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重量》 第一章 雨中 我与她是怎么开始的？ 嗯...是因为一场雨吧！ 是了...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 －－－－－－－－－－－－－－－－－－－－－ 两年前。 晚上九点十分，在结束了咖啡店里的工作后，我一如往常的做着打烊的善后工作。 拉下铁门后，我撑起伞走出了店外，还好，昨晚有注意气象报告，有乖乖带伞出门，不然今天可要淋成落汤鸡了。 由于我工作的咖啡店离我租的房子步行只要二十分鐘，所以我没有骑车，一来是可以省油钱，二来是也可以把步行当成运动。 下班的时间大概都是晚上九点半左右，在回家的途中会先经过一家总是飘着麵包香的「好美味」麵包店，这是一家已经开了将近二十年的老店。 老闆最自豪的是他们自创的新口味－「芋香芒果波萝麵包」，内馅可以吃到带着颗粒的小芒果，而蓬松的外皮则是扎实不马虎，最惊奇的是那咬下去会在嘴里扩散开来的淡淡芋头香味。 先是芋头香，再咬到农密的芒果内馅，那奇妙的味觉融合，实在是让人一嚐难忘，「芋香芒果波萝麵包」一推出，马上就成为了店里的超人气！ 而「芋香芒果波萝麵包」也因此成为他们店里的招牌，也是累积了将近二十年的好味道，只要嘴馋了我就会去买来吃，有时我也会偷偷的推荐给来买咖啡的客人（老闆都骂我吃里扒外）。 经过麵包店，过了一个红绿灯，在下个路口的转角处，则是一间新开幕不久的宠物店，每逢假日宠物店内外的人潮都不少。 过了宠物店，会经过一处颇为广阔的空地，这里每逢週二、週五，就会变成热闹滚滚的夜市。 再走下去，会经过医院、7-11和网咖，再过二个红绿灯就到家了。 这天我撑着伞在等红绿灯，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去7-11买关东煮回家当宵夜。 虽然我是男生，但一直都有在控制饮食，要是真的嘴馋了，最常吃的是水果沙拉，毕竟现在7-11几乎什么都卖，方便的很。 就在我还在犹豫不决时，绿灯亮了，我迈开了步伐往对面走去，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宠物店招牌，不过，我却因为某个原因而多看了几眼。 照理说有人在宠物店外佇足，并不是多稀奇的事，不过，那个人会引起我注目的原因...是那个人并没有撑伞就这样蹲在那里任雨淋着。 雨下这么大，竟然不撑伞在淋雨？该不会是脑袋有问题吧？ 此时的我离宠物店只有几步之遥，皱了皱眉，算了，别人要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于是，我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那个人身后时，我告诉自己要无视，但是人人都有的就是好奇心，目光还是忍不住朝那个人瞄去，这一瞄却停下了脚步。 那个被我认为脑袋有问题的人，竟然是个女人。 刚刚距离太远无法看清，现在却能清楚看到那被雨打湿的黑色长发正湿漉漉的黏在她的背上。 从背面看来，那是个穿着白色洋装，个子娇小的女生，由于她背对我，我也无法得知她的样貌，虽然试着想从玻璃上的反射一探究竟，但是雨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玻璃上的样子也是模模糊糊的。 看着她那单薄的身子蹲在雨中的模样，虽然她是个陌生人，但是我的心里还是闪过了一丝不忍，虽然她是个陌生人，但是话，终究还是就这样说出了口。 「小姐，你再这样淋下去，会感冒的。」 「…」 「小姐，我看你还是找个地方躲雨吧，别再淋雨了。」 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般，女子没有回话，仍是一动也不动的蹲在原地，看着橱窗里不发一语。 突然，轰隆一声，闪电带着响雷，照亮了整个夜空，也把我吓了一跳，雨下的更大了，感觉就像是有人提着水桶在狂倒水一样，超夸张。 见女子不理，我看着惊人的雨势叹了口气，我走上前去将女子纳入雨伞的范围内，她是聋了，还是真的有病？ 要是她真的有病，那我还帮她撑伞，算不算是一个很愚蠢的决定？她会不会突然亮出水果刀，然后把我杀了？ 「小姐，我说啊…」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开口苦劝，不过，这次的情况不一样，她，开口了— 「牠…看起来好寂寞。」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却感觉不出什么情绪。 「寂寞？你是说谁啊？」 发现她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变过，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她看的是一隻出生不久的幼犬，一隻灰色的雪纳瑞。 她是在说这隻狗寂寞吗？ 看着小狗露出肚皮睡翻天的模样，我心里纳闷着，难道从一隻狗的睡相，可以看出牠寂不寂寞？ 发现自己正在思考奇怪的事情，我连忙晃了晃脑袋，又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就当牠寂寞好了，我说你一个女孩子这样淋雨不好吧，你家住哪？要不要帮你叫车？」 也许是离家出走？ 算了，就当做善事好了！只要她不是住美国，我想那一点车资，我应该还是出的起的。 这次总算有反应了，她转头看向我，我发现她的长相是属于清新气质型的，瓜子脸、水灵灵的大眼睛，清秀的五官，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忧雅、文静的气质。 只不过此时的她浑身溼透，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也更增添了她我见犹怜的怜惜感，令人不禁有股想好好的把她拥入怀中呵护的衝动。 终于看清她的样子，我不禁愣了一下，靠，竟然是我的菜耶。 「呃…」 突然之间，一时语塞，我跟她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好半会儿都没有说话，进入耳里的就只有如打鼓般的雨声。 当我还在想说要怎么化解这尷尬时，她就这样用着她那对大眼睛，直盯着我，眨了眨眼，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让人无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对于只交过一个女友，而进度还只停留在牵牵小手的我，这样被一个女人盯着看，而且对方还是个美女，这还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我的耳朵好像在发烫。 「算、算了！我的伞给你用吧！没事就快回家，不然到时真的感冒就不好了！」 像是受不了她的注视，我转开脸，试着掩饰已经从耳根转移到脸颊的发烫感，我将伞递给她，伞一离身，大雨瞬间打溼我全身。 「…」 女子没有接过伞，但是她似乎被我的举动吓到了，看到我被雨淋溼的模样，她的小脸闪过了一丝慌乱，她站起身，将伞推了回来。 大雨将我淋的很透彻，我很确定此刻的我一定连内裤都溼了，真搞不懂，我都已经表明要把伞给她了，她却像听到了火星文一样，只用她的大眼睛看着我，也不接伞，最后甚至还把伞推回来？ 我被雨淋的连眼睛都快睁不开，靠，雨都跑进眼睛了，嘖，痛死了！ 「我没关係的…你还是自己用吧，你看你都淋溼了。」她怯怯的说，脸上满是歉意。 什么？她说那是什么鬼话！我都已经淋这样了，撑不撑伞还有差别吗？看着她在大雨中微微发抖的肩牓，一把无名火就这样冒了上来。 「我说要给你用就是要给你用！放心吧，我家近的很！」 在大雨里，怕她听不清楚，我几乎是用吼的。 不管她的意愿，我硬是把伞塞进她的小手里，然后越过她，全力奔跑，消失在大雨之中。 第二章 悸动 在经过昨晚的「雨中漫步」之后，很幸运的，我并没有感冒，也许是老天爷看在我热心助人的份上，所以才决定放我一马吧。 今天的我似乎有点不专心，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女孩。 想着她后来到底有没有乖乖的撑伞回家？ 而且，她不知已经淋了多久的雨，不知会不会感冒？ 还有，她会不会把伞拿来还我？ 如果会，她会在宠物店外等我吗？ 边想边把一杯泡好的卡布奇诺放上端盘，我示意负责外场的同事将咖啡端走，然后接过新单，继续泡新点的咖啡。 掛在玻璃门上的铃鐺响个不停，由于今天是週末的礼拜六，所以客人还挺多的，除了泡咖啡外，我还得帮忙装饰一些小蛋糕，空间时间很少，可以说是十分忙碌。 但是，虽然忙的团团转，我的脑袋里，还是会一直想起那个孤独蹲在雨中的女孩…。 －－－－－－－－－－－－－－－－ 晚上九点十五分，为了以防万一，我从店里借了一鈀伞，带着一点忐忑的心情，往店外踏出了第一步。 虽然不确定那个女孩一定会来，但是就是有一股莫名的期待将我的心悬的高高的，也促使我的脚步比平常更快了一些。 很快的，我走到了红绿灯处，而现在刚好是绿灯，我三步併做两步，越过比平日还要多的人潮，眼睛专注的往宠物店外的三两人群里搜寻着。 我走到了对街，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有自信一定能认出她，我没办法解释我这么想见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我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那把伞不是九十九块的便宜货的关係。 所以我只是捨不得那把伞罢了。 外面的人无一符合，于是我走进店里，这是我第一次踏进这家店，不过目的却不是为了狗，而是为了找人。 而且那个人还不是店员，这种感觉还满妙的。 将店里的人扫了一遍，结果也是失望的，看着两个穿着超短热裤正翘着屁股挤在展示小狗的玻璃窗前，兴奋的又叫又跳的的两个辣妹，我皱着眉移开了视线。 我也无法解释现在心里面那股淡淡的失落是什么，但很肯定的是— 我不喜欢。 正当我推开门准备离开时，有人轻拍了我的肩。 「你…是昨天好心借我伞的那个人吧？」 这个声音！？ 心一跳，我马上回头，果然是昨晚的那个女孩！ 跟昨晚的狼狈样不同，她把黑色长发扎成了马尾，穿着白t、牛仔裤，背了一个有着大大爱心的黑色大包包，一双黄色的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就像是一个大学生。 明明有这么多人，我却觉得她是所有人里最特别、最亮眼的那一个，那种感觉就像是有聚光灯打在她身上的感觉，是那样的令人无法忽视。 「…嗯。」我又语塞了。 她用手指了指旁边，说：「我们去旁边好不好？这里人太多了，说话不方便。」 「喔、好。」看着她那漂亮的大眼睛，我竟闪神了。 跟着她走到一旁后，她将我昨晚借给她的伞递给我。 「昨晚真的很谢谢你，还有，让你淋雨回去真的很不好意思。」她带着歉意微微一笑。 「我没关係，只是…」迟疑了一会，我还是决定问出口，「你为什么要淋着大雨蹲在那里呢？」 女孩怔了下，然后她低下头玩着她的手指，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才又抬头，但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要有空就都会来这家宠物店。」她往宠物店看去。 看她似乎是不想回答的样子，我瞥了她一眼，问道：「是为了看昨晚的那隻狗吗？你说…看起来很寂寞的那隻。」 真的是很怪，从一隻睡着的狗可以看的出来牠很寂寞？ 她点头，说：「对啊，在所有的小狗里，牠最特别，在看到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牠了，接下来的每天，我只要一有空就都会跑来看牠。」 「既然这么喜欢，干嘛不乾脆把牠买回家？」这么喜欢，带回家不就得了？这样跑来跑去多累啊。 「…」闻言，女孩的笑容不见了，她沉默的看着人群渐渐散去的宠物店没有回答，夜深了，店家要打烊了。 「呃…」 难道我说错话了？ 不知说错什么话的我，搔了搔头，有点不知所措。 一会儿后，她将视线收了回来，吐了吐舌头，看着我说：「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把牠带回家，但是我真的很喜欢牠。」 「我叫珞恩星，你呢？」她伸出白嫩的小手，灿烂的笑容几乎闪瞎了我的眼。 「莫言恩…」看着她伸过来的小手，我紧张的将手也伸了出去，然后我轻轻握住她，天啊，她的手好小、好软。 「莫言恩…咦？我们的名字里都有恩耶！好巧喔！」她收回小手开心的说。 「嗯，对啊，真的很巧呢。」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才注意到我们的名字里竟然都有「恩」这个字，真的是很巧。 「唔…你是在咖啡店上班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瞪大了眼睛，问道。 「呵，也不用这么惊讶吧，很好猜啊～因为你身上有淡淡的咖啡香，还有…」她微微靠近，小巧的鼻子往我身上闻了闻，「一些甜甜的味道。」 原来是味道啊，我往自己身上闻了闻，这才发现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虽然将制服换下了，但是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是我已经习惯，所以平时并没有注意到。 「我是负责充泡咖啡的，偶尔也负责製作一些甜点，你说的那个甜甜的味道，应该是蛋糕吧，想不到竟然这么简单就被你猜出来了。」我摇了摇头。 她可爱的哈哈两声，似乎是在炫耀着。 「那你呢？」她那可爱的模样，令我的心怦怦跳。 「我啊～我在百货公司里的诚品书店工作。」 「百货公司？是学校附近那家吗？」书店店员吗？她倒是挺合适的。 她点头，「是啊。」 第三章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像是打开了话夹子，我们乾脆在超商里买了两杯咖啡，在店里坐下来继续聊。 我发现她讲到开心的事情时，一双大眼睛会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而那迷人的笑容更是让我百看不厌。 我们几乎什么都聊，不过，她很少聊到关于她自己的事，几乎都是她在发问，而我回答。 她跟我一样不是高雄人，她是从台北来的，而我是从台中。 我是因为工作，由于之前在高雄念大学，毕业后当完兵，四处转了转，发现其实我在高雄适应的满好的，一些因为念书而变成的好友都在高雄，而工作也因为朋友的关係所以几乎不用找，总觉得与其回台中像无头苍蝇般找工作，倒不如待在机会高上许多的高雄。 而当我问她又为何会来高雄时，她却又沉默了，她用吸管摆弄着咖啡，眼里有着一抹我看不太懂的情绪。 又来了，又是这个表情，每次当她沉默时，她的表情总是…嘖，怎么说呢？是悲伤吗？ 对，就是那种悲伤又带点寂寞的感觉，不知为何每当她沉默时，总是会带着点难以形容的感觉。 「如果你真的不想说的话，那就当我没问吧，对不起。」 「我是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才会来的。」 私人的原因。那就表示不便透露，也就是等于没说。 我静静的看着她，试着想从她的表情看出点什么，但她的侧脸却一个字都没说，发现我的视线，她转过头来笑了笑。 虽然时间不长，但我确定自己是喜欢看她笑的，因为她笑起来会有两个小酒窝，眼睛会发亮，而那笑会感染，她笑我也会跟着笑，心情会跟着莫名的变好，所以我喜欢她的笑。 不过，为什么此刻她的笑容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悲伤呢？ 真奇怪，明明就在笑，但她的眼睛却告诉我，她不快乐。 她那没有完全仰起的嘴角，彷彿在勉强着什么。 心没来由的揪了一下，我移开视线，看着外面有些冷清的街道，思绪不停的转着，难道她今天心情不好？我是不是应该试着说点什么逗她开心？ 一道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珞恩星从包包里拿出了一支掛着心型吊饰的黑色手机，我发现她好像很喜欢爱心，因为她包包的图案也是爱心。 看她没有马上接起电话的，应该是简讯吧，我佯装喝着咖啡，暗地里却一直注意着她。 「……又不能来了吗。」她小声的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失望。 虽然好奇，但又不好意思问，只好静静的等，珞恩星将手机放进包包里，叹了口气然站起身，说：「不好意思，我觉得有点累了，我想回去了。」 她向我说了声谢谢你的咖啡后，转身就要走，也许是她的表情令我太在意，又或者是不想跟她就这样分开，我想都没想就一把拉住了她。 「等一下！」 往前走的身体一顿，珞恩星回过头看着被我拉住的手，问：「怎么了吗？」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呃…啊，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事可以打给我，当然，就算没事也可以打给我啦！」 我从包包里拿出笔记本，将我的号码写了上去，然后将那一页撕了下来拿给她。 god！我到底在干嘛？瞧她呆住的表情，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 衝动果然是魔鬼！可是做都做了，就算我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珞恩星看着纸上的号码，像是在考虑般，在这沉默的每分每秒里，我疯狂的压下想落荒而逃的衝动，突然，她拿走我手中的笔，接着在我的手心上写了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很高兴认识你，言恩。」她将笔放进我的包包里，笑了笑后转身离开。 我看着手中的号码，突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我愣在原地，「啊…必须赶快输入才行。」拿出手机，把她的号码给输入进去，当输完号码要输名字时，我的手指停住了。 『很高兴认识你，言恩。』 那我也叫她恩星吧！在手机里输入恩星两个字，按下确定后，我满意一笑，心里很是期待下次与她见面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不过，会有下次吗？希望有吧！ 我心里是这样期盼着的。 第四章 期待 那是一双黑色的大眼睛，专注而有神。 白灰色的毛发，娇小的身躯，可爱的模样，在在都显示了其稚气未脱的气息。 我站在宠物店外盯着那隻雪纳瑞看，跟其它一有人靠近就摇着尾巴，或是静不下来整天都在左跳右跳的小狗不同，牠就只是静静的趴着。 冷冷的看着其它的狗儿，冷冷的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牠的眼神感觉是那样的沉稳，我不禁怀疑，会不会在那狗皮囊的外表下，其实住着一个睿智老者的灵魂，这辈子只不过是装错躯壳罢了。 「恩星说的没错，你果然很特别啊。」 越看越觉得有趣，趁店员在忙，我蹲下来轻轻的敲了敲玻璃，试着引起牠的注意。 牠的反应很淡，就只是用馀光扫了我一眼，之后就没再正眼瞧过我，我愣了一下，搞啥～这么跩？ 往店里瞄了一下，很好，店员还在忙，我又继续敲，只不过这次比较用力，声音也比较大声，像是觉得我很烦，牠勉为其难的又看了我一眼，不过，那眼神似乎在说着『你真的很幼稚…』。 最后，牠索性换个姿势，用牠的小屁股对着我！？ 一副我根本就懒得理你的样子。 见状我不禁莞尔，哈哈，我竟然被一隻狗瞧不起。 