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锋芒之废柴三小姐》 第一章——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的三小姐 第一章——从棺材板里跳出来的小姐 苏暖在一片黑暗中醒来。 眼前金星乱冒,头重脚轻。她轻轻咳嗽着,有水,从她的鼻孔里、耳朵里冒出,那感觉,象是泡在水里的豇豆,水出水落的,诡异极了。 苏暖穿越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朱子国丞相家的三小姐。这三小姐,虽然生在相府,也算是富二代+官二代的苗儿。可就因为一副天生废柴,丹田被毁的小身板儿,整个一个悲催帮的代言。冤枉门的门主。用三个字就可以概括完她一生,那就是“遭透了。” 后娘苛刻,姐姐嚣张,本来金枝玉叶的三小姐,遭遇退婚之后,被亲姐推进后花园的落花湖里,活活淹死不说。到头来,还成了长姐苏洁口里的“无颜面对世人,从而羞愤自尽。”的轻描判述。 这还没完,苏三小姐死后,连灵堂都没有设,只装进一副薄棺材板里面,扔在了她自己住的院子里。 苏暖捶着头叹了口气:“妹子,值得么?至于么?” 其实,苏暖更想说的是,虽然她很“善良”。可若有人敢欺上门来,她也不介意让他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这具身体,已经被她据为己有,那么,所有欠债的jian人们,都应该洗净屁股,等着挨板子了。 苏暖吃力地掀开头顶的薄木板,不由得“感激”连做个棺材,都要偷工减料的丞相夫人——这木板若是再厚上几分,以她现在的体力,怕要被活活闷死了。 薄薄的木板才一掀开,屋外的吵闹声,就更显得嘈杂。 苏暖蹙了蹙眉,朝外望去。这是个稍微破落的院落,这院子里的一大半,都被绿树掩映。隔着浓浓的花叶,宛若鱼鳞的光斑,散漫地分布洒了一地。恍若一副单色的水墨画一般,色泽亮润,浓而不烈。 而这个院落,显然被荒废极久了,土墙斑驳,瓦砾灰败,院墙的四周,都爬满了杂草,就连青石拼成的路面下,都生了几丛出来,在阳光的间隙下,闪着绿色的光泽。 再往前看去,就是剑拔弩张的场面。 只见一个男子背对着苏暖,一脚踏在院门口的石凳上,一手捋着袖子,趾高气扬地说道: “李小顺,你tnnd也管得太宽了……这苏三小姐,虽然是我家少爷不要的女人,可一天姚、苏两家没有正式解除婚约,我们少爷,就还是苏三小姐的未婚夫,凭什么,这灵堂我就进不得?” 苏暖看了一眼说话男子,邪肆的光芒,再一次弥漫了她半眯的眼睛,对她从来不信的天,勉强地表达了半分的敬意——看到她醒了,就送上了个现成的出气筒。哟,不错,希望您老再接再厉。 张权,身材高,瘦,约二十来岁年纪,马长脸。肤色腊黄。是姚子杰的贴身侍从,从来狗仗人势,无恶不作,以前,明里暗里的,没少欺负这具身体。 苏暖趴在棺材沿上,上下打量着张权,心里却在邪恶地想像着,张权爬都爬不起来的样子。 苏暖做人的原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懒得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而张权童靴,很“荣幸”作为第一个“炮灰”,蹦达到了苏暖的眼前。 有一句话,叫茅坑里扔,石,头——找死。说的就是张权童靴。 第二章——不要她?谁配? 第二章——不要她?谁配? “哟,还未婚夫呢,张权,我倒想问问你,昨个儿是谁丢了一封休书给三小姐不说,还狠心地把她推到了湖里?这事儿,怕除了姚公子,谁都解释不了吧?” 对于张权的话,李小顺表示嗤之以鼻。他身板没有张权高,口气却比张权大。这一开口,就把杀人的罪名,坐实到了姚子杰的身上。 这也难怪啊,谁叫李小顺的主子,有“狂”的本钱呢?连带着,李小顺都沾了些光。 李小顺的家主,就是帝,都之中,有名的四公子之一,倾城公子沈倾城。 沈倾城,人见人怕,鬼见鬼愁。是个极难缠的主儿。 …… 下面的话,苏暖已经没心再听下去。 她打量着李小顺,本来眯着的眸子里,流露出邪肆的光芒——虽然,她很喜欢看热闹不假,可这没有血腥,没有暴力的热闹,还真不对她的胃口。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啊”的一声惊叫。 苏暖抬眼望去,就看到一手攀着门口的、吃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小丫头,叶儿。 叶儿的眼睛,本来是红肿、红肿的。脸上,也是红肿、红肿的。可她泛着红丝的眸子,此时因为吃惊,却瞪得比牛铃都还要大。 也是,本来死去的人,活生生地坐在面前,任谁,都会大吃一惊。 可怜的叶儿,一手扶着门框,双腿还在瑟瑟发抖,可她还是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小姐,您醒了?” 眼前的叶儿,一身青色的长裙,包裹着瘦弱的身体,干枯的头发,用一枝简陋的钗子草草地束住了,巴掌大的小脸,正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没有一丝血色。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苏暖一看到叶儿,就感觉很是窝心。她望着叶儿,微微一笑: “怎么?我醒来了,你不高兴?” 屋外盛夏正浓,染到苏暖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此时的她,一身白衣,宛若仙子。 几乎以为眼花的叶儿揉了揉眼,连忙说道: “高兴,奴婢当然高兴啊——” 棺材的盖子,被掀开了一半,自家的小姐坐在平日爱坐的椅子上东张西望,看这情形,和叶儿就知道,这世上,唯一和她相依为命的主子,回来了。 小丫头走上前去,轻轻触一下苏暖的脸,再轻轻摸一下她的手,跟着,一下子抱起苏暖,“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姐……那姚公子不要您,是他的损失,您又何苦糟蹋自己的身体?” 昨天,叶儿被大小姐凶巴巴的丫头拖着离开。等再回去的时候,就只看到泛在湖面上那一具没有知觉的尸,体。 再加上苏暖对姚子杰长久以来的痴心向往,还有大小姐苏洁用心不良的传言。单纯的小丫头,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苏暖一如传言之中,因为休书的事,寻了短见了。 听了叶儿结结巴巴的劝慰,苏暖只报以邪肆一笑,并不打算辩驳——不要她?姚子杰那个人渣也配?他若不出现,倒还罢了,若是再来,苏暖就敢让他躺着出去—— “好了,别哭了,我又没死。” 看到叶儿,就可以想像出这本尊以前的日子。不过,这种日子,到此为止。 第三章——一语同盟 第三章——一语同盟 苏暖的视线落在叶儿的手臂上,她的脸色,蓦地变了。 她二话不说地抓过叶儿瘦弱的手臂,捋起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叶儿细弱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有掐伤,鞭伤,更有火烫的淤伤。新伤叠着旧痕,令人触目惊心。 苏暖慢慢松开了叶儿的手,眼里的尖芒,犹如寒冰。她望着门外还在不停叫嚣着的张权,阴阴一笑,以一种慑人的语调说道: “叶儿,去,把外面领头的人叫进来。” 张权,姚子杰,苏洁……只要是曾经欺凌过这具身体的人,她统统都不会放过—— 叶儿望着锋芒不容拂逆的苏暖,心里不禁跳了一下。小姐这次醒来,给她的感觉很是不同。可究竟哪里不一样呢?叶儿又真的说不清楚。 “快去……” 看到叶儿还在迟疑,苏暖有些怒了。可一想起叶儿对这具身体的维护,以及平日所受的欺凌,她才缓了缓口气,耐着性子又加了句: “顺便帮我倒一杯清茶过来。” 叶儿有些怕苏暖锋芒毕露的眼神,连忙应了一声,有些张惶地出去了。 不多时,张权和李小顺一起进了屋子。因为是坐北朝南的走向,屋子里的光线,有一些暗。 布置略显陈旧的屋子正中,坐着一位年轻的佳人。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长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阳光,阳光,从窗外直泻而入,照在苏暖的身上,给她淡色的衣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泽。更显得她气度雍容,神情高贵。 李小顺一看被打开一半的棺材盖儿,心里明白这苏三小姐怕是没死。虽然真相还待发掘,可这礼节绝不能废。他连忙跪下,对苏暖行了个标准的大礼: “沈府家奴李小顺,见过三小姐。” 苏暖抬眸,朝李小顺望了一眼。一瞬间,四周的空气,仿佛低了几度。李小顺只觉得呼吸一滞。连忙低下了头。 苏暖淡淡地开口: “你的主子让你来帮我?” 借刀杀人,是苏暖惯用的招儿,眼下的李小顺,可不成了现成的枪了? 李小顺,约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不高,可偏生得面目清秀,眉眼伶俐。他的身上,穿着一件下人常见的青色长衫,略显纤细的腰,用一条长带紧紧地束住了,一个代表身份的竹牌子,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晃荡着,更显得他精干不少。 李小顺马上答道: “回三小姐的话,我家主子说了,这到了三小姐的地盘,就全听三小姐您的——” 当然知道,这是李小顺自话自说。沈倾城又不能未卜先知,哪里会嘱咐这些? 苏暖配合地点点头: “劳沈公子费心了,改日,我一定亲自道谢。” 一问一答之下,同盟已经结成。李小顺又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这才在一侧站好。 好了,现在轮到张权。 第四章——教训恶奴(二) 第四章——教训恶奴【二】 苏暖敛起眸子底下的讽刺和残忍,脸上含着一抹淡淡的笑,视线落在一脸傲慢的张权身上: “哟,这不是张权么?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院子里来的?” 苏暖的语气很柔,神情很淡,看在张权的眼里,颇有些屈尊降贵的意思——当然了,张权绝对想不到,先捧后压,这是苏暖教训小人时,一贯的伎俩。 欲夺之,先予之。要想把人一脚踹到谷底,那么,就先得把他捧上天。这人呢,往往被人捧得越高,摔下来时,就会更加凄惨。到最后,可能再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苏暖望着张权,眼神不清不淡,嘴角笑意盈盈,看那表情,真象是在巴结张权。可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苏暖现在笑得越是殷勤,等会儿下手的时候,就会有多么的狠。 “还不是因为听说三小姐你落水死了,主子让我来上柱香,好送你上路么……现在三小姐你没事,休书自然正式生效了,我们少爷和三小姐你,也没有一点关系了。” 从来在苏三小姐的面前横行惯了,张权可没李小顺那般的客气,他望苏暖的眼神,神情非常高傲,表情极是欠扁。他添油加醋地传达了姚子杰,末了,还冷冷地哼了一声,表示对苏暖的不屑。 苏暖的脸,完全黑了下来。 她总算明白姚子杰让张权来这儿,究竟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姚子杰,听到苏三小姐落水身亡。联想到之前的那封休书,怕有人借题发挥。这才假惺惺地派张权来走走过场。想把自己置身事外吧? 可惜了,想像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今天,苏暖就让姚子杰不但和这事脱不了干系,还要让他赔了夫人再折兵……呃,折银子。 要知道,苏暖横下心来,要教训张权。可打人得出力,伤了得看病。这笔帐,苏暖打算全部都算到姚子杰的头上去。 “小姐,请喝茶。” 乖巧的叶儿适时地奉了茶水上来,苏暖接过,慢慢地喝着,并不说话,也不再看张权一眼。 苏暖不说话,李小顺和叶儿也不说话,屋子里安静极了,就连几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权打量着苏暖,有一种叫做诡异的感觉,正慢慢地从他心头升起。 说不出为什么,苏三小姐今天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可问题究竟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这样又停顿了半晌,张权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挑了挑眉,说道:“三小姐既然没死成,这‘拜祭’一说呢,自然也就免了,若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向公子覆命了。” “放肆……” 正安静喝着茶的苏暖猛地站起身来,她手一扬,一直捧在手里的茶盅也飞了出去,正好落在李小顺和张权的中间。滚烫的茶水,全部溅到了张权的身上,和鞋子上。 张权的头顶,传来苏暖怒不可遏的话: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轮你一个奴才,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份儿?还一口一个死啊死的……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是相府的三小姐。” 张权愣住了。李小顺也愣住了。 就连安静地站在苏暖身后的叶儿,也愣住了。 小姐要怒打张权?莫不是她听错了? 苏暖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宛若有火团在烧,她重新坐了下来: “李小顺……你刚刚说了,你的主子,让你听我的话?” 苏暖不看李小顺,只望着远处的树荫,神色冷淡地说道: “那么,姚家的奴才在我这里大呼小叫,对我极尽侮辱,现在,本小姐命令你来教训他,你敢不敢……” 第五章——群殴,赤果果的群殴(一) 第五章——群殴,赤果果的群殴(一) 其实,苏暖更想说的是,这教训人可是个体力活,小姐她懒得为这种人渣浪费体力。 神马? 张权张口结舌地望着安然坐在椅子上的苏暖。他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吧?这个女人,真是那个懦弱的三小姐么?真的是那个看到他一个奴才,都会尽力巴结的三小姐么?听她现在的语气何其嚣张!她现在的神情何其恶毒……对,就是恶毒。 恼羞成怒的张权,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指着苏暖,语无伦次地说道: “你,你……” 因为极度的惊骇和震惊,张权“你”了半天,却一句囫囵话都没说出来。 苏暖眸子底下的冷意,犹如寒冰一般地漫了出来,她不理疯,狗一般地咆哮着的张权,只是望着眼神略微迟疑的李小顺,语气浅淡地说道: “有什么事,本小姐兜着…… ” 就是那样浅淡的话,犹带着令你无法拂逆的锋芒,令李小顺的头脑一个激淩,他连忙说道: “奴才出门的时候,主子吩咐过了,三小姐指哪儿,奴才就要到哪!” 这话,沈倾城当然没有说过。因为,他并不能未卜先知,也不知道苏三小姐会死而复生。李小顺这样说,只是借驴下坡,顺水推舟。 “那就好。” 苏暖有些赞赏看了李小顺一眼,很是欣赏他的圆滑以及周到。当然了,沈倾城本人就是个人精,他贴身的侍从,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苏暖用手一指张权,大声说道: “你们,给我揍这个恶奴一顿——每人赏一百两银子。” 苏暖的声音,刚好足够屋里屋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李小顺带来的沈府家丁,一听苏暖的话,几乎跟打了鸡血一般,顿时精神一震。 神马……有什么事儿,三小姐兜着?这打了人,还每人赏一百两银子! 虽然,大家都是拿钱替主子消灾的奴才,可哪里得过如此优厚的赏赐? 更何况,还是毫无悬念的群殴? “兄弟们,都给我上啊。” 李小顺见时机已到,就冲屋外的人一挥手。只见人影闪闪,暗影幢幢,十几个眼前,只看到成堆银子的汉子们,饿狼一样的朝着张权扑了过来。不知是谁,先把他一把按倒,然后,就开始了拳打脚踢。 “嘭,嘭,嘭……” “通,通,通……” 十几个人围着一个人,上了发条一般地,按的按,打的打,拽的拽,踢的踢…… 拳头打在骨头上的声音,肋骨断掉的声音。张权杀猪般的惨叫,在大厅里久久地回响着。 这真是一场赤果果的群殴。以强凌弱,以多胜少—— 就连本来还怕得要死的叶儿,也在苏暖似笑非笑的眼神鼓励下,硬着头皮上前,狠狠地踢了张权一脚。打完后,又胀红着脸,跑回了苏暖的身后。 不得不说,小姐的转变,真的是……大。虽然残忍,可是,却长人志气。 张权猝不及防地被人扑倒,拳头如雨般落下。他急忙张着双手,护住头脸,拼命朝后躲避的同时,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屋外的姚家下人们吼道: “快给老子上啊……老子要出了事,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没好果子吃——” 可怜平时仗着姚子杰的宠信,向来嚣张跋扈的张权,被打得眼泪鼻涕一把,牙齿打落和血还要往肚子里吞。 第六章——群殴,赤果果的群殴(二) 第六章——群殴,赤果果的群殴(二) 张权本以为,姚家的下人,会象平时一样,一听到他的招呼,就会一涌而上的替他出气。可惜的是,那些人的脚步还没动一下, 苏暖就丢了一句话过去。然后,生生地将那几个姚家下人惊在了当地。 苏暖说道: “张权不过一个奴才,还敢在我相府之中,对本小姐极尽侮辱,本小姐忍无可忍,才要教训他一顿……这事,本和你们无关,你们若有人敢动手,就是和张权一样的下场。” 苏暖的声音并不大,可她的话里,却带着无以言喻的气势。听得几个姚家下人心里一颤,立时噤若寒蝉。 这三小姐明说了,是张权因为得罪了相府的三小姐,还有倾城公子的人,才被教训的,这事儿,原本和他们没一毛钱的关系。他们若知道进退,自然可以明哲保身。若他们不识抬举,那么,下场只能比张权更惨。 这些人,都是拿钱替主子消灾的主儿。对于他们来说,无关自身利益的爱恨,就好象屋檐下的轻风,吹了,也就过了。 为朋友两肋插刀,也是蠢人才做的蠢事。 在苏暖投来视线的压力之下,几人中,不知道是谁,后退了一步,再后退了一步。然后,所有的人,都后退了一步。然后,他们一直退到了院子外面。 这边,张权还在鬼哭狼嚎。 这高分贝的噪音,实在扰人心绪,苏暖蹙着眉,朝李小顺做了个“封口”的姿势。 看到苏暖的暗示,李小顺立时醒悟过来。他抢步上前,用力飞起一拳,正击在张权的嘴上。 血,从张权的口里流了下来,猝不及防的张权,一下子从刚才的哀求怒骂,变成了现在的“啊呜啊呜”的嘶吼了。 “小姐……” 跑过去踢了张权一脚,叶儿到现在还紧张得脸色苍白,手也在不停地发抖。可饶是如此,她说出来的话,却令苏暖微微地吃了一惊。 “小姐,那个……他在叫,外面的人会听到……” 是啊,小姐在院子里教训张权那个恶,奴。