是也说，我们世界的人性水平很高吗？” 路西法琢磨着：“关于这点，我其实在考虑义务教育。” “啊？”x2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两个天使，茫然地看向了路西法。 “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知识是开放的，而且是自愿学习的不是吗？”路西法皱着眉说道，“文化普及率看上去还可以，但不感兴趣的就不会去学，只学自己擅长的——这只是个人偏向，神罚不会启动，所以就导致了一堆偏科的人，虽然少了基础……” 米迦勒打断了路西法：“已经听不懂了，感觉和我们刚才说的没什么关联，能直接进入正题吗？” 路西法言简意赅：“我想强制所有人上思想品德课。” 天使们：“……？？？” 米迦勒迷惑地说道：“我觉得我们世界的人类已经不需要上这种……” “不，这个是对放宽神罚条件做准备。”路西法说，“撒旦刚才也说过，要怎么保证大家看到后，想到的是‘有阶级就有斗争好可怕’，而不是暗暗向往权力阶级，并钻神罚的漏洞实施呢？我认为应该让他们到了年龄就去上思想品德课，明白什么叫社会主义，什么叫阶级斗争，知道糟糕的后果作为警示……” 说着，路西法就拿出了在普通池抽到的一册《资本论》递给了米迦勒。 “你看看，这是异世界的人类写出来的书。” 米迦勒看书很快，依然是智商税之量子阅读一般的飞速，哗啦啦一翻，文字就记在了他的脑海里，完全不受语言不同的影响。 他翻完之后，把书递给了撒旦，自己的表情冷彻了下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72 之前他所有对异世界的想象，都是来自于路西法的讲述，以及给他打发时间看的书。 他看着那些小说，里面人类经历的那样激烈的爱恨情仇，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因为他认知里的人类不会做出故事里的那些事，而可以拥有负面情绪的天使，感情却不会那么激烈。 但《资本论》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故事，没有情节，但米迦勒反而从里面看出了字字血泪的感觉。 《资本论》的题材，本身就难通过空想来想到，能让作者开始对这个课题进行研究，甚至研究出了这么厚的书——甚至这么厚的书都没有写完，看目录架构，有可能还有三四本……那个世界都发生过什么，才能让一个人类写出这种书来？ 本来有些模糊的异世界的样子，透过这一册《资本论》，米迦勒反而有了点猜测。 难怪路西这么想搞强制思想品德课……确实，既然已经见过那样的世界，路西当然不愿意这个世界的人类也重蹈覆辙。 自由不能是无限制的自由。 “……那个世界的人类，真是了不起啊。” 米迦勒心情复杂地说道。 身为人类，却比他这个天使看得还透……他也该端正一下态度，不能以陪路西玩的心态继续了。 ……说起来，父神也和路西有着相似的能力吧？他知道《资本论》吗？ 5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新来的瓦特 父神知不知道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米迦勒也没去问路西法。 失忆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而且如果知道的话，父神为什么会把这个世界创造成这个样子，不是很奇怪吗？ 米迦勒想了想，决定好好钻研一下这本《资本论》,等父神醒来之后,看看能不能和父神讨论一下,至于现在嘛：“推行义务教育什么的，还是先放放吧。” “我知道。” 路西法也没打算现在就开始搞义务教育,他只是看不下去米迦勒跟玩一样的心态,打算让米迦勒认真一点而已,现在也算是达到目的了，这件事就可以先放放了，或者让米迦勒去操心。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73 米迦勒这是平时只负责战斗,所以才对世界的发展这么不上心吗？ 路西法懒得思考米迦勒是怎么想的，他这几天看着撒旦和米迦勒之间的相处，感觉十分心累。 有时候路西法甚至觉得，父神是不是因为发现创造的天使都是这种样子,所以才想让人类变得简单一点……如果是这种思路的话，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感觉到店内的气氛有些沉重,路西法站起来准备离开。他本来也不打算整天都待在店里,尤其是感恩祭这种节日,他还挺感兴趣的。 尤其是今天他最挂念的事——抽十连已经结束了,他现在也有心情出门了。 “我出去逛逛，你们自便。” 几乎跟路西法形影不离的撒旦理所当然地跟了上来,米迦勒一个人在店里待着也很没意思，二话不说也走了出去。 反正在这个世界完全不用担心偷盗行为，他们甚至连门都不锁,就这么走上了街道。 路西法所在的店距离广场不算特别远，慢慢走也就走过去了，连马车都不需要。 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去现场看祭祀的，无论哪个世界都有人不爱凑热闹，街道两边的店面里还有一些人留下了，看到在伊甸园已经算是大名人的路西法路过，大家都热情地跟路西法打招呼。 “那个蒸汽研讨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蒸汽机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我们什么时候能坐蒸汽车去外地？” 路西法听着这些耳朵都磨出茧来的话语，一如既往地回应道：“等感恩祭结束就开会，蒸汽机应该很快就能发明出来……” 实话说，虽然一开始路西法就是想通过画大饼的方式避免大家对新事物产生抵触，并联想到可能有人要因此失业之类的事而躁动不安，但他也没想到自己一通操作下来，大家非但没有抵触，反而因为他画的大饼变成了日常期待。 现在这架势，就仿佛他打了个广告，“即将推出蒸汽动力，敬请期待”，然后一群人就每天在微博上发“今天蒸汽机投入使用了吗？没有”一样…… 路西法对此喜闻乐见，并决定明天就广发公告，宣布感恩祭结束第二天就开始蒸汽机研讨会。 毕竟对蒸汽机感兴趣并且能来的，应该基本都趁着伊甸园感恩祭的举办，跟着商队一起来了，现在正是开启研讨会的好时机，毕竟人家说不定也有别的事情要忙，再拖下去搞不好就离开了。 反正顺路，路西法决定一会儿就去报社。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74 走着走着，熟悉的咖啡醇香就随风传来——这是伊甸园的新风尚，专门卖咖啡的“咖啡店”——哪怕现在大部分人都去看祭祀了，咖啡店的生意对比周围的几家店依然很好。 甚至可以说，来伊甸园的外地人几乎要认为，这种闻起来特别好闻的咖啡是伊甸园的代表产物了，几乎所有人外地人都选择买一些咖啡豆带走。 伊甸园盛产咖啡豆，即使经过烘焙这个程序，定价也不会特别高，比这些人在自己家乡买咖啡豆可便宜多了，多花的钱根本不是为了咖啡豆，而是商人的代购费……现在就在伊甸园当地，几乎是底价了，不买的是傻子！ 路西法的目光扫过咖啡店的门口，正在排队买咖啡的牛顿视线和路西法对上了，这让本来想保持沉默的牛顿不得不尴尬地向路西法打招呼。 “啊，贤者大人，早上好。” 路西法当然不会忘记牛顿，这姓氏真是想忘也忘不掉：“你好。” 尽管开口打招呼很难，但一旦已经开始交谈了，牛顿反而就没那么紧张了：“贤者大人，我想问一下，那个蒸汽机研讨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我预计是后天开始。”路西法当然是希望牛顿也留下来参加会议，反正以牛顿的脑子，就算现在不了解，给他塞一堆资料他也能跟上思路了。 牛顿松了口气：“啊，那太好了，我还能赶上。” 路西法浅浅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感恩祭结束你就要离开了呢。” “哈哈，这个嘛。”牛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伊甸园的变化有点大，母亲说想在这里多待几天，研究一下新出现的事物，所以倒也不用那么急着离开了……” 路西法点点头：“也好，说不定过几天就有雷雨，你们那个闪电实验你也能赶上了。” 牛顿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天，觉得大概不太可能，不过他还是说道：“希望如此。” 毕竟他也是真的对闪电感兴趣。 与牛顿告别后，撒旦凑到了路西法身边：“您想要雷雨吗？” “想。”路西法瞥了撒旦一眼，“你能帮忙？” 撒旦拍了拍胸脯：“我可以！我以前去试探人类的时候，也经常用到雷雨呢！比如把人类弄到山顶，让漆黑的的云层压下来，以此来确认他的心智是否坚定——” 路西法满头黑线：“好了我知道了，过几天就拜托你了。” 怎么回事啊，撒旦好好一个天使，整天干的事跟反派似的……如果这世界也有圣经的话，撒旦妥妥的也要被魔化成恶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75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隐隐能听到来自广场那边的欢呼声了。 这个世界的祭祀和路西法想象的不太一样，气氛并不是十分严肃，而是隆重中透着欢乐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教会不搞那些形式主义吧，反而觉得在感谢神的时候并不需要压抑自己真实的喜悦，从某方面来说挺人性化的。 不过路西法并不打算继续往广场那边走了，葡萄酒事件让他有些心理阴影，感觉不管是教会的祭坛还是广场的祭坛，附近全是雷区，他哪个都不想碰，生怕再招来什么天使。 米迦勒和撒旦倒是挺想去看看祭祀活动的，路西法也不是鸡妈妈，走哪里还得带着自己的弟弟们，爽快地把他们都赶走了。 而路西法自己则脚步一拐，走向了报社，打算看看里面要是有人的话，他就顺便把自己明天报纸上要放的关于蒸汽机研讨会的公告提交了。 巧合的是，里面确实有人，还是印刷厂的熟人，富兰克林小姐，她似乎是来报社办事，看到路西法的时候还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笑道。 “没想到在这里就能见到贤者大人，本来还想一会儿去店里找您的。” 路西法眨了下眼：“有什么事吗？” “啊，想引荐一个人给您。”富兰克林小姐拍了拍站在她旁边的一个人的后背，“我家印刷厂用的新型透印印刷术就是她发明的……嗨，这种时候就别沉默了，说说话啊。” 路西法好奇地看向了这个人。 那是一位看上去和富兰克林小姐年龄差不多的女性，怀里抱着很厚的一叠纸，看上去神情很紧张，嘴巴张张合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联系到刚才富兰克林小姐说她发明了新型印刷术，路西法猜测她可能是一位研究型学者，这种人不擅长社交也挺正常的。 对于人才，路西法向来是十分有耐心的，他朝两人微笑了一下，试图缓解对方的紧张：“请问该如何称呼您呢？” “……瓦特。” 路西法：“……嗯？” “您之前在宣传单上印的论文的瓦特，就是她的祖父，后来她家搬到了乌托邦。” 富兰克林小姐忍不住了，主动介绍道：“她看到了您的宣传单后，很激动，没想到有人能赏识她祖父的研究，从乌托邦那边赶了回来，生怕赶不上……对了，她还带来了一些蒸汽机的后续研究，本来是想一会儿带过去跟您看看的——” 路西法立刻说。 “请务必现在就让我拜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76 ——感觉，研讨会也许不用开好几天，说不定一天就够了！ 5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资本论》（二更） 只见,从彩光中出现的，正是最新版的—— switch主机，还是《动物之森》限定版。 只要有switch主机，在switch平台上的游戏,譬如《动物之森》、《健身环大冒险》、《舞力全开》等游戏就可以玩了。 路西法几乎要落泪了。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他终于可以拥有一部游戏主机了,而且switch还跟ps4主机不一样，是自带屏幕的,不用再考虑万一说服不了闹钟,他是不是还得自造屏幕或继续抽显示器…… 然而问题在于,这个《动物之森》限定版，竟然不包含游戏本体！！！ 就算带了《动物之森》的游戏卡，这种社交游戏不能联网,可玩度也瞬间下降90%好吗？！ 算了，只要有主机，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毕竟在switch平台上的游戏挺多的,抽到游戏卡的概率可比主机要高多了。 正想着呢，路西法眼前白光一现,出现了……一个psp游戏盘,《女神异闻录3》。 ……这些游戏为什么不能共用一个主机呢！？ 现在他有主机的,没有游戏,有游戏的，没有主机,这池子其实就是在跟他作对吧！？ 接下来，路西法面无表情地看着池子里浮出的东西。 街机、空调、小霸o学习机、录音笔…… 路西法渐渐起了杀心。 就在他已经放弃了的时候，最后一个物品伴随着金光出现了。 路西法心如死灰地瞥了一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77 switch游戏,《足球小将：新秀崛起》。 “……？……！！！” 路西法惊呆了。 这份幸运，是真实的吗？他居然真的抽到了有主机的游戏了吗！？ 他反复确认着这个游戏，毕竟这个游戏不光在switch平台发售，还在ps4平台和pc平台发售。 确认的结果是，他确实拥有了switch的主机，以及可以在switch主机上玩的游戏。 “……路西，发生了什么？” 米迦勒一脸惊吓，连笑容都维持不住地望着本来在闭目养神，结果忽然笑出声的路西法。 要知道，平时让路西法笑他都不一定笑，这毫无预兆地突然笑起来……要不是看撒旦也一脸惊吓，米迦勒都以为这是幻觉了。 路西法睁开眼睛，淡定地道：“没什么，想到了高兴的事。” 虽然在【ps4主机up池】里没抽到ps4主机，但歪出来的东西他还挺满意的，就暂时放过闹钟吧。 毕竟……up池里抽不到up的东西，也是正常现象…… 米迦勒将信将疑。 路西法心情愉快地查看着自己这次的收获。 这么久了……这么久了！终于可以打游戏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虽然对足球题材的游戏没什么兴趣，但有得玩就不错了，打发时间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抽到其他游戏卡了。 想到这里，路西法忍不住又微笑了起来。 米迦勒警觉地看着他：“你又想到了高兴的事？” “……是啊。”路西法把嘴角的弧度拉平，“为什么你是这个反应？” 他笑一笑很奇怪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78 之前什么都没有，他当然笑不出来，现在抽到了游戏，凭什么笑一下还要被人用这种目光看待，这是歧视吧！？ “啊……没什么。”米迦勒沉吟了几秒，“姑且问一下，你所谓的高兴的事，是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吗？” 路西法挑眉：“是啊，有问题？” 米迦勒还没说什么，撒旦倒是一脸惊叹地接话了：“居然能让路……路西法您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笑了两次，那个世界比我想象中还厉害啊。” 路西法：“…………” 所！以！说！失忆前的他其实是个面瘫吗？这种人设真的过时了！ 他现在明明是个温柔体贴的九世大善人！笑一个怎么了！ 米迦勒居然还挺认同撒旦的话，点头道：“是啊，我对那个世界更感兴趣了，有机会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路西法面无表情：“等着吧。” 他还想回去呢，谁带他回去？ 米迦勒追问：“那个世界有什么让你特别喜欢的？纸牌？麻将？” “文娱吧。”路西法说了个很空泛的词，“你看了那么多书，还没意识到差距在哪里吗？” 米迦勒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书：“差距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类自相残杀还振振有词？” “……你都看了什么。”路西法心中感觉有些不妙，“不对，你印象最深刻的是哪本？” “《教父》吧。”米迦勒说，“黑手党文化太令我震惊了。” 路西法：“…………” 他现在居然觉得一定程度的文化管制是有必要的，连米迦勒都被带歪了！！！ 看到路西法一言难尽的表情，米迦勒笑了起来：“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路西法暗暗松了口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79 “确实，哪怕仅仅对比书的内容，我们的世界也匮乏得有些过分了。”米迦勒摸了摸下巴，“虽然我觉得里面描写的人类有些不够真实——” 路西法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 不够真实的明明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好吗？那些书里明明都是正常的人类会有的反应！ “——但书里描写的故事，可以让我们世界的人类也看看，作为一个警示。”米迦勒想的倒是很远，“比如，一旦人类不再平等，搞出了什么国王贵族平民奴隶，世界会变成多么糟糕的样子。” 撒旦虽然没看过地球的书，但他思路倒是也跟得上：“你确定这样行得通吗？不会被人类看到，非但不觉得‘啊有阶级就有斗争好可怕’，反而想着‘我要是成为国王就好了’吗？” “我觉得还是对我们世界的人类更信任一点吧。”米迦勒想了想，“路西不是也说，我们世界的人性水平很高吗？” 路西法琢磨着：“关于这点，我其实在考虑义务教育。” “啊？”x2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两个天使，茫然地看向了路西法。 “就是，现在这个世界，知识是开放的，而且是自愿学习的不是吗？”路西法皱着眉说道，“文化普及率看上去还可以，但不感兴趣的就不会去学，只学自己擅长的——这只是个人偏向，神罚不会启动，所以就导致了一堆偏科的人，虽然少了基础……” 米迦勒打断了路西法：“已经听不懂了，感觉和我们刚才说的没什么关联，能直接进入正题吗？” 路西法言简意赅：“我想强制所有人上思想品德课。” 天使们：“……？？？” 米迦勒迷惑地说道：“我觉得我们世界的人类已经不需要上这种……” “不，这个是对放宽神罚条件做准备。”路西法说，“撒旦刚才也说过，要怎么保证大家看到后，想到的是‘有阶级就有斗争好可怕’，而不是暗暗向往权力阶级，并钻神罚的漏洞实施呢？我认为应该让他们到了年龄就去上思想品德课，明白什么叫社会主义，什么叫阶级斗争，知道糟糕的后果作为警示……” 说着，路西法就拿出了在普通池抽到的一册《资本论》递给了米迦勒。 “你看看，这是异世界的人类写出来的书。” 米迦勒看书很快，依然是智商税之量子阅读一般的飞速，哗啦啦一翻，文字就记在了他的脑海里，完全不受语言不同的影响。 他翻完之后，把书递给了撒旦，自己的表情冷彻了下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80 之前他所有对异世界的想象，都是来自于路西法的讲述，以及给他打发时间看的书。 他看着那些小说，里面人类经历的那样激烈的爱恨情仇，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因为他认知里的人类不会做出故事里的那些事，而可以拥有负面情绪的天使，感情却不会那么激烈。 但《资本论》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故事，没有情节，但米迦勒反而从里面看出了字字血泪的感觉。 《资本论》的题材，本身就难通过空想来想到，能让作者开始对这个课题进行研究，甚至研究出了这么厚的书——甚至这么厚的书都没有写完，看目录架构，有可能还有三四本……那个世界都发生过什么，才能让一个人类写出这种书来？ 本来有些模糊的异世界的样子，透过这一册《资本论》，米迦勒反而有了点猜测。 难怪路西这么想搞强制思想品德课……确实，既然已经见过那样的世界，路西当然不愿意这个世界的人类也重蹈覆辙。 自由不能是无限制的自由。 “……那个世界的人类，真是了不起啊。” 米迦勒心情复杂地说道。 身为人类，却比他这个天使看得还透……他也该端正一下态度，不能以陪路西玩的心态继续了。 ……说起来，父神也和路西有着相似的能力吧？他知道《资本论》吗？ 55、第55章 第五十五章瓦特的梦想（营养液加更） 玛丽·瓦特一直生活在乌托邦。 据说她出生之前,他们家还住在伊甸园，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搬到了乌托邦，就因为出行不便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不过玛丽·瓦特听着母亲提起伊甸园，以及伊甸园的亲戚朋友时,那遗憾和怀念的语气,令她也从小就很好奇伊甸园。 她曾经问过妈妈：“既然那么想念伊甸园,为什么不回去呢？” 妈妈一边给她编辫子，一边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因为太远了呀,妈妈现在很忙,这里离不开妈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81 “……伊甸园要是近一点就好了。”年幼的玛丽·瓦特说着孩子气的话。 “嗯,不过距离这种事，没办法改变……如果遇到传说中的龙，说不定能骑着龙一夜就到达伊甸园呢。” 龙自然是没有遇到,依然只存在与传说和教会的记录里。 但让去往伊甸园来回花费的时间变短的办法还是有的，这个办法出现在祖父的笔记本里。 一个蒸汽机改良方案——由于资料缺失，玛丽·瓦特很难找到改良之前的资料——玛丽·瓦特立刻就想到了蒸汽动力车的设想。 如果能成功的话，蒸汽动力车的时速远超目前常用的自行车、三轮车以及马车,来往伊甸园和乌托邦也不需要很久。 可惜的是，玛丽·瓦特的研究才开了个头,就被自己的父亲否定了。 她的父亲很委婉地说道：“这个研究……虽然看上去很棒,但不会投入使用的,否则我的父亲当年也不会封存实验资料了。” “为什么？”玛丽·瓦特很不明白,“我觉得这是好事。” “我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教会说服了他。”玛丽的父亲无奈地耸耸肩,“如果这个蒸汽机投入使用了，那我和你妈妈都要失业了。” 尽管如此，玛丽·瓦特还是凭借爱好继续研究了下去,就像研究第一代蒸汽机的那个人，又像在图书馆翻到了第一个人的设想后，一头扎进蒸汽机改良里的祖父，或者这世界上无数做着可能永远无法派上用场的研究的人们。 父母们觉得有自己已经把能玛丽·瓦特应该知道的事都告诉她了，即便如此她还要继续研究的话，他们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再说世界上这种情况的人也不少。 在做人父母这方面，瓦特夫妇都十分合格。 于是，玛丽·瓦特一边工作，一边抽空沿着祖父的资料往下研究，而重点研究方向，正是可以让通行速度变快的蒸汽车。 直到上个月，玛丽·瓦特都以为自己的研究，就和祖父的论文一样，会被封存起来，仅仅作为个人兴趣爱好的留证，但因为是商人，所以经常出远门，并且难得去了伊甸园的阿基米德先生居然带回了关于蒸汽机的消息。 一开始，是去图书馆的时候，听到父亲的朋友，阿基米德先生在图书馆外面和人聊天。 “要做奶茶的话，果然还是应该保证牛奶运输过来的时间吧？”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啊。”阿基米德先生说道，“甚至连办法都有人告诉我了，但执行起来恐怕有点困难。” 另一个人立刻问道：“是什么办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82 “蒸汽动力车。” “……我觉得教会不可能同意的。” 阿基米德先生叹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提议的那个贤者……” 那个人好奇地追问：“怎么，那个贤者是教会的人？” “不，可他真的不太一样。”阿基米德先生语气复杂，“就是那种，好像他想做的事就不可能被人否决一样的感觉……总之，我的直觉告诉我，提前做好准备没有坏处，所以我想看看我们这里的图书馆有没有蒸汽机相关的资料。” 听到这里，玛丽·瓦特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小跑过去，向阿基米德先生打听起了那位伊甸园的贤者的消息。 “是的，他很推崇蒸汽动力，还把伊甸园图书馆里所有相关的书目都报了出来。”阿基米德先生若有所思地看着玛丽·瓦特。 玛丽·瓦特十分兴奋，甚至盖过了自己害羞的本性：“您认为那位贤者大人能说服教会吗？” 阿基米德先生迟疑了一下：“不，这种事我说不准的……” 玛丽·瓦特有些失望，但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有人提起蒸汽机，甚至想把蒸汽机投入到交通方面使用，她原本已经做好就这样沉寂一辈子准备的心情不自禁地起了波澜，就算此刻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也依然难以回到以前平静的心。 她的异常被她的父母发现了。 “……玛丽一直都想去伊甸园吧？”听说了具体情况后，妈妈表情复杂。 爸爸也叹气：“就算是再崇拜父亲，也不至于这样……” 玛丽·瓦特小声说：“不是因为祖父啦。” 是因为想让妈妈能随意往来于伊甸园和乌托邦，可以和幼年的朋友继续来往，而不用每次都等那好久好久才能回复的信。 ……嗯，好奇妈妈小时候居住的地方，也是原因之一，总之，跟祖父其实关系不大。 “既然这样，你就去一次伊甸园吧。”爸爸很快就想好了，“其实你本来也没必要一直留在乌托邦陪我们，年轻人出去走走也正常，家里还不至于少一个人就运作不下去。” 玛丽·瓦特之所以一直没有出远门，就是因为她这对待陌生人过于害羞的性格，让她对独自出门这件事有些抵触，不过她也知道，爸爸妈妈是真的没有时间陪她，要么她自己跟着商队去伊甸园，要么就留下。 她第一次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当天就开始收拾行李，第二天就找到了愿意带她的商队，第三天就告别父母出发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83 不过上路后，她鼓起的勇气就仿佛放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开始感到不安。 万一那个贤者其实就是随口一说怎么办？万一他也说服不了教会怎么办？万一…… 那么多万一，玛丽·瓦特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应该回家。 但很快事情就有了转机。 “……这是？” 这上面节选的论文很眼熟，一些数据也很熟悉…… “是传单啊。”名为卡耐基的商人笑着说，“我们的贤者大人是打定主意要搞蒸汽车了，据说连教会都说服了，现在就差技术支持，所以希望对蒸汽动力感兴趣的人能去伊甸园开这个研讨会。” 玛丽·瓦特惊呆了。 居然说服了教会？！怎么做到的？！ 虽然她感情上很期待对方能成，但她的理智告诉她这很困难……结果突然有人冒出来告诉她，最难搞的教会居然被搞定了？！ 玛丽·瓦特反反复复地确认着传单，尤其是上面没有直接标注开始时间，只说是伊甸园感恩祭后，令人十分不安：“来得及吗……伊甸园的感恩祭是什么时候？” “快了吧，就这几天的事。”商人卡耐基笑道，“放心，这里离伊甸园已经不远了，慢一点也能赶到……听说你是乌托邦的人？是想参加这个研讨会吗？那还真是巧啊，要是等你在乌托邦收到这份传单，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玛丽·瓦特心有戚戚地点头。 这一定是神的指引，让她做出了提前前往伊甸园的决定！ 就这样，原本蔫了一路的玛丽·瓦特，终于重新打起了精神，充满期待地来到了伊甸园。 从一进入伊甸园，玛丽·瓦特就发现了这里和乌托邦，以及她之前经过的几个城市的区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祭典的缘故，这里十分热闹，伊甸园本地人的精气神和外地人有着明显的区别，空气中到处飘着改良版咖啡的香气，和父母口中的伊甸园完全不一样！ 既然到达了伊甸园，商队就完成了任务，把玛丽·瓦特放在了一个旅馆的门口。 玛丽·瓦特还有些担心感恩祭前后，会不会旅馆已经住满了人，好在她运气不错，这家旅馆还剩一个单间，她这才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行李后，就立刻拿着准备好的资料出门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84 虽然玛丽·瓦特从来没有离开过乌托邦，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住在伊甸园的朋友了。 她有一位姓富兰克林的同性朋友，因为同样是开印刷厂的，因此与她母亲所在的印刷厂有过交流，知道印刷厂的新型透印术是她发明的之后，就很感兴趣地找她买了使用权，并以此为契机，与她成为了笔友。 她从乌托邦出发的时候，没有告知富兰克林，因为就算写了信，估计也差不多能跟她一起到伊甸园，根本没有意义，因此她没有预约地上门时，还有些担心对方出了远门。 “怎么可能。”把她迎入自己家里的富兰克林小姐不客气地翻了白眼，“马上要感恩祭了，我什么时候出门不好，这个时候出啊？——说起来你来伊甸园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 玛丽·瓦特小声说：“我是来参加蒸汽机研讨会的……这些是我带来的资料。” “原来如此。”富兰克林明显也知道研讨会的事，“我给你写了信，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没想到信没到，你先到了，你这消息灵通的可怕啊。” 玛丽·瓦特只好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报源，以及自己为什么要先来找富兰克林的原因，富兰克林听懂了：“行，反正你这个性格我也习惯了，就由我替你交涉吧……我一会儿要去报社，正好顺路去贤者大人那里，你要一起吗？” 结果不等她们前往苹果店，就在报社里见到了那位贤者大人。 玛丽·瓦特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为什么阿基米德先生会说“他想做的事就不可能被人否决一样的感觉”这种话。 就算是乌托邦最有智慧的大长老，都不及这位贤者神秘又好像充满智慧的沉静气质，仿佛能看穿一切般的灿金色眼睛安静地望着她，超出她想象力的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请务必现在就让我拜读。” “……您觉得，蒸汽机好用吗？”玛丽·瓦特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对方，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蒸汽机非常好用，它会改变这个世界的，你们的名字也会被人们铭记。” 黑发金眼的大贤者这么说着，语气凿凿，就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蒸汽机投入使用的未来。 5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新来的瓦特 父神知不知道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米迦勒也没去问路西法。 失忆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而且如果知道的话，父神为什么会把这个世界创造成这个样子，不是很奇怪吗？ 米迦勒想了想，决定好好钻研一下这本《资本论》,等父神醒来之后,看看能不能和父神讨论一下,至于现在嘛：“推行义务教育什么的，还是先放放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85 “我知道。” 路西法也没打算现在就开始搞义务教育,他只是看不下去米迦勒跟玩一样的心态,打算让米迦勒认真一点而已,现在也算是达到目的了，这件事就可以先放放了，或者让米迦勒去操心。 米迦勒这是平时只负责战斗,所以才对世界的发展这么不上心吗？ 路西法懒得思考米迦勒是怎么想的，他这几天看着撒旦和米迦勒之间的相处，感觉十分心累。 有时候路西法甚至觉得，父神是不是因为发现创造的天使都是这种样子,所以才想让人类变得简单一点……如果是这种思路的话，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感觉到店内的气氛有些沉重,路西法站起来准备离开。他本来也不打算整天都待在店里,尤其是感恩祭这种节日,他还挺感兴趣的。 尤其是今天他最挂念的事——抽十连已经结束了,他现在也有心情出门了。 “我出去逛逛，你们自便。” 几乎跟路西法形影不离的撒旦理所当然地跟了上来,米迦勒一个人在店里待着也很没意思，二话不说也走了出去。 反正在这个世界完全不用担心偷盗行为，他们甚至连门都不锁,就这么走上了街道。 路西法所在的店距离广场不算特别远，慢慢走也就走过去了，连马车都不需要。 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去现场看祭祀的，无论哪个世界都有人不爱凑热闹，街道两边的店面里还有一些人留下了，看到在伊甸园已经算是大名人的路西法路过，大家都热情地跟路西法打招呼。 “那个蒸汽研讨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蒸汽机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我们什么时候能坐蒸汽车去外地？” 路西法听着这些耳朵都磨出茧来的话语，一如既往地回应道：“等感恩祭结束就开会，蒸汽机应该很快就能发明出来……” 实话说，虽然一开始路西法就是想通过画大饼的方式避免大家对新事物产生抵触，并联想到可能有人要因此失业之类的事而躁动不安，但他也没想到自己一通操作下来，大家非但没有抵触，反而因为他画的大饼变成了日常期待。 现在这架势，就仿佛他打了个广告，“即将推出蒸汽动力，敬请期待”，然后一群人就每天在微博上发“今天蒸汽机投入使用了吗？没有”一样…… 路西法对此喜闻乐见，并决定明天就广发公告，宣布感恩祭结束第二天就开始蒸汽机研讨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86 毕竟对蒸汽机感兴趣并且能来的，应该基本都趁着伊甸园感恩祭的举办，跟着商队一起来了，现在正是开启研讨会的好时机，毕竟人家说不定也有别的事情要忙，再拖下去搞不好就离开了。 反正顺路，路西法决定一会儿就去报社。 走着走着，熟悉的咖啡醇香就随风传来——这是伊甸园的新风尚，专门卖咖啡的“咖啡店”——哪怕现在大部分人都去看祭祀了，咖啡店的生意对比周围的几家店依然很好。 甚至可以说，来伊甸园的外地人几乎要认为，这种闻起来特别好闻的咖啡是伊甸园的代表产物了，几乎所有人外地人都选择买一些咖啡豆带走。 伊甸园盛产咖啡豆，即使经过烘焙这个程序，定价也不会特别高，比这些人在自己家乡买咖啡豆可便宜多了，多花的钱根本不是为了咖啡豆，而是商人的代购费……现在就在伊甸园当地，几乎是底价了，不买的是傻子！ 路西法的目光扫过咖啡店的门口，正在排队买咖啡的牛顿视线和路西法对上了，这让本来想保持沉默的牛顿不得不尴尬地向路西法打招呼。 “啊，贤者大人，早上好。” 路西法当然不会忘记牛顿，这姓氏真是想忘也忘不掉：“你好。” 尽管开口打招呼很难，但一旦已经开始交谈了，牛顿反而就没那么紧张了：“贤者大人，我想问一下，那个蒸汽机研讨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我预计是后天开始。”路西法当然是希望牛顿也留下来参加会议，反正以牛顿的脑子，就算现在不了解，给他塞一堆资料他也能跟上思路了。 牛顿松了口气：“啊，那太好了，我还能赶上。” 路西法浅浅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感恩祭结束你就要离开了呢。” “哈哈，这个嘛。”牛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伊甸园的变化有点大，母亲说想在这里多待几天，研究一下新出现的事物，所以倒也不用那么急着离开了……” 路西法点点头：“也好，说不定过几天就有雷雨，你们那个闪电实验你也能赶上了。” 牛顿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天，觉得大概不太可能，不过他还是说道：“希望如此。” 毕竟他也是真的对闪电感兴趣。 与牛顿告别后，撒旦凑到了路西法身边：“您想要雷雨吗？” “想。”路西法瞥了撒旦一眼，“你能帮忙？” 撒旦拍了拍胸脯：“我可以！我以前去试探人类的时候，也经常用到雷雨呢！比如把人类弄到山顶，让漆黑的的云层压下来，以此来确认他的心智是否坚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87 路西法满头黑线：“好了我知道了，过几天就拜托你了。” 怎么回事啊，撒旦好好一个天使，整天干的事跟反派似的……如果这世界也有圣经的话，撒旦妥妥的也要被魔化成恶魔。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隐隐能听到来自广场那边的欢呼声了。 这个世界的祭祀和路西法想象的不太一样，气氛并不是十分严肃，而是隆重中透着欢乐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教会不搞那些形式主义吧，反而觉得在感谢神的时候并不需要压抑自己真实的喜悦，从某方面来说挺人性化的。 不过路西法并不打算继续往广场那边走了，葡萄酒事件让他有些心理阴影，感觉不管是教会的祭坛还是广场的祭坛，附近全是雷区，他哪个都不想碰，生怕再招来什么天使。 米迦勒和撒旦倒是挺想去看看祭祀活动的，路西法也不是鸡妈妈，走哪里还得带着自己的弟弟们，爽快地把他们都赶走了。 而路西法自己则脚步一拐，走向了报社，打算看看里面要是有人的话，他就顺便把自己明天报纸上要放的关于蒸汽机研讨会的公告提交了。 巧合的是，里面确实有人，还是印刷厂的熟人，富兰克林小姐，她似乎是来报社办事，看到路西法的时候还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笑道。 “没想到在这里就能见到贤者大人，本来还想一会儿去店里找您的。” 路西法眨了下眼：“有什么事吗？” “啊，想引荐一个人给您。”富兰克林小姐拍了拍站在她旁边的一个人的后背，“我家印刷厂用的新型透印印刷术就是她发明的……嗨，这种时候就别沉默了，说说话啊。” 路西法好奇地看向了这个人。 那是一位看上去和富兰克林小姐年龄差不多的女性，怀里抱着很厚的一叠纸，看上去神情很紧张，嘴巴张张合合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联系到刚才富兰克林小姐说她发明了新型印刷术，路西法猜测她可能是一位研究型学者，这种人不擅长社交也挺正常的。 对于人才，路西法向来是十分有耐心的，他朝两人微笑了一下，试图缓解对方的紧张：“请问该如何称呼您呢？” “……瓦特。” 路西法：“……嗯？” “您之前在宣传单上印的论文的瓦特，就是她的祖父，后来她家搬到了乌托邦。” 富兰克林小姐忍不住了，主动介绍道：“她看到了您的宣传单后，很激动，没想到有人能赏识她祖父的研究，从乌托邦那边赶了回来，生怕赶不上……对了，她还带来了一些蒸汽机的后续研究，本来是想一会儿带过去跟您看看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88 路西法立刻说。 “请务必现在就让我拜读。” ——感觉，研讨会也许不用开好几天，说不定一天就够了！ 56、第56章 第五十六章毒誓 路西法强迫自己放慢速度,而不是和米迦勒一样用天使的阅读方式“哗啦啦”看完，那样给人类的感觉很不尊重。 不过就算如此，这一叠纸他还是很快就看完了。 “这应该只是一部分吧？”路西法抬头看向玛丽·瓦特小姐。 “是、是的！因为我拿不动那么多，所以只带了一些能证明自己思路和实力的。”玛丽·瓦特紧张的神色逐渐放松了下来,“一些我放在了旅馆……其实就算什么都不带,我也都记在脑子里了。” 她确定了,这位路西法贤者是真的能看懂她写的是什么。 路西法心情愉快地笑了一下：“辛苦了。后天就是研讨会了，这两天请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希望在会议上你能与其他人好好沟通。” 明白这是在暗示她容易害羞的性格问题,玛丽·瓦特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 为了她的梦想,为了她和祖父的研究成果，就算再怎么难受，她也一定会克制住自己,好好地与其他人讨论的。 “我在苹果店里等你。”路西法把手里的一叠纸还给了玛丽·瓦特，然后看向了报社的负责人，“实际上，我来报社就是想刊登一下关于蒸汽机研讨会的举办时间……” 报社负责人也是期待着蒸汽机快点投入使用的人之一,他立刻点头：“我明白！和上次一样是吧？” “是的。”路西法把自己之前写好的广告内容的纸递给了负责人，“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报社负责人笑容灿烂,“哎呀,怎么说呢,我也是期待着蒸汽车通车的那一天啊。” 这样他就可以把《伊甸园日报》多印一些,卖到其他城市，也能看到其他城市同行们的成果了,想想都觉得新奇。 这一天是感恩祭，自然是不好开工的，但靠着一腔热情,报社负责人硬生生自己一个人把前期工作的审稿排版之类的全都搞完了，等第二天一大早，报社的工作人员们回到了岗位，就开始和以往一样流程，然后交给报童等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89 本来感恩祭才过去一天，大家都还有点兴奋，现在一看报纸上关于蒸汽机研讨会的通知，众人一腔无处发散的热情再度投入了蒸汽机的讨论中。 这次的讨论重点是，这个蒸汽机多久能造出来，他们什么时候能坐上蒸汽车 一些还停留在伊甸园没有离开的科研人才们，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觉到自己被人们如此需要着。 “……以前真的就是自己默默研究，发表之前还要先考虑一下教会的态度。” 一个人很是感慨地跟旁边的友人说：“就连发明水车的人，据说都犹豫了大半年，担心影响其他人就业，等犹豫半年后提交了，又要等教会研究半年……没想到蒸汽动力这么大的事，大家一点抵触都没有不说，连教会都默许了，难道是因为伊甸园的教会想的比较少吗？” 他的友人很无语地道：“不……特斯拉，这种事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啊！这里可是伊甸园！这里的教会绝对是全世界想的最多的一个，不然斯塔利当年为什么跑到巴别塔去推广自行车，不就是因为伊甸园的教会考察时间太长了吗？” 被叫做特斯拉的人摇了摇头：“我也知道不可能，但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令人十分不解。” “你要说想的少，普通人大概是真的想的少，教会……反正我是不信他们不知道蒸汽机会导致什么后果。”友人皱着眉说道，“听说是伊甸园那位大贤者说服的教会，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想请他去阿瓦隆帮忙也说服一下阿瓦隆的教会。” “这位大贤者不愧是大贤者。”特斯拉抖了抖自己在外地收到的传单，“你看着上面写的东西，只有这部分数据和设计图是给我们看的，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给那些完全不懂蒸汽动力的人看的。” 正是因为专业知识以外的通俗易懂的部分，让普通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未来自己的生活能变得多便利，而不是自己的工作会受到多少影响，所以才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抗议。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如果现在讨论得正欢的人们知道蒸汽机会导致大量的失业，他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放松……但，既然教会默许了，这些一直以来都信任着教会的普通人看不透，那他们这些看出来的人，当然也不会特意去提醒。 毕竟……天下研究人员苦教会审核久矣，现在有这么一位大佬能打破教会审核新发现新发明的流程，甚至光明正大地号召全世界的人来搞这个蒸汽机…… 所有接到消息的研究人员看这个研讨会的公告，简直仿佛在看一个梦一样，他们也希望自己的研究方向能被如此重视，然后没有任何卡壳地投入使用，而不用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 因此，很多人哪怕研究方向和蒸汽动力并不怎么重合，只要赶得上的，都像是追梦一样地来到了伊甸园，就为了见证历史，顺便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比你早来两天，去过一次苹果店，可惜没见到那位大贤者。”友人遗憾地说，“倒是他想出来的那些试炼真的很有趣，我很喜欢那个叫数独的试炼。” 特斯拉迷茫了：“那是什么？” “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对了跟你说，我还加入了一个数独小组，他们一个个只会做题不会出题，现在都把我当救星……还有，我的积分也可以兑换一些东西，回头给你尝尝。” 特斯拉：“……？？？” 我亲爱的老朋友巴贝奇啊，你只是提前来了两天，不是两年，为什么就好像已经被伊甸园这奇妙的气氛给同化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90 就这样，路西法的店里再次迎来了提前来踩点的大佬们。 没人知道路西法看着米迦勒给特斯拉的积分卡上填名字时，他心中有多么激动。 特斯拉！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特斯拉主要专攻哪个方面，但地球的特斯拉哪怕被爱迪生欺骗并打压，也依然在很多领域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有着将近1000多项专利，要不是他放弃了交流电的专利，他会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说起来艾因斯坦和牛顿、富兰克林的闪电实验至今还没开始，不知道这位特斯拉现在在电流上有没有研究，说不定可以加入他们小组，把电的研究一口气推进几百年。 路西法畅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这电灯都没有的现实社会…… 唉，他抽到的街机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啊？如果是他自己的玩的话，倒是能靠氪金从闹钟那换来能源开机，给别人玩……真的就是做慈善了，他又不可能让人家玩十分钟就收1银币，那简直是抢钱，肯定要自己倒贴。 算了，街机什么的就先放放吧，目前先顾着自己的switch…… 米迦勒把积分卡的名册递给路西法：“最近来的新客人挺多的。” 路西法接过名册，一目十行地扫了下去，发现了不少熟悉的姓氏。 他一开始搞这个积分卡的时候，还没考虑到可以用来统计客人的姓名，只是单纯地给自己找个省钱的借口，没想到此时此刻居然派上了用场。 看着这些放在地球都赫赫有名的姓氏，路西法对明天的研讨会充满了信心。 今年这个蒸汽车要是没投入使用，他就100年不玩switch！ 这可真是毒誓啊！ 57、第57章 第五十七章我,天降圣人（二更） 第二天，就是蒸汽机研讨会正式开始的日子了。 一大清早，距离公告的开始时间两个小时之前，门外就开始有人徘徊,路西法干脆提前开了门,让他们进来等。 开会还这么积极,真是个好的开始。 撒旦坐在放置在门口的桌子后面，拿着签到簿让来参加会议的人签到,包括姓名、联络方式等,只要签完,就能领走随机一个口味的糖。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91 签到的时候还会被问到想喝什么，算是参会人员的福利。 富兰克林小姐和玛丽·瓦特小姐是最先到的，因为瓦特小姐一大早就醒了,然后就开始坐立不安，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强行让友人留宿的富兰克林小姐，不得不提前带人来到了苹果店。 好在贤者大人如她所想的一样,没有让她们继续在外面等下去。 富兰克林小姐拆开包装，拿出里面白色的环形糖放进了嘴里,顿时被那种奇特而清爽的甜意征服了。 “薄荷？”她翻看包装纸,上面很简单地写着薄荷糖几个字,“原来薄荷也能做成糖吗？这个真的挺不错啊,困了的时候还能醒神。” 玛丽·瓦特眨眨眼，为了缓解紧张,她也拆开了自己拿到的糖，一边困惑地盯着包装上的【陈皮糖】的字眼，一边把里面的硬糖放进嘴里：“……嗯,有点酸……橘子的味道……？” 糖分很好地安抚了玛丽·瓦特的紧张，她看上去比一开始放松多了。 路西法亲自给两位端上了咖啡和奶茶，毕竟玛丽·瓦特说不定就是这次会议的中心人物，要是出了问题就不太好了。 考虑到一大清早就过来了，两人都选了热饮。 玛丽·瓦特因为昨天有些失眠，为了让自己精神起来，所以才点的咖啡，听到富兰克林小姐点了奶茶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现在看到实物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声问：“请问伊甸园是怎么保证牛奶新鲜度的？” 这个问题，乌托邦的阿基米德先生苦恼了很久啊，难道伊甸园已经找到了用蒸汽车加快运输速度以外的办法？ “哦，这个啊。”路西法淡定地说，“我用的奶粉。” 玛丽·瓦特富兰克林：“……？？？” 奶粉是什么情况？！这玩意儿没听说过啊！ “奶粉方便运输，保质期长，储存方便，唯一的问题是目前的技术把牛奶变成奶粉的过程中，会有营养流失……不过比起因为喝变质牛奶导致的问题，奶粉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路西法用的奶粉，显然已经把流失的营养又在其他步骤补回去了，但为了不误导这个世界的人，路西法参考了这个世界的技术水平，很公正地进行了评价。 玛丽·瓦特惊呆了：“这……阿基米德先生不知道吗？” 路西法继续淡定地说：“他没问。” 明明都在纠结运输成本和变质问题了，居然也不问一下他用的奶是怎么来的，那他当然只会顺着对方的思路提示蒸汽机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92 玛丽·瓦特：“………………” 富兰克林小姐安抚地拍了拍玛丽·瓦特的胳膊，等路西法一走，就调侃道：“我们的大贤者就是这种脾气，不问的话，他一般不会主动说什么的。” 玛丽·瓦特有些震惊，但又隐隐感觉这很正常：“所以，问的话，就会得到答案吗？” “嗯……目前为止都是这样的。”富兰克林小姐回忆了一下，“我的闪电实验，当时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一直没有思路，也是大贤者提示从力学领域找人帮忙，听说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比如……” 听着富兰克林小姐报出的一串实验，玛丽·瓦特的脑中冒出一个很离谱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他们这些研究项目，其实大贤者都已经研究过了呢？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涉及到这么多、甚至有些偏门的领域，他也能给出相应的提示，并且在后续中被证明是正确的。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嗯……你有没有觉得……” “什么？”富兰克林小姐挑眉。 “……不，没什么。” 玛丽·瓦特笑着摇头，把自己突如其来的脑洞压了下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有什么好处，一定是她想多了。 贤者本来就是知识渊博之人，这位大贤者也只是比其他贤者懂得更多一些吧？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只是提示的话，就算没有亲自做实验看到结果，应该也能做到。 一定是这位大贤者给她的感觉太奇妙了，所以她才会产生对方仿佛什么都知道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提前到了，他们都听从安排，签到领糖，找地方坐下。不过这次他们就没有路西法亲自端茶倒水的待遇了，都是路西法让闹钟负责，他们只能看到属于自己的饮料飘过来，而贤者大人安安稳稳地坐在角落。 每个座位前方的桌面上，都摆放好了纸和笔，以及一叠富兰克林小姐找自家印厂复印的玛丽·瓦特带来的一部分资料，方便大家补课。 特斯拉就属于来得比较早的那一批，他一坐下，上手就把眼前的笔给拆了，因为他在门口签到的时候就发现这同款笔写起字来如丝般顺滑，不卡墨也不挂纸，还不用写几个字就去蘸墨水，简直是跨时代的发明。 要知道思路正顺畅的时候，写着写着没墨了，那烦躁感几乎令人起了杀心，简直应该立刻去教会忏悔…… 可惜他拆了之后，也只发现里面有一根细细的透明管子，里面似乎是墨水，但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不会漏出来……看了一会儿没看明白，特斯拉只好把笔又装了回去。 “这笔是哪家厂子生产的？”特斯拉对自己的友人巴贝奇说道，“我建议扩大规模，这么好用的东西我居然只在伊甸园见过。” “准确说，应该是只在这家店里见过。”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艾因斯坦扭头吐槽，“伊甸园不产这种笔，反正我作为本地人没见过。”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93 特斯拉困惑地问：“难道是这位贤者大人发明的？” 艾因斯坦叹气：“怎么说呢，很多东西，如果你去问的话，贤者大人的答案是否定的，但除了他这里，我哪里都没听说过类似的东西……本来还觉得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但是问了商人家的朋友也说没听说过，连类似的都没有……” 说着说着，他就摊手表示无奈：“总不能是没头没尾，天堂上掉下来的吧？” 低调地坐在后排，但因为现在人比较少，正常说话还是能听到的教会代表，马丁·尼古拉斯在心中腹诽。 说不定还真是天堂掉下来的。 这位大贤者拿出来的东西，一个比一个陌生，光是这些奶糖咖啡糖薄荷糖棒棒糖陈皮糖跳跳糖……就像是一家糖厂已经发展了几十年的成熟商品，可就他所知，全世界的糖类加工厂都不会做这种奢侈的事。 大贤者来到伊甸园后，行踪十分明确，但这家店什么时候出现的，大贤者又是从伊甸园哪个方向进城的，却怎么调查都一片空白。 教会也有拜托商队收集外地的情报，结果不光是贤者拿出来的东西完全没听说过，连贤者这个人都一点消息没有，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直接出现在了伊甸园一样，明明这样有才华又很能搞事的家伙，不应该默默无闻。 教会为了大贤者已经开了至少十次会议了，最近的议题就是讨论“大贤者到底知不知道天使对他的关注”以及“大贤者这些知识和新奇的物品以及食物是不是来自天堂”，等确认了这些是肯定答案后，下一步他们要讨论的，搞不好就是“大贤者是不是天使”了。 马丁·尼古拉斯是觉得这个猜测不太可能啦。 天使想做什么，用得着这么复杂吗？直接给出旨意不就完事了？ 就像在他梦中降临的那位天使，不就是因为知道大贤者的能力，所以很简单粗暴地把事情交给了大贤者负责吗？ （米迦勒：？？？） 总之，大贤者肯定很有来历，说不定是神特意创造出来引领伊甸园发展的，毕竟伊甸园是实验区嘛……对于大贤者的决定和拿出来的东西，他们好好听从就是了。 “不过这个笔是真的好用啊……”马丁·尼古拉斯忍不住又写了几个字，感觉用这个笔的话，他连写字都会上瘾，希望有人赶紧去问一下大贤者这个笔的原理是什么，好方便量产。 随着人数的增加，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们聚在了一起，理所当然地在会议前就聊了起来，一方面是先互相认识一下，难得有这种平时都窝在屋里自己研究的人欢聚一堂的场合，大家都很珍惜——说不定就有能解决自己当前难题或者以后难题的人，留个联络方式是必须的。 尽管这是蒸汽动力研讨会，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研究这个的，只是感兴趣或者觉得自己的领域也能派上用场才来，因此大家讨论的话题五花八门。 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话题，很神奇的是“这位大贤者是怎么说服教会的”…… 米迦勒坐在路西法旁边，重复着自己听到的言论：“‘是不是伊甸园的教会失了智’、‘当然是因为大贤者一看就是天降圣人’……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94 天降圣人·路西法面无表情，面对嘲笑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承认：“我难道还配不上一个圣人的称号？” 他，路西法，真名路西菲尔，创世神的长子，天使们的大哥，社会主义接班人，为拯救世界而来的天降圣人……没毛病！ 撒旦在一旁点头：“就是就是！” 路西法：“…………” 不，他并不是真的想得到认同……算了。 米迦勒笑得更开心了。 一群科学家们聊起天来，时间过得飞快，公告上写的开会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 苹果店的大门被撒旦合上了一半，只留半扇门给迟到的人，而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已经进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路西法终于不再保持低调的沉默了——虽然他坐在角落也很引人注目，不断地有人小声说起关于他的话题，但他就是低调怎么了——他站起来，走到了所有人的前方。 一楼的布局也是重新排过的，和平时以及上次的沙龙都不一样，是仿佛教室一样一排排地摆放好桌椅，最前面放了个白板。 这个白板也是路西法从普通池里抽出来的，还赠送了水性笔和板擦，正适合这种会议使用。 路西法站在白板前，扫视了一下坐在下面的人们，脑海中不断地过着签到簿上的姓名。 他对上了大家的眼神。 这里的所有人都非常明白蒸汽动力会带来的是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愿意献出全部的力量，使这次会议得到圆满的结果，就好似在实现自己的梦想。 看着这些激动中又透露着不安，就像生怕下一秒教会就能冲进来制止一样的眼神，路西法放弃了原本的开场白，直接了当地说道。 “各位，这次会议将改变世界，这就是既定的未来，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现在，就让我们满怀敬意地向即将到来的新世界致敬吧！” 几秒沉默后，夹杂着哽咽的欢呼声和掌声轰然爆发，仿佛压抑太久后的狂欢，又仿佛梦想成真的狂喜。 这就是改变历史的那一次会议的开幕。 55、第55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95 第五十五章瓦特的梦想（营养液加更） 玛丽·瓦特一直生活在乌托邦。 据说她出生之前,他们家还住在伊甸园，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搬到了乌托邦，就因为出行不便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不过玛丽·瓦特听着母亲提起伊甸园，以及伊甸园的亲戚朋友时,那遗憾和怀念的语气,令她也从小就很好奇伊甸园。 她曾经问过妈妈：“既然那么想念伊甸园,为什么不回去呢？” 妈妈一边给她编辫子，一边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因为太远了呀,妈妈现在很忙,这里离不开妈妈。” “……伊甸园要是近一点就好了。”年幼的玛丽·瓦特说着孩子气的话。 “嗯,不过距离这种事，没办法改变……如果遇到传说中的龙，说不定能骑着龙一夜就到达伊甸园呢。” 龙自然是没有遇到,依然只存在与传说和教会的记录里。 但让去往伊甸园来回花费的时间变短的办法还是有的，这个办法出现在祖父的笔记本里。 一个蒸汽机改良方案——由于资料缺失，玛丽·瓦特很难找到改良之前的资料——玛丽·瓦特立刻就想到了蒸汽动力车的设想。 如果能成功的话，蒸汽动力车的时速远超目前常用的自行车、三轮车以及马车,来往伊甸园和乌托邦也不需要很久。 可惜的是，玛丽·瓦特的研究才开了个头,就被自己的父亲否定了。 她的父亲很委婉地说道：“这个研究……虽然看上去很棒,但不会投入使用的,否则我的父亲当年也不会封存实验资料了。” “为什么？”玛丽·瓦特很不明白,“我觉得这是好事。” “我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教会说服了他。”玛丽的父亲无奈地耸耸肩,“如果这个蒸汽机投入使用了，那我和你妈妈都要失业了。” 尽管如此，玛丽·瓦特还是凭借爱好继续研究了下去,就像研究第一代蒸汽机的那个人，又像在图书馆翻到了第一个人的设想后，一头扎进蒸汽机改良里的祖父，或者这世界上无数做着可能永远无法派上用场的研究的人们。 父母们觉得有自己已经把能玛丽·瓦特应该知道的事都告诉她了，即便如此她还要继续研究的话，他们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再说世界上这种情况的人也不少。 在做人父母这方面，瓦特夫妇都十分合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96 于是，玛丽·瓦特一边工作，一边抽空沿着祖父的资料往下研究，而重点研究方向，正是可以让通行速度变快的蒸汽车。 直到上个月，玛丽·瓦特都以为自己的研究，就和祖父的论文一样，会被封存起来，仅仅作为个人兴趣爱好的留证，但因为是商人，所以经常出远门，并且难得去了伊甸园的阿基米德先生居然带回了关于蒸汽机的消息。 一开始，是去图书馆的时候，听到父亲的朋友，阿基米德先生在图书馆外面和人聊天。 “要做奶茶的话，果然还是应该保证牛奶运输过来的时间吧？”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啊。”阿基米德先生说道，“甚至连办法都有人告诉我了，但执行起来恐怕有点困难。” 另一个人立刻问道：“是什么办法？” “蒸汽动力车。” “……我觉得教会不可能同意的。” 阿基米德先生叹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提议的那个贤者……” 那个人好奇地追问：“怎么，那个贤者是教会的人？” “不，可他真的不太一样。”阿基米德先生语气复杂，“就是那种，好像他想做的事就不可能被人否决一样的感觉……总之，我的直觉告诉我，提前做好准备没有坏处，所以我想看看我们这里的图书馆有没有蒸汽机相关的资料。” 听到这里，玛丽·瓦特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小跑过去，向阿基米德先生打听起了那位伊甸园的贤者的消息。 “是的，他很推崇蒸汽动力，还把伊甸园图书馆里所有相关的书目都报了出来。”阿基米德先生若有所思地看着玛丽·瓦特。 玛丽·瓦特十分兴奋，甚至盖过了自己害羞的本性：“您认为那位贤者大人能说服教会吗？” 阿基米德先生迟疑了一下：“不，这种事我说不准的……” 玛丽·瓦特有些失望，但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有人提起蒸汽机，甚至想把蒸汽机投入到交通方面使用，她原本已经做好就这样沉寂一辈子准备的心情不自禁地起了波澜，就算此刻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也依然难以回到以前平静的心。 她的异常被她的父母发现了。 “……玛丽一直都想去伊甸园吧？”听说了具体情况后，妈妈表情复杂。 爸爸也叹气：“就算是再崇拜父亲，也不至于这样……”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97 玛丽·瓦特小声说：“不是因为祖父啦。” 是因为想让妈妈能随意往来于伊甸园和乌托邦，可以和幼年的朋友继续来往，而不用每次都等那好久好久才能回复的信。 ……嗯，好奇妈妈小时候居住的地方，也是原因之一，总之，跟祖父其实关系不大。 “既然这样，你就去一次伊甸园吧。”爸爸很快就想好了，“其实你本来也没必要一直留在乌托邦陪我们，年轻人出去走走也正常，家里还不至于少一个人就运作不下去。” 玛丽·瓦特之所以一直没有出远门，就是因为她这对待陌生人过于害羞的性格，让她对独自出门这件事有些抵触，不过她也知道，爸爸妈妈是真的没有时间陪她，要么她自己跟着商队去伊甸园，要么就留下。 她第一次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当天就开始收拾行李，第二天就找到了愿意带她的商队，第三天就告别父母出发了。 不过上路后，她鼓起的勇气就仿佛放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开始感到不安。 万一那个贤者其实就是随口一说怎么办？万一他也说服不了教会怎么办？万一…… 那么多万一，玛丽·瓦特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应该回家。 但很快事情就有了转机。 “……这是？” 这上面节选的论文很眼熟，一些数据也很熟悉…… “是传单啊。”名为卡耐基的商人笑着说，“我们的贤者大人是打定主意要搞蒸汽车了，据说连教会都说服了，现在就差技术支持，所以希望对蒸汽动力感兴趣的人能去伊甸园开这个研讨会。” 玛丽·瓦特惊呆了。 居然说服了教会？！怎么做到的？！ 虽然她感情上很期待对方能成，但她的理智告诉她这很困难……结果突然有人冒出来告诉她，最难搞的教会居然被搞定了？！ 玛丽·瓦特反反复复地确认着传单，尤其是上面没有直接标注开始时间，只说是伊甸园感恩祭后，令人十分不安：“来得及吗……伊甸园的感恩祭是什么时候？” “快了吧，就这几天的事。”商人卡耐基笑道，“放心，这里离伊甸园已经不远了，慢一点也能赶到……听说你是乌托邦的人？是想参加这个研讨会吗？那还真是巧啊，要是等你在乌托邦收到这份传单，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玛丽·瓦特心有戚戚地点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98 这一定是神的指引，让她做出了提前前往伊甸园的决定！ 就这样，原本蔫了一路的玛丽·瓦特，终于重新打起了精神，充满期待地来到了伊甸园。 从一进入伊甸园，玛丽·瓦特就发现了这里和乌托邦，以及她之前经过的几个城市的区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祭典的缘故，这里十分热闹，伊甸园本地人的精气神和外地人有着明显的区别，空气中到处飘着改良版咖啡的香气，和父母口中的伊甸园完全不一样！ 既然到达了伊甸园，商队就完成了任务，把玛丽·瓦特放在了一个旅馆的门口。 玛丽·瓦特还有些担心感恩祭前后，会不会旅馆已经住满了人，好在她运气不错，这家旅馆还剩一个单间，她这才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行李后，就立刻拿着准备好的资料出门了。 虽然玛丽·瓦特从来没有离开过乌托邦，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住在伊甸园的朋友了。 她有一位姓富兰克林的同性朋友，因为同样是开印刷厂的，因此与她母亲所在的印刷厂有过交流，知道印刷厂的新型透印术是她发明的之后，就很感兴趣地找她买了使用权，并以此为契机，与她成为了笔友。 她从乌托邦出发的时候，没有告知富兰克林，因为就算写了信，估计也差不多能跟她一起到伊甸园，根本没有意义，因此她没有预约地上门时，还有些担心对方出了远门。 “怎么可能。”把她迎入自己家里的富兰克林小姐不客气地翻了白眼，“马上要感恩祭了，我什么时候出门不好，这个时候出啊？——说起来你来伊甸园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 玛丽·瓦特小声说：“我是来参加蒸汽机研讨会的……这些是我带来的资料。” “原来如此。”富兰克林明显也知道研讨会的事，“我给你写了信，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没想到信没到，你先到了，你这消息灵通的可怕啊。” 玛丽·瓦特只好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报源，以及自己为什么要先来找富兰克林的原因，富兰克林听懂了：“行，反正你这个性格我也习惯了，就由我替你交涉吧……我一会儿要去报社，正好顺路去贤者大人那里，你要一起吗？” 结果不等她们前往苹果店，就在报社里见到了那位贤者大人。 玛丽·瓦特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为什么阿基米德先生会说“他想做的事就不可能被人否决一样的感觉”这种话。 就算是乌托邦最有智慧的大长老，都不及这位贤者神秘又好像充满智慧的沉静气质，仿佛能看穿一切般的灿金色眼睛安静地望着她，超出她想象力的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请务必现在就让我拜读。” “……您觉得，蒸汽机好用吗？”玛丽·瓦特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对方，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蒸汽机非常好用，它会改变这个世界的，你们的名字也会被人们铭记。”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299 黑发金眼的大贤者这么说着，语气凿凿，就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蒸汽机投入使用的未来。 58、第58章 第五十八章可爱的科学家们 本来按照原计划正常开会的话,气氛最开始会平稳一些，但被路西法一时兴起搞了这么一个操作，临时会议室顿时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空气都热烈了起来。 尤其是内向的玛丽·瓦特,在这番鼓舞之下,竟然猛地站了起来,大步向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开始论述自己的研究。 哪怕心中对蒸汽机是否能真的投入使用还有怀疑,来之前,这些人还是怀着万分认真地研究了自己能拿到的所有资料，何况今天一进门，桌子上就又摆了一叠更详细的,因此没人提出弱智问题，所有人从一开始提出的问题就一个比一个有针对性，态度也热切极了，连说话语速都加快了。 好在这个世界不存在语言障碍,地方口音也近乎于无，大家讨论起来都没有障碍。 玛丽·瓦特讲着讲着就开始拿水性笔往白板上写——路西法本来应该示范一下,但是节奏被打乱了就把这茬给忘了,好在人强大就强大在有智商,玛丽·瓦特几乎是看到就懂了这个白板是干什么的,以及怎么使用，根本不用人示范。 看着玛丽·瓦特已经进入了状态,路西法就退到了后面，不再打扰人类们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的画面。 现在大家能讨论的只有理论，但理论是实践的基础,而且玛丽·瓦特之前闭门造车，确实出现了一些漏洞，此时此刻，与会人员要做的就是帮忙把这些漏洞都给补上。 由于玛丽·瓦特之前就整理了一份比较全面的论文，放在了大家的桌子上，所以她讲自己理论用掉的时间不多，基本都在吸取他人意见现场修改设计图，白板的作用也大部分用来确定设计图要怎么改了……还有一部分时间，被用来讲述玛丽·瓦特对蒸汽机投入使用的领域的期待，比如蒸汽车。 这个的设计图也是有的，甚至不止一份，三四个人排队等着上去演讲，想说明一下自己设计的蒸汽车有多么合理，路西法在后面看着简直像是从研讨会跳到了招标会……不过算了，大家开心就好，反正会议不止一天，就当做让大家先熟悉起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上午就过去了。 虽然这些习惯了漏几顿饭不吃的研究人员们的注意力依然能保持集中，毕竟以前来了灵感就饿着肚子硬撑着等写完再吃也是常事，但路西法还不至于让这么多人开会开得这么凄惨，教会的人还在后面做会议记录呢，他可不想几百年几千年后的人们，说他把开启新世界的大佬们都饿着……于是他大手一挥，包揽了大家的午餐。 路西法的好意，大家心领了，现在的问题不在于饿不饿，而是正讨论得起劲，实在不想为了吃饭停下来。思路这种东西，一旦中断就可能找不回来了啊！！！ 看着这些人明显上头的表现，路西法默默地删掉了带汤汤水水的不方便的食物，开始在闹钟存放道具的空间列表里翻找了起来。 肉夹馍？三明治？包子？ 虽然他不太爱吃包子，不过很多人都挺喜欢的，种类也多，还比较抗饿，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怎么挑食，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好养，那就包子吧！ 路西法吩咐闹钟去蒸包子，毕竟他批发来的奶黄包、叉烧包以及和三鲜包之类的都是冷冻产品……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00 有时候路西法也在思考，为什么闹钟不能像其他网络小说里面一样，抽到的就是成品，从空间拿出来来立刻就能吃呢？为什么都到了其他世界了，他这里却还是囤了一堆冷冻半成品呢？这简直相当于连外卖都没有，待遇也太惨了吧，真是难以理解。 思来想去，路西法只能得出“因为别人的系统不是自己做的，而他的闹钟是自己搞的，他对自己太不上心了”这种结论。 路西法店里常备免洗皮肤消毒液，因为这个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抽到了很多，也很适合在店里一边打牌一边吃东西的人，现在当然也为不愿意离开会议室去洗个手的大佬们提供了方便。 大佬们一个个都一心二用，嘴上还在参与着十几米外还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的讨论，手上却在消毒，消毒完就随便拿一个包子一边啃一边继续听其他人发表的言论，生怕自己去晚了，因为面积不够，白板上的东西就被擦掉了，又或者漏了几句自己就跟不上思路了。 撒旦看着都惊了。 他小声跟路西法说：“这些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吃的东西有多好吃吗？” “我猜没有。” 路西法比较淡定地说：“这种时候，你就是给他们喝墨水，他们都反应不过来的。” 吃，涉及到生存意志，确实很重要，但对人类来说，有着比生存更重要的事，再正常不过了。 撒旦不是很懂人类，他只是根据以往试探人心的经验，觉得这屋子里的人类都不太正常…… 比起撒旦一直跟在路西法身边，米迦勒就比较随心了，他坐在马丁·尼古拉斯旁，看着对方写会议记录——这个事还是路西法拜托的，因为教会真的很擅长搞这种资料整理和报告。 反正马丁·尼古拉斯也是要给教会交一份报告的，不如就来当会议的书记员吧，回头按照会议记录再整理一份报告也不碍事。 马丁·尼古拉斯自然是无法拒绝贤者的，所以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现在他有点后悔…… 他想象中的研讨会：所有人彬彬有礼，一个人说完了，另一个人再说，整个会议秩序井井有条，他记录也省心。 现实中的研讨会：秩序是什么？能吃吗？同时三个人说话那是正常操作，你记录不下来那是你的问题。他说的和我的思路有冲突，我得赶紧确认啊，不然一会儿就忘了！我觉得这里改一下更好，你那边的资料过时了，齿轮改良你们都不懂全都听我的…… 看着本来一个个文质彬彬的文化人，开会没一会儿就变得像是个暴君，质疑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很棒棒，甚至为此吵起来的架势，马丁·尼古拉斯瑟瑟发抖，生怕下一秒就雷劈苹果店。 傲慢……这绝对是足够神罚的傲慢！！！ 路西法倒是觉得正常。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01 对自己的研究都没有信任的，那还能算是大佬吗？觉得自己的思路才是最好的这种事，哪怕换到这个世界也不会变的……这不是傲慢，这是科学家的组成部分之一，甚至在这个世界比另一个世界更甚。 毕竟这个世界的科学家们都太孤独了，如果不能这样强烈地相信自己，他们根本没办法撑过日复一日的独立研究。 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花费了大量精力的研究是错误的，这简直是毁灭性打击。 好在目前为止没有真的出现根本性的错误，路西法也不用给人做心理辅导了，基本都是些大量计算导致的问题或者一时的想岔。 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一边吵也能一边接受修正，毕竟相信自己和相信真理也是不冲突的…… “我觉得我们还需要考虑到生产零件的工厂技术是否足以支持量产这些零件。” “人工打磨有点慢，而且就算误差只有千分之一，也有可能影响整个机器的运作。” “……不如我们先改良一下伊甸园的工厂？” “不！我们应该先至少造出一台蒸汽机，以蒸汽机为动力核心再去改良工厂！” “但是我们要定做零件的话……这里有谁的能力是可以按照设计图打磨钢铁之类的吗？” 一直在关注会议进展的路西法咳嗽了一声。 “零件的话，我可以提供。” 终于，把主办方无视了一上午的人们，将视线投向了大贤者。 这一刻，大贤者仿佛头顶光环……传言说的没错，这就是天降圣人啊！！！ 56、第56章 第五十六章毒誓 路西法强迫自己放慢速度,而不是和米迦勒一样用天使的阅读方式“哗啦啦”看完，那样给人类的感觉很不尊重。 不过就算如此，这一叠纸他还是很快就看完了。 “这应该只是一部分吧？”路西法抬头看向玛丽·瓦特小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02 “是、是的！因为我拿不动那么多，所以只带了一些能证明自己思路和实力的。”玛丽·瓦特紧张的神色逐渐放松了下来,“一些我放在了旅馆……其实就算什么都不带,我也都记在脑子里了。” 她确定了,这位路西法贤者是真的能看懂她写的是什么。 路西法心情愉快地笑了一下：“辛苦了。后天就是研讨会了，这两天请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希望在会议上你能与其他人好好沟通。” 明白这是在暗示她容易害羞的性格问题,玛丽·瓦特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 为了她的梦想,为了她和祖父的研究成果，就算再怎么难受，她也一定会克制住自己,好好地与其他人讨论的。 “我在苹果店里等你。”路西法把手里的一叠纸还给了玛丽·瓦特，然后看向了报社的负责人，“实际上，我来报社就是想刊登一下关于蒸汽机研讨会的举办时间……” 报社负责人也是期待着蒸汽机快点投入使用的人之一,他立刻点头：“我明白！和上次一样是吧？” “是的。”路西法把自己之前写好的广告内容的纸递给了负责人，“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报社负责人笑容灿烂,“哎呀,怎么说呢,我也是期待着蒸汽车通车的那一天啊。” 这样他就可以把《伊甸园日报》多印一些,卖到其他城市，也能看到其他城市同行们的成果了,想想都觉得新奇。 这一天是感恩祭，自然是不好开工的，但靠着一腔热情,报社负责人硬生生自己一个人把前期工作的审稿排版之类的全都搞完了，等第二天一大早，报社的工作人员们回到了岗位，就开始和以往一样流程，然后交给报童等人。 本来感恩祭才过去一天，大家都还有点兴奋，现在一看报纸上关于蒸汽机研讨会的通知，众人一腔无处发散的热情再度投入了蒸汽机的讨论中。 这次的讨论重点是，这个蒸汽机多久能造出来，他们什么时候能坐上蒸汽车 一些还停留在伊甸园没有离开的科研人才们，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觉到自己被人们如此需要着。 “……以前真的就是自己默默研究，发表之前还要先考虑一下教会的态度。” 一个人很是感慨地跟旁边的友人说：“就连发明水车的人，据说都犹豫了大半年，担心影响其他人就业，等犹豫半年后提交了，又要等教会研究半年……没想到蒸汽动力这么大的事，大家一点抵触都没有不说，连教会都默许了，难道是因为伊甸园的教会想的比较少吗？” 他的友人很无语地道：“不……特斯拉，这种事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啊！这里可是伊甸园！这里的教会绝对是全世界想的最多的一个，不然斯塔利当年为什么跑到巴别塔去推广自行车，不就是因为伊甸园的教会考察时间太长了吗？” 被叫做特斯拉的人摇了摇头：“我也知道不可能，但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令人十分不解。” “你要说想的少，普通人大概是真的想的少，教会……反正我是不信他们不知道蒸汽机会导致什么后果。”友人皱着眉说道，“听说是伊甸园那位大贤者说服的教会，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想请他去阿瓦隆帮忙也说服一下阿瓦隆的教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03 “这位大贤者不愧是大贤者。”特斯拉抖了抖自己在外地收到的传单，“你看着上面写的东西，只有这部分数据和设计图是给我们看的，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给那些完全不懂蒸汽动力的人看的。” 正是因为专业知识以外的通俗易懂的部分，让普通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未来自己的生活能变得多便利，而不是自己的工作会受到多少影响，所以才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抗议。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如果现在讨论得正欢的人们知道蒸汽机会导致大量的失业，他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放松……但，既然教会默许了，这些一直以来都信任着教会的普通人看不透，那他们这些看出来的人，当然也不会特意去提醒。 毕竟……天下研究人员苦教会审核久矣，现在有这么一位大佬能打破教会审核新发现新发明的流程，甚至光明正大地号召全世界的人来搞这个蒸汽机…… 所有接到消息的研究人员看这个研讨会的公告，简直仿佛在看一个梦一样，他们也希望自己的研究方向能被如此重视，然后没有任何卡壳地投入使用，而不用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 因此，很多人哪怕研究方向和蒸汽动力并不怎么重合，只要赶得上的，都像是追梦一样地来到了伊甸园，就为了见证历史，顺便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我比你早来两天，去过一次苹果店，可惜没见到那位大贤者。”友人遗憾地说，“倒是他想出来的那些试炼真的很有趣，我很喜欢那个叫数独的试炼。” 特斯拉迷茫了：“那是什么？” “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对了跟你说，我还加入了一个数独小组，他们一个个只会做题不会出题，现在都把我当救星……还有，我的积分也可以兑换一些东西，回头给你尝尝。” 特斯拉：“……？？？” 我亲爱的老朋友巴贝奇啊，你只是提前来了两天，不是两年，为什么就好像已经被伊甸园这奇妙的气氛给同化了？！ 就这样，路西法的店里再次迎来了提前来踩点的大佬们。 没人知道路西法看着米迦勒给特斯拉的积分卡上填名字时，他心中有多么激动。 特斯拉！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特斯拉主要专攻哪个方面，但地球的特斯拉哪怕被爱迪生欺骗并打压，也依然在很多领域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有着将近1000多项专利，要不是他放弃了交流电的专利，他会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说起来艾因斯坦和牛顿、富兰克林的闪电实验至今还没开始，不知道这位特斯拉现在在电流上有没有研究，说不定可以加入他们小组，把电的研究一口气推进几百年。 路西法畅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这电灯都没有的现实社会…… 唉，他抽到的街机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啊？如果是他自己的玩的话，倒是能靠氪金从闹钟那换来能源开机，给别人玩……真的就是做慈善了，他又不可能让人家玩十分钟就收1银币，那简直是抢钱，肯定要自己倒贴。 算了，街机什么的就先放放吧，目前先顾着自己的switch…… 米迦勒把积分卡的名册递给路西法：“最近来的新客人挺多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04 路西法接过名册，一目十行地扫了下去，发现了不少熟悉的姓氏。 他一开始搞这个积分卡的时候，还没考虑到可以用来统计客人的姓名，只是单纯地给自己找个省钱的借口，没想到此时此刻居然派上了用场。 看着这些放在地球都赫赫有名的姓氏，路西法对明天的研讨会充满了信心。 今年这个蒸汽车要是没投入使用，他就100年不玩switch！ 这可真是毒誓啊！ 59、第59章 第五十九章自己坑自己的极致（二更） 路西法为了蒸汽机快点投入使用,真的用心良苦。 其实他就算现在当场拿出来一个蒸汽机也没问题，而且比这群人刚刚改良设计出来的更好，但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他才会很早之前就考虑到零件问题,成功用【说服】技能,让闹钟把“零件加工”纳入日常,也就是说——1银币1小时的雇佣闹钟打工的时间里，让闹钟做零件也是ok的。 【我认为这也是压榨的一种。】莫名其妙就被说服了的闹钟,用自己的方式抗议着,【你理想中的世界,最应该消灭的就是这种压榨。】 路西法毫不犹豫地回答：“没关系，你不是人，我把你当工具的。” 闹钟：【……】 就算再怎么有意见,答应了的事，闹钟还是乖乖地做了。路西法把这群人改了一上午的一叠设计图拿来扫了一眼，闹钟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一个箱子里掉零件。 “……这是什么能力。” “说起来，我们这里没人去研究法术呢。” “那种东西研究不出来……完全搞不懂原理,教会还说是神不想让我们研究。” “不想让我们研究的话，干脆就不要赐给我们,那样不是更方便吗？我觉得可能是我们的知识还没到能够理解原理的程度……” 一屋子科学家们在窃窃私语。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05 可能是大家之前讨论的时候放得太开了,连这种平时只能在心里悄悄腹诽的话,都下意识地说出了口,好在还能记得这种话不要大声说。 然而压低声音也没用，路西法就是听得到。 这个世界的科学家,依然信仰着神啊……也是，地球连神罚都没有，还有不少科学家能研究着研究着就跑去研究神学了呢,放这个世界就更正常了。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跟这些人说的话，会比跟教会说更有效果吧。 这样想着，路西法忽然开口，加入了科学家们的讨论中：“神让人类能够施展法术，当然是有理由的。”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路西法。 关于这个话题，从几千年前开始就一直是个谜题，无数人提出了无数的猜想，类似于“神看人是好的，”之类的……这个猜测一度占据了主流，直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代一代人类出生了，法术的威力却越来越小，甚至出现了到死都没能使出任何一种法术的人，大家才闭了嘴，不再推崇这个猜测。 毕竟，如果因为“神看人是好的，就赐予了人类施展法术的能力”，那现在人类逐渐失去施法能力，岂不就意味着“神看人身上罪恶变多，收回宠爱”了吗？ 这种打脸的猜测还是不要再提了。 所以，为什么人类会逐渐失去施展法术的能力呢？ 有的人会点火，有的人能变出水，有的人可以让植物加速生长，大家互帮互助，度过了艰难的生存期，可现在，神似乎要收回这些了。 人们在焦躁不安中，在逐渐一代代的削弱中，习惯了从随手能变出大火球的先祖时期，到只能变出火苗的现在的转变，但这个问题从来没有真正地消失过。 问神是不可能的，对着难得降临的天使也紧张得根本说不出话，真相就这样在缄默中错过。 在这种情况下，这位伊甸园的大贤者又能说出什么呢？ “那是‘照亮前路的灯’。” 黑发金眼的贤者坐在角落里，声调并不高，却很清晰地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因为不会点火的人类学会了钻木取火，所以就不需要再让人类拥有变出火的能力了；因为无法控制重量的人类发明了车，所以可以控制的重量也不需要那么多了；因为无法控制植物的人类开垦了田地，发明了化肥，那么让植物加速生长的能力也不那么重要了……” “人类能够使用的法术越来越少，并非是神收回了宠爱，而是人类已经做到了神最初想要达到的目的——哪怕人类无法再使用任何法术，也能够独立地生存下去，并且过的很好。” “所以，你们明白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了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06 有着比黄金还要璀璨的金眸的大贤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从后方的角落靠近人群，压迫感随着距离的减少而不断翻倍，可人们看着他耀眼的身姿，却完全移不开视线，对方的一字一句，都仿佛烙进了他们的灵魂般充满力量。 “创造更快的车，让人们可以自由来往于世界各地；用机器把人们从工厂里枯燥乏味的重复工作中解放出来，让人们去做只有人类才能做到的更有价值的事；造出可以驶向远海的船，看看是否有世界尽头……然后，造出可以飞上天的飞行器，探索天空的领域。” 他原本漆黑的头发，离开阴影的角落后，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你们要做到连神赐予你们的法术全盛时期都做不到的程度，超越神对你们的期待，这样才不枉费神用尽心思将人类创造出来——这样才不会辜负神赋予你们的自由。” “人类是被神所宠爱着的，不用怀疑这一点，放开手去做吧！” *** “……真是吓我一跳。” 米迦勒看着正在用路西法变出的零件组装蒸汽机的人类们，扭头对路西法说道：“我还以为你刚才恢复记忆了。” “没有。”路西法淡定地抽出一本书，摆在大腿上当装饰，不然两手空空感觉怪怪的。 撒旦也小声赞同：“我也以为您恢复记忆了……刚才的气势真的很像以前的您。” 路西法：“……真的没有。” “看你那么信誓旦旦地说父神其实很宠爱着人类，还振振有词地说着父神期待着什么……我差点都信了。”米迦勒吐槽，“所以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们都不知道？”路西法忍不住抬头问道。 米迦勒和撒旦同时摇头。 “我只知道父神确实对人类很关注。”米迦勒沉吟，“但要说宠爱……感觉还差得远吧？唯一能体现人类特殊的地方，不就只有‘不用信仰父神的自由’吗？这种东西完全可有可无吧？” “米迦勒以前长期驻扎世界边境，很少去人界，也不太观察人类，所以他不懂，但我是知道的。”撒旦板着脸说，“人类其实过的一点都不好，完全比不上我们天使，他们只是不知道自己过的有多惨，所以才以为那就是幸福……所以您刚才说的时候，那么离谱的话，实在难以置信，但又因为过于不真实，反而怀疑您是不是恢复了记忆，知道了什么……” 撒旦都快变成哲学家了……路西法咽下吐槽，正经地回答道：“我确实没有恢复记忆，刚才的话……” 他皱了皱眉，不太确定地说：“我只能说，我的意识占主导，但一些细节和具体说出的话……其实并不受我的控制……” 他发表完中二度爆棚的演讲后就立刻拿回了控制权，并且质问了闹钟。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07 然而闹钟也很惊吓：【跟我无关啊路西法殿下！！！您刚才把我屏蔽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当然不知道！】闹钟的语气也是难得的惊恐，【难道不是因为您恢复记忆了吗？】 “没有啊……” 【总之，这真的和我无关，我没有做任何手脚。】闹钟二次强调，【建议您好好检查一下记忆，顺便一提，您刚才的头发又变色了，好在大家的重点都没放在那里。】 “是啊，大家的重点都在我的中二演讲上。”路西法面无表情，隐隐有些崩溃，“难道我以前说话就是这种风格吗？” 闹钟安慰他：【不要在意，也许所有天使说话都这样……或者是跟着神学的。而且你看那些人类，他们都被你的演讲动员了，现在干劲十足，没有谁产生尴尬或者替您感到羞耻之类的情绪……只有被地球文化影响了的您才会不好意思……你看他们满嘴贤者大人，就知道肯定很熟悉这种调调了。】 “真是谢谢安慰，我感觉好多了。” 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些话，真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不过既然大家都觉得正常，那他也能缓过来了。 米迦勒的猜测和闹钟差不多：“是不是你的封印松动了？因为撒旦经常不小心把你的真名喊漏嘴导致的吧？” 撒旦顿时很紧张：“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喊习惯了……可这也不能是我一个人的错，米迦勒也喊错了好几次！” “没你次数多。” “那也不能把你自己给省略。” “够了。”路西法扶额，制止两人的车轱辘争辩，“我想应该不是这个的问题……封印应该是随着时间慢慢解开的……你们看。” 说着，路西法解开了绑头发的发绳，撩了一缕头发给撒旦和米迦勒展示：“又变色了。” “刚刚大概5秒左右就变回去了，你现在……”米迦勒皱眉，“快10秒了吧？” “是啊。” 这次大概持续了20秒，头发总算重新变回了漆黑的颜色，但不到五分钟，就又重复了刚才的情况。 “封印不稳定了。”撒旦下了结论，“您的封印和真名是关联在一起的，封印解除的话，父神绝对立刻就知道您回来了——他肯定一直在关注您名字的‘咒’。”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08 路西法叹气：“我猜也是。” 现在的话，路西法已经知道以前的自己为什么要封印记忆了。 当然不是因为傻逼玩脱了，而是因为要封印掉名字，就意味着要割舍掉“路西菲尔”的存在，也就是记忆……所以并不是他让闹钟叫他的时间算错了，而是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沉浸式体验结束马上回到老家，都不用再封印一次，十分省事。 ……省事过头了，过去的“路西菲尔”，对自己还真是信任啊，都不怕沉浸式体验的时候学坏了吗？ 【人类都能相信自己，您凭什么不能相信自己？】闹钟还挺为失忆前的路西法说话的，【而且虽然出了点差错，但您确实和计划中一样在行动了。】 “计划中……”路西法沉默了，“告诉我，设计抽奖池的不是失忆前的我自己。” 【……】闹钟也沉默了，似乎打算装傻。 “别装了，你之前说过，你能知道的事，只有我灌输给你的部分……我没事给你灌输管理学和游戏设计理念以及如何让顾客氪金之类的事干什么？肯定是故意的。” 【这个……抱歉……但无论是抽奖池还是商店，其实这些都是您以前留下的备用手段，为了避免沉浸式体验出现意外……】 得到了确定答案的路西法：“………………” 真是运筹帷幄啊，失忆前的我！坑自己坑的也太熟练了吧！！！ 57、第57章 第五十七章我,天降圣人（二更） 第二天，就是蒸汽机研讨会正式开始的日子了。 一大清早，距离公告的开始时间两个小时之前，门外就开始有人徘徊,路西法干脆提前开了门,让他们进来等。 开会还这么积极,真是个好的开始。 撒旦坐在放置在门口的桌子后面，拿着签到簿让来参加会议的人签到,包括姓名、联络方式等,只要签完,就能领走随机一个口味的糖。 签到的时候还会被问到想喝什么，算是参会人员的福利。 富兰克林小姐和玛丽·瓦特小姐是最先到的，因为瓦特小姐一大早就醒了,然后就开始坐立不安，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强行让友人留宿的富兰克林小姐，不得不提前带人来到了苹果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09 好在贤者大人如她所想的一样,没有让她们继续在外面等下去。 富兰克林小姐拆开包装，拿出里面白色的环形糖放进了嘴里,顿时被那种奇特而清爽的甜意征服了。 “薄荷？”她翻看包装纸,上面很简单地写着薄荷糖几个字,“原来薄荷也能做成糖吗？这个真的挺不错啊,困了的时候还能醒神。” 玛丽·瓦特眨眨眼，为了缓解紧张,她也拆开了自己拿到的糖，一边困惑地盯着包装上的【陈皮糖】的字眼，一边把里面的硬糖放进嘴里：“……嗯,有点酸……橘子的味道……？” 糖分很好地安抚了玛丽·瓦特的紧张，她看上去比一开始放松多了。 路西法亲自给两位端上了咖啡和奶茶，毕竟玛丽·瓦特说不定就是这次会议的中心人物，要是出了问题就不太好了。 考虑到一大清早就过来了，两人都选了热饮。 玛丽·瓦特因为昨天有些失眠，为了让自己精神起来，所以才点的咖啡，听到富兰克林小姐点了奶茶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现在看到实物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声问：“请问伊甸园是怎么保证牛奶新鲜度的？” 这个问题，乌托邦的阿基米德先生苦恼了很久啊，难道伊甸园已经找到了用蒸汽车加快运输速度以外的办法？ “哦，这个啊。”路西法淡定地说，“我用的奶粉。” 玛丽·瓦特富兰克林：“……？？？” 奶粉是什么情况？！这玩意儿没听说过啊！ “奶粉方便运输，保质期长，储存方便，唯一的问题是目前的技术把牛奶变成奶粉的过程中，会有营养流失……不过比起因为喝变质牛奶导致的问题，奶粉还是很不错的。” 其实路西法用的奶粉，显然已经把流失的营养又在其他步骤补回去了，但为了不误导这个世界的人，路西法参考了这个世界的技术水平，很公正地进行了评价。 玛丽·瓦特惊呆了：“这……阿基米德先生不知道吗？” 路西法继续淡定地说：“他没问。” 明明都在纠结运输成本和变质问题了，居然也不问一下他用的奶是怎么来的，那他当然只会顺着对方的思路提示蒸汽机啊！ 玛丽·瓦特：“………………” 富兰克林小姐安抚地拍了拍玛丽·瓦特的胳膊，等路西法一走，就调侃道：“我们的大贤者就是这种脾气，不问的话，他一般不会主动说什么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10 玛丽·瓦特有些震惊，但又隐隐感觉这很正常：“所以，问的话，就会得到答案吗？” “嗯……目前为止都是这样的。”富兰克林小姐回忆了一下，“我的闪电实验，当时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一直没有思路，也是大贤者提示从力学领域找人帮忙，听说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比如……” 听着富兰克林小姐报出的一串实验，玛丽·瓦特的脑中冒出一个很离谱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他们这些研究项目，其实大贤者都已经研究过了呢？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涉及到这么多、甚至有些偏门的领域，他也能给出相应的提示，并且在后续中被证明是正确的。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嗯……你有没有觉得……” “什么？”富兰克林小姐挑眉。 “……不，没什么。” 玛丽·瓦特笑着摇头，把自己突如其来的脑洞压了下去……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有什么好处，一定是她想多了。 贤者本来就是知识渊博之人，这位大贤者也只是比其他贤者懂得更多一些吧？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只是提示的话，就算没有亲自做实验看到结果，应该也能做到。 一定是这位大贤者给她的感觉太奇妙了，所以她才会产生对方仿佛什么都知道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提前到了，他们都听从安排，签到领糖，找地方坐下。不过这次他们就没有路西法亲自端茶倒水的待遇了，都是路西法让闹钟负责，他们只能看到属于自己的饮料飘过来，而贤者大人安安稳稳地坐在角落。 每个座位前方的桌面上，都摆放好了纸和笔，以及一叠富兰克林小姐找自家印厂复印的玛丽·瓦特带来的一部分资料，方便大家补课。 特斯拉就属于来得比较早的那一批，他一坐下，上手就把眼前的笔给拆了，因为他在门口签到的时候就发现这同款笔写起字来如丝般顺滑，不卡墨也不挂纸，还不用写几个字就去蘸墨水，简直是跨时代的发明。 要知道思路正顺畅的时候，写着写着没墨了，那烦躁感几乎令人起了杀心，简直应该立刻去教会忏悔…… 可惜他拆了之后，也只发现里面有一根细细的透明管子，里面似乎是墨水，但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不会漏出来……看了一会儿没看明白，特斯拉只好把笔又装了回去。 “这笔是哪家厂子生产的？”特斯拉对自己的友人巴贝奇说道，“我建议扩大规模，这么好用的东西我居然只在伊甸园见过。” “准确说，应该是只在这家店里见过。”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艾因斯坦扭头吐槽，“伊甸园不产这种笔，反正我作为本地人没见过。” 特斯拉困惑地问：“难道是这位贤者大人发明的？” 艾因斯坦叹气：“怎么说呢，很多东西，如果你去问的话，贤者大人的答案是否定的，但除了他这里，我哪里都没听说过类似的东西……本来还觉得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但是问了商人家的朋友也说没听说过，连类似的都没有……”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11 说着说着，他就摊手表示无奈：“总不能是没头没尾，天堂上掉下来的吧？” 低调地坐在后排，但因为现在人比较少，正常说话还是能听到的教会代表，马丁·尼古拉斯在心中腹诽。 说不定还真是天堂掉下来的。 这位大贤者拿出来的东西，一个比一个陌生，光是这些奶糖咖啡糖薄荷糖棒棒糖陈皮糖跳跳糖……就像是一家糖厂已经发展了几十年的成熟商品，可就他所知，全世界的糖类加工厂都不会做这种奢侈的事。 大贤者来到伊甸园后，行踪十分明确，但这家店什么时候出现的，大贤者又是从伊甸园哪个方向进城的，却怎么调查都一片空白。 教会也有拜托商队收集外地的情报，结果不光是贤者拿出来的东西完全没听说过，连贤者这个人都一点消息没有，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直接出现在了伊甸园一样，明明这样有才华又很能搞事的家伙，不应该默默无闻。 教会为了大贤者已经开了至少十次会议了，最近的议题就是讨论“大贤者到底知不知道天使对他的关注”以及“大贤者这些知识和新奇的物品以及食物是不是来自天堂”，等确认了这些是肯定答案后，下一步他们要讨论的，搞不好就是“大贤者是不是天使”了。 马丁·尼古拉斯是觉得这个猜测不太可能啦。 天使想做什么，用得着这么复杂吗？直接给出旨意不就完事了？ 就像在他梦中降临的那位天使，不就是因为知道大贤者的能力，所以很简单粗暴地把事情交给了大贤者负责吗？ （米迦勒：？？？） 总之，大贤者肯定很有来历，说不定是神特意创造出来引领伊甸园发展的，毕竟伊甸园是实验区嘛……对于大贤者的决定和拿出来的东西，他们好好听从就是了。 “不过这个笔是真的好用啊……”马丁·尼古拉斯忍不住又写了几个字，感觉用这个笔的话，他连写字都会上瘾，希望有人赶紧去问一下大贤者这个笔的原理是什么，好方便量产。 随着人数的增加，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们聚在了一起，理所当然地在会议前就聊了起来，一方面是先互相认识一下，难得有这种平时都窝在屋里自己研究的人欢聚一堂的场合，大家都很珍惜——说不定就有能解决自己当前难题或者以后难题的人，留个联络方式是必须的。 尽管这是蒸汽动力研讨会，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研究这个的，只是感兴趣或者觉得自己的领域也能派上用场才来，因此大家讨论的话题五花八门。 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话题，很神奇的是“这位大贤者是怎么说服教会的”…… 米迦勒坐在路西法旁边，重复着自己听到的言论：“‘是不是伊甸园的教会失了智’、‘当然是因为大贤者一看就是天降圣人’……噗！” 天降圣人·路西法面无表情，面对嘲笑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承认：“我难道还配不上一个圣人的称号？” 他，路西法，真名路西菲尔，创世神的长子，天使们的大哥，社会主义接班人，为拯救世界而来的天降圣人……没毛病！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12 撒旦在一旁点头：“就是就是！” 路西法：“…………” 不，他并不是真的想得到认同……算了。 米迦勒笑得更开心了。 一群科学家们聊起天来，时间过得飞快，公告上写的开会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 苹果店的大门被撒旦合上了一半，只留半扇门给迟到的人，而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已经进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路西法终于不再保持低调的沉默了——虽然他坐在角落也很引人注目，不断地有人小声说起关于他的话题，但他就是低调怎么了——他站起来，走到了所有人的前方。 一楼的布局也是重新排过的，和平时以及上次的沙龙都不一样，是仿佛教室一样一排排地摆放好桌椅，最前面放了个白板。 这个白板也是路西法从普通池里抽出来的，还赠送了水性笔和板擦，正适合这种会议使用。 路西法站在白板前，扫视了一下坐在下面的人们，脑海中不断地过着签到簿上的姓名。 他对上了大家的眼神。 这里的所有人都非常明白蒸汽动力会带来的是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愿意献出全部的力量，使这次会议得到圆满的结果，就好似在实现自己的梦想。 看着这些激动中又透露着不安，就像生怕下一秒教会就能冲进来制止一样的眼神，路西法放弃了原本的开场白，直接了当地说道。 “各位，这次会议将改变世界，这就是既定的未来，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现在，就让我们满怀敬意地向即将到来的新世界致敬吧！” 几秒沉默后，夹杂着哽咽的欢呼声和掌声轰然爆发，仿佛压抑太久后的狂欢，又仿佛梦想成真的狂喜。 这就是改变历史的那一次会议的开幕。 60、第60章 第六十章米迦勒的过去 可能因为存在感太低,没有加入过任何一方的讨论，来自教会的马丁·尼古拉斯被成功地忽略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13 然而，他被人忽略，不意味着他也忽略了别人。 在听完路西法的一番演讲后,马丁·尼古拉斯震惊得连会议记录都忘写了——不过也没关系,打死他也忘不掉刚才贤者大人都说了什么,甚至每个字都能背下来。 问题根本不在于记录，而在于刚才的演讲内容。 过于笃定的语气,以及完全能够自洽的逻辑,符合现实变化且又能照顾到人类心情的猜测……马丁·尼古拉斯在心中反复地思考,刚才那只是为大家鼓劲，还是他的猜测，亦或是……神真的是那么想的。 毕竟,和其他人不同，这位可是被天使眷顾的贤者，甚至被天使指定为伊甸园实验区的实际负责人，要说刚才那些话是天使告诉他的,可能性还真不小…… 甚至大贤者都能直接说神是这么觉得了，神都没来点神罚什么的,总觉得瞎说的可能性很低。 马丁·尼古拉斯远远地看了一眼科学家那边,发现大家不是在专注拼零件,就是拿着相似的零件试图分清是用在哪里的,正在给零件分类，暂时不需要记录什么,他就趁机离开了座位，拿着本子和笔去找正在跟兄弟们说话的大贤者。 “那个……” 马丁·尼古拉斯强迫自己忽略这一家人奇异的威严感，靠近到可以小声说话的距离,觉得自己真是为了教会牺牲太多：“贤者大人，关于您刚才说的话，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米迦勒和撒旦都安静了，看着马丁·尼古拉斯。 路西法刚才光顾着和兄弟说话以及折腾闹钟了，现在见有人来，就把膝盖上根本一页都没看进去的书合上了：“当然可以，问吧。” 马丁·尼古拉斯迟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米迦勒和撒旦。 米迦勒摊了下手，无奈地笑道：“好的好的，我离开一下。” 撒旦也从善如流：“那我也离开一下……” 马丁·尼古拉斯很羞愧又很尴尬：“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唉。” 就是，万一他问的问题，贤者大人不想让兄弟们知道怎么办？他觉得私密一点的空间，得到的答案更确切。 并不知道如果被锁定，离着多远刚才那两个天使都能听到他在说什么，马丁·尼古拉斯等他们一离开，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请问，您见过天使吗？” 这是教会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因为如果大贤者本人也清楚天使对他的特殊任务的话，教会也就不用每次都遮遮掩掩地问东问西了，大家能更好地进行合作。 路西法自然也是明白教会怎么想的，因此他思考了一下，就轻轻地点点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14 不光见过天使，最近还天天见，你也天天见…… 马丁·尼古拉斯得到肯定答案后，无声地倒抽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开始问第二个问题：“那、那天使都跟您说过什么吗？” “说过很多。”路西法一句假话都没有，米迦勒和撒旦每天说的话确实特别多……而他也不想在这上面跟教会讲的太细，让教会自己脑补去吧。 马丁·尼古拉斯感觉有些遗憾，不过能把教会讨论了好几次会议的主题，一口气得到正确答案，他也不算白问，细节没有就没有吧！ “那……”马丁·尼古拉斯咽了咽口水，问出了他最想得到答案的问题，“您刚才跟他们说的，人类的施法效果越来越低的理由……是真的吗？” 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全世界的教会都在苦恼这个问题，看着记录上觉醒能力的人数量越来越少，能力越来越低，大家心中都很不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其他人。 如果真相真的如大贤者所言的话…… “当然是真的。” 路西法面不改色地道：“天使说的。” 马丁·尼古拉斯倒抽一口气。 果然是天使说的！！！他就觉得一般人想不出那种理由！！！那这话的可信度就毋庸置疑了，他要快点回教会告诉主教才行。 这会议什么时候结束啊…… 送走了心事重重的马丁·尼古拉斯，米迦勒和撒旦就又坐了回来。 “‘天使说的’。”米迦勒重复道，“我差点以为你又要说是‘米迦勒说的’了。” “……没这个必要。” 路西法有些纳闷地扭头问撒旦：“我以前经常借用米迦勒的名义吗？” 感觉米迦勒好像都习惯了，现在他不用了还要特意讲一下，这是被利用出瘾了吗？ “啊，也不算很多次吧。”撒旦回忆了一下，“十次里也就六次。” 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15 米迦勒：“我有点好奇，对你来说什么才算‘很多’？” 撒旦无视了米迦勒，为路西法解释道：“因为之前您去人间的次数太多了，父神希望您少去，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话，您会借用米迦勒的名字，他可以随意出现在人界的任何一个角落而不受限制，以他的‘咒’来掩盖自己的行动……当然，大部分时间是不需要的。” 只有在使用神术，展露羽翼，以天使的名义降下旨意这种时候，才需要掩饰一下，因为这种时候产生的能量波动是无法避免的。 当时路西菲尔还没有离家出走，父神也不至于一直盯着路西菲尔的位置，因此借用一下米迦勒的名字就能掩盖得差不多了，但现在不行了，只要“路西菲尔”出现在这个世界，就会立刻触动父神为了及时得知离家出走的长子回来而设定的机关。 “……原来如此。”路西法若有所思。 米迦勒惊奇：“原来是这样吗？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是路西跟你说的？” 撒旦点头：“对，他说我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和他一样借用米迦勒的名字。” “……不，路西就算了，我可不想把名字借给你用。”米迦勒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抵触。 “彼此彼此，我也没打算用你的名字，所以上次才会被父神那么快就发现，然后被扔去世界边境关禁闭。”撒旦也一脸嫌弃，“不过就算如此，我要是回到那个时候，也不会用你的名字的，放心吧。” “你们关系真差……”路西法不止一次这样感慨了，“我还觉得你们最近关系能好一点了。” “……” 本以为会得到撒旦激烈的反驳，没想到撒旦居然沉默了一下，然后别开视线：“还行吧，最近他没以前那么烦人了。” 米迦勒挑眉：“真是谢谢夸奖了。” “没夸你。”撒旦板着脸道，“我知道的，这都是路西法的功劳，我是在夸路西法。” 路西法迷茫了：“这跟我又什么关系？而且我觉得他一直都挺好的……” 实话说，他根本没有感觉到米迦勒哪里烦人，也没有感觉到他最近哪里变得不烦人，明明都是差不多，每天笑眯眯的……撒旦的雷点真是奇奇怪怪的。 “……虽然失忆了，不过还真是老样子。”米迦勒轻轻地叹了口气。 路西法可能不明白，但撒旦为什么对他不满，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第二个被创造出来的大天使米迦勒是战斗天使，从一被创造出来后，就被父神派往了世界边境，负责带领小天使们清扫那些被称为是恶魔的垃圾，只偶尔再去人界负责屠龙，大部分时间都跟天堂里的天使没有交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16 这就导致他在边境养成了一副和天堂里的天使截然不同的脾气，大家对他也不熟，不知不觉他就一直孤身一人行动了。 其实他本来无所谓的，但父神这么说了。 “和你的兄弟们好好相处吧，米迦勒。” “……我知道了。” 既然这是您的愿望。 58、第58章 第五十八章可爱的科学家们 本来按照原计划正常开会的话,气氛最开始会平稳一些，但被路西法一时兴起搞了这么一个操作，临时会议室顿时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空气都热烈了起来。 尤其是内向的玛丽·瓦特,在这番鼓舞之下,竟然猛地站了起来,大步向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开始论述自己的研究。 哪怕心中对蒸汽机是否能真的投入使用还有怀疑,来之前,这些人还是怀着万分认真地研究了自己能拿到的所有资料，何况今天一进门，桌子上就又摆了一叠更详细的,因此没人提出弱智问题，所有人从一开始提出的问题就一个比一个有针对性，态度也热切极了，连说话语速都加快了。 好在这个世界不存在语言障碍,地方口音也近乎于无，大家讨论起来都没有障碍。 玛丽·瓦特讲着讲着就开始拿水性笔往白板上写——路西法本来应该示范一下,但是节奏被打乱了就把这茬给忘了,好在人强大就强大在有智商,玛丽·瓦特几乎是看到就懂了这个白板是干什么的,以及怎么使用，根本不用人示范。 看着玛丽·瓦特已经进入了状态,路西法就退到了后面，不再打扰人类们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的画面。 现在大家能讨论的只有理论，但理论是实践的基础,而且玛丽·瓦特之前闭门造车，确实出现了一些漏洞，此时此刻，与会人员要做的就是帮忙把这些漏洞都给补上。 由于玛丽·瓦特之前就整理了一份比较全面的论文，放在了大家的桌子上，所以她讲自己理论用掉的时间不多，基本都在吸取他人意见现场修改设计图，白板的作用也大部分用来确定设计图要怎么改了……还有一部分时间，被用来讲述玛丽·瓦特对蒸汽机投入使用的领域的期待，比如蒸汽车。 这个的设计图也是有的，甚至不止一份，三四个人排队等着上去演讲，想说明一下自己设计的蒸汽车有多么合理，路西法在后面看着简直像是从研讨会跳到了招标会……不过算了，大家开心就好，反正会议不止一天，就当做让大家先熟悉起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上午就过去了。 虽然这些习惯了漏几顿饭不吃的研究人员们的注意力依然能保持集中，毕竟以前来了灵感就饿着肚子硬撑着等写完再吃也是常事，但路西法还不至于让这么多人开会开得这么凄惨，教会的人还在后面做会议记录呢，他可不想几百年几千年后的人们，说他把开启新世界的大佬们都饿着……于是他大手一挥，包揽了大家的午餐。 路西法的好意，大家心领了，现在的问题不在于饿不饿，而是正讨论得起劲，实在不想为了吃饭停下来。思路这种东西，一旦中断就可能找不回来了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17 看着这些人明显上头的表现，路西法默默地删掉了带汤汤水水的不方便的食物，开始在闹钟存放道具的空间列表里翻找了起来。 肉夹馍？三明治？包子？ 虽然他不太爱吃包子，不过很多人都挺喜欢的，种类也多，还比较抗饿，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怎么挑食，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好养，那就包子吧！ 路西法吩咐闹钟去蒸包子，毕竟他批发来的奶黄包、叉烧包以及和三鲜包之类的都是冷冻产品…… 有时候路西法也在思考，为什么闹钟不能像其他网络小说里面一样，抽到的就是成品，从空间拿出来来立刻就能吃呢？为什么都到了其他世界了，他这里却还是囤了一堆冷冻半成品呢？这简直相当于连外卖都没有，待遇也太惨了吧，真是难以理解。 思来想去，路西法只能得出“因为别人的系统不是自己做的，而他的闹钟是自己搞的，他对自己太不上心了”这种结论。 路西法店里常备免洗皮肤消毒液，因为这个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抽到了很多，也很适合在店里一边打牌一边吃东西的人，现在当然也为不愿意离开会议室去洗个手的大佬们提供了方便。 大佬们一个个都一心二用，嘴上还在参与着十几米外还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的讨论，手上却在消毒，消毒完就随便拿一个包子一边啃一边继续听其他人发表的言论，生怕自己去晚了，因为面积不够，白板上的东西就被擦掉了，又或者漏了几句自己就跟不上思路了。 撒旦看着都惊了。 他小声跟路西法说：“这些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吃的东西有多好吃吗？” “我猜没有。” 路西法比较淡定地说：“这种时候，你就是给他们喝墨水，他们都反应不过来的。” 吃，涉及到生存意志，确实很重要，但对人类来说，有着比生存更重要的事，再正常不过了。 撒旦不是很懂人类，他只是根据以往试探人心的经验，觉得这屋子里的人类都不太正常…… 比起撒旦一直跟在路西法身边，米迦勒就比较随心了，他坐在马丁·尼古拉斯旁，看着对方写会议记录——这个事还是路西法拜托的，因为教会真的很擅长搞这种资料整理和报告。 反正马丁·尼古拉斯也是要给教会交一份报告的，不如就来当会议的书记员吧，回头按照会议记录再整理一份报告也不碍事。 马丁·尼古拉斯自然是无法拒绝贤者的，所以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现在他有点后悔…… 他想象中的研讨会：所有人彬彬有礼，一个人说完了，另一个人再说，整个会议秩序井井有条，他记录也省心。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18 现实中的研讨会：秩序是什么？能吃吗？同时三个人说话那是正常操作，你记录不下来那是你的问题。他说的和我的思路有冲突，我得赶紧确认啊，不然一会儿就忘了！我觉得这里改一下更好，你那边的资料过时了，齿轮改良你们都不懂全都听我的…… 看着本来一个个文质彬彬的文化人，开会没一会儿就变得像是个暴君，质疑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很棒棒，甚至为此吵起来的架势，马丁·尼古拉斯瑟瑟发抖，生怕下一秒就雷劈苹果店。 傲慢……这绝对是足够神罚的傲慢！！！ 路西法倒是觉得正常。 对自己的研究都没有信任的，那还能算是大佬吗？觉得自己的思路才是最好的这种事，哪怕换到这个世界也不会变的……这不是傲慢，这是科学家的组成部分之一，甚至在这个世界比另一个世界更甚。 毕竟这个世界的科学家们都太孤独了，如果不能这样强烈地相信自己，他们根本没办法撑过日复一日的独立研究。 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花费了大量精力的研究是错误的，这简直是毁灭性打击。 好在目前为止没有真的出现根本性的错误，路西法也不用给人做心理辅导了，基本都是些大量计算导致的问题或者一时的想岔。 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一边吵也能一边接受修正，毕竟相信自己和相信真理也是不冲突的…… “我觉得我们还需要考虑到生产零件的工厂技术是否足以支持量产这些零件。” “人工打磨有点慢，而且就算误差只有千分之一，也有可能影响整个机器的运作。” “……不如我们先改良一下伊甸园的工厂？” “不！我们应该先至少造出一台蒸汽机，以蒸汽机为动力核心再去改良工厂！” “但是我们要定做零件的话……这里有谁的能力是可以按照设计图打磨钢铁之类的吗？” 一直在关注会议进展的路西法咳嗽了一声。 “零件的话，我可以提供。” 终于，把主办方无视了一上午的人们，将视线投向了大贤者。 这一刻，大贤者仿佛头顶光环……传言说的没错，这就是天降圣人啊！！！ 61、第61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19 第六十一章米迦勒的天界回忆（营养液加更） 天使的性格都是很直率的。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亲近，不喜欢就远离。 “真麻烦啊……”米迦勒收拢翅膀，身体斜倚，头和肩膀靠在白色的柱子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来来往往的天使们。 天使们的喜好偏向很杂,几乎什么都喜欢,却很难看出他们讨厌什么，但米迦勒感觉到的隔阂也确实存在。 思来想去,米迦勒觉得可能因为他是大天使的缘故。 “嗯……那么假装自己是普通的天使试试……？” “我想那样是没效果的。” 米迦勒站直了身体,扭头看去：“你是……” “拉斐尔。”对方点点头,“你就是刚回来的米迦勒吧？确实和传言一样显眼。” 米迦勒一愣：“我很显眼吗？” “嗯。”拉斐尔无奈地笑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只有你一直是好像随时会拔出武器一样的战斗状态。” 米迦勒强调了一下：“我没带剑。” “我只是打个比方。”拉斐尔苦恼地看着米迦勒,“重点是你的状态……” 从米迦勒出现在拉斐尔的视线中开始，这位据说一直镇守世界边境的战斗天使，就一直是凛然又冷酷的神情。 红色的短发像是燃烧的火焰，蓝色的眼睛则是寒冷的冰块,只是站在他身边，都会有种被杀气刺痛的感觉。 别说小天使了,普通天使都受不了这个架势,他根本不收敛自己的威光,大家避开米迦勒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种气质拉斐尔还是第一次在天堂见到,确实很显眼，如果不从根本上改变,米迦勒想伪装成普通天使跟其他天使交往是不可能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谁。 “感觉你不像是怕寂寞的性格啊……”拉斐尔有些不理解，这个怎么看都是独行侠的米迦勒为什么会想做这种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20 米迦勒平静地说：“父神希望我和大家好好相处。” 拉斐尔立刻接受了这个解释：“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的。” 就这么一会儿，就有路过的三四个天使跟拉斐尔打招呼了，不过轮到米迦勒的时候，就会变成公式化的敬意，失去了对待拉斐尔时想要亲近的感觉。 作为长期在外战斗的战斗天使，米迦勒习惯性观察周围的时候，当然把这些都看在眼中，因此好像很受欢迎的拉斐尔一说要帮他，他也就信任地道：“那就拜托你了。” “我想想。”拉斐尔看着米迦勒说道，“首先，把神力和杀气收收……天堂里不需要战斗，不用这么警惕也没关系的。” 遗憾的是，就算现在米迦勒听话了，他稍微一走神，杀气和神力就会习惯性地冒头，几千年的习惯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被改动。 拉斐尔也有些束手无策了：“这是基础啊，如果这个都做不到的话……啊。” 米迦勒问：“怎么了？” “还有个办法，比较简单。”拉斐尔认真地说，“你可以试着保持微笑。” “……微笑吗？” “是啊，你看大家。”拉斐尔看向在禁飞的区域来来往往的天使们，“面带笑容的话，是个很不错的示好信号，可以极快地拉近与大家的距离。而且你平时不怎么笑吧？既然如此，就可以把微笑和收敛杀气联系在一起，当你意识到自己在笑的时候，就要记得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在放杀气……这样如何？” “我觉得可以试试。”米迦勒觉得拉斐尔很有智慧，提出了一个可行性很高的办法。 只用了一会儿的时间，米迦勒就从“异类”变成了天堂最受欢迎的天使。 大家都很好奇世界边境的事，之前是因为在米迦勒身边感觉站不住，随时可能被米迦勒溢出的能量撕碎，而且米迦勒看上去也不好相处，但现在……总是带着爽朗的笑容，气势也温和了许多的米迦勒，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危险的感觉了，还有问必答，亲切极了。 100个天界年后，米迦勒已经将微笑变成了自己的面具，除了情绪波动大到无法自制的时候，他永远都能保持着令人愉快的气氛，大家会很自然地跟偶遇的米迦勒打招呼，就像对待其他的大天使一样亲近又尊敬。 米迦勒也已经习惯了在天堂的生活，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直到有一天，一桩意外打破了天堂的平静祥和。 “……发生了什么？”米迦勒看着大家与以往不同的有些紧绷的气氛，不明所以地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天使。 那也是他的兄弟，大天使之一，加百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21 “路西菲尔回来了。”加百列皱着眉道，“刚回来就被父神叫去了，也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米迦勒挑眉：“路西菲尔？” 这个名字他知道。 光耀晨星，父神的长子，他唯一的兄长，比他早出生了一百天界年，因为各种原因，他们从未见过面。 之前他也好奇地问过其他天使，得到的答案是路西菲尔没有固定职责，一般都是父神直接派发任务，所以他去了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也很难得知，大家都很习惯路西菲尔动不动就失踪，然后在某一天突然回来。 ……但米迦勒不知道，路西菲尔回来的时候，大家情绪会这么紧张。 “为什么路西菲尔回来大家就这样了？”米迦勒很茫然，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刚回天堂时的样子，什么都不知道。 加百列的表情不太好，天使直率的性格让他把自己的不喜摆在了脸上：“估计是又做了不该做的事吧，我去看看有没有牵连到我负责的部分。” 说着，加百列就匆匆忙忙地展开羽翼飞走了。 米迦勒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加百列这么明显地表现出对某个天使的不满，连当年对着刚回来的他，加百列都很耐心地与他相处，那个路西菲尔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待遇几乎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了。 怀着这种微妙的情绪，米迦勒好奇地等在了父神居住的大神殿外，想第一时间见到那位路西菲尔。 巧合的是，拉斐尔也在外面等着。 “正好有事情要向父神汇报，没想到路西菲尔这个时候回来了，所以还是在外面等等比较好。”拉斐尔这么解释道，然后反问米迦勒，“你呢？” “我想看看路西菲尔。”米迦勒直白地说，“他一回来，天堂的气氛都不对劲了……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他吗？” 拉斐尔沉吟了一下：“怎么说呢……大家不是因为路西菲尔回来了气氛才变成这样的，而是因为，路西菲尔这次回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样子，肯定又要和父神吵架了。” “……吵架？”米迦勒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好在这并不影响他对这个词的理解，“这个词居然也会出现在天堂吗？” “实际上，很常见。”拉斐尔苦笑，“虽然大部分都用在路西菲尔身上。” 米迦勒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一个脾气暴躁，表情冷酷凶狠的天使……不，这不可能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22 就在米迦勒努力想象路西菲尔的形象时，拉斐尔忽然说道。 “啊，有谁出来了。” 米迦勒连忙抬头，看到了那个正从大神殿中走出来的天使。 他身材高大，就比米迦勒矮一点点。一头灰色的卷发垂到了肩，红琉璃般的眼睛非常漂亮，发现他们后，就径直向他们走来，从他有些凌乱的脚步能看出他心情很烦躁，表情倒是一脸担忧。 这是路西菲尔吗……？ 米迦勒隐隐感觉不对劲，这和他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但父神应该就是在召见路西菲尔啊？ 好在米迦勒虽然不认识对方，但拉斐尔是认识的：“好久不见，撒旦。” “好久不见，拉斐尔殿下。”被叫做撒旦的天使很有礼貌地向拉斐尔打了招呼，然后看向了米迦勒，“这位是？” 发现他果然不是路西菲尔，米迦勒回过神来，笑着主动自我介绍道：“米迦勒，战斗天使，从世界边境刚回来几百年，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吧？” 奇怪的是，从拉斐尔教了他使用微笑战术开始，几乎无往不利的米迦勒，这次在撒旦面前折戟了。 撒旦并没有因为他的笑容而回以善意，反倒变得比一开始还要抵触。 “……我是撒旦。”他冷淡地冲米迦勒点点头，然后再次转向拉斐尔，说道，“路西菲尔殿下和父神又吵起来了，您可能要再等一段时间。” “果然吗……”拉斐尔扶额叹息，“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原因不重要。”撒旦道，“重要的是，刚才路西菲尔殿下把父神的桌子拍碎了。” 拉斐尔：“…………” 米迦勒：“…………” “……父神的桌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拉斐尔发出了困惑的声音，“而且父神也不需要桌子吧？之前突然变出桌子来我就很奇怪……” “不知道。”撒旦看起来也十分不解，“但确实碎了……可能是路西菲尔殿下变强了吧？” 拉斐尔将信将疑：“有可能。你打算在这里等他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23 撒旦点点头，叹了口气：“希望路西菲尔殿下出来的时候，心情能变好一点。” 米迦勒发现这个撒旦似乎跟路西菲尔很熟悉，就好奇地问：“你是路西菲尔的副手吗？” “是的。”撒旦瞥了他一眼，又情不自禁地开始皱眉，然后转开视线，“承蒙路西菲尔殿下的赏识。” “……是我长的不堪入目吗？”米迦勒忍不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就连他刚回来的时候，大家也只是不敢靠近，而不是这么嫌弃。 “我讨厌你虚伪的样子。”撒旦直白地说，“这让我感到很不愉快。” “……” 拉斐尔咳嗽了一声：“那个……抱歉，这可能是我的问题，是我提议让米迦勒多笑笑……” “但接受提议的是米迦勒殿下自己。”撒旦平静地道，“而且您只是让他笑，不是让他伪装，明明杀气都快控制不住了，却还能维持这样的笑脸——这太奇怪了，我没见过这样的天使。” 天使的性格都是直率而不加掩饰的，米迦勒一直都知道这件事，而习惯性伪装自己本性的他，也有着在天使里算是异类的自觉。 不过这份直率也会如此有攻击性，他还是头次知道。 拉斐尔感到有些尴尬，他抱歉地看向米迦勒：“撒旦的感知比较敏锐，你的杀气可能让他不舒服了……” “我知道了。”米迦勒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撒旦眼神一亮，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路西菲尔殿下！” 米迦勒被这表情变化给晃了下眼，下意识地看向能让一直一脸“不高兴”的撒旦能露出这种表情的方向—— “……啊啊。” 视线刚刚触及对方，米迦勒心中就升起了明悟。 真的好耀眼。 明明已经收起了天使的威光，收起了羽翼，只是平常地走动着，身姿却依然如此引人瞩目。 那双金色的眼瞳与他对视，然后微微向他颔首，俊美的容颜上淡然的神情，和他想象中能与父神吵架的样子截然不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24 这就是天界的光耀晨星吗…… 路西菲尔走了过来，先是和拉斐尔打了招呼，然后就转向米迦勒道：“你就是米迦勒吧？” “是的。” 米迦勒刚一开口，就忽然意识到，自己貌似因为刚才出了撒旦那个意外，而忘了保持微笑。 糟了，第一印象恐怕要…… 不过不等他补救，路西菲尔就很浅很浅地冲他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我是你的兄长路西菲尔，就让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米迦勒。” “……好。” 59、第59章 第五十九章自己坑自己的极致（二更） 路西法为了蒸汽机快点投入使用,真的用心良苦。 其实他就算现在当场拿出来一个蒸汽机也没问题，而且比这群人刚刚改良设计出来的更好，但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他才会很早之前就考虑到零件问题,成功用【说服】技能,让闹钟把“零件加工”纳入日常,也就是说——1银币1小时的雇佣闹钟打工的时间里，让闹钟做零件也是ok的。 【我认为这也是压榨的一种。】莫名其妙就被说服了的闹钟,用自己的方式抗议着,【你理想中的世界,最应该消灭的就是这种压榨。】 路西法毫不犹豫地回答：“没关系，你不是人，我把你当工具的。” 闹钟：【……】 就算再怎么有意见,答应了的事，闹钟还是乖乖地做了。路西法把这群人改了一上午的一叠设计图拿来扫了一眼，闹钟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一个箱子里掉零件。 “……这是什么能力。” “说起来，我们这里没人去研究法术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25 “那种东西研究不出来……完全搞不懂原理,教会还说是神不想让我们研究。” “不想让我们研究的话，干脆就不要赐给我们,那样不是更方便吗？我觉得可能是我们的知识还没到能够理解原理的程度……” 一屋子科学家们在窃窃私语。 可能是大家之前讨论的时候放得太开了,连这种平时只能在心里悄悄腹诽的话,都下意识地说出了口,好在还能记得这种话不要大声说。 然而压低声音也没用，路西法就是听得到。 这个世界的科学家,依然信仰着神啊……也是，地球连神罚都没有，还有不少科学家能研究着研究着就跑去研究神学了呢,放这个世界就更正常了。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跟这些人说的话，会比跟教会说更有效果吧。 这样想着，路西法忽然开口，加入了科学家们的讨论中：“神让人类能够施展法术，当然是有理由的。”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路西法。 关于这个话题，从几千年前开始就一直是个谜题，无数人提出了无数的猜想，类似于“神看人是好的，”之类的……这个猜测一度占据了主流，直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代一代人类出生了，法术的威力却越来越小，甚至出现了到死都没能使出任何一种法术的人，大家才闭了嘴，不再推崇这个猜测。 毕竟，如果因为“神看人是好的，就赐予了人类施展法术的能力”，那现在人类逐渐失去施法能力，岂不就意味着“神看人身上罪恶变多，收回宠爱”了吗？ 这种打脸的猜测还是不要再提了。 所以，为什么人类会逐渐失去施展法术的能力呢？ 有的人会点火，有的人能变出水，有的人可以让植物加速生长，大家互帮互助，度过了艰难的生存期，可现在，神似乎要收回这些了。 人们在焦躁不安中，在逐渐一代代的削弱中，习惯了从随手能变出大火球的先祖时期，到只能变出火苗的现在的转变，但这个问题从来没有真正地消失过。 问神是不可能的，对着难得降临的天使也紧张得根本说不出话，真相就这样在缄默中错过。 在这种情况下，这位伊甸园的大贤者又能说出什么呢？ “那是‘照亮前路的灯’。” 黑发金眼的贤者坐在角落里，声调并不高，却很清晰地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26 “因为不会点火的人类学会了钻木取火，所以就不需要再让人类拥有变出火的能力了；因为无法控制重量的人类发明了车，所以可以控制的重量也不需要那么多了；因为无法控制植物的人类开垦了田地，发明了化肥，那么让植物加速生长的能力也不那么重要了……” “人类能够使用的法术越来越少，并非是神收回了宠爱，而是人类已经做到了神最初想要达到的目的——哪怕人类无法再使用任何法术，也能够独立地生存下去，并且过的很好。” “所以，你们明白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了吗？” 有着比黄金还要璀璨的金眸的大贤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从后方的角落靠近人群，压迫感随着距离的减少而不断翻倍，可人们看着他耀眼的身姿，却完全移不开视线，对方的一字一句，都仿佛烙进了他们的灵魂般充满力量。 “创造更快的车，让人们可以自由来往于世界各地；用机器把人们从工厂里枯燥乏味的重复工作中解放出来，让人们去做只有人类才能做到的更有价值的事；造出可以驶向远海的船，看看是否有世界尽头……然后，造出可以飞上天的飞行器，探索天空的领域。” 他原本漆黑的头发，离开阴影的角落后，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你们要做到连神赐予你们的法术全盛时期都做不到的程度，超越神对你们的期待，这样才不枉费神用尽心思将人类创造出来——这样才不会辜负神赋予你们的自由。” “人类是被神所宠爱着的，不用怀疑这一点，放开手去做吧！” *** “……真是吓我一跳。” 米迦勒看着正在用路西法变出的零件组装蒸汽机的人类们，扭头对路西法说道：“我还以为你刚才恢复记忆了。” “没有。”路西法淡定地抽出一本书，摆在大腿上当装饰，不然两手空空感觉怪怪的。 撒旦也小声赞同：“我也以为您恢复记忆了……刚才的气势真的很像以前的您。” 路西法：“……真的没有。” “看你那么信誓旦旦地说父神其实很宠爱着人类，还振振有词地说着父神期待着什么……我差点都信了。”米迦勒吐槽，“所以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们都不知道？”路西法忍不住抬头问道。 米迦勒和撒旦同时摇头。 “我只知道父神确实对人类很关注。”米迦勒沉吟，“但要说宠爱……感觉还差得远吧？唯一能体现人类特殊的地方，不就只有‘不用信仰父神的自由’吗？这种东西完全可有可无吧？” “米迦勒以前长期驻扎世界边境，很少去人界，也不太观察人类，所以他不懂，但我是知道的。”撒旦板着脸说，“人类其实过的一点都不好，完全比不上我们天使，他们只是不知道自己过的有多惨，所以才以为那就是幸福……所以您刚才说的时候，那么离谱的话，实在难以置信，但又因为过于不真实，反而怀疑您是不是恢复了记忆，知道了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27 撒旦都快变成哲学家了……路西法咽下吐槽，正经地回答道：“我确实没有恢复记忆，刚才的话……” 他皱了皱眉，不太确定地说：“我只能说，我的意识占主导，但一些细节和具体说出的话……其实并不受我的控制……” 他发表完中二度爆棚的演讲后就立刻拿回了控制权，并且质问了闹钟。 然而闹钟也很惊吓：【跟我无关啊路西法殿下！！！您刚才把我屏蔽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当然不知道！】闹钟的语气也是难得的惊恐，【难道不是因为您恢复记忆了吗？】 “没有啊……” 【总之，这真的和我无关，我没有做任何手脚。】闹钟二次强调，【建议您好好检查一下记忆，顺便一提，您刚才的头发又变色了，好在大家的重点都没放在那里。】 “是啊，大家的重点都在我的中二演讲上。”路西法面无表情，隐隐有些崩溃，“难道我以前说话就是这种风格吗？” 闹钟安慰他：【不要在意，也许所有天使说话都这样……或者是跟着神学的。而且你看那些人类，他们都被你的演讲动员了，现在干劲十足，没有谁产生尴尬或者替您感到羞耻之类的情绪……只有被地球文化影响了的您才会不好意思……你看他们满嘴贤者大人，就知道肯定很熟悉这种调调了。】 “真是谢谢安慰，我感觉好多了。” 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些话，真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不过既然大家都觉得正常，那他也能缓过来了。 米迦勒的猜测和闹钟差不多：“是不是你的封印松动了？因为撒旦经常不小心把你的真名喊漏嘴导致的吧？” 撒旦顿时很紧张：“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喊习惯了……可这也不能是我一个人的错，米迦勒也喊错了好几次！” “没你次数多。” “那也不能把你自己给省略。” “够了。”路西法扶额，制止两人的车轱辘争辩，“我想应该不是这个的问题……封印应该是随着时间慢慢解开的……你们看。” 说着，路西法解开了绑头发的发绳，撩了一缕头发给撒旦和米迦勒展示：“又变色了。” “刚刚大概5秒左右就变回去了，你现在……”米迦勒皱眉，“快10秒了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28 “是啊。” 这次大概持续了20秒，头发总算重新变回了漆黑的颜色，但不到五分钟，就又重复了刚才的情况。 “封印不稳定了。”撒旦下了结论，“您的封印和真名是关联在一起的，封印解除的话，父神绝对立刻就知道您回来了——他肯定一直在关注您名字的‘咒’。” 路西法叹气：“我猜也是。” 现在的话，路西法已经知道以前的自己为什么要封印记忆了。 当然不是因为傻逼玩脱了，而是因为要封印掉名字，就意味着要割舍掉“路西菲尔”的存在，也就是记忆……所以并不是他让闹钟叫他的时间算错了，而是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沉浸式体验结束马上回到老家，都不用再封印一次，十分省事。 ……省事过头了，过去的“路西菲尔”，对自己还真是信任啊，都不怕沉浸式体验的时候学坏了吗？ 【人类都能相信自己，您凭什么不能相信自己？】闹钟还挺为失忆前的路西法说话的，【而且虽然出了点差错，但您确实和计划中一样在行动了。】 “计划中……”路西法沉默了，“告诉我，设计抽奖池的不是失忆前的我自己。” 【……】闹钟也沉默了，似乎打算装傻。 “别装了，你之前说过，你能知道的事，只有我灌输给你的部分……我没事给你灌输管理学和游戏设计理念以及如何让顾客氪金之类的事干什么？肯定是故意的。” 【这个……抱歉……但无论是抽奖池还是商店，其实这些都是您以前留下的备用手段，为了避免沉浸式体验出现意外……】 得到了确定答案的路西法：“………………” 真是运筹帷幄啊，失忆前的我！坑自己坑的也太熟练了吧！！！ 62、第62章 第六十二章电脑先驱与计算机程序创始人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米迦勒看着似乎还在思考撒旦说的“烦人”是指什么的路西法，叹了口气。 虽然他才是战斗天使，但路西才是天界最强这一点完全不需要质疑，哪怕现在是封印状态,他有可能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违和感吗？ 不可能。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29 但路西的态度却始终如一,嫌弃的时候也只是嫌他碍事,而不是嫌他表里不一不像天使…… 甚至连撒旦都说到这种地步、甚至直接告诉过路西“米迦勒是个骗子”，路西依然完全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似乎对他来说,米迦勒身上这个毛病完全不算回事。 以前他就觉得路西的想法和其他天使不太一样,失忆起来就更明显了。 不过米迦勒却觉得这样的路西法很好，所以哪怕等父神醒来，觉得他做得不对,把他和撒旦一起扔世界边境，米迦勒也想帮路西法。 ……当然，要是没有撒旦就更好了。 这样想着，米迦勒看了一眼正在瞪他的撒旦,笑眯眯地冲撒旦释放了一下杀气，果不其然撒旦跟炸了毛一样,又开始跟路西法说把他赶走的事。 然而路西法只是无奈地看向米迦勒：“不要趁我不注意欺负撒旦啊。” “欸？我欺负了吗？明明是撒旦欺负我吧,好像我是什么不可燃垃圾一样躲着,还总撺掇你把我赶走。” 路西法叹了口气,表情稀缺的脸上浮现了一点点苦恼的痕迹。 米迦勒一看到这样的路西法，就只能举手投降：“我知道了,我以后……只要撒旦不先挑衅我，我就跟他好好相处，可以了吧？”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路西法就像是他们初见时那样,向米迦勒浅浅地笑了一下。 米迦勒也不自觉地跟着勾起嘴角，露出了让撒旦都挑不出毛病来的真实笑意。 比起天使之间聊的那些家里长短的琐碎事，科学家们可忙的都是大事。 现在一部分人在拼蒸汽机，反正设计图大家都看得懂，大家把设计图拆分成了几部分，分别组装，这样效率能高一点——这个提议还是巴贝奇，这位写了《论机器和制造业的经济》论文的数学大佬提出来的。 遗憾的是，他没能加入蒸汽机的组装，因为他刚一提出这个建议，就被正在研究流水线的达·芬奇拉到了另一个角落，交流达·芬奇为罐头厂设计的流水线了。 “劳动分工非常有效，可以节省学习的时间，只要掌握自己这部分需要的掌握的就行。” 巴贝奇很高兴有人能赞同自己的想法，但是——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等这个研讨会结束了我们再讨论流水线？我发誓我确实对这个很感兴趣，这可以证明我的理论，但我现在更想去看看蒸汽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30 除了劳动分工、研究机械制造如何改变制造业以外，巴贝奇还有一个梦想。 他想造一个机器，容量为20位数的计算机，姑且名为差分机，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更进一步，发明能够自动解算复杂算题，根据输入的条件能自动运算行动，速度远超人类大脑的分析机……而这些机器是需要动力的，蒸汽机就是实现他梦想的重要一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盯着。 他这个理念十分超前，就连一些朋友都无法理解，觉得巴贝奇是异想天开，但如果换个地球来的现代人，就能明白——这根本不是异想天开，因为未来的电子电脑，原理几乎就是他设计的分析机翻版，区别只在于主体是集成电路而已。 为了说服达·芬奇放他离开，巴贝奇不得不向达·芬奇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分析机原理。 “这对我很重要，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 “我明白了！”达·芬奇一脸兴奋地说，“你的想法很有趣，带设计图了吗？我也想看看！” 巴贝奇震惊了，除了特斯拉以外，这还是第一个听了他的设计理念，还没有委婉劝说他放弃不切实际幻想的人，顿时无比感动：“我放旅馆了。” “晚上我跟你回去。” 并不怎么懂人情世故的达·芬奇，直接了当地要求对方答应自己的请求，好在巴贝奇也处于遇到难得知己的激动中，并不在乎对方性格的这么一点小瑕疵：“当然、当然……” “那个，抱歉，刚才路过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一位年轻的女子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插话道：“我对那个分析机也很感兴趣，可以加我一个吗？我叫阿达·洛芙莱斯。” 巴贝奇呆呆地看着少女，没想到自己一天之内就能收获两个知己，比前面几十年都多，几乎不敢相信现实。 路西法听到“阿达·洛芙莱斯”这个名字时，都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 ……没想到换了个世界，阿达·洛芙莱斯还是对分析机这么感兴趣， 这位叫阿达·洛芙莱斯的少女，在这个世界声名不显，但在地球的计算机界可谓是赫赫有名。 她是诗人拜伦的女儿，计算机程序的创始人，为计算机拟定算法，编出了第一套计算机程序，而她编写的程序，哪怕放在电子计算机时代，后人也不敢轻易改动。 她是世界上第一位软件工程师——女性不适合学数学，不适合当程序员什么的，全是谎言！只要稍微懂点历史都说不出这种话来！ 祖师奶都不承认的家伙说的话，没有任何值得信任的。 路西法看着巴贝奇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的神情，不禁开始思考——地球上的巴贝奇，因为超前了世界一个世纪，所以没能得到太多支持，而分析机构造又太复杂，死前都没有成功造出分析机来，但这个世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31 别的不说，就说支持吧，路西法肯定是要支持的，要不是现实不允许，他甚至想快进到电子计算机时代……而这个时代，天才太多了，像是达·芬奇也许就不去研究飞机，反而一头扎进计算机的世界里了，巴贝奇的研究伙伴也会比地球多。 不缺钱，不缺研究伙伴，路西法再盯着他们的身体健康帮忙进补一下……一定要在巴贝奇有生之年圆了他这个梦！ 想到这一点，路西法就在自己心里的日程表添了一笔。 搞完蒸汽机，就去改良工厂，这方面巴贝奇也是专家，让他通过这个和达·芬奇磨合一下，然后就是大力支持计算机研发，顺便推进富兰克林和艾因斯坦那边电力研究。 唉，什么时候计算机能从机械构造改成电子集成电路，他也算是圆满了。 正想到这里，路西法就听到那边忽然又是一阵喧哗。 “这里设计不合理！” “我早说过了，你们都没听我的！” “所以我才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就这里需要改，别的地方不影响，我们赶紧把这里修正一下，反正零件都是现做的，来得及！” 路西法：“……到你了。” 闹钟：【……】 闹钟又开始任劳任怨地造零件，它简直要落泪了，自从知道一切都是失忆前的路西菲尔计划好的之后，路西法对它就更不客气了…… 除了忽然混乱起来的拼造蒸汽机的那部分人，还有一部分人正在讨论蒸汽机衍生出来的一些东西，比如如果要用蒸汽机推动车轮，要推动机床运作，要推动别的什么，齿轮运作放心有时候需要横向有时候需要纵向，这种情况下为了适应多种需求，蒸汽机的外部设计也必须多元化。 论起机械大佬，在场的可就太多了，几乎人人都略懂一二。 毕竟比起蒸汽动力，靠齿轮运转的机械已经投入使用很久了，大家自然也有着各自的改良方向和理念，讨论起来差异更大，一个个拍桌子瞪眼，俨然已经把神罚的威胁抛之脑后。 这群讨论上头的科学家们，在捍卫自己研究成果的时候，别说六亲不认了，就是神突然显灵让他们不要吵，估计效果都不大。 撒旦看了都惊叹：“不愧是路西法，明明也没做什么，人类就释放了内心的本能！比我之前做的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32 为什么叫撒旦一说，搞的他好像在做什么坏事一样。 他只是想搞个工业革命而已！虽然他最想搞的其实是第三次工业革命…… 大家一起进入电子时代不好吗？来玩电子游戏不好吗？ 天才们共聚一堂的时代多么难得，浪费了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60、第60章 第六十章米迦勒的过去 可能因为存在感太低,没有加入过任何一方的讨论，来自教会的马丁·尼古拉斯被成功地忽略了。 然而，他被人忽略，不意味着他也忽略了别人。 在听完路西法的一番演讲后,马丁·尼古拉斯震惊得连会议记录都忘写了——不过也没关系,打死他也忘不掉刚才贤者大人都说了什么,甚至每个字都能背下来。 问题根本不在于记录，而在于刚才的演讲内容。 过于笃定的语气,以及完全能够自洽的逻辑,符合现实变化且又能照顾到人类心情的猜测……马丁·尼古拉斯在心中反复地思考,刚才那只是为大家鼓劲，还是他的猜测，亦或是……神真的是那么想的。 毕竟,和其他人不同，这位可是被天使眷顾的贤者，甚至被天使指定为伊甸园实验区的实际负责人，要说刚才那些话是天使告诉他的,可能性还真不小…… 甚至大贤者都能直接说神是这么觉得了，神都没来点神罚什么的,总觉得瞎说的可能性很低。 马丁·尼古拉斯远远地看了一眼科学家那边,发现大家不是在专注拼零件,就是拿着相似的零件试图分清是用在哪里的,正在给零件分类，暂时不需要记录什么,他就趁机离开了座位，拿着本子和笔去找正在跟兄弟们说话的大贤者。 “那个……” 马丁·尼古拉斯强迫自己忽略这一家人奇异的威严感，靠近到可以小声说话的距离,觉得自己真是为了教会牺牲太多：“贤者大人，关于您刚才说的话，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米迦勒和撒旦都安静了，看着马丁·尼古拉斯。 路西法刚才光顾着和兄弟说话以及折腾闹钟了，现在见有人来，就把膝盖上根本一页都没看进去的书合上了：“当然可以，问吧。” 马丁·尼古拉斯迟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米迦勒和撒旦。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33 米迦勒摊了下手，无奈地笑道：“好的好的，我离开一下。” 撒旦也从善如流：“那我也离开一下……” 马丁·尼古拉斯很羞愧又很尴尬：“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唉。” 就是，万一他问的问题，贤者大人不想让兄弟们知道怎么办？他觉得私密一点的空间，得到的答案更确切。 并不知道如果被锁定，离着多远刚才那两个天使都能听到他在说什么，马丁·尼古拉斯等他们一离开，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请问，您见过天使吗？” 这是教会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因为如果大贤者本人也清楚天使对他的特殊任务的话，教会也就不用每次都遮遮掩掩地问东问西了，大家能更好地进行合作。 路西法自然也是明白教会怎么想的，因此他思考了一下，就轻轻地点点头。 不光见过天使，最近还天天见，你也天天见…… 马丁·尼古拉斯得到肯定答案后，无声地倒抽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开始问第二个问题：“那、那天使都跟您说过什么吗？” “说过很多。”路西法一句假话都没有，米迦勒和撒旦每天说的话确实特别多……而他也不想在这上面跟教会讲的太细，让教会自己脑补去吧。 马丁·尼古拉斯感觉有些遗憾，不过能把教会讨论了好几次会议的主题，一口气得到正确答案，他也不算白问，细节没有就没有吧！ “那……”马丁·尼古拉斯咽了咽口水，问出了他最想得到答案的问题，“您刚才跟他们说的，人类的施法效果越来越低的理由……是真的吗？” 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全世界的教会都在苦恼这个问题，看着记录上觉醒能力的人数量越来越少，能力越来越低，大家心中都很不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其他人。 如果真相真的如大贤者所言的话…… “当然是真的。” 路西法面不改色地道：“天使说的。” 马丁·尼古拉斯倒抽一口气。 果然是天使说的！！！他就觉得一般人想不出那种理由！！！那这话的可信度就毋庸置疑了，他要快点回教会告诉主教才行。 这会议什么时候结束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34 送走了心事重重的马丁·尼古拉斯，米迦勒和撒旦就又坐了回来。 “‘天使说的’。”米迦勒重复道，“我差点以为你又要说是‘米迦勒说的’了。” “……没这个必要。” 路西法有些纳闷地扭头问撒旦：“我以前经常借用米迦勒的名义吗？” 感觉米迦勒好像都习惯了，现在他不用了还要特意讲一下，这是被利用出瘾了吗？ “啊，也不算很多次吧。”撒旦回忆了一下，“十次里也就六次。” 路西法：“…………” 米迦勒：“我有点好奇，对你来说什么才算‘很多’？” 撒旦无视了米迦勒，为路西法解释道：“因为之前您去人间的次数太多了，父神希望您少去，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话，您会借用米迦勒的名字，他可以随意出现在人界的任何一个角落而不受限制，以他的‘咒’来掩盖自己的行动……当然，大部分时间是不需要的。” 只有在使用神术，展露羽翼，以天使的名义降下旨意这种时候，才需要掩饰一下，因为这种时候产生的能量波动是无法避免的。 当时路西菲尔还没有离家出走，父神也不至于一直盯着路西菲尔的位置，因此借用一下米迦勒的名字就能掩盖得差不多了，但现在不行了，只要“路西菲尔”出现在这个世界，就会立刻触动父神为了及时得知离家出走的长子回来而设定的机关。 “……原来如此。”路西法若有所思。 米迦勒惊奇：“原来是这样吗？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是路西跟你说的？” 撒旦点头：“对，他说我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和他一样借用米迦勒的名字。” “……不，路西就算了，我可不想把名字借给你用。”米迦勒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抵触。 “彼此彼此，我也没打算用你的名字，所以上次才会被父神那么快就发现，然后被扔去世界边境关禁闭。”撒旦也一脸嫌弃，“不过就算如此，我要是回到那个时候，也不会用你的名字的，放心吧。” “你们关系真差……”路西法不止一次这样感慨了，“我还觉得你们最近关系能好一点了。” “……” 本以为会得到撒旦激烈的反驳，没想到撒旦居然沉默了一下，然后别开视线：“还行吧，最近他没以前那么烦人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35 米迦勒挑眉：“真是谢谢夸奖了。” “没夸你。”撒旦板着脸道，“我知道的，这都是路西法的功劳，我是在夸路西法。” 路西法迷茫了：“这跟我又什么关系？而且我觉得他一直都挺好的……” 实话说，他根本没有感觉到米迦勒哪里烦人，也没有感觉到他最近哪里变得不烦人，明明都是差不多，每天笑眯眯的……撒旦的雷点真是奇奇怪怪的。 “……虽然失忆了，不过还真是老样子。”米迦勒轻轻地叹了口气。 路西法可能不明白，但撒旦为什么对他不满，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第二个被创造出来的大天使米迦勒是战斗天使，从一被创造出来后，就被父神派往了世界边境，负责带领小天使们清扫那些被称为是恶魔的垃圾，只偶尔再去人界负责屠龙，大部分时间都跟天堂里的天使没有交集。 这就导致他在边境养成了一副和天堂里的天使截然不同的脾气，大家对他也不熟，不知不觉他就一直孤身一人行动了。 其实他本来无所谓的，但父神这么说了。 “和你的兄弟们好好相处吧，米迦勒。” “……我知道了。” 既然这是您的愿望。 6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长期作战（营养液加更） 晚上的时候,受高斯的家人所托，来苹果店看看情况的大仲马，被店内的情景吓了一跳。 店里点了一堆油灯和蜡烛，地上躺了几个人,桌子上也躺了几个人,这些人的周围还有人在激烈地争吵什么。 “这、这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睡着了。”高斯从大仲马手中接过东西，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他们不想浪费时间回旅馆,就想直接在这里躺一会儿,等等就起来继续。” 大仲马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不过这个点休息……”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36 高斯又打了个呵欠：“太费脑子了，我只负责计算都感觉好累，刚才不小心也睡过去了,结果睡了不到10分钟就被叫起来了。” 大家以前都独立研究，基本除了觉得自己生命快要结束的老年人以外，大家都很少有赶时间的感觉，有思路就往下研究,没有思路就慢慢来，计算复杂可以熬个夜……总之,像今天这样一群人打了鸡血般想快点见到蒸汽机实物,一个劲地给自己加速,搞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踩下了油门的情况,真的很少见。 所有人的大脑都超速运转，生怕自己掉队,偏偏又没好好吃饭，甚至有些人昨晚都没睡好，最后出现精力不济也是正常现象。 大仲马和高斯在门口正聊着呢,富兰克林一脸恍惚地出来了。 “不用管我。”她冲两个人摆摆手，仿佛没发现自己是个电灯泡，“我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大仲马看着自家文学社负责印刷的大佬，惊了：“富兰克林小姐，您也对蒸汽动力有研究？” “唉……说来话长。”富兰克林小姐一脸疲惫地看了眼高斯，大概是认出了他是谁，顿时警觉了起来，“你要走了吗？” 高斯虽然已经头昏脑涨，但还是很有魄力地回答道：“不，我会继续算下去。” “哦，那就好。”富兰克林小姐放松了一点，然后对有些茫然的大仲马说道，“我觉得你们写的文章可以开一个新主题，比如‘100年后的伊甸园’之类的，到时候蒸汽动力肯定已经普遍了。” 大仲马一愣，紧接着就兴奋了起来：“哇！这个提议不错！我回头就跟大家说！……不过最近只能在我家开会了，这里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富兰克林小姐嘴角抽了抽：“短期内可能结束不了，主题已经完全偏移了，除了蒸汽动力，还有很多在讨论别的什么计算机之类的东西，比如有人听说我想研究闪电，就拉着我聊了半天的脱毛衣时产生的静电现象……我也不是很明白，总之与其说是蒸汽动力研讨会，不如说是学术交流会……” 大仲马顿时一脸同情：“那贤者大人岂不是又要赔钱了？” “……嗯，不过他好像不介意的样子。”富兰克林扶额，“我还问过他要是半个月都无法结束怎么办，要不要换个地方，贤者大人说无所谓，还考虑要把隔壁买下来——” 话音未落，他们正在讨论的贤者大人，就从隔壁的裁缝铺中走了出来。 所有人：“…………” 一时有点尴尬，不过再一想，他们也没说什么啊，于是又放松了下来。 路西法看着堵在门口的几个人，挑了挑眉：“这是在干什么？” “……偶遇？”富兰克林是真的觉得自己跟旁边的人不是一伙儿的，随口接了一句后，立刻进入自己最感兴趣的部分，“您这是打算买下隔壁吗？” “没买，租下来了。”路西法淡定地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37 所有人：“……？？？” 怎么又变成了租…… 路西法对现在这个情况也觉得有些头疼。 他之前真没想到这些科学家连回旅店睡觉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只想到了有些研究方向相近的人可能在这里找到同好。 但这个不光是蒸汽机，连其他研究也想在他店里一起搞定的架势……也是，毕竟他们都来自天南海北，光是讨论某个课题以谁为主，去谁老家研究就要折腾很久，不如就在这里一口气把能讨论的先讨论了。 其实这对科学革命来说是好事，可也真的有点影响到他其他计划了，他本来以为五六天就差不多了，结果现在看着可能要半个多月这群人才能消停一点。 得想办法把这群人转移走才行。 路西法这样想着，就把注意力挪向了预备计划中的隔壁。 本来路西法确实是想要买下来的，也觉得钱给够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架不住这个世界的人一个个都特别奋发向上，不愿意做一个啃老本的米虫。 裁缝约翰觉得卖掉店面，他就失业了。金钱有花完的那一天，可店面和技术是可以代代流传下去的，店的地址也有意义，给多少钱他都认为不行。 路西法理清楚他的逻辑后，觉得这种想法应该得到支持，不应该被金钱腐蚀，因此立刻改变了谈话方向。 “我记得你的妹妹是在巴别塔成家了吧？上周寄来的信里，还说她怀孕了？” 裁缝约翰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路西法突然提这个：“是的……” “你们兄妹也有段时间没见了，不考虑去看看她吗？”路西法开启了满点的说服技能。 “这个，我也想，但没时间啊……” 路西法循循善诱：“你刚才说的不想把店卖给我的理由，我非常认同，但我这里的事也很重要，请你考虑一下接下来的方案：我不会买走你的店，只是想临时租借一段时间。” “租借……？”裁缝约翰迟疑了。 “这段时间，你可以带着妻子和孩子，前往巴别塔看望你怀孕的妹妹，我付给你的租金足以抵消这期间关店的损失，等你们回来后，我这里开会的人应该也离开了，到时候就把店再还给你们，你觉得如何？” “这……”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38 裁缝约翰捋了捋，觉得这个提议既能让他空出时间去巴别塔，又能帮助贤者大人，简直是两全其美！他早就想去看自己的妹妹，妻子是他妹妹的闺蜜，也很担心巴别塔那边能不能照顾好孕妇，如果有这么个机会的话，不答应简直说不过去。 “我明白了，正好最近没什么订单，只能卖成衣……我今天就整理一下店里。” 路西法好心提醒：“其实不想整理的话也没关系，我自己来就行，等你们回来保证还给你们原样。” 已经开始觉得贤者无所不能的约翰顿时没了顾虑，这样的话他家只需要整理旅行需要的行李就可以了。 正好伊甸园的感恩祭刚刚结束，不少商队要准备离开，这两天肯定有去巴别塔的商队能捎带他们一家……这么一想，就感觉十分顺利，仿佛神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就这样，路西法租下了隔壁的裁缝店，等人一走，他就把东西都存到闹钟那里，回头原样拿出来就行。 虽然出了点小问题，但也算是顺利解决了。 这群人如果坚持不回旅馆的话，那今天晚上可能条件会艰苦一些，等明天就能好了。 搞定了一桩心事，路西法回到了苹果店里，发现他离开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又躺平了一个人。 他凑近一看，发现这次倒下的不是科学家，竟然是负责会议记录的马丁·尼古拉斯。 而代替马丁·尼古拉斯负责会议记录的，则是米迦勒。 他拿着两支中性笔，同时用左右手在两边的纸上记录两个不同的讨论话题。 身为天使，明明可以直接让纸上浮现字的，偏要用这么低效率的人类办法，只能理解为米迦勒正在玩。 看到路西法微妙的眼神，撒旦解释道：“这个人刚才手抽筋了，就说想休息一下，结果就直接睡过去了，米迦勒自告奋勇说记录不能断……”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了，让他睡吧。” 真不容易啊，马丁·尼古拉斯，从上午一直记录到现在，中性笔被他写完了三四支，到如今手才抽筋也是很牛逼了。 甚至之前富兰克林小姐来问他要不要转移人群的时候，马丁·尼古拉斯都能离着那么远硬生生地听到，凑过来提议说教会地方大，可以把人带去教会，就这样手上都没停下来记录，一心n用的技能看上去已经可以出师了。 路西法其实挺心动的，因为教堂的学校有地方开公开课，搬去教会的话，说不定能顺便带几个学生出来。 不过他再一听现在这群人讨论的内容，就觉得这条好处失效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39 伊甸园能跟上话题的人，全都在这里了，跟不上的，就算搞成了公开课也听不懂。 最重要的是，教会的地盘很敏感——之前米迦勒还说过，其他地区的教会都有天使负责，只有伊甸园是父神直辖，委托给他……现在是米迦勒代管。 也就是说，在伊甸园教会里说的话，比在其他教会更容易传入父神的耳朵。 就算父神在睡觉，谁知道还能不能在睡觉的同时接收人间的信号啊？万一听到什么关键词觉得不对劲，猛然惊醒怎么办。 他知道了这个恐怖的事实后，马上就去拜托马丁·尼古拉斯转告教会，没事少在教会范围提他，就是怕会发生这种事，也不知道教会有没有听他的。 ……不管之前照没照做，今天他透露了自己跟天使有联系的情况后，教会应该能重视他的请求了吧？ 路西法心中很是不安。 失忆前的自己算到了这一点吗？他不知道，总之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希望一切顺利。 61、第61章 第六十一章米迦勒的天界回忆（营养液加更） 天使的性格都是很直率的。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亲近，不喜欢就远离。 “真麻烦啊……”米迦勒收拢翅膀，身体斜倚，头和肩膀靠在白色的柱子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来来往往的天使们。 天使们的喜好偏向很杂,几乎什么都喜欢,却很难看出他们讨厌什么，但米迦勒感觉到的隔阂也确实存在。 思来想去,米迦勒觉得可能因为他是大天使的缘故。 “嗯……那么假装自己是普通的天使试试……？” “我想那样是没效果的。” 米迦勒站直了身体,扭头看去：“你是……” “拉斐尔。”对方点点头,“你就是刚回来的米迦勒吧？确实和传言一样显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40 米迦勒一愣：“我很显眼吗？” “嗯。”拉斐尔无奈地笑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只有你一直是好像随时会拔出武器一样的战斗状态。” 米迦勒强调了一下：“我没带剑。” “我只是打个比方。”拉斐尔苦恼地看着米迦勒,“重点是你的状态……” 从米迦勒出现在拉斐尔的视线中开始，这位据说一直镇守世界边境的战斗天使，就一直是凛然又冷酷的神情。 红色的短发像是燃烧的火焰，蓝色的眼睛则是寒冷的冰块,只是站在他身边，都会有种被杀气刺痛的感觉。 别说小天使了,普通天使都受不了这个架势,他根本不收敛自己的威光,大家避开米迦勒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种气质拉斐尔还是第一次在天堂见到,确实很显眼，如果不从根本上改变,米迦勒想伪装成普通天使跟其他天使交往是不可能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谁。 “感觉你不像是怕寂寞的性格啊……”拉斐尔有些不理解，这个怎么看都是独行侠的米迦勒为什么会想做这种事。 米迦勒平静地说：“父神希望我和大家好好相处。” 拉斐尔立刻接受了这个解释：“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的。” 就这么一会儿，就有路过的三四个天使跟拉斐尔打招呼了，不过轮到米迦勒的时候，就会变成公式化的敬意，失去了对待拉斐尔时想要亲近的感觉。 作为长期在外战斗的战斗天使，米迦勒习惯性观察周围的时候，当然把这些都看在眼中，因此好像很受欢迎的拉斐尔一说要帮他，他也就信任地道：“那就拜托你了。” “我想想。”拉斐尔看着米迦勒说道，“首先，把神力和杀气收收……天堂里不需要战斗，不用这么警惕也没关系的。” 遗憾的是，就算现在米迦勒听话了，他稍微一走神，杀气和神力就会习惯性地冒头，几千年的习惯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地被改动。 拉斐尔也有些束手无策了：“这是基础啊，如果这个都做不到的话……啊。” 米迦勒问：“怎么了？” “还有个办法，比较简单。”拉斐尔认真地说，“你可以试着保持微笑。” “……微笑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41 “是啊，你看大家。”拉斐尔看向在禁飞的区域来来往往的天使们，“面带笑容的话，是个很不错的示好信号，可以极快地拉近与大家的距离。而且你平时不怎么笑吧？既然如此，就可以把微笑和收敛杀气联系在一起，当你意识到自己在笑的时候，就要记得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在放杀气……这样如何？” “我觉得可以试试。”米迦勒觉得拉斐尔很有智慧，提出了一个可行性很高的办法。 只用了一会儿的时间，米迦勒就从“异类”变成了天堂最受欢迎的天使。 大家都很好奇世界边境的事，之前是因为在米迦勒身边感觉站不住，随时可能被米迦勒溢出的能量撕碎，而且米迦勒看上去也不好相处，但现在……总是带着爽朗的笑容，气势也温和了许多的米迦勒，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危险的感觉了，还有问必答，亲切极了。 100个天界年后，米迦勒已经将微笑变成了自己的面具，除了情绪波动大到无法自制的时候，他永远都能保持着令人愉快的气氛，大家会很自然地跟偶遇的米迦勒打招呼，就像对待其他的大天使一样亲近又尊敬。 米迦勒也已经习惯了在天堂的生活，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直到有一天，一桩意外打破了天堂的平静祥和。 “……发生了什么？”米迦勒看着大家与以往不同的有些紧绷的气氛，不明所以地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天使。 那也是他的兄弟，大天使之一，加百列。 “路西菲尔回来了。”加百列皱着眉道，“刚回来就被父神叫去了，也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米迦勒挑眉：“路西菲尔？” 这个名字他知道。 光耀晨星，父神的长子，他唯一的兄长，比他早出生了一百天界年，因为各种原因，他们从未见过面。 之前他也好奇地问过其他天使，得到的答案是路西菲尔没有固定职责，一般都是父神直接派发任务，所以他去了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也很难得知，大家都很习惯路西菲尔动不动就失踪，然后在某一天突然回来。 ……但米迦勒不知道，路西菲尔回来的时候，大家情绪会这么紧张。 “为什么路西菲尔回来大家就这样了？”米迦勒很茫然，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刚回天堂时的样子，什么都不知道。 加百列的表情不太好，天使直率的性格让他把自己的不喜摆在了脸上：“估计是又做了不该做的事吧，我去看看有没有牵连到我负责的部分。” 说着，加百列就匆匆忙忙地展开羽翼飞走了。 米迦勒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加百列这么明显地表现出对某个天使的不满，连当年对着刚回来的他，加百列都很耐心地与他相处，那个路西菲尔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42 这待遇几乎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了。 怀着这种微妙的情绪，米迦勒好奇地等在了父神居住的大神殿外，想第一时间见到那位路西菲尔。 巧合的是，拉斐尔也在外面等着。 “正好有事情要向父神汇报，没想到路西菲尔这个时候回来了，所以还是在外面等等比较好。”拉斐尔这么解释道，然后反问米迦勒，“你呢？” “我想看看路西菲尔。”米迦勒直白地说，“他一回来，天堂的气氛都不对劲了……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他吗？” 拉斐尔沉吟了一下：“怎么说呢……大家不是因为路西菲尔回来了气氛才变成这样的，而是因为，路西菲尔这次回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样子，肯定又要和父神吵架了。” “……吵架？”米迦勒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好在这并不影响他对这个词的理解，“这个词居然也会出现在天堂吗？” “实际上，很常见。”拉斐尔苦笑，“虽然大部分都用在路西菲尔身上。” 米迦勒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一个脾气暴躁，表情冷酷凶狠的天使……不，这不可能吧。 就在米迦勒努力想象路西菲尔的形象时，拉斐尔忽然说道。 “啊，有谁出来了。” 米迦勒连忙抬头，看到了那个正从大神殿中走出来的天使。 他身材高大，就比米迦勒矮一点点。一头灰色的卷发垂到了肩，红琉璃般的眼睛非常漂亮，发现他们后，就径直向他们走来，从他有些凌乱的脚步能看出他心情很烦躁，表情倒是一脸担忧。 这是路西菲尔吗……？ 米迦勒隐隐感觉不对劲，这和他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但父神应该就是在召见路西菲尔啊？ 好在米迦勒虽然不认识对方，但拉斐尔是认识的：“好久不见，撒旦。” “好久不见，拉斐尔殿下。”被叫做撒旦的天使很有礼貌地向拉斐尔打了招呼，然后看向了米迦勒，“这位是？” 发现他果然不是路西菲尔，米迦勒回过神来，笑着主动自我介绍道：“米迦勒，战斗天使，从世界边境刚回来几百年，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吧？” 奇怪的是，从拉斐尔教了他使用微笑战术开始，几乎无往不利的米迦勒，这次在撒旦面前折戟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43 撒旦并没有因为他的笑容而回以善意，反倒变得比一开始还要抵触。 “……我是撒旦。”他冷淡地冲米迦勒点点头，然后再次转向拉斐尔，说道，“路西菲尔殿下和父神又吵起来了，您可能要再等一段时间。” “果然吗……”拉斐尔扶额叹息，“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原因不重要。”撒旦道，“重要的是，刚才路西菲尔殿下把父神的桌子拍碎了。” 拉斐尔：“…………” 米迦勒：“…………” “……父神的桌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拉斐尔发出了困惑的声音，“而且父神也不需要桌子吧？之前突然变出桌子来我就很奇怪……” “不知道。”撒旦看起来也十分不解，“但确实碎了……可能是路西菲尔殿下变强了吧？” 拉斐尔将信将疑：“有可能。你打算在这里等他吗？” 撒旦点点头，叹了口气：“希望路西菲尔殿下出来的时候，心情能变好一点。” 米迦勒发现这个撒旦似乎跟路西菲尔很熟悉，就好奇地问：“你是路西菲尔的副手吗？” “是的。”撒旦瞥了他一眼，又情不自禁地开始皱眉，然后转开视线，“承蒙路西菲尔殿下的赏识。” “……是我长的不堪入目吗？”米迦勒忍不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就连他刚回来的时候，大家也只是不敢靠近，而不是这么嫌弃。 “我讨厌你虚伪的样子。”撒旦直白地说，“这让我感到很不愉快。” “……” 拉斐尔咳嗽了一声：“那个……抱歉，这可能是我的问题，是我提议让米迦勒多笑笑……” “但接受提议的是米迦勒殿下自己。”撒旦平静地道，“而且您只是让他笑，不是让他伪装，明明杀气都快控制不住了，却还能维持这样的笑脸——这太奇怪了，我没见过这样的天使。” 天使的性格都是直率而不加掩饰的，米迦勒一直都知道这件事，而习惯性伪装自己本性的他，也有着在天使里算是异类的自觉。 不过这份直率也会如此有攻击性，他还是头次知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44 拉斐尔感到有些尴尬，他抱歉地看向米迦勒：“撒旦的感知比较敏锐，你的杀气可能让他不舒服了……” “我知道了。”米迦勒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撒旦眼神一亮，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路西菲尔殿下！” 米迦勒被这表情变化给晃了下眼，下意识地看向能让一直一脸“不高兴”的撒旦能露出这种表情的方向—— “……啊啊。” 视线刚刚触及对方，米迦勒心中就升起了明悟。 真的好耀眼。 明明已经收起了天使的威光，收起了羽翼，只是平常地走动着，身姿却依然如此引人瞩目。 那双金色的眼瞳与他对视，然后微微向他颔首，俊美的容颜上淡然的神情，和他想象中能与父神吵架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就是天界的光耀晨星吗…… 路西菲尔走了过来，先是和拉斐尔打了招呼，然后就转向米迦勒道：“你就是米迦勒吧？” “是的。” 米迦勒刚一开口，就忽然意识到，自己貌似因为刚才出了撒旦那个意外，而忘了保持微笑。 糟了，第一印象恐怕要…… 不过不等他补救，路西菲尔就很浅很浅地冲他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我是你的兄长路西菲尔，就让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米迦勒。” “……好。” 6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45 马丁·尼古拉斯一觉起来只觉得昏昏沉沉。 虽然他没有加入讨论,也没有去算什么可怕的数字，但是全神贯注地倾听每一个角落，把所有自己听到的对话都总结记录下来也不是个小事，手也很累,因此虽然他是个书记员,依然比某些科学家累趴下得早。 他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去看了眼时间，发现外面已经全黑了,明显是半夜,又连忙看其他人,这次好点，就两三个人在小声交流，还有人在蜡烛下计算着什么。 正在休息的人中,有的躺在桌子上，贤者还提供了枕头和毯子，这个天气倒也不用担心感冒，有的则睡在了地上,全身包裹在贤者大人称之为睡袋的东西里，看上去好像也挺不错的。 确认了别人的情况后,马丁·尼古拉斯松了口气,然后去找自己的本子。 他一扭头,就发现自己本来放本子的地方,原本只有3本，现在变成了7本…… 马丁·尼古拉斯：“……？？？” 他难道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这不是睡,是昏迷吧！ “你醒了。” 马丁·尼古拉斯听到声音猛地扭头看去，发现了悄无声息地坐在他后面，正在奋笔疾书的红发青年。 他记得这个人叫乔治,是贤者大人的亲戚。 平时看着有种温和而强势的感觉，现在倒是好像能把存在感压到很低的样子，刚才他都没发现对方。 说起来，他在写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的同时，马丁·尼古拉斯虎躯一震。 难道说，他桌子上多出的那几个本子——是这个乔治写的！？ 马丁·尼古拉斯连忙跳下椅子，顾不上平日对这红发青年莫名的敬而远之，凑过去说道：“抱歉，您是在写会议记录吗？麻烦您了，现在还是我来吧。” “不，我建议你继续回去休息。”红发的俊美青年看着他，平静地说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这次蒸汽机研讨会变味了。” “……？”马丁·尼古拉斯很是茫然，“变，变味了是什么意思？和贤者大人想的不一样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46 “不算吧，总之临时改成了学术交流会，时间自然而然地延长了。” 马丁·尼古拉斯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咽了咽口水：“时间大概延长几天？” 红发青年沉默了一下：“……半个多月？” 马丁·尼古拉斯昏了过去。 这次是真的昏迷，不过好在他马上又醒了过来。 再度醒来后，他感觉比刚才更累了。 他的手真的要写断了，到现在还感觉酸痛，要持续半个多月的话……要么他回去跟教会说换班吧。 上午一个人下午一个人，今天两个人明天两个人…… 马丁·尼古拉斯摸着自己酸痛的手腕，拿起了桌子上多出来的三个本子，想看看这群人一晚上都聊了什么聊了这么多。 然后他就惊呆了。 难怪他一上午加一下午只写了三本，人家一晚上就写了四本。 他是挑自己能听懂的部分，大致写个对话总结，可这个人……貌似全都听懂了，甚至把一些数据和名词都记录了下来，还标注了因为这群人之前没有交流，自顾自地研究而导致的一些称呼不统一的问题，重要的地方更是直接把所有对话都记录了下来，而不是只写总结。 马丁·尼古拉斯迷了，能搞懂这些，看样子这位也是个大佬，为什么不加入讨论呢？ 不过转念一想，贤者大人也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照样没有加入讨论，像是有其他的计划，那么这位作为贤者大人的亲戚，可能贤者大人也对他有什么别的安排。 “啊，谢谢。”马丁·尼古拉斯看着这多出来的几个本子，十分感动，“真的麻烦你了。” “还好，你明天再写吧，今晚就由我来。” 马丁·尼古拉斯点点头：“好的，麻烦你了，晚安。” “晚安，继续睡吧。” “………………”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47 注意到马丁·尼古拉斯诡异地僵持了七八秒，红发青年奇怪地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 马丁·尼古拉斯僵硬地躺回了椅子拼成的临时床上，扯起贤者大人贡献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 好像！！！ 刚才那句“继续睡吧”的语气，真的好像天使降临的那个梦的结尾啊！ 语调的转折，停顿的契机，简直是一模一样。 但是声音无法确定……是因为在梦里的关系吗？天使的声音就像他的身姿一样好像笼罩了一层避免人窥视的保护罩，没办法确切地看清或听清，落入眼中耳中的只有被过滤过似的朦胧感。 可是……只有一点的话是巧合，两点都这么巧，就没办法忽视了。 哪怕马丁·尼古拉斯再怎么不敢相信天使会化身成普通人类的样子出现在自己身边，也情不自禁地幻想起来，假如自己这离谱的猜测是真的会怎样。 …… ………… 马丁·尼古拉斯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他这个猜测是真的，那把天使当做兄弟的大贤者的身份…… 有、有没有可能这个天使是贤者的守护天使，为了培养大贤者所以才分了个分身降生到大贤者家里？ 但没必要搞这么复杂吧，都降生成人类了，想做什么直接做不就行了，何必再培养一个大贤者。 等等，大贤者还有个亲戚，那个小孩难道也是……？！ 这么说来的话，大贤者一家子的颜值都有点爆棚，看着就和普通人类不太一样…… 马丁·尼古拉斯满脑子胡思乱想，本来很累的，现在越想越精神，居然睡不着了。 正闭目做头脑风暴的时候，不知道刚才去了哪里的贤者大人回到了一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48 贤者大人从马丁·尼古拉斯的身边走过，停在了红发青年的身边，小声问道：“撒旦呢？” “有点事要处理，就离开了一下。”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还这么关心别人的工作了……” 红发青年的语气有些微妙，但不等马丁·尼古拉斯继续听下去，那边就忽然静了音，估计是开启了静音结界。 和马丁·尼古拉斯想的一样，路西法注意到了他其实没睡着，之前随意开口是以为不是重要的事，但现在看来明显有问题，接下来的话就不能让其他人听到了。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撒旦不会主动离开我身边，我关心一下很正常吧？”路西法冷静地猜测道，“发生了什么，总不可能是父神醒了吧？” “那倒没有……再说，父神要是醒了，第一时间就会把你叫走。”米迦勒无奈地道，“是加百列，他去翻撒旦的经手的资料了，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撒旦感觉到自己设下的法术被触动了，就回去看看情况。” “加百列……”路西法沉吟，“他的工作范围是什么？” “给符合要求的家庭送去新生儿之类的吧，跟你们搞事的方向没什么重合点，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米迦勒安慰道，“加百列和你们的主要矛盾，在于你总是对父神很不客气，加百列非常尊敬父神，所以对你也有点意见，但他应该没有发现你已经回来了……” 然而米迦勒安慰着安慰着，就发现路西法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他正在跟闹钟沟通：“告诉我，我没有在加百列的工作范围里搞事。” 【这……我只是个闹钟，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闹钟要是能哭，现在已经泪流成河了，【反正都是您自己，您就想想自己会不会在这方面插手不就好了吗……】 路西法沉默了。 完了，他觉得自己貌似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有这么多天才了…… 失忆前的我，难怪要让闹钟在这个时间把他拉回来，原来是算准了这些人的出生时间啊！！！ 62、第62章 第六十二章电脑先驱与计算机程序创始人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米迦勒看着似乎还在思考撒旦说的“烦人”是指什么的路西法，叹了口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49 虽然他才是战斗天使，但路西才是天界最强这一点完全不需要质疑，哪怕现在是封印状态,他有可能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违和感吗？ 不可能。 但路西的态度却始终如一,嫌弃的时候也只是嫌他碍事,而不是嫌他表里不一不像天使…… 甚至连撒旦都说到这种地步、甚至直接告诉过路西“米迦勒是个骗子”，路西依然完全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似乎对他来说,米迦勒身上这个毛病完全不算回事。 以前他就觉得路西的想法和其他天使不太一样,失忆起来就更明显了。 不过米迦勒却觉得这样的路西法很好，所以哪怕等父神醒来，觉得他做得不对,把他和撒旦一起扔世界边境，米迦勒也想帮路西法。 ……当然，要是没有撒旦就更好了。 这样想着，米迦勒看了一眼正在瞪他的撒旦,笑眯眯地冲撒旦释放了一下杀气，果不其然撒旦跟炸了毛一样,又开始跟路西法说把他赶走的事。 然而路西法只是无奈地看向米迦勒：“不要趁我不注意欺负撒旦啊。” “欸？我欺负了吗？明明是撒旦欺负我吧,好像我是什么不可燃垃圾一样躲着,还总撺掇你把我赶走。” 路西法叹了口气,表情稀缺的脸上浮现了一点点苦恼的痕迹。 米迦勒一看到这样的路西法，就只能举手投降：“我知道了,我以后……只要撒旦不先挑衅我，我就跟他好好相处，可以了吧？”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路西法就像是他们初见时那样,向米迦勒浅浅地笑了一下。 米迦勒也不自觉地跟着勾起嘴角，露出了让撒旦都挑不出毛病来的真实笑意。 比起天使之间聊的那些家里长短的琐碎事，科学家们可忙的都是大事。 现在一部分人在拼蒸汽机，反正设计图大家都看得懂，大家把设计图拆分成了几部分，分别组装，这样效率能高一点——这个提议还是巴贝奇，这位写了《论机器和制造业的经济》论文的数学大佬提出来的。 遗憾的是，他没能加入蒸汽机的组装，因为他刚一提出这个建议，就被正在研究流水线的达·芬奇拉到了另一个角落，交流达·芬奇为罐头厂设计的流水线了。 “劳动分工非常有效，可以节省学习的时间，只要掌握自己这部分需要的掌握的就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50 巴贝奇很高兴有人能赞同自己的想法，但是——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等这个研讨会结束了我们再讨论流水线？我发誓我确实对这个很感兴趣，这可以证明我的理论，但我现在更想去看看蒸汽机……” 除了劳动分工、研究机械制造如何改变制造业以外，巴贝奇还有一个梦想。 他想造一个机器，容量为20位数的计算机，姑且名为差分机，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更进一步，发明能够自动解算复杂算题，根据输入的条件能自动运算行动，速度远超人类大脑的分析机……而这些机器是需要动力的，蒸汽机就是实现他梦想的重要一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盯着。 他这个理念十分超前，就连一些朋友都无法理解，觉得巴贝奇是异想天开，但如果换个地球来的现代人，就能明白——这根本不是异想天开，因为未来的电子电脑，原理几乎就是他设计的分析机翻版，区别只在于主体是集成电路而已。 为了说服达·芬奇放他离开，巴贝奇不得不向达·芬奇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分析机原理。 “这对我很重要，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个——” “我明白了！”达·芬奇一脸兴奋地说，“你的想法很有趣，带设计图了吗？我也想看看！” 巴贝奇震惊了，除了特斯拉以外，这还是第一个听了他的设计理念，还没有委婉劝说他放弃不切实际幻想的人，顿时无比感动：“我放旅馆了。” “晚上我跟你回去。” 并不怎么懂人情世故的达·芬奇，直接了当地要求对方答应自己的请求，好在巴贝奇也处于遇到难得知己的激动中，并不在乎对方性格的这么一点小瑕疵：“当然、当然……” “那个，抱歉，刚才路过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一位年轻的女子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插话道：“我对那个分析机也很感兴趣，可以加我一个吗？我叫阿达·洛芙莱斯。” 巴贝奇呆呆地看着少女，没想到自己一天之内就能收获两个知己，比前面几十年都多，几乎不敢相信现实。 路西法听到“阿达·洛芙莱斯”这个名字时，都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一眼。 ……没想到换了个世界，阿达·洛芙莱斯还是对分析机这么感兴趣， 这位叫阿达·洛芙莱斯的少女，在这个世界声名不显，但在地球的计算机界可谓是赫赫有名。 她是诗人拜伦的女儿，计算机程序的创始人，为计算机拟定算法，编出了第一套计算机程序，而她编写的程序，哪怕放在电子计算机时代，后人也不敢轻易改动。 她是世界上第一位软件工程师——女性不适合学数学，不适合当程序员什么的，全是谎言！只要稍微懂点历史都说不出这种话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51 祖师奶都不承认的家伙说的话，没有任何值得信任的。 路西法看着巴贝奇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的神情，不禁开始思考——地球上的巴贝奇，因为超前了世界一个世纪，所以没能得到太多支持，而分析机构造又太复杂，死前都没有成功造出分析机来，但这个世界…… 别的不说，就说支持吧，路西法肯定是要支持的，要不是现实不允许，他甚至想快进到电子计算机时代……而这个时代，天才太多了，像是达·芬奇也许就不去研究飞机，反而一头扎进计算机的世界里了，巴贝奇的研究伙伴也会比地球多。 不缺钱，不缺研究伙伴，路西法再盯着他们的身体健康帮忙进补一下……一定要在巴贝奇有生之年圆了他这个梦！ 想到这一点，路西法就在自己心里的日程表添了一笔。 搞完蒸汽机，就去改良工厂，这方面巴贝奇也是专家，让他通过这个和达·芬奇磨合一下，然后就是大力支持计算机研发，顺便推进富兰克林和艾因斯坦那边电力研究。 唉，什么时候计算机能从机械构造改成电子集成电路，他也算是圆满了。 正想到这里，路西法就听到那边忽然又是一阵喧哗。 “这里设计不合理！” “我早说过了，你们都没听我的！” “所以我才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就这里需要改，别的地方不影响，我们赶紧把这里修正一下，反正零件都是现做的，来得及！” 路西法：“……到你了。” 闹钟：【……】 闹钟又开始任劳任怨地造零件，它简直要落泪了，自从知道一切都是失忆前的路西菲尔计划好的之后，路西法对它就更不客气了…… 除了忽然混乱起来的拼造蒸汽机的那部分人，还有一部分人正在讨论蒸汽机衍生出来的一些东西，比如如果要用蒸汽机推动车轮，要推动机床运作，要推动别的什么，齿轮运作放心有时候需要横向有时候需要纵向，这种情况下为了适应多种需求，蒸汽机的外部设计也必须多元化。 论起机械大佬，在场的可就太多了，几乎人人都略懂一二。 毕竟比起蒸汽动力，靠齿轮运转的机械已经投入使用很久了，大家自然也有着各自的改良方向和理念，讨论起来差异更大，一个个拍桌子瞪眼，俨然已经把神罚的威胁抛之脑后。 这群讨论上头的科学家们，在捍卫自己研究成果的时候，别说六亲不认了，就是神突然显灵让他们不要吵，估计效果都不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52 撒旦看了都惊叹：“不愧是路西法，明明也没做什么，人类就释放了内心的本能！比我之前做的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路西法：“……” 为什么叫撒旦一说，搞的他好像在做什么坏事一样。 他只是想搞个工业革命而已！虽然他最想搞的其实是第三次工业革命…… 大家一起进入电子时代不好吗？来玩电子游戏不好吗？ 天才们共聚一堂的时代多么难得，浪费了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65、第65章 第六十五章加百列的疑问（营养液加更） 撒旦回到了天堂,匆匆地进入了档案馆，那里面放置整理着天使们的任务报告。 “撒旦？”拉斐尔意外地看着撒旦，“米迦勒没见到你吗？” 撒旦回到道：“见到了，他现在还在人间,因为我一会儿还要回去。” 拉斐尔迟疑了一下,还是好心提醒道：“那你在人间做事的时候小心一点吧,不要趁父神沉睡就做得太过，父神上次只是让你去世界边境,再有下次就说不准了。” “我知道的。”撒旦冷静地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路西菲尔殿下都说了,他上次做的有些过了,那被父神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跟着路西菲尔殿下就没问题了，以路西菲尔殿下的经验,踩着父神的底线安全过关都是基本操作。 拉斐尔不太放心地看着撒旦，但也知道自己说得再多也效果不大，干脆放弃了这个话题，问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啊,我想找找殿下以前的任务报告。” 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但能被撒旦直接直接忽略名字叫敬称的就只有那一位,因此拉斐尔立刻就懂了：“可路西菲尔的报告不是大部分都是你在写吗？” 天使的记忆只要不出意外就不会被磨损,经手的资料稍微回想一下就能想起来,根本没必要到拉斐尔这里再找出来看。 “我就是想看看不是我写的那些报告——你有客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53 拉斐尔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撒旦带偏了：“是啊,加百列也来了，说起来他想调出来的就是你的任务报告。” “……你给他看了？” “一部分吧。”拉斐尔眼神带着一点想要吐槽的意思,“父神把你和路西菲尔的大部分报告都加密了，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不能私自调阅，连我都不知道你们写了什么,所以加百列要看也只能看到公开的那部分。” 撒旦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当年就是因为想要向父神最宠爱的长子路西菲尔学习，所以翻出了路西菲尔的工作报告，认真学习了对方充满私货的理念，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父神可能是担心之后又出现他这种天使，所以防患于未然了吧。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但撒旦也明白，如果天使一个个都和他跟路西菲尔殿下一样，父神也会很心累的…… 所以就他们几个就行，本来也不需要太多。 撒旦和拉斐尔正说着话，加百列就从档案馆里出来了。 加百列一出来就看到了撒旦，忍不住扬起了眉毛：“回来的真巧啊。” 撒旦淡定地说道：“是啊，真巧。听拉斐尔说你刚才在调我的任务报告？” “对，有些事想确认一下。”加百列头痛地按了按额角，“结果你的任务大部分都被加密了，路西菲尔的更是根本没有公开报告……既然你回来了，我就直接找你确认一下吧。” “什么？”撒旦警觉地问道。 “路西菲尔对人类灵魂的构成配料表有什么倾向吗？”加百列委婉地问道。 *** “然后呢？”路西法撑着下巴问道。 “我就说我不知道。”撒旦老老实实地说道，还有点委屈，“因为您确实没跟我提过相关的话题。” 路西法干咳一声。 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他比撒旦还茫然，连什么“灵魂配料表”都是第一次听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54 “‘灵魂配料表’就是做人类灵魂的时候，往里面放的东西。”这是属于天使的常识，所以米迦勒随口就解释道，“比如在制造那个达·芬奇的时候，大概就是‘在基础配方之上，多加一点智慧，多加一点天分，多加一点好奇心……啊不小心加多了，算了就这样吧’的感觉。” 路西法：“………………” 这不就是那个很有名的网络梗图吗？！ 你们这个世界真这么造灵魂啊？！ 路西法匪夷所思地问：“所以人类灵魂都是加百列手搓……我是说，亲手做的？” “以前是。”关于这个，撒旦知道的比较多，“不过后来您说那样太麻烦了，就研发了一个大型法阵，可以往基础配料里随机分配加料，这样诞生出新的灵魂比以前更方便。” 啊这…… 路西法头疼地扶额，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米迦勒一愣，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什么？那个法阵居然是路西发明的吗？” “是啊，当时加百列和殿下的关系还挺不错的。”撒旦叹气，“结果因为殿下跟父神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加百列就对殿下有些意见了……” 米迦勒沉吟了几秒，扭头看向假装看风景的路西法：“你果然在那个法阵里动了什么手脚吧？不然加百列为什么突然要问那种问题？” 路西法无奈地说道：“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不用猜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现在，在路西法的心目中，失忆前的自己已经是个算无遗策不做无意义的事的阴谋家了。 他之前听撒旦大致介绍过几个大天使跟他的关系，从“当时加百列和殿下的关系还挺不错的”这句来看，他创造那个法阵肯定是很早很早的时候了，因为米迦勒从边境回来的时候，他跟加百列的关系就已经恶化了。 路西菲尔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为现在的事做准备了吗……不，也许最开始他还没想到现在的计划，只是单纯地帮加百列，后来准备搞事了，才想到的可以利用这个法阵。 毕竟是自己研发的，留个后门简直不要太正常，何况他之后就离家出走了，动的手脚是延时起效，一时半会儿加百列也不会发现问题。 不如说，按照天使的时间观，加百列没等这一代的人死光才发现问题，已经是非常尽职尽责了…… 这种性格严谨的人……天使，也难怪对他跟父神吵架的事那么不满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55 路西法越想越头疼，忍不住抬手按起了太阳穴：“不说加百列了，你跟他说你不知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来了。”撒旦乖巧地说道，“以前我就喜欢往人间跑，所以应该没人怀疑是因为您在人间。” 米迦勒说：“我说我要看着撒旦不乱来，拉斐尔知道的，所以我不会去也没关系。” 路西法看着这两个赖在他这里不走的天使，心有点累。 随便吧，他现在要求很低，只要父神别醒太早就行，其他的……就看失忆前的自己有没有算到了。 目前，他还是先顾着眼前的第一次工业革命比较好，这个真的很重要。 以糖为首的一些东西为什么那么贵？明明在当地挺便宜的啊？商人们也都很良心，不存在无良黑心商。 原因就在于交通太不方便了，马车的维修费用，马的口粮，人的口粮，时间的消耗……这些都是成本。 而只要搞好了蒸汽动力，交通成本就能压下来了，一些对伊甸园来说是奢侈品的东西，也就不能再算是奢侈品了。 没错……这还是他从这个世界“没有先进就没有落后”的情况中想出来的办法。 既然不能奢侈，就把东西变成平价嘛！每家每户都能随意吃糖，将吃糖作为一种日常接受，就没道理降下神罚了！ 路西法觉得这个思路挺正确的。 所以，这次的学术交流会，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这样想着，路西法期盼的目光就向正在讨论交流的科学家们扫去。 “如果要量产的话，我们就需要更加精密的制作螺丝的办法，现在的技术还是太落后了，误差也很大，上次我定做出来的就不合格，耽误了不少事。”巴贝奇痛心疾首地说道。 达·芬奇立刻说：“那我就设计一个专门用来批量制作螺丝的车床吧！我也觉得这个很重要……其实，现在大家用的螺丝车床，就是我祖先发明的……我也早就想改良一下了。” 路西法在心中赞同。 螺丝车床是与蒸汽机齐名的伟大发明，工业革命想要成功的话，绝对离不开这个东西。只要能达到规格和螺纹统一，就可以让很多机器能够批量生产，并且随意替换坏掉的零件。 说起来，地球第一个发明螺丝车床的，也是达·芬奇，只是他发明的那个不能做标准化生产，也是后人改良的……这位达·芬奇倒是能一步到位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56 路西法走到正在拼蒸汽机的那群人那里，透视了一下，看到了被围在中间，几乎已经成型了的蒸汽机。 好快，真的好快。 这种精密仪器，才两天的时间就拼出来了，真的没问题吗？甚至昨天有半天的时间被用来争吵改良方案了…… 过了好一会儿，艾因斯坦才因为那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从围观中回过神来，发现站在他身后的人竟然是贤者大人。 这……他是不是让开比较好？贤者大人应该也很感兴趣……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让贤者大人视野更好一点，说不定贤者大人会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不过艾因斯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想让开……组装蒸汽机的画面多么迷人啊，就算是贤者大人，也不能让他把这个好位置让出来！ 艾因斯坦一边在心里忏悔，一边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蒸汽机的组装过程上，不知不觉就全神贯注了起来，连忏悔都忘了。 路西法看了看这个进度，觉得他们搞不好今晚熬熬夜就能把这个大机器给拼起来了……简直牛逼……不愧是有法术的世界，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真的比地球方便很多，要是消失了还挺可惜的。 “那个，贤者大人……” 马丁·尼古拉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凑了过来。因为现在动手的人比较多，需要记录的情况变少了，他也清闲了一些。 此刻，他对路西法说道。 “请问您现在有空吗？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您。” 6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长期作战（营养液加更） 晚上的时候,受高斯的家人所托，来苹果店看看情况的大仲马，被店内的情景吓了一跳。 店里点了一堆油灯和蜡烛，地上躺了几个人,桌子上也躺了几个人,这些人的周围还有人在激烈地争吵什么。 “这、这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睡着了。”高斯从大仲马手中接过东西，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他们不想浪费时间回旅馆,就想直接在这里躺一会儿,等等就起来继续。” 大仲马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不过这个点休息……”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57 高斯又打了个呵欠：“太费脑子了，我只负责计算都感觉好累，刚才不小心也睡过去了,结果睡了不到10分钟就被叫起来了。” 大家以前都独立研究，基本除了觉得自己生命快要结束的老年人以外，大家都很少有赶时间的感觉，有思路就往下研究,没有思路就慢慢来，计算复杂可以熬个夜……总之,像今天这样一群人打了鸡血般想快点见到蒸汽机实物,一个劲地给自己加速,搞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踩下了油门的情况,真的很少见。 所有人的大脑都超速运转，生怕自己掉队,偏偏又没好好吃饭，甚至有些人昨晚都没睡好，最后出现精力不济也是正常现象。 大仲马和高斯在门口正聊着呢,富兰克林一脸恍惚地出来了。 “不用管我。”她冲两个人摆摆手，仿佛没发现自己是个电灯泡，“我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大仲马看着自家文学社负责印刷的大佬，惊了：“富兰克林小姐，您也对蒸汽动力有研究？” “唉……说来话长。”富兰克林小姐一脸疲惫地看了眼高斯，大概是认出了他是谁，顿时警觉了起来，“你要走了吗？” 高斯虽然已经头昏脑涨，但还是很有魄力地回答道：“不，我会继续算下去。” “哦，那就好。”富兰克林小姐放松了一点，然后对有些茫然的大仲马说道，“我觉得你们写的文章可以开一个新主题，比如‘100年后的伊甸园’之类的，到时候蒸汽动力肯定已经普遍了。” 大仲马一愣，紧接着就兴奋了起来：“哇！这个提议不错！我回头就跟大家说！……不过最近只能在我家开会了，这里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富兰克林小姐嘴角抽了抽：“短期内可能结束不了，主题已经完全偏移了，除了蒸汽动力，还有很多在讨论别的什么计算机之类的东西，比如有人听说我想研究闪电，就拉着我聊了半天的脱毛衣时产生的静电现象……我也不是很明白，总之与其说是蒸汽动力研讨会，不如说是学术交流会……” 大仲马顿时一脸同情：“那贤者大人岂不是又要赔钱了？” “……嗯，不过他好像不介意的样子。”富兰克林扶额，“我还问过他要是半个月都无法结束怎么办，要不要换个地方，贤者大人说无所谓，还考虑要把隔壁买下来——” 话音未落，他们正在讨论的贤者大人，就从隔壁的裁缝铺中走了出来。 所有人：“…………” 一时有点尴尬，不过再一想，他们也没说什么啊，于是又放松了下来。 路西法看着堵在门口的几个人，挑了挑眉：“这是在干什么？” “……偶遇？”富兰克林是真的觉得自己跟旁边的人不是一伙儿的，随口接了一句后，立刻进入自己最感兴趣的部分，“您这是打算买下隔壁吗？” “没买，租下来了。”路西法淡定地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58 所有人：“……？？？” 怎么又变成了租…… 路西法对现在这个情况也觉得有些头疼。 他之前真没想到这些科学家连回旅店睡觉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只想到了有些研究方向相近的人可能在这里找到同好。 但这个不光是蒸汽机，连其他研究也想在他店里一起搞定的架势……也是，毕竟他们都来自天南海北，光是讨论某个课题以谁为主，去谁老家研究就要折腾很久，不如就在这里一口气把能讨论的先讨论了。 其实这对科学革命来说是好事，可也真的有点影响到他其他计划了，他本来以为五六天就差不多了，结果现在看着可能要半个多月这群人才能消停一点。 得想办法把这群人转移走才行。 路西法这样想着，就把注意力挪向了预备计划中的隔壁。 本来路西法确实是想要买下来的，也觉得钱给够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架不住这个世界的人一个个都特别奋发向上，不愿意做一个啃老本的米虫。 裁缝约翰觉得卖掉店面，他就失业了。金钱有花完的那一天，可店面和技术是可以代代流传下去的，店的地址也有意义，给多少钱他都认为不行。 路西法理清楚他的逻辑后，觉得这种想法应该得到支持，不应该被金钱腐蚀，因此立刻改变了谈话方向。 “我记得你的妹妹是在巴别塔成家了吧？上周寄来的信里，还说她怀孕了？” 裁缝约翰一愣，不明白为什么路西法突然提这个：“是的……” “你们兄妹也有段时间没见了，不考虑去看看她吗？”路西法开启了满点的说服技能。 “这个，我也想，但没时间啊……” 路西法循循善诱：“你刚才说的不想把店卖给我的理由，我非常认同，但我这里的事也很重要，请你考虑一下接下来的方案：我不会买走你的店，只是想临时租借一段时间。” “租借……？”裁缝约翰迟疑了。 “这段时间，你可以带着妻子和孩子，前往巴别塔看望你怀孕的妹妹，我付给你的租金足以抵消这期间关店的损失，等你们回来后，我这里开会的人应该也离开了，到时候就把店再还给你们，你觉得如何？” “这……”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59 裁缝约翰捋了捋，觉得这个提议既能让他空出时间去巴别塔，又能帮助贤者大人，简直是两全其美！他早就想去看自己的妹妹，妻子是他妹妹的闺蜜，也很担心巴别塔那边能不能照顾好孕妇，如果有这么个机会的话，不答应简直说不过去。 “我明白了，正好最近没什么订单，只能卖成衣……我今天就整理一下店里。” 路西法好心提醒：“其实不想整理的话也没关系，我自己来就行，等你们回来保证还给你们原样。” 已经开始觉得贤者无所不能的约翰顿时没了顾虑，这样的话他家只需要整理旅行需要的行李就可以了。 正好伊甸园的感恩祭刚刚结束，不少商队要准备离开，这两天肯定有去巴别塔的商队能捎带他们一家……这么一想，就感觉十分顺利，仿佛神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就这样，路西法租下了隔壁的裁缝店，等人一走，他就把东西都存到闹钟那里，回头原样拿出来就行。 虽然出了点小问题，但也算是顺利解决了。 这群人如果坚持不回旅馆的话，那今天晚上可能条件会艰苦一些，等明天就能好了。 搞定了一桩心事，路西法回到了苹果店里，发现他离开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又躺平了一个人。 他凑近一看，发现这次倒下的不是科学家，竟然是负责会议记录的马丁·尼古拉斯。 而代替马丁·尼古拉斯负责会议记录的，则是米迦勒。 他拿着两支中性笔，同时用左右手在两边的纸上记录两个不同的讨论话题。 身为天使，明明可以直接让纸上浮现字的，偏要用这么低效率的人类办法，只能理解为米迦勒正在玩。 看到路西法微妙的眼神，撒旦解释道：“这个人刚才手抽筋了，就说想休息一下，结果就直接睡过去了，米迦勒自告奋勇说记录不能断……”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了，让他睡吧。” 真不容易啊，马丁·尼古拉斯，从上午一直记录到现在，中性笔被他写完了三四支，到如今手才抽筋也是很牛逼了。 甚至之前富兰克林小姐来问他要不要转移人群的时候，马丁·尼古拉斯都能离着那么远硬生生地听到，凑过来提议说教会地方大，可以把人带去教会，就这样手上都没停下来记录，一心n用的技能看上去已经可以出师了。 路西法其实挺心动的，因为教堂的学校有地方开公开课，搬去教会的话，说不定能顺便带几个学生出来。 不过他再一听现在这群人讨论的内容，就觉得这条好处失效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60 伊甸园能跟上话题的人，全都在这里了，跟不上的，就算搞成了公开课也听不懂。 最重要的是，教会的地盘很敏感——之前米迦勒还说过，其他地区的教会都有天使负责，只有伊甸园是父神直辖，委托给他……现在是米迦勒代管。 也就是说，在伊甸园教会里说的话，比在其他教会更容易传入父神的耳朵。 就算父神在睡觉，谁知道还能不能在睡觉的同时接收人间的信号啊？万一听到什么关键词觉得不对劲，猛然惊醒怎么办。 他知道了这个恐怖的事实后，马上就去拜托马丁·尼古拉斯转告教会，没事少在教会范围提他，就是怕会发生这种事，也不知道教会有没有听他的。 ……不管之前照没照做，今天他透露了自己跟天使有联系的情况后，教会应该能重视他的请求了吧？ 路西法心中很是不安。 失忆前的自己算到了这一点吗？他不知道，总之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希望一切顺利。 66、第66章 第六十六章天堂·人间·地狱 马丁·尼古拉斯想找路西法确认一下让自己昨天硬生生失眠到凌晨的事。 不好意思问“乔治”本人,就只能从亲戚的贤者大人这边入手了。 路西法很奇怪地跟着马丁·尼古拉斯走到了一个角落，跟米迦勒那边隔着一群热热闹闹的人，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个距离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马丁·尼古拉斯有些迟疑,不过也怕自己猜错了,大张旗鼓的反而很尴尬,因此没有提议说让路西法施展隔音的结界，就这样小声问道：“请问,乔治先生是您的亲弟弟吗？” “是啊。”路西法下意识回答完,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怎么，他做了什么吗？” 不然没事马丁怎么会突然问米迦勒的事。 马丁·尼古拉斯欲言又止：“啊……就是在想，贤者大人这么厉害,您的弟弟说不定也很有才华，只是帮我记会议记录有些浪费了，他不考虑加入讨论中吗？” 不，你想问的绝对不是这个。 “我不干涉他的想法。”路西法随口敷衍了一句,就静静地看着马丁，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61 马丁·尼古拉斯纠结了半天,自暴自弃地放弃了先找其他话题过度一下,因为他发现无论找什么话题,轮到正题的时候都很显眼,干脆直接进入了正题算了：“您的弟弟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有表露出什么与其他人不一样的迹象吗？” 路西法：“………………” 这问题问的……路西法几乎是下意识就觉得米迦勒是不是露馅了。 如果是撒旦倒是还好,撒旦以前就经常跟着失忆前的他去人间，伪装成人类的样子活动，对人类社会比较了解,就算有人这么问，他也不会想到是不是撒旦露馅。 但米迦勒…… 撒旦之前很详细地跟他科普过米迦勒。 这是个标准的为战斗而生的天使，虽然智商方面父神也没吝啬，给的是天使的标准值，但架不住米迦勒思路比较直线。 而且米迦勒很少来人界，基本不是在世界边境就是在天堂，就偶尔屠龙才来一下人间。 以前下来传达点什么事，传达完就撤了，根本没有跟人类长期相处的经验，更没有掩饰自己身份的脑回路，因为他下意识就觉得反正以后都不会见了，随意点又能怎么样呢？ 这么一想，路西法就忍不住怀疑，米迦勒该不会是传达他的意思的时候，有什么细节被人记住，并且在马丁面前暴露了吧？ 撒旦显然也有着相同的猜测。 这点距离和噪音根本挡不住天使的听力，几乎是马丁·尼古拉斯话音刚落，撒旦就扭头跟米迦勒说：“你是不是露馅了？” 米迦勒一脸懵逼：“啊？不会吧？” 撒旦逼问道：“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做什么人类不应该做的事？” 米迦勒绞尽脑汁：“呃……我记笔记的速度太快了？还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烧了垃圾？我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啊……” “……算了。”撒旦看着米迦勒这个样子，放弃了。 反正其实只要不影响到路西法的计划，米迦勒露没露馅影响不大，就看路西法怎么处理这个意外了。 与此同时，站在马丁·尼古拉斯对面的路西法，沉默了两三秒，才淡淡地说道：“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看着马丁控制不住微微扭曲的表情，路西法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反客为主地问道：“我的弟弟有什么问题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62 马丁·尼古拉斯看着眼前似乎并不知情的贤者大人，当然不可能说“我怀疑你弟弟是天使”啊！ 贤者大人还用可爱来形容对方…… 他纠结来纠结去，最终只能艰难地开口道：“没什么，就是感觉他很厉害，我代表……伊甸园教会，欢迎他的到来。” 哦，不错，这种时候还记得试探一波。 路西法点点头：“我会替你转告他的，虽然我认为这种话你完全可以直接当着他的面说。” 马丁·尼古拉斯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他现在都不敢站在那位乔治身边，让他说这种试探的话真的太难为他了。 主要是，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他觉得有必要问清楚天使到底是想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以人类的身份做反而要推出一个贤者放台面上，为什么选伊甸园……其他人可能还没有太大感触，但作为围观了大部分会议（一小部分没围观到是因为他睡着了）的人，马丁·尼古拉斯对于这次会议会造成的变化，有些胆战心惊。 由于这些人没日没夜地交流，他又不好意思让自己怀疑是天使的人给他代班，所以至今他没有离开苹果店的机会，自然也没来得及把报告提交给教会。 目前科学家们以及贤者大人的亲戚根本不把他们会议中讨论的这些当回事，就只有马丁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妙，情况变得有些严重了。 这跟教会预计的情况不太一样啊……这根本不是什么提高一下效率的问题，完全是要把整个世界都颠覆的节奏！ 就算是听从天使降下的旨意，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平静地接受现实，焦虑是理所当然的，所以马丁才会觉得，如果天使能再亲切一些，详细解释一下意图就更好了，这样大家肯定能更热情地投入到帮助贤者大人上来…… 如果放在以前，马丁·尼古拉斯肯定觉得这是痴心妄想，可这不是出现了一个很可疑的家伙嘛，试探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的话，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假如天使感到被冒犯，他愿意以死谢罪，只为替人类求得一个答案——虽然以天使的仁慈肯定不至于要他的命，主要是马丁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什么时候上天的旨意还轮得到讨价还价？ 但执行人是贤者而不是天使，这里面的变数太多了，没办法安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怀着壮烈的心情，马丁·尼古拉斯又补充了一句：“贤者大人，有些事可以公开给更多人，让更多人加入讨论，群体的智慧不应该被忽略。” 不要让这么一小部分人决定人类的未来啊！！！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会考虑的。” 路西法也没再去看蒸汽机的拼接了，而是回到了米迦勒和撒旦所在的角落。 “你被怀疑了。”路西法直接了当地告诉他。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63 “我知道。”米迦勒抓了抓头发，“我想不出我哪里出了问题……不过没关系吧，如果不想让他到处说的话，给他下个禁制就行。” “你愿不愿意曝光身份无所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们做的事，不要让他们在教会的范围内讨论。” 米迦勒只是习惯性直线思维，不是没脑子，他一听就懂：“避开父神是吗？我明白。” 撒旦冷哼一声：“如果是我就不会出这种问题。” “……”米迦勒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路西，刚才那个家伙有句话说的也挺有道理啊，‘群体的智慧不应该被忽略’什么的……你给我看的书里也有类似的话，什么‘少数服从多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之类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让更多的人也加入进来吗？” “不。” 路西法沉吟道。 “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专业人士解决专业问题，外行少指挥内行。而论起理论，这个世界没人比我更强，实践又都在一个起跑线上，所以听我的才是最佳方案。” 米迦勒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少数服从多数’这句话存在就有理由吧，如果多数人不认同的话，之后肯定还是要出问题……” “这些俗语都有着局限性，甚至有些放一起能让人会让人懵一下，比如‘少数服从多数’和‘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乌合之众的意见，不如没有。” 路西法淡定地说。 “听从多数人，是因为他们更正确吗？不是的，大部分情况下，只是因为他们更强而有力罢了，所以只要掌握真理的少数人有办法压制乌合之众，事情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撒旦跟上了思路：“所以做出决定的人是多是少不是问题，真正重要的只有决定是否正确是吗？” “是的，不过这也是最麻烦的地方。”路西法皱了皱眉，“其实就连我也不太确定这样是不是正确的……只是我有能力收尾，所以就去做了，很多人做错了却无法收尾，那才会导致悲剧……我也很担心我会不会不知不觉就走偏了道路。” 所以，他经常会在心里默念一句话用来警示自己。 【总是使一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的东西，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天堂。】 6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马丁·尼古拉斯一觉起来只觉得昏昏沉沉。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64 虽然他没有加入讨论,也没有去算什么可怕的数字，但是全神贯注地倾听每一个角落，把所有自己听到的对话都总结记录下来也不是个小事，手也很累,因此虽然他是个书记员,依然比某些科学家累趴下得早。 他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去看了眼时间，发现外面已经全黑了,明显是半夜,又连忙看其他人,这次好点，就两三个人在小声交流，还有人在蜡烛下计算着什么。 正在休息的人中,有的躺在桌子上，贤者还提供了枕头和毯子，这个天气倒也不用担心感冒，有的则睡在了地上,全身包裹在贤者大人称之为睡袋的东西里，看上去好像也挺不错的。 确认了别人的情况后,马丁·尼古拉斯松了口气,然后去找自己的本子。 他一扭头,就发现自己本来放本子的地方,原本只有3本，现在变成了7本…… 马丁·尼古拉斯：“……？？？” 他难道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这不是睡,是昏迷吧！ “你醒了。” 马丁·尼古拉斯听到声音猛地扭头看去，发现了悄无声息地坐在他后面，正在奋笔疾书的红发青年。 他记得这个人叫乔治,是贤者大人的亲戚。 平时看着有种温和而强势的感觉，现在倒是好像能把存在感压到很低的样子，刚才他都没发现对方。 说起来，他在写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的同时，马丁·尼古拉斯虎躯一震。 难道说，他桌子上多出的那几个本子——是这个乔治写的！？ 马丁·尼古拉斯连忙跳下椅子，顾不上平日对这红发青年莫名的敬而远之，凑过去说道：“抱歉，您是在写会议记录吗？麻烦您了，现在还是我来吧。” “不，我建议你继续回去休息。”红发的俊美青年看着他，平静地说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这次蒸汽机研讨会变味了。” “……？”马丁·尼古拉斯很是茫然，“变，变味了是什么意思？和贤者大人想的不一样吗？” “不算吧，总之临时改成了学术交流会，时间自然而然地延长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65 马丁·尼古拉斯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咽了咽口水：“时间大概延长几天？” 红发青年沉默了一下：“……半个多月？” 马丁·尼古拉斯昏了过去。 这次是真的昏迷，不过好在他马上又醒了过来。 再度醒来后，他感觉比刚才更累了。 他的手真的要写断了，到现在还感觉酸痛，要持续半个多月的话……要么他回去跟教会说换班吧。 上午一个人下午一个人，今天两个人明天两个人…… 马丁·尼古拉斯摸着自己酸痛的手腕，拿起了桌子上多出来的三个本子，想看看这群人一晚上都聊了什么聊了这么多。 然后他就惊呆了。 难怪他一上午加一下午只写了三本，人家一晚上就写了四本。 他是挑自己能听懂的部分，大致写个对话总结，可这个人……貌似全都听懂了，甚至把一些数据和名词都记录了下来，还标注了因为这群人之前没有交流，自顾自地研究而导致的一些称呼不统一的问题，重要的地方更是直接把所有对话都记录了下来，而不是只写总结。 马丁·尼古拉斯迷了，能搞懂这些，看样子这位也是个大佬，为什么不加入讨论呢？ 不过转念一想，贤者大人也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照样没有加入讨论，像是有其他的计划，那么这位作为贤者大人的亲戚，可能贤者大人也对他有什么别的安排。 “啊，谢谢。”马丁·尼古拉斯看着这多出来的几个本子，十分感动，“真的麻烦你了。” “还好，你明天再写吧，今晚就由我来。” 马丁·尼古拉斯点点头：“好的，麻烦你了，晚安。” “晚安，继续睡吧。” “………………” 注意到马丁·尼古拉斯诡异地僵持了七八秒，红发青年奇怪地抬头看向他：“怎么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66 “没……没什么……” 马丁·尼古拉斯僵硬地躺回了椅子拼成的临时床上，扯起贤者大人贡献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 好像！！！ 刚才那句“继续睡吧”的语气，真的好像天使降临的那个梦的结尾啊！ 语调的转折，停顿的契机，简直是一模一样。 但是声音无法确定……是因为在梦里的关系吗？天使的声音就像他的身姿一样好像笼罩了一层避免人窥视的保护罩，没办法确切地看清或听清，落入眼中耳中的只有被过滤过似的朦胧感。 可是……只有一点的话是巧合，两点都这么巧，就没办法忽视了。 哪怕马丁·尼古拉斯再怎么不敢相信天使会化身成普通人类的样子出现在自己身边，也情不自禁地幻想起来，假如自己这离谱的猜测是真的会怎样。 …… ………… 马丁·尼古拉斯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他这个猜测是真的，那把天使当做兄弟的大贤者的身份…… 有、有没有可能这个天使是贤者的守护天使，为了培养大贤者所以才分了个分身降生到大贤者家里？ 但没必要搞这么复杂吧，都降生成人类了，想做什么直接做不就行了，何必再培养一个大贤者。 等等，大贤者还有个亲戚，那个小孩难道也是……？！ 这么说来的话，大贤者一家子的颜值都有点爆棚，看着就和普通人类不太一样…… 马丁·尼古拉斯满脑子胡思乱想，本来很累的，现在越想越精神，居然睡不着了。 正闭目做头脑风暴的时候，不知道刚才去了哪里的贤者大人回到了一楼。 贤者大人从马丁·尼古拉斯的身边走过，停在了红发青年的身边，小声问道：“撒旦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67 “有点事要处理，就离开了一下。”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还这么关心别人的工作了……” 红发青年的语气有些微妙，但不等马丁·尼古拉斯继续听下去，那边就忽然静了音，估计是开启了静音结界。 和马丁·尼古拉斯想的一样，路西法注意到了他其实没睡着，之前随意开口是以为不是重要的事，但现在看来明显有问题，接下来的话就不能让其他人听到了。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撒旦不会主动离开我身边，我关心一下很正常吧？”路西法冷静地猜测道，“发生了什么，总不可能是父神醒了吧？” “那倒没有……再说，父神要是醒了，第一时间就会把你叫走。”米迦勒无奈地道，“是加百列，他去翻撒旦的经手的资料了，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撒旦感觉到自己设下的法术被触动了，就回去看看情况。” “加百列……”路西法沉吟，“他的工作范围是什么？” “给符合要求的家庭送去新生儿之类的吧，跟你们搞事的方向没什么重合点，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米迦勒安慰道，“加百列和你们的主要矛盾，在于你总是对父神很不客气，加百列非常尊敬父神，所以对你也有点意见，但他应该没有发现你已经回来了……” 然而米迦勒安慰着安慰着，就发现路西法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他正在跟闹钟沟通：“告诉我，我没有在加百列的工作范围里搞事。” 【这……我只是个闹钟，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闹钟要是能哭，现在已经泪流成河了，【反正都是您自己，您就想想自己会不会在这方面插手不就好了吗……】 路西法沉默了。 完了，他觉得自己貌似知道，为什么这个时代有这么多天才了…… 失忆前的我，难怪要让闹钟在这个时间把他拉回来，原来是算准了这些人的出生时间啊！！！ 67、第67章 第六十七章你不用睡觉的吗？（营养液加更） 直到第三天,蒸汽机还是没有被拼装完，因为他们又有了新想法……这是正常操作，路西法倒也不怎么失望，只要大家别太累了,注意休息,进度慢一点也无所谓。 由于路西法和隔壁的裁缝铺租了店面,所以从第二天开始，有人不想回旅馆,就可以去隔壁休息一下再回来继续。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68 路西法之前在普通池里抽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其中就有一些宿舍用双层床,床垫被褥枕头虽然没抽到，但可以现买，还拉动了一波消费。 隔壁顿时成为了临时宿舍,不少人感到很高兴，因为这样就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来回上了，贤者大人还包三餐，这次会议各方面都很让人满意。 只要他们能亲眼见到蒸汽机投入使用,一切就很圆满了。 因此，一部分人继续在这里造蒸汽机,一部分人则为了节省时间,转移了重点,跑去找工厂造汽车了。 说是汽车,其实并不是接近于现代的那种，而是根据他们正在造的蒸汽机量身定做的一种三轮蒸汽汽车,乘客、司机以及蒸汽机都暴露在外，看上去十分简陋，甚至光是看着就知道坐上去体验一定很糟糕,是会被打差评的那种——但他们都很满意。 设计满分就行，舒适度不在他们的打分表里。 汽车和蒸汽机不同，这种东西室内放不下，东西全堆一起的话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了……而且因为有着普通三轮车经验，只是替换动力的话，思路转化一下设计起来很快的，对于三轮蒸汽汽车的设计图经过两天的修改，他们觉得已经改无可改，交给工厂制造也没问题。 由于这部分是没有新技术的纯机械，工厂也有制造的经验，皆大欢喜。 接下来就是两边一起赶工，等到时候拼在一起，就可以尝试运行了，如果到这一步还没有问题，他们才会考虑造火车头。 “居然没被画的大饼冲昏头脑，而是选择了循序渐进。”路西法看着会议记录，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不愧都是聪明人。” 路西法也没闲着。 自从艾因斯坦习惯性地来找他问问题并且得到了解答之后，这些科学家们终于相信了他大贤者的名号，时不时也来咨询点问题，让本来还能看看书的路西法顿时也忙了起来。 只是因为一些顾虑，路西法并不会直接告诉对方答案，而是会循循善诱引导对方的思考，找到正确的思路，这消耗的精力和时间可比直接告知答案多多了，不过也因此得到了大家的尊敬。 尤其是路西法还说什么“我只是看过的书比较多，所以会有一种比较开放的思维方式，如果没有你们的前期研究，我也想不到那么后面”，态度十分谦逊，更是增加了大家的好感度。 不过路西法忙碌的地点并不局限在一楼和隔壁，他还抽空去楼上找了卡耐基等商人，帮不善言辞的科学家们拉来了投资和支持——造蒸汽汽车机体的工厂就是从二楼的商会里找的人，就走几步楼梯的工夫，方便极了。 虽然路西法不差钱，可什么都是他来解决也不是个事儿，他们应该学会自己找投资商。 比如这些商人一个个都盼着火车快点开通，自然会为蒸汽机和作为火车过度的蒸汽汽车慷慨解囊，希望大家都学着点，等回了自己老家，研究的时候缺经费了也能熟练使用这招。 事实证明，大家都不傻，看了路西法的示范性操作后，立刻有一位叫霍伊的家伙找了富兰克林小姐合资，打算发明一个以蒸汽动力为核心的印刷机，这样就可以轻轻松松每天印数百页了。 富兰克林小姐欣然应允，作为家里开印刷厂的人，她很乐意让自己家的产业成为变革的先锋之一。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69 于是，富兰克林小姐身兼《我行我上》报刊投稿者与审稿者，还要等一个雷雨天气好进行闪电实验，同时还答应了一个研究静电的家伙的邀请，最迫在眉睫的却是最后答应的这个印刷机改良…… 短短几天，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消耗掉的咖啡量是以往的三四倍。 不过最忙的还要数达·芬奇。 他很有地球达·芬奇的风范，同时接了一堆工作。 首先是他来伊甸园之前，就已经接了阿瓦隆教会的天使降临主题画订单，这件事估计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 然后他说要把玻璃制造厂用了2000多年的玻璃制造技术改良一下，据说他已经想好怎么弄了，设计图目前进度只有一半，但每天都有新的进展。 再然后是他说要给卡耐基的罐头厂搞一个流水线，现在被他以“等蒸汽机发明出来，我以蒸汽机为动力给你重新设计一个”推后了，卡耐基本人没意见。 第四个工作内容是他主动要来的，因为对巴贝奇的分析机很感兴趣，但这个也需要蒸汽机为动力，所以暂且只在理论阶段，不过光是设计图就够达·芬奇看上几天的了。 至于第五个工作就比较迫在眉睫了，非常重要，那就是螺丝车床，这不止关系到蒸汽机能不能做到标准化生产，甚至对其他用到机械的行业也有着极大的影响。 除了以上这些达·芬奇为主负责人的项目，他还在其他人的研究中疯狂客串，所有来开交流会的人，都认识了达·芬奇…… 然而，让达·芬奇彻底出名并被深深记住的，却并非是他爱好广泛知识渊博以及过剩的好奇心和想象力，而是因为他看到大家精力不济，靠喝咖啡续命的时候，提出了一种休息方案。 他把这个称之为“达·芬奇睡眠法”，具体内容是每工作4小时就睡15分钟。 “比如你们现在一天睡5个小时，而用了我这个睡眠法后，每天只需要睡1.5个小时，一天就能节省3.5个小时，一周就能节省24.5个小时，相当于多了一天，一年可以多出来547.5个小时，约等于生命中每年多出了23天……！还是不需要睡眠的23天！将近一个月啊各位！我们能把这些时间用在更多有意义的地方！” “这个是个玩笑？”有人很迷茫地问。 “我们现在需要切实的可以保证精力旺盛的办法……谢谢你讲笑话的心意，但这并不好笑，我还是很困。” 然而面对大家的怀疑，达·芬奇却认真地说道：“这个睡眠方法我已经执行了5年，在这5年之前，我为了摸索更合适的时间间隔，也花费了很长时间，总之现在这个方法是最好的，因为可以保证不影响思考效率，甚至能在清醒的时候一直保持精神状态……” 科学家们：“……？？？” 真的假的？！一天就睡一个半小时哦？就一个半小时！！！ “是真的。”巴贝奇表情复杂地站出来作证，“他就在我旁边，还经常问我一些流水线和分析机的问题……我注意到了他每次真的只睡15分钟。”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70 路西法也举手说道：“我也能作证，因为要安排大家睡眠，所以有特意关注过这个情况。” 现在，因为解决了很多人的问题，路西法的声望极高，本来还以为达·芬奇是在认真开玩笑的各位，终于相信了他说的话。 顿时，达·芬奇的名字被所有人都记住了，大家纷纷认同这是个狠人。 然后表示这个方法还是等以后再说吧，适应也是需要时间的，现在不适合浪费时间用来实验新型睡眠法。 达·芬奇还挺遗憾的：“贤者大人估计用的方法和我一样，我觉得挺好用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 说起来……好像确实……任何时间点都能看到贤者大人的身影……？贤者大人不需要睡觉的吗？还是说他也用的这个神奇的达芬奇睡眠法？ “……？” 突然被cue的路西法，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的机床设计好了吗？”路西法面无表情地道。 达·芬奇神采奕奕的样子顿时蔫了下去，他干咳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躲进角落继续开始画设计图，生怕路西法开始报他的工作列表。 他确实对这些都很有兴趣，但这跟他不想被人催促不冲突，所以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上的项目中，路西法也松了口气。 差点就被发现自己其实不需要睡觉了……怎么说呢，他的房间不是用来睡觉的，而是用来打游戏的，抽出来的switch主机和一些其他东西都被他从闹钟空间里拿了出来，房间里摆放着这些东西能带给路西法安心感。 可惜这两天忙起来，他也没空打游戏了。 什么？在大脑里意念打游戏？没有手感的掌机游戏是没有灵魂的！！！ 看上去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达·芬奇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虽然没能让科学家们就此向他学习，把时间利用到极致，却让马丁·尼古拉斯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大贤者经常去楼上或隔壁，甚至经常失踪好半天才回来，那个叫撒旦的少年也跟随大贤者的脚步，经常不见踪影，这两位他都看不出在什么时候睡的觉，但那位乔治却一直呆在店里的一楼。 马丁写会议记录的时候，乔治就在角落自己玩扑克牌或者看书，马丁写不动了想要休息的时候，乔治就来接手记录本，马丁醒了，乔治就把多出来几本本子一起交还给他。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71 他翻看过对方的记录，记的比他详细多了，也没有中断的痕迹。 马丁·尼古拉斯之前还没反应过来，因为他真的是太累了，自从决定同时开始搞蒸汽汽车后，讨论的内容就又多了起来，他为了跟上这群人的讨论话题已经竭尽全力了，甚至没有心情去试探乔治，但现在一想……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他写记录的时候，乔治醒着，他睡觉的时候，乔治在写记录，那……乔治什么时候睡觉呢？ 就算是达·芬奇那个睡眠法，中间也会有15分钟的空档，可乔治还给他的会议记录却十分流畅，根本没有这种痕迹！ 马丁·尼古拉斯激动了起来，忍不住悄悄用眼角余光去看那位红发的青年。 只见那红发青年左腿潇洒地直直地搭在对面的椅子上，右腿屈膝搭在左腿膝盖的位置，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坐没坐相。 马丁·尼古拉斯：“…………” 天使就这样……？他……真的不是想太多了吗…… 65、第65章 第六十五章加百列的疑问（营养液加更） 撒旦回到了天堂,匆匆地进入了档案馆，那里面放置整理着天使们的任务报告。 “撒旦？”拉斐尔意外地看着撒旦，“米迦勒没见到你吗？” 撒旦回到道：“见到了，他现在还在人间,因为我一会儿还要回去。” 拉斐尔迟疑了一下,还是好心提醒道：“那你在人间做事的时候小心一点吧,不要趁父神沉睡就做得太过，父神上次只是让你去世界边境,再有下次就说不准了。” “我知道的。”撒旦冷静地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路西菲尔殿下都说了,他上次做的有些过了,那被父神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跟着路西菲尔殿下就没问题了，以路西菲尔殿下的经验,踩着父神的底线安全过关都是基本操作。 拉斐尔不太放心地看着撒旦，但也知道自己说得再多也效果不大，干脆放弃了这个话题，问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啊,我想找找殿下以前的任务报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72 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但能被撒旦直接直接忽略名字叫敬称的就只有那一位,因此拉斐尔立刻就懂了：“可路西菲尔的报告不是大部分都是你在写吗？” 天使的记忆只要不出意外就不会被磨损,经手的资料稍微回想一下就能想起来,根本没必要到拉斐尔这里再找出来看。 “我就是想看看不是我写的那些报告——你有客人？” 拉斐尔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撒旦带偏了：“是啊,加百列也来了，说起来他想调出来的就是你的任务报告。” “……你给他看了？” “一部分吧。”拉斐尔眼神带着一点想要吐槽的意思,“父神把你和路西菲尔的大部分报告都加密了，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不能私自调阅，连我都不知道你们写了什么,所以加百列要看也只能看到公开的那部分。” 撒旦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当年就是因为想要向父神最宠爱的长子路西菲尔学习，所以翻出了路西菲尔的工作报告，认真学习了对方充满私货的理念，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父神可能是担心之后又出现他这种天使，所以防患于未然了吧。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但撒旦也明白，如果天使一个个都和他跟路西菲尔殿下一样，父神也会很心累的…… 所以就他们几个就行，本来也不需要太多。 撒旦和拉斐尔正说着话，加百列就从档案馆里出来了。 加百列一出来就看到了撒旦，忍不住扬起了眉毛：“回来的真巧啊。” 撒旦淡定地说道：“是啊，真巧。听拉斐尔说你刚才在调我的任务报告？” “对，有些事想确认一下。”加百列头痛地按了按额角，“结果你的任务大部分都被加密了，路西菲尔的更是根本没有公开报告……既然你回来了，我就直接找你确认一下吧。” “什么？”撒旦警觉地问道。 “路西菲尔对人类灵魂的构成配料表有什么倾向吗？”加百列委婉地问道。 *** “然后呢？”路西法撑着下巴问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73 “我就说我不知道。”撒旦老老实实地说道，还有点委屈，“因为您确实没跟我提过相关的话题。” 路西法干咳一声。 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他比撒旦还茫然，连什么“灵魂配料表”都是第一次听说。 “‘灵魂配料表’就是做人类灵魂的时候，往里面放的东西。”这是属于天使的常识，所以米迦勒随口就解释道，“比如在制造那个达·芬奇的时候，大概就是‘在基础配方之上，多加一点智慧，多加一点天分，多加一点好奇心……啊不小心加多了，算了就这样吧’的感觉。” 路西法：“………………” 这不就是那个很有名的网络梗图吗？！ 你们这个世界真这么造灵魂啊？！ 路西法匪夷所思地问：“所以人类灵魂都是加百列手搓……我是说，亲手做的？” “以前是。”关于这个，撒旦知道的比较多，“不过后来您说那样太麻烦了，就研发了一个大型法阵，可以往基础配料里随机分配加料，这样诞生出新的灵魂比以前更方便。” 啊这…… 路西法头疼地扶额，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米迦勒一愣，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什么？那个法阵居然是路西发明的吗？” “是啊，当时加百列和殿下的关系还挺不错的。”撒旦叹气，“结果因为殿下跟父神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加百列就对殿下有些意见了……” 米迦勒沉吟了几秒，扭头看向假装看风景的路西法：“你果然在那个法阵里动了什么手脚吧？不然加百列为什么突然要问那种问题？” 路西法无奈地说道：“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不用猜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现在，在路西法的心目中，失忆前的自己已经是个算无遗策不做无意义的事的阴谋家了。 他之前听撒旦大致介绍过几个大天使跟他的关系，从“当时加百列和殿下的关系还挺不错的”这句来看，他创造那个法阵肯定是很早很早的时候了，因为米迦勒从边境回来的时候，他跟加百列的关系就已经恶化了。 路西菲尔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为现在的事做准备了吗……不，也许最开始他还没想到现在的计划，只是单纯地帮加百列，后来准备搞事了，才想到的可以利用这个法阵。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74 毕竟是自己研发的，留个后门简直不要太正常，何况他之后就离家出走了，动的手脚是延时起效，一时半会儿加百列也不会发现问题。 不如说，按照天使的时间观，加百列没等这一代的人死光才发现问题，已经是非常尽职尽责了…… 这种性格严谨的人……天使，也难怪对他跟父神吵架的事那么不满了。 路西法越想越头疼，忍不住抬手按起了太阳穴：“不说加百列了，你跟他说你不知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来了。”撒旦乖巧地说道，“以前我就喜欢往人间跑，所以应该没人怀疑是因为您在人间。” 米迦勒说：“我说我要看着撒旦不乱来，拉斐尔知道的，所以我不会去也没关系。” 路西法看着这两个赖在他这里不走的天使，心有点累。 随便吧，他现在要求很低，只要父神别醒太早就行，其他的……就看失忆前的自己有没有算到了。 目前，他还是先顾着眼前的第一次工业革命比较好，这个真的很重要。 以糖为首的一些东西为什么那么贵？明明在当地挺便宜的啊？商人们也都很良心，不存在无良黑心商。 原因就在于交通太不方便了，马车的维修费用，马的口粮，人的口粮，时间的消耗……这些都是成本。 而只要搞好了蒸汽动力，交通成本就能压下来了，一些对伊甸园来说是奢侈品的东西，也就不能再算是奢侈品了。 没错……这还是他从这个世界“没有先进就没有落后”的情况中想出来的办法。 既然不能奢侈，就把东西变成平价嘛！每家每户都能随意吃糖，将吃糖作为一种日常接受，就没道理降下神罚了！ 路西法觉得这个思路挺正确的。 所以，这次的学术交流会，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这样想着，路西法期盼的目光就向正在讨论交流的科学家们扫去。 “如果要量产的话，我们就需要更加精密的制作螺丝的办法，现在的技术还是太落后了，误差也很大，上次我定做出来的就不合格，耽误了不少事。”巴贝奇痛心疾首地说道。 达·芬奇立刻说：“那我就设计一个专门用来批量制作螺丝的车床吧！我也觉得这个很重要……其实，现在大家用的螺丝车床，就是我祖先发明的……我也早就想改良一下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75 路西法在心中赞同。 螺丝车床是与蒸汽机齐名的伟大发明，工业革命想要成功的话，绝对离不开这个东西。只要能达到规格和螺纹统一，就可以让很多机器能够批量生产，并且随意替换坏掉的零件。 说起来，地球第一个发明螺丝车床的，也是达·芬奇，只是他发明的那个不能做标准化生产，也是后人改良的……这位达·芬奇倒是能一步到位了。 路西法走到正在拼蒸汽机的那群人那里，透视了一下，看到了被围在中间，几乎已经成型了的蒸汽机。 好快，真的好快。 这种精密仪器，才两天的时间就拼出来了，真的没问题吗？甚至昨天有半天的时间被用来争吵改良方案了…… 过了好一会儿，艾因斯坦才因为那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从围观中回过神来，发现站在他身后的人竟然是贤者大人。 这……他是不是让开比较好？贤者大人应该也很感兴趣……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让贤者大人视野更好一点，说不定贤者大人会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不过艾因斯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想让开……组装蒸汽机的画面多么迷人啊，就算是贤者大人，也不能让他把这个好位置让出来！ 艾因斯坦一边在心里忏悔，一边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蒸汽机的组装过程上，不知不觉就全神贯注了起来，连忏悔都忘了。 路西法看了看这个进度，觉得他们搞不好今晚熬熬夜就能把这个大机器给拼起来了……简直牛逼……不愧是有法术的世界，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真的比地球方便很多，要是消失了还挺可惜的。 “那个，贤者大人……” 马丁·尼古拉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凑了过来。因为现在动手的人比较多，需要记录的情况变少了，他也清闲了一些。 此刻，他对路西法说道。 “请问您现在有空吗？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您。” 68、第68章 第六十八章环境污染问题 终于,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蒸汽机做出来了。 差不多就是前后脚，委托给工厂的蒸汽汽车也造好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76 于是无论是一直在研究蒸汽机的，还是中途就拉着新认识的小伙伴开了新课题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挑了个时间,把蒸汽机安在了车身上，准备一起围观诞生奇迹的时刻。 由于提出最初版本的蒸汽机理论的人已经挂了很多年了,而这次主要是靠瓦特小姐和她祖父的改良理论,所以大家一致同意让瓦特小姐第一个坐上这个外表看上去十分笨重的蒸汽汽车。 路西法有些黑线,他悄悄让闹钟给他扫描了一下，确定真的没问题，不会中途爆炸后,才没说什么。 虽然成为第一个坐蒸汽汽车的人很有排面，但历史上多少人就是尝试自己的新发明结果把自己搞残废甚至不幸身亡的…… 不过可能因为大家想要个美好的开局，这次又是集体结晶，一个个的都检查了设计图很多遍,还改来改去的，安全性方面还真没什么问题。 大概顶多就是有点颠簸,以及新手上路不太好控制…… 瓦特小姐在宽广的街道上,小心翼翼地坐上了蒸汽汽车,然后按照他们商量出来的使用方案,尝试着开启了蒸汽机。 燃料用的是炭，蒸汽机发动起来之后,噪音很大，暴露在外的蒸汽机还开始冒烟……不过大家现在都不在意这个，他们只是紧紧地盯着蒸汽机外壳部分连接的精密机械运作起来的样子,看着连杆随着蒸汽机的活塞运动使车轮产生了转动。 这个靠蒸汽动力运行的车，以一个差不多类似于人类小跑的速度在宽阔的街道上行驶了起来。 由于他们这个蒸汽研讨会之前闹的动静还挺大的，甚至导致伊甸园人们的快乐老家苹果店都闭门谢客，听说了他们搞出了蒸汽汽车后，不少人闲着的人都掐着时间前来围观。 此刻，瓦特小姐坐在蒸汽汽车上，握着控制方向的手把，十分紧张地盯着前方，因为她很怕自己把车开到道路两边围观的人群里。 随着蒸汽汽车游街一样地在分成边的人们中间穿过，无视惊叹和讨论的声音在两边响起。 “真的在动啊！” “是的，没有人在摇动什么机械，完全就是靠下面那个冒烟的东西！” “那个是蒸汽机！都讨论这么久了你还没记住这个词吗？” “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了……” “希望早点能做这个蒸汽车去外地。” 瓦特小姐把这辆蒸汽汽车开到了这个条街道的尽头，然后又费劲地调转方向，再开了回来。 没办法，这车越开越快，笨重的蒸汽汽车占据了大部分道路，道路两边也挤满了人，再跟在旁边就有点危险了，小伙伴们想观察一下情况就只能跟在后面，结果跑着跑着就气喘吁吁地跟不上了，只能等她自己回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77 当瓦特小姐把蒸汽汽车开回了最初的地方，用力地踩下刹车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都静默了一秒，仿佛给人留下掐自己以确定不是在做梦的时间，然后才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 科学家们冲了上去，把瓦特小姐从蒸汽汽车上抱了下来，开始把她抛向空中，以此来宣泄他们心中激荡着的狂喜。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蒸汽机！蒸汽机！” “啊啊啊神啊！！” 他们把瓦特小姐上下抛送了两三回，就贴心地把精神紧张的瓦特小姐放了下来，然后以其他方式继续狂欢。 有几人仿佛百米赛跑一样冲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人，但再一眨眼又跑了回来。 有的人撕开自己的衣服，跪在地上朝天大喊。 有的人和站在自己旁边的人紧紧抱在了一起，热泪盈眶。 连路西法这个始终被人保持距离的家伙，都被人抱了满怀，他的头抵在路西法的肩窝上，哭得声噎气堵，还不忘记说“谢谢”。 “我没做什么。”路西法其实心里也很高兴，他耐心地拍着对方的后背，试图让人冷静下来，“这是你们智慧的结晶。” “但是、但是！”这个人哭着说道，“如果不是您提供了这个机会……” 他们可能不会把蒸汽机做出来，而是继续维持着私下研究的习惯，并且自我审查极其严格，把所有可能会对社会产生影响的研究都封存起来。 但现在，蒸汽机的成功，以及教会的默许，意味着很多研究可以重见天日，甚至可以根据蒸汽机进行改良，借着蒸汽机的东风投入使用。 无数行业、无数领域，将会因今天的成功而发生地震一般的变动。 正如大贤者在会议最开始所说的那样——新的世界，要降临了。 狂欢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宣泄激烈的情绪其实还是一件挺费体力的活儿，这些人看着蒸汽机快弄好了，昨天加班加点连夜搞出来的，精神有些不济，维持不了太久的状态。 蒸汽汽车的机体就放在了苹果店的门口，供其他人的围观，蒸汽机则被科学家们拆下来带回了店里。 “我们的思路是正确的！瓦特小姐的冷凝器构思非常好用！”艾因斯坦看着大家都激动地沉默着，干脆自己跳出来做了总结，“接下来就往更高转速的方向研究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78 “连杆式不太适合三轮车。”达·芬奇沉吟，“接下来果然还是四轮车吧，蒸汽火车的轨道也更适合四轮。” 瓦特小姐发表了感想：“我总觉得自己要被烫伤了。” “因为这次为了方便观察，做的是敞开式。”巴贝奇说道，“如果是蒸汽火车的话，因为要运货物，还要考虑到路途上遇到下雨之类的天气，是采用的包厢形式……到时候可以设计一个烟囱，通到外面，这样里面的人就不会受太大影响了。” “蒸汽火车的动力需求太高，锅炉单独弄一节车厢吧……” “放煤块的车厢也是，说起来煤块的重量不比马的粮草轻啊。” “但是同样的重量，当然是煤块跑的路更远更快，还是蒸汽汽车好。” “再改良一下吧，我觉得目前还是有点浪费能量。” 大家总结着总结着，就又开始往改良的话题上跑了，这要是聊起来，一时半会儿可停不下来。 路西法只好走上前咳嗽了一声：“各位，有件事我想提醒一下。” 众人现在都很感激路西法，见他说话，也都一个个安静了下来，等着听这位贤者大人的高见。 “不，我不是想说改良的问题。”路西法摇摇头道，“是可能在蒸汽机在各领域全面投入使用后，才会遇到的问题，不过我觉得有必要现在就提出来。” 大家都很茫然地看着他。 他们只能想到蒸汽机投入使用后能提高多少效率，减少多少劳动力，硬要想也只能想到有人会失业…… “也不是失业问题。” 好吧，那是什么问题呢？ 对未来的预测还是有些局限性的科学家们更好奇了。 路西法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煤炭：“目前最好用的燃料就是煤炭了，只有小范围的使用，大部分家庭还是用的木柴……但消耗加起来并不多，所以只有冬天问题才明显一点……”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人根据提示猜到了路西法想说什么了。 “是空气污染吗？”特斯拉问道，“这个确实是问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79 “不光是空气污染，以后工厂也开始使用蒸汽机的话，水污染也是个问题。” 路西法条理清晰地说道。 “水污染还会影响到土壤的质量，影响的植物的生长，影响到你们吃进嘴里的每一口粮食以及动物们的生存，并且这个影响是长期的。” “你们看看现在的天空，这个蓝色很漂亮吧？你们能想象自己的孩子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吗？空气质量变差，你们的肺也会变差，寿命当然也会受影响。” “因此，虽然短时间内我们可能找不到更好用的燃料，并且为了社会的进步，我们不得不选择牺牲环境，但我相信这只是一个短期的过度。”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把找到对环境更友好、更清洁的能源这件事放在心上……看看这蓝天白云，看看这鲜花绿树……多么美好的画面，不能因为人类想要更方便而被破坏。” 所有人听了这一席话后，顿时肃然起敬。 不愧是贤者大人，目光都比其他人长远一点！ 他们从被成功差点冲昏头脑的热情中冷静了下来。 ……是的，虽然他们不会停止蒸汽机改良，以及把蒸汽机大范围投入使用，但大面积使用这种能源，必须只是一个过渡阶段。 在这个阶段研究的同时，他们还必须把目光放得更长远，寻找更好的替代能源。 那下个阶段，他们的应该往哪个方向研究呢？ 66、第66章 第六十六章天堂·人间·地狱 马丁·尼古拉斯想找路西法确认一下让自己昨天硬生生失眠到凌晨的事。 不好意思问“乔治”本人,就只能从亲戚的贤者大人这边入手了。 路西法很奇怪地跟着马丁·尼古拉斯走到了一个角落，跟米迦勒那边隔着一群热热闹闹的人，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个距离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马丁·尼古拉斯有些迟疑,不过也怕自己猜错了,大张旗鼓的反而很尴尬,因此没有提议说让路西法施展隔音的结界，就这样小声问道：“请问,乔治先生是您的亲弟弟吗？” “是啊。”路西法下意识回答完,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怎么，他做了什么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80 不然没事马丁怎么会突然问米迦勒的事。 马丁·尼古拉斯欲言又止：“啊……就是在想，贤者大人这么厉害,您的弟弟说不定也很有才华，只是帮我记会议记录有些浪费了，他不考虑加入讨论中吗？” 不，你想问的绝对不是这个。 “我不干涉他的想法。”路西法随口敷衍了一句,就静静地看着马丁，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马丁·尼古拉斯纠结了半天,自暴自弃地放弃了先找其他话题过度一下,因为他发现无论找什么话题,轮到正题的时候都很显眼,干脆直接进入了正题算了：“您的弟弟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有表露出什么与其他人不一样的迹象吗？” 路西法：“………………” 这问题问的……路西法几乎是下意识就觉得米迦勒是不是露馅了。 如果是撒旦倒是还好,撒旦以前就经常跟着失忆前的他去人间，伪装成人类的样子活动，对人类社会比较了解,就算有人这么问，他也不会想到是不是撒旦露馅。 但米迦勒…… 撒旦之前很详细地跟他科普过米迦勒。 这是个标准的为战斗而生的天使，虽然智商方面父神也没吝啬，给的是天使的标准值，但架不住米迦勒思路比较直线。 而且米迦勒很少来人界，基本不是在世界边境就是在天堂，就偶尔屠龙才来一下人间。 以前下来传达点什么事，传达完就撤了，根本没有跟人类长期相处的经验，更没有掩饰自己身份的脑回路，因为他下意识就觉得反正以后都不会见了，随意点又能怎么样呢？ 这么一想，路西法就忍不住怀疑，米迦勒该不会是传达他的意思的时候，有什么细节被人记住，并且在马丁面前暴露了吧？ 撒旦显然也有着相同的猜测。 这点距离和噪音根本挡不住天使的听力，几乎是马丁·尼古拉斯话音刚落，撒旦就扭头跟米迦勒说：“你是不是露馅了？” 米迦勒一脸懵逼：“啊？不会吧？” 撒旦逼问道：“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做什么人类不应该做的事？” 米迦勒绞尽脑汁：“呃……我记笔记的速度太快了？还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烧了垃圾？我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81 “……算了。”撒旦看着米迦勒这个样子，放弃了。 反正其实只要不影响到路西法的计划，米迦勒露没露馅影响不大，就看路西法怎么处理这个意外了。 与此同时，站在马丁·尼古拉斯对面的路西法，沉默了两三秒，才淡淡地说道：“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看着马丁控制不住微微扭曲的表情，路西法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反客为主地问道：“我的弟弟有什么问题吗？” 马丁·尼古拉斯看着眼前似乎并不知情的贤者大人，当然不可能说“我怀疑你弟弟是天使”啊！ 贤者大人还用可爱来形容对方…… 他纠结来纠结去，最终只能艰难地开口道：“没什么，就是感觉他很厉害，我代表……伊甸园教会，欢迎他的到来。” 哦，不错，这种时候还记得试探一波。 路西法点点头：“我会替你转告他的，虽然我认为这种话你完全可以直接当着他的面说。” 马丁·尼古拉斯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他现在都不敢站在那位乔治身边，让他说这种试探的话真的太难为他了。 主要是，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他觉得有必要问清楚天使到底是想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以人类的身份做反而要推出一个贤者放台面上，为什么选伊甸园……其他人可能还没有太大感触，但作为围观了大部分会议（一小部分没围观到是因为他睡着了）的人，马丁·尼古拉斯对于这次会议会造成的变化，有些胆战心惊。 由于这些人没日没夜地交流，他又不好意思让自己怀疑是天使的人给他代班，所以至今他没有离开苹果店的机会，自然也没来得及把报告提交给教会。 目前科学家们以及贤者大人的亲戚根本不把他们会议中讨论的这些当回事，就只有马丁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妙，情况变得有些严重了。 这跟教会预计的情况不太一样啊……这根本不是什么提高一下效率的问题，完全是要把整个世界都颠覆的节奏！ 就算是听从天使降下的旨意，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平静地接受现实，焦虑是理所当然的，所以马丁才会觉得，如果天使能再亲切一些，详细解释一下意图就更好了，这样大家肯定能更热情地投入到帮助贤者大人上来…… 如果放在以前，马丁·尼古拉斯肯定觉得这是痴心妄想，可这不是出现了一个很可疑的家伙嘛，试探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的话，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假如天使感到被冒犯，他愿意以死谢罪，只为替人类求得一个答案——虽然以天使的仁慈肯定不至于要他的命，主要是马丁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什么时候上天的旨意还轮得到讨价还价？ 但执行人是贤者而不是天使，这里面的变数太多了，没办法安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怀着壮烈的心情，马丁·尼古拉斯又补充了一句：“贤者大人，有些事可以公开给更多人，让更多人加入讨论，群体的智慧不应该被忽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82 不要让这么一小部分人决定人类的未来啊！！！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会考虑的。” 路西法也没再去看蒸汽机的拼接了，而是回到了米迦勒和撒旦所在的角落。 “你被怀疑了。”路西法直接了当地告诉他。 “我知道。”米迦勒抓了抓头发，“我想不出我哪里出了问题……不过没关系吧，如果不想让他到处说的话，给他下个禁制就行。” “你愿不愿意曝光身份无所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们做的事，不要让他们在教会的范围内讨论。” 米迦勒只是习惯性直线思维，不是没脑子，他一听就懂：“避开父神是吗？我明白。” 撒旦冷哼一声：“如果是我就不会出这种问题。” “……”米迦勒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路西，刚才那个家伙有句话说的也挺有道理啊，‘群体的智慧不应该被忽略’什么的……你给我看的书里也有类似的话，什么‘少数服从多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之类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让更多的人也加入进来吗？” “不。” 路西法沉吟道。 “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专业人士解决专业问题，外行少指挥内行。而论起理论，这个世界没人比我更强，实践又都在一个起跑线上，所以听我的才是最佳方案。” 米迦勒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少数服从多数’这句话存在就有理由吧，如果多数人不认同的话，之后肯定还是要出问题……” “这些俗语都有着局限性，甚至有些放一起能让人会让人懵一下，比如‘少数服从多数’和‘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乌合之众的意见，不如没有。” 路西法淡定地说。 “听从多数人，是因为他们更正确吗？不是的，大部分情况下，只是因为他们更强而有力罢了，所以只要掌握真理的少数人有办法压制乌合之众，事情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撒旦跟上了思路：“所以做出决定的人是多是少不是问题，真正重要的只有决定是否正确是吗？” “是的，不过这也是最麻烦的地方。”路西法皱了皱眉，“其实就连我也不太确定这样是不是正确的……只是我有能力收尾，所以就去做了，很多人做错了却无法收尾，那才会导致悲剧……我也很担心我会不会不知不觉就走偏了道路。” 所以，他经常会在心里默念一句话用来警示自己。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83 【总是使一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的东西，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天堂。】 69、第69章 第六十九章雷雨：久等了（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当然没指望他们立刻搞出清洁能源,那是在想桃子吃。 目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出蒸汽机，也是因为积压了多年的技术其实已经达到这个水平了，只是由于教会啊没时间啊没精力啊没材料之类的原因，没有付诸实践,路西法做的就是提供所有他们需要的资源,把这个存量释放出来而已,并不算是真的按下了快进键。 ……顶多是把他们暂停的进度条拉到了正常的位置。 所以，路西法这个时候提醒他们,也只是希望他们能早点开始筹谋,说不定就能走出地球当年没发现的道路,免得等伊甸园变成雾都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就晚了！ 看到大家都从蒸汽机的成功导致的狂热中清醒过来，甚至陷入沉思,路西法十分欣慰。 人类与自然要和谐相处，路西法觉得这是个加分点，希望不要因为坏境破坏严重，而导致神醒来后给他疯狂扣分吧。 等大家静下心去继续研究如何改良蒸汽机,以及提高煤炭的利用效率后，路西法就跟撒旦说道。 “差不多可以准备雷雨了。” 撒旦差点都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路西法一提醒他就想起来了,确认道：“今晚吗？” 路西法点点头：“就今晚。” 负责风筝制作的牛顿,在伊甸园停留的时间估计已经到达了极限,尤其是已经看到蒸汽机造出来，了却这桩心事后,他肯定马上就要跟他妈妈回老家了，再不来个雷雨天，牛顿估计就放弃跟进这个实验了。 虽然他不一定擅长电的研究方向,但脑子摆在这里，感兴趣就是帮忙了，都到了路西法的地盘上，路西法说什么也要把人的利用价值用尽……咳，说什么也要好好开发对方的才华，才不至于留下遗憾啊。 这样想着，路西法还特意问了一下：“大概什么时候开始雷雨？” “您想要几点呢？”大概因为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撒旦看上去十分轻松，这是对自己控制力的自信。 “晚上7点左右行吗？” “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吧！”撒旦精神十足地回答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84 看到撒旦这么自信，路西法也就真的放心了，毕竟按照撒旦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来看，如果不是有着十成十的把握，他绝对不会说的这么肯定的。 联想到据说以前撒旦经常用这招吓唬人类，路西法对成为经验包的人类致以默哀。 “那就拜托了。” 撒旦说要提前做点准备，于是离开了苹果店，路西法环视了一圈，算了算明天估计会离开的人后，觉得差不多可以把剩下的人都转移到隔壁了。 然后他的游戏店也能正常营业了……说真的，这群科学家耽误他赚钱了。 再一直这么让他们占着一楼的空间，他以后连打游戏的“电费”都氪不起了。 闹钟要价太黑心了，给switch主机充满一次电就要100银币，偏偏switch掉电特别快，这东西简直就是个无底洞，玩上一个月他就要入不敷出了！ 你家电费这么贵吗？？？还说你不是奸商！？ 路西法越想越不爽，手上不知不觉就开始用力，忽然，坐他对面的米迦勒站起来，一手撑在桌子上支撑身体，另一只手按住了路西法的手腕。 “醒醒。” 路西法猛然恢复理智，发现自己握着书的双手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闪着电一样不规则的能量流。 ……不，这就是电吧。 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太怨念充电的事，所以觉醒了能力？ 路西法仔细地看着在自己手中流窜的电流，心中微动—— 【不行。】闹钟在路西法开口之前就果断说道，【只有我才能给那个switch充电，不管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发明出了和switch主机匹配的充电器还是您能够控制电流，都无法对从限定池里出来的switch产生影响。】 路西法：“………………”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是您失忆前写下的规定。】闹钟的语气听起来刚正不阿，【我也只是按规矩行事，如果您一定要用歪门邪道充电，我也只能把switch销毁了。】 “…………”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85 居然直接管别的充电方法叫歪门邪道了啊！！！ 而且整天坑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处？！就不能多信任一下自己吗！？ 不过这个答案也算是意料之中吧，路西法猜到从外面弄来的电恐怕对自己抽出来的东西没有效果了，不然他早就让米迦勒和撒旦成为他的人肉电池了。 只是这次因为是自己的能力，而闹钟其实也是他造出来的，理论上讲能力是系出同源，路西法还以为能钻个漏洞，结果他还是小瞧了失忆前的自己。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路西菲尔就要怀着这么大的恶意揣测失忆后的自己呢？ ……虽然他确实防备得有道理就是了，让人很没话说，抱怨都只能偷偷抱怨。 米迦勒看着路西法手上的电流消失，才松开自己的钳制。 “怎么回事？”他问道，“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这个角落就要被毁了。” 路西法摇摇头：“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 米迦勒示意了一下路西法：“头发颜色又变了，你的封印又松动了吧。” “啊，可能是这个原因吧。”路西法挑起一缕头发仔细观察，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总感觉这其实是在提醒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千年的时间总是有的吧？”米迦勒心很大地问道。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试图模拟路西菲尔的脑回路，最终得出了结论：“恐怕不到100年。” 给的时间长了也没有意义，因为最有用的，其实就是刚开始的那几年…… 毕竟一直不恢复记忆的话，路西法的时间观就会一直被人类思维所影响，那么给的时间要是太长的话，反而会损耗精神，并且对改革失去最开始那样的热情，效率自然而然就变低了。 这种事，现在的路西法都能想到，他不信失忆前的自己算不到这一点。 果然，米迦勒一听这个时限就惊了，犹疑着问道：“人间年？” 路西法点点头。 “……这也太短了吧。”米迦勒笑容都快挂不住了，“也就是说，不到100年，你的封印就要解除了，而我们就要面对醒来的父神……”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86 这，他虽然打定主意跟路西一起搞事，但也是因为信任路西不会真的把父神惹毛，肯定有计划有想法，能在父神醒来之前作出成绩来说服父神。 可现在一看这情况……米迦勒莫名感到有些压力。 千万不要父神一醒来，就只能看到一堆烂摊子……路西一定别辜负他的信任，要给点力啊！ 路西法压力当然不比米迦勒小。 现在才刚刚第一次工业革命，连全面进入蒸汽时代都没做到，100年后……努努力的话，开展第二次工业革命，进入电气时代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有他在的话，只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的实验，他都能帮忙跳过弯路，指向正确的道路，虽然可能让科学家们失去了宝贵的失败经历，但事急从权，又不是所有挫折都有意义，没了就没了吧。 唉……也不知道封印解除的时候，世界能发展成什么样。 路西法叹了口气，觉得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现在想这些根本想不出答案的问题，只是徒增烦恼，他还是把能做的先做了吧。 于是路西法就站起来，去找自己用来转移注意力的人了。 比如艾因斯坦。 “你们那个闪电实验还做吗？”路西法走过去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本来这个他应该跟主要负责人富兰克林小姐说的，但富兰克林小姐正拉着人搞蒸汽动力核心的印刷机改良，看上去正忙得很，路西法只能找自己比较熟悉，又恰好打算休息的艾因斯坦说。 艾因斯坦一愣，不明白路西法怎么突然来说这个：“做是当然是要做的，但一直没有机会，必须要等到雷雨天才行。” “今晚应该会有雷雨。”路西法提醒道，“如果你想今天做实验的话，建议现在就去准备好工具了。” 艾因斯坦一脸呆滞地看向外面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 这天气……晚上有雷雨？ 不是他不信任大贤者，只是伊甸园本来雷雨天气就很少，而今天又怎么看都是晴天，突然让他相信晚上有雷雨，肯定需要时间来接受。 因此艾因斯坦就很迷茫地问路西法：“贤者大人，我知道您很厉害，但今晚有雷雨这种事，您是怎么看出来的，能教教我吗？” 这天空看上去，别说有雷雨了，连下雨都不太可能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87 难道贤者大人是有什么特殊的判断天气的技巧？ 路西法哪有什么判断技巧，他预测天气的水准，比地球的天气预报还差一点，现在能知道完全是靠一个名叫撒旦的外挂。 于是他就避重就轻道：“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你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就不信。” 艾因斯坦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管信不信，他现在都要以路西法说的是真的为前提做准备，毕竟去收拾一下实验工具又不费什么工夫，等真下起雷雨再去整理，说不定就错过好时机了！ 因此他立刻说道：“我这就去拿东西，谢谢您！” 由于一直没有下雨的迹象，他们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压根就没带带苹果店来，而是放在了离这里比较近的艾因斯坦家。 艾因斯坦回家的路上就一直按照自己的经验在观察天空，以及小动物们的反应，怎么看都觉得接下来的天气很正常。 “贤者大人真的没有猜错吗？” 心中刚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艾因斯坦眼前突然就是一个晴天霹雳，紧接着就有雷声从头顶传来。 “………………” 他抬起手来接了一下。 貌似有雨点。 ……太神秘了，这不科学！！！ 70、第70章 第七十章这里为什么有屠龙者圣乔治 艾因斯坦百思不得其解。 通常来说,没有法术干扰的通常规律，大家称之为科学，下雨这种事，对于现在只能发个小火苗的人类来说太难了,理论上讲应该符合科学定律才对。 但现在这个样子…… 唉,也许是大家总结的规律是错的吧,天空的领域一直都很神秘，太阳雨也不是特别稀奇,这次稀奇的点在于万里无云要怎么雷雨。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88 “怎么了？”富兰克林小姐走到艾因斯坦身边坐下,“实验器材不是已经拿过来了吗？还是说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艾因斯坦出去的时候没跟看起来很忙碌的富兰克林小姐提,但他离开后，路西法就抽空去告知了富兰克林小姐，提醒了一下让她也做好准备。 接到通知后,富兰克林小姐表示懂了，然后就再度投入研究，直到刚才，她一抬头正好看见艾因斯坦风尘仆仆地拿着东西回来了,却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旁沉思，这很难不让她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艾因斯坦叹了口气,“东西都拿过来了,我纠结的不是这个……你看看外面,像是要雷雨的样子吗？” 富兰克林小姐看向了窗外。 从地面被打湿的程度来看,外面正在下毛毛雨，估计一会儿就会停了。 要说雷雨的话…… “现在没有了,不过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了闪电。”艾因斯坦语气复杂，“还能听到雷鸣声。” 富兰克林小姐思考了一下：“既然已经开始下雨了,那出现雷雨应该也正常。” “现在看着好像很正常，但我出门的时候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没有蚂蚁搬家，呼吸很顺畅一点都不压抑，狗和猫都在晒太阳……” “等等。”富兰克林小姐忍不住打断了艾因斯坦，“既然刚才那么正常，你是怎么看出来有雷雨的？” 艾因斯坦睁大了眼：“什么？这不是我看出来的，这是贤者大人告诉我的啊！” 富兰克林小姐也惊了：“啊？原来不是你吗？” 仔细一回想的话，贤者大人确实只说了“因为接下来有雷雨，所以艾因斯坦回去拿实验器材了”这种话，并没有说是谁看出来的，是她下意识以为是艾因斯坦。 “是啊。”艾因斯坦又开始叹气，“我邻居是菲茨罗伊先生，人称伊甸园天气预报之父，我从小就跟他学了一手，虽然别的天气看得不太准，但还有不到1个小时会不会下雷雨这种事，我的判断还没出错过呢，结果今天完全推翻了我的预测。” “……我理解。”富兰克林小姐点头，“贤者大人真是太神秘了，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艾因斯坦忍不住吐槽：“说不定就是贤者大人召唤来的雷雨呢，他好像会很多法术，就像是上古时期的贤者一样，跟我们这种只会又单一效果又差的法术的人简直不是同一种存在。” “哈哈哈。”富兰克林小姐完全当他是开玩笑，“就算是上古时期，人类要做到改变天气引来雷电也是不可能的事吧。” “说得也是，所以果然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技巧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89 马丁·尼古拉斯憋得不行，十分有话想说，但又不能说。 他因为要一心n用地记录自己能听到的所有对话，加上艾因斯坦坐得离他不远，所以富兰克林小姐刚来找艾因斯坦，马丁的注意力就转移过来了。 一开始，马丁·尼古拉斯还只是随便听一耳朵，如果确定是闲聊，没什么价值的话，他就不记录了，毕竟手已经酸得不行，能少写一个字就少写一个字。 但随着对话的进展，马丁·尼古拉斯的注意力就不得不多分一点给这边了。 这…… 看出会有雷雨的，说不定不是贤者大人，而是那个乔治啊！ 马丁·尼古拉斯理了一下时间线，觉得自己没有猜错。 贤者大人和那个红发青年一般都是坐在他右后方的角落，虽然说话习惯性放置隔音结界他什么都没听到，但偶尔马丁会用眼角余光扫一眼。 他们两个所坐的位置是看不到窗外景色的，更不可能注意到天空变化，并以此推断出雷雨——何况这次的雷雨，按照艾因斯坦所说的那样的话，根本就不符合一般规律。 如果是靠超自然的力量让气候产生变化的话，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马丁有印象，在某个时间点，他习惯性观察红发青年的时候，看到本来两个各看各的书的人在交谈，在这之后没多久，贤者大人就起身去找艾因斯坦了。 然后艾因斯坦就出了门……所以，贤者大人得知雷雨将至的时间点，应该就在这期间，也就是说，是红发青年告诉的大贤者。 什么？那个叫撒旦的少年？ 他离开得太早了，如果跟他有关的话，贤者大人不会等那么久才去找艾因斯坦吧。 由于先入为主地做出了贤者大人是人类、红发青年可能是天使的判断，马丁·尼古拉斯的脑洞有着天然的偏向，除了“今天的雷雨可能不符合科学规律，有神秘的力量插手了”这件事以外，几乎就没有猜对的…… 但哪怕思路全错，马丁·尼古拉斯依然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那就是，红发青年乔治，有可能是天使。 说起来乔治这个名字很常见，但最有名的乔治应该就是屠龙者圣乔治了吧。 一般来说，圣乔治的传闻都集中在他屠龙的伟业上，很少有其他方面的记载，但马丁·尼古拉斯不信邪，他委托了自己的妻子去找更详细的关于圣乔治的情报，终于从一个外地教会跟伊甸园教会的交流记录中，找到了一两句关于圣乔治的外貌描写。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90 没错，正是红发蓝眼的英俊青年，和这个自称是贤者大人兄弟的乔治完全吻合。 本来屠龙这种伟业就是因为人类很难做到，所以有人做到了才会被传颂至今……如果圣乔治也是天使的话，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说真的，一次巧合可以当做是巧合，两次也勉强，但现在这个样子，就算马丁·尼古拉斯再怎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都无法忽视那种强烈的直觉在自己脑子里疯狂叫喊“是真的是真的我搞到真的了”。 可恶！好想直接去问啊！但是手上的记录不能停！而且也要斟酌一下对方的态度和隐藏身份的目的，免得不小心打乱了天使的安排…… 最好还能给自己留个后路，免得猜错了，对方真的是人类，搞的大家都很尴尬，所以问的时候最好委婉一点。 马丁·尼古拉斯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手下不停，一边还在痛苦地琢磨着要不要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是，是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感觉自己真的是锻炼出来了，现在让他会教会记录十几个人的有秩序的会议，想来都算是小菜一碟了，他甚至能同时在心里默背史诗！ “啪”的一声，马丁因为脑子里在想事儿，手上不自觉地越来越用力，导致他手中的签字笔竟然被他捏断了。 在这几天成为了他的同事，随时帮忙接应会议记录的红发青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走过来亲切地问候道：“累了吗？累了的话就休息，不要勉强自己，我来写吧。” “啊，谢谢……”马丁·尼古拉斯一看到乔治，脑子又宕机了，刚才想了那么多开启话题的方案，一时间全部忘光，简直浪费了这大好时机。 然而，红发青年拿过他的笔记本，一目十行地看着他记录到了哪里的时候，目光突然定住了。 “你为什么突然写屠龙者圣乔治？”他抬头看向马丁，“我不记得刚才有谁提过这个名字。” 马丁·尼古拉斯：“……！！！” 糟了！刚才可能是一时走神，把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也写上去了！！！ 67、第67章 第六十七章你不用睡觉的吗？（营养液加更） 直到第三天,蒸汽机还是没有被拼装完，因为他们又有了新想法……这是正常操作，路西法倒也不怎么失望，只要大家别太累了,注意休息,进度慢一点也无所谓。 由于路西法和隔壁的裁缝铺租了店面,所以从第二天开始，有人不想回旅馆,就可以去隔壁休息一下再回来继续。 路西法之前在普通池里抽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其中就有一些宿舍用双层床,床垫被褥枕头虽然没抽到，但可以现买，还拉动了一波消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91 隔壁顿时成为了临时宿舍,不少人感到很高兴，因为这样就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来回上了，贤者大人还包三餐，这次会议各方面都很让人满意。 只要他们能亲眼见到蒸汽机投入使用,一切就很圆满了。 因此，一部分人继续在这里造蒸汽机,一部分人则为了节省时间,转移了重点,跑去找工厂造汽车了。 说是汽车,其实并不是接近于现代的那种，而是根据他们正在造的蒸汽机量身定做的一种三轮蒸汽汽车,乘客、司机以及蒸汽机都暴露在外，看上去十分简陋，甚至光是看着就知道坐上去体验一定很糟糕,是会被打差评的那种——但他们都很满意。 设计满分就行，舒适度不在他们的打分表里。 汽车和蒸汽机不同，这种东西室内放不下，东西全堆一起的话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了……而且因为有着普通三轮车经验，只是替换动力的话，思路转化一下设计起来很快的，对于三轮蒸汽汽车的设计图经过两天的修改，他们觉得已经改无可改，交给工厂制造也没问题。 由于这部分是没有新技术的纯机械，工厂也有制造的经验，皆大欢喜。 接下来就是两边一起赶工，等到时候拼在一起，就可以尝试运行了，如果到这一步还没有问题，他们才会考虑造火车头。 “居然没被画的大饼冲昏头脑，而是选择了循序渐进。”路西法看着会议记录，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不愧都是聪明人。” 路西法也没闲着。 自从艾因斯坦习惯性地来找他问问题并且得到了解答之后，这些科学家们终于相信了他大贤者的名号，时不时也来咨询点问题，让本来还能看看书的路西法顿时也忙了起来。 只是因为一些顾虑，路西法并不会直接告诉对方答案，而是会循循善诱引导对方的思考，找到正确的思路，这消耗的精力和时间可比直接告知答案多多了，不过也因此得到了大家的尊敬。 尤其是路西法还说什么“我只是看过的书比较多，所以会有一种比较开放的思维方式，如果没有你们的前期研究，我也想不到那么后面”，态度十分谦逊，更是增加了大家的好感度。 不过路西法忙碌的地点并不局限在一楼和隔壁，他还抽空去楼上找了卡耐基等商人，帮不善言辞的科学家们拉来了投资和支持——造蒸汽汽车机体的工厂就是从二楼的商会里找的人，就走几步楼梯的工夫，方便极了。 虽然路西法不差钱，可什么都是他来解决也不是个事儿，他们应该学会自己找投资商。 比如这些商人一个个都盼着火车快点开通，自然会为蒸汽机和作为火车过度的蒸汽汽车慷慨解囊，希望大家都学着点，等回了自己老家，研究的时候缺经费了也能熟练使用这招。 事实证明，大家都不傻，看了路西法的示范性操作后，立刻有一位叫霍伊的家伙找了富兰克林小姐合资，打算发明一个以蒸汽动力为核心的印刷机，这样就可以轻轻松松每天印数百页了。 富兰克林小姐欣然应允，作为家里开印刷厂的人，她很乐意让自己家的产业成为变革的先锋之一。 于是，富兰克林小姐身兼《我行我上》报刊投稿者与审稿者，还要等一个雷雨天气好进行闪电实验，同时还答应了一个研究静电的家伙的邀请，最迫在眉睫的却是最后答应的这个印刷机改良……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92 短短几天，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消耗掉的咖啡量是以往的三四倍。 不过最忙的还要数达·芬奇。 他很有地球达·芬奇的风范，同时接了一堆工作。 首先是他来伊甸园之前，就已经接了阿瓦隆教会的天使降临主题画订单，这件事估计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 然后他说要把玻璃制造厂用了2000多年的玻璃制造技术改良一下，据说他已经想好怎么弄了，设计图目前进度只有一半，但每天都有新的进展。 再然后是他说要给卡耐基的罐头厂搞一个流水线，现在被他以“等蒸汽机发明出来，我以蒸汽机为动力给你重新设计一个”推后了，卡耐基本人没意见。 第四个工作内容是他主动要来的，因为对巴贝奇的分析机很感兴趣，但这个也需要蒸汽机为动力，所以暂且只在理论阶段，不过光是设计图就够达·芬奇看上几天的了。 至于第五个工作就比较迫在眉睫了，非常重要，那就是螺丝车床，这不止关系到蒸汽机能不能做到标准化生产，甚至对其他用到机械的行业也有着极大的影响。 除了以上这些达·芬奇为主负责人的项目，他还在其他人的研究中疯狂客串，所有来开交流会的人，都认识了达·芬奇…… 然而，让达·芬奇彻底出名并被深深记住的，却并非是他爱好广泛知识渊博以及过剩的好奇心和想象力，而是因为他看到大家精力不济，靠喝咖啡续命的时候，提出了一种休息方案。 他把这个称之为“达·芬奇睡眠法”，具体内容是每工作4小时就睡15分钟。 “比如你们现在一天睡5个小时，而用了我这个睡眠法后，每天只需要睡1.5个小时，一天就能节省3.5个小时，一周就能节省24.5个小时，相当于多了一天，一年可以多出来547.5个小时，约等于生命中每年多出了23天……！还是不需要睡眠的23天！将近一个月啊各位！我们能把这些时间用在更多有意义的地方！” “这个是个玩笑？”有人很迷茫地问。 “我们现在需要切实的可以保证精力旺盛的办法……谢谢你讲笑话的心意，但这并不好笑，我还是很困。” 然而面对大家的怀疑，达·芬奇却认真地说道：“这个睡眠方法我已经执行了5年，在这5年之前，我为了摸索更合适的时间间隔，也花费了很长时间，总之现在这个方法是最好的，因为可以保证不影响思考效率，甚至能在清醒的时候一直保持精神状态……” 科学家们：“……？？？” 真的假的？！一天就睡一个半小时哦？就一个半小时！！！ “是真的。”巴贝奇表情复杂地站出来作证，“他就在我旁边，还经常问我一些流水线和分析机的问题……我注意到了他每次真的只睡15分钟。” 路西法也举手说道：“我也能作证，因为要安排大家睡眠，所以有特意关注过这个情况。”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93 现在，因为解决了很多人的问题，路西法的声望极高，本来还以为达·芬奇是在认真开玩笑的各位，终于相信了他说的话。 顿时，达·芬奇的名字被所有人都记住了，大家纷纷认同这是个狠人。 然后表示这个方法还是等以后再说吧，适应也是需要时间的，现在不适合浪费时间用来实验新型睡眠法。 达·芬奇还挺遗憾的：“贤者大人估计用的方法和我一样，我觉得挺好用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 说起来……好像确实……任何时间点都能看到贤者大人的身影……？贤者大人不需要睡觉的吗？还是说他也用的这个神奇的达芬奇睡眠法？ “……？” 突然被cue的路西法，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的机床设计好了吗？”路西法面无表情地道。 达·芬奇神采奕奕的样子顿时蔫了下去，他干咳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躲进角落继续开始画设计图，生怕路西法开始报他的工作列表。 他确实对这些都很有兴趣，但这跟他不想被人催促不冲突，所以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上的项目中，路西法也松了口气。 差点就被发现自己其实不需要睡觉了……怎么说呢，他的房间不是用来睡觉的，而是用来打游戏的，抽出来的switch主机和一些其他东西都被他从闹钟空间里拿了出来，房间里摆放着这些东西能带给路西法安心感。 可惜这两天忙起来，他也没空打游戏了。 什么？在大脑里意念打游戏？没有手感的掌机游戏是没有灵魂的！！！ 看上去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达·芬奇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虽然没能让科学家们就此向他学习，把时间利用到极致，却让马丁·尼古拉斯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大贤者经常去楼上或隔壁，甚至经常失踪好半天才回来，那个叫撒旦的少年也跟随大贤者的脚步，经常不见踪影，这两位他都看不出在什么时候睡的觉，但那位乔治却一直呆在店里的一楼。 马丁写会议记录的时候，乔治就在角落自己玩扑克牌或者看书，马丁写不动了想要休息的时候，乔治就来接手记录本，马丁醒了，乔治就把多出来几本本子一起交还给他。 他翻看过对方的记录，记的比他详细多了，也没有中断的痕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94 马丁·尼古拉斯之前还没反应过来，因为他真的是太累了，自从决定同时开始搞蒸汽汽车后，讨论的内容就又多了起来，他为了跟上这群人的讨论话题已经竭尽全力了，甚至没有心情去试探乔治，但现在一想……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他写记录的时候，乔治醒着，他睡觉的时候，乔治在写记录，那……乔治什么时候睡觉呢？ 就算是达·芬奇那个睡眠法，中间也会有15分钟的空档，可乔治还给他的会议记录却十分流畅，根本没有这种痕迹！ 马丁·尼古拉斯激动了起来，忍不住悄悄用眼角余光去看那位红发的青年。 只见那红发青年左腿潇洒地直直地搭在对面的椅子上，右腿屈膝搭在左腿膝盖的位置，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坐没坐相。 马丁·尼古拉斯：“…………” 天使就这样……？他……真的不是想太多了吗…… 71、第71章 第七十一章米迦勒掉马甲（营养液加更） 明明知道对方不可能因为自己随手写了一个词就对他怎样,马丁·尼古拉斯背后还是瞬间糊了一层冷汗。 他在心中疯狂安慰自己。 如果是天使的话，当然不会对他做什么，毕竟天使都善良又仁慈，如果不是天使,那就更没理由因为自己怀疑他是天使而不满了,因为自己的猜测是对他品性的夸奖。 但紧张这种情绪是不能控制的,马丁胸膛里的心脏砰砰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份紧张并非单纯是因为自己私底下一直想对方的事,还被本人发现了,更多是因为“天使就站在我身边,甚至帮我写了很多会议记录”这个猜测令他既兴奋又惶恐。 马丁·尼古拉斯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地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因为您和圣乔治很像……” 米迦勒听着就很迷惑：“啊？还留下画像了？” “……？”马丁·尼古拉斯猛地回过神来，整个人因为刺激过度,反而陷入了冷静状态，“您怎么知道是画像？” 米迦勒更茫然了：“不是你说很像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95 马丁·尼古拉斯眼神复杂：“您为什么不以为我说的像是指名字或者其他的什么呢……” 米迦勒卡了一下。 这，马丁发现了盲点。 米迦勒飞快地动用自己的小脑袋瓜，找到了一个借口,解释道：“因为名字不能用像来形容吧，明明是一样的,都是乔治不是吗？这种一般都用来形容和现实有些偏差的东西,比如画像之类的。” 马丁语气微妙地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您知道圣乔治和您长得很像呢……” “……”米迦勒强颜欢笑,“这个嘛,巧合而已，我也很惊讶。” 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只听了这一两句，刚刚回来的路西法就感到了不妙。 米迦勒这家伙……说话太不严谨了！ 如果说刚来这个世界的路西法，听什么都像是中文,那从他把图书馆所有的资料都扫描了一遍，并对这个世界的语法有所了解之后，他就能分辨出这个世界的语言中那些微妙的细节了。 就拿米迦勒刚才说的那句话举例吧，估计是之前马丁给了些错误的暗示，米迦勒他用的居然是只有在“我知道有这么一副画像，我见过，我也很惊讶我们长得很像这件事”这个情况下才会使用的语法，这不是白给吗！？ 果不其然，马丁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如果是祖先和后裔的关系，不至于这么难以启齿，倒是假如圣乔治和这位乔治先生是同一个人的话，这个态度才比较好理解……但人类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这又是验证他猜想的一条证据。 米迦勒发现了路西法的到来，难得地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他真的不擅长处理这种问题啊！！！总觉得他好像说错了什么！！！ 堂堂战斗天使，什么时候还向别人求助过，马丁从某方面来说也挺牛逼的。 接收到米迦勒的求救信号，路西法给他回了一个“没救了，等死吧，告辞”的眼神，然后就打算假装自己不存在地退出去。 米迦勒顿时急了：“路西……！” 此刻有如神明附体般脑子清晰地过分也冷静得过分的马丁·尼古拉斯，唰地扭过头去，看到了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96 路西法打算后退的动作僵了一下，很快又自然地恢复了向前迈步。 被发现了再跑，肯定连他也要被怀疑的，最佳的防守就是进攻，他还是过来吧。 真是可惜了，他之前问过撒旦和米迦勒，这两个都不会操纵人类的记忆，不然哪来这么多事。 如果可以操纵记忆的话，不光要修正对方怀疑的点，路西法还要把自己知道的知识全灌进这些人的脑子里，好让他们疯狂搞发明创造，一口气把世界推进到第四次工业革命…… 唉，可惜了，现在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研究。 走到马丁·尼古拉斯面前的时候，路西法已经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给收拾好了，摆出了一副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冷淡表情。 “怎么了？” “我们在说圣乔治和乔治先生长得很像的事。” 其实马丁·尼古拉斯刚才差点就要直接问对方是不是之前降临教会的天使了，但路西法来了的话，他就只能把问题往后放放了。 马丁·尼古拉斯此刻宛如一个人工智能，摒弃了所有不必要的感情，只为了试探出一个答案来。 路西法没上当。 他跟米迦勒不一样，米迦勒明知道对方已经在怀疑他了，居然也不多做防备，而他，能把这个试探反弹回去！ 于是路西法语气意外地看向米迦勒道：“你和圣乔治长得很像？” 言下之意，他第一次听说。 米迦勒惊了：“……？？？” 等等？路西，你该不会是打算真的不管我了吧？ 马丁没有从路西法这里找到任何破绽，加上本来他就不觉得路西法也是天使——不然伊甸园这是何德何能，会让天使成群结队地出现——因此他很快接受了“贤者大人是人类”这个答案，打算把重点放回米迦勒身上。 他认为自己试探出来的情报已经足够了，可以稍微直接一点了。 把自己给摘出去的路西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说：“你们是不是记得都累了？要我来接手会议记录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97 马丁深呼吸了一下，十分郑重地把本子和笔递给了路西法：“很抱歉，暂时麻烦您接手一下了。” 如果不是有些话在他脑子里已经盘旋了好几天，现在已经到达了极限，不问出来他就真的要憋死了，马丁是说什么也不愿意麻烦路西法的。 路西法接过本子和笔，特意往前走了一段路，离米迦勒和马丁远了一点才坐下来。 马丁以为路西法是想离正在和巴贝奇讨论的达·芬奇近一些，因此没有感到奇怪，确定了自己的工作没有被耽误之后，就重新看向了米迦勒。 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趁着自己状态绝佳，把之前好几次想说却没说出来的问题说出了口。 “请问……您是人类吗？” “……” 一阵沉默。 但在这种时候，沉默其实就算是答案了。 马丁的脑海中又喧嚣了起来。 是真的！是真的！他的猜测是真的！ 米迦勒迟疑了三秒才开口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请坐下来说吧。” 马丁·尼古拉斯了却了一桩心事后，整个人也不复之前疑神疑鬼战战兢兢的样子，而是恢复了教会人员面对天使时该有的尊敬和理智。 纠缠了他多日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他再也不用纠结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天使到底想做什么，自己直接问会不会冒犯对方——反正做都做了，破罐破摔吧，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米迦勒叹了口气，坐在了马丁·尼古拉斯的身边。 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或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其实就已经算是暴露了。 然而他挂着笑容太习惯了，刚才竟然没想起来这种情况应该换个表情，真是大失误，被撒旦知道了能笑一千年！ 倒是路西，真是熟练万分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98 米迦勒一边腹诽，一边打开了隔音结界。 没办法，吃一堑长一智，既然他在马丁·尼古拉斯面前已经暴露了，那现在他该做的就是把真相锁在这个范围内，不要再扩大，既然如此保证没有更多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就很重要了。 “怎么发现的？”米迦勒不解地问道。 “一些巧合。”马丁心情也很复杂，他没想到天使平日里做派是这样的…… 米迦勒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打算好好吸取教训，因此说道：“详细讲讲吧，我有点好奇。” 于是马丁·尼古拉斯就从善如流地从头开始讲自己为什么会开始关注米迦勒，并将他和天使联系在一起。 听着马丁的讲述，米迦勒的眼神越来越复杂，笑容也渐渐消失。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本来是想等等看雷雨的，但刚才被您看到了写错的‘圣乔治’，干脆直接问了，希望没有给您添麻烦。” 马丁·尼古拉斯讲完，也算是大松一口气。 看起来这位天使并没有生气，自己的行为估计还算不上冒犯吧，也许可以解释为好奇心过剩了一点。 米迦勒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为什么中间错了那么多，还能得出正确答案啊？！ 尤其是雷雨这个，他好冤枉！明明是撒旦干的！！！ 但是他已经暴露了，要是再把撒旦暴露出去，那撒旦本来缓和了一些的态度绝对会跌至低谷，说不定还会超越以往的厌恶……算了，为了避免撒旦在之后给他拖后腿，这口锅他就替撒旦抗了吧。 于是米迦勒靠着自己多年的演技，终于还是笑道：“你真聪明。” 马丁有些担忧地问道：“我这样子真的没有给您添麻烦吗？您隐藏身份，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是啊。” 米迦勒实在不好意思说，让路西法同意他留下来的条件之一，就是不能暴露身份。 因为暴露身份后肯定会有很多人类想来见他，那他就没办法安安静静地待在路西法身边了……路西法绝对会因为觉得他烦，而把他赶回天堂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399 现在这情况其实已经很不妙了，不过米迦勒觉得自己也许可以说服路西法，再抢救一下，前提是自己的身份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米迦勒用自己骗了天使们多年的技术，露出亲切的笑容安抚了一下马丁，试图让对方听话：“我有不能暴露身份的理由，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我也不会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做一个守秘人，保守这个秘密。” 马丁本来因为刚才过度紧张又保持了超常冷静，所以消耗太大几乎进入了贤者时间的情绪，不禁再度激动了起来。 这是来自天使的信任和委托！ “当然！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请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米迦勒说道，“平时还是叫我乔治就好。” 马丁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算是自己人了，就又问了另一个他很在意的问题：“乔治先生，请问关于您之前降下的旨意——” “啊，那个也是秘密。”米迦勒果断说道，“不要再问了，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你只需要听从他的指令就够了。” 大概是觉得这样说话太生硬了，米迦勒迟疑了几秒，又加了一句。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让伊甸园更美好，你放心便是。” 结束了与马丁的交谈，并确定对方会保守秘密后，米迦勒疲惫地走到把本子还给了马丁的路西法对面坐下，然后趴在了桌面上。 路西法很不客气地直接问道：“你怎么承认了自己和圣乔治长得像啊？” “我以为真的有画像留下来啊，不然之前好好的，马丁为什么怀疑我？” 米迦勒是真的很冤枉，他哪知道马丁怀疑他的原因竟然是他叉了个腰！有画像留下来不是更有道理一点么？！ 就因为叉腰！这谁猜得到啊！！！ “他好像没怀疑我。”路西法确认道。 米迦勒的隔音结界对路西法无效，他想听的话还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的。 “是啊，因为你装的比我像多了。”米迦勒吐槽，“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一般的天使不是应该因为太习惯没有试探的交流方式，对这些都很迟钝吗？” “因为我在异世界历练过。”路西法淡定地说道，“而且如果是撒旦的话，他也不会出这种问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00 米迦勒沉默了：“……好吧，我承认撒旦这方面比我强。” 他只是擅长伪装，应对人类的水平并不比其他天使好到哪里去，但撒旦因为整天试探人类，就懂很多。 “说起来，既然你已经暴露了，不如你就回天堂吧？” “…………？？？这么直接的吗？你是不是早就想赶我走了？？？” 68、第68章 第六十八章环境污染问题 终于,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蒸汽机做出来了。 差不多就是前后脚，委托给工厂的蒸汽汽车也造好了。 于是无论是一直在研究蒸汽机的，还是中途就拉着新认识的小伙伴开了新课题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挑了个时间,把蒸汽机安在了车身上，准备一起围观诞生奇迹的时刻。 由于提出最初版本的蒸汽机理论的人已经挂了很多年了,而这次主要是靠瓦特小姐和她祖父的改良理论,所以大家一致同意让瓦特小姐第一个坐上这个外表看上去十分笨重的蒸汽汽车。 路西法有些黑线,他悄悄让闹钟给他扫描了一下，确定真的没问题，不会中途爆炸后,才没说什么。 虽然成为第一个坐蒸汽汽车的人很有排面，但历史上多少人就是尝试自己的新发明结果把自己搞残废甚至不幸身亡的…… 不过可能因为大家想要个美好的开局，这次又是集体结晶，一个个的都检查了设计图很多遍,还改来改去的，安全性方面还真没什么问题。 大概顶多就是有点颠簸,以及新手上路不太好控制…… 瓦特小姐在宽广的街道上,小心翼翼地坐上了蒸汽汽车,然后按照他们商量出来的使用方案,尝试着开启了蒸汽机。 燃料用的是炭，蒸汽机发动起来之后,噪音很大，暴露在外的蒸汽机还开始冒烟……不过大家现在都不在意这个，他们只是紧紧地盯着蒸汽机外壳部分连接的精密机械运作起来的样子,看着连杆随着蒸汽机的活塞运动使车轮产生了转动。 这个靠蒸汽动力运行的车，以一个差不多类似于人类小跑的速度在宽阔的街道上行驶了起来。 由于他们这个蒸汽研讨会之前闹的动静还挺大的，甚至导致伊甸园人们的快乐老家苹果店都闭门谢客，听说了他们搞出了蒸汽汽车后，不少人闲着的人都掐着时间前来围观。 此刻，瓦特小姐坐在蒸汽汽车上，握着控制方向的手把，十分紧张地盯着前方，因为她很怕自己把车开到道路两边围观的人群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01 随着蒸汽汽车游街一样地在分成边的人们中间穿过，无视惊叹和讨论的声音在两边响起。 “真的在动啊！” “是的，没有人在摇动什么机械，完全就是靠下面那个冒烟的东西！” “那个是蒸汽机！都讨论这么久了你还没记住这个词吗？” “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了……” “希望早点能做这个蒸汽车去外地。” 瓦特小姐把这辆蒸汽汽车开到了这个条街道的尽头，然后又费劲地调转方向，再开了回来。 没办法，这车越开越快，笨重的蒸汽汽车占据了大部分道路，道路两边也挤满了人，再跟在旁边就有点危险了，小伙伴们想观察一下情况就只能跟在后面，结果跑着跑着就气喘吁吁地跟不上了，只能等她自己回来。 当瓦特小姐把蒸汽汽车开回了最初的地方，用力地踩下刹车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都静默了一秒，仿佛给人留下掐自己以确定不是在做梦的时间，然后才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 科学家们冲了上去，把瓦特小姐从蒸汽汽车上抱了下来，开始把她抛向空中，以此来宣泄他们心中激荡着的狂喜。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蒸汽机！蒸汽机！” “啊啊啊神啊！！” 他们把瓦特小姐上下抛送了两三回，就贴心地把精神紧张的瓦特小姐放了下来，然后以其他方式继续狂欢。 有几人仿佛百米赛跑一样冲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人，但再一眨眼又跑了回来。 有的人撕开自己的衣服，跪在地上朝天大喊。 有的人和站在自己旁边的人紧紧抱在了一起，热泪盈眶。 连路西法这个始终被人保持距离的家伙，都被人抱了满怀，他的头抵在路西法的肩窝上，哭得声噎气堵，还不忘记说“谢谢”。 “我没做什么。”路西法其实心里也很高兴，他耐心地拍着对方的后背，试图让人冷静下来，“这是你们智慧的结晶。”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02 “但是、但是！”这个人哭着说道，“如果不是您提供了这个机会……” 他们可能不会把蒸汽机做出来，而是继续维持着私下研究的习惯，并且自我审查极其严格，把所有可能会对社会产生影响的研究都封存起来。 但现在，蒸汽机的成功，以及教会的默许，意味着很多研究可以重见天日，甚至可以根据蒸汽机进行改良，借着蒸汽机的东风投入使用。 无数行业、无数领域，将会因今天的成功而发生地震一般的变动。 正如大贤者在会议最开始所说的那样——新的世界，要降临了。 狂欢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宣泄激烈的情绪其实还是一件挺费体力的活儿，这些人看着蒸汽机快弄好了，昨天加班加点连夜搞出来的，精神有些不济，维持不了太久的状态。 蒸汽汽车的机体就放在了苹果店的门口，供其他人的围观，蒸汽机则被科学家们拆下来带回了店里。 “我们的思路是正确的！瓦特小姐的冷凝器构思非常好用！”艾因斯坦看着大家都激动地沉默着，干脆自己跳出来做了总结，“接下来就往更高转速的方向研究吧！” “连杆式不太适合三轮车。”达·芬奇沉吟，“接下来果然还是四轮车吧，蒸汽火车的轨道也更适合四轮。” 瓦特小姐发表了感想：“我总觉得自己要被烫伤了。” “因为这次为了方便观察，做的是敞开式。”巴贝奇说道，“如果是蒸汽火车的话，因为要运货物，还要考虑到路途上遇到下雨之类的天气，是采用的包厢形式……到时候可以设计一个烟囱，通到外面，这样里面的人就不会受太大影响了。” “蒸汽火车的动力需求太高，锅炉单独弄一节车厢吧……” “放煤块的车厢也是，说起来煤块的重量不比马的粮草轻啊。” “但是同样的重量，当然是煤块跑的路更远更快，还是蒸汽汽车好。” “再改良一下吧，我觉得目前还是有点浪费能量。” 大家总结着总结着，就又开始往改良的话题上跑了，这要是聊起来，一时半会儿可停不下来。 路西法只好走上前咳嗽了一声：“各位，有件事我想提醒一下。” 众人现在都很感激路西法，见他说话，也都一个个安静了下来，等着听这位贤者大人的高见。 “不，我不是想说改良的问题。”路西法摇摇头道，“是可能在蒸汽机在各领域全面投入使用后，才会遇到的问题，不过我觉得有必要现在就提出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03 大家都很茫然地看着他。 他们只能想到蒸汽机投入使用后能提高多少效率，减少多少劳动力，硬要想也只能想到有人会失业…… “也不是失业问题。” 好吧，那是什么问题呢？ 对未来的预测还是有些局限性的科学家们更好奇了。 路西法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煤炭：“目前最好用的燃料就是煤炭了，只有小范围的使用，大部分家庭还是用的木柴……但消耗加起来并不多，所以只有冬天问题才明显一点……”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人根据提示猜到了路西法想说什么了。 “是空气污染吗？”特斯拉问道，“这个确实是问题。” “不光是空气污染，以后工厂也开始使用蒸汽机的话，水污染也是个问题。” 路西法条理清晰地说道。 “水污染还会影响到土壤的质量，影响的植物的生长，影响到你们吃进嘴里的每一口粮食以及动物们的生存，并且这个影响是长期的。” “你们看看现在的天空，这个蓝色很漂亮吧？你们能想象自己的孩子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吗？空气质量变差，你们的肺也会变差，寿命当然也会受影响。” “因此，虽然短时间内我们可能找不到更好用的燃料，并且为了社会的进步，我们不得不选择牺牲环境，但我相信这只是一个短期的过度。”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把找到对环境更友好、更清洁的能源这件事放在心上……看看这蓝天白云，看看这鲜花绿树……多么美好的画面，不能因为人类想要更方便而被破坏。” 所有人听了这一席话后，顿时肃然起敬。 不愧是贤者大人，目光都比其他人长远一点！ 他们从被成功差点冲昏头脑的热情中冷静了下来。 ……是的，虽然他们不会停止蒸汽机改良，以及把蒸汽机大范围投入使用，但大面积使用这种能源，必须只是一个过渡阶段。 在这个阶段研究的同时，他们还必须把目光放得更长远，寻找更好的替代能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04 那下个阶段，他们的应该往哪个方向研究呢？ 72、第72章 第七十二章如何利用知识 路西法沉吟了一秒。 ……实话说,米迦勒其实也有在帮忙，比如和马丁轮班写会议记录什么的……但真要说有什么离了他不行的事，就没有了。 米迦勒的价值在最开始找他摊牌知道他失忆了，并且告诉了他一堆情报后,基本就用尽了。 不过说他用完就扔也太夸张了,真要这样,路西法早就把米迦勒赶走了，这不是觉得他身份曝光了,事情会变得麻烦嘛！ “你能保证之后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吗？”路西法谨慎地问道。 米迦勒在这方面太不够小心了,千万别今天一个明天两个后天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身份,到时候可能真的会影响他这边的计划。 这又不是皇帝微服私访，脱掉马甲所有人跪地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甚至可以说,如果有天使在伊甸园出现并且一直不走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把其他管辖区的天使给招来，那路西法真的会揍一顿米迦勒。 别的天使一听，咦,虽然伊甸园是米迦勒负责的地盘，但他有必要一直待在人间吗？ 让我看看亲爱的米迦勒在干什么。 惊！你们竟然密谋搞事,没办法了,只能请父神提前醒了！ 想到这种可能路西法就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 米迦勒也知道路西法在顾虑什么,他连忙说道：“马丁已经答应我不告诉其他人了！” “我担心的是马丁吗？”路西法面无表情,“我担心的是其他人也发现了你的漏洞，进而猜出你的身份。” 米迦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对路西法认真地说道：“我已经找马丁都咨询过了，哪里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我保证接下来会把之前的问题都修正，以后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如何？” “……”路西法缓缓点头，“再有一个认出你的……” “我就马上离开。”米迦勒举手发誓，“这次是失误。”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05 “记住你说的话。” 松了口气后，米迦勒试探道：“对了，有件事还想麻烦你。” 路西法挑眉：“嗯？” 米迦勒干咳一声：“就是，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撒旦？” “…………”路西法怜悯地看着米迦勒，“可以，我不会主动告诉他。” 至于撒旦自己发现了，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米迦勒不会以为他能瞒过撒旦吧？真是傻白甜。 等雷雨结束，撒旦就要回来了，希望米迦勒到时候能装得像一点。 差不多晚上六点五十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乌沉沉地压下了黑色的云，雷霆的光在黑云的缝隙中穿梭，乍一看像是什么末日般的画面…… 不愧是曾经被用来试探人心的场景，确实让人心慌。 米迦勒看了一会儿后，扭头问道：“撒旦是不是太久没干这个，有些兴奋过头了？” 路西法也有些黑线：“可能吧……你能不能跟撒旦说一下，能把特效、咳，我是说效果减弱一点吗？” 不然他真的很担心这种程度的闪电，会不会把做实验的人给劈死。 富兰克林小姐、牛顿以及艾因斯坦他们，也有着相同的疑虑。 “真的没问题吗？”艾因斯坦打着伞，仰头看着这雷雨，觉得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要不要等个不这么夸张的雷雨天再说？” 牛顿也很赞同：“这种天气，风筝能不能放起来都是个问题吧。” 实验的主要负责人富兰克林小姐咬咬牙：“只要一会儿雨小一点，我们就放风筝，如果一直这么大的雨，今天就放弃。”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原本的瓢泼大雨就肉眼可见地变小了。 所有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06 富兰克林小姐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狂喜：“天赐良机啊各位！” 这简直就是上天都在支持她做实验！ 牛顿和艾因斯坦也没话说了，他们开始安静而飞快地整理器具，然后开始放风筝，希望在雷云散去之前让风筝飞到合适的高度。 风筝上绑了铁棒，这样如果闪电也是电的话，就可以将电流引过来。然后，他们把放飞到一定高度的风筝的线，绑在了地上的一个铁棒上，准备通过对这个铁棒的观察确定实验结果。 按照最初的实验计划，富兰克林小姐是打算自己握住地面的铁棒，亲身感应那是不是电的，不过被艾因斯坦和路西法一起否决了，认为那太冒险。 于是，现在他们只能在铁棒上绑了薄薄的一片肉，希望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这样可以吗？”富兰克林小姐心情有点复杂，“如果这块肉熟了，是不是说明本来想去握铁棒的我也可能熟？如果看不出什么变化的话，果然还是我去碰一下更能确定吧？” “先试试吧，闪电那么多呢。”牛顿看着自己做的风筝在风雨中飘摇，也很担心，“应该不会断吧……我可就做了两个风筝。” 事实证明，一个风筝就够了。 天上一道雷劈中闪电后，插在地上的铁棒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迸出了火花，根本不用去看肉熟没熟，就能确定实验结果了。 他们三个开始赶紧收尾，生怕谁路过一时手贱摸一下铁棒就被劈了，这不就是造孽吗……富兰克林本来还以为传导下来后没那么夸张呢，现在看来还好没用手摸。 一通忙活结束，虽然他们三个都带着伞，却依然被淋得透湿，打着伞完全就是为了不遮挡视野而已。 不过他们心情都十分高昂，提着箱子就回到了苹果店，然后对其他人宣布了实验结果。 关于这个闪电风筝实验，其实在座的人不少都知道，因为富兰克林和艾因斯坦念叨了很久怎么还不下雨之类的，有些人也很感兴趣，一直在等实验出结果。 现在，他们听到富兰克林小姐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纷纷恭喜他们。 “其实，这次实验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富兰克林小姐说道，“闪电能不能被我们利用呢？我们能不能造出电呢？用电会比用蒸汽机更好吗？这都是新的课题，等回头我想深入研究一下，感兴趣的可以来联系我。” 现在大家都把这次研讨会当做给自己找合作伙伴的平台了，有什么研究方向就吼一声，看看有没有人感兴趣地来帮忙一起研究。 路西法无语地发现，自己貌似把富兰克林小姐给带偏了，现在对方一门心思考虑新能源的问题，反而忽略了更为现实的选项。 步子迈太大，忽略了脚下也不太好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07 “在那之前，你其实可以考虑一下这次实验除了能源方面，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路西法提醒她，“清洁能源要研究的话要费的时间就太久了，在那之前完全可以在其他有用的地方实验你的发现。” 富兰克林小姐一愣，然后陷入了沉思。 ……是的，贤者大人说的对，她一下子把目标定得太遥远了，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像以前一样，看看生活中有没有能根据实验结果帮上忙的地方。 “我明白了，贤者大人。”富兰克林小姐若有所思，“其实，冷静下来一想，我还真的有一点思路……我想发明一个能让闪电不再劈到大家房子上的装置。” 路西法一听就知道是避雷针。 “这个想法很好。”路西法肯定了她的思路，“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做研究，然后封存实验结果这个习惯应该改改了……知识不是用来研究的，而是用来改变世界的。” 所以他失忆之前，坚持要做的事就是将知识传播给人类，给他们灌输学习是好事这种观念。 因为一旦人类有了智慧，他们就能创造自己想要的世界。 ……简直就像是神一样。 7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天使投资（营养液加更） 距离蒸汽机造出来以及风筝实验,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在完成了蒸汽机这个大项目，并把自己的改良意见交上去后，好几个科学家都前来找路西法告辞，准备离开伊甸园回家。 没办法,他们来的时候,还以为就是开个会,两三天就结束了，哪想到在这里生生用掉了快两周,还因为认识了更多的同好,而给自己又找了一堆工作,要是现在不离开的话，等下个项目开头，他们就真的走不掉了！ 他们中有一部分人是把卖自己的发明作为工作的,但也有人是有着正常的工作，同时把研究学问当□□好，来伊甸园参加这个会议的时间是靠请假得来的，再不回去就没法交代了。 这些人前来找路西法告辞的时候,路西法告诉他们：“如果有资金需求，可以给我寄项目资金申请书,只要是我觉得有意义的研究,我就会投资。” 他不希望这些天才跑去砍木头、算账、组装自行车之类琐碎的事,重复劳动会磨损一个人的意志、活力以及智慧。 如果是为了生计才去做这些事,那路西法愿意化身天使投资人——这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天使投资了，没有任何一个字眼是错的——替他们把后顾之忧解决,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们能够安心研究。 有些人很感激路西法的提议，表示虽然如此，他也得回去亲自把工作辞了,这样才对得起一直等着他还给他批假的老板，而且也要跟父母交代一下自己以后可能要长期在伊甸园这里居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08 “所以，我们更应该让蒸汽汽车面世了。”路西法抓住一切机会灌输这个思想。 正所谓要致富，先修路……哪怕不需要致富，改善交通问题，也是促进社会发展的一大法宝。 切身体会到交通不便利有多麻烦的科学家们深深地点头，表示认同。 另一部分不需要辞职，但还是坚持要回家的人，也说的很有道理：“我得把我放老家的研究资料搬过来啊！之前计算过的数据还要再算一遍也太费事了！” 尤其是电脑先驱巴贝奇，他打算造个计算机，这数据可太大了，他来的时候就带了图纸，不然商队不用运别的，就运他的资料就够了，别的没地方放。 巴贝奇跟路西法告辞的时候，那叫一个长吁短叹：“数据量是真的大，但如果我的计算机能造出来的话，以后计算也就不是大问题了，能节省很多时间。” 路西法十分动容，主动去握住了巴贝奇的手：“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研究，无论你需要多少资金，我都会支持你的。” 大佬！你一定要给计算机研究开个好头啊！！！ 甚至最好能活到那边的人把电研究到一定程度，然后他就可以把蒸汽机动力来个更新换代，跳入电脑时代…… 想到这美好的未来，路西法对巴贝奇更重视了：“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巴贝奇也很感动。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吗…… 明明连大部分朋友都无法理解，称之为“烧钱机器”，没想到，贤者大人对他的研究评价却这么高！ 巴贝奇确实很缺钱，甚至可以说这一屋子研究者里，论起缺钱他都是数一数二的。 此刻，有着这么一个不差钱的大佬愿意包养他，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谢！您真是太善良了，简直就像是天使一样。”巴贝奇热泪盈眶，“我保证我很快就回来！” 路西法在听到天使这个词的时候，眼神飘了一秒，好在马丁·尼古拉斯的角度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然他也要没脸指责米迦勒了：“路费还够吗？资料很多的话，我把搬家的钱先给你吧。” 这个世界因为人们搬家不频繁，在各个城市来来往往的又大部分是商队，其他人想离开一个城市前往另一个城市，就只能委托商队带上自己，因为准备马车什么的也很麻烦，还要找赶车人，城市之间的路也没平整到可以骑自行车的程度，无论怎么看，委托商队都是最方便的。 于是商队就并非自己意愿地垄断了旅游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09 作为占用了放置商品的位置的代价，带的东西越多，需要付的价格也就越高，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路西法真的很担心巴贝奇能不能把该带的东西都带齐。 巴贝奇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语，而是感激地接下了放着银币的布袋。 这么大方的投资商哪里找啊！ 巴贝奇下定决心，要快点把计算机研究出来，因为这不光是自己的梦想，也承载着研究伙伴，以及贤者大人的期待。 比起这些主动离开的人，最应该回去跟自己接了一堆活儿的雇主解释情况的达·芬奇，却十分淡定地留在了店里，甚至连一封信都不打算写。 “……你不用解释一下吗？”路西法委婉地问道。 “大家来委托我的时候，我说完成时限不定，他们都没意见。”达·芬奇理直气壮，“而且这里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现在不能离开。” 嗯……达·芬奇现在确实不方便离开，因为他在太多人的研究里都掺了一脚，随时都有人找他聊相关话题，他要是走了，影响还挺大的。 不过达·芬奇紧接着又想起了什么：“等等，说起来我确实需要写一封信寄回去……您提醒我了，我得跟我家人说一下我找到天使的模特了……还要让他们把祖先那副画寄过来。” 路西法：“……啊。” 看着达·芬奇急急忙忙地展开纸要写信，路西法也终于想起了自己达·芬奇的祖先貌似画了一副“路西菲尔”的肖像画…… 这，只能希望画得不像了，他可不想步米迦勒的后尘。 米迦勒好歹没有真的留下的画像，他要是反而因为画像暴露，感觉以后就没有资格吐槽米迦勒了！！！ “肖像画其实无所谓的。”