这时，我才终于体会什么叫做哭笑不得。 「连我都要爱上你了，你这隻怪狗。」我站起身，嘴角有着笑意。 「我爱台妹～台妹爱我～对我来说～林志玲算什么～」 我爱台妹的铃声突兀的响起，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胖虎。 我爱台妹是胖虎专用的来电铃声，因为他身材很差，歌声烂，平时又爱欺负菜鸟，所以大家给他取了个『胖虎』的绰号，而我爱台妹－则是他最喜欢唱的一首歌。 「喂？我知道啦，待会就要过去了啦！什么？啤酒？你是嫌你不够胖是不是？好啦好啦，我会买啦，那就先这样，掰。」 明天我排休，今天胖虎约我去他家吃晚餐，然后再去看午夜场电影，他说鬼片就是要看午夜场才有fu，我每次都抗议无效，我越不情愿，他就越爱拖我去，真的是很机掰的一个人。 胖虎一个人住，美其名说是去他家吃晚餐，但要是以为他会亲自下厨的话，那还真的是等到下辈子都还可能饿着肚子，每次都是吩咐我买便当、小菜，啤酒去他家当饭菜，使唤人的功夫他当真没话说。 掛掉电话后，我忍不住左按右按，一通来电胖虎，简讯零。 从那天之后，已经三天了，虽然互留了手机号码，但别说是打了，连封简讯也没有，她没动静，我也不敢有动作，就怕会有任何不妥。 下班经过宠物店，总是会忍不住找寻着她的身影，但是却一连三天都没见到她，老实说，很失望，她不是说一有空就会来吗？ 所以，她这三天都没空？是很忙，还是…出了什么事？ 呸呸呸，她才不会出什么事呢！我在乱想些什么啊！ 叹了口气，在把手机放进口袋前，我还特地将铃声与简讯的音量给调到最大，就怕会漏接她的电话，或是一封简讯。 她的来电铃声是杨丞玲的『雨爱』。 我觉得这首歌很适合她，不管是雨里的相遇，还是她那莫名的哀伤，都很贴切，一听到雨爱这首歌，我就会想起她。 「糟了，我要是再拖下去，胖虎又要在那边乱叫了。」看了看錶上的时间，压下浮动的思绪，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 －－－－－－－－－－－－－－－－－－－－－ 跟胖虎看完午夜场，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了，我们在戏院门口道别，胖虎本来约我去他家继续打游戏过夜，但是我拒绝了。 胖虎离开后，边发动机车边想着，看电影时把手机调成震动，但是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她只是随便唬弄我的吗？所以才会没消没息的。 想到这，我不禁啊了声，对吼，要是她给我的是假号码怎么办？毕竟我也没打过，也许她当时真的是随便写一写的也说不定啊！ 「我真的是猪！怎么都没想到呢？还像个笨蛋一样的空等…」我将机车熄火，一脸懊恼的掏出手机。 联络人停在『恩星』两个字，彷彿要将手机瞪出两个洞来，我盯着它，不知该怎么办，打？不打？还是传简讯？但简讯要打什么？ 如果真的是她本人怎么办？第一句要说什么？说你好？还是说我很高兴你没事？ 「烦！」我低咒了声，觉得自己真窝囊，连通电话也不敢打。 当我正陷入奇怪的天人交战时，手机响了，是简讯，因为太突然，我还被简讯铃声吓一跳（因为我调到最大声）。 简讯传送者竟然是珞恩星！？ 此刻的我真得觉得自己好像是神经病，只不过是看封简讯，竟然还要做深呼吸？又不是在偷看a片，我不仅呼吸加快，心还跳个不停？ 算了，还是先看简讯吧… 『嗨，我是恩星，还记得我吧？这么晚了，不知你睡了没？如果有打扰到你的话，跟你说声抱歉喔。』 我马上就回传。 『我当然记得你啊！我还怕你不记得我呢！毕竟已经过了三天，不知你好不好，放心，我还没睡，才刚跟朋友看完电影，我明天放假，所以没差。』 『哈哈，这几天有些事，所以没空，明天放假？那…你要出来走走吗？我睡不太着耶！xx路的绿意公园知道吗？我们约在那吧！』 『好，我待会就过去，待会见』 「睡不着？算了，等一下再问她好了。」 我收起手机，心情极好的哼着歌，往她说的公园出发。 第五章 沦陷 大概十分鐘，我抵达她所说的公园，将机车停好后我走进公园里找人。 绕了一会儿，我看到了她，珞恩星坐在白色椅子上向我挥着手，我开心一笑，快步走向她。 「你等很久了吗？」 看着她，三天不见，我好像比想像中还想见她，因为我的目光根本离不开她。 不，也许是我根本就不想移开，天知道我是怎么了。 「还好。」她说 「你住这附近吗？」 发现她穿的很轻便，短上衣，棉质运动短裤，黑色长发没有绑，就这样自然的披散着，淡淡的沐浴乳香从她的身上飘了过来，闻起来甜甜的，「是水蜜桃吗？」 「对啊，这次换你一猜就中呢。」她甜甜一笑。 「呵，不用这么惊讶吧？很好猜啊。」我学着她上次说过的话，她听出来了，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看着她，心里这样想着。 「为什么睡不着呢？」我随口问道。 「...」 呃，怎么每次我开口，都碰到这种反应啊？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因为想你啊。」她突然俏皮的说。 她的表情让这句话听起来明显欠缺说服力，不过，我还是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喔？难怪这几天我的喷嚏打个不停啊。」 明知道是玩笑话，但有那么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开心了一下。 唉，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就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看她这样，我还真是怪难受的，偏偏又不好意思问东问西的。 「今晚的星星好多呢。」她看着夜空说道。 「是吗？」本来是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但是目光却在扫过她的脖子时，定格了，那个红印...难道是... 虽然跟前女友只到牵牵小手的程度，不过是被蚊子叮还是种草莓，两者间的区别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我知道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但是我就是无法将视线移开，天知道我怎么了。 心，有点酸酸的。 像是发现我都没声音，她奇怪的看向我，察觉我的视线后，她神情略带尷尬的用手挡了挡。 「呃，对不起。」我收回视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极力去忽视那正逐渐从淡酸，发酵成强酸的酸楚。 我真傻，她这么美好，有个男友也是正常的吧？ 「没关係。」她拨了拨头发，巧妙的用头发遮住了那令我在意的红印，然后，她将滑出口袋的手机塞好。 尷尬的气氛，让我们一直沉默着，偶然间，我发现她跟上次一样又玩起了手指，这个小动作，让我不禁猜测玩手指会不会是她不安的表现？ 呼了口气，将盘旋在心里那股不自在的感觉给压抑下来，然后，我挤出了笑容。 「这几天是在忙着约会吗？你男友...应该对你很好吧。」 说真的，我不太相信有一见钟情这种事，不过，也许要改观了也不一定。 不然，我现在怎么会有一种强烈想痛扁那个种草莓的人的衝动？ 但是，这种太轻易沦陷的感觉很差，所以我完全不想承认。 「咦？喔，他啊﹑他对我很好。」 突然有点后悔问她这句话，因为此刻她眼里的某种东西，让我觉得很刺眼。 「这样啊...对你好就好。」我淡淡一笑，真不知道我现在除了笑，还能有什么表情。 「不过—」她低下头，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指，「有时候却感觉好遥远。」 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让的我眉毛打了结，什么意思？ 这时，我发现她玩手指的动作越来越激烈，白嫩的手都被指甲给抠红了，我想也不想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别玩了，会受伤的。」 突然，两滴眼泪落了下来，就像雪花般在我手背上碎成了碎片，我一惊，「你哭了吗？」 「我要回去了！」她抽出被我抓住的双手，起身跑走。 「咦？等、等一下啊！」我连挽留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她就这样跑出了公园。 留下来的只有她用手背抹去眼泪的背影。 不，还有— 叹了口气，原本要追出去的我，又坐了下来，却发现她原本坐的位置上有个东西在闪闪发亮。 「咦？」 将东西拿起来一看，才发现那是掛在她手机上的心型吊饰。 「看来是不小心掉了。」看着手中的心型吊饰，心里一阵苦涩，真不知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感受。 这颗掉落的心，彷彿就像此刻的我，只不过我的心，不是掉在某处公园的椅子上。 而是掉在一个名叫珞恩星的女孩身上。 「唉，看来真的惨了。」 第六章 再次见面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糖放成盐，也不是故意要把奶精给淋在蛋糕上面。 当有客人上门时，我也不是故意像是要跟他讨债似的瞪着他不说话，我真的有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客人看到我对他笑，却吓到夺门而出。 老闆把我拉到休息室里哇拉哇拉的念了一堆，但不知为什么，我却一个字也听不懂，只看的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有看到几颗蛀牙，和午餐的菜渣，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听到。 见我一副痴呆只差没流口水的样子，连点反应或是应个声都没有。 他摸了摸那剩没几根头发的头顶，叹了口气，说：「算了，你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你先在这里休息，晚一点你要是还是这样的话，我看…你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老闆边摇着头边走出休息室，门关上后，隔绝了店前的人声，偌大的休息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愣愣的看着被老闆关上的门，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的坐了下来。 我用双手捂住脸，沉重的吐了口气，「我到底在干嘛啊？」试着放慢自己吐气吸气的节奏，停顿的脑袋总算恢復点清明，看来，珞恩星对我的影响力…比我想像中的深啊。 「只不过是有了男友而已嘛…」 那一天之后，又过了五天，这几天，我们依然没有联络，不过，我想发生了那件事，应该也很难联络。 这就叫尷尬？ 虽然我很想打过去，即使已按好了号码，但就是没有勇气按下拨通键，那种感觉也许是害怕吧。 是在怕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有太多奇怪的情绪围绕着我，让我的心情充满了不确定。 「shit！」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皱了皱眉，「十秒后，你必须一如往常的回到工作岗位上。」 对着镜子默数了十秒后，我离开了厕所直接走到店前跟暂替我的同事说了声抱歉，老闆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点了点头，带着像是满意的笑容离去。 －－－－－－－－－－－－－－－－ 我不知道我到底好点了没，只知道我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只是重复做着熟悉的事，对于其它事物，则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正在低头冲泡咖啡的我，突然被同事用手肘推了推，泡好的咖啡差点就洒了，我有点不爽的瞪了过去。 「喂喂喂！有正咩啊！瞪什么瞪，快看、快看，就是现在刚进门的这个…」自称长的像罗志祥的林群激动的指着门口。 「你这个大色鬼，什么样的咩你都嘛说正……」我兴趣缺缺的抬头，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却在下一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发亮的黑色长发，灵动的大眼，清秀的五官，黑色上衣搭着超短牛仔裙，加上红色爱心的黑色大包包。 天啊，是幻觉吗？由于太过惊讶，我连手中的咖啡满出来了都不知道。 「喂！大哥，刚说我是大色鬼，你现在看起来才像怪叔叔咧！咖啡都满出来了啦！」 珞恩星走进店里，她先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四处看了看后，视线与我对上，她向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后朝着明显还在发愣的我挥手。 「嘖，她是不是在跟我挥手啊？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有眼光，一眼就发现我这个难得的好男人。」 林群整了整制服的衣领，拿起点餐单，灿烂一笑，正准备魅力全开走过去— 「我来，你做餐点。」我将林群手中的点餐单抽走，拍了拍他的肩，心脏怦怦跳的往坐在角落的珞恩星走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林群的脸色怒了，「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怪叔叔，你这叫横刀夺爱啦！」 第七章 寞寞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终于，我来到了她面前。 就像是被下了咒，我的视线离不开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见到我，她又笑了。 「嗨，这里的服务生好像有点呆啊。」她一脸俏皮的说。 「啊？我﹑我们这里服务生素质很好的！只是…呃…想喝什么咖啡？还是你想吃甜点？」我语气有点僵硬的说。 「你推荐囉，我很好应付的。」她托着腮帮子，对我眨了眨眼睛。 「…咳嗯。」发现自己又轻易的被她所影响，连忙再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希望在她面前多少强化一下自己的专业形象。 「那我推荐焦糖拿铁，我还可以依照你的喜好，在咖啡上画出你喜欢的图案。」 她歪了歪头，然后说：「那就焦糖拿铁吧，那甜点呢？甜点推荐什么？」 「嗯…草莓松饼怎么样？喜欢草莓吗？」我想了想后说。 「草莓松饼？感觉好像不错，那就来一份草莓松饼。」她甜甜一笑。 喔喔，原本像乱葬岗一样荒凉的心，此刻却只因为一个笑容瞬间变成了百花齐放的美丽天堂！ 我真的觉得我死定了。 僵硬的在餐单上打了勾，转身前，我又问：「忘了问你想要什么图案？」 闻言，她先是神秘一笑，比了个禁声手势后，她向我招了招手，「过来，过来。」 我一脸疑惑的靠过去，她指了指她的大包包，示意我往里面看，这一看，让我吓了一跳。 从半开的拉鍊里，竟鑽出了一颗毛绒绒的狗头…白灰色的毛，大大的眼睛，往下垂的小耳朵，牠牠牠…牠不是那隻怪狗吗！？ 「牠怎么会在…」还没说完的话，被一隻小手给捂住，像是被我的反应给逗笑了，她捂着我嘴巴的小手因为笑意而微微颤抖着。 我把她的小手拿开，低声说：「牠怎么会在你包包里？还有，我们店里是禁止带宠物的。」 「所以我才叫你小声点嘛！」她皱了皱可爱的鼻子，摸了摸那正张着大眼睛的狗头。 我盯着牠，牠也盯着我，我彷彿可以听到牠在说－「这不是那个幼稚鬼吗？」 「…」我指着牠看向珞恩星，眼里透露着疑问。 「我今天带走牠了。」她说。 我怔住，「你不是说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养吗？」 她低下头，看着牠，说：「想了很久，最后我决定要勇敢一点，所以就这样了。」 不过是一隻狗，跟勇不勇敢什么关係？难道就因为一隻狗，他们家在闹家庭革命？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收回视线，并叫她把狗藏好，继续问道：「让我们言归正传，你想要在咖啡上加什么图案呢？」 她指着包包，说：「牠，寞寞。」 －－－－－－－－－－－－－－－－－－－－－ 在尷尬事件后的第五天，她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并且带着那隻给牠取名为「寞寞」的雪纳瑞。 我记得我将东西送上后，有问她为什么给牠取名为寞寞，她说— 『因为牠看起来就跟我一样寂寞，也许我们两个在一起就不会寂寞了。』 寂寞x寂寞=寞寞。 这就是寞寞名字的由来，珞恩星是带着有点寂寞的表情这样说的。 第八章 真相 这天，她说要等我下班，我简直是受宠若惊。 不过，看到林群那快要喷出火的双眼，心情不禁又飞扬了起来。 拉下铁门后，站在门口的是不管什么表情都很好看的珞恩星。 我有点无措的笑了笑，毕竟那天的事，我对她有满肚子的疑问，不过，她现在却像没事一样的突然出现，就算想问，也不知怎么开口。 「都弄好了？可以走了？」她问。 「嗯，你今天休假吗？」 我看着她从包包里把寞寞抱出来并放在地上，寞寞四处看了看，凑上前来闻了闻我的味道后，就又退回去珞恩星的脚边静静的趴着，简直就是家教良好的乖小孩来着。 「对啊。」她点头。 我嗯了声，之后我们就静静的站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我（你）…」 沉默了几分鐘，想打破这有点闷的气氛，没想到我们却同时开口，我们对看一眼，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你先说吧。」 我比较好奇她想说什么，蹲下来摸了摸寞寞，牠仍是淡淡的看着我，没有摇尾巴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嘖，这隻狗真是有够闷的。 「也好，反正今天我本来就是有话要对你说才来的。」 「哦？有话要对我说？」她这么一说，倒是勾起我的兴趣。 只听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淡淡的开口：「他大我四岁，我二十四岁，我们是在我工作的地方认识的，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爱上他了。」 愣了几秒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摸着寞寞的节奏顿了顿，想了想后，我决定不起身去看她此刻的表情，所以，我继续摸着寞寞。 「他是房仲业务员，是公司里的no.1。家世也不错，他很体贴也很细心，而且还弹的一手好钢琴，无论哪方面他几乎完美，而我也为这样的他而深深着迷。」 不发一语的我，静静的听着，即使我的心里正大叫着不要再说了。 「在认识的第七天，我们就在一起了，而在我们在一起的第十天，我就知道…」她顿了会儿后说：「他有一个交往五年的女朋友。」 「什么！？」我猛一抬头，从下往上看着她，「那你还跟他继续下去吗？」 「我已经不能没有他了，就算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等待，我也甘愿。」不自觉的，她又开始折腾起自己的手指。 