姚家的人也被放跑了,他们若是跑去告诉被大小姐,可就麻烦了。虽然麻烦经常会找上门来,可叶儿还是觉得,多一件,不如少一件。早一点,不如迟一点。 苏暖扬了扬眉,用手勾着衣服上的丝带,望着叶儿的眼里,有丝丝缕缕地笑意渗出。她不答反问: “那么叶儿你,觉得怎么办才好呢?” 姚家的下人,是她故意放走的,为的就是引姚子杰上门。而叶儿,在极度的担心和慌乱之下,还能想到这些,她的变化,令苏暖感觉欣慰。 苏暖是个崇尚力量,极端理智的人。她会对叶儿好,仅仅是小丫头的忠心。而且,也仅仅是“好”而已。 毕竟,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苏暖更想要的是伙伴,而不是奴隶,而叶儿,若真想站到苏暖的身边,必须要靠她自己努力。而现在,叶儿明显的,已经跨出了第一步。 “那个……关门……” 面到苏暖的夸奖和询问,叶儿的小脸蓦地变得通红。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忽然蝶儿一般地跑出屋去,把大门关住了。 第七章——叶儿的变化 第七章——叶儿的变化 苏暖望着飞扬在阳光下的绿色裙裾,望着叶儿因为兴奋而通红的脸,脸上流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又或者说,这个小丫头,并非朽木一块? 只见叶儿来到大门口,先是跨出门槛,朝左右看了一眼,这才退了回来,迅速地关好了大门,并将门闩插好,这才带着一脸的兴奋和紧张,又跑回到苏暖的身边,低声说道: “小姐,这样,便没人听到了。” 苏暖只是笑,只是多了些叶儿看不懂的内容。透过被浓绿隔离过的光线,叶儿只看到,苏暖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一缕耀眼的锋芒,淡淡地泻出。叶儿只看了一眼,就被折服在这耀眼的光华里。她无声地退后两步,重新站在苏暖的身后。原来有些弯曲的背,挺直了些,再挺直了些。 如果说,叶儿此前的所谓“忠心”,是安于天命的话。那么,从此刻起,就变成了最彻底的崇敬。那是由于心底的折服,从而诞生的绝对的忠诚。 此时的叶儿,或许并不知道,就是这些简单的举动,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多年后,她站在苏暖的身后,望着光芒四射的主子。她曾无数次地庆幸,自己曾在少年时期,做过一个如此明智的选择。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苏暖扫了一眼叶儿,神色认真地说道: “叶儿,做得好……” 如果说,叶儿已经有了意识上的进步,那么,下一步,苏暖就要对她开始另类培养了。 屋子里的群殴还在继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上首的苏暖,这才叫了一声“停”。 所有的人,都甩着发麻的手腕,停住了——三小姐的魄力和手段,他们算是领教过了。若不快些停,谁敢担保这下一个挨打的,不是他们? 苏暖连看都没有看烂泥一般地瘫在地上的张权一眼,只吩咐李小顺: “把他给我扔到院子里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李小顺带人拖着张权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成堆的血渍。散淡着幽幽的腥味。 苏暖望着那一滩血渍,脸上的笑意浓了些,再浓了些,过了片刻,她唤过叶儿,低低地吩咐了几句什么。看到叶儿惊愕地掩住了口。苏暖只报以淡淡一笑: “你若做不来,勿要勉强。” 苏暖扔下这句话,就朝屋外走去。她才刚刚在花树前的石几上坐下,就听到屋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巨响。 过了半晌,紧闭的屋门打开了,露出了叶儿倔强、而苍白无比的小脸,她大大的眸子里噙着泪,可看着苏暖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 “小姐,叶儿都按小姐的吩咐,全部做好了。” 透过叶儿娇小的身子,苏暖满意地看到一屋子被摔烂的器皿,还有被推烂的破屏风。迎着斑驳的阳光,苏暖的眼里,终于流露出真诚的笑意: “叶儿,好样的。” 叶儿的眼泪,终于成串地落了下来。 这边,做好一切的李小顺,望着这一对主仆,眼神若有所思。那视线落到苏暖的脸上,她仍旧懒懒一笑: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是的,苏暖做了这么多,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姚子杰的银子。 姚子杰,这仅仅是个开头而已。 第八章——因为他该打 第八章——因为他该打 姚子杰是在得到苏暖死而复生,以及张权被暴打一顿的消息之后,这才气急败坏地赶到苏暖的院子里来的。 苏暖的院子,在苏府的最西北角,一排几乎被废弃的院落中间。隔着一个后花园,平时鲜少有人经过。所以,即便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这个地方,是苏洁特意指定的,目的是方便她欺负苏暖的时候,不让外人撞见。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那么一天,这里竟变成了教训jian人的最佳场地。 姚子杰怒气冲冲而来,等待他的,是满院阴凉,花叶萧萧。 院子里的空地上,有血渍滴下的点点印痕迹。角落的一侧,躺着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张权。再往前看去,就是那棵经年不败的紫檀花树下,正悠闲地品着茶的苏暖。 两道利剑般的冷冽眼神,落在苏暖的背上、身上。令她的脊背,顿时有一种被冰雪包,围的感觉。苏暖应声抬头,就看到大开的院门口,站着一个逆光而立的男子。 那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男子。他,长眉斜飞、星目璀璨、玉面、朱唇,俊俏如斯,阴冽如斯。 他,长长的、乌黑的发精细地拢起,用墨色的玉冠,束住了,细致地盘在头顶。一身纯黑色的冰蚕丝绸的长衣,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淡色滚边,反差极大的色调,衬得他脸上的肌肤,犹如冰雪一般白皙剔透。 他的神情,是阴狠的,也是冷酷的。眉峰陡峭,薄唇紧抿,远远望去,宛如山巅一抹终年不化的雪。 这个男子,就是相府苏三小姐的未婚夫,帝,都首富姚钱树的长子,姚子杰。 因为逆着光,一时没看清楚。所以,苏暖就多看了一眼,因为多看了一眼,她恰巧看到,男子在望向自己时,眸子底下,掩饰不住的讥讽和鄙夷。 苏暖顿时翻了翻白眼,哟,这主儿还看不起她呢? 张权进门,左右望了一眼,带着冷冽怒意的视线,便落在端坐在花树下的苏暖身上。 明明还是一身淡淡的白衣,还是苍白到没有一丝神采的脸。可眼尖的姚子杰还是觉得,眼前的苏暖,和他平日里所见的那个沉默到账几乎是懦弱的苏三小姐,大相庭径。 自然了,姚子杰是不会探究苏暖的这些变化的。非但不会,而且不屑。 “为什么要让人打张权?” 姚子杰终于说话了。 他绷着脸,抿着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寒气息。那表情,仿佛在向苏暖宣示——他肯和苏暖说话,绝对是一种施舍。 苏暖的眸子,彻底沉了下来。 见过看不起人的,却没有见过明明自己就是jian人一枚,却硬要在人前摆出一副圣者姿态的。 苏暖微微弯了弯唇,极冷,却也极淡地说道: “因为他该打。” 苏暖的脸上,浮出一抹凉薄如冰的笑意。在阳光下,折射着冷冷的清辉。她望着姚子杰,眼底一片清澈。隐约的,带着一抹讥诮。 这姚子杰一来,只关心他被打的奴才。看来,在他心里,所谓的未婚妻、加上这一屋子里被砸坏的东西,都远远及不上一个家养的奴才啊—— ————————————停电的分割线—————————————— 悲催的停电啊,竟然到现在才来…… 第九章——谁要置谁于死地? 第九章——谁要置谁于死地? 只不过,苏暖并不在乎这些。因为在乎姚子杰的那个人,早已变成了一缕孤魂。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你……” 姚子杰刚刚想说什么,苏暖适时地打断了他的话: “姚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呆在我这里,怕也不太合适……这样,你这不成器的奴才,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了,这满屋子打烂的东西,还有我的人的汤药费,一共三万三千两,你先出了吧——” 苏暖的一番话,可谓是轻描淡写。字里行间,还带着疏离十分的冷漠。她一说完,径自拿起手边的茶盏,开始喝叶儿刚刚冲好的茶。竟然是把姚子杰这个大活人彻底地晾到了一边。 为了引姚子杰上钩,这一屋子的东西,苏暖全部让叶儿给砸光了。眼下, 就只剩下这一套茶具。这个当儿,苏暖竟还在思量着,等打发了姚子杰这个jian人,怕要去“探望”一下相府的管事,让他来添置一些新家具了。 叶儿始终站在苏暖的身后,一边不停地替苏暖添加茶水,另一方面,虎视眈眈地望着姚子杰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做出对自己苏暖不利的举动来。 看这一对主仆的神情,一个轻慢,一个警惕。可以说是姚子杰从来没有“享受”过的“顶级待遇”。 再加上苏暖之前的话,成功地惹恼了姚子杰。他阴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细碎的火花,下一秒种,只见衣袂一闪,姚子杰的人,已经抢步上前,只一探手,就一把握住苏暖细细地颈子,怒不可遏地说道: “你这是找死——” 姚子杰的动作太快,叶儿只来得及惊叫一声,苏暖已经落入了姚子杰的手里。 姚子杰脸上的表情,犹如寒冰。隐隐带着想将苏暖吞下肚去的疯狂怒意。 在叶儿的惊叫声里,他的右手骨骼一寸一寸地收拢,在“咔嚓,咔嚓”的骨骼响声交错里,姚子杰一向深沉如冰雪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簇簇火苗。 他早就知道,苏暖这个女人,有将人逼疯的潜质……他的一纸休书才刚刚扔给她。她就干脆地来了一个投湖自尽。差点儿让他成为帝,都里最大的笑柄。这事情还没有平息呢,她又让人暴打了张权一顿。甚至,还借此明言敲诈他? “咳,咳……” 脖子,被姚子杰紧紧地捏着,苏暖感觉到肺里的空气就要被排尽了。随着姚子杰的手还在一分一分的用力,她的呼吸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苏暖血红的眸子闪过暴虐的怒意,心头的火,将她的理智全部烧毁——tnnd,怜香惜玉乃懂不懂…姚子杰这个败类,姐不发威,真将姐当成病猫了? 苏暖藏匿在衣袖里的右手,凝聚起最后的力气,状似无意地慢慢抬起,最后,吃力地攀上姚子杰的颈子,这个动作,似是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随着呼吸的艰难,她的语气,也变得断断续续: “我死,也会找一个人陪葬的。”那个人,就是你姚子杰。 姚子杰的眼神微微凝了一下。 苏暖说什么,要他陪葬? 第十章——欠债不还,小人一枚 第十章——欠债不还,小人一枚 这话倒好巧不巧地提醒了姚子杰。 他的“废柴”未婚妻遭遇退婚,因而跳湖自尽的消息,相信早已传遍了整个帝,都。而她死而复生的消息,明显还没有人知道呢。而他呢,倒不如来个顺水推舟的,送她再上黄泉路? 在姚子杰的心里,这苏暖本来就该死,又横竖都是个死。那么,被湖水淹死,和被自己掐死,又有何不同呢? 因为苏暖的提醒,顿时恶向胆边生的姚子杰,向来阴冷的眸子里,瞬间流露出暴虐的光芒,他望着不停挣扎的苏暖,冷笑道: “你不是因为我退婚而一度想死么?那么,我也不介意再帮你一次……” 是啊,是啊,你既然那么想寻死,我就帮你一把,这可是成全,成全,你懂么? 听到姚子杰的话,苏暖几乎想要跳脚。 tnne,你才想死,你全家都想死。而且,男的全部得花,柳,女的全部得艾,滋,全部都死光光…… 这一边,苏暖在心里恶毒地问候着姚子杰的全家,另一边,因为缺氧而涨红的脸上表情,却显得更加的痛苦—— “快放开我……” 看到苏暖的眸子里,有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一闪而过。姚子杰只觉得一口恶气,全部都出来了。 他用厌恶至极的眼神望着苏暖,宛如在看捏在手心里的蝼蚁。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至于我呢……是不是找死,你尽可以试试看。” 苏暖象是被姚子杰的眼神吓到了,就连挣扎都忘记。就在这静止的瞬间,她已经将手里的银针,快速地送入了姚子杰的颈子。极细的银针,因为淬了麻药的缘故,在送入肌肤之时,甚至毫无知觉。 苏暖完成这一切之后,手再一次垂了下来,原本无助恐惧的眼神,也变得邪肆起来: “你当然是在——找死……” 姚子杰的心里一跳。 他低下头去,望着方才还不停地挣扎着的人儿,忽然变得冷静无比,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妥呢?姚子杰只来得及在苏暖的眼里看到一抹酷烈的光芒,整个人,犹如木桩般地倒了下去。 在姚子杰倒下去的瞬间,苏暖迅速地抬手,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姚子杰愕然,抬眼,只触到苏暖眼里危险而阴冷的光芒。耳边,传来一个犹如死神一般的声音: “这是作为回礼。” 脸上,火辣辣的痛。姚子杰只来得及翻了翻白眼,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当然了,直到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都没弄明白,苏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小姐……” 叶儿的手还在颤抖,可人已经安静下来。她走到姚子杰的面前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抬头问苏暖: “这个坏人,要怎么处置?” 是的,乘人之危,专门欺负小姐的、负心而且无情的姚子杰,在叶儿的心里,早被列为“坏人”之列。 苏暖冷着脸,望着地下死猪一般的姚子杰,又用力地朝他脸上、身上,狠狠地踢了几脚,末了,才冷冷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 “希望他身上的银子,够买他的狗命。” ——————————————————我是三更的分界线—————————————————————— 从今天起,一天三更,亲们,有票票什么的,都砸过来吧…… 第十一章——得罪苏暖的下场 第十一章——得罪苏暖的下场 是的,苏暖童靴决定了,若是姚子杰没带够买命的银子,她就将他扔到牛郎院卖身赚钱去。 当然了,就凭姚子杰刚刚作下的孽,即便他带够了银子,苏暖也没准备放过他。 苏暖想了想,俯下身来,开始乱扯姚子杰的衣服。 “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这种坏人,别脏了您的手。” 叶儿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苏暖熟练的动作,半晌才醒悟过来,自己的主子,是在找银子。 叶儿连忙蹲下身子,想来帮苏暖的手——是啊,主子身份尊贵,怎么能碰这些臭,男人?特别是姚子杰这种又脏、又臭、又讨人嫌的人渣、败类呢…… 看到叶儿想来帮手,苏暖却快速地制止了她: “你去把李小顺叫来。” 李小顺刚刚在教训完张权之后,就被支去了别的院子休息。这会儿,银子到手了,也应该是钱货两讫的时候了。 当然了,苏暖是个不会吃亏的人。她会连带着,要求李小顺再帮一个她不方便出面,而李小顺却可以顺手拈来的“小”忙…… “才五千两而已……” 在姚子杰身上翻了半天,才找出五张一千两的银票,这令苏暖童靴颇有些失望——要知道,帝,都首富的儿子啊!记忆里的传说中,就连朱子国国库里的银子,都没有他家的库房里有多,苏暖本以为,象姚子杰这样的纨绔子弟。只要一出门,就应该身缠万贯,一掷万金的啊!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姚子杰的身上,只有区区五千两银子。 苏童靴哪里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身上有五千两银子的角儿,当然并非纨绔子弟,而可以算上纨绔子弟里的极品了。 因为,初来乍到的她还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的银子,是用什么单位来计算的…… 不多时,李小顺就带人过来了。见到苏暖,他谨恭地作了个揖,转眸间,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姚子杰,毫无预兆地,李小顺愣住了。 姚子杰,皇家修真学院的天才级人物,修真之火,已达到了六级巅峰。就连向来眼高于顶的沈倾城都曾经说过,姚子杰这货,虽然做人混帐,可这手上的功夫,却还有那么两下子。 而这个“有两下子”的英才,衣衫不整地躺在“废柴”三小姐院子里肮脏的地面上,脸上还被人踩了几脚,整个人,就这样毫无知觉的,任人宰割。 李小顺揉了一下眼睛,再揉了一下,整个人,都被生生地雷住了。 这三小姐,何其强悍? 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形容李小顺此刻的震惊。也是第一次的,他心悦诚服地朝着自家主子之外的一个人,心悦诚服地低下头去,等待她的吩咐。 眼下,已是落日时分,逐渐西去的日光,将树影拉斜。细长的枝干,将阳光分割成一段一段。一身白衣的苏暖,就站在这落阳的间隙里,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无以伦比。 ——————————————我是想要收藏的分界线—————————— 二更袅…… 求花花,各种求,然后,爬去码字袅…… 第十二章——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第十二章——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赏他二十个耳光,然后,把他的衣服扒了,扔到大街上去去,再写张布条挂他身上……” 不去理听完她的吩咐,眼珠子几乎掉到地上的李小顺是何等的惊愕。苏暖只是冷着眸子,将事情有条不紊的交待清楚,然后,就将包括叶儿在内的所有人,都支配了出去。 吩咐完一切,犹自满心怒火的苏暖,又用手抚了一下痛得火辣辣的脖子,眼里闪过阴郁的光芒——tnnd,敢掐她的脖子?还敢意图谋杀她?若不是看在还有三万两银子没有收到手的份上,今天,苏暖就亲手了结这个败类。