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的叹息》 第一章 什么是正义?正义对每个平凡人来说,无非就是为了不公不义的事情,挺身而出,抑或是纠正其他人的错误,彰显自己很有正义感。以前的我,也会说自己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现在,我认为我自己揹负不起『正义』这两个字。 「铃、铃、铃」没错,我的手机铃声就是如此的简单且无聊,就如同我的人生一般,儘管协助了多件案子的破获,但我仍然觉察不到快感,那种将罪犯绳之以法的快感,这本该是我当刑事警察最想要的东西。 我百无聊赖地接起电话。「陆凡,你快来,有事要做了。地址我等一下传给你。」电话那头的组长自顾自的掛了电话,也不确认我是否有听进去,但确实很有他的作风,而我也一定会到。 点开讯息,我照着组长给我的地址,输入进导航,地图上显示,到目的地需要半个小时,那我可以十五分鐘后再出门了。我坐在床上,双眼轻闭,想像每一寸的皮肤都在呼吸着空气,每一个毛细孔都打开着。就这样过了五分鐘。 我踏进我的浴室,那是用深灰色的磁砖砌成的墙,而地砖我则选用乳白色的地砖,这样才不会显得刺眼。乾溼分离的设计,是我最喜欢的,离门边最近的马桶,一定要是纯白的,离地式马桶。我再往前走,走向洗手台,洗漱一番,将我右旁分的瀏海吹好,时间也差不多,再喷个香水,就可以出发了。 一把车开出地下室,灰矇矇的天空映在我的瞳孔,天气并不是很好啊!今天可能有机会下雨。车子过不久就开到松华区,我在一栋看起来不是特别高级的透天厝前停了下来,透天厝的外面还有前院,前院里种了不少的树,整个区域有外墙围着。虽然主体看着感觉不贵,但这个佔地面积,再加上前院种的树,全部加起来,不便宜啊! 铁门全开着,封锁线是沿着外墙围起来的,外面有不少基层警员。我下车前戴上了两层口罩,口罩内还涂了绿油精,就怕味道太过猛烈。下车后,我谨慎的吸了一口,浓浓的味道还是进入了我的鼻腔,但是,这个味道,和以往的味道有所不同,以前来到命案现场,就是尸体、尸水,最多在加一个排泄物的味道,今天,多了一股酸味,不得不说,在这样的夏天,尸体腐坏得很快。我撩起封锁线,走进那栋房子的前院,里面的植物果然不便宜。 「前辈,你来啦,组长就在里面,跟我来。」一个年纪跟我一样的警员对我说。「不要叫我前辈,我们两个同期的,不用这样。」我这么对他说。「不行,我会被骂的。」「好吧!但是,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叫我名字就好。」他对我点了点头。 虽然说是同期,但我有些想不起他的名字叫什么,好像是……「陆凡,来了就别慢吞吞的。」组长在门口喊我,算了,名字之后再说吧!我们组长,是个大光头,虽然看上去有点像黑道,但其实人还满好的,只是很多事都叫我做。「组长,我来了,这次是什么案子?」我问。「女屋主名字叫郑淳,37岁,陈尸在卧室的双人床上,目前还找不出致命伤,腹中胎儿被取出,估计七、八个月了,所幸还活着。」「剖腹还不是致命伤!」我有些惊讶,因为通常这样会造成失血过多。「对,不排除情杀的可能,死者的老公现在还联系不上,但附近的邻居都说,她先生有精神病,不过有吃药控制,所以有在上班。」我大致上了解情况了,默默的点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道情况,那这里就交给你了。」组长丢下这句话,就跑走了。果然这次又变成我负责了,但也因为组长,我现在才名声大噪。 他能待这么久,我也是惊讶的,毕竟组长是个容易晕血的体质,亏他还看了剖腹画面。不过,这样他是怎么当到组长的职位的?算了,我才懒得管。我走进房子,门边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跡,有可能是熟人,也有可能早在屋子里埋伏,我接着往客厅去,在桌上发现一个药袋,我掏出手套戴好,拿起药袋端详。药袋上写着「武祥医院,6月15日,范德忠,精神续乱。」看来这就是郑淳的老公,范德忠的药,精神续乱也有可能会误杀妻子也说不定。 鑑识小组的人已经在卧房採样了,像是毛发、血跡等等的东西。我在卧房里四处看看,我发现,房门口完全没有损坏,也没有强行进入的跡象,我再走近窗边,同样也没有破窗而入的跡象。当然,这些还是需要鑑识小组,鑑定完才能确定。 就在我要离开窗边的时候,我撇眼看见,窗沟里有一块乾掉的泥土,我拿起来闻一闻,有淡淡的铁銹味,在这附近,有含铁的土并不多,主要是在工业区。我先装起来,拿给鑑识人员。但假设真的像我想的一样,那很有可能是熟人所为。 我将组长的推测加进来的话,也不衝突,情杀的话肯定是认识的人,我必须从尸体上得到更多讯息。「朱弟,黎安看完大体了吗?」我问。「学长,不要叫我朱弟啦~听起来很像女生的茱蒂耶。」小我两届的学弟这么回我。朱弟,本名朱志龙,25岁,刚进社会,还是保留了念警校时的寸头,可能是想在他自己的形象,跟我给的绰号中做区隔吧!组长要他跟着我学习,算是个不错的后辈、助手。 我听到他的回话之后,笑了出来「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再说了,谁叫你姓朱,又刚好小我两届。」我说完朱弟居然给我噘嘴,天哪!饶了我吧!那个寸头,再搭配这个动作,我都要吐了。「别给我露出那个表情,回我,黎安看完尸体了吗?」「黎安法医当然看完了。」朱弟自讨没趣的说。「帮我叫黎安。」死者的状况我必须先了解,虽然组长已经有跟我说了,但毕竟不是专业。不过听说找不出致命伤,不知道黎安找到了没。 朱弟跑回来「黎…安说请学长过去。」他气喘吁吁地说。「不要在案发现场跑,破坏什么有你好看的。」我瞪了他一眼就去找黎安了。黎安,本名秦小云二十…唉!女人嘛!年龄是秘密啊!喜欢大家叫她黎安,叫本名她是会发飆的,以至于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真名,我这个同学兼朋友的法医,验过的尸体不知道有多少具。有着一头中长黑发,但是她为了更符合黎安这个名字,她染了一头金发,戴上瞳孔变色片。 我一往黎安的方向去,后面就有一个跟屁虫尾随。李昂,26岁,是一名专门跑刑事案件的记者,留着一头俐落的短发,看上去很是精明,跟在我身边很久了,我都会让他报很多独家,也很遵守我给他的条件,从不会多报导一些,我不让他公开的东西,果然精明,很懂合作。李昂抓着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跟在我身后,开口问「这次能报导多少?」「现在目前你知道的都能说,黎安纳里的先不要。」我这么回他。 一路上我们无话,可见真的是合作关係。越往黎安那里走,味道越重了,我转头看一眼李昂,我差点笑出声,他的脸整个都白掉了,脸都皱在一起,像沙皮狗那样皱,他只差没当场吐出来了,亏他还跟了我很久了。 「你终于来了,现在是怎么样,三催四请的才肯来啊!下次我插炷香请你好了。」黎安调侃的说着。一旁的李昂居然连遮掩都不遮掩,直接笑出来。黎安因为要工作,都会把头发绑起来,看起来十分干练。「我也才刚到不久啊!别这样。」我有些无奈又有些觉得笑。黎安在这栋房子的后门那里,进行验尸。一来,是因为这间屋子的电灯不够亮,所以选在后门,让光线可以照进来。二来,靠近门口能让味道不至于那么浓烈。后门连接的是厨房,厨房选用的色调是鹅黄色的,材质是大理石。后门出去还有一个小小的后院,但真的算小,跟前院没得比。 「不说这么多了,过来,我跟你讲死者的情况。」我走靠近。「你看他的腹部,虽然他是一层一层割开死者的肚子,然后才把婴儿取出来…」「但是整个切口还算工整。」我接着说。「对,没错。」「所以,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外科医生,或相关职业。」我说出我的猜测。 黎安接着说「没错,你在看这里,她的血并没有流的很多,所以证明这个剖腹行为,是在死之后才有的。」「但是为什么这么做呢?」我问。「哈,这是你应该要烦恼的,别问我。」黎安这么回我。「我知道,我只是在问我自己。死者死了多久了?」我问。「大概三、四天了。」我默默记下。「兇手会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所以不杀婴儿。」李昂突然蹦出这句。「你要笑死我吗?如果她有良心,就不会杀人了。」听起来,黎安觉得李昂的说法很荒谬。虽然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这个想法还是不要让黎安知道好了。我在心底已经嘲笑了自己一番。「喔,对了!死者的手掌跟四肢,都是呈现放松的状态,所以表示死者的身前状态有可能处于意识不清的,我把尸体带回去,做更仔细的检查,到时候再通知你。」黎安说完就走出后门了,在这点上,她跟组长有点像啊! 「那我就先回去整理新闻囉!」李昂这么说着,也跟着黎安从后门消失了。难道现在都流行这种作风吗?我走回卧房想看看有什么细节,我不相信找不到其他东西,这个房子都太过于乾净了,怎么会一点痕跡都没有。我可以理解为什么没有指纹,虽然有脚印,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没有闯入的痕跡,更可以理解为什么没有任何毛发遗留。但是这些全部一起出现,就有点不太合理,哪有人这么厉害,除非…除非…对!他计画很久。 我趴在地上用我随身携带的小放大镜,仔细的看着哪个脚印,脚印上有一颗很小很小的小碎石,看起来跟窗沟的那块很像,我小心翼翼的把它夹进袋子里,然后交给鑑识小组的人。虽然我很想继续看一下现场有什么没发现的,但是碍于天色太黑了,只好作罢。我走出那栋透天厝,庆幸今天没下雨,要是下雨了,前院跟后院的线索就会更难採集了。 我坐上车,满脑子都还是案子的事情,边想边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驱车返家。我在脑海中把今天得到的资讯一一列出来: 一、 现场非常乾净。 二、 没有打斗痕跡。 三、 死者老公精神续乱。 四、 死者死了三、四天。 五、 死者先死才被剖腹。 六、 突然眼前一到闪光,之后就眼前一黑。 四周一片黑暗,听不太到甚么声音,但可以听到有微弱的「嗶、嗶」的声响,过了一下子,感觉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可以听到像是呼吸的声音。这是谁的呼吸声?是我自己的吗?我想要张开眼睛确认,可是我发现我的眼皮,变得好重,重到我想睁开都不行。我现在到底在哪里?我静下心来想,赫然发现,我现在吸到的空气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难道我在医院?不可能啊!我不是在开车吗?而且我还在想那件案子的事情。等一下,好像有脚步声,有人来了。 「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放心,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过几天应该就会醒了。」另一个男人这么说着。「而且,他非常的幸运,要是换了别人早就缺胳膊少腿了。」那个男人继续说着。之后的声音我都听得不是很清楚,等我再次可以听到声音的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这次我听见一个女生的声音,她好像是在说…唉!她说什么根本清楚,算了,我先试试看睁眼吧! 用尽我全身的力气,集中在眼皮上。有一条光照进我的瞳孔,好亮,好想闭起来。不行,要是现在闭起来,我什么时候还能再睁开,硬着头皮撑着,光线越来越强,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那是一瞬间的事,所有感官都回来了,我先是看到墙上的灯,才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他醒了,他醒了,医生。」一位女性的声音穿过我的耳膜,我认得这个声音,是… 第二章 我认得这个声音,是…是黎安。 接着医生走进来,胡乱照我的眼睛,想瞎死我吧!我根本动不了,手没办法挡,头也没办法移开,我要是可以开口说话,我肯定骂得让他叫不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眼。「嗯,他的瞳孔反应是正常的,等他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动跟说话了。」那个拿手电筒照我的讨厌鬼这么说。「好的,谢谢医生。」黎安回答。接着她转向我对我说「你怎么搞的,开个车也能开到被撞到。」「……」「喔!你不能说话,我忘了。」「……」「哎呀!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一时忘了。」黎安一直在自说自话,我根本没有用什么眼神,我这简直是哑巴吃黄连,说不清啊!算了吧!随便她怎么想,反正我这个朋友,习惯了。 看房间里的光线,估计我在窗边的床位,而且现在应该是晚上吧!「是你们组长打电话给我的。我才知道你这个厉害的刑警,也会撞车昏迷了好几天。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心里很复杂,但绝对谈不上好。组长打电话给黎安,那他人呢?不会这么不关心我吧!还有黎安这个损友,知道我没生命危险后,就开始笑我,真的是…唉! 「喔!对了你们组长他刚回去,是我让他回去的,他都两天没闔眼了,都在照顾你。」黎安的话让我心里舒服多了。组长也不是这么无情无义嘛! 痾!下我一跳,嘴边突然湿湿的,原来是黎安拿师棉花棒,擦我的嘴唇。「你要笑死我吗?这样也能吓到。明明就在你眼前。」黎安现在仗着我什么都做不了,开始对我够种欺负,我决定了,我要叫她的本名。在心里叫。我用一脸嫌弃的脸看她。「不用看啦~我真的对你很好了,你组长,根本不会照顾人,然后又不回去。是我再三向他保证,我会照顾好你,他才回去的。要不然你现在肯定很糟糕。」黎安说完,就没再多说什么了,想来应该是我没办法回她,她自己也说不了太多话,只是静静地帮我按摩肌肉。 我一边享受按摩,一边回想车祸的发生。当时,我正在把案子条列出来,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交通号志,所以就车祸了?可是我身体的左半边明显比右半边还要严重,这应该不是迎面撞上造成的,难道是侧边吗?所以是我闯了红灯,才被撞到的吗?那肇事者呢?黎安根本没提到,而且还说的好像是我自撞,没有肇事者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想什么?想到眉头皱成这样。」黎安歪着头看我,也没再追问。但是,我实在很在意,想着想着我就又睡着了。等到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大白天了,我试着动动看身体,脖子已经可以简单的转动了,我转向左边,有一个人站在病床的左床尾,但是他的脸被病房的帘子挡住了,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个男的。 「他分明是被撞的,而且是故意的,难道路口就没有监视器吗?」被帘子遮住的男人,很激动的说着。这个声音不是李昂吗?连他也来看我了啊!「很抱歉,那天那个路口的监视器都在保养,所以都没有开啟。」帘子后面的男人回答了李昂。李昂看起来很生气,其实我不意外,如果没有我了,他很难有独家可以爆吧! 「欸!你什么时候醒了?」李昂转头发现我在看他,他有些心虚跟紧张。但是我不明白,我被故意撞伤,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啊!「刚…刚。」我努力的试着挤出字来,声音一出来,我直接吓到,这是我的声音吗?我车祸应该没伤到声带吧!「你别担心,这只是因为你长时间没说话,所以才会这样。」李昂这么对我说,可能是我刚刚的脸太惊恐了吧!我发现我可以发出声音之后,我马上使力,想让我的手动起来。「你这么快就要復健了吗?」李昂问。「不…不…能等。」我边说边继续把手用力举起来。 「好吧!我不阻止你,但你应该还不知道,你伤的多严重。我跟你说吧!」李昂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的左肋骨没什么事,但你得内脏有些受损,需要再观察,也有轻微的脑症盪,但脑正当现在应该是没事,左脚踝错位,虽然桥回来了,但还不能走路,也帮你固定住了。剩下就是一些小擦伤,医生说你算幸运了,其他人可能连内脏都会破裂,肋骨断掉。」我听完才知道自己居然命这么大。 等等,那不就表示,我不能继续查郑淳的案子了吗?不行,不行,我再次努力的挤出声音。「我…要…要…」「你要什么?我帮你拿。」李昂很热心地说着。「查…查…案。」说完,我喘得不得了,头一次觉得,能说话是多么幸福的事。「这个啊!我做不了主。我…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黎安。」李昂一面笑,一面说着。我感觉他笑得很猥琐。 得到一个暂时的答案得我,打算闭着眼睛休息,顺便想一下,之前,在车上想得那几点。「痾…那个…」李昂又发出声音了,他怎么能话那么多,记者不是应该多听、多看、少说话吗?我再次张开眼睛,用眼神询问他要做什么。「我…我没有黎安的电话号码,你能给我吗?」李昂说得吞吞吐吐得,但他看起来有点兴奋,这小子不会是对黎安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综和刚刚的种种行为,我敢断定,这小子肯定喜欢黎安。完了,又有一个少年要被摧毁了。 「手…机。」我用力地说出口,真的很累人,不过,我感觉我越来越能说得顺了。 李昂左右张望,看见我的手机就在旁边的桌上,他伸手去拿,然后把手机递过来。我把我右手得大拇指伸出来,李昂低头一看,便伸手抓着我的大拇指,按在手机上,虽然这个动作没什么,但我总觉得,这很像逼迫我画押一样,逼我不能继承财產什么的。 手机一解锁,李昂就停在那了,但他马上又从他那快崩坏的小世界回过神,在我的眼前点开电话连络人,找到黎安。我看他看到黎安的名字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没看到什么奇怪的称谓吧! 「我去帮你问问。」李昂拿到电话号码之后,拿着自己的手机,往病房外走。等他走出去之后,我低头看着我的手机桌布,那是一张我跟黎安的合照,如果是一般的合照,那倒还好,但是那张照片,是黎安把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那时是圣诞节,我们背后是一棵超大的圣诞树。 过了一段时间,李昂回来了。「她说可以,但是你不能熬夜。」我点了点头。「黎安明天会带跟案子相关的资料来。你会不会饿?我去买。」李昂接着说。「会。」我回答。「你要吃什么?我先说喔!你现在只能吃粥类的食物。」「翡…翠银鱼…粥。」「好。」说完,李昂拿着钱包就出去了。他最好跟我一起吃粥,他要是敢在我面前吃炸的,我一定会骂死他,以防万一,我现在来练习说话好了。「你居…然敢吃…炸鸡…你…胆子很大。」「你不要…给我露出那个…表情。」很好,我感觉我现在厉害很多,照这个进度,我很快就能好好说话了。 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我做好了骂他得准备。「我回来囉!」李昂欢快地说着。这让我更篤定他一定不是吃粥。正当我要凯口的时候,我看见他拿着两个一样的饭盒,害我到嘴边的话又吞回肚子里了。不,就算不是炸鸡,也有可能是其他好吃的。 李昂并没有发现我那阴晴不定的情绪,自顾自的拿出那两个饭盒,我眼睛直勾勾得盯着,我要看看这小子买什么吃。「看来你真的很饿。」李昂为我的行为照到了藉口。我不理他,继续盯着饭盒看。李昂打开第一个饭盒,嗯,是我的翡翠银鱼粥,我继续看着第二个饭盒,李昂一打开,嗯?怎么也是翡翠银鱼粥,我皱起眉头。李昂笑了出来。「我怎么可能吃别的,我没那么坏,这些眉角我还是知道的。」可是我分明闻到了别的味道,难道只是在美食街不小心沾上的吗?算了,就这样吧! 我看着我的那碗粥,用力的举起手臂,拿起汤匙,小心翼翼的舀起碗里的粥,一举起来,手就不由自主的抖起来,不过,幸好吃的是粥,不是汤汤水水的东西,要不然,里面的食物都被我抖光了,我的折叠桌可能会谢谢我的斗内。 一顿饭,我吃了很久,从中午开始吃,到下午我才真正吃完。虽然,李昂有问我,需不需要他的帮忙,但是,我才不要被他餵食。 太阳西下,外面的阳光越来越橘黄。「陆凡,你晚餐要吃什么?」李昂安静了很久之后问我。「我不饿。」我回答。「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清楚了。」李昂开心的说。我对他点了点头,我自己是最清楚的,毕竟,我中午的时候,可是很努力的练习骂他。 「那我要回去囉!明天应该是黎安会照顾你。」李昂边向我挥手,边往外走去。 我知道他快待不下去了,要他一整天都跟我在这里,他也是很闷的。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要怎么洗澡啊!现在算一算,我应该有两三天没洗澡了吧!刚才忘记问李昂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问他比较好,我不希望到最后是他帮我洗,明天,黎安应该会有好方法。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我闭上眼睛,把思绪想像成一条细线,不停的往脑中深处游走,走一走会看见一格一格发光的小窗口,有的是白色,有的是黄色,每个窗口都有独特的顏色,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停下来,继续走,直到我看见一格小窗口,并不是发着亮光,而是呈现灰灰的样子,我就感觉,一定要去看那个窗口。 我来到窗口的正前面,停下来,几天前那场车祸的画面,在那个窗口里。我仔细的观看画面里的一切,看着看着,自身也进到当时的场景。 仪錶板上显示,时速75公里,抬头看向前方,准备要红灯了,仪錶板上的速度并没有下降,还是在75公里。感觉到脚下在踩着什么,低头一看,是我的脚,正在踩着煞车,但完全没有感受到油压,我吓坏了,发疯似的,狂踩煞车,但车子始终没有停下来,再次抬眼,车子已经在马路中央了。 突然,左边射进强烈的黄光,我快速的看向左边,强光刺进我的眼睛。画面停止了,正当我以为结束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我的耳里。「你就休息几天吧!」过了很久,再也没有任何画面跟声音,我才确定整件事的过程,已经结速了,我已经回想完了。 思绪逐渐退出脑的深处,我缓慢的睁开眼睛,脸上的汗直接沿着我的脸庞,滴在棉被上。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拿,旁边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点开通讯软体,找到黎安,给他发了一个讯息。 将手机放好,我便关了头上的灯,拉起被子,倒头就睡,但其实我有点在意那个男人的声音,因为很熟悉。 第三章 隔天早上,天一亮,我就已经醒了,但是经过这次住院的经验,让我学学会假装睡觉,偷听别人说话,就像现在,黎安以经来了,但是我没有睁开眼睛,说不定我能听到一点什么。 「唉~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睡,也不知道是谁,催资料催的这么急,还半夜传讯息,我整夜帮你准备资料,你却在这里睡大觉。」黎安有些抱怨的说着。「喂!还不醒」黎安一边说,一边用手推我。「好啦!好啦!醒了啦~推那么大力,不怕我又受伤啊!」「你才没有那么脆弱,来啦~你要的资料。」黎安拿着厚厚一叠资料,往我面前推。 我伸手接过那叠资料,黎安帮我把折叠桌打开,放在我的病床上,我再把资料放上去。「你到底要查什么?一下要我查那个资料,一下又要我查那个资料。」黎安这么问。「两个我都要查。」我说。「什么两个?」黎安有些紧绷。我想,直接跟她说清楚吧!「我都知道了,我出车祸的原因。所以我两个都要查。」听到我说的话,黎安的眼睛睁大。「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嘿嘿嘿!我偷听到的。」我得意的笑。「嘖!这该死记者,就知道不能放心他。」黎安眉头都皱在一起。「你也别这么说,他又不知道我醒了。」 黎安摆了摆手,示意我看我自己的资料,我苦笑了一下,拿起资料,埋头在书卷中。 左手一叠,右手一叠,我左右看了看,决定先从左手那叠开始,先查清楚,到底是谁想害我,这个应该会快一些找出答案。李昂有说过,当时完全没有监视器拍到,但是,我还有我自己的行车纪录器。「黎安,我车上的行车纪录器呢?你怎么没拿来?」我这么问。「你车上那个纪录器,记忆卡早就被拿走了,那个人根本就是预谋好的。」黎安回答。我感觉她很气愤。「可是我还有另一个纪录器,在车子的后玻璃上。」「什么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我现在去帮你取出来。」黎安一边翻我白眼,一边收她的东西,准备离开。 现在在黎安还没把行车纪录器拿回来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可以做,那就是我车上的指纹。我拿出相关文件,那是一张a4的白纸,而且只有一页,那是因为,我根本不会载任何人,就算载人了,我也是马上请人清理,所以基本上车体外、车体内都不会有什么指纹。 现在,资料上总共五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指纹占大部分,那是我的指纹,接下来其他三个人的指纹佔的比例,就少了一些,这是处里车子的同僚,所留下来的,还有一个人的指纹,佔的比例极少,一样是同僚吗?可是为什么指纹比例佔那么少?但是,如果不是同僚,他们应该会知道吧! 不,他们不会知道,因为这个指纹资料是黎安去申请的,根本没有人发现。不行,这个要细查。我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什么事?你可以讲电话了?」电话那头的组长问着。「是的,但说话速度还是有点慢,我简短的说。我想请组长帮我查清楚,我车子的指纹都是那些人的?分布在哪里?」我提出我的要求。「可以,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组长也提出他的。「多久?」「两天。」「好。」我一口答应。 就算是组长,请一些资料也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两天,已经很快了。光上层那些高官,懒惰的样子,要请到资料起码也要四天,两天真的很快了。之后我跟组长寒暄几句,就掛掉电话了。 接下来是,车体毁损情况,主要受损部位确实是车子的左侧,右侧则是没什么损伤,只是左侧驾驶座的车门,被拆了。不知道是为了救我才拆的,还是是那个想杀我的人拆的,这个也还是得等指纹分布结果出来,才可以肯定。 我收起资料,看了一下时间,时间过得并不算久,但是也花了一点时间。对于早餐还没吃的我来说,是很痛苦的,我快饿死了。我再度那起手机,先看了一下时间,11点了,虽然距离中午还有一个小时,但我不管。抄起手机就打给黎安。 「……您拨的电话无回应,请稍后再拨,如要留言请…」我掛了电话,居然没接,可恶,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吃到东西。算了,我先看看郑淳的案子吧!这些资料多半都是这个案子的。我最想知道的是,那两块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翻找了一下,找到证物的部分,那是一叠纸组成的,上面记录了所有发现到的证物,以及证物们的来歷,或是所有细节,简单来说就是政务的记事。 证物十一,土块。找到了。我赶快,甚至是有点兴奋的往下继续看。 证物十一,土块 内含物质:铁、矿、血液、矿物质、杂质。 物质比例:铁65%、矿5%、血液15%、矿物质5%、杂质10% 对于土质的分析就到这里,我接着往后翻一页,我想看另一块土,是不是也是这样。 证物十二,土块 内含物质:铁、矿、矿物质、杂质。 物质比例:铁65%、矿10%、矿物质10%、杂质15% 这块土居然没有血液这部分,所以这表示兇手进入屋子两次吗?所以才会没有闯入的痕跡,因为他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路线如何了,不对。 虽然这个推论算合理,但是也有可能,这只是他不小心,在离开之前,踩到郑淳的血,对,有可能,我记得当天,我有看到一个血脚印,说不定就是兇手的。 我赶快翻遍所有证物资料,居然没有记录下来,为什么?我明明有看到啊! 我决定打电话给组长,向他问清楚。对方很快就接起来了。「陆凡,有什么是吗?」组长听起来很悠哉。「我想问,证物资料里,为什么没有血脚印,我在现场有看到啊!」「你说那个啊!那是一个菜鸟,载进屋的时候,不小踩到的,所以不是证物,也就没放在那里面了。」组长语气平稳地说着,不知道他是真的很优间,还是他只是不想造成我的恐慌。「是哪个菜鸟?他有确定那里原本没有脚印吗?」我其实有的生气。「痾…他说他很确定那里原本没有脚印。」组长似乎感受到我的语气不同了,说话变的小声了。「他确定?他要是有看到,他就不会踩到了,这个人根本有问题。」组长停顿了一下。「你说的没有错。是我太草率了。我立刻去调查。」「组长,万事小心。」 在最后,我提醒组长万事小心,有两个用意; 一、 真的要组长小心,不要出什么意外。 二、 提醒组长,不要打草惊蛇。 我相信,组长应该能听出来,要不然,他,或者他们,会有所提防。我实在不希望这件事断在这里,这才一刚开始而已。所有的行动,往往都会在最一开始的时候,是最有破绽的时候。如过现阶段让他,或者他们发现,他们一定会调整所有行动,之后要抓住他们,就会更困难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种发展方向。假如他们从头到尾都是这种做事方式的话,那事情就会好办很多。不过,那通常不太可能。过了一小会,我突然意识到,我漏了一个最可怕的可能,那就是:现在我们的发现,其实在他,或者他们的计画之中。这真的是最可怕、最危险的发展方式。所以,提醒组长小心,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血脚印这件事,我实在对自己有些失望,我居然因为鑑识人员没有去採证,而对这个脚印,印象模糊。是因为我太信任鑑识人员吗?才会下意识的忽视了这个部分。我想了一下,这样子,根本在帮自己找藉口,所以,我觉得这根本就是我自己,太过不小心,是我的错。 「我回来囉!」黎安用一种很愉悦的口气对我说。我听到她回来,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下午3点了。我装出有气无力的样子说「我都快饿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但黎安似乎并不买单,哈。「你少在那里装,你要是快饿死,你桌上就不会有一堆资料了。」唉!我又草率了,忘了收拾桌面了。 「好了啦!我知道时间过得有点久,所以我不只带了你要的资料,还带了吃的。」黎安边说,边拿出资料。我接过资料之后,黎安就再没动作,我感到疑惑。「啊!吃的呢?你不是说有带,我从你进门就没看到了。」黎安听完,居然笑了出来。「我是准备好了,但你必须跟我去,才吃的到。」「去哪?」黎安没有回答我,只是自顾自的,把墙边的轮椅打开,放在病床旁边,示意我起身。 我缓慢地把双脚,小心的移到床边,慢慢的踩在地上。黎安双手往我的腋下插,我吓得半死。「不要,这里不要,我很敏感。」「你放心很快就好了。」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很牴触啊! 「你到底要不要吃了。」黎安有点不耐烦,没办法,谁叫我现在,任人宰割。「吃,吃,我吃。来吧!我准备好了。」黎安再次插进我的腋下,把我架起来。我强忍着各种不舒服,那种不舒服,并不是什么痛啊!酸啊!我就是纯粹不习惯别人碰我,更何况是腋下这么隐私的地方。我努力用双脚站立,让腋下的压力不要那么大。 费了一番功夫,我终于坐在轮椅上了,搞得我一身汗。「吃一顿饭,至于那么辛苦吗?我都快饿死了,还这么折腾我。」「别吵,有得吃就不错了。」黎安无视我的小抱怨。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黎安推着我黎安病房。这是我醒来后,第一次离开病房。其实我知道,黎安这么做也是为我着想,怕我无聊,带我出来走走。 来到地下二楼,这里是医院的美食街,不过根据我的脑中资料库显示,医院的美食街没有很多好吃的食物,我不知道黎安带我来这里要吃什么?我有些百无聊赖的看着美食街的店家。 「来,我们到了。」黎安对我说。她把我推到一个空空如也的桌子面前,我转头看向黎安。黎安手上突然就跑出一袋东西,她把东西放在桌上,把东西一个一个从袋子拿出来。我从头到尾都没发现那带食物,我是怎么了,难道住院一下,就让我的敏锐度下降了吗?太奇怪了。 黎安打开一盒一盒的食物,是泰式料理。「我现在能吃这个吗?」我充满疑惑。「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现在其实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而且也应该可以行动自如了。」黎安一讲完,我当场傻眼,那我现在怎么还这样。 「你别着急,医生说你只是自己的潜意识在骗自己,所以你才会无法自由行动。」黎安解释道。「所以我必须靠我自己?」我以为会有其他医生来帮我。「目前还没有医生能帮你,不过,你的主治医生,他会帮你找。」「好吧!我知道了。」之后,我们吃着泰式晚餐,聊了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收拾一切,我们回到病房,我打算仔细想想,是什么原因,造成我欺骗自己,让我无法活动自如。「欸!对了,关于你怎么洗澡这件事,我决定让你自己擦澡,我帮你带了脸盆跟毛巾。」「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也差点忘了,总之你要的、你需要的,我都帮你带到了,我晚点还有事,我要先离开。」黎安一边说,一边收她的东西。「好吧!我也有该努力的事,就先这样吧!再见。」 第四章 我就静静的看着黎安,等她离开。「是不会跟我说再见吗?」黎安突然抱怨我,我觉得无辜啊!「不是啊!之前你、组长,还有李昂,你们都不等我说再见就走,现在我没说再见,又是我不对啊!」黎安自知理亏,但还是想要我说再见。「那…那我不管,现在说再见。」我只能苦笑。「好,再见。」黎安一脸满意的离开病房。 不得不说,我对这位老朋友真的很宽宏大量,先不说跟她计较什么,我就从没跟她吵过架,也没对她生过气。不过,我为什么都不对她生气呢?因为我惹她生气的次数,比她惹我的还多,哈哈哈。我真敢想,明明是我比较常惹她。 好吧!是时候做正事了。造成我自己欺骗自己的原因,我没想到这个居然要我自己解决,虽然医生有说要帮我相关科系的医生,但我就觉得他在说表面话。到时候他在说找不到,就没他什么事了。 我打算用找车祸记忆的方式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相关的线索。于是,我再度双眼一闭,将思绪想成一条白色细丝线,快速地往脑中的深处移动,和上次一样,一路上都有一格一格的小窗口,不过这次影像更具体了,连接小窗口的,不再是黑黑的深渊。这次出现的,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两侧都有一扇一扇的门,门上则是小窗口,虽然这条走廊还是一样黑黑的,但至少有了其他东西了。 我记得很久以前,我曾经有出过一次车祸,但是并不是很严重,不过我剁那次的过程,却不是很清楚。我打算找有关车祸的记忆,看看是什么原因让我变成这样。 我一路走,一路看小窗口里的东西,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以前的事情是有找到,可是,就是没有车祸的事情,就好像根本没有这件事一样,我感觉我已经找了很久了,我也渐渐感到疲倦,虽然我很想再继续找,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休息了。 我慢慢把思绪退出脑的深处,不得不说一下这个找记忆的方式,虽然很方便,但真的很累人,而且这次比上次还累。不过,我很惊讶我居然会成功。这个方法,我原本是不知道的,是一个在警校认识的好朋友跟我说的。有看过小说福尔摩斯的人都知道,福尔摩斯有自己的宫殿,就在他的脑中︱记忆宫殿。 记忆宫殿,又名位置记忆法、心智慢步,是一种歷史悠久的记忆术,它的要点就是在脑中建立虚拟的空间场景,并把各种讯息与空间產生连结。 我实在很意外,我居然会成功,我以前曾经笑他痴心妄想,以为可以跟福尔摩斯一样,结果,现在痴心妄想的人是我。我误打误撞使用了位置记忆法,这根本就是在打脸我自己嘛! 看一下时间,现在是8点34分,找记忆这件事,花了我两个小时,可是我却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很累很累。可能这件事本身就很消耗体力,或者精神。明天应该是组长会来吧!希望他带来的餐点,不会让我失望。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原本没有要那么早睡的,但我实在是太累了。 我睡到一半,突然有一到强光照进来,虽然我现在闭着眼睛,但那道光,像是穿透我的眼皮一般,让我很不舒服,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起床了,别睡了,起来吃早餐。」一个声音传来。我想睁开眼睛,但是实在是太亮了,我抬起双手,遮在眼睛前面。「窗帘关起来。」我用沙哑的声音说着,因为刚起床的关係,声音听起来都像个老爷爷。 等到窗帘被关起来之后,我才真正把眼睛睁开,但是,我看到的不是组长,而是李昂。「我组长呢?」我有些疑惑。「你们组长临时被叫去开会,所以今天是我来。等一下,这什么味道?」李昂皱着眉头问。我下意识地抓着我的衣服闻,随后尷尬地对着他笑。 「我的天,你不要跟我说,你到现在都还没洗澡。」李昂一脸,我不会猜对了吧!的表情。「我昨天因为…」「我的老天,我不要听你的藉口,你处里好才可以吃早餐。」说完,李昂把早餐放远,然后拿一盆水跟一条毛巾给我。他自己则是走向床尾,然后把帘子拉上。 我慢条斯理的拿起毛巾,开始擦澡的动作。「李昂,你知道福尔摩斯的记忆宫殿吗?」我一边擦澡一边问。「知道啊!干嘛?」李昂回答。我接着说。「我昨天在找我以前的记忆,一个让我现在还不能自由活动的原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李昂满是困惑。我以为黎安有跟他说,所以我把昨天,黎安跟我说的,都跟他说一遍。 「所以说,是你内心的一件事,导致你现在其实已经恢復,但你仍然不能自由行动。」「可以这么说。」李昂沉默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擦好澡了。「我擦…」「我认识…」我们刚好同时开口,两个人都笑出来。「我先说吧!」我率先开口,反正我的句子很短。李昂也同意。「我擦好了。」李昂听到之后「唰」一下的拉开帘子,吓我一跳。 「我认识一个心理諮商师,他会催眠,你要试试吗?」李昂很认真的看着我问。我有些震惊。「我…我不确定。」「没关係,这有一定的风险,你想好再答覆我就好。」李昂这么说。但其实我是想试试看的,毕竟现阶段也找不到其他方法。「我先知会一下我的主治医生跟黎安。」我回答。 跟主治医生讲是出于尊重,跟黎安说则是怕被骂。「要我现在叫医生来吗?」李昂问。「我先跟黎安说,再叫医生。」说完,我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黎安过了一会就接起来了。 「黎安,李昂说他有朋友可以帮我。」我率先说话。「不会是心理医生吧?」我听到黎安这么问,我就知道她不会答应。我的声音就变得小声。「是的,他会催眠。」「他叫什么名字?」黎安听起来有点激动。我赶快盖住话筒,小声地问李昂。得到答案之后,赶快回答黎安。「叫林利亨。」「好,他可以。」「蛤?」我有点吓到。「我知道他,林利亨,一个很厉害的心理医师,专长是催眠。如果是他,我很放心。」虽然我还是有点错愕,但就这样吧! 掛断电话后,我示意李昂可以叫医生了。过没多久,医生来了。「怎么了?有比较好吗?」医生一来就问。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主治医师,这个医生,外表没什么特别的,从发型到脸蛋,都是那种容易被忘记的类型,该怎么说,就是全部没有记忆点,容易被忘记的人。没有特别剪什么发型,就只是自己的头发剪短而已,至于脸部,有三分之二的部分都被口罩遮住,根本没什么可以看的,至于眼睛,也是很普通的单眼皮。 「现在好多了,今天主要是想跟医生商量找医生的事。」我这么回他。「啊!医生的这部分,我还在尽力找,不好意思,可能要再等一下。」医生有些抱歉的说着。「医生,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医生,他能帮我,所以我想尝试。」「不行,你不行这样。」医生一听到我说的话,他马上拒绝我,而且他很生气,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生气。 我和李昂两个人都愣住了,李昂肯定也没想到,医生居然会这么生气。不过,医生好像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赶忙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家医院的医生,我们会变得很难处里,责任归属也不好算清。而且,也不确定那位医生会用什么方法帮你。」我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他是一个催眠师,我知道这有一定的风险,我也不需要你们医院负任何的责任。你放心。」那个医生很显然想继续阻止我。「就像你说的,催眠是很危险的,我不希望你去做。」我听到他还想阻止我,我就有点生气,找不到其他医生帮我就算了,现在我有医疗途径,还不让我用,也提不出具体的反对理由。「这个你不用担心,危不危险,我自己心里有数,我现在立刻办出院,我也就不是你的病人,你也不用对我负责。」我直接说狠话了。「可是你…」「医生你走吧!我要出院了。」我直接打断医生说话,他只好摸摸鼻子,走出病房。 等医生走了之后,我让李昂赶快收拾东西,我必须赶快离开这家医院。「我知道你想赶快好起来,但真的有那么急吗?」李昂边收边向我问。我看向左边,确认医生走远之后,回答他。「我觉得那个医生怪怪的。」李昂皱着眉问我。「哪怪?」嘖,这傻子。「一个正常的医生,会这样百般阻挠病人治病吗?而且,他也没有说出一个,正常的理由。我觉得太奇怪了,要是不离开,我有可能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了。」听完,李昂也认同我的看法。 李昂推了轮椅来,我们一路上都不说话,直奔柜台,办理出院。李昂在办理的同时,我拨了电话给黎安。「黎安,你家的狗要去洗澡了吗?」「在哪?」「两点零九分去洗啊!」「在那里等我。」「好啊!先这样。」我们掛掉电话。李昂也刚好办理完,我们假装一派轻松的走出医院大门。 一出大门,李昂开始跑起来,我不明所以。「怎么了?」李昂喘着气回答。「追来了。」我转头看去,有三个穿黑色衣服的人,追在我们后面。幸好李昂跑步还行,他平时追着独家跑的速度,派上用场了。 一到车子,李昂用丢的,把我丢进车里,他则赶快进驾驶座。刚一关门,三个黑衣人就追到了。李昂管他三七二十一,踩着油门就衝,把黑衣人都逼退。 车子开出一段时间,再也没见黑衣人。李昂调整呼吸后问我。「现在我们去哪?」「去益华区,你边开,我边告诉你怎么走。」幸好刚刚有先连络黎安,也幸好我们在认识后,有建立这个紧急用语。 三年前,也就是我刚入行两年,在侦查一桩情杀案,当时我们已经锁定一个嫌犯。就在要去抓他的前一晚,那个嫌疑犯先来找我了。他躲在我家的阳台,我正在苦恼,我应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法医黎安打来给我,我接起来,顺势小声地向她说一下,我目前的情况。她当下就立马採取行动。过了一会,那名嫌犯好像意识到自己曝光了,他想逃跑,但是警察已经在我家楼下了。最后,那名嫌犯被捉拿归案。事后,黎安跑来和我说,安全的用语很重要。所以,我和黎安就创造了我们两个的紧急用语。 现在想来,真的很庆幸有创造那个紧急用语,虽然还是被他们发现我们要逃走,但至少他们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狗要洗澡,指的是:我惹了一身脏水。言下之意就是,我有麻烦。至于时间,就是在讲地点。两点零九分是一个地址的代称,那是我跟黎安的一个紧急避难屋。 第五章 我必须确保地点的隐密性,即便是李昂,也不能跟他讲地址,也不能在任何电子设备上,留下痕跡。 经过一个小时,我们抵达了避难屋。其实如果是直接到避难屋,我们应该会更快到,但是,我在过程中,我带李昂绕了一下路。确保一切都安全无虞。这里与其说是避难所,但实际上,只是一间空屋。因为它足够偏僻,所以才会被选为避难所。 黎安还没到,我先跟李昂下车,进入屋子。「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益华区还有这种地方啊?」我一听到李昂这么一说,我就觉得完蛋了。我怎么会这么大意,居然直接跟他说益华区,我的天,希望他不会说漏嘴。 我们进屋子,一起等黎安来,一边等一边小聊一下。李昂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个地方,我把三年前的故事告诉他。「哇!你们也太厉害了吧!找这个避难所,还创造属于你们自己的语言。」「不这么做怎么保命。」「要是我当刑警,我也想不到要这么做。」「不这么做,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大概过了半小时,黎安就来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住一个院,也能搞成这样。」黎安一来,开口就是一顿损。李昂殷情的回答。「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主治医生,跟撞陆凡的人是一路人。当时我们跟医生说要催眠的事,他极力反对,后来我们就撕破脸。我们迅速的办出院,逃出医院,他们就追来了,甩掉他们才来这。」李昂讲的很生动,我相信黎安听的很清楚。 「所以,撞你、不让你继续查案的人,是一群人,而非一个人?」黎安釐清头绪之后问。「对,所以,我想可能会是什么地下组织,或是私人集团之类的。」我推测的说。「那我们要在哪帮陆凡催眠?」李昂问。我在想,如果在这里的话,那就必须让那位医生蒙眼来。假如不在这,那要在我家吗?不,我家应该已经不再安全了。我想还是在这吧! 「在这。」「在我家。」我跟黎安同时说出口。「为什么?」李昂蹦出这句。我跟黎安一起转头看他。「干嘛?我不能问啊!我总要有点参与感吧!我需要刷点存在感的。」李昂说完,我顿时喷笑。「你干嘛?我是很认真的。」李昂很认真地对我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太像不甘寂寞的小三。」我边说边笑,但李昂的脸瞬间铁青,他肯定是误会我跟黎安的关係,而且误会很深,但是他并不知道我们只是朋友啊!「好了,继续刚刚的话题。」黎安打断我跟李昂的小闹剧 「所以,为什么要在这里?」黎安问我。「安全啊!」我回答。「这样那个医生就必须要到这耶!」「是啊!那为什么要在你家?」「因为,我家有一个密室。那里很安全又很适合,也不会让医生起疑。」「你家什么时候有密室了,我怎么不知道?」黎安鄙视的看着我说「你要是知道,还叫密室吗?」喔!好像也是。「那我觉得在黎安家好了。」李昂这么说。 我看他是想去黎安家吧!算了,我也是觉得黎安家是不错的选择。「好,就黎安家吧!」我回应李昂。「那我现在就去连络我那个朋友,黎安,你跟我说一下地址,跟方便的时间吧!」李昂负起联络的责任,黎安也去帮忙。我就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对郑淳下手?说实在,我现在觉得很无力,而且是很无力。就像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我自己最常做的是查案都不行,只能靠他们帮我。以前都是我在帮忙他们,照应他们,但现在都不一样了。 我感觉有点沮丧,我低着头,心情真的说不上好,导致我现在连分析案情相关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动力。身为一名刑事警察这样真的不太好,我应该赶快重新调整心态,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这么萎靡的样子,要不然他们会更担心的,现在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们联络好了,明天下午1点,在我家。」黎安和李昂处里完,向我这边走来。 黎安在来的路上有准备一些吃的,也有带睡袋。我们就在屋子里,将就地过一晚上。晚上,黎安把她准备的简易晚餐拿出来,那是有点像军粮的东西,可以冷吃,也可以热吃。「这就是传说中的军粮吗?」李昂兴奋的问,我能理解它的心情,一个当记者的人,当然没看过军粮。「没错的,货真价实。」我回答。 「那我们要怎么加热它,总不可能是吃冷的吧!」李昂接着问。「你还想加热啊!军人很好当吗?」我小酸一下他。当然,军粮有附无燄加热器。李昂看起来有点失望,真好玩,刚才心情的不舒服,都少了许多。 「好了,别骗他了。」黎安一面对着我说,一面把无燄加热器递给李昂。「这个是什么?」里昂问。「这个是无燄加热器,那是一种不需火柴或打火机等明火点燃的可携式自热工具,亦为某些野战口粮或便当的附加物。加热器中具有细粉状的镁金属,少量铁和食盐组成的合金。触发化学反应需要添加少量冷水,随着放热反应的进行,水的沸点很快达到目标要求。」我用很快的语速回答他。「好,有听没有懂,反正就是能吃热的食物。」李昂尷尬的笑着说。 我们今天的晚餐是咖哩牛肉饭,经过加热之后,它美味了不少。让我惊讶的是,里面居然还有口腔清洁球。这是一颗像口香糖的东西,放入嘴巴咀嚼清理牙齿内菜渣。 一切都用好了之后,我准备睡觉,拿出睡袋。黎安跟李昂也差不多要睡了,我也就没想太多,直到我发现李昂有些无奈地看着黎安。黎安睡在我的右边,李昂睡在我的左边。我马上意识到李昂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但是我其实也不能做什么,虽然说,我可以跟李昂,说我跟黎安的关係只是朋友,但我又不能明摆着跟他说,黎安喜欢我,你没机会,这太难为情了吧!而且,这样不就变相的跟黎安说,我知道你偷偷喜欢我的秘密喔!这样太不给面子了,我索性不管了,直接睡觉。 隔天早上,我其实起的有点晚了,黎安和李昂都已经起来了。我撑起我的上半身,揉揉眼睛,不想让自己露出睡眼惺忪的样子。毕竟我这个刑警的身分形象,还是要顾的。 我慢慢从睡袋里出来,并把睡袋摺好,然后刷牙洗脸。从我起来到现在,我都没听到他们说话,我觉得有些奇怪,但我没有开口问。不过,我看黎安得表情,在看看李昂的表情,我敢肯定,李昂肯定是做了,类似告白的话。 首先,以李昂的个性,他一定会去找黎安搭话,但是他没有。再来,黎安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的跡象,所以可以断定,是李昂自己的情绪,而非黎安的。最后,李昂的表情,就是一脸被发好人卡的样子,我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吗?再加上黎安那一脸抱歉的脸,根本就是刚发好人卡给人家。 我很识相的也不开口说话,但是,我发现,他们俩个东西越收越快,脸也越来越沉。我又开始思考,我哪做错了吗?我觉得我没错啊!算了,我开口就是了。反正我也收得差不多了。「我们几时出发?」「马上。」「马上。」这下好了,他们俩个同时说话,我更确定我刚才的推论。 我配合他们,赶快把自己跟自己的东西躲进车里。幸好黎安是自己开车来,等于他们俩个不会在同一车上。我毫无悬念的坐在李昂的车上,因为黎安是不会跟我说,他是怎么拒绝李昂的。 一上车,我就打算开口问李昂。「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自己说吧!」我点了点头。「今天早上,我想说乘你还在睡觉,我就想问黎安,她跟你的关係。黎安说你们是朋友。」我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我就想说,我应该有机会吧!谁知道,黎安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李昂说完,脸上失落的表情又更明显了。 「你也别难过,这世界还有其他女人的,我给你介绍我们刑事组的小学妹啊!」我试着想安慰他。「不,你不明白,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吗?我又不是没被拒绝过。」