我站了起来，心里头好像多了点什么，导致我的口气有点激动，「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跟那个混蛋现在还在一起吗？！」 「他才不是混蛋！」她马上反驳。 我的心因为她的反应狠狠的刺了一下，拳头紧了又放、放了又紧，胸口的起伏，显示着我逐渐高涨的情绪。 不行了，一想到她那不自觉流露出的悲伤，一想到她那在雨中孤独的背影，我就…不行，忍不住了！ 「你这个大笨蛋！」 第九章 煎熬 上 愤怒、不捨、心痛、难过，太多复杂的情绪一次涌上心头，彷彿有一把火在灼烧着我的心。 突如其来的吼声，不仅珞恩星怔住，连寞寞也吓了一跳，牠抬头看了看，动了动小耳朵，见似乎不再有动静，才晃着脑袋又趴了下来。 珞恩星原本交缠的手指也因此停住，她的眼睛正在发亮。 那是不满，那是我现在所有复杂的情绪之一，愤怒。 可恶，她竟然因为我骂了一个混蛋是混蛋而生气？ 知道刚刚的失控吓到她，于是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试着以心平气和的语气开口，但是，真他妈的难！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吗？已经有了一个交往五年的女友，还来招惹你，有断乾净就算了，但他并没有！这不叫混蛋叫什么？」 没有吼，但就是忍不住的衝。 「你又不了解他，凭什么这样说他？我再说一次，他才不是什么混蛋，他是我珞恩星的男人！」 像是再也忍不住，她走上前来仰头直视着我大声的说，怒气让她的眼睛闪闪发亮，而原本白皙的双颊，也因此微微氾红，一张小脸因为怒意，竟美丽的让我移不开眼。 不过，她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也是因为那个混蛋，一想到此，我的心不禁又往下一沉。 而她那句『他是我珞恩星的男人！』就像是重播键坏掉一样，在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一声大过一声反覆的回盪着。 我真搞不懂，我不过是喜欢一个人，但是我对她的心疼竟会直往心里去，鼻头也直发酸。 我真的搞不懂，我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娘们似的，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忍着不去红了眼眶。 那因为捍卫爱情，而透露着坚定的眸子，刺的我无法继续直视，我转过身，大口的深呼吸，平復着情绪。 「…对不起。」她叹了口气。 用手抹了抹脸，重重的吐了口气后，我再度转过身，看着她。 「告诉我。」 「？」 「告诉我那个男人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全都告诉我。」 我的眼里也透露着坚定，跟她不一样的是，她是在捍卫爱情，而我却是在【争取】。 既然无法承受，那就面对吧！ 虽然珞恩星投出的直球已经变成触身球，我承认，我差点就夹着尾巴逃跑了。 但是！ 为了证明我不是娘儿们，只会没用的哀悼着我那未萌芽就死去的爱情。 倒不如鼓起勇气去接那颗来势汹汹的触身球，双手接不住，我就用身体去挡，身体挡不住，我就用毅力去撑！ 她轻咬了下嘴唇，眉头轻皱，像是在犹豫，终于，在又叹了口气后，她说：「好吧，但换个地方吧，我想，你们的店门口应该不是聊天的好地点吧？」 虽然已经快十点了，但街上来往的人仍然不少，更不用说那个老是有事没事、就晃到窗户边一脸鬼祟的林群了。 今天把最后结帐报帐的工作交给他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也好，那要去哪？上次那个公园？」 「嗯。」她弯腰将寞寞抱起。 看着珞恩星骑车离去的背影，我竟有一种将要失去她的感觉… 虽然，我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她。 自嘲一笑，我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家去。 到家后，我不急不徐的洗了个澡，换上白色短上衣、牛仔裤，再套上一件淡蓝色格子的衬衫。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拍了拍镜子，说：「笑一笑，没那么惨对吗？」 试了许久，直到镜子里的男人百般不愿的扯唇一笑后，我才拿着钥匙出门。 第十章 煎熬 中 当我到达公园时，珞恩星已经等在那儿了，跟着寞寞一起。 我走到上次的长椅旁，她抱着寞寞用手抓起牠的前脚，向我挥了挥，「嗨～一个人吗？这里还有空位喔。」 很可爱的笑容，很无辜的寞寞，很俏皮的画面，但我的嘴角就是无法上扬。 我摸了摸鼻子在她身旁坐下，想说话，却像有刺卡在喉咙间似的，挤了半天，也只挤出两个字。 「说吧。」 「…」 突然，两隻手抚上了我的脸，她将我的脸扳正，面对着她，「难道你不知道别人在说话时，不看着对方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能傻傻的看着她，不知对看了多久，我终于回神，犹豫了会儿后，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其往下移然后放开。 「知道了，我会看着你的，你说吧。」 看她一脸认真，我心想也许她也抱着跟我一样认真的心情，不过，还是不禁会想… 你，究竟可以对我残忍到什么样的地步？ 收回在我身上的视线，她抬头望向夜空，缓缓的道出那我想听却又觉得刺耳的一切。 －－－－－－－－－－－－－－－－－－－－－ 「…大致上就是这样了。」当她讲完所有的事，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 相较于我的煎熬，寞寞则是百般无聊的打着哈欠，而牠的小脑袋瓜也正不受控制的点个不停。 应她的要求，我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她。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样做的我有多痛苦。 身为旁观者，她所有的情绪我都尽收眼底，即使是不经意、一些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细微表情，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快乐、甜蜜、难过、委屈、心酸，也许她真的是有感到快乐的，因为她微笑的次数多过于皱眉头的次数。 不过，有一个情绪我不太懂，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我看错？ 据我的观察，她有几抹笑显的不太一样，除了喜悦…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东西，那个莫名的东西，让她的眼睛与小脸都充满了笑，使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我很认真的去思考这件事，去揣测去设问…最后似乎得到了一个仍然让我感到疑惑却很有可能是答案的答案。 我想那些不太一样的笑容，可能是—— 幸福吗？ 不过，那却是我最怀疑的部份，因为这样的爱情，怎么可能会有幸福可言呢？ 真的不懂。 「你怎么了？」她的小手在我眼前挥了挥。 「没事。」极限。 我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点十五分了，好晚。」 「嗯，是啊，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珞恩星低头，用手指戳了戳在她腿上睡的四脚朝天的寞寞，不过，小傢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仍然睡的香。 我盯着手机，思绪一团乱，喉咙是乾的，心是苦的。 「我该走了，你也快点回家休息吧。」 将手机收起，起身前，我故意使劲摸了摸寞寞，这次牠醒了，牠半睁着眼，似乎对于打扰到牠睡眠的我，有些不满。 牠那明显有着怨懟的眼神，很逗趣，换成平常的我，一定会笑出来的，但现在的心情却完全不对。 珞恩星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她仍然坐着，只有点了点头。 在走到第三步时，我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她，说：「不要让我遇到那个人，不然我一定会狠狠的揍他。」话说完，我加大了步伐离开了公园。 虽然透过珞恩星的嘴来了解另一个男人，让我很不是滋味，但也因此让我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 那傢伙果然是个混蛋中的混蛋！ 第十一章 煎熬 下 也许是太不爽，原本要二、三十分鐘的路程，硬是让我缩短到十五分，停好机车后，我在租屋处楼下的楼梯间坐下。 不抽烟的我，突然好想知道一根烟是不是真的能让人脑袋清醒，是不是真的可以让我获得短暂的平静？ 但也仅是想想，不抽烟是我的原则。 「也没有酒…刚才经过7－11时应该买的…嘖。」觉得鬱闷。 低咒一声，脑海里不禁想起珞恩星的脸，以及她刚刚说过的话－ 珞恩星说他们认识的第七天就在一起，而在第十天就知道他另有女友，而她是第三者。 知道他有女友，却还是对他死心蹋地？难道那个混蛋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控制了珞恩星不成？ 她说，她本来是来高雄找朋友玩的，一时兴起接下朋友在诚品书店代班的请求，却因此遇上了他，所以，她决定不走了。 原来她当初不肯说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傢伙啊！ 她说，虽然情人节或是重要的节日，他都不一定会在身边，但是她的生日，他却从来不曾错过。 哼，只要记得她的生日就满足了？傻瓜！ 她说，他有时会消失好长的一段时间，他很忙，但真相却是带着他的女友出国渡假，但她并不怪他，因为，他一回台湾，第一个想的见的都是她。 混蛋、王八蛋、杀千刀的！ 他到底是给珞恩星下了什么蛊啊！为什么她要这么委屈自己！？ 她说，虽然常常四、五天都看不到他，但只要接到他一封简讯、或是一通电话，她就很开心了。 靠！光靠简讯和电话是有什么用！？ 声音是摸的着、抱的到吗？她又不是在跟手机谈恋爱！ 她说，他很讨厌狗，不准她养狗。 但是，为了填补他不在身边的那一点小空虚，她跟他争取了好久，最后，她决定反抗一次，瞒着他买下了寞寞，这是她第一次不听他的话。 又是因为他！ 就是因为他，她才会一个人蹲在大雨里看着寞寞发呆，我想当时应该有很多人都以为她是疯子吧？ 毕竟，我当时也以为她是不是有病… 「可恶！」一想到当时她那孤独的背影，一想到当时她有可能遭受到的恶言，心不禁又是一拧。 她说，下个月五号就是他们交往一週年纪念日，不过，他却没空，因为他要跟他女友以及她的家人一起出去吃饭。 我清楚记得珞恩星在说这段话时，嘴角那藏的不是很好的一丝落寞，但她仍然笑着：『虽然失望，不过，我相信，第二个週年纪念日，我们一定会一起过的。』 她应该是在逞强吧？ 当时的我真的好想用力的把她抱进怀里，不过，我忍住了。 「傻瓜、傻瓜、傻瓜！你这个大傻瓜！」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语气里是满满的心疼。 「你这个垃圾！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不然我一定会揍到你妈都认不出你！一定会！王八蛋－你听到了没有———！」 我像是个神经病似的，把满腔的不满与愤怒朝着夜空大喊着。 咚的一声，一个宝特瓶准确无误的k中我的头。 「三更半夜在那边发什么疯啊！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一个欧巴桑抖着双下巴，一脸怒意的骂完后，碰的一声狠狠的关上窗户。 我一脸无言的将宝特瓶捡起丢进一旁的垃圾分类箱，然后转身上楼。 摸了摸被宝特瓶打到的地方…斯！好痛啊，靠。 「干、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跟你没完！」 第十二章 觉悟 礼拜天，美好的星期日。 在老闆的坚持下，我终于排休了。 漆黑一片的房间，是我睡觉时的习惯，浅眠的我不容许有一丝光线。 在床上翻了个身，我推测着现在的时间。 「唔…」虽然想再继续挣扎，但是清醒指数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 最近睡意少的可怜，夜里总是难以入眠，即使好不容易入睡，睡眠品质也是差的可以。 叹了口气，我翻开被子，右手往旁边一探，手机显示的时间刚好是十二点整。 「十二点…比我猜的时间晚了些。」 拿着手机我起身下床拉开了电脑桌后方的窗帘，温暖的阳光顿时洒满了整个房间。 我住地方是位于巷子里有五层楼高的旧式公寓，一楼是房东开的早餐店，而其他四层也都是房东的。 每一层楼都有两个出租套房，扣掉一楼，二楼到五楼总共有八间出租房。 我住二楼，房东是一对老夫妻，他们的儿女都定居在国外，一年里大概回来个三﹑四次，每次回来也都会带孙子回来看他们，算是感情还不错的一家人。 这对老夫妻也着实是好人，从我入住的第一天起，每天早上，我的门口总会摆着一份热呼呼的早餐，不过，这份招待是每个房客都有的福利。 要不是之前也看到对面房门口也摆着一份，我还以为是自己长的比较帅才有的优待，呵呵。 「喔，今天是汉堡。」当然，今天也不例外。 关上门往地上一坐，我大口大口的吃着已变成午餐的早餐，脑袋还是有一点顿顿的。 喝了一大口奶茶，脑袋似乎正在慢慢恢復运转，这时候我注意到手机上面的日期，「啊，对啊，是今天…」 我今天跟珞恩星有约。 上次的公园之约结束后，我以为我们又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也以为这次的尷尬会是之前的好几百倍，甚至以为那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见面。 不过，出乎意料的，在知道了所有真相后，我的心情反而平静许多，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似乎没那么严重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虽然还是会难过，但是该怎么说呢…这么说吧！ 在知道珞恩星与那个男人之间的事之前，我彷彿是在雾里摸索着方向，但在知道所有的一切后，我的眼前突然豁然开朗，那白雾在一瞬间都散的一乾二净，也因此清楚的看见了自己该前进的方向。 可以说是有了明确的目标吧，不再只是漫无目的的前进。 那种豁然的心情，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就像是…嗯…像是一种觉悟的心情！ 觉悟。 许多想不通的事，许多无法理解的事，似乎都有了显而易见的答案，即使还差了一点点，但只要我踏出那一步… 我想那答案，应该不会太远。 即使那答案可能会令我无法承受﹑会令我想要去死。 但是，我想这些都无关紧要了吧。 此刻的我只知道，不做就会后悔！不试就会后悔！ 而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后悔。 第十三章 恋爱运果然就该看看星座运势什么的 因此，我踏出了那一步，而那效果却意外的好，因为我跟珞恩星的关係有了很大的改变。 在公园之约后的三天，我主动联络了她，明白告诉了她我的心情，明白告诉了她，想守护她的心情。 虽然她带着像是困扰的表说我这个备胎的希望很渺茫，但我却很坚定的说出了『没关係』。 对于我态度的转变，她好像有点意外，不过，除了皱了皱她那好看的眉以外，对于我的坚持也拿我没办法。 也幸好她没有跟我嘻皮笑脸，我都已经坦然了我的心情，她要是再用那种玩笑、甚至是同情的态度敷衍我，那对我不是好意，而是彻底的污辱了我的心意。 彻底的污辱了我带着觉悟的心意！ 我承认我没有那种『放手也是一种爱』、『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的那种伟大情操。 我想拥有她﹑想把她抱在怀里﹑想跟她一起散步约会、吃饭…等等，这些念头一直都没有淡过。 想什么就做，只求不后悔，既然她的心里已被佔去，那我就努力让它空出来。 将一切都说开后，那一天我们彷彿才真正的成为了朋友，是的，像朋友。 我们见面的次数增加，会讲讲电话，夜深时偶尔也会传传讯息，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话题变多了，分享的事物也变多了。 相较于之前带着些许的陌生感，现在的我们变的很自然，那种感觉我很喜欢，因为感觉自己更靠近她了，也知道了许多关于她的事。 我对她不再是一无所知，这一点，我很开心。 今天晚上，我们约好在她下班后一起吃宵夜，并帮寞寞洗澡。 前天她的手不小心被压伤，右手有点使不上力，偏偏她又倔强的很，就是不花钱、硬是要自己帮寞寞洗，看不下去的我只好揽下这个任务。 一想到她嘟着嘴一脸不服输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放下手机，边吃着汉堡边走到电脑桌前坐下，打开了电脑按照以往的习惯，我准备去看今天的星座运势。 虽然说并不是全然的很相信这种东西，但是那种''看看也好quot;的想法，造就了我一天不看就浑身不舒服的怪习惯。 不过庆幸的是，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我当天是否出门的兴致，不过心里多少还是会在意啦，嘖嘖。 「真的假的…」我皱着眉，看着电脑萤幕上关于金牛座今日运势分析的结果。 金牛座的你ヽ（???）ノ 今日好运指数★★ 坏运指数★★★★★ 金钱－普通。 贵人－普通。 健康－要小心感冒之类的小病痛。 工作－似乎可以小小的休息一下。 人际关係－普通。 恋爱－有伴侣的你恋情将有持续升温的趋势，单身的你今天将会有意想不到的发展！ ps.单身恋爱运大兇⊙▃⊙ 「单身恋爱运大兇是什么鬼？看了就不爽。」将最后一口汉堡塞进嘴里，再看了一下fb后我就把电脑关了。 距离晚上十点还很久，现在要做什么来打发时间呢？ 想了想，我决定约胖虎去梦时代看电影，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今天好像也休假的样子。 第十四章 豆皮爱好者 「反正也不知道要干嘛。」耸了耸肩，按下扩音键我打给了胖虎。 『喂？你还在睡喔？睡屁睡。去看电影啦！嗯…好，那两点在梦时代门口见，蛤？皮卡丘？靠！都几岁了！再说啦～掰。』 「皮卡丘咧…他要看应该也是看小叮噹吧，因为他是胖虎啊！哈哈哈。」我有点啼笑皆非的走进浴室。 －－－－－－－－－－－－－－－－－－－－－ 结果，莫名其妙的，我们还真看了神奇宝贝的剧场版。 胖虎一直兴奋的叫个不停，连坐在我们后面的小学生都一脸厌恶，而当时我手中的爆米花已经拿的跟脸差不多高，实在是有够丢脸。 「言恩，这次的剧场版真是他妈的好看耶！你说对不对？」 胖虎似乎还兴奋未退，他的胖脸简直能用闪闪动人四个字来形容。 我瞪着他，脸上有着三条线，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僵硬的点了点头，说，「嗯，是啊，真是他妈的好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胖虎一脸笑意的问待会要不要去逛逛六合夜市，我点头说好，看着他那彷彿掉了好几公斤，步伐轻盈的像要飞起来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是在发什么神经。」胖虎转过头来，问道。 