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得让姚子杰这个败类看看,得罪了她苏暖之后,是怎样凄惨的下场。 苏暖相信,这个教训,姚子杰一定会,终身难忘…… 李小顺不敢反驳苏暖的话,事实上,无论现在苏暖让他做什么,他都看成是理所当然——这就是强者的魅力,谈笑间指点江山,世人无不俯首。 而且,李小顺的办事效率,绝对不止一流。 他立马叫来两个未受伤的沈家下人,几人一起,手脚利落地将姚子杰身上的衣服扒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然后,扯过他长衣,撕开,找来笔墨,写了幅长条,挂在姚子杰的脖子上。 收拾完毕,在苏暖的授意下。李小顺等人,兵分两路,开始行动。他们之中,包括李小顺在内的四人,悄无声息地将姚子杰从相府后门带出,装上事先准备好的马车。然后,就直奔闹市中心而去。 而另一路人,则毫无声息地混入闹市之中,将一个惊天的消息,在众人之中传播开来。 黄昏时分,残霞如血,天边,无数的云,被镶上金黄、血红等色泽,宛如无数奔马,载着七彩的霓裳,在天边翻滚着,奔跑着。映照在七色的琉璃瓦上,流光四溢。位于帝,都之中最繁华、也最热闹的朱雀大街之上,行人匆匆,互相喧扰,正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正在这时,一辆灰蓝色的马车疾驰而过,在路人纷纷避让,怒斥不停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人影,从窗口之中被人合力扔出。正落在青石板的路面上。 那是一个几乎全身赤,果的男子。脸被人打肿了,身上也被踩得肮脏一片,他的身上,还包裹着一条布片。上面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欠债不还钱,烂小人一枚。” 从来没有人看过如此惊悚的情形。 再加上人从车窗口被扔出来时,不小心砸到了行人的身上,被砸倒的路人,在跌倒的时候,又撞到身边的人身上,被撞到的人,又被人推了一下…… 一时间,惊叫、怒斥、推拉……人来人往的路面上,顿时一片混乱。 朱雀大街,本来就是帝,都的交通枢纽。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眼下可好了。车堵马塞,人群涌涌。有人奔逃,有人摔倒,有人尖叫,更有人被踩在脚下,哭爹骂娘的——道路拥堵,行人推搡。整条路上,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看看,都是这人惹的祸!”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句。回过神来的众人,都毫不客气地对着那个虽然脸颊红肿,可依旧面目清晰的男子,狠狠地“啐”上两口,踩上两脚。 ——————————————三更的分界线—————————————— 三更完毕,回家码字…… 花花啊,收藏啊各种求! 第十三章——公子倾城 第十三章——公子倾城 “哟,这不是姚家的大公子姚子杰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人群中,不知传来谁的惊叫,吸引了身边人的视线。接着,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 神马? 这个被人脱光衣服,扔到大街上的,竟然帝,都巨富姚家的公子姚子杰? 啊咧,这下了不得了! 姚家公子姚子杰,那可是帝,都之中有名的才子;皇家修真学院里的新秀;再加上家中巨富,本人又玉树临风。那可是名门闺秀趋之若鹜的白马王子啊!这生生的一扔,不知要摔碎多少名门少女的芳心呢? 这下,人群里更象是炸开了锅。好事者纷纷开始猜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姚家大少的头上动土。 …… 与此同时,一辆没有任何家族标记的马车,悄悄地越过众人,毫无声息地朝着郊外的方向疾驰而去。将这个疑问,留给了流连街边的好事者。 接下来的一切,更加毫无悬念。 只不过不到半天的功夫,皇家修真学院里的“天才一级”人物、帝,都首富姚家的公子姚子杰。因为欠钱不还,而被人打晕,从而扔在闹市上的消息,便疾风一般地传开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条对于姚子杰来说,可以算得上是雪上加霜的消息,也开始传遍整个帝,都。 那个消息则是,姚子杰始乱终弃,退婚不成,就将无辜的未婚妻落湖中,想要将她淹死。回头发现未婚妻死而复生,又转而猛下毒手,想要再次谋害未遂的消息,也开始传遍街头巷尾。 一时之间,曾经是天之骄子的姚子杰,活生生地成了就帝,都之中的教育反教材。人人皆以为耻。 ————————————我是公子倾城的分界线—————————————— 沈府,正厅。 沈倾城的一口茶,是直接喷到李小顺脸上的。至于原因嘛,当然是被惊天的某人、某事给雷到了。 偌大的厅堂里,布置简洁而又高雅。无论是挂在正厅的名家条幅,还是摆放在手边的白玉古玩,乃至一桌一凳,甚至是一茶一几,样样都是经过精心挑选,样式简单精致,却也价值连城。 西落的日光,斜斜地照在雕花的沉香木的窗棂上,混合着室内的各色的光泽,折射得满室生辉。淡淡的流光,也渲染在沈倾城的脸上,更给他如玉的脸庞,增添了三分颜色——公子如玉,人倾城。 此时,一脸悠闲的沈倾城,手持茶盏,正端坐在那张舒适的酸枝太师椅上,听方才归来的李小顺详细地讲述着今日相府里发生的一切。 沈府的主人沈倾城,名闻帝,都的四公子之一倾城公子。俊美如斯,温柔如斯。 因为是在家中,他一身式样随意、可料子上乘的白色锦衣,举手投足之间,更衬得他俊美绝伦。他的脸,犹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他的外表,看起来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沈倾城生着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这样的男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是无害而且温柔的。可李小顺却知道,在主子这样多,情、无害的外表之下,藏匿着一颗怎样冷酷、睿智的心。 ———————————一更的分界线————————————————— 原来,花花是要钱的,偶这才知道,那就送不要钱的吧……亲们,表沉默哈…… 不要钱的推荐什么的,送上来吧? 第十四章——三小姐的奖赏 第十四章——三小姐的奖赏 李小顺被兜头喷了一脸茶水。可他却连都不敢动一下。只是在斜眼望着沈倾城的时候,眸子里流露出如泣如诉的哀怨。 因为那哀怨太过真,太过浓,向来脸皮厚过城墙的沈倾城,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沈倾城拉过下人递来的布巾,胡乱抹了一下嘴角,有些尴尬地催促道: “那个……小顺子啊,你继续,继续……” 也不怪得一向人见人爱,鬼见鬼愁的沈家大少大失常态。 说实话,苏三小姐的举动,宛如焦雷,将他轰得外焦里嫩——见过强悍的, 没见过三小姐这么强悍的,刚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就能把自己的未婚夫一巴掌拍晕,然后直接扔到大街上,给众人参观。 当然了,沈倾城是绝对不会同情姚子杰的。若真同情,他也不会专门派李小顺前去丞相府搅局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然后,我们就按照三小姐的吩咐,绕到郊外之后,抄另外一条近路,回府了——” 李小顺尽量言简意赅地叙述完整之后,才敢拉起袖子,抹去满脸的茶水。 他这一天,过得容易么? 在三小姐那里,又是打,又是抬的,浪费了不少力气不说。还送了一个大大的“惊喜”给主子。可到头来,却被这一脸的茶水给打发了。 李小顺偷眼望着深思中的主子,心里的哀怨更浓了些……都不知道主子是不是故意为之! 李小顺话也说完了,看到沈倾城还在沉思,小眼珠转了转,上前又补了一句: “那个,三小姐的奖赏太丰厚了,奴才等不敢据为己有,所以,在回府的时候,奴才已经让张德交给了帐房,听由主子发落……” 李小顺等人,都是沈府的家生子。无论身份、后世,乃至子女,全部都是主子的私人财产。他们在外头得了奖赏,当然想要据为己有。可问题是,这世间万物,并非你想要,就可以得到的。 当然了,精滑无比的李小顺,可不在此列。 李小顺是谁啊?他可是沈倾城这个“人精”的贴身侍从。 自小在沈府之中长大的李小顺,可不是个眼光短浅、见钱眼开的主儿。 今天的事情,已经闹了大发,怎样收场,还得看主子的心情。说得好听,他是遵照三小姐的吩咐,惩治了坏人,就是没功劳也有苦劳。可说得难听些,便是自作主张,替沈府埋下了祸根。 所以,李小顺清楚,若是得不到沈倾城的首肯,别说是这笔钱了,就是板子,都有的他挨的。 索性的,他在回府的时候,让人把银子统统都上交给了帐房。自己找到主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摊牌,然后,等待沈倾城的发落。 “那个,李小顺啊,苏三小姐赏的银子呢,你就按她说的,分了,分了……然后,今天做得不错,长了我沈府的面子,爷我重重有赏!”是呢,能让姚子杰那个小人出丑。沈倾城自然是乐见其成,所以,什么奖赏的,全部都还给了李小顺。 “谢谢爷——” 李小顺的眼睛里,立时闪出了耀眼的光芒。他乐不可支地低下头去,向自己的主子表示最、最、最诚恳的敬意——主子啊,您老就是再喷奴才几口茶水,奴才也乖乖的认了—— 第十五章——苏暖,你这是在找死 第十五章——苏暖,你这是在找死 要知道,且不管沈倾城的奖赏如何。单单说三小姐的奖赏——就足够寻常下人做半辈子苦力的。 眉飞色舞的李小顺,差点儿就忘了形,他真想什么事都不干,天天跟着三小姐屁股后,专门做打手得了! 看到李小顺乐不可支的样子,沈倾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这银子,可是姚子杰身上得来的。这姚子杰,做了这么多的亏心、缺德事,拿他点银子来收买人心,既不花钱,又得真心,沈倾城何乐而不为? 当然了,这些,沈倾城是不会点破的,他只冷冷地睨了李小顺一眼,挥了挥手: “得了……你个小顺子,别在爷面前卖乖了,快去分你的银子去吧……” 李小顺再弯腰一躬,和沈倾城道了个“安”。然后,就抬起腿,屁颠屁颠的,下去分他的银子去了。 李小顺走了,沈倾城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了。 彼时,正是华灯初上,天地朦胧。星月刚刚露了脸。 勤快的下人,早已将正厅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点亮。巨大的琉璃灯,悬挂在半空,将每个角落里,都照得明亮如白昼。 沈倾城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废柴”三小姐苏暖,向来是帝,都里的笑料,苏丞相的耻辱。可自今日起,又有谁,还敢再拂三小姐的锋芒?? 再想起苏暖的今日种种,沈倾城有些忍俊不禁。姚子杰向来骄傲而又自负,这次,却阴沟里翻了船,被三小姐摆了一道。可以想像得出来,醒来后的姚子杰,表情是何等的精彩。 沈倾城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这个苏三小姐,一定会有更多,更精彩的表现,展现给世人。而沈倾城,开始有些期待。 只不过,在那之前,他得见一下这位传说中的“废柴”三小姐了。 ——————————我是坏人苏洁的分割线———————————— 苏洁是一阵风一般地闯进苏暖的院子来的。 苏洁,今年刚满十六岁,也是帝,都之中,有名的美女+才女之一。 她,瓜子脸,肤色洁白。如雪的脸蛋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苏洁长着一对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苏洁的身上,穿着一件金黄色的云烟衫,同色的烟翠裙,外罩同色的纱衣,正随着她奔跑的身形,如云波般地荡漾。 苏洁的手心握得很紧,她的牙齿也咬得“格格”地响。 因为极度的恼怒,苏洁的心里,宛若有火在烧。她的脸,也是铁青,铁青的,阴沉得几乎拧下水来。 ——苏暖,姚子杰是她苏洁看上的人。你竟敢这样对他,你这是在找死,在找死!你懂吗? 苏暖这个jian女人,不是被她昨日推进湖里,淹死了么?整个过程,她可是一直旁观着的啊。可现在,这个“废柴”,怎么还好好地坐在自己的院子里? —————————————————三更的分割线——————————————————— 三更完毕,回去码字…… 第十六章——苏暖,我不会放过你 第十六章——苏暖,我不会放过你 盛怒之下的苏洁,还不知道姚子杰被扔到闹市里去的事情。可在她的心里,苏暖不顾她的警告,私下里接触姚子杰,就算是死十次,都不足惜。 当苏洁跑到苏暖的院子里,准备大动干戈的时候。那个始作俑者,却在享受着难得的午后时光。 刚才,就在刚才,感觉肚子有点饿的苏暖。带着叶儿去,厨房里大摇大摆地“逛”了一圈。 这其间,包括苏暖“一不小心”地打翻了两个厨娘,再一个“不经意”间,踢飞了三个小厮。然后,极其顺利地,抱回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 苏暖的屋子里,被砸烂的东西,也早被清理干净了。 长着杂草的屋门前,那个双颊红肿、门牙被打掉两颗的相府管事,正一边捂着脸,一边指挥着相府的下人们将新的物件儿,一样一样地抬到苏暖的屋子里。 梨木屏风,八仙桌,还有两张上等的酸枝椅……几乎每抬一样东西,瘦长脸的管事都觉得,自己被打肿的脸,更加痛了一分。 管事偷偷地望一眼在花树下享受悠闲时光的苏暖,再想起向来骄横的厨娘被折断的手臂。心里暗暗祈祷,过会儿,这东西送完了,他可以完好无损地回去。 院子里,绿色的树荫浓浓地垂下,将金色的落阳全部遮蔽。被阳光斑驳了的树影,在微来的轻风下,小心地晃动着,变幻着各种图案。 花树下的苏暖,一脚搭在身边的石凳上,背靠着新送来的酸枝木圆圈椅,十分惬意地喝着叶儿刚沏好的茶。一手,将碟子里的点心,拈起一块,“啪”的一声,扔到嘴里去——这相府厨子做的点心,虽然及不上她的手艺,可用来填肚子,却再合适不过了。 苏洁一步一步地走近苏暖。 苏洁的每一步,更象是踩在叶儿的心上。看到苏洁几乎要吃人的眼光,叶儿虽然脸色苍白,可人却站了起来,想要象往常一样,护住苏暖。 叶儿才刚刚一动,就被苏暖按住了。她冲叶儿摇了摇头,示意她淡定,淡定。 这苏洁,既然不清自来,苏暖也不在乎让她爬着出去。 苏洁,天堂有路你不走,那么,就进地狱吧。 头顶,一片阴影罩下,苏暖微微地伸了一下懒腰: “哟,这不是大姐吗?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院子里来的?哟,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大姐,我说你别再咬牙了,小心抽筋啊——” 苏暖微微弯了弯唇角,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闪动着戏谑的冷光——看来,今天的西南风还真多,什么不吹的,专吹jian人。 苏洁沉着脸,也不说话,在接近苏暖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地扬起手腕来,朝苏暖的脸,用力挥去: “就是你,让人打了张权一顿?还三万两银子……小jian人,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在苏洁的心里,姚子杰的人是自己的,姚子杰的钱,自然也是她的。无论苏暖敢觊觎姚子杰的人,抑或是觊觎姚子杰的钱,同样是在挑战苏洁的威严。 而在以往,苏暖若是挑战了苏洁的威严。那后果……会很惨,很惨。 ———————————一更来了————————————— 奉上一更,亲们可以早些看到…… 第十七章——姐妹初交锋 第十七章——姐妹初交锋 苏洁对待苏暖,从来都是非打即骂。而苏暖,从来不会反抗,也不敢反抗。所以,苏洁理所当然地认为,苏暖此生,都必须任她鱼肉。 苏洁从没想过,会有失手的一天。 就如她没有想过,此苏暖若还是彼苏暖的话,又怎么会流露出如此陌生的眼神,又何以会说出令她意外的话呢?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往往会令我们丧失最基本的警惕—— 苏暖的眸中,蒸腾的杀气一闪而过。 刚刚被姚子杰这个jian人几乎掐断了脖子。这心里的火气,还没降下去呢,苏洁敢在这节骨眼上来找她挑衅,岂不是茅坑里扔,石,头——找死? 苏洁的手腕快速地落下。 然而,苏暖的手更快。她一把抓住苏洁的手,一转,一扭,同时,另一只手快速抬起,用力一挥。 只听“啪”的一声,苏洁的脸上火辣辣地发痛。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满眼冷酷的苏暖,捂住了迅速肿胀的脸。 苏暖清澈的眸子里,闪过冷酷如冰雪的光芒,她甩了甩手腕——nnd,苏洁这jian人的脸皮就是厚,这一巴掌打过去,她的手就开始发疼了。 苏洁的怒火,宛如秋草燎原。 她一个修真学院里的优等生,竟然被一个毫无真气的“废柴”打了? 反应快,向来是苏洁的第一优势。她铁黑着脸,后退两步,猛一扬手心, 纯正的修真之火,从她手心里里延绵而出,红色的火舌“呼”的一声,朝苏暖迎面袭来。 苏暖眸子里的杀气,宛如上古杀神。她不退则进,在长长的火舌,席卷了她的衣衫时,她手里尖而利的凳腿。已经抵住了苏洁白皙的颈部。 苏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半旧的流光丝夏装。薄而易燃的衣料,一沾上火舌,随即燃遍全身。火红的烈焰,将苏暖团团包,围,身处火舌之中的苏暖,宛如沐火的凤凰一般。 一种肌肤焦糊的气味,轻微地传入苏洁的鼻端。汗水,顺着苏暖的额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额头。可饶是如此,苏暖握紧凳腿的手,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看到如此生死不顾的苏暖,令苏洁感觉到恐惧。 她劈手,想去夺苏暖手里的凳腿。然,苏暖顺势一闪,一把抓住苏洁的手腕,一反、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轻裂,苏洁的手臂,竟然生生脱臼。 长年来的养尊处优,苏洁何曾忍受过这样的痛楚?汗水,顺着她洁白的面颊滑下,她的的身体,因为极度的疼痛,而开始颤抖。 毕竟是修真学院里的优等生,在这时,还能保持最基本的理智。苏洁想也不想地抬起左手,想要凝聚力量去攻击苏暖。然而,苏暖的动作更快,苏洁的另一只手,才只抬起一半,也被苏暖如法炮制,生生折断。 痛,更加因为极度的震惊。双手齐断的苏洁,张了张口,却哑口无言。 苏暖身上的火苗,被叶儿一桶水兜头淋下。