路西法不想看画像，“倒是你祖先的日记之类的，能不能找一找？” “可以！”达·芬奇爽快地道，“我让我妹妹帮我找一下。” 就这样，在离开了一些人，而剩下的人数稳定了之后，路西法总算能把研讨会的人都转移到隔壁租来的裁缝店了。 裁缝店的二楼依然是作为宿舍使用，一楼的床则根据人数被撤掉了，放进了桌椅，方便他们在这里继续研究。 而苹果店，也终于在将近半个月后，恢复了正常营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10 “那个马丁怪怪的。” 撒旦坐在柜台旁边，一边喝着珍珠奶茶，一边语气笃定地说道。 珍珠奶茶是路西法从普通池里抽出来的，珍珠不用煮，直接热水泡，所以口感有点微妙，但没喝过的撒旦喝得还挺开心。 他咽下珍珠，看向因为恢复营业而重新坐到了柜台后面的路西法，问道：“您觉得呢？” “还行吧。”路西法答应了米迦勒不告诉撒旦他掉马了的事，就会好好遵守诺言，“他一直都是这样。” 撒旦对人类的了解，大概在天使中仅次于路西法，因此他很敏锐地辨别出了马丁态度的变化：“不，绝对发生了什么……您不相信我吗？” 他委屈地看向路西法，一口气吸了十个珍珠，不开心地嚼着。 “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没必要盯着一个人类的情绪变化，太大材小用了。”路西法无奈地说道。 撒旦的眼神顿时亮了，用一种“大哥，今天我们砍谁”的语气问道：“那，我再去弄个雷雨？” “……不，也不是让你去做这种事，我想想。” 路西法觉得必须给撒旦找点事情做了。 感觉米迦勒和撒旦，性格都有些奇妙的扭曲……明明是象征纯洁美好的天使，为什么却在这方面比人类还糟糕啊！ 米迦勒还好一点，感觉就是面瘫导致的情绪不统一（米迦勒：……？？？），撒旦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撒旦自信倒是很自信，也没有什么懦弱的表现，怼地位比自己高的米迦勒毫不犹豫，甚至连敬语都不用，但却把梦想寄托在别人身上，一副要为路西法的梦想付出一切的架势…… 路西法一直在琢磨，神在天使里设定的“核心指令”在撒旦这里是不是变异了，虽然按照撒旦自己的逻辑，其实并不冲突，但这有些病态的执着，出现在天使身上真的好违和。 还是说，神创造天使的时候，其实很心大，并没有执着于良善光明之类的元素……？ 失去记忆的路西法想不通，总之为了让撒旦独立一点，不要一直粘着自己，路西法想了一个主意。 “既然你对人的情绪很敏感的话……”路西法沉吟道，“我这里有个任务，非你不可。” 撒旦就像是得到命令的大狗一样，整个精神面貌都不同了，看不见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眼神亮晶晶地望着路西法：“什么任务？”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11 “一个社会调研。” 路西法说道：“我想知道，现在的伊甸园，和你刚来伊甸园的时候，有什么变化，以及大家对未来的期待，还有对蒸汽机的看法，还有对自己目前的工作是否满意之类的。我需要详细的报告，样本和数据越多越好，最好是情绪也做个统计，比如提起蒸汽机时的负面情绪占大概多少比例……这样子的。” 这是个有些麻烦的调研，尤其是对样本数量的要求，和只有一个人负责这件事，更是提高了难度。 但撒旦没有任何意见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麻烦你了。”路西法虽然一开始只是想着让撒旦忙起来，但话一说出口，就发现目前确实很需要这样的一份调查报告，因此提的要求才会越来越多。 因为必要性也增加了。 等拿到报告后，他就能直观地看到伊甸园的人心所向了，对于开启改革的插入点，也能选一个更稳妥的地方…… 真是的，之前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种社会调研应该定期搞一次，撒旦看透人心的才能也很适合做这份工作，可以拿到准确无误的数据呢。 毕竟哪怕人们不会在这上面撒谎，人心也是很复杂的。 像是嘴上说着期待蒸汽汽车投入使用，实际上潜意识却隐隐意识到对自己工作的冲击，因此有所抵触什么的情况，也有可能存在。 “……撒旦，真是帮大忙了啊。” 路西法无意识地说出了口。 过来找路西法，结果正好听到这一句的米迦勒忍不住说：“……所以我就很没用是吗？真应该来条龙，好让你看看我多有用。” “不要。”路西法果断拒绝。 ——立什么flag啊，你可快闭嘴吧！ 69、第69章 第六十九章雷雨：久等了（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当然没指望他们立刻搞出清洁能源,那是在想桃子吃。 目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出蒸汽机，也是因为积压了多年的技术其实已经达到这个水平了，只是由于教会啊没时间啊没精力啊没材料之类的原因，没有付诸实践,路西法做的就是提供所有他们需要的资源,把这个存量释放出来而已,并不算是真的按下了快进键。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12 ……顶多是把他们暂停的进度条拉到了正常的位置。 所以，路西法这个时候提醒他们,也只是希望他们能早点开始筹谋,说不定就能走出地球当年没发现的道路,免得等伊甸园变成雾都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就晚了！ 看到大家都从蒸汽机的成功导致的狂热中清醒过来，甚至陷入沉思,路西法十分欣慰。 人类与自然要和谐相处，路西法觉得这是个加分点，希望不要因为坏境破坏严重，而导致神醒来后给他疯狂扣分吧。 等大家静下心去继续研究如何改良蒸汽机,以及提高煤炭的利用效率后，路西法就跟撒旦说道。 “差不多可以准备雷雨了。” 撒旦差点都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路西法一提醒他就想起来了,确认道：“今晚吗？” 路西法点点头：“就今晚。” 负责风筝制作的牛顿,在伊甸园停留的时间估计已经到达了极限,尤其是已经看到蒸汽机造出来，了却这桩心事后,他肯定马上就要跟他妈妈回老家了，再不来个雷雨天，牛顿估计就放弃跟进这个实验了。 虽然他不一定擅长电的研究方向,但脑子摆在这里，感兴趣就是帮忙了，都到了路西法的地盘上，路西法说什么也要把人的利用价值用尽……咳，说什么也要好好开发对方的才华，才不至于留下遗憾啊。 这样想着，路西法还特意问了一下：“大概什么时候开始雷雨？” “您想要几点呢？”大概因为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撒旦看上去十分轻松，这是对自己控制力的自信。 “晚上7点左右行吗？” “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吧！”撒旦精神十足地回答道。 看到撒旦这么自信，路西法也就真的放心了，毕竟按照撒旦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来看，如果不是有着十成十的把握，他绝对不会说的这么肯定的。 联想到据说以前撒旦经常用这招吓唬人类，路西法对成为经验包的人类致以默哀。 “那就拜托了。” 撒旦说要提前做点准备，于是离开了苹果店，路西法环视了一圈，算了算明天估计会离开的人后，觉得差不多可以把剩下的人都转移到隔壁了。 然后他的游戏店也能正常营业了……说真的，这群科学家耽误他赚钱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13 再一直这么让他们占着一楼的空间，他以后连打游戏的“电费”都氪不起了。 闹钟要价太黑心了，给switch主机充满一次电就要100银币，偏偏switch掉电特别快，这东西简直就是个无底洞，玩上一个月他就要入不敷出了！ 你家电费这么贵吗？？？还说你不是奸商！？ 路西法越想越不爽，手上不知不觉就开始用力，忽然，坐他对面的米迦勒站起来，一手撑在桌子上支撑身体，另一只手按住了路西法的手腕。 “醒醒。” 路西法猛然恢复理智，发现自己握着书的双手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闪着电一样不规则的能量流。 ……不，这就是电吧。 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太怨念充电的事，所以觉醒了能力？ 路西法仔细地看着在自己手中流窜的电流，心中微动—— 【不行。】闹钟在路西法开口之前就果断说道，【只有我才能给那个switch充电，不管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发明出了和switch主机匹配的充电器还是您能够控制电流，都无法对从限定池里出来的switch产生影响。】 路西法：“………………”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是您失忆前写下的规定。】闹钟的语气听起来刚正不阿，【我也只是按规矩行事，如果您一定要用歪门邪道充电，我也只能把switch销毁了。】 “…………” 居然直接管别的充电方法叫歪门邪道了啊！！！ 而且整天坑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处？！就不能多信任一下自己吗！？ 不过这个答案也算是意料之中吧，路西法猜到从外面弄来的电恐怕对自己抽出来的东西没有效果了，不然他早就让米迦勒和撒旦成为他的人肉电池了。 只是这次因为是自己的能力，而闹钟其实也是他造出来的，理论上讲能力是系出同源，路西法还以为能钻个漏洞，结果他还是小瞧了失忆前的自己。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路西菲尔就要怀着这么大的恶意揣测失忆后的自己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14 ……虽然他确实防备得有道理就是了，让人很没话说，抱怨都只能偷偷抱怨。 米迦勒看着路西法手上的电流消失，才松开自己的钳制。 “怎么回事？”他问道，“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这个角落就要被毁了。” 路西法摇摇头：“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 米迦勒示意了一下路西法：“头发颜色又变了，你的封印又松动了吧。” “啊，可能是这个原因吧。”路西法挑起一缕头发仔细观察，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总感觉这其实是在提醒我，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千年的时间总是有的吧？”米迦勒心很大地问道。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试图模拟路西菲尔的脑回路，最终得出了结论：“恐怕不到100年。” 给的时间长了也没有意义，因为最有用的，其实就是刚开始的那几年…… 毕竟一直不恢复记忆的话，路西法的时间观就会一直被人类思维所影响，那么给的时间要是太长的话，反而会损耗精神，并且对改革失去最开始那样的热情，效率自然而然就变低了。 这种事，现在的路西法都能想到，他不信失忆前的自己算不到这一点。 果然，米迦勒一听这个时限就惊了，犹疑着问道：“人间年？” 路西法点点头。 “……这也太短了吧。”米迦勒笑容都快挂不住了，“也就是说，不到100年，你的封印就要解除了，而我们就要面对醒来的父神……” 这，他虽然打定主意跟路西一起搞事，但也是因为信任路西不会真的把父神惹毛，肯定有计划有想法，能在父神醒来之前作出成绩来说服父神。 可现在一看这情况……米迦勒莫名感到有些压力。 千万不要父神一醒来，就只能看到一堆烂摊子……路西一定别辜负他的信任，要给点力啊！ 路西法压力当然不比米迦勒小。 现在才刚刚第一次工业革命，连全面进入蒸汽时代都没做到，100年后……努努力的话，开展第二次工业革命，进入电气时代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15 有他在的话，只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的实验，他都能帮忙跳过弯路，指向正确的道路，虽然可能让科学家们失去了宝贵的失败经历，但事急从权，又不是所有挫折都有意义，没了就没了吧。 唉……也不知道封印解除的时候，世界能发展成什么样。 路西法叹了口气，觉得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现在想这些根本想不出答案的问题，只是徒增烦恼，他还是把能做的先做了吧。 于是路西法就站起来，去找自己用来转移注意力的人了。 比如艾因斯坦。 “你们那个闪电实验还做吗？”路西法走过去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本来这个他应该跟主要负责人富兰克林小姐说的，但富兰克林小姐正拉着人搞蒸汽动力核心的印刷机改良，看上去正忙得很，路西法只能找自己比较熟悉，又恰好打算休息的艾因斯坦说。 艾因斯坦一愣，不明白路西法怎么突然来说这个：“做是当然是要做的，但一直没有机会，必须要等到雷雨天才行。” “今晚应该会有雷雨。”路西法提醒道，“如果你想今天做实验的话，建议现在就去准备好工具了。” 艾因斯坦一脸呆滞地看向外面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 这天气……晚上有雷雨？ 不是他不信任大贤者，只是伊甸园本来雷雨天气就很少，而今天又怎么看都是晴天，突然让他相信晚上有雷雨，肯定需要时间来接受。 因此艾因斯坦就很迷茫地问路西法：“贤者大人，我知道您很厉害，但今晚有雷雨这种事，您是怎么看出来的，能教教我吗？” 这天空看上去，别说有雷雨了，连下雨都不太可能啊！ 难道贤者大人是有什么特殊的判断天气的技巧？ 路西法哪有什么判断技巧，他预测天气的水准，比地球的天气预报还差一点，现在能知道完全是靠一个名叫撒旦的外挂。 于是他就避重就轻道：“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你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就不信。” 艾因斯坦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管信不信，他现在都要以路西法说的是真的为前提做准备，毕竟去收拾一下实验工具又不费什么工夫，等真下起雷雨再去整理，说不定就错过好时机了！ 因此他立刻说道：“我这就去拿东西，谢谢您！”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16 由于一直没有下雨的迹象，他们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压根就没带带苹果店来，而是放在了离这里比较近的艾因斯坦家。 艾因斯坦回家的路上就一直按照自己的经验在观察天空，以及小动物们的反应，怎么看都觉得接下来的天气很正常。 “贤者大人真的没有猜错吗？” 心中刚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艾因斯坦眼前突然就是一个晴天霹雳，紧接着就有雷声从头顶传来。 “………………” 他抬起手来接了一下。 貌似有雨点。 ……太神秘了，这不科学！！！ 74、第74章 第七十四章贤者杯征文活动 给撒旦找了点事做,米迦勒又不是经常黏着他，路西法身边一下子清净了不少，本来因为对三个颜值爆表的人聚在一起而产生的距离感的人，也终于愿意去跟路西法搭话了。 有一阵子没能好好跟路西法聊天的克里斯蒂娜·仲马小姐,抓紧机会跑了过去。 她把最新一期的《我行我上》样刊以及近几期的销量统计表递给了路西法。 这已经是第四期了,大致定下了一周出一期的规律,反响还挺好的。 由于这个世界文化普及度高，基本没有不识字的人,所以第一期报纸免费不收钱的这么一个营销手段,很快就把摊子铺了开来,让不少只是觉得这个《我行我上》刊名有点奇怪，好奇这些人新搞出了什么的人，毫无准备地掉进了坑里。 因为第一期连载,只有三篇是短篇小说已完结，剩下的全是中长篇连载，他们看了这一期，就只能看到所有小说的第一章…… 所有人：“……？？？” 淳朴的人们隐隐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理由，加上那么多连载,总归有一两个戳中自己的心,于是开始收费的第二期销量竟然颇为不错。 史诗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因为它满足了很多人的想象,而虚构小说在满足想象这一点上,只会比史诗更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17 每个人都幻想过，假如自己怎样怎样,会发生什么，写出来就是最初的小说，他们被收稿通知上的话语激励了心,纷纷将自己写的文章寄了过来。 ……虽然等他们寄来的时候，《我行我上》都已经出到第三期了。 然而，伊甸园文学社收到的信里，只有四分之一是投稿，然后是三分之一的感想，剩下的基本都是希望每期连载字数多一点的…… 仅剩的投稿中，能用的也不多，毕竟大部分都是新人，和他们文学社已经写了好多篇，锻炼出来了的情况不一样，水平还不足以上杂志。 还有一些地区比较远的，收到第一期的时间就很晚了，等有构思，再有投稿……估计怎么也得七八期的时候才能收到，到那时候投稿数量才会变多，可以选择的范围也会增加。 不过他们文学社里的人，认真开始锻炼写作也就是最近的事，有才能的人想要赶上还是很容易的，因此大仲马他们审稿的时候都特别认真，看的不止是这一篇的水平，还要看写作者的天分以及思想，并对他们觉得有才能的人寄出邀请函。 “这期出来后，差不多就可以填平第一期免费送的成本了。”大仲马一边看着路西法打开报纸，一边在一旁解释，反正她也知道贤者大人很擅长一心n用。 她现在是在给投资人汇报工作，语气也很严肃：“销量比预计要高，不过前一阵伊甸园感恩祭让不少商队推迟了去外地的计划，所以外地收到最近两期的时间也收到了影响。” 路西法点头：“没关系，想看的人自然会等。” 大仲马继续汇报：“投稿数量在增加，不过能用的不多，倒是挖出了几个好苗子，看看能不能培养出来。” 路西法继续点头，手上翻过了一页，看到了征稿启事。 见路西法看到这页了，大仲马也自然地说道：“这一期我们登了‘百年后的城市’主题征稿，因为单独提伊甸园感觉不太好，其他城市居住的作者们就没有参与的欲望了，这样的话，他们也能继续投稿。” “……干得漂亮。”路西法赞赏地看向大仲马，觉得这孩子算是练出来了。 大仲马的眼神也充满期待：“我还没有见过以未来为主题的作品，是贤者大人您提议得好！”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现在需要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们可以自己弄的，贤者大人您最近已经很忙了。”大仲马连忙说道，“只是因为这期样刊要登的征稿和您之前说的不一样，所以才来找您确认一下这样行不行。” 经常来给自己男朋友送饭，自然知道前一阵路西法的一楼有多忙。 她男友出来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一开口就是各种计算，看得她十分担心。 路西法看着这一页的征稿启事，沉默了几秒后，突然提议：“这次的征稿活动，变一变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18 大仲马一愣：“怎么变？” “你们打算选多少这个主题的文章？” “呃……写的好就上？” “不，你们要设定一个时间。”路西法开始出主意，“等稿子差不多了之后，专门弄一起副刊和主刊一起捆绑销售，把你们觉得好的征文一起放进副刊，然后让他们投票。” 大仲马：“……？？？投票？” “是的，变成投票制。”路西法慢慢说道，“他们最喜欢谁的文章中描绘的未来，就选谁的，你们把副刊的最后一页改成问卷，可以只写想投几号文章，也可以写自己的感想，然后投的票数就按这个问卷来计算。” 大仲马似懂非懂地点头：“问卷……好像很有趣，现在大家都是靠写信沟通，问卷的话感觉更能把握到哪一篇文章人气更高。” “没错。”路西法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孩子举一反三能力很强啊，“这个模式可以先在主刊上使用，等大家习惯了，再出这个主题征文的副刊。” 大仲马越想觉得越好：“可以！我这就回去把样刊重新弄一下！征文活动也要重写通知……不过感觉这样，大家的参与度会上升。” 路西法点点头。 他的目标当然不是参与度这么简单。 根据刚才大仲马汇报的销量来看，很快《我行我上》就能成为流行刊物了，即使是外地也很有人气，在这种情况下，《我行我上》想搞点什么活动，肯定能吸引到人的注意力，都不用特意去发宣传单。 而这次的主题征文活动，算是一个文化输出。 外地的未来……路西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样的，别说100年了，就算主题是500年后的xxx，外地人能写出的文章，估计内容也就是那样。 但伊甸园不同，大家被灌输了久的蒸汽机相关，又亲眼见到了蒸汽机的使用，想来在对蒸汽机的信心方面，会比外地人高出很多。 外地看着之前的宣传单，也许只是一时热闹地讨论一下，见影响不到他们，自然而然就放下了，只有伊甸园本地人，才知道蒸汽机的进展如何。 甚至最近罐头厂和玻璃厂那边，也被达·芬奇弄得风生水起，这些变化都看在了消息灵通，一直关注着的伊甸园人的眼中。 伊甸园在这段时间里的变化，其实真的很大，一个行业的技术革新理所当然会影响到临近行业，哪怕这部分普通人感觉不到，商人们联合起来组了一个商会，导致出现了“万事屋”这件事也很明显，而且“互助墙”让人民对研究的热情上升，和垂死病中惊坐起事件导致的对“游戏”的放松，都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 这种动荡也会反馈到人们的思想中，一个开放的社会，自然而然也会让人们有着开放的思想，他们对未来的看法别说跟外地人了，就是跟半年前的自己比都是不同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19 那些四平八稳地过着和几百年前没什么太大不同的日子的人，在这方面是比不过伊甸人的。 也就是说，这个征文活动，只要不出意外，投票最高的肯定是伊甸园的100年后，因为脑洞大，能够超越很多人的想象，而其他的文章大同小异，基本没有投票的价值。 因为是对未来的想象，人们总归是希望自己越过越好的，所以写出来的文章绝对是正面宣传。 到时候，可以把征文活动第一的文章在隔了几期之后，再在主刊里登一遍，让更多的人对伊甸园的变化产生好奇……也算是再提伊甸园的改革宣传一波，好让其他城市的人也不要抵触，慢慢产生“我们要不要也跟着变变”的想法。 这个活动简直是一箭n雕的好事，一定要好好搞！ 想到这里，路西法补充道：“投票第一位的人，可以得到一座奖杯，以表彰他在这次征文活动中的杰出表现。” 直接给钱，说不定有些人还比较敏感，但给奖杯就不一样了，铁制的奖杯也是奖杯，不值钱也能作为一个荣誉，甚至还能传给后代，这方面就没有金钱那么容易触动神经了。 大仲马连连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以后的主题征文活动也这么搞吧！说起来，这种活动以后定期举办的话，有个固定的名字比较好吧，更能让人有印象。” 路西法没意见，还觉得大仲马很聪明：“可以啊，名字就你来起吧。” 于是大仲马掷地有声：“既然您提议给第一名发奖杯，那就叫‘贤者杯’吧！” 路西法：“…………” 70、第70章 第七十章这里为什么有屠龙者圣乔治 艾因斯坦百思不得其解。 通常来说,没有法术干扰的通常规律，大家称之为科学，下雨这种事，对于现在只能发个小火苗的人类来说太难了,理论上讲应该符合科学定律才对。 但现在这个样子…… 唉,也许是大家总结的规律是错的吧,天空的领域一直都很神秘，太阳雨也不是特别稀奇,这次稀奇的点在于万里无云要怎么雷雨。 “怎么了？”富兰克林小姐走到艾因斯坦身边坐下,“实验器材不是已经拿过来了吗？还是说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艾因斯坦出去的时候没跟看起来很忙碌的富兰克林小姐提,但他离开后，路西法就抽空去告知了富兰克林小姐，提醒了一下让她也做好准备。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20 接到通知后,富兰克林小姐表示懂了，然后就再度投入研究，直到刚才，她一抬头正好看见艾因斯坦风尘仆仆地拿着东西回来了,却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旁沉思，这很难不让她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艾因斯坦叹了口气,“东西都拿过来了,我纠结的不是这个……你看看外面,像是要雷雨的样子吗？” 富兰克林小姐看向了窗外。 从地面被打湿的程度来看,外面正在下毛毛雨，估计一会儿就会停了。 要说雷雨的话…… “现在没有了,不过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了闪电。”艾因斯坦语气复杂，“还能听到雷鸣声。” 富兰克林小姐思考了一下：“既然已经开始下雨了,那出现雷雨应该也正常。” “现在看着好像很正常，但我出门的时候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没有蚂蚁搬家，呼吸很顺畅一点都不压抑，狗和猫都在晒太阳……” “等等。”富兰克林小姐忍不住打断了艾因斯坦，“既然刚才那么正常，你是怎么看出来有雷雨的？” 艾因斯坦睁大了眼：“什么？这不是我看出来的，这是贤者大人告诉我的啊！” 富兰克林小姐也惊了：“啊？原来不是你吗？” 仔细一回想的话，贤者大人确实只说了“因为接下来有雷雨，所以艾因斯坦回去拿实验器材了”这种话，并没有说是谁看出来的，是她下意识以为是艾因斯坦。 “是啊。”艾因斯坦又开始叹气，“我邻居是菲茨罗伊先生，人称伊甸园天气预报之父，我从小就跟他学了一手，虽然别的天气看得不太准，但还有不到1个小时会不会下雷雨这种事，我的判断还没出错过呢，结果今天完全推翻了我的预测。” “……我理解。”富兰克林小姐点头，“贤者大人真是太神秘了，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艾因斯坦忍不住吐槽：“说不定就是贤者大人召唤来的雷雨呢，他好像会很多法术，就像是上古时期的贤者一样，跟我们这种只会又单一效果又差的法术的人简直不是同一种存在。” “哈哈哈。”富兰克林小姐完全当他是开玩笑，“就算是上古时期，人类要做到改变天气引来雷电也是不可能的事吧。” “说得也是，所以果然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技巧吗……” 马丁·尼古拉斯憋得不行，十分有话想说，但又不能说。 他因为要一心n用地记录自己能听到的所有对话，加上艾因斯坦坐得离他不远，所以富兰克林小姐刚来找艾因斯坦，马丁的注意力就转移过来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21 一开始，马丁·尼古拉斯还只是随便听一耳朵，如果确定是闲聊，没什么价值的话，他就不记录了，毕竟手已经酸得不行，能少写一个字就少写一个字。 但随着对话的进展，马丁·尼古拉斯的注意力就不得不多分一点给这边了。 这…… 看出会有雷雨的，说不定不是贤者大人，而是那个乔治啊！ 马丁·尼古拉斯理了一下时间线，觉得自己没有猜错。 贤者大人和那个红发青年一般都是坐在他右后方的角落，虽然说话习惯性放置隔音结界他什么都没听到，但偶尔马丁会用眼角余光扫一眼。 他们两个所坐的位置是看不到窗外景色的，更不可能注意到天空变化，并以此推断出雷雨——何况这次的雷雨，按照艾因斯坦所说的那样的话，根本就不符合一般规律。 如果是靠超自然的力量让气候产生变化的话，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马丁有印象，在某个时间点，他习惯性观察红发青年的时候，看到本来两个各看各的书的人在交谈，在这之后没多久，贤者大人就起身去找艾因斯坦了。 然后艾因斯坦就出了门……所以，贤者大人得知雷雨将至的时间点，应该就在这期间，也就是说，是红发青年告诉的大贤者。 什么？那个叫撒旦的少年？ 他离开得太早了，如果跟他有关的话，贤者大人不会等那么久才去找艾因斯坦吧。 由于先入为主地做出了贤者大人是人类、红发青年可能是天使的判断，马丁·尼古拉斯的脑洞有着天然的偏向，除了“今天的雷雨可能不符合科学规律，有神秘的力量插手了”这件事以外，几乎就没有猜对的…… 但哪怕思路全错，马丁·尼古拉斯依然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那就是，红发青年乔治，有可能是天使。 说起来乔治这个名字很常见，但最有名的乔治应该就是屠龙者圣乔治了吧。 一般来说，圣乔治的传闻都集中在他屠龙的伟业上，很少有其他方面的记载，但马丁·尼古拉斯不信邪，他委托了自己的妻子去找更详细的关于圣乔治的情报，终于从一个外地教会跟伊甸园教会的交流记录中，找到了一两句关于圣乔治的外貌描写。 没错，正是红发蓝眼的英俊青年，和这个自称是贤者大人兄弟的乔治完全吻合。 本来屠龙这种伟业就是因为人类很难做到，所以有人做到了才会被传颂至今……如果圣乔治也是天使的话，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22 ……说真的，一次巧合可以当做是巧合，两次也勉强，但现在这个样子，就算马丁·尼古拉斯再怎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都无法忽视那种强烈的直觉在自己脑子里疯狂叫喊“是真的是真的我搞到真的了”。 可恶！好想直接去问啊！但是手上的记录不能停！而且也要斟酌一下对方的态度和隐藏身份的目的，免得不小心打乱了天使的安排…… 最好还能给自己留个后路，免得猜错了，对方真的是人类，搞的大家都很尴尬，所以问的时候最好委婉一点。 马丁·尼古拉斯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手下不停，一边还在痛苦地琢磨着要不要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是，是确定自己的猜测。 他感觉自己真的是锻炼出来了，现在让他会教会记录十几个人的有秩序的会议，想来都算是小菜一碟了，他甚至能同时在心里默背史诗！ “啪”的一声，马丁因为脑子里在想事儿，手上不自觉地越来越用力，导致他手中的签字笔竟然被他捏断了。 在这几天成为了他的同事，随时帮忙接应会议记录的红发青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走过来亲切地问候道：“累了吗？累了的话就休息，不要勉强自己，我来写吧。” “啊，谢谢……”马丁·尼古拉斯一看到乔治，脑子又宕机了，刚才想了那么多开启话题的方案，一时间全部忘光，简直浪费了这大好时机。 然而，红发青年拿过他的笔记本，一目十行地看着他记录到了哪里的时候，目光突然定住了。 “你为什么突然写屠龙者圣乔治？”他抬头看向马丁，“我不记得刚才有谁提过这个名字。” 马丁·尼古拉斯：“……！！！” 糟了！刚才可能是一时走神，把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也写上去了！！！ 75、第75章 第七十五章朋友,你听说过跑团吗？（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觉得“贤者杯”很耻，十分想让大仲马住手。 但他之前都说了让大仲马起名，自己现在再否决感觉就有点不太好。 于是犹豫了几秒后，路西法放弃了。 行吧,至少是“贤者杯”而不是“路西法杯”……路西法头疼地放弃了思考这方面的事,继续鼓励大仲马搞好《我行我上》,然后去泡了杯百香果蜂蜜水静心。 由于之前开研讨会占用了太久的一楼，突然恢复营业,也没有立刻回到以往热闹的样子,只有离着近、消息灵通的熟客才在第一时间就回到店里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23 虽然来送钱的人变少了,但路西法一点都不失望，因为从有商人来找他洽谈关于麻将、围棋、扑克牌等游戏的制作和售卖这件事来看，就能知道这些益智游戏在伊甸园已经深入人心了。 否则商人又不是随时都在做慈善,当然是只有知道有利可图的时候才会找他讨论这种事啊！ 让人们来店里玩游戏只是一个手段而不是目的，路西法从来不会把这两者弄混。 ……尽管他现在确实为了电费的氪金很需要钱，不过因为他对足球题材其实没什么兴趣，所以只是偶尔玩玩,靠二楼的自助餐也能续一波就是了。 倒是大仲马刚才来汇报过之后，路西法也想起了自己的苹果店是不是也该搞个总结,于是就开始让闹钟汇报这家店一直以来的统计数据。 【……五子棋是很多第一次来的人的最早选择,异教徒杀次之,倒是扑克早期人气很高,在大家熟悉了麻将后，打麻将的人就反超了打扑克的人……】 【‘互助墙’的解答率约有47%,建议定期整理，有些纸已经破了……】 【二楼自助餐棋牌室在您关闭一楼运营，改作他用时,营业额上升了32%，其中60%的人是为了打麻将，原因大概是因为扑克自制比麻将方便，所以喜欢麻将的人才不得不来店里，等那家工厂的麻将上市后情况会有所改善……】 路西法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可以推出新的游戏了。 既然大家的接受度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那么娱乐性质更强一点的，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这样想着，路西法看了一圈店里的熟客们，心里开始估算起了情况。 高斯、艾因斯坦、伽利略和富兰克林小姐等人，都在隔壁的裁缝店里忙着研究，甚至数独小组里的人之前也一个都没被放过地拉走帮忙演算了，现在还能回来的，都是单纯的逻辑好，但计算和其他方面的研究帮不上忙的人……这些人只喜欢逻辑题，没有参考价值。 然后是一些退休了的老头老太太在打麻将，他们的样子很沉迷，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兴趣尝试新的游戏，也可以无视。 专注互助墙的人也不考虑的话…… 路西法的视线落在了刚刚向自己汇报完毕，正在和文学小组的其他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的大仲马身上。 嗯，有一种游戏，很适合文学小组，不如就试试这个吧！ 路西法想到就去做。 这个游戏不需要他从池子里专门抽，完全可以临时画个地图，然后按照记忆里的规则写规则说明书之类的东西。 路西法写到一半，忽然开口道：“米……乔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24 隔了几秒后，米迦勒从隔壁走了过来：“怎么了？什么事？” “问你几个问题。”路西法为了追求手感，特意选择了手写而非意念显字，此刻他手中拿着纸笔，一边写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你去屠龙的流程大致是什么样的，和史诗写的一样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回答我就行了。” “好吧。”米迦勒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回忆了起来，“我想想，大概是先去安抚被龙冲撞的城市，让人们不要冲动，并且远离龙所在的位置，不然打起来容易误伤什么的。” “人类会自己组织队伍去攻打恶龙吗？” 米迦勒点点头：“会的，他们会让被赋予‘勇士’称号的人们集合起来，去讨伐恶龙，毕竟他们也不清楚天使和父神会不会向他们伸出援手，这种时候当然要先自救。” “你去屠龙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用天使的身份？”路西法困惑地问道。 “嗯……不想在其他兄弟的地盘上抢风头而已。”米迦勒给出了一个很简单的答案，“我第一次屠龙用的是天使的身份啊，结果附近的人们从此就只传颂我的名字，而忽略一直帮助着、爱护着他们的拉斐尔了，虽然拉斐尔不介意，但我怎么想都感觉不太舒服，所以之后就都用人类的身份了。” 路西法沉吟：“就只是这样？你没有什么瞒着我的吧？” “……好吧。”米迦勒叹了口气，“其实也因为你建议我这么做，你说想让人类对自己有点信心，不要遇到什么事就求神或天使帮助，就让我下次假装自己是个人类，我觉得这个提议两全其美，就同意了。” 路西法缓缓点头。 嗯，这样他心中的那点违和感就没有了……看来虽然他失忆了，不过潜意识有点作用的。 米迦勒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路西法：“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没办法在恶龙出现的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过去屠龙吗？” “我就是在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米迦勒表情微妙，“但恶龙都是突然出现的，在这之前没有实体，我只能在它变成实体后击杀，所以总是会晚一步，好在龙其实并不会杀死太多人类，但只会在人类群居的附近晃来晃去也挺烦人的。” 路西法皱了皱眉，直觉这里面有可以深挖的东西，不过一看就知道米迦勒不清楚，所以他也懒得问了，直接进入下一题：“那么，龙一般都会做什么？攻击方式呢？攻击力大概是什么样？” 米迦勒把路西法问的一堆问题都一一回答了，折腾了好半天才脱身。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米迦勒不解地问，“给我写传记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25 “想得美。”路西法拿起一摞纸在桌面上磕了磕，把边缘整理整齐，“我要做个游戏剧本。” 米迦勒迷茫了：“……啊？” 路西法没有管米迦勒，他走到了看上去讨论告一段落，正在闲聊的文学社面前，问道。 “我新想了一个试炼，感觉很适合你们，你们愿意试试吗？这次是免费的。” 大家顿时好奇了。 能被直接说“很适合你们”的试炼，到底是因为哪方面才适合呢？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当然愿意！”大仲马通过眼神确认了大家的意愿，轻快地回答道，“其实不用免费……” 路西法坚持道：“这个还不够完善，可能有要根据你们的试炼过程修改的地方，还不能收费，你们只要尝试一下，然后告诉我体验感和想要改进的地方就行了。” 既然路西法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来看着试炼都暂停了，担心贤者大人入不敷出所以想送钱的各位也不好再多说，只能把话题转移到了新的试炼上。 “那么，这次的试炼是什么呢？”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在桌面上展开一张地图似的图纸：“我叫它——跑团。” 所有人：“……？” 听名字，完全听不出来是做什么的，大家只能根据现有条件强猜：“嗯……跟《大试炼者》一样，在地图上跑的试炼吗？” “很接近了。” 他们说的《大试炼者》，其实就是路西法本土化过的《大富翁》。 几乎所有描述他都进行了修改，让《大富翁》符合这个世界本土记载的一些人试炼的过程，比如【抽一张试炼卡】、【抽一张神罚卡】之类的，通过骰子来决定步数。 至于他新搞出来的这个名叫跑团的游戏，则是地球上很流行的一种角色扮演桌游，自由度很高，同样也会用到骰子，只是用法不同而已。 路西法把骰子拿了出来，放在了地图上，然后给在座的各位一人发了一张人物卡和他简化过的规则以及注意事项。 毕竟一下子拿出太复杂的规则来，那就是在劝退。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26 “我看过你们写的小说了，大部分人都写过自己是勇者，然后通过艰难的试炼，功成名就的故事，这个跑团的剧本也差不多。” “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你们是一同长大的朋友，有一天决定一起前去找有名的贤者进行试炼。” “经过艰难险阻，你们获得了不同的职业技能，回到了家乡，然后发现家乡被恶龙袭击了，大长老希望学成归来的你们能够前去寻找恶龙，并击败它。” “主线就是这样，你们所有人都是主角本人。” “拯救家乡的任务，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塑造属于自己的角色——然后创造属于你们的历史。” 71、第71章 第七十一章米迦勒掉马甲（营养液加更） 明明知道对方不可能因为自己随手写了一个词就对他怎样,马丁·尼古拉斯背后还是瞬间糊了一层冷汗。 他在心中疯狂安慰自己。 如果是天使的话，当然不会对他做什么，毕竟天使都善良又仁慈，如果不是天使,那就更没理由因为自己怀疑他是天使而不满了,因为自己的猜测是对他品性的夸奖。 但紧张这种情绪是不能控制的,马丁胸膛里的心脏砰砰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份紧张并非单纯是因为自己私底下一直想对方的事,还被本人发现了,更多是因为“天使就站在我身边,甚至帮我写了很多会议记录”这个猜测令他既兴奋又惶恐。 马丁·尼古拉斯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地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因为您和圣乔治很像……” 米迦勒听着就很迷惑：“啊？还留下画像了？” “……？”马丁·尼古拉斯猛地回过神来，整个人因为刺激过度,反而陷入了冷静状态，“您怎么知道是画像？” 米迦勒更茫然了：“不是你说很像吗？” 马丁·尼古拉斯眼神复杂：“您为什么不以为我说的像是指名字或者其他的什么呢……” 米迦勒卡了一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27 这，马丁发现了盲点。 米迦勒飞快地动用自己的小脑袋瓜，找到了一个借口,解释道：“因为名字不能用像来形容吧，明明是一样的,都是乔治不是吗？这种一般都用来形容和现实有些偏差的东西,比如画像之类的。” 马丁语气微妙地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您知道圣乔治和您长得很像呢……” “……”米迦勒强颜欢笑,“这个嘛,巧合而已，我也很惊讶。” 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只听了这一两句，刚刚回来的路西法就感到了不妙。 米迦勒这家伙……说话太不严谨了！ 如果说刚来这个世界的路西法，听什么都像是中文,那从他把图书馆所有的资料都扫描了一遍，并对这个世界的语法有所了解之后，他就能分辨出这个世界的语言中那些微妙的细节了。 就拿米迦勒刚才说的那句话举例吧，估计是之前马丁给了些错误的暗示，米迦勒他用的居然是只有在“我知道有这么一副画像，我见过，我也很惊讶我们长得很像这件事”这个情况下才会使用的语法，这不是白给吗！？ 果不其然，马丁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如果是祖先和后裔的关系，不至于这么难以启齿，倒是假如圣乔治和这位乔治先生是同一个人的话，这个态度才比较好理解……但人类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这又是验证他猜想的一条证据。 米迦勒发现了路西法的到来，难得地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他真的不擅长处理这种问题啊！！！总觉得他好像说错了什么！！！ 堂堂战斗天使，什么时候还向别人求助过，马丁从某方面来说也挺牛逼的。 接收到米迦勒的求救信号，路西法给他回了一个“没救了，等死吧，告辞”的眼神，然后就打算假装自己不存在地退出去。 米迦勒顿时急了：“路西……！” 此刻有如神明附体般脑子清晰地过分也冷静得过分的马丁·尼古拉斯，唰地扭过头去，看到了路西法。 路西法打算后退的动作僵了一下，很快又自然地恢复了向前迈步。 被发现了再跑，肯定连他也要被怀疑的，最佳的防守就是进攻，他还是过来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28 真是可惜了，他之前问过撒旦和米迦勒，这两个都不会操纵人类的记忆，不然哪来这么多事。 如果可以操纵记忆的话，不光要修正对方怀疑的点，路西法还要把自己知道的知识全灌进这些人的脑子里，好让他们疯狂搞发明创造，一口气把世界推进到第四次工业革命…… 唉，可惜了，现在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研究。 走到马丁·尼古拉斯面前的时候，路西法已经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给收拾好了，摆出了一副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冷淡表情。 “怎么了？” “我们在说圣乔治和乔治先生长得很像的事。” 其实马丁·尼古拉斯刚才差点就要直接问对方是不是之前降临教会的天使了，但路西法来了的话，他就只能把问题往后放放了。 马丁·尼古拉斯此刻宛如一个人工智能，摒弃了所有不必要的感情，只为了试探出一个答案来。 路西法没上当。 他跟米迦勒不一样，米迦勒明知道对方已经在怀疑他了，居然也不多做防备，而他，能把这个试探反弹回去！ 于是路西法语气意外地看向米迦勒道：“你和圣乔治长得很像？” 言下之意，他第一次听说。 米迦勒惊了：“……？？？” 等等？路西，你该不会是打算真的不管我了吧？ 马丁没有从路西法这里找到任何破绽，加上本来他就不觉得路西法也是天使——不然伊甸园这是何德何能，会让天使成群结队地出现——因此他很快接受了“贤者大人是人类”这个答案，打算把重点放回米迦勒身上。 他认为自己试探出来的情报已经足够了，可以稍微直接一点了。 把自己给摘出去的路西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说：“你们是不是记得都累了？要我来接手会议记录吗？” 马丁深呼吸了一下，十分郑重地把本子和笔递给了路西法：“很抱歉，暂时麻烦您接手一下了。” 如果不是有些话在他脑子里已经盘旋了好几天，现在已经到达了极限，不问出来他就真的要憋死了，马丁是说什么也不愿意麻烦路西法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29 路西法接过本子和笔，特意往前走了一段路，离米迦勒和马丁远了一点才坐下来。 马丁以为路西法是想离正在和巴贝奇讨论的达·芬奇近一些，因此没有感到奇怪，确定了自己的工作没有被耽误之后，就重新看向了米迦勒。 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趁着自己状态绝佳，把之前好几次想说却没说出来的问题说出了口。 “请问……您是人类吗？” “……” 一阵沉默。 但在这种时候，沉默其实就算是答案了。 马丁的脑海中又喧嚣了起来。 是真的！是真的！他的猜测是真的！ 米迦勒迟疑了三秒才开口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请坐下来说吧。” 马丁·尼古拉斯了却了一桩心事后，整个人也不复之前疑神疑鬼战战兢兢的样子，而是恢复了教会人员面对天使时该有的尊敬和理智。 纠缠了他多日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他再也不用纠结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天使到底想做什么，自己直接问会不会冒犯对方——反正做都做了，破罐破摔吧，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米迦勒叹了口气，坐在了马丁·尼古拉斯的身边。 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或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其实就已经算是暴露了。 然而他挂着笑容太习惯了，刚才竟然没想起来这种情况应该换个表情，真是大失误，被撒旦知道了能笑一千年！ 倒是路西，真是熟练万分啊…… 米迦勒一边腹诽，一边打开了隔音结界。 没办法，吃一堑长一智，既然他在马丁·尼古拉斯面前已经暴露了，那现在他该做的就是把真相锁在这个范围内，不要再扩大，既然如此保证没有更多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就很重要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30 “怎么发现的？”米迦勒不解地问道。 “一些巧合。”马丁心情也很复杂，他没想到天使平日里做派是这样的…… 米迦勒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打算好好吸取教训，因此说道：“详细讲讲吧，我有点好奇。” 于是马丁·尼古拉斯就从善如流地从头开始讲自己为什么会开始关注米迦勒，并将他和天使联系在一起。 听着马丁的讲述，米迦勒的眼神越来越复杂，笑容也渐渐消失。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本来是想等等看雷雨的，但刚才被您看到了写错的‘圣乔治’，干脆直接问了，希望没有给您添麻烦。” 马丁·尼古拉斯讲完，也算是大松一口气。 看起来这位天使并没有生气，自己的行为估计还算不上冒犯吧，也许可以解释为好奇心过剩了一点。 米迦勒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为什么中间错了那么多，还能得出正确答案啊？！ 尤其是雷雨这个，他好冤枉！明明是撒旦干的！！！ 但是他已经暴露了，要是再把撒旦暴露出去，那撒旦本来缓和了一些的态度绝对会跌至低谷，说不定还会超越以往的厌恶……算了，为了避免撒旦在之后给他拖后腿，这口锅他就替撒旦抗了吧。 于是米迦勒靠着自己多年的演技，终于还是笑道：“你真聪明。” 马丁有些担忧地问道：“我这样子真的没有给您添麻烦吗？您隐藏身份，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是啊。” 米迦勒实在不好意思说，让路西法同意他留下来的条件之一，就是不能暴露身份。 因为暴露身份后肯定会有很多人类想来见他，那他就没办法安安静静地待在路西法身边了……路西法绝对会因为觉得他烦，而把他赶回天堂的。 现在这情况其实已经很不妙了，不过米迦勒觉得自己也许可以说服路西法，再抢救一下，前提是自己的身份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米迦勒用自己骗了天使们多年的技术，露出亲切的笑容安抚了一下马丁，试图让对方听话：“我有不能暴露身份的理由，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我也不会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做一个守秘人，保守这个秘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31 马丁本来因为刚才过度紧张又保持了超常冷静，所以消耗太大几乎进入了贤者时间的情绪，不禁再度激动了起来。 这是来自天使的信任和委托！ “当然！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请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米迦勒说道，“平时还是叫我乔治就好。” 马丁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算是自己人了，就又问了另一个他很在意的问题：“乔治先生，请问关于您之前降下的旨意——” “啊，那个也是秘密。”米迦勒果断说道，“不要再问了，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你只需要听从他的指令就够了。” 大概是觉得这样说话太生硬了，米迦勒迟疑了几秒，又加了一句。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让伊甸园更美好，你放心便是。” 结束了与马丁的交谈，并确定对方会保守秘密后，米迦勒疲惫地走到把本子还给了马丁的路西法对面坐下，然后趴在了桌面上。 路西法很不客气地直接问道：“你怎么承认了自己和圣乔治长得像啊？” “我以为真的有画像留下来啊，不然之前好好的，马丁为什么怀疑我？” 米迦勒是真的很冤枉，他哪知道马丁怀疑他的原因竟然是他叉了个腰！有画像留下来不是更有道理一点么？！ 就因为叉腰！这谁猜得到啊！！！ “他好像没怀疑我。”路西法确认道。 米迦勒的隔音结界对路西法无效，他想听的话还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的。 “是啊，因为你装的比我像多了。”米迦勒吐槽，“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一般的天使不是应该因为太习惯没有试探的交流方式，对这些都很迟钝吗？” “因为我在异世界历练过。”路西法淡定地说道，“而且如果是撒旦的话，他也不会出这种问题。” 米迦勒沉默了：“……好吧，我承认撒旦这方面比我强。” 他只是擅长伪装，应对人类的水平并不比其他天使好到哪里去，但撒旦因为整天试探人类，就懂很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32 “说起来，既然你已经暴露了，不如你就回天堂吧？” “…………？？？这么直接的吗？你是不是早就想赶我走了？？？” 76、第76章 第七十六章大家吃了都说好！ 大家认真地开始在路西法的指导下开始填人物卡,然后大致了解规则后就直接上手体验。 因为路西法说：“规则这种东西，暂时只有我知道就行，你们现在需要的是体验流程，遇到不确定的可以问我,我也会一直引导你们。” 于是大家稍微了解了一下规则就这么硬上了,快一个多小时的时候,路西法喊了暂停，让大家休息一下。 他们都有些意犹未尽。 路西法看了看他们的反应,问道：“如何？” 大仲马回味了一下,坚定地说道：“很有趣！” 这个叫“跑团”的试炼,从最开始就透露出不寻常的气息。 居然要自己写人物设定！像是“异教徒杀”和“大试炼者”都默认你自己代入了某个身份，而这个身份本身没有做任何性格设定……可跑团不一样，他们可以设定一个和自己性格截然不同的角色卡,然后给这个角色空设定背景，就仿佛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一样。 最后，他们在进行试炼的时候，还不能崩掉自己的人设,明明知道了主线剧情，中间发生了什么却都是未知的,感觉实在新奇无比。 “那个,贤者大人。”大仲马思考了一下,确认道,“您在试炼中途说的剧情，都是早就写好的吗？” “一半一半吧。”路西法说道,“大致剧情是固定的，但是你们的行动是未知的，所以要根据你们的行动和话语来圆上这段剧情……比较考验编故事能力。” 大仲马的眼神顿时亮了：“我想当引导者！” 感觉好厉害啊！ 路西法当然不会拒绝,毕竟他也不想每天啥都不干就在这里陪他们玩跑团：“可以，不过你必须把规则都记清楚才行。” “没问题。”大仲马自信地说，“我最擅长背东西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33 其他的几个文学小组的人，也都对这个“跑团”评价很高。 他们有着一个统一的童年梦想，就是成为史诗中描写的勇者，走出自己出生的城市，可以见到沿途的风景，遇到更多有趣的人。 长大后，他们就知道成为勇者是不可能的事了，出远门见识一下倒是还行，但也很难下定决心。 后来，文学小组成立了，他们最开始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就把自己小时候做的梦润润色写了出来。 再后来，就是这个跑团了。 写小说毕竟是自己动笔，哪怕最开始没有大纲，写着写着也知道接下来该发生什么，因此毫无惊喜可言。但跑团不同，自己虽然能控制角色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可导致的后果却都在‘引导者’的掌控中，这部分其实是未知的，反而更能加强他们的代入感，因为真正处在这个情况下的“角色”们，也理应是不知道未来的。 他们就好像是真的成为了另一个人，正在创造另一个人的人生，顺便满足了自己的遗憾。 “把自己创造的角色当做真实存在的人，是很不错的想法。”路西法肯定了他们的玩后感，“这张角色卡，你们要保存好，遇到其他合适的剧本，也许可以重复使用。” 大家顿时十分惊喜。 原来角色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吗？ 这样的话，感觉就好像角色的生命还在延续，他的人生的终局也尚未定论一样，充满了未知和多变。 这让大家顿时更加珍惜自己创造出来的角色了。 “那么，等你们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 路西法话音未落，就看到卡耐基从二楼提着一个箱子走了下来。 “贤者大人！”大卫·卡耐基热情地大步向前，“做出来了！” 路西法一时有些迷惑。 什么做出来了？ 他往大卫·卡耐基那边塞的东西太多了，什么罐头流水线玻璃改良之类的……由于这些都是达·芬奇负责，他早就放弃跟进进度开，结果卡耐基这突然说跳出来说做出来了，他真不知道是指哪个。 “抱歉，我离开一下，你们自便。”路西法匆匆地离开了文学小组的角落，迎上大卫·卡耐基：“你在说哪个？”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34 卡耐基嘿嘿一笑，把手里的箱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打开了箱子。 只见里面摆了好几样东西。 最先映入路西法眼帘的，就是放在中间，被一堆防震保护起来的杯子。 “……这是玻璃杯吧，制作工艺终于改良好了？”路西法深深地感到了不容易。 不是改良不容易，是达·芬奇居然没有放人家鸽子的不容易……话说都在这种动不动就有神罚的世界了，为什么还会有人有拖延症…… 卡耐基看起来很兴奋：“是啊，这样的话，类似于这种杯子，只要固定好模型，就不需要让工人用嘴吹了，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最熟练的玻璃工人汤姆叔叔，他身体真的不太行了，我们也不忍心让他在那么高热的环境下继续工作，现在汤姆叔叔只要帮忙带一带学生就好，剩下的暂时可以交给达·芬奇先生做出来的机器了。” 吹玻璃是一个很需要技术的活儿，工人会因为长期吹玻璃导致脖子缩短、胸肌扩大，以及一系列的后遗症。 虽然更复杂的造型，因为达·芬奇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所以还没有造出机器能替代，但这种玻璃杯之类的，现在已经能够大量制作了，比靠人工吹出来的效率高了不止一倍。 卡耐基提起玻璃工人也是一阵唏嘘，表示他们也算是减轻了负担。 “之前就有很多人因为身体缘故想辞职，换一份工作，只是碍于玻璃厂离不开人，才留下来继续帮忙。”卡耐基说道，“现在，想离开的人也能换一份对身体更好的工作，好好休养一下了……高温坏境真的不太适合养身体。倒是我还得给留下的人培训一下，怎么操作那个机器。” 路西法问道：“他们不在玻璃厂工作了，会去哪里？” 这群人不是很担心失业吗，教会叽叽歪歪那么久就为了说这个，结果看起来辞职辞得还挺爽快的啊。 “啊，我问过了。”卡耐基说，“他们想去伽利略那边的咖啡园工作。”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那边很缺人吗？” “挺缺的，从摘咖啡开始，每个环节都要加人，因为订单忽然变多了。”卡耐基笑着说，“就算咖啡烘焙的方法，伽利略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散布出去了，不过目前最大的咖啡产地还是伊甸园啊。” 原本咖啡作为一种提神但容易上瘾的药材，虽然有基本盘，但硬要算一下销量的话，其实也不怎么受欢迎，因为有熬夜和提神需求的人就那么多，其他人没事就早睡早起了，当然不会去尝试早就知道很难喝的咖啡。 可现在情况变了，经过烘焙的咖啡散发出的迷人又神秘的香气，让本来没有熬夜需求的人也忍不住好奇想要尝尝。 目前为止，除了蜂蜜水、糖水之类的以外，还从来没出现过喝起来口味这么奇妙的饮品，大家都是随便在水里煮点东西就算饮料了，一不小心还会煮成汤。 虽然咖啡很苦，但它也很香啊！光这一点就甩不凑近就闻不到什么的饮料好几条街了，是非常适合推广的食物，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35 甚至有人声称这也许是神赐给人类的礼物，因为它告诉人们只有忍耐最开始的苦，才能品味到最后的甘……把路西法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是这样，现在除了作为提神的药以外，咖啡已经变成了一种常规饮品，销量一下子上去了，这样的话咖啡园也得扩建一下，自然也需要人手帮忙，倒是为大家提供了新的工作……说起来，应该不会出现过几天，就有人发明了自动种树、收果实的机器吧？” 路西法立刻说道：“不会的，没那么快，至少再过几百年吧。” 就算现代，摘水果什么的大部分都还是靠人工，种地这种比较有规律、好把握的，才方便推广自动机械化，人工短期内不会被取代。 卡耐基顿时放心了。 他也不想从自己这里辞职的人，刚找个好工作，没几天就又失业了……那样对贤者大人也很不利。 放下玻璃杯，卡耐基又拿出了一个罐头：“您看看，这种行吗？” 路西法接过来看了看，发现很接近现代的金枪鱼罐头了，就是他们不知道是因为技术达不到还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上面没有拉环，打开有些费劲。 这让路西法想到二战时期的意大利的某支军队，因为打不开罐头，所以投降了…… 路西法委婉地说道：“我记得我给你的易拉罐上，有一个拉环……” 卡耐基干笑道：“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很容易断，所以我们正在改良。” “那么罐头必须要用刀子切开了？” “不不不，那样容易切到手，所以我们工厂的华纳发明了专门的开罐器，就是这个。”卡耐基给路西法展示了一下，“只要买5个以上的罐头，就送一个开罐器，比这个数量少的就只能单独买了……” 路西法：“……” 不愧是商人！已经学会了捆绑销售，还知道用小礼品刺激购买欲望，让大家都觉得自己赚了！ “贤者大人，您要不要现在尝尝罐头？”卡耐基问道。 路西法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啊，不过这个是什么罐头？” “熏肉罐头。”卡耐基拿着开罐器开始开罐头，“我祖母的秘方，大家吃了都说好！” 72、第72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36 第七十二章如何利用知识 路西法沉吟了一秒。 ……实话说,米迦勒其实也有在帮忙，比如和马丁轮班写会议记录什么的……但真要说有什么离了他不行的事，就没有了。 米迦勒的价值在最开始找他摊牌知道他失忆了，并且告诉了他一堆情报后,基本就用尽了。 不过说他用完就扔也太夸张了,真要这样,路西法早就把米迦勒赶走了，这不是觉得他身份曝光了,事情会变得麻烦嘛！ “你能保证之后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吗？”路西法谨慎地问道。 米迦勒在这方面太不够小心了,千万别今天一个明天两个后天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身份,到时候可能真的会影响他这边的计划。 这又不是皇帝微服私访，脱掉马甲所有人跪地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甚至可以说,如果有天使在伊甸园出现并且一直不走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把其他管辖区的天使给招来，那路西法真的会揍一顿米迦勒。 别的天使一听，咦,虽然伊甸园是米迦勒负责的地盘，但他有必要一直待在人间吗？ 让我看看亲爱的米迦勒在干什么。 惊！你们竟然密谋搞事,没办法了,只能请父神提前醒了！ 想到这种可能路西法就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 米迦勒也知道路西法在顾虑什么,他连忙说道：“马丁已经答应我不告诉其他人了！” “我担心的是马丁吗？”路西法面无表情,“我担心的是其他人也发现了你的漏洞，进而猜出你的身份。” 米迦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对路西法认真地说道：“我已经找马丁都咨询过了，哪里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我保证接下来会把之前的问题都修正，以后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如何？” “……”路西法缓缓点头，“再有一个认出你的……” “我就马上离开。”米迦勒举手发誓，“这次是失误。” “记住你说的话。” 松了口气后，米迦勒试探道：“对了，有件事还想麻烦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37 路西法挑眉：“嗯？” 米迦勒干咳一声：“就是，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撒旦？” “…………”路西法怜悯地看着米迦勒，“可以，我不会主动告诉他。” 至于撒旦自己发现了，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米迦勒不会以为他能瞒过撒旦吧？真是傻白甜。 等雷雨结束，撒旦就要回来了，希望米迦勒到时候能装得像一点。 差不多晚上六点五十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乌沉沉地压下了黑色的云，雷霆的光在黑云的缝隙中穿梭，乍一看像是什么末日般的画面…… 不愧是曾经被用来试探人心的场景，确实让人心慌。 米迦勒看了一会儿后，扭头问道：“撒旦是不是太久没干这个，有些兴奋过头了？” 路西法也有些黑线：“可能吧……你能不能跟撒旦说一下，能把特效、咳，我是说效果减弱一点吗？” 不然他真的很担心这种程度的闪电，会不会把做实验的人给劈死。 富兰克林小姐、牛顿以及艾因斯坦他们，也有着相同的疑虑。 “真的没问题吗？”艾因斯坦打着伞，仰头看着这雷雨，觉得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要不要等个不这么夸张的雷雨天再说？” 牛顿也很赞同：“这种天气，风筝能不能放起来都是个问题吧。” 实验的主要负责人富兰克林小姐咬咬牙：“只要一会儿雨小一点，我们就放风筝，如果一直这么大的雨，今天就放弃。”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原本的瓢泼大雨就肉眼可见地变小了。 所有人：“……？？？” 富兰克林小姐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狂喜：“天赐良机啊各位！” 这简直就是上天都在支持她做实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38 牛顿和艾因斯坦也没话说了，他们开始安静而飞快地整理器具，然后开始放风筝，希望在雷云散去之前让风筝飞到合适的高度。 风筝上绑了铁棒，这样如果闪电也是电的话，就可以将电流引过来。然后，他们把放飞到一定高度的风筝的线，绑在了地上的一个铁棒上，准备通过对这个铁棒的观察确定实验结果。 按照最初的实验计划，富兰克林小姐是打算自己握住地面的铁棒，亲身感应那是不是电的，不过被艾因斯坦和路西法一起否决了，认为那太冒险。 于是，现在他们只能在铁棒上绑了薄薄的一片肉，希望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这样可以吗？”富兰克林小姐心情有点复杂，“如果这块肉熟了，是不是说明本来想去握铁棒的我也可能熟？如果看不出什么变化的话，果然还是我去碰一下更能确定吧？” “先试试吧，闪电那么多呢。”牛顿看着自己做的风筝在风雨中飘摇，也很担心，“应该不会断吧……我可就做了两个风筝。” 事实证明，一个风筝就够了。 天上一道雷劈中闪电后，插在地上的铁棒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迸出了火花，根本不用去看肉熟没熟，就能确定实验结果了。 他们三个开始赶紧收尾，生怕谁路过一时手贱摸一下铁棒就被劈了，这不就是造孽吗……富兰克林本来还以为传导下来后没那么夸张呢，现在看来还好没用手摸。 一通忙活结束，虽然他们三个都带着伞，却依然被淋得透湿，打着伞完全就是为了不遮挡视野而已。 不过他们心情都十分高昂，提着箱子就回到了苹果店，然后对其他人宣布了实验结果。 关于这个闪电风筝实验，其实在座的人不少都知道，因为富兰克林和艾因斯坦念叨了很久怎么还不下雨之类的，有些人也很感兴趣，一直在等实验出结果。 现在，他们听到富兰克林小姐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纷纷恭喜他们。 “其实，这次实验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富兰克林小姐说道，“闪电能不能被我们利用呢？我们能不能造出电呢？用电会比用蒸汽机更好吗？这都是新的课题，等回头我想深入研究一下，感兴趣的可以来联系我。” 现在大家都把这次研讨会当做给自己找合作伙伴的平台了，有什么研究方向就吼一声，看看有没有人感兴趣地来帮忙一起研究。 路西法无语地发现，自己貌似把富兰克林小姐给带偏了，现在对方一门心思考虑新能源的问题，反而忽略了更为现实的选项。 步子迈太大，忽略了脚下也不太好啊。 “在那之前，你其实可以考虑一下这次实验除了能源方面，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路西法提醒她，“清洁能源要研究的话要费的时间就太久了，在那之前完全可以在其他有用的地方实验你的发现。” 富兰克林小姐一愣，然后陷入了沉思。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39 ……是的，贤者大人说的对，她一下子把目标定得太遥远了，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像以前一样，看看生活中有没有能根据实验结果帮上忙的地方。 “我明白了，贤者大人。”富兰克林小姐若有所思，“其实，冷静下来一想，我还真的有一点思路……我想发明一个能让闪电不再劈到大家房子上的装置。” 路西法一听就知道是避雷针。 “这个想法很好。”路西法肯定了她的思路，“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做研究，然后封存实验结果这个习惯应该改改了……知识不是用来研究的，而是用来改变世界的。” 所以他失忆之前，坚持要做的事就是将知识传播给人类，给他们灌输学习是好事这种观念。 因为一旦人类有了智慧，他们就能创造自己想要的世界。 ……简直就像是神一样。 77、第77章 第七十七章外地迟钝的反应（二更） “……来自伊甸园的咖啡豆以及《我行我上》第四期——” 一家旅店的一楼用餐区,正巧在这里借宿的商队按照惯例开始大声念出自己手上拥有的商品，如果店里有需要的人，就会在这之后来找商队购买。 原本安安分分在一旁吃饭的一个中年人，困惑地抬起头来看向商队。 前面的几个商品还好说,这个《我行我上》是什么鬼？ 商队的清单一会儿就念完了,店里立刻就有人上前：“麻烦给我一份《我行我上》第四期。” “好嘞！”商队的人爽快地抽出了一份递给了那个人。 这人拿了报纸后就找地方坐下了,刚才对《我行我上》这个物品产生困惑的中年人正好在他隔壁吃饭，见状就忍不住问：“这是报纸吗？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正在看头版的青年愣了一下,立刻热情地说道：“是的是的,这就是报纸……据说叫《我行我上》是为了鼓励大家投稿……你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报纸吗？” “嗯。”中年人把吃完的盘子推远了一点,“之前闭关整理资料，没有时间关注外面的变化。这个报纸大致讲什么的？新闻吗？” 青年摇摇头：“不是的，是……一些虚构故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40 “虚构故事？”中年人又困惑又好奇,想要深入地聊一下这个话题，于是不再像对待萍水相逢的人一样保持距离，而是做了个自我介绍，“抱歉,之前没来得及，凡尔纳,直接这么叫我就行。” 青年不介意地道：“那你也叫我司汤达吧——是的,就是虚构故事,和史诗都不一样,基本都是虚构的、没有发生过的事，是一种全新的文学模式……你想看看吗？” 凡尔纳还真挺想看的：“稍等,我去买一份。” “不用了，你先看看我这份吧，要是还想收藏就去买一份。”司汤达同情地说,“里面大部分已经连载到第四章了，虽然有前情提要，但直接从第四章开始看一定很不好受。” 凡尔纳都懵了。 连载又是什么情况？他只是闭关了一个月，为什么外面出现这么多新鲜的事物…… 司汤达把报纸直接塞到凡尔纳手里，然后热情地翻开到某一页：“来，先看看这个版面，这两个都是短篇，可以直接看的，想要明白什么是虚构小说看一篇就懂了。” 虽然虚构和小说这两个词，分开说大家都懂，但放在一起，对一个最多只见识过半虚构的史诗的人来说，形象就很模糊了。 那种大概明白又因为没见过所以迷惑的感觉，十分让人难受。 凡尔纳听从了司汤达的意见，认真地开始看着两篇文章。 稍微看了一会儿，凡尔纳就明白了虚构小说是个什么情况了。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的心底升起。 如果这就是虚构小说的话……不就是拼想象力吗？他觉得他也行，他也能上！ “这个报纸是接受投稿的是吗？”凡尔纳问道。 “是的，我记得投稿在最后一页……”说着，司汤达就把报纸翻到了最后那面，然后愣住了。 凡尔纳皱着眉念到：“第一届贤者杯主题征文大赛开始接受投稿，主题为‘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投稿期为……” 司汤达也有些迷惑，不过他很快就看明白了：“啊，这个应该不影响正常投稿，你看下面那个，就不限制主题。” “哦哦。”凡尔纳的视线落在了第二份征稿启事上，但他的心思却跟着第一份征稿启事跑了，“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这个主题能写什么呢？” “你打算投稿这个征文比赛？”司汤达挑眉，“这个主题很难写吧？因为真的想不出太大的变化，如果变化小的话，写出来跟现在也没什么区别，感觉就不太符合百年后这个主题……” “怎么没有变化。”商队的人距离他们不远，听到就随口接了话茬，“至少交通方面，过一阵肯定会有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41 司汤达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啊……那个蒸汽列车吗？没那么快吧？当时宣传单上虽然畅想得很好，但连蒸汽机都没研发出来呢，蒸汽列车就更远了。” “不不不，蒸汽机的话，已经研发出来了。”商队的人笑着说道，“我就是从伊甸园那边过来的，我比你们知道的多。” 司汤达年轻气盛，出于对教会的了解，并不太服气这个说法：“就算你来自伊甸园，也不一定知道人家的研究进度吧？而且更新交通方式这种事……” 商队的那个人说道：“我就是知道啊，他们就在我们楼下研究呢，吵起来的时候动静还挺大的。” 没想到这个回应的司汤达：“……？？？你认识研发蒸汽机的人？” 闭关导致情报滞后，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凡尔纳：“……？？？” 蒸汽机是什么？蒸汽列车又是什么？我其实闭关的不是一个月，而是一年吧？！ “嗨，就是宣传单上那个研讨会，在苹果店的一楼开嘛，我们商会一般在二楼聚一聚什么的，这不就巧了吗。” 商队的人觉得这个事儿还挺有意思的：“我们上面正说着事，下面突然一阵喧哗，突然又沉默下去，突然又欢呼起来，有时候还蛮吓人的。” “所以，那个蒸汽机真的造出来了？能使用了？蒸汽列车呢？”司汤达问道。 “这个嘛，蒸汽列车我是还没见到，不过蒸汽汽车跑起来的时候，我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的。”商队的人调整成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看上去似乎打算长篇大论，“没用马拉，也不用人像蹬自行车一样费劲，真的就坐在上面，蒸汽呼呼往外窜，车就自己跑起来了！” 凡尔纳听得一脸懵逼：“抱歉，蒸汽机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啊，你等等。”商队的人在包里翻了饭，居然又翻出了一张传单，“这是之前贤者大人拜托我们发的传单，我给自己留了一份做纪念，你想知道的这上面都写了。” 凡尔纳就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看到一半就激动了起来：“以后我们旅行就变得方便了？” “对！”商队的人一拍大腿，“到时候就让蒸汽列车拉你们，不用再受马车这个罪了，这个车据说跑得比马车快多了，以后就算你住在伊甸园，工作在巴别塔，这都不是问题了！” 司汤达若有所思：“这样的话，‘百年后的你居住的城市’这个主题，确实有得写啊……感觉一百年过去的话，变化说不定真的很大，至少外地人肯定会变多。” 由于这个世界社会发展的停滞，之前的百年变化并不大，所以就算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变数，大家的想象力还是很难放飞，依然被局限在很小的范围里。 “不止蒸汽列车。”商人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对面两个人好奇的注视中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其实，以蒸汽机为核心动力的印刷机也快投入使用了。” 凡尔纳惊呆了，伊甸园到底在他闭关的时候，都干了什么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42 司汤达也很惊讶：“这个宣传单上没说啊，你怎么知道的？” 商人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道：“是这样的……他们不是在楼下研发蒸汽机吗？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了带着自己的设想，到二楼来找我们商会讨论赞助投资这方面的事了……我就投资了印刷机的改良，感觉这个很有前途。” “是吗……” “是啊，比如这个《我行我上》，在前面的城市的时候，我卖掉的数量都会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因为这个报纸虽然才出了几期，人气却超乎想象得高，不管我拿了多少份，总是不够卖的。我要是在前面的城市都卖光了，又不确定其他人拿的数量撑到了后面，那距离伊甸园比较远的城市，不就看不到新连载了吗？” 司汤达深深地点头：“也是，这种报纸断一期可真让人受不了。” 商人耸耸肩：“所以，我至少要保证我到达的最后一个城市也能有一份，这样他们互相借着看，也不至于断了连载……我们都跟印刷厂的人说了，希望她多印一点，但她说印刷机每天能印的数量就这么一些，她也很为难，因此哪怕是为了偏远地区的人不至于断更，我也想投资印刷机。” 凡尔纳都被他感动了：“您真是太善良了。” “哈哈哈，不至于，也因为投资这个确实会有回报嘛。”商人坦坦荡荡地说，“看在跟你们聊得很投缘的份上，我这里有些隐藏商品，你们想不想了解一下？” “……什么东西还需要隐藏？” “这个嘛，一些伊甸园很流行，但外地教会可能有意见的东西。” 7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天使投资（营养液加更） 距离蒸汽机造出来以及风筝实验,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在完成了蒸汽机这个大项目，并把自己的改良意见交上去后，好几个科学家都前来找路西法告辞，准备离开伊甸园回家。 没办法,他们来的时候,还以为就是开个会,两三天就结束了，哪想到在这里生生用掉了快两周,还因为认识了更多的同好,而给自己又找了一堆工作,要是现在不离开的话，等下个项目开头，他们就真的走不掉了！ 他们中有一部分人是把卖自己的发明作为工作的,但也有人是有着正常的工作，同时把研究学问当□□好，来伊甸园参加这个会议的时间是靠请假得来的，再不回去就没法交代了。 这些人前来找路西法告辞的时候,路西法告诉他们：“如果有资金需求，可以给我寄项目资金申请书,只要是我觉得有意义的研究,我就会投资。” 他不希望这些天才跑去砍木头、算账、组装自行车之类琐碎的事,重复劳动会磨损一个人的意志、活力以及智慧。 如果是为了生计才去做这些事,那路西法愿意化身天使投资人——这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天使投资了，没有任何一个字眼是错的——替他们把后顾之忧解决,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们能够安心研究。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43 有些人很感激路西法的提议，表示虽然如此，他也得回去亲自把工作辞了,这样才对得起一直等着他还给他批假的老板，而且也要跟父母交代一下自己以后可能要长期在伊甸园这里居住…… “所以，我们更应该让蒸汽汽车面世了。”路西法抓住一切机会灌输这个思想。 正所谓要致富，先修路……哪怕不需要致富，改善交通问题，也是促进社会发展的一大法宝。 切身体会到交通不便利有多麻烦的科学家们深深地点头，表示认同。 另一部分不需要辞职，但还是坚持要回家的人，也说的很有道理：“我得把我放老家的研究资料搬过来啊！之前计算过的数据还要再算一遍也太费事了！” 尤其是电脑先驱巴贝奇，他打算造个计算机，这数据可太大了，他来的时候就带了图纸，不然商队不用运别的，就运他的资料就够了，别的没地方放。 巴贝奇跟路西法告辞的时候，那叫一个长吁短叹：“数据量是真的大，但如果我的计算机能造出来的话，以后计算也就不是大问题了，能节省很多时间。” 路西法十分动容，主动去握住了巴贝奇的手：“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研究，无论你需要多少资金，我都会支持你的。” 大佬！你一定要给计算机研究开个好头啊！！！ 甚至最好能活到那边的人把电研究到一定程度，然后他就可以把蒸汽机动力来个更新换代，跳入电脑时代…… 想到这美好的未来，路西法对巴贝奇更重视了：“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巴贝奇也很感动。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吗…… 明明连大部分朋友都无法理解，称之为“烧钱机器”，没想到，贤者大人对他的研究评价却这么高！ 巴贝奇确实很缺钱，甚至可以说这一屋子研究者里，论起缺钱他都是数一数二的。 此刻，有着这么一个不差钱的大佬愿意包养他，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谢！您真是太善良了，简直就像是天使一样。”巴贝奇热泪盈眶，“我保证我很快就回来！” 路西法在听到天使这个词的时候，眼神飘了一秒，好在马丁·尼古拉斯的角度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然他也要没脸指责米迦勒了：“路费还够吗？资料很多的话，我把搬家的钱先给你吧。” 这个世界因为人们搬家不频繁，在各个城市来来往往的又大部分是商队，其他人想离开一个城市前往另一个城市，就只能委托商队带上自己，因为准备马车什么的也很麻烦，还要找赶车人，城市之间的路也没平整到可以骑自行车的程度，无论怎么看，委托商队都是最方便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44 于是商队就并非自己意愿地垄断了旅游业…… 作为占用了放置商品的位置的代价，带的东西越多，需要付的价格也就越高，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路西法真的很担心巴贝奇能不能把该带的东西都带齐。 巴贝奇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语，而是感激地接下了放着银币的布袋。 这么大方的投资商哪里找啊！ 巴贝奇下定决心，要快点把计算机研究出来，因为这不光是自己的梦想，也承载着研究伙伴，以及贤者大人的期待。 比起这些主动离开的人，最应该回去跟自己接了一堆活儿的雇主解释情况的达·芬奇，却十分淡定地留在了店里，甚至连一封信都不打算写。 “……你不用解释一下吗？”路西法委婉地问道。 “大家来委托我的时候，我说完成时限不定，他们都没意见。”达·芬奇理直气壮，“而且这里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现在不能离开。” 嗯……达·芬奇现在确实不方便离开，因为他在太多人的研究里都掺了一脚，随时都有人找他聊相关话题，他要是走了，影响还挺大的。 不过达·芬奇紧接着又想起了什么：“等等，说起来我确实需要写一封信寄回去……您提醒我了，我得跟我家人说一下我找到天使的模特了……还要让他们把祖先那副画寄过来。” 路西法：“……啊。” 看着达·芬奇急急忙忙地展开纸要写信，路西法也终于想起了自己达·芬奇的祖先貌似画了一副“路西菲尔”的肖像画…… 这，只能希望画得不像了，他可不想步米迦勒的后尘。 米迦勒好歹没有真的留下的画像，他要是反而因为画像暴露，感觉以后就没有资格吐槽米迦勒了！！！ “肖像画其实无所谓的。”路西法不想看画像，“倒是你祖先的日记之类的，能不能找一找？” “可以！”达·芬奇爽快地道，“我让我妹妹帮我找一下。” 就这样，在离开了一些人，而剩下的人数稳定了之后，路西法总算能把研讨会的人都转移到隔壁租来的裁缝店了。 裁缝店的二楼依然是作为宿舍使用，一楼的床则根据人数被撤掉了，放进了桌椅，方便他们在这里继续研究。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45 而苹果店，也终于在将近半个月后，恢复了正常营业。 “那个马丁怪怪的。” 撒旦坐在柜台旁边，一边喝着珍珠奶茶，一边语气笃定地说道。 珍珠奶茶是路西法从普通池里抽出来的，珍珠不用煮，直接热水泡，所以口感有点微妙，但没喝过的撒旦喝得还挺开心。 他咽下珍珠，看向因为恢复营业而重新坐到了柜台后面的路西法，问道：“您觉得呢？” “还行吧。”路西法答应了米迦勒不告诉撒旦他掉马了的事，就会好好遵守诺言，“他一直都是这样。” 撒旦对人类的了解，大概在天使中仅次于路西法，因此他很敏锐地辨别出了马丁态度的变化：“不，绝对发生了什么……您不相信我吗？” 他委屈地看向路西法，一口气吸了十个珍珠，不开心地嚼着。 “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没必要盯着一个人类的情绪变化，太大材小用了。”路西法无奈地说道。 撒旦的眼神顿时亮了，用一种“大哥，今天我们砍谁”的语气问道：“那，我再去弄个雷雨？” “……不，也不是让你去做这种事，我想想。” 路西法觉得必须给撒旦找点事情做了。 感觉米迦勒和撒旦，性格都有些奇妙的扭曲……明明是象征纯洁美好的天使，为什么却在这方面比人类还糟糕啊！ 米迦勒还好一点，感觉就是面瘫导致的情绪不统一（米迦勒：……？？？），撒旦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撒旦自信倒是很自信，也没有什么懦弱的表现，怼地位比自己高的米迦勒毫不犹豫，甚至连敬语都不用，但却把梦想寄托在别人身上，一副要为路西法的梦想付出一切的架势…… 路西法一直在琢磨，神在天使里设定的“核心指令”在撒旦这里是不是变异了，虽然按照撒旦自己的逻辑，其实并不冲突，但这有些病态的执着，出现在天使身上真的好违和。 还是说，神创造天使的时候，其实很心大，并没有执着于良善光明之类的元素……？ 失去记忆的路西法想不通，总之为了让撒旦独立一点，不要一直粘着自己，路西法想了一个主意。 “既然你对人的情绪很敏感的话……”路西法沉吟道，“我这里有个任务，非你不可。”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46 撒旦就像是得到命令的大狗一样，整个精神面貌都不同了，看不见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眼神亮晶晶地望着路西法：“什么任务？” “一个社会调研。” 路西法说道：“我想知道，现在的伊甸园，和你刚来伊甸园的时候，有什么变化，以及大家对未来的期待，还有对蒸汽机的看法，还有对自己目前的工作是否满意之类的。我需要详细的报告，样本和数据越多越好，最好是情绪也做个统计，比如提起蒸汽机时的负面情绪占大概多少比例……这样子的。” 这是个有些麻烦的调研，尤其是对样本数量的要求，和只有一个人负责这件事，更是提高了难度。 但撒旦没有任何意见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麻烦你了。”路西法虽然一开始只是想着让撒旦忙起来，但话一说出口，就发现目前确实很需要这样的一份调查报告，因此提的要求才会越来越多。 因为必要性也增加了。 等拿到报告后，他就能直观地看到伊甸园的人心所向了，对于开启改革的插入点，也能选一个更稳妥的地方…… 真是的，之前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这种社会调研应该定期搞一次，撒旦看透人心的才能也很适合做这份工作，可以拿到准确无误的数据呢。 毕竟哪怕人们不会在这上面撒谎，人心也是很复杂的。 像是嘴上说着期待蒸汽汽车投入使用，实际上潜意识却隐隐意识到对自己工作的冲击，因此有所抵触什么的情况，也有可能存在。 “……撒旦，真是帮大忙了啊。” 路西法无意识地说出了口。 过来找路西法，结果正好听到这一句的米迦勒忍不住说：“……所以我就很没用是吗？真应该来条龙，好让你看看我多有用。” “不要。”路西法果断拒绝。 ——立什么flag啊，你可快闭嘴吧！ 78、第78章 第七十八章天使听到了那个名字 在司汤达和凡尔纳好奇的注视中,商人掏出了一个……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罐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47 “这是什么？”看着这个罐头，以凡尔纳的想象力也猜不出里面放的是啥。 商人咳嗽了一声：“熏肉罐头……根据创始人的说法，是他奶奶的秘方，我尝过,确实好吃。” 司汤达就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放在这里面保存？” “因为这里面的熏肉可以直接吃,不需要再加工了,为了延长可食用时间只能这样。重点是很好吃……可惜就是量太少了。” 制作熏肉罐头的，就是他们伊甸园商会的发起人,大卫·卡耐基,第一批试吃罐头的就是他们商会成员,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希望在路上也能吃到这样的熏肉。 可惜这个熏肉制作要一个多月，这一批罐头是因为卡耐基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做什么罐头,干脆把祖母刚熏好的一批拿来做实验了，所以量真的不多，以他跟卡耐基的亲戚关系，也就只拿到了5罐而已。 至于卖罐头……至少要下个月了,现在商队自己吃都不够呢，就是尝尝鲜的阶段。 他临走的时候还去看望了同样是自己亲戚的卡耐基祖母,上次去的时候,老太太看着随时会咽气一样了无生趣,结果这次去的时候一看,老太太招学徒和工人一起熏肉，那干得是风风火火,就这样还不忘把老姐妹叫来打麻将…… 看起来那架势再活几十年完全不是问题。 凡尔纳和司汤达都对熏肉罐头没有概念，直到这个商人拿出开罐器，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把罐头启封,那隐隐冒出的咸香，让刚刚吃完饭的凡尔纳都忍不住咽口水。 和他想象中干巴巴的熏肉不同，这个罐头里的熏肉果然已经经过了加工，切成了薄片，看上去质地柔软，瘦肉肥肉泾渭分明，表面的油脂在反光，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我不明白。”司汤达从这秘制熏肉的香气中回过神来，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罐头就是提前加工过吗？给我生熏肉，我可以煎可以煮，还不用局限于他这一种办法，如果只是图省事，所以才搞出这个来，教会不同意是理所当然的……不如说，伊甸园的教会为什么会同意，反而很奇怪啊。” 凡尔纳盯着罐头，说道：“我大概明白了。这不光是为了省事，还是为了节省时间。” 就像他闭关赶工的时候，他一把年纪还没结婚，别说做饭了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有妻子帮他做，旅馆又离他家挺远的（除了旅馆没有其他地方提供正餐），他又不能一个多月干吃面包，就只能拜托邻居家的好心太太平时多做一点给他留着，放他家门口…… 这样的话，就算给邻居钱，凡尔纳也感到很不好意思，如果他能自己做的话，绝对就自己做了。 罐头这种打开就能吃的特别方便的食品，感觉就是为凡尔纳这种人量身定制的。 尤其是这个世界（除了伊甸园的人）都对食物的口感和品种没有要求，根本不存在吃腻——不如说吃腻了他也不会抱怨，依然会继续吃——这种情况下，罐头简直是梦中情粮。 “没错，可以节省时间，还能保证储存的环境。”商人耸耸肩，“虽然熏肉本身保质期挺长的，但我们长期在路上，气候变来变去的，熏肉就可能变得很柴或者提前变质，又不是每次停靠都正好有驿站和旅店，有时候自己生火也不方便，这个熏肉罐头真是拯救了我们，至于教会嘛……” 商会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才说道：“贤者大人说他说服了教会，让我们不用担心。”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48 司汤达听着就有所明悟：“就是开这个蒸汽研讨会的贤者吗？” “是的。”商队的人自豪地说，“我们伊甸园的大贤者，据说教会没有打回过他任何提议……啊，糟了。” 商人露出了后悔的表情。 凡尔纳担心地问：“怎么了？” “贤者大人希望我们在外地不要经常提他……” 司汤达无所谓地道：“因为不慕名利吧？我们都相信那位大贤者肯定是高洁尊贵之人，放心吧，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多说几句也不影响什么。” “也是。”商人自我安慰，“反正贤者大人也只是说‘尽量别提’、‘少提’而没说不要提嘛。” 如果让路西法知道，他委婉的用词被这样理解，估计会气得多喝两杯奶茶。 凡尔纳对这个大贤者十分感兴趣。 如果只是蒸汽列车也就算了，但既然眼前这个商人都开始投资蒸汽动力的印刷机了，想来蒸汽机应用到其他领域也被教会许可了，凡尔纳甚至能想象到蒸汽机入侵纺织业、入侵炼铁业，入侵其他的什么领域，然后导致人手多余…… ……伊甸园的教会是疯了吗？ 凡尔纳发现，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人貌似不多，他也没兴趣散播恐慌，但对于连这种事都能说法教会的大贤者，他就很好奇了。 在凡尔纳的追问下，商人就继续说道：“贤者大人说，罐头不是为了让人们偷懒，而是节省时间——时间就是生命，在做饭上节省下来的时间，用在做其他更有意义的事上，想来也是被神所认可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司汤达恍然：“这个理由啊，也挺有道理的，教会同意也不稀奇，这位贤者大人真厉害啊。” 商人与有荣焉：“是的，我们的大贤者特别厉害！他开的苹果店搞出了很多试炼，作为奖励的食物也都很美味……我知道了，你们又要问，美味的食物难道不会让教会抗议吗？” 还没来得及说话的司汤达和凡尔纳干笑。 是的，他们确实很想问这个…… “贤者大人说教会确实有人来问过，不过被他说服了，我们问他是怎么说服的教会……” 这个商人看起来简直把那位贤者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一样，如数家珍。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49 “贤者大人说，‘如果神觉得食欲是不好的，那一开始就不会让人类有食欲了，正因为人必须吃饭才能活下去，所以神才创造了食欲，为了让人更有食欲而使食物变得好吃，并不违反神的意志，反而是更深刻地明白神的苦心，只要控制好度就行’——教会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所以只要不铺张浪费，伊甸园现在并不限制人追求让食物的口感变得更好一些。” 凡尔纳和司汤达沉默了。 总觉得伊甸园的教会有些怪怪的……不过这个大贤者的话听着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蒸汽机呢？你们的大贤者是怎么说服教会的？”凡尔纳问道。 商人挠了挠头发：“关于这个，我们大家都很好奇，但确实没人知道……贤者大人也没有回答，只说让我们放心就行……” 这个伊甸园的大贤者果然哪里不对劲吧！！！ 腹诽了一句后，凡尔纳问道：“这位大贤者叫什么？我想知道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哦哦，你认识一些贤者吗？我们好奇大贤者的来历已经很久了，不过不能保证这是他的真名……总之，大贤者叫路西法，他有两个弟弟，一个叫撒旦，一个叫乔治。” “——嗯？！” 正在这片土地上的教会中，整理教会的记录，打算写一份总结报告上交给加百列的小天使，即使隔着这么远，也依然听到了那个本身就是一个咒的名字。 “撒旦……？”这个小天使有些困惑地听了听那几个人类的对话，“他为什么在人间给人当弟弟……” 说起来加百列殿下说过要关注撒旦的行踪吧？ 那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和总结报告一起交上去呢？ 74、第74章 第七十四章贤者杯征文活动 给撒旦找了点事做,米迦勒又不是经常黏着他，路西法身边一下子清净了不少，本来因为对三个颜值爆表的人聚在一起而产生的距离感的人，也终于愿意去跟路西法搭话了。 有一阵子没能好好跟路西法聊天的克里斯蒂娜·仲马小姐,抓紧机会跑了过去。 她把最新一期的《我行我上》样刊以及近几期的销量统计表递给了路西法。 这已经是第四期了,大致定下了一周出一期的规律,反响还挺好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50 由于这个世界文化普及度高，基本没有不识字的人,所以第一期报纸免费不收钱的这么一个营销手段,很快就把摊子铺了开来,让不少只是觉得这个《我行我上》刊名有点奇怪，好奇这些人新搞出了什么的人，毫无准备地掉进了坑里。 因为第一期连载,只有三篇是短篇小说已完结，剩下的全是中长篇连载，他们看了这一期，就只能看到所有小说的第一章…… 所有人：“……？？？” 淳朴的人们隐隐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理由，加上那么多连载,总归有一两个戳中自己的心,于是开始收费的第二期销量竟然颇为不错。 史诗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因为它满足了很多人的想象,而虚构小说在满足想象这一点上,只会比史诗更强。 每个人都幻想过，假如自己怎样怎样,会发生什么，写出来就是最初的小说，他们被收稿通知上的话语激励了心,纷纷将自己写的文章寄了过来。 ……虽然等他们寄来的时候，《我行我上》都已经出到第三期了。 然而，伊甸园文学社收到的信里，只有四分之一是投稿，然后是三分之一的感想，剩下的基本都是希望每期连载字数多一点的…… 仅剩的投稿中，能用的也不多，毕竟大部分都是新人，和他们文学社已经写了好多篇，锻炼出来了的情况不一样，水平还不足以上杂志。 还有一些地区比较远的，收到第一期的时间就很晚了，等有构思，再有投稿……估计怎么也得七八期的时候才能收到，到那时候投稿数量才会变多，可以选择的范围也会增加。 不过他们文学社里的人，认真开始锻炼写作也就是最近的事，有才能的人想要赶上还是很容易的，因此大仲马他们审稿的时候都特别认真，看的不止是这一篇的水平，还要看写作者的天分以及思想，并对他们觉得有才能的人寄出邀请函。 “这期出来后，差不多就可以填平第一期免费送的成本了。”大仲马一边看着路西法打开报纸，一边在一旁解释，反正她也知道贤者大人很擅长一心n用。 她现在是在给投资人汇报工作，语气也很严肃：“销量比预计要高，不过前一阵伊甸园感恩祭让不少商队推迟了去外地的计划，所以外地收到最近两期的时间也收到了影响。” 路西法点头：“没关系，想看的人自然会等。” 大仲马继续汇报：“投稿数量在增加，不过能用的不多，倒是挖出了几个好苗子，看看能不能培养出来。” 路西法继续点头，手上翻过了一页，看到了征稿启事。 见路西法看到这页了，大仲马也自然地说道：“这一期我们登了‘百年后的城市’主题征稿，因为单独提伊甸园感觉不太好，其他城市居住的作者们就没有参与的欲望了，这样的话，他们也能继续投稿。” “……干得漂亮。”路西法赞赏地看向大仲马，觉得这孩子算是练出来了。 大仲马的眼神也充满期待：“我还没有见过以未来为主题的作品，是贤者大人您提议得好！”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51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略过这个话题：“现在需要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们可以自己弄的，贤者大人您最近已经很忙了。”大仲马连忙说道，“只是因为这期样刊要登的征稿和您之前说的不一样，所以才来找您确认一下这样行不行。” 经常来给自己男朋友送饭，自然知道前一阵路西法的一楼有多忙。 她男友出来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一开口就是各种计算，看得她十分担心。 路西法看着这一页的征稿启事，沉默了几秒后，突然提议：“这次的征稿活动，变一变吧。” 大仲马一愣：“怎么变？” “你们打算选多少这个主题的文章？” “呃……写的好就上？” “不，你们要设定一个时间。”路西法开始出主意，“等稿子差不多了之后，专门弄一起副刊和主刊一起捆绑销售，把你们觉得好的征文一起放进副刊，然后让他们投票。” 大仲马：“……？？？投票？” “是的，变成投票制。”路西法慢慢说道，“他们最喜欢谁的文章中描绘的未来，就选谁的，你们把副刊的最后一页改成问卷，可以只写想投几号文章，也可以写自己的感想，然后投的票数就按这个问卷来计算。” 大仲马似懂非懂地点头：“问卷……好像很有趣，现在大家都是靠写信沟通，问卷的话感觉更能把握到哪一篇文章人气更高。” “没错。”路西法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孩子举一反三能力很强啊，“这个模式可以先在主刊上使用，等大家习惯了，再出这个主题征文的副刊。” 大仲马越想觉得越好：“可以！我这就回去把样刊重新弄一下！征文活动也要重写通知……不过感觉这样，大家的参与度会上升。” 路西法点点头。 他的目标当然不是参与度这么简单。 根据刚才大仲马汇报的销量来看，很快《我行我上》就能成为流行刊物了，即使是外地也很有人气，在这种情况下，《我行我上》想搞点什么活动，肯定能吸引到人的注意力，都不用特意去发宣传单。 而这次的主题征文活动，算是一个文化输出。 外地的未来……路西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样的，别说100年了，就算主题是500年后的xxx，外地人能写出的文章，估计内容也就是那样。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52 但伊甸园不同，大家被灌输了久的蒸汽机相关，又亲眼见到了蒸汽机的使用，想来在对蒸汽机的信心方面，会比外地人高出很多。 外地看着之前的宣传单，也许只是一时热闹地讨论一下，见影响不到他们，自然而然就放下了，只有伊甸园本地人，才知道蒸汽机的进展如何。 甚至最近罐头厂和玻璃厂那边，也被达·芬奇弄得风生水起，这些变化都看在了消息灵通，一直关注着的伊甸园人的眼中。 伊甸园在这段时间里的变化，其实真的很大，一个行业的技术革新理所当然会影响到临近行业，哪怕这部分普通人感觉不到，商人们联合起来组了一个商会，导致出现了“万事屋”这件事也很明显，而且“互助墙”让人民对研究的热情上升，和垂死病中惊坐起事件导致的对“游戏”的放松，都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人们的生活。 这种动荡也会反馈到人们的思想中，一个开放的社会，自然而然也会让人们有着开放的思想，他们对未来的看法别说跟外地人了，就是跟半年前的自己比都是不同的。 那些四平八稳地过着和几百年前没什么太大不同的日子的人，在这方面是比不过伊甸人的。 也就是说，这个征文活动，只要不出意外，投票最高的肯定是伊甸园的100年后，因为脑洞大，能够超越很多人的想象，而其他的文章大同小异，基本没有投票的价值。 因为是对未来的想象，人们总归是希望自己越过越好的，所以写出来的文章绝对是正面宣传。 到时候，可以把征文活动第一的文章在隔了几期之后，再在主刊里登一遍，让更多的人对伊甸园的变化产生好奇……也算是再提伊甸园的改革宣传一波，好让其他城市的人也不要抵触，慢慢产生“我们要不要也跟着变变”的想法。 这个活动简直是一箭n雕的好事，一定要好好搞！ 想到这里，路西法补充道：“投票第一位的人，可以得到一座奖杯，以表彰他在这次征文活动中的杰出表现。” 直接给钱，说不定有些人还比较敏感，但给奖杯就不一样了，铁制的奖杯也是奖杯，不值钱也能作为一个荣誉，甚至还能传给后代，这方面就没有金钱那么容易触动神经了。 大仲马连连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以后的主题征文活动也这么搞吧！说起来，这种活动以后定期举办的话，有个固定的名字比较好吧，更能让人有印象。” 路西法没意见，还觉得大仲马很聪明：“可以啊，名字就你来起吧。” 于是大仲马掷地有声：“既然您提议给第一名发奖杯，那就叫‘贤者杯’吧！” 路西法：“…………” 79、第79章 第七十九章爱伦·坡（营养液加更） 撒旦忽然打了个喷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53 路西法正在倒咖啡粉的手一抖,撒到了外面。 “天使也会感冒吗？”路西法看向撒旦，困惑地问道。 “不会，肯定是有天使在念叨我。”撒旦揉了揉鼻子，无所谓地说,“说不定就是加百列,上次他从我这里什么都没问出来……您在自己泡咖啡吗？” 路西法让闹钟把洒出来的咖啡粉清理掉：“是啊,自己动动手做点什么挺好的，一直坐在那边很无聊。这是伽利略送给我的处理过的咖啡粉,我还没喝过这个世界的咖啡,突然想尝尝。” 不知不觉,这些人都开窍了，比如卡耐基想出来的买5（罐头）送1（开罐器），再比如伽利略看到罐头的方便性后,也开始研究更方便的咖啡，估计是想在速溶咖啡的道路上飞奔……对于大家这些想法，路西法都大力支持。 但只有路西法支持，感觉还是差了一点,而且随着蒸汽机进入各个领域，裁员裁到自己头上,那些民众就算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 为了避免发生阻碍社会进步的事,路西法打算一会儿找马丁·尼古拉斯就教会的一些举措,谈谈他的建议。 至于现在嘛…… “你的调研报告怎么样了？”路西法问道。 撒旦摇摇头,说道：“之前还好，最近舆论有些变化,我想数据可能需要更新一下……” 路西法了然到：“我明白了，辛苦你再跑一趟。” 这就是他担心的事了，卡耐基家的玻璃厂和富兰克林小姐家的印刷厂,都用上了蒸汽动力的新机械，虽然没有明着裁人，但发现自己可能被机器替代的危机感，依然会在人们心中蔓延，这些人再回家跟亲友一说，气氛变了也正常。 路西法跟撒旦又交代了几句，就把撒旦放出去了，然后雷厉风行地跑到了隔壁的裁缝店，找上了马丁·尼古拉斯。 “乔治，你替一下他，我找马丁有事。”路西法看了不知道在凑什么热闹的米迦勒一眼。 米迦勒最近在裁缝店过的也很不错，他特别喜欢看大家设计的机械图，彻底从找事干变成了个人爱好，因此路西法这么一说，他就爽快地答应了。 马丁·尼古拉斯有些惶恐。 虽然贤者大人不知道乔治先生是天使，但这么随意地指挥人家干活会不会不太好…… 等一下，看起来贤者大人好像命令得十分熟练……算了，他还是不要想了，感觉对心脏不太好。 马丁·尼古拉斯对于路西法的定位依然十分拿不准，但总之听话就是了，连天使都没说什么，他哪来的资格抗议。于是他就乖乖跟着路西法到了角落里，准备聆听贤者大人又有什么吩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54 “我记得，教会曾经给一些有杰出贡献的人有过特别表彰？” “是的。”马丁·尼古拉斯很紧张，结果一不小心就脑袋空白了一下，“您是想要表彰吗？” 路西法：“……我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马丁·尼古拉斯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这位大贤者一直以来都奉行低调原则，甚至希望在教会里不要提他的名字，用贤者作为外号代替就行——其他人都恨不得教会天天在神的面前说自己的名字，好给神留个印象，就这位大贤者如此特立独行，做事不留名…… 既然是这种行事风格，那什么教会的表彰，贤者大人肯定不放在心上，更不会直接来问。 于是马丁·尼古拉斯连忙补救：“您是想替谁问呢？” “算不上替谁问。”路西法沉吟了几秒，直入正题道，“我希望教会公开放出消息，今年年底的表彰名额，会倾向于给‘创造了更多工作岗位的人’。” 马丁·尼古拉斯一愣，立刻意识到了这会造成什么影响。 由于教会摆明了是希望增加工作岗位，下面的工厂什么的肯定也会有所倾向，那一时的失业也就不算什么了，说不定很快就有新工作了，这可以让只有辞职经验，没有辞退经验的人们也不会太过紧张，而是对未来持有期待感。 这确实是缓解焦虑的一个办法……虽然这个表彰名额，明显倾向于烘焙咖啡和熏肉罐头这种因为销量的增加所以对人手的需求也增加的新产业，但考虑到这个做法带来好处，马丁·尼古拉斯觉得教会不会拒绝。 “好的，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教会那边的。”马丁·尼古拉斯深思了一会儿后说道，“所以，果然会有很多人失业吧？” 路西法想了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太多，这种程度的风险……天使也知道。” 马丁·尼古拉斯顿时松了口气。 也是，天使肯定懂得比他们多多了，既然天使都没表示什么，那应该就是没问题吧。 天使·路西法看着马丁·尼古拉斯的反应，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教会这种对天使和神的依赖，也太根深蒂固了……果然是没有明确标准的神罚让人很不安吧？如果想让人类摆脱这种心态，他需要做的事还很多啊，任重而道远…… 让马丁·尼古拉斯离开后，路西法回到了苹果店，刚刚路过文学小组的位置，他就被叫住了。 “贤者大人！”大仲马兴冲冲地说道，“我已经搞清楚‘跑团’的剧本怎么写了！您要不要来看看我写的这个行不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55 自从路西法把“跑团”给搞出来后，高度的自由和需要自己设定人物这两点，就深深地吸引了这些想象力丰富的人们。 他们对自己第一个创造出来的角色感情很深，雨果的第一个角色不幸死亡后，他们甚至给这个角色开了个追悼会，还写了悼词，可谓是十分入戏了…… 路西法一开始就写了一个剧本，为了测试这个世界的人能不能接受跑团这种模式，把第一波人教会了之后，一时半会儿没兴趣写第二个剧本，倒是文学小组的人打算自己写剧本，今天终于搞出了一个成品来。 “……嗯？”路西法稍微看了两页，就发现这剧本的风格有些不对头，“这是……解密向？” “这是我们的新成员写的。”大仲马拍了拍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位青年，说道，“他说只要规则能套，剧本是什么风格的都无所谓，本来也没规定一定要屠龙，所以他想了个古屋探险模式的剧本……我们也是第一见这种，都很喜欢，您觉得呢？” 路西法觉得自己很震惊。 这个剧本开头十分硬核，竟然是参与人员在地下室的棺材里醒来，然后还失忆了，要探索古屋，寻找自己的身世和记忆……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虚构文学才刚刚起步，大家连小说都停留在冒险和家里长短之类的题材里，前者是受他们从小看的史诗影响，后者是从生活中取材，思路都很好理解。 但这个剧本，简直就像是还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惊悚小说一样，剧情荒诞又跟现实有着一丝联系，不至于完全无法理解……这跨度也太大了，想出这个题材的人一定是天才！！！ “很了不起。”路西法不吝啬地夸赞道，“这种风格的小说我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无论是想象力还是创造力都很厉害，可以开创新的流派了。” 路西法绝对不会泼凉水，甚至要鼓励人们创作，免得一些人因为这里面的一些惊悚恐怖元素引起不愉快的感觉而发起抵制。 “评价好高啊！”大仲马在为新成员感到由衷的高兴，“恭喜你，爱伦·坡！” “……谢谢。”一直有些紧张的青年神色放松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说，“本来还担心其他人无法接受……” 爱伦·坡自己也知道，他写的东西和其他人的完全不同，人们在面对新事物的时候，总是会有些保守，没想到他在这个文学小组里一直受到大家的鼓励，连贤者大人也认同了他的作品…… 路西法拍了拍这位大佬的肩：“我想，这种题材还有更多可以挖掘的地方，期待你的小说。” “谢谢。”爱伦·坡仿佛就只会说这一句话一样重复道，“谢谢……” 看到替爱伦·坡高兴的文学小组成员们，路西法十分欣慰。 也许是因为刚刚发展，大家还没有固定思路吧，来者不拒，反而会有更开放的思想，连跨度这么大、风格这么奇特的小说都能欣赏，文学小组看样子是进入了一个十分健康的发展阶段了。 希望他们能保持下去，不要陷入文学审查的怪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56 “可惜了，我们把这个剧本都看了一遍了，如果再自己试炼的话，感觉有些影响投入感……”雨果小姐唉声叹气，“如果我这几天不在就好了，这样刚回来就能试试这个剧本……” 文学小组正说着话呢，苹果店外就出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他不太确定地问道：“请问，这里就是苹果店吗？” 招牌上确实画了个苹果，但没写字就让人很不安。 “是的。”路西法打量了他一下，“外地刚来的？是要参加研讨会吗？” “啊，不是的，虽然我确实很好奇。”中年人连连否认，他摘下帽子走进了店里，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听说《我行我上》的投稿点在这里……” 《我行我上》的负责人大仲马猛地起身：“是来投稿的吗？！” 中年人吓了一跳：“还、还没写完，因为我想亲眼看看蒸汽机再写……” 雨果小姐一听就懂了：“哦哦，是想要参加那个‘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征文活动吗？确实，伊甸园更适合取材。” “就是这样。”中年人松了口气，“我叫凡尔纳……你们是《我行我上》的人吗？” “正是。”大仲马调整了一下表情，“不过我们没有在处理《我行我上》的事，正在进行的是伊甸园文学小组的日常活动。” “……文学小组？” 普希金耸肩：“最开始是读书会，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 路西法忽然说道：“既然来了个对文学感兴趣的，要不要让他试试你们的新剧本？” “……好主意。”大仲马对萌新的反应十分好奇，蠢蠢欲动地对着凡尔纳问道，“你好，你对创造自己的角色，然后投入他人写的剧本，创造新人生有兴趣吗？” 凡尔纳一脸茫然：“……啊？” 这说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们伊甸园的人真会玩。 80、第80章 第八十章思想上的转变 凡尔纳刚到伊甸园,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找地方放下，就莫名其妙地被拉走玩了个叫“跑团”的试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57 实话说，还挺新奇的，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模式的任何试炼,那种身临其境的恐惧和无助,也让他感觉又陌生又刺激。 这个世界的人过的□□稳了,尤其是最近几百年连条龙都没出现过，大部分人的惊恐情绪都是来自于“死线要到了我工作还没搞完”、“做饭不小心把厨房给点着了怎么办”、“要生孩子了不会出事吧好害怕”之类的情况。 要是日子过的平平淡淡,就更难产生类似的情绪了。 但凡尔纳久违地体会到了。 在第一次在剧本中开门受到了惊吓后,他每次要开门的时候,都十分紧张，还有那种时间到了就会开始崩塌的房间，“柜子里有奇怪的动静”之类的提示,简直就是怎么吓人怎么写的剧本。 剧本不长，凡尔稀里糊涂地打出了一个普通结局，既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搞明白古屋的秘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了古屋…… 尽管剧本里还有很多秘密凡尔纳没解开，但不得不说,这种试炼的感觉真的特别奇妙,可以让他体验到很多几乎被自己遗忘掉的情感。 天才！毫无疑问,写出这个剧本的人一定是天才啊！ “如何？”刚才负责做剧本引导的大仲马问道。 凡尔纳呼出一口气,看向期待着他的反应的众人，狠狠地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剧本很棒！” 大家顿时欢呼了起来。 凡尔纳意犹未尽地说道：“我觉得也许会很受欢迎……你们懂的,大家都会想体验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如果是日常生活中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增加负面情绪，但是在这种都知道是安全的环境下,通过剧本试炼的模式体验恐惧惊悚，就完全不一样了，会感觉又兴奋又期待。 他们的生活真的是太平淡了，虽然嘴上不说，大家其实都有些向往一些不寻常的经历，这就是为什么英雄史诗这么受欢迎，而这个试炼，就是满足了大家对“不同寻常的人生”的需求。 爱伦·坡笑了起来：“是的……我就是希望能唤起大家平时体验不到的情绪，所以才尝试写这种题材。” 路西法因为很感兴趣，所以也围观了这次跑团的全程，此刻就坐在一旁听大家的聊天。 他真的太明白这种游戏对人们的吸引力了。 这个世界的人，其实大部分从成年的那一刻起就相当于死去了，因为在这之后的余生，他们都只是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自己，没有什么新的体验，也没有什么新的思想，就这样和他们的祖先一样，在平淡中出生，在平常中生活，在平稳中死去。 所以，稍微有一点能带给他们偏离日常感受的，他们就能感觉到刺激，并由这种刺激衍生出两种态度。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58 一种害怕，担心自己的已知的未来被破坏，陷入未知的恐惧，为此他们会努力维持现状不变，并排斥带来改变的事物。 而另一种，就是兴奋地接受，他们厌倦重复着自己的日常，想要特别的事情发生，对未知展现出一种积极向上的心态。 路西法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稳住前者，鼓励后者。 爱伦·坡写的剧本，路西法就打算大力支持，最好让那些保守派也来多感受一下，因为这种虚拟的恐惧是可控的，还不至于戳到他们警觉并反抗的那根弦，反而可以慢慢增加他们对未知的恐惧感的抵抗力。 虽然这只是个游戏，但也是能够潜移默化地改变人思想的，所以路西法最开始才会那么努力地帮助读书会，就是希望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发挥作用。 从目前来看，读书会进化到文学小组后，做的事比他想象中多了很多，着实令人欣慰，尤其是之后的那个“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征文活动，路西法都能想象得到会引起怎样的宣传效果了，伊甸园绝对会出名的，到时候还能瞒住天堂上的天使多久就说不准了…… 不过没关系，到了那个时候，蒸汽列车已经通车，一切都会向好的一面发展，就算神被叫醒，看到的也都是好处，弊端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显现，他现在就开始研究抢救的办法，想来应该能解决问题。 就担心什么都还没见效呢，就有天使跑来搞事，那才叫麻烦…… 路西法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压了下去，他温和地鼓励了大家几句，然后便离开了这个角落。 凡尔纳看着路西法的背影，小声问道：“那位就是伊甸园的大贤者？” 雨果小姐点点头：“一眼就能看出来吧？感觉就和普通人不一样，难道是因为读书读多了？” “……不，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因为这个。”凡尔纳黑线地道。 凡尔纳本来因为和这些小年轻比起来，他已经是中年人了，就显得还有些拘谨，但一轮“跑团”下来，他跟大家也算是熟悉了，现在说起话来也没那么谨慎了：“说起来，关于你们的文学小组，要怎样才能加入呢？” 既然那个《我行我上》就是这个文学小组搞出来的，组员的水平应该都很高吧，他也好想跟这些人交流一下。 “啊，其实本来是读书会来着。”大仲马说道，“大家都很喜欢泰戈尔的诗，不过后来人多了，就加了个入会门槛……你可以选择写泰戈尔的诗的读后感，如果我们80%的认同你就算通过，也可以交一篇你写的作品，或者直接投稿《我行我上》，我们会对一些人发去邀请函。” 凡尔纳从看到《我行我上》，并且知道伊甸园的大变化后，就打算来伊甸园看看，一路上的颠簸也没法好好写什么，唯一有构思的“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也需要去亲眼见见蒸汽机才想动笔。 这样的话，就只能写读后感了……希望那位泰戈尔的诗不要太晦涩或者搞一堆隐喻…… “好的，那就读后感吧。”大仲马爽快地把一本书递给了凡尔纳，“不过书是贤者大人的，想看只能在这里看……而且一直占用地盘也不太好，你要不要试试我们的伊甸园除了‘跑团’以外的特色试炼？到时候还能兑换饮料，这样坐着也心安理得了。” 凡尔纳：“……？什么饮料，咖啡吗？我知道伊甸园最近的咖啡改良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59 “不不不，贤者大人这里的饮料可多啦！我推荐可乐！” 就在凡尔纳被文学小组的人热情推荐了一些其他“试炼”时，路西法又感觉到了像是之前米迦勒和撒旦来到人间时一样不舒服的预感。 和前两次不同，这次路西法几乎可以确定，应该是有天使下来了。 【正好三缺一嘛，再多一个天使就可以打麻将了。】大概是被米迦勒和撒旦搞的，闹钟没什么危机感。 路西法摇摇头：“不能掉以轻心，不是每个天使都支持我的理念，尤其是那些对父神比较爱戴的天使，说不定会看我很不顺眼……” 闹钟思考了一下：【有道理。目前为止，会看您不顺眼的天使，已知有加百列殿下，只要不是加百列殿下来，危险性应该不会太高。】 “我也是这么期待的。”路西法沉吟了几秒，又去隔壁找米迦勒了。 撒旦现在忙得要命，还是让米迦勒去看看情况吧。 千万不要是加百列……他刚发现自己坑过对方，实在没底气啊！ 75、第75章 第七十五章朋友,你听说过跑团吗？（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觉得“贤者杯”很耻，十分想让大仲马住手。 但他之前都说了让大仲马起名，自己现在再否决感觉就有点不太好。 于是犹豫了几秒后，路西法放弃了。 行吧,至少是“贤者杯”而不是“路西法杯”……路西法头疼地放弃了思考这方面的事,继续鼓励大仲马搞好《我行我上》,然后去泡了杯百香果蜂蜜水静心。 由于之前开研讨会占用了太久的一楼，突然恢复营业,也没有立刻回到以往热闹的样子,只有离着近、消息灵通的熟客才在第一时间就回到店里来。 虽然来送钱的人变少了,但路西法一点都不失望，因为从有商人来找他洽谈关于麻将、围棋、扑克牌等游戏的制作和售卖这件事来看，就能知道这些益智游戏在伊甸园已经深入人心了。 否则商人又不是随时都在做慈善,当然是只有知道有利可图的时候才会找他讨论这种事啊！ 让人们来店里玩游戏只是一个手段而不是目的，路西法从来不会把这两者弄混。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60 ……尽管他现在确实为了电费的氪金很需要钱，不过因为他对足球题材其实没什么兴趣，所以只是偶尔玩玩,靠二楼的自助餐也能续一波就是了。 倒是大仲马刚才来汇报过之后，路西法也想起了自己的苹果店是不是也该搞个总结,于是就开始让闹钟汇报这家店一直以来的统计数据。 【……五子棋是很多第一次来的人的最早选择,异教徒杀次之,倒是扑克早期人气很高,在大家熟悉了麻将后，打麻将的人就反超了打扑克的人……】 【‘互助墙’的解答率约有47%,建议定期整理，有些纸已经破了……】 【二楼自助餐棋牌室在您关闭一楼运营，改作他用时,营业额上升了32%，其中60%的人是为了打麻将，原因大概是因为扑克自制比麻将方便，所以喜欢麻将的人才不得不来店里，等那家工厂的麻将上市后情况会有所改善……】 路西法听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可以推出新的游戏了。 既然大家的接受度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那么娱乐性质更强一点的，应该也没问题了吧？ 这样想着，路西法看了一圈店里的熟客们，心里开始估算起了情况。 高斯、艾因斯坦、伽利略和富兰克林小姐等人，都在隔壁的裁缝店里忙着研究，甚至数独小组里的人之前也一个都没被放过地拉走帮忙演算了，现在还能回来的，都是单纯的逻辑好，但计算和其他方面的研究帮不上忙的人……这些人只喜欢逻辑题，没有参考价值。 然后是一些退休了的老头老太太在打麻将，他们的样子很沉迷，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兴趣尝试新的游戏，也可以无视。 专注互助墙的人也不考虑的话…… 路西法的视线落在了刚刚向自己汇报完毕，正在和文学小组的其他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的大仲马身上。 嗯，有一种游戏，很适合文学小组，不如就试试这个吧！ 路西法想到就去做。 这个游戏不需要他从池子里专门抽，完全可以临时画个地图，然后按照记忆里的规则写规则说明书之类的东西。 路西法写到一半，忽然开口道：“米……乔治！” 隔了几秒后，米迦勒从隔壁走了过来：“怎么了？什么事？” “问你几个问题。”路西法为了追求手感，特意选择了手写而非意念显字，此刻他手中拿着纸笔，一边写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你去屠龙的流程大致是什么样的，和史诗写的一样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61 “回答我就行了。” “好吧。”米迦勒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回忆了起来，“我想想，大概是先去安抚被龙冲撞的城市，让人们不要冲动，并且远离龙所在的位置，不然打起来容易误伤什么的。” “人类会自己组织队伍去攻打恶龙吗？” 米迦勒点点头：“会的，他们会让被赋予‘勇士’称号的人们集合起来，去讨伐恶龙，毕竟他们也不清楚天使和父神会不会向他们伸出援手，这种时候当然要先自救。” “你去屠龙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用天使的身份？”路西法困惑地问道。 “嗯……不想在其他兄弟的地盘上抢风头而已。”米迦勒给出了一个很简单的答案，“我第一次屠龙用的是天使的身份啊，结果附近的人们从此就只传颂我的名字，而忽略一直帮助着、爱护着他们的拉斐尔了，虽然拉斐尔不介意，但我怎么想都感觉不太舒服，所以之后就都用人类的身份了。” 路西法沉吟：“就只是这样？你没有什么瞒着我的吧？” “……好吧。”米迦勒叹了口气，“其实也因为你建议我这么做，你说想让人类对自己有点信心，不要遇到什么事就求神或天使帮助，就让我下次假装自己是个人类，我觉得这个提议两全其美，就同意了。” 路西法缓缓点头。 嗯，这样他心中的那点违和感就没有了……看来虽然他失忆了，不过潜意识有点作用的。 米迦勒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路西法：“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没办法在恶龙出现的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过去屠龙吗？” “我就是在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米迦勒表情微妙，“但恶龙都是突然出现的，在这之前没有实体，我只能在它变成实体后击杀，所以总是会晚一步，好在龙其实并不会杀死太多人类，但只会在人类群居的附近晃来晃去也挺烦人的。” 路西法皱了皱眉，直觉这里面有可以深挖的东西，不过一看就知道米迦勒不清楚，所以他也懒得问了，直接进入下一题：“那么，龙一般都会做什么？攻击方式呢？攻击力大概是什么样？” 米迦勒把路西法问的一堆问题都一一回答了，折腾了好半天才脱身。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米迦勒不解地问，“给我写传记吗？” “想得美。”路西法拿起一摞纸在桌面上磕了磕，把边缘整理整齐，“我要做个游戏剧本。” 米迦勒迷茫了：“……啊？” 路西法没有管米迦勒，他走到了看上去讨论告一段落，正在闲聊的文学社面前，问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62 “我新想了一个试炼，感觉很适合你们，你们愿意试试吗？这次是免费的。” 大家顿时好奇了。 能被直接说“很适合你们”的试炼，到底是因为哪方面才适合呢？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当然愿意！”大仲马通过眼神确认了大家的意愿，轻快地回答道，“其实不用免费……” 路西法坚持道：“这个还不够完善，可能有要根据你们的试炼过程修改的地方，还不能收费，你们只要尝试一下，然后告诉我体验感和想要改进的地方就行了。” 既然路西法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来看着试炼都暂停了，担心贤者大人入不敷出所以想送钱的各位也不好再多说，只能把话题转移到了新的试炼上。 “那么，这次的试炼是什么呢？”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在桌面上展开一张地图似的图纸：“我叫它——跑团。” 所有人：“……？” 听名字，完全听不出来是做什么的，大家只能根据现有条件强猜：“嗯……跟《大试炼者》一样，在地图上跑的试炼吗？” “很接近了。” 他们说的《大试炼者》，其实就是路西法本土化过的《大富翁》。 几乎所有描述他都进行了修改，让《大富翁》符合这个世界本土记载的一些人试炼的过程，比如【抽一张试炼卡】、【抽一张神罚卡】之类的，通过骰子来决定步数。 至于他新搞出来的这个名叫跑团的游戏，则是地球上很流行的一种角色扮演桌游，自由度很高，同样也会用到骰子，只是用法不同而已。 路西法把骰子拿了出来，放在了地图上，然后给在座的各位一人发了一张人物卡和他简化过的规则以及注意事项。 毕竟一下子拿出太复杂的规则来，那就是在劝退。 “我看过你们写的小说了，大部分人都写过自己是勇者，然后通过艰难的试炼，功成名就的故事，这个跑团的剧本也差不多。” “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你们是一同长大的朋友，有一天决定一起前去找有名的贤者进行试炼。” “经过艰难险阻，你们获得了不同的职业技能，回到了家乡，然后发现家乡被恶龙袭击了，大长老希望学成归来的你们能够前去寻找恶龙，并击败它。”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63 “主线就是这样，你们所有人都是主角本人。” “拯救家乡的任务，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塑造属于自己的角色——然后创造属于你们的历史。” 81、第81章 第八十一章跳绳比赛 被路西法又叫了过来的米迦勒听完路西法的请求后,沉吟道。 “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能感觉到，但你能感觉到，不代表我能感觉到……你知道人界有多大吗？不，大也不是问题,你让我去世界边境我也马上就能去,但你让我在人界找谁就太麻烦了。” 路西法叹了口气。 米迦勒的思维方式真的好直啊。 误解了路西法叹气原因的米迦勒真诚地建议：“说不定只是普通的小天使下来拿点报告？”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问题是,现在的路西法大致能判断出来，那股能量比撒旦要强——他的雷达说不定是按照撒旦的实力进行的判断,比撒旦地位低的就不给警报——撒旦是他的副手,比撒旦还强的天使恐怕没有几个。 “不可能,比撒旦强太多了。” 路西法一边解释一边揉了揉太阳穴：“我希望你能去天堂直接打听一下大天使里都有谁下来了。” 米迦勒：“啊。”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路西法看着米迦勒笑容都僵了的样子，无奈地又叹了口气，没有戳穿他：“怎么样,你愿意吗？” “当然。”米迦勒这次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我马上就去看看。” 说完，米迦勒就悄悄飞上了天，然后匆匆回到了天堂。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64 米迦勒按照路西法给出的提示把名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回忆了一下上次撒旦回来时的经历。 ……好像是加百列有点关注撒旦和路西？ 嗯，有点可疑,就先去问问加百列去哪了吧。 于是米迦勒就绕了一圈,找了个貌似是加百列手下的小天使问道：“加百列呢？” “米迦勒殿下！欢迎回来。”小天使见到米迦勒还挺高兴的,“加百列殿下在灵魂工厂。” 米迦勒意外地挑起眉梢。 什么？加百列还在天堂吗？那下去的是谁？ 与此同时的人间—— 亚麻色短发的青年悄悄落在了伊甸园的郊外,然后熟练地叫住了过往的商队，表示自己想搭个顺风车。 由于就差这么一小段路,商队也没多余的地方了，商队干脆都没收他钱，就让他坐在驭马者旁边的位置,这样两边都方便。 青年笑着同意了，然后就一路上跟商队的人闲聊。 “伊甸园的大贤者？我当然知道！”说起这个话题，商人可就不困了，“你是来参加那个什么蒸汽机研讨会的吗？这有点晚了啊。” “算是听闻大贤者的名声，感觉好奇所以来看看的吧。”青年语气温和，有些含混地问道，“蒸汽机……如何了？” 商人想了想：“我这趟刚从伊甸园出发的时候，已经造出来了，回来的路上跟商会的人交流的一下情报，说是《我行我上》的印刷厂用上了蒸汽机印刷，每日印刷量上去了，打算把前几期重新发行一遍什么的……算是还不错？现在就希望快点把蒸汽列车弄出来。” 青年缓慢地眨了眨眼：“商会？” “对，我们商会聚会地点就在大贤者那家店的二楼，是自助餐形式的。”商人热情地说道，“如果你愿意尝试的话，我推荐可乐和雪碧，真的好喝，还有炸鸡排也是一绝，如果你有勇气的话，也可以试试螺蛳粉，绝对超乎想象。” 青年有点忍不住了：“……这位大贤者去了伊甸园都做了什么啊？” “做了挺多的吧。” 商人回忆了一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65 “搞出了很多试炼，五子棋、扑克、麻将什么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大家对生活的热情确实提高了，有人被医生判了没救了，结果喊医生‘三缺一’就猛然醒了过来……” 听着商人滔滔不绝的讲述，青年情不自禁地扶额。 这是在搞什么啊……路西菲尔离家出走这么多年，回来就在弄这些吗？ 跟商人聊了一路，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进入了伊甸园。 青年跟商队告辞后，没有立刻就去自己很关注的大贤者开的苹果店，而是随意地在伊甸园里逛了起来。 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目标在伊甸园，不过下来的时候，还是很认真地先去自己负责的城市逛了一圈，然后才来的伊甸园。 正是因为这个顺序，他能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两个城市之间巨大的区别。 他负责的城市，人们安居乐业，基本上和他上次去的时候没什么太大变化，甚至街道上开的商店类型都没怎么变。 青年走在自己城市的街道上，就感觉和走在几百年前没什么区别。 但伊甸园不同，从看到郊外的时候，就已经有预兆了，进入城市后更是变化巨大。 奇异的香气弥漫在街道中，人们说说笑笑聊着天，几个老头老太太一边喊着“要来不及了”一边在道路上小跑着赶时间，路边的人们一脸见怪不怪，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依然淡定地聊着自己的话题。 可青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真有精神。” 他在自己的城市见到的老人，一个个走路都慢悠悠的。 毕竟，都到了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值得他们拼命的呢？ 前半辈子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工作，只需要接受子女的照顾，顺便照看一下子女的后代就行了，就这样在平淡的余生中迎接生命的终点…… “是去忙着打麻将吗？”青年根据之前在聊天中听到的消息，猜测道。 青年站的位置在一家咖啡店前面，有一个对外窗口就是专门负责不进店的客人，此时虽然没有顾客买咖啡，但窗口也一直开着，里面的员工听到青年的感慨后，随口接话。 “哈哈哈，你看着像是外地人，居然也知道这个？”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66 青年点点头：“听说了过麻将把昏迷在床的人唤醒的事。” 员工笑了：“我就猜是这样，这件事真的很出名，不过他们这次并不是去打麻将的。” 青年顿时一愣：“不是去打麻将的？” “对。”员工语气肯定地道，“我认识他们，他们是去参加跳绳比赛的。” 青年：“……？？？” 什么比赛？ 青年就虚心打听了一下这个跳绳又是什么。 “其实也就是前两天的事，你真是问对人了。” 员工倒也不介意趁着清闲的时候跟人聊聊天，不然多无聊啊：“就是我邻居的雅科夫爷爷，去年腿骨折了，养了大半年才好，就觉得自己骨头生锈了，想锻炼一下身体，找回年轻时的感觉，于是打算去山里找熊练练手。” “…………” “虽然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是猎熊好手，但人不服老不行啊，他的孙子就很担心，劝又劝不动，只能去找大贤者问问有什么办法阻止。”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大贤者的事，青年原本无语的眼神也变得认真了起来：“大贤者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不知道，我又不在现场。”员工耿直地说道，“但我邻居回来说，不阻止他爷爷去山上了，但必须证明爷爷身体确实好了才行，为了证明这一点，贤者大人替他给雅科夫爷爷出了个考验，就是这个跳绳了。” 员工说着就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折叠起来这么长的绳子，从这里抛起来，同时要跳起来，让绳子从脚下划过，这样就算成功……大贤者说一周内达到跳500个不断就算通过考验，雅科夫爷爷觉得很简单，也为了让孙子放心，就答应了。” 青年迷惑地问：“可这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会弄出比赛来？” “嗨，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 员工像是在忍笑一样闷声道。 “我爷爷去找这位雅科夫爷爷一起遛狗，雅科夫爷爷在院子里练跳绳，就卡在连续40个左右……我爷爷在一旁大概是看着急了，就说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做不好，雅科夫爷爷就跟我爷爷说你行你来。” 青年懂了：“你爷爷跳了多少个？”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67 “第一次好像压根一个都没跳过去……然后爷爷就不服输硬要继续，最后两人比赛谁先到100个谁赢。” 员工耸耸肩。 “院子里太小了，他们就在外面的街道上跳，结果路过的大家都觉得很简单，都不信邪要试试……最后人越来越多，就变成去广场上跳了，就看谁先连续跳500个。” 青年一时有些无言：“这位大贤者……有预料到事情会折腾到这种地步吗？” “这怎么能叫折腾呢？”员工认真地说道，“我就很喜欢贤者大人想出的这个主意，本来现在不是很流行麻将嘛，但是我奶奶打不好，也没什么兴趣，看着其他人热热闹闹的约着去打麻将就很孤独，现在奶奶加入了这个跳绳比赛，她这两天过的可开心了，回来就跟我说她跳得最多，说不定就能成为第一个成功的人了，大家都找她打听技巧，。” 青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家都很有活力，这很好。” “没错。”员工说，“所以我很感谢贤者大人，虽然他来了没多久，但却让我们的生活变的更好了，不光是我奶奶每天都变得高兴了，连我现在工作的这家咖啡店，要不是贤者大人教的烘焙咖啡豆的办法，也开不起来。” 青年笑了：“看来这位大贤者很受欢迎。” “没人会讨厌大贤者。”员工肯定地说道，“就连教会都没有反对过大贤者，哪怕他做了很多放在以前绝对行不通的事……对了，看在我跟你聊了这么久的份上，要买一杯咖啡尝尝吗？” “……哈哈。”青年笑出了声，“行，麻烦给我一杯吧，顺便可以问一下，那家苹果店要往哪里走吗？” “这边过去有点难找，不过你往那边的方向走，然后边走边问就行了……啊，那个人！” 员工指向远处正在往这里走来的一个灰发红眼的少年。 “那是贤者大人的亲戚，你问他的话，说不定可以直接给你带路。” 青年：“…………” 这不是撒旦吗？ 我才刚来，这就被发现了？ 76、第76章 第七十六章大家吃了都说好！ 大家认真地开始在路西法的指导下开始填人物卡,然后大致了解规则后就直接上手体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68 因为路西法说：“规则这种东西，暂时只有我知道就行，你们现在需要的是体验流程，遇到不确定的可以问我,我也会一直引导你们。” 于是大家稍微了解了一下规则就这么硬上了,快一个多小时的时候,路西法喊了暂停，让大家休息一下。 他们都有些意犹未尽。 路西法看了看他们的反应,问道：“如何？” 大仲马回味了一下,坚定地说道：“很有趣！” 这个叫“跑团”的试炼,从最开始就透露出不寻常的气息。 居然要自己写人物设定！像是“异教徒杀”和“大试炼者”都默认你自己代入了某个身份，而这个身份本身没有做任何性格设定……可跑团不一样，他们可以设定一个和自己性格截然不同的角色卡,然后给这个角色空设定背景，就仿佛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一样。 最后，他们在进行试炼的时候，还不能崩掉自己的人设,明明知道了主线剧情，中间发生了什么却都是未知的,感觉实在新奇无比。 “那个,贤者大人。”大仲马思考了一下,确认道,“您在试炼中途说的剧情，都是早就写好的吗？” “一半一半吧。”路西法说道,“大致剧情是固定的，但是你们的行动是未知的，所以要根据你们的行动和话语来圆上这段剧情……比较考验编故事能力。” 大仲马的眼神顿时亮了：“我想当引导者！” 感觉好厉害啊！ 路西法当然不会拒绝,毕竟他也不想每天啥都不干就在这里陪他们玩跑团：“可以，不过你必须把规则都记清楚才行。” “没问题。”大仲马自信地说，“我最擅长背东西了！” 其他的几个文学小组的人，也都对这个“跑团”评价很高。 他们有着一个统一的童年梦想，就是成为史诗中描写的勇者，走出自己出生的城市，可以见到沿途的风景，遇到更多有趣的人。 长大后，他们就知道成为勇者是不可能的事了，出远门见识一下倒是还行，但也很难下定决心。 后来，文学小组成立了，他们最开始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就把自己小时候做的梦润润色写了出来。 再后来，就是这个跑团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69 写小说毕竟是自己动笔，哪怕最开始没有大纲，写着写着也知道接下来该发生什么，因此毫无惊喜可言。但跑团不同，自己虽然能控制角色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可导致的后果却都在‘引导者’的掌控中，这部分其实是未知的，反而更能加强他们的代入感，因为真正处在这个情况下的“角色”们，也理应是不知道未来的。 他们就好像是真的成为了另一个人，正在创造另一个人的人生，顺便满足了自己的遗憾。 “把自己创造的角色当做真实存在的人，是很不错的想法。”路西法肯定了他们的玩后感，“这张角色卡，你们要保存好，遇到其他合适的剧本，也许可以重复使用。” 大家顿时十分惊喜。 原来角色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吗？ 这样的话，感觉就好像角色的生命还在延续，他的人生的终局也尚未定论一样，充满了未知和多变。 这让大家顿时更加珍惜自己创造出来的角色了。 “那么，等你们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 路西法话音未落，就看到卡耐基从二楼提着一个箱子走了下来。 “贤者大人！”大卫·卡耐基热情地大步向前，“做出来了！” 路西法一时有些迷惑。 什么做出来了？ 他往大卫·卡耐基那边塞的东西太多了，什么罐头流水线玻璃改良之类的……由于这些都是达·芬奇负责，他早就放弃跟进进度开，结果卡耐基这突然说跳出来说做出来了，他真不知道是指哪个。 “抱歉，我离开一下，你们自便。”路西法匆匆地离开了文学小组的角落，迎上大卫·卡耐基：“你在说哪个？” 卡耐基嘿嘿一笑，把手里的箱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打开了箱子。 只见里面摆了好几样东西。 最先映入路西法眼帘的，就是放在中间，被一堆防震保护起来的杯子。 “……这是玻璃杯吧，制作工艺终于改良好了？”路西法深深地感到了不容易。 不是改良不容易，是达·芬奇居然没有放人家鸽子的不容易……话说都在这种动不动就有神罚的世界了，为什么还会有人有拖延症……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70 卡耐基看起来很兴奋：“是啊，这样的话，类似于这种杯子，只要固定好模型，就不需要让工人用嘴吹了，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最熟练的玻璃工人汤姆叔叔，他身体真的不太行了，我们也不忍心让他在那么高热的环境下继续工作，现在汤姆叔叔只要帮忙带一带学生就好，剩下的暂时可以交给达·芬奇先生做出来的机器了。” 吹玻璃是一个很需要技术的活儿，工人会因为长期吹玻璃导致脖子缩短、胸肌扩大，以及一系列的后遗症。 虽然更复杂的造型，因为达·芬奇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所以还没有造出机器能替代，但这种玻璃杯之类的，现在已经能够大量制作了，比靠人工吹出来的效率高了不止一倍。 卡耐基提起玻璃工人也是一阵唏嘘，表示他们也算是减轻了负担。 “之前就有很多人因为身体缘故想辞职，换一份工作，只是碍于玻璃厂离不开人，才留下来继续帮忙。”卡耐基说道，“现在，想离开的人也能换一份对身体更好的工作，好好休养一下了……高温坏境真的不太适合养身体。倒是我还得给留下的人培训一下，怎么操作那个机器。” 路西法问道：“他们不在玻璃厂工作了，会去哪里？” 这群人不是很担心失业吗，教会叽叽歪歪那么久就为了说这个，结果看起来辞职辞得还挺爽快的啊。 “啊，我问过了。”卡耐基说，“他们想去伽利略那边的咖啡园工作。”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那边很缺人吗？” “挺缺的，从摘咖啡开始，每个环节都要加人，因为订单忽然变多了。”卡耐基笑着说，“就算咖啡烘焙的方法，伽利略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散布出去了，不过目前最大的咖啡产地还是伊甸园啊。” 原本咖啡作为一种提神但容易上瘾的药材，虽然有基本盘，但硬要算一下销量的话，其实也不怎么受欢迎，因为有熬夜和提神需求的人就那么多，其他人没事就早睡早起了，当然不会去尝试早就知道很难喝的咖啡。 可现在情况变了，经过烘焙的咖啡散发出的迷人又神秘的香气，让本来没有熬夜需求的人也忍不住好奇想要尝尝。 目前为止，除了蜂蜜水、糖水之类的以外，还从来没出现过喝起来口味这么奇妙的饮品，大家都是随便在水里煮点东西就算饮料了，一不小心还会煮成汤。 虽然咖啡很苦，但它也很香啊！光这一点就甩不凑近就闻不到什么的饮料好几条街了，是非常适合推广的食物， 甚至有人声称这也许是神赐给人类的礼物，因为它告诉人们只有忍耐最开始的苦，才能品味到最后的甘……把路西法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是这样，现在除了作为提神的药以外，咖啡已经变成了一种常规饮品，销量一下子上去了，这样的话咖啡园也得扩建一下，自然也需要人手帮忙，倒是为大家提供了新的工作……说起来，应该不会出现过几天，就有人发明了自动种树、收果实的机器吧？” 路西法立刻说道：“不会的，没那么快，至少再过几百年吧。” 就算现代，摘水果什么的大部分都还是靠人工，种地这种比较有规律、好把握的，才方便推广自动机械化，人工短期内不会被取代。 卡耐基顿时放心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71 他也不想从自己这里辞职的人，刚找个好工作，没几天就又失业了……那样对贤者大人也很不利。 放下玻璃杯，卡耐基又拿出了一个罐头：“您看看，这种行吗？” 路西法接过来看了看，发现很接近现代的金枪鱼罐头了，就是他们不知道是因为技术达不到还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上面没有拉环，打开有些费劲。 这让路西法想到二战时期的意大利的某支军队，因为打不开罐头，所以投降了…… 路西法委婉地说道：“我记得我给你的易拉罐上，有一个拉环……” 卡耐基干笑道：“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很容易断，所以我们正在改良。” “那么罐头必须要用刀子切开了？” “不不不，那样容易切到手，所以我们工厂的华纳发明了专门的开罐器，就是这个。”卡耐基给路西法展示了一下，“只要买5个以上的罐头，就送一个开罐器，比这个数量少的就只能单独买了……” 路西法：“……” 不愧是商人！已经学会了捆绑销售，还知道用小礼品刺激购买欲望，让大家都觉得自己赚了！ “贤者大人，您要不要现在尝尝罐头？”卡耐基问道。 路西法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啊，不过这个是什么罐头？” “熏肉罐头。”卡耐基拿着开罐器开始开罐头，“我祖母的秘方，大家吃了都说好！” 77、第77章 第七十七章外地迟钝的反应（二更） “……来自伊甸园的咖啡豆以及《我行我上》第四期——” 一家旅店的一楼用餐区,正巧在这里借宿的商队按照惯例开始大声念出自己手上拥有的商品，如果店里有需要的人，就会在这之后来找商队购买。 原本安安分分在一旁吃饭的一个中年人，困惑地抬起头来看向商队。 前面的几个商品还好说,这个《我行我上》是什么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72 商队的清单一会儿就念完了,店里立刻就有人上前：“麻烦给我一份《我行我上》第四期。” “好嘞！”商队的人爽快地抽出了一份递给了那个人。 这人拿了报纸后就找地方坐下了,刚才对《我行我上》这个物品产生困惑的中年人正好在他隔壁吃饭，见状就忍不住问：“这是报纸吗？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正在看头版的青年愣了一下,立刻热情地说道：“是的是的,这就是报纸……据说叫《我行我上》是为了鼓励大家投稿……你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报纸吗？” “嗯。”中年人把吃完的盘子推远了一点,“之前闭关整理资料，没有时间关注外面的变化。这个报纸大致讲什么的？新闻吗？” 青年摇摇头：“不是的，是……一些虚构故事。” “虚构故事？”中年人又困惑又好奇,想要深入地聊一下这个话题，于是不再像对待萍水相逢的人一样保持距离，而是做了个自我介绍，“抱歉,之前没来得及，凡尔纳,直接这么叫我就行。” 青年不介意地道：“那你也叫我司汤达吧——是的,就是虚构故事,和史诗都不一样,基本都是虚构的、没有发生过的事，是一种全新的文学模式……你想看看吗？” 凡尔纳还真挺想看的：“稍等,我去买一份。” “不用了，你先看看我这份吧，要是还想收藏就去买一份。”司汤达同情地说,“里面大部分已经连载到第四章了，虽然有前情提要，但直接从第四章开始看一定很不好受。” 凡尔纳都懵了。 连载又是什么情况？他只是闭关了一个月，为什么外面出现这么多新鲜的事物…… 司汤达把报纸直接塞到凡尔纳手里，然后热情地翻开到某一页：“来，先看看这个版面，这两个都是短篇，可以直接看的，想要明白什么是虚构小说看一篇就懂了。” 虽然虚构和小说这两个词，分开说大家都懂，但放在一起，对一个最多只见识过半虚构的史诗的人来说，形象就很模糊了。 那种大概明白又因为没见过所以迷惑的感觉，十分让人难受。 凡尔纳听从了司汤达的意见，认真地开始看着两篇文章。 稍微看了一会儿，凡尔纳就明白了虚构小说是个什么情况了。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的心底升起。 如果这就是虚构小说的话……不就是拼想象力吗？他觉得他也行，他也能上！ “这个报纸是接受投稿的是吗？”凡尔纳问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73 “是的，我记得投稿在最后一页……”说着，司汤达就把报纸翻到了最后那面，然后愣住了。 凡尔纳皱着眉念到：“第一届贤者杯主题征文大赛开始接受投稿，主题为‘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投稿期为……” 司汤达也有些迷惑，不过他很快就看明白了：“啊，这个应该不影响正常投稿，你看下面那个，就不限制主题。” “哦哦。”凡尔纳的视线落在了第二份征稿启事上，但他的心思却跟着第一份征稿启事跑了，“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这个主题能写什么呢？” “你打算投稿这个征文比赛？”司汤达挑眉，“这个主题很难写吧？因为真的想不出太大的变化，如果变化小的话，写出来跟现在也没什么区别，感觉就不太符合百年后这个主题……” “怎么没有变化。”商队的人距离他们不远，听到就随口接了话茬，“至少交通方面，过一阵肯定会有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司汤达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啊……那个蒸汽列车吗？没那么快吧？当时宣传单上虽然畅想得很好，但连蒸汽机都没研发出来呢，蒸汽列车就更远了。” “不不不，蒸汽机的话，已经研发出来了。”商队的人笑着说道，“我就是从伊甸园那边过来的，我比你们知道的多。” 司汤达年轻气盛，出于对教会的了解，并不太服气这个说法：“就算你来自伊甸园，也不一定知道人家的研究进度吧？而且更新交通方式这种事……” 商队的那个人说道：“我就是知道啊，他们就在我们楼下研究呢，吵起来的时候动静还挺大的。” 没想到这个回应的司汤达：“……？？？你认识研发蒸汽机的人？” 闭关导致情报滞后，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的凡尔纳：“……？？？” 蒸汽机是什么？蒸汽列车又是什么？我其实闭关的不是一个月，而是一年吧？！ “嗨，就是宣传单上那个研讨会，在苹果店的一楼开嘛，我们商会一般在二楼聚一聚什么的，这不就巧了吗。” 商队的人觉得这个事儿还挺有意思的：“我们上面正说着事，下面突然一阵喧哗，突然又沉默下去，突然又欢呼起来，有时候还蛮吓人的。” “所以，那个蒸汽机真的造出来了？能使用了？蒸汽列车呢？”司汤达问道。 “这个嘛，蒸汽列车我是还没见到，不过蒸汽汽车跑起来的时候，我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的。”商队的人调整成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看上去似乎打算长篇大论，“没用马拉，也不用人像蹬自行车一样费劲，真的就坐在上面，蒸汽呼呼往外窜，车就自己跑起来了！” 凡尔纳听得一脸懵逼：“抱歉，蒸汽机什么的是怎么回事？” “啊，你等等。”商队的人在包里翻了饭，居然又翻出了一张传单，“这是之前贤者大人拜托我们发的传单，我给自己留了一份做纪念，你想知道的这上面都写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74 凡尔纳就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看到一半就激动了起来：“以后我们旅行就变得方便了？” “对！”商队的人一拍大腿，“到时候就让蒸汽列车拉你们，不用再受马车这个罪了，这个车据说跑得比马车快多了，以后就算你住在伊甸园，工作在巴别塔，这都不是问题了！” 司汤达若有所思：“这样的话，‘百年后的你居住的城市’这个主题，确实有得写啊……感觉一百年过去的话，变化说不定真的很大，至少外地人肯定会变多。” 由于这个世界社会发展的停滞，之前的百年变化并不大，所以就算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变数，大家的想象力还是很难放飞，依然被局限在很小的范围里。 “不止蒸汽列车。”商人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对面两个人好奇的注视中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其实，以蒸汽机为核心动力的印刷机也快投入使用了。” 凡尔纳惊呆了，伊甸园到底在他闭关的时候，都干了什么啊？ 司汤达也很惊讶：“这个宣传单上没说啊，你怎么知道的？” 商人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地道：“是这样的……他们不是在楼下研发蒸汽机吗？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了带着自己的设想，到二楼来找我们商会讨论赞助投资这方面的事了……我就投资了印刷机的改良，感觉这个很有前途。” “是吗……” “是啊，比如这个《我行我上》，在前面的城市的时候，我卖掉的数量都会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因为这个报纸虽然才出了几期，人气却超乎想象得高，不管我拿了多少份，总是不够卖的。我要是在前面的城市都卖光了，又不确定其他人拿的数量撑到了后面，那距离伊甸园比较远的城市，不就看不到新连载了吗？” 司汤达深深地点头：“也是，这种报纸断一期可真让人受不了。” 商人耸耸肩：“所以，我至少要保证我到达的最后一个城市也能有一份，这样他们互相借着看，也不至于断了连载……我们都跟印刷厂的人说了，希望她多印一点，但她说印刷机每天能印的数量就这么一些，她也很为难，因此哪怕是为了偏远地区的人不至于断更，我也想投资印刷机。” 凡尔纳都被他感动了：“您真是太善良了。” “哈哈哈，不至于，也因为投资这个确实会有回报嘛。”商人坦坦荡荡地说，“看在跟你们聊得很投缘的份上，我这里有些隐藏商品，你们想不想了解一下？” “……什么东西还需要隐藏？” “这个嘛，一些伊甸园很流行，但外地教会可能有意见的东西。” 82、第82章 第八十二章如何瞒过加百列（二更） 撒旦大步向亚麻色头发的青年走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75 “你怎么在这儿？”撒旦不理解地问道,“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看错了。” 青年也有些意外：“你不是因为知道我在这里才来的吗？” “当然不是。”撒旦断然否认，“我来收问卷的。” 员工看着撒旦也想起来了：“哦哦，我知道，等一下,老板之前还跟我说见到你的时候跟他说一声。” 说完,员工就往店里走去,似乎是打算去找老板。 青年：“……？什么问卷？” “对伊甸园满意度的问卷。”撒旦对青年的态度还挺不错的，认真解释道,“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伊甸园的变化很大,聆听民意比较好把握大局。” “……看来你是不打算隐瞒这种变化和你有关了。” “隐瞒也没用吧。”撒旦冷静地说道，“你又不是米迦勒，都找到这里来了,肯定已经猜到什么了吧？拉斐尔殿下？” 拉斐尔几乎算是天界的贤者了，脾气好懂得多，天使缘也好，大家都喜欢找他聊天,说不定就是从这方面知道了什么。 被点破真名的拉斐尔苦笑：“你对米迦勒还是这么不客气啊，我还以为你们一起待在人间能缓和一下关系呢。” 撒旦认真想了想：“其实硬要说的话,关系确实缓和了,他最近杀气都没那么重了。” “……真令我意外。”拉斐尔惊讶地挑眉,“路西都做了什么？” 撒旦幽幽地叹了口气：“在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心中暗想,如果是因为米迦勒掉了链子，他就可以趁机把米迦勒赶走了！ “啊，关于这点的话。”拉斐尔沉吟道,“你知道的，小天使写的报告都会先送到我这里存档，经过整理后再集中送到负责的上级那里。” 拉斐尔的资料库就是专门负责各种资料存档的，只有大天使的副官这种级别往上，才可以直接对上交流，而不用先过一遍资料库。 据说最开始是因为一开始大家都对人间没什么了解，这样更方便交流情报，后来习惯就延续下来了，到现在也没改。 “然后呢？报告里写了什么？”撒旦追问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76 拉斐尔咳嗽了一声：“加百列负责的地盘上，有人提起了你的名字，报告里写了‘撒旦在人间给人当弟弟’什么的……所以我就猜是不是路西回来了，不然你不可能跟着其他人在人间做这种事。” 撒旦：“………………” 惊了，没想到露馅的居然是他吗！？ 这些人类没事在外面提他的名字干什么啊！ 撒旦就很后悔，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和米迦勒一样取个假名……主要是他惯性思维作祟，以前在人间主需要避免被人类发现身份就行了，一时忽略了这次还需要避开天使，结果就被坑了。 看到撒旦脸色都变了，拉斐尔同情地说：“没事，加百列正在忙，看到报告也要过一段时间了，你还有时间补救。” “还能怎么补救啊？”撒旦苍白着脸，怎么想都觉得没救了。 “去问问路西？”拉斐尔提议。 撒旦捂住了脸：“虽然很不想让殿下知道我搞砸了，但只能这样了……” 毕竟他又不能指望拉斐尔把那份报告给黑下来，就算拉斐尔再怎么样也不会帮他这个忙的，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他们正聊着，刚才离开的员工带着老板匆匆赶回来了。 老板手里拿着一张问卷，递给了撒旦，嘴上还道着歉：“抱歉，拖了这么久，实在是想写的东西太多了。” “没关系。”飞快调整好心态的撒旦接过问卷，“感谢参与，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先离开一步了。” “等我一下。”拉斐尔说，“我还有一杯咖啡要买。” 老板看着拉斐尔出色的外表，再略一思考撒旦和拉斐尔之间熟稔的气氛，不禁猜测道：“您也是贤者大人的亲戚吗？” 拉斐尔还是第一次被人问这种问题，干笑了一下，还是撒旦利落地承认了：“是的。” 于是，老板强行送了拉斐尔和撒旦一人一杯咖啡，理由是看在大贤者对咖啡业的帮助上。 拉斐尔拿着咖啡走在街上，新奇地对撒旦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习惯就好，临走前悄悄把钱放桌子上就行。”撒旦倒是一脸淡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77 “看起来你经常遇见这种情况？” “是啊，这不是在做调研吗？有时候调研对象就硬要请我……”撒旦忍不住笑了起来，“殿下很受欢迎呢。” 拉斐尔摸了摸下巴：“居然让你来负责搞这种调研吗？倒也是个办法……这个问卷能给我看看吗？” 他差不多猜到了路西菲尔的想法，无非就是利用撒旦对情绪敏感的这一天赋，来获得更精准确切的数据。 撒旦爽快地把问卷给了拉斐尔：“前面的满意度以及一些选择题都是当着我的面做的，只有最后的个人期待自由度比较高，他想写的太多了，因此给了他一晚上单独考虑。” “原来如此。”拉斐尔暗暗叹气，“你其实本来只是来收这个问卷的吧？” “是的。”撒旦肯定地道，“我也没想到你会在那里，你的气息收敛得挺好的。” 拉斐尔扶额。 再怎么小心也输给了运气…… 拉斐尔有些郁闷地看起了这份问卷，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且从这张问卷中读出了不少数据。 “他还真是干了不少事的样子。”拉斐尔飞快地判断道，“只从这个人的问卷来看，好像没有什么负面影响……你那有满意度低的问卷吧？能给我看看吗？” 撒旦撇撇嘴，从虚空中抽了一张出来：“给。” “谢了。” 拉斐尔本身就是负责文书工作的，虽然只拿到了两份问卷，但他也大致估出了一些情况。 他明明可以看的很快，视线却始终停留在纸面上，眉头微蹙。 “……考虑的倒是很全面，但还是有些太着急了，如果把时间拉长到一年效果会更好。” “不着急不行啊。”撒旦忍不住吐槽，“万一父神马上就醒了怎么办？” 拉斐尔沉默地点头。 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比较麻烦，否则他能想到的，路西菲尔不可能没想到。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78 “不过也瞒不了多久了。”拉斐尔说道，“如果被加百列知道了的话……” 撒旦也很头痛：“我得马上回去跟殿下说一下，你跟我过去吗？” 拉斐尔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不了，我再逛逛，只看问卷还是差一点感觉，我想再看看。” “行。”撒旦对拉斐尔没什么抵触，因为他知道拉斐尔就算不赞同，也不会做什么，只会保持中立，“晚些时候见吧，我先走了。” 看着撒旦消失的身影，拉斐尔想了想，朝广场走去。 总之，先看看那个“跳绳比赛”吧。 老年人精神面貌的变化是真的大，他得看看是个例还是普遍现象。 而正在苹果店里等着米迦勒勘察情况回来的路西法，也如愿得到了情报。 ……只是和他想的不同，这个情报竟然是撒旦给的。 “抱歉。”讲完前因后果，撒旦乖乖地站在路西法面前，一脸的自责，“是我大意了。” “不，我也早该想到这个问题的，要说大意的话，我也一样。”路西法扶额，“现在有点麻烦了啊……” 米迦勒和撒旦都说，加百列和他关系不太好，路西法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大概率是正确的—— 就算以前关系不错，在他发现自己坑过对方，而对方可能已经发现了来看，关系也不会好了。 而且据说加百列一直坚持“父神说的都是对的”、“路西菲尔你不要总是找事”……怎么看也不是会被他三言两语就能忽悠得变了立场的家伙。 不如说，他没失忆前，那么久都没能把加百列说服，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还能补救吗？”撒旦一脸担心地问道。 路西法冷静地思考着：“我想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加百列不要知道这个报告的存在……你们拿到报告后，还会和上交报告的小天使确认信息吗？” “不会，甚至有相关的命令下达，也不一定会轮到上交这份报告的小天使。”撒旦立刻回答，“但是报告放在那里的话，加百列肯定会看的，他很负责。” “……加百列和谁关系最好？”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79 撒旦沉思了几秒：“拉斐尔吧，和别西卜的关系也还行。” 路西法：“…………” 所以别西卜在这个世界也是天使吗……也是，这世界连个地狱都没有…… 【笑什么笑，你也是天使.jpg】 “你跟别西卜关系如何？”路西法忽略了违和感，直接问道。 撒旦挺胸：“我们关系很好，他其实私底下也觉得您的想法很不错，但出于一些原因没有表现出来。” 只要是支持路西菲尔殿下想法的，撒旦都很熟。 “我记得，大天使忙不过来的时候，是可以找人帮忙的吧？”路西法慢慢地说道，“你觉得，如果别西卜主动跟加百列说愿意帮忙，加百列会同意吗？” “应该会的。”撒旦眼神亮了，“拉斐尔说加百列殿下正在检查灵魂工坊，副手和大部分他手下的天使都被叫去了，只留下了一部分应对意外，如果有人愿意帮忙的话，我想他不会拒绝。” “好。”路西法沉着脸道，“你想办法让别西卜拿到那份报告，情况紧急的话，透漏我的消息也没关系。” 撒旦也神情严肃：“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目送撒旦离开，路西法很忧愁。 