「喔，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好可爱。」我翘起小指，朝他眨了眨眼，故意逗他。 「…莫言恩，我就知道你暗恋我，我早看出来你最近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 胖虎瞇起眼睛，摇了摇食指，一副他早知道的表情，「不过，很可惜，你没胸没屁股头发又不飘逸，不是我喜欢的型。」他似乎一脸遗憾。 「张、建、成，我看你是想死！」我将小指换成了中指，一脸杀气的瞪着他。 「放心，我以后还是会对你这么好的，绝对不会因为你跟我告白就不理你的。」胖虎边说边后退。 「你完蛋了你！有种就给我站在原地！」想不到竟然被胖虎给将了一军，我一脸兇狠的追上去。 「就当我没种好了，哈哈哈—」 胖虎边回边跑，我们两个像是屁孩一样，一路大笑的互相追逐着。 －－－－－－－－－－－－－－－－－－－－－ 跟胖虎逛完夜市后，大概九点半左右我打电话给珞恩星，问她想吃些什么，想说直接从夜市买过去就行了。 在买了一些滷味、水果以及两大杯的红茶冰后，我来到了她家楼下，虽然知道她家，但是今天可以说是第一次正式要quot;进去quot;她的家。 我拎着食物站在机车旁，心里有点紧张。 只是要一起吃宵夜，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哈囉，你等很久了吗？」十点零五分，珞恩星带着一脸笑容现身。 「咦？喔，没有，我也才刚到。」我哈哈的笑了两声，晃了晃手中的食物，「饿了没？」 「那还用说吗！」珞恩星拿走我手中的滷味，往里面看了看，「太好了，你有记得买豆皮。」她抬头笑说。 「你都特别交待了，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很喜欢吃豆皮？」早知道就多买一点。 珞恩星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然后，娇笑一声的说：「是寞寞喜欢吃，走吧！」 「啊？！」呃，果然是怪狗，竟然喜欢吃豆皮？我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第十五章 被咬了… 「你们这里还有电梯啊？还挺方便的。」 在大概能容纳四﹑五人的电梯里，我看着贴在一旁的租屋生活公约问道。 「有电梯不是很普遍的事吗？你住的地方那边没有？」 我摇头，「不过，我住在二楼，也没什么太大的不便就是了。」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五楼。 她率先走出电梯，「我这个人很懒，我无法想像没电梯我要怎么活。」 「没那么夸张吧你！」 我挤眉弄眼的看着她，像是被我的表情逗笑，她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推了推我说当然是开玩笑的。 她住的地方还不错，也是总共五层楼，不过这里的套房比较多，一层楼有三间房，环境安静也很乾净。 珞恩星拿出钥匙打开了一间白色的房门，在门口摆出了像是服务生招待的样子，调皮的笑着，说：「欢迎你喔。」 门一开，首先看到的就是寞寞那可爱的身影，牠摇着尾巴跑了出来，看到我牠歪了歪头，像是有点疑惑，在确认了我的味道后，牠在我面前坐下，抬头望着我。 见寞寞直盯着我，我指着牠，问道：「牠这是什么意思？」 「嗯…我想牠应该是在跟你撒娇吧。」珞恩星看了寞寞一眼，有点不确定的说。 「你就抱抱牠吧，除了我之外，牠可是从不曾跟人撒娇的喔！」珞恩星走进屋里，将食物放在矮桌上。 「…」 是这样吗？ 我看着牠而牠也看着我，我就这样提着水果站在门口，跟牠大眼瞪小眼，呃，好吧，也许牠对我感觉还不错？ 我将水果和红茶冰递给珞恩星，蹲下身将寞寞抱了起来，「嗨，一阵子不见，你似乎长大了呢。」 看着牠那圆滚滚的大眼睛，不禁心想这傢伙怪虽怪，其实还挺可爱的嘛。 这时寞寞用牠的前脚碰了碰我的脸，见状，我笑着说：「呵呵，你真的在跟我撒娇吗？」 我忍不住将脸凑近牠的小脸蹭了蹭，不料，牠像是等待这机会已久似的，小嘴一张便朝我的鼻子咬了下去… 我吃痛一声，忍住把寞寞从手中狠狠丢出去的衝动，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把牠放到地上，你这隻畜牲！ 我的眼神彷彿想把牠砍成十八块，而牠则是无视我的视线，用后脚抓了抓痒，临走前似乎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像是在说—【啊啊，你果然是那个笨蛋。】 看来这傢伙似乎长越大本性也就越明显了，你这隻邪恶的东西！ 「怎么了？」刚去了一趟厕所的珞恩星，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是在想要不要脱鞋子。」我瞪着那隻捱在珞恩星脚边，正一脸享受着主人抚摸的臭狗，咬牙切齿的说。 「都可以啦！这种小事不用在意，啊，卫生纸没了呢。」她在小客厅里转了转，「这样待会吃东西沾手时多不方便啊。」 「卫生纸？不然我去买好了，刚刚好像看到附近有间7-11。」原本要脱下的鞋子又穿了回去。 「麻烦你真不好意思，谢谢你喔。」她一脸歉意的说，接着将电梯的感应扣给我，我说了声马上回来便下楼去了。 第十六章 我想揍你很久了！ 超商的距离并不远，于是我决定用走的，摸了摸有些发疼的鼻子，心情有点小不爽，「寞寞竟然咬我…那张脸果然是骗人的。」 由于太专心想着那隻臭寞寞的关係，以至于没发现我的前方有人，一阵碰撞差点跌个狗吃屎，我连忙向对方道歉，但对方只是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 转头看了一下那离去的背影，似乎是个身穿深蓝色西装的男人，个头比我高上一些，从对方的侧脸来判断应该长的不差，咦？我管人家长的怎样干嘛！ 再过一个路口，就到7-11了，想到珞恩星还在等，我加快了脚步。 拿着卫生纸，我在超商门口传了封line给珞恩星问还有没有缺什么，不过她却没有回，连电话也没有接，也许在忙吧？我收起手机走人。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本来心情极好拋玩着卫生纸的我，却因为前方打开的门而停下了动作，「咦？我门没有关好吗？」 不对啊，我出门时明明有关门，难道是珞恩星知道我要回来了？ 带着疑惑，我慢慢走近那扇此时正大开着的白色大门。 当我伸手正要握住门把时，一道黑影却窜了出来，然后是一张陌生与另一张错愕并佈满泪痕的脸。 因为那件深蓝色西装，我认出了那张陌生的脸，是刚刚在楼下不小心撞到的男人，这次总算看清了他长相，带着金框眼镜，长相虽谈不上是俊美，但也算是浓眉大眼，是那种邻家大男孩属于阳光笑容型的。 「你是谁？来找恩星的？」陌生男人用一种非常不善的眼神打量着我，那种眼神令我非常不爽。 我压抑着心里的不悦，看向珞恩星：「他是你…朋友？」 珞恩星张了张嘴，彷彿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我再笨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我的视线扫过她那红肿的双眼、有点凌乱的上衣、以及紧紧抓住那男人衣角的小手… 难道…！ 心中已有答案的我，怒意逐渐高涨，像是知道我的想法，珞恩星苍白着脸对我摇了摇头。 像是不满被忽视，陌生男人语气不悦的瞪向珞恩星：「这个男人！」他指着我说，「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 「不是的、你不要误会！」 我可以感受到珞恩星此时语气里的害怕，她摇着头看向那男人的眼神是如此的令人心疼，她的手甚至在发抖！ 「原来我打扰到你们约会是吗？」男人用力的甩开珞恩星紧抓住他衣角的手，还推了她一把。 「喂！你不要太过份！」看不下去的我，忍不住上前抱住差点跌倒的珞恩星。 看着我们，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口头上说有多爱我，私底下还不是背着我跟别的男人乱来。」 男人的一字一句彷彿都像是一把刀似的，每说一句，怀里人儿的小脸就白一分，感觉的出来珞恩星拼命的想解释，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看在眼里的我心痛的好像要裂开了似的。 我瞪向那个男人，这种烂人到底哪一点好？值得珞恩星这么死心踏地的对他？ 难道真的是爱到了就会鬼遮眼吗？ 男人那轻视的眼神，让我的忍耐与理智都断了线，先将珞恩星护在身后，然后我走到那男人的面前抬头迎视他。 很多事都可以忍，但要是心爱的人在眼前被人家糟蹋，还能忍的话— 那就不是男人！ 男人一脸不屑的看着我，问道：「你想干嘛？」 「想干嘛？」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说，「也没什么，只是想说句话。」 「跟你很熟？」男人挑眉问道。 这张脸真是越看越讨人厌，我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想揍你很久了！」 「言恩、不要！」 身后传来珞恩星惊恐的叫喊，但此时的我只想把眼前那张可恨的嘴脸给揍扁！ 第十七章 揍死你这个王八蛋 珞恩星的尖叫声、我与那个男人互相叫嚣的声音、衣服被扯破的声音... 老实说我是有想停下来的，但是，我感觉我的脑子在发热、我的心在狂跳、我的思绪在爆炸、就像是身体有了自主权似的— 我停不下来。 我与那个男人从外面打到了里面，被我们波及的屋内一片狼藉，打翻的桌子、歪斜的沙发、破碎的花瓶、散落一地的百合花。 在那象徵白洁的百合花上则沾满了褐色的滷汁、冷掉的滷味以及寞寞最爱的豆皮。 「不要打了、我拜託你们不要再打了！」珞恩星在一旁哭喊着。 可能是愤怒使我的肾上线素激增了不少，也也许是第一拳让我得到了先机，这场战斗一开始就佔了上风，而那种感觉很爽、让我欲罢不能。 此刻我压在那男人身上，一拳又一拳，什么留情、下手要知轻重什么的、我都通通拋在脑后，此时我的眼中只有他可憎的嘴脸！ 似乎是找到了机会，男人开始反击，他用膝盖给我重重的来了一下，腹部一阵剧痛，我吃痛的往后退。 「你这狗娘养的！」男人从地上爬起，吐了口带血的口水，然后恶狠狠的瞪着我：「你是不是真的找死？」 「在我看来...你会先死。」我抚着肚子，怒意没有减少。 看着他那已经脏到不行的西装、飞的老远的金框眼镜﹑被我扯破并沾满血的衣领…还有那自以为帅气的脸上也都是我留下的战绩，最重要的是，那讨人厌的笑容也被我打掉了！ 他看起来越惨，我就越爽，「呵....」。 看见我笑，似乎让他很火大，只见他脱掉了西装外套，挽起了袖子，抡起拳头就朝我衝了过来，我以为自己可以帅气的躲开，结果事实证明，打斗中帅气的闪躲方式仅存于电视中。 结实的挨了一拳，我有种眼冒金星的感觉，甩了甩头，我大吼着向他衝去，像抱树干那样抱住他的腰，往他身后的墙壁撞去，凭着印象中漫画、电影里那些打仔干架的样子什么招都使出来。 其实，我除了国中小屁孩的那种打架外，出社会到现在根本就没有用过拳头，现在这场初体验，完全是处女秀。 不过，男人间的决斗不就是这样吗？ －－－－－－－－－－－－－－－－－－－－－ 我像是发了狂似的拼了命的揍他，脑袋里闪过的都是那佈满泪痕又苍白的小脸，我恨、我好恨，为什么我就无法保护她呢? 寞寞躲在客厅的角落，小小的身体发着抖，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害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男人用力把我踹开，不甘示弱的给了我一记左拳、右拳、趁我没站稳之际，他揪着我的领子，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右拳连击。 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的晕眩更甚，脑海中珞恩星的脸孔先是模糊了一下，然后浮现的是寞寞那可爱又可恨的小脸... 看到牠，我笑了，难道这傢伙是来帮我加油的？ 第十八章 当我是死人吗？你跪个屁啊！ 「笑？很爱笑是不是？好啊，我就看你多会笑！」 男人放开了我，他左右看了看，无视于央求停手的珞恩星，他的视线停在墙角的小玻璃柜子，里面摆的是珞恩星喜欢的陶瓷娃娃、玻璃杯与未使用的花样图案的花瓶。 男人的视线在花瓶上停住，他先是笑了笑，然后朝玻璃柜走了过去，像是明白了男人的意图，珞恩星挡在他面前，拼命的摇着头：「够了，求求你住手吧！」 「滚开！怎么，看我修理你的小情人你很难过吗？」 被男人用力推开，珞恩星惊呼一声跌倒在地，手掌也因此被地上的花瓶碎片给割伤，皱着眉看着手掌正开始渗血的伤口，她咬着唇似乎强忍着疼痛。 像是没看到她受伤一般，男人冷哼一声，继续往玻璃柜走去，他打开了柜子拿出上面有着粉色玫瑰花花样的花瓶，边拋着花瓶边转身向倒在地上的我走来... 「求求你不要这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跟他见面了，求你住手吧！」珞恩星弱弱的声音从男人的身后传来。 男人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双膝跪地的女人，他转身走到她面前，不悦的脸上带着一点惊讶：「你竟为了他向我下跪？」 男人的话让珞恩星浑身颤了一下，她慢慢的抬起头，水雾瀰漫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用着发抖的声音说：「求求你...放过他。」 这时，原本躲在一旁的寞寞突然跑到珞恩星的脚边，牠紧靠着她，虽然浑身抖个不停，但还是勇敢的朝男人发出警告的低吼声。 男人绷着一张脸，嘴唇紧抿，看着珞恩星的目光似乎有一点动摇，但他当看到寞寞后，怒气再度回到了他的眼中，「为了那个男人，你拒绝我、还不顾我的反对买了隻畜生！你说你有什么脸求我！？」 勉强从晕眩中回神，我靠着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正好看到珞恩星正在向那个男人下跪，我生气的大吼：「当我是死人吗？你跪个屁啊！还不快给我起来！」 彷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才勉强稳住脚步艰难的走了过去，在经过那男人身边时我对他说了声滚开。 见他不理只是瞪着我不吭声，我不耐的撞开他，一脸怒气的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女人，我伸手拉她，「还不起来吗！？」 「求求你...狗我会丢掉，他...我也不会再见了。到此为止好吗？」推掉我的手，珞恩星强忍的泪终于再次溃堤，她的视线越过我，看向那个男人。 看着珞恩星那超出自己想像的低姿态，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拧住似的，又一阵晕眩袭来，身子晃了一下，脚一软单膝跪了下去，我用手捂着脸、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从指缝间看向珞恩星，我的眼眶竟然逐渐发热... 泪流满面的珞恩星、手掌被刺眼的红给佔据的珞恩星、跪在地上的珞恩星、苦苦哀求的珞恩星、好多好多平常我没看过的洛恩星，今天就像是大放送似的。 可是，这些珞恩星我都不喜欢。 我喜欢的是有着灿烂笑容的她，我喜欢的是带着一点寂寞的表情抱着寞寞玩耍的她、而不是眼前这个令自己感到陌生与无比心痛的女人！！ 第十九章 掛彩 「起来...」 咬牙忍着不适站了起来，我不顾珞恩星的反抗硬是把她拉起来，瞥见她的膝盖被花瓶碎片所割伤，顿时压抑不住怒气，向她吼道：「你有必要这样做贱自己吗？你跟他跪屁啊！这个人渣一点都不值得你跪！」 像是想把眼前的女人给骂醒似的，我将不满都吼了出来。 但她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娃娃般，缓缓的开口，一字一字的说道：「不管你怎么说，就算他真的是人渣，」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后，说：「我还是爱他。」 珞恩星抬眼看向因为她的话而明显僵住的我，再一次把我推开，她看向身旁的男人，说：「这样你满意了？」 男人没有回答，他朝着迟迟不发一语的我走了过来并拍了拍我的脸，说：「看见我的破鞋有多痴心了吗？可怜的孩子，看来你失恋囉！」 男人嘖嘖有声的摇着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珞恩星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站在男人身边，一双眼睛始终不去看我。 「你疯了吗？」我抓住男人的手，眼睛却看着她，像是在问她，又像在问自己。 「他说你是破鞋。你没听到吗？」 甩开男人的手，我走到珞恩星面前，像是要她在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你说说看，有哪个男人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女人是破鞋这种话的？你说啊！？」 那双始终闪避的双眼，终于映上我的影子，她的表情似乎有点复杂，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扎的我心疼，我期待着她会说出我想听的话，但她始终欲言又止，最后竟只是淡淡说了句，「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意外，她惹我生气的本事总是很厉害，为什么她那可爱的小嘴，总是要说出让人不快的话呢？ 「你们两个现在是在我面前难分难捨吗？」 男人边说边推了我一把，瞬间我整个火都起来，想也不想就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像是没料到我会有此举，男人愣了一会儿后，接着脸色大变，在珞恩星的尖叫声中，迎面而来的花瓶在我眼前放大了数倍－ 这边的骚动已经引起了其它住户的注意，有人甚至忍不住跑过来关心，不过，当对方看清楚屋内的情况时，当下吓白了脸立刻打电话报警去了。 好吵...好痛...好黑...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珞恩星呢？ 寞寞呢？ 还有那个男人... 我感觉到自己被抬起，耳边似乎隐约听到珞恩星的哭泣声、寞寞吠叫的声音、还有太多我不认识的人声，接着，我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 刺鼻的消毒水味，机器规律的运转声，人们交谈的声音，始终在耳边挥之不去的啜泣声... 那些声音由远而近、由模糊到逐渐清晰，一一传进我的耳里。 是谁，那是谁，有人在哭吗？ 感觉自己的眼皮就像是有千斤重似的，怎么样就是睁不开，在努力了几次后，终于，我成功睁开了眼睛— 「唔...」 首先映入眼廉的是一片白，接着是从头部传来的剧痛… 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 我的头现在是要爆开了吗？！！ 痛到忍不住又闭上了眼睛，这时，突然有人大喊我的名字并抓起我的手，我吓一跳，睁开眼看到的是胖虎那又哭又笑的滑稽表情。 「言恩啊————我还以为你不死也半残废了呢——」 胖虎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讨打的说着，但是他的眼泪看起来倒像是真的，此时水汪汪的掉个不停。 第二十章 值得吗？ 「想不到你哭起来还挺好看的嘛！」看着眼睛明显红肿的胖虎，我打趣的说道。 「去你的！你还有心情说笑？你都不知道当我看到你血淋淋的样子时，我都快吓死了！」