「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因为,我上一个告白的女生,和黎安一样,喜欢同一个人。」我听到这里,我开始紧张了。 「他们都没跟我说是谁,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也不会怪那个男的,这跟他一点关係也没有。」李昂说完,我就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不会影响我跟他的感情。 这件事说完,我们就再没说话,我索性也就小睡一下,只要坐在车上,不是我自己开车,我都很容易睡着。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快到黎安的家了。「你那个医生朋友,他应该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吧!我怕他不敢来。」我问李昂。「你放心,我只有跟他说,你是因为出车祸,才变成这样的。」「那就好。」 李昂把车子停好,我小心地移到轮椅上,等李昂来推我。黎安带着我们,进去她家。要开门的时候,感觉有些犹豫,然后她便转身跟我们说「里面有点乱,不好意思。」她的脸有些泛红。说完,她才开门让我们进去。 一进去,一个乳白色系的玄关,鞋柜巧妙的收在墙壁里。我决定不坐轮椅,因为这样会把黎安的木质地板用脏用坏。放完鞋子,我们来到客厅,客厅的色系也是属于明亮的那种,配上顏色较深的木质地板,眼睛也比较舒服。在客厅当中,有些小家具,是比较繽纷的,但不至于抢眼。 其实黎安的家,没有很乱。「其实诶有很乱啊!虽然你的更乾净,但你那是太乾净了。」李昂小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黎安请我们坐下,并问我们要喝什么?但其实我更想吃东西,我们都没吃早餐。 最后,我们点了外送,饱餐一顿。我们吃完过后没多久,医生就按了门铃,黎安去开的门。 「你好,我是林利亨。」我听到医生先打的招呼。「你好,我是黎安,久仰大名,这边请。」黎安说完,直接把林医生带进密室,并叫我们跟上。大家来到密室,有一种大气不敢喘的感觉,因为,这里隔音很好,整个空间很安静,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那种。 林医生在放东西,整个密室都是声音。「等一下可能要麻烦你们都出去,因为有隐私的问题。」林医生对他们两个人说。「好。」李昂回答。没多久,他们就出去了。林医生要我躺在躺椅上,他拿出一个吊坠,跟一个听诊器。他先把听诊器放在我的左胸上,听我的心跳声,随后,他拿着吊坠,开始在我的眼前左右摇晃。「眼睛看着吊坠,呼吸放慢。听着我的声音,身体放轻松。」林医生用很温和的声音说着,让人完全信任的声音。我照着医生说的去做。「慢慢的,是不是变得很想睡?」我的眼皮开始觉得很重很重,最后我闭上眼睛了,我以为我睡着了,但我还是听得到医生的声音。 第六章 「你现在在哪里?」医生问。「我现在站在一条街上。」我回答。「知道那是哪条街吗?」「我不知道。」「你在旁边看到什么?」「我看到一栋房子。」「走进去看看。」我照着医生的话走进去,我推开那扇看上去很老旧的铁门。「你现在看到什么?」医生的声音再度出现。「我看到我的母亲。」「她在干嘛?」「她被压在一个人的身下,她在挣扎。」我有些激动的说。 「你能去帮她吗?」「不,不,不,离开她。」我非常的愤怒。「发生什么事了?」医生很紧张地问。「我母亲,我母亲被强姦了,被那个人渣。」「你能去救她吗?」「我…我动不了,我没办法救她。」我很难过,母亲在我面前,而我却甚么也做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是废物。」我只能瘫在原地,我好愤怒、好无助。彷彿世界等着你去拯救,但你却什么事都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世界毁灭。 「你别着急,你身边有没有什么工具可以当武器?」医生试图让我振作,但我已经快撑不下去了。「陆凡,别慌!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你现在有能力就你母亲。」医生对我大吼。 我一听到医生说的话,我觉得我的身体突然长大了,我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再是那双未经世事、稚嫩的双手。我握紧双拳,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做得到一样,全身充满力量。我衝破无形的屏障,衝出去在那个人渣脸上揍一拳。那个人渣就消失了,我的母亲站起来,完好无损得站在我面前,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母亲对我笑,那个感觉好温暖。 「陆凡,现在怎么样了?」医生问。「我救了我母亲,她对我笑。」我回答。「当你听到我数到三,你就会醒来。一、二、三。」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心里五味杂陈,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滑下我的脸庞,我伸手去摸,而我的手也湿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问我。我皱着眉头。「我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我回答。「那你试着双手双脚用力看看。」我不抱任何期待,因为我认为这样不太可能就治好我。我带着疑惑,试着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嘿!真的撑得起来,是撑得起来的,我非常意外,虽然晃的厉害,而且没几下就撑不住了,但是,是真的有用。 我非常的激动,看着我的双手,我迫不及待地想试试双脚站立,医生在旁说什么我根本没听到。我再次撑起身体,这次我将双脚移下床,发力站起来。脚的状况比手好多了,站起来之后很稳,一点也没有晃动。我看着医生,眼里是数不尽的感谢。「怎么样,很神奇对吧!」医生这么说。我笑了出来,这好像是我出车祸之后,第一次笑的这么真心。 「已经有很多这种案例了,你不是第一个。这个有分好几种方式,其中一种是在你的脑中、心灵深处给你暗示,让你接受。另一种是在你的心灵深处引导你,让你直面你的内心,你的疗程方式就是这种。当然还有其他种,因应各种不同情况而衍生出来的。」医生向我解释。「第一种很危险耶!」「没错,所以现在找催眠师,都会找比较熟识或信任的,又或者是有名的。」我感觉医生好像打开话匣子了。「原来,难怪黎安要求要在她家,因为真的太危险了。」 「我的天!你能站了。」黎安很开心又惊讶的说。李昂也兴奋的走来。「我就知道医生是不会失手的,太感谢了林医生。」李昂抓着医生的双手不放。「谢谢医生,医生的技术果然名不虚传。」黎安从惊讶中回过神,向医生道谢。「没事没事,应该的。」医生很谦虚。 之后,黎安抓着我一顿问,问说哪里有没有痛啊!哪里不习惯啊!什么的,而李昂一直在和林医生叙旧,说是几年没见的朋友。 「你会不会饿?」黎安问我。「我还好,我现在想去走走。」当我说出口之后,我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出卖我了。「看来我是白问了。」黎安带上我,也叫了李昂跟林医生一起来。 「你们先在餐桌坐一下,餐很快就好了。」黎安招呼我们入座,黎安的吃饭间是浅色系的设计,饭桌的桌面是用黑色大理石砌成。我发现,黎安家的配色都是属于对比色的安排,但又不会太强烈,让视觉跟心理都不会压迫。 「陆凡,看不出来黎安会煮饭啊!」李昂向我搭话了。「你终于想起我了,还知道我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看李昂一直跟林医生,不对,我不要叫他医生了。「你别这样嘛!我只是太久没看见利亨。」「没事,我随便说说的。」我敷衍地说。我看到林利亨一脸尷尬的在那里,好好玩。 「来了来了。」黎安端着一锅红酒燉牛肉边走边说。我帮忙把隔热垫拿出来。「来,李昂,帮忙把饭装好。」黎安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缓和气氛,但她应该没听到才对啊! 吃饱之后,李昂跟林利亨就先离开黎安家,我其实也想离开,我想先回家,但是,黎安坚持要我先復健,等我恢復七八成才要放我回家。于是,我就在离安家一直活动筋骨,直到我可以很顺畅的做出一系列的动作,黎安才开车载我回家。 我一到家里,赶快脱衣服洗澡,我觉得我臭死了。洗完之后,整个人都舒坦了,随后,睏意马上席捲而来,我把门窗都锁好,窗帘也拉上,躺上床后,过没多久就睡着了。 隔天醒来,我感觉很有精神,看了一下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了,难怪我一点都不累。我走进浴室,把自己整理好,准备出门。 「铃、铃、铃。」电话响了,来的正是时候。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是没听过的声音。「陆刑警,我们已经找到地点了。」我一阵欣喜,这是最近唯二最值得开心的事。「好,等我到局里,详细情形等等说。」 切断电话之后,我迫不及待的走到停车场。远远看去就能看见我的黑色蓝宝坚尼,它看起来正期待我的到来,和我一样恢復的不错。我快步走向它,我感觉它越发的期待再次看见天日。 我上车,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着方向盘,我的眼里发着光,我知道它跟我一样激动。我发动引擎,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我身体里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我迫不及待的踩上油门,驱车前往警局。 到了警局,停好车,站在警局的门口。天啊!自由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我推开门「陆刑警早。」「陆刑警早。」值班的员警们向我打声招呼,我向他们点头回礼。我走到我的座位坐下,桌上有一个黄色的资料夹,我打开资料夹,资料上写着「土质位置分析」我接着往下看。 「陆刑警,这是分析出来的地点,匯集起来之后,让刑警分析一下确切的位置。」我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是我没看过的一个年轻人。「你是谁?」我问。经过医院那件事之后,我必须小心一点,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 「我是新进来的警员,叫王訢。在陆刑警不在的时候进来的,所以陆刑警不认识我。」自称王訢的警员向我说明。我继续看资料,王訢看我在看资料,他就打算要离开了。「先别走。」我叫住他。他退回来并问「还有什么事吗?」「这份资料是你做的吗?」我问。「对的。」「那你就先等一下,我很快看完,有问题你要帮我解答啊!」「啊!是的。」王訢不好意思的说。 我继续看我的资料,用较快的速度看完,我也不是故意要他久待,只是这样比较方便。「你对于自己做的分析有什么看法?」我问他。「鑑识人员给的成分,在这个县市很少见,虽然不排除外县市的地方,但时间上不太实际,所以判断兇手不会在外县市。这个县市就这几个地方有这些土质。」王訢有条理的解释。「好,先这样吧!你可以回位子了。」 看着这几个地点,我在想,有这么容易找到吗?他们大费周章的让我出意外,不让我查案子,现在这么容易找到这个意外之地吗?但是还是必须去看看,就算是陷阱也必去查一查。 第七章 我向组长知会一声,便带着十五名警力整装出发。我选择资料里的最后一个地方,那是所有地方中,最不符合的。我选择这个地点,是因为逆向思考,往最不可能的方向去想,最后锁定一个山坡地。 十五名警员加我总共十六人,一行人上山搜查。天气有些不太好,水气太重了,时间越久,山上的雾气也越来越多。「大家加快脚步,仔细搜查,天气越来越不利了。」我对所有人说。 又过了十分鐘左右。「陆刑警,前面有一间铁皮屋。」其中一名员警对我说。我燃起了一线希望,我看的出来,大家都有些灰心了。「带我去看。」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远远就看见一间铁皮屋。一旁的员警看到铁皮屋,就想走靠近,我瞄到,赶紧抓住他。「先别衝动,你什么都不清楚,很危险。最其码要先观察一段时间。」我说完,那名员警从新蹲下。观察了一小段时间,都没什么异样。「所有人准备。」我向所有人说一句。 我起身,手端着枪,小心翼翼的靠近铁皮屋。其他十五名警员也一一跟上,他们很有默契的向后方包抄。我一边走一边看环境,沿路上都会有一种我没看过的花,但我没有为此停下脚步。一路走到铁皮屋的门外,我把耳朵贴在铁皮屋的门上,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我对我面前的警员示意进去,他把讯息向后传递。我用枪头推开铁皮屋的门,侧着身举好枪,走进屋子,左右检查一番,没看见什么危险。但有一个东西让我有点紧张,屋子的中心,躺着一个人,远远看我无法确定他是死是活。 我示意我身旁的警员,让他们继续保持警戒,而我则慢慢靠近地上的人。地上的人距离我剩下几步而已,我看到他的胸口在起伏,他还活着,是一个男性。我举手,让其他人放下枪,我则蹲下用枪抵在那个男人的背,那个男人一动不动,我判定他晕过去了。 其他警员拿着担架小心的把男人抬上去,一些人把男人送去医院,一些人留下来继续搜查这里。我出去铁皮屋,走到刚刚发现花的地方。我蹲下仔细端详,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种花,我从口袋拿出透明夹链袋跟小镊子,用镊子夹起花,放进袋子里。随口叫了一个鑑识人员,把东西给他。我自己也顺手拍照下来,回家可以研究研究。 我沿着距离铁皮屋不远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不久后,果真让我在泥地上发现了东西,那是一连串的脚印,原本应该被雨水冲刷掉的脚印,因为一直被踩踏,而形成了冲不掉的硬土。 虽然硬土冲刷不掉,但是,重复踩得太多次了,形状有些不清楚,很难辨识,儘管如此,还是必须做好蒐证的工作。「鑑识人员,铁皮屋正后方的树丛,有土坑需要拓印。」我对着无线电说着。我接着到处看,但就没有再发现什么了。 刑警这个工作还真的是不轻松啊!我一边使用健身器材一边这么想着。对于事情、东西的分析要敏锐,身材的维持也很重要,要是遇到兇手或是歹徒,才不会居于下风。这些都还能接受,最难过的是,休假还有可能被叫回去工作,不过我却不讨厌这样的工作。回想当初加入警校的初衷,我又有干劲了。只要有罪犯,我一定会让他们得到法律的制裁。 今天的这个时段,健身房多了一些新面孔啊!这间的生意一直不错,但相对的,器材的使用人数也增加了。看来我要换一个时段来了,换一个比较没人的时段。我不太喜欢人太多,也不喜欢太多人,在短时间内,用同一个器材,因此,我会带酒精去健身房,酒精的用量比别人都多。结束今天的训练,我拿着浴巾就进淋浴间洗澡,没有什么是比运动完冲热水澡更好的事。 冲完澡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穿好衣服,我才发现我有一通未接来电。是朱弟,我一边打电话给他,一边走向停车的地方。「打给我做什么?」电话接通我问。「我想问问学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朱弟这么问。「我住院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需要不需要帮忙?」「这个我可以解释。当时我被派去别的地方帮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朱弟有点理直气壮的说,让我都没办法怀疑他了。 「好吧!暂且相信你。」我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松一口气的声音。「那…学长,我可以帮忙什么吗?」朱弟再次问我。「有,我等一下把一张花的照片传给你,你帮我查一下这是什么花。」「是,学长。」电话掛断,我找出那张照片,并传给朱弟。 我自己也上网查了一下,但是都没有什么相关资料。网路上居然找不到,这到底是什么花?如果网路上找不到,啊!我知道了,我可以去图书馆找啊!纸本记录一定会比较齐全。 我发动车子马上前往国家图书馆,那里的资料想必是很完整的吧!开了大约十几分鐘,我不确定多久,我没太注意时间,车子就到达图书馆的停车场。踏进图书馆,里面的人异常的多,但是,里面很安静,大家果然很有公德心啊! 我安静地走向自然系列的书柜,再找到花科系列。我把所有的花系列的书都拿到我的位子上。我感觉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是我一次拿太多书了吗?不能一次拿那么多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进图书馆了,但是这些书应该不会有人抢着看吧! 我坐下来,不管其他人的眼光,埋头在这些资料里。我一边看书一边看手机里的照片,逐一对比。我一本换过一本,都没找到这朵花到底是什么。但是,书看着看着,有一股很骑过的感觉出现了,有点压迫又有点被窥探的感觉。 我缓缓抬起头,发现有个小男孩,站在我的正前方,直勾勾的看着我。「怎么了?」我用气音问小男孩。小男孩举起手指向我桌上的一本书,我随即意识到,小男孩想要看那本书。于是,我把书给了他,我不禁在想,可能真的不能一次拿那么多书,所以,我把我看完的书先放回去。 看了那么多本书,还是没找到,那朵花到底是什么花?它越是难找,我就越觉得有问题。我稍微休息了一下,因为我的眼睛就快酸死了,出社会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一口气看那么多书。 我重新振作,继续翻找书中的资料。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看到很相似的植物,我赶快再做更仔细的确认。 叶子幼细,多分枝、针状叶常四枚轮生,除了绿色外,叶子的顏色有金黄色、淡黄色、玫红色、银灰色和棕色;花的顏色有白色、红色、淡粉色、深粉色和紫色。 没错,就是这种花,这个花叫「欧石楠」正当我还在高兴我找到哈的时候。「铃、铃、铃」我的电话响了。 第八章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的,全在我身上了,我顿时感到非常羞愧,整张脸胀红,全身开始发烫。我赶快把电话接起来,但是我觉得我好像又做错了,因为大家开始皱眉头,有些人则是发出了「嘖」的声音。我当下真的很紧张,我拿着手机就赶快衝出图书馆。 我把手机放在耳边。「喂,什么事?」我问。「我有新的发现,我等你来。」黎安讲完就把电话给掛了。我听到又有新消息,我很愉悦,我再次进入图书馆,赶快把刚才看到的资料先拍下来,然后把书都放回去,快步离开图书馆。 上车后,我直奔黎安的检尸房。我等不急要听黎安说她发现什么,只要她的新资讯能和我的对上,那无疑是一大进展。 我用双手推开检尸房的大门。「那么大力,我的门就要被你推坏了。」黎安对我说。「不会啦~再说了,这个门也该换了。」我回她。黎安翻了一个白眼给我。 「我叫你来是要跟你说,我检测了郑淳的尸体,发现尸体有中毒的反应。另外,我也找到郑淳的致命伤了。」黎安马上对我投出震撼弹。「那…知道是什么毒吗?致命伤在哪?」我问。「先说毒的部份,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毒。我之前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就隐约有闻到一点怪味。但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因为,如果郑淳是中砒霜的话,就会有蒜头的会到;如果是中氰酸钾的话,就会有杏仁味。」 我听到黎安这么说,感觉有点在骗我,我不是很相信。「你不要那个脸,我是讲真的,我没必要骗你,虽然有时候很好玩。但,我这次是说认真的,像是,如果死者有肝脏疾病的话,会有﹃阿摩尼亚的味道﹄;如果有糖尿病,就会有糖果的味道。」黎安露出自豪的表情,我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好笑。 「好,好,好,我相信你,我的好法医。我发誓。」我一边举着对天发誓的手,一边说。「算了,不想跟你争辩了。」黎安边说边摆了摆手。我一边从口袋拿出花得照片,一边说。「这个是在铁皮屋那边发现的植物,我去查了一下,发现,这是一种叫欧石楠的花。」说完,我将照片递给黎安。 「为什么你会特别去查这个花?」黎安接过照片,并问。「一开始我其实没有在意这个花,但是,花的数量有点多,再加上,这个花我从来没看过。我怕这是很重要的东西,要是因为我的疏忽,而错失破案关键,我会很自责。」 黎安露出有点傻住的表情。「怎么了吗?」我不解地问。黎安这才回过神。「不是,我只是吓到,你好认真地跟我解释为什么要调查这朵花。」「你什么意思啊!」我不可置信黎安居然这么说,难道在她眼里,我就是个不认真的人吗?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案子的进展。 「没事没事。」黎安笑了出来。「算了,我先跟你说那个花的部分。你检验看看,郑淳体内的毒,是不是从这朵花淬鍊出来的。」我对黎安说。「可以,但我必须要有花的本体,你要提供给我。」「好,没问题。」我一口答应黎安。 「再来是致命伤的部分,伤口在头顶,兇手用毡针插进郑淳的百会穴。」我有点不解。「毡针是什么?」「那是一种针,专门用在一种叫羊毛毡的手工艺上。帮助羊毛毡化的针。」经过黎安的解释我才明白。 离开黎安的检尸房,天色也不早了,我到底要不要现在去铁皮屋那里,还是我要等到早上再去。要吗?还是不要?算了,我现在迅速去取,迅速拿给黎安。 决定好之后,我快速进车子,设定好目的地之后,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沿途没什么人,就算有也是往我的反方向去,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跟上一次白天来的时候,相差很大。增添了一丝丝的不安感,感觉事情会很多变,心情不自觉的忐忑起来,希望是我多想了。 在前进大约十分鐘左右的车程,差不多到了铁皮屋附近。我先把车子掉头,等一下就不用花时间,停好车之后,我翻找了一下车内,我记得我的车上有一个手电筒。拿到手电筒之后,我先打开电源才下车。 气温明显低了许多,虽然不是在山上,但周围全是树木、草丛,气温低一些也是正常的,是我没有想到。我把外套拉到最高,便开始寻找殴石楠的花,我靠着白天的记忆,一点一点的仔细找,在不远处,我看到了花。 忽然「啪」一声,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我开始警戒周遭的一切,我小心地从外套里拿出枪戒备。过了几分鐘,再没其他的动静,我收起枪准备靠近花朵。 突然,有一个人从黑暗中衝出来,连续向我挥拳,我差一点躲不掉,再慢一步我的脸就变形了,但他也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反身就是一踢,把我的手电筒踢掉,掉在地上暗掉了。失去光源的我,顿时无法判别敌人在哪。 肚子一阵吃痛,我知道我被揍了,我努力稳住自己,靠其他感官辨别敌人的动向,但我似乎低估了敌人的身手。他完全不怕被我发现,直接抓着我的肩膀,直接连续膝击我的腹部,我赶快将身体贴近敌人,抱住他的腰,让他没有空隙,将他抬起后重摔在地。 我已经逐渐适应黑暗,能够看清敌人在哪,我靠近他,想知道他是谁,我伸手想扯开他的头套,但是我的手一阵疼痛。他用不知道什么时后拿的匕首,划伤我的手臂,在我看向我的手臂时,他趁机逃跑了。 我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拍了几下打开它,幸好没坏。我拔了花就赶快上车,上车之后,我简单的包扎一下手臂,就赶快回黎安那里。一到,我直接傻眼,黎安居然关灯休息了。我怎么不记得,她有那么早睡。我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想着要不要传讯息给她。 「叮咚!」手机传来声响。「从后门。」三个字出现在手机萤幕里。我把车子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快速的下车,并且绕到建筑物的后方。带着那朵花,我走到了检尸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现在去拿那朵花。等等,你的手怎么了?」黎安问我。「那你还把电灯、大门都关起来。」我这么回她,我想避开这个不谈。 「你难道忘记你上次发生什么事了吗?」黎安翻了一个白眼给我。「要是他们知道你拿了花回来,难保不会再出一次车祸。」黎安也没再追问。 「我记得,而且,就在刚刚我去拔花的时候,他们已经派了一个人来阻止了。你看,这是证据。」我把手抬起来给黎安看。「你现在要谈你手上的伤了。」黎安一脸不屑的看着我。 我不打算搭她的话。「一开始,我打不过他,一方面是,他的体术是真的不错,另一方面,他把我的手电筒弄掉了,我还没适应黑暗。」黎安惊讶的看我。「不随便夸人的自大狂居然说他的体术好,那他真的很厉害啊!」黎安敷衍的拍手。 「我哪有自大,我只是,有时候说出事实,而那些事实,刚好证明我很厉害。」我一边说一边把花递给黎安。黎安一边开始检验的动作一边说「是是是,我才不相信呢!我跟你合作多久了。」我的脸黑了一下。「好吧!我承认,我有一点点自大,可以了吧?」 黎安又翻了一个白眼给我,然后起身去拿东西。我坐在一旁等着检验结果。结果,黎安居然拿一盒医药箱走来。「你不用检测吗?」我问。「我数据已经放好了,它会自己跑。」我应了一声。「来吧!把手给我。」黎安伸手,要我把手给她。我把手伸出去,开始分享刚才的交手经验。 「我刚刚跟那个人对打的时候,有一个很怪的感觉。」「怎么说?」黎安一边帮我包扎,一边回我。 「一开始我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受,就只是在跟一个陌生人交手。但是,他却好像知道我的思考方式一样。就像,我警戒完,就会习惯性的把枪收起来,不会一直拿着。还有,我失去光源之后,我预判敌人会先按兵不动,但是,他却直接向我发动攻击。不过,到后段,我感觉他的实战经验可能不够,所以露出破绽,被我反击了。」「可能是你想多了吧!巧合。」「但愿如此吧!」我叹了口气。 接着,黎安一直安静的帮我包扎,我也没有再跟黎安搭话。我在脑中想,那个跟我打的人,到底是什么来歷。想了很多遍,却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结果。「也许你应该用用删去法。」黎安突然这么跟我说,我疑惑的看着黎安。 「这是我师父曾经跟我说的方式,如果怎么想都没有结论。那就把所有可能列出来,再一一删去,剩下最后一个,即便再怎么不可能,答案就是那个。」黎安说完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虽然这也是一种方法,但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切实际。 「你曾经用过吗?我是说,在你毫无头绪的时候,你试过这个方法吗?」我过了一会,开口问了黎安。「当然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们做法医的人,用删去法是不可能的。把一个人的死因,用删去法来定讞,未免太过草率了。」 我听到黎安的回答觉得又生气又好笑,笑自己怎么会轻易相信这么荒唐的方式。「你自己都没试过,你叫我用这个方法。」「我就是看你想的这么认真,想提供你一个不一样的方法嘛!」黎安不好意思的说。 「那真是谢你了,这个方法还真特别。你师父怎么会跟你讲这种方法?他是想害你吧!」我有点挖苦的口吻跟黎安说。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没有人能够詆毁我的师父。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会算计我,我师父也绝不会。」黎安突然大吼着。我吓到了,黎安怎么就突然生气了,而且也没看过她为了一个人,这么强硬。再说了,我刚刚讲的话,应该听得出来,是在开玩笑吧!算了,先道歉吧!其他的之后再想。 之后,我跟黎安都没再讲话,直到检测结果出炉。 第九章 「你猜怎么样?」黎安开口问我。我顺着黎安递出的橄欖枝,向上爬。「我猜,是一样的。」我回答。「没错,成分是一样的。而且,用量并不大。」黎安说着。「这种花的毒素,如果是少量的话,只会造成短暂的麻痺作用。」 我皱着眉头,缓缓开口。「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帮忙,这么晚还愿意等我拿花。」「好了,你别说了,都这么多年的朋友,现在你最需要的是休息。」黎安不以为意的说。之后,跟黎安道别,我又从后门出去,悄悄的上车。 根据黎安的检测结果来看,兇手先让郑淳中毒,然后才进入房子,并且在毒性过之前,就杀了郑淳。因此,毒素才会残留在体内,没有代谢掉。那他是怎么让郑淳中毒的呢?看来必须再去一趟郑淳家。 隔天早上,我起的很早,我想在不同的时间去,看看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到了目的地,我拿出车上的手套下车。戴好手套后,我缓慢的走进房子,我不想漏掉任何东西。 我一边看一边想,兇手从大门进去,有可能是熟识的人,可是如果是认识的人,那应该会有两个茶杯在客厅才对,不可能不泡茶或倒杯水什么的,郑淳作为业务型上班族,基本礼貌应该是不会少的。 那也就是说,只是郑淳没锁门,兇手进屋的时候,郑淳是无法反抗的,有了这样的推论,我直接走向郑淳的卧室。第一次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我就有留意到,现场没有拖移的痕跡,脚印也没有深浅的区分,兇手不可能是抱着郑淳移动的,因此,卧室的床一定是第一现场。 走近床边,从床头一路看向床尾。回想一下,黎安判断的死亡时间,三、四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兇手利用范德忠出门工作的时候,潜入屋子。而不用上班的郑淳,妹必要早起,所以郑淳是在睡梦中被杀死,才会毫无反抗的可能。 但,真的是这样吗?我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佐证。我再到处看看吧!说不定在房间内有别的发现。从房门口到浴室、再从天花板到地毯,几乎都要把房子看破了,也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细节。 现在士气有些低迷,我的眼神游移在郑淳的床上。等等,那是什么?在床头上面有一个点特别的亮。我伸出手,想知道那个亮光确切的位置,等我的手上照出亮光后,我慢慢向窗户靠近。 是一个洞,纱窗上有一个洞。可是,为什么有一个洞呢?我伸手摸了一下那个洞。什么!纱窗的纱居然是凸向屋内的,这表示,这个洞是从外面向里面捅破的。 我开始思考有什么样的可能,会发生在这个房间里。我一边想一边顺势的躺上郑淳的床。躺着之后,我看向右边,那个亮点还是在,于是我坐起身,在看向右边,那亮点居然不见了,我马上就意识到,那亮点一定在我身上。 我开始在我身上找点,果不其然,让我找到了,亮点在我的左手臂上。如果郑淳的左半身有其他什么,那就能证明…… 奇怪,为什么我的身体出不了力,我动不了,整个像是瘫痪了一样,只有眼珠能动,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就像…就像…喔不!就像郑淳一样。郑淳是因为被射过来的东西命中,所以才会身体麻痺的,但是我为什么也会这样?该不会是因为我摸了纱窗。「咚。」我看着我的右手,从我的唇边无力的垂掉在身侧。 此时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的一个习惯动作,才把毒药吃进去了。兇手一定是从窗户把毒箭射向郑淳,而,有一部分的毒,沾在纱窗上了。就在刚刚,我摸了纱窗上的破洞,毒就沾在我的手上了,而我刚刚在思考,所以做了习惯性的思考动作,手摸上嘴唇了,这才把毒吃进去了。 「铃、铃、铃…」我的天,这么早会是谁,居然在这么尷尬的时间点打来。不对,我现在很危险,要是兇手再次返回这间屋子,而,我现在又动不了,我根本就任人宰割。这一刻我真希望那该死的手机坏了,它在暴露我的行踪。 不行,我必须赶快让我自己动起来,恢復自由之身。我的天,快动啊!我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这么没用。我可以感觉到,汗珠从我的头慢慢滑落,所幸,手机铃声终于停下来了。 「铃、铃、铃…」不,我高兴的太早了,我知道会一直打给我,想必是很重要的事要说,但我现在根本不想接到任何电话。我感觉我随时都会被宰,向一隻被绑着的羔羊一样,沾板上的肉就是我本人。 「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有一个年轻人,他很惊讶的从房门外探出头问我。下我一跳,看他的样子,应该是附近的居民。「痾痾痾哦。」我努力的发出声音,但他应该无办法帮我吧!「你不能说话吗?」那个年轻人又开口问我。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我很确定我有看到,他的嘴角抽了一下,他在笑。他为什么要笑?「我是听到这个房子有手机的声音,觉得奇怪,所以才来看看。」他好像知道我得疑惑一样回答我。 「我…休息…一…下就好。」我很努力地说出完整的话,我感觉我的身体慢慢的在恢復,毕竟我吃到的毒不多。「那…好吧!我先离开囉!」那个年轻人想走,不行,不能让他走,他怪怪的。 我一边试图说话阻止他,一边用力让身体动起来。「你真的不用勉强,我还有事,先走了。」那个年轻人说完,一溜菸的跑走了。我无法放下心来,他超级可疑。 好在我吃进去的毒不多,过几分鐘后身体完全恢復了。我赶快看手机,想知道刚刚到底是谁,一直打给我。 黎安,两通未接来电。 居然是她。好吧!如果是她我不会有怨言,因为距离上次我跟她见面,也才过了几个小时,她现在打来一定又有什么发现。我一边回拨给黎安,一边赶快离开郑淳的家。 「黎安,我有新发现。」「我也有,来我这。」结束简短的通话后,我飞快的赶到黎安的检尸房。 我一进去,黎安就把我拉到郑淳的尸体旁,指着郑淳的左边脖子解释。「她这里有很细微的小伤口,上面还有中毒反应。这个伤口之所以会这么晚发现是因为,伤口小容易被误以为是蚊子叮或是其他的,直到我发现,这个伤口是一个生前伤,我才进一步查看,结果,居然让我在上面发现欧石楠的毒素。」 生前伤这个词,我也是有听过的。一般法医判断,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的依据,是看有没有生活反应,而生活反应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全身生活反应,另一种则是,局部生活反应,看这个样子,郑淳应该是局部。再来,生活反应指的是,只有机体存活的时候才有的反应,比如出血、充血、梗塞、吞嚥、水肿、血栓等等。 「所以是伤口出血了?」我问黎安。「是的。伤口因为很小,所以血是用渗出来的,而且很慢。是我疏忽了。」黎安明显很自责,我也就不打算多说什么了。「那换我说说我的发现吧!」我把我在郑淳家的发现,简单的跟黎安说了一遍,并且证实了郑淳就是被射中脖子,而且,兇手还回收了那根针。 离开黎安那里之后,我打电话给朱弟,我决定要多一点人来主要查这个案子,不能再一直去黎安那里了,照兇手他们的执行力来看,不只一个人,而且,有可能是超过五个人一起的共同杀人事件,他们还有馀力回去郑淳的家,虽然不知道他们回去的目的,但一定要小心。 跟朱弟解释目前的一切后,我要他多加小心。「照今天早上来看,兇手们肯定知道,我已经知道毒药的事了,他们可能会有下一步的行动。我不希望黎安有危险。」我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朱弟,屏气凝神的听我说。「学长我知道了,我会协助你,并且小心,也不要把黎安法医再牵扯更深。」朱弟的回答我很满意。 第四章,失踪案 对于我的这个决定,当下我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但是我又怎么会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这个案子,大致上已经知道是个怎样的谋杀事件,那么就先派人监视一下郑淳的家,上次他们没能在屋子里好好再次搜查,想必,他们一定会再找时间,再回去一趟。 「铃、铃、铃」是朱弟打来吗?我看了一下手机萤幕显示,是组长。我接起电话。「小凡啊!我这里有一个失踪案,需要你去着手调查。」「不要啊!组长,我郑淳的案子我还没查完啊!」虽然,组长的语气很平稳,但是我隐约感受到组长的喜悦之情。「你别管那么多,查就对了。我把资料发给你。」说完,组长又掛掉电话了。取而代之的是,组长传来的失踪案资料。打开组长传来的资料。 组长太不够意思了,我前一个案子都还没破,就硬塞给我另一个,天晓得那个人跑哪了。我依照组长给我的资料,带上朱弟,来到了失踪者—莫天的家。 第十章 我带着朱弟,驱车前往。 「我现在简单跟你说一下,失踪者是大信大学的大学教授—莫天。在两天前失踪,报警的是校方,校方发现莫天两天没上班了,打电话问莫天的太太,她只说不知道。现在,我们要去位于大信区的莫教授家,找他太太—何津做笔录。」说完,朱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等一下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没过多久,我们就到了莫天的家。屋子外面有围墙围着,围墙是用米白色油漆漆上的,而围墙的大门是用深棕色烤漆漆上的,墙上掛着莫宅的门牌。我走靠近门边,按了下门铃。 「请问找谁?」对讲机想起了声音。 「你好,我们是警察,来找何小姐做笔录的。」 「好,请稍等。」对讲机传来答覆。 不一会儿,就有一名女子出来开门了。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那名女子。 「何小姐?」那名女子苦笑了一下,才回答我。 「哪是什么小姐,都几岁人了,叫我莫太太就好。」何津几岁我是不知道,但看上去是真的年轻,可能有维修过吧! 「警察先生,里面请。」何津请我们进到屋内。 「我们在饭厅做笔录吧!」 朱弟转头向我确认。 「没问题。」我回答。 我们走进饭厅,饭厅放着一个目测有90公分的正方形餐桌,材质是白色的大理石。 「请坐。」何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和朱弟拉开木製的椅子坐了下来,何津坐在我的对面,朱弟则是坐在我的左手边。 会选择这样坐有一个原因,在何津帮我们开门的时候,我发现她是用右手握门把的,而拉开椅子也是右手,并不是左手,可见,她不是一个能够左右开弓的人。如果何津想对我们不利,朱弟能够第一时间制服何津的右手,也就是她的惯用手。 「那我们开始吧!」我说。朱弟按下录音键。 「莫太太,莫天只天没回家了?」我问。 「两天。」何津答道。 「那,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我以为他只是在学校过夜了。」 「莫天没有传讯息跟你说吗?说他不回家。」 「没有。」我觉得有些怪,怎么会有夫妻这么少交流。 「莫天平常都什么时候回家?」 「不一定,有时正常回家,有时很晚回家,有时甚至不回家。」 「也就是说,你对莫天的事,一无所知囉!」 「我…对的。」 何津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我相信,何津一定知道的比现在多,她现在不愿意说,我之后再慢慢问。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笔录停在这里。」我说。朱弟听到我这么说,他就做了把录音笔关掉的动作。 我严肃的接着说。 「莫太太,身为一家的女主人,我认为你现在很危险。」何津显然有点吓到,她没有预料到我会说这些话。 何津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还在想警察先生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危险呢,我先生又没有何谁有过节。」 我接着说。「莫太太,对于莫天的事情一概不知,又怎么会知道莫天在外面跟谁结仇了。」 「这点事情我还是知道的,警察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要询问,就请警察先生跟他的小徒弟回去休息吧!」 朱弟看向我,用眼神询问我该怎么办,其实现在这样也只能先撤退了。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莫太太先休息。」我说完,朱弟有点傻眼的看着我,彷彿就像是在说「就这样?」 我对他点头,确定先回去,他才开口跟何津道谢,并准备起身走人。此时的我已经站起来,也准备走人。 她也在诈我。原来她一直跟我一样,都没有把握。我看到桌子底下,何津的双手紧紧握着,右手手指还一直搓揉另一隻手的手指,我立马就知道我有机会。我索性直接不坐下了,猛的回头,以一个俯瞰的角度对何津说话。 「莫太太,我看你还是说实话吧!我已经知道大不分的事情了,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何津抬头望着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事情完成了。何津低头,双手摀着脸,开始啜泣。 朱弟当下都说不出话了只是默默的坐回椅子上,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根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抓紧机会也坐下来。我不打算开口,就静静的等何津先说。 过没多久,何津缓过情绪了。 「这本来是家丑,我从没有洗过要对外宣扬。」何津开口了。 但我还是不能开口,我必须听她说的更多。 「我的丈夫,他在和我结婚后,我发现他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何津一边说,眼泪也一边流了下来。 「我有想过离婚,但是,离了婚,我还能去哪?我不会工作,又离过婚,又有谁会要我。」 这时候,我偷偷推了一下朱弟的手,暗示他,稍微安慰一下我们可怜的莫太太。朱弟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回以坚定的眼神。 「莫太太,你别难过,我学长会要你的。」朱弟讲完还有点神气。我当下瞬间傻了,他到底在说什么? 何津有点诧异地看着我,我连忙解释。 「啊!莫太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学弟说话没经过大脑的,不要听他乱说。」我乾笑了几声,然后瞪向旁边的白目。 「没关係,我明白。」何津礼貌的笑了一下。 「所以,莫天很常不回家吗?」我赶快转移话题。 「是的,而且他也不会跟我说,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他失踪了。」何津无奈的说着。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如果莫太太有什么新发现,或是想起什么,请务必告诉我们。」我说完就带着朱弟离开了。 等回到了车上,我完全不想跟朱弟说话。 「学长对不起啦!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我深吸一口气。 「就算不知道,你也不应该说那种话,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人吗?」 「不是的,我当然不是这样想,所以我当时很惊讶!」 「好了,你别再说了,我暂时不想跟你说话。」我发动车子,一路往大信大学,期间,朱弟连气都不敢喘。 一到大学,吩咐朱弟去警卫室调阅学校的监视器影带,而我则在校园绕来绕去。我专心的在看校园的一切事务,当我走到校园的东南边,果然让我发现一些小东西。 我看着地上的花丛,花丛的土堆有两条拖移的痕跡,我蹲下身仔细的端详。这两天没有下大雨,泥土不会变形,这两条痕跡再明显不过,即使用了落叶做遮掩,但还是不过完善啊!兇手。 看完那两条痕跡之后,我又再绕了一下校园的其他地方,但都没有什么收穫,于是,我走到警卫室去找朱弟。当我到的时候,朱弟正准备看下一段监视器画面,我索性直接拉了张椅子,做着一起看。 画面中,正是三天前的中午,地点则是莫天的办公室。莫天刚吃完午餐,在批改作业,突然莫天抬头,看向门的方向,然后朝着门走去。他打开门查看,随后又关上,走回座位准备继续批改作业。只见画面中的莫天很害怕的看着桌上的东西,过一下子,他走靠近桌子,拿起桌上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像是一张纸,莫天把纸收进外套夹层里。 之后的监视器画面都遗失了,无一倖免,全部被删除了,想必应该是兇手做的。莫天之后的行踪,就完全没有了,不过,还是有跡可循的。 「朱弟,你先去把学校周围道路的监视器都检查清楚。」我叫朱弟先去帮我查其他监视器画面。 先看看还有没有监视器画面可以看,就能知道莫天去哪了。但是这个推断其实并不完善,有可能监视器画面,是特意被留下来误导我们的。算了,总之,先去查查附近的监视器画面吧! 我们必须找到那件西装外套,虽然那张纸,不一定还在衣服里,但还是得找。我有预感,那张纸很重要。 朱弟打电话来了。 「学长,有画面,你要现在过来吗?」 「好,你把位置发给我。」电话一掛,没多久位置就传过来了。现在监视器真的有画面,就剩确认影片的可信度。 我在走进去之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新整顿好气势之类的东西走进去。 「学长,这边。」朱弟一边向我招手一边叫我。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朱弟把时间轴拉到前面一点的地方,然后播放。 画面里,当天,莫天下班后,走到教师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之后,过了五分鐘才把车开走。而车子开往汽车回收场,之后莫天就没再出来了。 「学长,你觉得怎么样?可信吗?」朱弟问我。 「这中间,监视器数次跟丢莫天的车,拼凑这些监视器画面,耗了我们不少时间,可见要甩掉监视器画面不容易啊!而且这些追丢的时间也不算长,应该也做不了什么手脚。我想应该是可信的。」我把我的推论跟朱弟说。 我们谢过提供监视器画面的人员之后,马上动身前往那个报废场。在车上,朱弟就开始准备枪枝,虽然说,我们只能配戴警用枪枝,随便开枪还要写报告,但,必要时刻,那把枪是能够帮上大忙。 朱弟把装有实弹的真枪备好之后,开始准备假枪。那把假枪纯粹是装了bb弹的假枪,但是威力也是很大的。他把自己的准备好之后,也帮我准备了。 在面对无法控制的情况之前,我们都必须要提早准备好,当然平常的警惕是少不了的。 一到报废场附近,我就把车子停在附近,准备用徒步的方式接近。我跟朱弟一前一后的往前,在外面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 「看起来外面没有什么守卫,但里面不晓得有什么情况。」朱弟这么跟我说。 外面为什么连一个戒备的人都没有。 「学长,怎么样,不要沉默不说话啊!我很紧张耶!」朱弟打断这阵沉默。 「我是在想,为什么一个放风的人都没有。是觉得我们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吗?还是他们根本不在这。」我皱着眉头说道。 「那我们…进去?」朱弟问。我想了一下。「好。」我回答。朱弟点了头,就往前走,帮我打掩护。 我们一路谨慎,靠近大门才发现,真的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我示意朱弟把枪收起来,我走向报废场的管理员。 「阿伯,请问一下,这里就你一个人在管理吗?」我问管理员。这个管理员是一个年纪差不多六十岁的男性。 「对啊!你们是来报废车的吗?」阿伯操着一口道地的台语问我。 「不是,但是我们是来找一辆车的。」我回答。 在我跟阿伯对话的同时,朱弟一直都是在紧戒跟勘查地形,不错,越来越有我的样子了。 「你们要找哪一辆?但是我要先说,很有可能已经被销毁了。」阿伯这样对我说。 「我们要找车号tbc-567的车,销毁了也没关係。」我回答。 「我找一下。」阿伯回我。 不一会儿工夫,阿伯就找到了。阿伯带我们到那台车子那里。但是,车子已经销毁,被拆解处里了。 「学长,怎么办?」朱弟问我。我带起手套,也丢一双给朱弟。 「总会留下一点什么。」说完,我开始在车子的残骸堆里翻找。朱弟看我开始动作,也赶快来帮忙。 一段时间之后,我们两个都满头大汗了。朱弟两手一摊,坐在地上。 「唉呦!不找了,累死我了。」坐在那喘着大气。我撇了他一眼,继续找我的。 「欸!看我找到什么了。」我有点自豪的说着,边把找到的东西展示在朱弟眼前,那是莫天的那件西装。我急忙翻找西装的所有口袋,然后,我摸到纸张的感觉,心里一阵窃喜。 我抓住用力抽出,打开那张纸。看到的瞬间我傻眼了,我们根本被骗了。 「怎么样?上面是什么?」朱弟边问边靠过来看。 我知道你在追,放弃吧!我不希望你受伤 朱弟一字一句的唸出纸上的字。我不希望你受伤,这句话他也曾经对我说过。他是我的好友,一段时间没联络他了,找时间叙叙旧吧! 「这什么跟什么啊!学长,我们被骗了。现在怎么办?」朱弟问我。 「当然是线索断了啊!找那个阿伯问一些事情。」我边说,边往外走。朱弟收拾一下也跟上了。 第十一章 「阿伯,跟你问一下。」我开口。 「嘿,什么事?」阿伯一脸乐于助人的问我,很典型的热情老大人。 「三天前有一辆车牌号码tbc-567的车,你认识牵车来的人吗?」我问。 「不认识,我没有见过他们。」阿伯回我。 「所有一共有几个人?」我抓住重点反问。 「两个人。一个年轻的,一个中年的。」阿伯给了更详细的资讯。 「那他们之后往哪走了?都是男性吗?」我追着问。 「都是男的,具体往哪边走,我就不知道了。」阿伯回答。 谢过阿伯之后,我跟朱弟离开报废场。我们这次的追查,根本就毫无用处,完全被耍了,半点收穫都没有。 「学长,别难过,我们又不是完全没有收穫。」朱弟突然看着我这么说。我愣了一下,他说这句话,好像他能听到我心里面的想法似的,有点可怕。我看着他,没说话。 「我看你有点沮丧,我才这样说的。当我没说吧!」朱弟看我没说话,他退缩了。 「没事,我确实心情受影响,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们不是完全没有收穫。」我缓和了一下心情说道。 「哦?什么收穫?」朱弟有点提起劲,问道。 「既然我们知道这是一个假的线索,那说明,我们要找的方向,很有可能是反方向。距离这里最远的方位,就是直线距离的对面。通常,人只要是想隐藏什么,都会选择最远,或是差距最大的地方或者东西,来掩盖。所以,我们能够就此缩小范围。」我一边说,一边驾着车,带朱弟回我家。 我现在还有一个疑虑,我觉得,兇手太了解我们的作风了,这有可能是警局里的某人,是间谍。为了避免我跟朱弟的行踪,或是计画被发现,我决定要把开会地点,改在我家,这样安全些。 一路上,朱弟也没问要去哪,看上去也没有很焦虑或是疑惑,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伙伴,完全的信任,不会多问什么。 到我家地下停车室之后,我们下车,朱弟跟在我后面走,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路上无语。 上到一楼,我准备解开密码锁,我没有刻意看朱弟防着他,不过我馀光撇到,朱弟礼貌的转身。我对这小子的评价又高了一些。 听到开门的声音,朱弟才转回来。 「知道为什么我们回来这吗?」我边把手机关机,边对朱弟说。 「不知道。」 「先把手机关机。」我把窗帘拉上,接着说。 「你先检查一下你的衣服,看有没有什么不是你的东西。」 朱弟做完一连串的动作之后,什么都没发现。 于是我接下去说。 「我怀疑我们被监视或追纵。因为,兇手他们太清楚我们的行动了。最坏的可能就是,警队里有间谍。」 「怎么会这样,学长肯定是有什么发现,才会断定吧!」 「没错。你知道我都会固定在什么时候去健身房吧!」 朱地点点头。 「就在最近,我去健身房的那个时段,多出了很多陌生面孔。」 「但是,健身房生意好一点也不奇怪啊!」朱弟疑惑地说。 「如果只是这样,我当然不会怀疑。但,怪就怪在,我运动的时候,感觉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我走去淋浴间的时候,也感觉有人跟着。