浑身湿透的她的声音,仿佛穿过岁月云烟而来,隐隐地,带着节铁拖过钝器的冷: “苏洁,这是你自找的……” ——————————二更的分界线—————————————————— 求推荐,各种求…… 第十八章——以,暴,制,暴 说话间,苏暖手里的木刺,又再上移一分。鲜血混合着水珠,从苏洁的颈子上滑了下来。极度的痛和恐惧,使苏洁的声音都开始颤抖。她色厉内荏地怒叱道: “苏暖,你竟敢伤我……” 是的,苏暖,她凭什么? 在相府之中,苏洁才是千尊万贵的大小姐。而苏暖,只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野孩子而已。 苏洁不信苏暖敢真的伤害自己。 苏暖仰天,无声而笑—— 远来的风,将夏日的暑气吹散,吹得她被烧焦的皮肤,火辣辣的痛。 风,吹落碎瓣,漫天的花雨,飘然而落,将苏暖的整个人,都包裹在一片紫色的海洋里。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以及寒气,几乎令天地万物,都为之颤抖。 明明,那是一个浑身是水的女子;明明,她的衣衫被烧焦一半,形容狼狈。可众人从她的眼里,只看到神祇一般的凛然。 苏洁就在苏暖冷酷如死神的眸子里,一寸一寸地低下头去。 苏暖阴冷至极的语调,在苏洁的头顶响起: “苏洁,皇家修真学院的院规第五十三条是什么,你还记得么?” 苏暖的话,有绝对的杀伤力。 苏洁的脸,登时变成铁灰一片。 皇家修真学院校规第五十三条:凡皇家修真学院的学生,一律不得以任何理由或者名目,对无任何内力的非修真人士动手。若有违背者,则立时逐出学院。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在皇家修真学院里。莫说是丞相家的大小姐,即便是当朝的公主、皇子,若违背了任何一条校规的话。向有“魔鬼”院长之称的郑伦,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或(他)逐出皇家修真学院,且不需向任何人,作任何的解释。 如果说,玉座上的帝王,是整个国度的主宰。那么,修真之火,又达到了九重中层的郑伦,就是皇家修真学院里的圣者。 而苏洁,当然不敢挑战郑伦的威严。更加不敢触犯他所定下的任何定律。 苏暖一眼看穿了苏洁眼里的恐惧。 她微微地弯了弯唇,左手用力一扫,石几上的茶盘,茶杯同时落地。在清脆的“哐当”声里,四散飞开。 青石板的路面上,布满尖利的白色碎片,在落日的余光里,散淡着幽幽的冷光。宛如苏暖的嘲笑。 苏暖伸手一指,淡淡地说道: “从这里爬着出门,我可以饶你一次——” 苏暖声音虽淡,却不容置疑。 对付残暴的人,就只有以,暴,制,暴。 苏洁曾无数次凌虐苏暖。逼她在扔满瓷碎的石板路上爬行,用火,在她的身后驱赶。 无数的碎片,扎进苏暖尚显稚嫩的肌肤里。血,流满一地。被烧烂的衣衫,下人的嘲笑,长久以来,都给这具身体,造成了难以泯灭的伤害。 所以,苏洁,我不会放过你。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苏洁望着尖锐的瓷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苏暖,你个jian人,你敢这样对我,等爹爹回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暖冷冷地弯了弯眉,表示对苏洁的话嗤之以鼻: “我只数到三……” —————————三更的分界线——————————— 三更完毕,飘 走 第十九章——爬着出去 第十九章——爬着出去 苏暖慢吞吞地伸手,竖起一根手指: “一……” 苏暖的表情,阴寒至极,冷酷至极。 苏洁有种想要掐死苏暖的冲动。 可惜的是,在残凳木屑的威逼下,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咬牙切齿地低吼: “苏暖……” 苏暖不答,只手腕一抖,刺入苏洁颈间的木刺,再一次划破苏洁雪白的肌肤,缓缓地朝着脸部移去—— 疼痛,疼痛,疼痛。 苏洁慌了。 苏暖的手,只要再上移一分,她向来引以为傲的绝美容颜,就会变成帝,都之中,最大的笑料。 西去的余晖,将苏暖的眸子变成燃烧着的血光。 微风吹来,血和水,在风中慢慢变干,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被烧焦的肌肤上,哪怕一个最细微的动作,都会带来尖刺一般的疼痛。 有冷汗,从苏暖的额头上涔涔而落,她的手,再一次屈指,缓缓地吐出字眼: “二……” 我只数到三,机会,只有一次—— 鲜血,顺着长长的木刺淋漓而下,苏暖的眼神,如冰。看着苏洁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将被毁于一旦。 她要毁掉的,恰巧就是苏洁的勇气,以及骄傲。 恐惧,如潮水一般而来。瞬间将苏洁淹没。她身体一软,扑倒在地。带着哭腔的声音,蕴含着连自己也说不出的恐惧: “好吧,我爬——” 苏暖冷着脸,望着苏洁屈辱地伏在地上,一寸一寸地爬过满地的碎片。血,顺着她的身体流下,苏洁的眼泪,也流了一地。 苏暖松手,“哐”的一声,扔掉了带血的木刺,这才感觉到周身的痛,犹如凌迟。 苏洁哽咽着爬出门口。 身下的碎片,犹如利刃,在割破她肌肤的时候,也将她的心,片片割裂——苏暖,我苏洁对天发誓,我今日所忍受的每一分痛,他日,都要加倍、再加倍地还给你…… 一寸,两寸。血,在身后蔓延,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苏洁双手模糊,血泪模糊。只有她眸子里的光,好象浸泡在毒液里经年,刚刚取来放到眼眶里一样。每一分眼神,毒性都深入骨髓。 苏洁的心在咆哮,在极度的疼痛和耻辱里,她咬紧牙关,不停地叫嚣着苏暖的名字。苏暖,苏暖…… 成王败寇啊,只要想到以后看到苏暖都要低上半头,苏洁的心里,岂一个“恨”字了得? 苏洁好不容易爬到门口。勉强挣扎着起身,然后,也不管身上依旧鲜血淋漓。只是踉跄着,快速地离去…… 脸也丢了,尊严也没有了。苏暖变成了可怕的魔鬼,却拿她来做第一个祭品。 苏暖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形的穿透,从苏洁的身后传来: “下次看到我,记得躲着走——” 长姐仁慈,妹妹阴毒。 苏洁一向就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而苏暖,若不在苏洁身上种下些恶行,岂不是辜负了苏洁栽赃嫁祸给她的一片苦心? “呜呜,小姐啊……” 看到苏洁爬出门口,脸色苍白的苏暖,身子晃了晃,这才瘫软在石凳上。 苏洁的修真之火,结结实实地伤到了苏暖。 叶儿抱着苏暖,失声痛哭起来。 第二十章——陌生来客 第二十章——陌生来客 她的主子,怎么这样命苦啊?挑衅接二连三而来,这会儿,又被人差点被人烧成了火鸡。 苏暖的身上,被烧得皮肉早脱。修真之火,也结结实实地伤到了苏暖的肺腑,叶儿这一个熊抱,令到强自支持的她摇摇欲坠。再加上被烧焦的皮肉,更痛得苏暖吡牙咧嘴、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 “疼啊……叶儿,你这是想谋杀呢?” 叶儿被苏暖一吓,赶快住手。可饶是如此,还是晚了一步。叶儿抱过的手臂上,被烧焦的黑色肌肤褪去,露出了鲜红的血肉。 “小姐啊……” 看到自己好心又变成了坏成。叶儿直吓得浑身发抖。她赶快松开了苏暖,一边慌乱地去找药,一边用力地抹着眼泪。 “好了,吓你的,我死不了。” 虽然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可苏暖还是强笑着,安慰着叶儿。其实,她更想告诉叶儿的是。疼痛,其实算不上什么的。只有内心的屈辱,才是长久的烙印,就算追到地狱里去,也不会放弃对你的折磨。 看到如此苍白虚弱的苏暖,一直躲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的管事,终于动容了。 他看过无数人饮血不留痕的强悍和冷酷,可那都是男人。而苏暖,一个不过十四岁的小小女孩儿,竟如此能忍。 管事的上前两步,从衣服的内袋掏出一粒药丹,恭敬地递了过去: “三小姐,奴才这里有一粒丹药,您先吃下去,或许有用。” 就连管事的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对苏暖的语气里,带了说不出的恭敬之意。 是的,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只有绝对的强者,才配得到所有人的尊重,以及崇拜。 苏暖还没有说话,忽然,一样东西穿过虚空,呼啸着,冲苏暖直飞而来。 苏暖心里一惊,她一侧身,返手一接,就将一个绿色的丝绒小盒接在手里。 院墙的角落处,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抱着手臂,望着苏暖: “我还以为是你金刚不坏之身,烧不穿,打不烂呢。” 男子的声音很低,却很悦耳。他的脸上,戴着一个银质的面具,在微淡的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那个男子站在墙头,斜阳,将他的身影拉长。一直延伸到苏暖的脚下。 这个女人,刚才的时候,不是叫得嚣张,打得冲动么?怎么,这会才知道痛了? 苏暖的手里扣着小盒子,沉声问道: “阁下是谁?” 这个男人这样说,是不是将刚才的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 苏暖做过的事,并不怕别人知道,可她最恨别人见不得光的偷窥。她令人几不可觉察地向前移了两步,想要掀开这男子的面具,看看他究竟是谁。 苏暖才一抬脚,男子无声冷笑: “你放心,若想害你,怕你早死了二十次了。相信我,没有恶意——” “先治你的伤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只一晃眼的时间,那个人就凭空消失在树浓叶深处。 渐渐地,声音远了,那人似是离去了。 第二十一章——苏暖,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二十一章——苏暖,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被一个陌生人爬了墙头。虽然那个人看似毫无恶意。可苏暖的心里,却仍旧不舒服。 看来,提升这具身体的能力,已经是迫在眉睫。最起码,这种被人爬上墙头看热闹,自己却毫无察觉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苏暖的手心慢慢握紧,却被手里的小盒子硌痛了手。她的眼神闪了闪,打开了手里小小的盒子,只见一颗水绿色的丹药,静静地躺在绿色的绒布面上,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发着水润一般的光泽。 叶儿抢先惊叫了一声: “呀,碧水丹……” 碧水丹,属性水,是中阶的正二品丹药。其最大的作用,专治火之属性留下来的外伤、内伤等任何创伤。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毫无缘由的施舍,那么,又是谁,送了这粒价值不菲丹药过来?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若真是巧遇,岂不是太巧了些? 苏暖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巧合”。而这个人,显然的并不能因为这粒丹药,就轻易地获得苏暖的信任。 远风拂来,身上的伤口,更加痛了几分。苏暖握紧手里的丹药,静静地吸了口气。 ————————我是坏苏洁的分界线—————————————— 苏洁的院子里,守门的小丫头噤若寒蝉地站在门口,动都不敢动一下。布置奢华的房间里,不停地传来瓷器打烂的声音。隐然的哭叫,从紧闭的房门里传出。听那声音,委屈极了。 “小姐,您别动啊,这要是留在伤口里,可麻烦了。” 屋子里,苏洁的贴身丫头小环,一边小心地帮苏洁挑出嵌在皮肉里的碎片。一边安抚这位受不得痛的大小姐。 说来,这个三小姐,也真是狠心啊,把大小姐折磨成这个样子。 虽然小环的手很轻,可苏洁还是疼得直叫: “哎哟,痛死我了……苏暖……苏暖,我要杀了你。” “大小姐,依奴婢看,这事儿,得告诉夫人和丞相大人,让他们帮小姐您做主。” 小环附和着苏洁的话,手下,却更轻了。丞相素来疼爱大小姐,若是知道苏暖敢这样对苏洁,肯定会重重地罚她。 叶了小环的话,苏洁立时气急败坏地推了她一下: “你知道什么啊……若让人知道我被那个废柴打了,我的脸还往哪里搁?” 苏庸是喜欢苏洁不假。可苏洁更加知道,今天在苏暖手上吃亏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就算真是告状,也不能拿她挨打这事来当借口。 “可大小姐,您这罪,就白受了?” 小环有些担心地望着苏洁,心里想的却是,她以前曾跟着苏洁欺负苏暖。若是苏暖翻身了,哪能放过她?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治她……” 苏洁握紧了手心,眸子里闪着怨毒的光泽。 苏暖,你这个废柴,敢让她爬瓷片?不好好地教训你的顿,她就不叫苏洁。 “小姐有办法了?” 小环心里一喜,立时凑了上来。 —————————————三更的分界线————————————————— 三更完毕,亲们,记得收藏推荐哈…… 第二十二章——谁教训 了谁?(打赏加更) 第二十二章——苏夫人顾氏(打赏加更) 苏洁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只要那个废柴去了修真学院……哼哼,我让她连渣都不会留下……” 屋子里的灯光,照着苏洁美丽而恶毒的脸庞。她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心,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顿打,我绝对不会白挨……苏暖,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可苏洁恰巧忘记了,被她欺负了十几年的苏暖,何曾过过所谓的“好日子?” —————————偶是残忍后娘的分界线——————————— “苏暖,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富丽堂皇的正厅堂,苏庸端坐在他平时最喜欢坐的太师椅上,冷冽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苏暖,看那眼神,似是想将苏暖的脑袋瓜子剖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苏庸不喜欢苏暖,并不单单因为她是个修真“废柴”。 一国之丞相,位高权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而苏家的千金,理应光芒四射,仪态万千。即便不能修真,亦能找个好的归宿。 可偏偏这个苏暖,阴毒疯颠,还不时地闯下祸事。更兼欺凌长姐,专横跋扈,在苏庸的心里,是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 苏暖越长越大,苏庸“恰巧”看到她犯傻,抑或闯祸的次数也就多。心里的厌恶,日积月累,渐渐地,以生出苏暖这样的女儿,为耻。 听到头顶威严冷淡的声音,苏暖应声抬头,正触到两道利剑般的光芒。 坐在上位的男子,约四十来岁,剑眉,挺鼻。高,身材颀长。他的脸上,有着长年养尊处优的尊贵气质,隐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冷酷。 男子的身上,穿着一袭暗红色的衣袍,足登威虎长靴。端的是威武十分,英俊十分。 此人正是丞相府的主人,苏庸。 苏庸是朱子国的丞相。也就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他的膝下,共有二女二子。大女苏洁,为早逝的第一位夫人所出。 二小姐苏蓉和三小姐苏暖,出自第二位夫人段氏。现在的夫人顾氏,因其手段高明,再加上生得一子,极得苏庸宠爱。 更巧的是,顾氏是大小姐苏洁的亲姨娘。所以,苏蓉和苏暖的日子,便可想而知。 苏庸这一段时间很忙。忙得焦头烂额,忙得殚精竭虑。好不容易回到府里,就看到了双臂尽折,容颜被毁去一半的苏洁。 苏洁是个聪明人,最,起码,她知道如何避重就轻。 她带伤去见苏庸,并不去哭诉自己脸上和手臂的伤如何得来。只说苏暖召集下人在院子里打架,顺带,也告诉苏庸,苏暖怎样敲诈姚子杰三万一千两银子。 苏庸一听苏洁的话,就怒了。 莫不说苏家和姚家有婚约在先。 最简单一样,这话,若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是他苏庸,要敲诈姚家三万两银子呢…… 银子,苏庸自然不缺。这脸,苏庸更加丢不起。 苏暖站在厅堂的一角,她的脊背直直地挺着,脸上的表情,既无哀伤,也无屈辱。 她摊了摊手,语气象在陈述一件寻常而又寻常的琐事一般: “有人前来闹事,女儿就令人教训了他们一下。” 苏洁站在苏庸的身后,不由地绿了脸。 谁来闹事,谁教训了谁一下? 第二十三章——苏夫人顾氏 第二十三章——苏夫人顾氏 苏庸的神色,令人不易觉察地冷了一下。再开口时,已带了说不出的压迫力: “谁敢来我相府闹事?” 相府的威严,不容侵犯,苏庸的威严,更加不容拂逆。是谁,敢在丞相府的一亩三分地上发飚? 苏暖淡淡地垂下了眸子: “姚府的奴才张权。” 苏庸挑了挑眉,微微有些怒了。 姚家的奴才敢来闹事,这背后,一定有主子在指使。 苏、姚两家这门婚事,是苏暖儿时所订,那时,苏庸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参政知事。而今,两家门第悬殊,更兼姚家树大招风,行事张扬,苏庸自然心生不喜。 苏暖迎上苏庸不善的眸光,眼神交汇的瞬间,有暗星闪过。 刚刚进门的顾氏,将父女两人的暗涌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她清了清喉咙,适时地开口: “张权不过姚府一个下人,敢在我相府里逞强,三女教训他是应该的……只是,三女,你让谁教训的张权?” 顾氏,苏庸的第三任夫人,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声音娇媚,音调婉转,听在苏暖的耳里,差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今天的顾氏,想来是经过精心打扮的。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玫瑰紫缎子的衣衫,上面,绣了繁密富贵的牡丹花饰。她的衣襟上,全部都镶了珍珠翠领,下身系着一条粉霞锦色的流光丝缎裙,显得她肤色娇嫩,姿色艳丽。 再看她的头上,眼下时兴的飞凤髻上,一支孔雀展翅攒流珠钗闪耀夺目,另点缀珠翠无数,整个人的身上,一团珠光宝气。 