胖虎粗鲁的擦掉眼泪，看着我说。 血淋淋？ 看着有点状况外的我，胖虎指了指我的头，说：「你的头都被打破了。」 摸到头上的绷带，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画面，我忍住疼痛，动了动身体，试着乔出让自己舒服点的姿势，「我在哪里？」 「还能是那里？当然是医院啊！」胖虎拉了张椅子坐下，并倒了一杯水给我，但他发现我躺着无法喝水，于是又贴心的帮我升高了床头。 我对他比了个姆指，不错，有当南丁格尔的天份。 「医院？」 喝了一口水，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渴，咕嚕咕嚕一下子就把水给灌完，还因此被水呛到，这一咳，又让我痛到恨不得立马死在床上。 天啊，我感觉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痛到像是全身骨头都要散掉一样，见我痛苦难当的模样，胖虎叹了口气，说：「兄弟，你是惹到谁了？怎么会被揍的这么惨？」 经过胖虎这么一问，画面在脑海里浮现，珞恩星、寞寞、以及与那可恶的男人所发生的一切，种种片段全都鲜明了起来。 等等… 「那个男人呢！？」我左右看了看，发现这是一间四人病房，隔壁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对面则是空床，难道他在别的病房？ 「什么男人？你是说揍你的那个人吗？」 「对，那个畜牲呢？」说到他，我气就又提上来。 胖虎皱了皱眉头，说：「他虽然也有受伤，但他不像你是被抬着进来的，所以，做完一些包扎他坚持不住院就走了。」 「走了？」 差距啊！我到现在还痛的死去活来，人家却只是来医院露个面就走了？ 可恶！低咒了声，自己也太没用，应该要把对方打到他妈都认不得才对。 胖虎似乎有点烦躁，听到他说了声烦后看向我问道：「你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有一个女孩抱着一隻狗在旁边哭的很惨，她是谁？你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吗？」 是珞恩星。 激动的情绪瞬间静了下来，她哭了吗？是为了我而哭吗？ 一想到她泪眼汪汪的样子，心就忍不住又揪起来。 她应该吓坏了吧，不知她后来怎么样了，还是跟那个男人走了吗？ 想到此，心，又苦涩了。 「...」 看着我不发一语的样子，胖虎没有继续多问，我们就这样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像是终于受不了，胖虎打破了沉默。 「为了一个女人差点连命都没了，值得吗？」 只是一句话，却压的我说不出话来。 是啊，值得吗？ 我也在心里问着自己。 第二十一章 父子 我在医院躺了很久。 这次的事情闹到父亲与母亲连夜从台中赶来高雄，看到母亲哭的那么难过，我好心疼，至于父亲，他始终绷着一张脸。 母亲是小学老师，父亲则是退役军人，父亲他们家可说是军人世家，从小就在爷爷严厉的教导下成长，印象中爷爷不爱笑，所以，我一直觉得父亲的臭脸应该是遗传自爷爷。 不过，显然出生在新世纪的我是幸运的，受到军人式教育长大的父亲，虽然不茍言笑，但从未给我施加过什么压力，也没要求我将来一定要在军旅上找出路，一切随我的意，给了我很大的空间，这一点，我一直是非常感谢的。 这天，是我出院的前一天，我尷尬的看着在我床边哭的乱七八糟的母亲，我笨拙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说：「好了啦，不是说没事吗？别哭了。」 「说那什么话！都受伤多久了？前天才给家里来消息，搞的你妈茶不思饭不想的，丢下工作就来找你，现在嫌她烦吗？也不想想她有多担心你！」 在母亲身后的父亲，一双虎目不怒而威，我在心里不禁抖了抖，顿时闭上嘴巴不敢再出声。 冷哼一声，父亲轻搂母亲低声安慰着，刚刚的怒气在接触到母亲后完全消失无踪，补充一点，我的父亲爱死我母亲了，每次看他从老虎变成小猫的样子，我就觉得很有趣，哈。 被父亲说动，母亲点了点头，用手抹去眼泪，她摸了摸我的脸，一脸心疼，说：「你看你，瘦了这么多，是都没在吃饭吗？还是高雄的东西吃不惯？告诉你，妈这次煮了很多你爱吃的菜，我把它分装在保鲜盒里，你想吃可以用热后配饭吃，另一个是我为你准备的便当，你等等，我去帮你热热。」 母亲向我温柔一笑后，走出了病房。 原本住在我对床的老先生，上礼拜出院了，隔壁依然是空床，病房里现在只剩下我跟父亲。 沉默无语。 为了避开这尷尬，我开始滑起手机，而父亲则是双手背在身后，不知在想什么。 最终，是父亲先开了口。 「…你这个男人也当的太没用了一点，没把握的仗就别打，要不也该对对方还以顏色，可是，现在却只有你落的如此凄惨模样。」 说到最后，父亲摇了摇头，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那么一丝戏謔。 被父亲洗了一把脸，我脸臭的像大便，想反驳，可是偏偏自己实力不如人是铁打的事实，只能冷哼一声哑巴吃黄莲。 「是为了什么而打架？」将一旁的铁椅拉开，父亲坐了下来。 「...」 「怎么，不好意思说？」父亲双手环胸，即使坐着，依然笔挺。 我抓了抓头，总觉得被打这种事除了丢脸，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一说的。 「让我猜猜，为了女人？」 「！」算命仙是你？ 像是被我的反应逗乐了，父亲浅浅一笑，说：「不错啊，小子，有我当年风范！」 拍了拍我的肩，父亲接着问：「被打成这样，却吭都不吭一声…是不是爱上了不该的爱人？」 第二十二章 自家人说什么对不起 靠！真神了！ 我看父亲的眼神从来没这么热切过，当什么军人，父亲应该去当算命仙才对！铁口直断啊！ 「哈哈，既然是为了女人，放心，父亲支持你到底。想当年我追你母亲的时候，打败的竞争者可是多到数不清，男人，就是该去争取所爱。」 呃，原来你感兴趣的是这种话题啊。 「...」一想到珞恩星泪眼婆娑的模样，我就又...唉。 「想聊聊吗？」父亲倒了杯给我，接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向父亲全盘说出，总觉得我似乎也得给自己这种鬱闷的情绪找个出口才行。 从开始到结束，我尽量平心静气的说着，而父亲则是不发一语。 「原本想好好教训他一下的，结果...嗯，如你所见。」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将水一饮而尽。 父亲看着水杯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将水杯放下，看着我说：「爱一个人没有错，被爱的那个人也没有错，我们只是顺心而为，爱了想爱的人。」父亲指了指他的胸口。 「心？」 我愣愣的重覆着父亲的话，手不自觉的摸向胸口，心吗？ 「眼神可以骗人，觜巴可以骗人，但是我们却骗不了自己的心，明知不可为，却还是去做了，明知没有希望可言，却还是选择放手一搏，这是为什么？」 我看着父亲，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无法违背心意而为，即使再抗拒，始终还是会照着心的方向走。心，它让你嚐到真的苦、真的痛、真的伤。甚至还会让你见识到何谓地狱，但是，心所带给你的，可以让你成长﹑可以让你变强﹑可以给你力量。」 父亲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说：「我尊重你的选择，重要的是，你认为她值得，那就别让自己留下遗憾。」 「你们父子在聊些什么？」 这时，母亲拿着加热好的便当走了进来。 「哪有说什么，不就说你儿子没用吗！打架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战斗能力，至少也要打个平分秋色，结果却被打的跟猪头一样。」 与在母亲进来之前彷彿是两个人，父亲冷着一张脸说着。 「胡说些什么啊你！你是把儿子当什么了？部落的勇士吗？真是的。」母亲给了丈夫一记白眼。 父亲轻咳一声后走出了病房，母亲将热腾腾的便当递给我。 「快趁热吃，我跟你爸下午还有事，就不留下来了。」 「知道了，不用担心我，放心去忙你们的吧。」 将铁便当盒的盖子打开，一股热蒸气翻腾而上，便当里满满都是我喜欢的菜，里面是我最爱的蛋包饭，蛋包饭上还用蕃茄酱画上了笑脸，以及【言恩、加油！】的字样。 不知怎么搞的，那字逐渐模糊起来，我想一定是刚刚热气的缘故，所以，眼睛才会如此酸热，努力的做着深呼吸，好想在母亲面前大口吃饭，并夸奖她的手艺一如以往，但是，手中的筷子就像是有千斤重似的，让我怎么都拿不起来。 这时，母亲倾身抱了抱我，说：「你慢慢吃，有空记得给家里打电话，或是回家看看，没事聊聊天也行啊，知道吗？」 我嘴唇紧抿，想说声好，话却哽在喉间。 摸了摸我的头，母亲穿上外套，转身准备离开。 「对不起。」微微颤抖的声音从我口中传出。 对不起，因为自己的衝动，而让你们担心了。 母亲在门口停下了脚步，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让我知道其实她并不好受，但她却头也不回的说：「傻孩子，跟自家人说什么对不起。」 随着病房门关上，我的眼泪也一滴一滴的落在那红色的笑脸上... 爸、妈，真的很对不起。 第二十三章 想见你 隔天，我出院了。 温暖的阳光亮的有些刺眼，随着一声叫唤，笑的跟痴汉没两样的胖虎跑了过来。 话说，这小子还挺让人感动的，自己受伤的这段时间，除了老闆，店里的同事里跑最勤的就属胖虎了，几乎天天来医院报到。 「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啊。」看着帮忙提行里的胖虎，我有感而发的说着。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才那么一会儿，胖虎额头已经沁出汗了。 「我说你啊，以后别再欺侮新人，这样你就是一个正常的好人了。」 「是又在说什么鬼话，什么正常的好人？我哪里不正常？你现在是脑袋受创后遗症发作吗？」胖虎摸了摸我的额头一脸夸张的说。 「去你的，你才有什么受创后遗症咧！」把他的手拍掉，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后又失望的放回口袋里。 半个月。 整整半个月，我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珞恩星的消息了，从那天以后，不要说电话，就连封简讯都没有，她整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似的。 嘖，连来探望一次都没有。 话虽如此，我也没勇气打给她，总是拨出了号码又按下取消，唉。 这时我注意到一旁的胖虎瞇着眼正一脸不善的盯着我瞧，像是再也看不下去，他撇了撇嘴，并在下一秒展开了攻击。 胖虎恶着一张脸朝我扑过来，他勾住我的脖子，一脸兇狠，说：「你又在想那女人了是吗？你为了她差点连命都没了！现在人都出院了，她却连通电话都没有，亏你还为她牵肠掛肚的！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还想她干嘛？莫言恩！醒醒好吗！！」 原本想朝胖虎的头狠狠巴下去的我，却在听到他的话后，无力之情油然而生，于是我放弃了挣扎，任由胖虎蹂躪。 我也想醒，真的。 －－－－－－－－－－－－－－－－－－－－－ 休息了一晚，隔天我就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了，老闆和同事还为我办了场庆祝出院的派对，说真的，还怪不好意思的，虽然还是高兴成份居多啦，哈哈。 试着过了几天没有珞恩星的日子，这几天，我努力的不去想起这个名字，努力的不去想她的笑容、她的样子、她的声音、她的一切一切...可是，今天已经是极限了。 越叫自己不要想，那股骚动就越强烈... 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被思念给淹死了。 收完店，我站在门口，看着手中的手机很是犹豫。 「烦！」 打还是不打？ 还是…不如直接去找她？ 看了一下时间，还没九点半，我记得她好像说过是十点还是十点半下班，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及… 不过，真的要去吗？ 迈出的步伐迟疑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因为我知道要是再不见她一面的话真的会疯掉！ 一想到能见到她，心似乎飞扬起来，脚步也更快了。 这个时间百货公司也差不多打烊了，踏进诚品的所在楼层，刚好看到书店的员工从门口出来，我让出了往电梯门的位置，看着迎面而来的男男女女，心情有点紧张，心想，马上就能见到珞恩星了。 直到所有人都搭电梯下楼走光了，我还是没看到她，疑惑的往已经漆黑一片的书店走去，贴在玻璃门上看了看，没半个人，应该是关店了没错。 「奇怪，怎没看到恩星？」 难道她今天没来上班？ 这一想才发现自己的疏忽，对啊，要是她没来上班、或是已经没在这上班了呢？ 「莫言恩，你真的是猪啊你！」这次不再犹豫，马上拨了那组自己迟迟不敢拨出的电话－ 其实心里很害怕打出去的号码是空号，也暗自祈祷着老天爷不要这样对我，幸好，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接通了。 响了很久，响到转进了语音，不死心的又打了几次，电话始终没人接，我失望的把还在响铃中的电话切掉。 「难道是睡了？」 不行，太不踏实了，既然这里碰不到人，那我就去她家找她！ 第二十四章 心疼你 虽然只去过珞恩星家一次，而且还充满了不好的回忆，但我还是把她家位置记的牢牢的。 把机车停好后，再试着打了通电话，结果还是没人接。 「算了，还是直接上去看看吧。」 一走进电梯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靠，味道浓成这样是什么情况…。 实在是受不了的我忍不住捏起了鼻子，一到五楼，我便快步走向珞恩星的住处，本来想敲门却发现门竟只是半掩着。 怎么没锁门？ 难道是遭小偷？ 一想到珞恩星可能出什么意外，心顿时凉了一半，我马上推开门走进屋内，却只见一片黑，凭着微弱的印象，我边在黑暗中摸索着电灯开关一边小心翼翼的前进，嘴里喊着珞恩星的名字，但始终都没有人回应，这样的氛围让我很是不安。 「啊，找到了。」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开关。 啪，屋内顿时大亮，先是适应了一下亮光后，我才慢慢的睁眼。 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圈，终于在屋内的角落发现了那娇小的身影。 「恩星！」 我跑到她身旁，发现跟平常亮丽的珞恩星完全不同，此刻的她披头散发斜靠着墙坐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长版上衣，光着脚，从脚底板的脏污程度看来，想必屋内应该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 在她的周围有不少东西围绕着，呕吐物、酒酒酒﹑还是酒！ 啤酒的空罐真的不夸张，已经快变成一座小山，至于酒瓶，可能才刚开始喝，所以只有两瓶，加上她手中已喝一半的，共三瓶。 也许是关心则乱，直到现在我才闻到珞恩星身上那股浓浓的酒臭味，皱起眉，我想起了进电梯时那呛鼻的味道，难道是她出去买酒？ 「怎么会喝成这样...唉。」 我蹲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小声喊道：「恩星？你听的到我的声音吗？恩星？」 曾经因笑容而闪闪发光的小脸，如今了无生气，就像苍白的白纸失去了生命力，眼窝下还可看见淡淡的阴影，连黑眼圈都出来了，她是都没睡吗... 小嘴也因为失去了润泽，而显的有些乾裂，用手指轻轻划过那充满憔悴的脸蛋，我的心拧成了一团，这段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将她手中的酒瓶拿开，我将她抱起。 一近身，她身上那股酒臭味扑鼻而来，叹了口气，真的很心疼。 我把珞恩星抱进房间并将她轻放在床上，近看才发现她的脸上佈满了泪痕，我俯下身抹了抹那已半乾的泪痕，不禁想着她是为何而哭呢？ 都瘦了...怎么都没好好照顾自己？难道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我也真傻，怎么会以为她会在乎我的心疼？呵。」 确定她睡着后，我决定先去客厅收拾残局，当要帮她盖上被子时，却发现她的衣服上沾上了像是呕吐物的秽物，连大腿上也沾了一些，视线在衣服与大腿之间往返… 总不能让她这样又脏又臭的睡吧？ 第二十五章 色即是空 拉着被子的手停在空中，我陷入了天人交战。 想了很久，我放下被子，往床另一边的衣柜走去，打开衣柜，衣柜里的衣物被整理的井然有序，看的出来，珞恩星是个爱乾净的女孩。 也不知是跟谁说话，我说了声抱歉后便开始东翻西找了起来，先是拿了一件看的顺眼的红色短上衣，以及一条白色围巾，接着我打开了下方的抽屉，里面是排放整齐的内衣裤，停顿了几秒，我迅速关上抽屉。 「还是直接穿裤子吧！」随手拿了件棉质的蓝色小短裤，看着手中的三样东西，我做了个深呼吸后，关上衣柜。 转过身，走回床的另一边，我先是去了趟浴室弄了条溼毛巾，再走回珞恩星身旁，看着她，想着自己待会即将要做的事，不仅心跳加速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冷静﹑冷静！我必须冷静！ 我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两巴掌，努力将那邪恶的念头赶出脑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在一连串的自我催眠与心理建设下，我拿出那条白色围巾矇上了自己的眼睛，并紧紧的绑住。 其实，闭上眼睛就可以了，但是我信不过自己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最后还是决定矇上眼比较保险。 在鄙视过自己一番后，我开始有了动作。 吐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告诉自己可以做到，对，我可以的！ 缓缓的，我将双手朝床上的娇躯伸去，吞了口口水，深怕自己摸到不该摸的地方，确认过摸到的大概是什么部位后，才决定要往哪个方向移动... 就像是等待网路重新连线般的难熬，身上的汗也已经几乎浸湿我的背，我总算把珞恩星脱光并帮她擦澡成功。 现在，只剩帮她穿上刚刚拿的上衣与短裤就大功告成。 想到又要再煎熬一次，心里忍不住飆起一连串的脏话，唉，就当做这也是心的锻练的一种吧。 在像是网路又开始不稳般的满满不安感下，我终于帮她换好了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解下围巾，再次帮她盖好被子。 留了盏床头灯，我关上房内的灯走出房间，一到客厅，我身子一瘫，简直死在沙发上。 「靠！比打枪还累！」我闭上眼睛享受着此刻彷彿是劫后馀生的奇妙感。 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我重新面对起一片狼藉的客厅，嘖嘖，该夸她酒量好吗？竟然这么会喝？不知这是喝了几天才能让空罐累积到这种程度？ 嘖，算了，还是先收拾吧。 大概快一个小时，我终于把客厅整理乾净，除了将瓶罐分类装袋，我还外加扫地拖地，看着重新恢復原貌的客厅，一股成就感让我露出笑容。 「先把整理起来的垃圾拿去外面丢好了，不然，放到明天可能会臭掉。」 