知情人……知情天使越来越多了，他的动作也得加快了，撒旦这次行动能不能成啊…… ——不如抽个十连占卜一下吧。 8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八音盒 想到就做,最近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加上之前囤积的零食都还有剩，路西法真没怎么抽，现在想起来了,就去抽一波。 路西法先去普通池抽了十连试试水。 【止咳糖浆x1瓶】、【八音盒x1】、【镜子x1】、【狗皮膏药x1盒】、【黑芝麻糊x1大袋】、【眼药水x1瓶】、【麦丽素x1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80 看了这么一串东西,路西法有些犹豫,不知道这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应不应该继续抽限定池。 要说运气不好,出来的还都是之前没怎么抽到过的,要说运气好……这里面他能用上的又不多。 马上就能用上的,就一个八音盒。 路西法把八音盒拿出来看了看，发现还是个挺高级的八音盒。 虽然依然被叫做八音盒，但他抽出来的这个已经改良到了50多音,差不多普通的钢琴曲都能不变调地演奏了。 尤其是路西法看着这个八音盒的说明，【定制打孔八音盒，2333年拍卖价10万rmb】，就感觉更微妙了。 这……打孔八音盒其实算是一种玩具,和正常的八音盒不能比，价格这么贵,是不是因为这个牌子只按照顾客要求做过这么一个打孔八音盒,作为绝版纪念所以价格才上去了……又或者是因为不给这么高的价钱,人家不愿意接这个单子？ 他在限定池里都没抽出这么贵的东西过,反倒是普通池一会儿来个几十万美金的红酒，一会儿来个几万rmb的音乐盒…… 还是说,限定池里其实也有原子弹之类的天价的东西，只是他没抽到？ 路西法一边无语一边把打了一堆孔的纸带放到该放的地方去，然后将八音盒放在了柜台上,让闹钟负责控制手柄摇动，打算听听这里面放了什么曲子。 如果又是八音盒常用初始曲目《天空之城》，他就把这个八音盒扔回仓库里。 这个曲子虽然好听，但真的听够了……无论多好听的曲子，被当做闹钟放了半年后，都会变成心理阴影的。 两秒后，清脆的叮咚声响了起来，熟悉的旋律开始在苹果店中回荡。 “……是d大调卡农啊。”路西法放松了一些，闭上眼睛开始欣赏这有一阵没听过的曲子。 来这个世界后，别说听音乐了，听人唱个歌都难，这个世界的教会朴素到连唱诗班都没有，大家最熟悉的歌是流传下来的摇篮曲，然后是一些传统的情歌用来互相表达心意…… 倒是古代为了方便传颂史诗还有一些流传在各地的传说什么的，吟游诗人这个职业以及七弦琴也都出现了，把这些内容编成了歌曲传播，大家对音乐倒也没什么偏见。 只是现在有报纸了，吟游诗人的作用也和商队合并了，人们觉得没必要为了音乐再单独搞出一个职业，上面的人也不好意思花钱请人专门弹琴唱歌什么的，音乐界就这样被耽误了下来。 《d大调卡农》是巴洛克时期的音乐，这个时期的音乐更多地追求纯粹的美感而不怎么追求浪漫主义时期的私人情感，因此，当《d大调卡农》那优美的旋律响起时，哪怕一直受到过好的音乐熏陶，听到的人们也依然能够欣赏，并且承认这是非常好听的曲子。 一时间，本来还有着“碰！”、“吃！”、“要不起”以及小组讨论异教徒杀争执之类声音的一楼，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聆听音乐，生怕错过了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81 《d大调卡农》演奏完后，停顿了两秒，又开始演奏《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这次旋律更加朗朗上口，放了一会儿后，就有人小声跟着哼哼了。 等《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演奏完，之前放进去的穿孔纸也走到了尽头，说明这个八音盒就只有这两首。 路西法就把八音盒停了下来。 嗯……好的音乐果然能够带给人轻松愉悦的心情，路西法听完八音盒，原本有些不愉快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抱歉，打扰了。”一位戴着帽子的绅士站在门口，他摘下帽子走进来，好奇地问道，“请问，刚才的音乐是从这个盒子里出现的吗？” 路西法心说不会来了个音乐家吧：“是啊，想看的话可以看。” “失礼了。”中年绅士立刻把帽子放到一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抬手把八音盒举到自己面前，打开了上面的盖子。 如果这个八音盒是最传统的靠凸起一堆点点点的旋转的音板来拨动簧片的话，看一眼就知道原理了，但偏偏这是个穿孔纸八音盒，虽然原理是一样的，但构造就没那么清晰，中年绅士左看右看，又拆了一个盖子，露出更内部的构造，他才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因为研究的太投入，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借来的东西给拆了……中年绅士连忙抬头看了眼路西法，发现他没反应，这才赶紧把该安的都安装回去，然后一脸歉意地把八音盒捧了回去。 “抱歉，我一不小心竟然……” “没关系。”路西法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请问你是……？” 中年绅士咳嗽了一声：“以利亚·爱迪生，是来参加蒸汽机研讨会的，不过看样子我来晚了。” 还以为自己这么巧能遇到个音乐家的路西法：“…………” 是呢，你来的太晚了，蒸汽机都造出来了啊！ 爱迪生苦笑：“我住的地方太远了，接到传单的时候其实我就猜已经来不及了，但还是想试试，觉得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一趟，否则肯定会后悔……路上听伊甸园的商人说蒸汽机已经投入使用了，不过依然有很多人留下来进行后续研究，不知我还有没有机会参与进来呢？” 虽然他是第一次来伊甸园，但也打听过开这个研讨会的大贤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商人说，你去苹果店里看一眼，怎么看都不似普通人的黑发青年就是大贤者了，如果还不确定，就问他几个学术难题。 爱迪生不需要真问什么问题就能确定自己没找错人了，毕竟和商人说的一样，确实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凡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82 听到爱迪生的请求，路西法干脆地答应了：“当然可以，研究从来没有人够了这种说法，只要有人愿意加入，我们都很欢迎。” 虽然地球的爱迪生在人品上比较惹人诟病，但路西法并不会真的把地球的印象直接带到这个世界的人身上。 首先，哪怕是地球的那个被吐槽商人属性比发明家属性更浓的爱迪生，脑子也是真的好使，并不是说他人品有瑕疵就可以忽略他的贡献的。 其次，在这个世界，人品不好的……能不能活到现在没被雷劈死都是两说…… 最后，就算有着相同的姓氏，天赋点也都差不多，但……达·芬奇还跟他祖先差不多呢，你是把这个达·芬奇代入地球的达·芬奇，还是把他祖先代入进去呢？ 无论如何，路西法对这个世界的人都很有信心，他愿意把每个人都当做独立的人看待，姓氏只是方便他确定天赋点的方式。 路西法起身准备把爱迪生带到隔壁去。 “对了。”路西法随口问道，“来之前你是研究什么的？” 爱迪生不太好意思地说：“算是电流吧……” “太好了。”路西法说道，“正好隔壁特斯拉和富兰克林的也在研究这个，你们可以合作一下。” 明明天才1+1应该gt;2，但地球的特斯拉跟爱迪生相看两厌，硬是搞成了1+1=1……真是可怕。 这种时候就看出这个世界的优势了，任何一人心怀歹念想搞事，等着他的就是神罚，想来他们最多就是意见不合，要想下绊子搞事之类的是不可能了。 地球的已经闹崩了，希望这个世界的爱迪生不要坑特斯拉，能够好好相处吧。 78、第78章 第七十八章天使听到了那个名字 在司汤达和凡尔纳好奇的注视中,商人掏出了一个……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罐子。 “这是什么？”看着这个罐头，以凡尔纳的想象力也猜不出里面放的是啥。 商人咳嗽了一声：“熏肉罐头……根据创始人的说法，是他奶奶的秘方，我尝过,确实好吃。” 司汤达就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放在这里面保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83 “因为这里面的熏肉可以直接吃,不需要再加工了,为了延长可食用时间只能这样。重点是很好吃……可惜就是量太少了。” 制作熏肉罐头的，就是他们伊甸园商会的发起人,大卫·卡耐基,第一批试吃罐头的就是他们商会成员,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希望在路上也能吃到这样的熏肉。 可惜这个熏肉制作要一个多月，这一批罐头是因为卡耐基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做什么罐头,干脆把祖母刚熏好的一批拿来做实验了，所以量真的不多，以他跟卡耐基的亲戚关系，也就只拿到了5罐而已。 至于卖罐头……至少要下个月了,现在商队自己吃都不够呢，就是尝尝鲜的阶段。 他临走的时候还去看望了同样是自己亲戚的卡耐基祖母,上次去的时候,老太太看着随时会咽气一样了无生趣,结果这次去的时候一看,老太太招学徒和工人一起熏肉，那干得是风风火火,就这样还不忘把老姐妹叫来打麻将…… 看起来那架势再活几十年完全不是问题。 凡尔纳和司汤达都对熏肉罐头没有概念，直到这个商人拿出开罐器，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把罐头启封,那隐隐冒出的咸香，让刚刚吃完饭的凡尔纳都忍不住咽口水。 和他想象中干巴巴的熏肉不同，这个罐头里的熏肉果然已经经过了加工，切成了薄片，看上去质地柔软，瘦肉肥肉泾渭分明，表面的油脂在反光，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我不明白。”司汤达从这秘制熏肉的香气中回过神来，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罐头就是提前加工过吗？给我生熏肉，我可以煎可以煮，还不用局限于他这一种办法，如果只是图省事，所以才搞出这个来，教会不同意是理所当然的……不如说，伊甸园的教会为什么会同意，反而很奇怪啊。” 凡尔纳盯着罐头，说道：“我大概明白了。这不光是为了省事，还是为了节省时间。” 就像他闭关赶工的时候，他一把年纪还没结婚，别说做饭了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有妻子帮他做，旅馆又离他家挺远的（除了旅馆没有其他地方提供正餐），他又不能一个多月干吃面包，就只能拜托邻居家的好心太太平时多做一点给他留着，放他家门口…… 这样的话，就算给邻居钱，凡尔纳也感到很不好意思，如果他能自己做的话，绝对就自己做了。 罐头这种打开就能吃的特别方便的食品，感觉就是为凡尔纳这种人量身定制的。 尤其是这个世界（除了伊甸园的人）都对食物的口感和品种没有要求，根本不存在吃腻——不如说吃腻了他也不会抱怨，依然会继续吃——这种情况下，罐头简直是梦中情粮。 “没错，可以节省时间，还能保证储存的环境。”商人耸耸肩，“虽然熏肉本身保质期挺长的，但我们长期在路上，气候变来变去的，熏肉就可能变得很柴或者提前变质，又不是每次停靠都正好有驿站和旅店，有时候自己生火也不方便，这个熏肉罐头真是拯救了我们，至于教会嘛……” 商会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才说道：“贤者大人说他说服了教会，让我们不用担心。” 司汤达听着就有所明悟：“就是开这个蒸汽研讨会的贤者吗？” “是的。”商队的人自豪地说，“我们伊甸园的大贤者，据说教会没有打回过他任何提议……啊，糟了。” 商人露出了后悔的表情。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84 凡尔纳担心地问：“怎么了？” “贤者大人希望我们在外地不要经常提他……” 司汤达无所谓地道：“因为不慕名利吧？我们都相信那位大贤者肯定是高洁尊贵之人，放心吧，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多说几句也不影响什么。” “也是。”商人自我安慰，“反正贤者大人也只是说‘尽量别提’、‘少提’而没说不要提嘛。” 如果让路西法知道，他委婉的用词被这样理解，估计会气得多喝两杯奶茶。 凡尔纳对这个大贤者十分感兴趣。 如果只是蒸汽列车也就算了，但既然眼前这个商人都开始投资蒸汽动力的印刷机了，想来蒸汽机应用到其他领域也被教会许可了，凡尔纳甚至能想象到蒸汽机入侵纺织业、入侵炼铁业，入侵其他的什么领域，然后导致人手多余…… ……伊甸园的教会是疯了吗？ 凡尔纳发现，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人貌似不多，他也没兴趣散播恐慌，但对于连这种事都能说法教会的大贤者，他就很好奇了。 在凡尔纳的追问下，商人就继续说道：“贤者大人说，罐头不是为了让人们偷懒，而是节省时间——时间就是生命，在做饭上节省下来的时间，用在做其他更有意义的事上，想来也是被神所认可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司汤达恍然：“这个理由啊，也挺有道理的，教会同意也不稀奇，这位贤者大人真厉害啊。” 商人与有荣焉：“是的，我们的大贤者特别厉害！他开的苹果店搞出了很多试炼，作为奖励的食物也都很美味……我知道了，你们又要问，美味的食物难道不会让教会抗议吗？” 还没来得及说话的司汤达和凡尔纳干笑。 是的，他们确实很想问这个…… “贤者大人说教会确实有人来问过，不过被他说服了，我们问他是怎么说服的教会……” 这个商人看起来简直把那位贤者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一样，如数家珍。 “贤者大人说，‘如果神觉得食欲是不好的，那一开始就不会让人类有食欲了，正因为人必须吃饭才能活下去，所以神才创造了食欲，为了让人更有食欲而使食物变得好吃，并不违反神的意志，反而是更深刻地明白神的苦心，只要控制好度就行’——教会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所以只要不铺张浪费，伊甸园现在并不限制人追求让食物的口感变得更好一些。” 凡尔纳和司汤达沉默了。 总觉得伊甸园的教会有些怪怪的……不过这个大贤者的话听着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85 “那蒸汽机呢？你们的大贤者是怎么说服教会的？”凡尔纳问道。 商人挠了挠头发：“关于这个，我们大家都很好奇，但确实没人知道……贤者大人也没有回答，只说让我们放心就行……” 这个伊甸园的大贤者果然哪里不对劲吧！！！ 腹诽了一句后，凡尔纳问道：“这位大贤者叫什么？我想知道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哦哦，你认识一些贤者吗？我们好奇大贤者的来历已经很久了，不过不能保证这是他的真名……总之，大贤者叫路西法，他有两个弟弟，一个叫撒旦，一个叫乔治。” “——嗯？！” 正在这片土地上的教会中，整理教会的记录，打算写一份总结报告上交给加百列的小天使，即使隔着这么远，也依然听到了那个本身就是一个咒的名字。 “撒旦……？”这个小天使有些困惑地听了听那几个人类的对话，“他为什么在人间给人当弟弟……” 说起来加百列殿下说过要关注撒旦的行踪吧？ 那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和总结报告一起交上去呢？ 8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别西卜（二更） 撒旦回到天堂后,没有立刻去找别西卜，而是很谨慎地打听了一下情报。 据他所知，米迦勒现在应该也在天堂，希望没有打草惊蛇。 撒旦随便找几个天使问了一下,很快就知道了米迦勒在哪里。当他赶过去的时候,米迦勒正站在拉斐尔的书库前深思。 “在这儿干什么呢？”撒旦走过去问道。 米迦勒回过神来,说道：“路西让我来看看是谁下界了，我刚刚查到是拉斐尔……” “动作太慢了。”撒旦微微抬起下巴,“我早就知道了。” 米迦勒：“……？？？”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86 撒旦就把米迦勒离开后发生的事讲了一下。 米迦勒都无语了：“你还说我,我只是被一个人类发现了,并且及时堵上了他的嘴，你这直接暴露到加百列跟前了啊！” 听到米迦勒的话语，撒旦的第一反应却是：“等等,你被发现了？是不是那个马丁·尼古拉斯？我就觉得他最近不对劲！路西、路西法还让我不要关注……” 现在米迦勒可不怕被撒旦知道了，他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又怎样，反正比你强多了。” 撒旦无法反驳。 最终，撒旦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把路西法的交代讲了一下。 “别西卜吗？”米迦勒沉吟了两秒，“我就不跟你一起过去了,你自己去吧,我该去边境看看情况了,要是没事的话,过一阵我再下去。” 他和撒旦总是一起往人间跑也不是个事儿，很容易让人起疑心,还是去边境逛逛吧。 撒旦当然是很赞成米迦勒离开自己的视线，说起话都和颜悦色了几分：“行，我回去就帮你转达。” 跟米迦勒交流完情报,撒旦就抓紧时间朝别西卜的宫殿飞了过去。 不过他没有直接落到别西卜的宫殿里，而是避开了其他天使的视线，偷偷落进了后院。 别西卜当然不可能感觉不到自己家进了人，没一会儿他就出现在了撒旦面前。 “哟，稀客啊。”棕发棕眼的青年挑眉，双手抱臂，“终于回来了？” 撒旦咳嗽了一声：“抱歉，最近在忙。” “忙什么？”别西卜猜测道，“听说你和米迦勒都跑人界去了，是因为伊甸园的管理问题吗？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差，但我觉得父神醒来之前，还是交给米迦勒管理吧，路西菲尔回来后也会理解你的。” “确实是因为伊甸园的问题。”撒旦承认道，“不过和你想的不太一样，还有，能不能不要提殿下的名字？” 别西卜看了他一会儿，让开了身体：“进来说吧。” 撒旦也不客气，熟门熟路地进去找地方坐了下来，等别西卜慢悠悠地坐在他跟前，他才开口道：“这次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这个先不急。”别西卜笑吟吟地问道，“先说说伊甸园发生了什么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87 “……我想拜托的事其实跟这个也有关系。” 别西卜挑了挑眉：“行，那你说吧。” 撒旦深呼吸了一下，语气沉重地道：“殿下之前好像在灵魂工厂里动了什么手脚，被加百列殿下发现了。” “路西菲——差点忘了，现在应该怎么叫他？” 撒旦也不隐瞒，直接说道：“路西法。” 既然撒旦都透露了这么多情报，那再猜不出来，就白费神给天使设定的智商了，因此别西卜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张口确认了一下：“所以，路西法回来了？怎么不回天堂？” 撒旦就说：“他想趁着父神还在休息的时候，做出点成绩来……” 别西卜：“……………………” 不用说了，懂了。 难怪米迦勒不计前嫌地跟撒旦一起待在人间，原来是盯着路西菲尔和撒旦别搞大事…… 论起伊甸园的控制权，路西菲尔肯定是比米迦勒要高的，米迦勒那就是个临时控制权，但米迦勒又不能不管，不然等父神醒了也不好交代。 这次来找他帮忙，也许就是想让他跟着下去拦着点米迦勒？ 于是别西卜就问道：“然后呢？米迦勒做了什么？” 撒旦莫名其妙：“……？米迦勒没做什么啊？” 别西卜也莫名其妙：“那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 “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去主动帮加百列殿下处理一下文件。” 撒旦也担心夜长梦多，略过了一些不必要的解释，先进入正题再说：“有小天使发现了我和米迦勒的行踪报了上去，加百列肯定能推测出路西法也回来了，尤其是路西法之前还做了那些事，他的性格你也知道，万一被发现了会很麻烦。” 别西卜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所以米迦勒没捣乱？” “没有，他其实也有帮忙。”撒旦解释了一句，就开始追问，“你呢？你愿不愿意帮忙？”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88 别西卜深吸一口气：“帮，我肯定帮你。” 连米迦勒都去帮忙了，他再不帮也说不过去……而且现在这么多人，父神醒了之后真想算账，也不好把大家一起扔世界边境啊，那不就没人干活了？ 不过在那之前…… “你先跟我说一下，路西法都做什么了？”别西卜好奇地问，“他之前是去哪了？父神都没找到他。” “说是去了异世界。”撒旦说道，“至于做了什么……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回头你自己下去看看吧，对了，这个送你当谢礼。” 别西卜接了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巧克力。” 别西卜随意地拆开包装，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几秒后，他呆住了。 “……？？？然后呢？” 路西法听着撒旦的转述，不理解地问道：“他不喜欢吃巧克力？” 此时，撒旦已经从天堂回来了，正在向路西法汇报情况，听到路西法的疑问后就摇摇头，解释道：“他说一块不够，还想吃，希望你能再送上去几块，他帮加百列殿下干活也是很辛苦的——加百列殿下没有怀疑，已经同意了。” 路西法：“………………” 天使的性格真是各不相同啊……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地表示想吃好吃的的天使。 不过算了，有爱好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于是路西法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把自己抽到的所有巧克力都拿了出来——里面有五块是橙子生姜味的，不要问路西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吃这种味道，万一别西卜喜欢呢——还抓了一大把各式各样的糖一起交给了撒旦，让他给别西卜带过去。 “帮我带个话。”路西法说，“就跟他说，等回头见了面再好好谢他。” 撒旦点点头，领命而去了。 路西法也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好，加百列这一关算是过了……或者说，成功拖延了死线，但无论怎么看，时间恐怕都会越来越少……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89 毕竟秘密这种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知情人只会越来越多。 路西法自觉自己发要求不算高，也没打算把加百列瞒太久，毕竟等蒸汽动力从伊甸园蔓延出去，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他只希望这些天使知道的时候，蒸汽列车已经投入使用，并且深入民心，这样自己的心血就不算白费了。 忽然，路西法心中微动，扭头向店的北面看去。他的视线穿透了层层石墙，落在了一个亚麻色短发的青年身上。 青年似有所感，也抬头向路西法的方向看来。 他们视线隔着无数障碍相交，亚麻色短发的青年弯了弯眼睛，冲路西法张了张嘴。 路西法的眼神下移，辨认了一下口型。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去找你。】 79、第79章 第七十九章爱伦·坡（营养液加更） 撒旦忽然打了个喷嚏。 路西法正在倒咖啡粉的手一抖,撒到了外面。 “天使也会感冒吗？”路西法看向撒旦，困惑地问道。 “不会，肯定是有天使在念叨我。”撒旦揉了揉鼻子，无所谓地说,“说不定就是加百列,上次他从我这里什么都没问出来……您在自己泡咖啡吗？” 路西法让闹钟把洒出来的咖啡粉清理掉：“是啊,自己动动手做点什么挺好的，一直坐在那边很无聊。这是伽利略送给我的处理过的咖啡粉,我还没喝过这个世界的咖啡,突然想尝尝。” 不知不觉,这些人都开窍了，比如卡耐基想出来的买5（罐头）送1（开罐器），再比如伽利略看到罐头的方便性后,也开始研究更方便的咖啡，估计是想在速溶咖啡的道路上飞奔……对于大家这些想法，路西法都大力支持。 但只有路西法支持，感觉还是差了一点,而且随着蒸汽机进入各个领域，裁员裁到自己头上,那些民众就算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 为了避免发生阻碍社会进步的事,路西法打算一会儿找马丁·尼古拉斯就教会的一些举措,谈谈他的建议。 至于现在嘛……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90 “你的调研报告怎么样了？”路西法问道。 撒旦摇摇头,说道：“之前还好，最近舆论有些变化,我想数据可能需要更新一下……” 路西法了然到：“我明白了，辛苦你再跑一趟。” 这就是他担心的事了，卡耐基家的玻璃厂和富兰克林小姐家的印刷厂,都用上了蒸汽动力的新机械，虽然没有明着裁人，但发现自己可能被机器替代的危机感，依然会在人们心中蔓延，这些人再回家跟亲友一说，气氛变了也正常。 路西法跟撒旦又交代了几句，就把撒旦放出去了，然后雷厉风行地跑到了隔壁的裁缝店，找上了马丁·尼古拉斯。 “乔治，你替一下他，我找马丁有事。”路西法看了不知道在凑什么热闹的米迦勒一眼。 米迦勒最近在裁缝店过的也很不错，他特别喜欢看大家设计的机械图，彻底从找事干变成了个人爱好，因此路西法这么一说，他就爽快地答应了。 马丁·尼古拉斯有些惶恐。 虽然贤者大人不知道乔治先生是天使，但这么随意地指挥人家干活会不会不太好…… 等一下，看起来贤者大人好像命令得十分熟练……算了，他还是不要想了，感觉对心脏不太好。 马丁·尼古拉斯对于路西法的定位依然十分拿不准，但总之听话就是了，连天使都没说什么，他哪来的资格抗议。于是他就乖乖跟着路西法到了角落里，准备聆听贤者大人又有什么吩咐。 “我记得，教会曾经给一些有杰出贡献的人有过特别表彰？” “是的。”马丁·尼古拉斯很紧张，结果一不小心就脑袋空白了一下，“您是想要表彰吗？” 路西法：“……我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马丁·尼古拉斯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 这位大贤者一直以来都奉行低调原则，甚至希望在教会里不要提他的名字，用贤者作为外号代替就行——其他人都恨不得教会天天在神的面前说自己的名字，好给神留个印象，就这位大贤者如此特立独行，做事不留名…… 既然是这种行事风格，那什么教会的表彰，贤者大人肯定不放在心上，更不会直接来问。 于是马丁·尼古拉斯连忙补救：“您是想替谁问呢？” “算不上替谁问。”路西法沉吟了几秒，直入正题道，“我希望教会公开放出消息，今年年底的表彰名额，会倾向于给‘创造了更多工作岗位的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91 马丁·尼古拉斯一愣，立刻意识到了这会造成什么影响。 由于教会摆明了是希望增加工作岗位，下面的工厂什么的肯定也会有所倾向，那一时的失业也就不算什么了，说不定很快就有新工作了，这可以让只有辞职经验，没有辞退经验的人们也不会太过紧张，而是对未来持有期待感。 这确实是缓解焦虑的一个办法……虽然这个表彰名额，明显倾向于烘焙咖啡和熏肉罐头这种因为销量的增加所以对人手的需求也增加的新产业，但考虑到这个做法带来好处，马丁·尼古拉斯觉得教会不会拒绝。 “好的，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教会那边的。”马丁·尼古拉斯深思了一会儿后说道，“所以，果然会有很多人失业吧？” 路西法想了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太多，这种程度的风险……天使也知道。” 马丁·尼古拉斯顿时松了口气。 也是，天使肯定懂得比他们多多了，既然天使都没表示什么，那应该就是没问题吧。 天使·路西法看着马丁·尼古拉斯的反应，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教会这种对天使和神的依赖，也太根深蒂固了……果然是没有明确标准的神罚让人很不安吧？如果想让人类摆脱这种心态，他需要做的事还很多啊，任重而道远…… 让马丁·尼古拉斯离开后，路西法回到了苹果店，刚刚路过文学小组的位置，他就被叫住了。 “贤者大人！”大仲马兴冲冲地说道，“我已经搞清楚‘跑团’的剧本怎么写了！您要不要来看看我写的这个行不行？” 自从路西法把“跑团”给搞出来后，高度的自由和需要自己设定人物这两点，就深深地吸引了这些想象力丰富的人们。 他们对自己第一个创造出来的角色感情很深，雨果的第一个角色不幸死亡后，他们甚至给这个角色开了个追悼会，还写了悼词，可谓是十分入戏了…… 路西法一开始就写了一个剧本，为了测试这个世界的人能不能接受跑团这种模式，把第一波人教会了之后，一时半会儿没兴趣写第二个剧本，倒是文学小组的人打算自己写剧本，今天终于搞出了一个成品来。 “……嗯？”路西法稍微看了两页，就发现这剧本的风格有些不对头，“这是……解密向？” “这是我们的新成员写的。”大仲马拍了拍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位青年，说道，“他说只要规则能套，剧本是什么风格的都无所谓，本来也没规定一定要屠龙，所以他想了个古屋探险模式的剧本……我们也是第一见这种，都很喜欢，您觉得呢？” 路西法觉得自己很震惊。 这个剧本开头十分硬核，竟然是参与人员在地下室的棺材里醒来，然后还失忆了，要探索古屋，寻找自己的身世和记忆……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虚构文学才刚刚起步，大家连小说都停留在冒险和家里长短之类的题材里，前者是受他们从小看的史诗影响，后者是从生活中取材，思路都很好理解。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92 但这个剧本，简直就像是还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惊悚小说一样，剧情荒诞又跟现实有着一丝联系，不至于完全无法理解……这跨度也太大了，想出这个题材的人一定是天才！！！ “很了不起。”路西法不吝啬地夸赞道，“这种风格的小说我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无论是想象力还是创造力都很厉害，可以开创新的流派了。” 路西法绝对不会泼凉水，甚至要鼓励人们创作，免得一些人因为这里面的一些惊悚恐怖元素引起不愉快的感觉而发起抵制。 “评价好高啊！”大仲马在为新成员感到由衷的高兴，“恭喜你，爱伦·坡！” “……谢谢。”一直有些紧张的青年神色放松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说，“本来还担心其他人无法接受……” 爱伦·坡自己也知道，他写的东西和其他人的完全不同，人们在面对新事物的时候，总是会有些保守，没想到他在这个文学小组里一直受到大家的鼓励，连贤者大人也认同了他的作品…… 路西法拍了拍这位大佬的肩：“我想，这种题材还有更多可以挖掘的地方，期待你的小说。” “谢谢。”爱伦·坡仿佛就只会说这一句话一样重复道，“谢谢……” 看到替爱伦·坡高兴的文学小组成员们，路西法十分欣慰。 也许是因为刚刚发展，大家还没有固定思路吧，来者不拒，反而会有更开放的思想，连跨度这么大、风格这么奇特的小说都能欣赏，文学小组看样子是进入了一个十分健康的发展阶段了。 希望他们能保持下去，不要陷入文学审查的怪圈。 “可惜了，我们把这个剧本都看了一遍了，如果再自己试炼的话，感觉有些影响投入感……”雨果小姐唉声叹气，“如果我这几天不在就好了，这样刚回来就能试试这个剧本……” 文学小组正说着话呢，苹果店外就出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他不太确定地问道：“请问，这里就是苹果店吗？” 招牌上确实画了个苹果，但没写字就让人很不安。 “是的。”路西法打量了他一下，“外地刚来的？是要参加研讨会吗？” “啊，不是的，虽然我确实很好奇。”中年人连连否认，他摘下帽子走进了店里，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听说《我行我上》的投稿点在这里……” 《我行我上》的负责人大仲马猛地起身：“是来投稿的吗？！” 中年人吓了一跳：“还、还没写完，因为我想亲眼看看蒸汽机再写……” 雨果小姐一听就懂了：“哦哦，是想要参加那个‘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征文活动吗？确实，伊甸园更适合取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93 “就是这样。”中年人松了口气，“我叫凡尔纳……你们是《我行我上》的人吗？” “正是。”大仲马调整了一下表情，“不过我们没有在处理《我行我上》的事，正在进行的是伊甸园文学小组的日常活动。” “……文学小组？” 普希金耸肩：“最开始是读书会，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 路西法忽然说道：“既然来了个对文学感兴趣的，要不要让他试试你们的新剧本？” “……好主意。”大仲马对萌新的反应十分好奇，蠢蠢欲动地对着凡尔纳问道，“你好，你对创造自己的角色，然后投入他人写的剧本，创造新人生有兴趣吗？” 凡尔纳一脸茫然：“……啊？” 这说的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们伊甸园的人真会玩。 85、第85章 第八十五章路西菲尔的过去 路西法眨了眨眼,视野不知不觉恢复了正常，变得透明的墙壁也再次上了颜色。 他低头一看，发现果不其然，头发的颜色又变了,这个不稳定的封印真是可怕,还好没什么人关注这个。 说起来拉斐尔看上去似乎挺聪明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帮忙看看这个封印。 想到这里，路西法也不是特别排斥拉斐尔的到来了。 他让闹钟泡了两杯奶茶,然后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安静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亚麻色头发的青年出现了,他进店后，就径直地走到路西法身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好久不见。” “嗯。”路西法皱了皱眉,考虑到对话效率以及瞒过拉斐尔的成功率等问题，干脆地说道，“我记忆被封印了。” 拉斐尔一愣，很快收敛了自己讶异的情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拉斐尔就陷入了沉思，过了几秒才继续说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94 “就算失去记忆,还能得出相同的结论,把伊甸园改造到这种地步,不愧是你。” 如果是他认识的那个路西菲尔,无论做到什么程度，拉斐尔都觉得正常。 但现在做出这种令他一路看过来都有些震惊的事迹的路西菲尔,竟然其实是失忆状态……这就有点超出拉斐尔的预料了。 他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父神创造的第一位天使与他们到底拉开了多少差距。 听到拉斐尔的话语，路西法没忍住,不愉快地透露道：“被失忆前的我算计了。” “……”拉斐尔怔了一下，失笑着重复道，“……不愧是你。” 为了最终目标，连自己都不放过，不知为何拉斐尔竟然并不意外，可能在他潜意识里，路西菲尔就是能干出这种事来的家伙吧。 知道眼前的路西菲尔是失忆状态后，拉斐尔就把原本预定的叙旧环节给删了，直接进入正题：“我想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路西法面无表情，住一个也是住，住两个也是住，连米迦勒都能留下，面对这个态度更好的拉斐尔，他还能把他打回天堂不成？ “只要不被发现身份就行。”路西法看着拉斐尔的容貌，叹气，“你这样太显眼了。” 拉斐尔自己就是因为发现了撒旦身份的缘故才跑到的这里，自然知道隐瞒身份。 他沉吟了一下：“……这样还不够吗？那我再调一下。” 下一秒，坐在他对面的路西法就发现，拉斐尔的存在感一下子降低了许多，连容貌都变得好似平平无奇……明明五官没有什么变化，却能让别人的感受截然不同，真是神奇。 ……听拉斐尔的语气，其实刚才的容貌也是已经调整过的？这让路西法都有些好奇拉斐尔原本长什么样了。 总之，现在的话，路西法是彻底能放心了，否则他身边总是出现一堆美人亲戚，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要感觉到奇怪了。 确定了自己可以留下来之后，拉斐尔看上去性格也活泼了一点，他愉快地问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路西法回忆了一下撒旦对拉斐尔的介绍，大脑里在【擅长文书工作】这行字下面划了红线。 “如果不介意的话，撒旦在做调研，你去帮帮他吧。” 拉斐尔爽快地答应了：“可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95 正好他也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伊甸园的人们对这巨大变化的总体感受，帮这个忙也算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 成功把又一个弟弟变成了打工仔，路西法也很满意。 虽然路西法和拉斐尔并没有深入地交谈，但凭借这短短的几句交流，路西法就推测出了拉斐尔的性格，确定了对方并不会泄密，甚至为了更了解伊甸园的变化，反而会替他瞒着天堂的其他天使，这就足够了。 确立了后续行动后，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也彻底放松了下来，路西法随口问道：“加百列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就要问失忆前的你都做了什么了。”拉斐尔也有些无语，“总之，加百列很生气，正在彻查灵魂工坊……之前已经投放下去的灵魂就算了，他说接下来的灵魂绝对不能再出问题。” 路西法移开了视线：“我也是被算计的受害人。” 拉斐尔看着装傻的路西法，无奈地笑道：“是是、受害人。放心吧，加百列要是知道你现在是这个情况的话，就算想算账，也肯定会等你恢复记忆的，否则现在找你根本没有结果。” 说完，拉斐尔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一份文件袋出现在了桌面上：“这是你以前交上来的报告，因为有权限锁，所以我也无法查看，但如果是你本人的话，应该没问题……既然你失忆了，那看看自己以前的报告，也许对你能有一些帮助。” “……谢谢。”路西法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没想到拉斐尔非但不打算拆穿他，还愿意这么帮忙，“我会好好看的。” 一直沉默的闹钟怂恿道：【里面会不会有失忆前的您留给现在的自己的信息呢？】 不用闹钟说，路西法也会找一遍的。 路西法的手放在文件袋形式的数据流上，瞬间感觉到自己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然后他就搜索了一下有没有疑似给自己的留言之类的。 结论就是没有。 ……也是，他要是离家出走，神肯定会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一遍，当然也不会放过他交上来的报告，里面要是真藏了什么，神肯定也会看到的…… 路西法感觉很遗憾。 算了，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相信自己失忆前已经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不要再纠结了。 路西法这样想着，然后在脑海中把报告按时间顺序排了一下，打算查看一个年份看着不近不远的报告。 毕竟离着远了都是原始人也没什么好看的，选个不远不近的，然后慢慢向更近的时间查看报告，能更好地理解自己以前的思想是如何变化的。 然而，就在路西法确定了自己要看哪篇报告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一黑，紧接着又是一亮。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96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森林里，周围都是陌生的景色……最神奇的是，他一低头，就能看到树枝从自己的胸前穿过。 ……他现在是半透明的状态。 路西法茫然了一瞬间，立刻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又穿越了，而是这可能就是自己要看的【报告】。 不愧是天使，连报告的形式都比人类要奇怪一点。 说起来，如果这是自己的报告的话，那【写报告的自己】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甚至都不用环顾四周，哪怕这只是一份记忆，路西法也察觉到了来自于自己背后的强大的存在感，这让他迅速转过身去查看情况。 果不其然，在自己身后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对方正在收起六翼，洁白的羽翼化为柔和而明亮的光点，驱散了这片树荫下的阴影。 不知道是不是路西法的错觉，光点落下的地方，植物都仿佛生长得快了一些。 让羽翼消失，使自己像个人类一样的青年，几乎是同时把自己显眼的银色长发也控制着渐渐缩短到肩上一点的长度，然后还将身上的服饰也变成了亚麻一样质感的长袍。 做完这些，他才抬起头来，长相映入了路西法的眼中。 “——！” 向来淡定的路西法倒抽一口气。 他还奇怪呢，拉斐尔都能把自己的容貌变得平凡一点来避免引起注意，为什么自己不这么做…… 结果，他现在这样子，竟然已经是封印了大半颜值的程度了？！ 有着让路西法本人都有些失神的俊美容颜的青年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一样，将容貌也进行了一番掩饰，这才变得和路西法熟悉的面容差不多。 银发金眼的青年，踏着轻快的脚步，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80、第80章 第八十章思想上的转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97 凡尔纳刚到伊甸园,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找地方放下，就莫名其妙地被拉走玩了个叫“跑团”的试炼。 实话说，还挺新奇的，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模式的任何试炼,那种身临其境的恐惧和无助,也让他感觉又陌生又刺激。 这个世界的人过的□□稳了,尤其是最近几百年连条龙都没出现过，大部分人的惊恐情绪都是来自于“死线要到了我工作还没搞完”、“做饭不小心把厨房给点着了怎么办”、“要生孩子了不会出事吧好害怕”之类的情况。 要是日子过的平平淡淡,就更难产生类似的情绪了。 但凡尔纳久违地体会到了。 在第一次在剧本中开门受到了惊吓后,他每次要开门的时候,都十分紧张，还有那种时间到了就会开始崩塌的房间，“柜子里有奇怪的动静”之类的提示,简直就是怎么吓人怎么写的剧本。 剧本不长，凡尔稀里糊涂地打出了一个普通结局，既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搞明白古屋的秘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了古屋…… 尽管剧本里还有很多秘密凡尔纳没解开，但不得不说,这种试炼的感觉真的特别奇妙,可以让他体验到很多几乎被自己遗忘掉的情感。 天才！毫无疑问,写出这个剧本的人一定是天才啊！ “如何？”刚才负责做剧本引导的大仲马问道。 凡尔纳呼出一口气,看向期待着他的反应的众人，狠狠地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剧本很棒！” 大家顿时欢呼了起来。 凡尔纳意犹未尽地说道：“我觉得也许会很受欢迎……你们懂的,大家都会想体验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如果是日常生活中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增加负面情绪，但是在这种都知道是安全的环境下,通过剧本试炼的模式体验恐惧惊悚，就完全不一样了，会感觉又兴奋又期待。 他们的生活真的是太平淡了，虽然嘴上不说，大家其实都有些向往一些不寻常的经历，这就是为什么英雄史诗这么受欢迎，而这个试炼，就是满足了大家对“不同寻常的人生”的需求。 爱伦·坡笑了起来：“是的……我就是希望能唤起大家平时体验不到的情绪，所以才尝试写这种题材。” 路西法因为很感兴趣，所以也围观了这次跑团的全程，此刻就坐在一旁听大家的聊天。 他真的太明白这种游戏对人们的吸引力了。 这个世界的人，其实大部分从成年的那一刻起就相当于死去了，因为在这之后的余生，他们都只是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自己，没有什么新的体验，也没有什么新的思想，就这样和他们的祖先一样，在平淡中出生，在平常中生活，在平稳中死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98 所以，稍微有一点能带给他们偏离日常感受的，他们就能感觉到刺激，并由这种刺激衍生出两种态度。 一种害怕，担心自己的已知的未来被破坏，陷入未知的恐惧，为此他们会努力维持现状不变，并排斥带来改变的事物。 而另一种，就是兴奋地接受，他们厌倦重复着自己的日常，想要特别的事情发生，对未知展现出一种积极向上的心态。 路西法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稳住前者，鼓励后者。 爱伦·坡写的剧本，路西法就打算大力支持，最好让那些保守派也来多感受一下，因为这种虚拟的恐惧是可控的，还不至于戳到他们警觉并反抗的那根弦，反而可以慢慢增加他们对未知的恐惧感的抵抗力。 虽然这只是个游戏，但也是能够潜移默化地改变人思想的，所以路西法最开始才会那么努力地帮助读书会，就是希望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发挥作用。 从目前来看，读书会进化到文学小组后，做的事比他想象中多了很多，着实令人欣慰，尤其是之后的那个“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征文活动，路西法都能想象得到会引起怎样的宣传效果了，伊甸园绝对会出名的，到时候还能瞒住天堂上的天使多久就说不准了…… 不过没关系，到了那个时候，蒸汽列车已经通车，一切都会向好的一面发展，就算神被叫醒，看到的也都是好处，弊端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显现，他现在就开始研究抢救的办法，想来应该能解决问题。 就担心什么都还没见效呢，就有天使跑来搞事，那才叫麻烦…… 路西法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压了下去，他温和地鼓励了大家几句，然后便离开了这个角落。 凡尔纳看着路西法的背影，小声问道：“那位就是伊甸园的大贤者？” 雨果小姐点点头：“一眼就能看出来吧？感觉就和普通人不一样，难道是因为读书读多了？” “……不，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因为这个。”凡尔纳黑线地道。 凡尔纳本来因为和这些小年轻比起来，他已经是中年人了，就显得还有些拘谨，但一轮“跑团”下来，他跟大家也算是熟悉了，现在说起话来也没那么谨慎了：“说起来，关于你们的文学小组，要怎样才能加入呢？” 既然那个《我行我上》就是这个文学小组搞出来的，组员的水平应该都很高吧，他也好想跟这些人交流一下。 “啊，其实本来是读书会来着。”大仲马说道，“大家都很喜欢泰戈尔的诗，不过后来人多了，就加了个入会门槛……你可以选择写泰戈尔的诗的读后感，如果我们80%的认同你就算通过，也可以交一篇你写的作品，或者直接投稿《我行我上》，我们会对一些人发去邀请函。” 凡尔纳从看到《我行我上》，并且知道伊甸园的大变化后，就打算来伊甸园看看，一路上的颠簸也没法好好写什么，唯一有构思的“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也需要去亲眼见见蒸汽机才想动笔。 这样的话，就只能写读后感了……希望那位泰戈尔的诗不要太晦涩或者搞一堆隐喻…… “好的，那就读后感吧。”大仲马爽快地把一本书递给了凡尔纳，“不过书是贤者大人的，想看只能在这里看……而且一直占用地盘也不太好，你要不要试试我们的伊甸园除了‘跑团’以外的特色试炼？到时候还能兑换饮料，这样坐着也心安理得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499 凡尔纳：“……？什么饮料，咖啡吗？我知道伊甸园最近的咖啡改良了……” “不不不，贤者大人这里的饮料可多啦！我推荐可乐！” 就在凡尔纳被文学小组的人热情推荐了一些其他“试炼”时，路西法又感觉到了像是之前米迦勒和撒旦来到人间时一样不舒服的预感。 和前两次不同，这次路西法几乎可以确定，应该是有天使下来了。 【正好三缺一嘛，再多一个天使就可以打麻将了。】大概是被米迦勒和撒旦搞的，闹钟没什么危机感。 路西法摇摇头：“不能掉以轻心，不是每个天使都支持我的理念，尤其是那些对父神比较爱戴的天使，说不定会看我很不顺眼……” 闹钟思考了一下：【有道理。目前为止，会看您不顺眼的天使，已知有加百列殿下，只要不是加百列殿下来，危险性应该不会太高。】 “我也是这么期待的。”路西法沉吟了几秒，又去隔壁找米迦勒了。 撒旦现在忙得要命，还是让米迦勒去看看情况吧。 千万不要是加百列……他刚发现自己坑过对方，实在没底气啊！ 86、第86章 第八十六章恶龙出现之谜（营养液加更） 虽然原因比较奇怪,但路西法这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天使和人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之前他尽管也在慢慢接受自己的身份，但失忆状态加上在地球的记忆，让路西法更倾向于人类的思维和立场,对于其他天使对待人类的态度感到有些不理解。 他们只是把照看人类当做一份工作,哪怕是撒旦,可能是受路西法的影响，对比其他天使也只能说是好那么一点。 但现在,陷入自己回忆记录的路西法忽然就明白了原因。 天使看上去好像只是比人类多了几个翅膀,或者长得更好一点,可这只是从人类的角度的看法而已。 好看到超出人类想象并非是夸张形容，而是一个写实描述，因为看到了刚才的画面时,路西法反而失去了对美的概念，无论怎么看都无法留下对路西菲尔长相的印象。 直到他不知为何又触动了封印，属于人类的特质被天使覆盖，他才第一次用天使的视角,去观察一位天使。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00 刚才那种好像稍微看一眼，思维就会停滞的感觉不见了,但他的注意力反而不在长相上了,更吸引他视线的,是“光”。 天使是由“光”组成的。 哪怕他还在失忆,但只要看到就能明白，“光”的本质,是“世界之源”，因此天使越是强大，“光”就越耀眼,同时也越接近世界的本源。 从天使的视角看这个世界，“光”无处不在，包括脚下的草，包括人类的灵魂，可惜一个个都黯然无比，只有属于自己的同类，也就是只有天使的“光”才那样明亮……神应该会更耀眼。 这个世界的审美倾向自然而然地追随创造了一切的本源，接近世界本源的，就是“好的”、“美的”，所以完全由“光”组成的天使，就等同于“美好”这个概念的化身——并不是神颜控，这只是选择的原料导致的理所当然的结果。 突然开始用天使视角看世界的路西法心情很复杂。 怎么说呢……他曾经以为自己懂了，他以为路西菲尔是把人类当做同为父神的造物，以及这个世界除了天使和父神外唯一外表相似的同伴来看待，所以才会关注人类。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其实还是不懂，天使根本不关注人类的外表，他们重点是看“光”，并且欣赏“光”带来的美感，人类就算长得再好看再像天使，看到那微弱的“光”，天使也直接把人类排除自己的小圈子了…… 组成的本质完全不同，在天使看来，恐怕人类和这些花花草草根本没什么区别，甚至“光”比路边的百年老树还微弱，说不定还很不理解神为什么对人类另眼相看，那么他们对人类的态度那么微妙就很正常了。 ——所以路西菲尔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关心人类啊？ 就算路西菲尔其实就是自己，失忆的路西法此刻的感想也是：路西菲尔简直是天使中的异类！！！ “……失忆真是不方便。” 路西法已经不止一次这么感慨了，但这次是最为真情实感的一次。 他隐隐感觉自己可能触摸到了什么类似于世界真相的东西……但，这些都应该是他失忆前就知道的！ 为什么他非得再探索一遍啊？！ 他来到这个异世界后，已经又是抽卡又是经营又是基建又是集邮（名人），现在他发现竟然解谜要素竟然也很重要……这要是个游戏，他一定要打差评！ 一路腹诽着往前走，路西法眼前猛地一花，再一看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木屋的门口，路西菲尔正在和木屋的主人打招呼。 ……看来是他走的太慢了，然后因为不能离记录的主人太远，直接被扯到这里了。 也是，不然按照他走路的速度，他进这个记录就是看一个寂寞。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01 虽然目前来看，他好像还是错过了什么…… 路西菲尔在问那个人：“你们这里前一阵出现龙了？” 木屋的主人把路西菲尔迎进屋后，一脸后怕地跟路西菲尔说道。 “是的，前一阵有龙来了。”他说，“就在我们村子外面徘徊，害得我们不敢从那边走，但它堵住了前面的路，后面又因为前一阵子山体滑坡把路给埋了，大家只能靠储备粮过日子，同时想办法通后面的路……” 路西菲尔静静地听着木屋主人的抱怨，等对方告一段落后，问道：“我看到这附近被破坏得有些严重……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有。”木屋的主人说道，“其实龙来之前，我们就在考虑搬走了，因为那次导致山体滑坡的震动，我们的长老说很担心出现‘火山爆发’现象。” “火山吗……” “其实我也不太懂，总之长老听说过火山的事，说可能我们全村都会死，就很担心，希望能够举村搬迁到其他地方……但是有些人也不太愿意，就一直拖延下来了。” 路西菲尔就问：“为什么不搬？” 木屋的主人犹豫了一下，视线开始发飘。 “我可以治好你的腿伤。”路西菲尔淡淡地说道，“只要你能回答我的所有问题。” 木屋的主人一愣，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好的，好的……其实，我不是不想说，只是因为您是来自教会的人，在您面前说这个，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围观的路西法心里吐槽，路西菲尔这是不冒充米迦勒，改冒充教会人员了吗？太熟练了吧……而且特意找这个人，估计就是因为他腿瘸了，这个时候方便套话吧……心真黑。 似乎是在整理话语，木屋的主人沉默了几秒后，开口了：“如果要搬走的话，除了这个山，附近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所以长老选的是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点……然后，村里很多人就舍不得我们种在这个山里的果树。” “这些果树，是我们一代代人的心血，如果没有果树的话，我们就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卖给商队了，也交换不来其他的东西……” “总之，因为对未来的担忧，大家都不愿意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路西法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记录的……不就是来了龙吗？跟龙有关的话，写报告的应该是米迦勒吧…… 还是说拉斐尔归档错了，这不是路西菲尔的任务报告，而是路西菲尔私自来人间的检讨书？！ 但是路西菲尔的下一句话，让路西法忽然打起了精神。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02 他说：“只是这样的话，龙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你们还做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刚才还在腹诽自己不想玩解谜游戏，但真遇到事了，路西法还是下意识地开始分析。 是因为人类做了什么，所以才会引来龙吗？米迦勒这个屠龙专业户说过对龙不了解，但路西菲尔看上去却好像很清楚什么似的。 和路西法一样，木屋的主人也很茫然：“龙是我们引来的吗？” 路西菲尔沉默了一下，慢慢地说道：“你可以把龙当做……” 他越说越迟疑，最终也只是摇摇头，停下了这个话题。 “还是继续说说你们都做了什么吧。” 木屋的主人开始喊冤：“我们真的没做什么啊？不肯搬家而已，我们没做错什么吧？——还是说，龙的到来其实就是神罚？” “……倒也不算……龙其实并没有直接伤害到你们不是吗？”路西菲尔冷静地说道，“比起这个，你们不肯搬家，长老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吗？” 经过这番提示，木屋的主人终于想起什么了。 “啊，这么说来的话，长老确实说了一些话。” 路西法有预感，接下来应该就是重点了。 ——也许能解开恶龙出现之谜。 81、第81章 第八十一章跳绳比赛 被路西法又叫了过来的米迦勒听完路西法的请求后,沉吟道。 “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能感觉到，但你能感觉到，不代表我能感觉到……你知道人界有多大吗？不，大也不是问题,你让我去世界边境我也马上就能去,但你让我在人界找谁就太麻烦了。” 路西法叹了口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03 米迦勒的思维方式真的好直啊。 误解了路西法叹气原因的米迦勒真诚地建议：“说不定只是普通的小天使下来拿点报告？”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问题是,现在的路西法大致能判断出来，那股能量比撒旦要强——他的雷达说不定是按照撒旦的实力进行的判断,比撒旦地位低的就不给警报——撒旦是他的副手,比撒旦还强的天使恐怕没有几个。 “不可能,比撒旦强太多了。” 路西法一边解释一边揉了揉太阳穴：“我希望你能去天堂直接打听一下大天使里都有谁下来了。” 米迦勒：“啊。”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路西法看着米迦勒笑容都僵了的样子，无奈地又叹了口气，没有戳穿他：“怎么样,你愿意吗？” “当然。”米迦勒这次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我马上就去看看。” 说完，米迦勒就悄悄飞上了天，然后匆匆回到了天堂。 米迦勒按照路西法给出的提示把名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回忆了一下上次撒旦回来时的经历。 ……好像是加百列有点关注撒旦和路西？ 嗯，有点可疑,就先去问问加百列去哪了吧。 于是米迦勒就绕了一圈,找了个貌似是加百列手下的小天使问道：“加百列呢？” “米迦勒殿下！欢迎回来。”小天使见到米迦勒还挺高兴的,“加百列殿下在灵魂工厂。” 米迦勒意外地挑起眉梢。 什么？加百列还在天堂吗？那下去的是谁？ 与此同时的人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04 亚麻色短发的青年悄悄落在了伊甸园的郊外,然后熟练地叫住了过往的商队，表示自己想搭个顺风车。 由于就差这么一小段路,商队也没多余的地方了，商队干脆都没收他钱，就让他坐在驭马者旁边的位置,这样两边都方便。 青年笑着同意了，然后就一路上跟商队的人闲聊。 “伊甸园的大贤者？我当然知道！”说起这个话题，商人可就不困了，“你是来参加那个什么蒸汽机研讨会的吗？这有点晚了啊。” “算是听闻大贤者的名声，感觉好奇所以来看看的吧。”青年语气温和，有些含混地问道，“蒸汽机……如何了？” 商人想了想：“我这趟刚从伊甸园出发的时候，已经造出来了，回来的路上跟商会的人交流的一下情报，说是《我行我上》的印刷厂用上了蒸汽机印刷，每日印刷量上去了，打算把前几期重新发行一遍什么的……算是还不错？现在就希望快点把蒸汽列车弄出来。” 青年缓慢地眨了眨眼：“商会？” “对，我们商会聚会地点就在大贤者那家店的二楼，是自助餐形式的。”商人热情地说道，“如果你愿意尝试的话，我推荐可乐和雪碧，真的好喝，还有炸鸡排也是一绝，如果你有勇气的话，也可以试试螺蛳粉，绝对超乎想象。” 青年有点忍不住了：“……这位大贤者去了伊甸园都做了什么啊？” “做了挺多的吧。” 商人回忆了一下。 “搞出了很多试炼，五子棋、扑克、麻将什么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大家对生活的热情确实提高了，有人被医生判了没救了，结果喊医生‘三缺一’就猛然醒了过来……” 听着商人滔滔不绝的讲述，青年情不自禁地扶额。 这是在搞什么啊……路西菲尔离家出走这么多年，回来就在弄这些吗？ 跟商人聊了一路，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进入了伊甸园。 青年跟商队告辞后，没有立刻就去自己很关注的大贤者开的苹果店，而是随意地在伊甸园里逛了起来。 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目标在伊甸园，不过下来的时候，还是很认真地先去自己负责的城市逛了一圈，然后才来的伊甸园。 正是因为这个顺序，他能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两个城市之间巨大的区别。 他负责的城市，人们安居乐业，基本上和他上次去的时候没什么太大变化，甚至街道上开的商店类型都没怎么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05 青年走在自己城市的街道上，就感觉和走在几百年前没什么区别。 但伊甸园不同，从看到郊外的时候，就已经有预兆了，进入城市后更是变化巨大。 奇异的香气弥漫在街道中，人们说说笑笑聊着天，几个老头老太太一边喊着“要来不及了”一边在道路上小跑着赶时间，路边的人们一脸见怪不怪，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依然淡定地聊着自己的话题。 可青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真有精神。” 他在自己的城市见到的老人，一个个走路都慢悠悠的。 毕竟，都到了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值得他们拼命的呢？ 前半辈子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工作，只需要接受子女的照顾，顺便照看一下子女的后代就行了，就这样在平淡的余生中迎接生命的终点…… “是去忙着打麻将吗？”青年根据之前在聊天中听到的消息，猜测道。 青年站的位置在一家咖啡店前面，有一个对外窗口就是专门负责不进店的客人，此时虽然没有顾客买咖啡，但窗口也一直开着，里面的员工听到青年的感慨后，随口接话。 “哈哈哈，你看着像是外地人，居然也知道这个？” 青年点点头：“听说了过麻将把昏迷在床的人唤醒的事。” 员工笑了：“我就猜是这样，这件事真的很出名，不过他们这次并不是去打麻将的。” 青年顿时一愣：“不是去打麻将的？” “对。”员工语气肯定地道，“我认识他们，他们是去参加跳绳比赛的。” 青年：“……？？？” 什么比赛？ 青年就虚心打听了一下这个跳绳又是什么。 “其实也就是前两天的事，你真是问对人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06 员工倒也不介意趁着清闲的时候跟人聊聊天，不然多无聊啊：“就是我邻居的雅科夫爷爷，去年腿骨折了，养了大半年才好，就觉得自己骨头生锈了，想锻炼一下身体，找回年轻时的感觉，于是打算去山里找熊练练手。” “…………” “虽然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是猎熊好手，但人不服老不行啊，他的孙子就很担心，劝又劝不动，只能去找大贤者问问有什么办法阻止。”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大贤者的事，青年原本无语的眼神也变得认真了起来：“大贤者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不知道，我又不在现场。”员工耿直地说道，“但我邻居回来说，不阻止他爷爷去山上了，但必须证明爷爷身体确实好了才行，为了证明这一点，贤者大人替他给雅科夫爷爷出了个考验，就是这个跳绳了。” 员工说着就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折叠起来这么长的绳子，从这里抛起来，同时要跳起来，让绳子从脚下划过，这样就算成功……大贤者说一周内达到跳500个不断就算通过考验，雅科夫爷爷觉得很简单，也为了让孙子放心，就答应了。” 青年迷惑地问：“可这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会弄出比赛来？” “嗨，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 员工像是在忍笑一样闷声道。 “我爷爷去找这位雅科夫爷爷一起遛狗，雅科夫爷爷在院子里练跳绳，就卡在连续40个左右……我爷爷在一旁大概是看着急了，就说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做不好，雅科夫爷爷就跟我爷爷说你行你来。” 青年懂了：“你爷爷跳了多少个？” “第一次好像压根一个都没跳过去……然后爷爷就不服输硬要继续，最后两人比赛谁先到100个谁赢。” 员工耸耸肩。 “院子里太小了，他们就在外面的街道上跳，结果路过的大家都觉得很简单，都不信邪要试试……最后人越来越多，就变成去广场上跳了，就看谁先连续跳500个。” 青年一时有些无言：“这位大贤者……有预料到事情会折腾到这种地步吗？” “这怎么能叫折腾呢？”员工认真地说道，“我就很喜欢贤者大人想出的这个主意，本来现在不是很流行麻将嘛，但是我奶奶打不好，也没什么兴趣，看着其他人热热闹闹的约着去打麻将就很孤独，现在奶奶加入了这个跳绳比赛，她这两天过的可开心了，回来就跟我说她跳得最多，说不定就能成为第一个成功的人了，大家都找她打听技巧，。” 青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家都很有活力，这很好。” “没错。”员工说，“所以我很感谢贤者大人，虽然他来了没多久，但却让我们的生活变的更好了，不光是我奶奶每天都变得高兴了，连我现在工作的这家咖啡店，要不是贤者大人教的烘焙咖啡豆的办法，也开不起来。” 青年笑了：“看来这位大贤者很受欢迎。”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07 “没人会讨厌大贤者。”员工肯定地说道，“就连教会都没有反对过大贤者，哪怕他做了很多放在以前绝对行不通的事……对了，看在我跟你聊了这么久的份上，要买一杯咖啡尝尝吗？” “……哈哈。”青年笑出了声，“行，麻烦给我一杯吧，顺便可以问一下，那家苹果店要往哪里走吗？” “这边过去有点难找，不过你往那边的方向走，然后边走边问就行了……啊，那个人！” 员工指向远处正在往这里走来的一个灰发红眼的少年。 “那是贤者大人的亲戚，你问他的话，说不定可以直接给你带路。” 青年：“…………” 这不是撒旦吗？ 我才刚来，这就被发现了？ 87、第87章 第八十七章写给神的信 长老说的话还挺多的,木屋的主人断断续续地复述了一些，大致内容就是，我们搬到其他地方后，也可以继续种果树。 ——既然要搬家,不如一步到位吧,我们可以搬去盛产糖的地方吗？ ——可以,我会努力寻找符合条件的地方。 ——那蜂蜜呢，我们可以去适合适合养蜂蜜的地方吗？ ——我会让人去找的。 ——不想住木屋了,到平地住的话,石屋盖起来也方便了吧？ ——……你们想要的,我都会尽力满足，所以，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搬离这座山。 路西法在一旁越听感觉越不对劲。 这要是放在地球还好说,就是为了达到目的，领头的给下面画大饼，但放在这个世界嘛……路西法相信，这位长老是真的打算“努力”去满足大家的要求。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08 长老答应的时候,用的词比较委婉，心里估计也是真的想要努力试试,所以并没有被判断为谎言,这就导致村民们对长老的能力深信不疑,甚至高估许多。 简直就是钉子户,非要负责拆迁的人提出的补偿超过心理价位才肯松口。 可如果是这个世界的人，心思说不定又很单纯,大概就是舍不得自己一直住的地方，又觉得火山爆发什么的没见过，没把危险性放在心上。 现在听长老说搬家后多好多好,他们就忍不住“有现在好吗？什么？真有？哪方面比现在好，是能随意吃糖了吗？居然真的可以？那……”这样，从对未来的期待，一点点变质。 路西菲尔听完了木屋主人的话，治好他的腿后就告辞了，临走前还劝了一句：“建议你们快点搬走。” 然后路西菲尔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再跟别人搭话，径直离开了，说明他想要的情报就在这部分里。 在路西菲尔走出村子的下一秒，路西法被弹出了记录，但回忆只是这份记录里的一部分，可能仅仅是作为佐证用的补充材料，紧接着路西法的大脑里就被塞进了记录剩下的情报。 【已确定，山上村庄出现龙（编号327）的原因，是由于长老说服众人搬家方式不当，虽是好心，却因想要满足所有人的要求，而让人类从对未来的期待逐渐变成对未来的妄想。】 【以此为契机，多年压抑的欲望以一种被神罚许可的方式散发出来，并席卷了整个村庄，除了长老以外的所有人被狂热的情绪感染，他们的欲望在短短两个月内便化为了龙。】 【龙已在上月被米迦勒清理，详情见米迦勒上月的任务报告。】 【补充报告：我探访山上村庄的37天后，火山爆发，除长老庞贝及他带领的十七名在外探索新定居点的青年男女，其余人皆被埋在火山下死亡，已由萨麦尔回收了灵魂。】 路西菲尔的这份报告十分简洁，一点都不偏激，并没有什么表达他个人思想的语句，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甚至看不出他对人类的偏爱。 硬要说的话，劝他们快点搬家算是一点关心，但他就说那么一句，路西法看着木屋的主人好像没当回事，路西菲尔也没多解释什么。 感觉是个挺冷淡的家伙……和路西法设想中的自己不太一样。 不过算了，只是一份报告的话看不出什么倾向，多看几分报告再下结论吧，比起路西菲尔的性格，路西法觉得自己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龙”上。 这份报告虽然简洁，但依然解答了路西法的一个疑问，那就是“龙”到底是什么。 龙是人类欲望的化身。 报告上说“以一种被神罚许可的方式”……说明神罚对欲望的漏洞，至少从这个时候就有发现了，但根据路西法目前的观察，这个漏洞恐怕没有堵上。 这个时期的神罚，应该和现在一样，基本需求可以，但为了享受所以去做一些浪费的事满足自己的欲望不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09 像是这个山上村的人们，只是做做白日梦，幻想一下未来过的多好，并没有真的做什么浪费的事，神罚就没有惩罚他们，这就导致他们意识不到问题，欲望不断堆积，直到出现了龙。 他们过于依赖神罚的判断，觉得神罚没有降临，他们就没做错……这种惯性思维也很难说什么。 ……但这也没办法，你要是想杀人，杀人的前一秒给你个神罚还行，这些人就做做白日梦，这都要被神罚的话，简直比思想罪还可怕，所以没有遇到神罚其实也合理。 路西法睁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他的结论没错的话，伊甸园估计过一阵也得遇到龙了……真是没想到啊，还会出这种意外。 拉斐尔这份报告送的还挺及时的，虽然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按自己的计划进展下去要怎么避免出现龙，但能提前知道和忽然遇到是两回事。 “看到什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拉斐尔好奇地问。 别看路西法在记录里好像待了半天，其实放在现世里过了一刹那，毕竟…… 天使的阅读方式（划掉）是量子波动阅读（划掉）……咳，和人类不一样，记录靠思想传递，效率极高。 路西法摇摇头，回答拉斐尔的问题：“没什么，看到了一个村子不肯搬家被火山爆发埋了。” “这样啊。”拉斐尔点点头。 路西法看着拉斐尔，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在记录中的“天使视角”……他就忍不住问道：“拉斐尔，你是怎么看待人类的呢？” 拉斐尔一愣，然后无奈地笑了：“这个问题，你以前也问过我。虽然失忆了，但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路西法沉默了，他见过路西菲尔之后，觉得差别还蛮大的，但怎么米迦勒和拉斐尔都觉得他没变呢？ “我想想。”拉斐尔回忆了一下，“我以前的答案是‘人类是父神的造物，是需要我们看护的生命’……” “现在的答案呢？”路西法顺势问道。 拉斐尔笑道：“现在嘛……‘终于知道人类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了，他们变得有趣了，创造力也很惊人’，大致就这样吧，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类。” 路西法重复道：“创造力吗……说起来，天使的创造力呢？” “……”拉斐尔沉默了一下，语气微妙地开口道，“天使当然也有创造力，比如加百列的灵魂工厂就是你弄出来的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10 路西法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这……搞个发明创造是为了坑人，怎么想都有点过不去……以前的自己真是的…… 拉斐尔敲了敲桌子：“你报告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还给我，这个拿出来太久也不太好。” “等等，我再看看别的。” 路西法连忙说道，然后再次回到了目录，开始思考这次看哪个比较好……对了，看看路西菲尔离开天堂前的最后一份报告吧，说不定能找到他离家出走的原因什么的。 这样想着，路西法立刻选了时间最新的那个报告。 这份报告对比刚才的那份很简陋，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不想写的感觉，而且也没有让路西法陷入回忆的画面，好像就只有单纯的文字，哗啦啦地灌输进了路西法的意识中。 【你看看那些被扼杀的天才，他们的才华就这样不被承认，他们的发明创造就这样被扔进仓库，这些就是你想要的“安定和平”吗？】 【我早说过了，稍微放开一点没事，要说有心理阴影，也该是我有吧？我都不怕，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 路西法：“……？” 这是报告吗？感觉就是抱怨的书信……而且这是交给神的吧，路西菲尔语气这么不客气的吗？ 还有，你和神到底能有什么心理阴影啊？ 82、第82章 第八十二章如何瞒过加百列（二更） 撒旦大步向亚麻色头发的青年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撒旦不理解地问道,“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看错了。” 青年也有些意外：“你不是因为知道我在这里才来的吗？” “当然不是。”撒旦断然否认，“我来收问卷的。” 员工看着撒旦也想起来了：“哦哦，我知道，等一下,老板之前还跟我说见到你的时候跟他说一声。”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11 说完,员工就往店里走去,似乎是打算去找老板。 青年：“……？什么问卷？” “对伊甸园满意度的问卷。”撒旦对青年的态度还挺不错的，认真解释道,“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伊甸园的变化很大,聆听民意比较好把握大局。” “……看来你是不打算隐瞒这种变化和你有关了。” “隐瞒也没用吧。”撒旦冷静地说道，“你又不是米迦勒，都找到这里来了,肯定已经猜到什么了吧？拉斐尔殿下？” 拉斐尔几乎算是天界的贤者了，脾气好懂得多，天使缘也好，大家都喜欢找他聊天,说不定就是从这方面知道了什么。 被点破真名的拉斐尔苦笑：“你对米迦勒还是这么不客气啊，我还以为你们一起待在人间能缓和一下关系呢。” 撒旦认真想了想：“其实硬要说的话,关系确实缓和了,他最近杀气都没那么重了。” “……真令我意外。”拉斐尔惊讶地挑眉,“路西都做了什么？” 撒旦幽幽地叹了口气：“在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心中暗想,如果是因为米迦勒掉了链子，他就可以趁机把米迦勒赶走了！ “啊，关于这点的话。”拉斐尔沉吟道,“你知道的，小天使写的报告都会先送到我这里存档，经过整理后再集中送到负责的上级那里。” 拉斐尔的资料库就是专门负责各种资料存档的，只有大天使的副官这种级别往上，才可以直接对上交流，而不用先过一遍资料库。 据说最开始是因为一开始大家都对人间没什么了解，这样更方便交流情报，后来习惯就延续下来了，到现在也没改。 “然后呢？报告里写了什么？”撒旦追问道。 拉斐尔咳嗽了一声：“加百列负责的地盘上，有人提起了你的名字，报告里写了‘撒旦在人间给人当弟弟’什么的……所以我就猜是不是路西回来了，不然你不可能跟着其他人在人间做这种事。” 撒旦：“………………” 惊了，没想到露馅的居然是他吗！？ 这些人类没事在外面提他的名字干什么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12 撒旦就很后悔，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和米迦勒一样取个假名……主要是他惯性思维作祟，以前在人间主需要避免被人类发现身份就行了，一时忽略了这次还需要避开天使，结果就被坑了。 看到撒旦脸色都变了，拉斐尔同情地说：“没事，加百列正在忙，看到报告也要过一段时间了，你还有时间补救。” “还能怎么补救啊？”撒旦苍白着脸，怎么想都觉得没救了。 “去问问路西？”拉斐尔提议。 撒旦捂住了脸：“虽然很不想让殿下知道我搞砸了，但只能这样了……” 毕竟他又不能指望拉斐尔把那份报告给黑下来，就算拉斐尔再怎么样也不会帮他这个忙的，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他们正聊着，刚才离开的员工带着老板匆匆赶回来了。 老板手里拿着一张问卷，递给了撒旦，嘴上还道着歉：“抱歉，拖了这么久，实在是想写的东西太多了。” “没关系。”飞快调整好心态的撒旦接过问卷，“感谢参与，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先离开一步了。” “等我一下。”拉斐尔说，“我还有一杯咖啡要买。” 老板看着拉斐尔出色的外表，再略一思考撒旦和拉斐尔之间熟稔的气氛，不禁猜测道：“您也是贤者大人的亲戚吗？” 拉斐尔还是第一次被人问这种问题，干笑了一下，还是撒旦利落地承认了：“是的。” 于是，老板强行送了拉斐尔和撒旦一人一杯咖啡，理由是看在大贤者对咖啡业的帮助上。 拉斐尔拿着咖啡走在街上，新奇地对撒旦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习惯就好，临走前悄悄把钱放桌子上就行。”撒旦倒是一脸淡定。 “看起来你经常遇见这种情况？” “是啊，这不是在做调研吗？有时候调研对象就硬要请我……”撒旦忍不住笑了起来，“殿下很受欢迎呢。” 拉斐尔摸了摸下巴：“居然让你来负责搞这种调研吗？倒也是个办法……这个问卷能给我看看吗？” 他差不多猜到了路西菲尔的想法，无非就是利用撒旦对情绪敏感的这一天赋，来获得更精准确切的数据。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13 撒旦爽快地把问卷给了拉斐尔：“前面的满意度以及一些选择题都是当着我的面做的，只有最后的个人期待自由度比较高，他想写的太多了，因此给了他一晚上单独考虑。” “原来如此。”拉斐尔暗暗叹气，“你其实本来只是来收这个问卷的吧？” “是的。”撒旦肯定地道，“我也没想到你会在那里，你的气息收敛得挺好的。” 拉斐尔扶额。 再怎么小心也输给了运气…… 拉斐尔有些郁闷地看起了这份问卷，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且从这张问卷中读出了不少数据。 “他还真是干了不少事的样子。”拉斐尔飞快地判断道，“只从这个人的问卷来看，好像没有什么负面影响……你那有满意度低的问卷吧？能给我看看吗？” 撒旦撇撇嘴，从虚空中抽了一张出来：“给。” “谢了。” 拉斐尔本身就是负责文书工作的，虽然只拿到了两份问卷，但他也大致估出了一些情况。 他明明可以看的很快，视线却始终停留在纸面上，眉头微蹙。 “……考虑的倒是很全面，但还是有些太着急了，如果把时间拉长到一年效果会更好。” “不着急不行啊。”撒旦忍不住吐槽，“万一父神马上就醒了怎么办？” 拉斐尔沉默地点头。 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比较麻烦，否则他能想到的，路西菲尔不可能没想到。 “不过也瞒不了多久了。”拉斐尔说道，“如果被加百列知道了的话……” 撒旦也很头痛：“我得马上回去跟殿下说一下，你跟我过去吗？” 拉斐尔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不了，我再逛逛，只看问卷还是差一点感觉，我想再看看。” “行。”撒旦对拉斐尔没什么抵触，因为他知道拉斐尔就算不赞同，也不会做什么，只会保持中立，“晚些时候见吧，我先走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14 看着撒旦消失的身影，拉斐尔想了想，朝广场走去。 总之，先看看那个“跳绳比赛”吧。 老年人精神面貌的变化是真的大，他得看看是个例还是普遍现象。 而正在苹果店里等着米迦勒勘察情况回来的路西法，也如愿得到了情报。 ……只是和他想的不同，这个情报竟然是撒旦给的。 “抱歉。”讲完前因后果，撒旦乖乖地站在路西法面前，一脸的自责，“是我大意了。” “不，我也早该想到这个问题的，要说大意的话，我也一样。”路西法扶额，“现在有点麻烦了啊……” 米迦勒和撒旦都说，加百列和他关系不太好，路西法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大概率是正确的—— 就算以前关系不错，在他发现自己坑过对方，而对方可能已经发现了来看，关系也不会好了。 而且据说加百列一直坚持“父神说的都是对的”、“路西菲尔你不要总是找事”……怎么看也不是会被他三言两语就能忽悠得变了立场的家伙。 不如说，他没失忆前，那么久都没能把加百列说服，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还能补救吗？”撒旦一脸担心地问道。 路西法冷静地思考着：“我想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加百列不要知道这个报告的存在……你们拿到报告后，还会和上交报告的小天使确认信息吗？” “不会，甚至有相关的命令下达，也不一定会轮到上交这份报告的小天使。”撒旦立刻回答，“但是报告放在那里的话，加百列肯定会看的，他很负责。” “……加百列和谁关系最好？” 撒旦沉思了几秒：“拉斐尔吧，和别西卜的关系也还行。” 路西法：“…………” 所以别西卜在这个世界也是天使吗……也是，这世界连个地狱都没有…… 【笑什么笑，你也是天使.jpg】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15 “你跟别西卜关系如何？”路西法忽略了违和感，直接问道。 撒旦挺胸：“我们关系很好，他其实私底下也觉得您的想法很不错，但出于一些原因没有表现出来。” 只要是支持路西菲尔殿下想法的，撒旦都很熟。 “我记得，大天使忙不过来的时候，是可以找人帮忙的吧？”路西法慢慢地说道，“你觉得，如果别西卜主动跟加百列说愿意帮忙，加百列会同意吗？” “应该会的。”撒旦眼神亮了，“拉斐尔说加百列殿下正在检查灵魂工坊，副手和大部分他手下的天使都被叫去了，只留下了一部分应对意外，如果有人愿意帮忙的话，我想他不会拒绝。” “好。”路西法沉着脸道，“你想办法让别西卜拿到那份报告，情况紧急的话，透漏我的消息也没关系。” 撒旦也神情严肃：“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目送撒旦离开，路西法很忧愁。 知情人……知情天使越来越多了，他的动作也得加快了，撒旦这次行动能不能成啊…… ——不如抽个十连占卜一下吧。 88、第88章 第八十八章照相机与火柴与奶粉 看完这个与其说与报告不如说是信的东西,路西法就把其他的报告都一起看了，发现只有这一份画风如此清奇。 其他的报告，虽然有些言辞也很激烈，但主要是认真叙说自己改革想法,摆事实讲道理,然后畅想未来发展之类的,像是最后一份这种直接和神对话一样的情况就发生了这么一次。 路西法把档案还给拉斐尔，沉吟着问道：“最后那份报告,好像有点不太一样,能讲讲我交报告前后发生的事吗？” 如果是专门负责整理报告的拉斐尔,说不定能知道什么。 天使的记忆力都很好，可以说是只要不搞封印这种时髦的东西，想记起什么马上就能回忆起来,因此拉斐尔略一回想，就说道。 “那份报告的话，是在你最后一次私自去人间回来后写的，本来可以直接交给父神,但不知为何你让我存档了……之后没多久你就离家出走了，父神还专门来看了这份报告。” 把前因后果说完,拉斐尔就好奇地问：“所以你里面写了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16 “……没什么。总之,帮大忙了,解释了我很多疑问。” 理清楚路西菲尔的设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路西法算是明白为什么只有这一份报告画风这么清奇了，原来就是专门留给神看的。 也就是说,这些话其实平时都是当着神的面说的，所以以前的报告里才没有体现出来，但这次打定主意要离家出走了,就留了封离家出走告知书…… 所以这篇看着长篇大论，其实都是在抱怨不满，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走，信息量还没看的第一份山上村庄报告多。 拉斐尔也不多问，收好了报告后，说道：“我听说你这里有很多……好吃的？能让我尝尝吗？” “当然可以。”路西法爽快地道，“你喜欢甜的还是辣的还是酸的还是咸的？” 拉斐尔：“………………？” 最终，选择困难症的拉斐尔，被路西法带到了选择困难症患者的天堂：二楼的自助餐棋牌室。 棋牌室里的伊甸商会成员们都热情地跟路西法打招呼。 由于路西法之前吐槽的那么一句“显眼”，拉斐尔把自己颜值拉低到人类平均值，果然就被这些人当做新来的客人，没有再往路西法的亲戚上面想。 不过因为这样很方便拉斐尔融入人群，所以他也没什么意见，甚至很满意现状，还暗示路西法装跟他不熟。 路西法：“……”行吧！ 反正拉斐尔就是想整理文档写总结报告，也要等撒旦那边把基础数据都拿回来才行，就让他在这里玩吧。 安排好拉斐尔，路西法也没能顺利回到一楼，反而被这些商人拉着叙旧。 毕竟路西法难得来一趟二楼，连补充食物都是靠的法（闹）术（钟），大家平时上下都从后面的楼梯走，担心打扰路西法，现在难得见到了，当然要抓紧时间。 “贤者大人，蒸汽列车什么时候通啊？” “您最近有什么项目可以介绍给我们吗？我们也想投资点什么发明。” “按照您之前的委托，我带回来了一些外地的东西，您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前面的还好说，路西法一律让他们去隔壁直接问，有的是人想要投资，而蒸汽列车的进度也比问他要更精确。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17 不过后面这个带回了外地的东西的人，路西法就得认真对待了。 “麻烦你了。”路西法跟着对方走到了他所在的桌子前，“希望没有占太多地方。” “哈哈哈，贤者大人您帮了我们这么多，只是捎点东西而已，不算什么。”这个商人爽朗地笑道，“您又不是没给报酬……来，请看吧。” 因为本来就是要给路西法看的东西，所以这位商人都没带回家，路过的时候直接往二楼先把东西一搬，剩下的再拉回去。 就算路西法现在没上楼，等回头商人也会找机会跟路西法提的。 因为路西法的要求是“一些新颖的发明”和“伊甸园附近少见的东西”，所以商人研究了半天，精挑细选，只带回来了十几样东西。 就这样，大部分也没如路西法的眼——当然，买东西的钱都是会报销的——但还是有几样东西吸引了路西法的注意力。 他拿起了一个小盒子：“这个是……” “那个人叫它火柴。” 商人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个火柴盒，拿了一根火柴出来，然后给路西法演示一般地在侧面的砂纸上划了两下，成功点燃了火柴。 他兴致勃勃地说道，“要不是您说到外地可以到处打听一下，有没有谁愿意卖自己的发明，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方便的东西，这样就算随行人员里没人会用火的法术，在野外点火也没那么麻烦了。” 路西法有些惊奇：“这个不影响什么吧，只是单纯的方便点火而已，居然一直没推广吗？教会连这个都管？” “不，这次不是教会不让，是他刚发明出来，还在和工厂谈合作，就只做了几盒给亲戚用，所以才没什么名气。” 路西法懂了。 也就是说，再过一阵，火柴就能流行起来了……真是不容易，不过也算是帮人类彻底摆脱点火的麻烦了，下一代也许就不会再出生会使用火的法术的人了吧？ “那么这个……”路西法指了一下一个看起来有些笨重的木盒。 “那个啊。”商人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是一个叫照相机的东西，我试过，可以留下我的影像……但是把相片洗出来什么的很麻烦，我没学会，姑且就先买了这个照相机回来，不过我侄子留在那跟人学冲洗照片的技术了，过一阵应该就能回来了……” 路西法一愣。 居然已经有人发明出照相机了……看样子外地的发明家也不少，他这里只是吸引了一部分对蒸汽动力感兴趣的科学家而已，果然应该加大对外地发明家的关注。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18 可惜他现在不能离开伊甸园，否则真想亲自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路西法拿起照相机研究了一下，说道：“这个不错，等你侄子回来记得跟我说一声。” “好嘞！”商人爽快地回答。 本以为这一堆里说不定都没有大贤者能看上眼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能有两个，商人特别高兴，这说明自己眼光也好啊！ 剩下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路西法谢过商人后，拿着照相机和火柴盒走了，剩下的表示送给了商人。 商人很不好意思，毕竟也是收了钱的，但路西法态度坚决，他干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来看看，见着有份，看上什么就拿。 拉斐尔也装模作样地凑过去看了看，不过他什么都没拿，因为他对那个照相机最感兴趣，想看的话到时候去找路西法就行了。 倒是因为他是难得路西法亲自带上来的人，二楼的人们对拉斐尔也有些关注。 有人就来跟拉斐尔打招呼，还问他：“你是外地人吗？” 拉斐尔知道装本地人装不像，所以直接承认了：“是的，我来自乌托邦。” “乌托邦啊，我刚从那回来。”这个人叹气，“阿基米德还在纠结他的奶茶店呢。” 周围听说过阿基米德和奶茶的故事的人，纷纷加入话题：“他还没放弃啊？” “也没必要放弃，再等等，蒸汽列车开始使用后，他的奶源就有着落了。” “乌托邦那里很难说，他们的教会也许不会同意建造属于自己的蒸汽列车的，顶多没理由拦截我们的车。” 拉斐尔听着有些迷茫，他也刚从乌托邦离开，怎么这些人说的话题他都听不懂呢：“乌托邦缺鲜奶吗？” “你不是乌托邦的人吗，你不知道？”有人惊讶地问，“从牧场把奶拉到城镇要花很长时间，不是缺鲜奶的问题，是鲜奶拉过去说不定已经变质了的问题。” 不需要喝奶，也没关注过鲜奶质量的拉斐尔：“这样啊……” 喝个奶都这么费劲，人类真不容易。 这种细节问题，小天使的报告上都没有记载啊……像是这种事，他看着撒旦正在做的调查报告就很不错，感觉他应该安排一下，在乌托邦也搞个调查，看看人们群众的意见。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19 “要是有蒸汽列车的话，新鲜度就能有保证了。”旁边的人说，“伊甸园也很缺奶啊。” 最开始提到阿基米德的那个人直到现在才又插上话：“不是的，阿基米德不是在纠结这个……他是在纠结要不要为了奶茶店开个奶粉工厂。” 所有人：“……？？？” 这里面真正和阿基米德熟悉的人不多，只能算是有业务往来，对于阿基米德的近况其实也不了解，只知道他要开奶茶店，但……奶粉又是什么情况？ 真正跟阿基米德是熟人的家伙解释了一下。 “好像也是贤者大人的主意，隔壁研讨会里不是有乌托邦的人吗？就是那位瓦特小姐，她貌似是欠了阿基米德的人情，从大贤者这里打听到奶粉的制作方法后，就写信告诉了阿基米德。” “这样啊……”大家听得似懂非懂，其实还是不太明白奶粉是个什么概念，“就是说可以方便保存鲜奶了吗？” “不是的。”拉斐尔虽然没搞清楚前情，但是却听懂了奶粉的部分，“应该是一种干燥手法，把奶从液态变为固态，确实更方便保存了，可也不是鲜奶了。” 众人恍然大悟。 “这个办法不错。”有人兴致勃勃地说，“牛奶营养价值高，喝不到鲜奶，喝奶粉也行。” “所以阿基米德在纠结什么？这不是好事吗？就算是教会也没什么不同意的吧？” 8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八音盒 想到就做,最近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加上之前囤积的零食都还有剩，路西法真没怎么抽，现在想起来了,就去抽一波。 路西法先去普通池抽了十连试试水。 【止咳糖浆x1瓶】、【八音盒x1】、【镜子x1】、【狗皮膏药x1盒】、【黑芝麻糊x1大袋】、【眼药水x1瓶】、【麦丽素x1罐】…… 看了这么一串东西,路西法有些犹豫,不知道这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应不应该继续抽限定池。 要说运气不好,出来的还都是之前没怎么抽到过的,要说运气好……这里面他能用上的又不多。 马上就能用上的,就一个八音盒。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20 路西法把八音盒拿出来看了看，发现还是个挺高级的八音盒。 虽然依然被叫做八音盒，但他抽出来的这个已经改良到了50多音,差不多普通的钢琴曲都能不变调地演奏了。 尤其是路西法看着这个八音盒的说明，【定制打孔八音盒，2333年拍卖价10万rmb】，就感觉更微妙了。 这……打孔八音盒其实算是一种玩具,和正常的八音盒不能比，价格这么贵,是不是因为这个牌子只按照顾客要求做过这么一个打孔八音盒,作为绝版纪念所以价格才上去了……又或者是因为不给这么高的价钱,人家不愿意接这个单子？ 他在限定池里都没抽出这么贵的东西过,反倒是普通池一会儿来个几十万美金的红酒，一会儿来个几万rmb的音乐盒…… 还是说,限定池里其实也有原子弹之类的天价的东西，只是他没抽到？ 路西法一边无语一边把打了一堆孔的纸带放到该放的地方去，然后将八音盒放在了柜台上,让闹钟负责控制手柄摇动，打算听听这里面放了什么曲子。 如果又是八音盒常用初始曲目《天空之城》，他就把这个八音盒扔回仓库里。 这个曲子虽然好听，但真的听够了……无论多好听的曲子，被当做闹钟放了半年后，都会变成心理阴影的。 两秒后，清脆的叮咚声响了起来，熟悉的旋律开始在苹果店中回荡。 “……是d大调卡农啊。”路西法放松了一些，闭上眼睛开始欣赏这有一阵没听过的曲子。 来这个世界后，别说听音乐了，听人唱个歌都难，这个世界的教会朴素到连唱诗班都没有，大家最熟悉的歌是流传下来的摇篮曲，然后是一些传统的情歌用来互相表达心意…… 倒是古代为了方便传颂史诗还有一些流传在各地的传说什么的，吟游诗人这个职业以及七弦琴也都出现了，把这些内容编成了歌曲传播，大家对音乐倒也没什么偏见。 只是现在有报纸了，吟游诗人的作用也和商队合并了，人们觉得没必要为了音乐再单独搞出一个职业，上面的人也不好意思花钱请人专门弹琴唱歌什么的，音乐界就这样被耽误了下来。 《d大调卡农》是巴洛克时期的音乐，这个时期的音乐更多地追求纯粹的美感而不怎么追求浪漫主义时期的私人情感，因此，当《d大调卡农》那优美的旋律响起时，哪怕一直受到过好的音乐熏陶，听到的人们也依然能够欣赏，并且承认这是非常好听的曲子。 一时间，本来还有着“碰！”、“吃！”、“要不起”以及小组讨论异教徒杀争执之类声音的一楼，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聆听音乐，生怕错过了什么。 《d大调卡农》演奏完后，停顿了两秒，又开始演奏《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这次旋律更加朗朗上口，放了一会儿后，就有人小声跟着哼哼了。 等《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演奏完，之前放进去的穿孔纸也走到了尽头，说明这个八音盒就只有这两首。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21 路西法就把八音盒停了下来。 嗯……好的音乐果然能够带给人轻松愉悦的心情，路西法听完八音盒，原本有些不愉快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抱歉，打扰了。”一位戴着帽子的绅士站在门口，他摘下帽子走进来，好奇地问道，“请问，刚才的音乐是从这个盒子里出现的吗？” 路西法心说不会来了个音乐家吧：“是啊，想看的话可以看。” “失礼了。”中年绅士立刻把帽子放到一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抬手把八音盒举到自己面前，打开了上面的盖子。 如果这个八音盒是最传统的靠凸起一堆点点点的旋转的音板来拨动簧片的话，看一眼就知道原理了，但偏偏这是个穿孔纸八音盒，虽然原理是一样的，但构造就没那么清晰，中年绅士左看右看，又拆了一个盖子，露出更内部的构造，他才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因为研究的太投入，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借来的东西给拆了……中年绅士连忙抬头看了眼路西法，发现他没反应，这才赶紧把该安的都安装回去，然后一脸歉意地把八音盒捧了回去。 “抱歉，我一不小心竟然……” “没关系。”路西法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请问你是……？” 中年绅士咳嗽了一声：“以利亚·爱迪生，是来参加蒸汽机研讨会的，不过看样子我来晚了。” 还以为自己这么巧能遇到个音乐家的路西法：“…………” 是呢，你来的太晚了，蒸汽机都造出来了啊！ 爱迪生苦笑：“我住的地方太远了，接到传单的时候其实我就猜已经来不及了，但还是想试试，觉得无论如何都要过来一趟，否则肯定会后悔……路上听伊甸园的商人说蒸汽机已经投入使用了，不过依然有很多人留下来进行后续研究，不知我还有没有机会参与进来呢？” 虽然他是第一次来伊甸园，但也打听过开这个研讨会的大贤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商人说，你去苹果店里看一眼，怎么看都不似普通人的黑发青年就是大贤者了，如果还不确定，就问他几个学术难题。 爱迪生不需要真问什么问题就能确定自己没找错人了，毕竟和商人说的一样，确实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凡来。 听到爱迪生的请求，路西法干脆地答应了：“当然可以，研究从来没有人够了这种说法，只要有人愿意加入，我们都很欢迎。” 虽然地球的爱迪生在人品上比较惹人诟病，但路西法并不会真的把地球的印象直接带到这个世界的人身上。 首先，哪怕是地球的那个被吐槽商人属性比发明家属性更浓的爱迪生，脑子也是真的好使，并不是说他人品有瑕疵就可以忽略他的贡献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22 其次，在这个世界，人品不好的……能不能活到现在没被雷劈死都是两说…… 最后，就算有着相同的姓氏，天赋点也都差不多，但……达·芬奇还跟他祖先差不多呢，你是把这个达·芬奇代入地球的达·芬奇，还是把他祖先代入进去呢？ 无论如何，路西法对这个世界的人都很有信心，他愿意把每个人都当做独立的人看待，姓氏只是方便他确定天赋点的方式。 路西法起身准备把爱迪生带到隔壁去。 “对了。”路西法随口问道，“来之前你是研究什么的？” 爱迪生不太好意思地说：“算是电流吧……” “太好了。”路西法说道，“正好隔壁特斯拉和富兰克林的也在研究这个，你们可以合作一下。” 明明天才1+1应该gt;2，但地球的特斯拉跟爱迪生相看两厌，硬是搞成了1+1=1……真是可怕。 这种时候就看出这个世界的优势了，任何一人心怀歹念想搞事，等着他的就是神罚，想来他们最多就是意见不合，要想下绊子搞事之类的是不可能了。 地球的已经闹崩了，希望这个世界的爱迪生不要坑特斯拉，能够好好相处吧。 89、第89章 第八十九章路西菲尔唯一的失误（营养液加更） 虽然教会确实经常做一些过于保守的决定,但没人觉得建奶粉厂也能触动教会的神经。 果然，这次的原因跟教会无关。 知情人说道：“那位瓦特小姐说，她可以设计一套给奶粉厂用的流水线，需要蒸汽机作为动力……” 大家都沉默了。 好吧,既然牵扯到蒸汽机,那大家就都明白阿基米德在纠结什么了。 和他们伊甸园的教会不同——是的,他们现在对自己的教会十分自豪，觉得伊甸园的教会比其他教会更机智,也更开明——乌托邦的教会……恐怕没那么容易开这个口子,让蒸汽机投入使用。 “是的,乌托邦的教会不同意。”似乎特意打听过的人说道，“我听到消息说，乌托邦的教会甚至打算派人来伊甸园,问问伊甸园的教会到底想干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23 “……” 众人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道。 “为什么呢？” 这人发出灵魂质疑。 “明明是好事，只要控制好使用的范围，就对大家都好,为什么教会却不同意呢？” “教会担心的不就是失业问题吗……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就好了，没必要直接禁止吧？” 他们的抱怨并非来自私心,而是源于想要让世界变得更好的愿望,因此神罚并没有落在这些人身上,让拉斐尔心情有些复杂。 ……乌托邦的教会,竟然给人的印象这么糟糕吗？ 看来他不能只看报告了，必须要从头抓一下。 这样想着,拉斐尔忍不住开口道：“乌托邦的教会说不定会改变主意的。” 回应他的是众人的叹息，以及悲观又卑微的愿望。 “只要伊甸园的教会别被乌托邦的教会说服得变回去，我们就心满意足了……希望贤者大人能继续稳定发挥。” 拉斐尔：“………………” 人类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这么艰难的吗？ 拉斐尔心情复杂地离开了这个小群体,去长桌那边看了看自助餐的内容，然后又转了一圈，大致把这些棋牌游戏的规则看明白了，就拿着薯条融入群体加入了战场，一边打麻将一边若无其事地打听些情报。 他身在二楼的棋牌室的同时，还用透视的能力，一直在看隔壁裁缝铺的科学家们的讨论，不知不觉就看入迷了。 到了晚上，路西法在三楼的卧室接待了拉斐尔。 拉斐尔扫了一圈路西法的房间。 很整洁，就是地上摆了一些奇怪的设备看不出是干什么的，旁边还放着他今天刚刚在自助餐厅见过的薯片和果冻以及……奶茶？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24 拉斐尔犹豫了一下，没来得及问那些自己辨认不出来的设备，刚学着路西法坐在了另一个懒人沙发上，瞬间就被懒人沙发的触感给惊了。 “感觉比云还舒服……”拉斐尔透视了一下内部构造，只能看到一堆颗粒，虽然让他变也能变出来，但还是不明白里面的技术含量，“这也是异世界的发明？” “是啊，见识过异世界后，再回到这个世界，我深深地为人类感到同情。”路西法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叹息，“他们对自己太苛刻了，真的没必要过的这么苦的！放松一点也没什么啊。” 听说今天公民广场那边有个跳绳比赛……就这么个东西，他一开始提出来只是为难一下老爷子，没想到这都能飞快风靡全城，可见人们的生活有多么贫乏。 就算有麻将和扑克牌之类的，也不能覆盖每个人的喜好，看来让所有人都能热爱生活，真是任重而道远。 拉斐尔欲言又止。 路西法看出了他的为难，就说道：“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就好，我还能生你的气不成？” 见路西法都表明了态度，拉斐尔也就委婉地开口了：“你有没有觉得，你弄出的这个教会，好像在某种程度上，和你的理想相悖了？” 路西法顿时感到被重击：“…………” 扎心了，老铁。 会在这种问题上落后地球这么多的原因，当然就是因为教会和神罚啊！ “路西？”拉斐尔看向他，“你觉得呢？” 路西法语气微妙地说：“当年的我，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啊……” 如果说一路都计划通的剧本大师路西菲尔漏算了哪一点，大概就是教会的发展历程吧。 明明最开始只是想教人类知识，自己一个天使忙不过来，所以委托给几个人类去散播，这样效率更高……谁知道这最开始只有几个贤者的团体，竟然在未来变成了教会这样的庞然大物，甚至成为了阻碍人类发展的绊脚石之一。 世事不尽如人意，大概便是如此了。 拉斐尔看着难得露出郁闷的表情的路西法，安慰道：“其实教会的存在还是功大于过的，起码为我们的工作省了很多力气。” “是啊。”路西法揉了揉额角，“但是我觉得差不多到了解散教会……或者说，进行教会改革的时候了，他们真的管的太宽了。”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拉斐尔认真地问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25 路西法沉默了三秒，看着拉斐尔说：“你负责的城市是哪个？” “……乌托邦。”拉斐尔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跟上了路西法的思路，“你想从乌托邦开始改革教会？” “是的。”路西法坦诚地说道，“伊甸园暂时没有这个必要，他们已经在米迦勒的安排下目前都听我的了，如果再直接进行改革的话，就太显眼了，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落到伊甸园的。” 但如果是从跟伊甸园距离挺远的乌托邦开始改革，大家就不会在第一时间联想到伊甸园了。 至于后面再发现和伊甸园的关联……那到时候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说不定等到那时候，路西法的存在都已经曝光了呢，自然就无所谓这种小事了。 拉斐尔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可以。说起这个，其实我也想试着引进一下调查表，感觉好像我收到的报告里缺少了很多细节问题……到时候撒旦能借我用一下吗？” “行。”路西法替撒旦答应了，反正撒旦本来就是自己的副手，他负责给撒旦安排工作是理所当然的，“等伊甸园这边的调查报告弄完的，就让他去乌托邦。” 解决了一桩心事，拉斐尔终于放松了一些。 “本来只是想下来看看你的情况，结果反而给自己找了一堆事做。”拉斐尔感慨道，“撒旦很忙的样子，我看到了，你不会还给米迦勒安排了工作吧？” 路西法咳嗽了一下：“这个嘛，说来你可能不信，但其实是他自愿帮忙的……” 拉斐尔扶额：“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不愧是工作狂路西菲尔，失忆后虽然本人看上去清闲了不少，但周围的人却一点都闲不下来啊！ 路西法就转移话题：“不如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改革教会吧。” “好啊。”拉斐尔的神情认真了几分，“先谈谈你的想法吧。” “我建议开放一定程度的自由贸易……我的意思是，夺走教会审查的权力，人们想开什么店就开什么店，遇到神罚就自己受着，不知道改从哪里改，再找教会求助，看看是哪里出问题了。” 像这种赚的钱太多了，又不撒出去做慈善，就会遇到神罚的世界，也用不着什么宏观调控的组织了，靠神罚就能维持稳定，不用担心垄断和恶性竞争之类的问题，因此开放自由贸易利大于弊。 拉斐尔一边听一边点头：“是的，其实我也发现了，乌托邦的店，这几百年变化真的很小……还说什么担心失业问题，都不怎么让新的商店和产业出现，要如何增加职位呢？” 路西法赞许地看了拉斐尔一眼，觉得终于有人能跟上他的思路了，不容易：“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就是有人不明白……不过你的乌托邦那么夸张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26 “是啊。”拉斐尔无奈地说，“如果说伊甸园是先开店，后审核，那乌托邦就是先递交申请，通过才能开店，并且也免不了审核” 路西法无语了：“这么看来伊甸园还算不错的了，通过审核的话店还是能继续开的……你之前都没发现不对劲吗？” 拉斐尔视线漂移了一下：“人类过的都好好的，所以我也没察觉到有问题……” 他还是这次来了伊甸园，发现人类的精神面貌，包括老年人，竟然都可以如此神采奕奕，才隐隐觉得乌托邦的人是不是死气沉沉了一点。 ……不，事实上，就是他以前其实并没有多么的在乎人类。 人类寿命短，“光”也弱，除了性格柔顺听话，实在看不出什么值得关注的优点，他只是按照父神的安排进行工作而已。 但是伊甸园这里的人类似乎哪里不太一样。 好像“光”更亮一点，性格更突出一些，看着隔壁的人类为了一个数据而争吵的时候，感觉形象真的是前所未有的鲜明。 拉斐尔第一次开始质疑神罚，怀疑它在一定程度上抹消了人类的独特性。 父神那么关注人类，他们却一直没有发现人类的闪光点，是不是就是因为神罚的存在呢？ 路西菲尔……他对人类的态度从一开始就不一样，是不是和父神一样知道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呢？ 拉斐尔心中的疑问很多，但路西菲尔自己都失忆了，现在问是得不出结果的，因此他仅仅在心中保留了问题。 他有一种预感，只要待在路西菲尔身边，也许一直以来的疑问都可以得到解答，因为这次离家出走应该就是路西菲尔的孤注一掷，无论成功或失败，都应该得到一个结果。 感觉到拉斐尔眼神有些怪异，路西法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继续吧。”拉斐尔摇摇头，“刚才说到哪了？” “在说开放自由贸易。”路西法说，“我个人希望乌托邦最好能引入蒸汽机，给其他城市带个头。” “可以。”拉斐尔点头，“我会去跟乌托邦教会的人谈谈的……说起来，我一直都还没问过你，你对人类的未来有什么期望吗？” “有啊。”路西法深深地叹了口气，“最起码，把电脑发明出来吧？” 拉斐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27 “用文字说明太麻烦了，你来试试这个。”说着，路西法就把switch塞到了拉斐尔手上，“正好还剩点电……来吧，踢一局足球！” 拉斐尔：“……？？？” 路西菲尔，你到底都在异世界经历了什么？！突然这么热情好吓人啊！ 90、第90章 第九十章加百列的行程 拉斐尔不光被拉着打了一局叫什么足球小将的电子游戏,还被路西法拽着一起把他抽到的食物都尝了一遍，包括螺蛳粉。 拉斐尔心情复杂。 异世界的人类……创造力太丰富了！这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虽然只要吃过一次或见过一次，拉斐尔也能把东西变出来，但最初的那个发明的点子才是最珍贵的。 拉斐尔彻底被人类的智慧震惊了。 明明看一本书都要花那么长时间,需要什么都得现造,不能像天使一样直接变出来,为什么却能弄出连天使都想不出的东西…… 如果让路西法回答，他肯定要吐槽很多。 就是因为天使什么都能变出来,导致他们根本不会去思考原理什么的,只能靠着不科学的能力硬生生复制粘贴,这种情况下，不如人类不是很正常吗…… 总之，和吃了就吃了,不会思考太多的米迦勒，以及路西菲尔殿下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撒旦不同，拉斐尔经过这一晚上，硬是把自己的人类观给洗了一遍。 甚至拉斐尔开始痛定思痛：“我也想创造点什么出来！” 路西法当然不会泼冷水,他鼓励道：“你可以的！加油啊！” 拉斐尔当场就开始琢磨了起来：“嗯，我想想人类还有哪些做不到的……人类没办法控制下雨吧？” 路西法淡定地道：“再过几百年应该就可以人工降雨了。” 拉斐尔不禁一愣：“……？那人类没办法像天使一样远程沟通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28 路西法沉吟：“意念对话有点难,但最多一百年,电话绝对能出现,到时候就可以通过电波远程对话了,甚至再过一阵，远程视频对话也能做到了。” “……？？”拉斐尔惊了,“那人类杀不掉龙吧？” 路西法脱口而出：“他们连世界都能毁了，还有什么杀不掉的。” “……？？？” “…………” 拉斐尔的神情严肃：“路西，你刚才说了什么？人类能毁灭世界？” 路西法皱了皱眉：“啊……我相信他们做得到。” 原子弹、核弹什么的…… “是吗？”拉斐尔并不好蒙骗,他质疑道，“你刚才的语气可不像是相信他们能做到的程度，就仿佛已经见证过一样。” 路西法沉默了几秒：“拉斐尔，你是不是忘了，我失忆了。” 拉斐尔：“…………” 路西法第一次觉得失忆也不错，至少在这种时候可以拿来当借口，免得拉斐尔逼问。 但…… 刚才那句是怎么回事呢？居然下意识脱口而出，虽然之前也有所猜测，可如果连路西菲尔的潜意识都给出了这种反应的话……这个世界，说不定真的毁灭过一次。 不过即使这样，也无法解释路西菲尔写给神的那封信……毕竟如果是因为世界毁灭什么的，怎么也轮不到路西菲尔说什么“我都不怕，你还在担心什么”。 世界毁灭又伤害不到路西菲尔，顶多伤害一下神的感情，搞不懂路西菲尔为什么会写出这种内容，总觉得好像还是哪里有问题。 既然路西法的记忆被封印了，在这里想也想不出什么来，路西法本人干脆利落地放弃了思考，打算等下次有线索的时候再考虑，拉斐尔也只能用狐疑的视线盯了他几秒，然后缓缓点头，露出一个“这次就先放过你了”的神情。 被路西法这么一搞，拉斐尔的发明热情也被打消了大半，之前被打断的思路也转了回来。 他终于想起来，他应该去做宗教改革了……不是，是教会改革。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29 于是，拉斐尔算算时间，乌托邦那边还在半夜，就按照自己之前在乌托邦的教会人员身上留下的印记，潜入了他们的梦中。 大致内容就是拉斐尔和路西法商量过的那些，什么对于开的店不要管太多，如果有人想要引入蒸汽动力，把报告放在祭坛上上报给他，这部分由他来进行是否可以使用的判断之类的。 通告完，拉斐尔就离开了他们的梦，打算给他们留出操作时间，等过一周再去乌托邦看看情况有没有改善。 路西法看着拉斐尔安排完，就说：“你可以现在就研究一下调查表都问哪些问题了，伊甸园的调查表不可能全盘套用在你的乌托邦上。” 拉斐尔深以为然，于是就离开了路西法的房间，去隔壁的撒旦房间咨询一下情况……反正天使也不用睡觉，估计撒旦也在忙。 走的时候，拉斐尔还在吐槽：“被你搞的，我现在都觉得时间特别紧迫了……” “紧迫点没坏处。”路西法说，“总比现在父神就醒了，然后发现我们什么都半上不下的强吧？” 拉斐尔无言以对：“你说的有道理。” 【应该不至于的。】闹钟说道，【其实就算是现在神醒了，您也不算是交白卷了啊。】 “但还是差了很多，根本看不出什么效果。” 路西法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至少要等蒸汽列车开通，然后蒸汽游轮能够抄近路通往另一片大陆，把世界上的人类都联系在一起，才算是略有成效吧……否则只是在这些细碎的细节中产生一些变化的话，连加百列都说服不了。” 路西法把即将遇到的危机列了个表，发现仅次于神醒来的危机，就是加百列发现情况不对。 【……您对加百列似乎印象不太好？是因为他对您态度不好吗？】 路西法否认：“不，只是大概知道他有多顽固而已，而且是我先坑的人家，这还要嫌弃对方态度不好，脸也太大了。” 连自己兄弟都坑，路西菲尔真的是……干得漂亮！ 要不是路西菲尔在灵魂工厂搞事，他上哪找这么多天才来推动工业革命？ 难道为了分散教会和天使们的注意，他还得精分成几百个马甲，这边自称爱迪生，那边自称特斯拉，还要为直流电更好还是交流电更好，玩一出我骂我自己？ 如果他的经历是个小说，这已经从最初的经营主美食文又变成基建文，现在又新增了解密元素，弄成那样是要再加个马甲标签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30 这是想累死谁？ 加百列生气就生气吧，总之路西法一点都不后悔。 “……唯一的问题，就是希望他发现我的时间不要太早。”路西法深深地叹了口气，“别西卜一定要靠谱啊。” 被路西法念叨的别西卜忽然打了个喷嚏。 “别西卜殿下？” 给别西卜打下手的天使担心地看着他：“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别西卜揉了揉鼻子，随口开玩笑道，“说不定是加百列在想我有没有好好干活。” 天使露出了感谢的笑容：“真是麻烦您了，加百列殿下突然要检查灵魂工厂，那边工作量太大，实在顾不上这里……还好有您来帮忙。” “没什么，反正我最近也比较清闲。”别西卜若无其事地打听，“灵魂工厂出的问题很大吗？” “……算是吧。”天使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恼，“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据说是出了一点意外，导致最近几批灵魂配料出了错，有没有其他的问题还要再排查才能确定……主要的问题在于，出了这种事，也不好把人的灵魂立刻回收回来，就很麻烦。” “是啊，人都出生了，活的好好的，又没干什么坏事，总不能让人当场暴毙。”别西卜很理解他们的困境，“大概要检查多久呢？” 天使想了想，说道。 “一个月应该差不多了吧？加百列殿下之前说，等检查完灵魂工厂，就去人间看看情况，确认一下影响大不大。” “……嗯。” 无意中得到了新的情报，别西卜愣了一下才回应道。 “也是，应该的，肯定要检查影响是否恶劣。” “其实要不是人手不够，加百列殿下又不好意思麻烦其他人——您要是不主动说要帮忙，加百列殿下是绝对会自己扛下来的——否则可以两边同步进行嘛，加百列殿下检查灵魂工厂，剩下的人去人间调查情况……但现在连整理报告的人手都不足了，只能等那边结束再说了。” 恐怕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只是原因之一，被路西菲尔这么算计了一通，加百列被搞出心理阴影了才是主要原因吧。 看起来加百列在这方面十分小心，都不肯让其他天使代劳，会坚持自己去人界查看情况，必须亲眼见到才敢确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31 估计就是打着之后要亲自去人间看看情况的主意，加百列才在报告这里放松了一些，同意了他的帮忙，不然按照这疑心病，还真不一定同意他过来。 别西卜心想，这样的加百列他可拦不住，路西菲尔还是自求多福吧！ 8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别西卜（二更） 撒旦回到天堂后,没有立刻去找别西卜，而是很谨慎地打听了一下情报。 据他所知，米迦勒现在应该也在天堂，希望没有打草惊蛇。 撒旦随便找几个天使问了一下,很快就知道了米迦勒在哪里。当他赶过去的时候,米迦勒正站在拉斐尔的书库前深思。 “在这儿干什么呢？”撒旦走过去问道。 米迦勒回过神来,说道：“路西让我来看看是谁下界了，我刚刚查到是拉斐尔……” “动作太慢了。”撒旦微微抬起下巴,“我早就知道了。” 米迦勒：“……？？？” 撒旦就把米迦勒离开后发生的事讲了一下。 米迦勒都无语了：“你还说我,我只是被一个人类发现了,并且及时堵上了他的嘴，你这直接暴露到加百列跟前了啊！” 听到米迦勒的话语，撒旦的第一反应却是：“等等,你被发现了？是不是那个马丁·尼古拉斯？我就觉得他最近不对劲！路西、路西法还让我不要关注……” 现在米迦勒可不怕被撒旦知道了，他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又怎样，反正比你强多了。” 撒旦无法反驳。 最终，撒旦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把路西法的交代讲了一下。 “别西卜吗？”米迦勒沉吟了两秒，“我就不跟你一起过去了,你自己去吧,我该去边境看看情况了,要是没事的话,过一阵我再下去。” 他和撒旦总是一起往人间跑也不是个事儿，很容易让人起疑心,还是去边境逛逛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32 撒旦当然是很赞成米迦勒离开自己的视线，说起话都和颜悦色了几分：“行，我回去就帮你转达。” 跟米迦勒交流完情报,撒旦就抓紧时间朝别西卜的宫殿飞了过去。 不过他没有直接落到别西卜的宫殿里，而是避开了其他天使的视线，偷偷落进了后院。 别西卜当然不可能感觉不到自己家进了人，没一会儿他就出现在了撒旦面前。 “哟，稀客啊。”棕发棕眼的青年挑眉，双手抱臂，“终于回来了？” 撒旦咳嗽了一声：“抱歉，最近在忙。” “忙什么？”别西卜猜测道，“听说你和米迦勒都跑人界去了，是因为伊甸园的管理问题吗？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差，但我觉得父神醒来之前，还是交给米迦勒管理吧，路西菲尔回来后也会理解你的。” “确实是因为伊甸园的问题。”撒旦承认道，“不过和你想的不太一样，还有，能不能不要提殿下的名字？” 别西卜看了他一会儿，让开了身体：“进来说吧。” 撒旦也不客气，熟门熟路地进去找地方坐了下来，等别西卜慢悠悠地坐在他跟前，他才开口道：“这次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这个先不急。”别西卜笑吟吟地问道，“先说说伊甸园发生了什么吧。” “……我想拜托的事其实跟这个也有关系。” 别西卜挑了挑眉：“行，那你说吧。” 撒旦深呼吸了一下，语气沉重地道：“殿下之前好像在灵魂工厂里动了什么手脚，被加百列殿下发现了。” “路西菲——差点忘了，现在应该怎么叫他？” 撒旦也不隐瞒，直接说道：“路西法。” 既然撒旦都透露了这么多情报，那再猜不出来，就白费神给天使设定的智商了，因此别西卜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张口确认了一下：“所以，路西法回来了？怎么不回天堂？” 撒旦就说：“他想趁着父神还在休息的时候，做出点成绩来……” 别西卜：“……………………”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33 不用说了，懂了。 难怪米迦勒不计前嫌地跟撒旦一起待在人间，原来是盯着路西菲尔和撒旦别搞大事…… 论起伊甸园的控制权，路西菲尔肯定是比米迦勒要高的，米迦勒那就是个临时控制权，但米迦勒又不能不管，不然等父神醒了也不好交代。 这次来找他帮忙，也许就是想让他跟着下去拦着点米迦勒？ 于是别西卜就问道：“然后呢？米迦勒做了什么？” 撒旦莫名其妙：“……？米迦勒没做什么啊？” 别西卜也莫名其妙：“那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 “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去主动帮加百列殿下处理一下文件。” 撒旦也担心夜长梦多，略过了一些不必要的解释，先进入正题再说：“有小天使发现了我和米迦勒的行踪报了上去，加百列肯定能推测出路西法也回来了，尤其是路西法之前还做了那些事，他的性格你也知道，万一被发现了会很麻烦。” 别西卜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所以米迦勒没捣乱？” “没有，他其实也有帮忙。”撒旦解释了一句，就开始追问，“你呢？你愿不愿意帮忙？” 别西卜深吸一口气：“帮，我肯定帮你。” 连米迦勒都去帮忙了，他再不帮也说不过去……而且现在这么多人，父神醒了之后真想算账，也不好把大家一起扔世界边境啊，那不就没人干活了？ 不过在那之前…… “你先跟我说一下，路西法都做什么了？”别西卜好奇地问，“他之前是去哪了？父神都没找到他。” “说是去了异世界。”撒旦说道，“至于做了什么……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回头你自己下去看看吧，对了，这个送你当谢礼。” 别西卜接了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巧克力。” 别西卜随意地拆开包装，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几秒后，他呆住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34 “……？？？然后呢？” 路西法听着撒旦的转述，不理解地问道：“他不喜欢吃巧克力？” 此时，撒旦已经从天堂回来了，正在向路西法汇报情况，听到路西法的疑问后就摇摇头，解释道：“他说一块不够，还想吃，希望你能再送上去几块，他帮加百列殿下干活也是很辛苦的——加百列殿下没有怀疑，已经同意了。” 路西法：“………………” 天使的性格真是各不相同啊……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地表示想吃好吃的的天使。 不过算了，有爱好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于是路西法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把自己抽到的所有巧克力都拿了出来——里面有五块是橙子生姜味的，不要问路西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吃这种味道，万一别西卜喜欢呢——还抓了一大把各式各样的糖一起交给了撒旦，让他给别西卜带过去。 “帮我带个话。”路西法说，“就跟他说，等回头见了面再好好谢他。” 撒旦点点头，领命而去了。 路西法也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好，加百列这一关算是过了……或者说，成功拖延了死线，但无论怎么看，时间恐怕都会越来越少…… 毕竟秘密这种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知情人只会越来越多。 路西法自觉自己发要求不算高，也没打算把加百列瞒太久，毕竟等蒸汽动力从伊甸园蔓延出去，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他只希望这些天使知道的时候，蒸汽列车已经投入使用，并且深入民心，这样自己的心血就不算白费了。 忽然，路西法心中微动，扭头向店的北面看去。他的视线穿透了层层石墙，落在了一个亚麻色短发的青年身上。 青年似有所感，也抬头向路西法的方向看来。 他们视线隔着无数障碍相交，亚麻色短发的青年弯了弯眼睛，冲路西法张了张嘴。 路西法的眼神下移，辨认了一下口型。 【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去找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35 91、第91章 第九十一章为第一期《自然》做准备（二更） 第二天,艾因斯坦一脸菜色地从隔壁出来，走进了苹果店。 当时路西法正在看撒旦收上来的调查表，看到艾因斯坦游魂一样地瘫坐下来，就理了理调查表,主动问道：“要来点什么？” 目前撒旦的社会调查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了,估计过两天路西法就能看到总结报告了,不过现在看看这些人对未来的畅想和对目前状况的意见也不赖，有时候真的能看到一些很有趣的内容。 比如有人问,如果蒸汽列车开通的话,他能不能跟列车方合作,上去卖吃的…… 小伙子，你很有创意，我路西法就是欣赏你这样自己就能创造岗位的人,这种人要是多一点，以后教会都没话好讲了。 艾因斯坦眼神呆滞地盯了几秒半空，然后缓缓地看向路西法，说道：“我想抽限定池。” ——转化转化心情。 这种未知的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可以。”路西法当然没什么不答应的,不过看到艾因斯坦状况不对劲，他还是问了一下,“你还好吗？” “有点累。”艾因斯坦疲惫地说着,抱怨起来的时候,眼神倒是渐渐灵动了,“每天回家都被问蒸汽列车什么时候能投入使用……我又不管那边……” 其实蒸汽列车已经搞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工厂那边把车厢什么的造出来,然后拼接起来就可以了，现在艾因斯坦主要关注的研究，是巴贝奇的计算机。 这真的是个脑力活。 巴贝奇前天宛如搬家一样地运了三四马车资料回来了,这让对计算机期待已久的人，瞬间投入了对计算机的设计图以及资料的学习中。 没办法，虽然设计图好像已经弄的差不多了，但如果不搞明白原理的话，他们就不算是真正参与进这个项目，只是在给人打下手拼装而已。 顺便一提，计算机的零件，都是米迦勒负责变出来的，因为闹钟表示隔壁的裁缝店就不是它的地盘了，闹钟能随时使用法术的地方只有苹果店，去外面就要收费…… 路西法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是闹钟想搞创收，从他这里坑钱，就没理它，转头让米迦勒给他打工了。 现在米迦勒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是隔壁还缺什么零件，路西法也不是没有办法，一个是让拉斐尔帮忙，一个是巴贝奇把零件或设计图拿到苹果店来，这样闹钟就没借口收钱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36 为了给自己的switch省出电费来，路西法也是绞尽脑汁。 路西法把抽奖的盒子放到艾因斯坦的面前，随口问道：“你们的计算机研究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艾因斯坦从箱子里抽出一个球后，也不在意自己抽到了什么套餐，把球递给路西法后，就开始汇报道。 “大家正在看那堆资料，目前的看法是，先按照最新的设计图，把计算机拼出来，看看运行效果再说……因为对于这个领域，大家都有点插不上话，等实物拼出来了，大家的资料应该也能看得差不多了，到才是有资格提意见的时候。” 把套餐交给闹钟去准备，路西法坐在艾因斯坦对面，打算久违地跟他聊聊。 “你也在研究这个计算机？” 艾因斯坦摇摇头：“不算，我只是感兴趣，所以跟着看看……唉，我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说到这里，艾因斯坦忍不住叹了口气。 路西法也觉得，艾因斯坦年轻的过头了，跟隔壁那些已经有着属于自己的研究方向以及成果的科学家比起来，他还不够成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更感兴趣。 准确来说，现在的艾因斯坦其实还在学习阶段——就算如此，他也是天才，超前了大部分人，因为让其他人去隔壁待一段时间，很有可能别说听懂了，连跟上思路都难。 所以现在艾因斯坦可能感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等他消化了学到的东西，确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绝对又是大佬预定。 于是路西法难得地当了一回知心大哥哥，开解起了艾因斯坦，当场开始灌起鸡汤：“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其实也算是收获，学无止境，学到老活到老，你现在学习的东西，都在未来会化为养料，你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时机，确定自己的研究方向……” 对付艾因斯坦这种淳朴的小年轻，路西法甚至没拿出对付闹钟的百分之一的嘴炮力，靠着套路就把艾因斯坦说得充满了干劲，仿佛饭都不想吃了，下一秒就想冲回隔壁继续学习。 “不用急在这一刻。”路西法按住了他，看艾因斯坦这样子就知道最近没好好吃饭，“先吃完再过去也来得及，他们也是要吃饭的，身体是本钱……” 隔壁可没一个是正经在讲课的，都是靠自己看资料，所以差这么一会儿真的无所谓，还是先把饭吃好吧。 至于隔壁那群人的饭，自然是和之前说的一样，由路西法提供，路西法已经尽力变着花样给科学家们安排伙食了，但架不住他们自己研究入魔，对吃饭敷衍无比……要不是怕不小心把人家的思路弄断了，路西法都想采取强制措施…… 艾因斯坦听话地坐了回来，只是看起来还是有些焦虑。 路西法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艾因斯坦一怔，然后默默地点头：“我也知道，我现在除了学习和帮忙做一些计算以外，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但……看着大家那么专注地做自己的研究，我就觉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37 路西法懂了。 所以艾因斯坦这不光是觉得自己水平不够，还因为自己水平不够，帮不上忙，而在对比中产生了愧疚和焦躁。 唉，这人责任感有点高啊，要是换个咸鱼，发现自己帮不上忙，早就回家躺平了…… 这种情况，除了给艾因斯坦找点事情做，没有别的解决办法，而且找的这个事，还必须是真正对社会有用的，否则也没效果。 想到这里，路西法有了主意。 “说起来，你们之前说要弄的期刊怎么样了？” 艾因斯坦一愣，差点没跟上话题：“啊……《自然》吗？那个因为时效性的问题，打算等蒸汽列车通车后再弄……” 路西法就说道：“如果你想帮上大家的忙，不如整理一下大家的研究，为第一期《自然》做准备？比如你们之前做的闪电实验，不会做完就结束了吧？没有什么实验报告之类的吗？” 艾因斯坦一下子坐直了：“对啊！” 路西法的这个建议还真挺有建设性的，本来艾因斯坦就正在对着其他大佬们的笔记和论文进行学习，看得出大佬们有些根本就没打算发表出去，所以很多笔记写的只有自己能看懂，又或者论文写的有些思维跳跃——毕竟大家都只是把论文当做阐述自己理论的一个手段而已，无论是格式还是什么都不成熟。 甚至有些人看着自己写的东西，都感觉头疼，忘了自己当时写的时候在想什么…… 这时候，如果有人站出来说，想把他们的笔记和论文整理一下，在这个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无比牢靠，而且分享知识理所当然的世界，没人会拒绝的。 对于艾因斯坦来说，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借着整理笔记的理由，把那些写的太简略以至于看不懂的地方问清楚了。 之前他还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事去打扰对方，要是有个合理的理由，艾因斯坦也能稍微壮壮胆。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代表《自然》的编辑部去找大佬们约稿了，只要他们同意，艾因斯坦就可以在整理论文的时候，顺便学习和提问，还能为以后的人从荆棘中踏出路来，免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研究半天狂草字体和思维跳跃的笔记…… 一箭三雕啊！ 而且，这也确实是能够让人感到自己价值的任务。 毕竟他要是整理资料的时候弄错了什么，影响的可不是一两个人，说不定整个研究方向的所有人都会被他带歪……艾因斯坦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沉重了起来。 这个时候，后厨飘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艾因斯坦抽到的奖励，隐隐飘来的食物的香气，成功安抚了艾因斯坦的心灵。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38 路西法示意了一下饮料：“先喝点冰糖雪梨清清火。” 艾因斯坦听话地一口气灌了三四口，顿时，从嗓子到胃都被沁凉甜蜜的感觉浸透了，之前的躁动也消失不见，总算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对路西法说道：“谢谢，贤者大人，我已经想清楚了。” “不用谢。”路西法站起身，觉得自己这个知心大哥哥当的还不错，这就把《自然》的进程提前了，还给艾因斯坦安排了事做，怎么想都很完美，“你慢慢吃吧。” 路西法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满分好评，一边离开了艾因斯坦的座位，给对方留出了空间。 艾因斯坦打量了一下托盘上其他的东西。 透明的澄皮里能看出整只虾的形状的虾饺，一共有四个，放在了一个小笼屉里；炸至金黄的糯米制品上浇了红色的糖浆，散发出香甜的气息；外面裹了一层面包糠的炸鸡排被提前切成了一条条的形状，放在了洁白的米饭上，而盘子的另一边，盛着棕黄色的浓稠浇汁，里面浸泡着红色的萝卜块，黄色的土豆块，绿色的豌豆等等…… 本来心里存着事，吃什么都没滋没味的，但被开导过的艾因斯坦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对待身体，以便为接下来的整理资料做准备。 他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闻到咖喱的味道就感觉自己饿了，不禁埋头狂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达·芬奇也从隔壁跑来了。 “要吃饭了吗？”路西法随口问道。 “不是的。”达·芬奇说，“我之前不是写信给老家了吗？东西都运过来啦！” 路西法：“……？” 什么东西……啊，达·芬奇祖先的肖像和回忆录！？ 85、第85章 第八十五章路西菲尔的过去 路西法眨了眨眼,视野不知不觉恢复了正常，变得透明的墙壁也再次上了颜色。 他低头一看，发现果不其然，头发的颜色又变了,这个不稳定的封印真是可怕,还好没什么人关注这个。 说起来拉斐尔看上去似乎挺聪明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帮忙看看这个封印。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39 想到这里，路西法也不是特别排斥拉斐尔的到来了。 他让闹钟泡了两杯奶茶,然后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安静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亚麻色头发的青年出现了,他进店后，就径直地走到路西法身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好久不见。” “嗯。”路西法皱了皱眉,考虑到对话效率以及瞒过拉斐尔的成功率等问题，干脆地说道，“我记忆被封印了。” 拉斐尔一愣，很快收敛了自己讶异的情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拉斐尔就陷入了沉思，过了几秒才继续说道。 “就算失去记忆,还能得出相同的结论,把伊甸园改造到这种地步,不愧是你。” 如果是他认识的那个路西菲尔,无论做到什么程度，拉斐尔都觉得正常。 但现在做出这种令他一路看过来都有些震惊的事迹的路西菲尔,竟然其实是失忆状态……这就有点超出拉斐尔的预料了。 他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父神创造的第一位天使与他们到底拉开了多少差距。 听到拉斐尔的话语，路西法没忍住,不愉快地透露道：“被失忆前的我算计了。” “……”拉斐尔怔了一下，失笑着重复道，“……不愧是你。” 为了最终目标，连自己都不放过，不知为何拉斐尔竟然并不意外，可能在他潜意识里，路西菲尔就是能干出这种事来的家伙吧。 知道眼前的路西菲尔是失忆状态后，拉斐尔就把原本预定的叙旧环节给删了，直接进入正题：“我想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路西法面无表情，住一个也是住，住两个也是住，连米迦勒都能留下，面对这个态度更好的拉斐尔，他还能把他打回天堂不成？ “只要不被发现身份就行。”路西法看着拉斐尔的容貌，叹气，“你这样太显眼了。” 拉斐尔自己就是因为发现了撒旦身份的缘故才跑到的这里，自然知道隐瞒身份。 他沉吟了一下：“……这样还不够吗？那我再调一下。” 下一秒，坐在他对面的路西法就发现，拉斐尔的存在感一下子降低了许多，连容貌都变得好似平平无奇……明明五官没有什么变化，却能让别人的感受截然不同，真是神奇。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40 ……听拉斐尔的语气，其实刚才的容貌也是已经调整过的？这让路西法都有些好奇拉斐尔原本长什么样了。 总之，现在的话，路西法是彻底能放心了，否则他身边总是出现一堆美人亲戚，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要感觉到奇怪了。 确定了自己可以留下来之后，拉斐尔看上去性格也活泼了一点，他愉快地问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路西法回忆了一下撒旦对拉斐尔的介绍，大脑里在【擅长文书工作】这行字下面划了红线。 “如果不介意的话，撒旦在做调研，你去帮帮他吧。” 拉斐尔爽快地答应了：“可以。” 正好他也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伊甸园的人们对这巨大变化的总体感受，帮这个忙也算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 成功把又一个弟弟变成了打工仔，路西法也很满意。 虽然路西法和拉斐尔并没有深入地交谈，但凭借这短短的几句交流，路西法就推测出了拉斐尔的性格，确定了对方并不会泄密，甚至为了更了解伊甸园的变化，反而会替他瞒着天堂的其他天使，这就足够了。 确立了后续行动后，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也彻底放松了下来，路西法随口问道：“加百列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就要问失忆前的你都做了什么了。”拉斐尔也有些无语，“总之，加百列很生气，正在彻查灵魂工坊……之前已经投放下去的灵魂就算了，他说接下来的灵魂绝对不能再出问题。” 路西法移开了视线：“我也是被算计的受害人。” 拉斐尔看着装傻的路西法，无奈地笑道：“是是、受害人。放心吧，加百列要是知道你现在是这个情况的话，就算想算账，也肯定会等你恢复记忆的，否则现在找你根本没有结果。” 说完，拉斐尔伸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一份文件袋出现在了桌面上：“这是你以前交上来的报告，因为有权限锁，所以我也无法查看，但如果是你本人的话，应该没问题……既然你失忆了，那看看自己以前的报告，也许对你能有一些帮助。” “……谢谢。”路西法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没想到拉斐尔非但不打算拆穿他，还愿意这么帮忙，“我会好好看的。” 一直沉默的闹钟怂恿道：【里面会不会有失忆前的您留给现在的自己的信息呢？】 不用闹钟说，路西法也会找一遍的。 路西法的手放在文件袋形式的数据流上，瞬间感觉到自己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然后他就搜索了一下有没有疑似给自己的留言之类的。 结论就是没有。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41 ……也是，他要是离家出走，神肯定会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一遍，当然也不会放过他交上来的报告，里面要是真藏了什么，神肯定也会看到的…… 路西法感觉很遗憾。 算了，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相信自己失忆前已经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不要再纠结了。 路西法这样想着，然后在脑海中把报告按时间顺序排了一下，打算查看一个年份看着不近不远的报告。 毕竟离着远了都是原始人也没什么好看的，选个不远不近的，然后慢慢向更近的时间查看报告，能更好地理解自己以前的思想是如何变化的。 然而，就在路西法确定了自己要看哪篇报告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一黑，紧接着又是一亮。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森林里，周围都是陌生的景色……最神奇的是，他一低头，就能看到树枝从自己的胸前穿过。 ……他现在是半透明的状态。 路西法茫然了一瞬间，立刻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又穿越了，而是这可能就是自己要看的【报告】。 不愧是天使，连报告的形式都比人类要奇怪一点。 说起来，如果这是自己的报告的话，那【写报告的自己】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甚至都不用环顾四周，哪怕这只是一份记忆，路西法也察觉到了来自于自己背后的强大的存在感，这让他迅速转过身去查看情况。 果不其然，在自己身后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对方正在收起六翼，洁白的羽翼化为柔和而明亮的光点，驱散了这片树荫下的阴影。 不知道是不是路西法的错觉，光点落下的地方，植物都仿佛生长得快了一些。 让羽翼消失，使自己像个人类一样的青年，几乎是同时把自己显眼的银色长发也控制着渐渐缩短到肩上一点的长度，然后还将身上的服饰也变成了亚麻一样质感的长袍。 做完这些，他才抬起头来，长相映入了路西法的眼中。 “——！” 向来淡定的路西法倒抽一口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42 他还奇怪呢，拉斐尔都能把自己的容貌变得平凡一点来避免引起注意，为什么自己不这么做…… 结果，他现在这样子，竟然已经是封印了大半颜值的程度了？！ 有着让路西法本人都有些失神的俊美容颜的青年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一样，将容貌也进行了一番掩饰，这才变得和路西法熟悉的面容差不多。 银发金眼的青年，踏着轻快的脚步，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92、第92章 第九十二章达·芬奇的画像与日记 之前蒸汽汽车做出来后,来参加研讨会的很多人都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有工作，是请假来的，必须回去辞职或者拿点东西,这就导致哗啦啦走了一批人。 然后从前两天开始又有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比如研究计算机的巴贝奇,对自己老家一点留恋都没有，说什么也要回来。 伊甸园环境好,一起研究的人个个都是人才,大家说话又好听,他可喜欢这里了。 但也有明明身负很多工作内容，却连亲自回去跟雇主说一声都不愿意的人，比如达·芬奇……他十分潇洒地写了封信回老家就算完事了,就这样还是因为路西法提醒了他才做的。 然而就算是写信他也没好好给雇主道歉，反而重点放在了祖先的画像和回忆录上，拜托他的妹妹帮忙找一找。 现在，估计是他妹妹终于找到了,委托给商队带到了伊甸园。 这个世界的商队都非常负责任，听说是运送油画,哪怕油画外面已经裹了一层又一层,还是特别注意避光措施,一路好好地把东西运送到了伊甸园。 随着这些东西一起来的,还有一封他妹妹写的信，达·芬奇看完信,就第一时间跑过来找路西法了。 “要现在看吗？”达·芬奇跃跃欲试地问道。 路西法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去我房间吧。” “好，我把东西拿过来。” 达·芬奇爽快地又跑出去了,估计是去隔壁拿画像，艾因斯坦听着还挺好奇的：“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路西法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告诉别人达·芬奇祖先画过和他长得特别像的画像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43 这要是被教会那个马丁·尼古拉斯知道了还了得！这位扒了米迦勒马甲的勇士，绝对会怀疑到他身上的！ 虽然在人类面前掉马其实不影响他什么，只要不在天使面前掉马就行，但他才用这个理由吐槽过米迦勒，回头自己在同一个人面前掉马了多尴尬。 几分钟后，达·芬奇螃蟹一样搬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画像横着进了门，路西法立刻让闹钟接手，把画像用法术飘到楼上。 没办法，省钱就只能这样。 达·芬奇转头又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进来了，估计里面放的就是回忆录……或者说是日记了。 路西法带领达·芬奇上了三楼，反正他这店全自动也不影响什么，闹钟就能打理的很好，去三楼待一会儿不影响。 达·芬奇进了路西法的房间后，还愣了一下，因为这个房间看上去生活气息太淡了，过于整洁（闹钟：我的功劳），连个桌子都没有，他还以为路西法的房间会有很多书呢，结果倒是一堆意味不明的东西，书就两三本…… 书都放闹钟空间里的路西法示意达·芬奇随便坐。 达·芬奇迟疑了几秒，辨认出了懒人沙发应该是可以坐的，就试探着坐了下去。 他顿时感觉自己仿佛被这个神奇的座椅吸了进去一样，整个人都陷在了沙发里，站都站不起来——不，准确说，是舒服得不想离开！ 达·芬奇十分震惊。 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材质？为什么这个布料的延展性这么高，他这么坐都没坐破？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摸起来像是很小的颗粒…… 本来还问点什么的达·芬奇瞬间就把自己的问题给忘了，他开始对着懒人沙发这里捏一下那里摸一下的，看上去很想把沙发给拆了，研究研究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先看看日记吧。” 达·芬奇这才回过神来，不过坐在懒人沙发上他也无法坐得太正，就干脆把包裹直接递给了路西法：“我能看看你这里的书吗？” 路西法犹豫了一下：“……可以，不过这次的书不怎么有趣，你要是不想看我可以给你换一本。” 达·芬奇有点奇怪，以前借书的时候都很爽快，为什么这次就这么微妙…… 随手从床头柜那边拿了一本书后，达·芬奇立刻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是一本解剖书，封面上画着触目惊心的人体，一半正常，一半被剥了皮，看上去十分吓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44 不过达·芬奇是什么人，他只稍微愣了一下，就如饥似渴地打开看了起来。 路西法不确定地看着他：“你没问题吧？” 他也不是对这个多有兴趣，只是最近抽到了，正好在地球的时候他还真没看过解剖方面的书，比起重复看自己倒背如流的书，他当然更愿意看没看过的，这才是他把解剖书放旁边的原因。 “没事没事，其实我早就对人体的构造很好奇了，但挖坟会遭到雷劈，我就一直没去……又没人愿意把遗体捐赠给我，我也不好研究自己的身体……” 达·芬奇碎碎念着，很快就投入进了书本中，嘴里时不时地冒出一句“原来如此”、“真的假的”之类的话语。 路西法松了口气。 如果是地球的达·芬奇，路西法自然不用这么担心，达·芬奇自己就去挖过坟，但这个世界有着神罚，路西法就觉得万一这个世界的达·芬奇和地球的不一样，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研究，看到后觉得是邪道或者吐了怎么办…… 现在他可以放心了。 说不定还能促进一下这个世界的医学发展，目前大家都靠经验医学治疗，感觉还是不太靠谱。 思路一不小心又跑到忧国忧民上，其实也很想放松放松的路西法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大脑清空了一下，然后一层层地打开了包裹。 放在包裹里的，是保存得还不错的羊皮做的本子，看上去很厚，而可能知道他要找的内容在第几页的达·芬奇已经沉浸在解剖书里了，路西法也不问了，直接用了天使特有的量子波动阅读……不是，是直接意念扫描了整个本子。 他迅速找到了自己要到的内容。 【……今天打算画那位贤者的画像。】 【虽然已经过去了（模糊），但我总觉得他的容貌刻在了我的脑海中，只要闭上眼就会浮现在眼前。】 【当年技艺不精，虽然也想画，却只花费一个多月画出了一堆废稿，现在时隔三十年，总算到了觉得可以再试一试的水平了。】 接下来是大片的污渍和破损，难以辨认，路西法直接看向能看清的下文。 【……（污渍）当时，村里的人都（破损）……没有任何人理解我，现在想想也是很可笑，我竟然会因为别人的想法而那么痛苦。】 【专一确实很好，但感兴趣的东西多，也并不是错误，神让人类有好奇心，我只是好奇心丰富了一些罢了，除了（污渍）以外，都不会伤害到别人，甚至连这个都只是对不起死去的人而已，但（被用力划掉）……神罚只是使我住手，世人却是想让我死。】 看到这里，路西法心中一凛。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45 虽然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导致有一部分看不清，但联系上下文，加上活着的达·芬奇正在看的解剖书，提示简直就摆在他面前。 ……敢情这位达·芬奇虽然没去挖坟，但他的祖先却挖了啊！！！ 发生了什么，路西法大致猜出来了，无非就是那位达·芬奇祖先，本来就因为爱好众多加上拖延症什么的，导致风评不太好，几百年前的话，应该比他刚来伊甸园的时候还保守，也许言论上就对达·芬奇比较苛责。 结果神罚判定那些人都是好心，希望达·芬奇先祖能变得“更好”的苦口婆心，所以没惩罚这些人，受罪的只有达·芬奇先祖。 然后达·芬奇先祖做了放在现在，大家都无法接受的事，那就是出于对人体的好奇心，跑去挖坟…… 本来他风评就有点微妙，搞这么一出，会遭遇到什么，路西法稍微想想就猜到了，一定很惨烈。 加上达·芬奇先祖挖坟还遭遇了神罚，如果这件事也被发现了，那些人指责达·芬奇先祖就更有底气了。 从日记来看，达·芬奇的先祖估计是被说得抑郁了，有轻生的倾向， 这种事说不上谁对谁错，硬要说的话，也是达·芬奇先祖先做的大家无法接受的事，但村民指责到人抑郁还是有点过了……一笔糊涂帐。 而且如果路西菲尔当时就已经在灵魂工厂动了手脚的话，这里面还有路西菲尔的锅，谁知道是不是好奇心放的太多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路西法有点担心达·芬奇先祖的心理健康，好在很快他的日记就写到了见到那位“贤者”的部分。 【……那一天，我在湖边徘徊，甚至考虑是否要（破损）……好彻底摆脱痛苦，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出现了。】 86、第86章 第八十六章恶龙出现之谜（营养液加更） 虽然原因比较奇怪,但路西法这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天使和人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之前他尽管也在慢慢接受自己的身份，但失忆状态加上在地球的记忆，让路西法更倾向于人类的思维和立场,对于其他天使对待人类的态度感到有些不理解。 他们只是把照看人类当做一份工作,哪怕是撒旦,可能是受路西法的影响，对比其他天使也只能说是好那么一点。 但现在,陷入自己回忆记录的路西法忽然就明白了原因。 天使看上去好像只是比人类多了几个翅膀,或者长得更好一点,可这只是从人类的角度的看法而已。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46 好看到超出人类想象并非是夸张形容，而是一个写实描述，因为看到了刚才的画面时,路西法反而失去了对美的概念，无论怎么看都无法留下对路西菲尔长相的印象。 直到他不知为何又触动了封印，属于人类的特质被天使覆盖，他才第一次用天使的视角,去观察一位天使。 刚才那种好像稍微看一眼，思维就会停滞的感觉不见了,但他的注意力反而不在长相上了,更吸引他视线的,是“光”。 天使是由“光”组成的。 哪怕他还在失忆,但只要看到就能明白，“光”的本质,是“世界之源”，因此天使越是强大，“光”就越耀眼,同时也越接近世界的本源。 从天使的视角看这个世界，“光”无处不在，包括脚下的草，包括人类的灵魂，可惜一个个都黯然无比，只有属于自己的同类，也就是只有天使的“光”才那样明亮……神应该会更耀眼。 这个世界的审美倾向自然而然地追随创造了一切的本源，接近世界本源的，就是“好的”、“美的”，所以完全由“光”组成的天使，就等同于“美好”这个概念的化身——并不是神颜控，这只是选择的原料导致的理所当然的结果。 突然开始用天使视角看世界的路西法心情很复杂。 怎么说呢……他曾经以为自己懂了，他以为路西菲尔是把人类当做同为父神的造物，以及这个世界除了天使和父神外唯一外表相似的同伴来看待，所以才会关注人类。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其实还是不懂，天使根本不关注人类的外表，他们重点是看“光”，并且欣赏“光”带来的美感，人类就算长得再好看再像天使，看到那微弱的“光”，天使也直接把人类排除自己的小圈子了…… 组成的本质完全不同，在天使看来，恐怕人类和这些花花草草根本没什么区别，甚至“光”比路边的百年老树还微弱，说不定还很不理解神为什么对人类另眼相看，那么他们对人类的态度那么微妙就很正常了。 ——所以路西菲尔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关心人类啊？ 就算路西菲尔其实就是自己，失忆的路西法此刻的感想也是：路西菲尔简直是天使中的异类！！！ “……失忆真是不方便。” 路西法已经不止一次这么感慨了，但这次是最为真情实感的一次。 他隐隐感觉自己可能触摸到了什么类似于世界真相的东西……但，这些都应该是他失忆前就知道的！ 为什么他非得再探索一遍啊？！ 他来到这个异世界后，已经又是抽卡又是经营又是基建又是集邮（名人），现在他发现竟然解谜要素竟然也很重要……这要是个游戏，他一定要打差评！ 一路腹诽着往前走，路西法眼前猛地一花，再一看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木屋的门口，路西菲尔正在和木屋的主人打招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47 ……看来是他走的太慢了，然后因为不能离记录的主人太远，直接被扯到这里了。 也是，不然按照他走路的速度，他进这个记录就是看一个寂寞。 虽然目前来看，他好像还是错过了什么…… 路西菲尔在问那个人：“你们这里前一阵出现龙了？” 木屋的主人把路西菲尔迎进屋后，一脸后怕地跟路西菲尔说道。 “是的，前一阵有龙来了。”他说，“就在我们村子外面徘徊，害得我们不敢从那边走，但它堵住了前面的路，后面又因为前一阵子山体滑坡把路给埋了，大家只能靠储备粮过日子，同时想办法通后面的路……” 路西菲尔静静地听着木屋主人的抱怨，等对方告一段落后，问道：“我看到这附近被破坏得有些严重……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有。”木屋的主人说道，“其实龙来之前，我们就在考虑搬走了，因为那次导致山体滑坡的震动，我们的长老说很担心出现‘火山爆发’现象。” “火山吗……” “其实我也不太懂，总之长老听说过火山的事，说可能我们全村都会死，就很担心，希望能够举村搬迁到其他地方……但是有些人也不太愿意，就一直拖延下来了。” 路西菲尔就问：“为什么不搬？” 木屋的主人犹豫了一下，视线开始发飘。 “我可以治好你的腿伤。”路西菲尔淡淡地说道，“只要你能回答我的所有问题。” 木屋的主人一愣，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好的，好的……其实，我不是不想说，只是因为您是来自教会的人，在您面前说这个，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围观的路西法心里吐槽，路西菲尔这是不冒充米迦勒，改冒充教会人员了吗？太熟练了吧……而且特意找这个人，估计就是因为他腿瘸了，这个时候方便套话吧……心真黑。 似乎是在整理话语，木屋的主人沉默了几秒后，开口了：“如果要搬走的话，除了这个山，附近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所以长老选的是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点……然后，村里很多人就舍不得我们种在这个山里的果树。” “这些果树，是我们一代代人的心血，如果没有果树的话，我们就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卖给商队了，也交换不来其他的东西……” “总之，因为对未来的担忧，大家都不愿意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路西法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记录的……不就是来了龙吗？跟龙有关的话，写报告的应该是米迦勒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48 还是说拉斐尔归档错了，这不是路西菲尔的任务报告，而是路西菲尔私自来人间的检讨书？！ 但是路西菲尔的下一句话，让路西法忽然打起了精神。 他说：“只是这样的话，龙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你们还做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刚才还在腹诽自己不想玩解谜游戏，但真遇到事了，路西法还是下意识地开始分析。 是因为人类做了什么，所以才会引来龙吗？米迦勒这个屠龙专业户说过对龙不了解，但路西菲尔看上去却好像很清楚什么似的。 和路西法一样，木屋的主人也很茫然：“龙是我们引来的吗？” 路西菲尔沉默了一下，慢慢地说道：“你可以把龙当做……” 他越说越迟疑，最终也只是摇摇头，停下了这个话题。 “还是继续说说你们都做了什么吧。” 木屋的主人开始喊冤：“我们真的没做什么啊？不肯搬家而已，我们没做错什么吧？——还是说，龙的到来其实就是神罚？” “……倒也不算……龙其实并没有直接伤害到你们不是吗？”路西菲尔冷静地说道，“比起这个，你们不肯搬家，长老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吗？” 经过这番提示，木屋的主人终于想起什么了。 “啊，这么说来的话，长老确实说了一些话。” 路西法有预感，接下来应该就是重点了。 ——也许能解开恶龙出现之谜。 93、第93章 第九十三章与神吵架的原因（营养液加更） 【他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和我面朝一个方向看湖，过了一会儿，问我在想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49 【那一段时间，我日子过得昏昏沉沉,还经常间歇性失忆,或者陷入幻觉中,所以当时我也把他当成了幻觉——当成了天使降临的幻觉。】 【反正都要死了，我也无所谓（破损）……就将一直以来的经历和最近的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告诉了对方。】 【他没有像别人那样指责我,只是告诉我,没有人能彻底理解另一个人。我明知道挖坟是不对的,但我觉得研究人体后所能得到的价值远远大过一具尸体，也以为可以这样说服别人，就是彻头彻尾的（破损）……我从一开始就应该认清自己做的事确实出格,而不是指望别人能因为理解我而（污渍）……】 【他说，人类往往对蠢人宽容大度，却对天才无比苛刻，更重要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人的评价，因为他人的看法而折磨自己,是再愚蠢不过的事——这话有些（破损）……但对当时我来说,却是救命稻草。】 【第一次有人认可我,认为我是天才——神所偏爱的人——而不是怪人。】 【我和所有人都没有共同语言,我不理解他们怎么做到的专一，他们不理解我的（破损）……一直以来连我自己都觉得,是我太奇怪了，而不是其他人，但他不这么认为。】 【“你本来能够让他们的生活更上一层楼,他们却没有珍惜。”那个人惋惜地说道，“你确实做了违背社会常识的事，但一个时代的常识，自然也包括这个时代的偏见，如果晚生几百年也许能好一些。”】 接下来的一页被撕掉了，路西法皱着眉跳到了后面的一页，发现只剩下了一个收尾。 【……如果想坚持自我，就要习惯独处，与他人保持距离，（破损）……别人的远离。如果无法忍耐孤独，就改变自己，融入群体，像“所有人”一样生活。】 【我选择了前者。他说我会被祝福，一切会好起来的。在他离开后，压在我心头的黑云不知为何散去了，幻觉和失忆症也没再出现过，湖景也变得特别美丽，一切都和我来时大不一样。】 【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我真的是遇到天使了，不久后，教会（大面积破损）……邻人的态度也变得温和了一些，这样下去的话，再过几百年，可能大家对我这种人的看法真的会产生改变。】 【希望几百年后，世界能变得更适合我这种人生活……】 路西法飞速地把整个本子的内容都看完，然后合上了本子。 怎么说呢……这经历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他之前听达·芬奇说，画像里的贤者救了他祖先一命，还以为是什么英雄救美的剧情，结果竟然是劝下一个要自杀的抑郁症患者吗！？ 撒旦还说过，他跟达·芬奇的祖先见过面后，回去就跟神大吵一架，没多久就离家出走了……他当时就猜应该是在这个事件里受了什么刺激，为此他还脑补了很多有的没的。 结果现在一看，自己之前脑补的全错，路西菲尔生气的，是一个天才，竟然差点就被一群庸人的言论给逼死…… 确实很值得生气，也很值得跟神吵一架。 之前拉斐尔带给他看的记录里，路西菲尔离家出走的最后一封信，也有类似的话语，像是【你看看那些被扼杀的天才，他们的才华就这样不被承认……】之类的，果然离家出走跟这个事件相关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50 路西法已经彻底阴谋论了，他觉得天才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搞不好就是路西菲尔动的手脚，想让天才带动一下社会发展，谁知道这个世界根本容不下天才。 连天才都容不下的世界，绝对是错误的。 好在里面说跟路西菲尔聊完后，达·芬奇先祖的抑郁倾向一下子消失了，应该就是被路西菲尔治好了吧——看描述，什么幻觉什么失忆……这种情况应该已经是生理状态都异常的抑郁症了，简单的鸡汤效用不大，要治就要从身体激素等方面彻底治疗。 以那个连人体解剖都是禁忌的年代，指望能治好抑郁症是不可能的，真就是还好遇到了天使，不然就没救了…… 不过单纯治好了病人还不算根治，毕竟就算灌了一堆鸡汤下去，继续待在那种舆论环境里，搞不好就复发了，所以后面有一部分破损的内容，大致在讲教会态度变了，邻居态度也变好了，应该就是路西菲尔降下了什么旨意，让他们不要为难达·芬奇的先祖。 啊，这么说来的话。 “达·芬奇。”路西法顾不上对方正在看书了，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老家对你的态度怎么样？” 达·芬奇茫然地从书中抬起头来：“什么态度……” “就是……你三心二意，研究方向很杂，没人说你什么吗？” 达·芬奇撇撇嘴：“有人劝过我，说专一更能有效果，不过也有人说我保持这样就行了——因为，我可是天才啊！当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啦！” 果然。 他就觉得达·芬奇这种没有心理阴影，也没心没肺的自信态度，不像是这本本子里记载的环境能养出来的。 