甚至是在淋浴的时候,门外也感觉站了人。」 「那就有问题了。需要去调阅健身房的监视器吗?」朱弟手摸下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我思考了一下,朱弟的问题。 「需要,我必须要确认清楚。而且警局里有一个新进来的警员。虽然,他帮这个案子找了新的线索。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很怪,有待观察。所以,我们先避着他会比较好。」 「好,我了解。那我们就在这吧!」 解释完,我们马上进行下一步的分析。我不能先跟朱弟说是哪一个新人怪怪的,我怕会打草惊蛇。要是朱弟露出一丝异样,对方可能会发现,这样我就无法掌握敌人的动向。 我把客厅的投影机打开对着白墙,并连接电脑。我有点不解,为什么朱弟要东张西望。 「怎么了吗?」 「我在找电灯开关。」 「其实就在我们一进来的地方,但是,不用跑那么远,遥控器在这。」 我边说边从桌上拿起黑色圆型的遥控器,并关掉电灯。 一切就绪之后,朱弟坐在沙发上,我则在旁边操作电脑。打开地图,标出报废车的的地点,再标出大学的位置。 「这里是报废场,这里是大学,把两点连再一起,再延长出去,划分一半的区域,这里都是有可能的地方。」我边说,边用画笔在地图上标示。 「排除靠近市中心的区域,这样范围又缩小一半。」朱弟用手在空气中比画着投影的白墙。 「没错,所以我们要优先搜寻东东北边,但也不能不搜寻北东北边,避免漏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朱弟问。 「当然是越快越好,但是,我们明天要先去一趟警局。」 「为什么?」 「因为不能太久不出现在局里,要让奸细觉得我们还在他们策划的﹃局﹄里。」 「了解。」 「今天就先到这吧!时间也不早了,你…」 「那我先回去了。」 「你要回去啊!我原本想说让你在这里过夜呢!」 「真的吗?」 「真的,但是有条件。」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唉~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什么条件?」朱弟一脸「你没有我就是不行」的脸。 「跟我去一个地方。」 「好。」朱弟两眼发光的回答,非常的有精神。 安顿好一切之后,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我实在不会煮饭,即便我家有厨房。我又不想叫外送,我这几天已经吃了很多外送了。 「学长,我们吃什么?」朱弟这个时候问晚餐的下落。 「你等我一下。」 说完,我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给黎安。 「喂,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黎安听起来有点开心。 「可以煮晚餐给两个人吃吗?」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都这么晚了。」黎安很困惑。 「因为饿了。」我回答的理直气壮。 「好吧!那大概九点到我家。」 掛掉电话后,我转身看向朱弟。 「晚餐有着落了。」我有点得意的说着。 「要去哪吃?」朱弟问。 「到了你就知道。」我有点贼笑。 等时间差不多快到九点的时候,我叫醒睡着的朱弟。工作了一整天,确实很累人,所以,我没阻止他睡觉。抓着迷迷糊糊的朱弟上车,以时速八十的速度,前往黎安家。 「到了,下车。」说完,我快速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朱弟还在迷迷糊糊,就被迫快速的动作。 「朱志龙。」我在车外有点严厉的叫朱弟。 「是。」朱弟立刻清醒了许多。 他确实应该有所紧张,因为,我从不会在不重要的时候叫他的本名。 「身为一名刑警,即便在睡觉,也要保持警惕,不能这样一直处于松懈状态。你什么时候有危险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不起学长。」 「记住,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说完我才去按门铃。过了一下子,门内传出一阵敲门声,我回以一阵敲门声,门这时才开。 「进来吧!」黎安说道。 「黎法医,好。」 黎安点了点头,并往屋里走。 「走吧!」我对朱弟说。 一走进屋里,阵阵香味传出,黎安的厨艺,真的不错。 「原来是你们两个饿了。快吃吧!」 「谢谢黎法医。」 我跟朱弟一屁股坐下了,开始吃,过程中一句话也没说。黎安就这样看我们两个人,把一桌的菜吃光光。 「谢啦!我现在真的不想吃外面的食物。」我擦完嘴巴说道。 「吃完有精神了吧!跟你说一件事。」 原来黎安一直在餐桌,是要跟我讲事情,结果我埋首在晚餐中。 「说吧!」 「你们谁要洗碗?」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这洗碗。 「我洗吧!託两位的福,我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晚餐,而不是超商微波食品。」朱弟自告奋勇要去洗碗。太棒了! 「最近怎么都没听到你的消息,怎么回事?」黎安有点不悦地问。 「我…最近比较忙啦~」 「你少来,你以为你不让我接触案子,案子就不会来接触我吗?」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我有点紧张。 我不让黎安牵扯进来,就是怕她会有危险,结果,因为我的疏远,导致我不知道黎安的状况。 「你现在会关心了啊!没事,只是寄了信给我。」黎安翻了我白眼。 「什么信?」 「与其说是寄,不如说是直接放在我家里了。」 「什么意思?」 黎安起身去拿信,并递给我。 「信并不是放在信箱里,而是直接放在客厅的桌上。」黎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样啊!我先看一下信。」我不是不在意,只是黎安自己都无所谓了,我也不好意思反应太大吧! 叫你朋友不要再淌这趟浑水了 信里就只写这么一行字。信里的字是用剪贴的方式拼成的,没有字跡可以比对,跟我们之前找到的一样。连笔跡都防了,不可能漏了指纹的,我估计上面也不会有指纹。不过还是鑑定一下比较好。 「我和朱弟也有收到信,但不是寄的,是我们在查案子的时候,对方留给我们的。」我赶快跟黎安说。并把那张纸拿出来给黎安。 「也是叫你不要继续查,看来真的是同一伙人。」黎安一边把纸还我一边说。 之后,我跟黎安再三保证,不会再对她有所隐瞒,带着朱弟离开了黎安家。暂时就先睡一觉,休息一下吧!我把朱弟载回他家,我才回去。 第十二章 一到家,我就想泡澡,只可惜我没有浴缸,我开始后悔没有买浴缸回家了。我草草的洗了澡,就上床睡觉。过了十分鐘,我完全没睡着,脑子里面一直是案子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飞快的在我的脑海里穿梭,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 但是我已经很累了,既然睡不着,我索性坐起来,身体靠在床头板上,打开投影机随便播放一部电影,边看边睡。或许是脑袋已经没有在想有关案子的事情,整个人放松下来,渐渐地有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整个人已经放松了许多。却在这个时候,有事情发生了。 「铃、铃、铃、铃、铃。」抱歉,我刻意让铃声响久一点。只是想赌一下对方会不会掛断电话,但好像没用,对方没有要停的意思。于是,我接起来了。 「范德忠醒了。」对方一语就让我清醒。 在我最想睡的时候,黎安打来了一通电话,让我完全清醒了。铁皮屋里的男人终于神智清醒了,那对案情有着一定关係的男人—范德忠。 「你说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惊讶的询问,即使我有听到黎安说的话。 「是真的,你现在要去找他吗?」黎安问。 「那当然,立刻出发。」我回答。 「好。」 结束通话,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打给朱弟。 「蛤?喂?」朱弟昏昏沉沉的接起电话。 「范德忠醒了,十分鐘到你家。」说完我就掛断电话。 接着,我打给另一个人,李昂。 「喂?」李昂也是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但他比朱弟多了一分清醒,不愧是跑了很多年刑事案件的记者。 「到医院,范德忠醒了。」 「好。」他听完感觉也瞬间清醒不少。 准备好后,我带着朱弟前往医院。虽然我们都想赶快到病房,但绝对不会在医院里快跑,当然,上次是警及状况。我跟朱弟快走到护理站,问了病房的房号,李昂也到了。门外有留守的警员,和警员打过招呼后我们一起进去。 一进去,只看到范德忠在看窗外,外面屋漆麻黑的,什么都没有。我们放慢脚步,尽量小声。 「范德忠。」我小声的叫他的名字。 范德忠从窗户玻璃看见我们三个人的倒影,缓缓转过头来,对我们点了点头。 我们这才敢更靠近,不只是因为他刚醒,更重要的是,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担心我们突然地靠近,会让他有不好的联想,到时候他不愿意配合我们调查就不好了。 「范先生,你好,我是陆凡,是…」一时之间,好多身分闪过我的脑海,我不晓得我应该不该如实告诉他我的身分,还是要骗他我是郑淳的同事、朋友。 「是警察,刚刚就有一两个警察来确认我的状况了。还派人通知叫黎安的人。但是,黎安应该是女的,你不是,你们也不是。」范德忠用手指着我们三个。 「是黎安通知我的,黎安是一个女法医,她是我朋友。我是刑警,这位是朱警员,这位是李先生。」我刻意不介绍李昂是记者,因为我怕他会反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记者,更何况是当事人家属。 「你们好。」 「你好。」朱弟跟李昂也回应他。 我感觉情况不太糟,就走到病床的右侧,开始做询问的部分。朱弟跟李昂也开始做记录的工作。 「范先生,这里有一些问题需要询问你。」我停顿了一下。等范德忠点头之后我才正式开始询问。 「请问你和郑淳是什么关係?」 「夫妻。」范德忠的声音明显有点低落了。 「你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倒在铁皮屋里吗?」 「…不记得了。」 「你知道郑淳有仇人吗?」 「…没有。」 「你们都是上班族,为什么有那么多钱花在装潢上?」 「…那是郑淳的妈妈留给她的,我不知道。」 「好,郑淳遇害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我在上班的路上,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描述一下整个过程。」 「痾…那是一个不冷不热的早上,我一如往常的为我老婆做早餐。她说她还不饿,想再睡一下。于是我把早餐留在桌上,就去上班了。路上没什么人,突然前面道路有车祸发生,于是我下车查看,我只看到好像有一个人倒在地上,之后就没有意识了。」 「车祸是在哪个路段?」 「东復路一段。」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你多休息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病房,李昂和朱弟一脸错愕的跟上。我直到离开医院前都没说话,而他们俩个可能感觉到异样,也就没有多问。 「李昂,跟着我开。」我说完示意朱弟跟上我。 整个路程我们没交谈。我不是不想跟他们解释,只是我认为外面不够安全,我必须确保不会有消息走漏,而且范德忠有点怪。 等到我们都进到屋子之后,我才开口。 「先坐吧!我来说明。」我一边倒水给他们,一边整理思绪。 「我知道刚刚我的态度很怪,但是范德忠有问题。」 「什么问题?」朱弟问。 「第一个问题,他回答得很好,第二个问题,我问他记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倒在铁皮屋。他说不记得,但他后面又能说出整个过程。最后,他们夫妻两个,财產不可能那么多,郑淳的妈妈名下也没有那么多财產,很明显有问题。或许是我想太多,但是,在没有合理情况可以解释之前,所有的怀疑都是有可能的。」 「也许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丑闻。」朱弟突如其来的猜测。 「应该是不可告人的祕密吧!」李昂懒洋洋的回应。 「电影不是都这样演得吗?因为不想把自家丑闻告诉别人,所以没说实话,因此,被怀疑成是兇手。」朱弟有点兴致勃勃的说。 「这是人生,不是电影。」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嘛!」 李昂跟朱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听了一下,没有太重要,我也就没认真听了。最近太多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耗费我的精神在其他事情上了。 我想去睡觉了,我不晓得他们要在这里睡,还是要回自己家。我直接把两床棉被和枕头留在客厅,放下之前,我看到他们还在聊,我忽然有一种自己在带幼稚园小朋友的感觉,但我没有资格去管他们要多晚睡,于是我直径得走进我的房间。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但把我叫醒的是香喷喷的早餐。我穿着睡衣,走进厨房,在厨房的不只有朱弟,李昂也在。 「学长,早啊!」李昂一边煮早餐一边向我打招呼。 「早。我家什么东西都没有,你去哪生这些东西出来?」我一边问,一边探头看李昂在煮什么。 「我们早上起床,发现没有牙刷和牙膏,所以我们出去买,就顺边买食材了。」朱弟手上拿着笔记本,并回我。 「你连食物为什么死都要调查,最近的案之不够累啊!」我调侃道。 「不是啦,我是在请李昂教我煮饭。」 我摆了摆手,转身回卧室,走进厕所洗梳,把厨房留给他们两个。整理完,我坐在床上,闭起眼睛,开始冥想,最近事情太多,我因为太累就没有冥想。 抓紧时间,乘现在还没有其他事情爆发,现在是我最寧静的时刻。 「叩、叩、叩」喔!天哪。认真的吗?我才闭上眼没多久。 「学长,吃早餐了。」朱弟很「好心」的来叫我。 「唉,来了。」我叹了口气。 一走出房间就看到餐桌上摆好三套用具,连桌巾都有,真的一点都不马虎。我有些惊讶,只用一早上的时间,就能在我家生出这些东西。 「这是谁的主意?」我看着他们两个。 「是我啦~我想说,你们应该没什么时间,好好吃顿饭。虽然我知道擅自动你的东西不好,但还是想做点吃的。」李昂有些不好意思。 「我家可没有桌巾什么的,这也是买的?」我摸着桌巾问。 「那个也是买的,我不会强留在你家的,我会带走它。」李昂自知理亏,并没有过多的辩解。 「你还蛮注重仪式的细节。吃饭吧!」我把语气稍稍缓和一点。因为我感觉他们太紧绷了。 「稍微啦~」 早餐时间,我们都没说话。我们三人埋首在饭桌,专心地吃。 现在,我们必须从范德忠的身上找到一点破绽,一点点也行,要不然很难有进展,是时候要突破心防了。我决定等吃完早餐就再次找上范德忠。 「朱弟,把范德忠的资料调出来,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包括他小时候跟谁住。」我向朱弟提出要求。 「好的,没问题,我马上去。」朱弟把盘子里剩下的早餐吃下肚,快速的收拾自己的包包,出门了。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李昂边吃早餐边问。 「帮我做一则假新闻。」我说。 「好,要什么样的?」 「等朱弟的资料传来,我再跟你确认。」 说完,李昂继续吃早餐,而我则是开始,早上被打断的冥想。虽然,这样好像显得我很没事情做,但适时的让大脑放松很重要。 过了大概十几分鐘后,朱弟传了资料。我点开,资料不多,因为范德忠有很长的时间,都待在精神病院。 范德忠,36岁,男 西元1986年生 出生地:=== 记事:出生之后由奶奶扶养,奶奶依靠捡资源回收、退休金、老年人金维生。在8岁时,被奶奶送进精神病院,奶奶每天晚上都会去医院探望。在15岁的时候,病情好转,能出去打工。在22岁的时候,奶奶去世。在25岁获取离开精神病院的许可。26岁在酒吧工作。30岁在一班公司上班。34岁和郑淳结婚。 看完范德忠的资料,我想我有头绪了。 「陆凡,我看到资料了,要做怎么样的新闻?」李昂问。 「我想想。痾…帮我做一则,能让范德忠回想到奶奶的新闻。我要在他的病房播给他看。」 「好,给我一点时间。」 等到一切都完成,就可以去找范德忠了。 「朱弟,你先去医院﹃偷﹄看一下范德忠的状况。」我打给朱弟,要求他跑一趟。 「是,学长。稍等我一下,我先把医院的监视器画面给你。」朱弟说完,画面马上就来了。 朱弟真的越来越有刑警的样子了,真的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学弟。 我点开监视器画面,一个一个滑开,滑到一个护理站我便停下来。这个在护理站的医生,有点眼熟。我想想……等一下,这不就是我之前出车祸的时候,我的主治医生吗? 这样不对,这样有问题,必须立刻去医院。我对着李昂的位置吼着。 「李昂,你好了吗?」 「我快好了,怎么了?」李昂提高声量回我。 「我们要马上去医院。」我边说边抓东西,抓了钥匙。「快点。」我又再吼了一次。 「来了来了。」李昂捧着笔电衝出来,跟在我后面。 一上车,我也没时间管李昂的安全带到底係了没,我油门就踩了。一路上,我们没有任何的对话,唯一会有的对话,也只有「你做好了吗?」「帮我看监视器画面」这类的话。路上的时速不低于90时。 大概五分鐘之后,我们到了医院外,我开到医院门口,先把李昂放下去,随即在附近找了车位,在跟李昂一起进去。 「朱弟,你到了吗?」我再次打给朱弟。 「我守在范德忠病房外。你们到了吗?」 「进医院了。我当时的可疑主治医生也在,你小心。」 掛掉电话之后,我马上跟柜台借一个轮椅,马上赶去病房。 我远远就看到朱弟一脸警惕,想必这间医院是待不了的,必须马上离开,儘管这样可能会影响范德忠的心理,也必须用强硬的方式让他离开。 「学长,你们终于来了,范德忠刚刚被注射镇定剂,现在恐怕醒不过来。」朱弟边说,边开门。 「这样更好。」我推着轮椅说。「来,帮我。」 我们三个人,合力把范德忠,移到轮椅上,再把帽子盖再范德忠的头上。我们自己也做一点掩饰。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必须不慌不忙的移动,这花了我们不少时间。就在要进电梯之前,有一个女护理师和一个男医生,挡在我们前面。 「请问那位病人有得到出院许可吗?」护理师有点邪魅的问。 「我做事,还要你这个小孩子教吗?」我也不服软。 「当然有许可。」朱弟的神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果然有进步。 男医生低笑了一声,就衝向我们。朱弟马上脱下帽子,甩向他们。我顺势推着范德忠,从另一个电梯下去。不料,女护理师一拳就对准我的头,我向后闪避,把轮椅推向李昂,接下护理师的攻击。李昂马上衝进电梯。 「李昂。」我叫了一声。 李昂抬头,我就把车钥匙拋给李昂,电梯门也刚好关起来。 剩下我和朱弟在那里,那护理师跟医生显然想要撇下我们去找李昂。与其说是找李昂,更准确的是把范德忠带回来。 「朱弟,学起来。」 我抓着护理师的头,撞上电梯门,护理师瞬间晕倒在地上。朱弟看到之后,有样学样,也把医生放倒。 朱弟看到两个人都倒地之后,就想要马上离开。我叫住朱弟。 「等一下,先检查他们的东西。」 朱弟转回来搜他们的身,我们都在他们的身上找到一样的钥匙,他们各有一个,我们选择只拿一把。除了钥匙就没再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我们随后赶快跟李昂会合。 一到我停车子的地方,却没看到李昂和范德忠,但车子还在。 「靠!他们该不会没出来吧!」我有点慌了,我以为李昂就算不是警察,也应该能够完成这件事。 「难道他们被抓住了吗?」朱弟紧张的问。 我一手插着腰,一手抓着头发,焦躁的走来走去。「打给李昂。」我说道。 朱弟马上拨通电话,过了一下子,我们都听到有一个声音从车子里传来。那个声音有点像手机铃声,我跟朱弟一起看向车内,发现范德忠躺在后座,李昂则是蜷缩在驾驶座,很害怕的样子。 看到他们在,我就松了一口气。我敲了敲车窗玻璃,车内的李昂抬头看,发现是我之后,连忙打开车门一把抱住我。 我完全傻住了,我转头看像朱弟,朱弟耸了耸肩,表示不理解。我不等李昂的情绪恢復,就把他推开。 「这里不安全。」我对李昂说。 李昂点点头,我们三个马上上车,我负责开车,朱弟坐在副驾驶座,李昂则是在后座,跟范德忠一起。 「不好意思,我刚刚失态了。」李昂突然开口说道。 「你没有失态,正常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都会这样。」我安慰的说。 「可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医院也有一次,记得吗?」李昂沮丧地说。 「那不一样,那时候有我跟你一起。你这次算是单枪匹马。」 「可是…」 「可以了,你只是一个记者,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话音刚落,车内就寂静一片,没人再说话,连呼吸声都极小。我的馀光看到朱弟转头看向我,我也转过去看他,只看他一脸尷尬的表情。 我马上用后照镜看李昂,发现李昂的脸色,极其难看。原本被吓坏而惨白的脸,多了一层阴霾。 「李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没事,我知道,都合作多久了,我懂。」李昂强扯着笑容说。 听他这样说,我也不好再多作解释,只希望他不要往心里去。 第十三章 我直接把大家载到我家,我想目前最安全的应该是我家了吧!把车子停好后,我才发现李昂已经睡着了,他真的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虽然他已经睡着了,但我还是不得不叫醒他,我是不会背他的,我可没那么好心,更何况,还有一个范德忠要处里,那傢伙还没醒呢! 我叫醒李昂后,朱弟背上范德忠跟着一起上楼。一路上也是很安静,会讲讲屁话的朱弟在做苦力,根本无暇说话。会答腔的李昂心情低落,也不说话,整个气氛可以说是像在北极一样。 一进屋子,朱弟马上把范德忠丢在沙发上。 「累死我了,这傢伙看起来瘦瘦的,怎么那么重。」朱弟一边转动肩膀一边抱怨。 我一边听他抱怨,一边把隐藏式的门打开,按了一串密码外加虹膜辨识打开密室。 「哇!学长你怎么有这摸隐密又高科技的东西?」朱弟注意到我这边的动静,兴奋地问。 「我家有什么还要跟你报告啊!把范德忠带过来。」我一面走进密室,一面对朱弟说。 朱弟叹了口气,动手要去抬范德忠。 「我来帮你吧!」李昂听到朱弟的叹气,好心的提出要帮忙。 「我就知道李昂哥人最好了。」 把范德忠安顿好之后,大概算一下范德忠清醒的时间,之后就把他丢在密室里。 我们原本打算叫外送,但是,考虑到安全问题,我们就打消念头。 「来吧!抽籤,抽到有记号的那个人,就去买午餐。」朱弟一手握着三隻籤,对我们说道。 「抽就抽,李昂你先吧!」我对李昂说。 李昂看了我一眼之后,搓了搓双手,接着选定一支籤,用力地抽出。 「啊~是长的,我不用出门了。」李昂小声的说着。 李昂抽完,换我了。我的手刚伸出去,朱弟就邪魅的对我笑。我叹了口气,重新挑整心情,再次准备抽籤。眼睛一闭,用力一抽。 「啊哈哈哈哈哈,学长就是你了。」朱弟高兴的跳起舞来,与其说是舞,那根本是乱扭。 「还是我去吧!」李昂有点小心翼翼地说着。 「不用,我抽到就我去吧!愿赌服输。」我说完,给朱弟使了一个眼色。就出门了。 离开之前,我在门外设了一个安全锁,连动到我的手机。买饭的过程真的很无聊,我比较想知道的是,朱弟跟李昂现在的状况。希望我回去的时候,李昂的心情好一点了。 朱弟觉得我什么都会,但有些事情是我从朱弟身上学不来的。朱弟有一种魔力,能让周围的人心情放松。这是我办不到的,举一个例子来说可能比较好理解。以拷问犯人来说,我的风格是,威弊利诱再加一点心理压力。但是,朱弟就会选择先聊天,放松犯人的警惕,再深挖犯人的秘密。 我常常跟他说,这样很浪费时间,但他说我这样的方式太累。我觉得他的方式才累人呢!不过,不得不说,现在他的方式很适合。李昂比较敏感,如果是朱弟,应该会处理得很好。 我带着午餐回家。 「我回来了。」这句话一出,我自己下了一跳,停在玄关。 「回来就回来,干嘛停在那里?」朱弟一脸困惑。 我才回过神,把午餐给他们。 「我买了四份午餐,有一份是范德忠的,别吃掉了。」我指着午餐说道。 我对于我刚刚脱口而出的「我回来了」很惊讶。我这辈子就没说过这句话,我怎么会在我回家的时候说出来,太怪了。 「陆凡,来吃啊!」李昂叫我,让我回过神。 「喔!」 朱弟真的让李昂心情好起来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们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午餐。我是没看进脑子里,他们俩个看得倒是认真,笑得东倒西歪的。我吃完就进密室确认范德忠的状况,距离他醒来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我进我的书房,打开电脑,打开一个资料夹,里面有郑淳家的匯报。 第一天, 无状况 第二天, 无状况 第三天, 有邻居在指指点点 第四天, 无状况 第五天, 无状况 第六天, 无状况 第七天, 有邻居在指指点点 第八天, 无状况 第九天, 无状况 第十天, 无状况 第十一天, 无状况 资料匯报到今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如果有紧急状况,组员会直接跟我联络。照这样看,目前郑淳那边应该还不会有什么事。 离开书房看到他们两个还在看电视,我莫名有一股火烧起来。 「欸,不觉得要收一下桌子,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吗?」我歪着头,试着用不那么严肃的方式说话。 「学长,你还是保持你的风格就好,刚刚那样,不适合你。」朱弟边说边开始收拾桌子。 李昂一边附和一边笑。我傻眼了,我这么不适合吗?算了,我就这样吧! 收拾完,时间也差不多,我们进去密室等范德忠醒来。虽然这样刻意等,好像很好笑,但我们也只能等他给我们更多讯息。 我们三个就坐在床旁边,盯着范德忠,等他醒来。 「嘿!他好像快醒了。」李昂有点激动地说。 我们所有人身体向前倾,等着范德忠睁开眼睛,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我突然觉得我们这样很好笑,堂堂刑警、记者,跟一个孩子一样。我是不是跟他们待太久,都变得奇怪了。 过了几分鐘,范德忠终于醒了,不负眾望。他一醒来,满脸的惊恐。 「你们是谁?我在哪里?」范德忠几乎是用尖叫的问。 我们三个顿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也没反应过来。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他在骗我们吗?」李昂疑惑的问。 「我不知道啊!」朱弟困惑的回答。 「你们到底是谁?快告诉我。」范德忠接近发疯的吼。 「我们是警察,你现在很安全。」我赶快回答他的问题,怕他失控。 「警察?不,你们是坏人,快让我离开。」范德忠彻底失控了。 他们两个用最快的速度把范德忠压制住。 「你们放手。」我对他们说。 「你疯了吗?」李昂大声地说。 「没疯,放心,他出不去。」 他们听到我这么说才松手。 「早说嘛!」李昂整个放松下来。 范德忠一被放开,就急忙往门边衝,想离开,但是他出不去,一直在敲门。我继续坐在床旁边,等范德忠消停。过没几分鐘,他就累得停下来了。 「终于累了,过来坐好。」我背对着范德忠说话。 范德忠喘着气,唯唯诺诺的走到床边坐下,面对我。 「我只说一遍,你记好。我们是刑警,是来查你太太的案子。他是记者,来协助我们的。你现在在我家,你很安全,现在你就安心的住下来,配合调查就可以了。」我坚定的看着范德忠。 「好…好。」范德忠结结巴巴的说。 「这个便当你先吃吧!你一定饿了。」我伸出手,朱弟就把便当放我手上,我拿给范德忠。 「等他吃完再问他问题吧!」我转身对朱弟跟李昂说。 「但是,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李昂说。 「对啊,看他刚刚的反应。」朱弟附和道。 「我在想,如果他一直这样,是不是要请林医师出面帮忙?」我提出我的想法。 「这个方法不错,林医师技术高超。」朱弟也觉得这样不错。 「我可以随时联络林利亨。」李昂表示支持。 「可是,我怕兇手知道后,会对林医师不利,我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我说出我的顾虑。 「那我们让林医师住进来?」朱弟问。 「你当我这里是收容所啊!而且,林医师有他的日子要过,住这里等同软禁。你觉得我有可能这样吗?」我反问他。 「好吧!那换方法。哇!没方法了。」朱弟带点讽刺的语气说。 「胆子大了,翅膀硬了是吗?」我差点没把朱弟按在地上揍。 「不敢,不敢。」朱弟想打哈哈蒙混过去。 「反正,我是不会请林医师的。我不会因为查案,而不管其他人的死活。」我坚定的说。 「你们在说什么啊?」范德忠突然问起。 「因为你几乎忘了很多东西,我们在想办法让你记起来。」我转回去,面对范德忠。 「就这样直接跟他说,没问题吗?」李昂担心的问。 「没关係,这样他会比较愿意配合。」我回答。 「我会尽量想起来的。」显然范德忠愿意配合。 「好,非常好。吃好了吗?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我认真的问。 「吃好了,我们开始吧!我也想知道我忘了什么?」 「我会试着帮你,毕竟我不会催眠。」 朱弟和李昂看这里没其他事,就先出去了。我只好自己录音,纪录整个过程。 「我们先从最一开始来回想。你还记的在医院之前的事吗?」 「我不记得了。」 「那你为什么对﹃警察﹄这两个…」 「你不要过来,我不会再放你进来。」 我还没问完,范德忠就这么激动,看来跟警察有很大的关係。 「我跟你说,我是绝对不会再相信你的。老婆,老婆你在哪?」范德忠提到他的老婆,这是一大线索。 我先把范德忠安抚下来,再准备问下一个问题。 「平稳下来了吗?那我们继续囉!」 「好,继续吧!」范德忠喘着气说着。 「你当时躺在铁皮屋里,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不太记得,我走在路上,突然头一痛,醒来我就在医院了。」 「好。」看来他是被兇手,从后面打晕的。 「那你记得第一次在医院见到我的事吗?」 「我在医院没有见过你啊!」 「好,当你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事都没做,不过有一两个警察来确认我的状况,还打电话给一个叫黎安的人。」 我听到这里,我停了一下,因为那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但是他说他在医院没见过我。这很怪,不应该是这样。 「那你记得自己为什么被注射镇定剂吗?」 「那个不是镇定剂,而且有人帮我,我才假装被注射了。」 这是什么惊人的发言,不是镇定剂、假装被注射?我都听了什么。 「好,我知道了。今天先这样吧!你应该也累了。」 「好。」范德忠看着我说。 我走出密室,发现朱弟跟李昂都睡在沙发上,我把他们昨天盖的被子,盖在他们身上。关了客厅的灯,走到书房。 我把刚刚的录音拿出来听,听看看刚刚还有哪里很奇怪。听完一遍之后,我把范德忠失控的那段反覆听了几遍,我觉得他失控的有点怪。 我也不敢断定,但我就是觉得他好像是在装,假装自己对「警察」两个字,有特别的反应。 因为,据我所知,在害怕得当下,是不会把句子说的那么完整。但是范德忠却说的很明确,甚至我可以猜到大概的情况。 第十四章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是,他配合得太快了。从一开始的不认识我们,到安分的配合调查,像是一开始的不认识,也是他假装的。 再来就是,他不记得在医院见过我,可是又记得有警员打给黎安的事。最怪的就是,他说那个药剂不是镇定剂,还有人帮他,他假装被注射。这完全跟最一开始的都不一样,是范德忠发病,还是他在说谎,或者他在隐瞒什么。 我的天哪,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我必须先想办法搞到一台测谎机,再请教精神科医生一些问题。 「叩、叩、叩」书房的门被敲响。 「进来。」是朱弟来了。 「学长,进行的怎么样了?」朱弟问。 「这说这件事之前,你先安排一个小队,去东东北、北东北搜寻莫天。等你联络完,我们到客厅。」 之后,我跟朱弟来到客厅,朱弟赶快把李昂叫醒。我把刚刚奇怪的地方都跟他们讲一遍,也把录音档给他们听。 「确实很怪,虽然我不知道他失控的真实性,但就他不记得我们,却记得叫黎安这件事来说,怪爆了。」李昂听完也觉得很奇怪。 「我觉得,范德忠知道什么,但他不能明说。当然,这些需要进一步确认,但我的初步猜测是这样。」朱弟做出他的结论。 「朱弟的猜测不是不可能,我也觉得是这样。所以,我打算以邮件的方式跟林医师联络。然后,朱弟,我需要你去帮我申请测谎机的使用。」我说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李昂,我需要你告诉我林医师的邮件。」我向李昂说出我的需求。 「好。」李昂笑得很开心。 我觉得李昂好像很喜欢帮我做事,也不能说是帮我,是他本身就很喜欢接触这类的事情。如果不让他参与,他就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我是真的这么觉得。 等我们完成联络林医师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们必须更了解范德忠这个人。 「李昂,我们去找范德忠聊天好不好?」我问李昂。 李昂则是一脸惊恐。 「怎么了?」我又问。 「我很惊讶,因为你从来都不会这样问别人,你要做什么都是直接去做,或是直接要求别人去做。」 「我是这样的人?」我再次问李昂。 「你一直都是,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但是最近你开始会问我们的意见。」李昂回答我。 我还在想李昂说的事情。「走吧!」李昂再度说话。我看相李昂。 「不是说要跟范德忠聊天,走吧!」李昂坚定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把密室的门打开。 「陆刑警,你来了啊!」范德忠在我刚开门就对我说。 我停顿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復了。 「还有我。」李昂探出头,看向范德忠。 「欢迎。」范德忠做了「请坐」的手势。 「范先生记得我吗?」李昂问。 「怎么会不记得,你是李先生。」范德忠回答李昂。 我心里惊讶得不得了,但我表面上必须保持冷静。我觉得我最近失态的频率太高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怕范先生不记得我。范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郑淳的?」李昂接着问,并看了我一眼。我马上意识到,李昂在帮我,我必须跟他配合。 「是啊!我们都很想知道。」我接着李昂的话说。 「那我就来说一下我们的故事。」范德忠感觉很快乐。 整个故事都没有衝突,就跟资讯上说的一样,在34岁跟郑淳结婚。 「那在遇到郑淳之前的生活呢?」李昂问。 「我是奶奶带大的,跟奶奶感情很好,但是当奶奶知道我生病之后,不得不把我送去医院,我和奶奶的相处时间就更少了。之后我的病情好转,能出去打工,帮奶奶分担,结果奶奶却死了。后来,我表现良好,能够出院。就自己在外面谋生。」范德忠的情绪整个盪到谷底,面露悲伤。 「别难过,你奶奶知道,你会是一个好人,你做的很好了。」我这么说。 此时,密室响起李昂之前做的假新闻。 七旬老婆婆不幸抢救不治,遗书提到,最放不下的是她的孙子,希望孙子能堂堂正正做人。 「啊!我们组长,传来的新闻,怎么会播出来,不好意思。」李昂向我们赔不是。 「不~我不是个好孙子。对不起,奶奶~」范德忠哭起来了。 「德忠,怎么了,说出来没关係,奶奶会理解的。」我顺着说下去,希望范德忠说出更多秘密。此时此刻,新闻还是持续的在播放。 「不,你们不了解,奶奶他是多么的善良,即便我跟她没有血缘关係,奶奶还是无条件的爱着我。」范德忠双手抱头痛哭。 「正因为这样,奶奶才会原谅你,你是多么优秀、善良的人,又不会说谎。」我持续地说着。 「不,奶奶…奶奶我说谎了。奶奶不要我了。」范德忠几乎快崩溃了。 「你怎么可以对奶奶说谎,奶奶要生气了。」我开始转一个方向,看范德忠会不会说更多东西。 「不…奶奶,我说实话,我…我把坏人放进家门,害了你的孙媳妇。奶奶…奶奶,连孩子都没了。」范德忠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没事,乖,说出来就没事了。奶奶知道了,没事了。」我一边说,一边摸着范德忠的头安抚他。等到范德忠彻底哭累了,睡着了,我跟李昂才离开密室。 一出密室,我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刚刚实在是很难控制的场面。我快累死了,但不得不说,有李昂的帮助,整个进行得很快。 「欸!谢啦~要不是你,我还没办法让他这么快进入那种状态。新闻来的很是时候。」我笑着看向李昂。 「其实我是偷偷问林利亨的,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头,跟什么时候放新闻。」李昂挠了挠头说。 「你没有跟林医师见面吧!」我有点紧张地问。 「没有,我记得你说的。」 「那就好,至少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郑淳案子更多的细节。」我很庆幸。 「叮咚!」「铃、铃、铃」门铃跟电话同时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你接电话。」李昂这么说。 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监视郑淳家的警员,我在心里先骂了一声才接起来。 「陆刑警,他们今天会行动,在晚上。」电话那头说道。 「好,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再跟我说。」 我掛掉电话。 「学长,我借回来测谎机了。」朱弟说。 「没时间,处里范德忠的事了,我们要先去郑淳家,他们今天会行动。」我快速地跟他们两个说明。 「我在这里顾着范德忠,你们去吧!」李昂主动说要留下来。 「太感谢了!」我说完,就带着朱弟离开了。 我联络待命的同仁,跟他们说了一下状况,并带着朱弟去补给弹药。 「咕嚕、咕嚕、咕嚕」朱弟的肚子发出了抗议。但没办法,我们没有时间再去吃东西了,虽然,我自己也是一样。 「没事,我们继续。」朱弟说。 「你放心,我原本就没有打算让你吃东西。」我挑砍了一下朱弟。 很快地,我们就到了郑淳家附近。我跟朱弟在车上,先把枪跟匕首都准备好,穿好防弹背心。我们下车,徒步过去跟其他同仁会合。 「等一下,我跟朱弟先进去,你们在外面待命。」我跟小队长说。 「收到。」小队长回完话就去传达消息了。 我食指跟中指并在一起,向前弯了两下,示意朱弟跟我走。我们从房子的侧边翻墙进去。压低身体重心,双手托着枪,枪口压低,小心翼翼的走着。顺便找地方躲起来埋伏。 我选择在一个在角落的桌子下躲着,朱弟则是在距离我几公尺的柜子旁边,我们形成一个v的形状。整个房子安静的可怕,除了虫鸣鸟叫,就只剩自己的心跳声跟呼吸声。我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呼吸声降低。正值夏天,在无风的状况下,汗马上就飆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黑影窜进房子里。我马上屏住呼吸,但我可以感觉到我的汗快要滴到地上了。现在这个情况,只要是稍微的一点声音,都有可能被发现。我慢慢地伸出手,让汗流在我的手上。 两个黑衣人,在屋子里东翻西找的,不知道在找什么,但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等他们找到之后,再出去抓他们。 但,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他们这么大声地找,都不怕被发现吗?还是,他们是故意的? 现在无暇顾及这么多了,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也没有退路了,即便是圈套,我们外面也有外援。 我跟朱弟再进屋子之前,就已经打好暗号了。就在他们找到东西的那一剎那,我对朱弟打暗号,我们同时衝上去,同时动手制伏对方。但没想到,我跟朱弟都失手了。 黑衣人一个反身就直直朝我的头挥一拳,我赶快向后闪避。我刚闪完,黑衣人马上又是一击,这是很平常的搏击技巧,一击就算打中了,都要马上补上下一击,看来,真的有受过训练。 我一边躲一边找他的破绽,一直处于防守状态。对方一直处于攻击状态,但是都不是击中要害的那种,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下杀招。这让我觉得有点怪,但我还是保持警戒,搞不好他会突然下狠招也说不定。 他来了一记踢击,让他自己有点重心不稳,正好有一个空档,我直接卯足全力,往他的脸贯下去。没想到他居然躲了过去,直接伸手把我的手腕抓住,再向前带,我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在地上。这个时候,外面的警员衝进来,黑衣人不得不放弃他们找到的东西。 虽然让他们跑了,但至少我们得到他们在找的东西。我边爬起来,边看一下朱弟的情况。他看起来没怎么样,看来,不只是我这个黑衣人没下杀手,朱弟那个也没有。 「陆刑警,怎么样?」小队长问。 「没事,就是让人跑了。」我回他。 我捡起他们找到的东西,仔细翻看。 「是信耶!」朱弟靠过来看。 「先撤吧!辛苦大家了。」我对小队长说。说完,我就带着朱弟离开。 回家的路上,顺便买了晚餐回去,说是晚餐,但应该是宵夜了吧!我小声地开门,怕吵到李昂,谁知道,李昂那小子根本没睡。 「你们终于回来了。担心死了。」李昂听到开门声,就走来玄关这。 「找到这个。」我把拿到的信递给李昂。 「这是什么?」李昂一边问,一边打开。 「是一封信。」朱弟回答。 李昂把信还给我,我把信打开,有一张纸从里面掉出来。朱弟马上蹲下去捡,然后拿给我。 「这是什么?」李昂问。 「不知道,打开来看看。」我说。 还记得你做过的事吗?是不是该付出代价了。 这是一张警告的纸吗?这个纸是很普通的纸,就是一边随手可得的纸,而且纸上的字是用电脑打的,根本没有笔跡可言。 「那这封又是什么?」朱弟问。 从外面看很精緻,很像是邀请函之类的卡片,封面印着欧石楠的图案。 郑小姐,恭喜你获得免费剖腹计画。请在6月15日准备好。我们将派专业的生產医生及护理师,到府为您服务。 .????_._..___.__ 内文这样写,还留了属名,他们真的很大胆,连要怎么做,都写在上面。也就是说,杀害郑淳的兇手,就是在医院的怪医生跟怪护理师,基本上已经确定,但我没有证据。 「先来吃饭吧!我快饿死了。范德忠睡了吧?」朱弟把信收起来。 「已经睡了。」李昂回朱弟。并把宵夜放在桌子上。 我跟朱弟开始进食,没几分鐘,食物已经被消灭了,没办法,实在是太饿了。吃完,我让他们都早点睡,最近都没睡好,补眠是很重要的,要不然所有机能都会跟不上速度。 早上起来,看了一下时间,我坐起身开始冥想,整个时间大约十分鐘。每次冥想完,思路都会比较清晰,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开始冥想的原因。一连串的盥洗之后,我来到客厅。 「我觉得范德忠一直待在密室也不是办法。」我说。 「确实,不如…我们问问看范德忠的意愿?看他愿不愿意出来。」朱弟问。 「也好,让他自己选。」我说。 李昂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带着早餐,进去密室。我们这次把我们的早餐也带进去,跟范德忠一起吃。 「范德忠,我们觉得你现在,一直待在密室也不是办法,所以密室的安全门,不会关起来,但内层的木门可以关。你也可以出门,但是,你要出门的话,还是要变装,我们也必须在你的身边。你还可以接受吗?」我问。 「我可以的,反倒是你们,要供我吃供我住,我很不好意思。」范德忠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范德忠很配合,有可能是因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的关係,这几天都没什么人跟他接触。我们尽量不让范德忠有被软禁的感觉,但最近真的太多事要做了,不得不放下他。之后,密室的门就没关起来了,只有密室里面的一般的房门会关。 第十五章 回到昨天晚上的思虑。 因为那封信,让我们确定了兇手是那个医生跟护理师,但是就目前而言,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真的是他们。 「学长,搜索小队在东东北毫无结果。现在要往北东北前进。」朱弟突然开口说。 朱弟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失踪案要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密集的查案了。 「对,还有一个失踪案。跟小队长讲,我们待会儿去跟他们会和一起找。」我回朱弟。 「你们去吧!我自己可以。」范德忠流露出体谅的神情。 「这样啊!好,你顾家!」我爽快的回答。 我们三个留下范德忠,前往北东北方,跟小队长会合。路上,朱弟跟李昂在车上小睡一下,补充体力,我负责开车。 搜索其实是一件很费心神的一件事,除了要聚精会神的找寻,也要思考所有的可能性,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找。就好比,我在家要找我的猫,我不会先开马桶盖去找吧!这个举例是比较扯,但理论上是这样。 大概过了四十分鐘,我们快到达目的地了。 「起床了,两个。」我看着后照镜,喊着。 这次朱弟马上就清醒了,有进步,非常不错。我看着后照镜中的朱弟,投以讚赏的目光。朱弟右手摸着后脑杓,害羞的低下头。我选择忽略。 旁边的李昂傻住了。我想,他可能是第一次看到朱弟的这一面吧!我已经不想管了,我放弃。要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什么的,太难了。 我停好车,三个人整装好,快步走向小队长。 「陆刑警,太感谢您赶来了。」小队长对我说。 「别,别用﹄您﹃这个字。跟我说说现况吧!」我搭着小队长的肩膀,一面走一面说明。 「目前这片区域已经搜索过了,暂时都没有什么发现。我让同仁继续往下搜查。」小队长跟我说明了一下。 「好,我们先採取地毯式的搜索,一直到太阳下山。在这之后,我们必须减少人手,不能所有搜索人员都在这。到时候还是没找到的话,不排除莫天已经死亡的可能性。」我对小队长说。 「收到。」 之后的时间,我们所有人都在搜索的过程中渡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虽然没有接到何津的其他消息,但不能完全确定,兇手有没有要求赎金。因此,我决定搜索到太阳下山之后,要去找何津一趟。 太阳要下山的时候,小队长把所有搜索人员召回,并分配好,哪一部分的人回去,哪一部分的人继续。分好之后,就让大家先去吃晚餐。 我带着朱弟跟李昂离开现场,先把李昂载回我家,让他休息,顺便跟范德忠作伴。之后,我一边开车,一边让朱弟跟何津联络。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到达莫天的家,莫天家大致上没什么改变,跟我们上次来的样子差不多。不过,何津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不像上次那么憔悴。 「陆刑警,请问有什么事吗?」何津问。 「今天主要是想跟你说,莫先生有一段时间没有找到了,有可能情况不理想。」我说。 「唉~这一天还是来了吗?」何津叹了一口气。 「喔!为什么这么说?」我有点意外。 因为,一般来说,家属肯定都是希望,人能活着回来,很少有这种消极面对的家属。但,提早做心理准备的人也是有,只是不多而已。 「都这么多天了,没有半点消息。自然而然也会往那个方向想。」何津解释得很好。 「确实,有一点心理准备事很重要的。莫太太,想再问一下,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吗?即使你可能认为这东西微不足道,也一定要跟我们说。」我说。 何津一脸想说什么,但不想,或是不能说的样子。 「其实也没有什么,一切都和平常一样。」何津这么回答我。 「那平常是怎么样?」我接着问,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她刚刚的情绪,我不可能让她什么都不说,我们就回去。 「我照着我的生活步调,洗衣服、煮饭、打扫家里什么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何津这么对我们说。 不能继续下去了,必须要换另一种方式才有办法让何津说出事实。应该要用哪一种才好? 目前,她最在意的事,应该就是她先生的下落。但是,她刚刚明显有做好心理准备,这样就不好从莫天的方向切入。她第二重要的事,应该是自己的安危,没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吧! 当先生已经不再是需要担心的人,下一个顺位就会是小孩,但是,他们没有小孩。因此,可以推断,先生的下一顺位,应该会是自己。 「好的,我们知道了。有什么事,或者问题都要跟我们说,因为,兇手有机会找上莫太太你。」 「朱警官,我们走。」我说完就起身,作势准备要走。 「等等。」背后传来何津的声音。 「怎么?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莫太太。」我转过头去,回应何津。 何津低下头双手在身前,互相抠来抠去,一直没讲话。 「莫太太,保重。」我说完,转身又再次要离开。 往前走了三四步,我跟朱弟的身后又传来何津的声音。 「我在我先生的书房找到一封邀请函。」这句话一出,朱弟马上看向我,我用眼神叫他镇定。我转过身,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何津。 「事真的,我现在就可以拿给你看。」何津有些激动,深怕我会不相信她。 「那我们等你。」我说完,示意朱弟坐下。 之后,何津从莫天的书房拿出一张邀请卡,那张邀请卡跟郑淳的那张一模一样。一样的图案、一样的属名,唯一不同的是邀请卡的内容。给莫天的邀请卡,内容是: 您好莫先生,在这里先恭喜您,您将有一个孩子。并送您全套服务,请您准备好,我们将派最完美的小姐到您的学校。 .????_._..___.__ 「不介意我们带走吧!」我问。 「不介意。」 之后我们离开莫家,我跟朱弟一看到这封邀请卡,马上就知道,这两件案子肯定有关联。说有关联可能还太保守了,可以说是同一伙人做的。 询问过何津之后,我们才知道,这个邀请卡是在我们上次离开之后,她找到的。我问她为什么要纠结不告诉我们,她并没有说原因,只是笑笑带过。她不说,我也不能怎么样。总之,我们带着邀请卡回去我家。 一回去,李昂就迫切的想知道,有没有新的线索,我只能说,他这个记者,真的是当的很称职。 「在莫天的家里和郑淳家都发现同样的东西,只是这到底有什么意思,他们本身应该知道的,只是一个死了,一个失踪。」我说。 我叫他把郑淳那封邀请卡拿出来,马上比对。不比还好,一比不得了,两张的属名确定是一模一样了。 「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件案子真的是同一伙人做的。」朱弟这么说。 「现在我们要先知道这个属名的意义。」李昂这么说。 「这个属名学长跟我之前已经确认过了。是摩斯密码里的英文字母alow,只是……」朱弟讲了一半。 「只是,那根本不是一个词。不能直接的知道整个意思。」我接着说。 「也就是说,除了兇手,只有郑淳跟莫天本人知道囉?」李昂问。 「有可能,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连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属名的意思。」我说。 「可是,这可能吗?」李昂问。 「不知道,总之,先这样吧!范德忠呢?」我问。 「他说他小睡一下,等你们回来吃饭。」李昂回答。 之后我们,吃过晚餐,各自洗澡、睡觉去了。只是,我还是睡不太着。那个属名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说,他是一个词,那会不会是allow,然后很巧的少打了一个l。 