顾氏的相貌,也是极美的。 她天生的小巧瓜子脸,柳叶眉。最引人注目的,当数她一双水眸子了。她斜眼看人时,给人的感觉是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媚,意荡漾。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而前世的苏三小姐,败在这女人手里,真真不算冤枉! 果然,苏庸在看到顾氏时,原本绷着的脸,先柔和了几分。 顾氏望着苏暖,眉角含笑,可苏暖却知道,顾氏张开了大大的口袋,就等她往里跳了—— 未来夫家的一个下人,都可以跑到她的院子里吵闹,可见这苏三小姐不但为人有问题,而且,行为还不太检点。 苏庸在朝,声名显赫,无数政敌,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捉他的痛脚。这事儿,若是被人“一不小心”地传了出去,苏庸自然颜面无存。 再者,苏暖的身边,除了叶儿一个贴身丫头之外。再就是两个长年看不到人的粗使丫头。这样的苏暖,莫说是教训张权了,即便是自保,都完全没有能力。 苏暖若是杜撰了有人帮她,那,刚好进了顾氏的另外一个口袋。 顾氏把持相府不下十年,自然是心腹无数。相信无论苏暖搬出哪一个下人想来解围,都会被顾氏无意揭破不在场的证据。到了那时,事情被深究,苏暖还多了一条“欺瞒长者”的罪名。 ————————————一更的分界线———————————————————— 这几章,都是铺垫,很快,进入精彩,而且,越来越精彩…… 第二十四章——顾氏的狐狸尾巴 第二十四章——顾氏的狐狸尾巴 苏暖性格内向,胆小懦弱。长年被顾氏欺压,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而苏庸,向来不喜苏暖,亦根本无心听取旁证之类。 所以,顾氏笃定,这事,她说到哪,就算到哪! 苏暖冷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相对于胸,大无脑的苏洁而言。这顾氏,才是厉害角色,只一句话,就将苏暖堵到了死角。 苏暖微微弯了弯唇,大大方方地说道: “回夫人的话,是沈家公子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相助于我。” 顾氏的脸上,浮过一抹得逞的笑。 沈倾城,公子倾城,亦正亦邪、狂野不羁,从不按章出牌。再加上他长年眠花宿柳,莺燕一片的。苏庸身居高位,向来爱护官声,怎么会和沈倾城这种人混在一起? 苏暖,竟敢拿你爹做挡箭牌,你真是蠢到家了。 “夫人?” 敏感地捕捉到苏暖的字眼,苏庸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忽然意识到什么,顾氏的脸,白了一下。她刚刚想开口掩饰,苏暖已抢先一步,可怜兮兮地说道: “难道爹爹竟然不知道么?夫人说了,我和二姐,只许唤她作‘夫人’,而不准叫‘母亲’?” 苏暖和眸子里,闪动着邪肆的光芒——顾氏,你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苏暖先捧出沈倾城这个“挡箭牌”。为的,就是让顾氏对她放松警惕。从而轻松说出 “夫人”这个关键字眼。 顾氏身在后宅,对于后宅的一套规则深谙于心。她知道如何曲意奉称,令丈夫对她俯俯贴贴,宠信有加。 可是,顾氏却不够了解一个父亲,甚至是一个政客,抑或是一个男人的苏庸。 作为一个男人,苏庸最在乎的,莫过于全家和睦,妻贤子孝。这对于苏庸的政绩,甚至是官声,都大有帮助的。 作为一个父亲,苏庸可以厌恶苏暖,甚至是忽略苏暖。可是,作为继室的顾氏,却必须得把面子功夫做足了,最起码,她必须善待苏暖。 作为一个政客,长年在官场上打滚,看惯了朝堂上的风起云落,大风大浪,回到后宅之后,苏庸最讨厌的就是女人间的尔虞我诈。或者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利用他作为枪柄。而今,顾氏恰巧犯了这个忌讳。 而苏暖,只需要让苏庸听到这“夫人”二字。就足够了,其他种种,老谋深算如苏庸,自然不需要再刻意提醒。 本来,顾氏为人奸滑,八面玲珑,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而苏暖被她长年欺压,性子懦弱,根本不敢在苏庸面前揭穿她。再者,苏庸极少会对苏暖和颜悦色。就算苏暖说了什么,他都未必相信。 只可惜,此苏暖,非彼苏暖。她抓住了一个最好的时机,在顾氏即将得逞的时候,打破了她的如意算盘,让来不及掩饰的顾氏,一下子露出了狐狸尾巴。 “老爷,您听我解释……” 顾氏一看苏庸冷了脸色,心里顿时慌乱起来。苏庸的城府究竟有多深,别人或许不知道,可顾氏,作为枕边人的顾氏却是一清二楚。她更知道,此时,若没有一个更好的解释,这根刺,就算种到了苏庸的心里。 而且,表面上,顾氏这个丞相夫人风光无限。可在苏庸的心里,顾氏一个女人,若是和苏府的大体面相比,可以说是一文不值。 ————————————————二更的分界线———————————————————— 保持一天三更,若是加更,会事先说明。 同样的,各种求,推荐啊,神马的! 第二十五章——嫁祸 第二十五章——嫁祸 这就是旧时女子的悲哀,在家从父亲,出嫁从夫,一生都在依附、一生都在依靠男人——而所谓的男人,无论是父、抑或是夫。他可以一举让你登上天堂,也可以一巴掌将你打落地狱。 顾氏的心里,懊悔极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平日看到她,就象是耗子看到猫一般的苏暖,会在这个时候揭她的老底。顾氏的心里,蓦地生出一种“一子落错,全盘皆输”的挫败感觉。 这边,顾氏越急着解释,苏庸就越觉得她心里有鬼。 也是第一次的,他冷冷地望着自己娇媚高贵,眼底却写满狼狈的夫人,投去了质疑的眼神。 苏庸为官数十载,能坐到丞相的位置,自然并非偶然或者运气。他一看顾氏的神情,心里就明白了十之七、八。 苏庸淡淡地垂下眸子,用手揉了揉眉心。 整个正厅里,被一种极其沉重的氛围包,围着,当所有的下人,看到平日里女皇般高贵的夫人,竟然一脸惊慌地朝苏庸走过去的时候。所有的下人,都惊愕不已。 苏暖的手里,一直紧紧地扣着,看到顾氏仓惶而过。她藏在衣袖下的手,用力一弹。 只听“哎哟”一声,脚背一麻的顾氏,在刚刚经过苏洁的身边时,一下子,跌倒在地。 而苏洁的脚,刚刚伸出了一半,那距离,令所有人心生怀疑。 “姨娘……您怎么了?” 苏洁心里一慌,连忙弯腰去扶顾氏。顾氏却在苏洁刚刚贴上自己时,用力将她一推,手掌一挥。 只听“啪”的一声,苏洁的用香粉掩饰得好好的脸颊上,再一次肿胀一片。她一手捂脸,望着顾氏,委屈地唤了句: “娘……” 顾氏狠狠地瞪着苏洁,怒道: “你个死丫头,忘记了我平时怎样对你的……” 苏洁不敢反驳。一个转头间,正看到苏暖脸上冷冽而邪佞的笑,她蓦地明白,原来,是苏暖,暗算了自己。 急怒之下,苏洁用手一指苏暖: “人个jian人,竟敢暗算我娘?” 苏暖双手一摊,无辜地望着眼神狠毒的顾氏,以及狠狠发瞪着自己的苏洁,坦白一笑: “我倒是想……可你们都知道的,我只是‘废柴’一枚。” 是的,如此远的距离,如此准确的力道—— 看到向来“贤惠”、得体的妻子瞬间变得慌乱,看到向来乖巧的大女儿苏洁变得疯狂……苏庸冷冷地看着,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将记忆里一切颠覆,苏庸的心,忽然就乱了,冷了。 苏庸望着顾氏,神色间带着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复杂怒意,他轻轻唤道: “夫人……” 华灯初上,灯光次第点亮,整个大厅里,明亮如同白昼。苏庸就这样直直地望着顾氏,灯光潋滟的眸子里,交织着旁人看不清的失望、以及痛心的光芒。 犹如握在手心里的琉璃,原本精美无比,令人爱不释手。可只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摔到了尘埃里,那些裂痕,永远没办法弥补…… 苏庸慢慢地站起身来,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高深莫测的阴冷感觉,他狠狠一甩袖子,离开了。 ————————————————三更完毕—————————————————— 看到四川又有地震了,心里很难过!希望四川的同胞们早日回到自己的家,园,希望受伤的同胞,早日恢复健康——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第二十六章——只是警告 第二十六章——只是警告 “老爷……” 顾氏快速地追了出去,一脸急切地拽住苏庸的衣袖。可苏庸却快速地甩开了,暗色的衣袂,一闪而过,顾氏的手里,只余下清风一缕。 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喇喇”地碎掉,顾氏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最后,变成隐然的黑。 顾氏长长的指甲嵌入皮肉,尖锐的痛,令她瞬间的清醒。 看到苏庸的身影转瞬消失在花木扶疏处,顾氏再也管不了其他,连忙一提裙子,再一次追了过去。 解释,或者赔罪。 空荡荡的厅堂里,只剩下苏洁和苏暖二人。 巨大的琉璃灯盏,散发着空洞而诡异的光芒,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带着令人惊心的冷。 苏洁瞪着苏暖,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个洞出来——虽然苏暖坦言自己是“废柴”一枚。可苏洁知道,苏暖这个jian人是在撒谎,是在睁眼说瞎话。 可苏暖偏偏得逞。她骗过了所有人,甚至睿智如天人的爹爹。 苏暖,可是要将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毁掉么?先是勇气和骄傲,再就是娘的信任…… 那么,再接下来呢?就如此前的苏暖一般,遭人鄙视,被人欺凌,然后一无所有? 不,绝对不可以! 苏洁忽然没有勇气再想下去。她原本明亮娇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慌乱以及狠戾的光芒: “苏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悉听尊便——” 明亮的琉璃灯下,苏暖的眼眸流露出狂傲不羁的笑,璀璨晶亮,犹如天人。 她不再理会苏洁,转身离去。 苏洁,不管是你,还是顾氏,若再有人触到我的底线,那就只有一个字——死。 苏暖知道,顾氏把持相府十年,想要扳倒她,也并非易事。苏暖的目的,只是离间。 她倒想看看,每日里活在被苏庸怀疑和冷落里的顾氏,还拿什么去张狂。 苏暖的原则向来是人不犯我,我懒得犯人。今天的事儿,只是给顾氏一个警告。若她再敢张狂,苏暖也不在乎,将她一脚踢进地狱。 经过后花园,在没人处的时候,苏暖十分随意地将手里剩余的碎石子,全部都抛了出去,然后,拍了拍手,回她的院子里去了。 二十一世纪的苏暖,是一个暗器高手,她认穴之准,下手之重,即便是她名扬四海的师傅,都叹为观止。 今天,她就是利用这手功夫,打中了顾氏,然后,嫁祸给苏洁。 既然顾氏很闲,苏洁也没什么事做,那么,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我是坏坏顾氏的分界线—————————————— 今夜的天空,是暗色的,就连星星,都不见了踪影。于是灯光,变成了指引黑夜的全部路,标。 风吹花动,暗影无数。仿佛窥探秘密的行人,发出放肆的笑声。 顾氏站在书房外的长廊里,仰望着黑夜长天。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庸的贴身小厮侍剑出来,告诉顾氏“相爷依旧在忙,就不陪夫人用膳了!” 侍剑去了,顾氏迈着疲惫不堪的步子,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十年念裘同枕,竟然及不上一个小丫头挑拨离间的寥寥数语,苏庸的举动,令顾氏觉得心寒无比。 今天的事情,苏庸虽然没有明言责怪,可这样的冷落,同样在警告顾氏,而苏暖…… 只要一想到苏暖毫不掩饰的得意眼神,顾氏的心里,仿佛有只猫儿在抓一般,难过得要命。 第二十七章——往事 第二十七章——往事 下午苏暖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自然没有瞒过顾氏的耳目。不过,顾氏并未放在心里,她以为,不过是沈倾城的人在助纣为虐。而今看来,她判断有误。 “夫人,您有没有发现,三小姐的性子,好象变了许多——” 一直跟在顾宓身后的奶娘,看到身边无人,忽然悄悄地说了句。 顾氏的眼神,微微地变了变。 是的,她怎么没有发现呢?今日的苏暖,和以往简直是判若两人。 以前的苏暖,一看到她,仿佛是老鼠看到了猫儿一般,避之无及。可而今的苏暖,看向顾氏时,清澈的眸子里,除了冷酷,还是冷酷。 再加上苏洁身上的伤。 顾氏的心里,宛若雷电之光,“嚓”的一下闪过。她终于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正厅里,冷酷而邪肆的眼神;镇定从容的反驳;还有不动声色的暗算;云淡风轻的嫁祸……四目相对的瞬间,顾氏从那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娃眼里,看到的是成年人才有的讥诮和冷漠—— 顾氏长长地吁了口气。苏暖,你究竟是性情大变?还是妖魔附身? 可不论前者,抑或是后者,而今的苏暖,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顾氏仰望夜空,微微顿了顿: “你派个人,去那个jian丫头的院子里看着点,有什么异动,立刻通知我!” 奶娘一直低着的头,闪过一抹精光: “二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说完,快速地离去了。 顾氏望着奶娘的背影,暗暗地磨牙——苏暖,别以为你死而复生,就可以为所欲为。这相府里,只要有我顾宓一天,你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一阵微风吹来,头顶,有什么零星而落。顾氏伸手接住,原来是那株开得最艳的紫薇花。 顾氏手拈花瓣,怔怔地站在花树下,不由地想起了许多往事。 她嫁进苏府的那一年,凤冠霞帔,荣耀一时,那时的她,也曾幻想着做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可惜的是,顾氏家族里,一道冷冷的使命,将她的命运,全部改变。 顾氏忽然想起,她嫁进苏府的那一年,苏暖才刚刚五岁。躲在屋子的角落里,小心地看着一身红衣的自己,黑豆似的眸子里,无波也无惊。 顾氏还记得,那一年,相府之中,发生了许多事情—— 那个半夜站在她屋外的黑影;那个偷偷潜入相府的小小男孩儿;还有那个目睹了她一切秘密的五岁苏暖…… 黑暗中,被带走的苏暖,在奶娘怀里不停挣扎。不停闪动的烛光里,那一碗被强行灌下的毒药…… 顾氏微微地闭了闭眼睛。 经过那一晚,苏暖是必须要死的,可顾氏发现自己怀了苏琪。怀胎期间,不得杀生,是她们那一族的禁忌。苏暖,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可那些秘密,终究被人看穿了…… 凉风过,顾氏只觉得一片冰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衣背,全部都湿透了。 不行,不行,不论苏暖是真的脱胎换骨,抑或一直隐瞒本性,都令顾氏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若苏暖在苏庸的面前揭穿一切,那么,她,乃至她身后的整个家族…… 顾氏的心里,一阵惊恐……苏暖,是绝对不能再留了。 苏暖,要怪,就怪你,知道了太多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第二十八章——兴师问罪 第二十八章——兴师问罪 顾氏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才慢慢朝自己的屋里走去。 她所做的一切,若是被苏庸察觉的话。那么,不单单是她,还有她身后的整个顾氏家族,都会万劫不复。 顾家的女子,一个接一个的嫁给苏庸,为的,就是一个埋藏了数十年的秘密。 为了那个秘密,她的母族,已经在十年前牺牲了她嫡亲顾青。而今,就要轮到她顾宓? 顾氏的牙根,咬得“格格”的响——苏暖,这件事,绝对不能毁到你的手里! 忽然,黑暗中,浅风过耳。屋外的阴影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顾氏迎面扑来。她蓦然一惊,便要一闪,却听到一个娇嫩的童音: “娘亲,琪儿饿了。快找东西给琪儿吃。” 苏琪,不过六七岁的样子,长得活泼可爱。是顾氏的心头肉,也是苏庸最疼爱的孩子。 顾氏的脸上,在看到苏琪之后,终于露出真诚的笑容。她弯下腰,将苏琪抱在怀里,亲昵地说道: “琪儿饿了哦……好,娘亲马上让人去准备你爱吃的点心……” 顾氏抱紧了怀里的苏琪——孩子,为了你的将来,无论娘亲的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娘亲都不怕。 ———————————负心姚子杰的分界线———————————— 第二天一大早,苏暖还没有起床。勤快的小丫头叶儿,就已经跑进苏暖的房里。摇着她的手,拼命地想要晃醒她。 “小姐,小姐,那个姚……瘟神来了——他还说请你过去呢!” 叶儿恨极了姚子杰,一时找不到适当的称呼。就干脆“瘟神”,“瘟神”地叫了起来。 “瘟神”进门,气势汹汹。指名道姓的,要见小姐。看那架势,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不,叶儿一得到消息,就连忙跑来通知苏暖,想让她做好各种准备。 然而,苏暖身子一转,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拉起被子重新蒙住了头。昨晚练功忙了一夜,黎明时分才开始和周公约会。这会儿,风凉水冷的,刚好补眠,小丫头来乍呼什么? 叶儿叫了半天,苏暖毫无反应,小丫头可傻了眼了——自家的小姐死而复生,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威武无比。可唯独可这贪睡的本性,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可姚子杰那个卑,鄙的男人,被小姐得罪狠了,指不定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呢,叶儿可不想她的主子再被人欺负。 叶儿才一碰到被子,被子里,就传来苏暖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 “叶儿,你很闲是不是……有关心这种jian人的时间,还不如把屋里屋外的,再打扫两遍——” 姚子杰上门,苏暖的心里,不以为然。 