应该是路西菲尔传达下旨意的影响，慢慢转变了达·芬奇所住的地方对天才以及爱好广泛的人的看法，最终形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比较宽松的环境，也算是实现了达·芬奇先祖的愿望了吧。 达·芬奇的先祖真是生错了时代…… 路西法为达·芬奇的先祖惋惜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本子，让闹钟把画框外面的包装给拆掉。 闹钟听话地照做了，包裹着画像的布料突然失去了束缚，散落了一地，只剩下一块搭在最上方的还挂在那里，挡住了画像的头部。 路西法走过去，摘下了最后的那块布，将画像的全貌展现了出来。 画像经历的时间太久了，部分颜料有些剥落，但站远点看的话，这些瑕疵就都不需要在意了。 和路西法目前用的这张脸极其相似的青年站在画像中，穿着像是罗马袍一样用布料缠出来的长袍，多出的布料则绕在微微抬起、正向前伸手的右手手臂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51 不知画师怎么做到的，图中的人那金色的眼瞳，历经多年，色彩依然明亮，但最显眼的还是那头垂到肩膀的短发，像是被夕阳照映着，在银发上反射出瑰丽的色泽。 奇妙的是，虽然画了环境光，可画师并没有把真实的太阳画出来，反倒是在人物的脑后画了一个抽象的太阳，以及太阳向外散发出去的光线。 这画看上去，有点脱离了普通的人物肖像，倒是有些像是什么圣人布道的宗教画了。 路西法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幅画，几乎能感觉到画师在画的时候，那种把画像中人当做救赎和信仰的虔诚心境。 他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唉……还好把人救下来了，无论是从这幅画还是从回忆录来看，达·芬奇的先祖经历过那些事后，都没有怨天尤人或者对生活、对世界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反而过得更加通透而温柔。 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都能被舆论逼到抑郁……这个世界在舆论方面，还是需要管控一下。 不是说“我觉得自己说的对，神罚都没惩罚我”就可以说出来的，毕竟人最有攻击性的时候，就是觉得自己是正确且正义的时候。 但有些时候，正义的对面不是邪恶，而是他人的正义，正确的对面也不是错误，而是另一种角度的正确。 把判断好坏善恶都交给神罚，这其实也是一种偷懒和责任逃避。 像是达·芬奇先祖遇到的舆论问题，那些指责达·芬奇先祖的人，如果肯自己动动脑子，做一下判断，就能得出“差不多可以了，再说就过了”的结论。 但他们过度依赖神罚的判断，自觉正义便不去动脑思考，结果神罚论心不论迹，导致差点害死一个天才。 就算真的害死了达·芬奇的先祖，这些人估计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会理直气壮地认为，神罚没有惩罚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所以说……光是发展科技是不行的，只靠神罚控制人性还是不够，人文方面也必须快点跟上。 万一让科技弯道超车道德，那这个世界就变得和地球没什么两样了，相当于被他搞砸了！ 路西法深深地感受到了危机，决定最近去盯着点大仲马，看看有什么可以操作一下的。 达·芬奇本来在看书，被路西法打断后，也没继续看，而是盯着路西法把画像包装拆了，然后陷入沉思的样子。 他的视线在路西法和画像中徘徊了几次，忍不住开口道：“我就说很像吧？” 路西法被这句话说得回了神，也不好睁眼说瞎话，只能承认：“……嗯，很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52 “就算是父子，也没有这么像的吧。” 达·芬奇感慨了一声，引得路西法十分警觉，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确定达·芬奇不是发现了什么在试探。 然而达·芬奇一直是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路西法能感觉到对方的心境很平静，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也不一定。”路西法只能坚强地描补，“说不定你还会遇到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达·芬奇沉默了一下，语调有些奇妙地说道。 “贤者大人……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你的头发变成银色的了。” 87、第87章 第八十七章写给神的信 长老说的话还挺多的,木屋的主人断断续续地复述了一些，大致内容就是，我们搬到其他地方后，也可以继续种果树。 ——既然要搬家,不如一步到位吧,我们可以搬去盛产糖的地方吗？ ——可以,我会努力寻找符合条件的地方。 ——那蜂蜜呢，我们可以去适合适合养蜂蜜的地方吗？ ——我会让人去找的。 ——不想住木屋了,到平地住的话,石屋盖起来也方便了吧？ ——……你们想要的,我都会尽力满足，所以，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搬离这座山。 路西法在一旁越听感觉越不对劲。 这要是放在地球还好说,就是为了达到目的，领头的给下面画大饼，但放在这个世界嘛……路西法相信，这位长老是真的打算“努力”去满足大家的要求。 长老答应的时候,用的词比较委婉，心里估计也是真的想要努力试试,所以并没有被判断为谎言,这就导致村民们对长老的能力深信不疑,甚至高估许多。 简直就是钉子户,非要负责拆迁的人提出的补偿超过心理价位才肯松口。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53 可如果是这个世界的人，心思说不定又很单纯,大概就是舍不得自己一直住的地方，又觉得火山爆发什么的没见过，没把危险性放在心上。 现在听长老说搬家后多好多好,他们就忍不住“有现在好吗？什么？真有？哪方面比现在好，是能随意吃糖了吗？居然真的可以？那……”这样，从对未来的期待，一点点变质。 路西菲尔听完了木屋主人的话，治好他的腿后就告辞了，临走前还劝了一句：“建议你们快点搬走。” 然后路西菲尔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再跟别人搭话，径直离开了，说明他想要的情报就在这部分里。 在路西菲尔走出村子的下一秒，路西法被弹出了记录，但回忆只是这份记录里的一部分，可能仅仅是作为佐证用的补充材料，紧接着路西法的大脑里就被塞进了记录剩下的情报。 【已确定，山上村庄出现龙（编号327）的原因，是由于长老说服众人搬家方式不当，虽是好心，却因想要满足所有人的要求，而让人类从对未来的期待逐渐变成对未来的妄想。】 【以此为契机，多年压抑的欲望以一种被神罚许可的方式散发出来，并席卷了整个村庄，除了长老以外的所有人被狂热的情绪感染，他们的欲望在短短两个月内便化为了龙。】 【龙已在上月被米迦勒清理，详情见米迦勒上月的任务报告。】 【补充报告：我探访山上村庄的37天后，火山爆发，除长老庞贝及他带领的十七名在外探索新定居点的青年男女，其余人皆被埋在火山下死亡，已由萨麦尔回收了灵魂。】 路西菲尔的这份报告十分简洁，一点都不偏激，并没有什么表达他个人思想的语句，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甚至看不出他对人类的偏爱。 硬要说的话，劝他们快点搬家算是一点关心，但他就说那么一句，路西法看着木屋的主人好像没当回事，路西菲尔也没多解释什么。 感觉是个挺冷淡的家伙……和路西法设想中的自己不太一样。 不过算了，只是一份报告的话看不出什么倾向，多看几分报告再下结论吧，比起路西菲尔的性格，路西法觉得自己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龙”上。 这份报告虽然简洁，但依然解答了路西法的一个疑问，那就是“龙”到底是什么。 龙是人类欲望的化身。 报告上说“以一种被神罚许可的方式”……说明神罚对欲望的漏洞，至少从这个时候就有发现了，但根据路西法目前的观察，这个漏洞恐怕没有堵上。 这个时期的神罚，应该和现在一样，基本需求可以，但为了享受所以去做一些浪费的事满足自己的欲望不行。 像是这个山上村的人们，只是做做白日梦，幻想一下未来过的多好，并没有真的做什么浪费的事，神罚就没有惩罚他们，这就导致他们意识不到问题，欲望不断堆积，直到出现了龙。 他们过于依赖神罚的判断，觉得神罚没有降临，他们就没做错……这种惯性思维也很难说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54 ……但这也没办法，你要是想杀人，杀人的前一秒给你个神罚还行，这些人就做做白日梦，这都要被神罚的话，简直比思想罪还可怕，所以没有遇到神罚其实也合理。 路西法睁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他的结论没错的话，伊甸园估计过一阵也得遇到龙了……真是没想到啊，还会出这种意外。 拉斐尔这份报告送的还挺及时的，虽然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按自己的计划进展下去要怎么避免出现龙，但能提前知道和忽然遇到是两回事。 “看到什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拉斐尔好奇地问。 别看路西法在记录里好像待了半天，其实放在现世里过了一刹那，毕竟…… 天使的阅读方式（划掉）是量子波动阅读（划掉）……咳，和人类不一样，记录靠思想传递，效率极高。 路西法摇摇头，回答拉斐尔的问题：“没什么，看到了一个村子不肯搬家被火山爆发埋了。” “这样啊。”拉斐尔点点头。 路西法看着拉斐尔，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在记录中的“天使视角”……他就忍不住问道：“拉斐尔，你是怎么看待人类的呢？” 拉斐尔一愣，然后无奈地笑了：“这个问题，你以前也问过我。虽然失忆了，但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路西法沉默了，他见过路西菲尔之后，觉得差别还蛮大的，但怎么米迦勒和拉斐尔都觉得他没变呢？ “我想想。”拉斐尔回忆了一下，“我以前的答案是‘人类是父神的造物，是需要我们看护的生命’……” “现在的答案呢？”路西法顺势问道。 拉斐尔笑道：“现在嘛……‘终于知道人类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了，他们变得有趣了，创造力也很惊人’，大致就这样吧，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类。” 路西法重复道：“创造力吗……说起来，天使的创造力呢？” “……”拉斐尔沉默了一下，语气微妙地开口道，“天使当然也有创造力，比如加百列的灵魂工厂就是你弄出来的啊……” 路西法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这……搞个发明创造是为了坑人，怎么想都有点过不去……以前的自己真是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55 拉斐尔敲了敲桌子：“你报告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还给我，这个拿出来太久也不太好。” “等等，我再看看别的。” 路西法连忙说道，然后再次回到了目录，开始思考这次看哪个比较好……对了，看看路西菲尔离开天堂前的最后一份报告吧，说不定能找到他离家出走的原因什么的。 这样想着，路西法立刻选了时间最新的那个报告。 这份报告对比刚才的那份很简陋，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不想写的感觉，而且也没有让路西法陷入回忆的画面，好像就只有单纯的文字，哗啦啦地灌输进了路西法的意识中。 【你看看那些被扼杀的天才，他们的才华就这样不被承认，他们的发明创造就这样被扔进仓库，这些就是你想要的“安定和平”吗？】 【我早说过了，稍微放开一点没事，要说有心理阴影，也该是我有吧？我都不怕，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 路西法：“……？” 这是报告吗？感觉就是抱怨的书信……而且这是交给神的吧，路西菲尔语气这么不客气的吗？ 还有，你和神到底能有什么心理阴影啊？ 94、第94章 第九十四章所谓薛定谔的掉马 路西法沉默了。 他一时不知道达·芬奇是不是在诈他,在心里疯狂敲闹钟：“真的变色了吗？” 闹钟：【真的，您的封印松动得有些厉害啊。】 路西法：“…………” 他也不好沉默太长时间，那样就太明显了，但这种情况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路西法最终,只能沉吟道：“这是,用多了法术的后遗症。” 达·芬奇静静地看着路西法,露出淡定的微笑：“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56 这种不管你的解释是不是很敷衍,总之你说什么我都表示相信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天才的脑回路都和正常人不一样,路西法努力感应达·芬奇的心境,发现他是真的心情平静，不像是马丁·尼古拉斯发现天使降临后就激动得不行的感觉，但要说达·芬奇真的信了他的鬼扯,路西法又觉得在侮辱达·芬奇的智商。 总之就很迷惑，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猜到什么，路西法又不能直接问，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唉,就让这件事默契地不要再提起吧，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吐槽米迦勒掉马。 路西法和达·芬奇对视了几秒,决定转移话题：“你现在住在隔壁的二楼吧？这画要搬过去吗？” 达·芬奇摇摇头：“放在您这里就行了,那边人太多了,不方便收藏这种东西。” “好的。”路西法松了口气,毕竟要是放隔壁，再被谁发现了,又会引发一些问题……达·芬奇是在体贴他，还是真就只是他说的那些原因？ 路西法猜不透就不猜了，他指挥闹钟把画像又包裹了起来,然后放置在避光处，打算等达·芬奇离开后，就把画像塞进闹钟空间，免得再因为画像闹出别的事来。 整理好画像，路西法把回忆录还给了达·芬奇，达·芬奇坦然地接了过来，然后问道：“这本书可以借我回去看吗？” 路西法看了眼丧心病狂的封面，以及翻译成这个世界文字后触目惊心的书名，诚恳建议道：“包个书皮吧。” 就算是心大的达·芬奇，也不得不同意地点头：“好的。” 路西法给达·芬奇扯了块布，让他在这里把布面伪装成无害的样子，才放他离开。 走之前，路西法还叮嘱达·芬奇，看的时候记得避开其他人，不要把别人给吓到了。 达·芬奇信誓旦旦地承诺：“放心吧，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谁不能接受。” “那就好。”路西法放达·芬奇下楼，然后转身让闹钟把画像收起来，坐在懒人沙发上开始整理情报。 离家出走的原因，根据看到的路西菲尔报告、米迦勒拉斐尔撒旦话语中的情报、以及达·芬奇先祖的回忆录什么的，大概是搞清楚了。 不过这方面，就算不知道也不影响什么，因为闹钟最开始就把这方面的必要情报告诉他了：路西菲尔，认为现在的世界太畸形，想要创造一个对人类更友好的世界。 最近得知的这一堆新情报，只是对以上做了个补充说明，顺便让路西法了解了一下路西菲尔而已，最有用的是【这个世界可能是二周目】这一点。 那么问题就来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57 1、为什么路西菲尔会觉得这个世界畸形。 2、关于心理阴影的话题，神和路西菲尔到底经历了什么？ 如果不搞清楚这两点的话，总觉得改革也改不到点子上，说不定就走了一周目的老路，只会让神觉得果然不应该改革而已。 第二点暂时没有思路，情报太少了，但是第一点……想想的话，果然有点奇怪啊。 看看其他天使，人类对他们来说，就是普通的造物，怎样都无所谓，神怎么安排的，他们就怎么做，路西菲尔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也觉得人类这样很正常才对啊。 为什么会觉得世界畸形呢？ 契机是什么？跟路西菲尔是神创造的第一个天使有关系吗？ 作为第一个天使，路西菲尔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 路西法想得有些头痛。 “如果不失忆的话，这些根本用不着纠结……” 【但不封印记忆的话，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然后什么都做不了就被阻止了……】闹钟泼冷水，【关于这件事，您已经抱怨过不下七次了】 路西法叹气：“所以我也只是抱怨抱怨。” 他一个大天使，为什么要过的这么艰难，果然有责任感的人闲不下来啊…… 明明最开始还想着打游戏，结果现在游戏放在他面前，都感觉不香了。 【……不，这跟责任感没关系吧。】闹钟犹豫着打断路西法的感慨，【难道不是因为，抽出来的游戏您不喜欢玩吗？】 路西法：“…………” 【要不要试试再抽一次？】闹钟怂恿道，【说不定就能抽到ps4的主机了。】 “但更有可能抽到电风扇、电视、鼠标、台灯、电炖盅、u盘之类的吧。” 路西法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58 这个高级池就是个坑，凡是需要用到电的，或者有点科技含量的都在里面，简直就是黑暗火锅，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夹出来的是牛肉还是毛肚还是脑花。 他不会再上当的—— “除非你再开个几率up池，否则我绝不往里面扔钱。” 路西法掷地有声地说道。 闹钟：【…………】 【电子主机up池已开启，时限7天，十连必出主机，欢迎氪金。】 路西法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发现闹钟居然来真的，还是这么有诚意的up池，整个人都惊了。 他第一时间就……怀疑里面有阴谋。 【殿下，我怎么会坑您呢？】闹钟一点ac数都没有地说道，【无论抽到什么，都绝对不会亏啊。】 路西法仔细看看了看活动说明，发现电脑、ipad等等也算在内了。 ……果然有坑！光有电脑和ipad有什么用，app和软件还是要另外抽啊。 闹钟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无论您抽到什么主机，都可兑换一份与主机相对应的游戏，当做对您一直以来的回馈，如何？】 “什么游戏我说的算？” 【当然。】 路西法虽然觉得还是有问题，但他咬咬牙，觉得钱放在手里就只是数字，这次活动诚意这么大，还是抽一次试试吧！ 想到做到，路西法一旦下定决心就不再犹豫，选择了十连。 第一个，白光，【鼠标】……你看他之前说什么来着？就知道会有这种东西浑水摸鱼！ 第二个，【steam游戏：弹丸论破】，第三个，【诺o亚手机】…… 路西法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因为手机其实也算在了电子主机里，万一这就是保底的那个主机怎么办？诺o亚的手机大部分是按键手机，连fgo都玩不了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59 但十连还没结束，万一后面还有更好的呢…… 路西法按捺住自己的情绪，等待后面的奖品一一出现。 第四个，【吹风机】，第五个，【空调】，第六个，【电脑游戏：饥荒】，第七个，【养生壶】，第八个，【筋膜枪】，第九个…… 【电脑主机】。 路西法本来已经死心了，看到倒数第二个电脑主机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这……这份惊喜，是真实的吗？ 他，有电脑了？！而且就在刚才，他还抽到了在电脑上可以玩的沙盒生存游戏《饥荒》？！ 要知道，饥荒这个游戏，他以前就很喜欢了，现在两份惊喜叠加在一起…… ——怎么就这么让人不安呢？！ 88、第88章 第八十八章照相机与火柴与奶粉 看完这个与其说与报告不如说是信的东西,路西法就把其他的报告都一起看了，发现只有这一份画风如此清奇。 其他的报告，虽然有些言辞也很激烈，但主要是认真叙说自己改革想法,摆事实讲道理,然后畅想未来发展之类的,像是最后一份这种直接和神对话一样的情况就发生了这么一次。 路西法把档案还给拉斐尔，沉吟着问道：“最后那份报告,好像有点不太一样,能讲讲我交报告前后发生的事吗？” 如果是专门负责整理报告的拉斐尔,说不定能知道什么。 天使的记忆力都很好，可以说是只要不搞封印这种时髦的东西，想记起什么马上就能回忆起来,因此拉斐尔略一回想，就说道。 “那份报告的话，是在你最后一次私自去人间回来后写的，本来可以直接交给父神,但不知为何你让我存档了……之后没多久你就离家出走了，父神还专门来看了这份报告。” 把前因后果说完,拉斐尔就好奇地问：“所以你里面写了什么？” “……没什么。总之,帮大忙了,解释了我很多疑问。”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60 理清楚路西菲尔的设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路西法算是明白为什么只有这一份报告画风这么清奇了，原来就是专门留给神看的。 也就是说,这些话其实平时都是当着神的面说的，所以以前的报告里才没有体现出来，但这次打定主意要离家出走了,就留了封离家出走告知书…… 所以这篇看着长篇大论，其实都是在抱怨不满，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走，信息量还没看的第一份山上村庄报告多。 拉斐尔也不多问，收好了报告后，说道：“我听说你这里有很多……好吃的？能让我尝尝吗？” “当然可以。”路西法爽快地道，“你喜欢甜的还是辣的还是酸的还是咸的？” 拉斐尔：“………………？” 最终，选择困难症的拉斐尔，被路西法带到了选择困难症患者的天堂：二楼的自助餐棋牌室。 棋牌室里的伊甸商会成员们都热情地跟路西法打招呼。 由于路西法之前吐槽的那么一句“显眼”，拉斐尔把自己颜值拉低到人类平均值，果然就被这些人当做新来的客人，没有再往路西法的亲戚上面想。 不过因为这样很方便拉斐尔融入人群，所以他也没什么意见，甚至很满意现状，还暗示路西法装跟他不熟。 路西法：“……”行吧！ 反正拉斐尔就是想整理文档写总结报告，也要等撒旦那边把基础数据都拿回来才行，就让他在这里玩吧。 安排好拉斐尔，路西法也没能顺利回到一楼，反而被这些商人拉着叙旧。 毕竟路西法难得来一趟二楼，连补充食物都是靠的法（闹）术（钟），大家平时上下都从后面的楼梯走，担心打扰路西法，现在难得见到了，当然要抓紧时间。 “贤者大人，蒸汽列车什么时候通啊？” “您最近有什么项目可以介绍给我们吗？我们也想投资点什么发明。” “按照您之前的委托，我带回来了一些外地的东西，您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前面的还好说，路西法一律让他们去隔壁直接问，有的是人想要投资，而蒸汽列车的进度也比问他要更精确。 不过后面这个带回了外地的东西的人，路西法就得认真对待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61 “麻烦你了。”路西法跟着对方走到了他所在的桌子前，“希望没有占太多地方。” “哈哈哈，贤者大人您帮了我们这么多，只是捎点东西而已，不算什么。”这个商人爽朗地笑道，“您又不是没给报酬……来，请看吧。” 因为本来就是要给路西法看的东西，所以这位商人都没带回家，路过的时候直接往二楼先把东西一搬，剩下的再拉回去。 就算路西法现在没上楼，等回头商人也会找机会跟路西法提的。 因为路西法的要求是“一些新颖的发明”和“伊甸园附近少见的东西”，所以商人研究了半天，精挑细选，只带回来了十几样东西。 就这样，大部分也没如路西法的眼——当然，买东西的钱都是会报销的——但还是有几样东西吸引了路西法的注意力。 他拿起了一个小盒子：“这个是……” “那个人叫它火柴。” 商人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个火柴盒，拿了一根火柴出来，然后给路西法演示一般地在侧面的砂纸上划了两下，成功点燃了火柴。 他兴致勃勃地说道，“要不是您说到外地可以到处打听一下，有没有谁愿意卖自己的发明，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方便的东西，这样就算随行人员里没人会用火的法术，在野外点火也没那么麻烦了。” 路西法有些惊奇：“这个不影响什么吧，只是单纯的方便点火而已，居然一直没推广吗？教会连这个都管？” “不，这次不是教会不让，是他刚发明出来，还在和工厂谈合作，就只做了几盒给亲戚用，所以才没什么名气。” 路西法懂了。 也就是说，再过一阵，火柴就能流行起来了……真是不容易，不过也算是帮人类彻底摆脱点火的麻烦了，下一代也许就不会再出生会使用火的法术的人了吧？ “那么这个……”路西法指了一下一个看起来有些笨重的木盒。 “那个啊。”商人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是一个叫照相机的东西，我试过，可以留下我的影像……但是把相片洗出来什么的很麻烦，我没学会，姑且就先买了这个照相机回来，不过我侄子留在那跟人学冲洗照片的技术了，过一阵应该就能回来了……” 路西法一愣。 居然已经有人发明出照相机了……看样子外地的发明家也不少，他这里只是吸引了一部分对蒸汽动力感兴趣的科学家而已，果然应该加大对外地发明家的关注。 可惜他现在不能离开伊甸园，否则真想亲自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62 路西法拿起照相机研究了一下，说道：“这个不错，等你侄子回来记得跟我说一声。” “好嘞！”商人爽快地回答。 本以为这一堆里说不定都没有大贤者能看上眼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能有两个，商人特别高兴，这说明自己眼光也好啊！ 剩下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路西法谢过商人后，拿着照相机和火柴盒走了，剩下的表示送给了商人。 商人很不好意思，毕竟也是收了钱的，但路西法态度坚决，他干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来看看，见着有份，看上什么就拿。 拉斐尔也装模作样地凑过去看了看，不过他什么都没拿，因为他对那个照相机最感兴趣，想看的话到时候去找路西法就行了。 倒是因为他是难得路西法亲自带上来的人，二楼的人们对拉斐尔也有些关注。 有人就来跟拉斐尔打招呼，还问他：“你是外地人吗？” 拉斐尔知道装本地人装不像，所以直接承认了：“是的，我来自乌托邦。” “乌托邦啊，我刚从那回来。”这个人叹气，“阿基米德还在纠结他的奶茶店呢。” 周围听说过阿基米德和奶茶的故事的人，纷纷加入话题：“他还没放弃啊？” “也没必要放弃，再等等，蒸汽列车开始使用后，他的奶源就有着落了。” “乌托邦那里很难说，他们的教会也许不会同意建造属于自己的蒸汽列车的，顶多没理由拦截我们的车。” 拉斐尔听着有些迷茫，他也刚从乌托邦离开，怎么这些人说的话题他都听不懂呢：“乌托邦缺鲜奶吗？” “你不是乌托邦的人吗，你不知道？”有人惊讶地问，“从牧场把奶拉到城镇要花很长时间，不是缺鲜奶的问题，是鲜奶拉过去说不定已经变质了的问题。” 不需要喝奶，也没关注过鲜奶质量的拉斐尔：“这样啊……” 喝个奶都这么费劲，人类真不容易。 这种细节问题，小天使的报告上都没有记载啊……像是这种事，他看着撒旦正在做的调查报告就很不错，感觉他应该安排一下，在乌托邦也搞个调查，看看人们群众的意见。 “要是有蒸汽列车的话，新鲜度就能有保证了。”旁边的人说，“伊甸园也很缺奶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63 最开始提到阿基米德的那个人直到现在才又插上话：“不是的，阿基米德不是在纠结这个……他是在纠结要不要为了奶茶店开个奶粉工厂。” 所有人：“……？？？” 这里面真正和阿基米德熟悉的人不多，只能算是有业务往来，对于阿基米德的近况其实也不了解，只知道他要开奶茶店，但……奶粉又是什么情况？ 真正跟阿基米德是熟人的家伙解释了一下。 “好像也是贤者大人的主意，隔壁研讨会里不是有乌托邦的人吗？就是那位瓦特小姐，她貌似是欠了阿基米德的人情，从大贤者这里打听到奶粉的制作方法后，就写信告诉了阿基米德。” “这样啊……”大家听得似懂非懂，其实还是不太明白奶粉是个什么概念，“就是说可以方便保存鲜奶了吗？” “不是的。”拉斐尔虽然没搞清楚前情，但是却听懂了奶粉的部分，“应该是一种干燥手法，把奶从液态变为固态，确实更方便保存了，可也不是鲜奶了。” 众人恍然大悟。 “这个办法不错。”有人兴致勃勃地说，“牛奶营养价值高，喝不到鲜奶，喝奶粉也行。” “所以阿基米德在纠结什么？这不是好事吗？就算是教会也没什么不同意的吧？” 95、第95章 第九十五章鸽子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二更） 路西法已经被坑出经验了，他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下一秒，最后一样物品出现了。 第十个，【键盘】。 而这个物品,也在侧面证明路西法的猜测。 事已至此,哪怕路西法再怎么不想认清现实,被现实怼脸的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有了电脑主机，有了鼠标,有了键盘,但这些都没用,因为…… 他没有显示器。 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64 故意的！！！这个闹钟绝对是故意的！！ 闹钟大概也知道路西法在想什么：【我真的没有暗箱操作啊！不相信的话等您恢复记忆随您处置！！！】 路西法冷笑。 要是把键盘或者鼠标的任何一样换成显示器他都没意见，他可以玩点点点游戏，或者只靠键盘就能操纵的游戏,反正电可以找闹钟兑换。 但没有显示器的话，一切都白搭。 ——连扫雷都玩不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这受神宠爱的第一天使，难道运气就差到偏偏少了显示器吗？！ 【神的祝福对于您自己的力量是免疫的啊。】闹钟拼命解释，【这个池子本身还是用您的力量做出来的……】 结果路西法听到这个解释,感觉更不爽了。 “你用我的能力坑我还有理了？” 【……您理智一点。】闹钟也无语了，平时那么冷静的一个人……不是,天使,怎么遇到这种时候就喜欢迁怒。 地球的游戏简直有毒啊,好好一个天界的光耀晨星就变成了这样。 也不知道等恢复记忆,路西菲尔殿下会怎么想现在的自己…… 好在路西法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认命了。 也许坑他的不是闹钟，而是失忆前的自己……想到这种可能，路西法就感到丧气,也没心情跟闹钟计较了。 闹钟小心翼翼地问道：【还要兑换游戏吗？】 路西法面无表情：“兑换，为什么不兑。”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傻了才因为一时气愤放弃这个机会。 【好的，那您想兑换什么？】闹钟尽职尽责地继续问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65 闹钟想着，肯定是兑换电脑游戏吧？就诺基亚那个屏幕和键盘，也没什么能玩的。 然而，路西法把诺基亚手机拿在手上看了看型号，居然问道：“诺基亚这个手机里，有自带的《贪吃蛇》吧？” 【……有的。】 说来大家可能不信，《贪吃蛇》这个游戏，其实是诺基亚自己研发的……是出厂内置游戏，无须兑换。 “《俄罗斯方块》和《推箱子》呢？” 【有《推箱子》，但没有《俄罗斯方块》，需要自行安装。】 路西法松了口气：“好的，那我要兑换手机版《俄罗斯方块》。” 没什么好说的，要说经久耐玩，又能在诺基亚这种型号的手机上运行的游戏，除了《贪吃蛇》、《推箱子》就只有《俄罗斯方块》了，既然前两者都有了，那当然是要兑换后者。 什么？兑换电脑游戏？ 还不知道能不能抽到显示器呢！这种空头支票不要也罢，还是兑换现在就能玩的比较好。 何况能在电脑上运行的游戏，他已经有了《弹丸论破》和《饥荒》，就算抽到了显示器，这两个也已经足够打发时间了，没必要把机会浪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玩上的pc平台。 闹钟虽然不太理解路西法的选择，但还是听话地帮路西法安装了《俄罗斯方块》。 路西法叹了口气，检查了一下手机，收回到了空间里，然后下了楼。 暂时没有玩的心情…… 他很怀疑，搞不好等神都醒了，他都玩不上最开始抽到的《最终幻想7重置版》。明明最开始是为了玩游戏才开的店，结果现在完全落入路西菲尔的圈套了。 又想让他干活，又不让他玩游戏，路西菲尔对自己也这么狠的吗？ 【既然您已经看了那么多任务记录，应该也发现了吧？您封印记忆前，确实是个认真严谨又勤奋的工作狂。】闹钟肯定地说道，【您可以更信任自己一点的。】 路西法：“…………” 这种信任还是算了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66 郁闷地回到了一楼，路西法冷静了下来，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去《我行我上》在苹果店的分部那看了看。 说是分部，是因为文学小组本来坐在这里，还要用积分兑换点饮料什么的，后来大仲马干脆按照二楼的自助餐模式交钱，路西法也没理由拒绝。 不过考虑到路西法自己还算是股东呢，干脆就给“自己人”打了折，文学小组相当于在苹果店低价租了个角落办公，还有饮料和零食，待遇算是相当不错了。 大仲马看到路西法难得主动关注他们的情况，十分高兴地邀请他坐了下来。 “最近的情况？” 雨果小姐指了一下摊了一桌子的文稿：“那个‘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征文活动，意外的有人气，才发出去这么一段时间，就有这么多投稿到了，看了一下地址，基本都是比较近的，之后会更多吧。” 普希金也说道：“连载的题材也变得多元化了，比如我们收到了一些对人生的思考的随笔，因为写的太好了，所以我们讨论后也决定刊登出来……” 路西法顿时提起了兴致：“哦？对人生的思考？” 这不就是他需要的吗！！！ “对。”普希金开始翻找这一堆文件，“我记得录取的文稿有一位是叫黑格尔，还有一位叫蒙田的……” 路西法：“……麻烦的话就不用找了。” 这两位，光是听名字，就知道写的肯定不差，他到时候直接看印出来的正刊吧。 反正他对最初的水平也没什么期待，只希望这些人开出路来，引导更多的人思考就行。 找文稿确实很辛苦，普希金一听就放弃继续找了，他耸耸肩，说道：“总之，最近大家的热情可能都到了征文活动上，至于终于到了的来自偏远地区的投稿，质量则有些一般，可能还需要再练练。” “有个有趣的事！”大仲马欢快地说，“有读者寄信过来，说为安徒生写的小说画了图！不过已经被安徒生拿回家了，所以您现在看不到。” “哦哦。”路西法很感动，这是进入了良性互动了，“不错啊……安徒生呢？” “是这样的。”大仲马解释道，“快到时间了，所以她应该在家里赶稿……” 大仲马话音未落，爱伦·坡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大仲马立刻招呼他：“怎么样？安徒生写了多少了？” 爱伦·坡顿时迟疑了，他吞吞吐吐地道：“这个嘛……她不在家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67 所有人：“……？？？” 大仲马惊了：“她不是说要赶稿？” “是啊。”爱伦·坡解释道，“她的父亲说，她出门前，说是要去取材，至于去哪里，没说……” 完了。 听到取材这个词，路西法在心里就判定安徒生估计是要放鸽子了。 看这个架势，要么是真的去取材了，要么是以取材为幌子，宁可被神罚也不好意思出现……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文学家的职业诅咒吗？！连道德如此之高的世界，居然也会出现拖稿和开天窗行为！ 灵感这个小妖精，真是哪个世界都不肯放过作家们。 路西法是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但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大仲马他们还处于迷茫之中。 于是大家就听普希金很傻很天真地说：“可是，时间快到了，是不是应该找到她提醒一下？” ——傻孩子，她根本用不着你提醒，说不定对死线的时间比你算的还精细。 大仲马也很担心地说：“取材？她难道是要去冒险吗？还来得及回来吗？” ——不可能的，顶多去森林里逛一圈，甚至有可能根本没出伊甸园。 爱伦·坡也很单纯地说道：“不要打扰她比较好吧？等她写完了，应该就会过来了？” ——那等死线过去前，你们都见不到她了。 只有雨果小姐隐隐感觉不太对劲：“之前那么长时间，甚至前一期还用的是存稿，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去取材，今天才去？” 一群人面面相觑。 看透了一切的路西法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建议你们按照‘安徒生没能按时交稿’为前提，写一份备用方案放着。如果她按时交稿了，自然一切都好，如果她没按时交稿，至少你们的报纸还能正常下印。” 大家还不太敢相信安徒生会交不上稿，毕竟这种事从未发生过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68 想想他们创立《我行我上》，并且定下连载这个模式的时候，还都发过誓，会按时交稿呢！大家也从来不是什么懒惰的人，怎么会出现拖稿的情况呢？！ 还是路西法忍不住解释了一下：“有没有灵感这种事，跟勤奋和懒惰关系不大，你们其实应该比我更懂才对。” 道理大家都懂，只是一时想不到那里去，现在被提醒后，众人顿时产生了危机感。 大仲马紧张地说道：“贤者大人说的对，我们现在应该商量一个备用方案。” “不去找安徒生吗？”爱伦·坡问道，“直接问她的话……” “不，我们不知道她去哪了，到处打听太浪费时间，不如按照两种结果计划一下方案。”雨果小姐冷静地说道，“普希金，你去替安徒生起草一份延期致歉信，剩下的人一起想一下，本来连载安徒生的位置放什么比较好。” 大仲马陷入了沉思：“呃……找个短篇应急？” “可以可以，长篇放不下，下期安徒生还要回来，也不能让位给其他连载。”普希金一边找笔一边表示认同，“所以，放哪篇？” 爱伦·坡思考了一下：“质量最好高一点，毕竟是填安徒生的空缺，期待安徒生连载的读者说不定会很失望，看待这篇文的眼光也会更苛刻，如果质量不高的话，反而在给帮了忙的作者添麻烦。” “你说的有道理。”大仲马点点头，然后看向正在翻看稿子的路西法，“贤者大人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想法？” 路西法想了想：“如果不想让备选的作者承受无意义的压力，不如刊登中立的互动内容。” 其他人茫然地重复道：“中立的互动内容？” “比如谜语啊，续写啊之类的……”路西法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 所有人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路西法。 “拜托了！请帮帮我们吧！可以出几个谜语，或者你说的续写吗？” 96、第96章 第九十六章脑筋急转弯与思想实验 路西法既然提了建议,自然也做好了自己亲自上的准备。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69 不过谜语这个，由于和地球的文化大不相同，很多猜字谜和跟文化相关的就不能用，范围一下子小了不少,路西法思考了一下,决定出脑筋急转弯。 例如…… “今天是感恩祭,小a出门打算凑热闹，发现街上竟然半个人都没有,请问为什么？” 路西法给其他人举例说明,然后解释了一下这种谜题的特征：“不要从常理推断,这是文字陷阱，等把握好技巧后，你们就可以自己出题了。” 大佬们陷入沉思。 “他记错时间了……？”大仲马不确定地问。 路西法摇摇头。 雨果小姐也跟着猜测：“那是因为他在做梦？” 路西法继续摇头。 爱伦·坡灵光一现：“难道是因为……街上没有半个人,全是一个一个的人？” 路西法难得地笑了起来，点点头：“恭喜你，答对了。” 其他人恍然大悟。 “是这种感觉的谜题啊！”普希金感慨道，“我感觉好像抓到诀窍了……版面还剩很多,能不能再来点？” 于是路西法如他们所愿，接下来又给了一堆类似于“什么问题你问任何人,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什么东西越洗越脏”之类地球人已经看腻了的题目,然后就让他们学着自己出题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总不能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来找他吧？ 一群人本来还在着急安徒生不交稿的事,现在也不在乎了，开始热衷于讨论这些脑筋急转弯和如何自己出题。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路西法则在一旁翻看寄来的稿子，发现质量跟最开始相比，真的有很明显的上升。 最开始大家可能是不太明白什么可以写,现在脑洞被打开后，就不限于什么冒险和日常题材了，连幻想地底也有人住，海里也有人住，普通人误入地底或者误入深海的故事也出现了。 虽然剧情还有些生硬，但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已经是了不起的创意了，看《我行我上》的编辑组批语，明显很看好这个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70 哦，署名是凡尔纳。 那没事了。 不过凡尔纳不是说要来伊甸园看看蒸汽机，然后就写“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的征文吗？怎么还有空写别的长篇小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感来了，堵都堵不住吗！？ 路西法十分佩服，并且希望这种情况能持续下去。 翻着翻着，路西法就把之前普希金说的黑格尔和蒙田写的关于人生的感悟给翻了出来。 他大致看了看，发现估计是顾虑到写的太晦涩了，其他人看不进去，这两个人写的都挺浅显易懂的，让哪怕对没有故事性的文字没兴趣的人，都忍不住看下去，并且能获得一些感悟。 这个时候，旁边的文学组也讨论出了一些脑筋急转弯的题目，他们甚至已经无师自通地决定，把这些题目的答案放在下一期再刊，这一期里只放题目，以此来拉动读者的粘度。 不过为了排版，他们还得听路西法讲讲剩下的部分大概占多少字，这样才能确定自己这边需要出多少题。 “贤者大人，您说的续写，是指我们写一半故事，然后让其他人写剩下的吗？” 大仲马问道：“这样限制有点多，真正愿意写东西的人，比单纯看故事的人要少得多，这个办法对只想看故事的人来说，有些鸡肋。” 路西法之前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发现他们会独立思考，而不是他说什么就采纳什么，还挺高兴的：“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最好是能让大部分人都参与进来的……”大仲马不好意思地说，“话是这么说，但一时想不出什么啊。” “嗯……我明白了。”路西法想了想，说道，“那就出一个争议性比较大的话题讨论吧。” 其他人茫然道：“争议性比较大的？蒸汽机吗？”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这个就不要提了，等大家都感觉到好处再说……举例来说的话，就是……” 本来路西法想举个类似于电车难题的道德困境，但转念一想，感觉对这个淳朴的世界来说，可能太刺激了一点，于是他就换了个“忒修斯之船”的题目。 “一个城市中，为了纪念一个叫……嗯，杰克的人带领其他人的出海，就把他们乘坐的船留下来当做纪念，但是木材容易坏，坏掉的部分会被好的替换下来，那么问题是，如果这艘船全部的零件都被替换过一遍，它还是原本的那艘船吗？” 这个地球的经典思想实验一出现，顿时把这个世界的人们给震懵了。 “这个……虽然好像有些奇怪，但感觉应该还算是那艘船？”大仲马迟疑地说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71 普希金也点头道：“毕竟坏了也没办法嘛，做纪念的话，肯定要修的。” 雨果小姐欲言又止。 于是路西法扔出了下个问题：“假如把替换下来的零件再组装成一样的船，那么哪一艘船才是真正的杰克之船呢？” 这下，连刚刚发言支持过新船的普希金和大仲马也沉默了 “……应该是用换下来的部分组装起来的船才是真正的杰克之船吧？毕竟这才是最初的那些东西不是吗？”雨果小姐不太确定地说道。 爱伦·坡摇摇头：“但是，直到最后一个零件被换下来之前，大家应该都是把换新的船当做杰克之船吧？” “说是最后一个零件也不准确。”普希金苦恼地道，“也许替换超过50%的时候，就应该考虑这个问题了。” 大仲马一脸纠结：“这个问题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们大概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听着好像都很有道理的问题，讨论了半天都没讨论出结果来。 最终，还是大仲马看了看时间，选择了喊停。 “可以了，我明白这个问题的是什么情况了……一时半会儿是讨论不出正确答案的，甚至连有没有正确答案都说不准，所以，我们才要把这个题目放进我们的报纸上，引起大家的讨论——这个门槛低，哪怕不会写作的人，只要会思考就能参与进来，想必作为填补安徒生的连载，抗议的声音不会太大。”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路西法也很满意。 是啊，续写算什么，让这个世界的人们多动动脑子，学会独立思考，才是他现在真正应该想办法去推广的事。 先来点“忒修斯之船”这种题目，然后再根据教会的神罚记录，放出一些案例，让他们讨论一下这种情况应该受到的惩罚，大致是什么力度才不算过……这样再过不知道多久，也许就可以把立法提上日程了。 很快，《我行我上》编辑组就讨论出了方案。 “这期先放题目，并且欢迎大家投稿对这个‘杰克之船’的想法，下期放谜题的答案，并且开始刊登一些‘杰克之船’的讨论，提高大家的积极性……考虑到偏远地区的时效，估计要连续刊登很多期，我们下期开始就少刊登两篇短篇吧。” 说着，大仲马就叹了口气：“蒸汽列车什么时候才能开通啊？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其他人的看法了！” “快了。”路西法说道，“我也迫不及待想看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72 只要蒸汽列车开始运营，节省了异地沟通与交通的时间，那么接下来，这个世界的进程就会加快了！ 让工业革命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97、第97章 第九十七章蒸汽列车运行（营养液加更） 某一天的早上,晨雾还未散去之时，伊甸园的驿站附近，就陆陆续续地有人出现在铁轨的两侧，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无所事事地站在那里,与其他人小声沟通着。 这里的铁轨,其实也才铺设十几年,是由各个城市的商队们集资做下来的项目，目的是为了出行更加方便。 没办法,由于这个时代的人很少独自离开自己一直居住的城市,大部分情况下,只有商队会在城市之间来来去去，普通人就是想去其他地方，也会习惯性拜托更有经验的商队带着自己,因此也只有商队很苦恼自己的马车磨损程度，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发出了悬赏求助。 他们得到的结果，就是铁轨了。 铁轨不光可以让车轮的磨损速度变慢,还能让马拉货车行进得更稳。就这样，几个城市的商人联合了起来,按照商队熟悉的路线,花费数年,铺上了铁轨,而参与进来的城市还在增加，商人们每年都会花钱维修属于自己城市的那段铁路,算是铁匠的每年的固定收入。 至于马偶尔不听话，非要拉着车往铁轨以外的路线跑，导致翻了车……那就是正骨医生的意外收入了…… 而现在,这其实还算年轻的铁轨上，就要跑马车以外的交通工具了。 是的，让众人一大清早就跑到空无一物的铁轨这儿等着的，自然是已经在人们口中念叨了有一阵子的蒸汽列车。 前天开始，伊甸园商会就开始互相通知，把今天早上的时间空下来，不要占用1号铁轨。 突然不让用某个铁轨，人家肯定要问为什么啊？然后自然就会被告知，因为蒸汽列车要上铁轨进行实验和调整，一旦开动就不像马拉货车一样能及时停下，所以为了避免误伤，希望直接把那条线路空出来。 得知了这个消息，早就对蒸汽列车望眼欲穿的商人们自然是无所不应，纷纷调整了自己的线路，甚至有的延期了出发的时间，就为了亲眼见看看蒸汽列车跑起来的样子。 这个消息没让保密，因此很多伊甸园的居民也听说了这件事，因此现在等在铁路两边的人才会这么多。 路西法也站在人群中，只是他穿着低调的服饰，还戴了顶帽子挡住了自己的脸，打算低调地来看看蒸汽列车的运行情况。 他低头看了看这个最早是为了马拉货车而建的铁轨。 为了方便让马在中间行动，这个铁轨的设计十分的简单，就是两边各铺了一条而已，并不像地球那样为了铁轨的稳定性等原因而建造成工字型的铁轨。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73 不过铁轨的宽度十分令人满意，是按照商队常用的双马拉动的货车宽度设计的，因此在设计蒸汽列车的时候，也按照相同的宽度进行了设计——这方面倒是和地球一样了，都是按照双马臀宽设计的电车宽度、铁轨宽度、火车宽度……一脉相承。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作为投资人，路西法对于蒸汽列车的行程还是很清楚的。 此刻，蒸汽列车应该已经从组装的位置往郊区出发了，除了负责掌控驾驶室的人，扯上还有两个人负责给蒸汽列车加燃料，以及他防止万一，以医生的身份塞进去的拉斐尔。 按照他的计算，蒸汽列车大概马上就会路过这个驿站附近，然后…… 远处传来的轰鸣声打断了路西法的思路，他就和周围的人一样，下意识地向前倾身，朝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 伴随着节奏感很强的咣当咣当声，一个钢铁造物突破晨雾，闯进了众人的视野。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上方不断冒着白烟的蒸汽列车一刻不停地就这样穿过了这段铁路，然后消失在了铁轨另一端的雾气中，只剩下咣当咣当以及“呜呜”声昭示着刚才的画面不是幻觉。 “成、成功了！”一个人忽然大喊了起来，“我可以去乌托邦了！” “哦哦哦！！！成功了！！！” 虽然在场的部分人其实并没有去外地的需求，但是之前路西法搞的正面宣传实在太好了，光是想象一下未来出行方便的情景，大家就很高兴。 现在没有需求，不代表以后没有嘛，如果有空的话，去看看其他城市是什么样也不错。 撒旦前两天终于在拉斐尔的帮助下，把伊甸园的社会调研总结报告写好了。 根据报告中的数据来看，意识到蒸汽机对某些工作的冲击的人大概只占20%左右，跟早期相比，人数变多了，不过占比依然不大，至于对蒸汽列车运行持反对态度的就更少了，大部分人还是很期待蒸汽时代到来的——虽然他们的信任源自于教会。 大部分人都觉得，既然教会没有阻止，说明问题不大，肯定对大家有好处，因此对于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他们都无视掉了。 当然，这份调研表并不是指调查了大家对蒸汽时代的态度，还有一些很有用的数据，路西法觉得以后也会用到，像是对美食的接受度，以及麻将、跳绳等小团体活动的支持度之类的，为路西法提供了很好的参考。 就在大家正兴高采烈地畅想着未来的时候，开来蒸汽列车的方向，又传来了动静。 路西法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一辆马拉货车。 马车的主人看到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干脆也慢慢停下了马车。 有站在一旁的商人认识这个人：“嘿！你怎么停下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74 这个人就无奈带说：“我本来也不打算走啊！我只是想试试这个蒸汽列车到底有多快而已……一开始还好，后来越来越快，你们看，就这么一会儿，我就被彻底甩开了。” 他的熟人就笑了起来：“哈哈哈，这是好事啊。” 既然蒸汽列车和之前的广告一样，确实跑得比马车要快，那以后他们商队做起生意来就更方便了……贤者大人说的果然一丝不假！ 路西法看着对蒸汽列车似乎并没有什么抵触的人们，转头叫了辆马车，让人把自己送回店里。 ……没办法，一出店门，闹钟就相当于废了，什么瞬移，想都不要想，他又不想用两条腿从驿站走回城中心，只能坐马车了。 好在很多有经济头脑的马车都停在附近，等着把这些看热闹的人送回去，路西法因此顺利地乘坐马车到达了苹果店门口。 这个时间，苹果店通常都不会开门，路西法有时候会像是人类一样让自己晚上入睡，有时候会通宵打游戏，总之开店时间基本是在早上8点之后。 就算今天路西法下楼得早，也没有提前开门的意思，而是直接去了隔壁的裁缝铺，又名临时研究室看看情况。 一般来说，隔壁的科学家们作息十分混乱，一楼的研究场所永远有人，讨论的声音几乎就没有断过。 但今天情况变了，无论是一楼还是二楼，都显得特别安静。 路西法看了看只剩下三四个人，所以显得有些空旷的一楼，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艾因斯坦。 “……你是刚来，还是没回家？”路西法忍不住问道。 艾因斯坦说：“我昨天没回家，在二楼睡的。” 路西法摇摇头，没有艾因斯坦的生活方式评价什么，直接问：“其他人呢？去看蒸汽列车了？” “是的。”艾因斯坦说，“负责蒸汽列车的那些人都去了，还有几个人可能是也想去看现场吧，跟着一起离开了，剩下的要么还在二楼睡觉，要么就是没兴趣。” “你是属于哪种？”路西法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 艾因斯坦深吸一口气：“我很想去看，不过单纯只是有纪念意义的第一次运行，其实对我来说吸引力并不大，有这个时间，我希望快点把手上的资料都整理完。” 说到这里，艾因斯坦就一点时间都不肯浪费地拿起手上的笔记本，指着一行字向路西法问道：“贤者大人，您看得懂这行字写的是什么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75 路西法：“…………” 这狂草写的跟俄罗斯医生的病例一样难以辨认……但是没关系！人类的视角看不懂，换成天使的阅读方式就行了。 路西法对于阅读方式已经能够熟练切换了，他扫了一眼，给艾因斯坦报出了正确答案。 艾因斯坦奋笔疾书，同时还说：“贤者大人您先别走！我还有几个地方看不懂……” 本来只是来看看情况，莫名其妙变成了翻译的路西法，无语地解答了20分钟后，艾因斯坦才终于停了下来。 只能说还好只有一部分写的这么潦草，毕竟笔记本的主人也不想自己回顾的时候发现看不懂自己写了啥。 “谢谢，这次真的是麻烦您了。” 艾因斯坦松了口气，感激又愧疚地看着路西法，同时终于忍不住问道：“请问，您是怎么从这堆……这堆线条里看出写的是什么的？”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直觉吧。” 艾因斯坦：“…………” 路西法在这20分钟里，已经搞明白艾因斯坦在干什么了。 不过为了得到更确切的消息，他还是问道：“所以，你的计划进行的如何了？” 艾因斯坦眼神顿时亮了：“还不错！我正在整理蒸汽机相关的，蒸汽动力改良的印刷机的论文，富兰克林说她去写，达·芬奇不想写论文，他把所有资料都扔给了我，我已经整理出了改良的螺丝车床和罐头流水线……虽然篇数少，但页数很多，作为第一期的话，已经足够了。” 是的，自从之前被路西法提醒了可以提前开始为《自然》的科学杂志第一期做准备后，艾因斯坦就像是终于找到了人生目标一样，一改之前的迷茫，开始疯狂朝着目标前进。 托这个世界风气开放的福，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我的研究不想公开给其他人”的想法，面对艾因斯坦的请求，所有人都同意了自己提供资料，艾因斯坦写论文初稿这个提议。 这就导致明明没有参与到任何一个研究项目中，艾因斯坦却莫名其妙变得比很多人还忙。 当然，最忙的人，大概就只有达·芬奇这个一天只睡两个小时还能活蹦乱跳的传奇了。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把论文的格式规范起来，只要我们从第一期开始就全部使用新格式的论文，等我们的《自然》有了影响力后，世界上其他的论文也会逐渐规范起来的。” 艾因斯坦这样说着。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76 “怎么说呢，我想把第一期《自然》通过蒸汽列车带到其他城市去，最好偏远地区的研究人员也能买到，这样的话印刷量也必须上去才行，但我家里人……” 路西法懂了，他熟练地问：“你需要投资吗？要多少钱？” ——天使投资人在线发钱。 98、第98章 第九十八章天使的核心指令 蒸汽列车的第一次试运行,没有开出伊甸园的范围，而是一路开到了郊区的牧场，运了一车厢牛奶回来。 由于不好占用太多铁轨，所以在牧场的时候,掉头遇到了一点麻烦,其他就没再遇到什么问题了。 从没被占用的铁轨跑过去的马车上,有人停下车，探出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这边的蒸汽列车看了好半天,直到蒸汽列车装好牛奶再次出发,马拉货车才沿着熟悉的路线继续前进。 这一车厢牛奶被伊甸园的商会集资买了下来，确定了没有变质后，在广场免费赠送。 一大清早起床就能收到免费牛奶的人们很高兴,对蒸汽列车不安的想象，在实际的好处面前，被压到了角落里，没人再去关注。 回到了苹果店隔壁的科学家们,也一边喝着鲜牛奶做的奶茶，或者咖啡牛奶,一边庆祝着。 “接下来,只要调整一下细节就可以了,现在已经比最初的设计版本要快好几倍,也安全好几倍了。”瓦特小姐一改平日的腼腆，亢奋地大声说着。 达·芬奇用手里的本子敲了敲桌子：“要调整的恐怕还有很多……我们需要一条专线,铁轨上必须没有任何障碍物才行，不然遇到紧急情况停不下车会造成惨案。” “我也这么认为。”立刻就有人同意，“伊甸园范围内没问题了,主要是去其他城市……” “啊，那些交涉就交给商会办吧。”达·芬奇很快就给商会安排好了活儿，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拿到蒸汽列车专用铁轨后，我们需要对铁轨进行一下改造。” 马车的重量，和蒸汽列车的重量是不同的，而且这次试运行还好说，等回头后面的货车车厢多起来，对铁轨其实是个重担。 考虑到分散重量和冲击力度，对铁轨进行改造就迫在眉睫了。 一直在车上的达·芬奇几乎是瞬间就想好了怎么改造铁轨，他想出来的画面，就和地球常见的工字型铁轨没有什么区别。 达·芬奇走上前，在这个房间里利用频率最高的白板上画了一下铁轨、蒸汽列车以及作用在铁轨上的力的示意图，然后在自己画的工字铁轨上圈了个重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77 “反正蒸汽列车专用道，以后就不需要再考虑马方不方便行走了，我们在中间隔一段距离就横着铺上……” “不过目前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刚刚检查过，只发一辆车的话，慢慢改造铁轨就行，不用等全弄完再通车，商队等太久了。” 下面的人都看得懂示意图，连连点头，表示达·芬奇的想法很有道理，专门开蒸汽列车的轨道，果然需要改造一下。 炼铁厂又有新工作了，前一阵就因为这些科学家们的奇思妙想导致人手不足，一直在招人，教会担心的岗位不够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今年简直是炼铁厂的春天。 现在看来，短期内炼铁厂是闲不下来了，据说厂长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把造蒸汽机的部分扔出去单独造个厂子……没办法，既然以后要量产了的话，这种大杂烩的经营模式肯定不行了，还是把一部分分裂出去效率更高一点，也不会影响到日常工作了。 给铁厂创收了的科学家们可能是在回来的路上就兴奋过了，刚才喝奶茶咖啡高兴了一会儿后，就又进入了科研模式，开始讨论减震材料和需要再改进的地方。 跑过来围观的商人们发现聊天内容他们看不懂了之后，也纷纷告辞，回到了苹果店的二楼，打算也和其他商会成员们讨论一下蒸汽列车独占铁轨的问题。 路西法坐在角落里看着科学家们神采飞扬地聊天的样子，心里也感到了久违的放松。 没错没错，要致富，先修路，这个世界在修路方面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只是改良的话，会更熟练更快…… “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啊。”路西法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等这一天真是等太久了……明明看看日历，距离自己刚来这个世界，连半年都没到，怎么就感觉时间过的这么慢。 作为医生被路西法强行塞进蒸汽列车里的拉斐尔自然也已经回来了，他削弱了自己的存在感，坐在路西法旁边，搭话道：“感觉很不错，速度也还行，感觉经常出远门的人类，生命都像是延长了一样。” “是啊。”路西法忍不住吐槽，“大半时间都在路上，什么都做不了，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本来人类的寿命就很短了，还在这种地方慢悠悠的，看得天使都着急了。 不过路西法也不打算让这个世界的人类变得和地球社畜一样，每天时间紧迫，回家连开电脑的心情都没有，只想倒头就睡……那就没意义了。 目前是以提高生活中的便捷为目标，让日常更加方便，以此来提高幸福度。 像是亲戚搬家到其他城市，就有可能一辈子见不到了这种情况，希望以后能改善吧。 “但是，他们节省下来的时间，又能做什么呢？”拉斐尔问道，“真正有发明能力的人太少了。” 路西法黑线，觉得拉斐尔被刺激过后，对发明创造有些奇怪的执念：“也没必要非得每个人都要是天才吧，普通人才是占大多数的。” “其实我还是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想让人类过的幸福。”拉斐尔理智地评价道，“有些人类确实有价值，但如你所说，大部分人是普通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78 路西法叹气：“既然都出生了，还是对他们负责一点吧，就算你去问父神，他也是希望人类幸福的。” 拉斐尔听到这话不禁一愣：“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路西法面无表情地说，“其实你要是对人类上心一点的话，早就该发现了，父神虽然给人类设下了很多限制，但他的最初目的也确实是让人类幸福平安地度过一生。” 别看神罚什么的好像很不友好，可这确实为人类世界和平发展打下了基础，否则为了争夺资源，人间早就打起来了——别说新生儿的数量也受到控制，不存在资源不足这种傻话，如果不对人类的欲望加以限制的话，早晚要出事，跟自己手里有多少资源关系不大。 可能年收入十万的人觉得，我要是年收入一百万，肯定就知足了，但实际上真正年收入一百万的时候，过一段符合这种收入的生活后，这个人又会觉得钱还是不够，要是能年收入1000万，才能真正感觉到宽裕。 路西法抗议的从来不是“限制欲望”，而是“不允许有欲望”……连想吃点好吃的都有可能要被神罚，怎么想都有些过了。 “……其实父神的想法我也不理解。”拉斐尔喝了一口奶茶，“他在人类身上花了太多心思了，有时候我都觉得天使被创造出来，是不是也是为了人类。” 路西法缓慢地眨了眨眼。 “如果是的话呢？” 拉斐尔歪头看着路西法：“是的话……当然只能对人类更上心了啊？” 路西法面无表情。 哦，差点忘了，这些天使内核里还写着核心指令。 奇怪的是，路西法感觉自己好像没有这条指令，他在心里吐槽和质疑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甚至对比过撒旦那种虽然逻辑绕了一些，但确实一边和神作对一边还不违背核心指令的情况，发现和自己的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 该不会他作为第一天使的福利，就是没有这条核心指令吧？ 这个不太好确定啊，毕竟如果想法真的产生了变化，在核心指令的影响下，本人也是感觉不到的…… 拉斐尔忽然抱怨了一句，打断了路西法的思路：“我怎么感觉，鲜奶做的奶茶还没你用那些粉末冲出来的好喝？” 路西法：“……正常现象。” 因为你之前喝的不是奶的味道，而是植脂末的奶精味啊！ ……希望阿基米德在乌托邦开的奶茶店，不要遭遇这种见多识广的顾客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79 99、第99章 第九十九章抽到的动画原画（营养液加更） 伊甸园的商会凝聚力很强,很快他们就安排了下去，按照接下来的行程，分头联络各地的商人，把1号线和2号线都空出来。 没错,他们觉得,不要搞的那么小家子气,要弄就直接弄两个，一条线一个方向,两条线就来回线路都独立,这样可以同时发几辆车,也不用担心中途相撞，多方便。 这群商人对这一套太熟悉了，无论是交涉任务还是计算停靠站点还是补给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有不懂的地方，比如时速之类的，就去隔壁问一下,反正离着近。 伊甸园商会所有在场的人全部被动员了起来，每一个人都有任务——这是真的切身利益,这时候他们还不动弹,不如直接入土算了。 第一代蒸汽列车,试运行了一次后,就被不满意的发明家们拉去改造了，折腾了足足两天,才终于重见天日。 和试运行的那天不一样，这次车厢比试运行时多了好几节，除了给人乘坐的车厢,主要是多了几节专门放货的货车厢坠在最后。 这一次运行，没有收费，因为之前虽然试运行过，却没有跑得太远，大家还是对蒸汽列车的安全性和稳定性有所疑虑。 愿意在第一次正式运行就把自己这个人，以及货物寄托在车上的，其实都冒着风险。 考虑到这一点，几个投资人商量过后，大手一挥，免了这次的车费，倒是让愿意参加的人更多了一些。 三天后，从伊甸园出发的蒸汽列车，将在早上八点第一次正式运行。 在这三天期间，提前出发的传统马车商队，已经赶在前面一路通知了过去，只要是会在驿站停靠的商队都会接到消息，把1号线和2号线让出来。 这种情况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有时候铁轨需要维修的时候，大家也会用这种方式互相通知，因此没人怀疑传达不到位的情况，只担心前行商队没通知完，就被蒸汽列车追上了。 那样的话，前面的路线就有可能空不出来…… 只能随机应变了。 这些事，都是伊甸园商会主动揽的活儿，路西法一点都没插手。 拉斐尔倒是很感兴趣，本来还想在这里多看一会儿隔壁的科学家们的研究，发现蒸汽列车要开了，他就主动报名要试试。 目的地是乌托邦。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80 “……你直接飞过去不就好了？”路西法不太理解。 “要让我的城市接受蒸汽机的话，我也要负起责任，亲自感受一下才行。”拉斐尔说道，“而且你之前还担心出事，让我作为备用医生呢……我还可以顺手救死扶伤。” 既然拉斐尔都这么说了，本来就不怎么想让对方留下的路西法，自然不会阻止。 不过…… 说起乌托邦，路西法就不得不提一下撒旦：“撒旦去乌托邦有一阵了吧，他做的怎么样？” “挺好的，果然熟练工就是不一样。”拉斐尔对于自己借来的这个劳动力也很满意，“我就知道，你不会随便带谁在身边，父神要给你安排副手你也没要，后来居然主动提拔了撒旦，大家都很奇怪……之前我还以为是因为撒旦理解你的想法，现在看来，他本身能力就很强。” 路西法赞同道：“是的，某些方面一点就透。” 撒旦的天赋就是情绪感知，在伊甸园进行社会调研的时候，他总结出了不少经验，这次在乌托邦新开的社会调研，简直如鱼得水。 毕竟乌托邦的人比伊甸园的人想法要更简单一些，只是靠《我行我上》来进行远程影响还是不够，必须等蒸汽列车开进城里，或者蒸汽机被投入使用，可能思想开放方面的效果才更明显。 拉斐尔早早就在乌托邦的教会降下了旨意，让教会配合撒旦调查……他之所以没有把自己的手下派过去，主要是担心小天使们在调研的途中，从蒸汽机、《我行我上》等一系列变化里察觉到什么了。 拉斐尔不想坑路西法，最安全的果然还是让撒旦一个人弄，反正他也是熟手了。 虽然没有电话，但天使之间传点什么消息还是很容易的，撒旦人在乌托邦，还能每天跟路西法问好——至于工作内容，撒旦似乎是并不打算用拉斐尔负责的城市的事打扰路西法，只在问到的时候才会说几句。 路西法也觉得私下太关注别的天使的地盘不太好，因此对于乌托邦，他想知道什么，都是直接问拉斐尔。 说完撒旦的工作情况，拉斐尔又开始说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商业问题。 “……姑且算是开放商业活动了。” 距离其实不影响拉斐尔把握大致情况，他上次去乌托邦的时候顺手在教会几个人灵魂上打了印记，时不时地进去看看近况。 这种行为竟然还不算是侵犯他人隐私，因为教会的人早早就在神前发誓过，自己的一切都献给神，思想当然也在其中，天使作为神的代理人，看看他们的想法，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教会开放了……可能是观望的人比较多吧，真正开始行动的人不多。”拉斐尔回忆道，“倒是阿基米德，趁着这个机会，打算把奶粉厂开起来了，貌似正在到处找人，看看有没有人能设计工厂的流水线。” 路西法不太看好：“乌托邦那边找不到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81 “是啊，连蒸汽机都搞不太明白的人，怎么按照他的要求设计啊。”拉斐尔叹气，“所以他的委托寄到了伊甸园，估计明天就到了，你帮忙问问隔壁谁感兴趣吧。” “可以，交给我吧。”路西法一口应了，“看起来你还挺关注奶粉厂的。” 拉斐尔摇摇头：“其实，我更关注奶茶店。” 路西法：“…………” “我觉得，每个城市都有点特色也挺好的，像是伊甸园的苹果店……我觉得，我的乌托邦可以把奶茶店当成特色。” 路西法匪夷所思地问：“……你很喜欢喝奶茶吗？” 之前完全没看出来啊！ “喜欢。”拉斐尔肯定地说道。 路西法无语地说：“你一天就喝一杯……该不会是私下变了好几杯喝吧？” “没有，真的就一天一杯，我想尝试一下人类克制欲望的感受。” 拉斐尔解释道：“否则什么草莓奶茶巧克力奶茶香草奶茶……加珍珠加麦片加bobo加布丁加仙草冻……我一天能不重样地所有种类都喝一遍。” 路西法：“…………” 可以了！就冲你这个报菜名一样的架势，能看出你确实想了很久了…… 忍下了想要吐槽的念头，路西法差点憋到岔气，最终只是问道：“所以，感觉如何？” “感觉还好。”拉斐尔皱着眉说，“所以我决定，明天起一杯奶茶都不喝。” 路西法：“……你随意。” 米迦勒和撒旦什么的还好说，本来挺正常的拉斐尔，现在居然变成了奶茶控……仔细想想的话，别西卜也正沉迷巧克力……希望父神醒来之后，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他真的只是想改变一下人间，没打算对天堂下手啊！ 总之，拉斐尔就这样离开了伊甸园。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82 伊甸园里的天使，转眼就只剩下了路西法一个。 路西法也有些感慨。 “从三缺一，变成了初始房主待机状态吗……” 什么时候能玩上天使麻将呢？感觉遥遥无期。 不过现在抽到了手机和switch的路西法已经不在乎麻将了，他沉迷消消乐……不是，是《俄罗斯方块》无法自拔。 【殿下，您这样不行啊。】闹钟苦口婆心，【您已经连续玩了一个小时了，差不多该做点别的了。】 来了来了，还说你只是个闹钟不是系统，这防沉迷机制做的不是挺好的吗？ “你不说，我也不打算继续玩了。”路西法为自己挽尊，他一脸冷静地说，“俄罗斯方块什么的，我早就腻了，就是打完这最后一把而已。” 闹钟没说什么。 其实按照它把路西法拉到这个世界来之前，自己围观到的路西法的爱好倾向，路西法是真的对《俄罗斯方块》这种兴趣不大。 他喜欢的是《女神异闻录》、《塞尔达传说》、《牧场物语》或者《美少女梦工厂》那种的…… 当然，还有一堆手游。 这种玩法单调的《俄罗斯方块》是真的没怎么见路西法玩过。 ……闹钟很同情地想，连《俄罗斯方块》都能玩得津津有味的路西法，这是忍了多久啊…… 为此，闹钟体贴地保持了沉默，没有戳穿其实它半小时前也呼叫了路西法一次，但是路西法压根没听见的事实。 不知道闹钟在想什么的路西法，为了转移话题，主动表示：“我要抽普通池。” 【开启普通池。】 闹钟问：【请问是单抽还是十连？】 路西法随手点了个十连。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83 顿时，眼前开始不断冒出【方便面x1】、【餐巾纸x1】之类的提示。 路西法对普通池毫无期待，但意外的是，这次普通池里，居然冒出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种类。 【动画原画x一集】 路西法：“…………？？？” 这也能抽到的吗？！他是不是太小看普通池了？！ 被震惊了的路西法，顾不上再看剩下的抽到了什么，他连忙把原画稿拿了出来，打算看看这是什么动画。 哪怕是抽到什么烂片，路西法也决定要好好看完这集。 对他来说，一整集的动画原画，简直是雪中送炭，他已经看够了文字，早就想看看电影或者动画什么的了！ 原画的纸面不小，数量也很多，将近有两万张，拿在手上是不可能的，路西法让闹钟把原画放在了桌子上，他打算确认一下这是什么动画，假如题材正常，也没什么理解困难，他就直接在苹果店一楼看。 在心中做好了见到烂片的准备，路西法走到桌子前，看向了第一页。 路西法：“……《猫和老鼠》？！” ——简直中大奖了啊！！！ 100、第100章 第一百章《猫和老鼠》 路西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居然突然爆发，抽到了这个一个头等奖。 《猫和老鼠》的动画几乎每集都是经典，什么时候看都不会觉得无聊，而且……也很适合和这个世界的人类一起看。 如果是人类之间勾心斗角,这个世界的人类可能会感到不适应。 但主角是动物就没关系了……猫和老鼠追来追去,打来打去,互相坑对方，那不是很正常吗？ 这是天性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84 于是,路西法稍微翻了翻这集的内容,确定这个世界的人们也不会无法理解后,就转头对店里的人说：“有谁想看动画吗？” 有几个坐在店里的人抬起头来。 “动画？” 大仲马最先饶有兴致地提出了问题：“这是什么？” 由于路西法的行事风格，大家都很习惯贤者大人平时就安安静静的，像是这种主动问别人要不要参加什么的情况,已经很久没见了。 而且“动画”这个词……听着就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路西法抬起手来，让闹钟把原画竖起来，然后用法术充当放映机，按照每秒24帧的频率翻动了五秒：“就是这样,动起来的画。” 店里的所有人，眼神在这一瞬间都亮了起来。 “我想看！” “我也想！” 路西法本来还有些担心对动画感兴趣的人不多,嫌看猫和老鼠两个动物不知道干什么有些幼稚,但看到这么热情的回馈,他转念一想,发现自己想岔了。 这世界连动画都没有呢，有得看就不错了,不可能嫌的……他们又没有地球某些家长“动画就是给小孩子看的”的固有思维。 何况《猫和老鼠》的剧情本来就是老少咸宜，只要他们愿意看，绝对会被吸引的。 “那么大家把手头上的事情收一收,过10分钟我们就开始。” 路西法给大家留下了时间……总不能让人吃饭吃一半不吃了吧？ 因为蒸汽列车的研究项目算是告一段落了，隔壁的科学家们也有几个算是休假期，愿意到苹果店来吃饭了，遇到这种有趣的事，倒也不急着回隔壁，吃完就在这等着后续。 甚至不用路西法说，他们看到刚才那个情况，就开始自觉搬椅子搬桌子，硬是在搞出了一个小型放映空间。 在这等待的10分钟期间，也有零星几人路过或者想进来吃饭参加试炼之类的，看到他们这边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就好奇地问了一下。 最后，听了其他人解释的人们无一例外，全都搬着椅子坐好了，等待贤者大人给他们展示一下神奇的动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85 路西法欲言又止。 就不到7分钟的动画，没必要这样……算了，他们高兴就好。 于是到了时间，路西法也搬了个椅子坐到了下面，让闹钟控制好原画的翻页速度，然后咳嗽了一声。 本来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现在也顿时鸦雀无声。 “那么，大家准备好了的话，就开始吧。” 路西法示意闹钟可以动手了。 理论上说，这些原画应该再转绘到胶片上，或者扫描进电脑经过处理，然后再通过放映机之类的东西播放出来，但现在没这个条件，大家就只能看着原画将就一下了，翻页还挺影响视野的。 其实不光是原画转胶片问题，还有配音配乐等问题……不过早期的《猫和老鼠》本来就没有台词，配音也就不重要了，倒是失去了很有特色的配乐，在情绪渲染上就有点失色，但这也没办法。 好在《猫和老鼠》作为无台词动画的经典，角色的动作表情都十分夸张，即使没有音乐也不影响众人理解剧情和角色的情绪。 所有人都看得懂，这里面的猫和老鼠关系不太好，老鼠想要喝奶，猫想趁机抓住老鼠，于是设下了一系列的陷阱。老鼠中途发现了不对劲，反过来套路了猫一波，猫恼羞成怒，开始追杀老鼠，却被老鼠耍得团团转…… 这颠覆了众人对猫以及老鼠的印象的剧情，让众人看得津津有味，老鼠和猫夸张又戏剧化的表现，也让观众时不时笑出声。 这神奇的体验，让人们忽略了翻页的不适和一些粗糙的细节，整个人都很投入，期待着下一秒这两个小动物还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 7分钟的时间很短，对于看得正起劲的人们，就显得更短了，最后一页原画落下后，路西法的身后传来了无数叹息叠加在一起的声音。 路西法是看过体验更好的版本的《猫和老鼠》的，这次看这个原画，更多的是怀念一下曾经可以随便看动画，但自己却没有珍惜的世界……这就导致，除了他，所有人都很真情实感。 “没有了吗？”大仲马有些失望地问道。 路西法摇摇头：“没了，这有快两万页呢，已经很多了，画起来也很麻烦的。”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了。 虽然大家都看得出来页数很多，也对达到这流畅的画面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心中稍微有点数，但直接把数字摆出来，还是能震撼到他们。 原画里的片头中《tomandjerry》这个标题，闹钟自动翻译成了这个世界的文字，而且在片头中老鼠是坐在杰瑞这个名字上面的，注意到这点的人都知道猫叫汤姆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86 大家讨论起来的时候，最开始还有人说“那只猫怎样怎样”，“那只老鼠怎样怎样”，但聊着聊着，就都变成了“汤姆如何如何”，“杰瑞如何如何”。 “我本来很讨厌老鼠的，看到杰瑞后，我竟然觉得老鼠有点可爱了。” “……我建议你回去自家厨房看真实的老鼠冷静冷静。” “汤姆好可怜啊，虽然他有点坏，但他也是为了主人家里没有老鼠，所以我能理解他。” “要说坏的话，还是杰瑞更坏吧……不过，怎么说呢，就和你们说的一样，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啊。” 路西法整理着原画，听着后面的讨论声，觉得这算是正常现象。 道德感太高了就是这样，看什么都纠结这种问题的话，很容易忽略剧情的有趣。 好在他们还不是真的无可救药，是不是真的有趣，他们还是能体会到的，否则也不会看得那么津津有味了。 忽然，路西法的脑海中亮起了一个灯泡。 ——甚至说，如果他们能继续保持这样的高道德，同时还能欣赏违背道德的剧情，那简直就是各大创作者梦寐以求的观众/读者了。 为什么要搞审查，表面上、以及大部分人认同的理由，不就是怕有些剧情，别人看了就会学坏吗？ 如果所有人都能在保证自己三观不受影响，那审查就可以不用那么严格了，差不多分个级就行了。 何况在这个世界，想学坏也难，神罚正在注视着你，所以创作者们其实完全可以稍微放开一点……不用把主角写的那么高大全也没关系的！ 路西法瞥了一眼文学小组，发现这群作家果然看了《猫和老鼠》后深有感触，讨论得热火朝天。 “人物性格稍微有些瑕疵更真实！” “可是别人看了不会受影响吗？” “我们应该相信读者，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能分辨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 就在路西法一边听大家的讨论，一边当插画集翻看原画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了路西法身边。 “打扰了，贤者大人。”那个人说，“可以借我看一下这些图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87 路西法抬头看向了对方。 ——爱迪生。 地球上发明电影放映机的人。 101、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我想来应聘（营养液加更） 爱迪生来伊甸园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本来只是想来看看蒸汽动力的研讨会,结果因为住的地方太远，到了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但因为对其他研究也很感兴趣，最后就留了下来。 刚来的时候,爱迪生跟路西法说,自己之前主要研究电流,路西法就把他介绍给了特斯拉、富兰克林等人，打算让他们一起去推动电气时代的到来。 考虑到这个世界对人品的要求特别严格,路西法也不怎么担心爱迪生会去坑别人,顶多就是理念不合,因此他一心一意地等着他们的电流小组拿出成果，并不打算做多余的干涉。 结果他之前去隔壁转了一圈，发现爱迪生非但没有和特斯拉等人研究电流,反而把其他人都一起带跑到了别的项目—— 他们暂时放弃了对电流的研究，改研究留声机了。 猛然得知这件事的路西法：“……？？？” 懵逼了一瞬间后，路西法就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爱迪生刚来苹果店见到路西法的第一面时,正巧路西法在实验自己刚抽到的八音盒，爱迪生目睹了八音盒发出悦耳的声音后,还从路西法这里借走研究了一番。 大概就是以这个八音盒为契机,爱迪生忽然就对可以留存声音的设置产生了兴趣,并按照八音盒的发音原理,一路开了脑洞，写了一份实验计划,说服了本来打算好好研究电流的几个人。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个实验做起来很快，也不费事儿,如果爱迪生想错了，他们就继续研究电流，如果没想错…… 他们也对留声机很有兴趣！当然愿意继续研究啊！ 想想看，自己说的话，居然可以从机器里再传出来，多么有趣啊！ 于是在路西法对电气时代的期待中，这一伙完全凭兴趣做研究的人，跑去发明了留声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88 并且成功了。 因为这个发明实在太有趣了，隔壁所有人都去玩了玩……咳，都去实验把自己的声音录制下来，直到材料不够了才遗憾地停下，然后再度投入到自己的研究项目中，连个庆功会都没有。 没办法，大家也是很忙的，都想快点做出成绩，这个难得能让他们放开手脚发明研究的伊甸园变化越大，就越能证明他们的功劳。 现在这个留声机看着是很有意思，但暂时想不出能怎样改变生活，感觉能用到的地方可能比较少，加上他们自己手上的研究也很重要，所以稍微围观一下就够了，还是抓紧时间研究自己的项目吧。 不过爱迪生他们的小组不这样觉得，他们虽然一时也想不到更好地利用这个发明的地方，可他们打算好好研究一下发声的原理，看看能不能在其他的领域也用到。 为了更好地研究原理，他们打算整理一下实验记录，写个论文出来——这时候，艾因斯坦出现了，他表示自己愿意帮忙整理。 于是，电流小组就省下了整理论文的工夫，转头再次研究起了电流。 本来按照这个流程，接下来他们应该总算能好好去研究电，然后联想到之前发明的留声机，并借鉴留声机的原理，发明唱片机、磁带录音机，甚至简陋的电话。 然而意外发生了。 是的，说的就是路西法今天给大家展示的《猫和老鼠》。 本来只是过来吃个饭放松一下的电流小组们，被动画这个概念给吸引了。 别人看完片子在讨论剧情，他们几个凑一起在讨论怎么让翻页更流畅，以及这个能让画面动起来的原理还能用来发明什么。 为了找到之前看片时一闪而过的灵感，爱迪生还特意又去找了路西法，打算借原画再看一遍。 路西法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默默地把原画递给了爱迪生。 神出鬼没的达·芬奇也凑了过来，不过他的目的不是原画，而是更早之前的东西。 “贤者大人。”至今不知道有没有猜到路西法真实身份的达·芬奇，态度依然很自然地跟路西法说道，“那个发明照相机的人在哪里？” 路西法挑眉：“怎么，突然对照相机感兴趣了？” “啊，算是吧。”达·芬奇沉吟道，“因为我忽然想到，如果把连续拍下来的照片像刚才那样做的话，就可以记录下一个人的行动了。” 一旁正在看原画的电流小组们浑身一震，齐刷刷地扭头看向达·芬奇。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89 达·芬奇没在意旁边人的视线，还在继续开脑洞：“单纯记录好像没什么意思……不过可以把小说的剧情拍下来啊。” 这下，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开始惊叹地看着达·芬奇了。 “把画面留下来，靠的是那个胶片，我想问问发明这个的人怎么做胶片。”达·芬奇最终总结了一下，“感觉可以发明出更进一步的东西。” 大仲马激动地说：“我想看我的主角动起来！其实说来不太好意思，主角的外表我是参考的贤者大人，如果能让贤者大人来当主角就好了……不过我知道不可能的。” 路西法：“……？？？” 这件事路西法还真没发现，因为大仲马的小说他看了一下，人物描写就是正常的“长得特别俊美”之类的，他还以为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缘故，谁想得到自己是原型啊？！他又不自恋！ 而且演电影什么的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他的人生标签已经有了穿越时空、西方幻想、美食、经营、基建、解密了，够复杂不需要再多一个娱乐圈了！ 路西法看着文学小组的成员们已经开始畅想自己的主角找谁来演，连忙对达·芬奇说道：“去二楼问一下吧，我记得商队里有人留下学习胶片相关的事了，但不清楚回没回来。” 得到了答案的达·芬奇爽快地放过了路西法，脚步轻快地向二楼跑去。 可想而知，接下来达·芬奇的研究项目就要又多一个了，好在达·芬奇债多不愁，大家也都习惯他一会儿研究这个一会儿研究那个。 只是这个项目交给达·芬奇一个人搞的话，所有熟悉达·芬奇作风的人，都觉得期待值可以降低一点，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明出来…… 倒是路西法，他觉得不能再放任电流小组这么搞下去了，他对这个世界的电影和动画以及音乐都没什么期待，比起他们发明什么留声机放映机，他更希望快点把电池、电灯泡、电话这些东西发明出来。 因此路西法发现情况不妙后，就对电流小组暗示道：“你们的电研究的怎么样了？” 特斯拉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不是太好……感觉思路卡住了。” 否则他们也不会轻易地就被拉去发明什么留声机。 有思路的时候，那是真的一秒都不肯浪费，只有没思路的时候，才会被轻易说服，去做点别的发明换换脑子。 “正常现象。”路西法安慰他们，“需要我帮忙吗？” 虽然路西法不是很喜欢给人类开后门，但稍微给点提示也不算过分，只要不是直接把答案怼他们脸上，而是让他们沿着地球的科学家的道路一步步探索过来就算是人类的智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90 富兰克林小姐说道：“我们想要更多的‘电’……或者说，想知道电在什么情况下会出现。目前已经知道了摩擦皮毛会出现电，雷雨天中会有闪电，还发明了一种装置，可以储存电……” 路西法缓缓地点头，他知道富兰克林小姐说的不是电池，而是类似于地球的莱顿瓶一样可以储存静电的装置。 听富兰克林小姐讲了一会儿后，路西法对比了一下地球的进展，对这个电流小组的进度表示了赞叹。 不愧是理论积压了这么久的世界，厚积薄发说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科学界了。 等其他几个人补充完富兰克林小姐的话，路西法也明白他们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问题出在他们没有“生物实验”这个概念。 除了厨房和屠宰场，他们想不到在其他场合对动物开膛破肚……这完全是经验不足和缺乏相关概念的缘故。 其实拿动物做实验的历史很悠久——想想就知道吧，在眼前全是新的植物，人类不知道哪个有毒哪个没毒的情况下，如果想避免饿死或毒死的二选一，就只能抓点路过的小动物做实验，确定它们吃了没事，人类才敢继续吃。 哪怕到现在，药剂师也经常用动物做实验，毕竟不拿动物做实验，就相当于直接拿人做实验了，更加不妙。 可对于之前研究方向是电流、留声机之类的人，他们脑子里就没有这根弦——什么？动物？感觉和我们的研究方向不太沾边啊，我们有动物皮毛就够了——大概就是这么个脑回路吧，路西法随随便便就模拟出来了。 这就导致他们有可能错过，并且不改变这个思维方式，也没遇到什么巧合的话，甚至可能永远错过生物电这个概念。 于是路西法沉吟了几秒，就直接说道：“其实，生物体内也有电的存在。” 电流小组里不愧是大佬云集，尽管猛地听到这个说法，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但没有人大惊小怪，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反倒是在思考了一秒后，纷纷露出了惊喜到扭曲的表情。 “原来还有这个研究方向！” “不过这个要怎么弄……” “找点小动物？我忽然想起来，我婶婶是药剂师，我找她借点？” “可以可以……我家的鸭子也孵出来了，麻烦你问一下你婶婶，有没有不需要我们拔毛的，可以做个对比。” 瞬间被点燃了热情的科学家们没有一点对抵触，直接进入了讨论状态，让本来还在思考怎么劝说他们接受动物实验的路西法白白浪费了脑细胞。 “……原来你们不嫌弃血腥啊。”路西法忍不住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91 富兰克林小姐叹气：“反正放厨房也是等着被吃……我会为它好好祈祷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对，为我们牺牲这么大，葬礼也一定要好好举办才行。” 路西法：“…………” 行吧！你们自己想得通就好！ “呃……打扰了。”一个人有些懵逼地看着苹果店里混乱的一楼，茫然地问，“请问，这里就是苹果店吗？” 不等路西法说话，大仲马就连忙解释道：“是的是的，刚才我们搞了个活动所以有点乱……您是来做什么的？” 大仲马做好了接收投稿的准备。 结果这人扫视了一圈店内的环境，竟然缓缓地说道：“我想来应聘。” 路西法：“……？” 102、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达·芬奇牌劝退道具 “……应聘？” 路西法惊了。 这谁啊？他开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来应聘的人……怎么说呢，其实现在才有应聘的人本身就不太正常，但现在突然冒出应聘者，就更不正常了！ 说真的,路西法还真不怎么需要打工的人,苹果店范围,闹钟一个顶100个，以前米迦勒和撒旦他们还在的时候,也是白给的劳动力。 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要花钱聘请人来打工啊？是那些刊物要腰斩了,还是科学研发这吃钱机器不差钱了？需要钱的地方可多得是啊！ 而且这个时间，有点敏感，加上对方进来的时候,他从对方身上感觉到的情绪…… 路西法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最近没怎么感应到天使来人间的感觉——小天使他本来也感觉不到，但站在他面前，路西法觉得自己还是能认出来的,所以这位大概真的就是个人类。 迟倒是路西法这么一迟疑，熟客们就自顾自地讨论起来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92 “说起来,最近贤者大人的亲戚都离开了诶……” “不过店里本来自助就足够了,也不太需要什么帮手。” “我倒是很想去厨房帮忙,好奇里面很久了……貌似就教会的人进去过吧？” “对,审查的时候要检查卫生情况……”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你也听到了，我这里不需要人帮忙。” 那个来应聘的人神情坚定：“我可以不要工资。” 路西法；“……？？？” 这是图什么？！ 免费打工连钱都不要,怎么想都图谋甚远，路西法更不想把这个人留下了。 ——话是这么说。 不搞清楚这个人的目的，总感觉有些不安…… 路西法叹了口气：“那就来面试吧。” 在面试过程中把这个人的目的和来历问个底朝天,确定没问题就可以说“请回住处等消息，这边需要考虑时间，假如录取的话会通知你”这种话让对方离开了。 正好这里一堆椅子都还没收拾，路西法让这个来应聘的人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 虽然是自己坐着，店主站着，但这种被俯视的视角，让这个来应聘的人感到有些不适。 这位他听说了一堆传闻的伊甸园的贤者，随意地站在他前方三四米的位置，在那双金色的眼瞳注视下，他总觉得自己的一切其实全部被看透了。 错觉、错觉……教会的记录里，可从来没出现过读心这种能力。 路西法可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他装作正经面试，问道：“姓名。” “汤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93 汤姆刚报出自己的名字，就听到身后一阵窃窃私语。 “哇，他叫汤姆诶，好巧，不过没说姓氏啊，是还在试炼吗？” “要是再来一个叫杰瑞的就更巧了。” 汤姆：“……？？？” 他的名字怎么了？ 汤姆感觉这个店不对劲！果然很不对劲！ 路西法嘴角抽了一下，用眼神示意那些看热闹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考虑到这个世界奇怪的规矩，什么不通过试炼就不能报上姓氏之类的，路西法没深究，而是继续问下个问题：“为什么想来我们公司……咳，我的店里？” 汤姆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在老家的时候，收到过蒸汽研讨会的宣传单，当时就对主办方很感兴趣，而且后来发现《我行我上》您赞助的，当时我就觉得有必要来苹果店，我认为在这里我可以学到很多。” “嗯……”路西法沉吟。 中规中矩的回答，但如果不是不要工资这个条件，他是面试官的话肯定要把人刷下去。 公司又不是学校，干嘛还要费劲教人学到什么……人家有条件，当然是招个不用教就能直接上手的啊。 当然，免费劳动力除外。 不过重点是他这不是真的招聘，所以对方怎么回答都无所谓，路西法只关注能从里面提取到多少有用信息。 目前来看，是因为蒸汽动力关注到的苹果店，但这感觉也很奇怪啊，如果是研究人员，应该会要求主动加入隔壁，如果不是，像大部分人一样日常偶尔聊聊相关话题，其余时间并不会太关注也正常，这种特意跑来说什么学习…… 感觉很古怪。 因为从汤姆嘴里，路西法看不出从自己这能学到什么……真跟着他学，只能学到冤大头。 正经应该被学习的都在隔壁呢。 有问题，果然有问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94 路西法虚了虚眼，问了第三个问题：“你能为我的店带来什么？” 这个世界的面试很简单的，没有像路西法这么功利性质的问题，所以看得出汤姆没有做准备，他愣住了。 迟疑了一会儿，汤姆犹豫着回答：“呃……一个免费劳动力？” 路西法：“……” 行吧，也没毛病…… 趁着对方这个问题没答好，在下个问题肯定要好好表现以争取回印象分的心态，路西法问道：“那你想从我这里学到什么？” “学习您的善良和……” 汤姆刚开了个头，就听路西法补充道：“你想好再回答。” 这句话顿时令汤姆心中一凛。 如果心里没鬼的话，就听到这话影响并不大，但对于汤姆来说……他本来就觉得这位大贤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现在更是疑神疑鬼，斟酌了一会儿，猛然意识到自己沉默的太久也有可能被发现不对劲，顿时背后冒了一层冷汗。 他连忙补救：“我想知道您都是怎么说服教会的……” 从汤姆的身上捕捉到一丝懊恼的情绪，路西法缓缓地点头。 可以了，这次是真话。 也就是说…… 路西法得出了结论：这个人是外地的教会的人。 一方面是气质很像，他打量店内环境的时候，虽然表情没变化，但路西法能捕捉到他心中闪过的不满，真正想来应聘的人怎么可能对公司不满啊！ 另一方面是路西法早就猜到外地的教会对伊甸园这边的情况肯定会感到疑虑，派人来是早晚的事。 最后再加上这个针对性很强的“如何说服教会”…… 可以啊，这世界的人其实很懂变通嘛，还玩起无间道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95 而且回顾一下他进店后说的话……在如何一边说实话一边隐藏部分真实来误导别人这方面，这家伙钻神罚的漏洞挺熟练啊！ 搞明白这个人的来历后，路西法就放松了下来。 现在敌明我暗，与其把人放走，看他在外面瞎搞事，不如留在眼皮子底下算了。 “你有什么擅长的吗？”路西法打算根据回答安排一下对方之后的任务。 汤姆精神一振：“我最擅长速记，不过也很能吃苦耐劳，怎么使唤我都没关系，学东西很快。” 路西法一听就懂了，哦，是教会的速记员，既然如此…… “给你安排什么工作都可以吗？”路西法确认了一下。 汤姆肯定地点头：“当然。” 在心中给汤姆点了根蜡烛，路西法扭头问从二楼又下来了的达·芬奇：“达·芬奇，我记得你前几天好像说过，感觉手不够用，有时候同时想到好几个点子，只靠两只手记录很浪费时间对吗？” “……？是啊。”达·芬奇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啦？” “我给你找了一个副手。”路西法说，“以后你感觉时间不够的话，口述让他记下来就行了，他擅长速记。” “哦，可以啊，谢谢。”达·芬奇觉得不影响什么，就答应了。 路西法又看向了汤姆：“那你的工作就跟着这位达·芬奇吧，在他醒着的时候希望你能跟他寸步不离，随时为他提供帮助。” 汤姆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任务的险恶之处：“没问题，我会好好干的。” 善良的特斯拉在一旁欲言又止。 认真的吗……？达·芬奇一天可是只睡不到2个小时啊…… 103、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营养液加更） 虽然汤姆为了留下而使了一点心计,但局限于这个世界对人的限制，其实他放在地球，也算是一位天真好骗的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96 因此他对于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工作安排，当然是欣然接受。 “虽然你说什么都不要,只是来学习就行,但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路西法一边心想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老子在这个世界是天使，一边继续说道。 “这样好了,包住宿和三餐,以及感觉累了,撑不住的时候，可以回来我这边，想吃什么可以直说,我都会提供的。” 汤姆点点头，表决心一样地说道：“不会撑不住的，我很能吃苦！” 特斯拉汤姆身后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他实在看不下去汤姆这么疯狂立flag了,忍不住说道：“其实话不用说的这么死……” 结果汤姆不等特斯拉把话说完，就坚定地说：“谢谢关心,但我觉得一开始就做好怠惰的准备不太好。” 特斯拉：“…………” 这人没救了。 没有人觉得是路西法在故意为难汤姆,大家都听到了,贤者大人十分善良体贴,跟汤姆说了撑不住就回来休息，还包吃包住……简直跟隔壁的科学家们一个待遇了！ 考虑到汤姆说不要工资,这种程度的回馈其实也有点道理……就是，很多人都有点蠢蠢欲动。 贤者大人，看看我！我也不要工资！我就想再吃一次奶油蛋糕！ 好在大家其实比较有眼力见儿,知道路西法收下这么一个突然来应聘的人已经很为难了，就没人再跳出去让路西法更为难。 只不过，有几个对达·芬奇比较熟悉的人，听着汤姆这斩钉截铁的表忠心，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变得同情万分。 倒是达·芬奇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大概是从二楼那边得到了关于胶片的什么答案，心情颇为愉快地说道：“我回隔壁先睡一下~” 路西法点点头：“注意休息……汤姆也是，一会儿跟着一起睡一下吧。” 被关心了的汤姆受宠若惊：“不不不，这才白天呢，我不用休息。” 富兰克林小姐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说道：“能睡就睡吧，达·芬奇作息特别差。” 结果越是有人劝，汤姆表现的就越坚强不屈，仿佛这样路西法就能对他另眼相待，掏心掏肺，有问必答一般：“没关系，我也很能熬夜——啊，我要跟上达·芬奇了，谢谢各位！”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97 说着汤姆就跑出了门。 知情人们：“…………” 这人也太实心眼了，劝不动啊…… 大仲马茫然地看着这一幕，直觉有什么不对劲：“怎么啦？达·芬奇先生有问题吗？” 路西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要不要来猜猜，汤姆多久会撑不住去休息？” “……？”大仲马沉思了一下，领悟到了，“也就是说达·芬奇先生很能折腾人吗？……不过汤姆先生看着很努力的样子，应该至少撑一周吧？” 特斯拉在一旁无声地摇头叹息。 大仲马虽然猜到了一点，但还是不够啊……达·芬奇他其实折腾的主要是自己，而且比大仲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撑一周怎么想都不可能。 虽然很同情汤姆，但特斯拉还是没忍住加入了：“我猜最多四天吧。” 路西法摸了摸下巴：“我猜三天。” 对于苹果店这边的打赌一无所知的汤姆，已经跟着达·芬奇到了隔壁的裁缝店。 其实汤姆去苹果店之前，就在这边的门口转了一圈了。 从门口望进去，一楼有十几个人或是自己趴在那一边写什么一边碎碎念，或是几个人聚一起看上去像是吵架一样气氛险恶……有些人看着还算衣着整洁，但也有不少人头发乱得像鸟窝，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无意中扫向门外的空洞视线看着十分渗人。 由于里面的氛围太微妙了，汤姆感觉那些人仿佛精神都不正常，就没敢进去，直接去了苹果店找大贤者。 发现自己被安排给性格活泼开朗的达·芬奇做助手，而不是隔壁那些恐怖的家伙，汤姆心里其实还悄悄地松了口气呢。 现在，汤姆跟着达·芬奇上了二楼，发现二楼放满了双层床。 达·芬奇也不是不管汤姆了，他说：“那边几个床位都没人，贤者大人聘请了人，每天会有人进来打扫卫生，更换被单床罩什么的，你看着挑一个没名牌的床就行。” 说完，他就找到了自己的床位，衣服都不脱就倒了下去，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这秒睡技能让汤姆看得叹为观止，动作也小心翼翼了一些，生怕把达·芬奇给惊醒，导致丢了新找的工作。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98 汤姆看了看这些床位，发现可能这些人都图省事，基本都选的下铺。考虑到自己不是来抢资源，而是想刷个好印象，汤姆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上铺，把下铺留给了需要的人。 他把自己随身带的包扔了上去，又找了笔在名牌上写好名字，然后坐在了椅子上，打算休息一下。 一方面是他现在不困，一方面是……万一真睡着了，达·芬奇醒来也不叫他，他岂不是就旷工了吗？这给人的感觉就太不好了。 果然，他刚坐下没一会儿，达·芬奇就醒了，神采奕奕地对他说：“走吧！笔和本子都有吗？我刚才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个想法……” 汤姆就这么在达·芬奇身边当起了助手，直到四天后—— “……你还好吗？” 特斯拉本来只是匆匆路过，忽然意识对方是谁，连忙转身询问了一下：“汤姆先生？” 汤姆眼神空洞恍惚地看了特斯拉一眼：“……什么？” 特斯拉沉默了一下：“……你多久没睡了？” “哈、哈哈……没多久，其实中途也有睡个几分钟……” 经过了四天的折磨，汤姆终于认清了现实。 达·芬奇，他不是人啊！！！ 为什么他能那么久不睡，每天就隔几小时就闭一会儿眼？！除了第一天见面时达·芬奇还去床上躺了一下，后来他要么就在桌子上趴一会儿，要么就在桌子上躺一会儿，根本就没好好休息过，害得他也根本没办法好好睡！ 首先他作为助理，不能扔下达·芬奇自己去睡觉，那就等着被辞退，但要说跟达·芬奇一个作息……就算有达·芬奇这个例子摆在自己面前，汤姆也觉得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他倒是想趁着达·芬奇睡觉的时候自己也休息一下，但第一天他根本睡不着，又或者刚睡着达·芬奇就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听到动静也不能继续睡，只能靠喝咖啡续命，但后面几天咖啡也救不了他了，他学会了秒睡这个技能—— 不。 汤姆心如死灰地想。 那根本不是秒睡，那是昏迷！！！ 为什么达·芬奇却能一直保持精神十足的样子？！这人的超能力是不用睡觉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599 第二天的时候，放弃的念头就开始在汤姆的脑海中闪现，但因为并不是真的撑不下去，加上自己之前还放了大话，让伊甸园这位大贤者看到自己的诚意…… 实话说，他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 尽管他没有去隔壁表示投降，一直在这里死撑，连饭都不好意思去隔壁，而是在这里随便吃的，但实际上好几次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只是达·芬奇没叫醒他而已。 由于他醒着的时候达·芬奇不去隔壁，本来还想着以汇报为理由去隔壁看看的汤姆也硬生生被隔离了一样没出过裁缝店的门。 倒是如果大贤者想知道他的工作成果，在他睡着的时候把达·芬奇叫去一问…… 想到这里，汤姆就感觉心中一阵悲伤，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到底还在坚持什么，说不定他睡着的时候，大贤者已经觉得应该把他辞退了…… 特斯拉不知道汤姆心中所想，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劝道：“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达·芬奇的作息我们都知道，贤者大人不是早就说，让你撑不住就过去吗？” 汤姆简直想哭。 是啊，贤者大人当时那么为他着想，他怎么就想不通地拒绝了呢？搞得现在有些下不来台。 在好心的特斯拉的劝说下，汤姆终于在时隔四日后踏入了苹果店。 路西法早就等着他呢，见到汤姆精神萎靡的样子也不说什么，指着这两天自己搬下来的懒人沙发说：“你去那边先休息一下吧。” 人在缺乏睡眠的时候，脑子会倾向于节省能量，也就是不想思考，因此汤姆没客气，顺着路西法的话就坐上了懒人沙发。 陷进懒人沙发里的那一瞬间，被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包裹起来的汤姆，顿时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等醒来的时候，汤姆发现天已经黑了。 不过苹果店还没有关门，贤者大人就着蜡烛的光似乎还在看书，发觉他醒来后，就合上书说道：“终于醒了，你差不多也饿了吧？” 汤姆刚想说话，就听到自己肚子诚实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下一秒，后厨方向飘来了一个托盘，一股浓烈的香料气息扑鼻而来，闻着还有些开胃的酸，让汤姆情不自禁地开始咽口水。 本来他熬夜了这么久没睡，因为过度的疲惫，加上饿过劲也感觉不到饿了，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但是这个又酸又辣的味道一出现，他忽然就觉得仿佛也昏迷了的胃，缓缓苏醒了过来。 “这、这是……”汤姆甚至顾不上自己的仪表，甚至连感谢的话语都来不及说，就拿起勺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 汤姆在隔壁为了随时记录达·芬奇的奇思妙想，根本没时间好好吃饭，只能吃类似于馒头、饼、肉夹馍之类的比较方便充饥，味道确实很棒，可以说一日三餐和不限量供应的咖啡是自己的精神支柱，没了这些他早就投降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00 但，现在这热气腾腾的，吃到嘴里有些烫口，放足了香料令他胃口打开的神奇的汤，在此时却荣登他有生以来最爱的食物榜首。 酸辣的味道唤起了他的味蕾，汤里的牛肉负责补充他的体力，就着自己在隔壁吃过，但此刻吃来却仿佛味道更上一层楼的肉夹馍，汤姆当场就哭了出来。 贤者大人坐到了汤姆的对面，看着他从提不起劲到狼吞虎咽，提醒道：“这是酸辣汤，慢点喝，小心烫。” “唔唔唔！”汤姆嘴里含着食物，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太好吃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如果美味的食物能够拯救一个人，那神罚也应该允许美味存在啊！ 贤者大人在汤姆努力放缓吃饭节奏的时候，语调温和地说道。 “等你吃完，我们可能需要好好谈谈。” 103、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营养液加更） 虽然汤姆为了留下而使了一点心计,但局限于这个世界对人的限制，其实他放在地球，也算是一位天真好骗的人。 因此他对于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工作安排，当然是欣然接受。 “虽然你说什么都不要,只是来学习就行,但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路西法一边心想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老子在这个世界是天使，一边继续说道。 “这样好了,包住宿和三餐,以及感觉累了,撑不住的时候，可以回来我这边，想吃什么可以直说,我都会提供的。” 汤姆点点头，表决心一样地说道：“不会撑不住的，我很能吃苦！” 特斯拉汤姆身后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他实在看不下去汤姆这么疯狂立flag了,忍不住说道：“其实话不用说的这么死……” 结果汤姆不等特斯拉把话说完，就坚定地说：“谢谢关心,但我觉得一开始就做好怠惰的准备不太好。” 特斯拉：“…………” 这人没救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01 没有人觉得是路西法在故意为难汤姆,大家都听到了,贤者大人十分善良体贴,跟汤姆说了撑不住就回来休息，还包吃包住……简直跟隔壁的科学家们一个待遇了！ 考虑到汤姆说不要工资,这种程度的回馈其实也有点道理……就是，很多人都有点蠢蠢欲动。 贤者大人，看看我！我也不要工资！我就想再吃一次奶油蛋糕！ 好在大家其实比较有眼力见儿,知道路西法收下这么一个突然来应聘的人已经很为难了，就没人再跳出去让路西法更为难。 只不过，有几个对达·芬奇比较熟悉的人，听着汤姆这斩钉截铁的表忠心，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变得同情万分。 倒是达·芬奇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大概是从二楼那边得到了关于胶片的什么答案，心情颇为愉快地说道：“我回隔壁先睡一下~” 路西法点点头：“注意休息……汤姆也是，一会儿跟着一起睡一下吧。” 被关心了的汤姆受宠若惊：“不不不，这才白天呢，我不用休息。” 富兰克林小姐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说道：“能睡就睡吧，达·芬奇作息特别差。” 结果越是有人劝，汤姆表现的就越坚强不屈，仿佛这样路西法就能对他另眼相待，掏心掏肺，有问必答一般：“没关系，我也很能熬夜——啊，我要跟上达·芬奇了，谢谢各位！” 说着汤姆就跑出了门。 知情人们：“…………” 这人也太实心眼了，劝不动啊…… 大仲马茫然地看着这一幕，直觉有什么不对劲：“怎么啦？达·芬奇先生有问题吗？” 路西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要不要来猜猜，汤姆多久会撑不住去休息？” “……？”大仲马沉思了一下，领悟到了，“也就是说达·芬奇先生很能折腾人吗？……不过汤姆先生看着很努力的样子，应该至少撑一周吧？” 特斯拉在一旁无声地摇头叹息。 大仲马虽然猜到了一点，但还是不够啊……达·芬奇他其实折腾的主要是自己，而且比大仲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撑一周怎么想都不可能。 虽然很同情汤姆，但特斯拉还是没忍住加入了：“我猜最多四天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02 路西法摸了摸下巴：“我猜三天。” 对于苹果店这边的打赌一无所知的汤姆，已经跟着达·芬奇到了隔壁的裁缝店。 其实汤姆去苹果店之前，就在这边的门口转了一圈了。 从门口望进去，一楼有十几个人或是自己趴在那一边写什么一边碎碎念，或是几个人聚一起看上去像是吵架一样气氛险恶……有些人看着还算衣着整洁，但也有不少人头发乱得像鸟窝，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无意中扫向门外的空洞视线看着十分渗人。 由于里面的氛围太微妙了，汤姆感觉那些人仿佛精神都不正常，就没敢进去，直接去了苹果店找大贤者。 发现自己被安排给性格活泼开朗的达·芬奇做助手，而不是隔壁那些恐怖的家伙，汤姆心里其实还悄悄地松了口气呢。 现在，汤姆跟着达·芬奇上了二楼，发现二楼放满了双层床。 达·芬奇也不是不管汤姆了，他说：“那边几个床位都没人，贤者大人聘请了人，每天会有人进来打扫卫生，更换被单床罩什么的，你看着挑一个没名牌的床就行。” 说完，他就找到了自己的床位，衣服都不脱就倒了下去，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这秒睡技能让汤姆看得叹为观止，动作也小心翼翼了一些，生怕把达·芬奇给惊醒，导致丢了新找的工作。 汤姆看了看这些床位，发现可能这些人都图省事，基本都选的下铺。考虑到自己不是来抢资源，而是想刷个好印象，汤姆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上铺，把下铺留给了需要的人。 他把自己随身带的包扔了上去，又找了笔在名牌上写好名字，然后坐在了椅子上，打算休息一下。 一方面是他现在不困，一方面是……万一真睡着了，达·芬奇醒来也不叫他，他岂不是就旷工了吗？这给人的感觉就太不好了。 果然，他刚坐下没一会儿，达·芬奇就醒了，神采奕奕地对他说：“走吧！笔和本子都有吗？我刚才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个想法……” 汤姆就这么在达·芬奇身边当起了助手，直到四天后—— “……你还好吗？” 特斯拉本来只是匆匆路过，忽然意识对方是谁，连忙转身询问了一下：“汤姆先生？” 汤姆眼神空洞恍惚地看了特斯拉一眼：“……什么？” 特斯拉沉默了一下：“……你多久没睡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03 “哈、哈哈……没多久，其实中途也有睡个几分钟……” 经过了四天的折磨，汤姆终于认清了现实。 达·芬奇，他不是人啊！！！ 为什么他能那么久不睡，每天就隔几小时就闭一会儿眼？！除了第一天见面时达·芬奇还去床上躺了一下，后来他要么就在桌子上趴一会儿，要么就在桌子上躺一会儿，根本就没好好休息过，害得他也根本没办法好好睡！ 首先他作为助理，不能扔下达·芬奇自己去睡觉，那就等着被辞退，但要说跟达·芬奇一个作息……就算有达·芬奇这个例子摆在自己面前，汤姆也觉得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他倒是想趁着达·芬奇睡觉的时候自己也休息一下，但第一天他根本睡不着，又或者刚睡着达·芬奇就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听到动静也不能继续睡，只能靠喝咖啡续命，但后面几天咖啡也救不了他了，他学会了秒睡这个技能—— 不。 汤姆心如死灰地想。 那根本不是秒睡，那是昏迷！！！ 为什么达·芬奇却能一直保持精神十足的样子？！这人的超能力是不用睡觉吗？！ 第二天的时候，放弃的念头就开始在汤姆的脑海中闪现，但因为并不是真的撑不下去，加上自己之前还放了大话，让伊甸园这位大贤者看到自己的诚意…… 实话说，他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 尽管他没有去隔壁表示投降，一直在这里死撑，连饭都不好意思去隔壁，而是在这里随便吃的，但实际上好几次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只是达·芬奇没叫醒他而已。 由于他醒着的时候达·芬奇不去隔壁，本来还想着以汇报为理由去隔壁看看的汤姆也硬生生被隔离了一样没出过裁缝店的门。 倒是如果大贤者想知道他的工作成果，在他睡着的时候把达·芬奇叫去一问…… 想到这里，汤姆就感觉心中一阵悲伤，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到底还在坚持什么，说不定他睡着的时候，大贤者已经觉得应该把他辞退了…… 特斯拉不知道汤姆心中所想，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就劝道：“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达·芬奇的作息我们都知道，贤者大人不是早就说，让你撑不住就过去吗？” 汤姆简直想哭。 是啊，贤者大人当时那么为他着想，他怎么就想不通地拒绝了呢？搞得现在有些下不来台。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04 在好心的特斯拉的劝说下，汤姆终于在时隔四日后踏入了苹果店。 路西法早就等着他呢，见到汤姆精神萎靡的样子也不说什么，指着这两天自己搬下来的懒人沙发说：“你去那边先休息一下吧。” 人在缺乏睡眠的时候，脑子会倾向于节省能量，也就是不想思考，因此汤姆没客气，顺着路西法的话就坐上了懒人沙发。 陷进懒人沙发里的那一瞬间，被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包裹起来的汤姆，顿时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等醒来的时候，汤姆发现天已经黑了。 不过苹果店还没有关门，贤者大人就着蜡烛的光似乎还在看书，发觉他醒来后，就合上书说道：“终于醒了，你差不多也饿了吧？” 汤姆刚想说话，就听到自己肚子诚实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下一秒，后厨方向飘来了一个托盘，一股浓烈的香料气息扑鼻而来，闻着还有些开胃的酸，让汤姆情不自禁地开始咽口水。 本来他熬夜了这么久没睡，因为过度的疲惫，加上饿过劲也感觉不到饿了，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但是这个又酸又辣的味道一出现，他忽然就觉得仿佛也昏迷了的胃，缓缓苏醒了过来。 “这、这是……”汤姆甚至顾不上自己的仪表，甚至连感谢的话语都来不及说，就拿起勺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 汤姆在隔壁为了随时记录达·芬奇的奇思妙想，根本没时间好好吃饭，只能吃类似于馒头、饼、肉夹馍之类的比较方便充饥，味道确实很棒，可以说一日三餐和不限量供应的咖啡是自己的精神支柱，没了这些他早就投降了。 但，现在这热气腾腾的，吃到嘴里有些烫口，放足了香料令他胃口打开的神奇的汤，在此时却荣登他有生以来最爱的食物榜首。 酸辣的味道唤起了他的味蕾，汤里的牛肉负责补充他的体力，就着自己在隔壁吃过，但此刻吃来却仿佛味道更上一层楼的肉夹馍，汤姆当场就哭了出来。 贤者大人坐到了汤姆的对面，看着他从提不起劲到狼吞虎咽，提醒道：“这是酸辣汤，慢点喝，小心烫。” “唔唔唔！”汤姆嘴里含着食物，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太好吃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如果美味的食物能够拯救一个人，那神罚也应该允许美味存在啊！ 贤者大人在汤姆努力放缓吃饭节奏的时候，语调温和地说道。 “等你吃完，我们可能需要好好谈谈。” 104、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流言害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05 路西法确实打着在对方精神衰弱的时候“审问”的主意。 不过打一棒给个甜枣,在地球无数例子中也体现过这个操作的优越性。 作为一个成年人，路西法表示他全都要。 足足三四天没能好好睡觉的精神，可不是睡四个小时就能弥补的，甚至可以说,汤姆醒的这么快,反而说明他没有真正地让自己进入休息状态。 也就是说,现在的汤姆，正是被喂了甜枣,还处于一定程度的精神衰弱的情况——也许还要加上一条,他对路西法产生了强烈的好感。 这些都是有利于路西法询问的。 ……如果不是他现在还没恢复记忆,而闹钟根本做不到什么探查记忆之类的事，路西法根本不用搞的这么麻烦。 不过就算如此，等汤姆终于吃饱喝足,忐忑地坐在路西法对面仿佛等待审判一样时，路西法也没有立刻就进入正题。 他慢悠悠地说着关心的话语：“你看起来很累，为什么不休息？” 不说还好，一说汤姆又要落泪了：“抱歉,我只是……想要更努力一点。” 最开始汤姆可能还想着要得到贤者大人的信任和另眼相待，但如今回想起来,汤姆总觉得自己中间好像因为精力不足,无法支撑太复杂的思考,连记录达·芬奇的话语都只是条件反射,其实已经把初衷给忘了，只剩下“坚持就是胜利”……还是被特斯拉提醒了才想起最初的目的。 路西法无语了。 他还以为能玩出无间道的人,需要自己多用点手段才能攻破心理防线，结果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小看这个世界了——傻白甜,就是这么多。 早知如此，他就用不着祭出这种办法了……算了，做都做了。 路西法一边叹气，一边说道：“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之前的承诺还有效。” 汤姆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事实上，这几天他都是送到隔壁什么他就吃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苹果店都有什么吃的，他只是不想再麻烦对方了。 但是路西法没有听他的，径直让闹钟端了一盘奶油蛋糕给汤姆：“吃点甜的吧，心情会好。” 汤姆很想拒绝，但……他也确实没怎么吃过甜的，最终还是没能把持住，吃了第一口，紧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06 趁着汤姆沉浸在甜食的美好中时，路西法进入了下一个步骤：“其实我这里真的没什么好学的，也不需要帮忙，唯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照顾一下达·芬奇——” 听到达·芬奇这个名字，汤姆甚至颤抖了一下。 “……”路西法一边腹诽达·芬奇把人吓成啥样了，一边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慎重考虑一下这份工作，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我认为你应该去做更有价值的事。” 汤姆睁大了眼睛。 他以为自己已经搞砸了，没想到还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我、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好……”汤姆大脑还有些发木，无法控制自己说出更好的感激话语。 “不，你太小看自己了，我都没想到你能做得这么好——我以为你最多能撑三天。”路西法真情实意地感慨道，“其实很多人连一天都撑不下来，中途就会一觉睡到第二天，你坚韧的意志已经超过了世界上大部分人了。” 汤姆受宠若惊：“谢谢夸奖。” “你意志坚定，好学又聪明，其实正是教会需要的人，如果你真的需要工作，我可以把你推荐给伊甸园的教会，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和教会关系不错。” “…………” 本来按照汤姆原本的计划，他现在应该顺势问一下，这位神奇的大贤者，到底是怎么跟教会交涉的，为什么伊甸园的教会像是失了智一样地不干涉他搞出来的这些事。 但现在，汤姆满心都是对路西法的感激，以及自己竟然被做出了那些事的大贤者认可的激动，还有被温柔以待的感动，这让他很难再用最初的计划去从对方嘴里套话。 汤姆努力动用自己迟钝的大脑去思考现在该怎么办。 然而在他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向“职责与任务”时，对面的贤者大人给他上了一杯闻起来也甜丝丝的奶茶，还对他说。 “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我建议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应该去更能体现你价值的地方。” 顿时，长这么大都没被如此密集地夸奖过的汤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天平“咣”地一声在“感恩与回报”那一侧砸了下来——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支撑他思考到“其实遭的罪也是因为对方”这一层，只停留在了“贤者大人对我真好，我辜负了他的信任”的层面。 汤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其实，我本来就是教会的人！” 话一出口，汤姆忽然就清醒了一瞬。 咦……？他怎么就说出了这种话呢？明明打算一直隐瞒下去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07 早就猜到汤姆来历的路西法假装惊讶地问：“你是教会的人？那为什么要隐藏自己身份来我这里？” 恢复了一点理智的汤姆迟疑了。 路西法也没有立刻逼他说出来，而是先旁敲侧击：“你属于哪个教会。” “……阿瓦隆。” 路西法惊了：“那你跟达·芬奇应该是老乡啊……” 为什么会不知道达·芬奇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汤姆很憋屈地说道：“他在本地不叫这个名字，我只知道芬奇镇有个天才，然后做事拖拖拉拉的，别的就不清楚了，阿瓦隆很大的，我也是后来才对上号的。” 现在他算是知道这个拖延症是怎么回事了！！！ 流言害人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说！一天就睡不到2个小时，醒着期间一直在工作，这也叫拖拖拉拉吗？！ 由于汤姆这个见到熟悉的坑还主动往里跳的事太令人震惊了，路西法反应了一下，才忽然意识到，阿瓦隆的守护天使，貌似是加百列。 艹……事情大条了，还好他机智，没有把人放跑。 路西法本来还没怎么认真对待，现在也严肃了起来：“阿瓦隆的教会，为什么要让你来我这里？” 加百列不是正在忙灵魂工厂的事吗？不应该啊…… 不过真要是加百列来人间，他应该会有感觉吧？天使那个行动力，从阿瓦隆到伊甸园也用不了多久，瞬间就能到他面前来找他算账，根本用不着还让个人类探路。 想到这里，路西法也稍微放松了一点，觉得加百列已经知道自己的可能性不大。 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汤姆干脆破罐破摔地解释道：“是因为一些传单，还有蒸汽机什么的……然后商队带来的传闻，我们教会感觉伊甸园这边的教会不太对劲，正好在跟乌托邦教会交流，就约好一起派人来看看情况，结果……” “结果？” 汤姆表情微妙地说：“乌托邦的人临出发的时候拒绝了，转头就开放了自由商业，对于引进蒸汽机的工厂也没有任何反应……我们教会的人感觉伊甸园的不对劲好像蔓延到乌托邦了，感觉情况十分诡异……” 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08 是吗，赶上拉斐尔下令的时候了啊……那在旁人看来，是有点诡异。 “既然是要看教会的情况，为什么又跑我这里来？”路西法明知故问。 “因为经过调查，一切的变化都是从您这里开始的。” 汤姆十分不理解地问道：“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伊甸园的教会到底是怎么被您说服的？” 路西法沉默了几秒，忽然说道：“不如你留下来亲眼看看？” 汤姆脸色大变：“等等，我……” “这次就不要去达·芬奇那边了。”路西法说，“我想让你看的不是那些，而是身为教会的人，你本来应该看到的东西。” 104、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流言害人 路西法确实打着在对方精神衰弱的时候“审问”的主意。 不过打一棒给个甜枣,在地球无数例子中也体现过这个操作的优越性。 作为一个成年人，路西法表示他全都要。 足足三四天没能好好睡觉的精神，可不是睡四个小时就能弥补的，甚至可以说,汤姆醒的这么快,反而说明他没有真正地让自己进入休息状态。 也就是说,现在的汤姆，正是被喂了甜枣,还处于一定程度的精神衰弱的情况——也许还要加上一条,他对路西法产生了强烈的好感。 这些都是有利于路西法询问的。 ……如果不是他现在还没恢复记忆,而闹钟根本做不到什么探查记忆之类的事，路西法根本不用搞的这么麻烦。 不过就算如此，等汤姆终于吃饱喝足,忐忑地坐在路西法对面仿佛等待审判一样时，路西法也没有立刻就进入正题。 他慢悠悠地说着关心的话语：“你看起来很累，为什么不休息？” 不说还好，一说汤姆又要落泪了：“抱歉,我只是……想要更努力一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09 最开始汤姆可能还想着要得到贤者大人的信任和另眼相待，但如今回想起来,汤姆总觉得自己中间好像因为精力不足,无法支撑太复杂的思考,连记录达·芬奇的话语都只是条件反射,其实已经把初衷给忘了，只剩下“坚持就是胜利”……还是被特斯拉提醒了才想起最初的目的。 路西法无语了。 他还以为能玩出无间道的人,需要自己多用点手段才能攻破心理防线，结果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小看这个世界了——傻白甜,就是这么多。 早知如此，他就用不着祭出这种办法了……算了，做都做了。 路西法一边叹气，一边说道：“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之前的承诺还有效。” 汤姆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事实上，这几天他都是送到隔壁什么他就吃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苹果店都有什么吃的，他只是不想再麻烦对方了。 但是路西法没有听他的，径直让闹钟端了一盘奶油蛋糕给汤姆：“吃点甜的吧，心情会好。” 汤姆很想拒绝，但……他也确实没怎么吃过甜的，最终还是没能把持住，吃了第一口，紧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趁着汤姆沉浸在甜食的美好中时，路西法进入了下一个步骤：“其实我这里真的没什么好学的，也不需要帮忙，唯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照顾一下达·芬奇——” 听到达·芬奇这个名字，汤姆甚至颤抖了一下。 “……”路西法一边腹诽达·芬奇把人吓成啥样了，一边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慎重考虑一下这份工作，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我认为你应该去做更有价值的事。” 汤姆睁大了眼睛。 他以为自己已经搞砸了，没想到还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我、我没有您说的那么好……”汤姆大脑还有些发木，无法控制自己说出更好的感激话语。 “不，你太小看自己了，我都没想到你能做得这么好——我以为你最多能撑三天。”路西法真情实意地感慨道，“其实很多人连一天都撑不下来，中途就会一觉睡到第二天，你坚韧的意志已经超过了世界上大部分人了。” 汤姆受宠若惊：“谢谢夸奖。” “你意志坚定，好学又聪明，其实正是教会需要的人，如果你真的需要工作，我可以把你推荐给伊甸园的教会，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和教会关系不错。” “…………”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10 本来按照汤姆原本的计划，他现在应该顺势问一下，这位神奇的大贤者，到底是怎么跟教会交涉的，为什么伊甸园的教会像是失了智一样地不干涉他搞出来的这些事。 但现在，汤姆满心都是对路西法的感激，以及自己竟然被做出了那些事的大贤者认可的激动，还有被温柔以待的感动，这让他很难再用最初的计划去从对方嘴里套话。 汤姆努力动用自己迟钝的大脑去思考现在该怎么办。 然而在他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向“职责与任务”时，对面的贤者大人给他上了一杯闻起来也甜丝丝的奶茶，还对他说。 “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我建议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应该去更能体现你价值的地方。” 顿时，长这么大都没被如此密集地夸奖过的汤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天平“咣”地一声在“感恩与回报”那一侧砸了下来——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支撑他思考到“其实遭的罪也是因为对方”这一层，只停留在了“贤者大人对我真好，我辜负了他的信任”的层面。 汤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其实，我本来就是教会的人！” 话一出口，汤姆忽然就清醒了一瞬。 咦……？他怎么就说出了这种话呢？明明打算一直隐瞒下去的…… 早就猜到汤姆来历的路西法假装惊讶地问：“你是教会的人？那为什么要隐藏自己身份来我这里？” 恢复了一点理智的汤姆迟疑了。 路西法也没有立刻逼他说出来，而是先旁敲侧击：“你属于哪个教会。” “……阿瓦隆。” 路西法惊了：“那你跟达·芬奇应该是老乡啊……” 为什么会不知道达·芬奇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汤姆很憋屈地说道：“他在本地不叫这个名字，我只知道芬奇镇有个天才，然后做事拖拖拉拉的，别的就不清楚了，阿瓦隆很大的，我也是后来才对上号的。” 现在他算是知道这个拖延症是怎么回事了！！！ 流言害人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说！一天就睡不到2个小时，醒着期间一直在工作，这也叫拖拖拉拉吗？！ 由于汤姆这个见到熟悉的坑还主动往里跳的事太令人震惊了，路西法反应了一下，才忽然意识到，阿瓦隆的守护天使，貌似是加百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11 艹……事情大条了，还好他机智，没有把人放跑。 路西法本来还没怎么认真对待，现在也严肃了起来：“阿瓦隆的教会，为什么要让你来我这里？” 加百列不是正在忙灵魂工厂的事吗？不应该啊…… 不过真要是加百列来人间，他应该会有感觉吧？天使那个行动力，从阿瓦隆到伊甸园也用不了多久，瞬间就能到他面前来找他算账，根本用不着还让个人类探路。 想到这里，路西法也稍微放松了一点，觉得加百列已经知道自己的可能性不大。 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汤姆干脆破罐破摔地解释道：“是因为一些传单，还有蒸汽机什么的……然后商队带来的传闻，我们教会感觉伊甸园这边的教会不太对劲，正好在跟乌托邦教会交流，就约好一起派人来看看情况，结果……” “结果？” 汤姆表情微妙地说：“乌托邦的人临出发的时候拒绝了，转头就开放了自由商业，对于引进蒸汽机的工厂也没有任何反应……我们教会的人感觉伊甸园的不对劲好像蔓延到乌托邦了，感觉情况十分诡异……” 路西法：“…………” 是吗，赶上拉斐尔下令的时候了啊……那在旁人看来，是有点诡异。 “既然是要看教会的情况，为什么又跑我这里来？”路西法明知故问。 “因为经过调查，一切的变化都是从您这里开始的。” 汤姆十分不理解地问道：“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伊甸园的教会到底是怎么被您说服的？” 路西法沉默了几秒，忽然说道：“不如你留下来亲眼看看？” 汤姆脸色大变：“等等，我……” “这次就不要去达·芬奇那边了。”路西法说，“我想让你看的不是那些，而是身为教会的人，你本来应该看到的东西。” 105、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人类能上天！（营养液加更） 第二天,已经把苹果店当办公室的大仲马照例成为了苹果店第一位客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12 她看到汤姆出现在苹果店的时愣了一下，然后恍然：“是你啊！几天前来应聘的那个……” “四天前。”汤姆一边整理互助墙上的纸条，一边笑着回答。 他不用跟在达·芬奇身边后，路西法也没给他安排什么工作——毕竟厨房不能让外人进去,大部分不用动脑子的工作也都可以让闹钟代劳——但汤姆觉得自己不能吃闲饭,就只能见缝插针地有什么活儿就干什么活。 互助墙确实需要定期整理一下,因为那些人把纸条钉上去的时候太随意了，汤姆愿意帮忙,路西法自然是欣然同意。 “四天前……”大仲马沉吟了一秒,“啊,那就是特斯拉先生赢了。” 汤姆笑容一僵：“……？什么赢了？” “哈哈哈，抱歉，其实我们私底下猜您能撑几天来着。”大仲马不好意思地说道,“希望您不要介意。” 汤姆：“…………我当然不介意。” 但这会让他有点怀疑，当初特斯拉先生劝他过来休息的时候有没有别的想法…… 正想着呢，特斯拉就游魂一样飘了进来，坐在了靠门的位置,有气无力地说道：“一份晚餐，谢谢。” 大仲马一看就知道特斯拉这是又熬夜了,不过因为刚刚才聊到对方,为了缓解莫名的尴尬,大仲马就主动跟特斯拉打招呼道：“早上好,特斯拉先生，现在该吃早餐了哦。” 特斯拉迷茫地看了看天色,呢喃道：“……是吗？我还以为是天黑了……” “今天阴天啦。”大仲马解释了一下，“对了，恭喜你之前打赌胜出。” 汤姆拔钉子的手一顿。 然而特斯拉很茫然地问道：“什么打赌？” “您忘了吗？就是汤姆先生能在达·芬奇先生身边待几天……”大仲马提示道,“您说不超过四天。” “啊……所以没超过四天吗？”特斯拉打了个呵欠，“抱歉，因为作息问题，我时间观不太好……” 汤姆心中那一点别扭消失了，他觉得特斯拉先生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好人，自己想多了，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热情地问道：“特斯拉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吗？” 特斯拉歪头想了一会儿：“嗯……吃完打算睡一下，所以希望是适合睡前吃的东西。”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13 “我知道了。”一直没说话的路西法应了下来。 这是给科学家们的福利，没有积分也能点单——反正他们中大部分人要求一点都不高，甚至很多人连这么几步路都不愿意走，就非要在隔壁吃盒饭，啃馒头咸菜，路西法觉得养起来还是挺省心的。 不过他们在伙食费上省下来的钱，翻几倍扔进研究中都不够…… 一般人也是真的养不起啊！ “对了，贤者大人。”特斯拉忽然想起一件事，原本好像困得要睡着的样子也猛地精神了起来，“三楼的房间可以用吗？” “可以啊，你们地方不够了？” “算是吧。”特斯拉愁苦地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把实验计划写好了，动物也到手了，接下来就要进行动物实验，感觉不太适合在人太多的地方做这种事……” 汤姆还以为特斯拉是药剂师呢，赞同地说道：“也是，小动物叫起来的话，声音也会影响其他人。” “对，就是这个道理。”特斯拉赞许地看了一眼很上道的汤姆，“所以我们觉得单独用一个房间比较好。” “行，三楼你们看着喜欢哪个房间就把东西搬过去吧……搬不动的可以找汤姆帮忙……汤姆觉得呢？” 士为知己者死，昨天被路西法套路了一波的汤姆现在简直是路西法的粉（但还不够脑残），遇到这种事当然是答应啊，总不能让贤者大人自己扛着东西帮别人搬家吧。 “没问题，交给我就行，我体力超好！” “就是这样。”路西法淡定地点点头。 汤姆感觉自己顿时充满了使命感，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现在跟白吃白喝没什么区别，必须要帮更多的忙才行。 话说回来。 “你们在研究什么啊？特斯拉先生？”汤姆好奇地问道。 他之前光顾着达·芬奇一个人的，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看别人研究什么，现在总算能知道了。 贤者大人从来就没有把隔壁的事瞒着他的意思，还主动把他留下来，因此汤姆觉得自己问一问应该没什么。 果然，贤者大人没反应，特斯拉想了想回答：“目前我在研究电流……就是闪电你知道吗？差不多就是那个。”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14 汤姆不理解地问：“研究这个做什么？” 特斯拉好脾气地解释：“知道原理之后，就可以想办法干涉了……比如富兰克林小姐，已经发明出了一个避雷装置，安装在产她家楼顶，打算等下次雷雨天试试好不好用，如果好用的话，以后所有人家都装一个，就不用担心在家坐着好好的，都会有雷突然劈下来了。” “……啊，好像是挺有用的……还研究别的吗？” 汤姆是真的没想过还有这种操作，他发现自己的脑子和隔壁那些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东西，为什么他听着闪电就觉得研究这个没用，人家就能发明出造福大众的东西呢！？ 特斯拉也发现汤姆对电流一窍不通，继续说自己的研究，对方也听不懂，更不会有什么感想。 但就在特斯拉打算闭嘴的时候，路西法忽然开口了：“你们那边我记得有人在研究飞天的装置来着？” “飞天！？”汤姆大惊失色，“你们还研究怎么让人上天？” 特斯拉点点头：“是的，其实已经有成果了……今天下午，他们就会开始进行实验，所以我打算一会儿睡一觉，免得到时候累得动不了。” “什么实验？你们发明了什么？”汤姆焦急地追问。 路西法说：“热气球吧。” “对，就是热气球，哈哈，这个名字还是贤者大人您起的呢。”特斯拉笑着打了个呵欠，“之前他们在老家就实验成功过了……” “等等、等等……我不明白……”汤姆怀疑其实自己已经被达·芬奇逼疯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是自己的幻觉，“可以给我讲讲这个热气球的事吗？” 特斯拉有些为难，因为他真的好困，不想说话了，可看到有人这么好奇，又不好放下不管。 路西法给他解围：“特斯拉吃饭吧，解释的任务一会儿交给其他人就行。”、 “艾因斯坦吗？”特斯拉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最近和教会的记录员走得很近，负责整理大家笔迹和论文的年轻人。 他还好奇问过艾因斯坦跟教会的人聊了什么，艾因斯坦说是想学习一下怎么辨认潦草的笔迹…… 搞的特斯拉都不好意思了，之后一小时写东西的时候都比较注意这方面，然而上头后就又写飞了，从此他就不再追求字迹整洁。 “不，艾因斯坦很忙，不方便打扰他。”虽然自己也知道，但完全不想解释的路西法说，“是凡尔纳。” 特斯拉：“……？”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15 汤姆也很茫然，凡尔纳是谁啊？ 大仲马倒是接话接的很顺口：“是了，凡尔纳还说有一篇稿子差不多快修改完了，今天应该就能过来。” 汤姆：“……？？？” 差不多过了三个小时，汤姆才终于见到这个叫凡尔纳的人。 他看上去衣冠整洁，文质彬彬，但也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好像也能融入隔壁…… “你终于来了，有人等你好久了。”大仲马给凡尔纳和汤姆做了个介绍，“……总之就是这样，汤姆想知道关于热气球的事——我也想！” 凡尔纳坐在位置上挠了挠头发：“热气球啊……我取材的时候，在隔壁捡到了一张设计图，还给人家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吧，其实也不是很懂。” “没关系，你说就行了。”汤姆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对于人能上天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 “我也不太明白，大蒙戈尔菲耶——就是热气球的两个发明者中的哥哥——说他收到了启发，发现空气可以让布料膨胀起来，然后向上飘，就开始研究如何让东西飞起来。” 凡尔纳把自己知道的部分讲了一下：“据说他们在老家的时候，靠着烧羊毛之类的东西，成功让自己飞上天过。” 汤姆下巴都掉下来了：“教会没反应吗？这可是大新闻啊！” “没有，因为大家不怎么抬头看天上吧……”凡尔纳猜测，“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想到上面有人，还以为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吧。” 汤姆觉得有道理：“那他们今天下午还要做什么实验啊？” 凡尔纳咳嗽了一声：“是改良版热气球，只靠烧那些东西，能飞行的时间太短了，所以……好像是个叫亨利的谁，就跟他们说可以试试蒸汽机……” 汤姆表情微妙。 这个蒸汽机……是不是能使用的地方太多了一点？！为什么上天也用得到啊？！ 大仲马倒是对另外的事更感兴趣：“所以你的取材的结果呢？是今天要交的稿子吗？” “是的是的。”凡尔纳这才想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连忙从包里把手稿拿了出来。 大仲马接过来一看，念道：“《热气球上的五星期》？这个名字起的不错啊，听着就很有意思……”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16 凡尔纳也笑了起来：“嗯，因为听说那个热气球飞行速度会很快，所以我就想以热气球串联一下主角在几个城市的经历，不用像其他文一样只能描写和商队的共同旅行……虽然用蒸汽列车也可以，但少了点感觉。” “热气球就很好。”大仲马对凡尔纳的思路表示赞同，“我们现在也在鼓励这种幻想的元素更多的小说，大家都爱看。” 汤姆这才忽然意识到什么：“难道，你是《我行我上》的……” 大仲马挺胸：“没错，我是《我行我上》的总编辑！” “……我还以为是贤者大人。” 大仲马叹气：“我也想，如果贤者大人愿意加入就太好了，最新一期里的谜题和讨论话题就是贤者大人出的……但他说他当个赞助人就行，实在劝不动啊……” 虽然对路西法充满了感激，可也没有放弃自己职责的汤姆，在路西法的默许下，以外地教会成员的身份问道。 “请问你为什么会想到创办这样一个刊物呢？你想通过这个刊物达到什么目的？” 105、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人类能上天！（营养液加更） 第二天,已经把苹果店当办公室的大仲马照例成为了苹果店第一位客人。 她看到汤姆出现在苹果店的时愣了一下，然后恍然：“是你啊！几天前来应聘的那个……” “四天前。”汤姆一边整理互助墙上的纸条，一边笑着回答。 他不用跟在达·芬奇身边后，路西法也没给他安排什么工作——毕竟厨房不能让外人进去,大部分不用动脑子的工作也都可以让闹钟代劳——但汤姆觉得自己不能吃闲饭,就只能见缝插针地有什么活儿就干什么活。 互助墙确实需要定期整理一下,因为那些人把纸条钉上去的时候太随意了，汤姆愿意帮忙,路西法自然是欣然同意。 “四天前……”大仲马沉吟了一秒,“啊,那就是特斯拉先生赢了。” 汤姆笑容一僵：“……？什么赢了？” “哈哈哈，抱歉，其实我们私底下猜您能撑几天来着。”大仲马不好意思地说道,“希望您不要介意。” 汤姆：“…………我当然不介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17 但这会让他有点怀疑，当初特斯拉先生劝他过来休息的时候有没有别的想法…… 正想着呢，特斯拉就游魂一样飘了进来，坐在了靠门的位置,有气无力地说道：“一份晚餐，谢谢。” 大仲马一看就知道特斯拉这是又熬夜了,不过因为刚刚才聊到对方,为了缓解莫名的尴尬,大仲马就主动跟特斯拉打招呼道：“早上好,特斯拉先生，现在该吃早餐了哦。” 特斯拉迷茫地看了看天色,呢喃道：“……是吗？我还以为是天黑了……” “今天阴天啦。”大仲马解释了一下，“对了，恭喜你之前打赌胜出。” 汤姆拔钉子的手一顿。 然而特斯拉很茫然地问道：“什么打赌？” “您忘了吗？就是汤姆先生能在达·芬奇先生身边待几天……”大仲马提示道,“您说不超过四天。” “啊……所以没超过四天吗？”特斯拉打了个呵欠，“抱歉，因为作息问题，我时间观不太好……” 汤姆心中那一点别扭消失了，他觉得特斯拉先生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好人，自己想多了，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热情地问道：“特斯拉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吗？” 特斯拉歪头想了一会儿：“嗯……吃完打算睡一下，所以希望是适合睡前吃的东西。” “我知道了。”一直没说话的路西法应了下来。 这是给科学家们的福利，没有积分也能点单——反正他们中大部分人要求一点都不高，甚至很多人连这么几步路都不愿意走，就非要在隔壁吃盒饭，啃馒头咸菜，路西法觉得养起来还是挺省心的。 不过他们在伙食费上省下来的钱，翻几倍扔进研究中都不够…… 一般人也是真的养不起啊！ “对了，贤者大人。”特斯拉忽然想起一件事，原本好像困得要睡着的样子也猛地精神了起来，“三楼的房间可以用吗？” “可以啊，你们地方不够了？” “算是吧。”特斯拉愁苦地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把实验计划写好了，动物也到手了，接下来就要进行动物实验，感觉不太适合在人太多的地方做这种事……” 汤姆还以为特斯拉是药剂师呢，赞同地说道：“也是，小动物叫起来的话，声音也会影响其他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18 “对，就是这个道理。”特斯拉赞许地看了一眼很上道的汤姆，“所以我们觉得单独用一个房间比较好。” “行，三楼你们看着喜欢哪个房间就把东西搬过去吧……搬不动的可以找汤姆帮忙……汤姆觉得呢？” 士为知己者死，昨天被路西法套路了一波的汤姆现在简直是路西法的粉（但还不够脑残），遇到这种事当然是答应啊，总不能让贤者大人自己扛着东西帮别人搬家吧。 “没问题，交给我就行，我体力超好！” “就是这样。”路西法淡定地点点头。 汤姆感觉自己顿时充满了使命感，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现在跟白吃白喝没什么区别，必须要帮更多的忙才行。 话说回来。 “你们在研究什么啊？特斯拉先生？”汤姆好奇地问道。 他之前光顾着达·芬奇一个人的，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看别人研究什么，现在总算能知道了。 贤者大人从来就没有把隔壁的事瞒着他的意思，还主动把他留下来，因此汤姆觉得自己问一问应该没什么。 果然，贤者大人没反应，特斯拉想了想回答：“目前我在研究电流……就是闪电你知道吗？差不多就是那个。” 汤姆不理解地问：“研究这个做什么？” 特斯拉好脾气地解释：“知道原理之后，就可以想办法干涉了……比如富兰克林小姐，已经发明出了一个避雷装置，安装在产她家楼顶，打算等下次雷雨天试试好不好用，如果好用的话，以后所有人家都装一个，就不用担心在家坐着好好的，都会有雷突然劈下来了。” “……啊，好像是挺有用的……还研究别的吗？” 汤姆是真的没想过还有这种操作，他发现自己的脑子和隔壁那些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东西，为什么他听着闪电就觉得研究这个没用，人家就能发明出造福大众的东西呢！？ 特斯拉也发现汤姆对电流一窍不通，继续说自己的研究，对方也听不懂，更不会有什么感想。 但就在特斯拉打算闭嘴的时候，路西法忽然开口了：“你们那边我记得有人在研究飞天的装置来着？” “飞天！？”汤姆大惊失色，“你们还研究怎么让人上天？” 特斯拉点点头：“是的，其实已经有成果了……今天下午，他们就会开始进行实验，所以我打算一会儿睡一觉，免得到时候累得动不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19 “什么实验？你们发明了什么？”汤姆焦急地追问。 路西法说：“热气球吧。” “对，就是热气球，哈哈，这个名字还是贤者大人您起的呢。”特斯拉笑着打了个呵欠，“之前他们在老家就实验成功过了……” “等等、等等……我不明白……”汤姆怀疑其实自己已经被达·芬奇逼疯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是自己的幻觉，“可以给我讲讲这个热气球的事吗？” 特斯拉有些为难，因为他真的好困，不想说话了，可看到有人这么好奇，又不好放下不管。 路西法给他解围：“特斯拉吃饭吧，解释的任务一会儿交给其他人就行。”、 “艾因斯坦吗？”特斯拉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最近和教会的记录员走得很近，负责整理大家笔迹和论文的年轻人。 他还好奇问过艾因斯坦跟教会的人聊了什么，艾因斯坦说是想学习一下怎么辨认潦草的笔迹…… 搞的特斯拉都不好意思了，之后一小时写东西的时候都比较注意这方面，然而上头后就又写飞了，从此他就不再追求字迹整洁。 “不，艾因斯坦很忙，不方便打扰他。”虽然自己也知道，但完全不想解释的路西法说，“是凡尔纳。” 特斯拉：“……？” 汤姆也很茫然，凡尔纳是谁啊？ 大仲马倒是接话接的很顺口：“是了，凡尔纳还说有一篇稿子差不多快修改完了，今天应该就能过来。” 汤姆：“……？？？” 差不多过了三个小时，汤姆才终于见到这个叫凡尔纳的人。 他看上去衣冠整洁，文质彬彬，但也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好像也能融入隔壁…… “你终于来了，有人等你好久了。”大仲马给凡尔纳和汤姆做了个介绍，“……总之就是这样，汤姆想知道关于热气球的事——我也想！” 凡尔纳坐在位置上挠了挠头发：“热气球啊……我取材的时候，在隔壁捡到了一张设计图，还给人家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吧，其实也不是很懂。” “没关系，你说就行了。”汤姆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对于人能上天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20 “我也不太明白，大蒙戈尔菲耶——就是热气球的两个发明者中的哥哥——说他收到了启发，发现空气可以让布料膨胀起来，然后向上飘，就开始研究如何让东西飞起来。” 凡尔纳把自己知道的部分讲了一下：“据说他们在老家的时候，靠着烧羊毛之类的东西，成功让自己飞上天过。” 汤姆下巴都掉下来了：“教会没反应吗？这可是大新闻啊！” “没有，因为大家不怎么抬头看天上吧……”凡尔纳猜测，“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想到上面有人，还以为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吧。” 汤姆觉得有道理：“那他们今天下午还要做什么实验啊？” 凡尔纳咳嗽了一声：“是改良版热气球，只靠烧那些东西，能飞行的时间太短了，所以……好像是个叫亨利的谁，就跟他们说可以试试蒸汽机……” 汤姆表情微妙。 这个蒸汽机……是不是能使用的地方太多了一点？！为什么上天也用得到啊？！ 大仲马倒是对另外的事更感兴趣：“所以你的取材的结果呢？是今天要交的稿子吗？” “是的是的。”凡尔纳这才想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连忙从包里把手稿拿了出来。 大仲马接过来一看，念道：“《热气球上的五星期》？这个名字起的不错啊，听着就很有意思……” 凡尔纳也笑了起来：“嗯，因为听说那个热气球飞行速度会很快，所以我就想以热气球串联一下主角在几个城市的经历，不用像其他文一样只能描写和商队的共同旅行……虽然用蒸汽列车也可以，但少了点感觉。” “热气球就很好。”大仲马对凡尔纳的思路表示赞同，“我们现在也在鼓励这种幻想的元素更多的小说，大家都爱看。” 汤姆这才忽然意识到什么：“难道，你是《我行我上》的……” 大仲马挺胸：“没错，我是《我行我上》的总编辑！” “……我还以为是贤者大人。” 大仲马叹气：“我也想，如果贤者大人愿意加入就太好了，最新一期里的谜题和讨论话题就是贤者大人出的……但他说他当个赞助人就行，实在劝不动啊……” 虽然对路西法充满了感激，可也没有放弃自己职责的汤姆，在路西法的默许下，以外地教会成员的身份问道。 “请问你为什么会想到创办这样一个刊物呢？你想通过这个刊物达到什么目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21 106、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两全其美的好事 “为什么……？” 大仲马有些奇怪这个问题,听着感觉怪怪的，她扭头看路西法，发现路西法冲她点点头。 意思就是让她回答咯？ 反正贤者大人都觉得没问题了，大仲马也懒得思考这个汤姆是怎么回事,回到道：“最开始就是想把我们小组的人写的故事让更多人看到,并且希望《我行我上》作为引子,让更多的人也参与到创作中，这样我们也能也更多的故事看了。” 汤姆不懂：“这有什么意义吗？你们的故事都是假的……” 大仲马没好气地说：“史诗还有虚构部分呢,你先去把所有史诗销毁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汤姆咳嗽了一声,“就是……呃,采访一下。” “……采访？”大仲马的眼神变了，她看上去来了点兴致，“你代表哪一方？” 汤姆毫不犹豫地说：“《阿瓦隆日报》。” 路西法惊奇地看了汤姆一眼。 这是真话,这位汤姆还真是身兼多职啊，难怪阿瓦隆教会那边派他过来，估计是觉得他很擅长这方面吧？ 说起来，作为一个权力机构,把持住宣传口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这方面伊甸园教会就没考虑这个问题,《伊甸日报》是全然独立的——虽然就他个人而言,更喜欢伊甸园的做法。 毕竟这个世界又不存在什么政治攻讦,既然刊登出来的都是事实,那宣传机构独立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大仲马没接受过采访，一般来说,都是报社定下一个专题，然后派人去教会采访负责人，解答一些问题,比如最近有什么计划之类的。 对普通人的采访，她还没见过。 汤姆其实也是第一次采访普通人……他之所以身为教会人员还在报社工作，就是因为一开始报社那边的采访都是他来居中调度，久而久之发现他看会了，试了试还学得不错，报社干脆问他能不能兼职，这才拿两份工资。 现在来看，汤姆觉得这个理由很不错，只要说自己代表报社采访，大部分人应该都会同意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22 果然，大仲马不像是之前随口的应付，开始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嗯……就因为是假的，所以才想写出来啊，会有一种满足感。” “……这不就是空想吗？”汤姆很纠结。 “空想怎么了？”大仲马理直气壮，“大家看了我们的小说后，会心情愉快，这不就是贡献吗？还有，看到这位凡尔纳了吗？” 突然被点名的凡尔纳顿时紧张了起来：“啊？啊？” 大仲马郑重地说道：“他因为幻想过‘鸟和天使都长翅膀能飞所以如果有翅膀人能不能也飞起来’，写了一个角色制造了人工翅膀最终飞上天的故事，隔壁有人看了之后，根据凡尔纳故事的灵感画了张设计图，据说已经进入组装状态了，所以不能因为是幻想就全盘否定意义……” 她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他们当时小组开着会，突然一个正在吃饭看杂志的就跳了起来，大喊“这个叫凡尔纳的很有想法”把大家吓了一跳……之后勉强算是认识了吧，因为那个人后来还兴致勃勃地跑过来说等发明出来后跟凡尔纳一个惊喜。 “还有就是，从大家的投稿中，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大家对未来的期待，并有一个努力的方向，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禁止了一大堆，社会陷入停滞状态，对未来十分茫然，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 大仲马都不用汤姆继续问，说着说着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最近，我们也对这本一时兴起的刊物有了更深的期待，我们认为，可以通过这本刊物，让读者们对人生进行思考，顺便养成自己的观点而非人云亦云balabalabala……” 汤姆对这些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他来伊甸园之前，还以为《我行我上》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刊登大家白日梦和无用幻想的刊物，十分不理解伊甸园的大贤者推广这个在想什么。 但现在，看着口若悬河的大仲马，汤姆隐隐感觉到，这个刊物的似乎真的有些用处……不，不是有些，是很大的用处，比想他想中要影响要更深远…… 可习惯了一成不变，就会对变化产生不安，汤姆一边觉得《我行我上》这个刊物很有意义，一边又觉得这说不定会引起不太好的后果——哪怕目前没有见到，他也想不出会有什么后果，但就是这样觉得。 这也是为什么教会的审核，有时候理由很莫名其妙的缘故。 全部都是源于对变化和未来的不安。 大仲马边说边翻找稿子，从一堆纸里抽出了一叠递给汤姆：“来，看看大家对未来的期待，是不是一下子感觉目标清晰了呢？” 汤姆稀里糊涂地被塞了满怀的稿子，坐到一边看了起来。 围观了全程的路西法想了想，顺便把最新一期的《我行我上》也放到了汤姆跟前，让他补一下课。 加百列下来后，肯定是要先问问自己教会的人情况，只要他把汤姆给争取到自己这边，就相当于在加百列面前多了一个说客……啊，不过速度要快，毕竟谁也不知道加百列什么时候就来了。 在那之前，必须早点把汤姆的阵营给变换成功，然后把他送回去才行——好在现在蒸汽列车通了，回去应该不会费太多时间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23 大仲马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其实很多东西她自己之前也没怎么想过，顶多就表面一层，反倒是刚才被汤姆问到了，为了解释自己的正当性，她才开始更加深入地思考。 结果她忽然就发现，原来她们《我行我上》编辑社的任务这么重要！ 这种一直以来做着如此重要的事的感觉，让大仲马亢奋了起来，更有干劲了。 但既然话题都说到这里了，大仲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艾因斯坦那边的刊物。 “贤者大人，那个《自然》做的怎么样了？” 路西法并不意外大仲马忽然开始关心这件事，毕竟艾因斯坦当年还来她这取经过，现在大仲马意识到刊物能起到的作用，当然也会关心影响说不定比《我行我上》还大的《自然》什么时候能发行。 “他那边有点慢。”路西法说道，“和你们不一样，目前《自然》真正在干活的就艾因斯坦一个人，其他人都在做自己的项目，所以他有点忙不过来。” 第一刊的都刊登哪些研究的论文，其实已经定下来了。 但《自然》和《我行我上》不一样，它是非常严谨的刊物，校对必须仔细仔细再仔细，毕竟错一个小数点，就有可能把几百几千人的研究带歪，影响太大了，跟《我行我上》出现错字的概念完全不同。 校对需要有相关的知识，目前就艾因斯坦一个人有空，整理论文需要相关知识，目前就只有艾因斯坦一个人有空，把笔记写成论文更需要相关知识，目前…… 总而言之，艾因斯坦现在的忙碌得连家都不能回，还根本找不到人帮忙。 和他同龄的竹马高斯，本来答应了帮他校对数字方面的问题，结果一来就被更重要的项目给借走去当人形计算器了，至今没还给艾因斯坦，艾因斯坦也很无奈。 为此，艾因斯坦特别关注巴贝奇的计算机项目进度，希望他们赶紧把计算机发明出来，好把他辛辛苦苦找到的帮手还给他。 大仲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感觉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路西法也叹气：“还是太缺人了……” 这还是因为艾因斯坦太年轻了，没定下自己的研究方向，这才有空搞《自然》，等艾因斯坦想好自己去研究什么了，那《自然》就没人管了……感觉这也是个问题。 《自然》对科学界真的很重要，不能荒废啊！ 等等……说起来，《我行我上》的读者群貌似越来越广了…… “仲马小姐。”路西法沉吟道，“你们下期报纸，能不能留个板块给《自然》？”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24 大仲马一愣：“嗯？不是还没发行吗？现在就打广告有点早吧？” “不，不是刊物的广告。”路西法叹气，“是招聘启事……” 他忽然就意识到了，说不定有些人，和现在的艾因斯坦一样，虽然有着相关的知识储备，却暂时没有目标，觉得自己水平不足，因此也不好意思来参加蒸汽机研讨会……这种人，虽然暂时不会开研究项目，却正是编辑部需要的啊！ 他们来编辑部，边当编辑边在大佬身边学习，《自然》也能顺利看法，影响扩散出去，让外地的科学家们也能更快地获得最新情报…… 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106、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两全其美的好事 “为什么……？” 大仲马有些奇怪这个问题,听着感觉怪怪的，她扭头看路西法，发现路西法冲她点点头。 意思就是让她回答咯？ 反正贤者大人都觉得没问题了，大仲马也懒得思考这个汤姆是怎么回事,回到道：“最开始就是想把我们小组的人写的故事让更多人看到,并且希望《我行我上》作为引子,让更多的人也参与到创作中，这样我们也能也更多的故事看了。” 汤姆不懂：“这有什么意义吗？你们的故事都是假的……” 大仲马没好气地说：“史诗还有虚构部分呢,你先去把所有史诗销毁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汤姆咳嗽了一声,“就是……呃,采访一下。” “……采访？”大仲马的眼神变了，她看上去来了点兴致，“你代表哪一方？” 汤姆毫不犹豫地说：“《阿瓦隆日报》。” 路西法惊奇地看了汤姆一眼。 这是真话,这位汤姆还真是身兼多职啊，难怪阿瓦隆教会那边派他过来，估计是觉得他很擅长这方面吧？ 说起来，作为一个权力机构,把持住宣传口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这方面伊甸园教会就没考虑这个问题,《伊甸日报》是全然独立的——虽然就他个人而言,更喜欢伊甸园的做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25 毕竟这个世界又不存在什么政治攻讦,既然刊登出来的都是事实,那宣传机构独立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大仲马没接受过采访，一般来说,都是报社定下一个专题，然后派人去教会采访负责人，解答一些问题,比如最近有什么计划之类的。 对普通人的采访，她还没见过。 汤姆其实也是第一次采访普通人……他之所以身为教会人员还在报社工作，就是因为一开始报社那边的采访都是他来居中调度，久而久之发现他看会了，试了试还学得不错，报社干脆问他能不能兼职，这才拿两份工资。 现在来看，汤姆觉得这个理由很不错，只要说自己代表报社采访，大部分人应该都会同意的。 