我刚想完就觉得自己很蠢,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都在杀人了,而且明显是有计画的,怎么可能会留错属名,那岂不是可笑至极。要是我当兇手也不会那么两光。回想一下,目前为止,总共有什么线索。 第十六章 首先,我们都知道郑淳是被人剖开的,而剖开的原因是为了把肾脏给取出,小孩只是顺便。又或者小孩真的是因为兇手一时心软,才取出来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肾脏是刻意取出的。 其次,郑淳体内有一种毒,是从欧石楠这种花萃取出来的,在邀请卡上也看见。兇手明明可以直接用毒把郑淳杀了,却选择只是麻痺郑淳,也就是说,他们需要郑淳的器官是新鲜的。所以他们是做地下器官买卖的吗? 其三,兇手们并没有急于找到范德忠,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范德忠应该没有看到兇手的脸,或者案发现场之类的。 其四,莫天并不是直接死亡,而是失踪,因此,不能判断莫天的器官,有没有被摘了。 最后,兇手似乎并不害怕案件被人发现,从郑淳的婴儿还活着,以及,没有帮莫天做请假的动作来看,他们不在乎被发现,更像是希望被发现。 婴儿会哭,一定会让邻居上前关切。莫天没有请假,就直接失踪,校方也一定会马上报警。看来,这些兇手,是有挑衅的意味,根本就是用人命,来当作威胁我们的筹码,逼我们跟他们玩侦探游戏。 我知道最近这些年,警方破获的案子算是多,但是,真的有人会这样吗?只是为了挑战警方的办案能力,就牺牲这些人,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我真的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也是,我如果真的理解了,估计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如果说,这是一个比赛,那凶手所做的任何事,就会变成破案的关键证据。 可是,现在我们也就发现一具尸体而已,也无从比对什么,也就是说,我必须等到下一个人死了,或是我们找到莫天的尸体,才有可能有够多的讯息。 就目前为止,我们根本不知道郑淳的内脏为什么被挖出来?其中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如果说要用宗教的角度切入,也不是不行,只是可能不是什么正教吧! 我开始着手调查跟脏器有关的宗教。但是我怎么查都没有任何线索,最接近的就是「念佛长出两颗新鲜的肾」、「洗肾遇到好兄弟」诸如此类的文章,有那么一点点关联的也就剩下,法轮功的事。但我相信,法轮功绝对跟这个案子无关。 或许,跟宗教一点关係也没有。难不成,肾脏在医学界还有其他的称呼或者是代表的意思?我马上打电话给黎安。 「黎安,我问你……」 「我才要问你,你有派人把郑淳的尸体调走吗?」黎安的声音听起来濒临崩溃。 「没有啊!怎么了?」我傻住了,到底怎么回事。 「郑淳的尸体不见了。」 「怎么可能!你们看过监视器画面了吗?」 「早就看了,被删了,连删除纪录也没了。」 「靠!我现在马上过去。」 电话掛断后,我立马飞奔过去,天空似乎心情也不好,正下着大雨,驾着车,视线有点看不清前方。 真的是没事找事做耶!那些兇手,到底想干嘛?是不想让我们从郑淳的尸体上得到太多资讯吗?还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让我们发现尸体,只是基于某种原因,没有湮灭尸体,倒置现在才动手。 一到黎安的检验所,就看到一支警方的队伍在忙进忙出。估计,也是来查尸体被偷的事情吧! 我冒着雨跑进检验所,走到黎安所在的办公室,刚看见黎安,一旁的员警马上就想来制伏我,我直接闪过,但我也没有要回击他,所以以防守的姿态站着。 但是,他却接连的发起攻击,还是想制伏我,我不理解。 「老兄,你干什么?」我一边防一边问。 「好了,你先退下来,又还不能确定他就是犯人。」黎安在一旁劝了劝那位老兄。 「他要是逃跑怎么办?」那位老兄说。 「他要是想跑,就不会来了。」黎安这么替我解释。 听到这,那位老兄终于不再对我出手了。但我还是很疑惑,我怎么就成为嫌疑犯了? 「所以,现在有人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成了偷尸贼了?」我略显不悦的说。 「事情是这样的,发现尸体不见的时候,整个检验所完全没人,而唯一的证据就是,监视器画面。」黎安开始解释。 「不是,你刚刚跟我说监视器画面全被删了,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我感觉被欺骗。 「因为还不确定你的清白,我们不能冒险。监视器画面里,偷走尸体的人正是你。」黎安有点愧疚感。 「所以就认定我是兇手了?这段时间我为了这个案子,花多少时间,我偷一具尸体干什么?我无法理解你们的作法,而且,这段时间,我都跟朱弟、李昂在一起,你们传过证人了吗?凭什么妄下断言。」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有跟他们解释过了,我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们不听。」 「依你的性子,不可能任由他们如此,你没有坚持你的立场,无非就是对我抱有一丝怀疑。所有警队不信任我,连你也是。」说完我往外走,结果还是被拦住,说了这么多还是改变不了。 「我不走,去检查监视器影像的真假吧!我可以慢慢等。」说完,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黎安一直想跟我说话,但她不敢。 幸好她没开口,要不然,我说出口的话也不会多好听。影片的分析出来了,影片是真的,但跟我的身型等等的对比,又不一样,只能说是,可以欺骗肉眼,但骗不了系统。 我当下就一语不发的离场了。 我冒着雨,走出检验所,上车驶离这个我不能再相信的地方。案子我还是会继续查,但局里的人要保持距离了。这世界是怎么了,我这些年的努力,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直一提,关键时刻还是选择怀疑我,而且,明明可以先用仪器检测影片的真实性什么的,却连检验都没有,就直接定我的罪。 离开检验所的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家,我的心情糟透了,我现在不想看到警队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朱弟,虽然他是无辜的,但也有可能他已经知道,而且在怀疑我。 我驾着车,不知不觉的开到警校外围,我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待着了。像这样独自一个人沉淀心情,好像是三年前的事,那是祁峯刚离开的时候。 说到祁峯,也是很久没就见到他了。五年前,我们都还在这所警校的时候,真的很快乐,虽然我每次比赛或是成绩都输他。但他真的很厉害,我不得不佩服。我想在我们这一届,我可能只认可他吧!他每一次都是第一名,而我每次都第三名。 祁峯这个人,真的很冷漠,大家刚进去警校的时候,都还是未经世事的小屁孩,也就一两三个人有沉稳的一面。像祁峯那么冷的人,我是怎么跟他当朋友的?有点忘记了,好像是…… 喔!我想起来了。那时候的我,一直主动去找他搭话,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厚脸皮,我居然会对一个人主动献殷情。他直到一年后才开始稍微的对我热情一些,但对其他人,真的就像冰块一样,谁靠近他,谁就冷到掉渣。 后来,我发现其实他还是蛮关心我的。有一次,我得了重感冒,必须跟其他人分开睡。我一整天都待在床上,是他帮我送吃的进来,帮我换额头上的毛巾,还时不时的帮我量体温,虽然他的脸至始至终都一样,常常摆着一张脸,但我还是有办法让他笑。 后来还有一次,我们在模拟训练,我们被分配到一个任务,要捉拿通缉犯。当时祁峯在一个废弃大楼里,身上被绑着定时炸弹,我想办法救他,但是我们这组的拆弹人员还没到。 眼看炸弹就快爆了。我跟祁峯的情绪都很紧绷,他叫我赶快离开,不然连我也会一起死。可是,我没有办法拋下我的好兄弟,选择离开,独自苟活。我一边哭一边对着对讲机吼着「拆弹组到了没?」对讲机却毫无回应,眼看炸弹的秒数,剩下五秒,我果断的抱着祁峯等待秒数归零。 最后秒数到了,铃声响起,教官从远处走来,告诉我们模拟结束了,我们还没缓过劲,还在刚刚的情绪里。祁峯比我先平復好,我只能说教官的演技,真的太好了,太逼真了,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之后,祁峯跟我的相处方式又更紧密了,他也比较放下心防。我敲开了那个大冰块,让他知道,有朋友是什么感觉。我想带他去多认识其他人,但是他都不愿意,我也就不勉强他了,渐渐地别人也不会来找我们了。但我一点也不受影响,我觉得有祁峯就够了。 而我的思考模式,也越来越像祁峯,因此,我的成绩也越来越好,但还只是第三名。有一种感觉,那个第二名,好像比我更了解祁峯,但这明明只是成绩的排名。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都不去跟第二名当朋友的原因吧! 也许就是因为跟祁峯相处久了,很多事的处里方式,也慢慢的越来越像祁峯。如果今天祁峯还是警察,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得比我好。或许,我今日的名声就是这样堆叠出来的。 看着雨刷在外面不停的刷,想把镜面刷乾净,但不管刷的多快、多用力,雨水还是轻易的把镜面用脏。 我拿出手机,给朱弟传一封简讯,大致上的内容就是,我这阵子都不会回家,有什么事手机联络就可以,他们还是可以继续待在我家。 传送后,我找了一间饭店,马上预约一个月。至于换洗衣物,如果买新的好像很浪费,可是我又不想看见他们。我看了一下手錶,现在凌晨三点多,估计他们应该是不会醒来,我现在回去拿衣服,应该不会怎么样,在顺便把一些资料、机器什么的带走。 规划好后,我迅速的驶回家里。回到停车场,不急不徐的走回家,我开始庆幸当初有盖这个地下停车场。不管外面天气如何,完全不受影响。 第十七章 我一到家,果然,他们都在睡觉,我拿出行李箱,把衣服什么的通通装进去,在额外拿一个袋子装鞋子。最后,我进书房,把所有资料,跟用的到的机器都带走,像是最重要的电脑,还有我自己买的显微镜,可以初步分析东西,现在这些东西变得极其重要,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后援了。 把这些东西都弄上车后,我在次回去,这次要拿的是枪械,随身携带的是警配枪,但我额外从国外购入的枪械,藏在卧室的墙里,这些枪械只有我自己知道,连朱弟也不知道。 虽然说是枪械,但我也只进一把狙击枪,其他的都不是枪,而是弓箭、匕首、炸弹、等等的武器。我知道这是犯法的,但我从来就没有打算用它们,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说到这里,我还真的应该感谢祁峯,毕业后两年,祁峯跟我说,光靠警队给的枪枝,是不够应付接下来的刑事工作,我半推半就地从国外买了这些,当时我还是觉得犯法不是很好,但我现在还必须感谢当时犯法的我。真奇妙。 盘点好所有东西之后,我在门口暗自跟他们道别,我不知道还会不会以同队的立场再看到他们。离开之后,我在外面绕了很大圈,故意绕道田间小路,又私自换了车牌才到饭店,我知道从刚刚开始,我就不停的像一个逃犯一样,犯法跟逃避监视器。但是我只能说,我好像不得不这么做了,我现在儼然像个真正的通缉犯。我只能苦笑,除了苦笑我不知道我还能有什么情绪。 进了饭店我还是选择用假名,既然都做到这地步了,何不做得彻底一点。我拿出假的身分证给柜檯,之后我进入房间,把所有东西都摆放好,把枪械都藏起来,只留警配枪在床头柜。 一切都安顿好后,我褪去身上的衣物,走进浴室,把湿冷冷的身体冲热,等身体舒服之后,我才仔细的看这间浴室的装潢摆饰。 浴室是很简约的风格,纯白的大理石,没有一丝的瑕疵,亮白的可以照出人的倒影。我的倒影在这洁白的大理石上,显露无遗,但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我的倒影映在大理石上,看着都是玷污了它。 我不想继续看浴室的装潢了,索性快速的擦乾身体,离开浴室。看着房间比较不那么亮色的墙面,我心里舒服多了,虽然床单肯定是换不了别的顏色的,但至少不会那么难受。 把头发擦乾后,我连头发都不想吹,直接关上灯,房间顿时陷入黑暗,闭上眼睛,检验所的事马上浮现在我脑海,想睡觉也变得睡不着了。我放弃睡觉,坐起身,开始冥想,即便没睡着,也能让自己清净许多。 冥想其实没有很困难,闭着眼睛,想像一股力量从脚底,一直流向心脏,这个动作做久了,就会觉得自己的心脏很有能量。等到我内心比较平静之后,我决定要进入记忆宫殿,去寻找这段时间的线索。 我迅速的把思绪束成一条丝线,快速的把思绪跳到案子的一开始。这次的画面不再是黑黑的走廊,然后有小房间。而是一条空白的时间轴,在每个时间点上,都有当时的图片。 我往前走,走到最一开始,组长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到郑淳家,然后我下车,没有腐味,因为只有死三、四个小时,之后就被发现了。我直接跳到进前院的地方,仔细的看地上,仔细的看到底是谁踩了那个脚印。 找到脚印之后,我锁定脚印的部分,想知道到底是谁。但,我还是无法看到,因为,那个脚印是在我来之前被踩上的,想到这里,我有点失望。我又想了一下,我把时间轴往后推,推到我跟朱弟在晚上,躲在郑淳家的那个时候。 等那两个黑衣人出现,我仔细看那两个黑衣人,想知道那两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先撇除他们不对我们下杀招这件事,光是我一直看他们,就越觉得他们很眼熟,我很困惑,因为,如果是警队的人,他们的制式招式我一定会认得,但是,他们就不是那些制式的招式。让我困惑的一点是,他们又熟悉警队的运作,很大的机率是警队的人,再加上,我刚刚被陷害,整个矛头指向警队。 我快疯了,我觉得我是时候该休息了,暂时不要再去想这些问题,至少机天晚上都不要再想。我退出记忆宫殿,一出来,疲惫感整个涌上来,我就直接向后倒下,昏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中午的事了,打电话叫了饭店的早餐之后,我就走进浴室准备洗澡了。我洗的正舒服的时候,手机响了,打破了原本寧静的早晨,啊!不对,已经中午了。 我快速的洗好,出来看是谁打来,虽然我已经猜到了大概。我回拨过去,朱弟马上接起来。 「学长这是怎么一回事?」朱弟劈头就问。 「简单来说就是,我被栽赃了。」我回他。 我很讶异我居然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朱弟会相信我。 「我信你。」朱弟坚定地说着。 听完之后,我就把电话掛电了,虽然秒数才十一秒,还不至于会被追到定位,但以防万一还是比较好的。朱弟说的话,我目前抱持着怀疑的态度,我不能让自己冒险。 「叮咚!客房服务。」门外传来的声音。 我包好浴巾,准备去开门,开门之前我先看了一下猫眼,确定没有异状,我才开门。确确实实的饭店人员,我让他把餐车推进房间,饭店人员离开的时候还说了一声「用餐愉快。」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的午餐,我注意到,餐盘上有一张字条。没想到这间饭店还那么贴心,留一些祝福的字条,但我没有打开,直到我把午餐吃完。有点空档,不知道可以干什么,我带着好奇心打开字条来看。 祝八八五的房客用餐愉快。 心灵补语:朋友会是你最好的出口。 没想到还有类似心灵鸡汤的话,这个饭店,真的有用心经营。朋友啊!说到朋友,我好像根本没朋友。不,我有朋友,而且还很厉害。同样是警校毕业,祁峯确实比我厉害的多,也许他会带给我新的啟发。 我打开我的联络人,找到祁峯。但是我犹豫了,我该打给他吗?虽然我们没有什么憋扭,也没有吵架什么的,但我永远记得,祁峯有一次在喝醉酒的时候,他跟我说的话。 「我们永远都不会是同一路的人。」 我知道有些人说,醉话不能信,但是还有酒后吐真言啊!我根本无法判断,祁峯当时真正的想法。再加上,他离开警队之后,我们就没联络了。 算了,不管了,我要打,一定要打,我需要他帮助。我鼓起勇气,拨出去了。等了一下子,没有人接,我索性掛断。是祁峯不想接我的电话吗?肯定是的吧!早知道就不打了。 「铃、铃、铃」手机突然响了,我完全没猜想到。 看了一下,是陌生号码,我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我觉得是祁峯打来的,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我就是一个感觉。 「喂?」我先发出声音。 「打给我做什么?」是祁峯的声音,真的是他。 「我…遇到困难了。」我并没有解释一堆,因为用电话说不清楚。 「你在哪?」 「圆山饭店,八八五号。」 「十分鐘,别乱跑。」 说完,就把电话掛了。我的心跳一直在加速,太紧张了。祁峯还是一样话很少。 我赶快把房间收拾一下,叫饭店人员把午餐收走,看一下手錶,还有五分鐘左右,我看了一下自己,把浴巾拿掉,穿上浴袍。过了一下,门就被敲了敲,我走过去看猫眼,是祁峯。跟在警校那时候相比,看起来好像有比较沉稳的感觉。头发还是一样又黑又直,瀏海有点长了。穿着黑色的风衣,下半身是黑色的皮裤,但又不太像皮裤。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开门。 「说吧!」祁峯一边讲,视线一边扫了扫我的身体,然后就往房间里走,一屁股坐在我刚才的位子上。 「简单来说,就是警队怀疑我偷尸体。」我简单扼要地说。 「你也讲得太简单了吧!这样我可能不需要帮你什么。」祁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好吧!我仔细的说。」 我把所有的事都跟祁峯说一遍,从郑淳到莫天,再到尸体不见,全部的全部我都说了,因为,面对祁峯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隐瞒,估计他也会发现真相。他太了解我了,我有没有说真话,对他来说,有点好猜。 听完之后,祁峯起身就要离开,我有点不知所措。 「你不打算帮我?」我开口问他。 「我会再回来。」说完,他就离开房间了。 得到还会回来这个答案,让我心里踏实多了。我想我必须开始有所行动了,要是让祁峯知道我什么事都没做,他可能会小骂一下我吧。我把所有资料都整理出来,分别分开来放,这样比较好讨论。等到门铃再度响起,我快速的去开门。 我一打开我就有点惊讶。祁峯左手拿着一袋东西,右手拖着一个行李箱,背后又背了一个后背包。 第十八章 「看傻了?还不让我进去。」祁峯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没有,进来吧!」我接过祁峯的手提袋,走在前头。 放下手提袋之后,我赶快去关门。 「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我问。 「相信我,会需要的。」祁峯这么说。 可是,我看这些不只有装备什么的,还有盥洗衣物。祁峯是要住在这里吗? 「除了装备,这里还有一些行李,你要跟我一起住吗?」我问。 「不行吗?」 「可以可以,这样也比较隐密一点,不用一直进进出出的。」 「对,我一直在里面。」祁峯露出一抹微笑,但一下就消失了。 「你笑什么?」我问。 但祁峯不理会我,我也不想追问。我先把我这里所有的证据,都先放在桌子上,让祁峯先看看。我先把祁峯的行李都整理出来,放在饭店的衣橱里,再把祁峯带来的装备也拿出来放好。 「祁峯,为什么你的装备都已弓箭居多?而且你的枪法更准,怎么不选择枪枝呢?」 「弓箭比枪枝更为安静,而且,你忘了,我现在是不能持有枪械的人,我已经不是警察了。」祁峯低着头继续看资料。 「也是。」 我便不再多想,迅速地整理全部的东西。看了看时间,也过了两个小时,我向饭店叫了一壶茶,还有一些小甜点。 「我看完了。」祁峯说。 「怎么样?这一起连续的事件,有什么眉目?」我坐在祁峯的对面问。 「叮咚!客房服务。」 我又起身去开门,把下午茶推进来。 我把茶跟甜点放在桌边。打算听听祁峯的见解。 过了几分鐘,祁峯都没有开口说话,我有些纳闷。 「祁峯,你觉得这个案子怎么样?」我问。 「我觉得你变了。」祁峯突然的一句,我开始紧张。 「我……我没变啊!」 「你变得迟钝了。」 「蛤?我哪有变。你倒是说说看啊!」 祁峯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 「这个案子,如果是以前的你,早就破案了,还需要我来帮忙吗?我不晓得跟你分开的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但很明显的是,你的刀刃,钝掉了。」 我哑口无言,说实在的,我的确有发现自己在这个案子上,进度很慢,而且,我其实有点抗拒这个案子,我不想查下去,我也不知道原因。 「说实话吧!你是不是不想查案。」祁峯说。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我觉得不可思议,祁峯居然说出了我的内心想法。 「哈,别想了,我们来谈谈案子吧!」祁峯轻笑了一声。 我还在震惊中,祁峯强拉我回现实。 「好,我们谈案子。」我说。 「好,我从证物的单子上,有看到两个土块,一个有血跡,一个没有。」 我点了点头。祁峯接着说。 「既然有了血跡,那你怎么没有比对血跡的dna?」 「我虽然没有比对,但是我很确定,那一锭是郑淳的血。」 「为什么?」祁峯问。 「因为,如果是兇手的,那势必会在郑淳的手上,或是屋里的其他地方上面。这就会是兇手受伤所留下来的。」 「那如果,这是兇手刻意留下的呢!」祁峯问。 「可是,没理由留下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啊!」 「那你又如何知道,这是对兇手不利的证据了?」 我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拋开你那个固有的思考方式吧!陆凡,真相永远都在反面。」 我叹了口气,对祁峯点点头。其实我早该想到,找祁峯来就一定会被念。毕竟,我可以算是祁峯教出来的吧!没有祁峯,我不会以第三名毕业。 「再来,你有说过,一个菜鸟踩到一摊血的事情。」 「对。我觉得可疑,所以有请组长去调查他。你现在提到,我才想到,组长没有回我。」我很懊恼,自己居然连这种小事都没有发觉。 「那你有没有去验过那个鞋印?」祁峯问。 「没有。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验,你还故意问。」我又叹了一口气。 「我不问,你不会记得这个错误。」 我只能叹气,祁峯开啟了老师模式。 「好,下一个疑点。郑淳的肾连同婴儿被取出,你有想过为什么是肾吗?」祁峯问。 「没有,可是我就算想了,我也不知道,光凭一颗肾,我能想到什么?」我反问祁峯。 「比如谐音什么的。」祁峯这么说。 「我是有想过宗教方面的意思,没有结果。可是有这么简单吗?谐音耶!」 「试试看就知道了,但我知道才一个线索,很难推敲出东西,所以,这个不急。你之前有说过,这个凶手有可能是警方的人,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之前有跟兇手交手过,他都知道我的下一步动作,而能够知道的人,不外乎熟悉我的人或是警队的人。所以我认为,是警队的人。」 「那为什么不会是熟悉你的人?」祁峯问。 「那不可能啦!」我知道祁峯在说谁,但我不敢去想。 「取决于你,等到要面对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有所迟疑。」祁峯有点严肃的说。 我没有答话,因为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知道祁峯不愿意明讲,但我也不想明白地知道,就像情侣要分手一样,只要装着糊涂不说破,就还是情侣。 事情只要还有转圜的馀地,我就不想说破。而且也不一定是我想的那样,我如果妄下断言,对谁都不公平了。 「今天就先这样吧!」祁峯说。 我点了点头,一样没有说话。 祁峯也不打算理我,自顾自的叫了客房服务,我也不想交流了,所以我爬上床,背对着祁峯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是祁峯叫我的。 「陆凡,起来吃晚餐了。」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样,祁峯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跟平常不太一样。 我缓慢的起身,我还没看到晚餐就先闻到一阵香味。 「是咖哩饭的味道。」我有点开心。 「对。来吃吧!」祁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邀请我。 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来到沙发看到餐盘上的咖哩饭,外观看起来很美味,而且除了我爱吃的咖哩饭以外,还有搭配的茶碗蒸。 「怎么会有咖哩饭跟茶碗蒸,我早上看饭店的菜单,上面没有啊!」我很惊讶。 「你不要管,反正现在你就是有咖哩饭跟茶碗蒸,快吃吧!」祁峯说完就自己吃起来。 但是我明明记得饭店没有这些啊!可是,这又是用饭店的碗盘装的,难道是祁峯特意去买,然后再放到饭店的碗盘上的吗?怎么可能,我还是不要自己多想好了,免得自作多情。 吃饭期间,我们都维持在警校的吃饭习惯,安安静静地吃饭,吃饭期间不说话。等吃完之后,祁峯就叫客房服务把碗盘收走,我也不用收拾桌面什么的,也显得轻松。 「好吃吗?」祁峯问。 「蛤?喔喔,还不错。」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没有想到祁峯会问。 「嗯。」 祁峯没有再多做回应,只是微微露出满意的表情,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有了祁峯的提醒,我拿起手机,联络组长。 「组长,关于上次我拜託你查的那个菜鸟,有下文吗?」 「你说的那个人,我昨天才查到他的事情。原来他根本不是警察,他是冒充的,难怪我找了很多资料,问了很多人,都没有他的消息。」组长很气愤的感觉。 「那组长,我想再请你帮一个忙。」我说。 「你说。」 「我想请你去追查一下,当时的那个血脚印,那个菜鸟採到的那个。」我提出。 「没问题,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就当是我补偿你吧!我当时的警觉心不够,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 「别这么说,你愿意帮忙,我很感激。那就先这样了,保重。」 「保重。」 电话掛断之后,我感觉组长对于我拜託他的事情,没有很上心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当上组长就不用管破案率什么的吗?还是,另有原因。 算了,组长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想管这么多,我也不该管这么多。只希望这次不要再有所疏忽了。 才吃完晚餐没多久,我是不会去洗澡,但不知道祁峯要不要洗。 「祁峯,你要洗了吗?」我问。 「不,我没那么快洗,你如果想洗,你可以先去。」祁峯说。 我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要洗,吃饱饭去洗澡,胃会下垂。」我这么说。 「我想起来了,你在警校的时候也是这样,每次你都是最后一个洗的。」 「虽然很浪费时间,但你还是会陪我去,不是吗?」我微笑了一下。 祁峯停顿了一下。 「你终于笑了。」祁峯说。 「我一直都有笑啊!」我不明所以。 「那些笑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刚刚那个才是。」 我笑了一下,就没再说话。 我在想,我们这样的悠间时光还能有几次。 「铃、铃、铃。」我的手机响了,祁峯瞬间看向我。 我顿时有点不想接,但,我看是朱弟打来的,就还是接了。 「怎么了?」我问。 「学长,范德忠想跟你说句话。」朱弟简单的说。 「说。」 「陆刑警,兇手很有可能跟警察有关。」说完,范德忠就掛掉电话了。 虽然范德忠的这句话我自己也是这样推论,但是经过他的确认,我的推论就更能肯定了。 「怎么了?」祁峯问。 「范德忠打来,说兇手很有可能跟警察有关。」我说。 「原来是范德忠。」祁峯有点邪魅的笑了一下。我有点害怕。 「对」我说。 「他现在在哪?」祁峯问。 「我也不知道。」 「那他是怎么联络到你的?」祁峯又问。 「我不知道。」 祁峯没再说话了,我不敢跟祁峯说范德忠的下落,因为祁峯刚才那一笑,真的不很正常。我只能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祁峯这样笑,像极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第十九章 「我先去洗澡喔!」我说。 祁峯点了点头。 我抓着衣服就闪进浴室。但是我才刚脱掉上衣,我就听到房门关起来的声音。我打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外面很安静,好像没有人一样,所以我大胆的推开门,看看祁峯还在不在。结果,房间空无一人。 我回到浴室,继续洗澡,但是我的脑子一直在想,祁峯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出门,彷彿就像是在,等我离开房间,然后他好离开我的视线。 我快速的洗好澡,然后出去,祁峯还没回来。我围着一条浴巾,边吹头发边等祁峯回来。 我吹好头发后,过了十分鐘,祁峯才拿着一袋东西回来。 「你去哪了?等你很久了。」我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试探。 「你穿成这样,还说那种话,我会误会的。」祁峯笑的很坏。 我慌张地看了看我自己的身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赶快解释。 「哈,我知道,你不用解释。」祁峯轻笑了一下。 祁峯说完就没再说了,让我也不好再问他刚刚去哪了? 「你拿什么?」我问。 「我去买刺刀。」 「喔!换你洗了。」我说。 祁峯放下东西,就进浴室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我等到祁峯开始冲水,我才去看祁峯买回来的刺刀。但是,袋子里没有发票也没有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去买刺刀,还是去做别的事。 我也不想管,反正我也没什么理由去管祁峯。 「铃、铃、铃。」我的手机再次响起。 我看了一下,发现是朱弟打来的,我马上接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晚上打了两通电话,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吧! 「有线人说,看到疑似莫教授的人,出现在川河区的大桥,我跟李昂还有范德忠现在要去那里,你方便就来。」朱弟说完就掛掉电话了。 我想来想去,思索到底要不要让祁峯知道。但是,范德忠也会去,好像不应该让太多人知道范德忠的下落。我索性简单带了一些东西后,留了一张字条就悄悄离开了。 我叫了一台计程车,一路畅行无阻。等到了大桥的时候,朱弟他们已经到了,我快步下车,想赶快问清楚目前的状况。 「朱弟,现在如何?」因为他们离我有点距离,我微微大声了点。 朱弟没有回话,只见朱弟像是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我便把音量降低,开始紧戒周围,慢慢靠近。 朱弟用手指了指桥下的位置,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桥下,有一个黑黑的人影,因为光线太过昏暗,导致我无法看清楚那个黑黑的人影到底是什么。我瞇起眼睛想看得更仔细,但是那个黑影就开始跑起来了,与其说是黑影跑起来,他更像是被拉走的。 我们看到那个黑影开始动起来,就马上衝下桥去追,我衝在前面,想要来一个包抄。靠的越近,越能看清楚黑影的样子是什么,是两个男人,包抄到的时候,才真正看清楚那两个人是谁。 那是两个青少年,看请来很惊恐、很惊慌。这两个人根本不是莫天。 「靠,怎么会这样。」朱弟看到那不是莫天,心情非常糟。 「你们跑什么跑?」李昂问那两个年轻人。 「我……我们,你们干嘛追我们?」其中一个年轻人颤抖着问。 「你们看起来那么可疑,不追你们追谁。」李昂反驳。 「欸!人在那边啦。快追。」范德忠拉了一下朱弟的衣服就自己跑起来了。 我们听到,赶快跟着范德忠的方向追去,追了一下之后,范德忠停了下来。 「怎么了?」李昂边喘边问。 「我好像跟丢了。」范德忠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喔靠!到底是不是莫天啊?」朱弟骂了一声。 「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李昂安慰道。 我不知道范德忠看到的,到底是不是莫天。我们追的到底是不是莫天,或许都不是,天色这么暗,看错的机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如果真的是莫天,那他为什么看到我们要跑。 难道,绑架他的,真的是警方的人?还是是有人假扮警方,做这场绑架案?果然,我还是需要祁峯的帮忙。 「都散了吧!我们聚在一起太久也不好。」我跟其他人这么说。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范德忠马上附和我。 朱弟跟李昂听了也觉得有点道理,并决定要离开。在朱弟要离开之前,我抓住他的手,朱弟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用手指,在他的手臂上,敲出一串摩斯密码。朱弟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转头走人。 我笑了一下,就继续在现场观察一些细节。一边往回走,一边看,看着看着,我越觉得怪。我猛然回头,却看到在远处的阴影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我马上打了一个冷颤,那双眼睛的主人,一步一步地向我靠近,我出于恐惧,一步一步的退后,但是我发现,他越走越快,甚至是有点生气。 后来距离近了之后,我才发现那是祁峯,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停在原地等祁峯靠近。 「你为什么乱跑?你知不知道很危险?随便留一张词不达意的字条就跑出去。」祁峯气疯了。这是我第一次看祁峯这样。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出来看看有什么线索,临时起意的。」我放低身段解释道。 缓慢地靠近祁峯,右手轻轻的靠近祁峯的左手。但是,祁峯拨开我的手,转身背对我。我无计可施了,我只能把右手轻放在祁峯的背部。放上去的瞬间,祁峯叹了一口很长的气,转身面向我。 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我们回去吧!」祁峯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便跟着祁峯回去了。 一面走我一面看着祁峯的背影,我这才发现,原来祁峯还没洗澡,看起来是还没开始洗,难道,他其实在等我出门?我们用散步的方式,慢慢走回饭店。我想,这可能是我们两个见面之后,最安静、最平凡的时刻了。 「你还没洗澡?」我开口问,即便我大概知道。 「对。」祁峯说。 「可是,你不是已经在洗澡了吗?」 「我开水之后,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我怕是有人闯入,所以我围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你小子到好,留一张不明不白的字条就跑出去,害我连澡都没洗。」祁峯越讲情绪越上来。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抱歉。」我嘴上伏软。 早知道祁峯偷跑出去的时候,我也偷偷跟着他,这样就能知道,大半夜的他去哪了! 回到饭店之后,祁峯再次去洗澡。 「你要是敢再乱跑,没交代清楚,你试看看。」祁峯说完才进浴室。 我耸耸肩,不以为意,反正,我今天是不会再跑出去了,除非不得已。我只能说,把祁峯留在身边,也是有好处的。我跟他待在一起,他要去哪里,也都不方便,这样他在我心里也能摆脱嫌疑。 过了五到十分鐘左右,祁峯洗好澡出来,环顾了四周,直到看到我为止,他露出满意的表情。虽然感觉上,我很像是他的囚犯,但我心里并不这么觉得。 「我准备要睡了,你小声一点。」我说完就背过身去。 「不行,你给我下床,去洗澡。」祁峯边说边拽着我的手,要把我拉下床。 「为什么?我刚刚已经洗过了,我累了。」我真的不想再洗一次了。 「你刚刚跑去外面,你又脏了。」祁峯站在那里,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态度很坚持。 我拿他没办法,只能鼻子摸摸,起身再洗一次澡。我故意走得很慢,像闹脾气的小孩一样。在走的时候,我越想越觉得奇怪,祁峯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床的乾净度? 「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床了?」 一说出来,我跟祁峯都傻住了,我竟然不小心把心里的问题,问出口了。当我还在用震惊的眼神看向祁峯的时候,祁峯已经从惊讶转为窃笑。 「你都没发现。我太难过了。」 祁峯一开口,我便「蛤」了一声。因为我没有预想到,祁峯会这样回答我。我想到的是,他可能会说「你不用问那么多、不甘你的事」之类的。 「你都没发现,我从进来到洗澡前,都不去床上。」祁峯叹了一口气。 「那是因为还没到睡觉时间。」 「不。我就算累了,我也是在椅子上休息,绝不到床上躺。」 「算了,算我服了你了。我去洗。」 我说完,一边走向浴室,一边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掉,然后丢在地上。等到我剩下一件内裤的时候,我也刚好走到浴室门口,我伸手准备把最后一件衣物脱掉。 「你确定要这样?」祁峯突然开口阻止我。 我站在浴室门口停了一下,最后,我忍不住自己的羞耻心,走进浴室后,才把内裤脱了。 我一进浴室,马上开水,开完之后,耳多就贴近门边,想听清楚,祁峯在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下子,才听到走路的脚步声,听着听着,越来越不对。脚步声慢慢地往浴室靠近,我开始紧张起来,但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脚步声又慢慢远离浴室。之后就没什么声音,我就回去洗澡。虽然我有想过要叫祁峯帮我拿东西,以此来确定他是真的还在房间,但这样就太刻意了,我就打消念头。 等我洗好之后,我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地上的衣服都不见了,我刚刚随地乱丢的衣服,都被祁峯捡起来了。所以,刚刚的脚步声,是祁峯走来捡衣服? 「你不要妄想我帮你拿内裤。」我一出来,祁峯就这么对我说。 我转身走进浴室,拎着我的内裤走出来,丢进洗衣篮里。丢完,我就准备爬上床,谁知道我一隻脚都还没完整的放上去,我的手就被抓住了。我回头看。 「先吹头发。」祁峯看着我说。 「我懒了。」我这么回他。 「你坐在椅子上就好。」 「喔!」 是有什么高科技可以坐着就吹好头发吗?虽然我有疑惑,但我还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谁料到。祁峯居然拿起吹风机,帮我吹头发,我顿时觉得羞愧无比。但是我也没有要自己吹头发的打算,我实在是不想自己吹头发,就算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会阻止祁峯。 几分鐘过去了,祁峯停下吹风机。 「你还真好意思让我帮你吹头发啊!」祁峯一边收起吹风机,一边对我说。 「是你自己要帮我吹的。不能怪我啊!」我无辜的说着,说完我就躲进棉被里。 一进到被窝,我的精神就开始涣散了,我也没有感觉到祁峯上床。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母亲站在前面向我招手,我很高兴地跑去找她,却跌倒在地,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双手被铁鍊銬在墙上,怎么扯都扯不掉,我叹了一口气,直到我看见有一个男子,慢慢地靠近我母亲。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我用力的扯着连接墙面的铁鍊,儘管铁鍊听起来快断了,但仍然没有要脱落的趋势。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我面前,被那个淫徒污辱并杀害。我几乎快控制不了自己了,再一次恢復理智的时候,只看见那个淫徒倒在我面前。 那个淫徒身上有数个孔洞,那个孔洞是细长型的,我还在想她是发生什么事的同时,我的右手被举起,我顺势看向我的右手,我的手里拿着一把刀,上面沾染了鲜红色的液体,我的手上也有一点一点的红色。 我看向那个抬起我右手的人,但我看不见他是谁,也不能说是看不见,因为他谁也不是,他只是一的黑色的人形。我可以感觉到,那个黑色的人也在看我。 他抓着我的手,把刀放在他自己的脖子上,我也没有任何的挣扎,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在刀子划过他的脖子的过程,他的脸也慢慢浮现,而我的脸也逐渐扭曲,因为我看清他是谁了,他是祁峯,我亲手杀了祁峯。 我猛的坐起来,满头都是汗,喘着粗气。我看向旁边的祁峯,确认他还好好的在我身边,安稳的熟睡在我的身侧。我放轻身段下床,尽量不要惊动祁峯,我随手拿了一条浴巾就进浴室,打开热水把身上的汗冲掉。 冲完之后我的心情也平復了不少,我整理好之后,我走出浴室并没有直接回床上睡觉,我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我看向躺在床上的祁峯,心里有些复杂。 第二十章 我不晓得这个梦境的含意,如果这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梦,我并不会觉得怎么样,就只会当作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是,这场梦不只出现一次了。没想到,事隔三年,那个梦境再次出现了。感觉异常的真实,我必须排除掉。 只不过这次多了后面的部分。在三年前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记得那是在警校快毕业的一个晚上,我做了那样的梦,之后的几天,也都做了同样的梦。 那时还是祁峯帮我排解这个困扰,怎么现在又做了这样的梦?现在的我,是不是应该再找祁峯帮忙?我不知道我跟祁峯现在的关係,适不适合说这些。 「怎么了?」我的背后传来声音。 我转过头去看,是祁峯。 「我做梦了。」我回答。 「以前那个吗?」祁峯问。 「对,但这次多了其他的部分。」 「多了哪部分?」 「你可以坐在我旁边吗?」我边说边拍了拍我旁边的空位。 祁峯移动他的脚步,并坐在我旁边。我感受得出来,祁峯担心的气息,但同时也感受到他兴奋的心情。这让我有点迟疑了,到底要不要跟祁峯说真话。 「在以前做的梦之后,多了一段新的梦境。」 祁峯看着我,要我接着说下去。 「那个带着我,杀了那个淫徒的人,是你。而你,抓着我的手,把刀子放在你的脖子上,杀了你。」 「没事,就跟之前一样,就可以了。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是在这个时间点,再次做这个梦。是在跟我见面之后,还是之前就有做过了?」祁峯似笑非笑的说着。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还是,其实你内心也是这样想?」祁峯猜测的说。 「我没有。」我极力反驳。 「要不然过了三年了,为什么重新又做了这个梦,而且还是在遇见我之后。」祁峯真的笑了,但是那个笑好怪。 我愣住了。 「好了。别想了,我乱说的。快睡吧!」祁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祁峯不是随便说说的。最后我还是带着复杂的心情入睡。 等我醒来的时候,祁峯正在准备早餐。我看一眼手錶,现在才早上五点多,祁峯已经梳洗好了,早餐也叫好了。我做梦醒来是凌晨三点多的事情,祁峯该不会三点多那时候,被我吵醒就没睡了吧? 也不是不可能,因为睡回去,如果时间没有很长,又再醒来的话,会更累的,估计他是没再睡了。 「醒了?」祁峯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摆放早餐。我应了一声。 「去洗一洗,就来吃早餐吧!」 我带着一条浴巾进了浴室,莲蓬头释放出来的热水,很快就让我忘记所有烦心的事情。我心情愉悦的走出浴室。 「心情很好喔!来吃早餐吧!」祁峯的心情感觉也不错。 我快步走到沙发,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这耶饭店都没有啊! 「你该不会,跑出去买吧?」我有些惊讶的问。 「是又怎么了,有得吃就好,你不用管那么多。」祁峯自顾自地吃起早餐了。 早餐时间一下子就结束了,是时候开始为案子行动了。 「穿的素一点,我们等一下去郑淳家一趟。」祁峯一边穿衣服一边跟我说今天要做什么。 我应一声后,继续冥想。之前,我都是刚起床就冥想,但是现在我一醒来,祁峯就叫我吃早餐,我只能吃饱再冥想了。 时间过了一会儿,我结束冥想,一张开眼睛,就看到祁峯盯着我看,我吓了一跳,我怎么没有发现有人靠近。祁峯看我张开眼睛后,就背上背包,随时准备出发。我也赶快把自己的东西上手,不想再耽搁时间。 一路上我们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等一下要做什么都没说。我有点受不了,我想说话。可是我又不晓得可以说什么,以至于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呈现一个扭捏的状态。 「有事就说,不要动来动去的。」祁峯突然这么说。我感觉我好像都被看透了。 「我们等一下首要任务是什么?」我问。 「重新搜索郑淳家。我昨天没跟你说吗?」祁峯看了我一眼。 「你哪有说?去郑淳家是今天早上你跟我说的。」我情绪有点上来了。 「抱歉抱歉,我昨天是跟我自己说的,以为是跟你说。」祁峯解释道。 我没再搭话,鬼才信他说的,可是,我也没什么证据能够证明,祁峯说的是藉口,可是这明明听起来说服力就很低,祁峯就算要说谎,也应该不会说这种这么烂的理由吧!所以,这是真的囉!我觉得祁峯好像离我越来越远。 不久我们就到郑淳家,祁峯直接把车子停在郑淳家门前,我有点不知道,他是不小心,还是他根本不在意,不怕被发现吗? 「等一下,先不要下车,你先环顾一下四周,有什么是值得留意的事物。」祁峯阻止我下车。 我左右张望,看了一段时间,最后我的视线停在郑淳家的大门上。 「那个柱子上有刻痕。」我惊呼。 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刻痕,但是图案很特殊,我不会形容。那是用几个简单的线条组成的,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那只是被几个贪玩的小孩画上的。「我之前都没发现。」我说完就想下车,祁峯连忙拉住我。 「不要这么激动,下车的时候自然一点。」祁峯提醒我。 我深吸一口气,定一下我的情绪,然后下车,祁峯也把车熄火跟我一起下车。 我用手机把那个刻痕拍下来。 「你觉得这个刻痕像什么?」祁峯问我。 「这个刻痕很凌乱,但感觉不是同一时间刻上的。」我这么说。 「那你觉得,为什么呢?」祁峯问我。我知道他在引导我,他应该是知道答案的。 「你知道你就说吧!节省时间。」我无奈地说。 「我不知道啊!」祁峯说。 「你不知道?我以为你在引导我。」我很惊讶! 「你是当我是神啊!我怎么可能一到现场就什么都知道了。」 「好像也是。抱歉抱歉。」我有点羞愧了,我居然这样想祁峯。 「所以你觉得像什么?」祁峯再次问起。 「把新旧刻痕分开看,先看这个旧的,看起来很像是摩斯密码。」我一边说一边把我看到的写下来: 1die 「祁峯,你看,真的可以解出来。」我兴奋道。 「看来,这印证了,郑淳是第一个死的。那莫天会是第二个吗?」祁峯问。 「我不确定,但我们之后可以去看看。」我现在充满信心,果然有祁峯就是不一样。 我解出旧的刻痕之后,随后也检查新的刻痕,但新的刻痕就没有任何意义,纯粹只是为了混淆旧刻痕的讯息。 之后,我跟祁峯翻了墙进入庭院。我一直很谨慎的看着庭院的一切,尤其是地板,我想找出任何有关,那个被踩的血跡。想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虽然,可能已经被鑑识小组的人清理掉了,但我还是想再找找。 「很好,你已经开始恢復状况了,进到一个新环境,要先仔细观察,不要急着下结论。」祁峯从我的背后,对我说。 我没回应,只是继续观察,我们都没再说话。 我很仔细的在找那个血跡,他们清理得太乾净了。 「陆凡,你来看这个。」祁峯叫我。 我走过去看,居然是那个血跡。马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了。还能隐隐约约看得出,鞋子的印痕,我赶快拿出相机拍下来,并用小型扫描器,把形状扫进电脑里。 完成之后,我起身再四处看看,也没有再发现什么了。我跟祁峯一起走进屋子里,我尽量放轻脚步,不想破坏房里的任何东西。 但是,祁峯居然大步大步的走,完全没有要小心的意思,我顿时傻住了。算了,我调查我自己的吧! 我记得我之前有在地板上看到两种脚印,一种深、一种浅。可是时间过了这么久,不知道现在那些脚印怎么样了。我一路往郑淳的房间走去,确实有看到脚印,不过快消失了。 等一下,这个脚印怎么这么新?啊!那是祁峯刚刚踩的。可是,这个长度?怎么跟兇手的脚印长度这么像。我乘祁峯没有注意,暗自把祁峯的脚印,跟之前的脚印一起拍。 拍完之后,我赶快进去郑淳的房间。 「凡,来看这里。」祁峯叫住我。我只好退出房间,转向祁峯。 「什么事?」我问祁峯。 「这里有一搓头发。」 「奇怪了,这个这么明显的东西,怎么可能当时搜查没发现。」我说。 「有可能是之前在某个角落,现在被吹出来。又或者,兇手再次来过。」 我凑近看那搓头发,看起来有一点灰尘,头发看起来也没有光泽了,我感觉应该是在角落,所以没被发现。 「我把它装进袋子里吧!」我边说边动手。 我跟祁峯转往郑淳的房间,一直径走到窗边。 「祁峯,你来看。这就是我那时候发现的小洞。」我指着纱窗说。 「这个动的情况跟你说的一模一样,我赞同你的推论。你躺在郑淳的床上,我来看看。」祁峯一说,我便熟练的上床。 祁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窗户。 「你躺下来一点,郑淳没那么高。」 于是我调整我的位置,祁峯的手就在我跟窗户之间比画。 「你小心,别摸到纱窗,那上面的毒不知道还在不在?」我叮嘱祁峯。 「我知道。」祁峯这么说。 随后,祁峯拿出一条绳子,右手那头停在纱窗的洞,左手那头对准我的头。我一看位置不对,就出手调了一下祁峯的手,调到我脖子的地方。 「郑淳的伤口是在这。」我说。 祁峯将绳子交给我,然后又拿出一个架子,架子上有一根桿子。祁峯放好架子之后,把桿子贴靠近那条线。 「走,我们去外面。」祁峯这么说。我也就起身跟着走。 我们绕到屋子外,祁峯拿了红外线笔,沿着刚刚桿子的角度,往上照去。红点落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我们去那里看看。」祁峯说。 于是我跟祁峯就爬上那棵树。 第二十一章 在那棵树上我们发现了有几处磨损的地方,而这几个磨痕比对起来,就像是有一个人蹲在这里。 「现在可以知道兇手是在哪里袭击郑淳的了。」祁峯说。 「可是,这些磨痕不像是一次性造成的,兇手肯定是在这里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接着说。 「欸!你们不能在那里。」远处有一个警察指着我们说。 「是陆凡,大家,是陆凡。」那名警察又再次喊道。 「不好,被认出来了。」祁峯说。 我们两个赶快跳下树,飞快地衝回车上。只要在这里被抓到,我就不用查案了。 「你们别跑。我有事要说。」一票警察追着车。 祁峯猛踩油门,不一会儿就把警察甩开了。