那个jian人,昨天才被她扒光衣服,扔到了大街上,今天这一大早的上门来,当然是兴师问罪来了。 她,苏暖对姚子杰仅有的兴趣,就是对方欠她的三万多两银子。姚子杰,又没带银子来,凭什么要她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 “哦……知道了。” 听了苏暖的话,叶儿的心里,瞬间豁然开朗。 姚子杰那个“瘟神”和她家小姐的缘分,在那张休书之后,早已断得干干净净了。姚子杰上次来闹事,小姐就让他被人抬着出去的。这次卷土重来,自然也不足为虑! 一如小姐所言,这种天生不安好心的人,让他等,还是给他面子呢! 想到这里,叶儿便不去打扰苏暖,自顾自地忙她的去了。 事实上,姚子杰是专程来找苏暖的。他来找苏暖,还真是来兴师问罪的。 第二十九章——本书的人物介绍和故事梗概 第二十九章——本书的人物介绍和故事梗概 应亲们的要求,现在简单介绍一下人物之间的关系和性格。还有国家分布情况。 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的人物如下: 女主:苏暖——朱子国丞相苏庸的三女儿。现代人穿越而来,性格强硬,有仇必报。 苏洁——苏家大女,心狠,欺负女主,后被女主欺负,发誓要报仇。 苏蓉——苏家二女,善良,懦弱,后被苏洁利用,陷害女主。 苏琪——苏家四子,善良,不喜欢母亲以及大姐的作风。 苏庸——朱子国 丞相。共娶妻三个,第一任夫人,顾青,只生了大小姐苏洁一个女儿,难产而死。第二任夫人叶秀,生下了二小姐苏蓉和三小姐苏暖,产下苏暖不久,也死了。第三任夫人顾宓,是顾青的妹妹,只生下了四子苏琪。 顾宓——苏庸的第三任夫人,阴险,身怀家族使命。 叶儿——女主的小丫头,对女主忠心 姚子杰——苏暖未婚夫,喜欢苏洁,后被女主羞辱,转而喜欢女主。 张权——姚子杰小厮,嚣张,被女主恶扁。 沈倾城——表面的身份是倾城公子,玩世不恭,其实是那迦神庙的“仙来”领主。 李小顺——沈家下人,忠心。 朱隶——朱子国国君,多疑,寡情。 朱汮——太子,性格懦弱,不喜欢争权夺利。觉得继续国主之位,是重大的负担。 朱灼——三皇子,野心勃勃,欲一霸天下,他觉察到女主的异样,先是利用女主,被拒绝之后,陷害女主,想要将女主和她的力量,据为己有。 朱玉——四皇子,被人陷害,假装痴呆。侍机报仇。他先接近女主,搏取同情,然后妄想利用女主的力量,后被女主感染,慢慢喜欢女主。 关于修真: 每个人自从出生起,就会携带金、木、水、火、土之中的任一元素。这种元素,决定了一个人此生的修真之路。 一个人的身上,若携带任二元素者,修真之路会更加艰难。若携带任三者,三种元素相互排斥,无法凝聚力量者,将无法修真。 若携带四种元素者,为废柴,若五种全部拥有的话,就是废柴之中的废柴。 这个异世大陆里,还有炼药师,独行侠等职业。随着剧情,会慢慢出场。 这个大陆的国家分布情况: 朱子国——国势较弱,是最强盛的黑蝎国和第二强的赤兆国虎视眈眈的对象 蓝姜国——国势最弱,和朱子国比较交好。 赤兆国——第二强盛的国家,野心勃勃。 黑蝎国——最强盛的国家,野心极大,想要统一整个大陆。 其他,凌驾于四国之上的存在——类似与图腾的存在(迦逻神庙,)。致力于培养力量,制衡四个国度。 那迦神庙——有金、木、水、火、土五使者,分别代表了这五种力量。凌驾于五使者之上的仙来、罗西、勒若、金翅四大领主,再往上就是左、右两大护法。最高精神领袖,就是那迦圣女。 好了,就先介绍到这里,剩下的,根据剧情和要求,我再介绍!亲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在评论区提问,铃儿尽量解答!谢谢! ——————————简介的分界线—————————————— 今天,依旧更新三章。 同样的,各种求,求花花,求推荐! 第三十章——冤孽啊,冤孽 第三十章——冤孽啊,冤孽 事实上,姚子杰是专程来找苏暖的。 姚子杰来找苏暖,还真是来兴师问罪的。 自从昨个儿起,帝,都的街头巷尾,开始广为流传着两件丑事。 这第一件事,就是姚家首富的大公子姚子杰,欠人银子不还,被债主脱光衣服,扔到了大街上的丑闻。第二件,则是姚子杰三番两次地谋害其未婚妻苏暖未遂,还勾,引其姐的丑事。 两桩丑闻,均为世人所不齿。再加上有人刻意的推波助澜。还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件事,就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 虽然,姚钱树在得知这事之后,立马花了大把的银子,动用了各方的力量,暂时性地平息了这些谣言。可私底下,人们还是对着姚子杰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只要一想到数年来苦心经营的声名,一朝被毁殆尽,原本的天之骄子,从此,都要活在人们的白眼和鄙夷里。姚子杰,当真是羞愤交加,恨到极处,真想去街上买块豆腐,然后,一头撞死! 真是冤孽啊冤孽! 他姚子杰,只不过退了一个“烂婚”,扔了一个“废柴”。却阴错阳差地变成了帝,都里的过街老鼠,你叫姚子杰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去? 虽然,姚钱树再三告诫姚子杰,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在事情的真相没有全部搞清楚之前,要淡定,淡定。可早就暴跳如雷的姚子杰,哪里听得进去? 他在破门而出之后,径直奔相府而去。 姚子杰恨极了苏暖,那恨,宛如九天冰雪,足可以毁天,灭地。 苏暖这个可恶的女人,竟敢仗着沈倾城在后面撑腰,明目张胆地对付他。姚子杰发誓,这一次,他要扭断苏暖的脖子,然后赤手,将她撕成碎片—— 可姚子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苏暖,根本对他避而不见。非但避,而且不屑。 再加上经历了“传闻”一事之后,苏府上下,对姚子杰,早就没了往日的客气。姚子杰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厅堂里,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之后,苏暖依旧沓无影踪。 姚子杰坐了许久,终于冷静下来。当他豁然明白,苏暖是不可能蠢到自投罗网的时候,这才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他还真不信了,苏暖这个恶毒的女人,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么? 总有一天,他姚子杰,定要食你之肉,寝你其骨,方才罢休! 姚子杰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人,还在厅堂里苦苦等候的时候,苏暖童靴已经带着叶儿,从相府的后门直接离开,已经大摇大摆地逛街去了。 而今天苏暖逛的地方,全部都是卖书的,还有卖药的地方。 在属于苏暖的破屋子里住了两天,苏暖总算彻底接受了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她当然更加明白,在异世界里混,是需要实力+能力嘀。这治病治伤的,也是需要药丸嘀。 苏暖见过的最神奇的药丸,莫过于那个陌生人送来的那一颗什么碧水丹了。一颗药丸下去,她满身被烧焦的皮肤,不多时,重新变得洁白如玉了。 苏暖是个从来不相信运气的人。她一直信奉的,都是实力+努力+创造=成功。 ——————————————二更的分界线————————————————— 好吧,铃儿终于承认了,改文,比码字辛苦n倍!码了三章,共用了一个钟不够的时间,可这改,足足用了三个钟!呜呜,甚至,偶还动用了原红袖的预览功能,一个字一个字的改! 所以,亲们,请看在铃儿勤奋的份上,不要钱的推荐神马的,就别吝啬了!谢谢哈! 第三十一章——趴在玻璃上的苍蝇 第三十一章——趴在玻璃上的苍蝇 苏暖是个从来不相信运气的人。她一直信奉的,都是实力+努力+创造=成功。 自从服了那药丸之后,苏童靴的小算盘,开始打得“劈里啪拉”地响了——这功夫没了,可以自己练回来,而药丸没了,当然也可以自己做出来。若是身上带了无数药丸走天下,那些个伤啊,痛啊的,自病自医起来,可不信手拈来? 苏暖处在一个修真的世界。由于远古遗传的关系,每个人自从出生起,就自带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的其中的其一、任二,抑或是更多种的属性。 而这些属性,将决定了一个人一生的修行之路。或为凤为龙,翱翔九天,或为虾为鱼,一生庸庸无为。 孩子长到五岁时,家里人就会请修真协会里的“测真师”,帮自己的孩子测量属性。从而选择相应的修行之路。 天资优异者,在经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努力,在达到了十二重的巅峰之后,便可以冲破这个层面,到达遥远的异世界里去。 据说,在达到那个层面之后,人就可以选择此后的路,成仙、成魔,或者成佛——当然了,这仅仅只是传说而已,因为数百年以来,并没有人达到过这样的层面。 当然了,任何修炼的大融炉里,都会出现次品。在这里,泛指身上属性不纯、或者身上携带属性元素过多的人。 若一个人的身上,携带了五行之中的任二属性。那么,修真之路,便注定坎坷许多。 就好比别人的身上,只装了一个水袋,汲水的时候,只用汲满一袋,就可以携水离去了。可若你需同时汲满两袋。那么,无论行走的速度、负重、甚至是汲水的过程,都远远输于前者。 若说身带属性之二,仅是修炼时间更加漫长,功倍事的话。那么,携带了属性之三、或者更多属性的话,数种属性相生相克,根本没有办法积蓄真气。 这时,就可以用一句话来囊括了,说句好听点,就叫“修真异类”,说句不好听的,就叫“修真废柴”。 而苏暖的这具身体,恰巧囊括了五行中的五种属性,所以,很悲催地,成了“修真废柴”之中的“废柴”。 悲催好象连续剧,一集挨着一集。 这具身体,在五岁时,被人灌下了毁坏丹田的灵药。所以,这一辈子,除非是大罗神仙现世,苏暖根本无法凝聚任何的真气,也谈不上修真。 在苏暖的心里,先天的困难,不算是困难。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嘛!修真不行,还可以学习炼药。要知道,在这个异世界里,炼药师,除了不能飞升成仙之外,一样的受人尊崇,横行天下。 可若成为炼药师,同样的难如登天。 炼药师分为,低、中、高三等。每一等又分三级。若想成为一个出色的炼药师,除了天赋等先天条件之外,还必须拥有一只属性为火的灵兽。除非至阳至纯的灵兽,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没有办法炼成中级哪怕是最低等的一粒丹药的。 这下,苏童靴终于知道趴在玻璃上的苍蝇,是何等滋味了。敢情四周都是坦途,可就她,偏偏没路可走啊? ——————————————三更的分界线—————————————— 汗死了,看看这几章,都在灌水啊!可没办法呢,有些东西,必须要交待清楚呢!不清楚,下边没法看了。 放心,下一章,下一章,咱家的倾城公子,华丽出场了,先惊艳一下哈!还有那个姚贱,人哈,也会跳出来啦—— 以后,女主和倾城公子的对手戏还多,保证大家笑个肚子痛!至于姚贱,人嘛,那当然得狠狠地教训啦,女主是不会手软嘀! 第三十二章——天上掉下来个妖孽男 第三十二章——天上掉下来个妖孽男 “小姐,小姐,前面就是幸运茶楼了。” 烈日如火,照在人的身上,发滚,发烫。小丫头叶儿一手张开,遮着头顶,一手指着前面拐角处那一幢高高的白色楼宇,无比兴奋地嚷了起来。 此时,正是午时时分,阳光如刺,照得人们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大街上,热气由地面升腾起来,仿佛被无形的屏障包,围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有些口干舌躁的苏暖,顺着叶儿的手指看去,只点了点头: “那我们快些过去吧!” 苏暖对于这具身体的耐力、以及体力,实在灰常,灰常的无语。 这才走了多远的路啊,就已经挥汗如雨、头晕眼花了。若在前世,相信她负重越野五十公里,也不会有现在的狼狈。 看来,这身体的体质,急待改变。 微微地摇了摇头,苏暖用手扇了扇风,就带着叶儿,朝那个写着“幸运茶楼”的琉金招牌走去。 幸运茶楼,茶楼里的老字号。在帝,都,已经百年以上的历史。 站在门口朝里望去,这大到桌椅台凳,小到茶杯茶盏、甚至伙计小二的衣着打扮,都是精心打造,令人一看之下,赏心悦目。 一进入茶楼门口,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原来,在茶楼中间,堆砌着用巨冰雕成的假山,正在这酷暑的午后里,一分一分的融化。 两人才刚刚踏上梯口,就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唤道: “三小姐,我家少爷有请。” 听那声音,不是前两天帮她打发过姚子杰的李小顺,又是哪个? 李小顺站在楼梯口,神态恭敬,朝苏暖一揖到底—— “三小姐,我家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自从上次看过苏暖的强悍,以及处理事情的雷厉风行手段,李小顺的心里,早就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当然,李小顺童靴是绝对不会承认,这其中,有两百两银子的赏赐成分在里头的。 总之 ,此时重见苏暖,李小顺童靴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马虎。 苏暖望着李小顺,只淡淡一笑,也不费话: “带路吧!” 等候多时,而不是茶楼偶遇。看来,这倾城公子是有备而来。 苏暖跟着李小顺,上了楼,转了个弯,径直朝着二楼最东端的包厢走去。才一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浅色的身影,快速地闪了出来。那人的速度之快,连苏暖都没有看清。就在她戒心暗起,想要防备之时,那人却做了个令她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一把抓住苏暖的手,兴奋地叫道: “小暖暖,小暖暖,你可来了?我都等了你好久了……快来看看我新沏的茶,合不合你的胃口。” 苏暖望着那个笑得艳若桃李,表情好象花痴+白痴的男子,只看到成群的乌鸦,从头顶“呱呱”地飞过! 小暖暖? 请问,这是在叫她么? 苏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再眨了一下。表示被这个称呼,结结实实地雷到了—— 天上掉下来个妖孽男,拉着她大套近乎,悲哀的是,她竟然不认识? —————————————一更的分界线——————————————— 一更,一更来了,铃儿半夜更,亲们早上就可以看到了,要不,铃儿一睡懒觉啊,就到中午了! 第三十三章——讨债的来了? 第三十三章——讨债的来了? 李小顺上前,朝那男子叫了一声:“爷!” 跟着,丢了个眼神过去,似在提醒什么。 可那男子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拉着苏暖,径直朝屋里走。 苏暖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亲,那个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看看沈倾城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苏暖手腕一翻,一挣,对准沈倾城反手就是一掌。那力道,看似轻慢,其实急且沉。相信一掌之下,就会令沈倾城手腕断裂。 嘴皮子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用拳头上。过多的解释,只会耽误时间! 看到苏暖翻脸比翻书还快,沈倾城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抹诧异。快得令人几乎花了眼。他手腕一松,一闪,轻松地躲过苏暖的攻击。口里,委委屈屈地叫道: “小暖暖,君子动口不动手!” 还君子?我看你连小人都不如!苏暖冷冷一笑,戒备地后退两步,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面前的男子。 沈倾城,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高,瘦且挺拔。整个人显得长身玉立。 他身的衣服是流光丝漂染的上好丝绸,上面绣着雅致的兰纹。雪白长衣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风流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此时,他望着苏暖,无比热情地笑着,因为他高过苏暖许多,所以,在笑的时候,下巴微微垂着,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映照着头顶的灯盏,仿佛星河灿烂般的璀璨。 沈倾城望着苏暖,眸子里有失落的光芒一闪而过。他不甘心地拍着自己的心口,又再追问了一句: “小暖暖,是我啊,倾城哥哥,你当真不记得了么?” 苏暖望着沈倾城,脑海中忽然闪出某些阴暗的画面。可那些记忆,宛如藏匿在枯草下的嫩枝,刚想要伸出来时,却被什么东西生生扼杀。 头,再一次剧痛起来。整个画面,变成一片蔓延的血色。苏暖连忙收回了心神。她望着沈倾城英俊得有几分妖冶的脸。苏暖摇头: “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暖早就发现,这具身体的记忆,自五岁而始。即便偶尔想到五岁之前的岁月,也只看到漫天的绯色。再往下想时,就会头痛欲裂,没有办法继续。 望着沈倾城眸子里的失落,再一次蔓延开来,苏暖定了定神,开口: “上次的事情,苏暖在这里谢过沈公子。若没有其他的事,苏暖就此告辞!”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苏暖觉得,这大热天的,火气本来就盛。她和沈倾城再呆下去,怕真要忍不住揍人。 —————————————偶是坏坏姚子杰的分界线————————————— 幸运茶楼的二楼另一端,同样是奢华无比的包厢。 这里,装潢高雅,隔音效果极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专供那些贵公子们玩乐、聚会的地方,除了特定的几个人外,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踏足半步。 这里也是难得的据高点,甚至可以将每一个进入幸运茶楼的人,尽收眼底。 包厢里坐着三个男子,虽在品茶,可表情都是心不在焉。