果然，大仲马不像是之前随口的应付，开始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嗯……就因为是假的，所以才想写出来啊，会有一种满足感。” “……这不就是空想吗？”汤姆很纠结。 “空想怎么了？”大仲马理直气壮，“大家看了我们的小说后，会心情愉快，这不就是贡献吗？还有，看到这位凡尔纳了吗？” 突然被点名的凡尔纳顿时紧张了起来：“啊？啊？” 大仲马郑重地说道：“他因为幻想过‘鸟和天使都长翅膀能飞所以如果有翅膀人能不能也飞起来’，写了一个角色制造了人工翅膀最终飞上天的故事，隔壁有人看了之后，根据凡尔纳故事的灵感画了张设计图，据说已经进入组装状态了，所以不能因为是幻想就全盘否定意义……” 她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他们当时小组开着会，突然一个正在吃饭看杂志的就跳了起来，大喊“这个叫凡尔纳的很有想法”把大家吓了一跳……之后勉强算是认识了吧，因为那个人后来还兴致勃勃地跑过来说等发明出来后跟凡尔纳一个惊喜。 “还有就是，从大家的投稿中，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大家对未来的期待，并有一个努力的方向，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禁止了一大堆，社会陷入停滞状态，对未来十分茫然，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 大仲马都不用汤姆继续问，说着说着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最近，我们也对这本一时兴起的刊物有了更深的期待，我们认为，可以通过这本刊物，让读者们对人生进行思考，顺便养成自己的观点而非人云亦云balabalabala……” 汤姆对这些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他来伊甸园之前，还以为《我行我上》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刊登大家白日梦和无用幻想的刊物，十分不理解伊甸园的大贤者推广这个在想什么。 但现在，看着口若悬河的大仲马，汤姆隐隐感觉到，这个刊物的似乎真的有些用处……不，不是有些，是很大的用处，比想他想中要影响要更深远…… 可习惯了一成不变，就会对变化产生不安，汤姆一边觉得《我行我上》这个刊物很有意义，一边又觉得这说不定会引起不太好的后果——哪怕目前没有见到，他也想不出会有什么后果，但就是这样觉得。 这也是为什么教会的审核，有时候理由很莫名其妙的缘故。 全部都是源于对变化和未来的不安。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26 大仲马边说边翻找稿子，从一堆纸里抽出了一叠递给汤姆：“来，看看大家对未来的期待，是不是一下子感觉目标清晰了呢？” 汤姆稀里糊涂地被塞了满怀的稿子，坐到一边看了起来。 围观了全程的路西法想了想，顺便把最新一期的《我行我上》也放到了汤姆跟前，让他补一下课。 加百列下来后，肯定是要先问问自己教会的人情况，只要他把汤姆给争取到自己这边，就相当于在加百列面前多了一个说客……啊，不过速度要快，毕竟谁也不知道加百列什么时候就来了。 在那之前，必须早点把汤姆的阵营给变换成功，然后把他送回去才行——好在现在蒸汽列车通了，回去应该不会费太多时间吧。 大仲马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其实很多东西她自己之前也没怎么想过，顶多就表面一层，反倒是刚才被汤姆问到了，为了解释自己的正当性，她才开始更加深入地思考。 结果她忽然就发现，原来她们《我行我上》编辑社的任务这么重要！ 这种一直以来做着如此重要的事的感觉，让大仲马亢奋了起来，更有干劲了。 但既然话题都说到这里了，大仲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艾因斯坦那边的刊物。 “贤者大人，那个《自然》做的怎么样了？” 路西法并不意外大仲马忽然开始关心这件事，毕竟艾因斯坦当年还来她这取经过，现在大仲马意识到刊物能起到的作用，当然也会关心影响说不定比《我行我上》还大的《自然》什么时候能发行。 “他那边有点慢。”路西法说道，“和你们不一样，目前《自然》真正在干活的就艾因斯坦一个人，其他人都在做自己的项目，所以他有点忙不过来。” 第一刊的都刊登哪些研究的论文，其实已经定下来了。 但《自然》和《我行我上》不一样，它是非常严谨的刊物，校对必须仔细仔细再仔细，毕竟错一个小数点，就有可能把几百几千人的研究带歪，影响太大了，跟《我行我上》出现错字的概念完全不同。 校对需要有相关的知识，目前就艾因斯坦一个人有空，整理论文需要相关知识，目前就只有艾因斯坦一个人有空，把笔记写成论文更需要相关知识，目前…… 总而言之，艾因斯坦现在的忙碌得连家都不能回，还根本找不到人帮忙。 和他同龄的竹马高斯，本来答应了帮他校对数字方面的问题，结果一来就被更重要的项目给借走去当人形计算器了，至今没还给艾因斯坦，艾因斯坦也很无奈。 为此，艾因斯坦特别关注巴贝奇的计算机项目进度，希望他们赶紧把计算机发明出来，好把他辛辛苦苦找到的帮手还给他。 大仲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感觉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27 路西法也叹气：“还是太缺人了……” 这还是因为艾因斯坦太年轻了，没定下自己的研究方向，这才有空搞《自然》，等艾因斯坦想好自己去研究什么了，那《自然》就没人管了……感觉这也是个问题。 《自然》对科学界真的很重要，不能荒废啊！ 等等……说起来，《我行我上》的读者群貌似越来越广了…… “仲马小姐。”路西法沉吟道，“你们下期报纸，能不能留个板块给《自然》？” 大仲马一愣：“嗯？不是还没发行吗？现在就打广告有点早吧？” “不，不是刊物的广告。”路西法叹气，“是招聘启事……” 他忽然就意识到了，说不定有些人，和现在的艾因斯坦一样，虽然有着相关的知识储备，却暂时没有目标，觉得自己水平不足，因此也不好意思来参加蒸汽机研讨会……这种人，虽然暂时不会开研究项目，却正是编辑部需要的啊！ 他们来编辑部，边当编辑边在大佬身边学习，《自然》也能顺利看法，影响扩散出去，让外地的科学家们也能更快地获得最新情报…… 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107、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只要不叫《论语》就行（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在这边为《自然》操碎了心的时候,汤姆还在看《我行我上》。 他的神情十分严肃，仿佛是在以阅读什么史诗级巨作一样的态度一字一句地琢磨着自己看到的内容，疯狂做阅读理解，试图思考作者的本意。 保持着这种专注状态的汤姆,翻到路西法出的“忒修斯之船”的变种题目时,眼神更加认真,但思考着思考着，他的脑回路就把自己转晕了。 汤姆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正确答案,就忍不住扭头问离着近的大仲马。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贤者大人没告诉我们答案,说让我们自己想，你好奇的话可以看看其他人寄过来的答复。”说着，大仲马就从左边扒拉出来几张纸,“因为这一期才刚出，所以寄过来的不多，就这些。” 汤姆把这些人的回答看完，感觉就更迷糊了,自己的立场摇摆不定，一会儿觉得这个人说的有道理,一会儿觉得那个人说的也有道理——这样下去不行。 汤姆尽管很不想再麻烦贤者大人,但怎么看,自己的疑问都只有贤者大人能解答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28 这个问题不问清楚的话,感觉哪怕他熬夜好几天，今晚也要失眠了！ “答案？” 面对找上门求答案的汤姆,路西法随口道：“没有正确答案。” 汤姆不可置信地重复：“没有正确答案？！” 怎么可以没有正确答案呢？！问题就应该配着答案才对啊！ “那您出这个题，有什么意义呢？” 路西法叹气：“你们这些人，整天意义来意义去的,纠结这种事，本身就没有意义不是吗？” 汤姆噎了一下：“可是……” “你不觉得，看到与自己不同的观点，对世界上的其他人加深了解就算是意义吗？”路西法继续说道。 “不对，我还是觉得应该有意义。”汤姆很纠结地说道，“没有意义的事为什么要存在……” 路西法惊了。 这人也太极端了吧！！！这种想法是这个世界的特色吗？！ 没办法了，路西法面无表情地问：“你觉得，人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汤姆：“………………？？？” 这一刻，汤姆懵逼了，因为他居然想不出答案！！！ “你看，如果按照你的理论，人类就不应该活着了。”路西法乘胜追击。 汤姆很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用教会人员特有的脑回路得出了一个结论：“是神让人类存在的，人类是为了神存在的，这就是意义。” “…………” 【冷静！冷静！！】闹钟在路西法的脑海中开始呼唤了起来，【某方面来说，他其实说的没错……】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29 路西法在心里回应闹钟：“按照这个世界观的设定，确实可能这就是正确答案了，我不会生气的，他真聪明。” 【……可您就是在生气啊！】闹钟无语地说道，【对我没必要粉饰太平……】 闹钟一直都很清楚，路西法对人类感情很复杂，尤其是“人类比天使自由”这个设定对路西法来说，影响非常大——偏偏这样的人类，却说出了“人类就是为神存在的”这种话，也难怪路西法会生气了。 事实是怎样，对路西法来说无所谓，他在意的只是人类的想法而已。 只要人类觉得自己是自由的，那他们就是自由的，但如果人类觉得自己是为了神才存在的……路西法都不知道自己在折腾什么。 神让人类过得像傀儡，人类也心甘情愿地遵循神的意志，结果就路西法没事找事？ 连天使对人类的态度都在产生变化，可人类却—— “我觉得不能这么算吧。”大仲马忽然插话，“你的想法只能代表你自己哦。” 看了这么多人的隔空辩论，文学小组的所有人都深深地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另一个人，所有人能代表的就只有自己。 汤姆皱着眉看向大仲马：“那么你觉得人类是为什么存在呢？” “请不要偷换概念，贤者大人问的是‘人活着的意义’。”大仲马抬了抬下巴，“这个问题，至少我觉得，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看到更多之前没见过的事物……还有故事，为其他人带去与我相同的快乐。” 汤姆沉吟：“……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我不应该用我的答案去束缚你……那贤者大人是怎么想的呢？” 路西法已经把刚才那一阵无名火压下去了，再次恢复了理性。 他说道：“其实仲马小姐也搞错了，我问的是‘人类活着的意义’而不是‘人活着的意义’，你的答案属于后一个。” 在这个世界的语言中，人类和人这两个词差别还挺大的。 大仲马一愣，恍然道：“是人类这个整体吗……那我就想不出了，感觉很难想出一个共同的意义来……还是说，活着就是意义？” 既然路西法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扭转汤姆觉得“无意义就无用也不需要存在”的想法，那他的答案当然是—— “无意义。”路西法说。 是的，不管到底有没有意义，反正路西法靠嘴遁把答案说成无意义就行。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30 果然汤姆不愿意认同这个答案：“为什么您这样的智者，竟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呢？您也是人类不是吗？怎么会觉得自己活着无意义呢？” “首先我需要纠正你们两个的一个观点。”路西法竖起一根手指，“我所说的意义和你们理解的可能不一样。” 不光是汤姆和大仲马，之前陆陆续续过来审稿的编辑部其他人也在关注着这边，安静等着路西法的下文。 “与其说我觉得人类活着是无意义的，不如说是我希望如此……因为，如果一旦人类活着是为了某个意义，那么人类就不是自由的了，人类会从出生的那一刻，成为意义的承载物，或者附属品之类的东西。” 其实路西法感觉意义的奴隶这个词更贴切，但这个世界没有奴隶，他只能替换为更温和一点的用词。 尽管路西法的用词已经温和了好几级，从汤姆的表情上，依然看的出他动摇得十分厉害。 “在有其他人想出比人类活着没有意义这个答案更像正确答案的想法之前，你们可以把我这个当作参考答案。” “但是、但是……”大仲马现在就处于一种【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要被说服了，但感觉哪里不太对】的状态，“感觉，有点可悲不是吗？无意义的存在……” “所以我说了，这只是我对人类整体的想法……至于对个体，正因为这份无意义，人类才是自由的，个体可以去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而不是被一个统一的意义绑架。” 路西法今天说的这番话，对于连虚构文学都只是刚起步的世界的人来说，太过缥缈，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不过又因为他说话没有用到什么很复杂的概念，让人又觉得自己再仔细想想也许就能想明白，所以也没有人当场就反驳。 看到大家都一脸深思的样子沉默着，路西法总结道：“汤姆，这只是我的想法，如果能说服你的话，希望你能改变‘无意义的东西不应该存在’这个观点。” 汤姆一脸恍惚地点头：“其实……我现在觉得您说的挺有道理的，至少我找不出反驳的点……” 对汤姆这其实有点死板的小脑瓜来说，光是去理解对方的观点就已经很辛苦了，想找出反驳的点更是困难无比。 他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又让他无法在不理解对方观点的情况下为了反驳而盲目反驳……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心中不对劲的感觉又太微弱，他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说服了。 从某方面来说，汤姆这种人真的很好忽悠。 敲了敲自己的头，又做了个深呼吸，汤姆总算觉得自己一片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点。 他认真地说：“我现在收回刚才的话，无意义也不是那么糟糕。其实我反思了一下，也许我只是因为问题没有答案而感到焦躁，所以迁怒了。” 路西法吐槽道：“世界上没有答案的事多了……你要为了这个就地图炮‘无意义’，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而且套用你的理论的话，无意义的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神的意志了……” “您说的有道理。”汤姆没去纠结‘地图炮’是什么意思，认真点头认可。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31 虽然刚才跟路西法辩论了一回，但输给了路西法后，汤姆对路西法的滤镜反而更深了一层，直接把以后辩论的可能性给压低了三成。 因为汤姆觉得，在自己彻底吃透今天贤者大人说的话之前，还是不要再问些弱智问题了。 比起死脑筋的汤姆，文学小组这些平时就想得很多的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们，思路一下子就发散了出去。 “贤者大人！”雨果小姐问道，“请问您刚才和汤姆先生还有大仲马的对话，我们可以整理下来，刊登在下期上吗？” 路西法一愣：“刊登在《我行我上》里吗？” “对！”雨果小姐眼神亮晶晶的，“我觉得可以开一个专栏，专门记录这种多人对答形式的文章，感觉能给人启发……您觉得呢？” 路西法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说的发出去让更多人看到也没什么问题，如果能让更多人觉醒自由意志，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跟自己辩论，并且还说得言之有理，路西法只会更高兴，这说明人们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了。 因此路西法点头道：“可以，汤姆呢？” 汤姆说：“我也没问题。” 大仲马挺高兴的，自己的刊物又增加了新的类型：“这个专栏叫什么比较好呢？” 路西法说：“随便。” ——只要不叫《论语》，他都能接受！ 108、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我就是教会的人 经此一遭,汤姆变得更加深思熟虑了。 他不再用自己过往的经验和思考方式来看待伊甸园的事——因为总觉得无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大贤者和伊甸园的人都能找出看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理由来说服他。 为了找到立得住的观点来反驳这些在他看来不太“正常”的事，汤姆开始努力去理解伊甸园的新气氛。 然后——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32 汤姆：“其实螺蛳粉挺好吃的。” 大仲马：“是吧是吧？但很多人觉得太臭了不肯吃。” 汤姆：“炸鸡排也好吃。” 大仲马：“撒点香料更香！” 汤姆：“可乐是我喝过的最奇妙的饮料。” 大仲马：“那你一定要再试试雪碧！” 看着这一幕的闹钟：【…………这人怎么回事。】 它还以为汤姆能多坚持几天呢，怎么这就沦陷了！？还跟大仲马讨论起了美食？！ 路西法难得觉得有些好笑。 “一旦吃过好的的东西,想再回到没滋没味的时期就很难了。” 汤姆之前就打听过路西法这里的吃的,知道伊甸园的教会对“螺蛳粉”表示过赞扬,就“挺过前面的考验才能得到回馈”那一套，所以路西法问汤姆想吃什么的时候,作为教会人员的汤姆,自然要感受一下教会吃了都说好的东西,于是他就说想吃螺蛳粉。 路西法当然不会拒绝。 以为教会推荐的菜品，就能躲过美味炸弹？！开玩笑！只要汤姆能吃辣，很快他就会把臭味忽略掉的！ 果然,一开始端上来的时候，汤姆虽然眼神看着有点怀疑人生，但表情还是放松的，估计是觉得伊甸园的教会还有救,起码在这一点上没有超出他的想象。 甚至汤姆潜意识里还有点庆幸，觉得自己不会美食收买了……是的,他在美食方面的坚持,其实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毕竟,好吃的东西,一旦饿了，会越想越好吃,再让他干巴巴地啃有点硬的面包他就有点莫名抵触了。 可惜的是，螺蛳粉很对汤姆的胃口——活了这么多年，汤姆才发现自己的口味很重,喜欢吃香辛料浓郁的食物——总之，他连螺蛳粉的汤都没放过，喝得一干二净。 如果到这里为止，汤姆回去啃馒头，也许还有救。 然而，作为一位美食专栏的作家，大仲马摸准了汤姆的口味，开始给他疯狂推荐方便面、酸辣粉、辣条、麻辣烫等食物，把汤姆一口气拉到了深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33 汤姆自我安慰：“我至今没有在吃饭的时候遇到神罚，说明神觉得没问题吧？” 大仲马也振振有词：“如果神真的觉得有问题，就不会给人类味觉了！就让人类为了生存而吃饭不就好了吗？既然人类有味觉，说明神允许了！我们不能浪费神给我们的能力！” 这改编自路西法嘴炮的小演讲一出现，就仿佛给了汤姆一个借口，让他终于能不再纠结吃饭问题了。 “有道理！”闹钟化的汤姆狠狠地点头，“这都是神的旨意！” 人堕落起来，速度飞快，比如才过了两天，汤姆就已经能够和大仲马在美食话题上谈笑风生了…… 当然，虽然他的意志被美食腐蚀了，但汤姆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他空余的时间就用来看书、看报，去街道上走动，跟本地人聊天之类的，以此来在脑海中构筑伊甸园变化图。 人的想法总是很容易变化，汤姆在伊甸园逛了这么两天，切身的体会到了伊甸园与阿瓦隆不同的蓬勃向上的精神状态。 所有人都好像对未来充满期待和信心，他们在街上笑着讨论以后去外地看望亲戚、每天早上可以喝新鲜的牛奶、茶叶的价格下来后打算开个奶茶店、想要上天之类的话题。 是的，他们想要上天。 之前的热气球实验成功了，蒙戈尔菲耶兄弟亲自坐上了改良版热气球——他们在之前已经成功过的版本基础上改造了一番，还在尾部加了个蒸汽机控制的风扇，其实整体更接近飞艇的状态。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升上了天，然后向远方飞去，差不多十几分钟就从市中心到达了伊甸园的郊区，然后带了一罐新鲜的牛奶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早期宣传蒸汽列车的好处时宣传的太卖力，感觉大家都把新鲜牛奶当成什么计时工具了…… 亲眼看到人类飞上天的汤姆，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后来汤姆还去问了蒙戈尔菲耶兄弟，之前在哪里做的实验，为什么这么震撼的事却完全没有消息。 蒙戈尔菲耶兄弟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无奈地耸耸肩。 “哥们儿，你是真的不懂吗？在别的地方做实验，当然要偷偷做啊，我们那边的教会说不定还怕我们飞到天堂去冒犯天使和神呢。” “……在伊甸园就无所谓了吗？” “当然啊。”蒙戈尔菲耶兄弟说，“伊甸园气氛太棒了！没有比这里更适合我们这种人居住的地方了，我们已经写信回去让人把家当都收拾好，只等着坐蒸汽列车回去搬家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34 汤姆承认道：“伊甸园的气氛……确实很独特。” 如果在阿瓦隆，不光不会有人想上天，甚至就连讨论想开个什么店都少见，大家只想着去别人那里学什么技能，然后打工，或者继承家里的产业……因为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值得新开一家店来卖，创新总是意味着不安定，还是遵循一直以来被前辈们确定过没问题的道路走最安全。 以前汤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跟伊甸园一对比，就觉得阿瓦隆有些死气沉沉的。 就算再怎么推崇安定，人都是更喜欢每□□气蓬勃喜气洋洋让人感觉愉快的环境，汤姆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觉就倒向了伊甸园。 正好这个时期，外地对“百年后我所居住的世界”的贤者杯征文投稿也终于井喷了一波，汤姆看着伊甸园的人写的文，再对比外地人写的文…… 他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更喜欢伊甸园的人写出来的未来，还是更喜欢其他地方的人写出来的未来？ 答案不言而喻。 他也想能够轻轻松松地去外地见亲戚，喝到新鲜的牛奶，飞上天从天上俯视世界的面貌，希望母亲不用一针一线地为了缝纫而用眼过度，希望妹妹能够穿上因为量产所以好看又不奢侈衣裙，家人能够吃上因为蒸汽列车而压低了成本、普通人也能随意买到的香料做成的食物，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 他甚至没办法去指责伊甸园的人们“奢侈”、“贪婪”，因为神罚并没有降临在任何人身上，就仿佛神也认可一般， ……也许，一直以来，是他想错了？ 依赖于神罚进行价值观判断的汤姆陷入了混乱，加上所有人潜意识中都存在的私心作祟，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给说服了。 说服了自己的汤姆，是最强的，因为这样的他，哪怕出了伊甸园这个小型神罚豁免圈，也会因为相信自己没做错而避免被神罚，这就会加强他对自己想法的认可。 汤姆开始写报告，由熟知教会思路的他写报告，写出来的东西更容易打动教会的人。 他打算写好报告后就回阿瓦隆，不过在那之前—— 汤姆还要去伊甸园的教会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要去教会？”帮他的报告提供材料的马丁·尼古拉斯说，“我就是教会的人啊，你想问什么问我就行了。” 汤姆：“……？？？” ——什么？！我还以为你是贤者派来的书记员！为什么教会的人要在这里给那些科学家们疯狂做记录啊？！ 107、第107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35 第一百零七章只要不叫《论语》就行（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在这边为《自然》操碎了心的时候,汤姆还在看《我行我上》。 他的神情十分严肃，仿佛是在以阅读什么史诗级巨作一样的态度一字一句地琢磨着自己看到的内容，疯狂做阅读理解，试图思考作者的本意。 保持着这种专注状态的汤姆,翻到路西法出的“忒修斯之船”的变种题目时,眼神更加认真,但思考着思考着，他的脑回路就把自己转晕了。 汤姆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正确答案,就忍不住扭头问离着近的大仲马。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贤者大人没告诉我们答案,说让我们自己想，你好奇的话可以看看其他人寄过来的答复。”说着，大仲马就从左边扒拉出来几张纸,“因为这一期才刚出，所以寄过来的不多，就这些。” 汤姆把这些人的回答看完，感觉就更迷糊了,自己的立场摇摆不定，一会儿觉得这个人说的有道理,一会儿觉得那个人说的也有道理——这样下去不行。 汤姆尽管很不想再麻烦贤者大人,但怎么看,自己的疑问都只有贤者大人能解答了！ 这个问题不问清楚的话,感觉哪怕他熬夜好几天，今晚也要失眠了！ “答案？” 面对找上门求答案的汤姆,路西法随口道：“没有正确答案。” 汤姆不可置信地重复：“没有正确答案？！” 怎么可以没有正确答案呢？！问题就应该配着答案才对啊！ “那您出这个题，有什么意义呢？” 路西法叹气：“你们这些人，整天意义来意义去的,纠结这种事，本身就没有意义不是吗？” 汤姆噎了一下：“可是……” “你不觉得，看到与自己不同的观点，对世界上的其他人加深了解就算是意义吗？”路西法继续说道。 “不对，我还是觉得应该有意义。”汤姆很纠结地说道，“没有意义的事为什么要存在……” 路西法惊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36 这人也太极端了吧！！！这种想法是这个世界的特色吗？！ 没办法了，路西法面无表情地问：“你觉得，人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汤姆：“………………？？？” 这一刻，汤姆懵逼了，因为他居然想不出答案！！！ “你看，如果按照你的理论，人类就不应该活着了。”路西法乘胜追击。 汤姆很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用教会人员特有的脑回路得出了一个结论：“是神让人类存在的，人类是为了神存在的，这就是意义。” “…………” 【冷静！冷静！！】闹钟在路西法的脑海中开始呼唤了起来，【某方面来说，他其实说的没错……】 路西法在心里回应闹钟：“按照这个世界观的设定，确实可能这就是正确答案了，我不会生气的，他真聪明。” 【……可您就是在生气啊！】闹钟无语地说道，【对我没必要粉饰太平……】 闹钟一直都很清楚，路西法对人类感情很复杂，尤其是“人类比天使自由”这个设定对路西法来说，影响非常大——偏偏这样的人类，却说出了“人类就是为神存在的”这种话，也难怪路西法会生气了。 事实是怎样，对路西法来说无所谓，他在意的只是人类的想法而已。 只要人类觉得自己是自由的，那他们就是自由的，但如果人类觉得自己是为了神才存在的……路西法都不知道自己在折腾什么。 神让人类过得像傀儡，人类也心甘情愿地遵循神的意志，结果就路西法没事找事？ 连天使对人类的态度都在产生变化，可人类却—— “我觉得不能这么算吧。”大仲马忽然插话，“你的想法只能代表你自己哦。” 看了这么多人的隔空辩论，文学小组的所有人都深深地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另一个人，所有人能代表的就只有自己。 汤姆皱着眉看向大仲马：“那么你觉得人类是为什么存在呢？” “请不要偷换概念，贤者大人问的是‘人活着的意义’。”大仲马抬了抬下巴，“这个问题，至少我觉得，我活着的意义，就是看到更多之前没见过的事物……还有故事，为其他人带去与我相同的快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37 汤姆沉吟：“……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我不应该用我的答案去束缚你……那贤者大人是怎么想的呢？” 路西法已经把刚才那一阵无名火压下去了，再次恢复了理性。 他说道：“其实仲马小姐也搞错了，我问的是‘人类活着的意义’而不是‘人活着的意义’，你的答案属于后一个。” 在这个世界的语言中，人类和人这两个词差别还挺大的。 大仲马一愣，恍然道：“是人类这个整体吗……那我就想不出了，感觉很难想出一个共同的意义来……还是说，活着就是意义？” 既然路西法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扭转汤姆觉得“无意义就无用也不需要存在”的想法，那他的答案当然是—— “无意义。”路西法说。 是的，不管到底有没有意义，反正路西法靠嘴遁把答案说成无意义就行。 果然汤姆不愿意认同这个答案：“为什么您这样的智者，竟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呢？您也是人类不是吗？怎么会觉得自己活着无意义呢？” “首先我需要纠正你们两个的一个观点。”路西法竖起一根手指，“我所说的意义和你们理解的可能不一样。” 不光是汤姆和大仲马，之前陆陆续续过来审稿的编辑部其他人也在关注着这边，安静等着路西法的下文。 “与其说我觉得人类活着是无意义的，不如说是我希望如此……因为，如果一旦人类活着是为了某个意义，那么人类就不是自由的了，人类会从出生的那一刻，成为意义的承载物，或者附属品之类的东西。” 其实路西法感觉意义的奴隶这个词更贴切，但这个世界没有奴隶，他只能替换为更温和一点的用词。 尽管路西法的用词已经温和了好几级，从汤姆的表情上，依然看的出他动摇得十分厉害。 “在有其他人想出比人类活着没有意义这个答案更像正确答案的想法之前，你们可以把我这个当作参考答案。” “但是、但是……”大仲马现在就处于一种【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要被说服了，但感觉哪里不太对】的状态，“感觉，有点可悲不是吗？无意义的存在……” “所以我说了，这只是我对人类整体的想法……至于对个体，正因为这份无意义，人类才是自由的，个体可以去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而不是被一个统一的意义绑架。” 路西法今天说的这番话，对于连虚构文学都只是刚起步的世界的人来说，太过缥缈，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不过又因为他说话没有用到什么很复杂的概念，让人又觉得自己再仔细想想也许就能想明白，所以也没有人当场就反驳。 看到大家都一脸深思的样子沉默着，路西法总结道：“汤姆，这只是我的想法，如果能说服你的话，希望你能改变‘无意义的东西不应该存在’这个观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38 汤姆一脸恍惚地点头：“其实……我现在觉得您说的挺有道理的，至少我找不出反驳的点……” 对汤姆这其实有点死板的小脑瓜来说，光是去理解对方的观点就已经很辛苦了，想找出反驳的点更是困难无比。 他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又让他无法在不理解对方观点的情况下为了反驳而盲目反驳……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心中不对劲的感觉又太微弱，他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被说服了。 从某方面来说，汤姆这种人真的很好忽悠。 敲了敲自己的头，又做了个深呼吸，汤姆总算觉得自己一片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点。 他认真地说：“我现在收回刚才的话，无意义也不是那么糟糕。其实我反思了一下，也许我只是因为问题没有答案而感到焦躁，所以迁怒了。” 路西法吐槽道：“世界上没有答案的事多了……你要为了这个就地图炮‘无意义’，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而且套用你的理论的话，无意义的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神的意志了……” “您说的有道理。”汤姆没去纠结‘地图炮’是什么意思，认真点头认可。 虽然刚才跟路西法辩论了一回，但输给了路西法后，汤姆对路西法的滤镜反而更深了一层，直接把以后辩论的可能性给压低了三成。 因为汤姆觉得，在自己彻底吃透今天贤者大人说的话之前，还是不要再问些弱智问题了。 比起死脑筋的汤姆，文学小组这些平时就想得很多的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们，思路一下子就发散了出去。 “贤者大人！”雨果小姐问道，“请问您刚才和汤姆先生还有大仲马的对话，我们可以整理下来，刊登在下期上吗？” 路西法一愣：“刊登在《我行我上》里吗？” “对！”雨果小姐眼神亮晶晶的，“我觉得可以开一个专栏，专门记录这种多人对答形式的文章，感觉能给人启发……您觉得呢？” 路西法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说的发出去让更多人看到也没什么问题，如果能让更多人觉醒自由意志，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跟自己辩论，并且还说得言之有理，路西法只会更高兴，这说明人们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了。 因此路西法点头道：“可以，汤姆呢？” 汤姆说：“我也没问题。” 大仲马挺高兴的，自己的刊物又增加了新的类型：“这个专栏叫什么比较好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39 路西法说：“随便。” ——只要不叫《论语》，他都能接受！ 109、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别西卜的想法（加更） 汤姆一脸懵逼地看着马丁·尼古拉斯,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 他给达·芬奇当助理时，这个人在角落奋笔疾书；他到处考察时，这个人在角落奋笔疾书；他想了解情况时，这个人继续奋笔疾书的同时还一心二用地给他讲解…… 这任谁看了,都以为他是苹果店的人啊！！！ 教会的人没事住在这里算是什么啊！？还对整个事件从蒸汽动力研讨会开始的发展脉络知道得无比清晰,一天不落…… 汤姆嘴角抽搐着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凭证：“现在才说明身份很抱歉,但我也是有原因的……” 马丁·尼古拉斯一看汤姆拿出的证明，心中顿时一惊：“你是阿瓦隆教会的人？” ——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自从天使降临,说要把伊甸园弄出实验区,让他们不要干涉大贤者,因此教会开始对蒸汽动力等变化假装看不见开始，伊甸园的教会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们伊甸园教会内部人员，都是见过天使降临的,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外地的教会搞不懂，听到消息肯定会觉得他们脑子进水了，说不定就会派人来问问。 现在,马丁·尼古拉斯就遇到了这个问题。 他的背后开始渗出汗液。 天使降临的事要按照天使的旨意要保密，所以教会内部为了想出应对其他教会的说法开了好几次会,但都没什么进展,马丁·尼古拉斯更是为了及时记录下这些科学家们的行动,错过了好几次会议……这、这要怎么说？ 为什么偏偏是他遇到这种事？！ 心中一阵惊涛骇浪的马丁·尼古拉斯,表面却一片风平浪静——他也是见过天使真身，还扒掉过对方马甲的人了,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在意对方而的从表情上暴露天使的身份，马丁的演技大为增长。 ……虽然现在天使离开了，但这种东西,会了就是会了，他很有信心汤姆看不出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40 果然，汤姆一无所觉地回答：“是的，我们那边听说了伊甸园的变化，所以派我来看看情况。” “这样啊，我猜也是。”马丁·尼古拉斯抬头看了看，合上了手里的笔记，“那么，你想问什么？” 现在，马丁·尼古拉斯已经学会了什么时候摸鱼，不像最开始恨不得每句话都记下来的样子了，所以可以集中注意力搞定汤姆。 要是他一直维持那个状态，这么长时间下来，他早就上天堂了。 如今他已经学会了只记录有用的信息，比如今天这个项目都是谁和谁在做，明天加入了谁，后天谁去了另一个项目，每一天的进展如何…… 至于他们的交流内容？马丁·尼古拉斯才不自虐呢，反正之前记下来教会那边也看不懂，现在艾因斯坦专门去整理人家的研究内容了，他干脆省了这个事儿了。 汤姆见过马丁的笔记本，知道里面记载的东西比较简略，因此也不怎么在意马丁的动作，直接进入自己的正题：“我想问，教会为什么没有插手——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嗯，我知道。”马丁·尼古拉斯飞快地转动脑子，“没有插手，当然是因为我们都认为贤者大人做的是对的。” “……他是怎么说服你们的？” “这还用说服吗？我们是看上天的旨意。”马丁·尼古拉斯狡猾地说道，“贤者大人也不是一开始就搞的这么大，但是神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惩罚过贤者大人，至今也未曾出现神罚，自然说明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汤姆看着马丁，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但他只看到了一片真诚。 ……重要的是，这个理由对于教会人员来说，还挺强有力的。 “蒸汽机的影响你们考虑过吗？” 马丁·尼古拉斯义正辞严：“教会最初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过得更幸福’，将我们知道的知识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存活下来——现在，后面两者已经不怎么需要教会的介入了，我们更应该在前者上投入更多的精力，去思考怎样对人们来说才更好，不是吗？” 汤姆：“……？” 他觉得这个节奏有点熟悉，就是那种，听着好像很有道理，但总感觉哪里和自己的三观有冲突的感觉…… 然而不等汤姆想明白，找到自己节奏的马丁·尼古拉斯已经越说越顺口了。 “我们之前以为维持现在的安稳就是最好的办法，但贤者大人来了之后，我们发现自己错了——” “只想着不功不过其实就是偷懒！消极怠工！不作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41 “重要的不是教会的想法，而是大家的想法，我们伊甸教会秉持着原教旨主义，决心投入到‘让大家过得更幸福’的目标中去！” “为此，我们希望假如有神罚，就牺牲我们教会的人！哪怕被雷劈死，我们也一定要探索出一个正确道路来！” “教会中所有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贤者大人没有让我们失望，民众的幸福满意度在直线上升。” “就算如此，我们也不会放松的，我们会永远保持警惕，避免忘记初心，走错道路！” 汤姆：“……？？？” 马丁·尼古拉斯时不时跟路西法交流一番还是很有效果的，此刻他从路西法偶尔透露出的嘴炮里学了一两招，顿时就把汤姆给震懵了。 本来汤姆还有点想法，但是等马丁这一套话说完，汤姆就失忆了，只隐隐觉得自己之前想问的东西可能不太上档次，配不上对面这一番慷慨激昂。 马丁·尼古拉斯意犹未尽地说完，见汤姆没反应，还催了一下：“你还想问什么？” 汤姆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他总觉得自己要是再质疑下去，对面也要质疑他“你们是不是不愿意为人民牺牲”、“在神前发的誓是不是都忘了”、“初心呢？”、“尸位素餐！”…… 想想就窒息。 最终，汤姆连伊甸园教会的门都没敢进，就告辞离开了。 随便一个派出来的书记员就这么能说，真是怕了，而且说的这么熟练，应该是教会内部的共通心声，这些情报就足够了。 顺便一提，汤姆是坐的蒸汽列车离开的，手里还提了一些“土特产”，比如熏肉罐头和咖啡豆。 “终于走了。”路西法也松了口气。 别以为嘴炮很容易，天天想办法洗脑别人也是很累的……而且还要一直担心天堂的加百列终于忙完灵魂工厂的事下来。 现在汤姆回去了，希望汤姆能有机会在加百列面前为他美言几句，好让加百列先消消气。 路西菲尔之前干的事……虽然能理解，但果然还是太不厚道了，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吗？ 他就没考虑过万一加百列要算账，自己这么一个弱小可怜又无辜的失忆人士怎么办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42 唉，这个世界一定没有比自己更惨的天使了。 【……恕我直言，您并不无辜。】闹钟忍不住吐槽，【失忆了并不意味着之前殿下做的事您就能甩清关系了啊……】 杀人犯失忆了，就能说他无辜吗？！当然不可能啊！ 路西法：“你闭嘴。” 这个闹钟是不能要了，等他恢复记忆看他怎么收拾这货。 至于现在，继续引领社会发展不能停，还要小心加百列什么时候下来……这么辛苦的自己，却连个《最终幻想7重置版》都没能玩到，这世界真是冷酷无情又无理取闹。 不过话说回来…… “给加百列通风报信的小天使来人间我都没感觉啊……但是撒旦下来我就知道，米迦勒也是……这是什么机制？加百列下来的时候我真的能感觉到吗？” 【根据您的描述，也许是您失忆前，专门在特定的天使身上打下了印记。】闹钟尽职尽责地帮忙分析，【在封印自己的记忆之前，您就已经想到了会有哪些天使会参与到您的计划中，并为此提前做了准备……这种可能性很高。】 路西法缓缓地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路西菲尔在路西法心目中，已经是个【计划通】的存在了，什么事只要一说“是路西菲尔早就计划好的”，感觉就不需要再有多余的解释…… 而严重缺乏情报的路西法，目前显然达不到路西菲尔那种程度，毕竟想要计划什么，情报是基础……当然，这些也都在路西菲尔的预料内。 可以说，路西法目前为止的行动，都沿着路西菲尔的计划方向平稳前进着，没有超出过对方的想象。 “……希望加百列的反应，‘我’也计算在内了吧。” 已经根据各个天使透漏出的消息中，看出加百列难缠程度的路西法，只能这样祈祷。 与其同时的天堂—— 别西卜变出巧克力，一边吃一边随手扔给了自己的副手一块：“尝尝。” 副手表情认真：“您总算回来了，这段时间您去给加百列殿下帮忙，导致我们这边的工作有所积压，这些都是需要您过目的文件。” “别那么严肃嘛，快尝尝。”别西卜催促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43 副手皱了皱眉，把那块巧克力含进了嘴里。 几秒后，他冷硬的表情融化了，眼神闪过一次惊奇：“这是什么？从加百列殿下那边拿来的？” “不，是撒旦给我的，除了我，现在天堂就你尝过吧……味道如何？” “……很浓郁的味道。”不需要吃饭的天使，味觉平时都是装饰，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到这种口味的东西，“我想，应该是好吃的。” “是吧？我也觉得。”别西卜又掰了一块放自己嘴里，含混地说道，“你说，看在这个东西的份上，我要不要去通风报信一下？” “……什么？给谁？” “通过撒旦送我这个东西的家伙。” “……” 副手很犹豫，他想不出天使里有谁会送这个：“您想通风报信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别西卜想了想，“一个暴怒的加百列即将上门？哦，这个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不知道的是期限。” 副手：“………………” 别西卜催促：“你觉得呢？我应该去吗？” 副手艰难地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希望有人能告知一下期限，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感觉不太好。” “嗯嗯，你说的不错，确实不太好。”别西卜愉快地说，“那就这么定了吧——我要去人间，你帮我隐瞒一下其他人。” 副手：“……？？？” ——最近人间是不是出了大事，怎么一个个都往人间跑？！ 108、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我就是教会的人 经此一遭,汤姆变得更加深思熟虑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44 他不再用自己过往的经验和思考方式来看待伊甸园的事——因为总觉得无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大贤者和伊甸园的人都能找出看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理由来说服他。 为了找到立得住的观点来反驳这些在他看来不太“正常”的事，汤姆开始努力去理解伊甸园的新气氛。 然后—— 汤姆：“其实螺蛳粉挺好吃的。” 大仲马：“是吧是吧？但很多人觉得太臭了不肯吃。” 汤姆：“炸鸡排也好吃。” 大仲马：“撒点香料更香！” 汤姆：“可乐是我喝过的最奇妙的饮料。” 大仲马：“那你一定要再试试雪碧！” 看着这一幕的闹钟：【…………这人怎么回事。】 它还以为汤姆能多坚持几天呢，怎么这就沦陷了！？还跟大仲马讨论起了美食？！ 路西法难得觉得有些好笑。 “一旦吃过好的的东西,想再回到没滋没味的时期就很难了。” 汤姆之前就打听过路西法这里的吃的,知道伊甸园的教会对“螺蛳粉”表示过赞扬,就“挺过前面的考验才能得到回馈”那一套，所以路西法问汤姆想吃什么的时候,作为教会人员的汤姆,自然要感受一下教会吃了都说好的东西,于是他就说想吃螺蛳粉。 路西法当然不会拒绝。 以为教会推荐的菜品，就能躲过美味炸弹？！开玩笑！只要汤姆能吃辣，很快他就会把臭味忽略掉的！ 果然,一开始端上来的时候，汤姆虽然眼神看着有点怀疑人生，但表情还是放松的，估计是觉得伊甸园的教会还有救,起码在这一点上没有超出他的想象。 甚至汤姆潜意识里还有点庆幸，觉得自己不会美食收买了……是的,他在美食方面的坚持,其实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毕竟,好吃的东西,一旦饿了，会越想越好吃,再让他干巴巴地啃有点硬的面包他就有点莫名抵触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45 可惜的是，螺蛳粉很对汤姆的胃口——活了这么多年，汤姆才发现自己的口味很重,喜欢吃香辛料浓郁的食物——总之，他连螺蛳粉的汤都没放过，喝得一干二净。 如果到这里为止，汤姆回去啃馒头，也许还有救。 然而，作为一位美食专栏的作家，大仲马摸准了汤姆的口味，开始给他疯狂推荐方便面、酸辣粉、辣条、麻辣烫等食物，把汤姆一口气拉到了深渊。 汤姆自我安慰：“我至今没有在吃饭的时候遇到神罚，说明神觉得没问题吧？” 大仲马也振振有词：“如果神真的觉得有问题，就不会给人类味觉了！就让人类为了生存而吃饭不就好了吗？既然人类有味觉，说明神允许了！我们不能浪费神给我们的能力！” 这改编自路西法嘴炮的小演讲一出现，就仿佛给了汤姆一个借口，让他终于能不再纠结吃饭问题了。 “有道理！”闹钟化的汤姆狠狠地点头，“这都是神的旨意！” 人堕落起来，速度飞快，比如才过了两天，汤姆就已经能够和大仲马在美食话题上谈笑风生了…… 当然，虽然他的意志被美食腐蚀了，但汤姆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他空余的时间就用来看书、看报，去街道上走动，跟本地人聊天之类的，以此来在脑海中构筑伊甸园变化图。 人的想法总是很容易变化，汤姆在伊甸园逛了这么两天，切身的体会到了伊甸园与阿瓦隆不同的蓬勃向上的精神状态。 所有人都好像对未来充满期待和信心，他们在街上笑着讨论以后去外地看望亲戚、每天早上可以喝新鲜的牛奶、茶叶的价格下来后打算开个奶茶店、想要上天之类的话题。 是的，他们想要上天。 之前的热气球实验成功了，蒙戈尔菲耶兄弟亲自坐上了改良版热气球——他们在之前已经成功过的版本基础上改造了一番，还在尾部加了个蒸汽机控制的风扇，其实整体更接近飞艇的状态。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升上了天，然后向远方飞去，差不多十几分钟就从市中心到达了伊甸园的郊区，然后带了一罐新鲜的牛奶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早期宣传蒸汽列车的好处时宣传的太卖力，感觉大家都把新鲜牛奶当成什么计时工具了…… 亲眼看到人类飞上天的汤姆，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后来汤姆还去问了蒙戈尔菲耶兄弟，之前在哪里做的实验，为什么这么震撼的事却完全没有消息。 蒙戈尔菲耶兄弟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无奈地耸耸肩。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46 “哥们儿，你是真的不懂吗？在别的地方做实验，当然要偷偷做啊，我们那边的教会说不定还怕我们飞到天堂去冒犯天使和神呢。” “……在伊甸园就无所谓了吗？” “当然啊。”蒙戈尔菲耶兄弟说，“伊甸园气氛太棒了！没有比这里更适合我们这种人居住的地方了，我们已经写信回去让人把家当都收拾好，只等着坐蒸汽列车回去搬家了！” 汤姆承认道：“伊甸园的气氛……确实很独特。” 如果在阿瓦隆，不光不会有人想上天，甚至就连讨论想开个什么店都少见，大家只想着去别人那里学什么技能，然后打工，或者继承家里的产业……因为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值得新开一家店来卖，创新总是意味着不安定，还是遵循一直以来被前辈们确定过没问题的道路走最安全。 以前汤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跟伊甸园一对比，就觉得阿瓦隆有些死气沉沉的。 就算再怎么推崇安定，人都是更喜欢每□□气蓬勃喜气洋洋让人感觉愉快的环境，汤姆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觉就倒向了伊甸园。 正好这个时期，外地对“百年后我所居住的世界”的贤者杯征文投稿也终于井喷了一波，汤姆看着伊甸园的人写的文，再对比外地人写的文…… 他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更喜欢伊甸园的人写出来的未来，还是更喜欢其他地方的人写出来的未来？ 答案不言而喻。 他也想能够轻轻松松地去外地见亲戚，喝到新鲜的牛奶，飞上天从天上俯视世界的面貌，希望母亲不用一针一线地为了缝纫而用眼过度，希望妹妹能够穿上因为量产所以好看又不奢侈衣裙，家人能够吃上因为蒸汽列车而压低了成本、普通人也能随意买到的香料做成的食物，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 他甚至没办法去指责伊甸园的人们“奢侈”、“贪婪”，因为神罚并没有降临在任何人身上，就仿佛神也认可一般， ……也许，一直以来，是他想错了？ 依赖于神罚进行价值观判断的汤姆陷入了混乱，加上所有人潜意识中都存在的私心作祟，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给说服了。 说服了自己的汤姆，是最强的，因为这样的他，哪怕出了伊甸园这个小型神罚豁免圈，也会因为相信自己没做错而避免被神罚，这就会加强他对自己想法的认可。 汤姆开始写报告，由熟知教会思路的他写报告，写出来的东西更容易打动教会的人。 他打算写好报告后就回阿瓦隆，不过在那之前—— 汤姆还要去伊甸园的教会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要去教会？”帮他的报告提供材料的马丁·尼古拉斯说，“我就是教会的人啊，你想问什么问我就行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47 汤姆：“……？？？” ——什么？！我还以为你是贤者派来的书记员！为什么教会的人要在这里给那些科学家们疯狂做记录啊？！ 110、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还是凑不齐一桌麻将 送走了汤姆的路西法,正坐在苹果店中心情愉悦地看稿子。 他左手边是文学小组筛选出来的水平不错的稿子，右手边是艾因斯坦整理出来的论文。 艾因斯坦给他送来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复杂地说，最近大家发明的东西太多了,第一期塞不下,起码要十期《自然》才能把目前为止大家研究的论文搞定。 前提还是定稿的时候,论文字数越修越少，而不是反过来。 总之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艾因斯坦不确定第一期刊登哪些论文,就拜托给路西法帮忙掌掌眼。 路西法首先就把蒸汽机给挑出来了,然后是衍生出来的蒸汽列车设计图——这世界和地球不一样，各方面知识都共享，而且现在正是需要大力发展交通的时候,分出来几页放设计图很有必要，省去了外地的研究时间，早日建成属于自己的蒸汽列车。 琢磨了一会儿后，路西法又挑了巴贝奇的《计算机概论》和《论机械制造业与流水线》,以及电流小组对电的相关论文。 他希望多吸引点人来研究计算机，推广一下流水线和科学管理,并带领大家早日进入电气时代。 巴贝奇关于流水线的想法和地球上相关的研究很不一样。 地球上的研究,是把效率和成本看得很重,但巴贝奇的重点却是“省事”、“减轻所有人的负担,把任务交给机械”、“要注意工人的身体健康”……这真的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完全没有一点资本主义的思想,全心全意为了社会更美好而思考这些。 路西法十分欣慰，觉得巴贝奇对他来说地位简直是仅次于达·芬奇了，不光研究方向很棒,连对未来的期待都十分合他的意。 如果巴贝奇能在有生之年把电脑发明出来，他就宣布巴贝奇才是他的真爱，达·芬奇这个鸽子精可以靠边站了。 【如果目的是减轻人类的负担，会不会变成人类无所事事的情况？】闹钟也跟着看论文，忍不住提出质疑，【而且根据地球的情况来看，这种理想化的工作安排是不可能实现的，大家都想赚更多的钱。】 “你也说了那是地球。”路西法心情倒是很愉快，“这个世界可不一样——首先就是出生率的问题。” 地球的人那是没事就生孩子，资源紧张，自然会开始抢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48 但这个世界，孩子只会被天使投放到他们认为有资格当父母的家庭中，顿时就把人口给控制住了，动不动就一家生五六个孩子的情况很少见，这就导致人们不用争抢也能得到足够的资源。 问题只在于，各地的资源不同，导致加上运费等费用后，无法用差不多的价格享受到相同的待遇……这也是一种不公平，路西法最开始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别人的，毕竟这个世界的人都很追求“平等”，用差不多的理由很容易说服他们。 “造的东西多了会卖不出去的情况下，自然不用追求变态的高效，差不多就行了，说不定还能工作一天休息一天，刺激一下消费。” 闹钟：【…………有道理。】 路西法一边去拿下一份论文，一边感慨：“什么时候有人来研究一下经济呢？我感觉现在对经济有研究的全在隔壁搞发明……这个世界的经济发展很跟地球很不一样，不过只要我不用地球的想法去干涉经济发展，他们应该能自己发展出适合这个世界的经济吧……” 话音未落，路西法就感觉胸口一沉。 “…………” 【您还好吗？】闹钟警觉地问道。 路西法缓缓呼出一口气：“有天使来了。” 这感觉他太熟悉了。 他已经记住了撒旦、米迦勒、拉斐尔的气息，如果是这三位回天堂又下来的话，他能辨认出是谁的，但现在明显是个陌生的气息。 是加百列吗？路西法猜测道。 总之，先冷静，考虑一下对策。 然而在没见到加百列本人之前，路西法其实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见招拆招。 他不死心地问闹钟：“你那边跟加百列相关的资料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有的，告诉过您了，您给加百列的标注是‘妈妈’……】 路西法：“……” 问题是这个标注有啥用呢……？ 这是路西法第一次距离神被叫醒的可能性这么近，他难得有点坐不住，决定出去逛逛。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49 伊甸园的街道和他刚来这个世界相比热闹了很多，大家脸上都是笑容，看不出什么失业的阴霾，估计大部分人还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新工作。 尤其是蒸汽列车搞起来之后，罐头厂的订单一下子增加了，需要的工人也变多了。 以前马车时期，商队们会选择在驿站休整，身上只带备用的干粮，这个习惯已经不适合蒸汽列车时期了，必须要做出调整才行。 目前驿站还没有开通给一整个蒸汽列车上的人快速补充粮食的功能，只能让人下车慢慢等，而蒸汽列车如果想保持速度，就不可能每个驿站都停一下，没那个必要，有这个时间都能到达下个城市了。 也因此，能够保存很久的粮食的需求就上升了，而在路西法的潜移默化下，适当的享受并不被认定是罪恶，因此罐头厂那边发誓要多发明点新的口味，不能只卖一个熏肉罐头。 从路西法听到的消息来看，罐头工厂是真的特别缺人，暂时看不出什么失业潮。 毕竟就算罐装这个环节可以由机器代劳，但制作制作罐装内容、检查、运输、记录订单、开发新口味等等环节都离不开人，还暂时没有机器能替代。 尤其是制作罐装内容这个环节，从处理生猪到制成熏肉，都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搞定的，主要缺人也是缺在这个方面。 等开发了新口味，比如水果罐头之类的，需要的人就更多了，说不定还会去其他城市招工……不，应该会直接在其他城市建设工厂。 这样又能缓解其他城市的失业危机，为他们提供职位，又能带动一个整个流程下涉及到的商业活动。 比如做黄桃罐头的话，之前只考虑卖新鲜黄桃的黄桃园主肯定会发现数量不够，那就需要多种点树了，人手不足就要继续招人，这样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假如累积财富多了还会遭到神罚，所以园主、厂主给员工开工资肯定不会低，不会出现压榨情况……这世界的资本主义，也许要被掐死在襁褓中了。】闹钟也跟着分析，【神罚这个功能还是挺有用的。】 “是啊，神罚为什么罚不到你呢？不然就更圆满了。”路西法心说你个黑心资本商人在说什么鬼话，赶紧让我抽到ps4主机啊！ 【最终解释权归失忆前的您所有。】 “你还是闭嘴吧。” 路西法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街道上，跟那些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的人点点头，然后走进了一家咖啡店。 店主见到路西法后很惊喜：“贤者大人，您来喝咖啡吗？ 路西法说道：“是的，请给我一杯你的拿手咖啡。” 他想尝尝这个世界的咖啡发展的如何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50 “隔壁开了一家点心店，您需要什么点心搭配吗？”店主随口一说，然后猛然反应了过来，捂住了嘴，“啊，我忘了，您应该不需要吧……” 路西法颇有兴致地问道：“你和点心店合作了？” “是的。”咖啡店的店主不太好意思地说，“在我这里买咖啡的话，去隔壁买点心、面包什么的，可以打9折，隔壁也是同理。当然，如果是您的话，我们肯定是要请您品尝的，您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路西法惊叹，这些人可以啊，已经学会了合作营销战略了！ “隔壁都有什么？” 咖啡店的店主拿出了一份目录，上面有着铅笔手绘的点心图，以及价格和名称。 路西法大致扫了一下，发现种类比他刚来的时候要多了一些。 咖啡店的店主在一旁给他解释：“这里面很多点心的灵感都来源于您店里的奖励，不过想彻底还原还是太难了，尤其是糖的成本很高，所以做的时候会比您那里的甜度淡了不少，不过大家都很喜欢。” 路西法并不介意食物被借鉴，人们能想到改善伙食他就很满意了：“那就来一份……这个，苹果派吧。” “好的，您稍等。”咖啡店的店主扭头去吩咐员工去隔壁买苹果派，顺便自己去柜台后面做咖啡。 忽然，撒旦在意识里向路西法传来的通信。 “殿下，您猜猜是谁来了！” 109、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别西卜的想法（加更） 汤姆一脸懵逼地看着马丁·尼古拉斯,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 他给达·芬奇当助理时，这个人在角落奋笔疾书；他到处考察时，这个人在角落奋笔疾书；他想了解情况时，这个人继续奋笔疾书的同时还一心二用地给他讲解…… 这任谁看了,都以为他是苹果店的人啊！！！ 教会的人没事住在这里算是什么啊！？还对整个事件从蒸汽动力研讨会开始的发展脉络知道得无比清晰,一天不落…… 汤姆嘴角抽搐着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凭证：“现在才说明身份很抱歉,但我也是有原因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51 马丁·尼古拉斯一看汤姆拿出的证明，心中顿时一惊：“你是阿瓦隆教会的人？” ——这一天果然还是来了！！！ 自从天使降临,说要把伊甸园弄出实验区,让他们不要干涉大贤者,因此教会开始对蒸汽动力等变化假装看不见开始，伊甸园的教会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他们伊甸园教会内部人员，都是见过天使降临的,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外地的教会搞不懂，听到消息肯定会觉得他们脑子进水了，说不定就会派人来问问。 现在,马丁·尼古拉斯就遇到了这个问题。 他的背后开始渗出汗液。 天使降临的事要按照天使的旨意要保密，所以教会内部为了想出应对其他教会的说法开了好几次会,但都没什么进展,马丁·尼古拉斯更是为了及时记录下这些科学家们的行动,错过了好几次会议……这、这要怎么说？ 为什么偏偏是他遇到这种事？！ 心中一阵惊涛骇浪的马丁·尼古拉斯,表面却一片风平浪静——他也是见过天使真身，还扒掉过对方马甲的人了,为了不让自己过于在意对方而的从表情上暴露天使的身份，马丁的演技大为增长。 ……虽然现在天使离开了，但这种东西,会了就是会了，他很有信心汤姆看不出什么。 果然，汤姆一无所觉地回答：“是的，我们那边听说了伊甸园的变化，所以派我来看看情况。” “这样啊，我猜也是。”马丁·尼古拉斯抬头看了看，合上了手里的笔记，“那么，你想问什么？” 现在，马丁·尼古拉斯已经学会了什么时候摸鱼，不像最开始恨不得每句话都记下来的样子了，所以可以集中注意力搞定汤姆。 要是他一直维持那个状态，这么长时间下来，他早就上天堂了。 如今他已经学会了只记录有用的信息，比如今天这个项目都是谁和谁在做，明天加入了谁，后天谁去了另一个项目，每一天的进展如何…… 至于他们的交流内容？马丁·尼古拉斯才不自虐呢，反正之前记下来教会那边也看不懂，现在艾因斯坦专门去整理人家的研究内容了，他干脆省了这个事儿了。 汤姆见过马丁的笔记本，知道里面记载的东西比较简略，因此也不怎么在意马丁的动作，直接进入自己的正题：“我想问，教会为什么没有插手——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嗯，我知道。”马丁·尼古拉斯飞快地转动脑子，“没有插手，当然是因为我们都认为贤者大人做的是对的。” “……他是怎么说服你们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52 “这还用说服吗？我们是看上天的旨意。”马丁·尼古拉斯狡猾地说道，“贤者大人也不是一开始就搞的这么大，但是神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惩罚过贤者大人，至今也未曾出现神罚，自然说明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汤姆看着马丁，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但他只看到了一片真诚。 ……重要的是，这个理由对于教会人员来说，还挺强有力的。 “蒸汽机的影响你们考虑过吗？” 马丁·尼古拉斯义正辞严：“教会最初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过得更幸福’，将我们知道的知识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存活下来——现在，后面两者已经不怎么需要教会的介入了，我们更应该在前者上投入更多的精力，去思考怎样对人们来说才更好，不是吗？” 汤姆：“……？” 他觉得这个节奏有点熟悉，就是那种，听着好像很有道理，但总感觉哪里和自己的三观有冲突的感觉…… 然而不等汤姆想明白，找到自己节奏的马丁·尼古拉斯已经越说越顺口了。 “我们之前以为维持现在的安稳就是最好的办法，但贤者大人来了之后，我们发现自己错了——” “只想着不功不过其实就是偷懒！消极怠工！不作为！” “重要的不是教会的想法，而是大家的想法，我们伊甸教会秉持着原教旨主义，决心投入到‘让大家过得更幸福’的目标中去！” “为此，我们希望假如有神罚，就牺牲我们教会的人！哪怕被雷劈死，我们也一定要探索出一个正确道路来！” “教会中所有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贤者大人没有让我们失望，民众的幸福满意度在直线上升。” “就算如此，我们也不会放松的，我们会永远保持警惕，避免忘记初心，走错道路！” 汤姆：“……？？？” 马丁·尼古拉斯时不时跟路西法交流一番还是很有效果的，此刻他从路西法偶尔透露出的嘴炮里学了一两招，顿时就把汤姆给震懵了。 本来汤姆还有点想法，但是等马丁这一套话说完，汤姆就失忆了，只隐隐觉得自己之前想问的东西可能不太上档次，配不上对面这一番慷慨激昂。 马丁·尼古拉斯意犹未尽地说完，见汤姆没反应，还催了一下：“你还想问什么？” 汤姆张了张嘴，没敢说话。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53 他总觉得自己要是再质疑下去，对面也要质疑他“你们是不是不愿意为人民牺牲”、“在神前发的誓是不是都忘了”、“初心呢？”、“尸位素餐！”…… 想想就窒息。 最终，汤姆连伊甸园教会的门都没敢进，就告辞离开了。 随便一个派出来的书记员就这么能说，真是怕了，而且说的这么熟练，应该是教会内部的共通心声，这些情报就足够了。 顺便一提，汤姆是坐的蒸汽列车离开的，手里还提了一些“土特产”，比如熏肉罐头和咖啡豆。 “终于走了。”路西法也松了口气。 别以为嘴炮很容易，天天想办法洗脑别人也是很累的……而且还要一直担心天堂的加百列终于忙完灵魂工厂的事下来。 现在汤姆回去了，希望汤姆能有机会在加百列面前为他美言几句，好让加百列先消消气。 路西菲尔之前干的事……虽然能理解，但果然还是太不厚道了，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吗？ 他就没考虑过万一加百列要算账，自己这么一个弱小可怜又无辜的失忆人士怎么办吗？！ 唉，这个世界一定没有比自己更惨的天使了。 【……恕我直言，您并不无辜。】闹钟忍不住吐槽，【失忆了并不意味着之前殿下做的事您就能甩清关系了啊……】 杀人犯失忆了，就能说他无辜吗？！当然不可能啊！ 路西法：“你闭嘴。” 这个闹钟是不能要了，等他恢复记忆看他怎么收拾这货。 至于现在，继续引领社会发展不能停，还要小心加百列什么时候下来……这么辛苦的自己，却连个《最终幻想7重置版》都没能玩到，这世界真是冷酷无情又无理取闹。 不过话说回来…… “给加百列通风报信的小天使来人间我都没感觉啊……但是撒旦下来我就知道，米迦勒也是……这是什么机制？加百列下来的时候我真的能感觉到吗？” 【根据您的描述，也许是您失忆前，专门在特定的天使身上打下了印记。】闹钟尽职尽责地帮忙分析，【在封印自己的记忆之前，您就已经想到了会有哪些天使会参与到您的计划中，并为此提前做了准备……这种可能性很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54 路西法缓缓地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路西菲尔在路西法心目中，已经是个【计划通】的存在了，什么事只要一说“是路西菲尔早就计划好的”，感觉就不需要再有多余的解释…… 而严重缺乏情报的路西法，目前显然达不到路西菲尔那种程度，毕竟想要计划什么，情报是基础……当然，这些也都在路西菲尔的预料内。 可以说，路西法目前为止的行动，都沿着路西菲尔的计划方向平稳前进着，没有超出过对方的想象。 “……希望加百列的反应，‘我’也计算在内了吧。” 已经根据各个天使透漏出的消息中，看出加百列难缠程度的路西法，只能这样祈祷。 与其同时的天堂—— 别西卜变出巧克力，一边吃一边随手扔给了自己的副手一块：“尝尝。” 副手表情认真：“您总算回来了，这段时间您去给加百列殿下帮忙，导致我们这边的工作有所积压，这些都是需要您过目的文件。” “别那么严肃嘛，快尝尝。”别西卜催促道。 副手皱了皱眉，把那块巧克力含进了嘴里。 几秒后，他冷硬的表情融化了，眼神闪过一次惊奇：“这是什么？从加百列殿下那边拿来的？” “不，是撒旦给我的，除了我，现在天堂就你尝过吧……味道如何？” “……很浓郁的味道。”不需要吃饭的天使，味觉平时都是装饰，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到这种口味的东西，“我想，应该是好吃的。” “是吧？我也觉得。”别西卜又掰了一块放自己嘴里，含混地说道，“你说，看在这个东西的份上，我要不要去通风报信一下？” “……什么？给谁？” “通过撒旦送我这个东西的家伙。” “……” 副手很犹豫，他想不出天使里有谁会送这个：“您想通风报信什么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55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别西卜想了想，“一个暴怒的加百列即将上门？哦，这个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不知道的是期限。” 副手：“………………” 别西卜催促：“你觉得呢？我应该去吗？” 副手艰难地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希望有人能告知一下期限，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感觉不太好。” “嗯嗯，你说的不错，确实不太好。”别西卜愉快地说，“那就这么定了吧——我要去人间，你帮我隐瞒一下其他人。” 副手：“……？？？” ——最近人间是不是出了大事，怎么一个个都往人间跑？！ 111、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还能再抢救一下（营养液加更） 撒旦这突如其来的联络,让路西法更确定自己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了。 “有谁来了？” “您果然感觉到了。”撒旦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语气说道，“是别西卜。” 路西法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加百列…… 撒旦还在礼貌地问：“别西卜说想去见您，我可以带他过去吗？” 看出来别西卜和撒旦关系不错了,下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撒旦…… 路西法思考了一下,觉得别西卜怎么说也是帮过忙的,应该是站在他这边，何况来都来了—— 四字金句名不虚传,路西法刚想到“来都来了”这四个字,就觉得必须同意。 “当然可以……等等,拉斐尔交给你的事做好了吗？”路西法忽然想起了重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56 “调查问卷吗？已经都收上来了，总结交给拉斐尔殿下自己写就行，他擅长这个。”撒旦毫不心虚地说道,“我随时可以回去。” 路西法有点奇怪，既然随时都能回来，为什么不直接回来呢？以撒旦一直以来的表现，怎么想都应该第一时间回来…… 一会儿问问好了。 于是路西法就说道：“那你们过来吧。” 撒旦欢快地说：“好的！” 过了一会儿,撒旦和一个棕发棕眼的青年悄悄出现在了苹果店的阳台上。 “好了，这个房间是我的,进去就行了。”撒旦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家伙没动静,“别西卜？” 别西卜右手肘撑在栏杆上,侧身俯瞰着楼下的风景：“我好像还没来过伊甸园啊……该说不愧是父神钟爱的城市吗？和其他地方真的很不一样。” “我就直说了，会变成这样不是因为父神的钟爱,而是因为路西……路西法殿下。” 别西卜差点笑出声：“还提醒我别说错，结果最容易喊漏嘴的是你啊，撒旦。” 撒旦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我都及时改口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殿下说吗？走吧。” “是是是……路西在楼下吧？”别西卜转移了话题,“不愧是路西啊，失踪这么久，刚回来一搞就搞个大的。” 撒旦皱了皱眉：“现在知道这件事的还不多。” 别西卜沉吟：“我一个、你一个……米迦勒前一阵也消失了，应该没去世界边境，而是在这里吧？那这就三个了。哦对了，还有拉斐尔，四个了，这也不算少了啊……加百列很快也该知道了。” 撒旦就叹气：“希望加百列殿下晚点知道这件事吧。” “我这次下来就是想告诉你们加百列差不多快搞定灵魂工厂的事了。”别西卜随口说，“你们这边有什么准备吗？” “…………”撒旦沉默了一下，“殿下自有安排。” 别西卜判断道：“看来是没有了……我得跟路西谈谈。” 然而，最终走到楼下的，只有撒旦一个。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57 感应到他们已经到了楼上，并且距离越来越近的路西法，奇怪地看着撒旦：“别西卜呢？” 撒旦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说道：“他在二楼……” 刚才他们顺着楼梯刚下一层走到二楼，别西卜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 “这边是什么？”别西卜闻着空气中美妙的味道，问撒旦，“餐厅？” 撒旦警觉地看着毫不掩饰的别西卜：“……自助餐厅兼棋牌室。你该不会是打算……” “我进去逛一下，马上出来。” 说着，别西卜就不管撒旦的回应，扭头就进了棋牌室。 不过撒旦也没等他，直接就下楼来找路西法了。 他把发生的事如此这般地一说，路西法就嘴角抽搐地站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帮我看一下这里，我上楼看看。” 别西卜……按照之前冲他要巧克力的架势，以及地球对应的传说来看，这货在这个世界观下虽然不至于真的成为七宗罪的暴食，但喜欢美食应该是可以确定的了。 那撒旦不等他真是对了，因为别西卜大概率一时半会儿无法从自助餐里走出来…… 果然，等路西法进入到自助餐厅的时候，发现别西卜竟然已经跟里面的人混熟了。 路西法这是失忆后第一次见到别西卜，不过就算对方封印了了颜值，但路西法还是足够一眼把他从人群从辨认出来。 “薯条当然是沾番茄酱更好吃！”一个大叔热情地跟别西卜推荐着，“还有这个炸鸡排，撒椒盐最好吃了。” 别西卜一脸的若有所思。 站在别西卜另一侧的人表示：“其实薯条沾冰淇淋也好吃啊！” “沾甜辣酱最好吃……当然，番茄酱也很不错，但沾冰淇淋听起来就很奇怪了……” 路西法惊了。 别西卜这才来了多大一会儿啊，怎么就把让这些人为了薯条沾什么更好吃争吵了起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58 这货才是真正的魔鬼吧？ 被突然开起了美食辩论会的人们夹在中间的别西卜扭头看向路西法，眼神一亮：“啊……” 路西法果断在对方喊出他名字之前主动开口：“都尝尝不就知道喜欢什么了。” 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也是，贤者大人说的有道理，这种东西靠说的还是太空泛了，自己尝尝吧。” 别西卜已经从路西法打断自己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从善如流地道：“你就是……咳，贤者大人吧？我有事想跟你说。” 这货刚才是差点笑出声吧！这家伙还没人类可爱呢！ 路西法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嗯，可以，我们那边说吧，不要打扰别人。” 大家见路西法接手了这个新来的人，纷纷散去，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路西法等没人再关注他们这边后，就问道：“你刚才怎么回事？” “薯条吗？”别西卜想了想，“我没做什么啊，我就问了一下薯条沾什么最好吃……” 路西法：“…………” “对了，这一桌子你有什么推荐的吗？”别西卜热情地问，“还有，你喜欢怎么吃薯条？” 路西法下意识跟上了话题：“我推荐薯条沾番茄酱，搭配可乐和炸鸡一起吃。” “哦哦，好的，我试试。”别西卜顿时兴致勃勃地去拿餐盘了。 路西法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按住他：“等等，你先把加百列的事交代一下。” “加百列？”别西卜终于想起了自己用来应付副手的借口，“啊……对，就是我给加百列帮忙的时候，听他下面的小天使说加百列彻查完灵魂工厂就下来检查一下之前出问题的灵魂怎么样了，预计是一个月吧。” “……人间计时法？” “当然，天界计时只有年。”别西卜叹气，“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啊……” 路西法无视了别西卜的感慨，专注重点：“这一个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时？”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59 “兑换成人间时间我有点混乱，不过应该快到时限了。”别西卜安慰道，“放心，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时间，也许他推迟十年一百年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路西法可没这么乐观：“那有没有可能，他提前搞定呢？” “……有可能。”别西卜看向路西法，“所以你想好怎么说服加百列了吗？” “没有。”路西法扶额，“你想吃什么就去拿，我们坐下谈。” 别西卜毫不客气地所有东西都拿了一点，然后跟着路西法找了个包间进去谈。 毕竟路西法只要坐在外面，就不断有人眼神飘过来，似乎在找机会想过来跟路西法说点什么，这种环境下，就算设下了静音法术，也很难好好聊天，还是找个清净处继续毕竟好。 等别西卜一落座，路西法就直接了当地问他：“我就当你是来帮我的了——撒旦说你跟加百列比较熟，你觉得我应该拿加百列怎么办？” 别西卜一边吃薯条，一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可能吧，你真的一点都没准备吗？这不像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准备什么。”路西法叹气，“感觉我已经把加百列得罪得死死的了。” “……也是。”别西卜没安慰他，耿直地说道，“居然在灵魂工厂里搞事情，我觉得你已经做好了跟加百列绝交的准备了，确实不用准备什么。” 路西法：“…………” 倒也不必如此……所以你就是来说废话的吗？ 注意到路西法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别西卜咳嗽了一声，打算抢救一下：“但、但是，你肯定有办法吧？你可是路西——路西法啊！” 路西法觉得别西卜十分不着调，为什么这种性格的家伙是天使啊，这要是个人类早早就要被神罚劈死了，还是自己主导话题和进程比较好。 “加百列喜欢什么？”路西法问道。 别西卜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路西法的注视下，连手上的炸鸡都没敢往嘴里放，半天才迟疑道：“……他喜欢父神？” 路西法：“……” “别这么看我啊！”别西卜也很委屈，“你失忆了，大概不知道……有爱好的天使才是少数啊……连我都是不久前才找到的爱好，在这之前你要是问撒旦我喜欢什么，他也会回你‘喜欢父神’的。” 路西法无语了：“你的爱好就是美食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60 “是啊。”别西卜说起这个可就不困了，“我以前还觉得味觉毫无用处呢，觉得人类必须勉强自己吃东西才能活下去十分辛苦……没想到原来能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路西法头疼地扶额，“关于加百列，你有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别西卜想了半天，小心翼翼说道。 “他其实挺喜欢人类的，算吗？” 路西法：“算！” ——很好，果然还能再抢救一下！ 110、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还是凑不齐一桌麻将 送走了汤姆的路西法,正坐在苹果店中心情愉悦地看稿子。 他左手边是文学小组筛选出来的水平不错的稿子，右手边是艾因斯坦整理出来的论文。 艾因斯坦给他送来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复杂地说，最近大家发明的东西太多了,第一期塞不下,起码要十期《自然》才能把目前为止大家研究的论文搞定。 前提还是定稿的时候,论文字数越修越少，而不是反过来。 总之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艾因斯坦不确定第一期刊登哪些论文,就拜托给路西法帮忙掌掌眼。 路西法首先就把蒸汽机给挑出来了,然后是衍生出来的蒸汽列车设计图——这世界和地球不一样，各方面知识都共享，而且现在正是需要大力发展交通的时候,分出来几页放设计图很有必要，省去了外地的研究时间，早日建成属于自己的蒸汽列车。 琢磨了一会儿后，路西法又挑了巴贝奇的《计算机概论》和《论机械制造业与流水线》,以及电流小组对电的相关论文。 他希望多吸引点人来研究计算机，推广一下流水线和科学管理,并带领大家早日进入电气时代。 巴贝奇关于流水线的想法和地球上相关的研究很不一样。 地球上的研究,是把效率和成本看得很重,但巴贝奇的重点却是“省事”、“减轻所有人的负担,把任务交给机械”、“要注意工人的身体健康”……这真的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完全没有一点资本主义的思想,全心全意为了社会更美好而思考这些。 路西法十分欣慰，觉得巴贝奇对他来说地位简直是仅次于达·芬奇了，不光研究方向很棒,连对未来的期待都十分合他的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61 如果巴贝奇能在有生之年把电脑发明出来，他就宣布巴贝奇才是他的真爱，达·芬奇这个鸽子精可以靠边站了。 【如果目的是减轻人类的负担，会不会变成人类无所事事的情况？】闹钟也跟着看论文，忍不住提出质疑，【而且根据地球的情况来看，这种理想化的工作安排是不可能实现的，大家都想赚更多的钱。】 “你也说了那是地球。”路西法心情倒是很愉快，“这个世界可不一样——首先就是出生率的问题。” 地球的人那是没事就生孩子，资源紧张，自然会开始抢夺。 但这个世界，孩子只会被天使投放到他们认为有资格当父母的家庭中，顿时就把人口给控制住了，动不动就一家生五六个孩子的情况很少见，这就导致人们不用争抢也能得到足够的资源。 问题只在于，各地的资源不同，导致加上运费等费用后，无法用差不多的价格享受到相同的待遇……这也是一种不公平，路西法最开始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别人的，毕竟这个世界的人都很追求“平等”，用差不多的理由很容易说服他们。 “造的东西多了会卖不出去的情况下，自然不用追求变态的高效，差不多就行了，说不定还能工作一天休息一天，刺激一下消费。” 闹钟：【…………有道理。】 路西法一边去拿下一份论文，一边感慨：“什么时候有人来研究一下经济呢？我感觉现在对经济有研究的全在隔壁搞发明……这个世界的经济发展很跟地球很不一样，不过只要我不用地球的想法去干涉经济发展，他们应该能自己发展出适合这个世界的经济吧……” 话音未落，路西法就感觉胸口一沉。 “…………” 【您还好吗？】闹钟警觉地问道。 路西法缓缓呼出一口气：“有天使来了。” 这感觉他太熟悉了。 他已经记住了撒旦、米迦勒、拉斐尔的气息，如果是这三位回天堂又下来的话，他能辨认出是谁的，但现在明显是个陌生的气息。 是加百列吗？路西法猜测道。 总之，先冷静，考虑一下对策。 然而在没见到加百列本人之前，路西法其实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见招拆招。 他不死心地问闹钟：“你那边跟加百列相关的资料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62 【有的，告诉过您了，您给加百列的标注是‘妈妈’……】 路西法：“……” 问题是这个标注有啥用呢……？ 这是路西法第一次距离神被叫醒的可能性这么近，他难得有点坐不住，决定出去逛逛。 伊甸园的街道和他刚来这个世界相比热闹了很多，大家脸上都是笑容，看不出什么失业的阴霾，估计大部分人还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新工作。 尤其是蒸汽列车搞起来之后，罐头厂的订单一下子增加了，需要的工人也变多了。 以前马车时期，商队们会选择在驿站休整，身上只带备用的干粮，这个习惯已经不适合蒸汽列车时期了，必须要做出调整才行。 目前驿站还没有开通给一整个蒸汽列车上的人快速补充粮食的功能，只能让人下车慢慢等，而蒸汽列车如果想保持速度，就不可能每个驿站都停一下，没那个必要，有这个时间都能到达下个城市了。 也因此，能够保存很久的粮食的需求就上升了，而在路西法的潜移默化下，适当的享受并不被认定是罪恶，因此罐头厂那边发誓要多发明点新的口味，不能只卖一个熏肉罐头。 从路西法听到的消息来看，罐头工厂是真的特别缺人，暂时看不出什么失业潮。 毕竟就算罐装这个环节可以由机器代劳，但制作制作罐装内容、检查、运输、记录订单、开发新口味等等环节都离不开人，还暂时没有机器能替代。 尤其是制作罐装内容这个环节，从处理生猪到制成熏肉，都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搞定的，主要缺人也是缺在这个方面。 等开发了新口味，比如水果罐头之类的，需要的人就更多了，说不定还会去其他城市招工……不，应该会直接在其他城市建设工厂。 这样又能缓解其他城市的失业危机，为他们提供职位，又能带动一个整个流程下涉及到的商业活动。 比如做黄桃罐头的话，之前只考虑卖新鲜黄桃的黄桃园主肯定会发现数量不够，那就需要多种点树了，人手不足就要继续招人，这样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假如累积财富多了还会遭到神罚，所以园主、厂主给员工开工资肯定不会低，不会出现压榨情况……这世界的资本主义，也许要被掐死在襁褓中了。】闹钟也跟着分析，【神罚这个功能还是挺有用的。】 “是啊，神罚为什么罚不到你呢？不然就更圆满了。”路西法心说你个黑心资本商人在说什么鬼话，赶紧让我抽到ps4主机啊！ 【最终解释权归失忆前的您所有。】 “你还是闭嘴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63 路西法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街道上，跟那些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的人点点头，然后走进了一家咖啡店。 店主见到路西法后很惊喜：“贤者大人，您来喝咖啡吗？ 路西法说道：“是的，请给我一杯你的拿手咖啡。” 他想尝尝这个世界的咖啡发展的如何了。 “隔壁开了一家点心店，您需要什么点心搭配吗？”店主随口一说，然后猛然反应了过来，捂住了嘴，“啊，我忘了，您应该不需要吧……” 路西法颇有兴致地问道：“你和点心店合作了？” “是的。”咖啡店的店主不太好意思地说，“在我这里买咖啡的话，去隔壁买点心、面包什么的，可以打9折，隔壁也是同理。当然，如果是您的话，我们肯定是要请您品尝的，您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路西法惊叹，这些人可以啊，已经学会了合作营销战略了！ “隔壁都有什么？” 咖啡店的店主拿出了一份目录，上面有着铅笔手绘的点心图，以及价格和名称。 路西法大致扫了一下，发现种类比他刚来的时候要多了一些。 咖啡店的店主在一旁给他解释：“这里面很多点心的灵感都来源于您店里的奖励，不过想彻底还原还是太难了，尤其是糖的成本很高，所以做的时候会比您那里的甜度淡了不少，不过大家都很喜欢。” 路西法并不介意食物被借鉴，人们能想到改善伙食他就很满意了：“那就来一份……这个，苹果派吧。” “好的，您稍等。”咖啡店的店主扭头去吩咐员工去隔壁买苹果派，顺便自己去柜台后面做咖啡。 忽然，撒旦在意识里向路西法传来的通信。 “殿下，您猜猜是谁来了！” 112、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你们都很有想法 正说到重点的时候,撒旦无奈地传音过来：“殿下，有人来给你送面包和咖啡，还说必须亲自送到你手里……他现在上去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64 路西法总算把自己忘记的事想起来了。 因为撒旦联络的时间太巧，现在泡咖啡又很费时间,路西法不想在别人的地盘跟天使见面,所以他就留下跑腿费,让咖啡店的老板泡好后连带隔壁的苹果派一起给他送过去就行，反正离着不算远。 于是路西法只能中断对话,在别西卜一脸的“总算能好好吃东西了”的庆幸中,走出了包间。 他一出来,就有以为路西法还不知道的商人跟他说：“贤者大人，有人来给你送东西啦，看,就是这位。” “辛苦了。”路西法从对方手里接过咖啡和苹果派，发现苹果派的包装是纸，而咖啡的包装却有些奇怪。 这是一种做工十分粗糙的杯子，甚至外型还有些歪,没有做什么装饰，就是直接把陶泥的颜色暴露在外,摸上去抽干也很粗粝。 他记得这个世界的餐具应该不至于还停留在这种水平啊…… 【这是陶泥杯。】这种程度的常识,闹钟还是有的,它就给路西法解释,【制作起来方便又廉价，小孩玩玩也能做几个出来……】 可能是发现路西法对这个杯子产生了疑惑,来送货的人就解释了一下：“喝完后随便往土地上一砸就行了，如果要外带的话，咖啡店那边就习惯用这种陶泥杯。有些人就是偶尔路过,总不好让人把杯子再送回来吧？” 原来如此。 路西法恍然大悟，这就是类似于印度那边的代替一次性杯子的办法，十分环保，在还没有研发出可以放热水的纸杯前，咖啡店想得出用这种杯子，说明店主很有头脑啊。 “做陶泥杯的人，最近很辛苦吧。”路西法感慨道。 “哈哈哈，听咖啡店的店主说，做陶泥杯的店本来就两个人，最近订货有点多，就又招了三个学徒，还好吧。”送货的人倒是知道的挺多，“反正这种也不追求外表好不好看，不漏水就行了。” 路西法点点头，问道：“你不是咖啡店的人？” “咖啡店那边有点忙，我是做这个苹果派的人。”送货的人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主动要来的送货机会，就是想亲自跟您道谢。” 路西法不太明白：“……道谢？” “我之前也来过这里，因为我妹妹带回家的一些东西，我奶奶居然吃得下。”送货的人说，“我的奶奶生病了，医生说需要她好好吃饭，否则身体会撑不住，但她好像对什么食物都没兴趣了一样，做什么都只能勉强吃一点……还跟我们说，她就等着上天堂了，让我们不用担心。” 说着，送货的人就叹了口气：“但这种事怎么可能不担心啊……贤者大人您也有家人，如果家人说让你不用管他，您会就这么听从吗？” “——当然不会。”路西法板着脸说，“怎么可能放得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65 “是吧？”送货的人得到了认同，语速也加快了一些，“但是我妹妹来这里之后，带回去说要给奶奶尝尝的东西，奶奶却都吃了，还很夸好吃，我就觉得我找到了办法，于是我就开始钻研如何把食物做的能让奶奶吃得更多……” 路西法听懂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人的奶奶老了，需要养身体的时候，偏偏又吃不下饭了——这也不是挑食，有时候就是单纯的没胃口，吃两口就饱了。 能吃多少饭，其实跟身体状态关系很大，不然为什么会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种典故？就是因为连饭都吃不下了，身体肯定撑不住啊。 结果这人的妹妹来苹果店不知道吃了什么觉得好，就打包回去给奶奶尝尝，奶奶饭量居然一下子增加了，于是这个人就沿着这个思路，觉得饭菜更好吃，奶奶就能更健康，于是开始钻研美食。 感觉又是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案例。 只不过之前那位是为了继续打麻将，又升起了求生欲，这位因为对未来能吃到更多美食的期待，而继续努力活了下来。 “思路不错。”路西法夸了对方一句，然后开始找铜币，“不过既然你不是咖啡店的人……辛苦你跑这么一趟，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不不不，我不要什么辛苦费，我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必须亲手交到购买人的手里……当然，也想找机会向您表示感谢而已，不是为了这个才……” 送货的人连连摆手。 路西法看到他这么坚决，也不再找闹钟兑换铜币了，但他却拿出了另外一小包东西：“那就请收下这个吧，放心，不是钱。” 对方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嗯……煮炖菜之类的东西的时候，可以放进去的调味料，希望能让你找到灵感，做出更多令你奶奶喜欢的食物。”路西法解释了一下。 送货的人吓了一跳：“香料吗？那我更不能要！” “放心，不贵的，蒸汽列车都通了，以后这些会越来越便宜的。”路西法硬塞给了对方，“不过用这个的话，煮的时间久一点更好。” 这就是普通的关东煮调味包，真的不算什么。 路西法能硬塞给送货的人，送货的人却不敢去拉路西法的手，尤其是路西法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杯子，这一晃再洒了怎么办。 路西法扬声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看好他，别让他把我的谢礼放在奇怪的地方。”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笑着答应了：“没问题，贤者大人您继续忙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66 于是路西法就匆匆告辞，带着咖啡和苹果派回到了包间。 不过现在，路西法的听力比普通人类灵敏不少，即使关着门，特意关注一下的话，也能听到外面人的交谈声。 “真难得看到贤者大人还去买外面的咖啡。”有人说，“这是哪家的？” 送货的人说：“索拉家的，苹果派是我家的，贤者大人应该是散步的时候路过，顺便买的吧？因为我们在搞活动……” 接下来就是解释打折的话。 二楼这边虽然不全是商人，但也算是伊甸园商会的大本营，商人数量一点都不少，听到送货人的解释，他们十分配合地发出“哇”、“原来如此”、“还能这样”的感慨，纷纷表示受教了。 倒是有个人问了个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问题。 “这种预订好了让你送上门的情况多吗？” “我家有一些，但是咖啡不太方便……不过这个的问题在于，大家店里人手不足，想要送上门的人太多的话，我们也空不出时间来，可能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提出预定送货的，都是实在没办法的。” 送货的人诚实地回答，还附赠了十分有用的情报。 “不过我知道有些家庭希望早上能直接把面包送过去，因为现烤出来的面包最好吃，但早上时间很紧张，有时候孩子哭闹一下，就没时间出门了，所以他们才选择在前一条晚上买好。” 那个问问题的人若有所思：“这样啊……我有个想法——为了让大家生活更方便，邮递员能不能承担一部分送货的任务？” “感觉不错。” “但是邮递员是在邮局吧，难道要让他一家家上门收货再送吗？如果这样的话，还是需要店家有人负责把货物送到邮递员那里吧，还不如直接送到对方家里……” 又一个陌生的声音也突然插话：“我也有个想法——我叔叔是负责每天早上从郊外把牛奶运回来的人，你们面包店考虑一下跟我们合作吗？” 113、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和加百列的过往（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听得见外面在说什么,别西卜自然也听得见。 他咽下蛋挞，跟路西法说：“你这里都是人才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67 之前他跟撒旦说，伊甸园一看就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还仅仅说的是从楼下街道的气氛中感受到的东西,但现在,别西卜见识到了伊甸园人聪慧的头脑。 “其实哪都有人才,就看你们让不让人发挥。”路西法吐槽。 他刚来伊甸园的时候，伊甸园的商人就是这些人了,也没见他们提出什么新颖的意见来,但现在好点子一个接着一个,什么捆绑销售共通营销互利互赢全搞出来了…… 难道是他们突然变聪明了吗？不，是因为以前的环境不让他们动脑子啊！ 别西卜好奇地问：“你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变得和外地人那么不一样？” “我让米迦勒调整了神罚。”路西法也没隐瞒，“并不是彻底让神罚消失,仅仅是放松了一些，人类就能爆发出这样的创造力，你不觉得以前很浪费吗？” “嗯……”别西卜若有所思，“说起来,这些吃的，也是异世界的人类发明的吧？” 路西法瞥了他一眼,眼中浮起微妙的笑意：“是啊。” 别西卜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异世界的人类就能发明出这些来……” “因为异世界没有神罚,人类就没有限制。”路西法皱了皱眉,“其实不是什么好事,那个世界甚至会出现‘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种名句。” 别西卜都惊了：“那个世界的神在干什么啊？我无法想象那种世界,被别人伤害了，对方也无法付出代价……会有人愿意活在那种环境里吗？” “这个嘛……想想也知道不会吧，就算是干坏事的人,都会担心自己成为受害的一方。”路西法耸耸肩，“有一个明确且无法冒犯的规则，其实对所有人都是有利的。” 这个世界在阻止坏人搞事上十分及时，这一点让路西法十分喜欢。 但因为规则不够透明，所以人们反而会因为惧怕碰触到高压线而束手束脚，而让神罚放松一点，就是路西法的一个尝试。 现在路西法已经证明了，人类的大脑是最珍贵的宝物，神罚的存在确实限制到了人类更好地利用自己的智慧。 如果能让神罚的规则透明的话，这个世界会变得更美好吧。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闹钟忍不住冒出来提醒道，【您不是来问加百列殿下的事吗？】 哦对。 随便聊几句，路西法的思路就又飘了，这种下意识开始计划未来的习惯是怎么回事……一定是路西菲尔的本能残留！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68 腹诽了一下路西菲尔，路西法主动开口把话题给正了回来：“你先继续说加百列的事。” “……那你答应我个事儿。”别西卜开始提条件了，“等你恢复记忆，想起来怎么去异世界的时候，把我送过去，我想吃……咳，我想见识一下异世界，跟着学习学习。” 路西法：“…………” 又是一个“我买ipad是为了学习不是打游戏”的标准借口……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 路西法没有立刻答应，他敲了敲桌子：“你想去异世界学习，也就是说，你其实也觉得我们世界有些不妥吧？” 别西卜刚给自己找的借口，肯定不能这就立刻反口啊，而且他确实很久以前就觉得路西菲尔的说法有点道理，只是他一直都觉得跟自己关系不大而已……人类怎样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可现在不同了，他觉得这个世界的不合理都影响到他了，如果人类早一点觉醒，他肯定早早就跟着路西菲尔干活儿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假如加百列把父神提前叫醒，路西法这边的变化还没大到能说服父神的话，路西法肯定也没心情送自己去异世界旅游…… 因此别西卜就说：“我明白了。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说服加百列的。” 路西法见自己话都没说尽，别西卜就这么懂事地明白了，也感到很满意：“很好，那就拜托你了。” 既然自己也上了贼船，别西卜给路西法出主意的时候也认真了一点。 “加百列的话，可能是因为负责人类灵魂这一块的缘故，他对人类一直挺上心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其他天使都当做是工作和任务，就他对人类很关注。” 路西法边听边点头：“我懂，就是对于自己投入极大精力的事会无法放开手。”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别西卜绞尽脑汁继续思考，“主要是早期制造灵魂的时候，都是他亲手一个个做的，后来你弄出了灵魂工厂，他才稍微清闲一点……” “原来如此。”路西法摸了摸下巴，“看来我猜错他生气的点了。” 别西卜没听懂：“什么？” “没什么，虽然情报毕竟单调，但确实有用，谢了。”路西法从闹钟的空间里拿了一块草莓慕斯蛋糕递给别西卜，“这是谢礼。” 别西卜眼神顿时亮了：“这个我在外面的长桌上没见到——你还有多少没摆出来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69 “很多。”路西法撑着下巴看别西卜，“让你负责的城市配合我，如何？” “…………” 别西卜没有立刻答应，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先说好，像你这么搞，我是不行的，我对人类其实没那么大的耐心。” “不会太麻烦的，就跟拉斐尔那边差不多。”路西法算了算，“开放自由贸易，允许工业革命——我是指蒸汽机的使用——然后开通跟伊甸园的直达交通路线，如何？” “就这些吗？”别西卜想了想，“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去跟我的教会说一下。” 他也是为了让世界更美好嘛，这个理由，想来父神也不会说什么的…… 何况路西法现在搞出来的这些，看着好像变化很大，其实一旦让米迦勒把神罚恢复原状，世界也会恢复以前的平静的。 等这一代人死光后，下一代的人就更不会记得曾经的自由和辉煌了，收尾还是很容易的。 别西卜在心中把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只差去抢了路西法的笔亲自当编剧了。 总之，别西卜现在答应，也是看在真要出了事也不难收拾的情况，否则别说一块草莓慕斯蛋糕了，给他六口味拼装慕斯蛋糕他也不会答应的。 总体而言，别西卜不是很想惹父神生气，所以以前就算觉得路西菲尔想法有道理，他也从来没加入过。 啊，这么说来的话，其实以前别西卜也是有爱好的，那就是观察路西菲尔。他跟撒旦关系不错，也主要是为了经常聊聊路西菲尔的新想法之类的…… 没办法，天堂有趣的事太少了，对别西卜来说，路西菲尔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对路西菲尔感兴趣太正常了。 其他天使不说，别西卜以己度人也猜得到，大家其实都很喜欢路西菲尔，就算不赞同他的理念，也会喜欢路西菲尔本人，因为他在天堂中是那样鲜活。 就算是天堂中对路西菲尔态度最差的加百列，以前跟路西菲尔的关系实际上也很好，直到路西菲尔和父神之间的争执愈演愈烈，加百列才选择了站在父神那一边。 别西卜没记错的话，以前加百列还提过，跟路西菲尔接触过的人类，感觉“光”更亮了，他很喜欢。 被路西菲尔吸引的家伙，都会变得和原本的自己不太一样。 “唉。”别西卜用叉子戳了一下蛋糕，自言自语，“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可怕，你这家伙就是‘罪’吧……” 路西法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困惑地问：“你在说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70 “哈哈哈，没什么。”别西卜笑眯眯地说道，“只是在回想加百列的时候，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感觉也许这次说服加百列没那么艰难。” “借你吉言了。”路西法挑了挑眉。 又是因为失忆而搞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一天……说起来他这个封印最近越来越不稳定了，不会在加百列下来之前就直接解开了吧？ 到时候就是父神和加百列一起找他算账了，1+1gt;2，想想就感觉可怕。 不过加百列曾经和路西菲尔关系不错这件事，之前是谁来着？也提到过……太天真了，以为曾经关系好，现在就会手下留情了吗？ 这种想法真是大错特错。 正常的不爽其实不足为道，纵观历史，你们就会发现，粉转黑，以及曾经关系亲密后面却绝交的这种关系，爆发出来的不满根本不是曾经关系好就能释然的——在这种情况下，过往的亲密关系反而会成为火上浇油的燃料。 尤其是翻起旧账来，比路人转黑知道的账目可多多了…… 路西法一点都没有被别西卜的乐观给感染，不如说他现在反而更加担忧了，希望加百列对自己的不爽还不至于盖过他对人类的爱吧。 别西卜吃着蛋糕，忽然想起来：“对了，你刚才说和拉斐尔的城市一样就行——我刚刚去了乌托邦，虽然说是开放自由贸易了，但感觉好像根本没多少人尝试……” “需要时间和契机。”乌托邦那边的情况，也算在路西法的意料之中，“他们那边和伊甸园不一样，目前受到的影响还不大，确实没有太多的新商机，等蒸汽列车到达乌托邦后，应该就有机会了。” 伊甸园这边是出现商机，自然有人去做，但乌托邦那边应该还在茫然……不过阿基米德的奶粉工厂做起来后，剩下的有想法的人应该也能反应过来了，毕竟商人还是经常会来伊甸园的，受到的影响最大，脑子也会比想都不敢想的人更活络。 之前他就让撒旦去跟米迦勒说了，同意了合作的拉斐尔的城市，神罚也给调整一下，等乌托邦人意识到后，乌托邦这个城市也会变得活跃起来的，现在又可以加入别西卜的城市了，这个就让别西卜自己去跟米迦勒说吧。 别西卜当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心说等父神醒了，最倒霉的搞不好就是米迦勒，毕竟他和拉斐尔还只是在自己的地盘松松弦，米迦勒是直接改了神罚…… 跟别西卜谈妥了之后，路西法心情也好转了不少。 他难得面带微笑地下了楼，把本来想上前跟他搭话的艾因斯坦给吓的差点退回去。 “回来——找我什么事？” 艾因斯坦看着恢复了冷淡神色的路西法，反而松了口气。 “第一期《自然》样刊印出来了！按照您的提醒，还在后面附上了招聘启事……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71 111、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还能再抢救一下（营养液加更） 撒旦这突如其来的联络,让路西法更确定自己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了。 “有谁来了？” “您果然感觉到了。”撒旦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语气说道，“是别西卜。” 路西法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加百列…… 撒旦还在礼貌地问：“别西卜说想去见您，我可以带他过去吗？” 看出来别西卜和撒旦关系不错了,下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撒旦…… 路西法思考了一下,觉得别西卜怎么说也是帮过忙的,应该是站在他这边，何况来都来了—— 四字金句名不虚传,路西法刚想到“来都来了”这四个字,就觉得必须同意。 “当然可以……等等,拉斐尔交给你的事做好了吗？”路西法忽然想起了重点。 “调查问卷吗？已经都收上来了，总结交给拉斐尔殿下自己写就行，他擅长这个。”撒旦毫不心虚地说道,“我随时可以回去。” 路西法有点奇怪，既然随时都能回来，为什么不直接回来呢？以撒旦一直以来的表现，怎么想都应该第一时间回来…… 一会儿问问好了。 于是路西法就说道：“那你们过来吧。” 撒旦欢快地说：“好的！” 过了一会儿,撒旦和一个棕发棕眼的青年悄悄出现在了苹果店的阳台上。 “好了，这个房间是我的,进去就行了。”撒旦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家伙没动静,“别西卜？”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72 别西卜右手肘撑在栏杆上,侧身俯瞰着楼下的风景：“我好像还没来过伊甸园啊……该说不愧是父神钟爱的城市吗？和其他地方真的很不一样。” “我就直说了，会变成这样不是因为父神的钟爱,而是因为路西……路西法殿下。” 别西卜差点笑出声：“还提醒我别说错，结果最容易喊漏嘴的是你啊，撒旦。” 撒旦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我都及时改口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殿下说吗？走吧。” “是是是……路西在楼下吧？”别西卜转移了话题,“不愧是路西啊，失踪这么久，刚回来一搞就搞个大的。” 撒旦皱了皱眉：“现在知道这件事的还不多。” 别西卜沉吟：“我一个、你一个……米迦勒前一阵也消失了，应该没去世界边境，而是在这里吧？那这就三个了。哦对了，还有拉斐尔，四个了，这也不算少了啊……加百列很快也该知道了。” 撒旦就叹气：“希望加百列殿下晚点知道这件事吧。” “我这次下来就是想告诉你们加百列差不多快搞定灵魂工厂的事了。”别西卜随口说，“你们这边有什么准备吗？” “…………”撒旦沉默了一下，“殿下自有安排。” 别西卜判断道：“看来是没有了……我得跟路西谈谈。” 然而，最终走到楼下的，只有撒旦一个。 感应到他们已经到了楼上，并且距离越来越近的路西法，奇怪地看着撒旦：“别西卜呢？” 撒旦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说道：“他在二楼……” 刚才他们顺着楼梯刚下一层走到二楼，别西卜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 “这边是什么？”别西卜闻着空气中美妙的味道，问撒旦，“餐厅？” 撒旦警觉地看着毫不掩饰的别西卜：“……自助餐厅兼棋牌室。你该不会是打算……” “我进去逛一下，马上出来。” 说着，别西卜就不管撒旦的回应，扭头就进了棋牌室。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73 不过撒旦也没等他，直接就下楼来找路西法了。 他把发生的事如此这般地一说，路西法就嘴角抽搐地站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帮我看一下这里，我上楼看看。” 别西卜……按照之前冲他要巧克力的架势，以及地球对应的传说来看，这货在这个世界观下虽然不至于真的成为七宗罪的暴食，但喜欢美食应该是可以确定的了。 那撒旦不等他真是对了，因为别西卜大概率一时半会儿无法从自助餐里走出来…… 果然，等路西法进入到自助餐厅的时候，发现别西卜竟然已经跟里面的人混熟了。 路西法这是失忆后第一次见到别西卜，不过就算对方封印了了颜值，但路西法还是足够一眼把他从人群从辨认出来。 “薯条当然是沾番茄酱更好吃！”一个大叔热情地跟别西卜推荐着，“还有这个炸鸡排，撒椒盐最好吃了。” 别西卜一脸的若有所思。 站在别西卜另一侧的人表示：“其实薯条沾冰淇淋也好吃啊！” “沾甜辣酱最好吃……当然，番茄酱也很不错，但沾冰淇淋听起来就很奇怪了……” 路西法惊了。 别西卜这才来了多大一会儿啊，怎么就把让这些人为了薯条沾什么更好吃争吵了起来？ 这货才是真正的魔鬼吧？ 被突然开起了美食辩论会的人们夹在中间的别西卜扭头看向路西法，眼神一亮：“啊……” 路西法果断在对方喊出他名字之前主动开口：“都尝尝不就知道喜欢什么了。” 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也是，贤者大人说的有道理，这种东西靠说的还是太空泛了，自己尝尝吧。” 别西卜已经从路西法打断自己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从善如流地道：“你就是……咳，贤者大人吧？我有事想跟你说。” 这货刚才是差点笑出声吧！这家伙还没人类可爱呢！ 路西法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嗯，可以，我们那边说吧，不要打扰别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74 大家见路西法接手了这个新来的人，纷纷散去，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路西法等没人再关注他们这边后，就问道：“你刚才怎么回事？” “薯条吗？”别西卜想了想，“我没做什么啊，我就问了一下薯条沾什么最好吃……” 路西法：“…………” “对了，这一桌子你有什么推荐的吗？”别西卜热情地问，“还有，你喜欢怎么吃薯条？” 路西法下意识跟上了话题：“我推荐薯条沾番茄酱，搭配可乐和炸鸡一起吃。” “哦哦，好的，我试试。”别西卜顿时兴致勃勃地去拿餐盘了。 路西法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按住他：“等等，你先把加百列的事交代一下。” “加百列？”别西卜终于想起了自己用来应付副手的借口，“啊……对，就是我给加百列帮忙的时候，听他下面的小天使说加百列彻查完灵魂工厂就下来检查一下之前出问题的灵魂怎么样了，预计是一个月吧。” “……人间计时法？” “当然，天界计时只有年。”别西卜叹气，“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啊……” 路西法无视了别西卜的感慨，专注重点：“这一个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时？” “兑换成人间时间我有点混乱，不过应该快到时限了。”别西卜安慰道，“放心，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时间，也许他推迟十年一百年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路西法可没这么乐观：“那有没有可能，他提前搞定呢？” “……有可能。”别西卜看向路西法，“所以你想好怎么说服加百列了吗？” “没有。”路西法扶额，“你想吃什么就去拿，我们坐下谈。” 别西卜毫不客气地所有东西都拿了一点，然后跟着路西法找了个包间进去谈。 毕竟路西法只要坐在外面，就不断有人眼神飘过来，似乎在找机会想过来跟路西法说点什么，这种环境下，就算设下了静音法术，也很难好好聊天，还是找个清净处继续毕竟好。 等别西卜一落座，路西法就直接了当地问他：“我就当你是来帮我的了——撒旦说你跟加百列比较熟，你觉得我应该拿加百列怎么办？”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75 别西卜一边吃薯条，一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可能吧，你真的一点都没准备吗？这不像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准备什么。”路西法叹气，“感觉我已经把加百列得罪得死死的了。” “……也是。”别西卜没安慰他，耿直地说道，“居然在灵魂工厂里搞事情，我觉得你已经做好了跟加百列绝交的准备了，确实不用准备什么。” 路西法：“…………” 倒也不必如此……所以你就是来说废话的吗？ 注意到路西法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别西卜咳嗽了一声，打算抢救一下：“但、但是，你肯定有办法吧？你可是路西——路西法啊！” 路西法觉得别西卜十分不着调，为什么这种性格的家伙是天使啊，这要是个人类早早就要被神罚劈死了，还是自己主导话题和进程比较好。 “加百列喜欢什么？”路西法问道。 别西卜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路西法的注视下，连手上的炸鸡都没敢往嘴里放，半天才迟疑道：“……他喜欢父神？” 路西法：“……” “别这么看我啊！”别西卜也很委屈，“你失忆了，大概不知道……有爱好的天使才是少数啊……连我都是不久前才找到的爱好，在这之前你要是问撒旦我喜欢什么，他也会回你‘喜欢父神’的。” 路西法无语了：“你的爱好就是美食吗？” “是啊。”别西卜说起这个可就不困了，“我以前还觉得味觉毫无用处呢，觉得人类必须勉强自己吃东西才能活下去十分辛苦……没想到原来能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路西法头疼地扶额，“关于加百列，你有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别西卜想了半天，小心翼翼说道。 “他其实挺喜欢人类的，算吗？” 路西法：“算！” ——很好，果然还能再抢救一下！ 112、第112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76 第一百一十二章你们都很有想法 正说到重点的时候,撒旦无奈地传音过来：“殿下，有人来给你送面包和咖啡，还说必须亲自送到你手里……他现在上去了。” 路西法总算把自己忘记的事想起来了。 因为撒旦联络的时间太巧，现在泡咖啡又很费时间,路西法不想在别人的地盘跟天使见面,所以他就留下跑腿费,让咖啡店的老板泡好后连带隔壁的苹果派一起给他送过去就行，反正离着不算远。 于是路西法只能中断对话,在别西卜一脸的“总算能好好吃东西了”的庆幸中,走出了包间。 他一出来,就有以为路西法还不知道的商人跟他说：“贤者大人，有人来给你送东西啦，看,就是这位。” “辛苦了。”路西法从对方手里接过咖啡和苹果派，发现苹果派的包装是纸，而咖啡的包装却有些奇怪。 这是一种做工十分粗糙的杯子，甚至外型还有些歪,没有做什么装饰，就是直接把陶泥的颜色暴露在外,摸上去抽干也很粗粝。 他记得这个世界的餐具应该不至于还停留在这种水平啊…… 【这是陶泥杯。】这种程度的常识,闹钟还是有的,它就给路西法解释,【制作起来方便又廉价，小孩玩玩也能做几个出来……】 可能是发现路西法对这个杯子产生了疑惑,来送货的人就解释了一下：“喝完后随便往土地上一砸就行了，如果要外带的话，咖啡店那边就习惯用这种陶泥杯。有些人就是偶尔路过,总不好让人把杯子再送回来吧？” 原来如此。 路西法恍然大悟，这就是类似于印度那边的代替一次性杯子的办法，十分环保，在还没有研发出可以放热水的纸杯前，咖啡店想得出用这种杯子，说明店主很有头脑啊。 “做陶泥杯的人，最近很辛苦吧。”路西法感慨道。 “哈哈哈，听咖啡店的店主说，做陶泥杯的店本来就两个人，最近订货有点多，就又招了三个学徒，还好吧。”送货的人倒是知道的挺多，“反正这种也不追求外表好不好看，不漏水就行了。” 路西法点点头，问道：“你不是咖啡店的人？” “咖啡店那边有点忙，我是做这个苹果派的人。”送货的人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主动要来的送货机会，就是想亲自跟您道谢。” 路西法不太明白：“……道谢？” “我之前也来过这里，因为我妹妹带回家的一些东西，我奶奶居然吃得下。”送货的人说，“我的奶奶生病了，医生说需要她好好吃饭，否则身体会撑不住，但她好像对什么食物都没兴趣了一样，做什么都只能勉强吃一点……还跟我们说，她就等着上天堂了，让我们不用担心。”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77 说着，送货的人就叹了口气：“但这种事怎么可能不担心啊……贤者大人您也有家人，如果家人说让你不用管他，您会就这么听从吗？” “——当然不会。”路西法板着脸说，“怎么可能放得下。” “是吧？”送货的人得到了认同，语速也加快了一些，“但是我妹妹来这里之后，带回去说要给奶奶尝尝的东西，奶奶却都吃了，还很夸好吃，我就觉得我找到了办法，于是我就开始钻研如何把食物做的能让奶奶吃得更多……” 路西法听懂了。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人的奶奶老了，需要养身体的时候，偏偏又吃不下饭了——这也不是挑食，有时候就是单纯的没胃口，吃两口就饱了。 能吃多少饭，其实跟身体状态关系很大，不然为什么会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种典故？就是因为连饭都吃不下了，身体肯定撑不住啊。 结果这人的妹妹来苹果店不知道吃了什么觉得好，就打包回去给奶奶尝尝，奶奶饭量居然一下子增加了，于是这个人就沿着这个思路，觉得饭菜更好吃，奶奶就能更健康，于是开始钻研美食。 感觉又是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案例。 只不过之前那位是为了继续打麻将，又升起了求生欲，这位因为对未来能吃到更多美食的期待，而继续努力活了下来。 “思路不错。”路西法夸了对方一句，然后开始找铜币，“不过既然你不是咖啡店的人……辛苦你跑这么一趟，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不不不，我不要什么辛苦费，我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必须亲手交到购买人的手里……当然，也想找机会向您表示感谢而已，不是为了这个才……” 送货的人连连摆手。 路西法看到他这么坚决，也不再找闹钟兑换铜币了，但他却拿出了另外一小包东西：“那就请收下这个吧，放心，不是钱。” 对方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嗯……煮炖菜之类的东西的时候，可以放进去的调味料，希望能让你找到灵感，做出更多令你奶奶喜欢的食物。”路西法解释了一下。 送货的人吓了一跳：“香料吗？那我更不能要！” “放心，不贵的，蒸汽列车都通了，以后这些会越来越便宜的。”路西法硬塞给了对方，“不过用这个的话，煮的时间久一点更好。” 这就是普通的关东煮调味包，真的不算什么。 路西法能硬塞给送货的人，送货的人却不敢去拉路西法的手，尤其是路西法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杯子，这一晃再洒了怎么办。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78 路西法扬声对周围的人说道：“你们看好他，别让他把我的谢礼放在奇怪的地方。”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笑着答应了：“没问题，贤者大人您继续忙吧！” 于是路西法就匆匆告辞，带着咖啡和苹果派回到了包间。 不过现在，路西法的听力比普通人类灵敏不少，即使关着门，特意关注一下的话，也能听到外面人的交谈声。 “真难得看到贤者大人还去买外面的咖啡。”有人说，“这是哪家的？” 送货的人说：“索拉家的，苹果派是我家的，贤者大人应该是散步的时候路过，顺便买的吧？因为我们在搞活动……” 接下来就是解释打折的话。 二楼这边虽然不全是商人，但也算是伊甸园商会的大本营，商人数量一点都不少，听到送货人的解释，他们十分配合地发出“哇”、“原来如此”、“还能这样”的感慨，纷纷表示受教了。 倒是有个人问了个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问题。 “这种预订好了让你送上门的情况多吗？” “我家有一些，但是咖啡不太方便……不过这个的问题在于，大家店里人手不足，想要送上门的人太多的话，我们也空不出时间来，可能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提出预定送货的，都是实在没办法的。” 送货的人诚实地回答，还附赠了十分有用的情报。 “不过我知道有些家庭希望早上能直接把面包送过去，因为现烤出来的面包最好吃，但早上时间很紧张，有时候孩子哭闹一下，就没时间出门了，所以他们才选择在前一条晚上买好。” 那个问问题的人若有所思：“这样啊……我有个想法——为了让大家生活更方便，邮递员能不能承担一部分送货的任务？” “感觉不错。” “但是邮递员是在邮局吧，难道要让他一家家上门收货再送吗？如果这样的话，还是需要店家有人负责把货物送到邮递员那里吧，还不如直接送到对方家里……” 又一个陌生的声音也突然插话：“我也有个想法——我叔叔是负责每天早上从郊外把牛奶运回来的人，你们面包店考虑一下跟我们合作吗？” 114、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资本主义的末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79 由于《自然》的编辑部人手严重不足,预定的人员不是自顾自地跑去研究当投稿的人了，就是因为数学特长被拉去帮忙算数了，只剩什么都想学反而没加入任何一个项目的艾因斯坦一根独苗苗，所以路西法其实也负责了一部分编辑的任务。 也就是说,这个样刊,其实路西法已经烂熟于心了,里面有些错误都是他给看出来的…… 不过路西法看着艾因斯坦激动的样子，还是很尊重对方感受地把样刊拿了过来,仔细地一页页翻了过去。 唉,他也理解艾因斯坦,对比隔壁的《我行我上》，《自然》确实做的太慢了，现在总算见到了成果,激动是理所当然的。 在路西法翻看的时候，艾因斯坦又开始解说了，反正大家都知道路西法很擅长一心n用：“所有论文都统一了格式，给大家都看过了,虽然麻烦了一点，但大家还是一致同意了以后就按照这个格式写,毕竟这样自己看别人的论文,溯源起来也更方便。” “嗯。”路西法心说你们以前那根本不叫论文,【我之前在某本记不清叫什么的书里看过一段论证】这种话都能频繁出现,大家溯源起来头疼也是当然的。 “目前的稿子已经足够安排五期的了，唯一阻止后面几期出现的理由就是人手不足,这个问题希望能通过招聘启事得到缓解。”艾因斯坦继续说道，“然后是关于之前您说过的，建立分部的问题……” 之前路西法建议过,把各地图书馆中的论文都整理一番，提炼出有用的部分印刷成册，这样挖一挖各地图书馆里都还藏着什么宝藏技术，能够有效避免浪费时间去重复探究。 然而看看目前这个人手明显不足的现象，就知道现在肯定是空不出手来，没戏了。 “这种事不用急。”路西法倒是看得开，“先把前面几期做出来，等人加入得差不多了，再考虑外地的事。” 主要是，他当时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也没想到大佬们都住在伊甸园不走了啊…… 等这个《自然》的第一期发出去，路西法相信又会有一批人来伊甸园，这种情况下，外地整理论文的需求，就真的不怎么迫切了。 而且要搞这种改革，那些保守的传统城市肯定是做不起来的，要弄就从拉斐尔和别西卜的城市开始，这样的话…… 路西法沉吟，反正拉斐尔那么擅长搞文书，让他顺手整理一下乌托邦的图书馆好了，这样等人类接手的时候，用的时间也能缩短一点……不然光是找哪些是论文就很费劲，因为这个世界的论文太不规范了，你看标题有时候真的看不出来什么。 又开始准备拉着兄弟给自己打白工的路西法，把翻了一遍的样刊合上：“没问题，就这么下印吧，差不多能赶上下一趟蒸汽列车，可以更快地送到其他城市。” 现在钢铁厂专门拉了一波人造车，费用也不再是路西法赞助，而是经过长老团和教会主持的公民会议后，大家主动捐钱造列车。 不收税的世界，真就是完全靠人类的自觉了，毕竟捐多少都只有自己知道。 但是根据最后收上来的钱数来看，大家都对蒸汽列车很热情，希望多几班车，搞的钢铁厂的厂主和新开的蒸汽机制造厂的厂主突然多了这么多钱压力都很大，很担心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导致神罚落自己头上，赶紧提前把大家的工资给发了，结果不少人刚捐了钱，钱又回来了，还比自己捐出去的多。 紧接着他们又聚一起商量了一下，算了笔帐后，把一部分钱赞助给了正在研究飞行的项目，希望他们搞快点，让大家多一点交通方式；又把一部分钱赞助给了研究蒸汽机在其他领域如何使用的项目……这些钱都花掉，再把成本扣除后，在地球本来应该作为资本家赚个盆满钵满的两大厂主，竟然也不剩多少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80 但他们都很满意，因为他们感受到了众人对他们的期待，而他们也自觉没有辜负这份期待，感觉自己做的都还不错，这种心满意足的幸福感，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工人们也是，虽然钱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里，但意义已经完全不同了，这次的钱满载着伊甸园人的心意，他们干起活儿来也感觉更有干劲。 路西法发现了人们的这个心理后，还很惊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神奇啊，理想的有点过头了，他刚来时对这个世界的那些批判，说不定有点过了。 因为资源的充足，人性的淳朴，神罚的威胁，心灵的空虚，导致这个世界的人注重约定和诚实的同时，其实也比较追求心灵的满足感——只是对于后者，大部分人还停留在朴素的帮了其他人，我就高兴的阶段…… ……不，这样就很不错，希望能保持下去，就算以后有了更多可以充实心灵的事物，也不要忘记这最初的美好心意。 如果这个世界可以起名，路西法都想给这个世界起名叫【资本主义的末日】。 艾因斯坦听了路西法的安排后，表示明白，这就让印刷厂干活。 自从富兰克林小姐在与一个叫霍伊的人的合作下把蒸汽动力和印刷机结合在了一起，印刷厂每天印出来的数量就开始翻倍，但即便如此还是跟不上顾客需要的量。 本来富兰克林小姐的印刷厂就只是给《伊甸日报》提供印刷品，后来文学小组的《我行我上》也加入了进来，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艰难了，不得不扩张才够用，再后来路西法跑去印传单，其他人也学会了，趁着伊甸园感恩祭来了不少外地人的时候，也去印了一批自己店的宣传…… 总之，在数次扩张后，虽然富兰克林小姐用了蒸汽动力的印刷机，导致早期一些人因为各式各样的缘故趁机辞职了，搞的不愿意失去这份工作的员工有些人心惶惶，但在扩张后她反而又招了一些人，为伊甸园提供了不少工作岗位，毕竟现在机器还是很容易出问题，需要人盯着点才安心。 这下，连以印刷厂为例子的持有“蒸汽机威胁论”的人都说不出什么了。 事实证明，机会多了，就不缺岗位，只要愿意学，就能找到工作——而这个世界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勤奋和好学。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让机会变多呢？ 当然是接受新事物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总算不会在文字中透漏自己无知的路西法，匿名给《伊甸日报》投了一篇以上论点的社会评论，成功把自己的观点打了出去。 社会反响还挺大的，凭借路西法在地球学到的带节奏能力，绝大多数人都很认同他的想法，觉得路西法这篇社论把自己隐隐有所感觉但讲不清楚的部分都给讲明白了！ 《伊甸日报》甚至还想邀请路西法成为专栏作家，不过因为投稿是匿名直接投进他们报社的邮箱里，所以找不到人，只能遗憾放弃。 让第一次做这么重要的杂志所以十分忐忑的艾因斯坦放心去印之后，路西法的视线转向了听话地在一楼帮他看摊的撒旦。 “好了，现在说说你吧。”路西法在撒旦对面坐了下来，问道，“既然调查问卷都弄好了，你还留在乌托邦是在做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81 115、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亚特兰蒂斯（营养液加更） 和路西法想的一样,如果不是有事的话，帮拉斐尔搞定调查问卷的事后，撒旦肯定第一时间就跑回来了。 路西法开口问撒旦之前，脑子里想了几百种意外,甚至都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了,结果一问,发现自己阴谋论的有点过。 “是奶粉厂的事。”撒旦乖乖地说道，“因为您很关注蒸汽机在外地的情况,所以我见到相关的人,就忍不住关照了一下。” 路西法听到奶粉厂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拉斐尔貌似说过，阿基米德想让人以蒸汽动力为核心设计一下奶粉厂的流水线,但对蒸汽动力比较熟悉的人都在伊甸园，乌托邦无人可用，只能派人来伊甸园下订单求大佬的设计图，还说等人到了让他帮忙介绍一下看看哪位大佬想接这份外快…… 人呢？ 这个问题撒旦很快就解答了。 “我给介绍了阿卡迪亚的人设计的。”撒旦冷静地解释,“所有来过伊甸园的科学家我都记住了，后来不是有一些回老家的吗？我看了一下,有个回阿卡迪亚的人就很适合,离着乌托邦又近,我就给两边牵了一下线。” 路西法听着就很惊叹。 可以啊撒旦！他还一直担心撒旦没有自己的主见,只跟着他后面转悠，这不是做的很好吗？ 见到这个好的苗头,路西法立刻不吝啬地夸了起来：“做得好！有些事你自己觉得对就去做，没必要考虑我们。” 虽然天堂里的天使们平时相处起来就像是大家族一样，但一旦涉及到工作问题,到底还是分了上下，因为这样更好管理……总之，作为副手的撒旦，其实应该听从米迦勒、拉斐尔等人的命令。 不过可能是路西菲尔时期，撒旦作为动不动就不在天堂的路西菲尔的代理跟大天使们相处太久了，撒旦看上去对关系好的大天使连敬语都不加了，现在也能在拉斐尔的地盘直接上手做事，而不用担心什么。 路西法拍了拍撒旦的肩，还想再夸两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长高了？” 今天撒旦回来的匆忙，路西法没跟他聊两句就上楼去找别西卜了，现在静下心来才忽然发现这件事。 现在的撒旦，看上去能有十七八岁了……已经脱离正太的姿态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么显眼的事，路西法却因为莫名其妙的“看着感觉很正常”的理由至今才意识到。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82 ……可能是路西菲尔的潜意识更习惯长大的撒旦的样子吧。 撒旦一愣，啊了一声：“是的，因为能量在逐渐恢复了……之前缩水主要就是因为去世界边境打魔鬼打的太累了。”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说道：“恭喜。” 【没想到您也是个正太控。】闹钟现在冒出来的时机越来越微妙了，【感觉您并不是很高兴。】 “不，只是看着慢慢恢复到‘以前’姿态的撒旦，总觉得自己恢复的日子也快到来了，心情有些复杂。” 路西法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他想做的事还有一大堆，没个几百年是达不到自己心目中合格分的，但路西法也不是盲目自信的人，在加百列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能做的事已经快到极限了。 人类什么都需要脚踏实地一点点做出来，等这个东西产生影响，再扩散到融入日常生活，这些全都需要时间，而路西法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偏偏他还不能帮人类一口气把论文都写了，万一这个世界的某些数据跟地球不一样怎么办？那他这不光揠苗助长，还是误人子弟了！ 就很痛苦。 看着撒旦渐渐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路西法心中就莫名有种紧迫感，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抱有期待了，根据墨菲定律，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越可能发生——他的时间，大概是真的不够用。 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要对路西菲尔盲目信任！！！ 【虽然这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恕我直言，那就是失忆前的您，还请您对自己的态度好一点……】 路西法无视了闹钟的牢骚，问道：“所以奶粉厂怎么样了？” “在建了，不过奶牛牧场那边似乎有些意见，虽然没有拒绝给奶粉厂供应原料，但表示要捐款建蒸汽列车，让大家都能喝上鲜奶……” 会有对奶粉的不信任也是正常现象，新事物的出现总归伴随着质疑。 倒是牧场这份执着真是令人敬佩，看来在营养学领域有所突破之前，鲜奶和奶粉的争执是不会有结果了。 “教会的意见呢？” 撒旦笑了：“拉斐尔都发话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83 哦，那就是通过了。 很好，希望乌托邦的教会能开阔开阔眼界，让乌托邦快点变成配得上这个名字的地方。 路西法心情放松了一些。 “您好像一直很关注外地的情况。”撒旦好奇地问，“我听说您最开始的时候，跟米迦勒说只有伊甸园给您当实验区……就算父神醒来，见到伊甸园的成果应该就足够了吧？” “……因为这是必然的。”路西法耐心解释，“我希望以后城市之前的交流能像邻居一样频繁，不会因为距离导致孤立状态……仅仅靠现在商队的效率还是太低了。” 简单来说就是地球村模式。 “如果只影响一个伊甸园，效果有些看不出来，但如果多几个城市，效果就能更好一点，所以我才希望乌托邦能跟上。” 撒旦虽然不理解这样的好处，但反正路西菲尔是不会错的，失忆的路西菲尔也不会错，他就点点头：“拉斐尔去乌托邦盯着了，应该问题。” “别西卜也答应了……等等，别西卜负责的城市是哪个来着？”路西法忽然发现自己忘记问了。 撒旦眨眨眼：“亚特兰蒂斯，是个海岛。”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我记得蒸汽船好像之前就有人在研究了？” 伊甸园有一个港口，港口附近有个造船厂，蒸汽车刚刚试运行，连蒸汽列车都还没开始拼装的时候，船厂的厂主就很有眼光地急吼吼找人投资了蒸汽船的项目，所以这个项目开始的挺早的。 问题在于，他找的人，是达·芬奇…… 总之，船厂厂主不太了解达·芬奇这个人，催了几次后，发现情况不太对啊，怎么每次他去的时候，达·芬奇手上的项目都不一样？ 这时候他才打听了一下达·芬奇的风评。 “他是个天才没错啊，推荐给你的人没毛病。”了解内情的人说，“但达·芬奇也是有名的三心二意……” 折腾半天达·芬奇只口头答应了，手上一点没动，船厂厂主就决定及时止损了，换了一位叫富尔顿的人，还找了蒸汽机专家瓦特小姐共通研发。 这进度一下子就上去了，总之撒旦去隔壁问的时候，船厂已经按照设计图造好了——船还是以前的船，就是把动力部分改造一下，顺便换换其他部分的齿轮什么的，倒也不费什么时间。 路西法听到消息就松了口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84 真没想到别西卜的地盘竟然是个海岛……海岛也得发展起来啊，不能孤立人家，只是原本对路西法来说不太看重的航海方面，也得重视一下了。 【我想您可能误会了，亚特兰蒂斯虽然是海岛，但不是像美洲那样与世隔绝……其实靠海的城市都有去亚特兰蒂斯的航线，交流还算可以，举例来说的话，《我行我上》他们看到第四期的时候，乌托邦才看到第三期呢。】 路西法惊了。 所以论起地理位置，亚特兰蒂斯其实比乌托邦离伊甸园还近？ 【不，只是因为路上不需要在其他城市停下来补给……】 路西法懂了。 总之，有船，有熟悉的航线，海岛也不影响交流，甚至更方便一点。 “那我就放心了。”路西法长舒一口气，总算没浪费别西卜这个城市名额，“我去跟别西卜谈谈。” 撒旦可能是感觉到路西法的紧迫感了，他也充满干劲，转头去做自己认为能帮上忙的事了，路西法也不管他，他相信路西菲尔挑的副手不会给他关键时刻掉链子。 ……只要别让撒旦去试探人心，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至于被美食诱惑进路西法计划里的别西卜，谈起正事来也很认真。 “亚特兰蒂斯的情况我知道，他们那边……怎么说呢，教会的想法不太一样。” 别西卜嘴角抽了一下：“当年别的地方开始大面积使用齿轮机械的时候，亚特兰蒂斯因为海上不太安宁，大半年没出远海，跟外界断了联络，导致在这方面慢了其他城市一年。” 路西法认真听着：“所以？他们现在改用蒸汽动力的条件不足？” “不，是他们总觉得自己落后于外界了，所以发现哪个城市有新技术，就先捞回来自己用上，觉得既然已经有城市的教会同意用了，肯定没问题……总之就很有危机感。” 路西法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什么：“然后？” 别西卜扶额：“之前答应了你让我的城市也加入计划嘛，我刚才就去亚特兰蒂斯的教会那边看了一下……他们已经按照蒸汽机的设计图，把蒸汽机造出来，还根据使用的方向进行改造，并且投入使用了……因为前面的时间都在用来改造，真正开始用是这个月的事，所以我还没收到报告……” 路西法：“………………” 牛逼啊！！！亚特兰蒂斯！！！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85 没想到亚特兰蒂斯的教会还有ptsd，真是帮大忙了！ 不过问题还是有的。 “亚特兰蒂斯的教会会不会太盲信外界教会了……他们就不考虑一下失业问题吗？” 路西法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这话居然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这明明应该是教会的台词！ “我读了一下他们的脑子。”别西卜的表情也很复杂，“海岛，开拓出来的面积有限，他们早就希望关闭几个功能重复的厂子，把地方空出来做点别的了……至于失业是不可能失业的，没工作的人可以加入开荒队，或者去海外……” 路西法：“…………” “所以亚特兰蒂斯非常需要前端的研究情报，这能让他们更安心一点。” 路西法缓缓呼出一口气：“那正好，你给介绍一下，那边有没有人能给《自然》的编辑部工作的？” 别西卜看着路西法，茫然地问：“《自然》是什么？你到底都搞出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路西法回望着别西卜，摸出了第一期《我行我上》递给对方。 “……比如这个？要看看吗？” 虽然长篇小说目前为止一个完结的都没有，不过想来别西卜应该不会介意的。 113、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和加百列的过往（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听得见外面在说什么,别西卜自然也听得见。 他咽下蛋挞，跟路西法说：“你这里都是人才啊。” 之前他跟撒旦说，伊甸园一看就跟其他地方不一样，还仅仅说的是从楼下街道的气氛中感受到的东西,但现在,别西卜见识到了伊甸园人聪慧的头脑。 “其实哪都有人才,就看你们让不让人发挥。”路西法吐槽。 他刚来伊甸园的时候，伊甸园的商人就是这些人了,也没见他们提出什么新颖的意见来,但现在好点子一个接着一个,什么捆绑销售共通营销互利互赢全搞出来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86 难道是他们突然变聪明了吗？不，是因为以前的环境不让他们动脑子啊！ 别西卜好奇地问：“你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变得和外地人那么不一样？” “我让米迦勒调整了神罚。”路西法也没隐瞒，“并不是彻底让神罚消失,仅仅是放松了一些，人类就能爆发出这样的创造力，你不觉得以前很浪费吗？” “嗯……”别西卜若有所思，“说起来,这些吃的，也是异世界的人类发明的吧？” 路西法瞥了他一眼,眼中浮起微妙的笑意：“是啊。” 别西卜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异世界的人类就能发明出这些来……” “因为异世界没有神罚,人类就没有限制。”路西法皱了皱眉,“其实不是什么好事,那个世界甚至会出现‘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种名句。” 别西卜都惊了：“那个世界的神在干什么啊？我无法想象那种世界,被别人伤害了，对方也无法付出代价……会有人愿意活在那种环境里吗？” “这个嘛……想想也知道不会吧，就算是干坏事的人,都会担心自己成为受害的一方。”路西法耸耸肩，“有一个明确且无法冒犯的规则，其实对所有人都是有利的。” 这个世界在阻止坏人搞事上十分及时，这一点让路西法十分喜欢。 但因为规则不够透明，所以人们反而会因为惧怕碰触到高压线而束手束脚，而让神罚放松一点，就是路西法的一个尝试。 现在路西法已经证明了，人类的大脑是最珍贵的宝物，神罚的存在确实限制到了人类更好地利用自己的智慧。 如果能让神罚的规则透明的话，这个世界会变得更美好吧。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闹钟忍不住冒出来提醒道，【您不是来问加百列殿下的事吗？】 哦对。 随便聊几句，路西法的思路就又飘了，这种下意识开始计划未来的习惯是怎么回事……一定是路西菲尔的本能残留！ 腹诽了一下路西菲尔，路西法主动开口把话题给正了回来：“你先继续说加百列的事。” “……那你答应我个事儿。”别西卜开始提条件了，“等你恢复记忆，想起来怎么去异世界的时候，把我送过去，我想吃……咳，我想见识一下异世界，跟着学习学习。” 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87 又是一个“我买ipad是为了学习不是打游戏”的标准借口……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 路西法没有立刻答应，他敲了敲桌子：“你想去异世界学习，也就是说，你其实也觉得我们世界有些不妥吧？” 别西卜刚给自己找的借口，肯定不能这就立刻反口啊，而且他确实很久以前就觉得路西菲尔的说法有点道理，只是他一直都觉得跟自己关系不大而已……人类怎样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可现在不同了，他觉得这个世界的不合理都影响到他了，如果人类早一点觉醒，他肯定早早就跟着路西菲尔干活儿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假如加百列把父神提前叫醒，路西法这边的变化还没大到能说服父神的话，路西法肯定也没心情送自己去异世界旅游…… 因此别西卜就说：“我明白了。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说服加百列的。” 路西法见自己话都没说尽，别西卜就这么懂事地明白了，也感到很满意：“很好，那就拜托你了。” 既然自己也上了贼船，别西卜给路西法出主意的时候也认真了一点。 “加百列的话，可能是因为负责人类灵魂这一块的缘故，他对人类一直挺上心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其他天使都当做是工作和任务，就他对人类很关注。” 路西法边听边点头：“我懂，就是对于自己投入极大精力的事会无法放开手。” “……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别西卜绞尽脑汁继续思考，“主要是早期制造灵魂的时候，都是他亲手一个个做的，后来你弄出了灵魂工厂，他才稍微清闲一点……” “原来如此。”路西法摸了摸下巴，“看来我猜错他生气的点了。” 别西卜没听懂：“什么？” “没什么，虽然情报毕竟单调，但确实有用，谢了。”路西法从闹钟的空间里拿了一块草莓慕斯蛋糕递给别西卜，“这是谢礼。” 别西卜眼神顿时亮了：“这个我在外面的长桌上没见到——你还有多少没摆出来的？” “很多。”路西法撑着下巴看别西卜，“让你负责的城市配合我，如何？” “…………” 别西卜没有立刻答应，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先说好，像你这么搞，我是不行的，我对人类其实没那么大的耐心。”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88 “不会太麻烦的，就跟拉斐尔那边差不多。”路西法算了算，“开放自由贸易，允许工业革命——我是指蒸汽机的使用——然后开通跟伊甸园的直达交通路线，如何？” “就这些吗？”别西卜想了想，“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去跟我的教会说一下。” 他也是为了让世界更美好嘛，这个理由，想来父神也不会说什么的…… 何况路西法现在搞出来的这些，看着好像变化很大，其实一旦让米迦勒把神罚恢复原状，世界也会恢复以前的平静的。 等这一代人死光后，下一代的人就更不会记得曾经的自由和辉煌了，收尾还是很容易的。 别西卜在心中把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只差去抢了路西法的笔亲自当编剧了。 总之，别西卜现在答应，也是看在真要出了事也不难收拾的情况，否则别说一块草莓慕斯蛋糕了，给他六口味拼装慕斯蛋糕他也不会答应的。 总体而言，别西卜不是很想惹父神生气，所以以前就算觉得路西菲尔想法有道理，他也从来没加入过。 啊，这么说来的话，其实以前别西卜也是有爱好的，那就是观察路西菲尔。他跟撒旦关系不错，也主要是为了经常聊聊路西菲尔的新想法之类的…… 没办法，天堂有趣的事太少了，对别西卜来说，路西菲尔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对路西菲尔感兴趣太正常了。 其他天使不说，别西卜以己度人也猜得到，大家其实都很喜欢路西菲尔，就算不赞同他的理念，也会喜欢路西菲尔本人，因为他在天堂中是那样鲜活。 就算是天堂中对路西菲尔态度最差的加百列，以前跟路西菲尔的关系实际上也很好，直到路西菲尔和父神之间的争执愈演愈烈，加百列才选择了站在父神那一边。 别西卜没记错的话，以前加百列还提过，跟路西菲尔接触过的人类，感觉“光”更亮了，他很喜欢。 被路西菲尔吸引的家伙，都会变得和原本的自己不太一样。 “唉。”别西卜用叉子戳了一下蛋糕，自言自语，“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可怕，你这家伙就是‘罪’吧……” 路西法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困惑地问：“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别西卜笑眯眯地说道，“只是在回想加百列的时候，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感觉也许这次说服加百列没那么艰难。” “借你吉言了。”路西法挑了挑眉。 又是因为失忆而搞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一天……说起来他这个封印最近越来越不稳定了，不会在加百列下来之前就直接解开了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89 到时候就是父神和加百列一起找他算账了，1+1gt;2，想想就感觉可怕。 不过加百列曾经和路西菲尔关系不错这件事，之前是谁来着？也提到过……太天真了，以为曾经关系好，现在就会手下留情了吗？ 这种想法真是大错特错。 正常的不爽其实不足为道，纵观历史，你们就会发现，粉转黑，以及曾经关系亲密后面却绝交的这种关系，爆发出来的不满根本不是曾经关系好就能释然的——在这种情况下，过往的亲密关系反而会成为火上浇油的燃料。 尤其是翻起旧账来，比路人转黑知道的账目可多多了…… 路西法一点都没有被别西卜的乐观给感染，不如说他现在反而更加担忧了，希望加百列对自己的不爽还不至于盖过他对人类的爱吧。 别西卜吃着蛋糕，忽然想起来：“对了，你刚才说和拉斐尔的城市一样就行——我刚刚去了乌托邦，虽然说是开放自由贸易了，但感觉好像根本没多少人尝试……” “需要时间和契机。”乌托邦那边的情况，也算在路西法的意料之中，“他们那边和伊甸园不一样，目前受到的影响还不大，确实没有太多的新商机，等蒸汽列车到达乌托邦后，应该就有机会了。” 伊甸园这边是出现商机，自然有人去做，但乌托邦那边应该还在茫然……不过阿基米德的奶粉工厂做起来后，剩下的有想法的人应该也能反应过来了，毕竟商人还是经常会来伊甸园的，受到的影响最大，脑子也会比想都不敢想的人更活络。 之前他就让撒旦去跟米迦勒说了，同意了合作的拉斐尔的城市，神罚也给调整一下，等乌托邦人意识到后，乌托邦这个城市也会变得活跃起来的，现在又可以加入别西卜的城市了，这个就让别西卜自己去跟米迦勒说吧。 别西卜当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心说等父神醒了，最倒霉的搞不好就是米迦勒，毕竟他和拉斐尔还只是在自己的地盘松松弦，米迦勒是直接改了神罚…… 跟别西卜谈妥了之后，路西法心情也好转了不少。 他难得面带微笑地下了楼，把本来想上前跟他搭话的艾因斯坦给吓的差点退回去。 “回来——找我什么事？” 艾因斯坦看着恢复了冷淡神色的路西法，反而松了口气。 “第一期《自然》样刊印出来了！按照您的提醒，还在后面附上了招聘启事……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116、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加百列出关！ 事实证明,别西卜很介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90 偏偏写这些的作者都不是教会的人，别西卜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去人家脑子里挖后续，这就很痛苦。 不过就算别西卜能进他们的脑子里，看到的是不是真正的结局也不好说,毕竟修文这种情况很常见,没人真的在脑子里把结局一字不差地想好。 “我明明都答应帮你了……”别西卜捧着最新一期《我行我上》,几乎要落泪，“你为什么要害我？” 路西法沉吟了一秒：“不是你说想了解我都做了什么新鲜事儿吗？” “我那就是随口一说。”别西卜有些怨念。 怎么回事啊,路西菲尔是这么恶趣味的性格吗？真亏撒旦能一直跟在路西菲尔身边不离不弃。 “你看也看了,有什么感想吗？”路西法问道。 “感想啊……”别西卜看向手里的书。 别西卜手里拿的那一期还没开始铺货,只是因为内部人员所以提前拿到的样刊而已，不过和之前几期不同的是，这一期有捆绑的副刊,刊登了【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的征文，并让大家投票。 是的，这段时间，来投稿的征文越来越少了,《我行我上》编辑部根据以往的经验，在特别偏远的地区的投稿也出现了七篇以上后,就开始着手选拔,因为连偏远地区的投稿都送来了,其他近一点的地方想投稿早就投了。 这个征文开始的时间很早,要是卡文卡到现在，大概率说明灵感不足,那也没必要等剩下的人了。 别西卜看了一堆有头没尾的连载后，学乖了，只看完结的中短篇,别册的征文自然没有放过。 不过对于别册的内容，他的评价就很一般了。 “正册的还好，有些想法很有意思，居然还能想出人鱼什么的……”别西卜一边说一边皱眉，“但是别册的征文，感觉大同小异，就你们伊甸园的强一点。” 路西法就轻笑了一声：“正常，这已经是他们尽力筛选的结果了。” 但外地的脑洞就是比不上伊甸园的人，说明环境对人的影响果然很大，在开放的环境下更容易激发想象力。 “你这样真的不太好。”别西卜摇摇头，“这期发出去后，说不定就会引起骚动。” “能有骚动也算是好事，就怕他们无动于衷。” 那就真的没救了，连跟伊甸园的差距有多大都认不清，简直病入膏肓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91 哪怕他们是感觉到不好，所以想抗议也行啊！只要发出声音，就会有不同的意见，早晚会有一方被说服，而路西法相信赢的一方肯定是自己阵营。 别西卜就说：“行吧，不过这个很适合给加百列看，阿瓦隆也入选了一篇……当然，写的不怎么样。” 本来编辑部只想找出十篇最好的，结果发现怎么选都是伊甸园的投稿，感觉跟暗箱操作似的……虽然大家都相信他们不会这么做，但总觉得就这么放出去不太好。 于是路西法难得跑过去加入了他们的讨论会，最终决定，只要是有投稿的城市，最起码选一篇出来，这才勉强维持住了外地的面子。 不过就算如此，只要是有脑子的人，看了这个别册里的文章，都会觉得伊甸园的投稿最吸引人——光是脑洞就甩其他文一条街了，别的地方的投稿都跟同一个人写的似的。 希望看到的外地人，能早日觉醒。 至于别西卜说的，给加百列看看征文这个提议…… “当然要给他看！这征文还有个投票呢，等结果出来就更明显了。” 路西法在提出这个征文活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考虑到了好几点。一方面是想让外地意识到差距，早点跟上改革的脚步，一方面就是想作为一个对比，给不支持自己的家伙看看。 说不定就能把【虽然你觉得不好，但你城市的居民都觉得好，我也觉得好，也没人看出哪里不好，你是想跟大家对着干吗？】这种话甩对方脸上。 哦，如果是父神的话就要委婉一点，因为他是真的可以跟所有人对着干。 总之这是重要证据，目前已经算是半成品了，要是加百列找过来之前，投票结果也出来就更好了…… 路西法看着大仲马在教艾因斯坦怎么跟商队说让他们帮忙铺货的经验，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 工业革命已经开了个头，文学方面也步入了正轨，求生欲也上来了，环保和与自然和睦相处的话题他也强调过不止一次，到目前为止，他能做的都做了。 接下来他能做的就不多了，即使没有他的指路，人类也能顺利地发展下去…… 唯一还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神罚了。 如果神罚恢复了他刚来时的样子，目前做所的大部分搞不好都要玩儿完……蒸汽机影响不大，但娱乐方面以及最近盛行起来的如何（在不奢侈浪费的情况下）让食物更好吃方面应该是打击最大的。 而这两样直接影响了人类的求生欲…… 这个问题恐怕要等说服了神才能解决，一步步来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92 *** 天堂中，加百列终于从灵魂工厂里出来了。 尽管天使的时间观念很奇怪，但加百列也感觉出来自己在这方面用的时间超出了预计时间的不少。 “不愧是路西菲尔。”加百列呼出一口气，语气很不爽，“我还以为能更早地找出来他到底修改了法阵的哪里……” 结果领着一群天使找了好久，却找出了一堆伪装的陷阱。 加百列也是服了。 路西菲尔的脑子怎么长的，事情败露就爽快点让他发现问题出在哪里啊！为什么还要搞这么多陷阱？ 做陷阱就不花时间了吗？！ 加百列瞥了眼跟在自己后面出来的小天使，大家一个个精神也都有些萎靡。 毕竟每次觉得“应该就是这里了吧”，结果再仔细一研究却发现是伪装的，真正的漏洞还不知所在，重复几百遍就算是天使也会心累。 加百列的副手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了：“这几百个伪装漏洞，之前也没人发现吗？” “……是啊。”加百列想想就生气。 如果只是路西菲尔动了点手脚，自己没发现也就算了……如今他们知道了，路西菲尔动的可不是一点手脚，真要怀着找漏洞的目光去找，竟然能发现一堆——假漏洞！——而这些假漏洞都一直没人发现，真漏洞藏的比这些转移他们视线的漏洞还深，这就很让人憋屈了。 路西菲尔的能力也太强了吧，哪怕让加百列重新发明一个法阵也很难，还要在不影响法阵效果的基础上搞这么多事…… 这家伙的精力为什么就不能用在好的地方呢？！ “真没想到，真正的漏洞是藏在假漏洞的下面……如果不是您觉得不对劲，又去重新排查假漏洞，说不定还要再费很长时间。”一个小天使从工厂里出来后，精神总算是缓过来一点了，忍不住赞美起机智的加百列。 加百列嘴角抽了抽。 他以前跟路西菲尔关系还不错的时候，见识过路西菲尔的恶趣味，知道他特别喜欢反转再反转，所以才会灵光一现，觉得路西菲尔不会给他来了个套中套吧…… 因为这种原因而忽然反应过来，加百列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93 “接下来要休息一下吗？”加百列的副手问，“别西卜大人帮您把积压的文件处理了大部分，暂时应该不急。” “不，我已经浪费很长时间了。” 加百列深吸一口气。 “我要去阿瓦隆。” 114、第114章 117、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当加百列来人间后（二更） 加百列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一个天使都没带就去了阿瓦隆。 到了人间后，加百列变成了常用的女性人类姿态，然后熟练地走上了街道。 其实以前加百列跟着路西菲尔他们,更习惯用男性的姿态。 但由于最开始人类少的时候,加百列是亲自一个个去送孩子的,还会跟人类聊几句，教他们怎么养胎养孩子——因为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有资格繁衍后代,当时的人类很缺乏相关经验——不知道怎么回事人类就总觉得应该是女性天使负责这方面……总之为了体贴这些人类,加百列就变成了女性的样子,哪怕后来不用亲自去操作，也都习惯了。 反正对天使来说，不需要繁衍,性别不是问题，想男就男，想女就女。 阿瓦隆的老街几百年都没什么变化，加百列走在街上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惬意—— “……什么味道……？” 加百列走着走着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焦香,这是之前她在这条街上没有遇到过的，不由得有些好奇,便顺着香气的方向找了过去。 很快她就找到了香气的源头。 是一家店的临街窗口,香气不断从窗口里袭来,有人正站在外面排队,等着从窗口从接过陶泥杯。 加百列看了一会儿，找正在排队的人问了一下：“这是什么？你们排队都是想买这个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94 “是啊。”被加百列问到的人回答,“是咖啡。” 加百列重复了一下：“咖啡？我以前见过的咖啡好像不是这个味道……” 咖啡加百列当然是知道的，但她印象中的咖啡，就和刷锅水似的,没有这么醇厚的香气。 排队的人笑了：“以前确实不太好喝，但有人把咖啡豆烘焙了一下，这样的咖啡豆再冲出来的咖啡，就变成你现在闻到的味道了。” “这样啊……” 加百列点点头。 和人类想的不一样，只要人类不为了追求美味而搞的很奢侈、或者浪费太多食物去做实验，其实没有天使在乎人类吃的东西是不是太好吃了点。 真正限制了人类美食进展的，其实是教会和人们因为不清楚神罚界限而导致的自我约束。 因此虽然这个咖啡闻起来很香，但加百列接受起来很快，甚至还有些欣慰：人类终于能学会对自己更好一点了！ 由于很高兴，加百列也留下来排队了，打算买一杯尝尝。 轮到自己的时候，加百列拿出了自己之前几次来人间换到的银币：“多少钱？” “太多啦！你有铜币吗？没有？我找你纸币吧，要加奶吗？”窗口里的阿姨热情地跟加百列说，“现在咖啡便宜啦……” 加百列有些惊奇：“为什么便宜了？阿瓦隆的气候不适合种植咖啡树吧？” 而且这里为什么还能加牛奶……现在都是下午了，她记得以前牛奶都是早上配送，好好保存的话中午也能喝，下午就容易变质了。 还是说，这里雇佣了一个拥有冷藏能力的人？ “你是多久没出来了？没事不要闷在家里，多出来走走。”排在加百列后面的人忍不住插话了，“前一阵那个蒸汽列车过来的时候，全城轰动，你居然都没听到消息吗？” 加百列宛如一个复读机：“蒸汽列车？” 虽然很想深入了解一下情况，但窗口里自己那一份咖啡已经递出来了，加百列也不好挡着路，只能捧着陶泥杯离开。 她抿了一口。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95 和闻起来的迷人香气不同，咖啡入口还是有些苦，不过加了奶让口感更柔和了一些，剩下的这点苦味在之后也慢慢回甘，跟之前的咖啡对比起来，简直不像是同一种饮料。 加百列一边喝咖啡，一边思考刚才听到的蒸汽列车的事，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先去教会看一眼…… 真是失误啊，她还以为人间不会有太大变化，连报告都没看就直接下来了，真没想到就这一次没看，偏偏就出现了一堆新事物。 ……该不会是灵魂工厂中出事的那一批人类搞出来的吧？ 想到这里，加百列心中就是一紧，但很快她就找到了理由：看起来大家都很开心，也没有什么神罚，应该没关系吧？ 作为负责人类灵魂的加百列，其实非常希望这一批人类没事，这样这份失误就不算无法弥补，她也就不用考虑是否提前把寿命未尽的人类灵魂带离身体的事。 现在回天堂感觉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她才说过不需要……所以还是去教会看看吧。 加百列思考好后，正打算换个方向，就听到了奇怪的卖货声。 “《我行我上》最新一期到了——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这一期含征文别册，内容精彩，不容错过——” 加百列：“……？？？” 《我行我上》又是什么啊？为什么名字听起来这么奇怪？ 本来加百列去教会就是为了详细了解一下变化，既然新事物直接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走上前去买了一本。 嗯…… 加百列在路边的喷泉边坐了下来，打算用人类读书的方式，一页页地正常看看一本奇怪的刊物。 首先是比较厚的正刊，尽管错过了前面几期连载，但加百列靠着前情提要也饶有兴致地看懂了，甚至还想去催更。 真有趣啊，这里面大部分都是虚构故事，还有些记录菜谱评价美食的专栏以及一些谜语之类的大杂烩，里面有些谜语连加百列都猜不出，可惜答案要等下一期才能给出来，搞得她有些抓心挠肺的。 之前看到的报告上都没有提到过这个，看期数应该是新出的刊物，倒也正常……不过就算早就有了，上交到天堂的报告也不会写这些细枝末节。 天使需要掌控的是宏观不出大问题就行，还真不怎么管细节问题。 所以她还是应该经常来人间走动一下，不然就把握不住人间的变化了，看看她才几十年没来啊，人类的小脑瓜就已经想出了这么有趣的书籍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96 加百列意犹未尽地合上正刊，然后拿起了副刊。 副刊的封面上，印着《第一届贤者杯征文大赛——‘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征文集》的大字，看得加百列心情十分愉快。 “贤者杯？花样还挺多……”加百列翻开目录看了一眼，找到了阿瓦隆入选的那一篇，十分偏心眼地直接翻到了那一页看了起来。 论起管理自己负责的城市，加百列其实算是除了路西菲尔以外最用心的一位天使了。 尤其是当年路西菲尔找她告状，说人类愚昧无知差点害死一个有天分的人，哪怕当时加百列已经跟路西菲尔势同水火了，她还是在调查后就立刻就给教会下令，让他们对“不那么专注”的人别那么严苛。 教会很认真地照办了，阿瓦隆也以此为契机，风气较外地而言要更开放一些。 加百列并不想责怪教会，因为教会的人、以及那些自发地去排斥与常人不同的异类的村民们，其实也都没有恶意，只是对于神罚太过恐惧，以至于矫枉过正罢了。 总之，天使们正常管理的城市，人类更多地是受教会保守主义的管辖，生活状态会更倾向于平稳，倒是阿瓦隆这种加百列时不时下来观察一下，然后直接给教会下令调整的城市，人们会过的更好一些，因为教会不确定也不敢做的事，天使更能明白界限的所在。 不过因为人类社会这几百年陷入了发展停滞的状态，加百列下来也观察不到什么区别，所以有几百年没联络教会了……这次发现变化这么大，加百列还有点小惊喜。 难道教会终于开窍了？！ 说了多少次，神罚真的没那么严苛，正常发展就行了，结果人类就是害怕，现在总算是想开了吗？ 为了更了解人类的变化，加百列认真地看起了阿瓦隆入选的征文。 看着看着，加百列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奇怪了……为什么她看着阿瓦隆的投稿，感觉甚至还比不上她现在看到的阿瓦隆？