真的是好险!我们太不小心了,我都忘记自己现在对于警方来说,算是另类的通缉犯。 「这样也被他们发现。」祁峯边开车边说。 「我们之后要在更小心了。我们现在去哪?」我问。 「去莫天的办公室。」 「可是我们这样不会太冒险吗?」 「越是这样,我们越可以去。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们马上又出现在莫天的办公室。这个叫灯下黑。」 祁峯说完,我表示赞同,我们便前往莫天的办公室。 一路上,我跟祁峯也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有时候会觉得,祁峯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想到祁峯的能力,整个就又很合理了。应该不会是装作不知道吧?就算要装,祁峯的演技也没那么糟吧!连我都骗不过的话,那实在是不太可能。 想着想着,我尽然睡着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车子停在学校附近。 「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醒我?」我问。 「就算我叫醒你,以你的精神状况,根本做不好调查的工作。与其这样,那倒不如让你好好休息。」祁峯看着我解释道。 「说的也是。」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铃、铃、铃、铃……」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朱弟。我把手机移到右侧,并接起来。其实我做这个动作是有用意的,这样朱弟讲的话,才不会第一时间被祁峯听到。因为,我不知道朱弟这次打来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不能保证他说出来的话,能不能被祁峯听到。 「喂?」我试探性的出声。 「学长,有好消息。警队已经证实,你是无罪的,你可以不用躲藏了。」 「好,我知道了。但我目前还不会回警队,就先这样。」我原本打算说完就掛掉电话,但是我觉得这样对朱弟好像太坏了。 「好,我知道了,我们再联络。」等朱弟说完我才掛掉电话。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的心情确实有些放松了。 「谁打的?发生什么事了吗?」祁峯问。 「是朱弟。他说警队已经证实我是清白的,说我可以回警对了。」 「我看你好像松了一口气。」祁峯说。 「是有一点。」我笑了一下。 「你的警戒还是太低了。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他是骗你的呢?跟你说可以回警队,然后等你一出现,就把你给抓了。」祁峯面无表情很是严肃。 「朱弟不会出卖我的,他也说他是相信我的清白的。而且,我也没说我会回警队啊!」我觉得有点无辜。 「不能总是无条件的相信一个人,等你什么时候被捅一刀了,才知道后悔。记得通电话的秒数,不然我们会被追查到的。」祁峯的语气有和缓下来了,虽然还是讲的严肃。 「知道了。我们现在还要进莫天的办公室吗?」我问,必进现在天色也晚了,可能没办法找到什么线索。 「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进去。」祁峯这么说。 「好吧!」 我和祁峯简单的用过餐后,准备要进去莫天的办公室。 这次我们带上有夜视功能的仪器,毕竟偷偷进去,总不能正大光明的开灯找吧! 躡手躡脚的我们,进入了办公室。祁峯熟门熟路的带着我,躲过学校的所有监控系统。不得不说,祁峯真的能力很好,即使离开警队那么久了,身手依然不减。 「祁峯,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要离开警队?」我一边搜索一边问。 祁峯先是顿了顿,才开口说。 「你现在当刑警,你快乐吗?」 「应该是快乐的吧!至少,我现在是快乐的。」我回答。 「但是你之前被警队怀疑了,不是吗?」 「是没错。」 「这是我不继续待在警队的原因之一。」 「那其他的原因呢?」我继续问。 「先不说这个,专心搜索,我们时间不是很多。」祁峯阻止我的问题。 我闭上嘴。我也不是那么不识趣,而且祁峯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时间不多。我便安静的继续搜索。 在办公室,我什么都没找到,不免有些沮丧,我心情有些低落的问祁峯。 「祁峯,你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 「我也没有。」 「或许我们应该用不同的角度去找。」祁峯突然这么说。 听到这我马上跑去办公室门外,仔仔细细的再检查一遍。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就默默的走回办公室。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祁峯问。 我摇摇头。 「那你去查查莫天的衣物,我再去找找其他的东西。」祁峯说。 我表示同意。随后就四处搜寻莫天在办公室的衣物。之前,在报废场找到的那个字条,我想到就很气。我开始大力的在莫天的衣物中摸来摸去,最后,我在莫天的大衣口袋,发现了一封信。 我满心喜悦,觉得我自己非常的幸运。 我抽出那封信,打开来看。 莫先生,十年没见,现在过得很好啊!十年前的债该还了吧! 一看到这个,我就想到,郑淳也收过类似的警告信,这让我确定,这里肯定也有那个类似的邀请卡。 我整个人都自信了起来,我快速的在莫天的办公桌附近,仔细的找类似邀请卡的东西。但是,我的好运似乎用完了,在办公桌附近,完全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凡,你来看。」祁峯叫了我一声,把我从寻找的泥沼中拉出来。 我凑过去看。祁峯站在窗户边,我走靠近,对着窗外左右看来看去,我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我不知道祁峯要我看什么。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祁峯。祁峯用手指了指窗户旁的墙面。 我用手在那面墙摸一摸,摸到熟悉的东西。我马上到桌子那里,拿一张纸跟一枝笔,把我摸到的东西,写在纸上。又是一个摩斯密码,讯息解出来是: 3die 我转头看向祁峯,祁峯先是惊讶,后来是开心。 「怎么会是3?不过,至少有找到共通点。」祁峯说。 「但我们之前推测的就有可能不成立。」我说。 「你是说,死亡顺序吗?」 「对的。」 「不一定,再看看吧!」 我表示赞同,并走回去想继续搜查邀请卡的踪跡。祁峯把窗户关上后,也跟着我的脚步来。 「我看你翻找的速度那么快,是有在特意找什么吗?」祁峯看我的动作后问我。 「没错。我刚刚找到兇手要给莫天的警告信,所以,我推断莫天应该也有收到邀请卡。」我说。 祁峯听完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我找。虽然我寻找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但是,我其实有偷偷的观察祁峯的一举一动。 我在祁峯的脸上察觉到了一丝丝的复杂神情,我无法确定那是什么情绪,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的预感,总之,不是好事。 第二十二章 「怎么样?找的如何?」祁峯问我。 「你不是一直看着我吗?我有没有找到,你肯定清楚。你这是在调侃我吗?」我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没有,我只是在跟你确认而已。你想太多了。」祁峯笑着说。但我丝毫感受不到笑意。 我也没有继续理会,只是起身往别的地方去搜寻,我背对着祁峯。 「别找了,或许邀请卡不在办公室,又或者兇手根本还没把邀请卡给莫天。」祁峯说了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我。 「对,是有这个可能。我怎么就忘记莫天的家呢!」我眼睛一亮。 「那你怎么不觉得是兇手还没给莫天邀请卡呢?」祁峯反问我。 「你想想,都已经把莫天带走了,怎么可能没给他邀请卡。晚给就没意义了。」我答道。 「好吧!那我们就去莫天家看看吧!」 「现在就出发。」我充满干劲的说着。 祁峯没有回我,只是自顾自的离开办公室。我也就跟在他身后,一路到车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祁峯发动车着,就马上上路了,而我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了。 「陆凡,醒醒。」祁峯边说边拍拍我的肩膀。 我勉强地张开双眼,亮光照着我有些不适,使得我奏起眉头。我快速地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车上,也不是莫天家,而是我们住的饭店。 「我们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要去莫天家吗?」我疑惑地问。 「我原本就没打算马上去,再加上你这烂体力,车子开不到十分鐘,就开始打呼,我当然不会带着这样的人再去执行计画。」祁峯一边说一边示意我脱衣服。 我看了一眼祁峯,他撇了一眼浴室,我立刻了解其锋的意思。自己起身并把衣服脱掉,这次我乖乖的把衣服放在篮子里。 我一边洗澡一边想,我的体力真的这么烂吗?只不过才上车十分鐘而已,我就睡到打呼?但是,有可能是真的太累了,要不然我几乎不会打呼的,真的是我的体力不如从前了啊! 不过,祁峯的体力怎么还那么好,我记得他比我晚睡,又比我早起,还负责开车,他怎么就不睏呢? 想到这,我也差不多洗好了,一开门出浴室,我就看到祁峯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看来祁峯也不是完全不睏嘛!这么操怎么可能不累呢! 我慢慢靠近祁峯,来到了祁峯的跟前,看着祁峯熟睡的样子,尽然觉得他也不像平常那么冷冰冰的。 「请问你要看多久?」祁峯突然出声了。 「我……没有,刚想叫醒你。」我说的有些心虚,边说脚步边退。 祁峯起身,也准备去洗澡了,正当我松一口气时,祁峯转过身对我说道「吹好头发才能睡。」说完,他就去洗澡了。 我也没有要造次的意思,再加上,我也不是那么不注重的人,我吹好头发就赶快上床睡觉了。之后房间内的声音,半点没有传进我的耳朵,连祁峯吹头发的声音,我也没听见,一夜好眠。 隔天早上,我依旧是被祁峯叫醒的,我马上就去洗漱了,没有半点拖延,因为我好饿,昨天晚上是没有吃晚餐,就直接洗澡睡觉了。 都用好了之后,我赶快凑过去享用早餐,吃着吃着,我真的觉得祁峯的睡眠时间太少了。 「祁峯,你昨天几点睡啊?」我问。 「没有很晚。」-* 「那你早上几点起来?」我又问。 「不晚。」 「你怎么都这样回我?回答我几点很困难吗?」我有点恼火。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而且我也没记几点。」祁峯显然情绪也上来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干嘛这么在意,不想说就不想说啊!又没有什么。我也不想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可是我拉不下脸,索性,我也就不再回话了。 「来吃早餐吧!」祁峯可能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有就顺着下了台阶,吃起早餐了。结束早餐之后,我们也差不多要前往莫天的家,我只带着简单的东西就准备出门,但是,我看祁峯好像带了不少东西。我不禁疑惑,我靠近祁峯,一直看着他。 「我们有可能会去其他地方,我不想再回来拿东西。」祁峯简单的说明。 祁峯也没有跟我说会去哪,我索性看着祁峯准备什么,我也依样画葫芦,多少准备一些。我看祁峯没有带夜视,我也就没准备。要不了多久,我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我们一路走到停车场,祁峯就自动自发的走到驾驶座的那侧。 「祁峯,我来开吧!才不会太累。」我怕祁峯太累。 「没事,我开比较方便。你去坐好。」说完,祁峯就坐进驾驶座。 既然祁峯都这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坐上副驾驶座,我也不会再说要开车。 我们一路无语,直到我们到了莫天家。 「等一下我就不讲话,莫天的太太就由你负责。」祁峯转过头来对我说。 我一口就答应了,我也没想那么多,因为我跟何津也比较认识,交给我确实是比较好。我们下车,我走在祁峯前头,先一步按了门铃并等待。 「请问哪位?」何津的声音传来。 「是我陆凡。」我回答。 「陆刑警,请稍等。」 不一会儿,何津就来开门。 「陆刑警有什么事吗?啊!请先进来。」 何津的视线一刻都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让我有些纳闷,不会是把上次的事情当真了吧!我转头想要叫祁峯,却发现祁峯根本不在我身后。 「陆刑警,怎么了?进来啊!」何津看我迟迟未动,便出声提醒。 「喔!好。」我应了一声,便快步进屋。 「陆刑警,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一路走进客厅,但何津并没有打算停下来。 「不在客厅说吗?」我问。 「到饭点了,想请陆刑警一起,所以就没在客厅停留。」 「莫太太吃就好,我已经吃过了。」我说。 「那多不好意思。」 「没关係,我不介意。」 「那好吧!」 我们就一路走到餐桌坐下了。何津的早餐也一样一样的送上来,虽然不是什么很名贵的食材,但以早餐来说也是很丰富的。 「莫太太,最近屋子里,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吗?」 「我没什么在注意,让我问一问负责打扫的人。」 我示意她请便。不一会儿,饭厅里多了好几个人,都是五十几岁的女性,想必是负责这整个屋子清洁的人员。 「你们这几天打扫,屋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何津问。 所有打扫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有发现异样。我实在是觉得这样的效率很慢。 「莫太太,请问莫天在家中,有书房吗?」我问。 「书房是有的,陆刑警是要去看看吗?」何津问。 「确实是需要看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陆刑警请吧!」说完,何津便起身。 「莫太太,请人带我过去就行了,你继续吃早饭吧!不用在意我。」 「那好吧!阿箬,带陆刑警去莫先生的书房。」 随后那个叫阿箬的女子,便站出来为我带路。一路无语。 上了楼再拐个弯,莫天的书房就到了。 「陆刑警,这里就是莫先生的书房,有什么需要再叫我就可以了。」阿箬说完,就下楼去了,我走进书房就看到祁峯站在里面。 「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进来,非要用偷偷摸摸的方式?」我问。 「有些时候人少一点,对方的警戒心就会降低。」祁峯回答。 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开始在莫天的书房里,搜索起来。书房不像办公室那样,有太多的杂物。最先找的地方就是书桌,但是感觉不会在书桌这找到什么。 祁峯则是转而向书柜那边看去,但是书这么多,就算真的要把什么东西藏在书里,我们也很难知道,究竟是放在哪本书的夹层。 第二十三章 「陆凡,你看。这些书的书背,好像有一些规律,或者……」 「或者是一种排列组合。」我把祁峯的话接下去说。 我跟祁峯两个人互看一下,我站远一点看,看这整墙的书柜。我想看看,站得远一点,会不会容易看出些什么来。祁峯见我后退,他也跟着后退。 「铃、铃、铃……」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很快地接了起来,是黎安打的,虽然不是很想接,但我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打来。不过,才刚接起来而已,话都没说到,祁峯就把手机给抢过去,并掛掉电话。 「你干什么?」我生气的说。 「小声一点,何津认为你是一个人在书房的。」 「那你也不用掛了我的电话吧!」我压着声音说着。 「这个时间点,黎安怎么会打给你,你也不想清楚就接起来,我看你是真的蠢。」 「你这什么意思?」 「当时怀疑你的人是黎安,朱弟跟你说误会被洗清,你一直没出现在局里,现在主动打给你。你不觉得这是在逼你现身吗?」 「朱弟他不会骗我的。」 「那如果连朱弟都被骗了呢?连朱弟都被利用了,那么要骗你,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祁峯冷静地说。「你仔细想想吧!我现在不想跟你吵这个。」 说完,祁峯就继续看着书柜。电话再次响起,祁峯直接把我的手机关机了。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可是我也不得不放下情绪,先专心处里案子的事情,我也开始研究这面书墙。 这些书放的井然有序,连分类也都很有顺序,所以,假设这面书墙真的有什么的话。能够找到蛛丝马跡的部分,可以分成两个部分。第一个,全部都很整齐,然后在整齐中找到乱的那个。又或者,整个都很整齐,没有一处是乱的,这个时候就要找出整齐却又怪异的地方。 看了一下子,我判断这面书墙是属于完全整齐,没有一处是乱的。这个时候,祁峯说话了。 「看来,莫天对于隐藏秘密很有一套。」 「是啊!」我表示同意。 之后我们就在没有说话,全神贯注在剖析这面书墙。我们全神贯注,不想漏了任何的细枝末节。 「叩、叩、叩……陆刑警,莫太太询问,陆刑警还要多久?」门外的人出声,应该是阿箬。 「快了,再一分鐘。」我回答。 「好的。」 我说完赶快示意祁峯把书墙拍下来。祁峯拍完照片,就悄悄的离开了,我则打开房门,阿箬在门外等候。 「我好了,走吧!」我这么说。 阿箬把书房的门关起来便退到我身后,我与她一前一后的下了楼。下楼的时候,何津已经吃完早餐坐在客厅了。 「陆刑警抱歉,不能让你待得太久,先生不在,我也不是很方便。」何津背对我说话,头也没转过来一下。 「莫太太我理解的,我就先离开了。」我说完,就离开了。 我可以理解何津的顾虑,毕竟一个女人,丈夫不在,有怎么能让男子待在家中这么长时间呢! 我一边往车子的方向走去,一边左右张望,想找找看祁峯在哪。结果,祁峯蹲在车轮旁边。 「祁峯,你干嘛?」我不解问。 「我刚刚先下来等你,结果我在不远处,看到警察车往这里驶来,我只能先躲在车轮旁了。」 「噗!哈哈哈哈。上车吧!」我觉得好笑。没想到祁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躲在轮胎旁,等警察离开。 上车之后,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们接下来去哪?」 「我们晚上再来一次。现在,我们去警局。」 「去警局?你之前不是不让我去吗?怎么突然又要去了?我们不去查查莫天被关在哪吗?」一堆的问题涌出我的脑袋。 「因为我们现在需要警方的资源。」祁峯一面露出欣慰的表情,一面又露出难为情的样子。 「是为了查莫天的下落吗?」我接着问。 祁峯停顿了一下。「我如果说,现在还不是找莫天的时候,你信吗?」 看着祁峯有些为难的表情,就让我有一种想要帮助祁峯的衝动,所以我选择相信他。 「好,我信你,我们去警局吧!」我说完,就把车子朝警局的方向开去。 过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警局外。我心里很紧张也很忐忑,一方面,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大家,一方面,我不知道祁峯要做什么、会做什么。 「在给我几分鐘。」祁峯突然这么说。 「为什么?」我问。 「我在思考我要不要跟你一起进去。」 「你与我进不进去,有何差别?」我问。 「我的身分有些不适合。」 「怎么会?你又不是通缉犯,也不是什么大家厌恶的人,怎么不适合了?」我实在不解。 「我退了警队,现在又以帮助你的身分进去,去时不适合。」 「退了警队那就是一般民眾,帮助我,那就是我的线人。只是线人不必明讲就是了。」 「可是……」 「别在可是了,走吧!都来了。」 祁峯被我说服,被我半强迫的带进警局。我实在不明白,既然祁峯都说要来了,怎么还考虑要不要进去,他的理由也实在不是很站得住脚。 当我们一踏进警局,并没有像我想的一样,大家并没有停下手边的工作,而是继续忙碌,只是多了很多的生面孔。多些生面孔我也不奇怪,毕竟最近有一批警校生毕业。 「陆刑警,好久不见,我们都很希望你能早日归队。」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警员这么说。 「我记得你,你是之前在郑淳家叫我前辈的那个。」我有一点印象。 「啊!对,对。是我,我叫李进。」他对我友善地笑着。 「最近局里在进行换血,所以现在待在局里的,多半是新的警员。他们不认识你也在所难免。不过,这位是?」 「他是……」我还没说完,祁峯就抢着说。 「你好,我是陆凡的帮手,霍丰。」 「好,那我为两位,介绍介绍。」说完,李进就走到大家都看的到的地方,拉高嗓子说话。 「大家,看这边。我为大家介绍,这位是陆凡,是我们局最……」李进介绍着。 我对于他的介绍并不是很在意,我也不在意他怎么介绍我。我的注意力都放在所有人的反应上,我很仔细的看大家的表情变化。我想知道这些新来的警员,是不是真的单纯的警校毕业生。 不过,我看了一圈,没有人有可疑的反应,感觉他们真的就是毕业生,看来是我多疑了。等李进介绍完,整个局又陷入一开始的安静。 「陆刑警,这边跟你更新一下,局的各种近况。」李进一边说一边走向我的办公桌。 第二十四章 「目前,本局的上班规定有所调整,必须安静服从。简单来说,大家在办公的时候,必须安静,像现在这样。再来是,刑事组长薛亥留职停薪。以上,是本局的重大事件。」说完,他就安静地站在那里,彷彿是在等我问问题。 「组长为什么受到处分?」我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也是之后才被调来这的。只听说是窃取了秘密档案,被当场抓住。我也不能跟说太多,就先这样吧!」 李进离开后,我坐在我的位子上,看着我的桌面,重要的东西,一点都没被动过,还是我离开前的样子。 「陆凡,你看这是什么?」祁峯小声地问我。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张很平常不过的便条纸,纸张跟笔渍看起来都很新,不像是写了很久的。便条纸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跟一串数字,我不晓得这是谁写的,但是,感觉这个人写讯息的时候,非常的匆忙。 我悄悄的把便条纸收进我的口袋,然后,把李进叫来。 「陆刑警,有什么事吗?」李进问。 「最近有什么案子要侦办吗?或是其他新线索?」我问。 「啊!哈。」李进尷尬的一笑,接着说。「陆刑警,虽然说你现在是可以随意进出警局,但是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查案子了,不过,薪水还是会照给。」 「我懂了,简单来说,就是要把我架空了。」说完,我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陆刑警,实在是非常抱歉。」李进在后面对我说。 我没想过今天来警局会是这种情形,组长居然被留职停薪,而我被架空。我现在不晓得我还能够跟谁联络。 「祁峯,我们先去这纸上的地方吧!」我直接坐进副驾驶座,不打算自己开车。 祁峯坐在驾驶座,接过便条纸,输入地址后,就开车前往。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多说话,但免不了还是会想讨论一下刚才的事情。 「我觉得这个警局不安全。」我说。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在那里声张便条纸的事情。」祁峯平静的说。 「你觉得,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会有什么等着我们?」我问。 「我不知道,我只能说,留字条的人应该很注意你的动向,否则,他留的字条怎么会如此新。」 「你觉得会是谁?」我又问。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等我们到现场之后我们就会知道了。」 之后我们就没再说话,我也在去的路上,睡着了。 我醒了,但是并不是我自愿醒的,我实在是太饿了,饿醒的。在睡觉中肚子叫唤起来,并不是出自我的意愿啊! 「我们先去吃东西吧!」祁峯转头看着我说,我瞇着眼看祁峯。 「我只是不想带着累赘,先把你餵饱了,才不会碍事。」祁峯撇过头,刻意不看我。 我也没再说话,我不会强迫祁峯说什么的,心里清楚就可以了。过没多久,祁峯就停在一间水饺店前面,他并没有熄火,看来是没有要内用。 「你要什么口味?几颗?」祁峯问我。 「韭菜的十五颗。」我说。 祁峯问完就下车了,看来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也是,能够算准我们去警局的时间,并提前放纸条,想必,那放纸条的人,正在等我们去找他吧!结果我们在买东西,填饱肚子,他肯定没算到这一步吧! 「铃、铃、铃……」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朱弟。要是以前,我肯定想都不想就接起来。可是现在,我犹豫了。也许,祁峯说的话,正在一点一点的摧毁我对其他人的信任,而我自己却感觉不出来。 「喂?」我最后还是选择接起来了。 「学长,这段时间发生很多事,我长话短说。不要相信局里的人,组长被那个叫李进的弄走了。警局好像被另一股力量支配一样,我现在被调去吉安分局。」朱弟快速地说完。 「好,知道了。」我回的简短。两人也很有默契的掛断电话。 没多久,祁峯就带着水饺回来了。我一把将那袋水饺接过。 「你先吃,我们耽误太多时间了。」祁峯一边说,一边发动车子,准备出发。 我也就吃着我的那份水饺,看着沿途的街景,等着我们到达目的地。水饺吃完,我们还没到目的地。 「我们还有多久到?你要不要先吃?」我问。 「不用,我们要到了。」祁峯说。 几分鐘之后,祁峯就把车子靠路边停,停好之后,祁峯开始看向窗外,感觉像是在找什么,我左手搭在祁峯的肩上,并问他。 「你在找什么?」 「我们到目的地了,我正在看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我想知道留纸条的人到底是谁。但是,现在看来,只能进去那栋建筑物,才会知道,这里根本没有人。」 「那你先吃吧!吃完我们再进去。」我说。 「不,你必须自己进去。」 「为什么?你不跟我进去吗?」 「虽然这里没有人,但是他留了讯息告诉你,你必须一个人进去。你看看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只有一个。只有一盏路灯坏了,只有一个垃圾桶,只有一个箭头。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看那盏坏了的路灯,一明一灭。只要看久一点,就能看出那是一段摩斯密码,相信你也能解读出来。」 听着祁峯说的话,我一一看向那些被他点名的东西,而我的目光最后也停留在那盏路灯。果真跟祁峯说的一模一样,那真的是一段摩斯密码,大致上的意思就是要我自己进去。 「这就是你让我先吃的原因吗?你早就知道了?」我问,祁峯知道太多了。 「让你先吃纯粹是因为你饿,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你想多了。」祁峯简单的解释。 我回一个眼神给祁峯,随后就下车了。我独自向建筑物前行,虽然中间一度想回头看祁峯,但我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我稳定一下我的心态,正式踏进建筑物里。 里面的光线并不是很充足,随然不是非常的昏暗,但也看不了空间的全貌,我四处走着,并仔细的看四周,可以猜测这里应该是像大厅的地方,只不过好像没有建造完成,还是个半成品。 我站在这偌大空间的中央,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在昏暗的地方,时间的流逝总是不容易察觉,在我准备退出大厅的同时,一个脚步声从大厅深处传来,我停住步伐,转身向后方看去。 「别那么没耐心,陆凡。」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组长,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吗?」我说。 「不是组长了。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对,一定要。」 「不,叫习惯了。所以,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我问。 「警局的风向已经变了,跟着我的一些警员,都被陷害并留职停薪。所以,局里才多了那么多生面孔。我想跟你通风报信都有可能被监视,所以我不得已才用这样的方式。」说着,组长将手上的资料交给我,并接着说。「这是新的命案,八成跟郑淳有关,但局里的人好像有意要对你隐瞒,架空你。」 我接过文件。「组长的意思是要我继续查?」我问。 「就算我阻止你,你也不会罢休吧!」 「确实。那组长跟其他组员的事情……」 「你放心,我们自己会处里,你只需要把你的案子查好就好。有事就用这个联络吧!」组长给我一支没有网路的旧手机。「通讯录里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我马上打开通讯录,一个一个往下看。 「组长,确定黎安是可以信任的吗?她之前还怀疑过我。」我提出疑问。 「那是一场戏,黎安是安全的。」 「好,那就这样吧!我们各自小心。」说完,我就转身离开大厅,走出建筑物。 我快步地往车子的方向走,透过挡风玻璃,我看见祁峯在睡觉。我不会是进去很久了吧!我马上抬手看一下手錶,确实是有点久,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 我走向驾驶座那边,敲了敲车窗。刚敲而已,祁峯立刻就醒了,我看见他醒了,就往復驾驶的位子走去,并上车。 「如何?」祁峯问。 「是组长,他告诉我有新的命案。」我一边说一边把文件打开。 祁峯马上发动车子,快速地离开这里,我在车子上安静的看文件。 死者是一名女性,名叫林婇洁,四十五岁,死因是他杀,死亡地点在古安区puppy酒吧的边间女厕,死亡时间九月八日凌晨两点左右。而凶器是一把手术刀,然而,这把手术刀的形状非常特别。他并不是刀子的形状,而是箭的形状,旁边的窗户玻璃有一个洞,而玻璃旁有着蜘蛛网般的裂痕。显然,这个手术箭是被射进来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有检验出中毒反应,跟郑淳的毒是一模一样的。光是这样,就可以知道是同一个兇手犯案。 资料看得差不多后,我也全数说给祁峯听。祁峯没有太多的反应,只表示,明天再去调查,现在需要回饭店修整准备。回去的路上,我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直到进房间,我们谁也没有有说话,今天真的是有些累了。于是,我很快就准备去洗澡,我偷偷把组长给我的手机也带进去。洗澡水开到最大,然后我就马上拨了电话给黎安,手机响了有点久才被接起来。虽然有洗澡声掩盖,但我还是压低声音。 「怎么这么久?」我问。 「我以为你不会打来,毕竟我们分别之前是有些尷尬。」黎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第二十五章 「组长跟我说那是一场戏。」 「是啊!虽然是一场戏,但还是很尷尬啊!」 「没事啦!我已经从你的语气感受到尷尬了。先不说这个,我是要问你林婇洁的案子。」我小心地说。 「这次的尸检报告很简单明瞭。如你看到的,凶器就是那个手术箭,手法就是用弓箭射穿的,射击位置在太阳穴,箭头上涂有欧石南的毒。」黎安简洁快速的说明。 「好,我知道了。那他有内脏被挖出来吗?」 「没有。」 「好,我知道了,谢谢。」说完,我就掛断电话。 电话刚掛断,祁峯就敲了我的门,我吓死了。 「我想上厕所。」祁峯冷冷地说。 「好,我开门。」我边说,边找地方藏手机。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我镇定地打开厕所门,然后就回去继续洗澡。我一边小心翼翼的注意祁峯的反应,一边装出一派轻松的样子。 「这么轻松,都不害臊?」祁峯开口了。 「当然害臊,上完了,你还不赶快出去。」我顺着祁峯的话,向下说去。 祁峯摆了摆手,就出去了。 「把门关上。」我喊着。祁峯也顺手关上门。 我边洗着澡,边想着林婇洁的验尸报告。我总觉得兇手好像有什么讯息想告诉我,也因为这个想法,我才会特地问黎安,器官有没有被摘除。结果,器官完好无损,该不会,郑淳的肾被拿出来,只是一个意外,只是因为要拿出婴儿,所以肾不小心也出来了。 细想我的想法后,我都想笑我自己了。拿出婴儿跟肾一点关係都没有。婴儿在身体的前面部分,而肾则是在身体的后面部分。 果然,器官还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吧! 「你洗个澡到底要多久?」祁峯传来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快好了,在等我一下。」我加快速度,赶快洗完。 等我都穿戴完毕之后,我小心地把手机藏在后腰。一开门,就看到祁峯拿着衣服,等在门外。我尷尬地朝祁峯笑了一下,就快速让出浴室入口,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祁峯没里我,就直接走进浴室关上门了。我赶快把手机藏在我的衣物包里,才开始一系列的吹头发动作。 吹完头发我感觉眼皮变得很沉,我原本要等祁峯出来,但我居然撑不住,睡着了。 等我隔天起床,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去检查手机有没有被动过。可是等我跨出第二步之后,我就缓过神来,停下脚步,转而向沙发走去。祁峯一如既往地在准备早餐,还是一样这么早起,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祁峯到底有没有睡觉。 「先去刷牙洗脸,再来吃早餐。」祁峯这么说。我尷尬地离开沙发,去洗漱。 我还是想去看看林婇洁的尸体,虽然文件上有照片,但是,照片毕竟还是照片,跟亲眼所见还是不一样的。 我离开浴室并换好衣服后,来到沙发。 「我们去停尸间看看吧!」我这么跟祁峯说。 「那也要等晚上,这样比较好混进去。等一下先去案发现场吧!」祁峯边说,边把早餐拿给我。 「你很需要睡眠吗?」祁峯冷不防地这么说。 「蛤?」我很疑惑。 「我每次洗好澡出来,很大机率你都睡着了,有这么累吗?」 「我也不是故意要睡的,我也不晓得怎么了,我洗好澡就想睡觉。」 「我想跟你讲一些案子的事情都不好意思叫醒你。」祁峯说。 「你可以现在说啊!」我不解。 「那不一样,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祁峯懒得跟我说了。 我思来想去,说案子的事情,什么时候都能说啊!为什么非得要等到洗好澡?不对,祁峯不是要跟我讲案子的事吧!哈哈哈,他是想跟我聊天呀!我意会过来了。 「你想聊天就直说就好,干嘛这么迂回。」我说着并打了一下祁峯的手臂。 「你少自己下定论了。」祁峯自顾自地吃早餐。 我不理会祁峯,但我暗自决定晚上一定不能睡着。 吃完早餐后,我们没有多说什么话,快速的整理装备。不过,值得一说的应该是,我们都很有默契的差不多时间准备好,互相配合着,不会有谁特别慢或是特别快。 一切就绪之后,我们就到停车场,准备出发。 「你今天想开车吗?」祁峯问。 「不,你开。」我必须要保留体力。 祁峯驾着车开往林婇洁的兇案现场。四十多分鐘的车程,我都觉得想睡了。 到酒吧附近,祁峯就把车子停好了。因为,我们也不太好靠太近。酒吧外面并没有上封锁线,但大门紧闭。我们从后门偷偷地潜入,然后,快速的往楼上去。 来到案发的那间厕所,外面才有封锁线。我拿出橡胶手套,分一双给祁峯,一双自己戴。我撩起封锁线进去厕所,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其他线索。这个案发现场,除了窗户那的孔洞,其馀的就没有破坏,或者打斗的痕跡。 只剩下呕吐物跟林婇洁毙命后的溅血,虽然有被清理了,但是还是可以看的出来一些痕跡。这间酒吧负责打扫卫生的人,真的是随便埽扫。但,也多亏他的随便,我们才能看到这些血跡。 我想验证一下林婇洁命重要害之后,血液飞溅的轨跡,是否符合正确的角度。我抓着祁峯的肩膀,把他拽到林婇洁身亡的点上。 「你不觉得,以你的身高,你更适合来当林婇洁吗?」祁峯歪着头垂眼看我。 我微抬头看祁峯。我真是不甘心,只不过就是比我高那么一点,居然这样跟我说。我自觉的跟祁峯换位子站。 我站定后,祁峯拿出捲尺,拉出林婇洁的身高。我看着那捲尺,来调整自己的身高,好让自己的头跟捲尺持平。 之后,祁峯就从我的头部开始,推演一遍可能发生的情况。最后,我们得出的结果,与现场的线索几乎一模一样。由此,我们就能确定,林婇洁死亡的方式就是报告上写的那样。 我看着窗户,穿过窗户,我看到对面有一栋大楼,我想确认兇手是在哪个位子动手的。我指着对面的建筑物。 「祁峯,你带着红外线到对面的大楼去。」我说。 「好。」祁峯答应后,拿着红外线笔离开了。 我赶紧拿出那支旧手机,拨通朱弟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学长,总算是等到你的电话了。知道黎安法医有接到你的电话,我就一直在等。」朱弟一接电话,话就一堆。 「没空听你吵,时间紧迫,帮我看古安区puppy酒吧附近的监视器,尤其是他隔壁那栋大楼。」说完我就掛断电话了。 虽然我觉得兇手应该把监视器画面用掉了,但我还是必须要叫朱弟去查查看,说不定朱弟会查到什么其他的也说不定。 不一会儿,祁峯就站在隔壁大楼的二楼,祁峯按了红外线并照过来。看红外线的轨跡,感觉角度是对的。只不过红外线没有照在窗户的那个洞上。 我手向下挥,示意祁峯低一点,又向左挥,祁峯也配合着。最后,红外线跟窗户的洞吻合了,我也示意祁峯把地点标记好。我赶紧下楼,到祁峯的那栋楼。 我离开厕所,下楼去。 「铃。」旧手机响了一声。 我看了一下,是朱弟,按理来说,他不应该主动联络我,除非有什么事。我赶快乘这个时间回拨给朱弟。 「怎么了?」我问。 「隔壁大楼的监视器没有,不过,我找到了酒吧的监视器画面。我传给你。」说完,朱弟就掛断了。 不一会儿,手机就收到一条通知,是一个地址。这旧手机连影片都传不了,想要看到影片,就必须到那个地点拿。 我赶快下楼,往祁峯那边去。祁峯所在的那个空间,那是一个空荡荡的大房间,只有一些坏掉的桌椅。感觉好像是废弃的大楼,可是,外观却不像是废弃的。 「来,你来站在这个位置。」祁峯说。并把红外线笔给我。 我接过红外线笔,把笔拿在左手,平举左手,对准酒吧的窗户。 「看来,兇手的身高应该是在一百七十五至一百八十左右。」我说。 手放下后,我转身看向祁峯。 「我找到酒吧的监视器了。」我说。 我看着祁峯的反应,我想知道,祁峯对于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情绪。祁峯的脸首先有点冷,冷到会掉渣的那种,但一下子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欣慰,是一种终于有证据了的感觉。我也不确定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让祁峯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 「我会再找时间去拿。」我说。 「怎么不现在去?反正这里都调查了差不多了。」祁峯问。 「我们还要去林婇洁的家。那里还没调查。」我说。 「也是。」 看来,刚刚的监视器画面,有让祁峯真的紧张,不然怎么会连这种事都忽略了。 我们回到酒吧的厕所,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准备去林婇洁的家里看看。一整路我们都没再说什么,或者说,我们本来就不怎么说话。 这次是祁峯开车,我坐在驾驶座。林婇洁的家应该距离这里不远,要不然他去酒吧不好回家吧!除非他不回自己家。 大概十分鐘左右,我们就到了。换了一副新的手套,我们下车,只简单带了几样东西。 我们在外面观察了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人在监视林婇洁的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似乎是没有其他人,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决定进去。 第二十六章 我们没办法从大门进去,大门被锁上了,而且,我们如果要开锁进去,也会耗太多时间在外面,这样会引人注目,对我们不利。 我们走到房子的侧边,看看有没有窗户,或是看看有没有后门可以进入。当然,最好是有后门,我们也可以更隐蔽一些。但是,林婇洁家没有后门,值得庆幸的是,她有阳台。 我从背包拿出绳索,绳索的一端有五头的鉤子,有利于固定。我把绳索向上拋,让绳索可以勾住二楼阳台的墙面。试拉了几下,没有松脱的跡象。 「好了,你要先吗?还是我?」我问。 「你会开锁吗?」祁峯反问我。 「不会。」 「那我先吧!」祁峯说完,就抓住绳索开始爬。 我等祁峯安全上到阳台之后,我才开始爬。等我爬上去后,祁峯也刚开好锁。我把绳索先收起来,避免裸露在外,让人有机可乘。 进到林婇洁的家后,我就开始搜索。在这个案子中,我们都知道,死者通常会收到一封威胁信,跟一张邀请卡,因此,在搜索的时候,要避免先去找这些已知的东西,或是,一直去想这些已知的东西,否则,很容易忽略其他重要的线索。 我从一进屋子,就一直在注意周遭的东西,不想轻易的漏掉。阳台一进去是一间房间,里面并没有太多的生活痕跡,但床单都是新洗的,桌子上也没有灰尘,感觉上是一间客房。 看了大概后,没发现什么,我们就离开客房。走出客房,是客厅,客厅是一个正方形的格局,靠近客房这边的墙面,是展示柜,柜子里大致上都是昂贵的琉璃品。沙发摆放在左边,右边则是电视,电视柜再过去是楼梯。沙发前有一张桌子,沙发的左边有另一扇门,房门微开,从一条缝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张床,跟一些睡觉的东西,有点乱,感觉应该是林婇洁使用的房间。 客厅的生活痕跡明显很多,要花更多的心力去搜索,要搜索的地方也变复杂,一定要很留神。最直观的地方就是沙发前的桌子,桌子上除了花瓶,还有一个马克杯,最重要的是,有一张类似邀请卡的纸张。 我马上拿起那张卡纸,打开来一看,果然是邀请卡,底下的属名也一模一样,只有里面的内容有变。 邀请您八月十五日一起在夜晚有一个好梦。 这样的内容根本就是在跟林婇洁说:我八月十五日的晚上要杀你。而且林婇洁案发当晚,真的是八月十五日。现在看来,兇手预告的时间,没有一个是骗人的讯息。 「祁峯,兇手预告的时间都是准的,我有一个疑惑,为什么这些被害者,在收到这个东西的时候,都不会选择报警?就算没有二十四小时保护,至少警方一定会派人多巡逻。」我说。 「那就要回到最根本的想法了,为什么不让警察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本身就不想让警察知道?」祁峯说。 「不想让警察知道?他们又不是罪犯,为什么要怕警察找上门?」 「是不是罪犯,你怎么会知道?」祁峯有点带着情绪的说。 「我是想说,如果他们是罪犯的话,在最一开始,就应该会被公开,如果没有特别说,那应该就是一般民眾。」我解释着。 「你这么想也是正常。接着找吧!看有什么线索。」 我跟祁峯就又不发一语的搜查起来。我找沙发桌子这里,祁峯找电视跟展示柜那边。后来,我们也没在搜到什么,毕竟林婇洁也不是在家里遇害的。因此,我们转移阵地,来到林婇洁的房间。 房间门一打开,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床,床的对面是崁入式的电视,床在过去是梳妆台。门的旁边是衣柜,衣柜的对面就是前阳台了。 床上还有几件林婇洁的衣服,看样式,感觉是去酒吧穿的衣服,款式都偏清凉。应该是遇害当天在选衣服出门,其他没入选的衣服,就这样放在床上,在也不会有人穿了。 祁峯走到梳妆台那边,我就选择打开衣柜搜查。看着一件一件女装,一件比一件清凉。到底有多少这种场合,需要穿这些。看到这里的衣服数量,我不禁想着,一楼的鞋柜不晓得有多精彩。林婇洁肯定还有放包包的地方,那也应该很壮观。 「陆凡,警告信在这里。」祁峯站在梳妆台前说着。 我走过去看,信上写着: 我知道你的工作、你的住家,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会嚐到代价的。 「看来我们应该要去看看有没有潜入的痕跡。」我说。 「都到现在了,你还觉得这很重要?」祁峯问。 「重要啊!难道不重要吗?」我反问。 「我的意思是,警告信会在这,这就说明兇手肯定有进到屋子里。」 「我也是想看看兇手有没有遗漏了什么在现场。」我说。 我说完,祁峯就再没说话了,想来应该是认同我的说法了吧!我随即走向阳台,上看下看,想找出点什么东西来。阳台的玻璃门没锁,锁看起来也没有损坏的跡象。感觉林彩洁似乎没有锁门的习惯,可是都收到警告信了,怎么可能不锁呢? 第二十七章 除非,这个锁其实是有锁的,它同样被开过,而兇手的开锁技巧极好,一点损坏都没留下。想到这点,我马上跑回客房,去检查客房阳台的锁。 果不其然,一点损伤都没有,祁峯开锁的能力也很好。虽然,这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这确实是太过巧合了。 「你怎么了?」祁峯也追到客房。 「祁峯,你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技能?」我沉着脸问。 「我……你要我说,我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等遇到了,你就会知道了。」 我没有再多说,只是走回林婇洁的房间,继续看阳台的玻璃门,祁峯则是慢慢的走回林婇洁的房间。 我打开阳台的门,走出去四处看看,终于,让我在阳台围墙的最边边,发现了抠痕,看着这个抠痕,感觉越看越像祁峯带的鉤子,会留下来的痕跡。但是,我这次没有衝动,我没有急着求证,只是不做任何反应。 在鉤子痕跡的旁边,我发现了摩斯密码,我快速的在阳台解出来。 2die 我解完之后一边走进房间,一边想着,前面的数字感觉就是他们的死亡顺序,如果这么说的话,莫天还没死,他的数字是3。 「在想什么?」祁峯问。 「我刚刚在阳台那解出2die,我觉得前面的数字,就是他们死亡的顺序。」 「你的意思是,莫天有可能还没死。」 「没错。可是,我们却对他的去向不知所踪。」我说。停顿了一下我再次开口。「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查吗?」 「这里也就二楼而已,剩下一楼的部分。你要去看看吗?」祁峯问。 「去看看吧!」我说。 我跟祁峯从楼梯下去,去到一楼。楼梯门打开,旁边是鞋柜,整个一楼的空间分为两部分,前半部是车库,后半部是仓库。 「我现在才发现,林婇洁的家是没有厨房的。」我说。 「感觉林婇洁也不会下厨,应该不需要吧!」祁峯这么说。 搜索了一阵子,在车库跟仓库都没发现新的线索,我跟祁峯打算撤出林婇洁的家,再做后续的打算。 要顺着绳索爬下阳台时,我刻意最后一个下去。等祁峯顺利着陆后,我快速的拿起鉤子,看了一下鉤子留下来的刻痕,看完我赶快勾回去,并顺利的下到地面。等我下来后,祁峯就把勾子回收。 我们回到车子里。 「虽然做案手法都大不相同,但可以肯定是同一人所为,同样的信件再次出现。而且,手术刀这么不常见的刀具。这个杀人犯恐怕不简单,跟前一个案子的凶器完全是不同的领域。」我对祁峯说。 「你就这么肯定是一人所为?」祁峯这么回我。 「所以是一群人?」我问。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提问,你有什么证据说明,这是一人所为的案子?」祁峯边开车边这么说,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峯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出,这是几个人做的案子。这个案子之所以这么难办,完全是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光靠怀疑是不可能破案的,而且,我也只能偷偷查。第一次查案查的这么委屈,看来现在还要再分神去找莫天的下落。 「祁峯,我们分工一下吧!」我说。 「你想怎么分?」 「一个人负责查林婇洁的事,另一个负责查莫天的下落。你觉得如何?」我提出我的意见。 「有这个必要吗?」 「毕竟莫天没死,那也是一条人命。这样效率也会比较高。」我说。 「你这么说也就是没有其他条路给我选,又何必来问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的意见,我们再讨论。」我解释。 「没事啦~我懂。要我去查哪一个,你说吧!」祁峯这么说。 「真的没事吗?」我再次确认。祁峯点了点头,我才接着说。 「你去查林婇洁的事,莫天那边我去吧!」 「不,我去查莫天吧!」祁峯思考了一下,才说。 「好吧!」看着祁峯坚定的脸,我同意了。「那你需要另一辆车吗?」 「不用,我自己有。」祁峯拒绝了。 「好吧!」之后,我们就没有再交流。 祁峯把车子开到一个我没去过的地方,我有点不解。 「我的车子停在附近,你就自己把车开走吧!」祁峯边解开安全带边说。 「那你还会回来睡吗?」我有点紧张的问。 「会,别担心,你联络的到我。」祁峯停了一下才说。 等到祁峯下车之后,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从副驾驶座移到驾驶座。我把车子开回我熟悉的地方,找了一个可以临时停车的地方,停在那里拿出那部旧手机。 我联络了朱弟,我想我必须要跟他们共享一些资讯,但是,我也不敢让他们知道全部,因为我很怕兇手是祁峯。 「朱弟,林婇洁有跟谁结怨吗?」我问。 「我可以帮你查查。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吗?」朱弟在电话的另一头这么说。 「好,不用特别帮我查什么,但是,如果有其他的发现,可以顺便查一下。」我说。 结束通话之后,我把朱弟之前传给我的地址,打在导航上。那是去拿监视器画面的地址。在出发之前,我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在跟踪我,我才放心的驾驶着车,前往目的地。 放影片的地方,算是一个闹区,影片就放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店里。那间店正是卖录影机、录影带的电器行。我走进店里,直接找老闆,然后就直勾勾的看着老闆。老闆对我投以疑惑的眼神,同时好像又生起一丝警惕。我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我是来拿影片的。」 「拿什么影片?」老闆还是很警慎。 「朱警官放在这里的影片。」我试探性地说。 「你是谁?」老闆问。 我听到老闆还没放心把影片给我,我着的是无言了。这时候旧手机传来了一封简讯: 学长,我忘记跟你说了,要跟老闆说密语。密语是:小狗拿报纸。 看完简讯,我真的想掐死朱弟。 「小狗拿报纸。」我抬起头对着老闆说。 「原来是志龙的朋友啊!我刚刚紧张了一下。」老闆听到密语之后,才笑着对我说。「自从志龙跟我说他的处境之后,我就非常的谨慎,你别介意。」 「没事,小心一点也是必须的。」我说。 老闆一面听一面把装有影片的随身硬碟交给我,我接过,到了谢,就快速地离开。回到车上,我拿出我的随身电脑,把随身碟里的影片点开来。 影片的内容是酒吧店内的监视器画面,林婇洁正在跟一群人喝酒,有男有女。其中有一名女子,靠林婇洁非常近,时不时就往林婇洁的杯子里倒酒,好让林婇洁更快醉。终于,在十五分鐘之后,林婇洁起身要去厕所了,那个女的马上跟上林婇洁。 这个时候,影片的画面变成,酒吧厕所外的监视器画面。看来朱弟有帮我把重点画面剪辑好。在两个女生进厕所之前,那个陌生女子看起来像是抓着林婇洁,在引导她走向最后一间,之后厕所外的门就关起来了,什么都看不见了。过没几秒,那个女的就出来了,林婇洁就再也没出来了。 看来那天在酒吧里的人,都需要去一个一个了解一下。我把电脑闔上,开车回饭店。回到饭店,祁峯不在房间里,我坐在沙发上,把电脑打开,把影片里出现的人,一个一个找出来。 我决定先去找跟林婇洁一起喝酒的男生们,就我查到的资料来看,他们是互相认识的朋友,想一次找到他们并不算难。