特别是坐在窗口的男子,眼睛一直地望着外面,似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一个转眸间,看到举步而来的苏暖,他有些纳闷地侧着头: “咦……那不是苏丞相家的三小姐么?怎么会来这里……莫不是找子杰讨债来了?” ————————————————二更的分界线—————————————————— 二更来了,各种求哈…… 第三十四章——说到病,不要命 第三十四章——说到病,不要命 那男子一袭华衣,窄长脸,细长眉,英俊之中,带着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他一边说,视线,落在一旁的姚子杰身上,细长的眸子里,半眯着,一脸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这姚子杰,始乱终弃,三番五次谋害自己的未婚妻,更兼勾,引未来的大姨子!还因欠债不还,被人剥光衣服扔上街…… 华衣男子望着姚子杰,那眼神赫然就是,姚子杰,你能不能再无,耻一些? 随着华衣男子的话,身边的二人同时引颈朝外望去,待确认了对方真是那个帝,都之中闻名的“废柴”三小姐时。所有人的,都将戏谑的眼光转向在了沉默中的姚子杰,那眼神明明就是——这下,有好戏看了。 “哟,孙隶,你别说,这废柴三小姐几日不见,似乎精神了些呢……” “是呢,是呢,敢情因为大仇得扫,这三小姐心情舒畅,所以,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说这话的,是坐在孙隶身边的牛津。比起喜欢捉弄人的孙隶来说,牛津说话,可是刻薄+拿捏。话里话外的,都是尖刺 姚子杰铁青着的脸,立时变得乌黑一片。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百里。 无论是被人脱光衣服扔到街上,受万人瞻仰。还是被人盛传始乱终弃,蓄意谋杀未婚妻。对于姚子杰来说,都是没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虽然,他爹出了大把的银子,堵住了大多数人的口。可这帝,都啊,那可是天子脚下,城中之最。 钱财,这里没有最多,只有更多。权力,这里只有更大,而没有最大。 所以,总有那么一些人的,是用钱,收买不了的。也总有那么一些人的口,是花多少钱,都没办法堵上的。 眼前的三人,就是其中之三。 这不,今日一大早聚到一起的三人,平时被姚子杰以“才子”之名,活生生地压了半头的所谓“同盟者”,就拿这件事,当起了笑料。 本来,姚子杰是闭门不出的。可今日,碍于三皇子的面子,又和这些“同盟者”们,聚到了一起。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苏暖。 俗话说,眼神能冻死人,也能打死人。感觉到这些眼神的鄙夷和讥诮,姚子杰恼了。他一推手边的茶盏,站起身来,怒道:“够了。” 滚烫的茶水,沿着精美的红木桌面流了下来。流到了孙隶的身上。被湿了半边衣衫的孙隶,登时就恼了。 平时,他被姚子杰压着一头,不得三皇子殿下的看重。这一逮着姚子杰的痛角,当然是借题发挥,死不放手了。 看到姚子杰发怒,孙隶眯起眸子,冷笑: “人常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姚子杰,我还真不明白了。这些个事儿,若你没做过,又紧张什么呢?” “是啊,是啊,解释就是掩饰,发怒也解决不了问题的。要说说,子杰你也真是的……你若不喜欢人家苏三小姐,就应该早说嘛,偏偏到了勾搭上苏家大小姐才去退婚……这下可好了。搞得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说,到头来,还落了个欠债不还。” 这话,明里是劝,暗里是踩。直听得姚子杰气血上涌,七窍生烟。 ——————————————————三更的分界线—————————————————————— 这几天的收藏,一直在五十个以下,所以,一天保持三更! 看在铃儿三更半夜还没有睡觉发文的份上,推荐那啥的,亲们别吝啬哈! 第三十五章——姚子杰的怒 第三十五章——姚子杰的怒 这次说话的,还是牛津,也就是孙隶最铁的死党。这两人,向来同仇敌忾。向来看不惯姚子杰的高调做人,目空一切。这时一开口,都是绵里藏针,挟枪带棍。 “你……” 姚子杰一听牛津的话,更加怒火上冲。 和苏丞相府的“废柴”三小姐苏暖订亲一事,向来被心高气傲的姚子杰引以为耻。自从懂事起,他曾无数次吵着、闹着,要去丞相府退婚。 可他的父亲姚钱树却觉得,官商联姻,各得其所。而苏丞相可算是一棵大树,弃之未免可惜。所以,就一直用各种理由拖着,不让姚子杰退婚。 直到姚子杰和苏洁眉来眼去,姚钱树这才松了口,并命令姚子杰早些娶苏洁进门。 可万万没有想到,只退婚一事,就搞得乌烟瘴气,现在的苏庸,怕是很难将自己宠爱的大女儿嫁给姚子杰了。就因为这事,姚钱树天天骂姚子杰,说他丢了西瓜,又扔了芝麻,到头来,赔了银子,还没了靠山。 为这事,姚子杰正烦着呢,牛津这一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今天不教训你们,我就不姓姚——” 姚子杰的牙齿,咬得“格格”地响。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就要首先发难。 孙隶和牛津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冷笑起来——哟,真是说到病,不要命啊,你看看,这姚子杰,就坐不住了。 孙隶和牛津,是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的伙伴。他们两人都属性为水。也早到了第五重的巅峰和中级。最重要的是,这二人,早就心意相通。 牛津的身子,倚在一侧的窗台, 把玩着手里的镶玉流金杯,斜睨着姚子杰,横眉冷笑起来: “我说姚子杰,看你的样子,也只会在我们面前逞能而已吧?听说有人因为得罪了相府的三小姐,从而被扔出了相府,却不知道,这个人,姚公子认识不?” 牛津的笑,要多么骚,包,就多么骚,包,要多么可恶,就多么可恶。望着姚子杰的脸色,犹如锅底一般的黑,他飞快地朝孙隶使了个眼色。孙隶会意: “是啊,是啊,这几天,京城之中,谣言正盛,子杰若是说错了什么,怕又要你老子去财消灾了……哎哟,听说姚老爷子最是受财,到时,岂不又气得胡子翘……”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姚子杰被两人气得七窍生烟。 世人谁不知道,姚老爷子最善敛,财,也最爱财,若是无故花多了一文钱,他就要心疼得睡不着觉? 而这一次,为了平息谣言,浪费了大笔银钱,就因为此事,姚子杰被姚钱树痛骂了一佛升天。 姚子杰铁灰色的眼睛里,散发着慑人的冷光——今天,在这里,他要给这个孙隶和牛津一个难忘的教训…… 姚子杰,年轻一辈的才俊,五行属火,他的修练,已然是第六重的关口。在修真学院里,堪称天才。而且,以他的身手,即便放眼帝,都,都难逢对手。 今天,姚子杰决定了,不把牛津和孙隶打得爬不起来,他就不叫姚子杰! 第三十六章——谁才是幕后主使 第三十六章——谁才是幕后主使 空气中,属于火的元素,开始慢慢收缩、凝聚。姚子杰衣袖下的手心里,属于火的真气,开始吞吐,散发出慑人气势。 牛津和孙隶互相望了一眼,彼此冷笑了一眼,怎么着吧,他们就不讲理了,就不怕你这不要脸,更不怕你不要命——打就打呗,大家各有两只手加一脑袋,谁怕谁啊? 两人都后退一步,准备开始迎战。 姚子杰铁青着脸,手掌已缓缓抬起,强烈的火的气息,宛如一个大球,在他手心凝聚,然后,变成两个,分别朝着孙隶、牛津二人袭来。 那样强大的热流,那样强大的火之烈焰,只要一击出,就足以将整栋屋子,生生摧毁。 气氛,宛如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了句: “住手。” 那个声音,带着长年发号施令的威慑。只简单的两个字,就令场面发生了变化。 姚子杰眸子里的暗色,潮水一般地退去。他手心里的火球,也开始收拢,变小,然后,归于无形。 这边,孙隶和牛津互望一眼,脸上的神色均是一变,也都收回了手心的水之凝力。 几人都恭敬地低下头去,一句话都不敢说。 屋门口的暗影处,斜斜地倚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那个男子,包裹在一袭华丽的深紫里,衣服上的金线,随着他的身形,散淡着道道流光。因为逆光而来的缘故,他的大半个人,都隐藏在门内的阴影里。 透过门外的光光,可以看出,他一双眸子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那男子,只是这样淡淡地站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无声自来。 这人就是当今的三皇子殿下、也是最具实力的皇子之一,朱灼。 朱灼望着三人,冷冷地开口: “你们,似乎很闲?” 姚子杰黑了脸,只是碍于朱灼的存在,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孙隶和牛津深深地垂下头去。朝政之中,关系错综复杂。孙隶和牛津这二人,都是因为父辈的关系,被朱灼拉拢自己到旗下。朱灼对他们寄予了什么样的期望,他们并非不知。 可而今,他们却因为意气之争,而大打出手。单凭这一点,朱灼就有二十个对他们失望的理由。 空气里的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朱灼的拈起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下去。他的指尖,轻轻叩着台面,一下,又一下。 单调的响声,更增加了三人心头的压力,就好象慢慢堆积成的云雨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灼终于说话了: “子杰,你的事情,本殿已知道了。” 朱灼的脸上,无怒也无喜。可越这样,三个人的心里,越是忐忑。 “这件事,是沈倾城派人做的不假,可这幕后的主使者,却是你刚刚休掉的未婚妻,苏三小姐……” 话说到最后,朱灼的语调,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有几分笑,有几分怒,他望着姚子杰: “子杰,看来,眼你我都走了眼!” 朱灼的话,不啻是一个定时炸弹,一屋子的人,全部都被炸蒙了。 苏暖那个“废柴”…… 第三十七章——沈倾城的哀怨 第三十七章——沈倾城的哀怨 苏暖那个“废柴”…… 这怎么可能? 朱灼眸子里笑,渐渐浮起锋锐。 身为皇子,消息最是灵通不过。可以说,无论是帝,都之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预先知道。因为,他们需要掌控世局,需要运筹帷幄。需要事事都赶在别人的前头。 可苏暖一事,却是事出之后,经过多方调查,却得来的消息。单凭这一点,那个“废柴”小姐,就足以令朱灼刮目相看。 朱灼的眸光从姚子杰的身上掠过,似是看到了不可知的未来。他的声音,也变得辽远起来: “且不说此事是否是朱丞相针对你我,只看一直以来,苏丞相都给我们一种错觉,他似是对苏三小姐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可就在前几日,本殿却收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三小姐的身边,有苏庸最贴心的暗卫!” 朱灼的声音缓缓响起,听似温和,却带了说不出的冷意: “一个不受宠的相府小姐……呵呵,想必苏家大小姐,以及苏夫人,都会对这件事,非常的感兴趣……” 朱灼的话,句句都透着深意,他这是在提醒姚子杰。 这个苏庸,在朝为相,老谋深算,自然不易招惹。可若是作为姚子杰,自然可以通过多方面,向苏三小姐讨回自己想要的公道。 比如说,通过他自己的手,又比如说,借苏洁、抑或是顾氏的手! 姚子杰的手心握紧,他长长地吸了口气。转身,一言不发地朝门外走去。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孙隶和牛津对视一眼,然后,深深地俯下身来,朝着朱灼道谢: “多谢三皇子殿下解围。” 朱灼亮如灿星的眸子,泛着冰冷的铁质光泽,他望着牛津和孙隶,缓缓开口: “子杰对于本殿的意义,你们二人当晓得。今日之事,本殿不希望再一次看到——” 皇子谋政,不但需要权,而且需要钱。 有了姚子杰这个京城首富的爹坐镇,对于朱灼来说,很多事情,都事半功倍。 这个道理,牛津和孙隶并非不懂,只是那姚子杰,平日里目空一切。才惹了众怒。 朱灼望着孙隶和牛津,黑亮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威慑: “你们两个,向来都是本殿最得力之人,何必和子杰他一般见识……” 简短的字眼,亲疏早分,下面的话,已不需要再说下去! ————————————偶是城城的分界线—————————————— 另一边,沈倾城所在的包厢里,他已经和苏暖混得半熟了——当然了,这半熟的意思。就是指沈倾城单方面的熟络。 皆因沈倾城说了,苏暖肯陪他安安静静地喝杯茶。此前种种,一笔勾销。 看到苏暖同意了,沈倾城开心得差点找不着北了,全程服务不说,再加上贴心问候—— “怎样,点心还合胃口么?” “嗯,还好!” “这茶的口感还行么?” “呃,不错!” 无论他问什么,苏暖都以简单的字眼敷衍——其实,也不能叫敷衍啦,苏暖和叶儿早就又渴又饿。此时,见了食物,自然无心再去顾大献殷勤的某人了! 沈倾城满脸的哀怨,几乎要掉到桌子下去了——没天理啊,太没天理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沈大少,凭什么被某人,如此彻底地忽略? ————————————三更完毕———————————— 下一章,看渣男如何被海扁! 第三十八章——朋友,朋有 第三十八章——朋友,朋有 沈倾城满脸的哀怨,几乎要掉到桌子下去了——没天理啊,真是太没天理了。什么时候开始,帝,都之中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沈大少。被人当成电灯泡一般地,视若无睹了? 在一旁侍候着的李小顺,看到主子逼真十分的哀怨表情,心道:主子啊,您就装吧,我倒要看看,您能装到什么时候。 感觉到李小顺的眼神,沈倾城横眼一扫,李小眼立马低下了头,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想了。。 这边,苏暖连看都没有看一下沈倾城的脸色。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苏暖至所以留下,纯粹就是“报恩”。之外,还有部分原因,就是沈倾城对这具身体的纪年,似是十分的熟悉。 既然,对方都以她的朋友自居了,不吃喝盘剥一点,是不是太对不起沈倾城的“热心”了? 朋友,朋有。朋若有,吃朋友。 苏暖没有忽略沈倾城眸底的精光和冷酷。就算是在笑的时候,沈倾城的眼睛,也不是笑的。而她更不认为,这具“废柴”身体,有巴结上沈倾城这样极品帅哥的潜质。 更何况,这具身体对于沈倾城所说的那段记忆,满满的一片血腥。 所以,无论沈倾城如何的表现熟络。她对于沈倾城的态度,都只停留在“故友”的阶段。 更何况,这“故”字,则代表那个逝去的女子,和她,则毫无关系。 沈倾城望着波澜不惊的苏暖,犹如一潭冰水一般的眸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失落—— 有些人,有些事,原来真的,回头无岸! “那个,沈公子,若没别的事,苏暖就先告辞了!” 苏暖根本就没去看沈倾城的脸色。她喝完最后一杯茶,拍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点心碎屑,已经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苏暖很忙。她忙着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忙着要找到灵兽去炼药。更有甚者,她还要忙着,去对付相府里那一对居心叵测的母女。 事情太多,时间太紧,苏暖不想要没有必要的人身上,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正在这时,包厢的门,却被人大力推开了。 巨大的声响,让墙壁接缝处的浮灰,都掉了下来。苏暖乍一抬头,就看到满脸铁青的姚子杰。 姚子杰他的脸色很黑,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看他的眼神,仿佛要将苏暖生吞活剥一般。 苏暖触到了姚子杰的底线。 她先打了他的下人,将他迷晕扔到了大街上。然后,将他晾在相府的大厅里,整整两个时辰。而现在,她竟然和害他的始作俑者,悠闲地喝茶。 这几样,无论是哪一样,都有十二个必须死的理由。若不将苏暖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他就枉姚了这个“姚”字 姚子杰的咬牙切齿的神情,成功地愉悦了苏暖。 哟,看来,上次她下手还真仁慈了些,这才几天啊,这厮就神气活现地站在她面前了。 看来,下次啊,真不能手软了! 于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苏暖,就不知道死活地说了句: “哟,这不是姚公子么?几天不见,英武依旧啊……” 第三十八章——修真之水 第三十八章——修真之水 “哟,这不是姚大公子么?怎么,我这门,是招了你,还是惹了你了?一见面,又是踢,又是撞的?” 沈倾城脸上的温柔,在看到不停地颤抖着的门时,瞬间化成了针刺,几乎要将姚子杰射穿。 “大概个性使然吧——沈公子大概是不知道。这姚公子的威风,苏暖可见得多了……” 苏暖在一旁扁扁嘴,明捧暗刺地扬眉: “姚公子,这么急赶来,可是来还苏暖银子的么?” 姚子杰心里的火,“腾”的一声,烧到了头顶。 姚子杰生平最不能忍受的三件事,一,被人羞辱,二,被人低看,三,被人当枪使! 这三样,几乎都被苏暖做齐了。而且,她还敢和沈倾城一唱一合地挤兑他。你叫姚子杰情何以堪? 看到苏暖的脸上讥诮而邪肆的冷光,姚子杰乌黑着脸,全身散发着极其危险的黑色气息。他望着苏暖,宛如黑色的咒语一般,他蓦地抬手,一个耳光朝着苏暖的脸上挥了过去: “jian人……”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空间。 疼痛,使苏暖愕了一愕。而意外,则令苏暖的心里一沉。姚子杰出手太快,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苏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姚子杰的对手。可即便是弱势,就只能任人欺凌么? 苏暖的手心握紧了: “你会为你这一巴掌付出代价!”、 看来,上一次不应该把姚子杰扔到大街上,而应该直接把他扔到地狱里去! “姚子杰,动手以前,请看看是在谁的地盘上!” 