征文主题难道不是“百年后”吗？这是怎么入选的啊？ ——关于这个，还真不能怪投稿的人。 因为征文活动好久之前就开始了，当时蒸汽列车连影子都还没有呢，阿瓦隆的进口产品（比如咖啡豆）物价因为交通不方便的缘故依然居高不下，也很容易喝到变质的奶……总之，当时的阿瓦隆，确实和加百列印象中的阿瓦隆差别不大。 为了避免自己投稿过去的时候，人家已经到了截止时间，想投稿的当然要快点写完，然后早点拜托商队带到伊甸园去。 这就导致，他们稿子都到伊甸园一段时间了，阿瓦隆才终于开始因为蒸汽列车的通行而产生变化…… 这时候再写一篇寄过去就太晚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97 实话说，入选的人也挺尴尬的，本来能被选中是个好事，结果他看着自己写的文章，再看看现在的阿瓦隆，都不好意思出门。 不过诚实的他，还是在自己投稿新短篇的时候，附上了自己的投票结果：他选了伊甸园的那篇，希望能活在那样的未来里。 但这些内情，加百列不清楚，她只能茫然地看着阿瓦隆入选的那篇，感到十分困惑不解。 这……先看看别的吧。 这样想着，加百列老老实实地翻回到第一篇，开始从头看。 她对人类写的东西，比看自己的工作文件还认真。 看工作文件真就手往上一放，读取一波数据就直接下一个，但看人类写的东西，加百列就像是看自己孩子的获奖作文一样，哪怕一头问号，也要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等看了开头的两三篇后，加百列发现大家好像写的跟阿瓦隆其实也差不多，心情也越来越放松。 然而，真正的考验其实在后面。 《我行我上》编辑部排版的时候，真的是很苦恼。 他们很想把想的最好的伊甸园放在前面，又怕这样会导致大家看完伊甸园就没兴趣看后面的了……可放在最后也不行，他们担心读者看一半感觉都差不多，就把书合上了。 最终，他们折中了一下，把伊甸园放在了第四篇，差不就是读者开始没耐心的时候，就能靠伊甸园那篇留住读者了。 虽然对于想要一页页看完的加百列来说，这个顺序没什么必要，但总之，因为这个安排，加百列很快就看到了一篇和之前几篇截然不同的文章。 蒸汽列车、蒸汽车、跳绳比赛、扑克比赛、数独比赛…… “………………” 加百列的眼神渐渐犀利了起来。 ——这个伊甸园，很不对劲！！！ 118、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玛门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98 加百列来人间的同时,远在伊甸园的路西法其实也已经察觉到了。 然而他左等右等，没等到加百列，这种半上不下的感觉很令人苦恼。 “……抽个十连看看吧。”路西法祭出了十连占卜法。 闹钟立刻热情地出现了：【是限定池十连吗？】 “不，普通池。”路西法坚决地说道,“既然电子主机up池已经过了,我就是死了也绝不会往黑暗炖锅里扔钱！” 闹钟：【……倒也不必如此。】 总觉得路西法好像对它有偏见,要不要再开个活动up池呢？ “别想了，我就抽普通池。”路西法叹了口气,“我已经放弃打游戏了……加百列要来的话,肯定不会留下时间让我打游戏的。” 感觉加百列找他算账的时候,发现他在打游戏，加百列会更加生气。 【好吧，普通池。】闹钟遗憾地说着,把普通池的界面显示了出来。 路西法上手就点了十连。 【热干面x1】、【餐巾纸x1】、【眼药水x1】、【九连环x1】、【鲁班锁x1】…… 嗯……普普通通，没有出现《猫和老鼠》原画那种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十连还在继续。 【钢琴x1】、【麻辣牛蹄筋x1】、【fgo纪念币x1】…… 路西法无语了。 “你怎么什么都往自己的池子里塞？纪念币是个什么鬼啊？” 闹钟也无语了，它感觉自己十分无辜：【池子的内容都是您自己定的啊……】 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699 闹钟很警觉地问：【等您恢复记忆，是不是想把我作为黑历史删除掉？】 “我有那么冷酷无情吗？”路西法没好气地说,“等我恢复记忆后，我会想办法把你从我身上独立出来的,到时候你就……对了,你有名字吗？” 【没有,就是闹钟。】 路西法忧郁地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我觉得你很适合玛门这个名字。” 玛门高兴了,觉得自己好像被承认了：【因为玛门在某些传说中被认为是路西法的儿子？】 路西法面无表情：“因为你是个奸商。” 玛门：【……】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路西法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我看看这次的十连……好像也就钢琴勉勉强强，其他都很普通啊……就当做占卜结果是小吉吧。” 虽然只是个心理安慰,不过路西法确实放松了一些。 他转头就把钢琴从空间里拿了出来，放在了一楼的角落里。 唉，反正钢琴的技术,对这个世界来说其实很小儿科，原理也只是琴弦震动而已，爱迪生连留声机都发明出来了，这方面其实已经没有秘密了，只是没人去想而已。 拿出来就拿出来了，毕竟他不拿出来，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要过多久才意识到还有音乐这个领域可以探索，还停留在七弦琴的时代呢。 钢琴摆出来后，和路西法想的一样，那么大一个东西突然出现，当然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大仲马来了之后就很奇怪多出来的东西，问路西法：“贤者大人，角落里那个黑色的是什么？” “钢琴，一种乐器。”路西法说。 “乐器吗……” 听到对方的人们，心中顿时冒出了七弦琴和笛子之类传统乐器的样子，但无论是哪一个，都跟眼前这个大东西对不上号。 反正《我行我上》的编辑部其实挺清闲的，大家平日里没事还会支持一下路西法的新游戏，现在自然也有空去研究一下新出现的乐器。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00 于是大仲马等人就跑过去围住了钢琴，摸索了起来。 他们很快就掀开了琴盖，露出了里面黑白相间的琴键，这典雅而优美的外表顿时引起了一阵惊叹。 “摸起来手感好好哦。” 雨果小姐的手轻轻拂过琴键，但因为大家都挤在一起，她的手肘被撞了一下，手上顿时一个不小心，把琴键给按了下去，发出了do的一声，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整个一楼都安静了一瞬间。 不过很快大家就意识到了这个乐器的使用方法，大家试探性地同时按下几个键，顿时有些杂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过来吃饭的爱迪生听着都好奇了，他走过来，没有管聚在键盘附近的人，而是在钢琴的后面绕了一圈，发现了缝隙，觉得不影响什么，就伸手把上面的板子掀开来了。 结果正好前面的人按下了一个悦耳的和弦，在顶盖被打开的一瞬间，由于共鸣的变化导致所有人都被这声音给惊到了。 “啊，从这里能看到里面的样子！”安徒生忽然惊喜地说道，“雨果，你再随便按几个键。” 雨果听从了，其他人都从键盘的地位转移到了顶盖附近，着迷地看着里面的构造，以及琴槌敲击琴弦的样子。 爱迪生盯着琴弦震动的画面，若有所思，想着想着就有些走神，手上一滑，顶盖差点就要落下夹住周围人的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从爱迪生的身后伸了出来，接住了顶盖。 “这样很危险，要支撑起来才行……不过我建议没事还是不要靠得太近。” 过来救场的人正是路西法，他把顶盖支好，然后示意围观的人们退半步到安全距离，才放下心来。 虽然有闹钟……咳咳，玛门盯着，倒也不至于真出事，不过该讲的还是要讲一下。 “贤者大人！”大仲马眼神亮晶晶地看了过来，“这个乐器，可以用来演奏之前音乐盒里的旋律吗？” 她家里有七弦琴，尝试过复原旋律，但现在听着，感觉七弦琴的音色虽然接近音乐盒，却不如这个叫钢琴的悦耳。 “当然可以。”路西法说，“你能想到的旋律，基本都能用钢琴弹出来。” 然而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这个天分，他们一指禅按出来的声音基本都不成调子，但又十分好奇用钢琴正经演奏是什么样，就开始缠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01 “贤者大人会弹钢琴吗？” “既然摆出来了，应该是会的吧？” “我觉得贤者大人就没有不会的！他无所不能！！！” “贤者大人不能生孩子！” 玛门幽幽地说：【不，他能生，我就是证据。】 路西法：“……你闭嘴。” 给闹钟起了玛门这个名字后，玛门就好像确定自己被认可了一样有恃无恐了起来，变得嚣张了不少，吐槽起路西法来也不像以前那样暗搓搓了，而是更加光明正大。 大家争吵了一会儿，最终又开始对路西法撒娇，表示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听听钢琴的演奏。 虽然路西法很少笑，似乎一直冷冷淡淡的，但跟他认识比较久的人都认定了他是外冷内热，对他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反而像是对待别扭的朋友一样可以正常地笑闹。 路西法被他们缠了一会儿，同意了。 所有人顿时给钢琴周围让出了空间来，大家都去附近的位置坐下，或者搬着椅子过来，免得站着挡住后面人的视线。 路西法坐在钢琴凳上，随便先弹了几个音阶和琶音熟悉了一下键盘，然后舒缓地弹起了《d大调卡农》。 和八音盒单薄的音色不同，钢琴的延音和共鸣效果更好，明亮饱满的声音仿佛充满了这个一楼，舒缓而优美的旋律穿透了墙壁，连在隔壁正在激烈讨论的人们都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精神。 当加百列找到路西法的时候，正巧就撞上了这一幕。 路西法的手中流淌出美妙的音乐，人类安静地围在他周围，表情看上去幸福又安宁。 加百列差点捏碎了门框。 ——本来想的好好的见面先揍路西菲尔一顿，现在也下不去手了啊！吓到她可爱的人类怎么办！！！ 115、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亚特兰蒂斯（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02 和路西法想的一样,如果不是有事的话，帮拉斐尔搞定调查问卷的事后，撒旦肯定第一时间就跑回来了。 路西法开口问撒旦之前，脑子里想了几百种意外,甚至都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了,结果一问,发现自己阴谋论的有点过。 “是奶粉厂的事。”撒旦乖乖地说道，“因为您很关注蒸汽机在外地的情况,所以我见到相关的人,就忍不住关照了一下。” 路西法听到奶粉厂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拉斐尔貌似说过，阿基米德想让人以蒸汽动力为核心设计一下奶粉厂的流水线,但对蒸汽动力比较熟悉的人都在伊甸园，乌托邦无人可用，只能派人来伊甸园下订单求大佬的设计图，还说等人到了让他帮忙介绍一下看看哪位大佬想接这份外快…… 人呢？ 这个问题撒旦很快就解答了。 “我给介绍了阿卡迪亚的人设计的。”撒旦冷静地解释,“所有来过伊甸园的科学家我都记住了，后来不是有一些回老家的吗？我看了一下,有个回阿卡迪亚的人就很适合,离着乌托邦又近,我就给两边牵了一下线。” 路西法听着就很惊叹。 可以啊撒旦！他还一直担心撒旦没有自己的主见,只跟着他后面转悠，这不是做的很好吗？ 见到这个好的苗头,路西法立刻不吝啬地夸了起来：“做得好！有些事你自己觉得对就去做，没必要考虑我们。” 虽然天堂里的天使们平时相处起来就像是大家族一样，但一旦涉及到工作问题,到底还是分了上下，因为这样更好管理……总之，作为副手的撒旦，其实应该听从米迦勒、拉斐尔等人的命令。 不过可能是路西菲尔时期，撒旦作为动不动就不在天堂的路西菲尔的代理跟大天使们相处太久了，撒旦看上去对关系好的大天使连敬语都不加了，现在也能在拉斐尔的地盘直接上手做事，而不用担心什么。 路西法拍了拍撒旦的肩，还想再夸两句，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长高了？” 今天撒旦回来的匆忙，路西法没跟他聊两句就上楼去找别西卜了，现在静下心来才忽然发现这件事。 现在的撒旦，看上去能有十七八岁了……已经脱离正太的姿态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么显眼的事，路西法却因为莫名其妙的“看着感觉很正常”的理由至今才意识到。 ……可能是路西菲尔的潜意识更习惯长大的撒旦的样子吧。 撒旦一愣，啊了一声：“是的，因为能量在逐渐恢复了……之前缩水主要就是因为去世界边境打魔鬼打的太累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03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说道：“恭喜。” 【没想到您也是个正太控。】闹钟现在冒出来的时机越来越微妙了，【感觉您并不是很高兴。】 “不，只是看着慢慢恢复到‘以前’姿态的撒旦，总觉得自己恢复的日子也快到来了，心情有些复杂。” 路西法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他想做的事还有一大堆，没个几百年是达不到自己心目中合格分的，但路西法也不是盲目自信的人，在加百列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能做的事已经快到极限了。 人类什么都需要脚踏实地一点点做出来，等这个东西产生影响，再扩散到融入日常生活，这些全都需要时间，而路西法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偏偏他还不能帮人类一口气把论文都写了，万一这个世界的某些数据跟地球不一样怎么办？那他这不光揠苗助长，还是误人子弟了！ 就很痛苦。 看着撒旦渐渐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路西法心中就莫名有种紧迫感，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抱有期待了，根据墨菲定律，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越可能发生——他的时间，大概是真的不够用。 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要对路西菲尔盲目信任！！！ 【虽然这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恕我直言，那就是失忆前的您，还请您对自己的态度好一点……】 路西法无视了闹钟的牢骚，问道：“所以奶粉厂怎么样了？” “在建了，不过奶牛牧场那边似乎有些意见，虽然没有拒绝给奶粉厂供应原料，但表示要捐款建蒸汽列车，让大家都能喝上鲜奶……” 会有对奶粉的不信任也是正常现象，新事物的出现总归伴随着质疑。 倒是牧场这份执着真是令人敬佩，看来在营养学领域有所突破之前，鲜奶和奶粉的争执是不会有结果了。 “教会的意见呢？” 撒旦笑了：“拉斐尔都发话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 哦，那就是通过了。 很好，希望乌托邦的教会能开阔开阔眼界，让乌托邦快点变成配得上这个名字的地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04 路西法心情放松了一些。 “您好像一直很关注外地的情况。”撒旦好奇地问，“我听说您最开始的时候，跟米迦勒说只有伊甸园给您当实验区……就算父神醒来，见到伊甸园的成果应该就足够了吧？” “……因为这是必然的。”路西法耐心解释，“我希望以后城市之前的交流能像邻居一样频繁，不会因为距离导致孤立状态……仅仅靠现在商队的效率还是太低了。” 简单来说就是地球村模式。 “如果只影响一个伊甸园，效果有些看不出来，但如果多几个城市，效果就能更好一点，所以我才希望乌托邦能跟上。” 撒旦虽然不理解这样的好处，但反正路西菲尔是不会错的，失忆的路西菲尔也不会错，他就点点头：“拉斐尔去乌托邦盯着了，应该问题。” “别西卜也答应了……等等，别西卜负责的城市是哪个来着？”路西法忽然发现自己忘记问了。 撒旦眨眨眼：“亚特兰蒂斯，是个海岛。”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我记得蒸汽船好像之前就有人在研究了？” 伊甸园有一个港口，港口附近有个造船厂，蒸汽车刚刚试运行，连蒸汽列车都还没开始拼装的时候，船厂的厂主就很有眼光地急吼吼找人投资了蒸汽船的项目，所以这个项目开始的挺早的。 问题在于，他找的人，是达·芬奇…… 总之，船厂厂主不太了解达·芬奇这个人，催了几次后，发现情况不太对啊，怎么每次他去的时候，达·芬奇手上的项目都不一样？ 这时候他才打听了一下达·芬奇的风评。 “他是个天才没错啊，推荐给你的人没毛病。”了解内情的人说，“但达·芬奇也是有名的三心二意……” 折腾半天达·芬奇只口头答应了，手上一点没动，船厂厂主就决定及时止损了，换了一位叫富尔顿的人，还找了蒸汽机专家瓦特小姐共通研发。 这进度一下子就上去了，总之撒旦去隔壁问的时候，船厂已经按照设计图造好了——船还是以前的船，就是把动力部分改造一下，顺便换换其他部分的齿轮什么的，倒也不费什么时间。 路西法听到消息就松了口气。 真没想到别西卜的地盘竟然是个海岛……海岛也得发展起来啊，不能孤立人家，只是原本对路西法来说不太看重的航海方面，也得重视一下了。 【我想您可能误会了，亚特兰蒂斯虽然是海岛，但不是像美洲那样与世隔绝……其实靠海的城市都有去亚特兰蒂斯的航线，交流还算可以，举例来说的话，《我行我上》他们看到第四期的时候，乌托邦才看到第三期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05 路西法惊了。 所以论起地理位置，亚特兰蒂斯其实比乌托邦离伊甸园还近？ 【不，只是因为路上不需要在其他城市停下来补给……】 路西法懂了。 总之，有船，有熟悉的航线，海岛也不影响交流，甚至更方便一点。 “那我就放心了。”路西法长舒一口气，总算没浪费别西卜这个城市名额，“我去跟别西卜谈谈。” 撒旦可能是感觉到路西法的紧迫感了，他也充满干劲，转头去做自己认为能帮上忙的事了，路西法也不管他，他相信路西菲尔挑的副手不会给他关键时刻掉链子。 ……只要别让撒旦去试探人心，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至于被美食诱惑进路西法计划里的别西卜，谈起正事来也很认真。 “亚特兰蒂斯的情况我知道，他们那边……怎么说呢，教会的想法不太一样。” 别西卜嘴角抽了一下：“当年别的地方开始大面积使用齿轮机械的时候，亚特兰蒂斯因为海上不太安宁，大半年没出远海，跟外界断了联络，导致在这方面慢了其他城市一年。” 路西法认真听着：“所以？他们现在改用蒸汽动力的条件不足？” “不，是他们总觉得自己落后于外界了，所以发现哪个城市有新技术，就先捞回来自己用上，觉得既然已经有城市的教会同意用了，肯定没问题……总之就很有危机感。” 路西法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什么：“然后？” 别西卜扶额：“之前答应了你让我的城市也加入计划嘛，我刚才就去亚特兰蒂斯的教会那边看了一下……他们已经按照蒸汽机的设计图，把蒸汽机造出来，还根据使用的方向进行改造，并且投入使用了……因为前面的时间都在用来改造，真正开始用是这个月的事，所以我还没收到报告……” 路西法：“………………” 牛逼啊！！！亚特兰蒂斯！！！ 没想到亚特兰蒂斯的教会还有ptsd，真是帮大忙了！ 不过问题还是有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06 “亚特兰蒂斯的教会会不会太盲信外界教会了……他们就不考虑一下失业问题吗？” 路西法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这话居然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这明明应该是教会的台词！ “我读了一下他们的脑子。”别西卜的表情也很复杂，“海岛，开拓出来的面积有限，他们早就希望关闭几个功能重复的厂子，把地方空出来做点别的了……至于失业是不可能失业的，没工作的人可以加入开荒队，或者去海外……” 路西法：“…………” “所以亚特兰蒂斯非常需要前端的研究情报，这能让他们更安心一点。” 路西法缓缓呼出一口气：“那正好，你给介绍一下，那边有没有人能给《自然》的编辑部工作的？” 别西卜看着路西法，茫然地问：“《自然》是什么？你到底都搞出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路西法回望着别西卜，摸出了第一期《我行我上》递给对方。 “……比如这个？要看看吗？” 虽然长篇小说目前为止一个完结的都没有，不过想来别西卜应该不会介意的。 119、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谁才是你的亲戚（加更） 加百列出现在伊甸园范围内的时候,路西法其实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曲子弹到一半总不好突然停下，路西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尤其是他放置钢琴的位置能看到门口，透过三角钢琴支起的顶盖,路西法刚好能够看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出现的过程。 玛门也不忘提醒他：【加百列殿下来了。】 “我知道！我没瞎!” 路西法心里对于整首曲子的演奏时间是有数的,现在他觉得自己手下弹的不是旋律,而是审判倒计时的钟声…… 虽然路西法要是想拖延时间，凭他的脑子也是能改编出几段变奏的,但路西法很讨厌等待审判的感觉,所以他只是正常速度地弹完了这一首曲子,就放下了自己的手。 然而活这么久第一次听到钢琴演奏的众人却不打算放过他。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07 “再弹一首吧！”大家这么央求道。 路西法无奈地说：“有人来找我了……” 所有人扭头找了一下，发现不知何时店里有个大美人找地方坐了下——好在大家都看惯了路西法的容貌，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您一定也是贤者大人的家人吧？”雨果小姐得出了这个结论,毕竟无论是那个叫撒旦的还是叫乔治的……她见过的长得特别好看的人，都是路西法的亲戚，想来这位也不例外。 加百列配合地说：“是的，我是他妹妹。” “这样啊……”雨果小姐遗憾地说,“既然是有事就没办法了。” 结果雨果小姐话音刚落，达·芬奇就从门口走了进来：“怎么声音停了？” 路西法摊了摊手：“有人找我啊。” 加百列的视线扫过达·芬奇,忽然就愣住了。 达·芬奇顺着路西法的眼神示意,也扭头去看加百列,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请问您可以当我的模特吗？我想以您为原型画幅画！” “……抱歉。”加百列下意识地拒绝，“我可能没时间。” 达·芬奇遗憾地说：“哦,好吧，假如您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路西法看着都无语了：“所以你欠教会的画还没画好吗……” “我这就是在找灵感嘛，人类要想象天使的长相太困难了。”达·芬奇耸耸肩,“刚才你是你在演奏？再来一首呗？我在隔壁听得好好的突然就没了……” 路西法拒绝：“我刚才说了，有人找我——” “——没事。”加百列忽然插话，“你给他弹吧。” 路西法：“…………” 【‘到底我是她亲戚，还是达·芬奇是她亲戚？’】玛门配音道。 “不要随便假装是我的内心独白。”路西法后悔给闹钟起名字了，瞧瞧这还没被偏爱就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简直可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08 不过玛门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加百列对达·芬奇的态度有些微妙，感觉不像是第一次见。 ……难道这位达·芬奇其实就是他祖先本人？灵魂工厂到底是个什么运作状态啊…… 路西法心中浮现无数猜测，不过目前还是暂时给加百列顺毛，加百列说什么就做什么吧。 因此路西法只好又坐回了钢琴凳上，想了想，弹起了舒伯特的《f小调音乐瞬间》。 路西法修长的手指轻快地在键盘上跳跃着，和刚才的舒缓优美的旋律不同，这个曲子听起来轻松诙谐，有种让人听着就忍不住想要微笑的力量。 玛门很懂事地帮路西法盯着：【加百列殿下表情比刚才松懈了一些，面部不再紧绷……加油啊！】 加个p的油，这曲子按照这个速度弹下来根本不到两分钟，不过加百列心情好一点是一点。 因为这首曲子太短了，他放下手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脸遗憾：“能不能来首长一点的？” 达·芬奇对这首曲子评价很高：“好有趣啊！还有类似的吗？” 路西法看向了加百列。 加百列轻轻点头，路西法叹了口气：“最后一首了。” 这次路西法没多想，直接选了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沿袭了上一曲那种轻快的节奏，但旋律方面更有层次，尤其是这是他弹的第一首需要双手快速在键盘上移动的曲子，观赏性极高，视觉效果令人耳目一新，作为今天弹的最后一首，算得上很令人满意了。 果然，这曲之后，大家总算是阶段性地满足了，没有再提出请求，而是很有眼力见儿地放路西法去跟“亲戚”聊天了。 加百列和路西法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设下了隔音的法术后，加百列先开口了：“你知道我的来意。” “我失忆了。”路西法果断祭出了大招——虽然留到后面再用也行，但他觉得现在也正是好时机。 果然，这大招一出，瞬间打乱了加百列的节奏，她愣了愣，皱眉道：“真的吗？我不信，你还能失忆？” 路西法：“…………真的。我以前到底都对你做过什么，让你对我的信任值这么低？”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加百列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路西法，忽然念道，“【路西菲尔】。”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09 下一秒，路西法的头发刷地就变成了银白色。 【……之前都还只是一部分，这次全变色了。】玛门即时汇报。 路西法脸色顿时变了：“等等，不要叫这个名字，叫多了封印会被解开的，你现在叫我路西法吧。” 他就觉得这个封印不稳定的问题应该不是路西菲尔的失误，现在看来果然是因为天堂总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喊他的真名才导致封印动不动就松动啊！ 加百列看着路西法这个样子，惊讶地轻轻摇头：“你居然真的对自己施加了封印……你到底想干什么？” 应该不是单纯的想逃避责任吧？路西菲尔可从来没怕过被人找上门算账，一直都一副理直气壮“没错，我做的，还敢”的架势。 路西法吐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说过，我失忆了。” 加百列陷入了沉思中。 【看样子是不会揍您了呢，恭喜。】 路西法可没高兴得这么早。 缓刑而已，如果就只是揍他一顿其实还算好了。 因为加百列有可能下一秒就去把父神叫醒，美名其曰“解开你的封印好让我算账”…… 看得出加百列对路西法有点心理阴影，她的表情在信任和怀疑中徘徊：“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路西法：“哪些？我做的太多了。” 加百列：“…………” 没错！就是这个态度！过于自然，仿佛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一样！！！不能怪她觉得这货压根就没失忆！他根本没变过啊！ 加百列深吸一口气，开始举例：“蒸汽列车——” “大家想喝鲜奶，但是鲜奶从牧场运过来就容易变质，就算在城中心养几只奶牛也效果不大，最好从根部解决问题，所以我就给他们提了一点微小的建议，让他们往加快交通速度上考虑。”路西法果断把事实说一半藏一半地讲了出来。 加百列卡了一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10 呃……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路西法好心好意地给人类帮忙出主意……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全部真相，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后面的要问呢。 于是加百列又开口道：“跳绳比赛？” “啊，这个我也很意外，我本来只是给一个顾客的爷爷出了个考验，希望能拦住他不要上山打熊而已，是他们自己一个拉一个变成了集体活动的。” 这个听起来好像路西法也很无辜…… 加百列眉头一皱：“五子棋、扑克、麻将……这些你又要怎么说？” 她根据那个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的征文中的描写，已经大致了解过这些都是什么情况了，怎么看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她虽然对人类态度比较宽松，鼓励人类对自己好一点，但不意味着她愿意眼睁睁看着人类被这些无用的东西腐蚀。 路西法表情也认真了一点：“可以锻炼人的思考能力和计算能力……” 加百列刚要说他胡扯，就猛地听到一个离谱的理由。 “——还能提高人类的求生欲，让人类不再随随便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加百列：“…………？？？” 她匪夷所思地看着路西法：“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会的。”路西法笃定地说，“因为这是事实——你来看看这个。” 加百列下意识地接过路西法递过来的东西，发现是剪报，最上面是一篇关于一位老太太垂死病中惊坐起事件的报道，仔细一看内容，老太太受采访说没死的原因是因为还想打麻将。 “…………”加百列没有发表意见，看向了下一个部分，这次不是什么新闻了，而是近十年濒死时被判“看生存意志”的人苏醒的总结报告，存活人数十分惊人，竟然就这位老太太一个人。 再往下看，是一个日期比较近的报道，关于一位老人由于最近家人为了让老人吃饭有胃口而不断钻研如何让食物更好吃，导致本来等死的老人每天过的美滋滋一点都不想死了的采访。 加百列：“…………” 她明白路西法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了，怎么说呢，确实很有说服力……而且连她本来接下来想质疑的“你为什么要开一家有这么好美食的店”都回答了。 “所以，你想告诉我，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好？”加百列头痛地按了按眉心。 路西法想了想：“我不知道，其实我之前是在异世界，回到这个世界后很震惊，感觉人类过的太苦了，我只是想让他们过得更好一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11 加百列叹了口气：“难道我就不想让人类过得更好了吗？我知道你以前的理念，也知道你都想做什么，但我必须要说，父神不同意真的是有理由的……” “那你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吗？”路西法真诚发问。 他不是讽刺，也不是质疑，他是真的想知道，好方便想好嘴炮内容去说服神。 然而加百列噎住了：“……我不知道，但没有人比父神更懂如何安排人类，我觉得你差不多也该放弃了。” 路西法：“……” 有点特o普内味儿了。 加百列还在继续说：“你一下子让人间变化这么大，也许你觉得自己都是为了人类好，但这并不一定真的就是好事，尤其是你还是失忆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米迦勒和撒旦是被你说服了吧？但我不会帮你的，我——” 路西法若有所思：“你其实也知道什么才是对人类好的，只是因为你盲信‘父神有理由’才不肯站在我这边。” “我没有盲信。” “你有，因为你没考虑过‘我’也许知道父神的那个理由，而且认为它并不靠谱。” 116、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加百列出关！ 事实证明,别西卜很介意。 偏偏写这些的作者都不是教会的人，别西卜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去人家脑子里挖后续，这就很痛苦。 不过就算别西卜能进他们的脑子里，看到的是不是真正的结局也不好说,毕竟修文这种情况很常见,没人真的在脑子里把结局一字不差地想好。 “我明明都答应帮你了……”别西卜捧着最新一期《我行我上》,几乎要落泪，“你为什么要害我？” 路西法沉吟了一秒：“不是你说想了解我都做了什么新鲜事儿吗？” “我那就是随口一说。”别西卜有些怨念。 怎么回事啊,路西菲尔是这么恶趣味的性格吗？真亏撒旦能一直跟在路西菲尔身边不离不弃。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12 “你看也看了,有什么感想吗？”路西法问道。 “感想啊……”别西卜看向手里的书。 别西卜手里拿的那一期还没开始铺货,只是因为内部人员所以提前拿到的样刊而已，不过和之前几期不同的是，这一期有捆绑的副刊,刊登了【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的征文，并让大家投票。 是的，这段时间，来投稿的征文越来越少了,《我行我上》编辑部根据以往的经验，在特别偏远的地区的投稿也出现了七篇以上后,就开始着手选拔,因为连偏远地区的投稿都送来了,其他近一点的地方想投稿早就投了。 这个征文开始的时间很早,要是卡文卡到现在，大概率说明灵感不足,那也没必要等剩下的人了。 别西卜看了一堆有头没尾的连载后，学乖了，只看完结的中短篇,别册的征文自然没有放过。 不过对于别册的内容，他的评价就很一般了。 “正册的还好，有些想法很有意思，居然还能想出人鱼什么的……”别西卜一边说一边皱眉，“但是别册的征文，感觉大同小异，就你们伊甸园的强一点。” 路西法就轻笑了一声：“正常，这已经是他们尽力筛选的结果了。” 但外地的脑洞就是比不上伊甸园的人，说明环境对人的影响果然很大，在开放的环境下更容易激发想象力。 “你这样真的不太好。”别西卜摇摇头，“这期发出去后，说不定就会引起骚动。” “能有骚动也算是好事，就怕他们无动于衷。” 那就真的没救了，连跟伊甸园的差距有多大都认不清，简直病入膏肓了。 哪怕他们是感觉到不好，所以想抗议也行啊！只要发出声音，就会有不同的意见，早晚会有一方被说服，而路西法相信赢的一方肯定是自己阵营。 别西卜就说：“行吧，不过这个很适合给加百列看，阿瓦隆也入选了一篇……当然，写的不怎么样。” 本来编辑部只想找出十篇最好的，结果发现怎么选都是伊甸园的投稿，感觉跟暗箱操作似的……虽然大家都相信他们不会这么做，但总觉得就这么放出去不太好。 于是路西法难得跑过去加入了他们的讨论会，最终决定，只要是有投稿的城市，最起码选一篇出来，这才勉强维持住了外地的面子。 不过就算如此，只要是有脑子的人，看了这个别册里的文章，都会觉得伊甸园的投稿最吸引人——光是脑洞就甩其他文一条街了，别的地方的投稿都跟同一个人写的似的。 希望看到的外地人，能早日觉醒。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13 至于别西卜说的，给加百列看看征文这个提议…… “当然要给他看！这征文还有个投票呢，等结果出来就更明显了。” 路西法在提出这个征文活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考虑到了好几点。一方面是想让外地意识到差距，早点跟上改革的脚步，一方面就是想作为一个对比，给不支持自己的家伙看看。 说不定就能把【虽然你觉得不好，但你城市的居民都觉得好，我也觉得好，也没人看出哪里不好，你是想跟大家对着干吗？】这种话甩对方脸上。 哦，如果是父神的话就要委婉一点，因为他是真的可以跟所有人对着干。 总之这是重要证据，目前已经算是半成品了，要是加百列找过来之前，投票结果也出来就更好了…… 路西法看着大仲马在教艾因斯坦怎么跟商队说让他们帮忙铺货的经验，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 工业革命已经开了个头，文学方面也步入了正轨，求生欲也上来了，环保和与自然和睦相处的话题他也强调过不止一次，到目前为止，他能做的都做了。 接下来他能做的就不多了，即使没有他的指路，人类也能顺利地发展下去…… 唯一还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神罚了。 如果神罚恢复了他刚来时的样子，目前做所的大部分搞不好都要玩儿完……蒸汽机影响不大，但娱乐方面以及最近盛行起来的如何（在不奢侈浪费的情况下）让食物更好吃方面应该是打击最大的。 而这两样直接影响了人类的求生欲…… 这个问题恐怕要等说服了神才能解决，一步步来吧。 *** 天堂中，加百列终于从灵魂工厂里出来了。 尽管天使的时间观念很奇怪，但加百列也感觉出来自己在这方面用的时间超出了预计时间的不少。 “不愧是路西菲尔。”加百列呼出一口气，语气很不爽，“我还以为能更早地找出来他到底修改了法阵的哪里……” 结果领着一群天使找了好久，却找出了一堆伪装的陷阱。 加百列也是服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14 路西菲尔的脑子怎么长的，事情败露就爽快点让他发现问题出在哪里啊！为什么还要搞这么多陷阱？ 做陷阱就不花时间了吗？！ 加百列瞥了眼跟在自己后面出来的小天使，大家一个个精神也都有些萎靡。 毕竟每次觉得“应该就是这里了吧”，结果再仔细一研究却发现是伪装的，真正的漏洞还不知所在，重复几百遍就算是天使也会心累。 加百列的副手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了：“这几百个伪装漏洞，之前也没人发现吗？” “……是啊。”加百列想想就生气。 如果只是路西菲尔动了点手脚，自己没发现也就算了……如今他们知道了，路西菲尔动的可不是一点手脚，真要怀着找漏洞的目光去找，竟然能发现一堆——假漏洞！——而这些假漏洞都一直没人发现，真漏洞藏的比这些转移他们视线的漏洞还深，这就很让人憋屈了。 路西菲尔的能力也太强了吧，哪怕让加百列重新发明一个法阵也很难，还要在不影响法阵效果的基础上搞这么多事…… 这家伙的精力为什么就不能用在好的地方呢？！ “真没想到，真正的漏洞是藏在假漏洞的下面……如果不是您觉得不对劲，又去重新排查假漏洞，说不定还要再费很长时间。”一个小天使从工厂里出来后，精神总算是缓过来一点了，忍不住赞美起机智的加百列。 加百列嘴角抽了抽。 他以前跟路西菲尔关系还不错的时候，见识过路西菲尔的恶趣味，知道他特别喜欢反转再反转，所以才会灵光一现，觉得路西菲尔不会给他来了个套中套吧…… 因为这种原因而忽然反应过来，加百列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接下来要休息一下吗？”加百列的副手问，“别西卜大人帮您把积压的文件处理了大部分，暂时应该不急。” “不，我已经浪费很长时间了。” 加百列深吸一口气。 “我要去阿瓦隆。” 120、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与加百列的争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15 加百列看了路西法几秒,眼神变得有些凶暴。 “难道你就知道了！？你现在不也是失忆状态！！！想糊弄我也考虑一下场合吧？！” “我现在失忆不代表以前不知道啊。”路西法据理力争。 加百列冷笑一声：“但你就算觉得父神的理由不行，你以前也没说服父神啊，说明父神觉得你的理由也就那样吧。” 这种回应算是意料之中吧，路西法一脸淡定。 加百列真是他见过的最难搞的一个天使了,不愧是关系最差的一个,反正就是怎么都能找到理由不帮他。 虽然他也确实没认真想着让加百列帮他……因为像是拉斐尔那样对人类一直都没什么想法的也就算了,一个对人类态度不错的天使，真要站自己这边,他们搞不好还会为了怎样对人类更好而吵起来。 只要让加百列动摇一点,然后不去叫醒神就够了,路西法的目的只是这个而已。 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 “那你又怎么知道，父神拒绝的理由是因为我的理由不够充分，而不是因为他单纯不想那么做呢？” “我最讨厌你这种态度！”加百列瞬间炸毛了,“你为什么总是对父神这样？父神还用得着你指指点点？！你到底失没失忆？！” 好了，路西法现在知道自己和加百列为什么合不来了。 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路西法知道神对人类发展有心理阴影，但加百列不知道，所以加百列能盲信父神完美无缺,而路西菲尔却想让神跨越心理障碍…… 他要是跟加百列说实话，加百列能当场把他打成黑子然后叫醒神对峙。 父控真可怕。 路西法忧郁地叹了口气：“我当然失忆了,但我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我看了我以前的任务记录,大致还是明白一点情况的。” 加百列瞬间从炸毛状态冷静了下来：“拉斐尔也来帮你了？” “是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16 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路西法不说,加百列一看乌托邦的变化就懂了…… “还有谁，一起说了吧。”加百列眉头拧了起来。 “米迦勒和撒旦你已经知道了。” 加百列哼了一声。 这两个人选很好猜,加百列发现情况不对的瞬间就想到了。 现在还能去改动神罚的就只有米迦勒了，至于撒旦……自然是一直站在路西法那边没动摇过。 “还有别西卜也说愿意帮忙，不过他现在去看亚特兰蒂斯了。” 和路西法想的不太一样,别西卜看着吊儿郎当的，结果认真起来跟拉斐尔不相上下，每天都去亚特兰蒂斯转一圈再回来吃饭。 今天也是，吃完午餐就撤了，估计要晚饭才能回来……话说一个天使为什么要这么遵循人类的三餐节奏……实在不行自己变出来吃嘛！ “我只能变出我吃过的东西啊。”别西卜还振振有词，“等你拿不出不重样的东西，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路西法当时就沉默了。 他记得地球上有个外国人去中国，说要吃遍中国，结果吃了几年连四川都没走出去…… 他虽然受限于抽奖池，但别说是中餐了，别西卜连地球的小零食都没吃过，想让别西卜吃个十年不重样都没问题。 要不要开始假装没货了呢？ 天使真是一点创造力都没有，别西卜就不能自己去发明点美食吗？！ 虽然这么想，别西卜找路西法要吃的，路西法也没有不给过…… 自己的亲弟弟，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倒是听到路西法报出的新名单，加百列脸色一黑。 “好啊，别西卜之前说要帮我处理文件，是想做什么？替你监视我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17 “那倒没有。”路西法冷静地说道，“只是你手下里有小天使发现了撒旦的踪迹，汇报了上去而已，我让别西卜帮我把文件往深处塞一塞，因为我不想太早暴露行踪。” 路西法这很有担当的样子，让加百列的怒气渐渐弱化了一些。 但是想到同样是用来拖延时间的法阵上的无数陷阱伪装，加百列的怒火又旺了。 “我从以前就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加百列气得头痛，抬手按自己的太阳穴，“你喜欢人类，我也很喜欢，我们曾经明明相处得很好……但你就非要跟父神对着干……你考虑过如果你走错了哪一步，导致父神不得不把人类毁灭重来的怎么办吗？” “……这个嘛，我觉得不至于……” 路西法满头黑线，加百列这是又父控又人类被害妄想症啊，怕路西菲尔太过激导致人类全灭？ “真要纠正的话，烧掉近百年的文字记录，加强神罚，等对这个时代有记忆的人死光了就能回到正轨了……但这你确定以前的人间是你想要的状态吗？” 加百列没说话。 “我知道，你也不想，因为你知道现在的变化对人类其实是有好处的……否则你早就让父神醒过来了不是吗？” 加百列一愣，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路西法打断了。 “你没有一开始就叫醒父神，就是因为你其实也在犹豫，你在找我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诉你，我做的没错，哪怕父神醒来也不一定会对这种程度的变化有什么意见，最多就是不满神罚的强度调整，所以你放弃了叫醒父神，转而找我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加百列的眼神有些混乱了：“嗯……？” 这是很基础的话术，就是假装在分析对付的心理，其实是植入自己的思想，让对方以为自己说的就是她想的内容……当然，前提是自己说的不要太离谱，以及对方也不了解自己的内心。 如果放在地球，恐怕连小学生都糊弄不了，但对付比较天真的天使们效果倒是不错，他们甚至对欺骗的概念都不是很了解，何况特意误导。 加百列已经迷惑了：“是吗？我是这么想的吗？” 路西法向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的姿态对比之前都放松了一些。 “你自己的想法，我还能比你更了解吗？我只是简单分析了一下，至于说没说中，你可以自己考虑。” 加百列就真的去考虑了。 看着陷入深思的加百列，路西法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了一点。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18 【太阴险了。】玛门说，【明知道在你分析了那么一大通后，她的思路已经被你带歪了，怎么想都绕不过你说的部分，你还让她自己考虑……】 “你今天很嚣张啊。”路西法在心里回应玛门，“是觉得我恢复记忆后就不会找你算账吗？我想我失忆前可没交代你‘可以随意嘲讽我’吧？” 玛门闭嘴了。 路西法这边气氛很沉重，哪怕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苹果店里的人也能看清加百列像是在跟路西法吵架的样子，搞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连正事都做不了。 只有达·芬奇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事，凭着个人兴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用钢琴时不时地发出噪音来，让一楼的气氛更加诡异。 过了一会儿，加百列语气不太确定地开口了：“我……不会帮你的。” “嗯，你说过了。”路西法镇定地回应。 “但是，你说的没错。”加百列不甘心地说道，“我确实很喜欢现在的人类社会的气氛……尤其是伊甸园这里，每个人都朝气蓬勃，哪怕是老年人也没有被排除在集体活动之外……征文集我也看了，虽然投票结果还没出来，但我知道伊甸园会胜出，大家都想活在伊甸园这样的环境里。” 路西法默默地点头。 以前的路西菲尔没有能像他现在这样说服加百列，应该就是因为找不到机会实践吧……不然成品往加百列面前一放，结果应该和现在差不多。 然而加百列话锋一转：“但父神之前不同意，肯定有理由的。” 运筹帷幄的路西法差点崩溃。 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他最怕的就是死脑筋的家伙！！！ “所以。” 加百列看着路西法突然崩了一下的表情，心中小小地得意了一下，心说难道就你会玩反转再反转？你也该感受一下我的心情。 她继续说道。 “在父神醒来之前，我会监督你，只要我觉得有问题，你就马上住手，否则我就去把父神叫醒——你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不是吗？” “……成交。”路西法长舒一口气，“要来吃点什么吗？我从异世界的人类那里带了一些特产回来。” 加百列没怎么放在心上，以为就是咖啡之类的：“可以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19 【完了。】玛门悲悯地说，【又一个。】 117、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当加百列来人间后（二更） 加百列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一个天使都没带就去了阿瓦隆。 到了人间后，加百列变成了常用的女性人类姿态，然后熟练地走上了街道。 其实以前加百列跟着路西菲尔他们,更习惯用男性的姿态。 但由于最开始人类少的时候,加百列是亲自一个个去送孩子的,还会跟人类聊几句，教他们怎么养胎养孩子——因为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有资格繁衍后代,当时的人类很缺乏相关经验——不知道怎么回事人类就总觉得应该是女性天使负责这方面……总之为了体贴这些人类,加百列就变成了女性的样子,哪怕后来不用亲自去操作，也都习惯了。 反正对天使来说，不需要繁衍,性别不是问题，想男就男，想女就女。 阿瓦隆的老街几百年都没什么变化，加百列走在街上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惬意—— “……什么味道……？” 加百列走着走着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焦香,这是之前她在这条街上没有遇到过的，不由得有些好奇,便顺着香气的方向找了过去。 很快她就找到了香气的源头。 是一家店的临街窗口,香气不断从窗口里袭来,有人正站在外面排队,等着从窗口从接过陶泥杯。 加百列看了一会儿，找正在排队的人问了一下：“这是什么？你们排队都是想买这个吗？” “是啊。”被加百列问到的人回答,“是咖啡。” 加百列重复了一下：“咖啡？我以前见过的咖啡好像不是这个味道……” 咖啡加百列当然是知道的，但她印象中的咖啡，就和刷锅水似的,没有这么醇厚的香气。 排队的人笑了：“以前确实不太好喝，但有人把咖啡豆烘焙了一下，这样的咖啡豆再冲出来的咖啡，就变成你现在闻到的味道了。” “这样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20 加百列点点头。 和人类想的不一样，只要人类不为了追求美味而搞的很奢侈、或者浪费太多食物去做实验，其实没有天使在乎人类吃的东西是不是太好吃了点。 真正限制了人类美食进展的，其实是教会和人们因为不清楚神罚界限而导致的自我约束。 因此虽然这个咖啡闻起来很香，但加百列接受起来很快，甚至还有些欣慰：人类终于能学会对自己更好一点了！ 由于很高兴，加百列也留下来排队了，打算买一杯尝尝。 轮到自己的时候，加百列拿出了自己之前几次来人间换到的银币：“多少钱？” “太多啦！你有铜币吗？没有？我找你纸币吧，要加奶吗？”窗口里的阿姨热情地跟加百列说，“现在咖啡便宜啦……” 加百列有些惊奇：“为什么便宜了？阿瓦隆的气候不适合种植咖啡树吧？” 而且这里为什么还能加牛奶……现在都是下午了，她记得以前牛奶都是早上配送，好好保存的话中午也能喝，下午就容易变质了。 还是说，这里雇佣了一个拥有冷藏能力的人？ “你是多久没出来了？没事不要闷在家里，多出来走走。”排在加百列后面的人忍不住插话了，“前一阵那个蒸汽列车过来的时候，全城轰动，你居然都没听到消息吗？” 加百列宛如一个复读机：“蒸汽列车？” 虽然很想深入了解一下情况，但窗口里自己那一份咖啡已经递出来了，加百列也不好挡着路，只能捧着陶泥杯离开。 她抿了一口。 和闻起来的迷人香气不同，咖啡入口还是有些苦，不过加了奶让口感更柔和了一些，剩下的这点苦味在之后也慢慢回甘，跟之前的咖啡对比起来，简直不像是同一种饮料。 加百列一边喝咖啡，一边思考刚才听到的蒸汽列车的事，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先去教会看一眼…… 真是失误啊，她还以为人间不会有太大变化，连报告都没看就直接下来了，真没想到就这一次没看，偏偏就出现了一堆新事物。 ……该不会是灵魂工厂中出事的那一批人类搞出来的吧？ 想到这里，加百列心中就是一紧，但很快她就找到了理由：看起来大家都很开心，也没有什么神罚，应该没关系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21 作为负责人类灵魂的加百列，其实非常希望这一批人类没事，这样这份失误就不算无法弥补，她也就不用考虑是否提前把寿命未尽的人类灵魂带离身体的事。 现在回天堂感觉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她才说过不需要……所以还是去教会看看吧。 加百列思考好后，正打算换个方向，就听到了奇怪的卖货声。 “《我行我上》最新一期到了——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这一期含征文别册，内容精彩，不容错过——” 加百列：“……？？？” 《我行我上》又是什么啊？为什么名字听起来这么奇怪？ 本来加百列去教会就是为了详细了解一下变化，既然新事物直接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走上前去买了一本。 嗯…… 加百列在路边的喷泉边坐了下来，打算用人类读书的方式，一页页地正常看看一本奇怪的刊物。 首先是比较厚的正刊，尽管错过了前面几期连载，但加百列靠着前情提要也饶有兴致地看懂了，甚至还想去催更。 真有趣啊，这里面大部分都是虚构故事，还有些记录菜谱评价美食的专栏以及一些谜语之类的大杂烩，里面有些谜语连加百列都猜不出，可惜答案要等下一期才能给出来，搞得她有些抓心挠肺的。 之前看到的报告上都没有提到过这个，看期数应该是新出的刊物，倒也正常……不过就算早就有了，上交到天堂的报告也不会写这些细枝末节。 天使需要掌控的是宏观不出大问题就行，还真不怎么管细节问题。 所以她还是应该经常来人间走动一下，不然就把握不住人间的变化了，看看她才几十年没来啊，人类的小脑瓜就已经想出了这么有趣的书籍了。 加百列意犹未尽地合上正刊，然后拿起了副刊。 副刊的封面上，印着《第一届贤者杯征文大赛——‘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征文集》的大字，看得加百列心情十分愉快。 “贤者杯？花样还挺多……”加百列翻开目录看了一眼，找到了阿瓦隆入选的那一篇，十分偏心眼地直接翻到了那一页看了起来。 论起管理自己负责的城市，加百列其实算是除了路西菲尔以外最用心的一位天使了。 尤其是当年路西菲尔找她告状，说人类愚昧无知差点害死一个有天分的人，哪怕当时加百列已经跟路西菲尔势同水火了，她还是在调查后就立刻就给教会下令，让他们对“不那么专注”的人别那么严苛。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22 教会很认真地照办了，阿瓦隆也以此为契机，风气较外地而言要更开放一些。 加百列并不想责怪教会，因为教会的人、以及那些自发地去排斥与常人不同的异类的村民们，其实也都没有恶意，只是对于神罚太过恐惧，以至于矫枉过正罢了。 总之，天使们正常管理的城市，人类更多地是受教会保守主义的管辖，生活状态会更倾向于平稳，倒是阿瓦隆这种加百列时不时下来观察一下，然后直接给教会下令调整的城市，人们会过的更好一些，因为教会不确定也不敢做的事，天使更能明白界限的所在。 不过因为人类社会这几百年陷入了发展停滞的状态，加百列下来也观察不到什么区别，所以有几百年没联络教会了……这次发现变化这么大，加百列还有点小惊喜。 难道教会终于开窍了？！ 说了多少次，神罚真的没那么严苛，正常发展就行了，结果人类就是害怕，现在总算是想开了吗？ 为了更了解人类的变化，加百列认真地看起了阿瓦隆入选的征文。 看着看着，加百列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奇怪了……为什么她看着阿瓦隆的投稿，感觉甚至还比不上她现在看到的阿瓦隆？征文主题难道不是“百年后”吗？这是怎么入选的啊？ ——关于这个，还真不能怪投稿的人。 因为征文活动好久之前就开始了，当时蒸汽列车连影子都还没有呢，阿瓦隆的进口产品（比如咖啡豆）物价因为交通不方便的缘故依然居高不下，也很容易喝到变质的奶……总之，当时的阿瓦隆，确实和加百列印象中的阿瓦隆差别不大。 为了避免自己投稿过去的时候，人家已经到了截止时间，想投稿的当然要快点写完，然后早点拜托商队带到伊甸园去。 这就导致，他们稿子都到伊甸园一段时间了，阿瓦隆才终于开始因为蒸汽列车的通行而产生变化…… 这时候再写一篇寄过去就太晚了。 实话说，入选的人也挺尴尬的，本来能被选中是个好事，结果他看着自己写的文章，再看看现在的阿瓦隆，都不好意思出门。 不过诚实的他，还是在自己投稿新短篇的时候，附上了自己的投票结果：他选了伊甸园的那篇，希望能活在那样的未来里。 但这些内情，加百列不清楚，她只能茫然地看着阿瓦隆入选的那篇，感到十分困惑不解。 这……先看看别的吧。 这样想着，加百列老老实实地翻回到第一篇，开始从头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23 她对人类写的东西，比看自己的工作文件还认真。 看工作文件真就手往上一放，读取一波数据就直接下一个，但看人类写的东西，加百列就像是看自己孩子的获奖作文一样，哪怕一头问号，也要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等看了开头的两三篇后，加百列发现大家好像写的跟阿瓦隆其实也差不多，心情也越来越放松。 然而，真正的考验其实在后面。 《我行我上》编辑部排版的时候，真的是很苦恼。 他们很想把想的最好的伊甸园放在前面，又怕这样会导致大家看完伊甸园就没兴趣看后面的了……可放在最后也不行，他们担心读者看一半感觉都差不多，就把书合上了。 最终，他们折中了一下，把伊甸园放在了第四篇，差不就是读者开始没耐心的时候，就能靠伊甸园那篇留住读者了。 虽然对于想要一页页看完的加百列来说，这个顺序没什么必要，但总之，因为这个安排，加百列很快就看到了一篇和之前几篇截然不同的文章。 蒸汽列车、蒸汽车、跳绳比赛、扑克比赛、数独比赛…… “………………” 加百列的眼神渐渐犀利了起来。 ——这个伊甸园，很不对劲！！！ 121、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火锅（二更） 暂时把加百列给忽悠住后,路西法也没能彻底放松下来。 毕竟这位看样子很有被路西菲尔忽悠的经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过神来了…… 而且加百列在这里的话，路西法也没办法打游戏，感觉会被以“你真的在考虑人类的事吗”这种理由揍一顿。 这是多了一个监军啊……真麻烦,不过已经比最差的结果强很多了。 差不多路西法和加百列刚聊完,别西卜就回来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24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加百列,当时脚步就停滞了一下，然后才在加百列已经发现他的注视中假装镇定地走过来。 “哈哈哈,好久不见啊,加百列,终于检查完灵魂工厂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路西法没忍住瞪了别西卜一眼。 别西卜立刻改口：“吃了吗？” 路西法：“…………” 这才几天啊，别西卜怎么下意识的打招呼就变成了这样了…… 加百列本来还想兴师问罪,看到别西卜这慌乱的样子，反而被逗笑了，暂时放过了他：“给你三天时间，想想怎么跟我解释吧。” 别西卜讪笑着和他们坐在了一桌：“这个,撒旦来拜托我，我也不太好拒绝……” “哼,撒旦。”加百列皱起了眉,显然对于路西菲尔的跟屁虫意见也不小,“说起撒旦,他人呢？” “他有自己的想法，去做想做的事了。”路西法接话道,“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别西卜点头：“是的，就像我——晚上吃什么？” “……这才下午。” “你不是说我们不用非要遵循人类的一日三餐吗？”别西卜理直气壮。 路西法：“…………” 这话的意思不是让你一日四餐甚至五餐！！！ 加百列虽然还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看路西法吃瘪她就高兴,在一旁笑得开心：“刚才路西法还说要请我吃饭呢。” “那就一起吧！”别西卜提起建议来更有底气了，“我想吃那个……什么火锅。” 加百列什么都没吃过，就在阿瓦隆喝了杯咖啡，因此一脸无所谓地表示你们随意。 路西法扶额：“行吧……我知道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25 怎么回事啊……忽然就有种弟弟妹妹都嗷嗷待哺冲他喊饿，自己要养家糊口的感觉…… 【您之前抽的东西还挺全的。】玛门把火锅需要用到的东西展示给路西法看。 火锅本锅、火锅底料、芝麻酱、麻油、香油、豆腐乳、海鲜酱、小米辣……肥牛卷、肥羊卷、千层肚、牛上脑……各种丸子、菌菇、绿叶菜等等，差不多能想到的都抽到过。 懒得换地方了，路西法示意瘫在桌子上没个正形的别西卜把桌面让开位置，然后就让玛门把火锅摆了上来。 因为路西法抽到的火锅不适合用电磁炉，所以下面的燃着真火，烟囱似的地方也往外冒着白气。 看着像是北京火锅的样式，但里面却做出了能让重庆人当场吐槽的鸳鸯锅似的隔断，路西法倒是不用考虑加百列能不能吃辣的问题了。 ……反正别西卜肯定是很能吃辣的。 加百列看不太懂这个火锅：“这就是火锅？是喝汤吗？这边为什么是红色的……” 因为他们是坐在角落里，所以其他人离着都有点远，但大家都能看到，贤者大人拿出了一个大家都没见过的器具，并且传来了香辛料的气味。 作为有着一个美食专栏的美食评论家，大仲马闻到那若有若无的气味后一个猛回头，用探究的视线看向了那边的角落。 “你也想吃？”雨果小姐很懂地问。 “……我刚吃完下午茶，现在有些吃不下。”已经有些见识了的大仲马说，“而且只是闻味道的话，其实挺普通的……没有层次感。” 安徒生翻了个白眼：“那你刚才动作那么大干什么，吓我一跳。” “我就是好奇嘛。”大仲马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我觉得那锅东西应该另有玄机，贤者大人不可能用这么普通的食物招待远道而来的亲戚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啊。” 安徒生话音未落，一眨眼就看到那边的桌子上忽然摆满了盘子。 她眯起眼辨认了一下：“呃……那个纹理看上去是肉……不过切的很薄的样子……还有菜和蘑菇……好像都是生的。” 大家都茫然了。 难道要现煮？为什么不能在后厨煮完再端上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26 加百列和别西卜也有相同的疑问。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异世界的人类还在吃生肉。”加百列一脸的难以接受，就好像发现学校食堂说好的三菜一汤却只给她孩子上了一道素菜的家长一样不可置信，“他们的身体不适合消化这种东西！！！” 别西卜也有些震惊，但他还算镇定：“不，既然他们已经学会了点火，就不可能只吃生肉啊……而且我之前吃的东西明明都是熟的……” “冷静点。”路西法淡定地安抚他们，找了个理由，“这只是他们的乐趣而已，他们那里有句名言，叫‘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这就是贯彻这个原则的传统美食。” 加百列信了：“原来如此，异世界的人类也很可爱啊。” 别西卜将信将疑，看着加百列这么快就信了，有些欲言又止。 ……算了，加百列那个人类滤镜，没什么好说的。 “重点是染上汤的味道吧？我懂了。”别西卜说，“所以，火锅的吃法，其实就是我们这么自己把食材扔进去，再自己捞出来吃吗？” “算是吧，不过除了锅底，还有个重点。”路西法让玛门把蘸料全拿了出来，在边缘摆了一排，“那就是调制自己喜欢的蘸料。” “……？” 路西法给自己调了一碟芝麻酱+豆腐乳++韭菜花+香油+芝麻的蘸料，然后问他们：“我把主流的几种都给你们调一份？” 对火锅一无所知的加百列和别西卜只能点头同意，于是路西法就给他们各自调了芝麻酱、干碟、油碟等放在他们手边。 别西卜熟练地拿起筷子，用筷子尖沾了点调味碟里的料尝了尝：“嗯……我都挺喜欢的……” 不过也就那样吧，调料这种东西，单吃好齁啊。 路西法也挺久没吃火锅了，现在他的兴致比态度平淡没什么期待的别西卜和加百列还浓。 他拿起公筷，上来就先下了一筷子羊肉卷，加百列和别西卜学者路西法的样子跟着下了点离他们更近的肥牛卷和毛肚。 “啊，那个要快吃。”路西法换了双筷子，飞快地把别西卜下锅但在沸腾的汤底中飘向了自己的毛肚捞了起来，也不怕烫，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沾了酱塞进自己嘴里。 别西卜：“……？？？那是我下的！” 路西法淡定说：“都在一个锅里，谁先捞到就是谁的，这是火锅的规矩。”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27 并不了解火锅规矩的别西卜虽然没信，但也懒得跟路西法争执，因为在说话的时候，路西法又从他下的麻辣这边的汤底里捞肉吃了，再不赶紧，他刚才下的东西就全被路西法吃光了！ 于是别西卜也飞快地下筷子，把路西法下的羊肉卷捞了上来。 一时间，哪怕一口都还没吃到，别西卜心中也充满了满足感，有种自己赢了路西法的感觉。 他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蘸料，稍微沾了沾自己刚才尝过的那个，然后把肉放进了自己嘴里。 这一瞬间，别西卜的眼睛都睁大了。 怎么会！明明刚才自己尝蘸料的时候，还觉得一般般，肉片他刚才也看了，就是正常的生肉，汤底看着也像是普通的瞎堆积香辛料……但现在，肉片吸收了汤底的麻辣鲜香，蘸料不光没有掩盖住属于肉的味道，还与之完美融合在一起，糅合成了新的美味！ 这是1+1gt;2啊！！！ 别西卜扭头跟加百列说：“你快尝尝这个！真的好吃！” 加百列已经通过观察秒速学会了如何使用筷子，她从白汤的那边夹起了一块毛肚，沾了沾油碟，放进了嘴里。 比起别西卜，加百列在食物上的经验可以说是泛善可陈，简直像是从美食荒漠走出来的小可怜，瞬间就被火锅征服了。 哦对了，还有“人类发明的”这个滤镜…… “这个很好吃啊。”加百列满意地说，“口感也很奇妙，有些脆脆的……这个是什么？” “毛肚。”路西法解释了一下，“就是牛的胃。” 加百列的反应很平静。 这个世界的人，因为不挑食，所以什么都吃，加百列自然也沿袭了这个观念。 别说是牛的胃了，就算刚才她吃的是猴脑，加百列都不带变一下脸色的。 趁着路西法跟加百列解释的时候，别西卜哗啦啦地下了一盘子肉，加百列倒是把各式各样的东西都下了一点进锅。 路西法把基础吃法解释完，就不跟他们废话了，专心地吃了起来。 “这些都是我下的啊……”别西卜委屈地从路西法的筷子下抢肉吃，“加百列，我吃一个你下的丸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28 加百列没意见地点点头，别西卜就用筷子快狠准地从隔壁捞了个丸子过来，也不怕烫，一口咬了下去：“……嗷！” 路西法嘴角挑了挑：“里面有汤，小心点。” “……你倒是早说一秒呢？” 被肉丸里的汁液溅了一身的别西卜一脸怨念。 加百列咬了一口白菜，对异世界的人类感到了好奇。 “能跟我讲讲异世界的人类的生活吗？”她说，“感觉……好像是很会生活的样子。” “嗯。”路西法怀念地说，“确实很会生活……所以我才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类就好像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样子，很不顺眼。” 加百列难得没有驳斥路西法。 因为这是事实，也是她为什么没有强硬地让路西法停下的原因之一。 加百列思考了一下，问道。 “……你想让我们的世界，变得和异世界一样吗？” 122、第122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质疑神罚的人 路西法差点不小心捏碎自己的筷子。 他总觉得这个话题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了……加上加百列的话都四个了！难道以后来一个他都要解释一遍吗？ 早知道这样,他就录下来了！ 说起四个，现在等撒旦回来倒是可以凑齐一桌麻将了，但有加百列就肯定打不成…… “怎么还开始走神了？”加百列在桌子下面踢了踢路西法，“回答呢？这是考核！” 路西法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言简意赅地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29 他的解释真是越来越短了。 加百列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所以你也不是全盘否定我们的世界对吗？” “当然。”路西法举了举自己手边的雪碧，“我很喜欢神罚,前提是需要修改一下具体条例。” 加百列满意了。 别西卜在一旁连忙插话：“我觉得异世界的美食就很精华。” 路西法嘴角一抽：“这个发展起来是需要时间的……总不能什么都我亲自教,而且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弄。” 比如辣条,他对辣条的了解就仅限于配料表……他就是在异世界再闲，也不会去了解辣条怎么做啊！！！ 加百列咳嗽了一声：“异世界的文学发展怎么样？” 路西法沉吟了几秒，觉得不太敢给加百列看地球的书。 要是被她看到书里真实的人性,搞不好当场反悔不让他继续了，怕这里的人类也变得跟书里一样…… 因此他只是含混地说道：“反正比这边好。” 加百列狐疑地看了路西法一眼，但好像因为信息不足，她也没说什么,路西法暗暗松了口气。 倒是别西卜大大咧咧地说：“说起来我还没看过异世界的书呢，这个世界的长篇全在连载,短篇又看不过瘾,你要是有异世界的什么书能不能借我看看？” 加百列也很感兴趣：“我也要。” 路西法：“…………” 这个别西卜看来是不能要了。 路西法忍耐着磨了磨牙：“好啊,不过我带来这个世界的不多,就随便给你们各自挑一本吧。” 弟弟妹妹们都在点头。 路西法憋气地让玛门把自己抽到的书单列出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30 “给我把儿童文学单独列一份。” 【……您要给他们看儿童文学吗？】玛门确认道。 路西法有气无力：“是啊，世界名著什么的刻画人性太真实,吓到加百列怎么办，又不是米迦勒给他看什么都不影响对我的支持……” 【可别西卜殿下……哦，我明白了,是担心他们看完再交换着看吧？】 “是啊。”路西法幽幽地在心里说，“希望我抽到的儿童文学储备足一点。” 没办法，就算他过目不忘，但他在地球还真没怎么看过儿童文学，让他临时默写一份还真挺难的……只能靠抽出来的书库抢救一下了。 【《小公主》怎么样？】 “里面的老师太势利了，加百列看了会想多的。” 【《绿野仙踪》？】 “嗯……先放备选吧，反正里面不是人居多……再来几本。” 【《秘密花园》？实话说按照您的要求，真的不剩多少了……本来儿童文学就没抽出太多，您不如给他们诗集了。】 路西法翻了翻自己的书库目录，同意了这个提议。 路西法在脑海中跟玛门交流的时候，手上也没停，该吃吃该喝喝，天使的胃口又没有上限，很快他们就把这一桌子都吃光了。 别西卜和加百列都很满意。 如果说人类在饥饿的情况下吃的东西最好吃，等饱了再吃同样的东西就会觉得一般般，那天使就是全程维持一种不饱不饿的状态，虽然上限低了，但下限也高，怎么吃都能正常地品尝到美味，不会因为饱腹感而觉得没之前好吃，因此从头到尾都在享受。 事实证明就算是天使，吃了好吃的，脾气也会变得更好一点。 加百列的态度就比之前要温和了不少，最起码看着不像是随时随地想要找茬的样子了。 别西卜还催：“书呢？” 他可是被这些有头没尾的故事给坑惨了！路西法说什么了解一下他都做了什么，结果就这么坑他！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31 路西法把《秘密花园》塞给了明显想看故事性更强的书的别西卜，然后把《李白诗集》塞给了没要求，纯粹凑热闹，是书就行的加百列。 趁着两人看书的时候，路西法指挥玛门把这一桌子都收拾了。 而在一旁围观了半天的人也凑上来问了。 “贤者大人，你们刚才吃的是什么？” 本来闻着还只是单纯的香辛料味，但后来不知为何越闻越饿…… “火锅。”路西法倒也不吝啬地解释了一下火锅的吃法，然后跟他们说。“你们家里配料足够的话，可以自己试试。” “但是按照您说的，蘸料很重要吧。”大仲马若有所思，“芝麻酱……我好像知道哪里能买到，可那个‘豆腐乳’是什么？‘香油’又怎么做？” 路西法表示无能为力，因为他没有相关的知识：“我也只有成品而已……要用积分换吗？倒是能给你一点回去研究一下。” 美食家大仲马立刻同意了，反正她跟艾因斯坦不同，所在的文学小组审稿的工作量不高，平时空闲时间还挺多的，都用来尝试各种试炼了，累积了不少积分。 既然都聊起来了，路西法顺势就在文学小组这边坐了下来，因为他暂时不太想回弟弟妹妹那里……很担心别西卜又瞎说什么，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征文的投票怎么样了？”路西法随口找了个话题。 “伊甸园这边，根据销售量推测，应该有70%的人都投了票，今天上午回来的一辆蒸汽列车也带回了一部分投票，但比伊甸园的要少很多……”大仲马瞬间进入状态，向股东汇报了起来，“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投给了伊甸园那篇。” 路西法点点头：“嗯……感觉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雨果小姐心有戚戚地接话，“我们审稿的时候也很痛苦啊……” 这个话题路西法有意无意也听他们抱怨过很多次了，因此就转移了话题：“最近有什么有趣的稿子吗？” “有的，关于‘人活着的意义’这个话题，有不少投稿，都很有深度，我看看……叔本华、尼采、苏格拉底……” 路西法：“……可以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在灵魂工厂里动的手脚是不是有点多。 “倒是有一篇外地的投稿，我们刚才还在讨论怎么处理呢……”安徒生拿起了一叠纸递给了路西法，“不是小说也不是诗也不是随笔散文，而是调查报告……感觉选题有些敏感。”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32 “哦？”路西法感兴趣地接过，翻了翻。 这一番，他就明白为什么对方不投稿给他当地的报社，反而千里迢迢寄给远在伊甸园的《我行我上》编辑部了。 是一篇总结了各地教会神罚记录的调查报告，报告中表示，神罚的标准很令人摸不着头脑，与几百年前相比，神罚在近百年有松动的架势，但漏洞也在增多，写报告的人不理解这是神放松了对人的控制，还是单纯的没意识到。 他列了大约十几个神罚下的漏网之鱼——这个真不太好找，首先要确定对方确实做的不对，还要确定他们真的没有遇到神罚……无论哪一项，在这个世界都很困难。 因为当前社会的人都习惯用神罚作为判断标准，一个人突然说我觉得神罚漏了谁谁谁，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不光得罪了逃脱神罚的人，还得罪了觉得神无所不能，你是在侮辱神的人。 从这份报告的详尽程度来看，他肯定是很早之前就开始调查研究写报告了，只是一直没找到适合的地方刊登——当地报社估计没同意，像阿瓦隆的报社那样几乎算是被教会控制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而《我行我上》看得出思想很开放，刊登的内容也不拘一格，这个人说不定也只是尝试着投稿试试，毕竟要是连《我行我上》都不肯刊登，那他别的地方也大概率不会同意的。 根据附在后面的那封真情实感的长信，路西法确定在自己的猜测。 不得了啊，自己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居然就有人开始质疑神罚了……要保护我方战斗人员啊！ 路西法确认了一下投稿者的名字。 □□比安。 和古罗马法学家同名，而那位地球的法学家给“法学（jurisprudentia）”这个词下的定义是： 人与神事务的概念，正义和非正义之学。 118、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玛门 加百列来人间的同时,远在伊甸园的路西法其实也已经察觉到了。 然而他左等右等，没等到加百列，这种半上不下的感觉很令人苦恼。 “……抽个十连看看吧。”路西法祭出了十连占卜法。 闹钟立刻热情地出现了：【是限定池十连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33 “不，普通池。”路西法坚决地说道,“既然电子主机up池已经过了,我就是死了也绝不会往黑暗炖锅里扔钱！” 闹钟：【……倒也不必如此。】 总觉得路西法好像对它有偏见,要不要再开个活动up池呢？ “别想了，我就抽普通池。”路西法叹了口气,“我已经放弃打游戏了……加百列要来的话,肯定不会留下时间让我打游戏的。” 感觉加百列找他算账的时候,发现他在打游戏，加百列会更加生气。 【好吧，普通池。】闹钟遗憾地说着,把普通池的界面显示了出来。 路西法上手就点了十连。 【热干面x1】、【餐巾纸x1】、【眼药水x1】、【九连环x1】、【鲁班锁x1】…… 嗯……普普通通，没有出现《猫和老鼠》原画那种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十连还在继续。 【钢琴x1】、【麻辣牛蹄筋x1】、【fgo纪念币x1】…… 路西法无语了。 “你怎么什么都往自己的池子里塞？纪念币是个什么鬼啊？” 闹钟也无语了，它感觉自己十分无辜：【池子的内容都是您自己定的啊……】 路西法：“……” 闹钟很警觉地问：【等您恢复记忆，是不是想把我作为黑历史删除掉？】 “我有那么冷酷无情吗？”路西法没好气地说,“等我恢复记忆后，我会想办法把你从我身上独立出来的,到时候你就……对了,你有名字吗？” 【没有,就是闹钟。】 路西法忧郁地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我觉得你很适合玛门这个名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34 玛门高兴了,觉得自己好像被承认了：【因为玛门在某些传说中被认为是路西法的儿子？】 路西法面无表情：“因为你是个奸商。” 玛门：【……】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路西法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我看看这次的十连……好像也就钢琴勉勉强强，其他都很普通啊……就当做占卜结果是小吉吧。” 虽然只是个心理安慰,不过路西法确实放松了一些。 他转头就把钢琴从空间里拿了出来，放在了一楼的角落里。 唉，反正钢琴的技术,对这个世界来说其实很小儿科，原理也只是琴弦震动而已，爱迪生连留声机都发明出来了，这方面其实已经没有秘密了，只是没人去想而已。 拿出来就拿出来了，毕竟他不拿出来，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要过多久才意识到还有音乐这个领域可以探索，还停留在七弦琴的时代呢。 钢琴摆出来后，和路西法想的一样，那么大一个东西突然出现，当然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大仲马来了之后就很奇怪多出来的东西，问路西法：“贤者大人，角落里那个黑色的是什么？” “钢琴，一种乐器。”路西法说。 “乐器吗……” 听到对方的人们，心中顿时冒出了七弦琴和笛子之类传统乐器的样子，但无论是哪一个，都跟眼前这个大东西对不上号。 反正《我行我上》的编辑部其实挺清闲的，大家平日里没事还会支持一下路西法的新游戏，现在自然也有空去研究一下新出现的乐器。 于是大仲马等人就跑过去围住了钢琴，摸索了起来。 他们很快就掀开了琴盖，露出了里面黑白相间的琴键，这典雅而优美的外表顿时引起了一阵惊叹。 “摸起来手感好好哦。” 雨果小姐的手轻轻拂过琴键，但因为大家都挤在一起，她的手肘被撞了一下，手上顿时一个不小心，把琴键给按了下去，发出了do的一声，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35 整个一楼都安静了一瞬间。 不过很快大家就意识到了这个乐器的使用方法，大家试探性地同时按下几个键，顿时有些杂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过来吃饭的爱迪生听着都好奇了，他走过来，没有管聚在键盘附近的人，而是在钢琴的后面绕了一圈，发现了缝隙，觉得不影响什么，就伸手把上面的板子掀开来了。 结果正好前面的人按下了一个悦耳的和弦，在顶盖被打开的一瞬间，由于共鸣的变化导致所有人都被这声音给惊到了。 “啊，从这里能看到里面的样子！”安徒生忽然惊喜地说道，“雨果，你再随便按几个键。” 雨果听从了，其他人都从键盘的地位转移到了顶盖附近，着迷地看着里面的构造，以及琴槌敲击琴弦的样子。 爱迪生盯着琴弦震动的画面，若有所思，想着想着就有些走神，手上一滑，顶盖差点就要落下夹住周围人的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从爱迪生的身后伸了出来，接住了顶盖。 “这样很危险，要支撑起来才行……不过我建议没事还是不要靠得太近。” 过来救场的人正是路西法，他把顶盖支好，然后示意围观的人们退半步到安全距离，才放下心来。 虽然有闹钟……咳咳，玛门盯着，倒也不至于真出事，不过该讲的还是要讲一下。 “贤者大人！”大仲马眼神亮晶晶地看了过来，“这个乐器，可以用来演奏之前音乐盒里的旋律吗？” 她家里有七弦琴，尝试过复原旋律，但现在听着，感觉七弦琴的音色虽然接近音乐盒，却不如这个叫钢琴的悦耳。 “当然可以。”路西法说，“你能想到的旋律，基本都能用钢琴弹出来。” 然而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这个天分，他们一指禅按出来的声音基本都不成调子，但又十分好奇用钢琴正经演奏是什么样，就开始缠路西法。 “贤者大人会弹钢琴吗？” “既然摆出来了，应该是会的吧？” “我觉得贤者大人就没有不会的！他无所不能！！！” “贤者大人不能生孩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36 玛门幽幽地说：【不，他能生，我就是证据。】 路西法：“……你闭嘴。” 给闹钟起了玛门这个名字后，玛门就好像确定自己被认可了一样有恃无恐了起来，变得嚣张了不少，吐槽起路西法来也不像以前那样暗搓搓了，而是更加光明正大。 大家争吵了一会儿，最终又开始对路西法撒娇，表示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听听钢琴的演奏。 虽然路西法很少笑，似乎一直冷冷淡淡的，但跟他认识比较久的人都认定了他是外冷内热，对他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反而像是对待别扭的朋友一样可以正常地笑闹。 路西法被他们缠了一会儿，同意了。 所有人顿时给钢琴周围让出了空间来，大家都去附近的位置坐下，或者搬着椅子过来，免得站着挡住后面人的视线。 路西法坐在钢琴凳上，随便先弹了几个音阶和琶音熟悉了一下键盘，然后舒缓地弹起了《d大调卡农》。 和八音盒单薄的音色不同，钢琴的延音和共鸣效果更好，明亮饱满的声音仿佛充满了这个一楼，舒缓而优美的旋律穿透了墙壁，连在隔壁正在激烈讨论的人们都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精神。 当加百列找到路西法的时候，正巧就撞上了这一幕。 路西法的手中流淌出美妙的音乐，人类安静地围在他周围，表情看上去幸福又安宁。 加百列差点捏碎了门框。 ——本来想的好好的见面先揍路西菲尔一顿，现在也下不去手了啊！吓到她可爱的人类怎么办！！！ 119、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谁才是你的亲戚（加更） 加百列出现在伊甸园范围内的时候,路西法其实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曲子弹到一半总不好突然停下，路西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尤其是他放置钢琴的位置能看到门口，透过三角钢琴支起的顶盖,路西法刚好能够看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出现的过程。 玛门也不忘提醒他：【加百列殿下来了。】 “我知道！我没瞎!”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37 路西法心里对于整首曲子的演奏时间是有数的,现在他觉得自己手下弹的不是旋律,而是审判倒计时的钟声…… 虽然路西法要是想拖延时间，凭他的脑子也是能改编出几段变奏的,但路西法很讨厌等待审判的感觉,所以他只是正常速度地弹完了这一首曲子,就放下了自己的手。 然而活这么久第一次听到钢琴演奏的众人却不打算放过他。 “再弹一首吧！”大家这么央求道。 路西法无奈地说：“有人来找我了……” 所有人扭头找了一下，发现不知何时店里有个大美人找地方坐了下——好在大家都看惯了路西法的容貌，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您一定也是贤者大人的家人吧？”雨果小姐得出了这个结论,毕竟无论是那个叫撒旦的还是叫乔治的……她见过的长得特别好看的人，都是路西法的亲戚，想来这位也不例外。 加百列配合地说：“是的，我是他妹妹。” “这样啊……”雨果小姐遗憾地说,“既然是有事就没办法了。” 结果雨果小姐话音刚落，达·芬奇就从门口走了进来：“怎么声音停了？” 路西法摊了摊手：“有人找我啊。” 加百列的视线扫过达·芬奇,忽然就愣住了。 达·芬奇顺着路西法的眼神示意,也扭头去看加百列,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请问您可以当我的模特吗？我想以您为原型画幅画！” “……抱歉。”加百列下意识地拒绝，“我可能没时间。” 达·芬奇遗憾地说：“哦,好吧，假如您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路西法看着都无语了：“所以你欠教会的画还没画好吗……” “我这就是在找灵感嘛，人类要想象天使的长相太困难了。”达·芬奇耸耸肩,“刚才你是你在演奏？再来一首呗？我在隔壁听得好好的突然就没了……” 路西法拒绝：“我刚才说了，有人找我——” “——没事。”加百列忽然插话，“你给他弹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38 路西法：“…………” 【‘到底我是她亲戚，还是达·芬奇是她亲戚？’】玛门配音道。 “不要随便假装是我的内心独白。”路西法后悔给闹钟起名字了，瞧瞧这还没被偏爱就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简直可怕。 不过玛门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加百列对达·芬奇的态度有些微妙，感觉不像是第一次见。 ……难道这位达·芬奇其实就是他祖先本人？灵魂工厂到底是个什么运作状态啊…… 路西法心中浮现无数猜测，不过目前还是暂时给加百列顺毛，加百列说什么就做什么吧。 因此路西法只好又坐回了钢琴凳上，想了想，弹起了舒伯特的《f小调音乐瞬间》。 路西法修长的手指轻快地在键盘上跳跃着，和刚才的舒缓优美的旋律不同，这个曲子听起来轻松诙谐，有种让人听着就忍不住想要微笑的力量。 玛门很懂事地帮路西法盯着：【加百列殿下表情比刚才松懈了一些，面部不再紧绷……加油啊！】 加个p的油，这曲子按照这个速度弹下来根本不到两分钟，不过加百列心情好一点是一点。 因为这首曲子太短了，他放下手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脸遗憾：“能不能来首长一点的？” 达·芬奇对这首曲子评价很高：“好有趣啊！还有类似的吗？” 路西法看向了加百列。 加百列轻轻点头，路西法叹了口气：“最后一首了。” 这次路西法没多想，直接选了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沿袭了上一曲那种轻快的节奏，但旋律方面更有层次，尤其是这是他弹的第一首需要双手快速在键盘上移动的曲子，观赏性极高，视觉效果令人耳目一新，作为今天弹的最后一首，算得上很令人满意了。 果然，这曲之后，大家总算是阶段性地满足了，没有再提出请求，而是很有眼力见儿地放路西法去跟“亲戚”聊天了。 加百列和路西法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设下了隔音的法术后，加百列先开口了：“你知道我的来意。” “我失忆了。”路西法果断祭出了大招——虽然留到后面再用也行，但他觉得现在也正是好时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39 果然，这大招一出，瞬间打乱了加百列的节奏，她愣了愣，皱眉道：“真的吗？我不信，你还能失忆？” 路西法：“…………真的。我以前到底都对你做过什么，让你对我的信任值这么低？”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加百列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路西法，忽然念道，“【路西菲尔】。” 下一秒，路西法的头发刷地就变成了银白色。 【……之前都还只是一部分，这次全变色了。】玛门即时汇报。 路西法脸色顿时变了：“等等，不要叫这个名字，叫多了封印会被解开的，你现在叫我路西法吧。” 他就觉得这个封印不稳定的问题应该不是路西菲尔的失误，现在看来果然是因为天堂总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喊他的真名才导致封印动不动就松动啊！ 加百列看着路西法这个样子，惊讶地轻轻摇头：“你居然真的对自己施加了封印……你到底想干什么？” 应该不是单纯的想逃避责任吧？路西菲尔可从来没怕过被人找上门算账，一直都一副理直气壮“没错，我做的，还敢”的架势。 路西法吐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说过，我失忆了。” 加百列陷入了沉思中。 【看样子是不会揍您了呢，恭喜。】 路西法可没高兴得这么早。 缓刑而已，如果就只是揍他一顿其实还算好了。 因为加百列有可能下一秒就去把父神叫醒，美名其曰“解开你的封印好让我算账”…… 看得出加百列对路西法有点心理阴影，她的表情在信任和怀疑中徘徊：“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路西法：“哪些？我做的太多了。” 加百列：“…………” 没错！就是这个态度！过于自然，仿佛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一样！！！不能怪她觉得这货压根就没失忆！他根本没变过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40 加百列深吸一口气，开始举例：“蒸汽列车——” “大家想喝鲜奶，但是鲜奶从牧场运过来就容易变质，就算在城中心养几只奶牛也效果不大，最好从根部解决问题，所以我就给他们提了一点微小的建议，让他们往加快交通速度上考虑。”路西法果断把事实说一半藏一半地讲了出来。 加百列卡了一下。 呃……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路西法好心好意地给人类帮忙出主意……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全部真相，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后面的要问呢。 于是加百列又开口道：“跳绳比赛？” “啊，这个我也很意外，我本来只是给一个顾客的爷爷出了个考验，希望能拦住他不要上山打熊而已，是他们自己一个拉一个变成了集体活动的。” 这个听起来好像路西法也很无辜…… 加百列眉头一皱：“五子棋、扑克、麻将……这些你又要怎么说？” 她根据那个百年后我所居住的城市的征文中的描写，已经大致了解过这些都是什么情况了，怎么看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她虽然对人类态度比较宽松，鼓励人类对自己好一点，但不意味着她愿意眼睁睁看着人类被这些无用的东西腐蚀。 路西法表情也认真了一点：“可以锻炼人的思考能力和计算能力……” 加百列刚要说他胡扯，就猛地听到一个离谱的理由。 “——还能提高人类的求生欲，让人类不再随随便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加百列：“…………？？？” 她匪夷所思地看着路西法：“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会的。”路西法笃定地说，“因为这是事实——你来看看这个。” 加百列下意识地接过路西法递过来的东西，发现是剪报，最上面是一篇关于一位老太太垂死病中惊坐起事件的报道，仔细一看内容，老太太受采访说没死的原因是因为还想打麻将。 “…………”加百列没有发表意见，看向了下一个部分，这次不是什么新闻了，而是近十年濒死时被判“看生存意志”的人苏醒的总结报告，存活人数十分惊人，竟然就这位老太太一个人。 再往下看，是一个日期比较近的报道，关于一位老人由于最近家人为了让老人吃饭有胃口而不断钻研如何让食物更好吃，导致本来等死的老人每天过的美滋滋一点都不想死了的采访。 加百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41 她明白路西法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个了，怎么说呢，确实很有说服力……而且连她本来接下来想质疑的“你为什么要开一家有这么好美食的店”都回答了。 “所以，你想告诉我，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好？”加百列头痛地按了按眉心。 路西法想了想：“我不知道，其实我之前是在异世界，回到这个世界后很震惊，感觉人类过的太苦了，我只是想让他们过得更好一点。” 加百列叹了口气：“难道我就不想让人类过得更好了吗？我知道你以前的理念，也知道你都想做什么，但我必须要说，父神不同意真的是有理由的……” “那你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吗？”路西法真诚发问。 他不是讽刺，也不是质疑，他是真的想知道，好方便想好嘴炮内容去说服神。 然而加百列噎住了：“……我不知道，但没有人比父神更懂如何安排人类，我觉得你差不多也该放弃了。” 路西法：“……” 有点特o普内味儿了。 加百列还在继续说：“你一下子让人间变化这么大，也许你觉得自己都是为了人类好，但这并不一定真的就是好事，尤其是你还是失忆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米迦勒和撒旦是被你说服了吧？但我不会帮你的，我——” 路西法若有所思：“你其实也知道什么才是对人类好的，只是因为你盲信‘父神有理由’才不肯站在我这边。” “我没有盲信。” “你有，因为你没考虑过‘我’也许知道父神的那个理由，而且认为它并不靠谱。” 120、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与加百列的争论 加百列看了路西法几秒,眼神变得有些凶暴。 “难道你就知道了！？你现在不也是失忆状态！！！想糊弄我也考虑一下场合吧？！” “我现在失忆不代表以前不知道啊。”路西法据理力争。 加百列冷笑一声：“但你就算觉得父神的理由不行，你以前也没说服父神啊，说明父神觉得你的理由也就那样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42 这种回应算是意料之中吧，路西法一脸淡定。 加百列真是他见过的最难搞的一个天使了,不愧是关系最差的一个,反正就是怎么都能找到理由不帮他。 虽然他也确实没认真想着让加百列帮他……因为像是拉斐尔那样对人类一直都没什么想法的也就算了,一个对人类态度不错的天使，真要站自己这边,他们搞不好还会为了怎样对人类更好而吵起来。 只要让加百列动摇一点,然后不去叫醒神就够了,路西法的目的只是这个而已。 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 “那你又怎么知道，父神拒绝的理由是因为我的理由不够充分，而不是因为他单纯不想那么做呢？” “我最讨厌你这种态度！”加百列瞬间炸毛了,“你为什么总是对父神这样？父神还用得着你指指点点？！你到底失没失忆？！” 好了，路西法现在知道自己和加百列为什么合不来了。 因为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路西法知道神对人类发展有心理阴影，但加百列不知道，所以加百列能盲信父神完美无缺,而路西菲尔却想让神跨越心理障碍…… 他要是跟加百列说实话，加百列能当场把他打成黑子然后叫醒神对峙。 父控真可怕。 路西法忧郁地叹了口气：“我当然失忆了,但我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我看了我以前的任务记录,大致还是明白一点情况的。” 加百列瞬间从炸毛状态冷静了下来：“拉斐尔也来帮你了？” “是啊。” 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路西法不说,加百列一看乌托邦的变化就懂了…… “还有谁，一起说了吧。”加百列眉头拧了起来。 “米迦勒和撒旦你已经知道了。” 加百列哼了一声。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43 这两个人选很好猜,加百列发现情况不对的瞬间就想到了。 现在还能去改动神罚的就只有米迦勒了，至于撒旦……自然是一直站在路西法那边没动摇过。 “还有别西卜也说愿意帮忙，不过他现在去看亚特兰蒂斯了。” 和路西法想的不太一样,别西卜看着吊儿郎当的，结果认真起来跟拉斐尔不相上下，每天都去亚特兰蒂斯转一圈再回来吃饭。 今天也是，吃完午餐就撤了，估计要晚饭才能回来……话说一个天使为什么要这么遵循人类的三餐节奏……实在不行自己变出来吃嘛！ “我只能变出我吃过的东西啊。”别西卜还振振有词，“等你拿不出不重样的东西，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路西法当时就沉默了。 他记得地球上有个外国人去中国，说要吃遍中国，结果吃了几年连四川都没走出去…… 他虽然受限于抽奖池，但别说是中餐了，别西卜连地球的小零食都没吃过，想让别西卜吃个十年不重样都没问题。 要不要开始假装没货了呢？ 天使真是一点创造力都没有，别西卜就不能自己去发明点美食吗？！ 虽然这么想，别西卜找路西法要吃的，路西法也没有不给过…… 自己的亲弟弟，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倒是听到路西法报出的新名单，加百列脸色一黑。 “好啊，别西卜之前说要帮我处理文件，是想做什么？替你监视我吗？” “那倒没有。”路西法冷静地说道，“只是你手下里有小天使发现了撒旦的踪迹，汇报了上去而已，我让别西卜帮我把文件往深处塞一塞，因为我不想太早暴露行踪。” 路西法这很有担当的样子，让加百列的怒气渐渐弱化了一些。 但是想到同样是用来拖延时间的法阵上的无数陷阱伪装，加百列的怒火又旺了。 “我从以前就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加百列气得头痛，抬手按自己的太阳穴，“你喜欢人类，我也很喜欢，我们曾经明明相处得很好……但你就非要跟父神对着干……你考虑过如果你走错了哪一步，导致父神不得不把人类毁灭重来的怎么办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44 “……这个嘛，我觉得不至于……” 路西法满头黑线，加百列这是又父控又人类被害妄想症啊，怕路西菲尔太过激导致人类全灭？ “真要纠正的话，烧掉近百年的文字记录，加强神罚，等对这个时代有记忆的人死光了就能回到正轨了……但这你确定以前的人间是你想要的状态吗？” 加百列没说话。 “我知道，你也不想，因为你知道现在的变化对人类其实是有好处的……否则你早就让父神醒过来了不是吗？” 加百列一愣，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路西法打断了。 “你没有一开始就叫醒父神，就是因为你其实也在犹豫，你在找我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诉你，我做的没错，哪怕父神醒来也不一定会对这种程度的变化有什么意见，最多就是不满神罚的强度调整，所以你放弃了叫醒父神，转而找我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加百列的眼神有些混乱了：“嗯……？” 这是很基础的话术，就是假装在分析对付的心理，其实是植入自己的思想，让对方以为自己说的就是她想的内容……当然，前提是自己说的不要太离谱，以及对方也不了解自己的内心。 如果放在地球，恐怕连小学生都糊弄不了，但对付比较天真的天使们效果倒是不错，他们甚至对欺骗的概念都不是很了解，何况特意误导。 加百列已经迷惑了：“是吗？我是这么想的吗？” 路西法向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的姿态对比之前都放松了一些。 “你自己的想法，我还能比你更了解吗？我只是简单分析了一下，至于说没说中，你可以自己考虑。” 加百列就真的去考虑了。 看着陷入深思的加百列，路西法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了一点。 【太阴险了。】玛门说，【明知道在你分析了那么一大通后，她的思路已经被你带歪了，怎么想都绕不过你说的部分，你还让她自己考虑……】 “你今天很嚣张啊。”路西法在心里回应玛门，“是觉得我恢复记忆后就不会找你算账吗？我想我失忆前可没交代你‘可以随意嘲讽我’吧？” 玛门闭嘴了。 路西法这边气氛很沉重，哪怕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苹果店里的人也能看清加百列像是在跟路西法吵架的样子，搞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连正事都做不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45 只有达·芬奇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事，凭着个人兴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用钢琴时不时地发出噪音来，让一楼的气氛更加诡异。 过了一会儿，加百列语气不太确定地开口了：“我……不会帮你的。” “嗯，你说过了。”路西法镇定地回应。 “但是，你说的没错。”加百列不甘心地说道，“我确实很喜欢现在的人类社会的气氛……尤其是伊甸园这里，每个人都朝气蓬勃，哪怕是老年人也没有被排除在集体活动之外……征文集我也看了，虽然投票结果还没出来，但我知道伊甸园会胜出，大家都想活在伊甸园这样的环境里。” 路西法默默地点头。 以前的路西菲尔没有能像他现在这样说服加百列，应该就是因为找不到机会实践吧……不然成品往加百列面前一放，结果应该和现在差不多。 然而加百列话锋一转：“但父神之前不同意，肯定有理由的。” 运筹帷幄的路西法差点崩溃。 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他最怕的就是死脑筋的家伙！！！ “所以。” 加百列看着路西法突然崩了一下的表情，心中小小地得意了一下，心说难道就你会玩反转再反转？你也该感受一下我的心情。 她继续说道。 “在父神醒来之前，我会监督你，只要我觉得有问题，你就马上住手，否则我就去把父神叫醒——你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不是吗？” “……成交。”路西法长舒一口气，“要来吃点什么吗？我从异世界的人类那里带了一些特产回来。” 加百列没怎么放在心上，以为就是咖啡之类的：“可以啊。” 【完了。】玛门悲悯地说，【又一个。】 121、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火锅（二更） 暂时把加百列给忽悠住后,路西法也没能彻底放松下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46 毕竟这位看样子很有被路西菲尔忽悠的经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过神来了…… 而且加百列在这里的话，路西法也没办法打游戏，感觉会被以“你真的在考虑人类的事吗”这种理由揍一顿。 这是多了一个监军啊……真麻烦,不过已经比最差的结果强很多了。 差不多路西法和加百列刚聊完,别西卜就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加百列,当时脚步就停滞了一下，然后才在加百列已经发现他的注视中假装镇定地走过来。 “哈哈哈,好久不见啊,加百列,终于检查完灵魂工厂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路西法没忍住瞪了别西卜一眼。 别西卜立刻改口：“吃了吗？” 路西法：“…………” 这才几天啊，别西卜怎么下意识的打招呼就变成了这样了…… 加百列本来还想兴师问罪,看到别西卜这慌乱的样子，反而被逗笑了，暂时放过了他：“给你三天时间，想想怎么跟我解释吧。” 别西卜讪笑着和他们坐在了一桌：“这个,撒旦来拜托我，我也不太好拒绝……” “哼,撒旦。”加百列皱起了眉,显然对于路西菲尔的跟屁虫意见也不小,“说起撒旦,他人呢？” “他有自己的想法，去做想做的事了。”路西法接话道,“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别西卜点头：“是的，就像我——晚上吃什么？” “……这才下午。” “你不是说我们不用非要遵循人类的一日三餐吗？”别西卜理直气壮。 路西法：“…………” 这话的意思不是让你一日四餐甚至五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47 加百列虽然还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看路西法吃瘪她就高兴,在一旁笑得开心：“刚才路西法还说要请我吃饭呢。” “那就一起吧！”别西卜提起建议来更有底气了，“我想吃那个……什么火锅。” 加百列什么都没吃过，就在阿瓦隆喝了杯咖啡，因此一脸无所谓地表示你们随意。 路西法扶额：“行吧……我知道了。” 怎么回事啊……忽然就有种弟弟妹妹都嗷嗷待哺冲他喊饿，自己要养家糊口的感觉…… 【您之前抽的东西还挺全的。】玛门把火锅需要用到的东西展示给路西法看。 火锅本锅、火锅底料、芝麻酱、麻油、香油、豆腐乳、海鲜酱、小米辣……肥牛卷、肥羊卷、千层肚、牛上脑……各种丸子、菌菇、绿叶菜等等，差不多能想到的都抽到过。 懒得换地方了，路西法示意瘫在桌子上没个正形的别西卜把桌面让开位置，然后就让玛门把火锅摆了上来。 因为路西法抽到的火锅不适合用电磁炉，所以下面的燃着真火，烟囱似的地方也往外冒着白气。 看着像是北京火锅的样式，但里面却做出了能让重庆人当场吐槽的鸳鸯锅似的隔断，路西法倒是不用考虑加百列能不能吃辣的问题了。 ……反正别西卜肯定是很能吃辣的。 加百列看不太懂这个火锅：“这就是火锅？是喝汤吗？这边为什么是红色的……” 因为他们是坐在角落里，所以其他人离着都有点远，但大家都能看到，贤者大人拿出了一个大家都没见过的器具，并且传来了香辛料的气味。 作为有着一个美食专栏的美食评论家，大仲马闻到那若有若无的气味后一个猛回头，用探究的视线看向了那边的角落。 “你也想吃？”雨果小姐很懂地问。 “……我刚吃完下午茶，现在有些吃不下。”已经有些见识了的大仲马说，“而且只是闻味道的话，其实挺普通的……没有层次感。” 安徒生翻了个白眼：“那你刚才动作那么大干什么，吓我一跳。” “我就是好奇嘛。”大仲马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我觉得那锅东西应该另有玄机，贤者大人不可能用这么普通的食物招待远道而来的亲戚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48 安徒生话音未落，一眨眼就看到那边的桌子上忽然摆满了盘子。 她眯起眼辨认了一下：“呃……那个纹理看上去是肉……不过切的很薄的样子……还有菜和蘑菇……好像都是生的。” 大家都茫然了。 难道要现煮？为什么不能在后厨煮完再端上来？ 加百列和别西卜也有相同的疑问。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异世界的人类还在吃生肉。”加百列一脸的难以接受，就好像发现学校食堂说好的三菜一汤却只给她孩子上了一道素菜的家长一样不可置信，“他们的身体不适合消化这种东西！！！” 别西卜也有些震惊，但他还算镇定：“不，既然他们已经学会了点火，就不可能只吃生肉啊……而且我之前吃的东西明明都是熟的……” “冷静点。”路西法淡定地安抚他们，找了个理由，“这只是他们的乐趣而已，他们那里有句名言，叫‘自力更生，丰衣足食’，这就是贯彻这个原则的传统美食。” 加百列信了：“原来如此，异世界的人类也很可爱啊。” 别西卜将信将疑，看着加百列这么快就信了，有些欲言又止。 ……算了，加百列那个人类滤镜，没什么好说的。 “重点是染上汤的味道吧？我懂了。”别西卜说，“所以，火锅的吃法，其实就是我们这么自己把食材扔进去，再自己捞出来吃吗？” “算是吧，不过除了锅底，还有个重点。”路西法让玛门把蘸料全拿了出来，在边缘摆了一排，“那就是调制自己喜欢的蘸料。” “……？” 路西法给自己调了一碟芝麻酱+豆腐乳++韭菜花+香油+芝麻的蘸料，然后问他们：“我把主流的几种都给你们调一份？” 对火锅一无所知的加百列和别西卜只能点头同意，于是路西法就给他们各自调了芝麻酱、干碟、油碟等放在他们手边。 别西卜熟练地拿起筷子，用筷子尖沾了点调味碟里的料尝了尝：“嗯……我都挺喜欢的……” 不过也就那样吧，调料这种东西，单吃好齁啊。 路西法也挺久没吃火锅了，现在他的兴致比态度平淡没什么期待的别西卜和加百列还浓。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49 他拿起公筷，上来就先下了一筷子羊肉卷，加百列和别西卜学者路西法的样子跟着下了点离他们更近的肥牛卷和毛肚。 “啊，那个要快吃。”路西法换了双筷子，飞快地把别西卜下锅但在沸腾的汤底中飘向了自己的毛肚捞了起来，也不怕烫，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沾了酱塞进自己嘴里。 别西卜：“……？？？那是我下的！” 路西法淡定说：“都在一个锅里，谁先捞到就是谁的，这是火锅的规矩。” 并不了解火锅规矩的别西卜虽然没信，但也懒得跟路西法争执，因为在说话的时候，路西法又从他下的麻辣这边的汤底里捞肉吃了，再不赶紧，他刚才下的东西就全被路西法吃光了！ 于是别西卜也飞快地下筷子，把路西法下的羊肉卷捞了上来。 一时间，哪怕一口都还没吃到，别西卜心中也充满了满足感，有种自己赢了路西法的感觉。 他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蘸料，稍微沾了沾自己刚才尝过的那个，然后把肉放进了自己嘴里。 这一瞬间，别西卜的眼睛都睁大了。 怎么会！明明刚才自己尝蘸料的时候，还觉得一般般，肉片他刚才也看了，就是正常的生肉，汤底看着也像是普通的瞎堆积香辛料……但现在，肉片吸收了汤底的麻辣鲜香，蘸料不光没有掩盖住属于肉的味道，还与之完美融合在一起，糅合成了新的美味！ 这是1+1gt;2啊！！！ 别西卜扭头跟加百列说：“你快尝尝这个！真的好吃！” 加百列已经通过观察秒速学会了如何使用筷子，她从白汤的那边夹起了一块毛肚，沾了沾油碟，放进了嘴里。 比起别西卜，加百列在食物上的经验可以说是泛善可陈，简直像是从美食荒漠走出来的小可怜，瞬间就被火锅征服了。 哦对了，还有“人类发明的”这个滤镜…… “这个很好吃啊。”加百列满意地说，“口感也很奇妙，有些脆脆的……这个是什么？” “毛肚。”路西法解释了一下，“就是牛的胃。” 加百列的反应很平静。 这个世界的人，因为不挑食，所以什么都吃，加百列自然也沿袭了这个观念。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50 别说是牛的胃了，就算刚才她吃的是猴脑，加百列都不带变一下脸色的。 趁着路西法跟加百列解释的时候，别西卜哗啦啦地下了一盘子肉，加百列倒是把各式各样的东西都下了一点进锅。 路西法把基础吃法解释完，就不跟他们废话了，专心地吃了起来。 “这些都是我下的啊……”别西卜委屈地从路西法的筷子下抢肉吃，“加百列，我吃一个你下的丸子。” 加百列没意见地点点头，别西卜就用筷子快狠准地从隔壁捞了个丸子过来，也不怕烫，一口咬了下去：“……嗷！” 路西法嘴角挑了挑：“里面有汤，小心点。” “……你倒是早说一秒呢？” 被肉丸里的汁液溅了一身的别西卜一脸怨念。 加百列咬了一口白菜，对异世界的人类感到了好奇。 “能跟我讲讲异世界的人类的生活吗？”她说，“感觉……好像是很会生活的样子。” “嗯。”路西法怀念地说，“确实很会生活……所以我才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类就好像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样子，很不顺眼。” 加百列难得没有驳斥路西法。 因为这是事实，也是她为什么没有强硬地让路西法停下的原因之一。 加百列思考了一下，问道。 “……你想让我们的世界，变得和异世界一样吗？” 122、第122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质疑神罚的人 路西法差点不小心捏碎自己的筷子。 他总觉得这个话题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了……加上加百列的话都四个了！难道以后来一个他都要解释一遍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51 早知道这样,他就录下来了！ 说起四个，现在等撒旦回来倒是可以凑齐一桌麻将了，但有加百列就肯定打不成…… “怎么还开始走神了？”加百列在桌子下面踢了踢路西法，“回答呢？这是考核！” 路西法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言简意赅地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他的解释真是越来越短了。 加百列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所以你也不是全盘否定我们的世界对吗？” “当然。”路西法举了举自己手边的雪碧，“我很喜欢神罚,前提是需要修改一下具体条例。” 加百列满意了。 别西卜在一旁连忙插话：“我觉得异世界的美食就很精华。” 路西法嘴角一抽：“这个发展起来是需要时间的……总不能什么都我亲自教,而且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弄。” 比如辣条,他对辣条的了解就仅限于配料表……他就是在异世界再闲，也不会去了解辣条怎么做啊！！！ 加百列咳嗽了一声：“异世界的文学发展怎么样？” 路西法沉吟了几秒，觉得不太敢给加百列看地球的书。 要是被她看到书里真实的人性,搞不好当场反悔不让他继续了，怕这里的人类也变得跟书里一样…… 因此他只是含混地说道：“反正比这边好。” 加百列狐疑地看了路西法一眼，但好像因为信息不足，她也没说什么,路西法暗暗松了口气。 倒是别西卜大大咧咧地说：“说起来我还没看过异世界的书呢，这个世界的长篇全在连载,短篇又看不过瘾,你要是有异世界的什么书能不能借我看看？” 加百列也很感兴趣：“我也要。” 路西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52 这个别西卜看来是不能要了。 路西法忍耐着磨了磨牙：“好啊,不过我带来这个世界的不多,就随便给你们各自挑一本吧。” 弟弟妹妹们都在点头。 路西法憋气地让玛门把自己抽到的书单列出来。 “给我把儿童文学单独列一份。” 【……您要给他们看儿童文学吗？】玛门确认道。 路西法有气无力：“是啊，世界名著什么的刻画人性太真实,吓到加百列怎么办，又不是米迦勒给他看什么都不影响对我的支持……” 【可别西卜殿下……哦，我明白了,是担心他们看完再交换着看吧？】 “是啊。”路西法幽幽地在心里说，“希望我抽到的儿童文学储备足一点。” 没办法，就算他过目不忘，但他在地球还真没怎么看过儿童文学，让他临时默写一份还真挺难的……只能靠抽出来的书库抢救一下了。 【《小公主》怎么样？】 “里面的老师太势利了，加百列看了会想多的。” 【《绿野仙踪》？】 “嗯……先放备选吧，反正里面不是人居多……再来几本。” 【《秘密花园》？实话说按照您的要求，真的不剩多少了……本来儿童文学就没抽出太多，您不如给他们诗集了。】 路西法翻了翻自己的书库目录，同意了这个提议。 路西法在脑海中跟玛门交流的时候，手上也没停，该吃吃该喝喝，天使的胃口又没有上限，很快他们就把这一桌子都吃光了。 别西卜和加百列都很满意。 如果说人类在饥饿的情况下吃的东西最好吃，等饱了再吃同样的东西就会觉得一般般，那天使就是全程维持一种不饱不饿的状态，虽然上限低了，但下限也高，怎么吃都能正常地品尝到美味，不会因为饱腹感而觉得没之前好吃，因此从头到尾都在享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53 事实证明就算是天使，吃了好吃的，脾气也会变得更好一点。 加百列的态度就比之前要温和了不少，最起码看着不像是随时随地想要找茬的样子了。 别西卜还催：“书呢？” 他可是被这些有头没尾的故事给坑惨了！路西法说什么了解一下他都做了什么，结果就这么坑他！ 路西法把《秘密花园》塞给了明显想看故事性更强的书的别西卜，然后把《李白诗集》塞给了没要求，纯粹凑热闹，是书就行的加百列。 趁着两人看书的时候，路西法指挥玛门把这一桌子都收拾了。 而在一旁围观了半天的人也凑上来问了。 “贤者大人，你们刚才吃的是什么？” 本来闻着还只是单纯的香辛料味，但后来不知为何越闻越饿…… “火锅。”路西法倒也不吝啬地解释了一下火锅的吃法，然后跟他们说。“你们家里配料足够的话，可以自己试试。” “但是按照您说的，蘸料很重要吧。”大仲马若有所思，“芝麻酱……我好像知道哪里能买到，可那个‘豆腐乳’是什么？‘香油’又怎么做？” 路西法表示无能为力，因为他没有相关的知识：“我也只有成品而已……要用积分换吗？倒是能给你一点回去研究一下。” 美食家大仲马立刻同意了，反正她跟艾因斯坦不同，所在的文学小组审稿的工作量不高，平时空闲时间还挺多的，都用来尝试各种试炼了，累积了不少积分。 既然都聊起来了，路西法顺势就在文学小组这边坐了下来，因为他暂时不太想回弟弟妹妹那里……很担心别西卜又瞎说什么，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征文的投票怎么样了？”路西法随口找了个话题。 “伊甸园这边，根据销售量推测，应该有70%的人都投了票，今天上午回来的一辆蒸汽列车也带回了一部分投票，但比伊甸园的要少很多……”大仲马瞬间进入状态，向股东汇报了起来，“目前为止，所有人都投给了伊甸园那篇。” 路西法点点头：“嗯……感觉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雨果小姐心有戚戚地接话，“我们审稿的时候也很痛苦啊……” 这个话题路西法有意无意也听他们抱怨过很多次了，因此就转移了话题：“最近有什么有趣的稿子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54 “有的，关于‘人活着的意义’这个话题，有不少投稿，都很有深度，我看看……叔本华、尼采、苏格拉底……” 路西法：“……可以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在灵魂工厂里动的手脚是不是有点多。 “倒是有一篇外地的投稿，我们刚才还在讨论怎么处理呢……”安徒生拿起了一叠纸递给了路西法，“不是小说也不是诗也不是随笔散文，而是调查报告……感觉选题有些敏感。” “哦？”路西法感兴趣地接过，翻了翻。 这一番，他就明白为什么对方不投稿给他当地的报社，反而千里迢迢寄给远在伊甸园的《我行我上》编辑部了。 是一篇总结了各地教会神罚记录的调查报告，报告中表示，神罚的标准很令人摸不着头脑，与几百年前相比，神罚在近百年有松动的架势，但漏洞也在增多，写报告的人不理解这是神放松了对人的控制，还是单纯的没意识到。 他列了大约十几个神罚下的漏网之鱼——这个真不太好找，首先要确定对方确实做的不对，还要确定他们真的没有遇到神罚……无论哪一项，在这个世界都很困难。 因为当前社会的人都习惯用神罚作为判断标准，一个人突然说我觉得神罚漏了谁谁谁，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不光得罪了逃脱神罚的人，还得罪了觉得神无所不能，你是在侮辱神的人。 从这份报告的详尽程度来看，他肯定是很早之前就开始调查研究写报告了，只是一直没找到适合的地方刊登——当地报社估计没同意，像阿瓦隆的报社那样几乎算是被教会控制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而《我行我上》看得出思想很开放，刊登的内容也不拘一格，这个人说不定也只是尝试着投稿试试，毕竟要是连《我行我上》都不肯刊登，那他别的地方也大概率不会同意的。 根据附在后面的那封真情实感的长信，路西法确定在自己的猜测。 不得了啊，自己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居然就有人开始质疑神罚了……要保护我方战斗人员啊！ 路西法确认了一下投稿者的名字。 □□比安。 和古罗马法学家同名，而那位地球的法学家给“法学（jurisprudentia）”这个词下的定义是： 人与神事务的概念，正义和非正义之学。 123、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不曾爱过（二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55 “怎么办啊,贤者大人。”大仲马有些忧心地问道，“这个要刊登吗？” 由于《我行我上》逐渐从单一的文学杂志变成了综合性很强的刊物，所以经常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投稿，编辑部的心脏已经锻炼得很强大了。 但依然敌不过这次的投稿题材太过敏感。 质疑神罚的合理性,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几乎算得上动摇这个世界的根本了——神罚是谁设定的？神啊！神怎么可能出错呢？ 哪怕最近伊甸园教会几乎没有任何动静,伊甸园的风气前所未有的开放，伊甸园的人们也不会因此就将神抛之脑后。 甚至可以说,他们对神更崇敬了,因为神赐给了他们越来越好的生活。 【‘明明是通过自己的手获得的新生活,却要归功于神’——我还以为您会这么说呢。】玛门还吐槽过。 然而路西法当时的回应却是：“在这个世界的话，感谢一下神也很正常吧，毕竟这个漏洞百出的神罚确实是他们平稳生活的基础。” 不过现在,有人开始对这个漏洞百出的基础开炮了。 路西法都惊了，因为根据他的预计，这种事起码要再过个几十年，大家物质方面都提升得差不多了,才有闲人考虑这个。 大家现在连小说技法都没总结出个一二三来，哲学也没成体系,法学更是连影子都没有……结果就开天辟地冒出了这么个人来。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看这个时间线,准备得也很久了,算是有备而来——就看《我行我上》有没有这个胆子刊登了。 胆子不算没有，但犹豫也是肯定的,不然就不会来问路西法了。 至于路西法的答案嘛…… “当然刊登。”路西法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体裁不太适合《我行我上》，但这是跨时代的研究,破个例也没什么——记住，《我行我上》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小说杂志了，而是代表着先进思想。如果教会来问你们情况，你们就让教会来找我，我跟他们谈。” 这是天赐良机啊！ 不抓紧时机把报告刊登出去，然后引爆一波舆论，还等什么？等他们自己觉醒吗？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当然是有机会就抓住啊！ 既然路西法都这么说了，《我行我上》编辑部自然也没有意见，甚至还有些兴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56 年轻人，总是容易被刺激的事、新鲜的事所吸引，只是以前的环境很难出现这种情况而已，但现在既然出现了，还有贤者大人打包票，他们当然没有任何不情愿，一个个期待着这一期发出去后的反响。 路西法又问了问还有没有别的事，确定就这一份投稿比较震撼人心后，就遗憾地离开了。 加百列在冲路西法招手。 路西法刚走过去，加百列就不客气地说：“刚才那个神罚的报告，给我看一下。” 玛门很懂事地复制了一份放在了桌面上，加百列皱着眉头，手往上一放，就把人家辛辛苦苦花了好几年整理出来的资料一秒扫进了脑子。 “……我会去查证一下。”加百列的脸色不太好，“就算出了纰漏也不是父神的错……他已经很累了，在休息呢……” 别西卜插话：“而且主要是因为担心自己不盯着会出现误伤吧？出现一些无伤大雅的纰漏，也不能害死无辜的人嘛。” 【这算是这个世界的无罪推定吧。】玛门用一种记笔记一样的语气说道。 路西法吐槽：“有漏洞就要想办法补上，而不是找借口。” 玛门对于路西法的态度倒是习以为常：【虽然失忆了，但您还是那么严格。】 路西法不再搭理玛门，坐了下来，问加百列：“你想阻止这篇调查刊登吗？” 加百列摇摇头：“如果是事实的话，我就没有理由阻止，所以我马上去安排确认。” 因为是事实，所以就不阻止……太天真了，就算是事实，事情的发展方向也是可以控制的，加百列还是不懂什么叫带节奏啊！ 路西法当然不会去提醒加百列，因为他就是那个要带节奏的人……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回头起个新笔名，匿名给《伊甸日报》和《我行我上》投稿对这个调查的评论，好把这些过的浑浑噩噩的人给叫醒。 比起加百列的过度正直，别西卜反而考虑得更多一点：“路西法，你确定要让这个调查发出去吗？会不会不太好……我的意思是，这跟蒸汽机引起的动荡不是一回事，大家会很不安。” “这个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路西法淡淡地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没人要你逃避——等父神醒来再讨论这个问题不行吗？”别西卜难得地跟路西法起了争执。 路西法居然笑了一下：“别西卜，你知道为什么最喜欢反对我的加百列，此刻却不说话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57 本来还没注意到这一点的别西卜一愣，刷地扭头看向加百列，因为他发现加百列居然真的没有实质性的反对。 这不正常！和路西法之前干的那些事比起来，质疑神罚就等于质疑父神，加百列不是更无法容忍吗？ 面对别西卜的震惊的视线，加百列犹豫了一下：“……其实，就算是父神去休息之前，神罚也有一些漏洞……能补上还是补上比较好……” 别西卜，瞳孔地震。 这还是那个加百列吗？这其实是撒旦变的吧？ 玛门也很惊奇：【咦？加百列殿下居然不抗议吗？】 “她不会抗议的。”路西法胸有成竹，“当年达·芬奇先祖的事件，比我之前想的对加百列影响还要深。” 根据记录，达·芬奇先祖所在的教会在路西菲尔离开后及时修正了对才华横溢不拘泥于一个方向的天才的态度，加上加百列刚来的时候，为了长得和先祖有些像的达·芬奇，竟然让路西法真的给达·芬奇多弹了两首曲子…… 这要是路西法还没看出来加百列的态度，他的眼睛就白长了。 但别西卜不太了解这里面的内情，现在就有些无法理解加百列的反应：“你确定吗？加百列？这对父神的影响可不会小啊。” 路西法的笑容就没有撤下来过，对于一个常年笑不出的人来说，这种情况十分少见：“这是实话呀，有什么不能说的？” 别西卜皱眉：“我知道是实话，但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人类可能会对父神产生质疑，信仰会动摇——” “质疑的话，现在也不缺啊，这份调查报告就是质疑的体现了，至于信仰……”路西法收起了笑容，“父神从来不在意人类的信仰，他给了人类这个‘自由’。” “……我不同意。”别西卜摇摇头，“我现在在怀疑我到底应不应该帮你了……你失忆了，你没有和我们以及父神相处的记忆，我怀疑你对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感情。” “你错了。”路西法说，“我当然是爱这个世界，也爱着父神和你们的。” 哪怕这些家伙整天拖他后腿给他添乱，他也没说不认他们不是吗？ 别西卜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你说你爱这个世界和父神，却允许那种东西刊登出去？！加百列你也是！好好想想，别被这家伙带跑了思路！” 加百列有些动摇：“这个……虽然可能是实话，但也应该考虑到后果……而且路西法的话，他既然同意了放出去，就应该有把握收拾残局吧？” 这是对路西菲尔习惯性的信任，加百列虽然跟路西菲尔关系差，但该承认的还是会承认。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58 玛门都看懵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的竟然是别西卜殿下。】 “别西卜看着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其实还是个挺谨慎的家伙……”路西法倒是看得透透的，“不然路西菲尔时期，他作为欣赏路西菲尔理念的人应该跟路西菲尔关系不错，结果这么久他也只是旁观而已，仅仅是跟撒旦关系好了起来。” 【原来如此。】玛门恍然，【不过他现在开始攻击您不爱国了……咳咳，不爱这个世界了，他怀疑您是黑子，怎么办啊？】 “这还不简单吗……你看着。” 路西法清了请嗓子，说道：“别西卜，你质疑我思虑不周没关系，但不准质疑我对这个世界、对父神以及对你们的爱。” “你会把你爱的人或事的缺点大声嚷嚷出去吗？”别西卜不吃这一套。 “你为什么觉得这样做就是不爱呢？太狭隘了。” 路西法手肘直着桌面，下巴搭在自己交叠的十指上：“地球上有位叫加缪的人曾经写过一段话，我觉得很适合现在用来回答你。” 别西卜皱眉：“什么话？” “如果说揭露我们的所爱中的不公就是不爱，要求我们所爱的人应与他的最美好形象相一致就是不爱，那么我就是不曾爱过。” 别西卜愣住了。 加百列心神微微震动，似乎对这番话颇有感悟。 “我希望这个世界变的更美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过程中手段可能对这个世界、对父神的形象有所损害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我可以保证，我会把结果处理得很好，不会变成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父神有多难，我比你知道得多。” 别西卜小声嘀咕：“你都失忆了……” “失忆也不影响我内心的感受。”路西法说，“谁不难呢？大家都不容易。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信任我，就不要阻止我……那么别西卜，你的结论是？” 124、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路西法祭出了“都不容易”这四字真言,配合之前杀伤力极强的加缪的话，经验不足的别西卜招架不住，竟然除了死搅蛮缠想不出其他拒绝的理由。 谁听了刚才那话，还能继续攻击对方“不爱”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59 一边说着什么自己“不曾爱过”,一边别西卜感觉反倒是自己被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顿,连他本人都认同自己爱得太狭隘了…… 再一看加百列的表情,别西卜孤零零地站着，发觉自己一个队友都没有,凄惨得不行。 路西法都失忆了,嘴炮还是这么厉害,真是不服不行。 别西卜叹着气坐了回去：“我知道了……你确定自己心里有数吧？” “除了我，这世界上没人能更适合做这个了。” 一群连带节奏都没听说过的家伙，就别瞎凑热闹了。 这个话题算是告一段落。 路西法在心中悄悄地松了口气。 人一多就是烦啊……不过现在提前说服了,总比之后再冒出来找事强。质疑神罚这种事，只要搞起来就是大事，可没办法瞒过天使们，教会绝对会把相关报告作为重点写下来的。 【您是完全不打算遮掩行踪了吗？】玛门问道。 “还掩饰什么啊,加百列都知道了……”路西法吐槽，“现在的话,被发现也没关系了,他们一看加百列竟然不阻止,其他对路西菲尔没什么敌意的就更不会说什么了……我也算是彻底打开局面了。”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玛门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旋律过于洗脑，路西法命令他快点静音。 其实半公开自己的行动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危险性更高了，总归会有一两个别西卜这样平时好像没什么意见，关键时刻反对,搞不好就觉得要失控了，赶紧报告给父神的家伙。 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路西法也不打算再后退了。 “接下来要抓紧时间了啊……”路西法无意识地敲了敲桌子，“时间真是越来越不够了。” 之前路西法还想着等加百列下来，糊弄住加百列的话还能再争取几百年，现在天赐良机自己跑到他手里，路西法又舍不得放过，只能用百年的时间换这么一次人类自我觉醒的机会。 就算没有这一出，路西法过几百年也会引导舆论发展，但在路西法看来，人类自觉的觉醒是珍贵的，这位乌（和谐）尔比安也没有能等个几百年的时间，能支持还是支持。 【您就是太惯着人类了。】玛门评价，【只是牺牲乌（和谐）尔比安的研究成果，又不是牺牲掉他这个人，就能争取到几百年，放弃太可惜了。】 “你错了，牺牲的不是研究成果，而是这个人不屈的意志……我看得出来，他把自己一生恐怕都要花在研究神罚这方面了，如果不给他一个答案，他这一生就和被牺牲掉没什么区别。”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60 路西法解释了一下：“而且就算牺牲了他，也不一定真的就能争取到百年时间……最近这些意外一个接着一个，你还没认清现实吗？” 运气差无药可救啊！！！ 什么神宠爱的第一天使，完全看不出来…… 玛门从米迦勒出现的时间开始列了个大事表，看着密集的意外，无言以对。 “总之，你赶紧写几篇带节奏的文章，有大用。”路西法说，“我自己也写几篇预备着……” 一人顶十万水军的玛门沉重地答应了。 跟玛门聊完，路西法回过神来，发现别西卜还在看着那份调查报告纠结呢。 不想让别西卜再考虑这些，路西法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给你们的书看的怎么样了？” “看完了。”别西卜随口答了一句，视线从报告上挪开，“异世界的人类居然因为外表就歧视一个孩子……这太过分了……还好我们的世界不会出这种问题。” 是的，这个世界的新生儿一个个都很健康，会吸收父母双方的优点长，并且因为新生儿很难得的缘故，连带着周围的邻居都会一起宠爱着孩子，绝不会出现因为长相、身体状况等原因歧视的事。 加百列明显也已经跟别西卜交换了书看，知道别西卜在说什么，因此她认同地点头：“我猜异世界的神完全不审核新生儿出生的家庭。路西法你可千万别跟异世界学这个……我们必须审核夫妻有没有资格当父母，家庭状况适不适合养孩子，才能确定给不给他们孩子！” 路西法也深有同感：“放心，别的就算了，这一条我绝对不会改的，想当父母必须通过审核！” “还有哪些碎嘴的人……天啊，异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这给孩子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为什么这些人居然没有什么惩罚，也没有付出代价！” 别西卜没忍住又开始嘀咕：“路西法还说要改革神罚呢。” “只是改革而已，又不是取缔。” 加百列本来就很自豪，现在更是觉得神罚体系很棒棒，如果能再棒一点就更好了。 “不过感觉是个很大的工程……目前我是一点思路都没有，路西法是怎么想的？” 路西法说：“先看看人类们的反馈吧，真正受神罚控制的是人类，我们无法代替人类提意见，必须让人类自己先意识到问题所在才行。” 加百列点点头，看上去十分同意路西法的话，俨然已经忘了自己留下是为了监督路西法这件事，一心想看神罚改革。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61 别西卜看得牙酸：“要不要把拉斐尔和撒旦也叫回来？” 加百列挑眉：“对啊，拉斐尔是在乌托邦吧？” “是啊，拉斐尔不知道听路西法说了什么，亲自跑去乌托邦监工了。”别西卜下来的时候就先去乌托邦找了撒旦，所以对乌托邦的事还真有所了解，“他们那边也在建新工厂……有拉斐尔的话，想赶上伊甸园的进度，应该很快，你的阿瓦隆呢？” 加百列摇摇头：“顺其自然吧，我不打算插手太多……嗯？？？” 因为提到了不想插手，加百列就下意识回忆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不想插手，然后就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她嘴角抽了抽。 怎么回事啊，她信誓旦旦地说着不太信任路西法的操作，要监视，所以不会帮路西法……结果她刚才都干了什么？！ 路西法看着神情变化莫测的加百列，没忍住又瞪了别西卜一眼。 这家伙怎么回事！就不能少说些有的没的吗？！ 别西卜就感觉自己很无辜，他是真的只是想问一问其他人地盘的进度啊…… 反正都已经说到这里了，路西法干脆直接问道：“你觉得除了加百列，还有谁会跑来阻止我？” 别西卜迟疑地道：“会跑来找你的应该没了？剩下的都是有意见但不敢来找你的。” 路西法：“…………” 加百列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你这计划明摆着就是给大家添乱，就算以前没意见，回头也该有了。” 路西法哼了一声：“反正有本事就来阻止我，没本事就看着我‘添乱’吧。” 【他们自己没本事，可以叫醒神啊……】玛门提醒道，【还是不要把人都逼急了吧？】 “只能希望等他们关注到的时候，我这边都搞的差不多了吧。” 路西法说要加速，就是真的加速，他祈祷这些天使保持正常的时间观，最好等尘埃落定了再发现。 “等等，为什么你只说撒旦和拉斐尔。”加百列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用把米迦勒叫过来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62 125、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暴风雨的前夕（二更） “米迦勒啊……” 提起米迦勒,路西法也开始皱眉了：“因为要修改亚特兰蒂斯的神罚，我就让撒旦去联络他了，结果好像是世界边境不太正常，他正在排查的样子。” “…………” 别西卜和加百列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路西法。 路西法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们干嘛这么看我？该不会以为是我做了什么吧？” “这个嘛……”别西卜语气很委婉说道,“毕竟加百列的灵魂工厂……” 路西法无言以对。 加百列冷笑：“是啊,我只是看在你失忆了,现在跟你说这个没什么用才没追究的，等你恢复记忆就给我等着吧！” “……我觉得你们对我有些误解。”路西法试图挽回自己的风评,“加百列那是我离家出走之前动的手脚,可米迦勒这边是最近才出的事……” 别西卜下意识地道：“证明了你和失忆前的你果然没区别？” 路西法：“…………” 玛门也来补了一刀：【米迦勒殿下第一次来时候,跟您一起住了那么久都没发现您失忆了，所以您和失忆前的性格其实变化真的不是很大……】 “闭嘴吧。” 把玛门静音后，路西法深吸一口气,跟弟弟妹妹解释：“米迦勒说的有问题，是往好的方向有，但他不太敢确定，所以才排查一下……所以就算真是我做的,那也是好事！” “嗯，你总是很有道理。”别西卜一边说一边点头,然后无视了路西法还想继续解释的样子,径自继续道,“那米迦勒最近就要忙起来,没空过来了？” “对。”路西法有些憋屈，但也没兴趣纠结细节了,“所以你们想见他的话，要再等等了。” 加百列轻轻松松地说：“还是世界边境更重要，何况他来不来都不影响。”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63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因为米迦勒本来就只是受命代代替路西菲尔的撒旦管理伊甸园（禁止套娃），现在路西法在，撒旦也在，神罚也修改了，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再说加百列和米迦勒关系本来就很一般……并不是说目前暂时都愿意帮路西法，就能忽然亲密起来的，她只是随便一问而已，确定米迦勒不是帮路西法在其他地方搞事就行了。 虽然米迦勒被排除在外了，不过其他人还好好的。 因此路西法就提议：“等拉斐尔和撒旦回来后，大家按照人类的习惯聚个餐如何？” 别西卜热烈响应：“好啊！” “我这里存货不多，还要给人类，刚才又已经吃了一顿火锅了，等大餐之前，别西卜就别吃了吧？”路西法趁机说道。 瞧瞧就刚才那么一会儿，别西卜在加百列面前说了多少有的没的！ 而且他觉得，如果不是别西卜非要跑回来吃美食，亚特兰蒂斯那边的进展应该能更快一点……希望没东西吃的这段时间，别西卜就别回来了。 别西卜随口就答应了。 在别西卜看来，天使的交通速度完全不用担心，肯定过两天大家就能聚一起了。 然后这个聚餐一等就是大半个月。 等大餐等了这么久，别西卜都佛了，他问终于回到伊甸园的拉斐尔：“撒旦呢？” 拉斐尔摇摇头：“说是有事要做就离开了……我还以为他过来路西法这边了。” 别西卜仰天长叹。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撒旦不知踪影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拉斐尔明明可以从乌托邦飞回来，却非要坐那个什么蒸汽列车…… 拉斐尔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他虽然承认那些异世界的美食很好吃，但他没别西卜那么痴迷，对拉斐尔来说人类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之前拉斐尔和大部分天使一样，都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人间，但现在他用人类的身份融入到社会中，尝试了人类的生活方式，还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这让他对人类的生活更加了解的同时，也对路西法正在做的事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64 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跟路西法对话过，有所触动才想帮忙的话，现在拉斐尔就是认真地想要为人类做什么。 这也导致他对于别西卜联络他时说的什么聚会，兴趣不大，拖了半个多月才回伊甸园，就这样，回来也不是为了别西卜，主要还是因为他人类身份找的那份工作让他需要来一趟伊甸园…… “哦哦，这就是阿基米德工厂造出来的奶粉吗？”路西法颇有兴致地看着拉斐尔手中的罐子。 拉斐尔把奶粉罐递给路西法：“是的，我跟你说过吧？我在奶粉厂找了工作……这批货一出来，阿基米德就拜托我给你带一份，说要感谢你的启发。” 当初拉斐尔是考虑到作为第一家奶粉厂可能遇到一些困难，也能及时发现，所以才选择在奶粉厂工作，没想到还能趁着出差的机会光明正大地回伊甸园。 路西法打开罐子，从里面挖了一勺尝了一口，口感不像地球经过多年技术调整的奶粉好，不过作为第一个奶粉厂，做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 “防潮也考虑到了啊……”路西法敲了敲罐子，“卖的怎么样？” 这个世界的新生儿出生率可跟地球不一样，想靠卖婴幼儿奶粉赚钱也不容易。 “还不错。”拉斐尔总结了一下，“大家都很喜欢喝奶茶。” 路西法：“……？” 一开始奶粉作为一种新事物，大家的态度都比较谨慎——这又不是什么非吃不可的必需品，观望一下也不影响什么。 但架不住因为乌托邦有了蒸汽列车，鲜奶保鲜不再是问题，阿基米德终于把他的奶茶店给开起来了…… 阿基米德自己继承了外地的茶园，加上现在运输成本突然下降，对于以前算得上有些奢侈的茶叶+牛奶的组合，在阿基米德宁可不赚钱也一定要让大家尝尝的心态下，定价真的不贵，开业大酬宾的时候，甚至比他们自己买茶叶和牛奶做奶茶还便宜，因此不少人都尝过奶茶这个新型饮料。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茶叶还好说，现在价格降了，量也多了——这一批卖光了，下一批很快也能运到乌托邦。 但鲜奶…… 因为之前牛奶卖的其实一般，又不是能久放的东西，因此牧场养的奶牛数量有限，现在就早上来卖一批，错过那个时间段再想买就只能等第二天了。 所以他们想在自己家里做奶茶，条件就有点困难了。 甚至阿基米德的奶茶店进的鲜奶数量也有限，毕竟一部分还要拿去做奶粉，而且他也不知道每天能卖多少杯，要是都买光了，让人家想喝奶的人喝什么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65 于是在奶粉厂终于能够制作出质量稳定的第一批奶粉的那一天，阿基米德就尝试着用奶粉做了奶茶。 由于不太确定大家的接受能力，奶粉做的奶茶价格是鲜奶的一半，顿时吸引了一批人尝鲜。 意外的是，他们的评价居然不逊于鲜奶奶茶，声称“各有风味”——就这样，奶粉的市场就一下子打开了。 “……这些我是去教会的人脑子里看到的，因为第一批奶粉出来后，我就被安排了个在你送奶粉的任务了。”拉斐尔耸耸肩。 “那么，你在乌托邦的感受如何？” 之前路西法每次问这个问题，拉斐尔就说“还不明显，再过一阵”……这都多久了，也差不多该给个回复了吧？ 拉斐尔想了想：“嗯……难怪你为了搞这个蒸汽机还弄了什么研讨会，很多变化都是因为蒸汽机才出现的。” 像是很多工厂参观了奶粉厂后，都打算也找人设计一下自己的工厂，改用蒸汽机作动力…… 失业？乌托邦的某位工厂主比伊甸园这边的人还有创意，他压根不打算解雇人，只是把人分成了两批，隔两天换一次班。 这主要还是因为乌托邦那边风气还是有些保守，新岗位不多的缘故，伊甸园这边反倒是很多人想辞职去试试别的工作，比如开蒸汽列车、炒咖啡豆、学做点心，以及最近伊甸商会和邮局联合搞的一个叫“外送员”的岗位之类的…… 伊甸园现在每天都有新的创业点子，真的不缺岗位，乌托邦在这方面还是有的学。 说完蒸汽机造成的影响后，拉斐尔又提了一下《我行我上》和《自然》。 “《我行我上》上一期不是有个对神罚的调查报告吗？乌托邦那边的人都惊了，最近一直在讨论这个……《乌托邦日报》上面有几篇文章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写的，现在大家都在跟着你的思路，总结自己遇到的不合理的神罚现象。” “理智吗？”路西法问道。 拉斐尔没好气地说：“不理智我早就找你算账了。” 虽然当时做决定要刊登那篇质疑神罚的调查报告时，拉斐尔不在场，但他见到报告后，都不用问路西法，稍微想了想就跟上了路西法的思路，也就没有抗议什么，反而默默地表示了支持。 但这并不影响拉斐尔对于路西法搞这么大感到了忧虑。 “其他城市肯定也受影响了，就算小天使们几百年才下来收一次报告，这么大的事只要有一个知道，其他也都该知道了。”拉斐尔担心地问，“你做好准备了吗？” 路西法也跟拉斐尔说了实话：“时间不够，只能尽力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66 别西卜还奇怪撒旦去哪了……撒旦其实是被路西法指示着满世界乱转，到处帮路西法匿名投稿带节奏，顺便观测被影响到的城市的人们的情绪状态。 这个只能撒旦去做，他对情绪最敏感。 只有精确地把握人们的情绪变化，路西法才能保证不翻车，不然不用等谁把父神叫醒了，加百列第一个就能把他给撕了。 至于为什么别西卜不知道…… 【是是，您是想让别西卜殿下把注意力放在发展亚特兰蒂斯上，绝对不是因为记仇。】 “是的，我就不是个记仇的人，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您也不是人啊。】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总之，拉斐尔也算是趁机做了个当面汇报，别西卜更是隔几天就回来一趟，加百列也一直很关注阿瓦隆的发展，路西法对于这几个城市的情况算是了如指掌了。 一切都好像在顺利地前进着，顺利到路西法都觉得有些不安的程度了。 【您难道还想发生点什么新的意外吗？】 “不是这个问题……就是单纯的有种不祥的预感。”路西法沉吟着，“你帮我想想，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126、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异变发生之前,世界依然在平稳转动。 苹果店里，《我行我上》的编辑部一边整理投稿和投票，一边闲聊。 “你瞧，艾因斯坦那边又有人来应聘了。”雨果小姐小声说,同时用眼神示意对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67 大仲马不在意地道：“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呢,希望他那边多点人。” 要是《自然》一天招不齐人,她们这边就得经常得抽个人去帮帮忙。 没办法，别的帮不上忙,稿子乱了的时候,按照页码整理起来还是能帮上的——艾因斯坦这家伙有时候会突然睡着,把资料碰掉，目睹这一幕的人总不能装没看见…… 他们只能感慨艾因斯坦过的好辛苦啊，赶紧来个人分担一下吧。 好消息是,自从艾因斯坦在《我行我上》和第一期《自然》都刊了招聘启事后，刚发行出去，第一时间就能买到杂志的伊甸园就来了一批人来应聘。 坏消息是，十几个来应聘的人里,通过面试的就一个叫薛定谔的，其他真就帮不上什么忙,感觉就是纯粹来凑热闹,想近距离看看发明过程的…… “我们当时就没遇到这种事。”安徒生吐槽道。 爱伦·坡咳嗽了一声,委婉地道：“因为写作的观赏性比较低……？” 不像隔壁做实验的时候有些看着还挺有趣的,尤其是最近拼起来的那个叫什么计算机的东西，那么多齿轮运转起来的样子十分壮观,这边放进去一张打孔纸，机器立刻就能有反应……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很神奇。 看了那个机器后，他们几个就忍不住借贤者大人的八音盒玩了一会儿,毕竟都是打孔纸，隔壁不方便一直围观，看看八音盒解馋也行。 也是托了这个计算机的福，高斯总算不被当成人肉计算器使用了，还能抽空过来帮艾因斯坦校对校对什么的，不然《我行我上》编辑部所有人都怀疑艾因斯坦能猝死。 “什么啊，你们忘了吗？为了提前看到后面的剧情而想加入的人……”大仲马无语地说，“那个叫别西卜的。” 这个人怎么说呢……写赞美诗真是有一手，文笔也不错，但别的就不行了，创造力和想象力都很一般。 《我行我上》对文笔的要求不高，差不多就行，但故事必须要有趣，这才是重点，所以他们就把别西卜给刷掉了。 别西卜当时还一脸不可置信，搞的他们莫名都有些愧疚了，路过的贤者大人才一针见血地说。 “别理他，他就是想提前看存稿。” 所有人：“…………” 当时他们私底下还讨论了一番贤者大人和那个别西卜是什么关系，因为很少见到贤者大人这么不客气的态度，一般对谁都是礼貌又疏离的样子。 大仲马回想着别西卜在路西法和撒旦的盯梢下变得比较普通，但对比普通人类还是很出色的面容，语气不像是撒旦那时候那么肯定：“不会又是亲戚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68 “不太像，感觉就是熟客？”安徒生也跟着猜，“就是，没有撒旦先生和乔治先生的那种感觉……” 这是当然的，因为路西法嫌弃自己亲戚太多了会太引人注目，所以从拉斐尔开始，再来的人就假装跟他不熟了……也就加百列，因为是女性的样子，路西法觉得家人的设定中需要平衡一下性别，这才认了下来。 但有时候也会因为莫名其妙的熟稔感而忘记保持距离，比如上次吃火锅的时候，就忘了把别西卜从桌子上赶走了。 （别西卜：……？） 总之，《我行我上》编辑部猜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最后直接去问了路西法，才拿回一个“老家的人”的答案。 都住天堂，没毛病。 然而当时所有人就迷茫了。 “说起来，贤者大人老家是哪里啊？” 刚问完人家亲戚问题回来，也不好意思追问老家的事，这个问题就这么放置了，打算有机会再提。 时间回到现在，大仲马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艾因斯坦正热泪盈眶，顿时惊了一下，然后放松地道：“看样子是又招到人了。” “那是普朗克，我记得他，昨天在隔壁的时候问的问题都挺有水平的，面试对他来说不难。”富兰克林小姐打着呵欠突然出现，坐在了旁边，“你们这么做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雨果小姐看着富兰克林小姐的黑眼圈，关心地问，“你还好吗？那边忙完了？” “嗯……姑且算是吧……我最近主要在写关于神罚的讨论稿。”说着，富兰克林小姐就又打了个呵欠，“署名是‘避雷针’的投稿人就是我。” “这两天在《伊甸日报》上特别出风头的‘避雷针’就是你啊？” 大仲马都惊了：“你对这个也感兴趣？” “一直很感兴趣。”富兰克林小姐说，“本来是想专注研究电的，结果一看报纸上讨论得热火朝天，我就忍不住了。” 这位与地球中参与起草和制定《独立宣言》、《美利坚合众国宪法》的本杰明·富兰克林兴趣爱好十分相近的女性，理所当然地对最近热衷于讨论神罚的气氛无法忽视，几度克制，最终还是没忍住，成为了投稿讨论的一员。 ……虽然这个避雷针的笔名感觉起不到什么匿名作用，大家都知道避雷针是富兰克林小姐搞出来的。 不过这也算是逆向思维吧，大家一想，谁说笔名叫避雷针就必须是发明避雷针的人呢？就不能是人家喜欢避雷针或者随便起的吗？富兰克林小姐那么忙，每天都要实验，哪有空投稿跟人嘴炮……所以真正猜到富兰克林身上的，其实还真没几个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69 “我看了你写的文章。”雨果小姐凑过来说道，“你也是反对撤销神罚吧？” “当然。”富兰克林小姐皱了皱眉，“我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觉得撤销神罚更好……居然还为数不少，令人费解。” 自从《我行我上》增加了印量，并且畅销外地后，他们的受众群体数量就很难估计了，因为一本可以好几个人借着看。 因此刊登了那篇关于神罚的报告后，顿时激起了千层浪，群众的反应比《我行我上》编辑部想象得快多了，几乎是上午刚发行，下午开始编辑部就不断地收到相关的信件。 等到外地也开始收到后，寄过来的信件就更多了，数量完全压过了投稿，搞的他们差点没有新的短篇能刊登在下一期上。 这种社会热点，虽然话题有些敏感，但反正都已经讨论得这么热闹了，各地的报纸也就从善如流地开始刊登各方观点，正式成为了几大观点对战的平台。 一开始讨论还比较正常，但过了没几天，各地不和谐的声音就冒了出来。 在所有人还只是和平讨论的时候，忽然就有些言辞激进的投稿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并且很快形成了一股浪潮。 他们气势汹汹地团结在了一起，主要诉求是“让神取消神罚”。 偏偏这些人的投稿都没什么说服力，就抓着几个疏漏但并未造成严重后果的案例讲，然后用一种很有煽动性的话危言耸听，类似于这样下去你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害者、教会已经落伍了，神应该连神罚带教会一起取缔之类的话。 报社的人都惊了，只能带着投稿去找教会，然而以伊甸园和乌托邦为首，教会的负责人都绿着脸色说有这种投稿就刊登！ 报社的人一想，觉得扣下来反而显得心虚，于是又一个算一个，每天都有这种立场的文章刊登。 尽管有部分清醒人觉得这情况很奇怪，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的笔名，可就算有蒸汽列车，想要每天都给各地及时投稿一篇两篇三四篇也是做不到的…… 报社鉴定过笔迹，表示不是同一个人，而且习惯用词和文风也不一样，可以排除是同一人的所作所为。 那大家就彻底不理解这些投稿的人冒着被神罚的风险也要写这些乱七八糟的是做什么了，只能一头雾水地写自己的观点，试图说服对方，顺便捞一把读者，免得有人被带跑。 如果这些文章只是单独出现，可能淳朴的人们，真有那么一部分会被动摇，因为这纯熟的话术他们从未见过，煽动性确实强。 可这些投稿抱团出现，最开始还有点逻辑，后来甚至开始攻击持否定意见的人是不是别有所图才看不得取消神罚……偏偏人家有什么所图，他们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就引起了大家的反感了，因为真正站他们的人其实真的很少，几乎所有人都被他们地图炮到了。 这时候，又有投稿很理智客观又中立地表示，神罚确实有缺陷，但我们不能那么偏激地去思考，而是应该想办法补上缺陷，比如我觉得如果balabalabala…… 这下，之前因为大家都很平和的讨论，突然冒出气焰嚣张的人就显得好像很占理一样的气氛，逐渐产生了变化，越来越多的人表示这些人的想法太偏激了，他们反对让神罚彻底离开他们的生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70 这波人是很讲理的，把对立观点衬托得像无理取闹，大众看了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这一波人的立场上，没人再提什么“彻底取消神罚”的事了，生怕被误会自己是无理取闹的人中的一员。 那种奇奇怪怪的偏激投稿，熟练也渐渐少了，最近的讨论，几乎都是和平理智又充满用处的内容了。 “《伊甸日报》上已经连续三天没有那种投稿了。”爱伦·坡说道。 “可能是那些投稿太过分了，他们被神罚给惩罚了吧。” 不只是《我行我上》的编辑部，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 之前被地图炮憋的一口恶气也出了，他们更加坚定了神罚不能取消的观点。 不然这些藏在匿名后面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乱说话的宵小鼠辈，谁来惩罚他们呢？ 被当成藏头露尾的“宵小鼠辈”的玛门，正很憋屈地问。 【今天就不用写了吧？】 “不行，阿瓦隆那边效果还没达到，你继续投稿阿瓦隆的报社。”路西法欣赏着各地的报纸，心满意足，“你悄悄这些骂你的，连脏字都没有却能看出是在骂你，大家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玛门：【……】 玛门很委屈，为什么明知道写出来要被骂，他还要写这种东西…… 路西法想了想，说出了《哈利·波特》中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言。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您真是个魔王。】 ——这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啊？！ 127、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龙（二更） 如果说自从苹果店开了蒸汽机研讨会后,几乎整个世界都围绕着蒸汽动力在慢慢变化的话，那最近超越蒸汽机影响的，大概就是关于神罚的话题了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71 毕竟蒸汽机很多人可能插不上话，但神罚却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说一两句的。 尤其是之前铺天盖地大逆不道嚷嚷着要让神取消神罚存在的浪潮,更是搞得人心惶惶,最近好不容易恢复到了正常的讨论,所有人都很珍惜，生怕神听着好像要求取消的声音比较大,就真取消了…… 开什么玩笑！虽然根据最初引爆舆论的调查报告来看,神罚是有点小问题,但他们只希望神能注意到，并不是真的想让神罚消失啊！ 那么多想要取消神罚的家伙，居然都说不出点立得住的理由,这不是更显得神罚的存在很有必要性了吗？！ 被地图炮轰炸过的人们理所当然地起了逆反心，讨论起来都是往“如果神罚要改革怎么改比较好”而不是“能不能取消神罚”的方向去了。 对于太过激进的观点有些难以接受，看样子是大部分人的习惯，尤其是被激进观点糊了一脸后,大家都会下意识地避开相关的提案…… 路西法对于现在的进度十分满足。 【……结果，他们居然真的没意识到,他们现在正在讨论神罚吗？那可是神规定下来的规矩……】 “所以我说,人类真的很容易被带节奏。” 路西法想起来就想笑：“最开始可能还犯嘀咕,但看到我发表了那么多篇讨论如何改革神罚的文章,好像还挺活蹦乱跳的，他们也就习以为常,觉得讨论这个话题是安全的了。” 是的，最早跟激进派玛门互喷的，就是路西法的马甲,因为玛门表示短期内写不来那么多对立观点的，他要精分了，所以路西法只能自己上。 过程就不多说了，总之在这个世界的人由于对神过分的尊敬，讨论起神罚来也不敢说的太露骨（玛门那些营销号似的文章除外）的时候，路西法以理客中的形象出现了。 他开始灌输给人类一种“讨论如何修改神罚也没关系，是很正常的事”的印象，然后功成身退，徒留玛门还时不时得投稿一两篇刺激一下其他人…… 靠着带节奏，路西法成功在作死边缘逃脱，就连一直有些抵触的别西卜都没办法说他什么，因为风险确实被控制得很好，目前看来是个非常良性的讨论话题，按照路西法这个节奏大师的操作来看，就算后续有些波折，也不会变成别西卜想象中的暴动。 ——所有人都在表示神罚好，神罚妙，神真是太智慧了，就是如果能更注意一些细节就更好了，神无法完全理解人类，也不可能围着人类转，所以出现失误也正常。 “我真没想到……我以为我已经很了解这家伙了，没想到他去异世界转了一圈回来，手段更巧妙了。”别西卜跟拉斐尔吐槽，“不过他这是打算干什么，打算等父神醒来后，把制定神罚的标准也拿到自己手里吗？” 拉斐尔随口道：“大概？他现在就是征求意见，为之后做准备吧？” “也没见他去找米迦勒啊，现在神罚是米迦勒在控制吧？趁着父神不再的时候赶紧改了不是更符合他的需求吗？” 拉斐尔一愣：“……那就是想等父神醒来后，更光明正大地拿到控制权？”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72 “真要这样，那他失忆前怎么不跟父神要来这个权力？我觉得嚷嚷着让人类解放什么的就算了，但只是修改神罚权限的话，父神不太会因为这个拒绝他，怎么现在突然搞了起来……” 现在神在休息，拿到修改神罚的权限显得有些危险，因为怎么改都没人能阻止，但如果是神清醒的状态，就算把这个权力给路西菲尔，路西菲尔也不可能瞒着神的目光在神罚上动太大的手脚的，人类社会的发展必然还是会在神的控制之内。 拉斐尔对于猜测路西法的脑回路没什么兴趣，很敷衍地说：“你这么好奇，不如直接去问他吧。” “我才不去。”别西卜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忽然眼神一凝，“……拉斐尔，你现在能联系上米迦勒吗？” “嗯？要找的话还是能找到的，但直接联络联络不上，毕竟是……世界边境……” 拉斐尔说着说着，就看到了让别西卜面色陡变的事物，连带着他的脸色也变了。 “龙？！” “路西菲尔呢？！”关键时刻别西卜记不得要喊伪名的事了，张口就是真名。 “跟加百列出去逛街了！” 是的，虽然跟加百列很合不来，但路西法确实在跟加百列逛街。 突然出来逛街的原因，是因为达·芬奇来吃饭的时候，提到了街上新开了一家“照相店”。 “就是之前说的照相机啦，因为设备比较笨重，照片冲洗也很麻烦，所以想拍照的宁可去店里也不会自己买照相机的……拍出来的画面，确实比大部分人画的画像更像真人。” 达·芬奇说着仿佛是要让画师失业的话，却自豪地挺胸：“但我相信，照片无法替代画像，尤其是我画的！” 加百列很捧场地鼓掌：“我也相信！” 路西法对这个话题没什么感觉，但被加百列看了一眼后，也勉为其难地加入了话题：“画像是画像，照片是照片……各有各的价值。” ……到底谁才是你的亲戚啊，加百列！ 就是因为达·芬奇提了一下，没见过照相机的加百列，就颇有兴致地打算上街去看看照相馆。 路西法本来最近就固定时间喜欢上街去旁听一下舆论方面的问题，尤其是对神罚的讨论什么的，加百列突然跟上来，他也不好拒绝，只能带着加百列往照相馆的方向走。 照相馆的生意不错，他们甚至在门口看到了很多打扮得漂漂亮亮来排队的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73 “很受欢迎啊。”加百列感慨道，“人类还真是会发明啊，我都想不到他们还能发明能把这一刻的画面留下来的东西……接下来，应该就是连续画面的保存了吧？” 天使倒是能把记忆放置在容器里，随时提取出来，至于固定画面……他们没这个需求，自然也不曾考虑过相关的技术，人类跟天使竟然是反着来的，加百列感觉很新奇。 “还早呢……想要达到拍下连续画面的效果，首先就要改良照相机。”路西法比较懂，“大概至少还要过了十几年才行，如果有动力的话能快一点，不过目前也没什么非要留下影像资料的必要。” “十几年也不长啊。”加百列的时间观念明显还属于天使，“人类真了不起！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做这么多事……路西法？你不舒服吗？” 路西法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就是最近总是觉得胸口有些闷……你呢？有什么感觉吗？” 加百列摇摇头：“我觉得是你对自己施加了封印后，状态太敏感了，一些细小的能量波动都能让你反应很大……撒旦呢？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把他叫回来吧，他肯定能照顾好你。” “不行，我让撒旦去找米迦勒了。”路西法抿了抿嘴，“去世界边境的话比较花时间。” 天使确实可以飞得很快，眨眼的时间就能从乌托邦飞到伊甸园，但世界边境和人间并不处于同一个空间，即使是天使想去世界边境，也要飞很久才行，因为那里的空间法则是完全不同的。 “怎么突然要找米迦勒？”加百列不是很高兴，“他没必要过来吧？” “防患于未然。”路西法摇摇头，“我之前忽然想起来，有件事最好是米迦勒能守在人间……虽然我也不确定会不会发生，但最近我感觉很不好——” 【殿下，您抬头往上看！！！】 路西法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一个半透明的庞大身躯，在伊甸园的上空忽隐忽现。 周围的人类，没有一个看得见它。 128、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路西法抬头认真地打量着飘在伊甸园上空的那个身影。 阳光毫无阻碍地穿过那庞大的身躯,它就像呼吸的节奏一样时隐时现，看上去距离彻底实体化还有一段时间。 加百列比路西法反应要慢半拍，是看到路西法反应不对才跟着抬头看。 “……这是，龙吗？”加百列看起来还算淡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74 “是的。” 飞快找到了路西法和加百列的拉斐尔已经悄无声息地赶了过来：“如果我的记录没错的话,这是伊甸园有史以来出现的第一条龙……而且也是目前为止最庞大的一个。” 它几乎笼罩了整个伊甸园城中心,不过因为在人类眼中还没有显现,所以暂时没引起恐慌而已。 别西卜有些焦虑：“我就知道路西法这么搞会出事……但没想到居然会是龙先出来？这里为什么有龙？” “不知道。”拉斐尔摇摇头，“以前出现龙也只是通知给拉斐尔……” 从路西菲尔的报告中得到了答案的路西法挑眉。 龙是人类欲望孕育出的果实。 不光是米迦勒不知道龙形成的原因,就连拉斐尔都不知道吗？只有路西菲尔和神知道？ 难怪之前都没人从可能孕育龙这个角度来质疑他,路西法都是自己想到了有可能出现龙,所以才让撒旦去叫米迦勒。 “米迦勒什么能赶过来？” “需要时间，恐怕这边更快。”拉斐尔看着天空，皱着眉道,“十分钟……不，七分钟，照这个能量波动来看，最多七分钟,它就要实体化了。” 路西法打断了拉斐尔：“我知道米迦勒的实力很强，他负责屠龙,不过你们也在啊,不要告诉我你们加一起都打不过这个龙。” “………………” 拉斐尔咳嗽了一声：“我是文职。” “……父神造我的时候没在战斗力上倾斜太多。”别西卜也委婉地表示自己靠不住。 加百列摇摇头：“我擅长治愈和修复。” 路西法：“…………” 神怎么造起天使来这么偏科！？ “战斗力还是有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75 看到路西法一言难尽的表情,拉斐尔试图挽尊：“只是没米迦勒那么强化这方面……因为,各司其职的话，只强化需要的能力,才能将效率提到最高，其他的能力差不多就行了。” 【也许是技能点……我是说能量有限，给了战斗力其他地方就要削了。】玛门也跟着分析。 这……听起来好像也有道理。 毕竟这个世界连地狱都没有,顶多就世界边境和偶尔出现的龙，给每个天使都设定那么强的战斗力，确实有些浪费了，完全没必要，专门强化一部分天使就行。 正常情况下，这时候他们这些天使都在天堂待着呢，根本见不到龙…… 之前路西法还觉得就算有龙来，米迦勒没赶上，有这么多天使在应该也还好，谁知道是这样啊！ 他真不应该用地球的思维来套这个世界，这世界真是和平到诡异了！！！ “所以你们的战斗力到底是什么情况？”路西法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假设米迦勒是100，龙是多少，你们是多少？一个普通人类是多少？” “你要把普通人类算进来的话，米迦勒就不能设定成100，因为这样我就没办法找出能形容人类战斗力的数值了。” 