我拿着录音笔,跟简单的一些小装备就出门。 第二十八章 看了一下手錶,现在是下班时间,他们会在吃完晚餐之后,到另一间酒吧聚会。现在,我要先觅食了,吃饱了才能做好事情嘛! 虽然是这样说,但我也只是在便利超商,简单买个吃的,就在车上等着他们。只有比他们晚进去店里,才能自然处于主动的一方。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我的晚餐都吃完了,他们还没出现。这让我不禁怀疑,他们该不会今天没有聚会吧!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终于出现,他没有在外面等其他人,正合我意,我马上下车,快步跟上。 一进去那间酒吧,我先扫射了一下,整间店的格局,然后找到那个人的位子。我先向酒保点了一杯调酒后,就坐到那个人的对面桌。接下来,就要开始演戏了。 「先生,你的调酒好囉!」酒保把我的酒送过来了。 「谢谢。」我说。 等酒保离开之后,我喝着我的酒,让我的状态可以自然一点。不得不说,这间酒吧的酒,味道调得不错,我很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当然是退休之后。 我拿着我的酒,缓缓地走向那个人。 「嘿!我看你好像很会品酒的感觉,能教我几招吗?」我说。那个人上下打量了我,思考了一下才回我。 「我也不是很厉害,就是常喝而已。」他这么说。 「哥都喝什么类的酒?我可以叫你哥吗?」我有点諂媚的说。 「随便你。我都喝威士忌为基底的酒。」他有点暗爽地说。显然叫他哥很受用。 「哥常来吗?我之前好像没看过哥。」我这么说。 「我是第一次到这家店,我之前都在puppy酒吧。」 「那怎么会突然换一间店呢?」我问。 「你没看新闻啊?」他做了让我坐下的手势,继续说。「新闻有播,puppy酒吧有命案。」他小声地说着。 「真的假的。」我装出惊讶的样子。他马上就露出得意的样子。 「我再跟你说一个劲爆的事。林婇洁,她就是那个死者,她的性生活超级乱。」 「这么说哥认识她囉?」我假装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认识,我的兄弟们几乎都跟她扯上关係,但是他们都互相不知道。我先说,我没跟她怎么样。」他撇清的很快。 「那林婇洁死的时候,你们在吗?」我问。我必须赶快切入正题,我不想跟太多人打交道。 「在啊!警察都问了好几遍了。我跟你说,那天我们全部的人一起去puppy,还有兄弟私下跟林婇洁约呢!没想到,林婇洁只是去上个厕所,就被杀了。可能是她在外面的风流债吧!」 「除了你们兄弟之间,那天还有谁吗?」我问。 「啊!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女生,我们都不认识她,她是当天跑来认识我们的。」他说。 「这样啊!那你们后来有跟那个女生联络吗?」 「好像都没有,林婇洁死大家都吓到了。」他说。 「这样啊!哥,你等一下不是还有人要来,我就不再打扰了。」我说。 「啊!好,有机会再聊。」 我得到我要的资讯之后,我就离开酒吧了,但是碍于我刚刚喝了酒,我实在不能开车。打个电话给祁峯好了。电话响了一段时间才接。 「怎么了?」祁峯问。 「祁峯你能来帮我开车吗?我喝了点酒。」我说。 「地址传给我。」 「谢了。」祁峯果然还是对我不错的。 掛断电话也传地址给祁峯后,我就坐在驾驶座上,小睡了一会儿。 「叩、叩、叩。」我的车窗玻璃被敲了。我醒了过来看向窗外,发现是祁峯,我就打开车门下车,到副驾驶座坐好。 「为什么喝酒?」祁峯一上车就问。 「调查。」我边说还边打了一个隔。 祁峯没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就开车了。而我在车子里晃啊晃的,也睡过去了。 等我再醒来,是祁峯叫醒我的。我让自己清醒一些后才下车。 「怎么会醉成这样,你不是这样的啊!」祁峯说。 「不晓得那间酒吧的比例是多少?我大意了。」说完,我就摇摇晃晃的走起路来,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 祁峯不晓得出于什么心态,尽把我揹了起来,其实只要搀扶我就可以了。我也是懒得自己走路,就没有阻止祁峯。 到了房间,我还是有点昏昏的,但已经没有那么晕了。 「醒了就自己去洗澡,不要指望我会帮你。」祁峯这么说。 「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我有点恼羞成怒地说。 我抓起换洗衣物,就进浴室了。在浴室里,我才能真真正正的感受到我自己,因为只有在浴室,我才是真的自己一个人,没有人会介入我的思想,也没有人会在这个空间里。我不晓得为什么,最近,总是会有一股低落的感觉向我袭来。当我在查案或是蒐集情报的时候,并不会有多大的感受,但只要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或者没有事情做的时候,低落的感觉就整个占据我的脑袋。 就在这几天,我居然能够感受到心闷闷的感觉,并不是物理上真的有什么东西压住心脏,就只是一个感觉。但那个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了,也许只是压力太大了也说不定。我赶快把澡洗完,因为我不想要自己一个人待着。 我走出浴室,没看到祁峯,我一阵疑惑,同时又有点落寞,我这么快出来,就是为了不要自己一个人,结果出来了,也还是一个人。虽然此时此刻,我应该要担心的是祁峯去哪了,但是我真的感觉到力不从心。 我快速的吹乾头发,就上床躺着,酝酿睡觉的情绪。躺着躺着,我感觉到一股湿湿热热的感觉,从我的眼角滑落。我吓了一跳,自己尽然不自觉的情感外洩。我赶快把眼角擦乾。就在这个时候,祁峯回来了。 「这么早睡?」祁峯问。 「没什么事,就想说早点睡了。」我说。 「我帮你买了粥,先来吃吧!吃完了再睡。」 「好。」我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我坐到沙发那里,动手准备要吃,祁峯就准备要去洗澡。 「那个…可以陪我吗?」我不好意思地问。 「好。」祁峯也没多问什么,就坐下来了。 我其实不需要祁峯跟我说话,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在我旁边就好。 「你记得,我们班里,以前有一个成绩都最后一名的男生吗?」祁峯问。 「记得,怎么了?」我问。 「有一次我看到,他跟他的一个朋友发生的事。他朋友刚好钱不够,跟他借一下五十块,结果,他居然把那五十块丢在地上,让他朋友自己捡。」 「哇靠,真的假的?」我很惊讶,因为我印象中,他不是这样的人。 「是真的。他朋友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跟他说,那个谁谁谁也这样对他,他朋友当时气到说不出话。」 「我还真不知道他会这样,看来他也是被欺负的满惨,才会这样,把别人对他的那套,用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我说。 「对啊!心情有比较好一点了吗?」祁峯问。我有点惊讶。 「为什么这么问?」 「我一进门就感受到了,而且你还…」我看到祁峯的嘴型,我就阻止他说下去了。 「好了,你别说,我知道你看到了。」 「所以到底怎么了?让我们威风的刑警气势低迷。」祁峯问。 「我也不晓得,就是最近才这样的,并不是案情出现瓶颈,反正我自己也不知道。」 「好吧!我也不问了,既然你比较好了,那我去洗澡囉?」祁峯问。 「哈哈哈,你去吧!」我笑了。 祁峯就进了浴室,我继续吃着粥,吃完也收拾完后,祁峯也差不多洗好了,我这才进去刷牙。我刷好,祁峯还没吹头发。 「你不是都会马上吹头发的嘛!怎么还没吹?」我问。 「稍作休息而已,要去吹头发了。」祁峯说着,就起身去拿吹风机。 我走到床边,爬上床躺着,但我没有马上闭眼睛。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就是想再等等。我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下有很多东西在转,一下又什么都没有。就这样,毫无效率的培养睡觉情绪,甚至可以说,情绪完全没有培养到。 祁峯吹完头发就来到床的另一边躺着。我有点惊讶,又有点开心,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睡?」我问。 「今天就想在床上躺着,没什么。」祁峯说。 之后我们并没有再说话,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感觉尷尬或是彆扭。就这样一直躺着,直到睡着。那天晚上,是我睡的最心满意足的一次。等到再次醒来,我就必须面对现实的一切。 隔天早上,祁峯依旧起的比我早,也一样把早餐准备好了,就等我去吃。吃完早餐之后,我们各自整理等一下要做的事情。现在我负责林婇洁的部分,祁峯就负责把莫天找到。虽然如此,但我们还是会一起出门,直到上车的那一刻,我们才会开始自己做自己的事。 上了车之后,我思考着要先去哪里调查。是要先去找酒吧的那些人问问,还是要再去林婇洁家看看。应该要去林婇洁家,如果现在就去找酒吧里的人,感觉会被怀疑吧!明天再去好了,现在就先去林婇洁家。 我自己开着车,就往林家去了。用不了多久就到了,我像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先在车上等了一下。在等的过程我打了通电话给朱弟。 「学长,什么事?」朱弟问。 「你今天有空吗?」我问。 「我今天没什么事,怎么了?」 「那你现在来林婇洁的家。」我说。 「好,马上到。」 电话掛断之后,我又等了一会儿。此时,手机传来讯息,是朱弟。他告诉我他到了。我回了一句「跟上。」我就带着装备下车。 从上次的地方再次潜入,朱弟也照着我的指示,好好地跟在我身后。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不费任何多馀的时间,就上了林婇洁家的后阳台。 「学长,你好熟练喔!」 「别废话,快开锁。」我说。 说来惭愧,我堂堂一个刑警,连个锁都不会开,还要后辈来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开锁这项技能,我就是学不会。我并不是因为要开锁才把朱弟叫来的,他还是需要当一下我的助手的。 三两下门锁就开了,收回绳索,我们就进到屋子里面去了。我没有对朱弟多下指示,但他自己也清楚,来这里要做什么。我们就有默契的搜查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这次进来,屋子里没有任何的改变,这样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兇手并没有再次回来。我大致看了一下之后,就往林婇洁的房间阳台走去。我来到上次看到刻痕的地方,仔细的再看那个痕跡,并在脑中回想昨天在客房阳台的刻痕,果不其然,两处的刻痕去时很相似。 我离开阳台,回到室内,并在林婇洁的卧室看看。我看了一下上次没看的地方,林婇洁的垃圾桶。里面有很多用过的化妆棉,大多是拿来卸妆用的,只有几张是没有化妆品的,再往下翻,有一整罐的保养品被丢在里面,我好奇拿起来看看,因为保养品不便宜,女生通常不会随便丢掉。 基本上,整罐还好好的,我就仔细的看看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我也没看出什么,只能先拿出小袋子,挖一小坨放进去,再把罐子外的资讯拍下来,剩下的就丢回垃圾桶了。 我四处看了看,所有的抽屉也打开来看,在梳妆台的抽屉里,看到一个药袋,我赶快把袋子拿出来看。 那是一个皮肤科的药袋,就诊日期是上个月,我把处方籤也拍下来。再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地方漏掉后,我就退出房间,来到客厅。 「学长,我在客厅的垃圾桶发现破掉的镜子。」朱弟说。 「好,我在里面的垃圾桶找到这个。我想要你拿给黎安,让他看看这个保养品,我有拍下来图片,也一起给她。」我边说边把东西给朱弟。 之后我们就撤出林婇洁的家,在朱弟要掛上勾子的时候,我阻止他。我仔细的再看了一下,确定刻痕一样,才让朱弟在同一个点,把鉤子扣上。 等一下可能需要跟附近的邻居拜访一下了。看看他们,有没有注意到林婇洁的状况。 「朱弟,你等一下方便跟我一起,拜访一下林婇洁的邻居吗?」我问。 「没问题,我今天的时间都是你的。」朱弟对我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一下,就带着朱弟来到我停车的地方,把装备放好后,就走向林婇洁家的右边邻居。我敲了敲门,一位老妇人来应门。 「请问有什么事?」妇人问。 「我们是警察,想请问您一些问题。」我边说,边亮出警徽,朱弟同时也拿出警徽。幸好我的警徽没有被收走。 「有什么问题请问。」妇人确认我们是警察后,同意了询问。 「请问您认识住在隔壁的林小姐吗?」我问。 「认识,当然认识,他对我们附近邻居的态度都不是太好。不是听说她死了吗?」 「对的,所以我们在做调查。想问一下您最后一次看到林小姐是什么时候?」我问。 「好像很久了,因为我三个月前到医院开刀,前天才回来。回来之后才知道她死了。」老妇人说。 第二十九章 「那您还记得林小姐平时有哪些习惯吗?」我问。 「我只知道,她都睡到中午或下午才醒。晚上又穿的很清凉的衣服出门了。」 「您怎么知道她醒了?」朱弟问。 「她每次醒了之后,音乐都开得很大声,吵死了,谁都知道她醒了。」老妇人回答。 「不过,虽然她都穿成那样出门,但也没看她带男人回家。」老妇人继续说。 「好的,我们知道了。感谢您的配合,打扰了。」说完,我跟朱弟就离开那户人家。 「朱弟,我想再往右的邻居,应该也跟林婇絜不会有太大的瓜葛。我们先去左边的吧!」我说。 「好,如果左边也没消息,再往外扩散。」朱弟回。 达成共识之后,我们便往左边那户人家去了。 敲了门,一直都没有人来应门,正当着我们打算放弃的时候,门就开了。 「有什么事?」一名男子半开着门问。 屋里漆黑一片,那名男子只露出半张脸。 「想问你关于林婇絜的事情。」我说。 那男子想了一下说道「那女的啊!我知道,浪荡的狠。刚搬来的时候,她还一股脑的在我家门前风骚,知道我有老婆,就不再理我了,真可惜!」 「那你知道林婇絜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我问。 「我只知道一个月以前,她在她自己家,发了疯似的乱叫。不过,最近这几天,都没看见她。」他说。 「林婇絜已经过世了,被杀害。」朱弟有些气愤的说。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他一边说,一边露出猥褻的表情。 我感受的到朱弟怒气,下一秒,朱弟就要衝出去揪住那名男子的衣领。我一把拦住他,看着他,要他记住自己是警察,朱弟这才罢休。 「我了解了,打扰了。」说完就准备离开。 突然,屋里传来一声哀叫,我转回头想往屋里看清楚。没想到那名男子挡着我的视线。 「没事,那只是我太太不小心切到手指。」那男子这么说。 「是吗?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我说。 说完,那男子就急冲冲的关门了,我在门口多待了一下子,偷听了一下。不出我所料,屋子里传来了更多的惨叫声。 「朱弟,通知家暴专线的专员,到这里关切一下。」我说。说完我就准备回去了。 「学长,这样就回去了啊?不是没得到什么消息吗?」朱弟问。 「怎么会没有消息,你刚刚真的是气昏了吗?他都说了一个月以前,林婇絜在狂叫。」我说。 「啊!林婇絜的皮肤。」朱弟惊呼。 我对朱弟点点头,就离开了,朱弟也跟着。上了我的车之后,我跟朱弟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的休息片刻。突然,我想起来,朱弟还没打电话。 「电话可以打了。」我提醒朱弟。 接着,朱弟就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而我就在一旁安静的等着。边盘算着,以现在的时间,我该不该去找酒吧的那些人。现在是晚上,虽然时间上很适合,但是,以我现在的精神体力,我实在不太想再去搅这淌浑水了。 「学长,都交代好了。」 「你明天还有没有空啊?」我问。 「有是有,不过我们不是应该要小心的吗?」朱弟问。 「没事的,我会安排好。明天一样的时间,到这里跟我会和。」我说。 朱弟接过纸条就下车了,而我也开车回去饭店。 到了饭店,我已经疲惫不堪了。没想到祁峯居然已经回到饭店,也把晚餐准备好了。 「吃过晚餐了吗?」祁峯问。 「还没。」我说。 「去洗手来吃晚餐吧!」 我应了一声,就去洗手了。我没想到祁峯会这么早回来,也没想到祁峯会准备好晚餐等我,祁峯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先别想了,赶快洗好手,去吃饭吧!我也饿了。 「今天查得如何了?」祁峯问。 我听到祁峯这么问,我才知道为什么今天祁峯安排的晚餐。 「边吃边说吧!」我说。 我坐下来,吃了几口,主动说今天调查的事。 「今天在林婇絜的家,发现了一罐几乎没用过的保养品,而且还有一面碎掉的镜子。我在想,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那你想到了吗?」祁峯问。 「还没。那你呢?有查到莫天的行踪了吗?」我问。 「目前毫无收穫,可以说是羞愧啊!」 「居然!连你也没查到什么。」我惊呀。 之后我们在没多说什么,只专注的吃晚餐。不过今天的晚餐味道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累、太饿才这样,还是真的好吃。 吃完饭,我们各自稍作休息。最近这几天跟祁峯相处,总感觉祁峯的态度有些怪。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让我跟祁峯之间的相处,变得有些不同,变的有隔阂的感觉。 有些事情,我不敢想明白,也不敢问清楚。我知道我这样是在逃避,可是我只要时间到,自然就会水落石出。我只是不想事情这么快就… 「我先去洗澡了。」祁峯说。祁峯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好,你好了我再洗。」我回。 不过我也才闭眼休息一下子,祁峯也就洗好了,我也该去洗了。洗澡的时候才是最舒服的。热水淋在身上,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被热水包覆着,最棒的是,洗好澡就可以马上上床睡觉。 不过,我洗好澡之后出浴室,还要把头发吹乾。祁峯到好,已经在床上躺好了。我赶快去吹头发,但我的心里一直不停转着一堆疑惑,可是我又开不了口,好烦。还是上床睡觉吧! 「你好像不是我从前认识的祁峯。」我不小心脱口而出了,说出口的当下,我自己都吓到了。 迟迟等不到祁峯的回答,我想他也吓到了吧! 「当我没说吧!」我说。 「每个人都会成长,你发现有些不同也是正常的。」祁峯这么说。 「成长吗?」 「对。」祁峯回答。 「难道成长,就要搞得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吗?」我问。 「并不是变了一个人,我一直都没变。」 「可是,你最近的态度让我摸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帮我。」我说。 「我一直在帮你啊!难道你要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吗?」 「我知道你在帮我,但是,你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情绪,我也是记得一清二楚。」我说。 「每个人都有情绪。」祁峯说。说了这句之后,就没在多说什么。 我也没打算再多问些什么,我问再多,也问不出更多了。就这样,我们都没再说话,就这样入睡了。 隔天一早,祁峯就出门了,我醒来的时候,祁峯已经离开饭店了,我走去看了桌子,也没有早餐。看来昨天的一席谈话,将改变我们两人的关係。 「朱弟,帮我带份早餐。」我打了个电话给朱弟。 「喔。」朱弟应声之后就掛断电话。 早餐有着落之后,我就去盥洗一番,整理好自己,准备出门。 到了跟朱弟约定的地点之后,我就等着朱弟来。朱弟并没有迟到,是我提早到了。不过,朱弟也是会提早到的人,所以等个几分鐘朱弟就到了。朱弟拿着早餐上我的车。 「学长,早餐在这。」朱弟把早餐递过来。「我们今天要去哪?」 「去很多地方。黎安检测出来了吗?」我问。 「有,今天早上黎安就把结果传给我了。她还说这是她彻夜赶出来的报告,说要学长有机会报答她。」 「哈哈哈,会的会的。把报告给我吧!」 接过报告,立刻快速的扫过一遍。报告里写着,保养品的成分,里面居然有欧石楠。在铁皮屋看到的就是这种植物,这种植物我根本没听过。难道这种植物也能当作保养品吗?可是,这种植物萃取出来,不是有麻痺的效果,而且量太多的话,我记得是有毒的。 「学长,黎安还说,她大概知道林婇洁是遇到什么事了。」 「什么事?」我问。 「在保养品里面,欧石楠的成分其实不多,只会达到脸部麻痺。但是,欧石楠有一个成分,造成了林婇洁过敏。」 「难怪那个男的说林婇洁像发疯的尖叫。」我说。 我吃完早餐,就开车前往第一个目的地。他们那些人总共有五个人,扣掉一个女生,再扣掉当天跟我聊天的男子,还剩下三个男的,我们首先要见的人是袁愷旭。 今天是星期六,我知道他今天休假,直接到他家去找他是可以见到面的。朱弟把袁愷旭的住家地址给我看,我照着地址驱车前往。我开到一半把车靠边停下来。 「学长,怎么了?」朱弟问。 「我累啊!换你开。」说完,我就下车走到副驾驶的车门边。朱弟识相的下车,走到驾驶座的位置,乖乖当驾驶。 我在车上小小的休息一下,把后半段的路程交给朱弟。袁愷旭的家也真是够远的,但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要第一个去找他。 「到了。」朱弟说。 我醒醒神,打起精神就下车了,朱弟也跟着下车。 「我需要录音吗?」朱弟问。 「你想录就录吧!我也说不准该不该录。」我说。 我按了门铃,静静等着。 不久,有一位女子前来应门。 「请问有什么事?」女子问。 「我们是警察,来找袁愷旭问一些问题。」我说。 「我先生?他怎么了吗?」袁太太问。 「袁太太放心,袁先生并没有做什么事。」我说。 「喔!那好,两位请进。」袁太太说。 我们进去袁愷旭的家,袁太太客气的请我们稍坐一下,袁愷旭马上就到。我们在客厅等着,等着今天的主角。 「你好,不知道两位警察找我有什么事?」袁愷旭说。 「袁先生,你好,我们是来问问关于林婇洁的事。」我说。 袁愷旭一听到林婇洁的名字,脸色就变了,看来他跟林婇洁有一腿,是铁錚錚的事实。 「老婆,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去休息吧!」袁愷旭说。说完袁太太就离开客厅了。 「袁先生,想问你林婇洁遇害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我们几个就像从前一样,相聚聊天,谁知道…谁知道林婇洁去个厕所就没了。」 「真的没有其他的事了吗?」朱弟问。 「真的,我那天只想着喝酒聊天,也没有多注意什么。警察先生,别为难我了。」袁愷旭这么说。但我还是想要胁一下他。 「我看袁先生已经有太太了,如果太太知道林小姐与你的事情,袁先生…」我说。 「学长,这样的话,袁先生会很困扰的。」朱弟跟我一搭一唱。 「我也不想啊!可是袁先生不说实话。」我说。 「好,好。我说。」袁愷旭叹了一口气。「那天我们如约前往酒吧,不过,当天我到的时候,除了林婇洁以外,还有一个女的。我们都不认识她,可是,林婇洁好像跟她很熟。不过,或许是表面的塑胶姊妹。」 「你为什么这么说?」朱弟问。 「因为她一直再灌林婇洁酒,真正的好友,不会在那样的场合,让朋友醉成那样。」袁愷旭这样说。 「那你知道那个女子的相关讯息?」我问。 「我只知道她是一个跟林婇洁一样类型的人,其他的她自己也没透露。」袁愷旭这么说。 「那太可惜了。感谢袁先生配合,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离开了。」我说。 「那…两位,应该不会把秘密…」袁愷旭还是很怕。 「袁先生放心,我们不会多嘴。」朱弟这么说。 我们离开袁愷旭的家之后,在车上休息了一下子,虽然袁愷旭的话很好问,但也耗费了不少精神。 「学长,接下来我们去哪?」朱弟问。 「先吃午餐吧!」 「好。」 朱弟随便找了一间麵摊,我们就在麵摊果腹。填饱肚子之后,我们马上就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张丰问的家。 开车的一样是朱弟,我不用太专注在路况上。不过,我也没空间着,我把张丰问的基本资料,细细看过一遍。而且根据钱正给的消息,也就是我在酒吧聊天的那个男的。据他所说,他们都跟林婇洁有关係,而且互相不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交换条件。张丰问没有结婚,这不能成为威胁,但还是可以当成情报。 「学长,到了。」朱弟说。 「走吧!」我说。 现在我只希望从他们的口中,得到当日那名女子的底细。 这次,是朱弟敲的门,门也很快就开了。 「你们是谁?」张丰问说。 「我们是警察…」我说到一半,张丰问就想关起门。幸好我及时把脚横在门和门框之间。 「张先生别急。我话都还没说完。」我说。 「我还有急事。」张丰问急着想把我们打发走。但是,他越是这样,就越显得有古怪。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林婇洁的事吗?」我说。 听到林婇洁的名字,张丰问的表情才和缓下来,这才让我们进屋子。看来,这个林婇洁真的很厉害,能够让这些男人,这么在意。虽然他们对于林婇洁的死不会有多么伤心,但是一定的关心还是有的。 「说吧!你们有什么事。」张丰问说。 「想跟你打听打听林婇洁遇害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唉!那天,我们几个一起在酒吧谈天说笑。然后,在我到之前,林婇洁的身旁就有一个女子。我觉得她长相不错,就多跟她接触。」 「那她的名字叫什么?住哪?」朱弟有些急切地问。 「她跟我说她叫安娜,住在维新大楼里。平常在百货公司里上班,没事就陪陪她家的老爷爷。」 「她还有个爷爷?」朱弟问。 「她是这样跟我说的。之后,我有约过她,可是她都说没空。」 「所以你有她的联络方式?」我问。 「当然有啊!不然怎么约她。」张丰问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帮我约她出来。」我说。 「我怎么可以做这种事。要是害我失去她怎么办?」 「我知道你跟林婇洁有关係,但是,你知道林婇洁还跟其他人有关係吗?」我说。「你不知道。安娜是林婇洁的朋友,物以类聚,你能保证她没跟其他人有不寻常的关係吗?」 张丰问沉默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不会相信一个刚认识的女生,我提出的这点小忙,他会答应的。他对林婇洁也不是多么放在心上,对安娜当然也是。 「我知道了,但我不保证我约得出来,毕竟她都没答应我半次。」张丰问说。 「我知道,你照我说的传送就行了。」我说。 等张丰问照我的话去做之后,我跟朱弟就离开张丰问家。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就不再继续接下来的行程了。回去的路上换我开车,我不知道祁峯会不会准备晚餐,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我没有底了。 第三十章 「学长在想什么?」朱地看着我的脸问。 「如果,不。不是如果,是我有一个朋友,他跟他的朋友最近关係有点紧张。」 「怎样紧张?」朱弟问。 「两人多年未见,会碰面是为了要请他朋友帮忙,但是他的朋友态度反反覆覆,昨天晚上他们两个谈了一晚上,两个人虽然谈了,但是隐约也互相感受到想法不同。所以,今天他都不晓得他的朋友还会不会和往常一样。」 「那就开口问吧!直接了当的问。」朱弟说。 「就这样?」 「对,与其互相猜忌,不如问个清楚。」朱弟坚定的说。 「那好吧!」我说完,就拿起手机,给祁峯传了讯息。「我在给我那朋友说清楚。」我向朱弟解释道。 「明天还出来吗?」朱弟问。 「我回去再告诉你吧!」我说。「晚餐你自己解决吧!我载你到早上的地方。」 之后,我跟朱弟分道扬鑣,我赶快回饭店。我进到房间,祁峯就坐在沙发上等我。 「快来吃饭吧!今天吃义大利麵,如果你不想吃也有饭,不过是燉饭。」祁峯用温柔的声音说着。 「我吃麵吧!谢谢你。」我说。 祁峯现在又是这个样子,我到底该相信哪一个祁峯,到底哪个祁峯才是真正的祁峯。一下子对我向朋友一样,一下子又对我很关怀备至,一下子又很冷漠。 吃完晚餐,我很快就把自己整理好,已经躺在床上,随时都可以睡觉。不过祁峯今天却迟迟都没有要上床睡觉的意思。难道,他是再等我睡着,然后偷跑出去?可是如果是这样,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做他自己的事,也许是我想多了。还是快睡吧! 就在我睡的迷迷糊糊之际,我感受到有人爬上床的感觉。这让我确定,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我也就沉沉睡去。 我早上醒来,祁峯已经不在房间了,但是他留了字条跟早餐。我突然才想起来,我昨天晚上,忘记跟朱弟说要不要来。天哪!完全忘了,现在赶快打给他。 「朱弟,还再睡吗?你今天有空吗?好,那一样的地方,时间再晚半小时。」电话掛断后,我就赶快去用一用,去吃早餐。 准时的到达我们约定的地方,想必朱弟也很清楚,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学长,张丰问说跟安娜约今天晚上六点,在新的酒吧。」朱弟说。 「知道了。今天的时间很多,肯定能准时。」我说。 下一个要去的,是巫达鑫的家,今天是星期天,周休二日。应该是遇的到人的吧!一大早的,我比朱弟还有精神,所以还是我开车。早上特别有精神,晚上容易睏,我该不会老了吧!我有到那种年纪了吗?不是这样的吧! 「学长,今天开得特别快喔!」朱弟这么说。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到了。这样开车真危险。 「会不会不在家啊!」朱弟问。 从敲门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 「如果不在家的话,我们也只能去找最后一个人了。」 「那我们先去找最后一个人吧!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同意朱弟的说法。因此,我们直接去找,那天在酒吧跟我聊天的人—钱正。 又开了一会儿的车,整个车程,朱弟都在睡觉,我的心情实在不是很好,可是我又睡不着,所以也没有叫醒他,要他开车。 要跟钱正套话,比其他人都容易,因为我已经跟他聊过天了。不过,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警察,要不然事情会不好控制。 「你不用跟我下来,我自己去。」说完,我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学长还不下车吗?」朱弟问。 「我总要先想一下我的说词吧!既不能暴露我的警察身分,又要合理地出现在他家门口。以免被当成是变态。」我说。 听到我这么说,朱弟就闭嘴了。 「假装是发传单的人?」朱弟提议。 「是不错,但是,有没有更好一点的啊?」我说。 「那你当传教士好了。」朱弟无奈地说。 我现在手上没传单,好像只能传教了。天哪!我下车,整理好服装仪容,深呼吸,走到钱正家门口,按了门铃,等到钱正开一个门缝的时候。 「你好,请问有宗教信仰吗?」我说。 「没有,欸!你是…那位先生?」钱正看到我很是惊讶。 「是你啊!哥,好巧。」我说。 「你是传教士啊?」钱正问。 「不算是,我只是在帮教会。」我说。 「我好像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对吧!」 「好像是这样。我叫陆凡。」我边说边伸出手,想跟钱正握手。 「我叫钱正。」他也伸出手。 「钱哥,我想再问你有关于林婇洁的事情。」我说。 「你别叫我哥了,我不习惯。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钱正说。 「我想知道,林婇洁还跟谁认识,或是她遇害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想。」钱正沉默了一下。「她好像在遇害前,曾经说过有人闯入她家。不过,没人放在心上,因为当时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钱正说。 「还有呢?」 「陆凡,你先进来坐吧!一直让你站在这里,真是失礼。」钱正请我进去他的屋子。 我顺理成章的进去了。钱正泡了壶茶,也坐下了。 「林婇洁她平常其实不怎么跟我们联络。我们只是喝酒的酒友,只是,其他人还会跟她发生关係。」钱正说。 「还有吗?」我问。 「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林婇洁的事?你有什么目的?」钱正问。 我才发现我太激进了,让钱正怀疑。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因,就是太好奇了。不方便说也没关係。」我说。 「不是啦~没有什么不方便,只是你太好奇了。」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会这样,太机动。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之后还有事,先离开了。」我边说边起身,要离开。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钱正说。 我赶快离开,因为我真的很怕再引起钱正的怀疑。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小心的上车。 「学长,情况怎么样?我看你在里面待了很久。」朱弟关心道。 「一开始还好,可是后来太危险了,我不小心太心急了。让他有点起疑。」我说。「走吧!去找下一个人。」 「学长,你才是坐在驾驶座的人。」朱弟说。 「你下来,换你开车。」我说完,走下车,来到副驾驶座门外等。朱弟有点不情愿地下车,可是他不能说什么,因为早上我完全没吵他。 「学长,接下来去哪?」 「去找巫达鑫。」我说。 「好,可以帮我输入地址吗?」朱弟说。 我只好帮他输入,没办法,坐在副驾驶座的人,就要做些事情。不一下子,我们就到巫达鑫的家,他们之间住的并不是很远。 这次,朱弟就必须要跟我一起下车了。一下车,我们才刚走到门口,巫达鑫就亲自开门了。我跟朱弟都很错愕。 「警察先生,我等你很久了。」巫达新这么说。 「我都还没说话,你就认定我是警察。巫先生,能请你说明一下吗?」我说。我把我的态度稳住。 「张丰问已经跟我说了,所以我一直在等。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我们这一掛的人,多多少少都跟林婇洁有关係,所以我也一定会被找上。」巫达鑫解释道。 「好吧!这是我们警方需要改善的地方。」我说。 「没有的事,两位请进。」巫达鑫请我们进屋子。 我有预感,巫达鑫应该是知道最多的人。 「警察先生,想问什么呢?」巫达鑫问。 「我们想知道,你能告诉我们什么?」朱弟抢在我之前说了。 我看了一眼朱弟,这小子成长了,我都没想到这样回他。 「那我就全说了。」巫达鑫深呼吸一下,开始说。「一开始,是我跟林婇洁先认识的,我们互相喜欢,但是,林婇洁是一个开放式关係的人。简单来说,她喜欢我,可是他也喜欢跟别的男生上床。我一开始不能接受,所以我选择跟她分手,不联络她。」巫达鑫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但你还是回去找她。」朱弟说。 「对,因为我实在太想念她了。想念到几使没有跟她在一起,只要能跟她当朋友,我就很开心了。但是当我回去找她时,她以经跟张丰问、袁愷旭、范德忠有亲密关係了。我现在不接受也必须接受。」巫达鑫说到这里,我跟朱弟都抓到关键字了。 「范德忠也跟你们认识?」我问。 「是啊!他还是林婇洁介绍给大家认识的。不过,后来,他结婚了,我们就断了联络。反正,林婇洁的私生活非常的乱,所以,我跟张丰问都觉得,今天林婇洁会死,有很大的机率是情杀。」巫达鑫下了一个结论。 「巫先生,你知道你这么说,你们也都有嫌疑。」朱弟说。 「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啊!我们当时都在酒吧喝酒,没有人可以去到外面射杀林婇洁。」 「雇用杀手也是一个方法。」我说。 「警官,别扣帽子给我啊!我真的是清白的。」 「暂时吧,先相信你。时间不早,我们就先离开了。打扰了,巫先生。」我说。我跟朱弟就起身要走,我们也没打算要多待,毕竟巫达鑫根本也没想要我们久待,连茶都没泡,水也没倒。 「那两位慢走。」巫达鑫也站了起来,跟着我们往门口走去。 离开巫达鑫的家之后,对于案子,我有了新的想法。也许,范德忠是兇嫌之一,我们都忽略他了。 「朱弟,范德忠现在,在哪?」我问。 「他现在应该在我家。怎么了?」朱弟说。 「那他不就很自由,我现在觉得,范德忠有嫌疑。」 「黎安下班会去看着他,应该没事。但为什么要怀疑他?」朱弟问。 「你想想看,一开始,死的是他太太,后来又在铁皮屋那里找到他,他又以一个受害者的身分出现。好让我们放下对他的怀疑。」 「那他又为什么要杀林婇洁?」朱弟问。 「情杀。有可能,他杀了郑淳是因为林婇洁,然后杀了林婇洁是因为其他男人。虽然我也不确定,但是真的很有可能。」我说。 「那莫天又为什么被抓?」朱弟问。 「我不知道,但一定有什么关联。」 「我觉得范德忠不是嫌犯,这段时间一直到现在,他都很安分的在我家待着。算了,先别想这些,我们要先去跟安娜会面。」朱弟说。 「好吧!你说的对,走吧!」 朱弟开着车带我去跟安娜碰面。在前往的路上,我们去买了一朵玫瑰花,这是我跟安娜的信物。当然,我其实可以直接叫安娜带着玫瑰花就好,我自己并不需要带,不过,这是我要送给安娜的,把人叫出来,总要礼貌一点。 快到见面地点时,我让朱弟停在,距离目的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不想让安娜知道,还有另一个人在,以至于怀疑我的身分。 我自己下车走到见面的地方,我并没有直接站在正中央,而是在边边,默默的看的这广场上的大家。没过多久,安娜就拿着一支玫瑰花出现在广场上。我没有马上上前去跟她搭话,而是在角落静静地观察。看一下她有没有带其他人在旁边接应。 过了一下子,感觉没什么异常,我走到另一边,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向她。 「安娜吗?」我叫她,并把玫瑰花拿出来。 「欸!你怎么?可恶,该死的张丰问,居然敢骗我。」安娜说。 「你先别急,是我让张先生这么做的。因为我从张先生的口中得知你是一位,美丽又知性的人,所以我就想认识认识你,你千万别怪罪张先生。」我说。 「真是的,我就只跟你吃顿饭。」安娜说。 「没问题,太感谢了。」 我就带着安娜去张丰问帮我们订的餐厅吃饭。进餐厅,我帮安娜拉了椅子。 「你先看一下菜单,我去一下洗手间。」我说完,就去厕所。因为我忘记跟祁峯说,我不回去吃晚餐了。我顺便上了厕所才出来。 「有想吃什么吗?」我问。 「你帮我点,既然你约我来这家餐厅吃饭,想必你是跟张丰问做足功课的吧!」安娜说。我听到的当下直接傻眼,该死的张丰问,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听话,还给我留了一个麻烦。 我回想了一下,从刚刚到现在,有什么蛛丝马跡,可以推敲出安娜喜欢吃什么。可恶,刚刚观察了那么久,什么也没看出来。我只记得她在等我的时候,好像有看着一间日式料理店。我看一下菜单,挑了鱼的料理。 「我不吃鱼。」安娜说。「应该说我不吃熟鱼,我喜欢吃生鱼。帮我点一个牛排吧!我吃牛排就好。」 「啊!真是不好意思。那你要几分熟?」我问。 「你真的连这个都不知道?」安娜显得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看来你被张丰问摆了一道,我就说,他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你来跟我吃饭,他对我的追求可是很积极的。」 「我是不知张先生跟你的关係如何,你还没说你要几分熟,我好让服务生点餐。」我说。 「哈哈哈,抱歉。我要五分熟。」安娜好像很感兴趣,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安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问。 「当然可以,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安娜说。 「叫我伊凡吧!」我说。 「伊凡,你跟张丰问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在酒吧认识的。」我说。 「那你是怎么让他情愿地把我介绍给你?」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高兴。」我说。 「没事说。」安娜说。 「我问他你的真名,他说他也不知道。我说我能让你告诉我,他不信,就帮我约了你。」我说。 「你也太搞笑了吧!确实我是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名。」 「我不会强迫你,不过张丰问今晚一定会问我。哈哈哈」我说。我在赌,赌安那会不会说。 「我想,告诉你应该没关係吧!我叫魏央,请多指教。」她说。「那我可以知道伊凡的真名吗?」 「哈哈,当然。我叫陈祥。」我说。 「那我就叫你祥,好吗?」魏央问。 「好。魏央,你是怎么跟林婇洁认识的?」我问。魏央一听到林婇洁的名字马上变脸了。 「你别紧张,我只是跟丰问聊天的时候,有聊到林婇洁的事,好奇而已。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係。」我说。 「好,我不想说。」魏央说。 第三十一章 之后餐点送上来,我们边吃边聊天,但是就没在聊林婇洁的事,魏央明显不想透露,我也不能一直追问。吃完饭,我礼貌性地要载魏央回家,不过她没答应,她给的理由是,自己有开车出来。 「能跟你要个连络方式吗?」魏央说。 「当然。」我把旧手机的电话号码告诉魏央。 「我以为是加line。」魏央说。 「我的line怪怪的,还没重办,我用好了,在告诉你,电话号码先记着吧!」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 「好吧!」魏央说。留好联络方式之后,我就目送她离开。 在魏央离开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偷偷的跟着她,看她接下来去哪里。同时,我也打电话给朱弟,要他跟上,虽然有点困难。不过,好在魏央是真的要去开车,朱弟也比较好跟。 我看到朱弟来了,我赶快上车。 「跟着那台银色的车。」我说。 跟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魏央好像只是要回家。最后,魏央到了一栋老公寓,车子就熄火,她也下车上楼了。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是魏央打来的,跟我说她到家了。我们就更确定这是她的家。 「记住这里的地址,要密切观察。今天先这样吧!回去了。」我说。 之后的路程,我们都没在说话,我也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刚到我们早上集合的地方。 「那我先回去了。」朱弟说。 「好,辛苦你了。」我说。 我看着朱弟下车,再上他自己的车,然后离开。我也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饭店。 回到房间的时候,祁峯已经洗好澡了。 「赶快去洗吧!你看起来很累。」祁峯说。 我就赶快去用一用,也没多跟祁峯搭话。进浴室后,我才想起来,应该要跟魏央说我到了。我就传了一封简讯给魏央,才开始洗澡。我想应该可以从魏央身上找到一些东西。我赶快洗一洗就出来了,因为我实在是累了,想赶快睡觉了。吹完头发我就爬上床准备要睡了。 「今天这么快就睡啊!」祁峯说。 「今天比较累。」我转身面向祁峯说。 「原本想问你今天有没有什么进展。」祁峯说。 我思考着要跟祁峯说多少,我也不敢跟祁峯说太多。我还在思考的时候,我的眼睛不知不觉地就闭起来了。 「睡着了?」 「还没。等整理好头绪,再告诉你。」我说。 「算了,你别想了,你太累了,我说就好。今天原本找到莫天被关在哪,结果,那只是兇手的一个障眼法。」祁峯说。 「嗯。」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之后,祁峯就没说话了,我也感受到灯关了。我一方面是不知道该怎么跟祁峯说,想拖延一点时间,另一方面是我真的很累了。就这样睡到早上。 隔天早上,并不是我自己起来的,而是祁峯叫我。 「你一直都没醒,闹鐘都响了好几次了,你还是没醒。我现在要出门了,我怕你今天有事,睡过头,所以才叫你。」祁峯解释道。 「喔,好,谢谢。你出门吧!我醒了,不会再睡回去。」我说。 祁峯背上背包,就出门。我还没离开床,就先用旧手机打给朱弟,叫他先来饭店找我。 我快速的刷牙洗脸,换好衣服,然后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等朱弟。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像个外遇的妻子,偷偷跟别的男人联络,然后等丈夫出门工作后,把小王叫来家里。哈哈哈,这什么荒谬的想法。我赶快就此打住这样的想法。 「叩、叩、叩。」门被敲响。我想应该是朱弟,我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回来了。」我有些紧张的说。我没想到站在门外的会是祁峯。 「我忘记带钥匙了。我怕你太晚回来,所以我又折返回来拿钥匙。」祁峯一面说,一面走进房间,到处看到处翻找,这一幕让我不禁怀疑,祁峯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后来祁峯找到钥匙后,再次离开房间,并关上门。 我真的是吓死了,幸好朱弟还没来,要不然不就一个捉姦在床,啊!不是,是逮个正着。唉,怎么说都不对。 「叩、叩、叩。」门再次被敲响,吓得我抖了一下,赶快去开门。 「是你啊!」我松了一口气。 「我有看到,我是等他离开才来的。」朱弟说。朱弟说完就自顾自的坐下,并打开电视来看。 「学长,你看这个。你快看。」朱弟说。 「我现在没有心情看电视,你别来烦…等等,那是什么?放大我看。」我睁大着眼睛,想看得更清楚。 「学长,这是电视,不能放大。」 「他们在报导莫天的案子,可是却说只是一起失踪案,笑话。」我说。 「说是有目击者。」朱弟说。 「喔不,那我们必须赶快找到那名目击者,我可不想让兇手也把目击者给杀了。找到那名记者,问她目击者的事。」我说。 朱弟马上动用人脉去找,这篇报导的记者,而我赶快把早餐吃一吃,等一下就可以直接出发。 「学长,人已经联络到了,不用去找她,她已经把目击者的资料传来了。她还说不用太紧张,因为据她所知,局里好像有派人去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不行,我们还是要快,局里的情况已经变了。你忘了吗?」我说。 我赶快起身收拾东西,把装备都准备好,赶快出发。我想赶快处里,虽然莫天的事应该是由祁峯去处理,但是,基于这几天祁峯都没有什么进展,我怕祁峯并没有真心的帮我查。 我打算自己开车,因为我实在是很急。让朱弟输入好地址,我马上赶往。一路上朱弟一直在说他自己的事,我都没什么搭理他,车速的关係,我必须要专心地开车。 等我们到了目击者家的附近,我们停车熄火,在车上观察四周,看看是不是有其他人也在附近。还有一点是我们要注意的,我们接触目击者的事,不能被知道。警局里的警察,又要跟目击者解释为什么有两拨警察。 「学长,看来我们只能等目击者自己出门才有机会。你看那里,有警察在那里放哨。」朱弟说。 我顺着朱弟说的方向看去,还真的有一辆车停在那里,里面有两个便衣警察。我脑中有一个瞎爆了的想法,那就是跟那些便衣说,我们是去交班的,让后让他们回去休息。但是,想一想,这根本不可能,他们应该知道我们长什么样子,这方法根本行不通。 「学长,我们去把他们迷晕吧!」朱弟说。 「你比我还疯狂。」当我听到,真的很震惊。 「没办法,要对付他们,我们只能更不择手段的达到我们的目的。」朱弟说。听到这句话,我更震惊了,可是我没办法反驳。 「好吧!我去看看我的装备里,有什么可以运用的。」我说。 我爬到后座,去翻找我的后背包。结果发现,根本没有。我翻回驾驶座,对着朱弟摇头。 「那我联络黎安吧!她应该会有。」朱弟说。 「好。好主意。」我说。 我拿起旧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黎安。结果,我的旧手机居然先响了起来,我一看居然是魏央。我的天,我完全忘了还有她。 「学长你先处里她,我来连络黎安。」朱弟这么说,我才接起电话。 「祥,我只是想跟你说,上班加油。我也要去上班了。」魏央说。 「好,你也是。」我说。感觉魏央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我掛断电话了。 「怎么样,黎安说什么?」我问。 「黎安说她现在送来。」朱弟说。 「你有叫她小心吗?」 「有。放心。」 之后我们就静静的在车上等,等待着黎安的到来。 等了一阵子,黎安才到。黎安也悄悄的上了车,没让那些便衣知道。其实他们也不会知道,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目击者家上面。 「我把东西带了,也带了很多器具,因为不晓得你们要用什么方式,来让人昏倒。」黎安把她的背包打开来给我们看。 「我想应该很难,因为他们现在是把窗户关起来的。」朱弟说。 「那就只能把他们弄下车了。」我说。 「怎么弄?」黎安问。 「跟我来。」我说。 我们下车,然后偷偷摸摸的来到他们的车后方。把他们的轮胎洩了气,然后等在车门旁边。驾驶座的人先下车,朱弟等在旁边,他的脚一触地,朱弟就擒住他,把帕子摀在他的口鼻。副驾驶座的人发现,也想下车,他一开门,我就主动出击,把帕子直接压在他脸上,不一会儿,他就倒了。 我们把他们移回车子,门关上。我们就去敲目击者的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我们都吓到了。因为,在怎么样,局里的警察应该会跟当事者说明,他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怎么还会让一个小孩来开门。 「嗨!小妹妹,你好,我们是来找你妈妈的,妈妈在家吗?」黎安蹲下来跟小女孩说。 「在里面。」小女孩说完就跑进去屋子了。我们只能跟着进去。 「太太你好,我们是警察,需要跟你详细的询问当天的经过。」我说。 「你们直接问我女儿就好,毕竟,我女儿才是真正的目击者。」太太说。 「怎么会?」黎安问。 「是有一个光头的警察跟我说的,他说孩子还这么小,就更有可能会遭遇到危险,所以要求我代替我女儿出面当目击者。」太太说。 「好的,确实。那个光头的警察还有说什么吗?」我问。 「没有,不过之后就没在看过他出现了。」太太说。 「那个人应该是组长。他在帮我们。」我对着朱弟还有黎安说。 那位太太把她的女儿叫过来,请我们到客厅坐,并交代小女孩可以如实的告诉我们。 「妹妹,可以跟我说,你那天看到了什么吗?」我问。 「我…我看到一个…一个叔叔,倒在地上,然后…然后,有两个哥哥,把他…把他抬进车车里。」小女孩说。 「那你还记得那两个哥哥长什么样子吗?」我问。 「我记得。我可以画画。」小女孩说着说着,就跑去拿了图画纸跟蜡笔。 我看朱弟又看了黎安,我不晓得妹妹画出来的会是什么样子,一个小女孩,也没办法画的多像。 小妹妹开始在桌子上作画,我们就静静的在一旁看。这时候,太太突然「啊!」了一声。我们都看向她。 「我想起来,那时候有去警局做人脸的比对,妹妹在那里拼出了两个人脸。我去拿。」太太说。 我们都在客厅等,一边等妹妹,一边等太太。 「我画好了,哥…哥哥。」小妹妹举起画,并叫我。 「谢谢你,妹妹。你帮了好大的忙。」我看了一眼画,确实看不出什么,但我不能伤害妹妹幼小的心灵。 这个时候太太也回到客厅了,带着两张a4大小的纸。 「就是这个。」她拿给我。 「非常谢谢你们,让我们收穫很多。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说。 「能帮到你们,我们也很开心。」太太说。 「小妹妹,再见。」我说。 「哥哥,再见。」小女孩笑得很开心。 第三十二章 我们就此离开目击者家。上车之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停下车,在车上端详这几张图。