又休息了一会儿后，我拿起地上的两袋垃圾，准备走出去时，一抬头，却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傻了... 珞恩星不知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时的她，脸颊氾红，眼神迷濛，整个脸蛋红扑扑的，嘴角还掛着可爱的浅笑，她看到我，先是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爱的笑容又回到了嘴角，继续踩着不稳的步伐朝我走了过来。 随着我跟她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的眼睛也越瞪越大，突然，珞恩星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整个人撞进我怀里— 第二十六章 操！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两包垃圾又落到了地上，我两隻手僵在了身侧，怀中的人儿抬起小脸，给了我一个必杀指数满点的笑容，酒精的催化作用，让此刻珞恩星对我的杀伤力根本就是破表再破表。 我看向天花板，手心直冒汗，心脏就像是快从胸膛跳出来似的，我很想把怀中的人推开，但是我做不到...为什么呢？ 因为此刻的珞恩星，她该死的一丝不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天爷，祢难道不知道我刚才忍的有多辛苦吗？ 现在这不是在玩我吗！？ 真是非人处境啊，认命的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的眼睛慢慢往下移— 先是那有些凌乱的头发、笑的弯弯的大眼睛、因为酒精而红扑扑的双颊、可爱的鼻子、虽然有些乾燥此刻却红的诱人的嘴唇... 看着看着，我竟感到有些心猿意马，嚥了口口水，视线在脖子处打住，我用手抹了抹脸，在心里拼命的叫自己冷静。 冷静，莫言恩！ 难道你想趁人之危吗！？ 彷彿是想考验我似的，珞恩星不安份的扭动了一下，还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我痛苦的呻吟出声，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天啊！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行，不能一直跟她耗在这儿，我低吼一声后轻推开她，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去触及到她，用最快的速度衝进她房间，抓起床上的被子，二话不说的就又往客厅衝去。 失去支撑的珞恩星显得有些摇摇晃晃，看着那光滑的俏屁...喔、不！ 「操！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又哀嚎了一声，趁着她还没转过身的时候，我用被子从背后将她包了个结实。 突然被抱住，珞恩星似乎吓了一跳，她有点笨拙的转过身，由于她的手也包在被子里，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颗头露在被子外面，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摇头晃脑的看着我。 「…」好像小动物。 靠，这也太萌了吧！ 现在是逼着我把她就地正法吗？？？ 由于抱着她的关係，说我们是紧紧相贴也不为过，我紧抱着她，她似乎觉得这样有点难受，一直不安份的动来动去，每一次磨擦，我都想撞一次墙，抓紧被子，我看着她，说：「恩星乖乖睡觉好吗？」我用着像是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语调说着。 咳嗯，我知道有点噁心，但她现在根本就是小孩子啊！ 她的回应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傻笑。 「...」呃，好吧，看来现在应该是对牛弹琴的概念。 还是不要问好了，我微蹲下身，将珞恩星打横抱起快步走进房间，将她轻放在床上后帮她把被子拉好。 我眼明手快的将那想把被子拉开的邪恶小手拦下，脸冒黑线的看着她，天，我现在待的地方难道是地狱吗? 「听话，乖乖睡觉。」我摸了摸她的脸，坐在床边哄着她。 她看着我不发一语，只是一直哼哼哼的傻笑，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我轻笑出声，忍不住偷偷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说：「你怎么有办法这么可爱。」 她皱起了眉，从被子里向我伸出双手，用着娃娃音，说：「抱...抱抱...」 第二十七章 原来… 我愣了一下，看着伸向自己的双手，问道：「你是说...抱抱吗？」 怕她没听懂，我还做了个拥抱的动作，那模样说有多蠢就有多蠢。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边嘟嘴边撒着娇催促着。 我看着她，内心又是一阵挣扎，算了，只是个拥抱只是个拥抱… 谁知我一俯下身，珞恩星马上收紧了双手，我的脸颊瞬间贴着她的，突然的亲密让我僵了一下，好一会儿，我才迟疑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抱住她。 第一次的拥抱，我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珞恩星则是抱的很高兴，一直咯咯笑，大着胆子，我微微收紧了些，感受着她微高的体温﹑每一次的呼吸﹑那有点害羞的胸前柔软﹑以及她那嫩嫩的脸颊，我闭上眼，静静的感受着此刻的微小幸福。 「你真的瘦了...」 虽然我并没有抱过她，但是这感觉明显与记忆中的她不符，她真的好纤细，好像微微一用力，她就会受伤似的，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又经歷了些什么呢？ 不自觉的又叹了口气，总觉得我最近叹气的次数多到有点夸张。 对她的不捨，让我什么杂念都没有了，心里只有她，满满的她，想着想着不禁又抱紧了些，以前的奢望，现在突然美梦成真，我贪婪的抱着、贪婪的...想像着此刻的珞恩星是完全属于我的。 「杰...」 当我还沉浸在幸福里时，近在耳边的一个字，却让我整个毛骨悚然起来，那股寒颤彷彿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的感觉。 像是美梦被打醒。 我缓缓起身，拉开了珞恩星的双手，看着她好一会儿，我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轮廓，眼前这个人，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没错，是我最爱的珞恩星，可是，我怎么会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杰？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我讲的每个字都像是重感冒似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喉咙有火在烧，但却硬是从里面挤出了几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针在刺，而每一个字都沙哑的令人不舒服。 珞恩星半瞇着眼，笑了笑，坐起身又抱住了我。 「投怀送抱？」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被子滑落了些，我的手轻抚着她的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说：「可恶，小心我真的侵犯你喔...」 抱着她，情绪突然变的有点复杂，原来，在那天之后... 什么都没有改变。 第二十八章 压抑 「难道，在你的心里...就连一点点我的位置也没有吗？就算只有一点点？」胸口像是有块大石压着，是如此的沉重又无力。 「杰？」就像是给我的酷刑，心爱的女人在我的怀中撒着娇，不过，喊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再一次的。 「看清楚！我不是什么杰、我是莫言恩！」有点粗鲁的抓着她的肩，一直压抑的情绪，让我慢慢激动起来。 「...？」 珞恩星皱了皱眉，把脸捱近我，好一会，她摇着头，说：「不对..你是杰..是杰...」 说着说着，她又想抱我，这次我拒绝了她，我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突然间像是丧失说话能力般，嘴里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忍住，忍住，莫言恩，你一定要挺住！ 吐了口气，原本要从眼眶里氾出的酸，硬是让给我逼了回去，我将视线投向别处，不敢去直视那张脸、那个人。 珞恩星碰了碰我，我不理她，我现在很需要冷静，见我不理，她又碰了碰我，挫败的低咒一声，我回过头硬是挤出一丝笑容，说：「你快睡吧，我先走了。」 再不离开这里，我真的怕自己会疯掉。 再不离开这里，我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再不离开这里，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让眼泪乖乖的回去。 再不离开这里，我真的好怕会从此看不起我自己。 所以，我必须快点离开这儿，离开...她的身旁。 硬是把她压回床上，帮她把被子盖好后，关了床头灯起身就要离开，当我走到门边时，一个拥抱却又止住了我的脚步。 「恩星?」 感受到身后的柔软，与腰间微微发抖的双手，我惊讶中带着困惑，但那情绪很快被我压下，此刻的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快休息吧，我真的该走了。」我头也不回的说着。 「为什么…不碰我？」微弱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闻言，我握紧了拳头，没有回话。 「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她边说边慢慢的将我的身体转向她，她仰头看着我，整个人似乎清醒了许多，看着她的表情，我心想，她是早就醒了吗？ 还是，她一直在装醉？ 算了，是不是也不重要，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又开口，说：「看来，你还没完全清醒。」 珞恩星摇了摇头，她抓起我的左手，放在她粉嫩的胸上，带着娇羞的神情看着我，说：「我很认真。」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沐浴在月光下的珞恩星，那种闪闪发亮的矇矓，让她美的不可方物。 对于这种诱人的要求，我应该立马恶虎扑羊才对，我应该乐于接受，不应该有所犹豫才对，可是，为何我却感到— 如此的心痛？ 或许是因为— 我在她眼里看不到我所祈盼的东西吧...呵。 心里，有种某种东西被撞开敲开的感觉，手就任由她抓着，也不收回。 我的眼神大胆的在那迷人的曲线上游移，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我的眼里有着讚叹与惊艳，像是感觉到我与平常似乎有些不同的珞恩星，有点不安的缩了缩。 「你很美，真的很美。」 第二十九章 你把我当什么？ 停在她粉胸上的手开始有了动作，先是轻抚过她迷人的锁骨、洁白的脖子、小巧的耳朵，感受到珞恩星的呼吸开始不稳，而那像是花朵盛开般的酡红粉颊，彷彿是朵盛开的娇艷玫瑰，那么的诱人、那么的令人垂涎欲滴。 我托起她的下巴，深深的看着她，彷彿想望进她灵魂深处那样的看着，她的眼，映出了我的倒影，可是我清楚的知道— 她的心里没有我。 「你把我当什么？」看着她迷人的眼睛，终于，话出了口。 「！」似乎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到，珞恩星一脸莫明的看着我。 「你很美，在我心里，你该得到的是珍惜，而不是...作贱自己。」说到那两个字，我迟疑了会儿，但还是选择说完。 「作贱？你不是喜欢我吗？」像是无法接受我会说出这种话，她的眼里有着惊讶。 「看来…你对我的了解错的离谱。」我苦笑着说。 像是没料到我会拒绝，珞恩星的眼里有着狼狈，她咬了咬唇，撇过脸。 注意到她肩上起了鸡皮疙瘩，我越过她拿起被子披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个男人是这样爱你的？只想着跟你上床？」 珞恩星微颤，没有答话。 「你喜欢的他是这样，所以，你也自动把我归类成同类人吗？」我抚摸着她的肩，试着让她温暖些。 「...」 「在你心里，我就没有半点不一样吗？」 「不要说了。」珞恩星转过身。 「就不能...不把我当成某某某，就是我﹑只是我！一个全心全意用心爱着你的男人！莫言恩！」 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那道阻挡着所有情感的堤防，彷彿被冲毁了，对珞恩星的情感，现在只想一股脑的全部倾倒出来! 「我叫你别说了...」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在我心里，你是宝，可是，在那男人心里他把你当草！你知道吗？是任人践踏、不会低头看一眼的草！」 再也不想忍耐，今晚，就在今晚，我不会再忍耐了！ 「我叫你别说了！」珞恩星大叫的说。 「别说？为什么不能说？你在怕什么？是怕我说破那显而易见、但你却一直视而不见的事实吗？！」 嘴巴像是中了毒，完全停不下来，对着那背影，我痛苦的嘶吼。 「你不懂！他爱我！他是真的爱我！」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她有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虽然已经决定正面迎击，但是，心还是很痛。 第三十章 两个傻瓜 「爱？你说的是爱吗？告诉你、那不是爱！不是！」我就像一隻负伤的野兽，对着眼前的人张牙舞爪。 「别说了、别说了！」珞恩星摇着头尖叫着。 我扳过她的身子，故意大声的说：「在我眼里，他根本就只是把你当成睡过不用钱的...」 话还没说完，响亮的巴掌声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的话打住。 「叫你闭嘴，听不懂人话吗？」白皙的手掌正微颤着，倔强的眼泪则在眼眶里打转，看得出来珞恩星的强撑。 被打的地方很痛，但再痛也不比不上我此刻心中的痛，她难过我心疼，可是，如果让她难过的那个人是我，我根本想杀了我自己！ 虽然，看到她因为我而落泪，让我心痛到快死去，不过，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样了。 如果我不继续做点什么，我跟珞恩星之间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打吧，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开心一点，不过，话我是不会收回的。」 握住她的手，我能感受到在掌心中那小手情绪的波动，此刻的她内心一定很不平静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在那男人的心中...到底是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珞恩星抽回手，抹去眼角的泪，她忍着泪水，嘴唇在颤抖着，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了满满的…那是不甘心吗？ 「既然你很清楚，那你又为何...」 「我问你！感情是说收就收，说放就能放的吗？」 「...」不能，我知道。 「我叫你不要喜欢我、不要管我、不要爱我！你办的到吗！？」 这一点我真的努力过，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办不到。」 「那就是我的感觉！！」珞恩星指着自己，激动的说，「我也有想过放弃，但他就像是在我心里生了根、下了蛊！没有他我会死的！」 说到最后，珞恩星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下，有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接着一滴，她的眼泪就像是我的心，我以为自己有着一颗铜墙铁壁的心，但现在却像纸扎玩具般；一片片的碎裂崩坏。 「是！我知道我是傻瓜！傻傻的抓住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可是，如果真的离的开…谁想受伤、谁想当傻子！？你说啊！你说啊！你不也是傻瓜一个吗？说话啊你——」 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整个爆发，珞恩星像发了疯般的大吼大叫，她一边哭喊一边狂打着我的胸口。 「为什么不说话？我叫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她抓着我的领子，激动的说。 「...傻瓜。」 我嘶哑的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着浓浓的鼻音，感受到脸上的异状，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不解，对上了珞恩星那明显一愣的表情。 第三十一章 眼泪 珞恩星的眼泪掉的更兇了，原本揪住我领子的双手，转而抚上我的脸，「你…哭了？」 哭？ 原来刚刚触摸到的…是我的眼泪吗？ 心绞痛着，似乎有种无法呼吸的错觉，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珞恩星的样子在我的眼里越发模糊，我疑惑的往双眼摸去，手指碰到一片湿意，这时我才顿时恍然，原来，我早已泪流满面。 眼泪完全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伸手抱住了她，抱的好紧好紧，紧到她发出抗议，我也不理。 「你说没有他，你会死...」 忍不住的哽咽鼻音，我努力将话一字一句的说好，眼泪在珞恩星肩上的被子晕开了个印子，我抖着声音，继续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拥有过你的我...简直是生不如死...」 我将脸埋进她的颈间，再也无法克制的大哭起来。 珞恩星，我真的好爱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 印象中，我已经很久没这样大哭过了。 我的大哭是指哭到鼻涕与眼泪都和在一起的那种。 对，就像我现在这样子。 我靠在珞恩星的肩上，抽抽噎噎的像个娘们，虽然有点丢脸，但是，现在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为了追心爱的女人，还顾什么面子？ 突然，背上传来了微微的拍背声，然后是珞恩星那...咳嗯，应该是称不上好听的歌声。 「言恩乖～言恩乖～言恩乖乖乖～」 改编的有点落漆的催眠曲在我耳边小声的响起。 