拉斐尔语速加快：“总之，按照米迦勒100来算的话，普通的龙大概在60左右，我们眼前这个大小的可能要上80，然后我们几个大概是30，撒旦50的样子，至于人类没办法说，反正就跟灰尘差不多吧，帮不上什么忙，不过龙一般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 是啊，那可是龙的力量源泉。路西法心想，就算只有本能也不会针对人类的，一般来说都是误伤，因为人类真的太小了。 不过就加百列这战斗力30的水平，都能威胁要暴揍路西菲尔，路西菲尔是个什么战斗力啊？ 不会是强化了嘴炮能力吧？！ 算了不要考虑这个了，现在的重点是龙！ “这不是挺好的吗？！”眼看着龙虚虚实实的躯体越来越清晰，路西法难得有些焦虑，“你们三个加起来战斗力不是超过这个龙了吗？” 都不用别人，玛门就无奈地解释了：【战斗力不是这么算的……配合度和熟练度都会影响。】 加百列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关心人类的她提出了比较可靠的建议。 “像米迦勒一样快速干掉可能有些困难，但持久战把龙拉到人少的地方应该是可行的，而且受伤的话我可以负责治疗。” “不愧是加百列，这个办法不错啊。”别西卜表示赞成。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76 天使们虽然觉得有些紧迫，但也没什么太大的责任感，因为在他们看来，龙的出现是随机的，以前龙出现的时候也会造成一些伤亡，现在他们能正好在场，伊甸园的人类运气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只有路西法觉得责任重大，最好不要给伊甸园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不然他会自责，因为伊甸园这边人类的欲望是他掀起来的。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碰不到它啊。”拉斐尔已经飞上去研究了一圈又下来了，“应该是法则问题，必须要等它成型才行，但它醒来第一时间就有可能踩到下面的城市。” “要疏散人群吗？” “那你要把整个伊甸园的人群都疏散掉了……因为根据资料，龙打个喷嚏都能毁掉一条街。” 他们这群外行天使还在纸上谈兵的时候，天上的龙已经开始轻轻地晃动头部了。 路西法真是服了。 他空有几个天使在手，却拿一头未成形的龙无可奈何……这就是传说中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吧？连天使都这么缺乏锻炼，放以前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还是这个世界的神有“创意”啊！！！ “撒旦呢？” “已经脱离人界了，远程联络早就失效了。” “好吧……那就我们几个吧，接下来就盯着这个龙……等人类能看见它的时候，就可以攻击了，我们吸引住它的注意力，最好让它不要落地，直接飞出伊甸园。” 拉斐尔安排了起来：“路西法你想办法疏散一下人群，别西卜负责眼睛，我负责翅膀，加百列负责……加百列？你在听吗？” “啊，在听的。”加百列从心不在焉的样子中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有个想法，真要想万无一失的话，不如让路西法解开封印算了。” “………………”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别西卜也恍然了：“是啊！路西法你解开封印不就没事了吗？还纠结这些干什么？” “我？”路西法惊了，“我不是连加百列都打不过吗？” “你哪来的错觉啊？！是因为加百列说要揍你吗？你坑了加百列难道还想还手？不还手的话当然是随便谁都可以打你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77 别西卜无语地扶额：“时间紧别纠结细节了，你不是说你很看重人类吗？你现在要不要解开封印？天堂上的大家可都对你的回归知道得差不多了！” 拉斐尔也很赞同：“如果解开封印的话，你可以打十个米迦勒。” 卧槽，路西菲尔这么猛的吗？说好的强化某个方向呢？他还以为路西菲尔也是文职！ 路西法也不希望伊甸园被龙碰坏什么，毕竟重建是个很费精力的事，受到袭击对于现在伊甸园的士气也是个重大的打击，风气会再度倾向于保守。 但问题在于…… 路西法陷入了知识盲点。 “怎么解开封印？” “…………” 129、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封~印~解~除~（二更） “……正常解开封印的办法,肯定只有你自己知道。” 拉斐尔嘴角抽了抽：“但因为你用真名做的封锁，所以暴力破解的办法也很简单……” 【让他们不断念‘路西菲尔’应该就可以了。】玛门及时提示道，【就是画面可能有些滑稽。】 路西法也顾不上吐槽了：“那你们快啊，念我的真名。” “话是这么说……但是路西菲尔。”加百列念了一次,看着路西菲尔只是发梢变了变色的样子,一脸的失望,“你知道我们要念多少次你才能解除封印吗？” 路西法：“……我以为这个封印很松，因为动不动就不稳定……” “你对自己的实力有什么误解？就算再不稳定,你最初也一定是按照封印100年往上设定的……就算撒旦一直说漏嘴,天堂的大家最近讨论起你也没用伪名,现在最起码也还能撑个30来年吧，你来这个世界才多久？” 玛门很配合地说：【一年不到。】 “不稳定距离封印解除的距离远得很。”拉斐尔叹气，“总之我们先试试吧,你也赶紧自己想一下有没有留什么后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78 路西法也觉得有这个必要。 说真的，他不太信路西菲尔会想不到这一通操作会孕育出龙来……总不至于是觉得米迦勒这个时候肯定会在，所以不用留手吧？ 虽然他们看似聊了很久，其实从龙出现的那一刻,他们的交流方式就大半脱离了平日的方式，转为了追求效率时才会使用的意念交流。 现在拉斐尔说要尝试暴力破解封印,也不可能用声带一次次地念出来,而是以“破除封印”为目的,使用了一个法术不断地重播路西菲尔的真名。 路西法：“……这样有用吗？” “比我直接念出来效果差一点,但速度更快也省心。”拉斐尔扶额，“按照米迦勒的能力,他来念的话效率更高一点……你有回忆起什么吗？” “这个嘛……” 路西法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逼着玛门扫描路西菲尔留下的所有资料。 玛门从一开始的“不可能！资料就是构成我的一部分，我还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吗？”，到真的发现了一处隐藏起来的加密资料后,态度骤变为“就像人类也不可能详细地感知到自己体内细胞坏死的感觉，我也不是真的了解自己全部，这是差不多的道理”…… “少废话，里面到底写了什么？”路西法抬头看了看龙，不耐烦地催促。 【等等、等等……这个真的藏得很深，加密也……总之需要时间……】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你们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伴随着这声呼喊，附近的人们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这次，龙的身躯终于映入了他们的眼帘，并引起了一阵恐慌，好消息是龙依然没有行动，没重量一般地飘在伊甸园的上空。 加百列叹了口气，解除了自己的伪装，展开了洁白的羽翼，飞上了半空，她的声音在伊甸园范围内的所有人脑海中回响。 “伊甸园的人们啊，我是天使加百列，请各位冷静地听我说。” 金发的天使浮在空中，发着光一般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这个天使与神其实与人类的接触其实颇为频繁的世界，大家很快就理解了现状，安静了下来，听话地等待着天使的下文。 加百列很快就用官方发言，表达了一番“你们也都看到这个龙了，接下来我就要处理这个问题，为了避免在处理这头龙的过程中误伤到你们，请大家离开城中心往北走”的意思，最后用“请大家即刻离场”做了结尾。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79 路西法就看着大家居然真的秩序井然地开始向北方离开了，一看就知道是不会发生踩踏事件的架势，素质真不是盖的。 这时，从照相店里走出来的一个人认出了藏在角落里的路西法，见他一动不动，不禁语气有些着急地问道。 “贤者大人，您不离开吗？” 路西法扭头看了一眼：“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不用管我。” “可是……” 不等那个人说完，加百列就落了下来，语气不客气地问：“你好没好？还没想起来怎么解除封印吗？” 路西法也顾不上那个人了，回答道：“有线索了，但需要时间。” “……你快点。拉斐尔，别西卜，我们先上吧，我看它要醒了。” 别西卜挠了挠头：“好的好的……真没想到我也有屠龙的一天……” “等你真屠了再说吧。”加百列吐槽了一句，就再度飞上了天，绕着似乎终于醒过来的龙转了转，貌似在寻找攻击的角度。 虽然现在去攻击，命中率会比较高，但龙自己还没醒，不如就让它再睡一会儿，给人类和路西法争取时间了，因此别西卜他们都沉住气，等待着更好的时机。 路西法一边在心里催促玛门，一边难得着急在在原地踱步，结果一转身就发现刚才那个人居然站在原地不动。 作为中心的中心，这里的人散得最积极，没有一个傻呵呵地为了多看一眼天使就留下的，听话在这种时候显然是最好的优点，因此这个人傻站着就特别显眼。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那个人呆呆地“哦”了一声，机械地转身，身体跟着大部队一起跑了，但脑子却还在死机。 天使刚才说，她是天使加百列……这个名字好熟悉……而且天使居然跟贤者大人那么熟……？ 封印又是什么？ 一个不言自明的答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却把他思绪搅和得一片混沌，难以理出个一二三来。 太离谱了……这不可能……但是……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80 路西法现在可没心情去考虑别人在想什么，他一个劲地催玛门：“好了吗？” 【快了快了……】 玛门和路西法在地上生死时速，天上的龙也终于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长大了嘴，开始扑打翅膀。 别西卜早就准备好了，第一时间给这位还没反应过来的龙送上了攻击。 “嗷——！！！” 龙的眼睛被击中了一只，虽然没瞎，但也受了伤，它顿时就被激怒了，整头龙彻底清醒，本能地用完好的那只眼去捕捉攻击自己的身影。 别西卜立刻往南方飞去，因为人类刚才听从了加百列的指挥，大部分都去北方了，而本来就住在南方的人，也很聪明地朝两侧躲开，把正南方向给让了出来。 龙并非只盯着别西卜，它也对自己下面的城市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正在移动的小黑点，让它很有想要亲近的感觉。 跟在后面的拉斐尔一看，立刻联络别西卜：“它的飞行高度降下来了，你再给它一下让它飞高点！” “都受伤了怎么还用空去关注人类啊？！”加百列疯狂吐槽。 路西法也被拉入了聊天群，方便不能飞的他及时了解现场的情况。他听到这话，顿时就明白了： 正因为受了伤，所以源自人类欲望的龙就更想靠近人类，可能是下意识觉得人类能补充它的能量吧…… 于是路西法就在频道里提醒道：“你们注意一点，要么就一口气把它打到重伤爬不起来，要么就不要让它受太重的伤，免得它转头去找人类。” 别西卜：“你怎么都失忆了，好像还是知道得比我多啊！？你是选择性失忆吗？” 加百列：“专心点！你偏离方向了！” 拉斐尔：“路西法……路西菲尔你要求太高了，操作起来很难。” 路西法感觉现在就好像在打什么团战一样……不对，团战可不会死人，他得端正态度。 “还没好吗？” 玛门声音忽然拔高：【需要密码！】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81 路西法精神一振：“密码是什么？” 【不知道，但有提示。】玛门困惑地说，【‘生命、宇宙以及任何事情的终极答案’。】 路西法：“…………” 玛门十分消沉：【完了，我们不知道密码。】 他早早就被路西菲尔创造了出来，等路西菲尔变成路西法后，更是一路陪伴，他要是没见过这个问题的答案，路西法也不应该会知道。 “……嗯？你不知道答案吗？这不就是《银河系漫游指南》里的梗？”路西法被玛门的反应搞的一愣。 【《■■■■■■■》？您刚才说了什么？我怎么听不到。】 “……行了，我知道了，看来答案真的是这个，不然没必要让你屏蔽——密码你试试42。” 【42？您在开玩笑吗？宇宙的终极答案怎么可能是42……卧槽通过了！！！】玛门震惊，【为什么是42？！】 “没有为什么，就是个梗……怎么样，加密文件是什么？” 【是解除封印的办法，我这就传给您。】 虽然拉斐尔计划的很好，但现实就是很容易出意外，龙的伤势恢复得很快，记性也很差，它似乎本能地知道人类群居的地方，总是想要偏离方向，只能靠着一次次的攻击拉住它的仇恨，免得它伤没好就已经忘了痛。 “没有脑子真的不行啊……”拉斐尔很头痛，“全靠本能，一门心思想靠近人类，反而很难操作什么……” 要是有神志的话，倒是可以通过沟通来让对方的思路偏移，然而对龙说话就是浪费时间，这一根筋又战斗力爆棚的存在真的很难处理。 别西卜也很心累：“恢复得也很快，难怪屠龙都交给了米迦勒……” 作为没有强化过战斗力的天使，他们只能攻击龙的眼睛和翅膀之类防护比较薄弱的地方，那身鳞片真的有些难破防。 加百列在频道里催：“路西菲尔？你还没好吗？” 没有动静。 拉斐尔感觉到不对了：“怎么回事，路西菲尔好像有一阵没说话了，不会出事了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82 “不可能，他能出什么事。” 别西卜下意识地否定，然而他话音未落，从他们离开的方向就骤然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几乎化为实质，以白光的形式从某一点为中心瞬间向外扩散，眨眼间范围就超出了伊甸园。 就连拉斐尔他们都无法直视这种纯度的“光”，下意识地闭了下眼。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个反应，毫无疑问是路西菲尔终于解开封印了，不然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 因为封印忽然解开而不受控的能力波很快散去，天使们睁开眼，刚要跟路西菲尔抱怨几句，见到眼前的一幕后却纷纷愣住了。 “咦……？” 130、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意外苏醒的神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之前他们打了半天连皮都没怎么破的庞大的龙，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即使猜到过作为第一天使的路西菲尔，实力肯定很强，但强到他们都没反应过来,龙就没了的程度,也有点太过分了…… 然而现在的问题根本不在于龙了。 看着那个似乎低头在看伊甸园的身影,几个天使的表情从震惊变得惊恐。 他只是静静地飘浮在半空，没有展开羽翼。银色的长发暴长至脚踝,身上的服饰也换成了天使的大礼服。 他垂眸看着下方,背后的日轮也没有他耀眼,无数的“光”从他体内散逸出来，光点随风而去。 被龙息烧毁的土地碰到了光点，便再度绿意盎然；被龙翼撞坏的塔楼碰到了光点,便恢复如初；被龙踩烂的街道碰到了光点，便时光倒流般回到毫发无损的状态…… 没一会儿，天使们磕磕绊绊地把龙一路放风筝飞过来的路线，就一丝破损的痕迹都不剩了。 看着伊甸园恢复了原状,银发的美青年才抬起头来，银色的眼瞳静静地注视着鹌鹑般乖乖束手而立的几个天使们。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米迦勒的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过来,几秒后他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龙呢？不是说让我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83 之前离着远,加上情况紧急,米迦勒还没反应过来，现在这么近他再没意识到什么情况那就是傻子了。 他失声道：“父神！” 银发的美青年缓缓地点了点头。 米迦勒顿时也跟着心虚了,他悄悄地飞到几个弟弟妹妹身边，假装什么都都没发生地站在那，等着父神先说点什么。 跟着米迦勒一起回来的撒旦更是被这个发展搞得惊呆了。 咦？！父神怎么醒了？！ 他就离开几天去找米迦勒,这边都发生了什么啊？！谁告的密？！ 不过就算是撒旦，在父神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跟在米迦勒身后跑去排排站了。 神的视线扫过自己这几个本来看着还挺乖巧的孩子，沉默不语。 等半天父神都没说话，大家顿时更加忐忑了。 怎么办啊……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他们谁都没想到父神会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醒来啊！！！ 他们这些搞事的被一网打尽，甚至还有本来是漏网之鱼但自投罗网的，也太惨了吧？ 几个天使悄悄地用余光去打量不说话的父神，希望对方快点给个反应，他们也好知道这事会被定下个什么基调。 然而他们只看到父神敲了敲胸口，无数光点从他身上浮现又在他身前聚集成一个新的天使。 这个新出现的天使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转头摸了摸自己的翅膀，这不敬的行为看得拉斐尔很着急，忍不住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新生的天使猛地反应了过来，连忙向神致以敬意。 “路西已经给你起了名字，你就继续叫玛门吧。”神淡淡地说道。 没错，这个新诞生的天使，正是被路西菲尔创造出来的闹钟，此刻在神面前过了个明路，经神的手给了他一个身体，让他变成了真正的天使。 “是。”玛门喜悦地应了一声，但很快就想起了正事，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请问……路西菲尔殿下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84 神也没生气，他的手按在心脏的部位，回答道：“在这里睡着。” 在背后几个大天使看勇士的目光注视下，玛门继续问道。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把身体还给路西菲尔殿下呢？” 这就是为什么天使们一开始反应那么大的原因了。 本以为路西法解开封印后，他们就能见到路西菲尔了，甚至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他们抱怨的话语都到了嘴边了，结果却感应到了即使是路西菲尔也不应该拥有的浩瀚的“光”，还看到了与路西菲尔截然不同，但也让他们十分熟悉的银色眼瞳。 ——那双银色的眼瞳，属于他们伟大的父神。 于是他们就明白了。 父神已经醒来了，正借由路西菲尔的身体行动着。 ……艹，这可怎么办啊！！！没有路西菲尔的嘴炮，让他们直面突然就醒过来，貌似正在研究他们做了什么的父神吗？！ 在他们的预计中，这部分应该由路西菲尔负责解决啊！！！ 还有这个叫玛门的新天使又是什么情况，好像跟路西菲尔很熟？ “加百列，通知人类恢复正常生活。”神开始下达命令，“玛门过来。” 玛门有点怂，但还是很听话地过去了，毕竟他现在也是天使了，最起码生命安全是有保障的，还没听说过神杀天使的案例。 神让玛门把自己的记忆开放给他，读取完玛门的记忆后，神若有所思地失去了踪影。 依然留在原地的几个天使们顿时松了口气。 “好像，不打算现在就开始算账的样子……”拉斐尔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已经通知人类龙被屠了，可以恢复正常生活的加百列气得不行：“这种时候，路西菲尔反而躲了！！！” “他也不是故意躲的，我们谁都不知道父神会直接用他的身体降临啊。”米迦勒都笑不出来了，觉得父神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可路西菲尔不在的话，我们做的这些事……”别西卜欲言又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85 他们的嘴炮，连路西菲尔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搞的这么大，他们可没办法收场啊。 虽然他们确实觉得路西菲尔的想法很有道理，但有时候不会说就很吃亏，没办法让父神理解到改革的优势的话，说不定就把路西菲尔做的都推翻了。 然后他们就要先被父神表达一番他很失望，再被回来的路西菲尔吐槽一阵帮不上忙…… 早就习惯神对自己表示失望的撒旦是最冷静的一个，他忽然说：“我觉得也许没那么糟糕……父神看上去好像是打算认真看看路西菲尔殿下做出的成果，不然也不会要走玛门的记忆了。” 大家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然后忽然集体看向了自己的新弟弟玛门。 “玛门是吧？”拉斐尔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我对你和路西的关系很感兴趣，能跟我们说说吗？” 玛门看着突然变成自己兄姐的天使们，冷汗下来了：“这个……没有路西菲尔殿下的同意，我觉得我不太方便说……而且现在的重点不是我吧？难道不是应该关注一下父神去做什么了吗？” “去观察世界的变化了吧。” “嗯……差不多。”玛门咳嗽了一声，“不过我猜终点肯定是苹果店，因为路西菲尔殿下在那里的时间最长……你们要去等着吗？” 没什么好说的，临战脱逃只会让父神更不满，他们当然只能去苹果店等着了。 天使们再度变幻了外貌，低调地落在苹果店所在的商业街上。 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在往回走了，可能是因为没有任何损失，大家的精神面貌完全不像是受到过打击，反倒看着亢奋不已，嘴里张口闭口全是“天使……降临……龙……”之类的关键词。 当然，还有加百列的名字。 这时候，加百列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好像有几个人类听路西法喊过我的名字。” “数量不多就别管了。”别西卜叹气，“只要有脑子，应该就不会往外大声嚷嚷……” 事实证明别西卜说的对，虽然人类都在讨论名叫加百列的天使，却没人在提苹果店也有个叫加百列的人。 估计要么就是不敢想，要么就是猜到了，但没敢跟别人说。 总之直到他们一行人走进苹果店为止，都没有遇到什么突发事件——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86 “这样啊。” 大家熟悉的路西法的声音，用路西法的语气说道：“竟然为了实验没有听从天使的命令转移……” “这个，因为大家都相信天使嘛。”艾因斯坦不好意思地说，“反正最终也没什么事……可惜我手上稿子校对到了一半，没办法出门看一眼龙长什么样……” “下次不要这么莽撞，该撤退就撤退。” “抱歉抱歉，让你担心了，主要是当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我脑子里全是算式……” “出了这个事，你应该回家看看了，家人应该很担心吧。” “哈哈哈其实刚才我妈已经过来看望过我了，我今天晚上回去住……” 听着这有来有往的对话，天使们的表情十分的一言难尽。 这时，话题告一段落，终于有空搭理他们的黑发青年看向了门口的天使们：“不进来吗？” 天使们：“………………” 人类看不出来，他们还能看不出来吗？！ 这还是父神啊！！！ 为什么还要继续用路西菲尔的身份啊？！ 131、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路西法不在的日子（二更） 最开始,伊甸园的人们以为一个蒸汽机够他们讨论好几年，然而没多久，蒸汽机的话题就被神罚这个讨论冲击得七零八落。 本以为关于神罚的讨论怎么也能说道几个月，结果就出了巨龙来袭,天使降临的事。 顿时,什么蒸汽机,什么神罚，全都过时啦！现在几乎街上每10个在说话的人中,就有7个说的是天使和巨龙,覆盖率极高,远远超过了前两个话题。 不过总归还是有些不上街的人，就仿佛不知道这件事一样，自顾自地继续做自己的事——说的就是苹果店隔壁的那些科学家们。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87 他们大部分人压根就没见到龙,因为沉浸在实验和争论中根本没管什么逃跑不逃跑，唯一一部分清醒理智的人，也只是赶紧把自己的研究资料放进保险柜里防止万一而已，然后就出去确认龙前进的方向,等天使通知警报解除后，他们就放心地继续了…… 总之,这部分人,对于外界的纷纷扰扰,其实并不怎么关注,也没受影响，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了,因为他们的计划实在列得太多，很担心自己有生之年做不完。 而有生之年的目标基本都暂定“至少把正在写的坑填完”的《我行我上》编辑部，最近似乎受到巨龙事件的严重影响,气氛有点诡异。 他们甚至在某一天聚会的时候，竟然没选在苹果店中，而是转移到了一家咖啡店。 “……各位。”大仲马表情深沉，“有个问题，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雨果小姐叹气，“我也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徒生也表示：“我的问题也许跟你们一样。” 爱伦·坡一脸的欲言又止，普希金直接说道：“别纠结了，不如我先说吧——你们有没有觉得，那天，天使报的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是的是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个问题。”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啊。” “主要是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只听贤者大人那么叫过她一次，实在不能确定……” “我也是，还担心是我想多了……坡先生？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人们扭头看向爱伦·坡，发现他的脸上写满了纠结，一看就像是知道什么内情，于是连忙催促：“你都知道什么，快说呀？” 爱伦·坡十分艰难地说道：“其实，巨龙来袭的时候，我见到贤者大人了。” 大仲马回忆了一下：“贤者大人当时是出门了吧？你在哪里见到的贤者大人？” “……照相馆门口。” 所有人：“………………” 这个地点，大家当然很熟悉——因为对于天使最开始出现的地方，在各方的流言中都纷纷指向某地的上空，而这个某地的范围内，恰好有一家新开的照相馆——全伊甸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不存在搞错。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88 那么正巧出现在照相馆门口的贤者大人…… 不等大家说出猜测，爱伦·坡就直接靠着补充把猜测坐实了：“我也见到了天使，她跟贤者大人说话了。” 众人一片沉默。 过了足足一分钟，才有人开口：“这种事为什么不早点说？” 爱伦·坡痛苦地按住太阳穴：“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而且我以为只有自己注意到了。” “我还以为大家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大仲马拔高了声音，“雨果没事就看贤者大人的亲戚们，普希金也总是用‘你们有没有觉得贤者大人……’为开头，然后就没了然后……” 安徒生叹气：“因为坡也有些心不在焉吧，应该没注意到我们的反应。” “其他人好像都没发现，是由于我们长期在苹果店里坐着，所以才能听到贤者大人说漏嘴吗？” 大仲马表示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言归正传吧，我想我们大概已经达成了共识？” 大家纷纷点头。 “没什么好怀疑的吧？又是跟贤者大人的亲戚同名，又是跟贤者大人说话的……” “——那位天使，应该就是据说是贤者大人的妹妹的那位了。” 众人都有些避讳提起天使的名字，怕被发现自己在私下讨论这个话题。 “那么问题就来了。”大仲马双手交握，挡在自己额前，“如果贤者大人的妹妹是天使伪装的……” “——那贤者大人是谁？” *** 神说。 “加百列，你不要继续待在伊甸园了。” ***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89 “这个很难下定论吧……也许贤者大人也不知情。” 普希金说道：“可能是神眷之人，天使守护的人类……我觉得以贤者大人的智慧，没有天使的关注反而很奇怪。” “但是，回想一下的话，伊甸园教会的反应其实也怪怪的，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就忽然全力支持贤者大人了……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雨果小姐沉吟：“有可能，真要是贤者大人的身份有问题的话，方便起见一开始就应该通知教会了，但教会的反应像是后来才知道什么……所以我倾向于是贤者大人被天使守护着。” “……你们是写虚构小说写多了吧？”大仲马忍不住说，“你们难道不觉得，贤者大人的出色程度，已经不是什么被天使关注就能够解释的了吗？明明如果贤者大人是天使的话，解释起来才更合理！” 并不是因为出色所以才被天使关注，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天使！ “而且你们发现了没有？最近贤者大人的亲戚，对待贤者大人的态度有些变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顿时微妙了起来。 大仲马说的没错，最近苹果店气氛十分微妙的原因不光是因为他们满腹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有贤者大人的亲戚们那奇妙的态度。 像是乔治和撒旦这两个以前经常帮贤者大人照看一楼的兄弟，《我行我上》编辑部的人对他们还挺熟悉的。 乔治以前对待贤者大人的态度，就像是普通关系好的兄弟，虽然脾气迥异，却也看得出两人相处起来没什么顾忌。 撒旦对待贤者大人的态度要更尊敬一些，但也能理解为对待家族中特别出色的兄长的敬仰之情，没什么违和感。 倒是后来的名为加百列的女性，对贤者大人的态度最糟糕，就好像贤者大人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不过对待他们的态度倒是很不错……总之，他们一开始很难想象这样性格的人竟然是天使，也是有原因的。 但这三个人，最近在贤者大人面前，齐刷刷地变了态度。 乔治虽然还是挂着笑容，但却不再跟贤者大人说笑了，反倒像是护卫一样静静地站在贤者大人身后。 撒旦也感觉变得和贤者大人有些疏远，不再时常凑上去求夸奖的样子。 加百列的态度变化最大，不再好像动不动就生闷气一样，反而像以前的撒旦，等着表现机会似的围着贤者大人团团转…… “很不对劲。”大仲马总结道，“你们觉得呢？” 大家其实都观察到了她说的这些，只是各种猜测都有些逻辑冲突，不敢乱猜。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90 一直没说话的富兰克林小姐忽然开口道。 “其实贤者大人的身份并不是重点吧？重点难道不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吗？不管他是天使还是天使眷顾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以人类的身份藏身在伊甸园，引导了蒸汽机，鼓励研究发明，投资各项事业……他做这些事，总归要有个目的吧？” *** “这些是最新关于神罚的讨论。”拉斐尔将整理出的一叠纸交给了神，“由于最近伊甸园的关注点不在这上面，所以大部分意见来自外地。” 神接过了那一叠纸，在一瞬间就读取了全部的信息。 撒旦忍了两天了，发现神真的不打算在他们面前评价什么，实在忍不住了，只能直接问道：“父神，您……您觉得路西菲尔殿下做的这些，有没有价值？” “……” 神缓慢地眨了眨眼：“他的提议一直很有价值。” 所有天使顿时惊呆了。 啊？您觉得他的提议“一直很有价值”？那为什么还能把路西菲尔总是气得夺门而出啊？！ 神补充了一句：“只是我从来不采纳而已。” 天使们：“…………” 看来真不能怪路西菲尔面对父神的时候脾气不好…… 玛门作为路西菲尔创造出来的意识，十分为路西菲尔打抱不平。 考虑到神其实并不怎么惩罚天使的情况，玛门就壮着胆子说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从诞生开始就一直跟在路西菲尔殿下身边，他为了说服您，哪怕在异世界也一直很努力地吸收各类知识，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变得更完美，希望能让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可神却说，其实以前他就觉得路西菲尔说的挺有道理的，就是不单纯的不接受？！ “……路西是知道的。”神说道，“无论他想出多完美的办法，我也不一定会接受，所以这次他才会……” 先斩后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91 不过确实有效。 最起码他就必须要考虑，如果把一切恢复原状，路西这次会不会气得再也不回来了。 “其实我也好奇很久了。”撒旦说道，“您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殿下提议的原因。” 没有人比路西菲尔的副手更明白路西菲尔的提议多么有道理，而神驳回时又是多么的直接，甚至连个理由都没有。 路西菲尔一次次递上提案，一次次被拒绝…… 撒旦之前都忍了，但这次是背水一战，路西菲尔殿下已经做了这么多，如果这次再失败，也许就不会有下次了，他说什么也要替殿下问个清楚！！！ 132、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至高神的回忆 至高神其实也有所在的种群。 和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为了什么、存在又有何意义,因此只能浑浑噩噩地活着，试图在有限的生命中寻找自身价值的人类不同，他们这个种群从诞生意识的那一刻，就非常明确自己存在的目的。 那就是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不要觉得奇怪,因为至死可能都找不到自己存在意义的种族,是无法理解这种对于自己诞生的意义和价值有着明确意识的种族的。 总之,至高神一开始就明确了自己的任务，并开始着手准备。 “你打算选什么情绪作为自己的食粮？”他的同族问他。 即使是能够创造世界的种族,也不可能随便就能永生。来自智慧种群的情绪可以被他们化为能量,用来支撑自己的存在。 但他们只能转化自己第一次转化的情绪,所以选一个好的情绪，就相当于托付终身。 至高神问：“你打算选什么？” “恐惧吧。”同族摸了摸下巴，“我观摩了十七八个小世界,感觉恐惧比较有效率，随时都可以找理由掀起战争，这样能最快地获得能量——我都想好了，我以后的代号就是魔神了,如何？听起来就很令人恐惧吧？” “这样啊。”至高神语气平平地说道，“听起来好像不错。”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92 魔神怂恿他：“我觉得你也可以选恐惧……或者不安也行,不安带来的能量没恐惧浓厚,但优点是细水长流,不用你多做什么他们也会感到不安的。” 至高神没有采纳同族的建议。 他创造了自己的世界,然后认真地创造生命，并开始设计它们的进化途径、用处、突变几率、突变方向等资料。 等把环境搞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始创造最重要的智慧生命。 至高神的种群都更倾向于给外表与自己相似的种族更多智慧，至高神也不例外，他选择了在同族的世界被称为“人类”的种族。 选择了负面情绪的同族们,可以在创造出生命后，就撒手不管，等着繁衍能力强大的智慧种族自己发展起来，然后他们就可以坐收负面情绪了。 但至高神却选择了因幸福而感到喜悦的情绪。 创造出来之前就算了，创造出来后见到人类的第一眼，至高神就决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能和那些魔神同族似的折磨人类。 作为世界本源的“光”就像是成本，最开始是有限的，但至高神不吝啬地分给了人类远超于其他生命的“光”，使人类聪慧、强壮，又美丽。 人类繁衍下一代，再下一代……人类的智慧与喜悦孕育着灵魂中的“光”更加强大，然后将一部分“光”传递给了下一代，等死后剩下的“光”就回收到了至高神这里，很快至高神就有了更多的本源能量，可以做到更多的事。 他教导人类相亲相爱，每一个新生儿他都会施与祝福，甚至会时常去人间询问人类还需要什么。 人类们也爱戴着至高神，像是回应他的期待一样，越过越好，虽然人口在增加，但并没有出现什么糟糕的事，大家在神的注视中和睦相处。 “应该可以了吧。” 感受着自己接收到的“喜悦”，至高神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以休息一下了，便放松了对人间的控制，进入沉睡状态转化能量。 神不在的第一年，安然无恙。 神不在的第十年，从出生起就未曾见过神、只听说过神的事迹的一代长大了。 神不在的第一百年，所有见过神的人类都去世了，人间时不时地出现小规模试探性的动乱。 神不在的第一千年，战争成为了人间的常态。 终于有一天，神苏醒了过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93 他的灵魂前所未有的强大，比他创造世界时多了许多的“光”充盈着他的身体。 可他的身体却前所未有的虚弱，仿佛从某一天起，就不再有人来供应给他“喜悦”的情绪。 至高神发现，人类已经灭绝了，死于人类自己的手中。 所有经由人类孕育出的新的“光”都回到了自己的体内，通过这些“光”，他可以读取到自己沉睡时所发生的事。 他知道了人类曾经多么的繁荣，又是怎样无法挽回地走向自我毁灭。 人类反馈给至高神的“光”中充满了最后的绝望。 至高神深受打击。 他对人类实在太过用心了，甚至可以说他深爱着人类，否则也不会选择“喜悦”这种极度不稳定的情绪。 就像是人类对待自己的后裔一样，至高神也将人类视为自己的孩子，越是用心教导，满怀期待，在失去的那一刻就越是难以接受。 是他太没有经验了，以为自己多注意就能避免发生这种事，以为眼前的人类过得好，后面的人类也能保持。 他应该一直关注人类，是他的错，他当时不该去休息——明明不休息也可以，只是转化效率低一点而已，为什么要去呢？ 至高神记得自己沉睡前每一个人类的名字，以及他们的笑脸。 他承诺过要让他们幸福，要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如他们一般幸福，他们也那样相信了，可他却没做到。 至高神将人类孕育的“光”单独取了出来……这部分的“光”就比他自身还剩的“光”少十分之一不到。 血肉之躯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光”。 于是至高神没有犹豫，他用这数量庞大的“光”创造了自己的第一个天使。 路西菲尔。 他是第一代人类留给至高神的遗物，也是至高神创造的第一个“类神种”。 路西菲尔长得很至高神十分相似，不过他的眼睛是“光”一般璀璨的金色。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94 他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至高神，金色的眼中盛满了悲伤。 至高神立刻就明白，路西菲尔看到了“光”中残留的记忆。 “对不起。”他对至高神说，“让您失望了。” 至高神摇摇头，张开双臂抱住了路西菲尔：“不是你的错。” 他很抱歉。 抱歉让路西菲尔看到了那么惨烈的回忆，陪他一起承受这庞大的悲伤。 路西菲尔说：“我会帮您的，我会让人类更加幸福，让您不再承受这种痛苦。” 他看到了记忆中对着人类说“希望你们能幸福”的至高神，他十分难过，愿意为至高神分担一切。 至高神没有说话。 他不需要人类再繁衍太多，只要提供的能量能维持他的基本存在就行。 他也不要再对新人类投注太多的感情，有路西菲尔在就足够了。 这不是逃避，他只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 这也是在保护路西菲尔，路西已经体验过人类的痛苦，不需要再经历一次和他相同的痛苦了。 133、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逃避可耻但却有用（二更） 至高神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神罚这个设定很好。”路西菲尔说,“就是有点严苛，你是不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了？” “一开始严一点更好管理。”至高神这样回答。 路西菲尔想了想：“说的对，那就先这样吧……这部分又是做什么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95 至高神说：“我调整一下法则，创造出了‘恶魔族’,人类的恶念超过一定限度就会被提取出来,恶魔族就是在这其中诞生的。” “……和神罚配套的设定吗……”路西菲尔点点头,“维持平衡是必须的。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再造个天使吧。” “为什么？”至高神不解,“有你就够了吧？” “那些恶魔族总不能放着不管,肯定需要谁去处理……我要是去处理了,你这边需要人怎么办？”路西菲尔理所当然地道，“我放心不下。” 至高神被关心着，感觉有点高兴：“那就再造一个天使吧,不过以后都没办法创造出像你一样强的天使了。” “没关系。”路西菲尔机智地说，“可以把其他地方的能量节省下来，全点在战斗力上……还可以多造几个适合文书相关工作的。” 创世的工作并不容易，并不是只关照给至高神提供能量的智慧种族就可以了,每一滴水的去向、每一颗种子的生长都必须了然于心，这样才能避免世界的运行出现bug。 相当于服务器的至高神一个人处理这些当然很辛苦,就算有路西菲尔帮忙,数据量也太过庞大,尤其是在增加了神罚这个概念后,更是需要再多一些精力去处理所有触发警报的情景，并在瞬间决定是否降下神罚,如果是，又应该是什么程度的惩罚。 之前至高神没有合作概念，总想着事力亲为。但现在他不打算像上一个纪元一样经常去和人类一起相处了,工作量又因为他一通操作越来越多，再造几个可以陪伴他又能分担工作的天使就很有意义。 至高神听了觉得办法不错：“可以。” 于是至高神居住的次元热闹了起来，这里成为了天堂。 大量的任务被分配了出去，人类也形成了小型群居，无论是路西菲尔还是至高神都终于能够歇息一下。 “差不多该教给人类一些知识了吧？”路西菲尔笑着说道。 至高神第一次驳回了路西菲尔的建议：“不，顺其自然就好。” 路西菲尔很意外：“可是，你上一次就亲自教了人类很多……” “这次不需要了。” 路西菲尔皱起眉，认真地端详起至高神的表情。 至高神盯着手中的文件，强迫自己无视路西菲尔的目光。 “……那份文件你已经看了10秒了，就是100倍也该看完了。”路西菲尔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样没问题吗？你不是希望人类过的幸福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96 “无知最幸福。”至高神回答，“知道的越多，幸福的标准就越高，不需要改变现状。” “这不像你。”路西菲尔直白地说。 他的记忆中，至高神对待人类的态度和现在截然不同，如果是以前的至高神，应该会欣然答应，然后跟他商量人类的教学计划，而不是冷淡地说什么“无知最幸福”。 至高神垂下眼帘，盯着手里的文件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这毫无疑问不是至高神心目中的幸福，路西菲尔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至高神现在说着这样绝情的话，其实这一纪元也发生过他悄悄提醒快渴死的人类可以喝大自然酿出的葡萄酒这种事……这让路西菲尔怎么相信他是真的彻底放弃了人类，只打算把人类当成工具电池呢？ 要是真顺着至高神的话，放任人类这么发展，最后心疼的搞不好还是至高神。 路西菲尔深吸一口气：“我需要冷静一下。” 说完，路西菲尔就离开了圣殿，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开始准备去人间的事。 至高神最近应该因为感觉别扭而不会关注自己的去向，正是他可以偷偷做点什么的好时机。 路西菲尔去了一趟人间，秘密地教给了人类一些知识，回来后就被至高神叫去密谈，紧接着就是气势汹汹地离开。 从这一天起，天使们惊讶地发现，路西菲尔的性格貌似有些变化，尤其是在面对父神的时候，经常是一脸平静地进去，一脸怒色地出来，再没有以前总是笑盈盈的样子。 也是在这之后，路西菲尔悄悄去人间的频率开始增加，和父神时常吵架的事也终于被大家知道了，还引来不少不知情的天使们劝路西菲尔不要为难父神。 “你是不是把人类看得比父神更重了？”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心里有数。” 人类社会发展的不好，父神也会虚弱下去啊！！！ 路西菲尔不听同伴们的劝说，坚持去说服至高神。 “试试吧。”路西菲尔又一次拿着新的计划苦苦相劝，“这个方案如果可行的话，我们就可以增加人类的出生率了，你也会比现在更健康……” “放在那里吧。”至高神飞快地阅读着最新灭绝的生物资料，“我一会儿再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97 路西菲尔双手按在桌面上，身体前倾，逼问至高神：“你以为我会信吗？！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其实根本没看就直接驳回了吧？你的一会儿到底是多久？” 至高神无动于衷：“我会看的。” “……就算是心理阴影，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吧？”路西菲尔苦口婆心，“相信我，只要按照我的计划来，既可以让人类幸福，又可以避免重蹈覆辙……现在人类社会已经进入一个有些畸形的情况了，随着时间流逝，只会感到越来越压抑，会严重积压能够提供给你的喜悦……” “还不至于。”至高神说。 “结果就我在着急，你其实一点都不急是吗？”路西菲尔气笑了，“人类的数量在增加，但你的身体并没有好转，说明这就是这个社会模式的极限了，如果不加以改变，恶化是迟早的事！” “路西。”至高神不想听这个话题了，他随口说道，“人类不值得你这么费心。” 每次见到他就总是提那些他不想听的话题，为了这个，路西菲尔有多久没有真正地笑过了？ 何必总是这么操心，像最开始的时候那样不好吗？ “……你竟然——对我说，人类不值得这么费心——？” 路西菲尔前所未有地震怒：“那你又何必把我创造出来！？你看到我就心情不好是吗？感觉我应该不存在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至高神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我只是希望你能不要太关注人类……” 人类会让你失望，让你痛苦，让你再也不想投入感情——路西明明知道的，为什么就不肯放弃呢？ 路西菲尔忽然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我们两个设计出来的世界，比你一个人造得严谨多了，人类也比上个纪元的更好……希望你能早点睁开眼看清楚现在，不要总是沉溺在过去。” 然而，路西菲尔等啊等，还是没有等到这一天。 “路西菲尔殿下。”撒旦在路西菲尔的工作室中，担心地问，“这份不交给父神了吗？” “……不了。”路西菲尔把新的计划书随手一扔，“我放弃了。我需要一个让父神能正视人类的契机，在这之前我交上去多少份都是没用的。” 撒旦打起了精神：“正视人类的契机？您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等至高神去休息。 虽然上次休息的时候不小心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但一直不休息也是不可能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98 至高神痛定思痛，觉得自己上次不懂得劳逸结合，一口气忙到撑不住才去休息，结果睡得太久才出的问题。 现在的话，有着天使们帮忙盯着人间，隔一段时间就去休息几百年，这种程度还是能放心的。 为了工作效率，至高神把什么时候休息都制定好了时间表，而路西菲尔恰好知道这个时间安排。 但路西菲尔不打算在这里等待——他在这个世界看到人类就感觉上火，他需要去散散心，冷静冷静。 比起其他天使，路西菲尔是唯一的“类神族”，拥有一部分和至高神相似的能力，可以通过这个能力穿越到其他世界。 正好，路西菲尔也很想看看其他世界的人类都过的怎么样，因此他很快就开始为自己的计划做起了准备。 于是，一段时间后—— 至高神召集来全部的大天使，宣布了一件事。 “……路西失踪了。” 加百列迷惑了：“失踪……？会不会是去人间了？” “不，我找不到他，应该是离开这个世界了。”至高神忧愁地撑着额头，“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明明都好好的……” 拉斐尔嘴角抽了一下：“那个，我这里有一份路西菲尔的报告书……他是直接交给我的……” 平时路西菲尔的计划书都是直接交给父神的，所以这一份就显得很突兀，拉斐尔之前还没觉得怎样，现在路西菲尔一失踪，手里的报告顿时感觉就沉重了。 至高神拿去看了看，内容大致是抱怨现在人类的生活各方面都受到神罚的控制，十分压抑，好好一个天才都被逼得要投湖了balabala……然后又强调了一下他很不喜欢这样的人类社会，既然你不许我插手了，那我就眼不见为净了。 至高神看完后很难过，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路西菲尔给气到离家出走。 “父神？”米迦勒小心翼翼地问，“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比如见到路西菲尔就把他抓回来之类的！ “不用了，他想回来的时候会回来的。”至高神忧郁地说，“早知道会如此，我至少应该让他试试……” 路西菲尔的计划他其实真的每一个都认真看过了，确实有可行性，但……他就是不想变化，担心会出新的问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799 也许他确实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至高神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路西菲尔很喜欢“光”的记忆中的他，而他变得和当时的形象越来越远，继续下去的话…… 路西说不定会讨厌他。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至高神就十分难受。 ……等路西回来后，他再和路西好好谈谈吧。 *** “父神？”撒旦重复了一遍，“您愿意回答吗？不同意殿下提案的原因？” “…………” 黑发的青年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猛地坐直：“你们怎么都在这里？龙呢？” 所有天使：“………………” 米迦勒一脸微妙地盯着那双金色眼瞳：“路西？” “是我，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 天使们：“…………” 父神怎么回事！遇到路西菲尔的事就变得特别奇怪！！！难道是不想回答所以撤退了吗？！ 一片沉默中，玛门咳嗽了一声：“……殿下，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玛门。” “……”第一天使扶额，“谁都好，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都发生了什么吧。” 拉斐尔皱眉：“等等、等一下……路西，你封印解除了吗？” “解除了。”玛门抢答，“但是解除的一瞬间，神就降临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00 路西法面无表情：“是吗，可是我的记忆没有恢复……难道是父神又把我的记忆给封印了？” 众天使面面相觑。 如果不是路西菲尔自己干的，那能做到这一点的，肯定就是父神了…… 父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134、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神的默许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叙说下,路西法十分头大，干脆让玛门直接把记忆展示给他看。 米迦勒还在叭叭叭：“说起来这个玛门是怎么回事，你从异世界带回来的吗？” “安静一下吧。”路西法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他终于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路西菲尔的记忆没有恢复，但路西法也算是靠着目前拥有的情报,对这个世界的至高神形象有了个大致的概念。 玻璃心社畜怂怂神。 真是服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能为了不跟他见面而跑路,这也太…… “现在怎么办？”拉斐尔有些担心地问，“父神什么都没说,这是默认了路西菲尔的做法吗？” “不知道,感觉他这两天演路西演的很起劲,说不定就觉得挺好的。” “我们可以回天堂了吗？”别西卜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有工作……” 这时候别西卜就想起来自己还有工作了。 前阵子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别西卜的工作量并不大,所以他才能一直在路西法这里混吃混喝，但工作该做还是要做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01 路西法忽然打断了天使们的讨论：“应该是默许了。” 拉斐尔扭头看了过来：“你怎么知道的？父神给你留言了？” “没有。”路西法说，“不过他把神罚的修改权给我了。” *** 在外面悄悄地讨论完，《我行我上》编辑部怀着微妙的心情,整理了自己的表情，踏入了苹果店。 “回来的正好。”贤者大人说,“最近关于神罚讨论的投稿给我看一下吧。” 股东发话,当然是要听从的,但是…… 大仲马迷惑地问：“您不是前两天刚看过吗？” 路西法面不改色地道：“我想再看一下。” 雨果小姐没有废话地找出了两摞纸,交给了路西法，路西法淡定地拿去研究了。 他身后的人们在互相使眼色。 所有人都感觉到,贤者大人好像跟前几天又不一样了。 果不其然，像是撒旦、乔治等贤者大人的亲戚，态度也变得更接近于以前,亲密又不客气地靠过去，低头在跟贤者大人商量什么，而不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行我上》编辑部开始很艰难地用眼神交流。 【前两天的贤者大人果然不对劲】 【我感觉大贤者好像对神罚这个话题过于重视了】 【那位加百列貌似不见了】 【如果贤者大人是天使，那接下来应该就是对神罚进行改动？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出更有建设性的意见？】 【你们到底在互相看个什么？眼神交流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02 …… ………… “你想做什么？” 设下了静音结界后，天使们不加掩饰地开口了。 “神罚到目前为止都行之有效，只是松动的话短期内虽然没什么问题，但长期来看漏洞会变得比以前更多。” “人类这些建议也不能说没有用，但你不会是打算全盘接受吧？” 天使们担心地围着路西法，纷纷说出自己的担忧。 之前他们看路西法让人类讨论神罚，收集神罚的漏洞，似乎打算修改神罚的时候，他们不着急是因为路西法没这个权限，米迦勒就算之前同意帮忙，这么重大的事上也不可能继续同意了，要想在“放松神罚标准”的基础上补充大量的细节，只有等父神醒来才能处理。 但现在……父神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神罚的权限交给了失忆的路西法，天使们也没办法再维持风淡云轻的旁观状态了。 如果是路西菲尔，他们还不会这么担心，可失忆状态真的不行啊！ 路西法飞快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撒旦及时地送上了总结报告，辅助路西法跟上最新的讨论热点。 虽然很关心人类，但反而会因为认真而在“教育方针”上跟路西法起冲突的加百列已经离开了，现在正是路西法可以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撒旦口头汇报：“目前大家已经彻底进入了理性讨论阶段，话题开始转变为‘如何让神或天使能够听到人们的呼声’。” 是啊，当然彻底理性了，因为负责挑事的路西法和玛门最近没投稿啊！！！ 真亏知情的撒旦能面不改色地在大家面前这么汇报，不愧是路西菲尔的左右手，太可靠了！ 路西法沉吟：“这个问题不是很好解决吗？” 就像天使们能够随意翻阅发誓过“将一切献给神”的教会的人的脑子一样，只要跟普通人类们也通过一个协议，就可以搞定这个如何直达上听的问题了。 虽然感觉天使对于人类的隐私保护得这么严密有些奇怪，但想想大概是路西菲尔定下的规矩吧……路西法也就不纠结了。 “像是通过某个简易仪式，就能把意见像感恩祭的祭品一样送到天堂之类的……”路西法抬头看天使们，“你们感觉如何？”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03 拉斐尔头痛地扶额：“我看到了工作量……而且你能保证人类不会提出同样的问题吗？之前已经驳回的意见被其他人重复上交什么的……”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但也不是没有解决途径。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你们听说过联网吗？” 天使们：“……？” 在路西法balabala地解释了一顿“数据上传”、“共享内容”、“可搜索”、“云同步”之类的概念后，天使们若有所思。 “早怎么没想到呢？！”拉斐尔痛心疾首，“比起人类，我们才更需要这个功能吧？我现在就去跟父神说，把天使们的脑子里开辟出一块来，专门负责资料上传和查阅！” 拉斐尔大部分工作量都是整理资料，给来找资料的天使提供帮助，整一个图书管理员。 他太需要这个功能了，这能省多少事啊？！ 路西法赞同道：“可以，我们先拿天使们做个实验吧，等技术稳定了再去人类脑子弄。” “……你真偏心。” “因为人类太脆弱了，万一大脑承受不住怎么办？我得确认一下。” 是的，在别说电脑了，连电路都没通上的现在，路西法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在人类的脑子里造个局域网了…… 他的设想是，如果人类对神罚有什么意见，就先在大脑这个局域网里搜索一下有没有人提过类似的建议，再看看是否被驳回，驳回的理由是什么…… 对了，如果方便的话，路西法还想直接在人类大脑的弄个类似于《法典大全》的出场设置，让人类从懂事开始就能明确做什么会得到怎样的神罚，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目前在做的事会不会引起神罚，最终保险起见什么都不做，导致影响了社会进展。 “……万一有人类发现漏洞，但不上传呢？”拉斐尔指出了缺陷。 路西法沉吟：“如果只是想想的话，就算了，如果想通过这个漏洞做什么，就会得到神罚，这样如何？何况我也不觉得有些漏洞只有一个人会发现……” 别西卜听着路西法的设想，倒是松了口气，这比他想的激进手段要好多了：“我觉得挺好的，让人类自己找漏洞，比让我们想方便多了。” 毕竟大部分天使都不理解人类的生活，没办法感同身受，让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天使负责神罚这一块，怎么想都不靠谱，还是人类自己来吧，天使负责审核就行——至于审核的负责人，当然是最了解人类的路西菲尔承担了。 “只是个初步的构想，回头继续完善吧。”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04 路西法拿着手里的神罚修改权，感觉底气十足。 反正这个世界的人类都对神插手自己的生活并不排斥，甚至期待能够更深入，所以这个计划基本不会受到人类的抵抗。 以后人类社会变化会越来越大，神罚都不一定能跟上时代发展，要改革就趁早。 自己不思考对错，只看神指定的神罚有没有反应，其实就是懒得动脑子并且想推卸责任的恶习！ 现在不参与，被漏洞坑了也没处说理，人类也该学会自己辨别善恶了，这样才能把握自己的未来啊！ 134、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神的默许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叙说下,路西法十分头大，干脆让玛门直接把记忆展示给他看。 米迦勒还在叭叭叭：“说起来这个玛门是怎么回事，你从异世界带回来的吗？” “安静一下吧。”路西法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他终于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路西菲尔的记忆没有恢复，但路西法也算是靠着目前拥有的情报,对这个世界的至高神形象有了个大致的概念。 玻璃心社畜怂怂神。 真是服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能为了不跟他见面而跑路,这也太…… “现在怎么办？”拉斐尔有些担心地问，“父神什么都没说,这是默认了路西菲尔的做法吗？” “不知道,感觉他这两天演路西演的很起劲,说不定就觉得挺好的。” “我们可以回天堂了吗？”别西卜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有工作……” 这时候别西卜就想起来自己还有工作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05 前阵子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别西卜的工作量并不大,所以他才能一直在路西法这里混吃混喝，但工作该做还是要做的…… 路西法忽然打断了天使们的讨论：“应该是默许了。” 拉斐尔扭头看了过来：“你怎么知道的？父神给你留言了？” “没有。”路西法说，“不过他把神罚的修改权给我了。” *** 在外面悄悄地讨论完，《我行我上》编辑部怀着微妙的心情,整理了自己的表情，踏入了苹果店。 “回来的正好。”贤者大人说,“最近关于神罚讨论的投稿给我看一下吧。” 股东发话,当然是要听从的,但是…… 大仲马迷惑地问：“您不是前两天刚看过吗？” 路西法面不改色地道：“我想再看一下。” 雨果小姐没有废话地找出了两摞纸,交给了路西法，路西法淡定地拿去研究了。 他身后的人们在互相使眼色。 所有人都感觉到,贤者大人好像跟前几天又不一样了。 果不其然，像是撒旦、乔治等贤者大人的亲戚，态度也变得更接近于以前,亲密又不客气地靠过去，低头在跟贤者大人商量什么，而不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行我上》编辑部开始很艰难地用眼神交流。 【前两天的贤者大人果然不对劲】 【我感觉大贤者好像对神罚这个话题过于重视了】 【那位加百列貌似不见了】 【如果贤者大人是天使，那接下来应该就是对神罚进行改动？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出更有建设性的意见？】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06 【你们到底在互相看个什么？眼神交流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 ………… “你想做什么？” 设下了静音结界后，天使们不加掩饰地开口了。 “神罚到目前为止都行之有效，只是松动的话短期内虽然没什么问题，但长期来看漏洞会变得比以前更多。” “人类这些建议也不能说没有用，但你不会是打算全盘接受吧？” 天使们担心地围着路西法，纷纷说出自己的担忧。 之前他们看路西法让人类讨论神罚，收集神罚的漏洞，似乎打算修改神罚的时候，他们不着急是因为路西法没这个权限，米迦勒就算之前同意帮忙，这么重大的事上也不可能继续同意了，要想在“放松神罚标准”的基础上补充大量的细节，只有等父神醒来才能处理。 但现在……父神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神罚的权限交给了失忆的路西法，天使们也没办法再维持风淡云轻的旁观状态了。 如果是路西菲尔，他们还不会这么担心，可失忆状态真的不行啊！ 路西法飞快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撒旦及时地送上了总结报告，辅助路西法跟上最新的讨论热点。 虽然很关心人类，但反而会因为认真而在“教育方针”上跟路西法起冲突的加百列已经离开了，现在正是路西法可以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撒旦口头汇报：“目前大家已经彻底进入了理性讨论阶段，话题开始转变为‘如何让神或天使能够听到人们的呼声’。” 是啊，当然彻底理性了，因为负责挑事的路西法和玛门最近没投稿啊！！！ 真亏知情的撒旦能面不改色地在大家面前这么汇报，不愧是路西菲尔的左右手，太可靠了！ 路西法沉吟：“这个问题不是很好解决吗？” 就像天使们能够随意翻阅发誓过“将一切献给神”的教会的人的脑子一样，只要跟普通人类们也通过一个协议，就可以搞定这个如何直达上听的问题了。 虽然感觉天使对于人类的隐私保护得这么严密有些奇怪，但想想大概是路西菲尔定下的规矩吧……路西法也就不纠结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07 “像是通过某个简易仪式，就能把意见像感恩祭的祭品一样送到天堂之类的……”路西法抬头看天使们，“你们感觉如何？” 拉斐尔头痛地扶额：“我看到了工作量……而且你能保证人类不会提出同样的问题吗？之前已经驳回的意见被其他人重复上交什么的……”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但也不是没有解决途径。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你们听说过联网吗？” 天使们：“……？” 在路西法balabala地解释了一顿“数据上传”、“共享内容”、“可搜索”、“云同步”之类的概念后，天使们若有所思。 “早怎么没想到呢？！”拉斐尔痛心疾首，“比起人类，我们才更需要这个功能吧？我现在就去跟父神说，把天使们的脑子里开辟出一块来，专门负责资料上传和查阅！” 拉斐尔大部分工作量都是整理资料，给来找资料的天使提供帮助，整一个图书管理员。 他太需要这个功能了，这能省多少事啊？！ 路西法赞同道：“可以，我们先拿天使们做个实验吧，等技术稳定了再去人类脑子弄。” “……你真偏心。” “因为人类太脆弱了，万一大脑承受不住怎么办？我得确认一下。” 是的，在别说电脑了，连电路都没通上的现在，路西法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在人类的脑子里造个局域网了…… 他的设想是，如果人类对神罚有什么意见，就先在大脑这个局域网里搜索一下有没有人提过类似的建议，再看看是否被驳回，驳回的理由是什么…… 对了，如果方便的话，路西法还想直接在人类大脑的弄个类似于《法典大全》的出场设置，让人类从懂事开始就能明确做什么会得到怎样的神罚，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己目前在做的事会不会引起神罚，最终保险起见什么都不做，导致影响了社会进展。 “……万一有人类发现漏洞，但不上传呢？”拉斐尔指出了缺陷。 路西法沉吟：“如果只是想想的话，就算了，如果想通过这个漏洞做什么，就会得到神罚，这样如何？何况我也不觉得有些漏洞只有一个人会发现……” 别西卜听着路西法的设想，倒是松了口气，这比他想的激进手段要好多了：“我觉得挺好的，让人类自己找漏洞，比让我们想方便多了。” 毕竟大部分天使都不理解人类的生活，没办法感同身受，让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天使负责神罚这一块，怎么想都不靠谱，还是人类自己来吧，天使负责审核就行——至于审核的负责人，当然是最了解人类的路西菲尔承担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08 “只是个初步的构想，回头继续完善吧。” 路西法拿着手里的神罚修改权，感觉底气十足。 反正这个世界的人类都对神插手自己的生活并不排斥，甚至期待能够更深入，所以这个计划基本不会受到人类的抵抗。 以后人类社会变化会越来越大，神罚都不一定能跟上时代发展，要改革就趁早。 自己不思考对错，只看神指定的神罚有没有反应，其实就是懒得动脑子并且想推卸责任的恶习！ 现在不参与，被漏洞坑了也没处说理，人类也该学会自己辨别善恶了，这样才能把握自己的未来啊！ 135、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好多天使（二更） 路西法开始给天使们上信息技术课。 他把自己对于脑内局域网的设想和功能从头解释了一遍,并且给撒旦安排了根据他的会议内容写一份项目申请报告。 没办法，虽然路西法从拉斐尔那看到了不少任务记录，但天使的任务报告方式……他还失忆着呢，不会,交给会的人写吧。 撒旦可能十分习惯这种工作,欣然应下：“没问题,交给我吧！” 于是路西法就继续上课。 “……《神罚大全》当做标配放进灵魂工厂，虽然刚出生无法理解,但等他们懂事了、差不多可以独立行动的时候,就应该能懂了……至于可以向上申报神罚漏洞的功能,只开放给16岁以上的人，反正年纪小能发现的漏洞应该不多，真有也可以让父母代为申报……” “局域网分几个板块,【申报板块】是必须的，然后是【讨论板块】、【查阅板块】、【公示板块】……【讨论板块】的讨论内容必须仅限于对神罚的讨论，禁止其他话题。” 不然的话，路西法根本不用思考,都能猜到这个板块会从讨论神罚变成跨地区交网友，再变成随意的灌水讨论区…… 最重要的是,路西法希望这个脑内局域网能够给这个世界的发明家们一些提示,让他们觉得“哇这个跨地域的联络方式好棒,可惜话题有限制,要是能在现世中也发明类似的事物就好了”，而不是觉得“嗯,这个脑内局域网就挺好的，不用研究替代品”。 所以，话题限制很有必要。 拉斐尔听得连连点头：“分版块好,这样要找什么就更清楚明晰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09 “……那个。”被路西法严肃的态度所感染，米迦勒都开始举手发言了，“【公示板块】是做什么的？” “是评选每季度或每年对人类社会贡献最大的人的名单。”路西法耐心地说道，“神罚是让他们知道什么不能做，公示板块是给想要做好事的人一个方向，也是给这些人的奖励。” 至于会不会有人为了这个荣誉而功利性地去做好事…… 在这方面，路西法决定按照结果论来评选，反正追求荣誉也并不算什么坏事。 “……差不多就这些了。”路西法讲了大半天，总算把东西讲完了，同时也理清了思路，就等着撒旦写好项目申请报告了。 拉斐尔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抱歉了各位，我要告辞了先回天堂了。” 路西法知道拉斐尔是听了他的构思后，想快点在天使内部先推行这个办法，因此他点点头：“再见，有什么结果欢迎告诉我们一下。” “没问题。”拉斐尔郑重地点点头，然后走上了楼——毕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走。 别西卜也跟着告辞了，主要是他跟着路西法干了一阵，结果父神至今没给出什么评价，搞得他有点不安，想回去努力工作弥补一下。 米迦勒倒是依然留了下来：“世界边境恶魔的增加速度变慢了许多，交给我的属下就行了。” “是吗……你要去隔壁看看马丁·尼古拉斯吗？”路西法黑线地提议，“他对你简直望眼欲穿。” 然而路西法从玛门的记忆里只能看到米迦勒无情地无视了马丁·尼古拉斯，围着父神团团转。 米迦勒想了想。 ……路西法不提就算了，现在一提，米迦勒还真有点想念马丁·尼古拉斯了——他们在轮番做会议记录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聊出了交情，既然回来了，那还是应该去看看马丁的。 于是米迦勒就站起身：“你说的对，我去隔壁看看。” 路西法安排了一下，让擅长写项目申请书的撒旦，和除了自己以外对互联网最了解的玛门合作写报告，然后也跟着跑去了隔壁。 虽然玛门的记忆里也很清晰，但路西法现在没恢复记忆，思维方式还是倾向于人类，更喜欢亲眼见到，感觉会更安心。 巴贝奇热情地邀请路西法来参观一下他们造出来的计算机。 “需要打孔纸输入算式……这边的齿轮储存数据，这边是负责运算……它可以进行8位数的四则运算、求平方根之类的计算。”巴贝奇自豪地介绍道，“这是我们经过数次改良后计算机，可以说没有一个零件能够再精简了，再要改良就不能算改良，而是更新换代了……最近大家的计算都是靠我的计算机，省了不少事。”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10 看着精密运行中的无数齿轮机械，路西法觉得这个计算机真是有种莫名的美感……这是蒸汽朋克的魅力，绝不是因为他看到这个计算机就开始畅想电脑所带来的滤镜。 “动力是蒸汽机啊。”路西法还是没忍住，“很期待蒸汽动力的下一代动力，会给这个机器带来怎样的变化。” 巴贝奇思考了一下：“我暂时想象不出，蒸汽机已经是很完美的动力了……可能对环境不太友好，但没有替代品。” “是吗……”路西法遗憾地说，“没关系，蒸汽机确实很美妙。计算机做出来后，你还有什么项目吗？” 巴贝奇精神再度一振：“是的，我想要发明能够运算更复杂的算式的机器，我和洛芙莱斯小姐觉得这个机器的原理还能更深一步探索……” 路西法听着巴贝奇讲述洛芙莱斯小姐的思路，发现基本就是电脑的编程原理，十分欣慰。 “可以，需要资金跟我讲，我很期待你们还能把计算机进化到什么程度。” 虽然按照巴贝奇这个蒸汽机就超棒的脑回路，大概是见不到集成电路版的计算机了……但万一呢！ 说不定电流小组能在十几年内有牛逼的发现，让巴贝奇开了窍呢！ 提起电流小组，路西法就迫不及待想要上楼去看看特意申请了独立实验室的实验进展。 而留下的米迦勒，也跟已经学会了只记录大事件，学会了合理摸鱼的马丁·尼古拉斯终于说上了话。 “欢、欢迎您回来！”马丁·尼古拉斯十分紧张地说道。 他之前猜到过这位“乔治”的身份是天使，但不久后“乔治”就离开了，而马丁·尼古拉冲又不觉得天使会成群结队地下来，因此对于贤者大人那边来来往往的亲戚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地做个简单记录，定期送到教会。 结果前两天就出了巨龙的事…… 教会那边急得不行，好几次都在催马丁·尼古拉斯找贤者大人问问怎么回事，为什么龙选中了伊甸园，结果马丁也没敢开口。 在知道“乔治”的身份后，再去看前两天“乔治”对待贤者大人的态度，以及贤者大人周围一圈好像跟“乔治”都熟得不行的人，马丁·尼古拉斯觉得自己大脑要过载了。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天使居然真的会成群结队地来人间呢？ 看“乔治”的态度，贤者大人明显也不是普通人——甚至比“乔治”的地位还高。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11 “前两天有点事，就没来找你。”米迦勒解释了一下。 马丁·尼古拉斯当然没有意见。 天使都亲自来跟他解释了，他还能有什么不满的话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不过，既然米迦勒主动来找他了，马丁·尼古拉斯也鼓起勇气问道：“那个……贤者大人该不会……和您一样吧？” 到了这个地步，马丁·尼古拉斯也没敢往路西法是神上面想，因为这比贤者大人是天使还不可思议。 是的，马丁·尼古拉斯的承受极限，就是“贤者大人也是天使”。 ……好在路西法及时回来了，不然米迦勒给个否定答案的话，他前两天那个恭敬的态度……答案就只剩下神了。 而现在，米迦勒也知道瞒不住了，就随意地点点头：“是的，继续保密吧。” “是！” 得到了确定答案后，马丁·尼古拉斯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变得更紧张了，因为这就相当于两位天使都留在伊甸园…… 不，也许不止是两位。 马丁·尼古拉斯咳嗽了一声，很不好意思地问道：“很抱歉，但我真的很想知道……请问，伊甸园现在有几位您这样的……人？” “刚走了几个，说不定还会回来，不好说啊。”米迦勒直白地高度马丁，“你就看跟路西法聊天的时候会设下静音结界的就是了。” 马丁·尼古拉斯：“…………” 实话说，这是个非常好用的辨别方法，唯一的问题是马丁用不到。 因为路西法基本不会在他面前跟谁聊天，差不多都去隔壁，或者站得远一点小声聊的话，马丁也无法分辨到底是静音了还是纯粹自己没听到…… 不过这段话中，让马丁·尼古拉斯感觉眼前一黑的重点，却在于—— 【刚走了几个】。 ……所以说！！！到底伊甸园有几个天使啊？！难道最近伊甸园被无数天使围观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12 马丁·尼古拉斯是真的觉得自己眼前发黑，思维有些混乱，无法集中精力，头昏昏沉沉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缓缓地看向米迦勒。 米迦勒：“……？” 为什么这个人类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是因为被天使守护在身边十分感动吗？ 马丁·尼古拉斯含泪问道：“请问，伊甸园是出了什么事，能让各位尊贵的……大人纷纷前来？是因为巨龙吗？” “啊？不是的。”米迦勒挠了挠头发，“其实是好事……无论是对伊甸园，还是对其他城市的人来说，都是好事。” 马丁·尼古拉斯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眼泪眨眨就没有了，变得高兴了起来：“是吗？那巨龙是因为什么？” 米迦勒：“……” 他也不知道啊！他就负责去屠龙而已！从来没考虑过源头……也许是父神想要考验人类？ “别说巨龙了。”米迦勒不想暴露自己的无知，就转移起了话题，“你觉得最近对神罚的讨论怎么样？” 不愧是近期的热点话题，说起这个，马丁·尼古拉斯也忘了紧张，变得滔滔不绝了起来。 “关于这个，我其实也给《伊甸日报》投了稿，我对一些神罚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小时候偷偷拿妈妈的钱这种事，只是手麻一下，太清了，我建议半小时内这只手最好都不能用，这样才能起到更好的效果，至于工作偷懒，目前的神罚有点重了，会影响接下来的工作效率，跟神罚的目的相冲突……” 最终，马丁·尼古拉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眼前不是同僚，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天使，说不定神罚的制定中就有他想的什么，原本流畅的话语顿时卡了一下。 “想法不错。” 贤者大人的声音在马丁·尼古拉斯的背后响起。 “你还有什么意见，都说说看吧。” 136、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教会来活儿了！ 马丁·尼古拉斯忽然僵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13 路西法从他身后绕出来,坐在米迦勒旁边：“别紧张，就像刚才那样说就行。”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你越这么说就越紧张好吗？！ 马丁·尼古拉斯恨不得自己昏过去。 硬要说的话，他其实认识路西法在前，认识米迦勒在后,但论起熟稔度,还是米迦勒更熟悉,有一阵几乎每天都能聊几句，与之对比的就是基本不怎么过来这边,来了也只是跟那些科学家聊天的路西法,马丁的感觉十分陌生。 尤其是现在知道了贤者大人不光是天使关注的人,其实本身就是天使，马丁·尼古拉斯就更无法平常心对待了。 路西法当然看得出马丁·尼古拉斯紧绷的情绪，就开口安抚了一下：“近期我们打算对神罚进行一个全面改革,你的意见有可能影响到后面几百几千年人类的生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会不会采纳是我们的事，但你不说的话，有可能就错过了。” 这话当然是胡诌的,等脑内局域网上线，改动起来速度飞快。 但现在路西法很需要像马丁·尼古拉斯这样,会对具体的神罚条例进行分析提出意见的人,所以就稍微用话术忽悠了对方一下。 果然,一旦发觉自己身上承担着责任,马丁·尼古拉斯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要是人类因为他今天的紧张而错过什么不应该错过的机会，马丁·尼古拉斯自己都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稍微理了理思路,也不去考虑贤者大人说的“我们”是指谁——反正这个一想他肯定还要紧张，不如不想了——马丁·尼古拉斯开始叙说自己的想法。 反正路西法和米迦勒的身份都曝光了，路西法也没再拿个本子装模作样地记笔记,就一边点头鼓励，一边在脑子里刷刷刷地过资料。 马丁·尼古拉斯，可能是因为在教会中接触到的相关资料比较多，提出的很多建议都非常有可行性。 当年设置神罚的时候，他和至高神都不熟练，感觉差不多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就上了，加上至高神去休息期间，为了避免误伤而对神罚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调整，导致现在来看确实有很多量刑过重或量刑过轻问题。 还有一些是放在以前是问题，放在现在其实并不应该被受到惩罚的事……简单来说就是，神罚没跟上时代。 这也是路西法的脑内局域网最看重的一个点。 黑格尔曾经说过，健全的常识是一个时代的思想方式，其中包含着这个时代的一切偏见。 那些局限于时代的神罚，自然也应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淘汰，而不是留着折磨活在当下的人。 马丁·尼古拉斯噼里啪啦讲了一堆后，不好意思地说：“差不多就这些了，其实有一部分还只是初步的想法，没有落到纸上，本来是想完善一下再投稿的……”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14 “嗯……”路西法摸了摸下巴，“关于这件事，你回去和教会提一下，让教会起个头，根据收集来的神罚资料，对目前的神罚标准有什么修改意见，起个草案。” 《我行我上》毕竟是个综合性杂志，不能所有版面都让给讨论神罚的话题啊！该有的连载、每期必有的短篇……都不能被挤占空间，长期刊登讨论神罚这种稿子，反而会影响到《我行我上》的定位。 倒是教会本来就应该操心跟神有关的事，让他们起头搞个会议活动之类的，显得像是官方插手，大家接受起来比较快，积极性也会更高。 马丁·尼古拉斯本来就很听路西法的话了，现在知道了路西法的身份后，更是一句疑问都没有，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马上就去！ “可是，如果教会问起您的身份……” 路西法果断说：“你可以告诉他们乔治的身份。” 米迦勒：“…………” 之前还说什么我的身份暴露了就赶紧走，现在用得着了，就先把我扔出去，你真是我的好大哥。 “至于你的会议报告嘛……”路西法的视线移向了米迦勒，“你帮他记一下。” 米迦勒吐槽：“还不如我去通知教会呢，比他跑回去快多了。” 路西法摇摇头道：“你不行……这件事最好找个熟悉的，能说清楚的人去。” 米迦勒的通知，肯定就是言简意赅地说一下就行，只有马丁·尼古拉斯才知道教会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什么，然后向教会解释这样的必要性之类的。 “好吧。”米迦勒倒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马丁·尼古拉斯就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努力加速地去了教会。 格里高利主教看到马丁回来，还有些意外：“今天怎么这么早……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难道是出事了？” 话音未落，所有在场的人表情都变了，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马丁，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是点什么来。 前几天才有巨龙来过，这次这么着急，不会又要来巨龙吧？！ “不……不是的！”马丁·尼古拉斯喘匀气，“是天使……” 众人眼神一变，靠门的连忙把会议室的门关上，剩下的人也开始赶紧给手边的文件收个尾，然后大家就全神贯注地等马丁顺过气来继续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15 “天使又降临了？” “……关于这件事，其实……我必须要坦白一下。”马丁·尼古拉斯咳嗽了一声，“其实，贤者大人的亲戚，名为‘乔治’的那位——就是天使，也是我们从小听的屠龙者乔治。” 所有人：“………………？？？！！！” 格里高利主教表情都恍惚了：“那、那大贤者……” 马丁含混地说：“总之，天使下达了新的指令。” 格里高利主教也不再纠结店主的事，全神贯注地继续听下文。 “这次可能需要伊甸园大部分人都参与进来。”马丁尼古拉斯先铺垫了一下。 哦，听着好像是什么类似感恩祭的好事…… 主要是上次天使一个命令下来，让他们听苹果店大贤者的，结果现在外面风云变幻，一天一个样，外地的同僚们时不时寄信过来问怎么回事，搞的教会的人压力很大，就很担心这次也是会把世界都颠覆了的大事。 大家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马丁·尼古拉斯这才说道：“关于修订神罚标准一事，天使要我们教会为首，发起一个活动。” 所有人：“……………………” 这……这比让他们听大贤者的话，影响更大啊！！！ 格里高利主教很担心：“天使的态度如何？” 之前关于神罚的讨论刚冒了头的时候，教会就让马丁去问了大贤者，得到“没关系，继续讨论”的指示，他们才放心一点。 后来突然声势浩大的“废除神罚”、“神不懂人类”的声浪起来的时候，教会的人吓得都睡不着，哪怕大贤者托马丁给他们带话，让他们不用担心，他们也没办法睡个安稳觉，直到这种言论渐渐被理智发言压下去，他们才松了口气。 结果，那店里居然就有天使在，那前一阵乱七八糟的讨论，天使岂不是都知道了？！ “呃。”马丁·尼古拉斯说道，“这件事，天使很关注，貌似也觉得有些神罚放现在不太合适，确实打算修改一下，并且说了希望人类抓住机会，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样人类才会越过越好……总之，我们应该让所有有想法的人都动员起来！” “……”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16 房间里，有人落泪了。 “神和天使，真是太为我们人类着想了……！马丁，你回去向天使回复，这件事我们教会一定会好好做的！” “是！” “不过还有一件事想确认一下。”另外一个人忍不住问道，“贤者大人其他的亲戚……都是正常人吗？” 马丁·尼古拉斯：“……你、你猜？” “……………………” 137、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人形天脑天使心（二更） 当路西法拿着新到手的神罚修改权,在人间继续搞风搞雨的时候，别西卜和拉斐尔已经回到了天堂。 “那我就回去工作了。”别西卜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表现一下，希望能让父神不要计较他跟着路西菲尔闹的事儿——父神一天不表态，他就一天放不下心来,总觉得要被清算。 拉斐尔安抚他：“你不用这么紧张,父神既然给了路西菲尔神罚的修改权,应该就是没生气……” 别西卜沉默了一下：“可那是路西菲尔。你是吗？我是吗？” 拉斐尔：“…………” 嗯……父神的偏心眼确实不太能拿来当证据。 “所以我要去工作了。”别西卜做了总结。 “……去吧。”拉斐尔深吸一口气，“我去写项目申请。” 毕竟说起资料同步之类的,想要找个人起头,那当然还是拉斐尔这个“资料管理员”申请比较名正言顺。 拉斐尔根据路西法那边得来的灵感,按照天使的需求，把项目申请报告修修改改，感觉差不多了,就去父神的圣殿交申请书。 至高神醒来后，天界的气氛就产生了变化，拉斐尔一路上看到小天使们一个个都比之前要更有干劲。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17 不过也有例外。 那就是提到路西菲尔的时候。 “拉斐尔殿下！” 一个原本隶属路西菲尔小天使叫住了拉斐尔。 因为路西菲尔不怎么想把其他人也拖进自己的可能会让父神不开心的事件里，所以经常独自行动,最多也就叫上撒旦，于是他干脆向父神表示自己要当个光杆司令,把无所事事的天使们分配出去。 这申请至高神批准了。 但大部分天使都很憧憬路西菲尔,并不会因为自己不在他手下做事了就不再关注。 尤其是前一阵,人间因为讨论神罚而闹得沸沸扬扬,教会疯狂写报告，积攒了一大堆,把本来想先把手头的先处理完，过个十几年再去收报告的天使给看懵了，觉得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提前去收了报告。 然后就发现人间的巨大变化。 这下，整个天界都炸锅了。 天使们疯狂交流情报，总算把事情搞清楚了：路西菲尔殿下在人间！ 就这一个理由，就足够大家明白人间为什么突然出事了。 既然是路西菲尔殿下在，那就正常了。 “……不对吧？！”大天使萨麦尔当时就惊了，“你们这就接受了吗？就算是路西菲尔，做到这个地步也太夸张了吧！？” “这个嘛……”别西卜的副手苦哈哈地说，“是这样的……并不只有路西菲尔殿下，别西卜殿下、加百列殿下、米迦勒殿下……还有撒旦，其实都在人间……” 虽然最开始别西卜是瞒着这位副手去人间的，副手其实并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路西菲尔的名字都爆出来了，再一联系撒旦来找他上司，他上司突然去给加百列帮忙，加百列出关后去了人间就一去不回……他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萨麦尔一脸蛋疼：“我说怎么我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个假，出来找谁却找一个失踪一个，找一个失踪一个……敢情都去找路西菲尔了？” 萨麦尔就气势汹汹地想要也跟着去人间，看看路西菲尔在搞什么鬼。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18 结果父神忽然就醒了。 至高神的苏醒并非悄无声息的，在那一刻，整个天堂都被以圣殿为中心震荡起的能量波覆盖了。 这让本来还在讨论着路西菲尔、人间、神罚的天使们，一下子噤声了。 至高神的休息是有计划的，苏醒时间也告知给了所有天使，方便大家安排任务，写总结报告。 可现在，至高神竟然提前醒来了！ 是不是路西菲尔殿下做的太过分，所以把父神惊醒了？ 在这种情况下，萨麦尔当然不会再冒着风险去人间，而是消停地等后续发展。 众天使忐忑的观望着，等待父神下令。 结果，至高神就好像无视了人间的异常一样，直接进入了工作状态，开始让他们上交报告了…… 天使们：“……？？？” 天堂瞬间陷入了兵荒马乱，哪怕是天使也受不了领导突然把死线提前。 倒是没谁再有空讨论人间的事了，直到今天，别西卜和拉斐尔回到天堂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这个话题才再度悄悄冒头。 被小天使叫住的拉斐尔停下来，笑着说：“你是想问我路西菲尔的事？” “……是的。”小天使点点头，“父神对路西菲尔殿下有什么安排吗？” 拉斐尔挑眉：“我刚从人间回来……” “我知道。”小天使说，“但父神不可能放着好不容易回来的路西菲尔殿下不管不是吗？” 拉斐尔沉默了一下。 “……你真聪明。” 是的，路西菲尔离家出走那么久，终于回来了，还在人间搞了一堆事，甚至父神都为此提前醒来了——怎么可能就真的不出圣殿，一直在里面看文件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19 那这提前醒来的意义何在？ 所以这个天使才猜测，至高神恐怕已经以其他方式去过人间了，并跑来试探拉斐尔。 “你猜的没错。”拉斐尔承认道，“不过不用担心，父神似乎并不打算惩罚路西，应该是另有安排。” “这样啊。”小天使笑了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拉斐尔看着他，起了点兴致，多问了几句：“你在替路西担心？他给大家添了这么多工作，你都不生气吗？” “唔。”小天使也没想到会被问到这种问题，他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路西菲尔殿下做的是对的，虽然忙了点，但如果是为了正确的事忙碌，我会感觉很开心……抱歉，如您所说，我们现在确实很忙，占用您的时间很抱歉，我也要去工作了。” 回答完问题，小天使就跑掉了。 拉斐尔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为了正确而忙碌吗……” 有这种想法的，应该不只这一个天使，也许还有很多……连天使们都能有这种考虑，父神不可能想不到。 所以路西以前才说父神“固执”啊，果然是有什么理由吧？ 不过看起来，这次路西应该能成功了，等他恢复记忆应该会很开心。 遇到这个插曲后，拉斐尔没有改变目的地，继续前进，到达了圣殿求见至高神。 至高神没有拒绝拉斐尔，让他进来了。 “父神。”向至高神致以敬意后，拉斐尔说道，“我有一个项目提案，想请您过目。” 至高神沉默了一下：“关于……‘局域网’的？” 拉斐尔笑道：“是的，果然没有什么能瞒过您。” ……果然您还在关注伊甸园！！！ 看着至高神直接接过了自己的项目申请书开始看，拉斐尔更加确定父神肯定一直在关注路西菲尔身边发生的事。 不然他连“加急”这个词都没说，父神不应该这么快就看他的报告，而是会等手边的事都处理完再看……真是托了路西菲尔的福。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20 “我知道了。”至高神飞快地读取了一遍数据，确定了这个计划各方面细节都构思完善了，“可行。” 拉斐尔的高兴了，笑容也变大了一些，迫不及待地问：“您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推行呢？” “……”至高神看着好像很着急的拉斐尔，似乎无语了一下，“马上吧。” 天堂的效率向来很高，毕竟大家要处理一整个世界的数据，哪怕多一个草履虫都得记录下来，效率不高世界早就完了。 因此回答完拉斐尔，至高神就给所有天使下达了通知，告知他们过一会儿会发生什么，让大家做好准备。 没什么好说的，天使的核心指令都写着服从信仰至高神，这个通知自然没有遭到任何抵抗……也没什么好抵抗的，无论怎么看都是提高效率，让大家更轻松的新技术。 于是很快，天使们结束了“版本升级”。 和路西法为了不让人类太沉迷而疯狂阉割，只剩下必要功能的局域网不同，天使版本的局域网功能就比较多样化了，除了工作相关的几个板块外，还有很多娱乐板块，看样子是终于想起来丰富一下天使的生活了。 天使们都有些惊喜，有些工作正好需要的，立刻就用上了新功能，感觉棒棒的。 “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离开了。”至高神拿起了其他文件，打算再次进入埋头工作状态。 但拉斐尔没有立刻离开，因为他确实还有事想问。 他现在已经确定，父神是真的变了，似乎打算正视路西菲尔一直以来的建议，并采取措施，这次飞快地给天使们开通“局域网”，就是在替路西菲尔做实验。 “父神。”拉斐尔站在对面，问道，“您为什么要再度封印路西菲尔的记忆？” 至高神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拉斐尔。 “您这次是打算听取路西菲尔的建议吧？”拉斐尔说道，“既然如此，让路西菲尔恢复记忆，你们好好谈谈不行吗？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怨念还挺大的，您不想快点跟他和好吗？” 拉斐尔的语气跟刚才相比，变得有些不客气，但至高神并没有生气。 至高神虽然比较偏心路西菲尔，但对其他天使也都很好——主要是因为有核心指令，他可以放心地确定天使们不会做会伤害到他的事，算是心理阴影的一个展现。 路西菲尔倒是没有那条核心指令，不过对至高神来说无所谓。 天使们是从根本上不存在伤害他的可能，而路西菲尔是即使伤害到他，他也认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21 ……因为他其实知道，就算没有核心指令，路西菲尔也不会去做真正会让他伤心的事，因为没有谁会比路西菲尔更了解他了。 作为心理阴影的源头，他倒是很想给第二次创造的人类也植入类似的指令，但看路西菲尔一脸期待地等着他创造人类的样子，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和路西菲尔记忆中一样，给了人类自由。 所以，这样的路西菲尔都能被他气到离家出走，至高神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做的有些过头了…… 不过在见到路西菲尔之后，至高神发现自己这么久了还是没想好自己应该说什么，只能暂时逃避。 但这个理由是不能给拉斐尔他们讲的，神也是要面子的！ 因此，至高神用自己能处理一整个世界数据的脑子飞快地思考了一下，找出了一个借口。 “是……惩罚。” 拉斐尔：“……？？？” 138、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天使局域网 拉斐尔一头问号地看着至高神。 这不太对啊,您以前的惩罚不都是比较追求效率的那种吗？在惩罚的同时，还不耽误工作，比如把撒旦扔世界边境清理恶魔，比如让别西卜去给我那关禁闭顺便帮忙整理资料…… 封印记忆跟您以往的惩罚风格变化太大了啊！！！ 无法提高各方面效率不说,甚至还拉低了工作效率……一个失忆的路西菲尔,做起事来肯定没有恢复记忆快啊。 然而无论拉斐尔怎么看,至高神都是一脸淡然，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实在无法辨别出他的真实想法。 唉,路西菲尔虽然平时没什么表情,但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反而毫不掩饰，父神这根本从头到尾没变化…… 拉斐尔放弃了，看父神这个样子就知道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他还是赶紧回去实验一下新的系统，顺便给路西菲尔报个信吧。 于是拉斐尔就离开了圣殿，打算处理一下后续就去人间，结果还没到走出去多远就被萨麦尔拦住了。 “总算抓到人了。”萨麦尔松了口气,“别西卜跑的真快，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22 拉斐尔扶额：“我现在有事要做……” “我就知道你也要说这个。”萨麦尔不耐烦听这个,直接进入了正题,“路西菲尔怎么回事？都回来了怎么也不看看我们？” 都这个时候了,整个天堂都知道路西菲尔在人间搞事,拉斐尔也没有替路西菲尔隐瞒的意思了，干脆地说道：“他失忆了。” 萨麦尔：“……？？？” 萨麦尔惊了,什么鬼，天使也能失忆的吗？ “是他自己把记忆给封印起来的，前两天解开封印,但父神又给封印回去了，所以他现在根本想不起来看望谁，都是我们下去看他。” 这故事讲的，大起大落，萨麦尔都佛了：“父神为什么又把记忆给封印回去了啊？” “刚才我和你也有着相同的疑问。”拉斐尔摊手，“父神说是惩罚。” 萨麦尔表情无比微妙，拉斐尔觉得自己能理解他。 “惩罚……”萨麦尔匪夷所思地问，“就是让路西菲尔继续在人间搅风搅雨？还有刚才那个通知和变动，应该也是路西菲尔的想法吧？” 萨麦尔都是很懂拉斐尔，知道这种有些超出想象的提议，通常都来源于路西菲尔。 拉斐尔耸耸肩。 萨麦尔思考了一下，立刻就懂了。 “看来人间要有大变化了……”萨麦尔感慨道，“父神终于松口了吗？” 天堂大部分时间都是一成不变，稳定运转，而每次出点什么意外，基本都是因为路西菲尔的提议，或者他跟父神吵架之类的……大家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但还是私底下讨论过，父神会不会一直拒绝下去。 毕竟有一部分天使也觉得，路西菲尔的提议不赖，父神拒绝可能是有其他原因。 这个原因至今没人知道，但路西菲尔总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以后天堂的特色风景发生的频率可能就要少了。 拉斐尔没有回应萨麦尔的猜测，尽管这个结论基本上是正确的……可父神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他也不好说的太肯定。 “行了，看你为难的样子。”萨麦尔摆摆手，“我就来问一下，又没打算做什么……主要是好奇路西菲尔去的异世界都有什么而已。”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23 说起这个，拉斐尔就不沉默了，他飞快地变出了自己在路西法那里看到的《基督山伯爵》递给了萨麦尔：“你可以感受一下异世界的文化，和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人类之间等级分明，爱恨激烈，十分有趣。” 萨麦尔不疑有他地接过来，一秒后就把这一本的内容都录入了脑子，并且表情控制不住地崩了：“怎么只有上册！？后面呢？发生了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拉斐尔微笑，“路西也只给我看了上册而已。” 萨麦尔：“………………” *** “就是这样。”从天堂又回到了人间的拉斐尔对路西法说，“我给了萨麦尔上册，他很想跟着下来找你算账，又怕父神有意见，所以这次就我一个。” “没关系，现在的话，我也不需要太多人帮忙。”路西法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你还是再详细说说天使局域网的情况吧，米迦勒说不清楚，撒旦和玛门去外地的教会通知了。” 米迦勒不满地抗议：“都说了，就是感觉！这种感觉不好描述！” 拉斐尔懂了：“我明白了……不过去外地通知什么？” 路西法解释了一下：“就是伊甸园教会要做的事，收集对神罚标准的意见，讨论出个草案来……因为父神默许了，这次就不用通过你们的意见了。” 拉斐尔恍然：“我还以为你要等这个局域网上线再收集意见呢。” “没想到你那边那么快……不过还是要再观察一阵子，我才敢给人类也装上。”路西法叹气，“人类太脆弱了。” 拉斐尔拍了拍他的肩安抚，然后换了个话题：“对了，我这次回去的时候，问了父神为什么又把你记忆给封起来了，你猜父神怎么说的？” 路西法配合地问：“怎么说的？” 拉斐尔语气复杂地说道：“是惩罚……” 路西法：“……” 给了他神罚修改权的惩罚吗…… 感觉十分微妙的路西法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更相信自己最开始的结论。 就单纯是因为至高神不想现在见他吧！！！找什么借口呢？！连拉斐尔都骗不过！！！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24 路西法无语地呼出一口气，用故作尊敬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了，我会谨慎行事，每日三省吾身……” “每日三省吾身？”拉斐尔感觉挺有意思地问，“这也是异世界的谚语？每天反省自己三次？” “对，是我失忆期间居住的地区的一个传统文化。” “挺好的，异世界虽然下限低，但也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那你失忆的时候，每日三省了吗？” 路西法迟疑了一下：“……算是？我每天会反思，今天吃得好吗？睡得好吗？玩得好吗？” 拉斐尔：“…………” 这是在这个世界绝对不会出现的反思……太堕落了！不能跟异世界学这个！！！ “别说这个了。”路西法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但游戏就是好玩，美食就是好吃，他以为自己是人类的时候就是喜欢睡懒觉，这都没办法啊，“你还是来跟我讲讲天使局域网吧。” 尽管拉斐尔对路西法的异世界生活有很多话想说，不过想了想，至少他没在这个世界发现路西法把这些坏习惯带过来，应该是改了吧？ 玛门要是知道拉斐尔是怎么想的，肯定会吐槽，懒觉确实是改了，但那是因为天使不需要睡觉，可以通宵打游戏，你没发现他打游戏，是因为你在的时候他没抽到好玩的游戏，理所当然他对美食好像没什么执念，也是因为抽出来的东西他都吃腻了…… 拉斐尔忍了人，没有对此评价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你在异世界当人类的时候，肯定要融入社会吧？你的工作是什么？”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你猜？” 拉斐尔：“……我不猜。” 可以了，这态度，大概率是个难以启齿的职业…… 路西菲尔怎么回事啊，去异世界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怎么莫名感觉有点惨。 拉斐尔不再多问，他默默地拉回了正题，开始讲天使局域网的体验和目前为止收集到的意见。 路西法听得很认真，米迦勒看着这样的路西法，总觉得仿佛能听到他脑子运转的声音。 听完了拉斐尔的讲述，路西法沉吟：“嗯……给人类设置的时候，就限制一下网速……咳，速度吧。” 很多天使十分没定力地在得到局域网后，正事不干，全都一窝蜂跑去实验这个局域网的功能，玩得不亦乐乎，人类……就算全是枯燥无味的神罚相关，也很难确定他们会不会对新事物玩上瘾。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25 总之，不要测试人性，一开始就给点限制吧，还要设置个【防沉迷系统】。 米迦勒忽然说：“我觉得天使这边也应该来点限制，萨麦尔把《基督山伯爵（上）》发到交流区了。” 路西法：“…………” 他缓缓扭头看向拉斐尔。 “……我的错。”拉斐尔承认了，并且迅速在脑子里进入了局域网，查看了一下大家的反应。 天使的阅读速度不用再重复了，总之这个《基督山伯爵（上）》刚发上去，求后续的留言就已经超过了一百页。 拉斐尔登上了管理员账号，用特别显眼的字体回了一条。 【你们工作都做完了？】 在这楼之后，几个脑速过快的天使又回了几条，大家终于都反应过来了，这个讨论楼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仿佛大家都在认真工作，没有摸鱼。 路西法看着拉斐尔和米迦勒都目光放空，就忍不住问：“怎么了？” 米迦勒解释了一下：“拉斐尔回了一条，问他们工作做的什么样了……” 路西法有些无语：“……其实如果能一心二用的话，让他们工作的时候看看也没什么吧……” 拉斐尔的眼神再度聚焦：“他们平常的工作，就已经是一心三用了，再要聊天什么的就是一心四用，大部分天使的效率还没这个高。” 路西法：“…………” 神这是没资源造天使了吗！？太节省了吧？！ 拉斐尔忽然又“啊”了一声。 “米迦勒！你怎么回事！” 路西法吓一跳：“怎么了？” 拉斐尔忿忿地说：“他上传了……《东方快车谋杀案》，第一部和第二部。”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26 路西法：“……” 这不就是只扣下了解决篇不发吗？！推理小说这么干是想找揍吧？！ ……不过好像很有趣的样子，他也想上天使局域网，造福一下天使们…… 139、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拉斐尔的头脑风暴（加更） 因为封印导致被排除在天使局域网外的路西法十分遗憾。 他当然不是想上去学着萨麦尔和米迦勒一样搞事,只是想体验一下而已……真的！ 然而拉斐尔不相信。 拉斐尔敏锐地捕捉到了路西法那一瞬间的兴致勃勃和遗憾的眼神，顿时警觉了起来。 本来他还想尝试着向路西法开放自己的脑域，让这个被封印起来的可怜天使也体验一下局域网，方便他对人类的局域网也有点底……但现在他觉得这个主意很糟糕。 还好自己还没把提议说出口。 拉斐尔庆幸地想。 不然哪怕只给路西法一瞬间,他也能上传几百本没有结局的异世界小说！！！他真这么做还了得！天界绝对要一团乱！ 路西法嘴角抽搐着看向拉斐尔警觉的眼神：“我感觉你好像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 “没有。”拉斐尔果断地说,“我还是很信任你的,你绝对不会做和米迦勒他们一样的事对吧？” 路西法：“……你这话已经暴露你刚才在想什么了。” 不过路西法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搞事……咳，为天使的精神世界添砖加瓦,因为他真的很好奇天使如果写小说会是什么剧情……总之他还是有点小心虚的,也就没追究拉斐尔。 米迦勒也解释道：“他们也就闹腾这么一下,你看马上就没人回帖了，应该都在认真工作。” “因为他们另开帖子猜测凶手了。”拉斐尔冷冷地说。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27 米迦勒：“…………” 路西法无奈地叹气：“好了好了，我们来聊正事吧,你们可真能偏题。” 拉斐尔也恢复了平时温和的表情：“你这边进展得如何了？” “嗯，外地教会反应比较慢，不过伊甸园这边教会已经准备在报社刊登相关信息了。” 跟外地那些后知后觉的教会不同，外地的教会还能自我安慰“这些是从伊甸园传过来的,有问题也是伊甸园先出事”，伊甸园的教会可没这个安慰剂。 伊甸园的教会可谓是一直站在前线,每天提心吊胆地看着伊甸园的变化,也就天使嘴里的“实验区”能稍微安抚一下他们受惊的灵魂…… 总之,虽然听从了天使的命令,但他们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是为市民们遮风避雨，所以他们一边任由路西法大刀阔斧地改革,一边把教会的门闭起来，经常内部为了防止万一而开些避险会议，以应对有可能到来的风险。 他们各种“以防万一”的计划列了一堆,都没用上，但也锻炼了团队的协作能力和随机应变能力，这次听马丁替天使传了话，半小时就开完了会，当天就把相关公告送到了报社。 明天早上，伊甸园的人民就能从《伊甸日报》上得知教会要搞的活动的消息了。 而等到那时候，外地的教会说不定还处于懵逼中。 “所以说人就是需要锻炼。”米迦勒总结道，“就像那个马丁，一开始写会议记录能把自己弄崩溃，现在就轻轻松松了……” 路西法黑线：“你也跟人家学学怎么记笔记，就你那种每句话都记下来的样子，其实就是不动脑子的懒人模式！提取重点啊！马丁还要耽误时间再把你的记录重新整理一遍。” 回想起马丁·尼古拉斯从教会回来，发现自己离开这么一会儿，米迦勒就又记了一整本本子时崩溃的表情，路西法就觉得自己莫名感觉对不起马丁…… 米迦勒小声嘀咕：“那是人类效率太低了。” “那高效率的你别记录别人说的话，写本小说如何？” 米迦勒愣了愣，还真对这个建议挺有兴趣的：“好啊！我写完就发局域网！” 拉斐尔脸色一黑：“你们都给我消停点，别找事！局域网刚开启，不能让他们养成更重视娱乐的习惯！” “啊哈哈。”米迦勒笑着说，“别那么严肃嘛，我相信大家不会因为这种事耽误工作的……” 路西法觉得天使也挺惨的，因此真情实意地为了社畜天使们能够好好享受一些娱乐，而替他们说了点好话。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28 “拉斐尔，异世界有句话叫‘堵不如疏’，你一味地禁止他们做这做那，其实效果并不好。” 拉斐尔解释道：“我不是真的不让他们放松，不然也不会开这些板块了，只是感觉他们的心思有些飘了……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觉得别的另说，论起一些奇奇怪怪但确实有效的新点子，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这位第一天使都是毫无疑问的第一。 路西法还真有想法。 “我的建议就是，设定积分。”路西法侃侃而谈，“这个积分是用工作的效率和贡献之类的事折合出来的数据，这方面你比我懂我就不多说了……” 拉斐尔认真地听着：“然后呢？这个积分设定好了呢？” “举例来说吧。”路西法看向了米迦勒，“刚才米迦勒发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前面两部发在大家都能看到的板块，然后可以把一部分第三部放在需要积分兑换的板块……” 虽然路西法话还没说完，米迦勒就已经惊叹着插话了：“你可真能想，太可怕了。” 拉斐尔冷静地确认道：“也就是说，想要看后续，就要努力工作对吗？” “对。”路西法很满意自己不用浪费口水了。 拉斐尔开始举一反三：“其实也可以这样，比如《基督山伯爵》就可以前面几万字放公开板块，剩下的每一章都要用积分兑换……” 路西法：“…………” 你这是想在天使局域网里开网络小说站点吗？ 米迦勒眼神一亮：“那我要是写的小说发上去，他们用积分兑换的话，是不是算是我的积分？” 拉斐尔默默地看了一眼米迦勒：“再议吧。” “……怎么就再议了呢？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应该是我的吧？” 路西法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可以这样，抽取一半，剩下的一半给路西法。” “抽的那半做什么？” “奖励给其他有价值的发帖。”路西法说，“如果只有写小说才能获得额外积分的话，大家就都去写小说了，我感觉不太好。”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29 虽然这个积分不完全等于地球的钱，但既然有着流通价值，那就必须考虑得全面一点才行。 好在天使虽然没有人类会受到的各种神罚，不过他们肯定不会为了积分而做什么糟糕的事，获取积分的办法一定是正面的，拉斐尔也有能力发现漏洞并修正，其实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这只是为天使枯燥的生活增加一点点娱乐而已。 路西法仅仅开了个头就停下了，倒是拉斐尔一个人就头脑风暴了起来。 “比如提出有用的建议可以发积分，求帮助的帖子可以用积分悬赏，解决问题的人拿走积分，还有分享经验的帖子除了我用抽成的部分发积分，感觉受益的天使也可以给楼主送积分感谢……” “…………” 路西法目瞪口呆。 在这个一切都那么原始的世界，根据他的一个提示，拉斐尔就能想到这个地步…… 拉斐尔，你可以去地球当狗策划了…… 米迦勒的眼神也渐渐敬畏了起来，脸上仿佛写满了“没想到你是这种拉斐尔”。 尽管是自己的提议，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路西法也不禁开始欲言又止：“那个……你注意一点……目标只是‘堵不如疏’……” 不是想尽办法从天使手里抠积分啊！！你要这个积分有何用！！！ “我知道，我知道。”拉斐尔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满足地叹息，“你这个办法不错，去了一趟异世界后，感觉你的思路更清……更开阔了。” 你其实是想说清奇是吧！？ 路西法不得不为自己挽回一些风评：“这些在异世界，其实都是基本操作。” “嗯……”拉斐尔微笑，“好期待异世界啊，等你恢复记忆后，带我过去看看好不好？” 米迦勒也举手：“我应该是第一个说的！我也想去！” “可以是可以。”路西法无奈地说，“但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啊。” 现在又不用躲着至高神了，他比谁都期待能恢复记忆，然后使用天使的能力，让干活的效率刷刷刷地上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30 而不是现在就剩一个“量子波动阅读法（误）”还能用，别的连飞都飞不起来。 他现在的意识可是倾向于人类啊！真的好想飞一次！ 拉斐尔按照至高神的性格思考了一下，真诚地说道。 “可能等你对人间满意了，你的记忆就回来了。” ——因为到那时候，你也就不会对父神生气了。 140、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在地球时的工作 讨论过这么一轮后,拉斐尔就忙起来了。 他坐在角落里看似在闭目沉思，其实根据米迦勒的实时反馈，拉斐尔正在改造局域网。 “其实最麻烦的是积分的计算……毕竟大家做的工作都不一样，要让大家都满意就很难。”米迦勒吐槽。 绩效啊……路西法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提意见了。 “不过没关系,我工作赚到的积分少了,就去写小说。” 还挺自信。 路西法并不太看好米迦勒的水平，不过看在这世界的文学刚刚开始发展的情况,他决定用更宽容的态度看待这些事。 可能是说到积分,就容易联想到什么,米迦勒凑过去问道：“你在异世界的工作到底是什么？猜出来有奖励吗？” 路西法感觉挺有意思：“行啊，那你猜吧，猜出来的话……可以给你十本没看过的书。” “好！”米迦勒干劲十足,“来点提示吧。” “那就……第一个提示，是个每天无所事事，基本开工一天赔钱一天的工作。” “…………”米迦勒迟疑道，“流浪汉？”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31 路西法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说了会开工,就是有工作啊。” “既然开工就是赔钱，那你为什么还要开工？”米迦勒很不能理解。 “嗯……毕业后一直没找工作,去看孤儿院院长的时候,她说希望我能有个正经工作。”路西法回忆道,“但大部分工作我都不喜欢,最后想的这个虽然每天赔钱，至少能保持心情愉快。”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孤儿院,但米迦勒飞快地根据孤儿和院的组合理解了情况。 也是，既然路西菲尔失忆后把自己扔到了异世界，应该不至于让自己从人类肚子里再出生一次……孤儿院长大也是很真实了。 就是这个工作问题让人很想吐槽。 米迦勒无语地说：“我觉得你的院长并不是这个意思……” 院长的本意应该是担心你无所事事能不能养活自己吧？！并不是想让你为了“工作”反而往里扔钱！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说到底都是路西菲尔的错！就算封印记忆,也不应该泯然众人，想赚钱应该还是很容易的，结果非要挑来挑去，害得院长担心！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路西法又不傻，“直到突然被拽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其实都对自己的生活挺满意的。” “……”米迦勒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既然毕业就没找工作，正经工作还往里赔钱，那你的钱是哪来的？” 说起这个，路西法就又闭嘴了。 米迦勒算是明白了，路西法感觉难以启齿的不是工作，而是钱的来路…… 他怀疑地看着路西法，大脑里疯狂地过着各式各样的猜测。 这，就算异世界再怎么糟糕，路西菲尔再怎么失忆，应该也不至于去当小偷、乞丐之类的吧？ 想起自己看的《茶花女》，米迦勒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难道路西菲尔是做的这个世界没有的某个职业的男性版本？ 不可能！这家伙绝对做不出这种事的！ 米迦勒越想越惊恐，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是不劳而获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32 路西法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米迦勒倒抽一口气。 到了这个地步，路西法要是还没看出来米迦勒想歪了，那他眼睛就是装饰了。 路西法眼神危险地看过去：“说，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在想怎么不劳而获地赚钱。”米迦勒避重就轻地说，“有点想不出啊，我们的世界根本没有这种事，你总不至于到处蹭别人的慈善吧？” “我倒觉得你恐怕想得够多了。” 天使里看异世界的书看的最多的其实就是米迦勒，因此很多这个世界不存在的职业和现象他也懂得不少，不像是后来路西法比较谨慎，给加百列挑的都是诗集之类的。 所以如果说对地球的了解，除了路西法和玛门，就属米迦勒从书里了解的最多了。 什么交际花之类的，让加百列想一百年她都想不出居然还能存在这种职业。 “啊哈哈。”米迦勒干笑了两声，“还有其他提示吗？” 路西法没好气地说道：“第二个提示：和我现在做的事有相似之处。” 现在在做的事…… 米迦勒沉吟了一秒：“策划？我看你设计怎么坑人的时候挺熟练的。” “……不是。”路西法扶额，“不是这方面的相似。” “是吗……我本来是想着，可能是因为你策划的方案太过分，被人投诉了，所以扣了你的工资。” 路西法：“……” 米迦勒琢磨了很久，感觉自己要放弃了，毕竟能满足赔钱这个条件的工作真的不太好想啊，他就按照第二个提示随口又说了个元素：“你在当店长？” “对。”路西法匪夷所思地说，“我以为这个很好想啊，你为什么考虑了这么久？” “……因为我以为你之前没有工作的话，就没有创业基金。”米迦勒满脸的一言难尽，“所以你到底不劳而获了多少钱啊？！”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33 “加起来一千多万吧。”路西法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米迦勒：“…………” 连在一旁“闭目沉思”做正事的拉斐尔都惊了，扭头看了过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就算他不懂异世界的汇率，但一千多万，这个数字听起来就很了不起了，想想也知道不是小数字。 不劳而获个十万八万，也许他们还能因为文化差异以为数额不大，但一千多万……钞票的最小金额绝对不可能是1万开始的，不然路西菲尔不至于这么难以启齿。 “……这个，买的彩票中奖了……” 路西法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他当时又不知道自己不是人，就单纯地以为自己运气很好。 从小到大他就一直中各种奖，是那种只要买饮料有活动，必然中再来一瓶，只要他愿意，他能用一瓶的钱把小卖部喝空的程度——当然，他不会真那么做，毕竟人家开小卖部的也不容易。 总之，当初的路西法，并不会为自己的运气好而感到不好意思，因此毕业后因为实习期间的遭遇不太好，他就想着要是有钱就可以不用每天见那些烦人的家伙了，于是路过的时候就去买了张彩票。 一开始他想着，能撑到自己找到喜欢的工作，不用委屈自己就行，结果直接中了头等奖，省着点花有生之年都可以不工作了。 神奇的是，当地的福利彩票其实有黑幕，预计的头等奖获得者不应该是路西法，不知道中间哪里操作出了问题，总之不光路西法拿到了钱，当地负责搞这一块的人还被查了，还上了报纸，还作为了典型…… 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路西法在报道中全程神隐，因此孤儿院的院长并不知道他有这笔钱。 “然后呢？”拉斐尔严肃地问，“你这一千多万都拿来开店了？是打算赔完钱为止吗？” 路西法吐槽：“怎么可能，交完税后，我捐了50%给孤儿院，然后还资助一些孤儿上学……这些都是匿名做的，所以院长才很担心我喝西北风。” 拉斐尔摇摇头：“就算如此，你还每天赔钱，这钱我看你都捐了算了，反正你不吃饭也没事。” “……都说了我当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路西法强调道，“而且虽然我开的店在赔钱，但也不是没有意义的，我觉得很有必要……而且现在我不是知道了吗？等我回去就把钱全捐了。” 以为自己是人类的时候，当然要考虑以后的生活，给自己留一点钱防止万一有什么不对……主要是他当时也没想到会中这种程度的大奖，以为也就七八千，够他不用为了生活草率地上找工作，慢慢来就行。 结果现在他懂了，自己运气好是因为受过神的祝福——神的祝福跨世界也能用这谁想得到——他其实算是仗着自己不是人，占人类的便宜，现在想来真是尴尬。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34 所以他才不想跟他们说嘛！ “好吧。”米迦勒放过了这个话题，毕竟路西菲尔当时失忆了，看他现在这样子，就知道他也觉得这是黑历史，“那么现在就来猜猜你是什么店的店主吧。” 拉斐尔也来了兴致：“就算赔钱也有用的店……是诊所吗？” 路西法摇摇头：“我读的不是医学院，异世界想行医不是你懂就能上的，要各种考试和证书。” 拉斐尔继续猜：“专门负责搞慈善的？” “也不算。” 米迦勒倒是继续根据第二条提示发散起了思维：“饭店？” “……沾边了。”路西法意外地看了眼米迦勒，没想到竟然真被他猜到了一点。 拉斐尔顺着米迦勒的思路继续往下想：“食堂？” “嗯……跟食堂差的有点远。” 路西法看他们绞尽脑汁，但越猜越远的样子，之前因为提起了黑历史而有些郁闷的心情逐渐好转，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时间就截止到我恢复记忆为止吧。”路西法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先猜出来的，不光可以兑现我之前的关于看书的承诺，还可以第一个跟我去异世界。” 米迦勒眼神顿时更亮了。 “好！”他握拳，“我一定会猜出来的。” 大不了就把他知道的所有店都猜一遍，他就不信一个都蒙不中。 路西法冷酷地补充道：“一人只有三次机会，别想再像刚才那样搞排除法了。” 米迦勒沉吟了一秒：“拉斐尔在把你刚才说的各种条件发到局域网里，让大家一起帮忙猜，这算不算作弊？能取消他资格吗？” 路西法：“…………” ——拉斐尔！你还记得你之前在为了“让大家不要太关注工作以外的事”而奋斗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35 141、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人类的顿悟（加更） 天使局域网刚开始运营,规矩还不严，什么话题的帖子都有，拉斐尔发这个“根据条件猜职业”的话题也不算离谱。 当然，他也没提路西法的事儿,只是打码当做一个谜题让大家随便猜……不过因为积分制度还没开始,所以也就没能搞悬赏,只能这么干巴巴地等大家提出什么有效的建议。 路西法觉得这么猜是猜不到真相的，所以也没管。 聊这种话题只是调剂一下日常,他还有正事要做呢。 事实证明,人果然需要锻炼,伊甸园教会的行动力和组织能力都不是盖的——早上《伊甸日报》发出公告，中午开始伊甸园的教会就开始陆续收到寄来的信，心里写满了对神罚的修改意见。 伊甸园教会则开始整理这些信件内容,把神罚的类型分为几个大类几个小类，将这些提议也分成好几部分，排除重复的提议、无意义的信件，把有价值的建议都收集整理成册…… 这些资料,他们第二天早上就会寄到苹果店，也就是说,每日一总结,效率十分高。 路西法拿着教会寄过来的厚厚一叠信,飞快地录入自己的脑子。 实话说,教会提前帮忙整理过，还是挺好的,因为路西法现在还是被封印的状态，真要给他一堆原稿让他全扫进脑子里再整理，他也会感觉累的,毕竟不熟练…… “所以封印这种东西，还是快点解开为妙。”路西法小声嘀咕，“感觉很不爽。” 之前的封印是路西菲尔搞的，路西法一开始就是封印状态，身体也是慢慢以人类身体的素质一点点长大。 回到这个世界后，封印就有些松动，路西法也渐渐摸索到了一些正常人类不应该会的能力，身体状态也在渐渐产生变化，直到前一阵彻底解开封印，还成为了至高神的载体一段时间，这个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为全盛状态过……结果又被至高神封印了。 尽管看似好像只是回到了原点，路西法也对解开封印的那段时间没有记忆，但实际上影响还是很大的……至少路西法就感觉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脑子：我觉得我可以。 身体：我也觉得我可以，你试试。 路西法：真的做不到啊！！！ 这种潜意识和现实相背离的感觉，实话说就好像让习惯了5g网络的人回到2g时代，或者从高速公路下来后突然进入高峰堵车路段一样痛苦。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36 还不如他从来就没有解开过封印呢，至少不会出现这种违和感。 路西法幽幽地叹气。 但他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选择原谅…… 文学小组们看着时不时叹一口气的路西法，忍不住面面相觑。 为什么会这么愁啊？有什么能难倒一位天使？ ——是的，虽然没人真正地说出口，但他们其实都对路西法的身份有数了，并且有志一同地打算帮助似乎不打算暴露身份的贤者大人隐瞒真相。 之前假装是陌生人，一副跟路西法不熟的样子的拉斐尔和别西卜，在“路西法”性格骤变期间，也因为无法装作不认识至高神而一起掉了马甲。 别西卜现在是回天堂工作了，但拉斐尔又回来了，这就让文学小组们又有了新的话题。 ……并不是说他们很喜欢八卦或者私底下讨论谁，只是……这可是天使啊！当然会让人很在意好吗！ 一方面是不好意思，另一方面是不想让天使被他们无聊的话题打扰到，所以他们聊起来的时候，也很注意避讳。 比如昨天，他们的聊天内容就是…… “那位……亚麻色头发的先生。”雨果小姐十分委婉地努力找到代指词，“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长相有些变化？” “你也发现了啊。”大仲马松了口气，“我感觉他好像比之前更英俊了……” 拉斐尔，这位曾经在路西法的明示下，把自己颜值削弱又削弱了好几次才变成的普通路人长相，在回了一次天堂后，就被他忘了。 是的，他真的忘了，天使也不是什么都能回忆起来的，如果不去记的话当然不会记住——加上拉斐尔也压根没打算认真回想，就感觉差不多把脸变得普通一点就行。 然而天使概念里的普通大家都懂，总之他就被人类们发现了变化…… “我现在很怀疑，我们周围到底有多少天使。”普希金吐槽道，“曾经我以为靠脸能分辨，现在连脸也不能信任了……” “不是早就不能信任了吗？”安徒生也跟着吐槽，“就在这位亚麻色头发的先生也跟着其他天使一起动不动就被性格有变化的贤者大人叫去的时候……” “那个不能算直接证据，毕竟大仲马也经常被叫去啊……还有艾因斯坦……”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37 雨果小姐说着说着，忽然警觉了起来：“你不是天使吧？” 大仲马无语了：“我真不是……其实我不太明白我们讨论这个话题的意义，不是已经都确认了吗？” “讨论天使还需要什么意义？能找到一起讨论的人而不至于把自己给憋死不就是最大的意义吗？” “……你说的对。” 大仲马也不得不承认，其实她的内心确实很想跟人聊一聊天使…… 一旦承认自己的的小心思，大仲马顿时放开了，还主持起了这次的话题。 “那么关于我们上次的话题，天使们为什么要来人间……大家有什么猜测吗？” 雨果小姐接话：“肯定是神罚啦，你看贤者大人最近一直关注的不就是神罚吗？” 爱伦·坡遗憾地说：“其实我也写了一些建议，寄给了报社和教会……其实这样真的很慢，如果能直接交给贤者大人就好了。” “那样就太明显啦……”大仲马吐槽，“既然贤者大人想隐瞒身份，那我们就不要给他拆台嘛。” “但是……我感觉，其实教会是知道的吧？”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的凡尔纳纠结着说，“教会的态度真的很不对劲……所以只是瞒着普通人吗？” 雨果小姐叹息：“肯定是啊，不然的话会引起骚动吧？贤者大人的店也就开不下去了。” 大仲马忽然沉默了一下：“…………说起来，你们还记得贤者大人的店最开始是干什么的吗？” 几个早期顾客思考了几秒，也陷入了沉默：“…………” 因为身处外地，来得也晚，对苹果店发展史不熟悉的凡尔纳和爱伦·坡迷惑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是试炼啊。”大仲马表情复杂地解释道，“最开始，苹果店其实不能算店，只能算是一位只要通过试炼，就会给予奖励的贤者的驻扎地……” 凡尔纳思考了一下：“试炼……是跑团吗？” 他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就被拉着跑了一次爱伦·坡写的剧本，题材十分惊悚。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38 “不光是跑团。”雨果小姐也知道最开始苹果店的样子，“其实最开始，那些五子棋、麻将、扑克牌……这些原本都是试炼。” 凡尔纳：“……？？？” “为什么这么惊讶……你都没看过店内的挑战项目表吗？” “没有。”凡尔纳诚恳地说，“我光顾着取材了和赶稿了……” 还有熟悉伊甸园的生活什么的，真的很忙，对试炼也没什么兴趣，倒是爱伦·坡如果再写个新的跑团剧本他会很愿意试试。 惊讶过后，凡尔纳倒像是终于解开了什么谜团一样感慨道：“原来那些都是试炼啊……我还以为是伊甸园的风气如此呢。” “你以为是什么风气？” “就是，长大了也可以随便玩游戏……？”凡尔纳犹豫着说。 大仲马感慨道：“原来在外地人看来，这些就是游戏啊……” 凡尔纳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知道是试炼了，只是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不不不，我也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大仲马也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可能明白贤者大人以人类的身份在伊甸园的目的是什么了。” 大家都有些惊讶，连忙催促大仲马详细讲讲。 “其实很简单……你们想想，如果没有前面的五子棋、围棋、数独打基础，猛地把麻将、扑克、跑团什么的放在你们面前，你们觉得这更像是试炼还是游戏？” 雨果小姐诚恳地说：“我会觉得是游戏……其实之前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因为教会没反应，就觉得大概是自己多虑了。” “是的，因为贤者大人在前面打下的基础，因为教会的默许，我们都以为贤者大人是正经地在设计试炼……但跳出这个环境，一个纯粹的外地人过来后，却不会想到这是试炼，只会觉得‘这就是游戏’吧？” 大仲马更进一步地说明。 “还有作为奖励的食物……真的很美味，感觉身心都被治愈……如果它们不是作为‘试炼的奖励品’出现，而是突然冒出来，大家也很难接受，会觉得‘这太奢侈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 “那么，这两样的共同点是什么呢？”大仲马讲上瘾了，还开始提问。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39 雨果小姐：“……是以前我们不被允许接触的事？” “答对了！贤者大人是想让我们慢慢能够接受这些成为日常的一部分啊！” 大仲马打了个响指：“其实，我也不是突然就想到的，是因为贤者大人以前曾经说过一句话，提醒了我。” “什么话？”普希金配合地问。 大仲马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这只是在活着而已，这不是生活。’” 142、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你可别后悔 在场的人都是文学小组的,对文字的感受力本身就很高，听到这话，一个个都心有感悟，一时场面都安静了下来,久久没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雨果小姐才若有所思地道。 “……这么说来,的确目前贤者大人的行动，都像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呃,教我们如何生活？” 这话听着都让人感觉奇怪。 不过奇怪就对了,要不是连这么简单的事他们都做不好,天使怎么会看不下去地跑来一点点教他们呢？！ 普希金也在反思：“我们以前可能是有些矫枉过正了……其实很多事，主要是大部分人‘觉得’不能这样那样，神罚倒也没那么严苛……” 这话其实不太对,主要是他们最近日子过得太好，人总是不喜欢回忆不愉快的事，加上记忆的模糊和美化，不知不觉他们就对以前的回忆有些记不清楚了。 其实路西法让米迦勒去修改神罚之前,还真就有点严苛，但也能勉强正常生活,主要是人类自己又把脚裹得小了点,这就显得有点惨烈了…… 但现在有人会纠正这一点吗？ 没有。 所有人都十分认同普希金的话,都觉得主要责任不是神罚,而是人类。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40 “这样就能解释通了。”大仲马长舒一口气，“贤者大人最近在研究修改神罚,也是出于相关考虑吧？如果神罚一直都那么模糊，我们就会为了保险起见把自己圈得更紧，可一但神罚明确……” ——对于“出格”的解释权,就不在教会手中，而是每一个人的心里了。 在文学小组得出结论后的不久，米迦勒也跟路西法吐槽了这个问题。 “明明教会算是你建立起来的，结果你却在挖教会的根基……” 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就遭遇了教会审核的路西法，虽然通过了审核，也依然很不满，并且这个不满持续到了现在。 “早就想把教会取消了，之前还想用长老会代替他们的职能。” “之前？那现在呢？” 路西法沉吟：“教会的人发誓一切献给神这个挺方便的，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可以直接读脑子……而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再自作主张搞事，我觉得留着也好。” 简单来说就是，反正现在人类也不是只能通过教会跟天使和神沟通了，人民当家做主了，教会废不废都无所谓了。 反正路西法相信，路西菲尔最开始搞出这个教会的时候，绝对不是希望教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路西菲尔真对他的改动不满意…… 那就不满意吧，还能怎样，他就是他自己啊！ 被自己坑算坑吗？要算的话，他可是被路西菲尔坑了好几次了！！！ 路西法忿忿地想着，完全不觉得这自己跟自己较劲的心态有什么问题，要问就是让路西菲尔也感受一下被自己坑的心情。 米迦勒笑了一声：“总之就是先让教会帮你把工作做好，剩下的再说？” “对。” 路西法看着这些关于神罚的修改建议，十分感慨：“太多了……人类过的真惨啊！” 虽然路西法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类过的很惨，但因为他一直没出过伊甸园，见到的人也就那些，加上伊甸园变得飞快，其实路西法对神罚对人类的束缚了解的不够深刻。 看到这些陈年案例和委婉的控诉，路西法才更真切地感受到他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惨。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41 真惨。 惨得像忽然发现今年十一和中秋节假期在同一天的种花人。 就是因为太惨了，所以就算越看心情越糟糕，路西法也只能头大地一条条理着思路，十分遗憾不能从地球拉几个法学大佬来给他打工。 “你这还要折腾多久啊？”米迦勒在一旁事不关己地问道。 “……等把外地的意见也收集一波，应该就差不多了。” 这个世界并不小，蒸汽列车能够到达的范围之外还有很多人类群居的城市，这部分城市路西法说不定听都没听说过——但现在天使们都能光明正大地给他帮忙，而不用担心暴露行踪，那这点距离就不算什么了，只要人类能提出建议，他这就肯定能收到。 加上他对于希望神罚能够达到的效果早就有个比较具体的想法，所以等这些意见收集来后，很快就能完成调整。 路西法伸了个懒腰：“等着吧，神罚这个不能急……我记得最新一期的《我行我上》要发售了吧？” 米迦勒对《我行我上》的关注度已经超过了路西法，他很自然地说道：“是啊，你要看吗？” 当然要看，不然路西法提这个干什么？ 他看神罚相关已经看的头部幻痛了，心浮气躁，实在很想转换一下思路。 于是路西法就扒拉出《我行我上》的最新一期看了起来。 前面的连载小说，内容对于早就在地球阅尽千帆的路西法来说吸引力不大，他更喜欢看一些议论文。 凡是议论文投《我行我上》的，基本就是言辞有些激烈，或是话题比较敏感，总之正常报社刊登肯定会有些犹豫的文章，这种看起来比小说什么的还有意思。 路西法飞快地略过了前面的小说部分，翻到了后面。 有一篇写的挺有意思。 “……大家最近都在讨论如何修改神罚，连教会都给予支持，已经足以证明神的想法了，因此修改神罚势在必行，我认为我们大家在为神罚提建议的时候，也应该思考在神罚的标准变化后，我们的生活方式会相应地产生怎样的变化……” 然后就是一些对于未来生活变化的探讨。 路西法看着感觉十分欣慰。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42 人类很上道啊！早该这样了！不然光修改神罚有什么意义，目的就是让人类过的好一点啊！ 再一看署名，竟然是很少写这种文章的大仲马，路西法更欣慰了，觉得自己没白为文学小组费心费力。 他看完这一篇，往后又翻了一下，发现又是主题相近，但角度不同的议论文，再一看署名，爱伦·坡……再一翻，又一篇，署名雨果…… 路西法沉默地把这一本翻完，拿着杂志起身去找文学小组了。 他刚往那边走了没两步，文学小组的角落就隐隐有些骚动，等他走过去的时候，所有人竟然都站了起来。 路西法：“…………” 你们，很不对劲！！！ 文学小组也很尴尬啊，他们之间又开始互相使眼色。 【你怎么站起来了？】 【凡尔纳忽然战起来，我没反应过来，你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突然站起来，我当然也跟着站了啊……】 【完了，我们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 【凡尔纳你怎么回事！】 凡尔纳虽然看不懂大家的眼神想说什么，但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反应过激这种事，他也说不明白，反正就那一瞬间瞄到了贤者大人往这边走，还对上了眼神，满脑子想着天使的他就下意识站起来了…… 没想到居然坑了大家，不然就他一个人站起来还好说一点。 路西法无言地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都坐吧。” 大家尴尬地跟着路西法一起又坐了下来。 路西法把手里的《我行我上》放在桌子上：“你们……这一期，讨论的主题很整齐也很新颖啊。” 大家都干笑。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43 路西法看着他们的滑稽的表情，没忍住也无奈地笑了起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们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看到贤者大人似乎并不介意，大家也都放松了下来。 大仲马跟路西法最输，她就第一个开口了：“贤者大人……呃，您是不是……那个？” 她不太好意思直接说天使这个词，就举起两只手，比划了一下扇动翅膀的动作。 路西法被逗笑了：“是啊，什么时候发现的？” 承认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猜测、讨论已经消耗了太多的情绪，此刻大家只是恍惚了一下，就接受了现实。 “巨龙来袭之后。”雨果小姐也整理好心情插话了，“有几天您的状态……不太对劲。”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啊，是吗，我知道了。” 父神啊，你装我能不能装得像一点？ “不过更不对劲的还是乔治先生他们……” 路西法：“……” 看着路西法无语的样子，文学小组感觉好像一度似乎变得有些遥远的距离又拉近了，态度也都放松了一些。 他们好奇地问了几个问题后，进入了正题。 “贤者大人。”普希金还是习惯性地这么称呼路西法，“您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改变我们的生活吗？” “对。”路西法承认道，“我就知道你们发现了，不然也不会写这些文章。” 文学小组的人一个个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不过真没想到啊。”大仲马感慨道，“我还以为我们以前的生活就是神期待的呢，原来其实是我们搞错了？” 路西法咳嗽了一声，实在不好意思说神就是那么期待的，只能强行找到一些好听话。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44 “主要是时代发展问题，有些神罚最开始确实能够辅助人类更好地活下去……但并不适用于现在的社会，而对我们来说，时间观念也和你们不一样，一个没注意就你们就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大家都很感动：“辛苦你们了，真是太费心了。” “没什么，你们过得好就行。”路西法说，“希望你们能幸福。” “啊，还有个问题。”大仲马好奇地问道，“您为什么一定要假装自己是人类呢？其实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效率会更高一点吧？” 关于这一点，路西法沉吟了几秒，缓缓地回答道。 “因为我希望你们的历史中，关于这些的记载，都是人类自己发挥到的作用……而不是因为‘天使希望你们如何如何’、‘神下达了怎样的旨意’。” “……但实际上的确是您做的？”大家都很迷惑，不懂这有什么意义。 “不一样的，其实我真的没做什么，很多事就是稍微起个头而已……像是蒸汽机，我只是提供了能够让大家别无旁骛地研究的机会，其实都是你们人类自己研究出来的技术，再像是神罚，一开始也是收到了一份你们人类自己写的调查报告不是吗？” 路西法认真地解释道。 “我仅仅是知道正轨的方向，真正出力的还是人类啊，可一但用天使的身份出面，人类的作用就会被掩盖……文字记载的作用比你们想象中更强大，看到神和天使主导一切的记载，也许后来的人们遇到什么事，就会期待有神或天使来改变现状，但如果记载中是人类主导的变革……” 有人接话。 “我们就会知道自救。” “没错。”路西法笑了起来，“你们自己就可以拯救自己，相信自己吧，你们有这样的力量。” ——既然敢把他弄失忆，那他的立场可就彻底歪向人类了，希望路西菲尔和神等他恢复记忆后别后悔。 143、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记忆回归的路西菲尔 一百六十六年零六个月后—— 路西菲尔睁开了眼。 被封印的记忆就好像从来没有被动过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脑海中。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45 和路西法时与过去的自己撕裂的感觉完全不同，路西菲尔对于自己身为路西法时做的所有事都了然于心，当时的心态也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来，并且毫无违和。 ……就是对于曾经的路西法满脑子“我也要坑一波自己”的想法,路西菲尔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也不能怪路西法这么做,不恢复记忆的话,真的想象不出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曾经多么认真地想要坑自己是什么感觉…… 反正路西菲尔现在就很想扶额。 “怎么了，头疼？”玛门轻快的声音在路西菲尔身后出现。 “没事。” 路西菲尔随口应了一句,然后就歪头看向走到自己身边来的玛门。 这个自己之前用一小部分“光”创造出来的闹钟,现在俨然已经习惯了身为天使的身份。 他创造玛门的方式,其实就是借鉴了神创造天使的方式，只是用的“光”的量有所不同而已，他一开始给玛门的“光”不足以让玛门实体化,完全是靠着至高神后来补充的“光”才能变成天使。 这种创造方式受限于“光”的数量，跟其他生命的繁衍是两条不相干的路。 路西菲尔最开始将自己预测到的一切问题的应对方案都录入进了闹钟，希望闹钟能辅助失忆的自己达成目的——怎么说呢，现在目的是达到了,但是过程…… 他可没让闹钟吐槽和嘲讽自己！ 不过算了，这种小细节倒也不必那么在意…… 玛门被路西菲尔的眼神看得毛毛的：“怎么了？我穿错衣服了？” 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 人界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成衣工厂也早已遍布全世界,他现在穿的这一身,就是最为基础的白衬衫加长裤的搭配，无论去哪个城市都很正常。 确认过自己没穿错衣服后,玛门放心又疑惑地抬头看向路西菲尔：“你在看什么？” 他从独属于对方的闹钟成为天使也过了很久了，作为跟路西法最熟悉的天使，玛门早就不加敬语了,毕竟撒旦更熟悉的也是路西菲尔而不是路西法。 但现在，玛门竟然看不太出对方在想什么。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46 感觉变得有些陌生了…… 路西菲尔把玛门创造出来的时间，距离他把自己的记忆封印其实也没几年，因此论起相处时间的话，玛门其实跟路西法相处时间更久。 而且这么多年了，路西法一点恢复记忆的迹象都没有，玛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这方面去，只觉得今天的路西法有些怪。 路西菲尔平静地说：“没什么。” “……好吧，没什么就没什么。”玛门早就习惯了路西菲尔大部分时间都话很少，只有想搞事……咳，想说服别人的时候，才长篇大论的习惯，“走吧，时间快到了。” 路西菲尔点点头。 他已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自然知道“自己”昨天和玛门越好了要出门。 “这个世界总算有电子游戏了。” 走在路上玛门就开始感慨：“虽然你大概看不上，但也能高兴高兴，说不定你哪天睡一觉起来，psp就发明出来了呢！” 路西菲尔小声说：“……等得可真够久的。” 就是因为昨天知道了今天有电子游戏发布会的消息，路西法高兴了一晚上，今天早上的期待达到了巅峰，可能是满足了什么解封条件，路西菲尔的记忆才总算回来。 父神这也太小心了…… 恢复记忆的第一时间，路西菲尔就满脑子想要吐槽这一点。 难道提前一百年解开封印，他还能把父神骂一顿不成？！不如说拖了这么久才终于能解开封印，他反而会不爽吧？ 父神有时候真的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是因为这么一点不爽，路西菲尔明知道自己封印解开的一瞬间父神就会知道，他依然不打算回天堂，而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去看看电子游戏发布会。 记忆被封印的期间，路西法也不是就这么认命了，他自己研究着研究着，总算恢复了一部分天使的能力，除了记忆，他基本跟个天使没什么区别了，因此他早早就飞到了游戏发布会所在的城市，省了长途跋涉的时间，搭个电车过去正好有一站能停在发布会附近。 电力早就作为新能源使用了起来，现在街道上的公交车其实都是电车，各方面都很规范，无论是车牌还是投币上车的方式都和地球的公交车没什么区别了。 玛门和路西菲尔非常熟练地投币，然后找位置坐了下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47 一位乘客跟在他们后面投币，投完后也顺势往后走，快路过路西菲尔和玛门所坐的位置的时候，这个人忽然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盯着路西菲尔猛看。 路西菲尔咳嗽了一声，惊醒了这个人。 “啊，抱歉抱歉。”这个人一边道歉，一边还是看着路西菲尔的脸，诚恳地解释道，“只是觉得您和那位天降圣人路西法长得很像……” 路西菲尔：“……” 玛门：“噗嗤……咳，经常有人这么说，不过这只是巧合。” 那个人将信将疑：“我还以为您是他的后代呢，毕竟您长得真的很英俊……” 路西菲尔嘴角抽了抽：“算是一家人吧。” “我说嘛！”那个人如释重负地笑了，“打扰您了，不好意思。” 说完，他就恢复了正常秩序，继续往后走找空位坐下。 玛门凑到路西菲尔的耳边：“你怎么没变个帽子出来。” “忘了。” 他是真的忘了，毕竟他恢复记忆后脑子里就没考虑出门这件事，都在吐槽父神和路西法了…… 照相机被发明出来，又被带到了伊甸园，扔给隔壁一群科学家研究的那段时间，改良得飞快，不光为录像打下了基础，还拍到过路西法的照片，作为资料附在了后世的教科书中。 这件事路西法一开始没发现，因为他有时候也会想要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就单纯休息一下，这种时候别说偷拍了，有人走到他后面比划兔耳朵的手势他都发现不了。 但事实证明，纸里包不住火，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之，路西法最终还是发现自己的照片上了教科书。 照片中，好看得有些过分的青年一手支着头，手肘撑在旁边的桌面，另一手则放在膝盖上方打开的书籍上。 他倒也没在看书，而是阖眼沉思，散落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脸颊旁，不过照片的角度依然完美地将他的长相拍摄了出来。 照片是黑白的，色彩很单调，但黑白分明的画面，反而将青年的容貌衬托出有些惊心动魄的俊美。 这张照片不光存在与教科书里，还有博物馆、图书馆以及教会等地点都有他的照片，通常还伴随着介绍的文字。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48 【路西法，第一次工业革命的重要人物，最早现身于伊甸园……他是教会认可的圣人、大贤者，也是所有人最喜欢的天使投资人……】 很羞耻。 但路西法这个身份，在当时已经被路西法“注销”了，不然他这容貌几百几千几万年都不带变一下的，一直用这个身份早晚要被起疑心，结果“注销”完身份才发现这件事，搞的他本人都没资格去以肖像权的名义让他们撤掉…… 玛门还很促狭地重复：“天降圣人。” “……你闭嘴。” 进入教科书这种事，不在路西菲尔的计划内，也不在路西法的计划内，但想一想，倒也是正常发展……至少“路西法”这个身份在所有流传下来的文字记录中，都是人类，记载非人类相关的资料，在他离开伊甸园之前，已经亲自带着撒旦和拉斐尔去教会全部搜走了。 嗯，是人类就行，人类路西法做的事，和我天使路西菲尔有什么关系？ 没两站就到达了目的地，路西菲尔和玛门下了电车，沿着路上的指引标识找到了展会的地点。 电脑已经发明出一段时间了，属于人类的互联网也在同步开发中——这倒是比地球开窍得早，可能是受路西法之前搞的神罚改革事件中，直接植入人类脑海中的【神罚局域网】启发，大家都觉得这种无视距离的沟通方式很棒棒，所以一直期待发明一个功能更多的互联网。 不过受技术限制，至今也没问世，但只要正常地研发下去，出现互联网也是迟早的事了。 “大家好，这里是第一个能够在电脑上运行的电子游戏的发布会。” 展会的人来的还挺多的，应该是感兴趣的都来了，主持人拿着杂音有些明显的话筒在台上主持。 “废话不多说，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嗯，这个世界干练简洁不多逼逼的风格真好，希望地球也引进一下。 “我们工作室研发出的世界上第一个电子游戏，是我们熟悉的天使投资人路西法曾经提到过，但一直没能实现的游戏。” “……？” 路西菲尔惊了，怎么又跟路西法有关？！ “这个游戏就是——” 144、第144章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49 第一百四十四章美丽新世界 之前说过了,这次主持人的风格不拖泥带水，因此没卖什么关子，就直接公布了答案。 “——《贪吃蛇》！” 路西菲尔：“………………” 也是，世界上第一个电子游戏,肯定不可能上来就是什么《最终幻想》之类的水平……就算是《贪吃蛇》,这个起点也很高了。 不过他跟谁提过《贪吃蛇》吗？ 路西菲尔立刻开始翻自己的记忆,还没等他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答案，上面的主持人就自己说了。 “没错,就是在克里斯蒂娜·仲马的回忆录《我在苹果店的日子》中提到过的那个《贪吃蛇》！” 路西菲尔惊了：“还出回忆录了？” 他怎么不知道？ 大仲马都挂了快一百年了,真要出回忆录不是早就应该出了吗？ 玛门也不知道：“你不是经常待在人间吗？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路西菲尔皱了皱眉,动用“路西法”不会用的伊甸园负责者的职能，远程把伊甸园范围内的情报数据给过了一遍，总算得到了答案。 “……五年前出版的,我七年没回伊甸园了……是她跟路德维希·高斯的后代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 嗯……这么说来的话，一开始大仲马来苹果店，也是因为跟着准男友高斯一起来的，但后来大仲马沉迷事业无法自拔,高斯也被隔壁抓去当人肉计算器一直当到巴贝奇的计算机造出来才解放，感觉他们两个好像确定关系后,交集反而变少了。 不过后来高斯去给艾因斯坦的《自然》帮忙,就又有了跟《我行我上》编辑部经常接触的理由,他们两个相处时间又变多了,最后总算是喜结连理，婚礼路西法也去了。 说起这两个刊物,哪怕过了一百六十多年，依然十分牛逼。 一本刊物是放不下一整个世界的前沿研究的，所以在这一百多年中陆陆续续也有不少延续了《自然》的模式进行收稿的期刊,同样在科学界占据了无法无视的地位，但作为开山鼻祖，《自然》的地位依然屹立不倒，并且愈发精品化，只刊登最有突破性的研究。 不过《自然》的重要性不光是刊登的内容，还因为它曾经规范了论文格式，尤其是引用这块，不知道拯救了多少人，至今论文的格式依然大致上按照《自然》第一期上的格式来。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50 《自然》创刊一百周年的时候，封面还用了路西法闭目养神的那张黑白照作为对这位伟大的发起者的纪念和尊敬。 只是比起什么天降圣人之类的，科学界更推崇路西法【大贤者】和【天使投资人】的称号…… 没办法，科研就是在烧钱，好在这个世界的人都很喜欢做慈善，只是路西法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大部分慈善是请吃饭，而现在做慈善办法就多多了。 比如去教会捐钱，由教会考察前来登记的科研项目，然后再把捐款发放给需要资金的研究小组。 一般需要这种资助的都是独立且研究方向冷门而拉不到投资的人。 现在其实比较流行某些商会直接组建研究院，本地缺钱的科研人士就带着自己的项目计划书去报名，商会的人想做慈善了就往里投钱，比如…… 各位，我给你们送钱来了，你们最近缺啥……什么？够用了不需要？！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我觉得你们这个器材用了十年该换一下了，还有你们这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太累了吃不下饭，我听说最近有位大厨非常会做能够开胃的菜，要不要请大厨来帮帮你们……啊？胃病？我这就去看看有没有治疗胃病的项目去投资一下！ ……差不多就是这种画风吧。 这个世界的人手里钱多了反而十分嫌弃，享受当然没人讨厌，但超过限度反而有压力，他们更希望为社会发展多花钱，这样他们才能获得心灵的满足。 至于《我行我上》嘛，也神奇地延续到了现在还在发行，只是刊号在一百周年的时候重新开始计算了。 《我行我上》现在的刊载内容倒是和路西法那个时期变化很大，更倾向于一些反应社会现象的题材的看起来有些沉重的小说——受限于这个世界的神罚，其实沉重也沉重不到哪里去，就是比较正经——以及一些先锋思想的文章，还经常搞一些辩论题目。 这个转型也是有原因的。 由于大部分人都承认历史上《我行我上》是神罚改革的导火索，大贤者路西法曾对这个杂志说出过“引导人类走向新世界”的评价，历史上也讲《我行我上》称之为启蒙运动的先锋，导致随着时间的流逝，收到的投稿越来越倾向于思想深邃，至于小白文爽文之类的，都不好意思来投，转去投了其他新兴小说刊物。 《我行我上》第一代编辑部成员当时也还年轻，加上他们做杂志本来就不是为了挣钱之类的，能够为社会起到一定作用，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因此爽快地决定了转型，这一转型就维持到了现在，至今人们都喜欢买《我行我上》来了解最新的思想潮流。 神奇的是，《我行我上》编辑部还保留了一年一度的【贤者杯】征文比赛，连续举办了一百六十六届，这个【贤者杯】反而投稿的很多都是新人，而不会因为高山仰止之类的原因放弃机会。 《我行我上》不光因为这些而出名，它的第一代编辑部成员还各自都写了很多随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提到了苹果店的店主路西法，甚至二十年前有人成立了“路西法研究会”，专门从这些历史资料里还原一下这位神奇的天降圣人是个怎样的人。 ——其实，这次电子游戏发布会的研发组，就都是“路西法研究会”的人。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51 他们研究会研究着研究着，就聊到了大仲马的回忆录中提到的《贪吃蛇》，考虑到现在搞电子这一块的都没有做游戏的心思，研讨会的人一拍即合，一个个去自学编程，总算把这个游戏造出来了。 可以说，《贪吃蛇》是他们“路西法研究会”最耀眼的成果之一，但他们宣传的时候却没拿路西法的名字来宣传，而是非要等到现场了才曝光，可谓是一鸣惊人了。 “果然和回忆录中写的一模一样！”很多人都看过大仲马的回忆录，他们盯着展台上屏幕中一点点挪动的像素贪吃蛇，十分激动，甚至有人拿着手里拿着照相机一个劲地拍。 玛门：“……我觉得贪吃蛇放手机上才好玩。” “那我还要给她解释什么是手机。”路西菲尔倒是无所谓，“键盘控制也挺好的。” 玛门和路西菲尔围观了世界上第一个电子游戏的问世，虽然有让人可以上手玩的环节，不过路西菲尔还是带头悄悄地撤了。 因为时不时就有人说“路西法大贤者不愧是大贤者，百年前设计的游戏真的能做出来，还挺好玩的”、“我就说这位天使投资人最看重电流小组和计算机小组，果然是想见到《贪吃蛇》这种游戏问世吧”、“其实路西法也是现代游戏之父……”之类的。 总之很尴尬，来之前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还是赶紧走吧。 玛门闷笑着跟他走了出来：“接下来要去哪？” “回伊甸园吧。” 玛门意外了：“突然回伊甸园？” “啊。”路西菲尔看了眼路边的报刊亭，“第一百六十六届综合研讨会要开始了，地点是苹果店，正好回去看看。” 是的，自从路西法在苹果店召开了第一届蒸汽机研讨会，结果中途变味，搞成了前沿研究讨论会后，就维持了每年举办一次的习惯，其实就是让大家聚一起聊聊这一年自己的研究，互相启发一下，免得这些家伙们闭门不出没有社交。 其实除了最开始那两年厚积薄发，后面每年真就是大家一起放松放松了，毕竟很多项目，一年的时间真不够研究出什么的…… 但神奇的是，就算这样，目前为止所有跨时代的研究项目也都出现在这个会议上，比如电力，比如飞机，比如电脑之类的。 就好像他们憋着一口气不发表，非要等开会了再宣布一样，追求一种奇怪的仪式感。 这个会议出名后，想参加的人也越来越多，但苹果店是有特殊意义的地方，大家都不打算改，最终就只能提高入会门槛已减少人数，而不是像路西法那时候随便谁都能进。 至于参加的资格嘛……参加过一次的人不出意外可以一直参加，新加入的办法一个是靠大佬推荐，一个是靠自己的论文或发明直接当门票。 而路西法和玛门，哪个都没选。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52 他们飞到了伊甸园后，隐秘地落在了楼上的阳台。 路西菲尔悄悄走进三楼……虽然他离开这个屋子已经一百多年了，里面的各种设施也都有些陈旧，但依然看得出被打扫得很干净。 唯一的违和点就是，这里到处都有指引牌…… 因为这里被作为“大贤者路西法故居”被保护起来了，有人来伊甸园旅游就专门来苹果店参观，但每年这个时候开综合讨论会的时候，故居就会关闭参观，专门让给下面的大佬们开会。 不光是路西法，连路西菲尔也没想到这个世界还会搞故居纪念地这一套。 主要还是因为路西法太传奇了，还传奇得很贴近人们的生活，不像是米迦勒那个乔治，想搞点什么纪念也找不到，只能写史诗传颂一下。 路西菲尔走到窗边眺望，闻到了附近面包店的香气，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 伊甸园变化有点大，但看着这样的伊甸园，路西菲尔依然感到了怀念。 当年，他让撒旦和玛门把各地关于神罚的修改意见都收集整理好之后，就雷厉风行地直接一口气全改了，然后让撒旦写一份报告交给父神，在人类脑海里增加神罚局域网。 这一切的变化，哪怕是对人类来说，也算得上非常快了，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从新纪元开始到现在一直被神罚控制着的人类，就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自由。 人类的世界陷入了狂欢。 只有文学小组的人意识到了什么，总是对他露出恋恋不舍的表情。 路西法当时就知道，他们猜到他打算彻底放手了。 “不能留下来吗？”雨果小姐小心翼翼地请求，“我们还有很多事不懂，希望得到您的指点……还有隔壁！他们要是研究陷入困境了怎么办？” “不，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至于研究陷入困境也是正常现象，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否则你们就像是小孩子，遇到问题就来问我，这样根本没办法长大。” 路西法当时回答道：“你们已经可以独立了，接下来的路，人类应该自己走下去了。” 之后，过了没多久，路西法就向大家告辞离开了。 一开始，不知道路西法身份的人类还很乐观，觉得路西法又不是伊甸园的人，人家是大贤者，到处走走开阔视野活到老学到老很正常，因此都表示贤者大人您走吧，记得经常回伊甸园来看看啊！ 但随着时间流逝，终于有人发现，他们彻底没有了路西法的消息，这位改变了世界的大贤者，竟然无故失踪了！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53 大家互相对了对情报，没人知道大贤者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去往何处，就好像他的出现就是为了让世界改变一般。 当年还流行过一阵寻找大贤者，最后还是教会出面，说大贤者现在想要安静隐居，众人才放下心来。 这一百多年，路西法也隐姓埋名地回伊甸园看过，每一次来都有新的感受，而如今恢复记忆的路西菲尔，感触尤为强烈。 “结果，还是没玩上《最终幻想7》的重制版啊……”路西菲尔感慨。 没办法，路西法虽然解锁了很多技能，但最终从异世界扒拉东西这个技能依然没搞明白，而本来能帮忙的玛门也因为被从他身上分离了出来，失去了对路西菲尔创造的抽奖池的控制，更不可能再变个显示器出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路西法果断关店走人的原因之一。 因为，抽奖池关了！虽然存在空间里的东西还能用，但他存货用完的话，就没法给那些人兑换美食了啊！！！ 真相就是这么残酷。要不是这个原因，路西法说不定还能走得晚一点。 听到路西菲尔的感慨，玛门随口道：“等你封印解除后，自己变一个出来吧，谁让你运气不好，手气那么黑……” 玛门看着路西菲尔变出的来的ps4配件以及显示器，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玛门才缓缓开口：“你……是终于学会了怎么用这个技能吗？” “不，我解除封印了。” “什么时候？” “今天你见到我之前。” 玛门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都吐槽了什么，感觉有些窒息。 “放心，我现在不打算跟你计较。”路西菲尔难得地微笑，“我会一点点跟你慢慢算账的。” 玛门：“………………” 吓唬完玛门，路西菲尔就把设备都收起来了，他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玩游戏，人家下面还在开会呢。 他的视线穿透了地板，一楼的情景就如同发生在眼前一般清晰。 路西法为世界和平牺牲太多_854 主持的人是艾因斯坦的后代，姑且也叫他艾因斯坦吧。 艾因斯坦正在发表演讲，这也是路西法当年的会前动员搞出来的习惯。 路西法听了一会儿，这次的主题貌似是忆苦思甜。 “……就在一百六十六年前，我们的同行还承受着神罚的威胁，无法随心所欲地做实验，而在当时，第一届研讨会就仿佛天堂一样，要什么有什么，无论是资金、安全还是资料丰富度，甚至强大的指引者，这里都是世界第一……” “……我的爷爷，也有幸参加了第一届研讨会，尽管当时他水平不足，但依然坚持在这里帮忙，最终在大贤者的指引下创立了《自然》，用自己的方式为科学界提供帮助……” “……我们现在这一代，很难想象当时的同行们有多困难，先辈们已经为我们争取来了如今优渥的研究条件，让我们可以不用担惊受怕地进行研究，无论过去多少年，我们都应该感谢他们……” 玛门也在听楼下的演讲，他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恢复到了常态，自然地开口道：“我都没想到，你居然会把神罚改革成这个样子。” “……其实，我也没想到。” 玛门震惊地抬头：“你竟然没想到？” 这可是运筹帷幄的计划通路西菲尔啊！怎么可能没想到？！ “我当时想的是，我来掌握神罚的控制权，我来修改神罚的标准。” 路西菲尔神情微妙地说着。 “但是，失忆的我选择把神罚的制定权交给了人类……比我更敢想，做得比我想象中还好。” 魔鬼引诱人类吃了善恶树上的果实，从此人类便如同神一般晓得分别善恶了。 路西法…… 还真是货真价实的“魔鬼”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