我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有点眼熟,好像看过的样子。我看一看,然后闭起眼睛,想想到底哪里像。当我想得越久,那个人的身影就越清晰,我有点害怕。这个人长得有点像祁峯,而另一个人很像是之前祁峯提到过的人—杨慎鑫。 我猛的张开眼睛,再看一看小妹妹画的图。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有一隻像龙又像蛇的图案,我猜想那应该是刺青。有可能真的是他们两个吗? 「哇!小妹妹画的我完全看不懂。」朱弟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黎安说。 「但是我完全没想到,真正的目击者会是那个妹妹。」朱弟说。 「来吧!说说你有什么看法。」黎安说。 然后车子一片安静,我才突然回过神来,发现,黎安跟朱弟都在看我。 「我…可能可以从那个,像刺青的东西下去做调查。」我说。他们也赞同我的看法。 我们先让黎安回去,毕竟,查案子这样的事情,其实不是一个法医应该要去做的事。只是,黎安是我们的朋友,她才会参与这么多。 「朱弟,你有魏央的资料吗?」我问。 「有,她跟你说的真的是她的真名。我就顺势看了一下她的基本资料。」朱弟这么说。 「我没想到她会给我真名。你等我一下。」我说。 我把旧手机拿出来,打了一通电话给魏央。 「魏央吗?吃午餐了吗?」我问。 「还没呢!太忙了,还没有时间吃。」魏央说。 「我买给你吃吧!你在哪工作?」我问。 「那怎么好意思。」 「没关係。」我说。 「那好吧!在百货公司的一楼。」魏央说。 跟魏央确认完之后,我就带着朱弟去买午餐。 「学长,为什么要给她送午餐?」朱弟问。 「我只是想知道她工作的地点。」我说。 「可是,这些资料我们都有啊!为什么还要问她?」朱弟非常不解。 「我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亲口告诉我。」 「了解。」 我跟朱弟去买了握寿司、饭糰跟茶碗蒸,这些算是好拿,味道又不重的食物。应该会比较适合百货公司的柜姐吧! 等到我们到了百货公司之后,我让朱弟把车停在停车场,我自己先上去。然后朱弟要以客人的身分,在里面逛逛。说是逛逛,其实是观察。 我到一楼之后,一柜一柜找,看看魏央在哪。终于,我在一间卖香水的店,看到魏央正在里面站着。我走上前去跟她搭话。 「魏央,我来了。」我说。 「你真的来了,真是不好意思,还要你送午餐来,你工作应该很忙吧!」 「没关係。这里有握寿司、饭糰跟茶碗蒸,看你想吃什么。我想味道不那么重的食物,对你来说应该比较方便。」我说。 「确实,真的很谢谢你。」魏央说。 「央,这是你男朋友吗?怎么没听你说过?」另一位柜姐跑来搭话。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说。 「对啊!你不要乱说。」魏央有些害羞地说。 「那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我说。 跟魏央道别之后,我就到电梯那里,联络朱弟。等朱弟也结束任务,跟我会合后,我们才去开车。我们一面走一面说。 「学长你那边如何?」朱弟问。 「我感觉,魏央是真的没有防我的意思。而且她的反应很真实。」我说。「感觉好像不是兇手一掛的人。」 「那我还需要去监视魏央的住处吗?」朱弟问。 「我觉得还是先监视一下,毕竟我们不能光靠这点就下定论,这样太粗糙了。」我说。 「好。」朱弟说。 「我知道了。我想到一个方法。这也算是给魏央一个机会,同时我们也不会花太多时间。」我说。「我今天来找魏央,如果她真的是有需要防范,或者是兇手之一的话,今天她一定会有所行动。不管是联络谁,或是去哪里,肯定会有奇怪的地方。我们就监视她这一天就好,如果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她就洗脱嫌疑。」 「好,我了解。就这么做吧!」朱弟说。 朱弟先把车子驶离停车场,要不然我们的停车费会很可怕。之后,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停车。先让朱弟去吃午餐,我先回百货公司盯哨,等朱弟吃完,就跟我换班,我吃完,就会回百货公司一起盯哨。 我们从中午开始,到现在已经下午了,魏央还是没有任何动作。难道魏央就真的没有嫌疑吗?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我们都有点疲惫了。 「学长,我知道你觉得魏央有很大的嫌疑,可是到目前为止,她真的没有做什么可疑的事情。」朱弟说。 「可是,我…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我自己可以。」我说。 朱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继续在我旁边。 时间来到了晚餐时间,我们又中午的方式,轮流去吃晚餐。直到晚上十点,百货公司要打烊了,魏央也要回到她自己的家。 我们才去取车,一路跟着魏央回到她的住处。我们躲在屋子外,用望远镜去看屋子里的魏央,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当然,我们跳过了洗澡的部分,我们还是很有道德观念的。但是,直到魏央上床睡觉,我们都没有看到她有任何奇怪的动作什么的。 「学长,魏央已经睡了。」朱弟说。 「是啊!看来,她是无辜的,是我多虑了。不用再监视她了,我们撤吧!」我说。 我回到饭店,发现房间暗暗的,没有开灯。难道祁峯还没回来吗?我已经很晚了,祁峯比我更晚啊!我把房间灯打开,看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我顿时吓一跳,马上就要警戒起来。停顿了三秒,才发现那是祁峯。 「吓我一跳,回来了怎么不开灯?」我一边把包包放好一边问。 「来不及了。」祁峯的声音变得沙哑。我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东西来不及了?晚餐吗?我知道我没通知你,我不回来吃晚餐,但不会来不及啊!」我疑惑地说。 「我来不及了。」祁峯说。正当我要开口再问时,祁峯接着说。「莫天死了。」 「什么?」我没控制好,吼了出来。「你怎么会让他死了!」我整个情绪衝上脑门。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我?」我停了一下,发现祁峯并没有要解释的样子,我心里的火越烧越大。 「难怪。问你进度,你完全没进度。原来就是没有要帮我的意思。」我的身体都在发抖。 「是。我是没打算帮你。」祁峯边吼边站起来。 「那你干嘛还来找我?在我提出需求的时候,你不要给我回应不就好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可以感觉到,我的嘴角猛烈的抽动。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想再看看你。这个老朋友。」祁峯越说越小声。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我有点情绪缓过来了。 「我有,只是没有用。」祁峯用吼的。他吼完就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摀着脸。让我觉得我好像逼祁峯逼得太紧了。是我把太多东西,加在祁峯身上了。 「我们彼此静一静吧!」我说。 现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去洗澡了。虽然我知道救出莫天,不要让他失去性命,是有点困难的,但是也不至于…算了,事实就是如此,只能从新的地方去下手了。 当我洗好澡,走出浴室时,发现祁峯并不在房间里。我下意识地想要去找祁峯,可是,又停住脚步了。要离开或留下,都是祁峯自己的意愿,我也不能干涉什么。而且,我也说要冷静冷静,现在又何必去追回。 今天晚上的我,独自一人入睡,没有其他了。虽然不会到睡不着的地步,但也绝对不好入眠。 隔天早上,手机传来一则讯息,是祁峯传来的。他说: 我临时有事先离开,过几天再回来。 我根本不信他,有事先走,哪可能啊!在你眼里,我真的这么好骗吗?祁峯。 今天朱弟应该是没有空跟我一起了,我必须要自己奋斗。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到头来还是必须自己一个人。自己一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 赶快打起精神,今天的早餐我必须自己来。我也懒的到外面买了,就叫了客房服务的餐点。我赶快洗脸、刷牙跟换衣服,我可不想脱衣服脱到一半,或是刷牙刷到一半,餐点就来了。那是很尷尬的一件事。 等到我整理好自己,早餐也吃完之后,我开始思考,接下来我该从哪一边开始调查。前些天我怀疑范德忠,可是朱弟却说,范德忠不可能是兇手,因为这些天,范德忠都待在朱弟家。虽然朱弟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有些怀疑。 就像我们之前对巫达鑫说的话,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雇用杀手也是一种方法。这样的想法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我不得不亲自去调查明白。 我整理一些装备,把可能用得上的装备,都放进背包里。跟朱弟打声招呼后,我就开车前往了。 朱弟不会反对我这么做,虽然他跟我说,范德忠没有嫌疑,但是朱弟对我的瞭解还是有的,他知道我必须要亲自确认过才肯罢休。反正,今天朱弟不在家,他不会被我监视到,他才不管呢! 过一小会儿,我就到朱弟家了,不过朱弟家不好监视。原因有两个,第一,朱弟家的窗户并不多,所以,如果要车子里监视,那是不太可能的。第二,我现在不能大咧咧的在街上拋头露面,难保我不会被认出来,进而被抓或是什么的。 我只能另外想办法,如果直接潜入到屋子里,虽然方便很多,但被范德忠发现的机率也是很高。可是,眼下好像就剩下这个办法了,虽然可以窃听,但,如果是传讯息的话,根本界听不到。必须要想一个能听又能看得方法。 我思来想去,决定冒险一下。到屋子里去监视,起码我比较能对这个监视结果放心。我一样跟朱弟知会一声,就从朱弟家的三楼偷偷溜进去。朱弟建议我从三楼进去,这样范德忠在一楼,才不会听的这么清楚。 我用鉤子勾住阳台围墙,慢慢爬上去。那个鉤子就是上次用来爬进林婇洁家的那个,很好用。 上了阳台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窘境。我不会开锁啊!要怎么进去?我再次懊悔没有坚持学会开锁。我打了个电话给朱弟,跟他说了我的无奈,好在朱弟用电话指导我,要怎么开锁,我才顺利的进到屋子。 虽然,朱弟在讲解的时候,我照着做很简单,但是,要独自处里就真的不行了。我小心翼翼地拉开阳台的拉门,尽量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把鞋子脱在阳台外面,躡手躡脚地在房间里走着。 这个房间是朱弟的卧房,里面的装潢很简单,四面的白墙,连接地板的地方有淡蓝色的油漆涂在上面。地板是用白色大理石铺成的,整个风格很简约,不过,床单倒是很抢眼的蓝色。 我小心地把房间门打开,而且还必须抵住喇叭锁中间的按钮,以免声音太响亮。我几乎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慢慢的一步一步向楼梯靠近。我很庆幸,朱弟的楼梯不是木头製成的,要不然,我再怎么小心,都是白费。 一点点的压力,都能让木头发出巨大声响,我可能只能在朱弟家吊钢丝了。朱弟的楼梯是用白色的一种石头製成,我不太知道是什么石头,反正不是木头就是了。 我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移动。终于,我来到了二楼的楼梯口,此时,这个位置已经可以听到范德忠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这意味着,范德忠也一样听得到我,我必须更小心。 目前听得见的声音,是电视发出来的,而电视则是在客厅。楼梯并不能直接看到客厅,这表示我必须更靠近范德忠,这无疑将任务提高了。我向一楼走去,不过,幸运的是,到楼梯的一半时,可以从一楼天花板跟楼梯的夹角,偷窥客厅的一切。 虽然这样的视角已经是很好的了,可是我想看到的更多。我四处张望,寻找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更接近范德忠,然后又很安全。后来,我发现客厅后方的餐厅,是一个不错的空间。 朱弟房子的格局是这样的,大门进去后会先有一个小玄关,然后才是客厅,客厅跟餐厅有一面墙隔着,之后才是小厨房。楼梯的方向是往客厅协上去的,也就是说,如果要上楼,会是面向客厅的方向。 我小心的下楼,偷偷躲在餐厅的空间,然后慢慢向那面墙靠近。从这个角度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范德忠,也可以听得很清楚,只不过,风险很大就对。好在,范德忠不太会走动,除非是真的坐太久,站起来运动运动一下,但是,也不会走来餐厅这边。即便如此,我也必须找好一条退路,因为人总有三急,他如果临时要上厕所,我必须要有一个好的隐避点。后来,我发现餐桌后面是一个好地方,只是躲起来的时候要注意一点,不要撞到其他东西,动静不要太大。 第三十三章 就这样,监视范德忠一直到朱弟回来。我乘朱弟回来的这个空档,偷偷溜回楼梯,然后就退回三楼,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学长,怎么样?」朱弟突然打开房门问我。 「你吓我一跳,你走路都没声音啊!」我说。 「嘿嘿!所以,到底如何了?」 「没发现什么,他应该也是无辜的。我撤了。」说完,我就溜下绳子,下到一楼离开了。 回饭店的路上,我顺便买了晚餐,因为从现在开始,已经不会有人买好晚餐,在房间等我了。我回到饭店,先到大厅缴费,要先把下个月的房钱缴清,这样才可以继续住在饭店。 「陆先生,费用已经付清囉!」柜檯人员说。 「怎么会?我还没来缴啊!」我说。 「但是,我们这边的纪录,确实是已经缴清了。」 「喔,好吧!」我说。我带着疑惑回房间。所以是祁峯缴的吗?应该是,他干嘛啊!明明是我叫他来的,他还这样,然后我还兇他,可恶,好有罪恶感,他太卑鄙了。 回到暗暗的房间,我打开电视,好让房间充满声音,才不会显得太安静。我就吃着晚餐,看着电视,有点悠间地度过这个晚上。 白天醒来,没有祁峯,我必须自己去查跟莫天死亡有关的事情。虽然我很想打电话问朱弟有没有空,可是,我感觉我好像不应该这样,显得我好像自己一个人就什么都做不了一样,我可是一个刑警。 我准备好后,就出门。 「铃、铃、铃…」我发现是旧手机响之后,才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魏央还没处里。 「喂?」我接起来。 「祥,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喜欢。」魏央说。 「魏央,你是一个好女孩,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不对。我…并没有要跟你发展什么关係,骗了你我很抱歉。」我说。 「好,我知道了。」魏央很果断,我也就没太大压力,只是,感觉自己很像渣男。 因为,既然魏央不是嫌犯,我就没必要再纠缠她,我也不想耽误她。只是,我知道我用这样的计策,是有点对不起她,但是非常时期嘛!用非常手段囉! 等我上了车之后,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没多少莫天的线索,只知道目击者,可是她也不知道莫天被绑去哪,之后有没有转移地点。沿路的监视器画面都被处里过了,警局的内鬼,真的很厉害。我应该怎么办。 离开警局当然可以避免我的行动被监视,但同时,我失去了共享一些资讯的机会。但是回去了也不一定就会有进展,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我坐在车子里,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去哪?该做什么?这是我当刑警以来,第一次这么无助。并不是做不到,而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我怎么这么没用。 「铃、铃、铃…」一样是旧手机响了。我以为又是魏央,结果是黎安。 「陆凡,你现在,在哪?」黎安问。 「我在车子里。怎么了?」我问。 「来我家吃早餐吧!不过,要小心就是了。」 「为什么要突然这样?」我问。 「你不要问这么多,来就对了。」 掛断电话之后,我就开车前往黎安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感觉应该不会太糟吧! 我开出饭店停车场,在外面绕了几圈之后,才开往黎安的家。在路途上,我也有稍微绕了一点路,为的就是不要有心人跟踪我。我把车子停在不远处,下车之后我也是稍微看了一下周围,确定都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之后,才走去黎安的家,按了门铃。 是黎安来开门的,她一看到我就把我抓进去。 「好香喔!」我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结果,我看到朱弟、李昂还有范德忠都在。我惊讶了一下。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是有什么重要资讯吗?」我问。 「确实有一个重要讯息。」朱弟说。 「说来听听啊!」我一边坐下,一边看着朱弟。 「我们的陆大刑警需要激励一下。」黎安说。 「激励什么?」我说。 「是朱弟说的,他说昨天晚上你的表情很沮丧。」李昂说。 「我有吗?没有吧!我一直都是这个表情。」我说。 「没有,陆刑警现在的状态,跟我刚认识时,完全不一样。」范德忠说。 「对啊!对啊!」朱弟马上附和。 「你现在胆子变很大了!」我对朱弟说。 「都先别争论了,吃早餐吧!」黎安端着很多东西,走来。 我拿起一份早餐就吃,至从我一个人搬到饭店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一起吃早餐,心里感觉暖暖的。 「黎安做的东西还是一样好吃。」李昂说。 大家都吃着早餐,没有人搭李昂的腔。可见,黎安做的饭,是真的好吃。吃完早餐之后,好像就没有别的事了。可是,我又不想那么快走,却苦无理由继续待着。 「好,我们进入正题吧!」范德忠说。 「还有什么事?」我有点开心。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们要跟你说。」黎安说。「我们是你的伙伴,你需要任何协助,我们都在。」 「哈哈,干嘛突然说这个啊!」我说。 「我们都知道你的状态不是很好,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黎安说。 「我的状态?我的状态很好啊!」我说。 「我不管你要不要承认,我们现在只要你知道,我们是你的左膀右臂。」黎安说。 「学长,告诉我们你的计划吧!我们是一个team各有各的长处。」朱弟说着说着就站起来了。 「对,要打探消息,我最适合不过了。」李昂站起来说。 「没错,我们各自擅长什么,你都知道。你也知道,我们放在哪个位置最适合。」黎安也站了。 「我…我可以做很多隐密的事,就算不行,当诱饵也是可以的。」范德忠这么说,说完也抬头挺胸的起身。 「你们一定要这样吗?」我也起身。「现在我们都站起来了,开心吗?」 我直接走到客厅,并把我的手画面,投射到电视上。其他人发现之后,他们也来到客厅。我看了一下他们就开始说明,目前的进度跟问题。 「现在,遇到一些问题。你们都知道莫天死了,对吧!」其他人点头。 「虽然人死了,但是,还是要查,不过难就难在,莫天被掳走的那天,沿路的监视器画面,都被处理了。只凭一个目击者,根本找不到莫天被抓去哪,也不知道兇手的据点。」我说。「我们也不知道这些被害者,到底有什么共通点。这是需要被解决的问题。」 「那我先对他们做一系列的身家调查。竟可能找出可用的线索。」朱弟说。 「你查到他们是哪里人之后,我去他们的家乡问问,打听打听。」李昂说。 「好,就先这么办。其他的我来安排。」我说。 「我虽然目前没有办法帮忙,但是我随时都能行动。我也知道我太太是哪里人。」范德忠说。 「我想,你跟李昂一起去吧!」我说。 「好。」范德忠回答。 「那就先这样吧!」黎安说。「大家都先去准备吧!散会。」 等到大家都离开黎安家之后,我原本也要离开了,但是黎安叫住我。 「你应该不只这些事吧!我看的出来。」黎安说。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说。我坐回客厅的沙发。「我有跟你说过我在警校的朋友吗?」 「没有。」黎安说。 「我在警校有一个挚友,毕业之后两三年,我跟他就没有联络。直到这件连续杀人案,我找过他帮忙,他也答应了。可是,最近他却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帮我。然后我们吵了一架,他就离开了。」我说。 「那你担忧的是什么?还是,你只是因为你跟挚友的关係坏了?」黎安问。 「我担心的是,我怕…我是说,我确实是担心我跟挚友的关係。」我没有全说。 「如果是跟挚友的话,我认为你可以直接问他。我相信,在你心里一定有一个想问的问题,但是你不敢问而已。至于,他要不要回答,我不能保证。」黎安这么说。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我说。「我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就不打扰你了。」我就起身要离开。 「那你把这个带着吧!」黎安跑去厨房,把一个便当盒拿给我。 「这是要做什么?黎安,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我说到一半,被黎安打断。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意思。这个便当是大家拜託我做的,没事你安心收下吧!」 「黎安对不起。」我说。 「今天就是要让你放松一点、开心一点,你说对不起干嘛!赶快去做你要做的事吧!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小心。」黎安说完就走回客厅了。 我自己走出大门,带着大家给的便当回到车子里。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黎安,她这么想帮我分担,我却还是对她有隐瞒。对于我不能回应她的感情,她还对我那么好,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现在发出这些工作给他们,那现在的我可以做什么呢?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莫天的书房,我有叫祁峯拍一张照片,一直忘记要把它拿出来看。我记得祁峯有把照片传给我,我拿出手机检查。果然有,幸好那时候祁峯还比较配合。 第三十四章 我马上开始仔细的看那张照片,莫天真的整理得很整齐。我看了很久,完全没有一丝丝的奇怪,我甚至开始怀疑,这面书墙根本没有什么讯息要传达。对耶!会不会真的没有什么含意,可是,真的吗? 之后我又看了一下子,还是没有什么发现,我就放弃了。不过因为莫天的死,让我知道,墙外的摩斯密码,确实是在说死亡顺序。我也完全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被害者。我只能说这场连续杀人事件,是被精心安排的。 这些被害者在收到警告信之后,都没有选择报警,这是为什么呢?会是因为不放在心上吗?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不放在心上,只当是恶作剧;另一种是不能报警。不能报警也有可能有两个原因,一种是被兇手威胁;另一种是被害者本身不能跟警察扯上关係。不太可能是第一种,因为我们并没有看到兇手有威胁。删去这个选项,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所有可能都列出来,再一一删去,剩下最后一个,即便再怎么不可能,答案就是那个。这是黎安告诉我的删去法,也许真的是这样。我拿出旧手机,给组长打了电话。 「组长,我需要你的帮忙。」我说。 「这还是第一次啊!哈哈哈。」组长有点得意。 「是第一次吗?怎么可能。」 「说吧!怎么了?」组长说。 「我想请组长帮我查五年前的案子。」我说。 「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我最近的处境,我不太能啊!」组长有点为难。 「组长,我跟你一起,这样可以吗?」 「这就不是你跟不跟我的问题。」 「我已经不在乎会不会触法了,因为现在的警局根本就被渗透了。」我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警局里的那些人,他们的背景也都很乾净,也都是用正常管道当上警察、警官的,你根本拿他们没办法。」组长说。 「所以组长都调查完他们了?」我问。 「我有去查,但真的都像我说的那样,只能说这个连续杀人案,好像是被默许的一样。」组长说。 我沉默了一下,我很震撼,如果这是不需要查的案子,从一开始就不会被发配下来啊!「我不管,我就是要查。」我坚决地说。 「好,既然你还是要查,那组长跟你一起,我不可能放你不管。吃完午餐就到上次的大楼来吧!」组长说。 「好。谢谢组长。」我说。 结束通话之后,我开着车回到饭店。原本以为便当会冷掉,但好像还好,所以我也就没有特别觉饭店的人帮我加热。拿着便当,我就直接回房间了。 吃完便当,我思索着,等一下会用到什么样的装备。如果要秘密调查,肯定会是在黑暗中进行吧!带个夜视镜、小手电筒、手套。 有可能会爬墙,带个绳索好了,再带一个解锁的硬碟。这样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我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衣,鞋子也换掉,换成比较安静的鞋底。以防万一,我多带了一把匕首。 感觉能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后,我就又再次出门,前往之前的组长约过的那栋大楼。要前往之前,我还是习惯性地绕一下路,以策安全。 到了目的地之后,我并没有停得很靠近建筑物,而是停得有点距离。我带着装备下车之后,小心地靠近建筑物,悄悄的进了大楼。 「陆凡,我在这。」组长出声叫我。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组长站在比较暗的地方。我就走向组长。 「组长我们什么时候行动?」我问。 「你先别急,虽然他们把我们赶走,但是,我们的办公桌是没有被撤走的。」组长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台手机给我。「你帮我看一下监视器,如果有人要经过我的位子,要告诉我。」 我接过手机,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我们分局的监视器。组长又拿出一台笔记型电脑。 「你帮我看监视器画面,我用这台电脑,连接我桌上的电脑,用远端遥控的方式,先调五年前的案子。但是有些案子是纸本的,那必须等晚上才能行动。」组长说。 我专心的看着手机里的画面,我们的行动不能被发现。就这样,我跟组长小心地做着各自的事,直到晚上。 「组长,还是没有吗?」我问。 「还没,不过电子档的部分快结束了。」组长说。 我们再次安静下来,又过了几小时,组长开口了。 「都找完了,电子档的部分,没有我们要的资料。只能等晚一点,我们直接入侵档案室。」 「好。辛苦组长了。」我说。 「走,我们先去买晚餐吧!我好饿。」组长说。 我们走出大楼,我带组长来到我停车的地方。组长看了一下午的电脑,当然是由我开车。等开道靠近市中心的地方后,我才放慢车速。 「组长你想吃什么?」我问。 「简单点,味道不要太重的。」 「好。」我说。 我索性直接开到豆浆店,那里的东西几乎都是已经做好的了,而且味道也不会太过重。 「组长,你要跟我一起下去吗?还是,我随便帮你买。」我问。 「你随便帮我买吧!」 我把车子路边停车,就下车了。简单买个包子、萝卜糕跟豆浆就上车。上车后,我把车子开到一个公园附近,就熄火。 「组长,来吃吧!」我说。 我们安静地吃着简单的晚餐,为了等一下的行动调整心情。等到时间很晚了,我们才开始行动。 「据我所知,档案室里没有什么红外线这种东西。那都是电影为了戏剧张力演的,只不过,档案室外面还是有监视器的。」组长说。 「那我们只要避开监视器就好了吗?」我问。 「理论上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防范为好,说不定他们有多加什么措施。」组长说。 「好。」 我们各自把装备都准备好,在警局外面的时候,就先用黏土把监视器的镜头黏起来,然后我们才悄悄的从窗户溜进去。进了警局之后,我们格外得小心,尽量不让声音太大。我们陆续把警局内的监视器也都堵起来,我们才能安心的入侵档案室。 我跟组长小心地开锁,偷偷摸摸的进入档案室。档案室里一排一排的铁架,整齐的放在那里。架上都是一箱一箱的纸箱,在架子上都标记了年份,我们只要按照架上的年份,没有捷径,只能一个一个找。我们把手电筒架在头上,空出双手来找档案。 我们找了很久,两个人都有些脱力了。但是,还有三分之一没有翻找,我们必须在天亮以前找到一个结果,因为下次要想再进来,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在这样黑暗的地方,时间的流逝彷彿像停止了一样,完全感受不到,要不是我们有戴手錶,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陆凡,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要快。」组长压低声音说。我向组长点了点头,并加快速度。最后,我们并没有在档案室里找到任何有用的资料。 我们赶在天亮之前,又偷偷溜出档案室,要离开的时候,也没忘记要把监视器上的黏土取下来,再离开。 我们上了车之后,我又把车子开回那栋大楼。 「给你,莫天的验尸报告。我相信你应该会需要。」组长说。 把组长放下后,我就回饭店了。回到饭店,我发现房间里居然有人,我提高警觉,左手握住门把,右手拿出匕首,准备好后,猛的开门,居然是祁峯。 「你怎么回来了?」我问。 「我本来就有说我过几天会回来。」祁峯说。 「你是有说没错,但我以为你只是找个藉口而已。」我放下匕首。 「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但,没等到你。吃早餐了吗?来吃吧!」祁峯不以为意的说。 「还没吃,但我想睡觉。先去洗澡了。」我说完就把装备放在边边,就进浴室。 祁峯居然回来了,还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我要听黎安的话,问清楚吗?不过庆幸的是,我现在超想睡觉,我可以等我睡醒了再处里。我现在就放轻松,把澡洗乾净,一晚上流了不少汗。 出了浴室,祁峯就不在房间里,我想他应该是又离开了,是因为我没有先吃他买的早餐吗? 「洗好了?」祁峯突然从外面开门。 「喔,对。我以为你出去了。」我说。 「我让饭店人员把早餐收起来,等你醒了再吃。」说着说着,祁峯就爬上床了。 「你昨天晚上没睡?」我有些惊讶。 「对,我都说了我在等你。」祁峯说。 「喔,那睡吧!」说完我也上床。我其实没想到,祁峯会一整晚没睡,在等我。可是为什么要等呢?我又不是没有钥匙,这可是我订的饭店耶,不行,我有太多疑问了。先睡吧! 我一路睡到下午,体力感觉有些大不如前,才熬夜一天,就要用这么长的时间来补。不过,我醒来的时候,祁峯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我安静的去刷牙洗脸,祁峯也没有向我搭话。 都整理好后,我来到沙发坐下,场面异常的尷尬。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先开口吗? 「陆凡,其实这件案子,你不用查的。」祁峯先开口了。 「为什么不查?我不主动找案子查,案子就会自己来找我吗?我有什么理由不查。难道,你完全不想我查吗?」我说。 「我…我想帮你,可是…」 「可是你不能。」我帮祁峯接下去。 祁峯有点惊恐地看着我,感觉好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挣扎。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只是祁峯自己给我这样的感觉。 「你应该有话想跟我说吧!」我说。 「确实,但是我还没想好,还没整理好头绪。」祁峯说。 「那你慢慢想吧!我饿了,食物跟饭店人员说就好了吧!」 「我去帮你用吧!」祁峯说完就离开房间。 我偶尔看祁峯这样,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也是很爽。我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的看着电视,一台一台的选,也没特别要看什么。这时,祁峯带着食物回来了。 「你昨天是去做什么?」祁峯问。 「找以前的旧案子。」我说。 「多旧的案子?」 「这很重要吗?」 「稍微有点重要。」祁峯说。 「五年前的。怎么了吗?」我问。 「那有找出什么吗?」 「没有。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一定要这样拐弯抹角吗?我觉得很烦,很不正常。」我带着有点不耐烦又有点小生气的情绪。 「我要说的是,还记得之前那个毕业成绩第二的人吗?」祁峯突然严肃地说道。 「你是说程度紧逼你的那个?」我问。 「对。」祁峯说。 「所以呢?你又开始绕圈子了。」 「你知道他后来的去向吗?」 「我不知道。我又跟他不熟,我怎么会注意他。」我说。 「他离开警队之后,到处去认识很多的人。有的是医生护士,有的是一般上班族,也有些是夜店玩咖。」说到这,祁峯又停下来了。 「你还没说完。」我说。 「你的智商是下线了吗?可以自己思考一下吗?」祁峯开始不耐烦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在是你要跟我说事情,还爱拐弯抹角,现在怪我不思考了?」我听到祁峯说的话,我实在是很生气。 「我们以前都不需要说的这么明确的,你总是能接我的话。」 「我现在不想跟你吵这个,你直接说吧!」我说。 「他去认识的那些人,他们的职业你不觉得,都跟这个案子有点关联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可是,这也只不过是猜测,不能当成证据。」我说。 「没错。可是,那又怎么样,照着猜测去调查,也不是一件坏事。」祁峯说。我很惊讶,祁峯不会说这样的话,他都是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的人。所以,我才努力的想向他看齐。 「那他叫什么名字?」我问。 「叫杨慎鑫。」祁峯说。 「好,我会去查查他的。」我就此安静,想结束这个话题,但是我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些事。 「等一下,他叫杨慎鑫。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很有感觉,就好像这几个字,曾经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我说。 「你最近的生活,不就是案子的事嘛!」祁峯说。 「对,所以到底是什么。啊!我知道了。」我说。 我把郑淳跟林婇洁的验尸报告拿出来。祁峯看到后,他从他的背包拿出一个资料夹给我。 「莫天的验尸报告,我弄来的。」祁峯说。 「谢谢。」我接下。 我把莫天的验尸报告打开,组长给我的那份我还没看,既然祁峯有,那就看祁峯的吧! 莫天陈尸在学校里,被发现的时候,尸体被箭,射穿心脏,体内还有欧石楠提炼出来的毒素。我看到之后,马上看郑淳的报告,他肾脏被取出。我又把林婇洁的报告看一遍,被射中太阳穴。 「我知道兇手是谁了。他一直都在告诉我们。」我说。 「兇手是谁?」祁峯面无表情的说。 「是杨慎鑫。你看他们的致命伤。太阳穴、肾脏、心脏。就是阳肾心,杨慎鑫。」我说。 「但是,这一样做不了证据,你知道的。」祁峯说。 「是没错。」我的心情一下子又被祁峯浇熄。 「也许你应该放松一下。我知道有一个舞台剧,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祁峯问。 「舞台剧?你也知道我对那个不感兴趣,干嘛还问。」我说。 「那好吧!」 舞台剧,说实在,我从来没看过那种东西,但是我也不会想去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 第三十五章 「我还是去洗澡放松吧!」我说,说完我就要去拿乾净的衣服进浴室了。 我现在其实觉得很无力,大概知道是谁犯案子,可是,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而且也完全没有证据。去找杨慎鑫的户口,也许能找到些什么,等洗好澡来联络一下朱弟好了,顺便问他,其他的东西查得如何了。 俗话说:人在洗澡的时候,脑袋总是特别清醒。 好吧!根本没有这个俗语。 带着轻松的心情,我把自己洗好了。走出浴室,也不想管太多,就直接坐在床上。这时祁峯原本想跟我说话,但最后他还是没开口。我估计他应该是要叫我吹头发吧! 我等祁峯进浴室,开始洗澡之后,我赶快去拿旧手机,联络朱弟。 「朱弟,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我压低音量说着。虽然祁峯在洗澡,但我还是很怕他听到。 「我查到了。被杀的三个人,全部都来自同一个眷村—时里村。而这个眷村也已经不存在了。」朱弟说。 「太好了,终于有一点突破口了。」我心情大好。 「我已经跟李昂说了,我想他跟范德忠应该明后天会出发,他们规划一下就可以了。」朱弟说。 「我这里有一个人需要你帮我查一下,他叫杨慎鑫。警校毕业,之后我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了。」我说。 「好。不过,学长。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自己查?」朱弟突然问我。我也停顿了一下。 「那是因为我现在又不方便。我之前请我一个朋友来帮我,但是,我感觉他怪怪的。所以我必须避着他做事,你比较方便。」我说。 「好吧!」朱弟说。 「先这样,我不能讲太久。」 「为什么?」朱弟问。 「我不是说了。我要躲着他。」我说。 「该不会是上次那个吧!」 「就是。好了真的要掛电话了。」 掛断电话后,我赶快把头发吹乾。感觉事情发展到现在,总算有点眉目了,应该不会有人再受害了,毕竟,名字都已经出来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杀人动机,到底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从年龄上,他们不应该有牵连才对,只知道死者是同一个眷村出生的,难不成要把整个村的人都杀了? 那也不可能啊!村子都不在了,杀他们有什么意义。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我没发现。 到了隔天早上。醒来我才发现,昨天晚上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我怎么就突然断电了呢! 「我昨天洗好出来,你就已经睡得跟猪一样。」祁峯说。 「我怎么了,有这么累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说。 「你累你可能没发现,但是你的身体会帮你做出反应,强制你休息。」 「好吧!我现在醒来,应该是补好眠了吧!」我说。 我起身去浴室梳洗,想着,今天也要离真相更进一步。好像很久没有冥想了,等一下出去来冥想一下好了。我快速的清理好自己,然后回到床上。 「不来吃饭?」祁峯问。 「我先冥想一下,好久没有冥想了。」我说。 我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呼吸调到最慢,慢慢的感受自己的心跳声,从混乱的跳动,逐渐平稳、有规律。然后感受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跟空气结合,得到触摸。想像有一股气流,顺着脚底,一路往上游走,从小腿、膝盖、大腿,一路延伸到胸口和头顶,最后发散出去,把不好的气都排出去。 我睁开眼睛,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思绪好像也没有那么塞了,果然,冥想还是有很大的帮助。 「感觉有比较好了吗?」祁峯问。 「当然。」我说。 今天的早餐吃的比较悠间一点,不晓得是因为我今天有冥想,还是身体得到是当的休息。不过,我必须找个理由避开祁峯,好跟朱弟联络一下。不过,要用什么理由呢?现在莫天也死了,还有什么可以分开调查的吗?乾脆叫祁峯查时里村吧! 「陆凡。」祁峯说。 「祁峯。」我说。 我跟祁峯同时叫了对方。 「你先说吧!」祁峯让我先说。 「祁峯,可以帮我查一下时里村吗?」我说。 我看到祁峯的表情,从好奇我要说什么,到脸部僵硬。看到祁峯的反应,我大该就知道,这个村肯定有什么线索。 「好啊!我以为是什么事呢!不过,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个村的?」祁峯笑了一下说道。 「我自己查到的,怎么了吗?」我说。 「没事。我最好现在就出门,时间也不早了。」祁峯说完就起身,我也没有要阻止他。 等祁峯离开房间之后,我赶快拿出旧手机。要联络朱弟,没想到,手机有好几封简讯,都是朱弟传来的。我赶快回拨给朱弟。 「怎么了?传那么多封。」我问。 「是范德忠。他说郑淳不是那个村子的人,可是我们查到的确实是这样啊!」朱弟说。 「我们必须见一面。」我说。 「一样到黎安家吗?」 「不,到你家就好。不要麻烦她了。」我说。 掛掉电话之后,我衣服穿好,整理好后就出门。用最短的时间,开车到朱弟家。一进门,那三个人七嘴八舌的一直讲话,我都要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你们一个一个说,话都叠在一起要怎么听。」我说。 「我老婆曾经说过,她以前是住在烟洞区,时里村又不在烟洞区,资料根本是错的。」范德忠说。 「这个资料怎么可能会错,这可是朱警官查的。」李昂说。 「资料室你查的,你来说说看。」我对朱弟说。 「我当然尊重范德忠的说法,可是资料毕竟是我自己查的,我当然更相信自己一些。」朱弟说。 「好,既然这样,那两个地方都去。这样才不会漏了,搞不好郑淳搬家好几次。」我说。其他人也表示同意。 其实这个问题不大,只是没有一个客观的想法。就好比说,郑淳对范德忠来说,是太太、妻子,牵手走过种种的人,当然会坚持自己得到的资讯是真的。以李昂的角度,郑淳不过是个陌生人,当然不会全然的相信,甚至要说郑淳撒谎都有可能。而朱弟则是很为难,但是他更倾向李昂那边,因为资料室他查的,如果他认同范德忠,那不就是变相的告诉别人,自己查的资料是错的,所以,他们才一直僵持不下。 「好,既然已经解决,朱弟,杨慎鑫查的怎么样?」我问。 「我一开始什么都查不到,好像是我的权限不太够,所以,我请组长帮我。」朱弟说。 「权限不够?只不过是一个曾就读警校的人,需要多大的权限。」我说。 「总之,组长已经查到了。但是,资料显示杨慎鑫已经死了。」朱弟说。 「死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犯案,他绝对还没死。」我篤定的说。也许是因为这样,朱弟才更不能确定自己的调查。因为就连现在,我也不相信查到的资料。 「这…怎么会这样?」李昂说。 「这也有可能是,资料被改过。」我说。 「资料室组长查的,组长怎么可能窜改资料。」朱弟说。 「当然不是组长改的,我是在想,难道连这个部分也被渗透了吗?可是想想,这不可能。应该是哪里出错了。」我说。 「或许吧!」李昂说。 「现在就先按照之前安排的去查吧!李昂,你跟范德忠先去烟洞区,要不然范德忠的心情一定会受影响。我跟朱弟,先去时里村看看。」我说。 「好,那我们就先去准备。」李昂说完,就拉着范德忠离开了。 「学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朱弟问。 「现在。」我说。 「可是我东西都还没准备耶!」 「你先准备,我也要回饭店准备。好了就等我,我会来这里载你。」我说。 「好。」朱弟马上就去整理他的装备了,我也离开他家,回饭店去。 我叫祁峯帮我查时里村,我们现在去时里村应该不会碰上吧!毕竟,祁峯也没有要帮我的意思,我还是必须自己查。我回到饭店,在房间里开始迅速的搜括可能用的上的装备,然后换上比较不起眼的服装。赶快驱车前往朱弟家。 我快到朱弟家的时候,我就打电话叫他出来等。我一到,他就立刻上车。 「朱弟,现在警局里的状况如何?」我问。 「表面上没什么,但其实,组长的实权已经不在了。我们也很少出勤了,都是待在办公室的内勤。我们的工作变成盖章签字,其馀的事,我们都无法经手。」朱弟越说越沮丧。 「难为你们了,但是,我很庆幸你们还在警局里,要不然,这案子就真的没办法查了。」我说。 「其实你也是可以回去,只是监视的人比较多。」 「这样就不好行动了啊!至少我一个是自由的吧!」我说。 「好吧!我只是想说,你不在警局里,我好不舒服。」朱弟在抱怨了。 「没事啦~我知道你可以的。那黎安呢?」我问。 「黎安比我们好一点。她还是一样有案子可以接,可以到处去验尸,只是她被多派了一个助理。说好听一点是助理,实际上就是行动监视器。」 「可是黎安是第一个怀疑我的人,难道还要这样防着她。」我惊呼! 「毕竟要防止她给你一些尸体的报告。」朱弟说。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至少现在还能验个尸,不至于什么都受限。要不然黎安会发疯的。 我们开车开了有点时间,才到一个有点偏远的地方,这里距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看来这时里村真的很偏僻,我开始担心这附近还又没有人在。如果一个人都没有,那我们可以算是毫无收穫。 我跟着导航,一路开到目的地。是一个就村落,旁边的房子都很旧了。 「学长,这里还会有人住吗?」朱弟问。 「我也不知道,只能下去看看了。」我跟朱弟简单带了一些装备就下车。 我们小心地走着,也提高了一些警觉,因为在这里,这么偏僻的地方,会遇到什么人事物,都是不确定的。而且,我也怕遇到祁峯,虽然不可能。 我跟朱弟在这里走着走着,附近的房子感觉好像有越来越完整的趋势。感觉上好像有机会遇到居民。这个时候,我在不远处,看到一个人的身影。是祁峯,他居然来了,我不敢相信,我以为祁峯不会来查。我抓着朱弟就往旁边的屋子躲。 「怎么了学长?」朱弟问。 「嘘!我朋友也在这。」我说。 「那他肯定有问题啊!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朱弟说。 「别乱说,是我叫他查时里村的,只是我没想到他真的会来。」我说。 我跟朱弟静静的在远处看着祁峯。突然有一位老者上前跟祁峯搭话,我们都燃起一线希望,等到祁峯真的离开后,我们才出来。赶快追上刚才那位老者。 「老人家,老人家,等一下。」朱弟说。那老人家回过头来。 「老人家,我想请问一下,还有其他人住在这里吗?」朱弟跟上后问。 「小伙子,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其他人了。」老人家说。 「那请问一下,您有看过这几个人吗?」我问。我拿出三名被害者的照片,给老人家看。 「喔~我必须想一下。这是现在的照片吗?」老人家问。 「是的。」我回答。 「我想一下。」 「他们叫郑淳、林婇洁跟莫天。老人家有印象吗?」我说。 「啊!你这么一说,好像有这几个孩子,但是,他们很早就离开这个村子了。他们以前可是很顽皮的,一群很活泼的孩子,还有一个孩子跟他们一起。」老人家说。 「另一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朱弟问。 「我不记得了,他是很后来才跟他们玩在一起。」老人家说。 「好的,谢谢您,老人家。您要回家吗?我们送你吧!」我说。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老人家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了。 「朱弟,我们走吧!」我说。 「不在附近看看吗?」朱问。 「这里荒废了那么久,想来也没什么可找的了,我们现在就是确定,死者三人都是在这个村子去去的,而且可能会有第四个人。」我说。 「好的,我们走吧!」朱弟同意了。 我跟朱弟回到停车子的地方,带着收穫要回去了。路上我让朱弟跟李昂他们联络,看他们的进度如何了。但传回来的消息,对我们来说是好消息,但对范德忠来说,没那么好。 他们调查得到的结果是,郑淳根本没有在烟洞区住过,那完全是骗范德忠的,至于为什么要骗,我们都不得而知了。我们可以确定查到的资料是正确的。我们回到朱弟家没多久,李昂跟范德忠也回来了。 他们一进门,我就感受到一股低气压,我知道这是因为范德忠。但我们能做的也不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范德忠,你先喝杯水吧!缓一下情绪。」朱弟说。并把一杯水递给他。 「我们这几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那她干嘛要选择我这个有疾病的人,这样不是很累吗?」范德忠这么说,我才突然想起,他是有疾病的,我开始担心他会失控。以他现在的状况,要是他突然拿刀割自己我都不意外。 「你们的感情当然是真的啊!虽然她已经不能回答你了。」朱弟说。 我听到朱弟说的话,我更怕范德忠会失控了,必须找一个好的人选来开导范德忠。我们几个臭男生,根本起不了作用,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黎安了。我走到玄关的地方,用旧手机打给黎安,请她来帮忙。 黎安大概还要半小时才会到,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半小时里,把范德忠顾好。我想应该是不会回饭店吃晚餐了,我顺便打了个电话给祁峯,叫他自己吃晚餐。 「朱弟,你帮我们张罗晚餐的部分,黎安也会来,要算她一份。」我说。 「好。」朱弟回。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昂问我。 「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只能尽量让他保持稳定。」我说。 之后,我跟李昂分别坐在范德忠的左右两侧。在他想法要偏掉的时候,出声柔性劝导,我们没办法说出让他坚信郑淳是真的爱他的,因为我们也不确定,也说不出任何有力的话。在黎安来之前的这段时间,真的好煎熬。 「我来了,我来了。」黎安喘着气进门。 我赶快到玄关接黎安,让她在玄关平缓一下呼吸,再让她见范德忠,不要让她的急躁影响到范德忠。等到黎安好了之后,她走到我刚刚的位置坐下。看了看范德忠,范德忠也抬头跟黎安对视。眼神一对上的瞬间,范德忠就哭出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大家都在。」黎安这么说。 「可是她不在了。」范德忠说。 「但是她永远在你心里。」黎安说。 「或许她根本不想就不想在我心里。」范德忠还是觉得郑淳不是真的爱自己。 「怎么会呢?我记得你老婆不是还怀孕了吗?」黎安说。 「那又怎么样。」朱弟说。 听到这句话我都傻眼了,我们所有人都翻了一个白眼。而范德忠似乎也不明白黎安说这个要做什么。 「一个女人,只会为了她爱的人生孩子,生孩子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没有女人会随便为别人,献出自己的肚皮。」黎安说。 「是这样吗?」范德忠问。 「是啊!所以,请相信你的太太,她是爱你的。」黎安说。 经过黎安的安抚,范德忠终于比较稳定了。果然还是女生比较知道女生的感受,才能以女生的角度,说服范德忠去接受。 在这之后,我们一起吃晚餐,度过短暂的放松时间。吃完晚餐,我也该回饭店了。叮嚀他们小心之后,我离开朱弟家,开车回饭店。 「我回来了。」我进房门的时候,说了一声。 「时里村我查好了。」祁峯说。 「这么快吗?说给我听。」我说。 「你先去洗澡吧!洗好我们再谈。」 第三十六章 我同意,今天在外面跑来跑去,也是该洗澡放松一下,解除疲劳。我马上拿着浴巾跟换洗衣物进浴室。淋着热水,让我整个人紧绷的精神,都松懈下来。如果能泡澡或是泡温泉的话,那真是太棒了。洗好出来,我又是神清气爽。 