听着那明显跟原曲快碰不上边的旋律，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而这一笑，连鼻涕也喷了。 「这真是我听过最没诚意的催眠曲了。」 「我肯唱给你听，没说声感谢就算了，还嫌喔！」 像是对我的话极为不满，背上原本轻搥的力道，改成了重拍。 「咳、咳嗯...轻、轻点。」 「话说..」珞恩星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脑勺。「你是还要抱多久？」 第三十二章 你爱我什么? 「咦？啊、啊..抱歉。」我抹了抹脸，努力把鼻涕吸回去，尽力的收拾着此刻的狼狈。 「你快休息吧，我先走了。」再帮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我的眼睛左飘右移，就是不去看她。 才转身，我的衣角再度被扯住。 「你能不能不要走，陪我...直到我睡着，可以吗？」 闭上眼，我揉了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是不是哭的太惨，头就会发疼？ 「你明知道我根本无法对你说不。」 话一说完，我感受到拉住我的小手微微收紧。 「那我就当你就是答应了。」 珞恩星放开了我的衣角，乖乖的躺回了床上，将原本裹在身上的被子盖好。 「好了，你可以过来了。」她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我再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坐在床沿，「睡吧，我会陪着你。」 「你为什么都不看我？」 「我现在很丑啊，我的背还不错看，将就点吧。」 虽然开着玩笑，但心情依然很沉重。 身后传来珞恩星的笑声，我勉强跟着笑了笑，却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 难道她是铁做的？竟然还可以笑的出来... 唉，我这是在说什么呢，一切都是自找的，怪谁？ 只能怪自己。 沉默了一会儿，珞恩星戳了戳我，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现在是用戳的比较方便吗？ 呃，什么时候啊...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怔了一下，我想了想后，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嗯。」 「嗯。」 「那你到底爱我什么？」 「不知道。」 「好不负责任的答案喔。」 「我有回答，你就该偷笑了好吗！」 「不管，这很重要，我想知道。」 很重要？ 真的吗？ 她真的会在乎我的答案吗？ 虽然我不太相信，但她说她想听。 也许，真的有一点点重要也说不定？ 「我喜欢...你的笑很甜、你的眼睛很美、你的头发总是飘着花香、跟大耳环款式相比，你戴小花小鑽的耳环最好看。你的嘴唇总是粉粉的、绑马尾时露出的脖子很诱人、你的手指乾净漂亮、腿很长穿运动鞋时超好看的！身上的水果香很令人着迷、紧张时会不自觉的虐待自己的手指..嗯，这是个坏习惯，我不喜欢，然后是...」 说着说着，我也陷入了回忆里，与珞恩星相遇的每一幕，在脑中不断的浮现，笑容，也不自觉的跃上了嘴角。 第三十三章 爱你的全部 不知说了多久，发觉身后都没了声音，这才惊觉自己讲的太过投入。 「抱歉喔，我好像讲太多了，你不会睡着了吧？」 「…没有。」好一会儿，才传来珞恩星似乎有点闷闷的回应。 「还以为你睡着了，呵呵。」 讲了那么多，我现在才开始感到不好意思，这样是不是很怪？ 「你好像变态喔。」 「蛤？变态！？」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我大受打击，就只是说的比较详细嘛，这样就变态？ 我认真想了想刚刚所说的内容，呃，好啦，什么发香体香的，是有一点怪，但也不至于到变态吧...。 「噗，开玩笑的啦，干嘛这么认真。」 「对你，我一直都很认真。」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着。 到底爱你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爱你的全部。 这一次的沉默很长，长到我又以为珞恩星睡着了，连问了好几次，她都没回答。 看来，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吧。 转头一看，发现她果然睡着了，再贪婪的看了她几眼后我终于走出了房间。 走到客厅拿起原本要丢的两包垃圾，环视了一下客厅，确定都整里好后我才离开。 －－－－－－－－－－－－－－－－－－－－－ 「嗯？」 将垃圾丢进垃圾箱里，我疑惑的抬头东张西望了一会儿。 好像有什么声音？ 再仔细听了会儿后，我摇了摇头。 「应该是听错了。」 走回机车旁，我看向五楼珞恩星的住处，叹了口气，一样白费力气？ 算了，既然不打算放弃，那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 当我发动了机车，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寞寞呢？！ 「对吼，光想着恩星，都忘了那傢伙了...」 仔细一想，刚刚在珞恩星家好像也没看到牠的影子，会不会出什么事？ 再回去看看？ 可是珞恩星好不容易睡着了，一想到刚刚那堪比地狱的一切，我不禁皱起了眉，算了算了，还是明天再问她好了。 插上车钥匙催动油门，鏘的一声，却让我停下了动作，低头一看，发现是心型吊饰钥匙圈掉了。 自从那天珞恩星把它遗忘在公园后，我就把它系在自己的钥匙圈上随身携带着。 我下车捡起吊饰，疑惑着。 「奇怪，我用的很牢啊，怎么会掉？还好我有注意到，不然什么时候掉了我都不知道，再弄牢固点好了。」 坐在机车上，我专心的搞着吊饰，弄了好一会儿，扯了扯吊饰确定不会掉后，我这才放心走人。 第三十四章 你在这做什么? 暑假又逢假日，人潮不少，店里一直很忙，忙到我忘了要打电话给珞恩星这件事。 「言恩，下班后要不要去夜市吃宵夜？」胖虎边喝着饮料边靠了过来。 「宵夜？喔，可以啊。」拉完一朵玫瑰花图案的拉花后，我将咖啡摆到前桌，让外场服务生送餐。 经胖虎这么一提，我才发现好像也好一阵子没去夜市了，因为之前住院的关係，哪也不能去。 「言恩啊～那个美女怎么都没来了呢？」染了跟罗志祥新专辑一样的发色、还抓了一样发型的林群，边冲泡咖啡边问。 「美女？谁啊？」胖虎问道。 「他是说恩星啦。」我接话。 听到答案，胖虎的脸一变，只见他学着我的语气，说：「『他是说恩星啦』～说就说，你一定要笑的这么噁心吗？」 又来了。 胖虎好像真的很讨厌珞恩星，虽然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其实，我也清楚胖虎是真的担心我、是因为看重我这个朋友才会这样，我努力的以他的立场试着去揣测模拟后，心里勉强有些释然，所以，每次胖虎藉题发挥时我才都会保持沉默。 「还有，那也叫美女？你眼瞎啊！不挑到这种程度。」 哼的一声，胖虎转身走进休息室，丢下明显一脸错愕的林群与我大眼瞪小眼。 「他不爽个屁？难道...他暗恋你？天啊，你们什么时候已经发展成那种关係了？」也许是被呛的莫名其妙，林群看着我掩嘴惊呼。 「吃屎！谁知道，吃错药吧。」给了林群一个白眼，我耸肩，懒的解释。 在傍晚五点的时候，胖虎自告奋勇说要去帮大家买晚餐，这真的是一件很稀奇的事，因为他是那种喜欢使唤别人跑腿的大爷。 「唷，今天是怎么了这是~看来天不止要下红雨，还要下美金了！」 林群边洗着杯子，边对着胖虎挤眉弄眼。 「看来你晚餐想加料。」看着林群，胖虎做了一个吐口水的动作。 「瞧你，我说笑呢，认真你就输了，海鲜炒饭，大辣，感谢胖虎爷的大恩大德。」林群讨好的笑说。 「嘴贱。」胖虎踢了林群一脚，转头看向我，说：「言恩，你想吃什么？」 「嗯—牛肉盖饭好了，谢啦，不过，你今天是心花开？竟然要帮我们买饭？」我瞇起眼，试着从胖虎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哈，想说平常都是你们买，偶尔也该换我表示一下吧？互相嘛！不是吗？」胖虎微微一笑的脱下围裙走出了柜台，他对我们挥了挥手后转身离开。 看着胖虎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难道这就叫做不好的预感？ 看着在店门口左看又看的胖虎，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不单纯。 对于胖虎的反常行为越想越奇怪，于是我决定不再继续猜下去！ 将那股奇怪的感觉压下，我请林群帮我跟店长随便掰个理由帮忙掩护，我急忙走出店外跟上了胖虎… 在拐了一个弯后，跟在胖虎后面的我发现来到了隔壁的3c商店街。 来3c商店街买晚餐？ 就当我正在疑惑着的当下，胖虎停下了脚步。 「你在这做什么？」 嗯？他在跟谁说话？ 我将视线拉回眼前背影雄壮的胖虎身上，小心翼翼的将身子探了探… 在看清楚站在胖虎眼前的是什么人后，我差点暴露了自己。 那张秀丽却显的有些苍白的脸庞，此人竟然是珞恩星！ 第三十五章 你以为你的道歉很值钱吗? 「我是来见言恩的。」 像是感受到胖虎的不悦，珞恩星微微一笑，试着表达出善意。 「请问，你是言恩的同事吗？」 「我在言恩的手机里看过你的照片，他偷拍的。」胖虎左右看了看像是在确认什么，接着听到他向珞恩星说：「跟我来。」 现在是甚么情况？ 我带着疑问跟着他们转进旁边的巷子，走了一会儿，胖虎停下脚步。 「到这边应该就可以了。」 「请问...为什么我们要...」 「因为我不想让言恩看到你。」 哇，这小子竟然这么直接啊！ 知道他不喜欢珞恩星，但没想竟讨厌到这种程度？ 我吐了口气，告诉自己必须沉住气。 「为什么？我就是来见言恩的。」 「为什么？你还真好意思问？好，那我问你，你如愿见到言恩后，然后呢？然后你想怎样？」 感觉到胖虎的态度正逐渐失控，语气也越来越不掩饰，那种质问的样子令躲在一旁的我不禁情绪躁动了一下。 「什么叫我想怎样？我跟言恩之间有需要跟你报告的义务吗？」 「是没有，不过，你要是真的为言恩好，就不该再见他，你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老是挑不对的时间点出现。」 「我奇怪？你才奇怪吧！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何要像犯人一样被你质问？」 见两个人的情绪似乎都逐渐激动起来，我真的很想衝出去…可是，我又很想知道珞恩星会说些什么，嘖，觉得有点烦。 「因为我是言恩的朋友！」胖虎突然大声的说。 「你是言恩的朋友，我也是，既然都是他的朋友，为何你要这么敌视我？我有惹到你吗！？」珞恩星的神情透露着不解。 「如果你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好人，如果你是一个值得我认识的好女人，那我认你这个朋友，可是，你却只会为言恩带来灾难！你只会伤害言恩！」 瞥见胖虎那握紧的拳头，原本想找机会英雄救美为珞恩星出头的我迟疑了。 胖虎这个人…还真的是让我有点感动啊！ 「你在说什么...」 「在你出现之前，言恩虽然没有说是大好，但至少也是平顺快乐的，可是自从你出现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就不笨，却傻的没底限，明明就很痛苦，却笑的像白痴，明明就不快乐，却总装没事，这样的转变都是因为你。」 也许是察觉到胖虎的意有所指，珞恩星露出了个令我心疼的表情，说：「...对不起。」 「把你的对不起收回去！你该道歉的人是莫言恩那傻瓜！不是我！他有了喜欢的人，身为朋友，我为他高兴，我希望他能获得幸福，可是，我看到的却是逐渐走向毁灭的言恩。」 说到这，背对着我的胖虎，用手抹了抹脸，吐了一口气后，继续说：「他为了你失魂落魄的像个傻子的时候，你了无音讯。当他心情平復的时候，你又突然出现把他耍的团团转，他为了你跟情敌打架的时候，他为了你被打的半死满身是血躺在医院的时候，你除了第一天在旁边哭以外，接下来的日子你人又在哪里？没有电话没有简讯，明知你不爱他，他还是傻傻的每天期待着你的电话你的消息，他为了你落的如此下场，既然你不爱他，那给他点安慰..很难吗？就算是谎言也好？或是你乾脆一刀解决他！为何要这样玩弄他？看他为了你差点连命都不要的样子，你很爽、开心吗！？」 讲着讲着突然情绪爆发的胖虎，讲到后面几乎是用吼的。 胖虎的字字句句都像把刀刺进我的心，那些不好的回忆彷彿又鲜明了起来，摇了摇头，我将那些低压的情绪赶出脑袋，现在不是在意那种事情的时候。 眼前的两个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必须好好的看着他们才行。 珞恩星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竟红了眼眶。 「真的很抱歉。」 「你以为你的道歉很值钱吗？少在那边假惺惺，不爱言恩，就别再找他，那只会让他更痛苦。」 像是话都说完了，胖虎头也不回的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胖虎走后，珞恩星像是失了魂的站在原地发呆。 那模样就像是个失去灵魂的洋娃娃般。 这时我看见珞恩星似乎喃喃自语说了些什么话，但是距离太远的关係我根本听不清。 见那孤单的身影正一步步的离去，我拼了命的才忍住追上前去抱住她的衝动。 我要是真的过去的话，她应该会觉得难堪…不好受吧？ 一想到她掉泪，我心就疼，唉，我真的很他妈没用。 第三十六章 可恶，你在哪里? 经过了像是打仗的一天，终于下了班。 脱下围裙看向正在将垃圾打包的胖虎，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了口，问道：「对了，你晚餐怎么买这么久？是跑去哪摸鱼？就不怕老闆扣你薪水喔。」 「就是说啊，买那么久，我看宵夜也不用吃了吧？」林群拎着他心爱的皮衣外套，边拋着钥匙边走了过来。 闻言，胖虎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笑了笑，说：「没什么啦，就人多啊！而且你们吃的东西又不在同一家店，跑来跑去也需要时间好不好！」 「是这样？」这小子到是脸不红气不喘啊，我挑着眉一脸不信的看着他。 「有得吃不就好了，还在那边囉哩囉唆的。」胖虎皱了皱眉边嘀咕边继续他的工作。 「那宵夜明天再吃好了，我先走啦，掰。」林群在门口挥了挥手。 「…胖虎，那我也先走了。」我背起了包包走出了柜檯。 「嗯，掰掰。」胖虎头也不抬的说。 我转身看了看始终不瞧我一眼的胖虎，心情有点复杂。 这小子会主动跟我提起他跟珞恩星见面的事吗？ 还是他会就当没这回事？ 我该问吗？ 看着已将垃圾收始好准备拿出去丢的胖虎，我感觉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掉一样，好烦，真的。 「你怎么还在这？」 被肩膀传来的摇晃给回了神，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胖虎。「啊？」 「啊什么啊！走啊，一起下班。」 「…好。」跟在胖虎后头的我，试着想说些什么，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没有。 「算了，当他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了吧…」 就当我在为自己的胡思乱想画下句点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胖虎突然转身一脸奇怪的看着我，说：「你自己在那边唸什么？」 「没有啊。」 胖虎先是嘖嘖嘖的对我摇了摇食指，然后一脸坏笑的问：「偷偷对我告白？」 这智障又发病。 我直接用唾弃至极的眼神把他整个人洗礼了一遍，连回都懒的回。 跟胖虎道别后我拿出钥匙，今天是骑车来的，当我准备跨上机车时，鏘啷，昨晚明明重新绑好的心型吊饰竟然又掉了。 「见鬼了，我昨晚明明就绑的超紧的。」 捡起心型吊饰，看着它，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珞恩星，由于这吊饰之前是她的，总觉得...感觉不太好。 「打个电话给她吧，今天忙到都忘了。」 拿出手机，竟发现有来自珞恩星的讯息，点开讯息— 『是我太过自私，只想着自己，寂寞的时候，就把你当成取暖的地方，以后别再找我、也别再见面了。遇见你...我想我是开心的，如果我们能早点相遇的话，或许...呵，算了，说什么如果都于事无补，再见了，莫言恩。』 看完讯息，原本之前被我压下的不安感，此刻却又在心头漫延开来，想到老是无故掉落的钥匙圈，不对劲。 我立刻打电话给珞恩星，却直接转进语音讯箱，我不死心的一直打，依然响都没响的就转入了语音。 「靠！」发动机车，我马上往她家飆去。 －－－－－－－－－－－－－－－－－－－－－ 到了她家楼下，机车随便一丢，我跑到电梯前狂按电梯钮却都没反应，这时我才发现墙上贴了张【电梯保养中】的字条。 「马的，是在玩我吗！？什么时候不保养，偏偏这时候给我保养！」踹了电梯门一脚，我转向一旁的楼梯直往五楼狂奔。 珞恩星，你最好给我平平安安的在家里！ 这辈子从来没跑那么快过的我终于抵达目的地。 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却发现门根本就半掩着而已，站在门外，握着门把，我的心狂跳了起来… 此刻的我好害怕。 我怕，屋里会有我不想看到的画面，真的怕。 做了个深呼吸后，我走进屋里，这次很快就找到了电灯开关，屋内立刻大亮，奇怪的是里外都找遍了，却没有发现珞恩星的身影。 可恶，你在哪里？ 第三十七章 珞恩星怀孕了！ 我站在厕所里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心里想着珞恩星人会在哪？ 就在这时，我瞥到了垃圾桶里的东西，迟疑了会儿，我将那东西从垃圾桶里拿了出来。 那是一坨被揉的稀巴烂的红纸团，我把它弄开，发现那是一张喜帖，看完喜帖后，我立刻撕了它！ 「浑蛋...」那浑蛋竟然要结婚了？ 而且他竟然还敢发喜帖给恩星！？他还是人吗！ 我一拳搥在洗手台上，人因愤怒而颤抖着。 「马的马的马的马的！」 又往洗手檯重搥了几下，直到感受到疼痛我才发现自己流血了，又是一阵烦躁，就像是有无尽的怒气般我踢翻了垃圾桶，这一踢，却踢出了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先是愣了愣，然后，我弯腰检起了它。 那是一支验孕棒。 而上面的测试结果，让我瞪大了眼睛，我惊叫一声丢了它，彷彿它会咬人似的。 我跌坐在地瞪着那支验孕棒，一脸震惊。 珞恩星怀孕了！ 「恩星她竟然怀孕了...怀了那男人的孩子？」耳边嗡嗡嗡的叫着，脑袋乱哄哄的。 我试着冷静下来，脑袋里浮现的是珞恩星在知道自己怀孕后当下的心情，也许她以为那男的会负责，或是回心转意什么的，却又知道了他的婚讯... 接着想起了那一晚酒气冲天泪流满面的她，那孤单又单薄的身影，我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想到她一个人承受了所有，想着想着不禁湿了眼眶。 「原来你这段日子竟过的如此煎熬吗？你这个笨蛋，为何就不肯向我诉说呢？为何要一个人..可恶！」 不行，必须快点找到她。 「对、我得快点找到恩星才行...」我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气喘呼呼的跑到机车旁，我是心急如焚没错，可是我真的毫无头绪，仔细一想，我对珞恩星还真是一无所知，连她一个朋友的电话都没有。 「还说爱人家，莫言恩，你真的很没用！」