「好,我好了,现在很有精神,可以听你说。」我说。 「好。我今天去了一趟时里村,里面就剩一个老伯。那老伯对那三名被害者有印象,但其馀就没有。还有,那个村子之所以会荒废,是因为村子里的人都太穷了,很多人不是偷拐抢骗,就是搬出去,到比较靠近市中心的地方生活,久而久之,村子也就没落了。」祁峯说。 「好的,我了解了,谢谢你。我没想到还有偷拐抢骗的部分。」我说。祁峯说的,大致上跟我知道的没什么出入。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祁峯说。「你今天有查到什么吗?」 「我今天知道了一件事,郑淳跟范德忠说,她以前住在菸洞区,但其实不是。她骗了范德忠,可是那明明是她的丈夫,为什么要骗?」我说。 「也许,郑淳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过去,一个连自己丈夫都不可以知道的过去。」祁峯漫不经心地说。 「可能吧!」我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让一个女人,选择不到丈夫说实话。该不会郑淳以前是妓女,所以才不跟范德忠说实话!天哪,我别乱猜了,这是很不尊重死者的,先睡觉比较好。 隔天早上,我是被电视的声音吵醒的,我很纳闷,之前祁峯明明都很安静的,怎么今天打开电视。 「在看什么啊?好吵。」我睡眼惺忪的问。 「新闻,来看。」祁峯简短的回答我。 「昨日知名企业会长-齐顥,于夜间八点,将国家歌剧院包场,却在八点三十分,仓皇离开。」电视机里的记者正在播报着。 「这个新闻怎么了吗?」我问。 「不好奇吗?」祁峯问。 「民眾都知道,那个会长都是带小姐出门。仓皇离开可能就是小姐不合胃口吧!类似这样的八卦新闻。」我说。 「好吧!」祁峯似笑非笑的说。 不过,祁峯特别这样说,我感觉应该要去了解一下了。 「我今天有是要出去。你不用等我。」祁峯说,说完他就准备要离开了。 祁峯一出去,我就上网查一下,昨天国家歌剧院到底演了什么。网路上的资讯是说,原本原定要演出的剧团,因故无法正常演出,因此,临时请了别的剧团来演出。演出的故事内容也都很保密,基本上没有人看过。可是,国家歌剧院会随便,让别的剧团上去顶替吗? 我在网路上查了很多关于那个备用剧团的事,但是,能查到的资料很有限,而且他们本身在网路上也不是很常出现。可是这样就怪了,一个知名度不高的剧团,更不可能到国家歌剧院演出啊! 不行,这个剧团肯定有问题,我拿出旧手机联络朱弟。结果,朱弟在这个时候掛我电话。虽然不解,但我也不敢再多打一通。 等了十分鐘之后,朱弟回拨电话给我。 「学长怎么了?」朱弟问。 「我想要你帮我查一个剧团。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我问。 「有,刚刚警局的人特别安排我待在办公室。」朱弟苦笑道。 「组长也一样吗?」我问。 「组长好像有被派去调查,怎么了?这件事跟案子有关係吗?」朱弟问。 「不确定有没有关係,但是查一下总是比较好的。」我说。 「好,那我跟组长说一下。我再查一下那个剧团。」朱弟说。 现在我只能靠他们了。不过,我应该还可以做一件事,偷偷潜入国家歌剧院。我马上开始准备变装的东西,假发必备,再来是口罩,口罩里面要再黏一个假鬍子,以免被要求把口罩脱掉。一套警装一套普通衣服,随时应变换装,再带一些可能用的到的装备。 我带着兴奋的心情前往国家歌剧院。久违的现场查案,让我感到期待,我太久没有到现场,亲自查看细节了。 一到国家歌剧院,在不远处,我就看到有两个警察,在询问里面的员工。我把车子停的隐密一点,然后从歌剧院的正门进去,走的越自然越好,好像一般民眾买票入场。等到走道员工休息室的门外,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我一溜烟的窜进休息室。在里面有一格一格的柜子,都是给员工放东西用的。我随便找一个人的工作服换上去,在穿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一幅肯定是脏的,因为有味道。 穿好之后,我走出来,刚好有一个员工要进来。我先主动向他点了头。 「你这么早来啊!」那个人说。 「对啊!」我说。 我赶快离开,一路找,想找到职位比较高的办公室,里面一定会有什么资讯。如果这个时间算早,那高阶主管也不会那么早到。 在二楼的长楼底,有一间经里办公室。我一样左右确认,然后快速进到里面。我马上到他的办公桌翻找,虽然没有找到关于那个剧团的资料,但,我意外发现一份文件。 那个是剧团任聘书,一般要演出都是需要核准的,但是,唯独这个剧团的演出资格是走后门。这让我更确定这个剧团跟这位经理有问题。 我不敢多待,找到这些资料后,就离开办公室,然后回到原来的地方,把我的衣服换回来,若无其事的离开。 开着车的我有点心不在焉,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漏掉了,可是我想不起来。我慢慢开着车,一边把的一个案子发生之后的事情,从脑子想过一遍。我才想到,那间医院的医生跟护士没有调查到。我赶快再次联络朱弟。 「朱弟,还记得我之前住院的那间医院吗?」我说。 「记得。怎么了?」 「那护士跟医生,我们没有调查到。」我说。 「喔,这个事啊!我之前调查过了,可是他们的底也都很乾净,完全就是一般的平民老百姓,只是当时举动很奇怪。」朱弟说。 「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我有点生气,朱弟居然没有及时跟我报告。 「不是,那时候你还是那个状态,我就没说,到后来就忘了。反正他们也没有可疑的地方。」朱弟辩解道。 「算了。」我不想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对了,那个剧团查的怎么样?」 「我还没查完,不过,感觉这个剧团也是清清白白的。」朱弟说。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 「这个剧团是在五年前成团的,而且只收孤儿,可以说是一个有善心的团体。这样一个团体,怎么可能有问题。」朱弟说。 「好吧!但是我发现,这个有善心的团体,是靠走后门,才登上国家歌剧院的。」我说。 「走后门应该没关係吧!」朱弟说。 「那可不一定。算了,先这样吧!我们实在是太被动了。有办法知道那个知名企业会长—齐顥的行踪吗?」我问。 「不太能,因为从昨天的事情出来后,他就隐蔽了他自己的行踪,估计他身边的保鑣应该也变多了。」朱弟说。 「那肯定没错了,兇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我说。 「那他不就有危险,我们该怎么办?」朱弟问。 「应该想办法找到他,然后在暗处保护吧!等到兇手出手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抓个现行犯。」我说。 「我只怕齐顥的行踪不好找。」朱弟说。 「尽量吧!我也想些办法。」我说。 掛断电话之后,我先是准备一些装备,然后开着车到齐顥的公司楼下,在附近等着。快到下班时间了,还没有看到齐顥从里面出来。该不会齐顥不在这吧! 这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害怕的话,就应该躲在家里了吧!正当我要开车离开的时候,齐顥从公司走出来了,他的黑头车也到了。我就将计就计,跟在他车后面。 我以为齐顥会回家,没想到他的车子居然开到一家饭店,齐顥就下车了。果然,他身边有不少保鑣,看来他虽然表面上不把昨天的是当一回事,但他也是会担心的。我赶快路边停车,快步进饭店。 不过他身边的保鑣太多,我只能从远方看他住在哪间房间。大概看到是805号房,我留在大厅,拿出旧手机联络朱弟。 「朱弟,我找到他了,你快来华光区湖华高级酒店。」我说。 「湖华高级酒店?学长你等一下。」朱弟说。 大概过了五分鐘,朱弟才又说话。 「学长,湖华高级酒店是中心点。」朱弟说。 「什么中心点?」我问。 「郑淳、林婇洁和莫天的死亡地点,形成一个三角形,齐顥现在所在的饭店,就是这三角型的中心点。」朱弟说。 「什么?所以,这间饭店是被选中的?」我惊讶道。 「该死,绝对是,他们今天晚上要动手。」朱弟说。「我现在马上去。」 我一边等着朱弟来,一边想办法,看要怎么保护他。我先上去查看一下。上到八楼,果然,齐顥的房间门口有很多保鑣。那至少可以确定,这个门口算是安全的﹐至于窗户,就不好说了。 我又打了电话给朱弟。 「学长别催了,我在快了。」朱弟说。 「我不是要催你,我是要你来的时候,顺便看一下饭店的窗户,尤其是八楼。我在八楼等你。」我说。 跟朱弟结束通话之后,我便来到楼梯间,换上较紧身的任务装,把装备放在隐密的地方藏起来。 等了一下子,终于看到朱弟来了。 「我跟你说,门口有两个保鑣,我比较不担心。我担心的是窗户。如果兇手他们是从窗户进去,我们就保不住他了。」我说。 「所以你才让我看饭店的窗户。」朱弟说。 「对。窗户是怎么样的?」我问。 「外面的窗两种,楼层比较低的,是一般的气密窗,楼层较高的,是整片的落地窗。八楼属于落地窗。」朱弟说。 「好,我需要你到顶楼,然后守着805的窗户,有必要的话,要垂降,给你装备。」我边说边把装备给朱弟。「我在这里守着门口,虽然这里有两个保鑣,但我不放心。」 朱弟答应后,我们就分头行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也整个暗下来了。虽然我在室内影响并不大,但朱弟那边就要小心了。时间越晚越需要注意,因为越晚,人的注意力也会跟着下降,精神也会不济。 「叮!」电梯这个时后门打开。我赶快躲到角落,看一下是谁来了。走过来的,是一个长相清秀,却画了一脸浓妆的少女,她的穿着显得有些暴露。别说我有偏见,这一看就知道是齐顥叫来的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找女人,我真是佩服。 那名女子果真走到805号房门前,保鑣对她搜了身,这才放她进去。都搜过身了应该不会怎么样。 可是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动手,该不会不是今天吧!不对,那个女生有问题,怎么可能连一个包包都不带,这样她结束之后要怎么拿钱,除非,她根本就不需要拿钱,因为是要杀了他。 想到这里,我马上开始动身。谁知道,我身后已经有人在埋伏了。那人一手勒住我的脖子,一边把我的身体往后拉,我想张口大叫,引起保鑣的注意,谁知道,那人竟用另一隻手摀住我的嘴巴。 我赶快用手肘攻击他,可是他却料到我的动作,瞬间就避开了,没办法我只好把他甩下来。当他被我摔在地上后,我想看清楚他的样子,可是他却戴口罩,把口鼻遮起来,头上也带着黑帽,只露出眼睛,我伸手就要扯下来,居然还没扯到,我便把注意力放到打斗上。 我从小腿边上抽出一把匕首,反握在手里,做出防御的姿势。可是,我看他并没有要继续攻击,我就知道,他在拖延时间,里面那个女的果然有问题。我主动出击,极力争取时间,赶在齐顥被杀之前,解决这个人。 但是几回合下来,我都和这个人分不出胜负。我觉得奇怪,我这里动静这么大,那两个保鑣怎么就不会来。我抽个空往那里撇一眼,才发现,那两个保鑣也在奋战,我只好自己摆平眼前这个人。 我虽然拿着匕首,但是我并没有直接下杀招。只是想伤他而已。我也感觉的出来,这个人也没有对我下狠手,只是要拖延时间。我实在不明白,都杀了人了,还这么假装善良,根本就是偽善,想到这我就气。 在我跟那蒙面人扭打的时候,房间里的那名女子出来了。 「快走。」那蒙面人对那女生吼道。 这个声音好熟悉,可恶。 「你到底是谁?」我对他说。 他并没有回我,可能是担心被我认出来。我越想越生气,衝过去就是一记锁喉,不料,那人直接用匕首划伤我的手臂,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就放手。我用另一手刺伤他的腹部,不过,我避开了要害。 那个人显然吓到了,他没有想到我会刺他,打到这,他也开始认真起来了,并不只是为了逃脱。我必须小心,也必须找机会扯掉他的遮蔽物。几回合下来,我跟他都精疲力尽,就在最紧要关头,我扯下他的口罩,就要可以看到他的脸,饭店的灯却暗了下来。我一下不适应,就在这一霎那,让那人给跑了。 我实在是气死了,可无奈,我自己也身受重伤。现在进去805号房只会被当成是兇手,我赶快躲到楼梯间,打电话给朱弟。 「学长,我这里都没人。」朱弟天真的说。 「来…八楼…楼梯间。」我断断续续地说。 「你怎么了,我马上过去。」朱弟说。 我坐在楼梯上,被靠着墙壁,等着朱弟。 「学长,怎么了,你受伤了。谁干的?」朱弟很紧张。 「先别问…回你家。」我说。 朱弟搀扶我的身体,带着我迅速撤离饭店。幸好我穿的衣服是黑色的,血跡看不太出来。离开饭店的时候,我只能尽可能让自己走路的姿势正常一些。 第三十七章 朱弟把我弄上车之后,用飆车的飆回他家,路上抽个空给黎安打电话,叫她带医疗用品来。 等到朱弟到他家的时候,黎安也差不多到了。朱弟搀扶着我,把钥匙交给黎安,让她开门。黎安手脚俐落的开门,并一起搀扶我进屋。 「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黎安问。 「我跟学长去保护齐顥,我们分头进行,谁知道学长就变成这样了。你等一下问他自己吧!」朱弟说。 「我…遇到…」我断断续续地说。 「你先不要说话。」黎安说。 他们两个,一个把沙发空出来,一个把慢慢放下。等我躺在沙发上之后,黎安就开始一系列的止血、包扎。虽然我刺了那个人的腹部,但他也毫不客气的回应我。我的腹部也被画了一道,伤口不深不浅刚好三公分。 等黎安完成了简单的包扎之后,我稍作休息过后,也稍微能够讲话。朱弟倒了杯水给我,我喝了几口后,气息终于比较平稳。 「你到底怎么了?」黎安问。 「就像朱弟说的,我们去保护齐顥。朱弟在顶楼守着,我在房门口守着。谁知道齐顥在这个时候还叫女人,我没多想,等我发现有异样,要进去房间时,她的同伙就出现了,我跟他扭打在一团。他的身手也是不错,我没想到我会跟他打的不分上下。但最后,那女的跑了,饭店灯暗了,那人跑了。」我说。 「你有看到他的脸吗?」黎安问。 「没有。可是,我更确定一件事了。」我说。 「什么事?」黎安问。 「那个人,我觉得是我的朋友。」我虽然不是很想说,可是到现在这个地步,应该要说了。 「什么朋友?」朱弟问。 「很好的一个朋友。我其实一直在怀疑他,可是一方面我没有证据,另一方面嘛…」我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另一方面,你不想相信真的是他。」黎安接着说。 我有点难为情地看着他们。不过,朱弟感觉有点不开心。 「你就什么都不说,就只会自己扛着。难道我们这么让你不能信任,虽然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你这么做…你这么做…」说到这朱弟便不再说话,只是离开客厅,去了厨房。 「陆凡,不是我要说你,你真的伤到朱弟的心了。」黎安说。 「我怎么就伤了他了。」我说。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朱弟跟了你几年,少说也有三年了吧!你就是这么不信任他,你不跟他讲心里话,他也知道。他只是不说出来,这次他才发现,你真正在瞒他的,是这件事。」黎安说。「我们都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人,但是他可是一路跟你一起,跟着你的学弟。」 「我…我…」我无法反驳,就只能静静听着黎安说。 「我想大家都饿了吧!来吃点东西。我家没什么丰盛的食物,将就一下吧!」朱弟这时拿着一些微波食品来。 我们就开始吃起东西,也有默契的不再说刚刚的事情。吃饱了之后,我们各自休息,直到天明。 说到这件事,我真的很心烦。我其实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只是我自己都无法说服我自己,我又该如何跟别人说。我想,我必须要回到饭店了,如果继续在这里,只怕他们也会被我连累的。 我看他们都还在睡觉,我也就不想叫醒他们了。我独自开着车回到饭店,想来祁峯应该不会回去。我拖着还痛着的身体回到我的房间,谁知道我一开门,里面的灯居然是亮的。我有点紧张。 「祁峯,你回来了。」我说。 「嗯!」祁峯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看着祁峯,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难道,在饭店的人,不是祁峯。可是,不是他会是谁,在交手的时候,我明明就感觉到是祁峯,所以我才刺伤他的。怎么现在受伤的好像不是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昨天晚上。你怎么不在,去哪了?」祁峯问。 哇!昨天晚上,我昨天晚上都半死不活的了,祁峯要是真的受伤,应该没办法这么快就行动自如,还回来饭店。 「我昨天去查案了。」我简单的说。 「吃过早餐了吗?没吃的话,我有准备。」祁峯说。 「我还不饿。我要先洗澡了」我说。 这次,我没有在外面就脱掉上衣,而是进浴室才脱。我可不想让祁峯知道我受伤了。等一下,就算他知道,好像也没关係。反正他本来就知道我在查这个案子。告诉他,我反而多一个人照顾。想到这,我就假装倒在地上。 祁峯听见我倒地的声音后,他来到我的身边,但是他没有把我扶起来,而是把我叫醒。 「陆凡,你醒醒,怎么回事?」祁峯问。 「我查案的时候受了点伤。」我说。 「怎么这么不小心,可以自己洗澡吧!」祁峯说。 「当然,才不要你帮我。」我开玩笑地说。 「谁要帮你洗了,臭美。」祁峯说。 我自己慢慢起身,把外衣脱了进浴室。 进到浴室之后,我慢慢拆开纱布,然后开始淋浴。只是没想到,水淋下来会这么痛。快速洗好身体后,我只围了浴巾就出来。在出来之前,我不小心撇了一眼,发现马桶边的垃圾桶里,有染了血的棉花。 「祁峯,帮我止血一下吧!」我说。 「你就这么确定我这里有医药箱。」祁峯这么说。 「我不确定啊!」我说。 虽然这么说,但祁峯还是默默地把医药箱拿出来。一边帮我止血一边问我查案的事情。 「你案子查到什么程度了?」祁峯问。 「我之前查了三个被害者的背景,发现他们是初至同一个村子。所以,我想他们应该以前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又查了近五年的案子,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我说。 「应该是没有什么新发现。」祁峯似笑非笑地说。 我翻了一个白眼给祁峯。祁峯帮我包扎完后,刚要起身,突然摀着腹部跪了下来。 「你怎么了?」我问。 祁峯脸色惨白。「没事,只是蹲太久突然站起来,有些不适应。」 我感觉不太对劲,祁峯应该是受伤了。我在浴室发现了血棉花,现在祁峯的腹部也受伤。果然,在饭店的是祁峯。错不了。 「祁峯,对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建议?」我问。 「建议吗?」祁峯停顿了一下。「既然现在都没有什么新的线索,何不找找十年前的案子,之前只找五年前的。」祁峯一派轻松的说。 「你说的对。」我附和着,只是声音很小声,我想能够有答案了。祁峯都亲自跟我说了。看来,真相就要大白了。 我暂且先休息休息一番,反正,现在应该不会再有人死了。我姑且先打开电视,看一下有没有齐顥的新闻。 「知名企业会长—齐顥今早被发现陈尸在湖华高级酒店,详细情况还需要等警方进一步调查。」 电视播报到这里,就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了。如果我想知道更多,就必须自己去问。想要拿到证据,也必须要靠组长他们了。 「祁峯,我必须出门一趟。」我说。 「要不要我陪你。」祁峯说。 「不用了,你也需要休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说。我相信祁峯不会硬要跟我去,因为他的伤比我的还重,他才是应该要好好待在饭店的人。 说完,我就准备出门,临走前,我拿了桌上的早餐。开着车,我就回朱弟家了。按了门铃,等了许久朱弟才来开门。 「你还在睡啊!」我说。 「昨天一整晚没睡,你怎么还乱跑啊!你是忘了你自己受伤了吗!」朱弟翻了翻白眼说。 「快醒醒吧!有事要做了。」我说。 「是齐顥吧!」朱弟说。 「知道还不赶快清醒。」我说。 「再过不久,李昂跟范德忠也会来。」朱弟说。 「来干嘛?又没有什么事。」我说。我想想,不对,李昂可以去帮我去打探消息啊! 「好,叫他们快来。」我说。 「蛤?你刚刚不是才说没什么事的吗?好像不欢迎他一样。」朱弟说。 「没有,你会错意了。黎安呢?怎么没看到她。」我说。 「她去买早餐了。啊!没有买你的份。我打给她。」朱弟说。 「不需要,我自己带了。」我把祁峯准备的早餐拿出来。 朱弟看我自己有准备,他也就不管我了。我就自己把电视打开,转到新闻台,转给朱弟看。 「企业家的事情,总是传的特别快。」朱弟说。「我知道了,你要李昂帮你打探消息啊!」 「哈哈哈。没错。」我说。 我坐在朱弟家,想来也有一些时日没有冥想了。我赶快抓紧时间,一闭眼,我的眼前就一直出现祁峯在饭店的画面,我又想起是我刺伤了祁峯。刺伤的当下,我其实有看到他的眼神,他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随后,他的眼神才出现了杀意。 是我,是我先让他狠下心来的。可是,如果真的狠下心来的话,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杀了我不就没人在阻止了。想到这里,我不再继续冥想,赶快睁开眼睛。 「学长,你怎么了?」朱弟看到我满头大汗,有点紧张地问。 「没事,我只是没把思想清空。」我说。 我休息了一下,才突然想起,要查十年前的卷宗,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朱弟,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我说。 「什么事?」朱弟问。 「去找十年前的案子。我跟组长之前有去找近五年的案子,但是,都没发现,就在早上,我那个朋友,他跟我说,既然五年前的案子没有收穫,那为什么不试试十年前的。」我说。 「学长,不是我要说,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兇手?」朱弟问。 「对你们而言,他是一个陌生人。可是对我而言,他是我的朋友、挚友。即便他有嫌疑,我还是不能随便定别人的罪,定罪是要讲证据的。」我很无奈。 「我知道,只是你要是再跟他待在一块,我怕你有危险。」朱弟说。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说。 「学长,直到近几年我才觉得你像一个正常人,可是,现在你又要变回我刚认识你的那时候。」 「有吗?」我说。我不禁笑了一下。「先不说这个了吧!来找十年前的案子。」 「我去联络组长吧!」朱弟说完就拿起手机。 这个时候,李昂跟范德忠也来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你有怎么样吗?」李昂问。 「死不了。」我说。 「这个给你,我们听到消息后,就买这个要给你,这个补血。」范德忠拿了补血的饮品。 「干嘛?不用这样。又不是很娇贵。我现在还可以查案呢!」我说。 「我联络好了。组长说我们先去找他,一起去找。」朱弟说。 「可是我们这样不会太多人吗?这样的行动,不是应该人越少越好嘛!」我说。 「组长说其他人就负责把风。」朱弟说。 「那好吧!走吧,去找组长。」我说。 「等一下,黎安快到了。等一下她。」朱弟提醒大家。 过没多久黎安带着早餐来到朱弟家。跟黎安说明了一下我们待会要去的地方,但黎安说她没办法去,因为她要去验齐顥的尸体。我们就此跟黎安分别。 我们一行人上了我的车,朱弟负责开车。没开车的人,赶快把早餐给吃了,才不会浪费时间。 等我们一到那间建筑物,我们就赶快进入大楼,组长已经在里面等我们了。我们一行人气势汹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我突然觉得,从前的小组行动又再次出现。只是,人都不是以前的人了。 「来,我现在跟你们说一下,等一下的行动分配。」组长说。我们四个人更靠近组长一些。 「朱弟跟陆凡,你们两个是警察,必须分开行动,一个在外面一个在里面。李昂,你是记者,对周遭的敏锐度较高,你就在外面。范德忠,你就在里面吧!只要小心别被发现就好。」组长说。 「那我跟学长,哪一个在里面,哪一个在外面呢?」朱弟问。 组长思考了一下,决定让朱弟在外面。毕竟,这个案子关乎我的朋友—祁峯。 第三十八章 「原本这个行动应该要晚上或是夜间行动。但是,我相信现在时间紧迫,所以,我们现在就出发。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弄进去,在外面的人,必须要帮我们打掩护。这里有两个无线电,我已经把频道调到警方无法干涉频道到了。」组长说。 我们五个人在那栋建筑物里,把衣服跟装备都准备就绪。五个人开两台车出发。我跟组长还有范德忠一台车,朱弟跟李昂一台车。其实李昂跟朱弟在外面是比较好的,一来,朱弟还是警局的人,在外面算是正常。而李昂是记者,跟警察聊天站在一起也不奇怪。 我跟范德忠跟着组长进去,也是比较好的。虽然我需要变装,但是范德忠不用,警局里的人,没几个任的出范德忠。 不过,这个行动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那就是,组长的身分跟实权。组长虽然还是组长,但是权力也已经被架空,我们不确定,组长还有没有办法把我们安全的送进去。虽然担心,但,既然组长都敢这样安排了,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也许是没话聊,也许是紧张,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们故技重施,把车子停在较远的地方。从我们下车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两台车的人,就必须假装不认识。 我、组长跟范德忠走在前头,以组长为首,我跟范德忠走在组长的后面,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一踏进警局,我跟范德忠瞬间就紧张起来。 「组长好。」警局里的警员们,漫不经心的问好。 「好。」组长也意思回了一下。便快速带我们离开人多的地方。 在没人注意的时刻,我们溜进档案室。 「范德忠,我跟你说,从左边这里到右边数来第十个架子,都是五年前的,我们已经看过了,所以不需要查看。从这里开始就好。」我说。 「那范德忠就负责这边的区域,陆凡你负责那边,我在这里。动作快,我们时间不是很多。」组长说。 我们开始分头行动,想尽快找到我们要的情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们都没有发现什么。 「你们好了吗?完毕。」对讲机传来声音。 「还没,怎么了?完毕。」我回答。 「外面的人感觉要起疑了,你们快一点。完毕。」 「好。完毕。」我回答。 档案室的组长和范德忠都听到了,我们加快寻找的速度。就在十分鐘过后,范德忠那边传来了声音。 「你们过来看,是不是这个?」 我们衝到范德忠的身边。一起看那份文件。 时里村绑架案(alow) 涉案人:杨羽、齐顥、林婇洁、莫天、郑淳、廖恬君、江雨眠、魏氏娟、金如云、祁衡,共计十人。 受害者:孙媛 涉案人中,杨氏、廖氏、江氏、魏氏、金氏、祁氏确认罪刑,其馀人等无罪释放。 「就是这份文件,你看这个英文字,正是邀请卡上的属名。原来那个属名是档案的缩写。」我说。 「你们好了没?快点。」对讲机又传来声响。 「要了要了。」我回答。 范德忠赶快把整份文件拍照下来,然后放回原本的位置。我们小心的推开档案室的门,确定没有人,我们才出来。出来走到警局的大厅,眼看我们就快离开警局的大门,这时有人叫住了我们。 「组长,您刚刚去哪了,属下找您找的好辛苦啊!」一位警员这么说。 「我是组长,我去哪里还需要跟你报备吗?」组长霸气的回答。 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组长真帅。之后,我们安然无恙的离开警局,跟朱弟他们会合后,马上离开现场。在车上,我们并开始讨论起来。 「这些涉案人里,不只有那四个被害人,难道,兇手还要再杀了其他人吗?」范德忠说。 「我也不确定了,可是,也只有那四个被害者被赦免无罪。难道,是他们之中有内鬨,才变的有人有罪,有人无罪。」我说。 「我没有碰到这个案子,但是我记得,这个案子好像办的很草率。可能真正的犯人有错吧!」组长说。 我们回到那栋建筑物之后,大家聚在大楼里,没有进去档案室的朱弟和李昂,都非常好奇,到底档案里记着什么。 「学长,文件里到底写了什么?」朱弟问。 「我有叫范德忠拍下来,给他们看。」我说。 等他们两人看完之后,他们心中的疑问又变多了。这很正常,因为就连我也疑问一大堆。我们也把在车上讨论的,说给朱弟跟李昂听。他们也觉得内鬨是有可能的,毕竟涉案的人太多。虽然说文件写着主谋是杨羽,但也未必真的就是,因为当年的草率收场,导致现在的不确定。 「那,需不需要把这些人的背景都查一下?」朱弟问。 「可以,但是,他们的资讯可能会被修改或是删除,不过还是可以查查看。」我说。 「没关係,就查吧!」组长说。 我们达成共识之后,就跟组长分开了,我们四个人也回到朱弟家。在路上,我们也联络了黎安,想问问黎安,齐顥的尸体验的如何了,黎安想当面告诉我们。我们回到朱弟家后,黎安就已经等在门口了。我们停好车,一群人一同进到屋子里。 「来吧!我来跟你们说一下齐顥的死法以及他的尸体状况。」黎安边说边把手机萤幕投影在电视上。 电视上的画面是齐顥的第一死亡现场。齐顥仰躺在饭店的床上,肚子被剖开,内脏全被挖出丢在一旁,肚子里面塞满了报纸。 「这是齐顥被发现的时候所拍摄的,肚子里的报纸是十年前的一桩绑架案。而内脏被挖出的手法非常的凌乱,感觉上很匆忙。」黎安说。 下一张照片是齐顥已经在黎安的验尸台上了。 「现在这张照片,主要是要跟你们说明齐顥的尸体有什么细节。齐顥的尸体上,只有肚子上那一处的伤口,也就是致命伤。」黎安说。 「那齐顥当时怎么没有叫出来,我当时就在饭店房间外。这不可能是一刀毙命吧!」我说。 「齐顥当时如果是清醒的,那他肯定叫,只不过,他已经事先被下了安眠药,而那安眠药就是从欧石楠提炼出来的。」黎安说。 「竟然是这样。」李昂说。 「那齐顥死前是否有行房的跡象?」我问。 「没有。」黎安说。 「所以那名女子并没有真的跟齐顥发生关係。」我说。 「他们都是自己提炼,这样也查不到购买纪录。」朱弟说。 「他们实在是计画周全。」范德忠说。 「各位,我想先回饭店,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我说。 「我陪你吧!」黎安说。 我笑了一下。「不用了。」说完我就自己离开朱弟家。 现在事情大致上就是这样了,也不会再有什么事情,来改变结局。是时候回去面对祁峯了吧!我的心情好复杂,当我面对祁峯,我又该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态度去做反应。一路上,车内的氛围非常的差,虽然说是车内氛围,但车内也只有我自己,所以,严格来说,是我自己的情绪很差。 我回到饭店,站在房间门口,迟迟不敢开门。我对于我自己的窝儾感到愤怒,可是,我却还是没开门。 突然门「喀」的一声打开了。 「干嘛站在外面又不进来?」祁峯问。 「没有,我正要开门的。」我说。 我直接走进房间没有多看祁峯一眼,祁峯也就自己关上门跟进来。我把东西放一放,整理一下,就去浴室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身体,我下意识的想要逃避祁峯。可是刚刚我在朱弟家的时候,我是很想回来饭店的,我也知道祁峯有可能还在饭店。 我只能暂时藉由洗澡来缓解我的情绪。我在浴室里一直不停地冲水,脑袋也不是很能思考事情,就这样什么都没有想,就只是在冲澡。 「陆凡,你还好吗?」祁峯问。 「没事。」我回。 「我想说你在里面很久了,问一下而已。」祁峯说。 我在里面很久了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好吧!看来我必须出去了。我把身体擦乾,一样只用浴巾围住下半身就出去。而祁峯在沙发那里,桌上已经有医药箱了,我默默的走过去坐下。祁峯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自顾自地动起手帮我重新包扎。 「你自己也伤的不轻吧!」我脱口而出,我自己也有些吓到。 「你在说什么,我怎没会受伤呢!」祁峯说。 「做了那种事,为什么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在这里帮我包扎?」我想,既然都开口了,就问个明白吧! 「陆凡,你在说什么?伤口让你发烧了吗?」祁峯一边说一边继续包扎,他并没有来确认我的体温。 我心里实在很难受,我直接伸手去抓了祁峯的腹部。「这叫没有受伤,都渗血了。骗谁啊!」我说。 祁峯被抓了一下,腹部很是疼痛,连包扎的手都收了回去,摀着腹部。「你知道你的表情,跟你做的事情很不符合。」祁峯在笑,可是我觉得那个笑好苦。「不要用冰冷的语气说话,然后又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啊!」 我把纱布抢过来,自己低头包扎,一句话也没说。 「包扎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祁峯说完就起身离开沙发区。 我很疑惑,要带我去哪?有什么是不能直接在这里说的吗?我一边想一边处里我的伤口,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处里好了。 「你的伤口不重新用一下吗?」我问。 「不用了。你好了吗?好了就出发。」祁峯说。 「好了。」我说。 我站起来看向祁峯,祁峯已经把他的东西都打包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带着怒气吼了出来。 「如你所看到的,打包行李要拿上车。」祁峯说。 「你不跟我回来了?」我问。 「相信我,你不会要我一起回来的。」祁峯这么说。 我也不想管了,直接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祁峯拿着行李跟上。是祁峯开的车,我们一路上都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一直这样安静下去。祁峯带我到一个像森林的地方,那里有一间小木屋,小木屋还不小,算是可以容纳十个人的那种。 祁峯停下车,我们的前面也有停车子,总共有三辆车,加我的有四辆。突然有一个人从小木屋里走出来,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看过,可是我想不起来。那个人有着小麦的肤色、俐落的黑短发,身穿黑色的衣服。祁峯下车,把他的行李拿到那个人的车上,感觉上他们的关係好像很好。 「下车吧!我们到了。」祁峯说。 我下车之前把匕首藏在靴子里,我没想到祁峯带我来的地方还有别人。我小心翼翼的走着,不停的在观察四周。当祁峯带我进去小木屋之后,我整个人傻住了,里面有很多人,有些我没看过。 为什么这些人会在这里,从最一开始叫我前辈的同期警员—李进、还有新进警员—王訢、那间医院的医生、还有那个妓女。更重要的是。「魏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谁?」魏央也很惊讶。 「魏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男的吗?你喜欢的那个。」刚刚帮祁峯放行里的那个男的说。 「对。」魏央小声地回答。 「魏央,他根本不是什么陈祥,他是陆凡。」那男的说。 「所以,从一开始你只是要套我的话,才跟我亲近。」魏央眼眶有些泛泪,但很快就收住情绪了。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盯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我以为你是无辜的,没想到你居然有参与其中。」我说。 「我先跟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杨慎鑫。」祁峯指着那个男的说。 「你就是杨慎鑫,全部都是因你而起,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我吼道。 「我先声明,这一切的开端是祁峯,我只是副手。」杨慎鑫说。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祁峯,祁峯这时向他们靠近,并跟他们站在一起,一起看向我。祁峯的眼神中有一丝丝的歉意,但是我根本不接受。 「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我就跟你说吧!」杨慎鑫说。「这一切的开端要从十年前说起。我的爸爸是一个开推高机的师傅,生活本来很平凡,虽然不富裕但是我们很快乐。」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 「直到有一天,齐顥跟他那三个败类朋友,想绑架外商公司董事长的女儿—孙媛,好让他们自己一夜致富。我们的父母,被当成替罪羔羊,我们的父母被他们害的惨不忍睹。」 「祁峯的父亲顶替那些人渣入狱、我的父亲也一样,在这里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也都是。入狱之后他们还不罢休,为除后患,还要把我们在狱中的家人弄死。我的母亲最后也选择上吊结束自己的生命,去找我爸了。」 「你以为就这样了吗?这些孩子的妈妈,只要是个女的,齐顥跟莫天就像发情的野狗一样,扑向她们。这样的败类,我们是不会放过的。」杨慎鑫说到青筋都爆出来了。 第三十九章 「我原本已经放火把房子烧了,想跟着我父母一起,是祁峯救了我,跟我说要努力活下去,要为了我们的父母报仇,我才能活到现在。所以后来,我们找到其他受害者,并一起生活,为了这场復仇,我们足足准备了十年,你觉得你会有我们的犯罪证据吗?可笑,原本我不同意让祁峯去帮你,但是你实在是查的太累了,再加上祁峯本来就不怕被你抓。」杨慎鑫讲的很猖狂。 「够了,你不要说了。」祁峯出声阻止杨慎鑫。 而杨慎鑫也就真的没再说了。我听了什么,所以我这么努力查到的东西,根本就是你们施捨给我的,我何等可笑。 「陆凡,你听我说,我很想復仇,但是我也希望能由你来抓到我,我不希望是别人。败在自己朋友手上,我很高兴。」祁峯说。 「朋友,你还当我是朋友啊!还真是抱歉,凭我的才智,我抓不到你,还要你屈尊到我身旁帮我。」我说。 「陆凡。」祁峯想要上前,来抓住我的手,但是我躲开了。 「祥…陆凡,峯哥其实很痛苦,他一直都在跟自己拔河,他不愿意伤害你的。」魏央说。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你的意思是你比我还了解祁峯囉!」听到我就很不爽。 「不是的。」魏央说。 「你不要讲的好像你从来都没有要復仇,想想看你母亲是怎么死的,而你当时又在干嘛。」杨慎鑫跳出来说。 「你没资格说我妈。」我说。 「我不能说吗?你母亲在你面前被强暴犯强姦,而你吓得完全不敢动。」 「你闭嘴,你不准说我妈。」我衝上去想打杨慎鑫,但是其他人抓住我了。我持续用力﹐但是怎么可能抵挡的了三、四个人的力量。最后我脱力瘫坐在地上。 「因为你母亲的事情,你想当警察、抓坏人,把那些坏人绳之以法,但是你自己很清楚,你根本没有得到满足,你要的不仅仅是逮捕他们,你要的是他们偿命。」杨慎鑫继续说。 「陆凡,我也觉得是这样,只是,你一直没有跨出那一步。」祁峯说。 「因为那样是不对的。」我说。 「那你告诉我哪样才是对的?」祁峯说。 「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让法律去行使正义。」我说。 「那你看到他们受到制裁了吗?没有,为什么没有,因为那些受贿的人。靠别人不如靠自己。」祁峯说。 「你承认吧!你跟我们是同一类人。」杨慎鑫说。 「怎么可能。可笑。」我说。 「你敢说不是,哈。你还记得你之前抓到了一个卖毒品的吸毒犯吗?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跟祁峯说的。你想让他,为那些因为毒品而丧命的人,偿命。」杨慎鑫说。 「你怎么会知道?但是后来我没有。」我好生气。「祁峯,你怎么可以告诉他,那是我的污点。」 「污点?你把这样的想法视为污点。所以,我这个朋友也是污点吧!」祁峯说。「难怪你跟你那些警察朋友联络,都不让我知道。说出真心话了吧!」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也无法替我自己辩解了,因为我就是这样想的。 「还有什么没想明白的吗?我来帮你解惑吧!」杨慎鑫嚣张地说。 我没有多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我就说了,我们是一类人。都想让伤害我们的人,受到应有的报应。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帮我们行驶正义,那我们就自己来,成为自己的正义。你又有什么立场来捉拿我们,你自己都有这样的想法了。你没资格说我们,这就是我们的正义。」杨慎鑫说。 「所以,你就让他们也变得跟你一样,成了杀人犯。他们才几岁。」我说。 「这你就不了解了吧!」杨慎鑫说。 「我们是有问过他们的意愿的,杀人的只有我、杨慎鑫跟勾引齐顥的江璃。其他的人,他们都是乾乾净净的。」祁峯说。 「他们算是同谋,是同伙,脱不了罪的。」我说。 「这你又错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只知道自己的那一部分,不算是同谋。」杨慎鑫说。 「所以,我们才会查不到他们的讯息。」我说。 「没错。而且,他们各自的工作,都是我们计画好的,谁负责在哪工作?到时候要做什么?而他们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在职务中行个方便,并不是什么多严重的事,因此,他们是可以回去工作的,一点也不影响。我们也派人在警局哩,方便把一些没处里到的证物,不小心弄掉。我让他们有追求自己人生的机会,所以不会让他们动手。而我跟祁峯,已经没有在乎我们的人存在,我们不计一切,也要做我们觉得正义的事。」杨慎鑫在说不小心的时候,特别的用力。 我沉默了,沉默很久。我真的说不出话,我无法反驳,我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我有那么想过。我只能说,我没有走歪完全是因为运气好,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我心中的那把尺也动摇了。从来没有人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把我心里最深处的东西说出来。 「你们走吧!」我脱口而出。 「我有听错吗?陆刑警要放我们离开。」杨慎鑫说。 「快走,乘我还没改变心意。」我说。 「我们也不是你抓到的啊!走吧!对了,我们回去之后,警队就会回復正常,你也可以回归警队了。」杨慎鑫说。 其他人也跟着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我跟祁峯。 「其实你可以逮捕我们的。」祁峯说。 「怎么逮捕?什么证据都没有,只凭我一张嘴吗?」我说。 「不是的…」祁峯说。 「祁峯,我告诉你,我从很早就在怀疑你了,只是我不愿意。不愿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你。」我说。 「可是,你现在听到我们亲口承认了。」祁峯说。 「你还不明白吗?杨慎鑫说的对,我就是有这样的想法,你就一定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我说。「你快走吧!再不走你就没车子坐了,我可不想载你。」 听到这,祁峯也明白,多说无益。他叹了一口气,离开了。留我自己一个人在那,我对于我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我明明是一个刑警,却有那样的想法,做这样的决定,我还有什么资格待在警队。我也不想待在那个警队了,他们待在警队的人,只会觉得我很可笑吧! 等我心情比较平缓一点之后,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出小木屋。外面的车子也已经走光了,只剩我的车子。我开着我的车回到比较市区的地方,旧手机就响个不停。我才知道,原来刚刚在小木屋是没有讯号的。 手机里的讯息是朱弟跟黎安还有组长传来的讯息,大致上就是问我在哪里,然后说警局突然改变了,原本的人都回来了,新面孔都离开了。 我一个一个给他们回电话。 「朱弟,我没事现在要回饭店了。」我说。 「学长,警局里的人都回来了,连续杀人案被封起来了,说是不用再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弟问。 「你这连环炮,要我从哪里说起。你真应该要好好成长成长了,我不会一直在你身边帮你。」 「学长,你在说什么,我当然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你是我的学长。」 「好啦!警局的事你就别管了,回復到正常状态就好。至于杀人案,被封就被封吧!也没必要再查了。」我说。 「学长,这很不像你,你到底怎么了?当初你是这么的想查清楚,不管情况多么的糟糕,你也是想尽办法要查,怎么现在说不查就不查了。」 「朱志龙,别再问了,别纠结了。」我说。 朱弟听到我叫他的全名,顿时了解我有多认真,他才没继续追问下去。 「那你打电话给黎安吧!她很担心你。」朱弟说。 「你没跟她在一起吗?」我问。 「没有,她回去她的检验所。」朱弟说。 「好,那我打给她。」我说。 说完我掛断电话,就马上打给黎安。 「陆凡,你现在在哪?为什么都不接电话,现在才回讯息?」黎安问。 「我很好,我现在要回饭店了,别担心。」我说。 「难道你都不解释一下发生什么事吗?」黎安有点严肃的说。 「到时候再说吧!我不想电话讨论。」我说。 「好吧!等你安顿好了,要通知我喔!没有的话你试试看。」黎安说。 跟黎安交代完,我就专心开车,尽快回到饭店。车子停好后,我先到柜台办理退房,柜台人员把剩下的钱退给了我,我拿着钱回到房间。这个时候我才想到,这次的饭店钱事祁峯付的,算了,我打算自己吞下来,这是他欠我的,我不管。 我看着这间房间,有点如释重负地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我的行李,把我带来的种种,再次打包带走。我收拾得很快,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都留在这,我不打算带回去了。 带着我的行李跟装备,我上了车,开回我的家,一个我很久没回去的家。我把所有东西物归原位,衣服该洗得拿去洗,再把屋子重新打扫一遍,这么久没回来,房子里的灰尘也累积了不少。 等到所有事情都打理好了之后,我也快累毙了,我瘫坐在沙发上,闭起眼睛。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情,我还是觉得我不该这么做,我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不行,既然都已经做出决定了,我就不应该再为这件事情懊悔。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直接面对我自己的内心,母亲的事情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坎。虽然之前透过林医生的帮助有所好转,但就像杨慎鑫说的一样,我其实是希望杀了那个强姦犯。 一直以来我都在自欺欺人,我根本不是一个正直的人,表面上做秉公守法的事情,但从一些小细节就可以知道,我其实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比如我私自购买枪械,虽然,那些枪械在这次,有点作用,可是我就是做了这件事。算了,先去洗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赶快把自己清理乾净,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隔天早上,一通电话叫醒了我,是组长。 「陆凡,我已经回来警局了,我想听你谈谈连续杀人事件的事情。来警局一趟吧!乘你还记忆犹新的时候。」组长说。 「好。你放心,这件事过多久我都不会忘的。」我说。 结束通话后,我就顺便在床上做一下冥想,让自己的脑袋清晰一点。一样闭上眼睛,感受皮肤接触空气的感受,慢慢的感受除了空气之外的东西,包括自己的心跳,血液的流动。十分鐘之后,我开始梳洗一番,整理自己。 带着一封信,我踏上了去警局的路途。一进到警局,所有的老朋友都在的感觉真好! 第四十章 「陆刑警,我们回来了。」所有的同仁一起说。 「真高兴能再看到你们大家。」我说。 「陆刑警你变了,你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其中一个人说。 「真的吗?我以前怎么样?」我问。 「陆刑警,真的要我说吗?」 「说吧!没关係了。」我说。 「你以前很骄傲,不近人情,不跟我们说笑聊天。」 「原来我以前这么讨人厌。哈哈哈。」我苦笑了一下。 「不会讨人厌的,只是不好亲近。」 「好啦!我知道了,下班别急着走,我请吃饭。」我说。 「真的吗?大家吗?」大家都很开心。 「对,真的。」我说完之后,就去找组长了。 一进到组长的办公室,组长就让我先坐下。我简单的跟组长解释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你怎么可以放走他们!」组长很生气。我可以理解。 「我知道我不对,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任的。」我说。 「负责任,你付得起吗?虽然现在这个案子已经被封存了,但是你的做法不合规矩。我会尽量让你的处分轻一些。」组长说。 「组长,不用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要辞职。」我把信封放到组长的桌子上。组长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不需要辞职,你干什么?」组长说。 「我已经不能再当警察了,我自己很清楚。组长,你也不要再强留了。」我说。 「好吧!你跟朱弟说了吗?」组长问。 「还没。」我尷尬地笑了。 「你最好先跟他说,不然他真的很难过,他可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哥哥。」 「我不知道他这样想。是我太不关心他了。组长,下班我请吃饭,要来喔!」我说。跟组长结束谈话后,我就直接去找朱弟了,他今天休假。 我一到朱弟家,还没按门铃,朱弟就开门了。 「这次这么快啊!」我说。 「不然,有人又要觉得我在睡懒觉了。」朱弟说。 「少来。跟你说个事。」我说。 我们进到屋子里,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我隐约觉得朱弟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他先倒了一杯水给我,也倒了一杯给自己,之后就静静的等我说。 「朱弟,我要辞职了。」我说。 「为什么?」朱弟问。 「因为昨天的事情。」我说。 「是我不可以知道的吗?」朱弟问。 「不是不能知道,是我不想讲,太没面子了。」我说。 「好吧!那我还可以跟你联络吗?凡哥。」朱弟问。 「哇!马上就改称谓了。你如果想,叫我哥也可以。」我说。 「真的吗?」我看到朱弟的表情高兴坏了。 「今晚我请客,要来喔!帮我通知李昂跟范德忠吧!」 之后,我离开朱弟家,马上就去找黎安。我答应她要当面说的。到她的检验所之后,我也简单的跟她说昨天的事,还有我辞职的事。黎安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也支持我。并告诉她,晚上我有请客,让她一定要出席。 晚上在餐厅里,大家都非常的开心,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跟大家一起聚餐,我以前怎么都不出席这种场合,这样的场合多快乐啊! 「各位,我要搬家了,我会把我现在住的房子租给别人。我会跟大家说新地址的。」我说。 就这样结束了我的辞职聚会,我回去之后开始着手出租的事情,也准备搬家的事。我准备搬到我跟黎安的那个避难所,自己清净清净,那个地方知道的人也不多,正合我的意。只要他们想我的时候,来看看我,我就很开心了。 至于祁峯,我曾经有想过连络他,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毕竟是我说不想载他,赶他走的。我现在就算想要他回来,也是不可能的。只能自己幻想幻想,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