看着拿在手里的手机，有一种自己很可笑的感觉。 还是…先从附近找起？ 也许她根本没走远？也许她就只是在附近散心呢？ 例如之前我跟她相约的公园？ 「公园吗…可能性还满高的，不如就去那看看。」 当我正准备戴上安全帽时，前方不远处巷子口的骚动让我停下了动作。 那里聚集了许多人，像是附近的住户都跑了出来，一群人乱哄哄的。 第三十八章 我是最爱她的人 「有没有人报警啊？」 「报了、报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女孩才几岁啊？」 「真可怜，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好像长的很漂亮呢，真是可惜了。」 眾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句的讲个没完，随着距离越近，那些耳语就越清晰，我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寒，一股寒意让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不、不会的，不会是你的... 我推开人群，挤了进去，「走开...都走开...叫你们都让开没听到吗！」 被凑热闹的人群挡住路，我不禁大怒，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心态，真的是当看戏吗！？ 被突如其来的大吼声给吓到，眾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低声的交头接耳着，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瞪了他们一眼，我慢慢的走进那被围观的中心点。 地上躺了一个女人，随着我一步步的走近，那女人外型也越清楚，她穿着连身的白色长裙，留着黑色长发，脸则是被披散的长发盖住，有着白皙的皮肤，脚上的凉鞋散落在一旁，身上多处擦伤，白色长裙已被鲜血染红，头部下更是一大滩吓人的血跡， 那鲜红，越靠近越是怵目惊心。 我走到她身旁，双脚跪了下去，像是看出了端倪，周遭的人全噤了声，我缓缓的伸出手，想拨开那盖住样貌的头发，可是，伸出的手却抖个不停，我倏地缩回手，抱着头，痛苦的挣扎着。 呼，没事的，怎么就这么爱乱想呢？ 不会是珞恩星的..对，不会是的。 再次伸出手，这次没有再半途而废，我轻轻的、拨开了那脸上的头发，结果，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我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庞，那分明是... 「不不不、不会的！」像是被电到般，我缩回手，拼命的摇着头，我用力的咬了咬手背，再次鼓起勇气的伸手，小心翼翼的将那细软如丝的头发拨乾净。 这次，我完全看清楚了那张脸。 看着眼前双眼紧闭的女人，我想说话，张开口，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我想叫她的名字，却怎么都不能如愿。 嘴，像是突然麻痺了，丧失了言语能力般。 我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哭声洩出，可是我越努力，眼泪就越不受控制。 我的胸口像是被掏了空，慌的难受。 心，像是被人抓在手中紧紧挤压着，痛到我觉得像是要死掉，看着眼前动也不动的人，看着那躺在血泊之中的人，我真的无法接受，真的... 她是被车撞的，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对，都是那个人不对，我的双眼充满了血丝，抬头看向捲曲在一旁不断打着电话的肇事司机，我大骂了声浑蛋，朝他衝了过去。 「你这王八蛋到底是怎么开车的！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 我揪着对方的领子，对他大声咆哮着，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不、不关我的事啊！是这个女孩子自己衝出来的！」被抓的快喘不过气的中年男子，一脸无辜的说着。 「鬼扯！什么叫自己衝出来的？你是说她是故意被你撞的吗？」我瞪大眼，那表情像是要生吞了他。 「没、没错，这女孩一定是想要自杀啦～她本来站在路边好好的，谁知道当我开过去时，她却突然就衝了出来，因为实在是太过突然，就算我想煞也煞不住啊！」 中年男子苦着一张脸，彷彿他有着天大的委屈般。 听到他的话，我怔住了。 自杀？ 珞恩星？有可能吗？ 原本，我想大声反驳，可是，转念一想，想起她所经歷的种种，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似乎又没办法那么篤定了。 珞恩星选择自杀，是有可能的。 「就算...是恩星她自己选择了如此，可是，你还是兇手！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原本抓住领子的手，转而掐住了他的脖子，我完全无法接受那就是珞恩星。 怎么能接受？ 我拒绝。 旁人见中年男子脸色都发青了，纷纷赶紧过来阻止，几名男子用力把我架开，我大吼大叫着放开我，却始终无法再扑向那可恨的中年男子。 这时，刺耳的警笛声与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警局与救护人员抵达了现场，看着珞恩星被抬上了医护担架，我推开架住我的人，追了上去。 谁都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不相关的人请离开，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一位医护人员拦下了我。 「…我是最爱她的人。」 第三十九章 我最爱的女孩 上 两年后。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一大早就接到了令我兴奋难耐的好消息。 怀着忐忑却又无比开心的情绪，我骑上了机车，约莫半小时后，来到了医院。 走进医院，搭着电梯来到了3楼，跟护士打了声招呼后，我走到了那扇每天都要开啟的病房门门口。 不夸张，我紧张到手心都出汗，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后，悬空的手还是僵持了很久，做了不下十次的深呼吸，我才终于鼓足了勇气推开门。 这是一间私人病房，宽敞又安静，在病房一角的桌子上，会不定时换上我精心挑选的新鲜花束，所以，病房里总是飘着清新花香。 走进了病房里，发现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人，此时，竟然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正望向窗外的背影，我心里的激动难以言喻。 心情狂喜，更是心跳如雷鼓，我走到了那人的身后，轻声说— 「嗨。」 原本专心看着窗外景色的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缓缓转过头来— 看到我，女子眼中溢出了光采与泪光，她看着我，说：「嗨，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你好吗...恩星？」 「我妈说—这两年来，你每天上下班前后都会来医院看我、照顾我，不仅帮我做復健，还每天都陪我说话...这是真的吗？」 我点头，并抬手帮她拭去了眼角的泪。 两年前的那场车祸，她幸运的被救了回来，不幸的是，她却从此陷入了昏迷，昏迷指数4。 孩子流掉了，当时赶到医院的珞恩星爸妈，那心碎的神情令人不捨，而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爸妈。 向她爸妈详述了珞恩星在高雄；我所知的所有情况，这其中也包括了那男人的一切。 在最后更表明了我对他们女儿的心意，当时他们是惊讶的…因为以自家女儿的情况，我完全没有理由再为她守候，能不能醒都还是个未知数，于是，他们希望我打消念头，去找更适合的女孩。 我拒绝了，从此开始了每天工作医院两头跑的日子。 但我不觉得累，因为我心甘情愿，我想陪她照顾她。 我始终相信会有奇蹟，也相信老天爷不会捨得让她继续遭受这种痛苦，而现在奇蹟，真的发生了。 「傻瓜，两年…你为什么不放弃呢？」珞恩星已经哭的像隻小白兔。 「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放弃。」我牵起她的手，大胆的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你好，我叫莫言恩，很高兴认识你。」我弯腰，伸出手，久违的，我再次感受到自己耳朵的热度。 「嘻嘻，你好，我叫珞恩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她灿烂一笑回握。 「还有个人也很想你，想必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我神秘的说。 「谁？」 我转身走向门口，从桌上的笼子里抱出了一坨东西，接着我将牠放到珞恩星的怀里，说：「就是牠。」 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主人，寞寞简直大失控，尾巴狂摇的狂舔主人，搞的珞恩星又惊又喜的娇笑讨饶着。 「你一直养着寞寞吗？」 「嗯，我后来在你家附近的巷子里发现牠，牠似乎是误吃什么中毒了，还好，牠跟你一样幸运，告诉你，牠现在的名字叫做乐乐，快乐的乐。」 「乐乐？」 「嗯，从今以后，你们两个都不会再寂寞了，我希望能让你们一直都只有快乐。」 快乐x快乐＝乐乐。 以当初珞恩星为默默取名的想法为出发点，我是这样想的。 「好…以后我跟乐乐就请你多多指教了。」浓浓的鼻音，显示出了珞恩星的感动。 阳光洒进了室内，抱着乐乐的珞恩星沐浴在温暖的金光下，她笑的灿烂，像是被她的笑顏给感染，我也跟着笑了。 我发现看着珞恩星与乐乐，胸口竟有股微微的灼热感，我困惑了一下，后来像是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满足吧？ 也就是所谓的幸福? 我真的不是娘们，但是我真的很想哭…囧！ 看着眼前正在抵挡乐乐口水攻击的女孩，这真的是我见过最美的画面。 －－－－－－－－－－－－－－－－－－－－－ 出院后的珞恩星搬离了原本的房子，她跟我一起搬了新家，我们开始了同居生活。 原本我有询问过她是否有想回去与爸妈同住，但她拒绝了，她说不想再因为过去而逃避该有的生活，只有好好的面对，她才能真正的放下过去。 听到她这样说，我真的觉得她好棒，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 感觉成长了，这样的她彷彿闪闪发光，变的更美更漂亮了。 而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百天，每天睁眼都能看到珞恩星，真的是件很棒的事。 「言恩？你在笑什么？」珞恩星的脸突然放大，让我吓了一跳。 她板起脸说：「你在想什么？怎么笑的奇奇怪怪的，都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对不对？」 我有笑吗？ 瞄了一眼珞恩星，原来我有笑啊…天啊，我是不是只要想到珞恩星就会变成变态？ 这难道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对，眼里有情人就会变成变态吗？ 还是，只有我是例外… 「咳嗯…没有啊！我是在想晚上吃完饭后要不要再去哪逛逛。」我抹了抹脸，努力掩饰着那一点的心虚。 珞恩星挑眉，我笑着脸抱了过去，说：「衣服穿好了吗？差不多该出发了吧？」 珞恩星捏了捏我的脸颊说：「转移话题？越来越调皮了。」 我努力的笑着，只要能蒙混过关就行，我完全不想让自己可能真的是变态这件事曝光。 再次确认了妆容后，珞恩星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帮乐乐放了牠最爱的点心，以及确认饲料与水都充足后，才安心的出门。 第四十章 我最爱的女孩 下 终 晚上七点，我们两个到达约好的餐厅，我走进餐厅与服务人员确认订位资料。 「言恩！在这里！！」 我循声回头，看见胖虎在里面靠窗的座位挥着手，向服务员点了点头，我牵着珞恩星走了过去。 「你很早就到了吗？」 「没有，我们也才刚到啊！大概不到十分吧？」胖虎用手肘撞了撞一旁的林群，林群则是笑着点头。 「嗨，听说这间店很难订耶！你们竟然订的到？听言恩跟我说的时候，我真的有吓到。」珞恩星坐了下来，看着胖虎与林群说。 「这有什么？像我顏值这么高的人，只要我出手，很少有事办不成的，长得帅就是一种天赋。」 「不要让我还没吃饭就有饱足感好吗？」胖虎翻了个大白眼。 我一脸噁心的看着林群说：「都几岁了，还不肯面对自己真正的样子吗？」 「胡说什么！什么真正的样子？我就长这样！一个字﹑帅！」 被林群滑稽的样子逗笑，我们这一桌可欢乐了，我看着已跟胖虎他们打成一片的珞恩星，心中满是欣慰，太好了，她终于没有了忧愁。 「先点菜吧？都饿了。」胖虎说道。 「对啊，让我们来好好体验一下这间餐厅的魅力！」林群摊开了菜单。 「你先看，我去一下厕所。」亲了一下珞恩星的脸颊，我起身离开了座位。 一离开座位，我吐了好大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聊得很开心的珞恩星，我连忙走进了柜檯旁的贵宾室。 「请问是莫言恩，莫先生吗？」一名男服务员恭敬的问道。 「是…是﹑我是！」一想到待会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我的额头都冒汗了。 妈呀，好紧张好紧张啊！！ 男服务员淡淡一笑说：「麻烦莫先生跟我们确认一下准备的细节。」 「啊…好。」服务员在我旁边说着，但我脑袋里却嗡嗡作响，感觉十个字里好像只听懂了五个字… 「目前我们的安排是这样，请问莫先生还满意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 「没有…这样很好。」我僵硬的点了点头。 男服务员接着拿出了粉绿色的小盒子，问道：「关于这部分，莫先生是想自己…还是我们帮您安排惊喜呢？」 看到那盒子，我的心就像是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我大大的呼了口气，接过那盒子说：「还是…我来吧。」 「好的，那我这就去帮您请珞恩星小姐进来吗？」 「麻烦了，谢谢。」服务员离开后，我看着手中的小盒子，虽然紧张得要死，但是心中的那股坚定始终没有变过。 －－－－－－－－－－－－－－－－－－－－－ 没有等多久，漆黑的房里透进了光，门被打开了。 「请问这里是？」门口传来了珞恩星的声音。 「小姐，请在这里稍等。」服务员礼貌回应。 我的心跳声彷彿响彻了整个空间，但我知道并没有，呼，该来的总得面对！ 啪，我打开了灯源开关，原本的黑暗瞬间灯火通明，我看着不远处的珞恩星，朝她迈开了步伐。 这间必须预约才能使用的贵宾室并不大，大概二三十坪左右，一班会预约的人大概都像是公司聚会﹑家庭聚餐，甚至是工商需要隐私会谈等等，贵宾室有分不同等级，越大间就越贵。 我走到珞恩星面前，她一脸呆愣的样子，让我笑了出来，她看了看我身后，又看向我：「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回头看去，心里想着，我没这种经验，也不知她喜不喜欢？ 不过，我尽力了。 整间贵宾室原本白色的墙面，被粉色云海代替，墙上装饰着一些用白色棉花做成的云朵，浪漫的蕾丝缎带与粉白色心型气球充满了整个空间。 各种乾燥花穿插在天花板，与房间的各处，此时胖虎与林群走了进来，他们一人拿着泡泡机，一人拿着玫瑰花瓣，两个人各司其职，配合简直完美，贵宾室顿时之间简直成为了仙境。 「好美…」珞恩星掩嘴惊呼：「这到底是？」 我看着珞恩星，心想她会不会已经猜到了呢？ 「我…」搔了搔头，我竟然有点结巴的说：「这﹑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布置的，那些心型气球是我跟胖虎他们搞了一夜弄好的…咳嗯！」 我记得她一直都很喜欢爱心。 珞恩星看向一旁的胖虎与林群，胖虎说不用谢，林群则是拨了拨头发说小事。 「然后…」我朝刚刚的男服务员比了个ok手势，对方点头离去，在男服务员离开没多久，贵宾室里响起了杨丞琳的雨爱。 「这是属于我们的歌，这首歌像你，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天开始，你不仅在雨里，也在我心里。」说完，我跪了下去。 「呜！」珞恩星摀住嘴，一脸不可置信。 从口袋里拿出那粉绿色的小盒子，我的手竟然抖个不停。 「言恩加油！平常上厕所的稳定度哪去了！」林群喊道。 「拿出你平常打手枪的稳定度就对了！」胖虎大声的说。 「闭嘴啦！」在这么神圣的时刻，那两个白痴是在说甚么东西，我转头朝他们吼，这一吼，引起了眾人哄堂大笑。 咦？ 我现在才发现，有好多人都到了，双方的亲朋好友，而珞恩星也发现了，她看着人群中的父母眼泪掉了下来。 而我也看到了他们，父亲揹着母亲的包包，脸上带着可疑的笑容（？），与母亲站在一起。 「汪！」惊喜登场！ 身穿帅气西装的乐乐往珞恩星飞奔而去，珞恩星则是又惊又喜的接住往她身上飞扑的乐乐。 「乐乐？」看着帅气又可爱的乐乐，珞恩星又哭又笑的抱着牠泣不成声，乐乐舔了舔她的脸后，跳离了她的怀抱。 应该是时候了吧？ 珞恩星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听着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我缓缓的开了口— 「珞恩星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啊啊啊啊啊啊！！我愿意我愿意啦﹑言恩！」胖虎喷泪的喊道。 「谁要娶你啦！滚远一点！」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我真的很想让今天变成胖虎的告别式。 被胖虎的脱序演出给逗的破涕为笑的珞恩星，缓缓的点了头，颤抖的说：「…我愿意。」 她答应了！！此刻的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起身，抖着手将戒指套入她的手指，她扑进我怀里哭成了泪人儿，我则是紧紧的抱着她，抱的好紧好紧。 週围响起了喝采声以及掌声，拉炮与花瓣淹没了我们，我开心的笑了，心里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着怀中的女孩儿，我做到了。 你终于留下来了，留在，我的身边。 「谢谢你…谢谢你的好…谢谢你所给我的一切。」珞恩星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说。 「傻瓜，你真以为你能摆脱我吗？」我抱着她说：「我会一直对你好，一辈子。」 「嗯！」珞恩星用力的点着头，接着吻了上来，周遭爆出了尖叫声，我淡定的吻了回去，虽然这个吻咸了些…但是我喜欢。 幸福并不是遥不可及，只是过程困难了些，我相信只要一直坚持下去，一切的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今天，我美梦成真了，我得到了我的爱。 我最爱的女孩—珞恩星。 终。 『珞恩星番外篇』全集数已经上了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