沈倾城的眸子里,他上前,一把将苏暖挡在自己的身后,望着姚子杰的眼神,犹如寒冷——敢在他沈倾城的一亩三分地上动手打人?姚子杰,你是不是活腻了? 姚子杰的面孔,在苏暖的面前,轰然放大,苏暖的眼前,不断地冒着金星。 身体中,有某种本能,瞬间苏醒了。苏暖在沈倾城拉她的时候,想也不想地反手,“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了姚子杰的脸上。 你敬她一尺,她敬你一丈。你敢打她一巴掌,她就会让你永生难忘…… 响亮的耳光,打在姚子杰的脸上。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苏暖打了。 姚子杰姚子杰的手掌,想也不想地再次抬起,他凝聚着黑色光华的手掌,化成一道炽热的火焰,冲苏暖直扑而去—— 苏暖,你,该死! 和苏洁那只能看不管用的花式相比,姚子杰的修真之火,迅急而又威猛。在半空挥来的时候,隐然带着雷霆万钧的雷电之气。苏暖有理由相信,只要一沾染上那火光,就会被烧成一堆焦灰! 苏暖冷哼一声,甩开沈倾城的手,就要迎姚子杰而上——这喷火,她是不会,可这打架、杀人的功夫,可是从小就练成的。 她,可以死在姚子杰的手上,可前提却是,死在姚子杰的后头! 然而,苏暖的手,却被人握紧了。 她的身上,宛若笼罩着水润色的光膜,那火、甚至是那么强烈的、炽热的气息。在接近苏暖身体的时候,被 生生地阻挡在外。半分也不能接近。 那是纯净的修真之水。可以扼制最猛烈的修真之火。 第四十章——倒打一耗 第四十章——倒打一耗 朱灼灼灼如电的眸光,落在苏暖的身上。 丞相家的三女,向有“废柴”之称。又因为貌似无盐,粗鄙不堪。向来人人避而不及。 可朱灼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个传言,是多么的荒谬。 眼前的少女,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 再看她的五官,明眸,皓齿。隐然有一股倔强的清气,丝丝缕缕地透了出来。只见她双眸似水,却带着透骨的冰冷,望着你的时候,似乎能看透你的灵魂,以及身后的一切。 “苏三小姐……” 朱灼带笑唤了一句苏暖,颇有些试探的味道。事实上,他更想知道,眼前这个骄傲犹如凤凰的女子,是否就是最近几日街闻巷知的“悲催”女主? 苏暖的唇角,渐渐浮出一抹礼貌而疏离的笑。她屈了屈身,得体地答: “回三皇子殿下的话,小女子正是苏暖。” 看到苏暖上前,沈倾城不露声色地往前移了一下,那角度,刚好可以挡住朱灼的一半视线。 在场的人,个个眼光如炬。 沈倾城如此微妙的动作,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朱灼微微地弯了弯唇,语气不轻不重。蕴含了恰到好处的压迫力: “今日之事,实属子杰之过,希望三小姐看在与子杰往日的情分上,网开一面,三小姐的一应损失,本殿会令子杰一力担待,三小姐以为如何?” 苏暖在心内冷笑了一下。 往日情分?却不知道,姚子杰之于这具身体,什么时候,也可以担得起这“情分”二字了? 苏暖知道,这朱灼的话,只不过是在借驴下坡。只不过,谁借谁的势,现在还真未可知。 心思虽然转了又转,可苏暖的眸子里的盈盈笑意,却未变半分。她的眸光流转之间,透着几分狡黠和精灵: “虽然姚公子和苏暖的往日里,并无半点情分,可三皇子如此说,苏暖就依了三皇子所言!” 苏暖是在告诉朱灼,他有以权压人之嫌。而且,又欠了她的人情。 万万没有想到,和稀泥的下场,是自己被人记下了一笔,朱灼扬了扬眉。 眼前这个眼神清澈,荣辱不惊的苏暖,较之那个向来招摇过市、只会在姚子杰面前扮小女人的苏洁。何止好上百倍? 朱灼有一种预感,姚子杰,定会有后悔的一天。 姚子杰的牙龈,几乎被咬碎。他望着苏暖,恨恨地说道: “可恶……” 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如此诬蔑他?现在才说没半分情分,那日,他将一纸休书丢下时,是谁哭哭啼啼的要去跳湖? 相对于姚子杰的愤怒,沈倾城则不给面子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小暖暖的话,倾城深以为然……” 苏暖狠狠地瞪了一眼沈倾城,什么“小暖暖”,“小暖暖”的,这是哪门子的外号啊?再说了,她哪里小了? 而沈倾城,只是望着苏暖,眼神之间温柔潋滟——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女人,果然是得理不饶人啊,这时个,还不忘记倒打一耙! 第四十一章——谁欠谁的? 第四十一章——谁欠谁的? 朱灼刻意忽略几人之间的暗涌,只雍容一笑: “那么,本殿就当苏小姐是答应了……” 苏暖的心里闪过算计……她答应——岂止是答应?简直是求之不得啊! “但凭三皇子殿下作主——不过……” 苏暖敛容一笑,表示对朱灼的话并无异议。就在朱灼等人松了口气时,苏暖却将话锋一转,淡淡地说道: “只不过,日前,姚公子指使下人,将苏暖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而且,还伤了小女子的下人,那三万三千两银子的赔偿费,今日已经到了期限,还请三皇子殿下作主,帮苏暖讨还回来。” 苏暖冷笑了一下。 所谓的惊喜,就是在饿极的时候,看到一头小绵羊。而小绵羊的身后,则跟着大灰狼。今天,她就让朱灼和姚子杰看看这大灰狼的样子。 这下,朱灼笑不出来了。 他的本意,是和个稀泥,卖个人情,想替姚子杰担下这事儿。不让苏、姚两家的矛盾升级。 可朱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暖却借机将姚子杰的胡涂帐,算到了当面。甚至是明言讨债。 不得不说,这个女子的心思转得够快,手段够绝,一句话,就把朱灼堵得没话可说。 姚子杰令人砸了苏暖的屋子,并打伤了苏暖的下人。这事,在帝,都之中,早已街闻巷知。本来,对于这事,朱灼一直不予评论。可今日一见苏暖,朱灼忽然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并非那么简单。 眼见苏暖神情殷切地望着自己,满眼的恳请之色。再看看姚子杰一脸的愤恨。朱灼忽然觉得,自己似是中了苏暖的圈套一般。 “本殿素闻,子杰和三小姐向有婚约。这三万两银子,可是小夫妻之间的笑谈么?” 朱灼自然不是轻易拿的捏的主儿,他话锋一转,就将话题转到了苏暖和姚子杰的婚约上—— 在朱子国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轻的一辈,是没有办法自己作主的。所以,姚子杰的一纸退婚书,若没有姚钱树的认可,照样可以作废。 所以,朱灼的话,就转了个弯,说这三万两银子,只不过是姚子杰和苏暖的谈笑之资。 苏暖的眸子里,闪过盈盈的流光。她望着坐在桌边的朱灼嫣然一笑: “三皇子莫非不知道么?姚公子早在三日前,就退还庚帖,和小女子解除婚约了……” 朱灼波澜不惊的眸光,终于露出一丝裂缝。这苏暖岂止是不领情?更是横杆子一拦,告诉朱灼,她和姚子杰,已经没有关系了! 朱灼望着一脸笑语嫣然的苏暖——她哪里有被人抛弃的凄凉呢……反观就要憋出内伤的姚子杰,朱灼不得不承认——这姚子杰,看来是被苏暖,坑定了。 “你……你这个女人……” 看到朱灼被苏暖说得哑口无言。姚子杰更怒了。可当着朱灼的面前,他只能拼命隐忍。只是,脸上的表情,由红到青,由青到黑,简直精彩极了。他望着苏暖,牙齿咬得“格格”的响,过了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出来: “你……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要怎么说,苏暖在脱他衣服的时候,已经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五千两银子? 第四十二章——所“利息 第四十二章——所谓“利息” 当然了,这话,姚子杰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非但不能说出口,他还得掖着藏着,不让人知道—— 一个大男人,栽到小女子的手里,而且,一连栽了两次,这事儿,若给人知道了,他还哪里有的混呢? 苏暖横眉,望着姚子杰,眨巴一下眼睛,大言不惭地说道: “我讨回应得的,就叫欺人太甚……那么,我想问着呢姚公子,你叫人砸了我的屋子,打了我的丫头,还意图谋杀小女子,那又叫什么呢?” 语气顿了顿,苏暖望着姚子杰,一字一句地逼问: “难不成,在姚公子的眼里,被你离弃了的女人,命就不算命了?” 屋子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用各争眼神,望着那个神情淡漠,语气咄咄逼人的苏暖,一时沉默下来。 苏暖的这一番话,说得姚子杰更是哑口无言。 他本不喜欢苏暖,心心念念的想要解除婚约,所以,对苏暖从来没有好脸色。 苏暖自尽,张权前去拜祭,只为掩人耳目,洗脱他所谓的嫌疑而已。只是,姚子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暖竟然令人打了一顿张权,还砸了屋子里的东西,回头就来敲他的竹杠。 而之前,姚子杰的确想杀死苏暖,被她直言不讳地揭穿出来,姚子杰倒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朱灼望着这二人的神情,心知姚子杰被苏暖吃定了。而他,也不好再帮姚子杰出头。 毕竟,姚子杰的恶行在先,苏暖身为弱女的身份,也摆在那里。再加这一条“意图谋杀”的罪状,相信不论闹到哪里,姚子杰都终讨不了好去。 朱灼的唇边,浮出一抹兴味的笑意。他刚想说什么,站在苏暖一侧的沈倾城,忽然说话了: “今日之事,沈某也给三皇子殿下一个面子,就不再追究了……只不过,姚公子的这三万两三千银子,是不是应该当场兑现呢?” 沈倾城说完,望着姚子杰,潋滟一笑: “姚公子在帝,都,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姚老爷子,会作如何想呢?” 姚子杰的脸色,早已发白。 这件事,是绝对不可以让姚老爷子知道的。姚子杰对于老爷子的那些手段。可真太清楚不过了。 牙齿咬碎,肝胆欲裂。姚子杰在沈倾城和苏暖的,逼迫之下,终于牙齿一咬,冷道: “好,这三万三千两银子,姚某定当明日一早送去相府……” 三万三千两银子,姚子杰也不是拿不出来。可他那抠门的老爹,又岂会轻易地让他拿大把银子出来? 上次,苏暖敲诈他时,他只当苏暖说说而已,无心理会,而今,苏暖将这件事摆上了台面,三皇子殿下作证,这三万三千两银子的大出血,他是出,得出,不出,也得出。 最可恨的是,姚子杰出了银子,换了一肚子的气。而苏暖,则是得了银子,还在卖乖。 “姚公子,三日期限,今日已是最后一日。” 苏暖望着姚子杰,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明日起,我将会计算利息……”而且,这个利息,一定不低。 第四十三章——这事没算完 第四十三章——这事没算完 姚子杰的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黑……他的指甲,狠狠地掐着皮肤,用力,再用力。当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流出来。痛,却也有着隐隐的快,感。似乎,身体更疼一些,心里不停地叫嚣着要报复的那条毒蛇,就会平静一点。 恨的种子已经种下,就看他什么时候,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没有人知道姚子杰心里的冤!可他偏偏被苏暖堵得有口难言。 其实,姚子杰更想说的是,若真要论起损失的话。苏暖的人也曾痛打了一顿张权,到现在为止,张权还躺在那里,根本起不了床。若真说起损失,没人比他姚子杰更大。 可即便是这样,却还要出“大出血”。生生地被苏暖敲诈了三万多两银子不说,还要含垢忍辱。 姚子杰更想说的是,若要深究一层,那么,苏暖把他脱光衣服 扔出马路一事,这损失,又要谁来负责? 当然了,这些个事儿,姚子杰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即便说出口,也是徒增笑料,而不能博得同情。 而这个苏暖,明明知道,他有些话,不能说,不敢说,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得了便宜卖乖。 姚子杰问过张权,东西,是苏暖自己砸的,张权的人,也是她让人打伤的。这些事情,本都是她做下的,可到了如今,她却理直气壮地找自己背了黑锅,还要借三皇子之手,狠狠地敲诈自己一笔。 姚子杰心里憋气,姚子杰胸闷心口痛;姚子杰就要发狂。可他一个抬眸间,再一触到朱灼似笑非笑的眼神,姚子杰立时心里一凛。心里明白,这位密友加主子的三皇子的耐心,其实已经到了极限。 银子去了,可以再回来。苏暖得罪了他,要报复,来日方长。可唯独这得罪了三皇子朱灼的话,可谓得不偿失。于是,权衡利弊之下,姚子杰唯有打烂牙齿,吞到自己肚子里去。饶过苏暖这一回…… 姚子杰硬了硬头皮,咬牙怒道: “好,我知道了,今日日落之前,我会派人将银子送到相府……” 苏暖微微挑了挑,似是早料到了这个结果——是的,她就是在阴姚子杰,而且,一阴一个准。怎么?不服,那也得先出了银子再说。 本来,她还琢磨着,今个儿上姚府取银子去,现在看来,这一趟,是不用跑了。银子,就要到手了。 可再一想起姚子杰的那一巴掌,苏暖的心里,仍旧咬牙切齿——这姚子杰,算什么东西啊,竟然打姐的脸,这个仇,她始终要报回来…… 苏暖微微地弯了弯唇——姚子杰你也甭委屈,这是你应该出的! 姚子杰恨恨地瞪着苏暖,似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个洞出来。世人都说,唯女人与小人,不可得罪。而在姚子杰看来,宁可得罪全世界的女人,也不要得罪这个可恶的苏暖。 看看朱灼的耐心差不多了,姚子杰也憋气憋得差不多了,苏暖终于知道见好就收了。她眸光流转,盈盈一笑,望着朱灼,说道: “苏暖谢三皇子殿下,英明神武,主持公道,帮苏暖讨回欠款。” 第四十四章——皇家修真学院 第四十四章——皇家修真学院 这帮苏暖坑了姚子杰,敲诈了钱财,就叫主持公道,英明神武……朱灼真不知道,这苏暖,究竟是在夸自己,还是讽刺自己。只不过,无论是哪种,想必都不是现在的朱灼想要的。他望着苏暖,淡淡地笑了一下,看不清意味。只话里有话地说道: “苏小姐心愿得偿,本殿与有荣焉。” 朱灼心知,这三万两银子,足以令姚子杰头痛。而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苏暖,接下去,还会有什么动作。 转过头来,朱灼望着姚子杰阴沉得几乎滴下水的脸,笑道: “横竖,你们二人的婚约,还未解除,子杰你,就当是暂且存在苏小姐处吧……” 朱灼的话,算是帮姚子杰打了个圆场。同时也在暗示,只要不解除婚约,苏暖的一切,都还是他姚子杰的。 姚子杰总算领教了苏暖的可恶。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子,生不如死。 苏暖不去理会朱灼的话里有话,只望着姚子杰铁青的脸,凉凉一笑: “那么,苏暖明日里,就在相府,恭候姚公子的大驾……” 姚子杰,这三万三千两银子,是讨回来了,可上次的辱,还有今次的仇,都还没有报,你等着,我总要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皇家修真学院的分割线—————————————— 皇家修真学院,就坐落在帝,都的城北。这里,群山环绕,山青水秀。 苏暖出现在皇家修真学院的门口。她去的方向,和苏洁所去的方向,恰分左右。 皇家修真学院,共分五个班级。 金、木、水、火、土的学员,在最初进入修真学院时,由一、二级的学生组成的班级,叫初级班。 而苏洁所在的中级班,则由修真突破三级到四级的学生组成,这个班级里,由教学经验丰富的教授来执教,以期帮朱子国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至于姚子杰所在的高级班,则由修真达到五级以上的学生组成。这个班级,都是由天子骄子组成,天赋好,能力强,上课的时间也是相当自由。 而在这些学生,达到第六级之后,则宣布从学院里毕业。并可以由学院推荐,担任皇家修真协会的各种职位。 事实证明,皇家修真学院的毕,业,证,在这个大陆上,是绝对最畅通的通行证。无论到了哪里,所受的待遇都会高人一等。 皇家修真学院之中,除了修五行之外,还有一个班级,就是炼药师。在这个大陆里,炼药师享受着较高的待遇,任一个大家族里,都为拥有一个中级以上的炼药师为荣。 而苏暖所在的班级,则在外院。 所谓的外院,就是以教导类似苏暖这些官家子女的班级。所教授的课程,也极为复杂,从炼药入门,到修真、以及文史,等等的各项功课。 他们至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替这些修真废柴们,准备了另外的出路。以期这些非富则贵的官家子弟们,不要被这个残酷的社会淘汰。 只不过,这些所谓的“好意”,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也为这些注定命运和修真无缘的人,增加了更多的负担,以及屈辱。 第四十五章——皇家修真学院里的废柴班 第四十五章——皇家修真学院里的废柴班 他们注定被摒弃在修真之外的生活里,永远低人一等。 而那些修真东院里的学生,更是称这些没有真气,无法修真的学生们为“废柴”班。 苏暖,就是“废柴班”里的其中一员。 苏暖一走进教室,就感觉到了所有人的眸光,都朝她望了过来。随着苏暖的脚步,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对,就是她,竟敢敲诈了姚才子三万多两银子……” 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女生,一脸不屑地望着苏暖,狠狠地“呸”了一口: “想不到,她做了那样的事,还有脸来学院?” “是啊,是啊,姚才杰肯被她敲诈,一定因为她是丞相家的小姐……狗,仗人势的东西——” “是啊, 是啊,听说,她还和倾城公子混在一起呢……” “是啊,是啊,听说就是她,伙同别的男人一起,将姚子杰扔到了大街上。这种女生,真应该丢到后山去喂野狼……” “……” 只不过三天的时间,苏暖死而复生,并敲诈了学院里有名的才子姚子杰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学院。 苏暖对身边的议论充耳不闻。她目不斜视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怎么地,这三万三千两银子,姐到手了,那个什么姚才子的,也飞定了,美男养眼,美女好逑,挡着你们什么了? 苏童靴是有底限的,你们唾沫星子满天飞,她可以当你们是在唱歌。可你若想对她动手的话,她就不会客气了。 然而“站住……” 只听一声低喝,一个绯色的身影,挡在了苏暖的面前。苏暖抬头一看,原来是班里最横的学生,昭昭公主。 看到这个昭昭,苏暖感觉有些头痛—— 人常说,不怕废柴一般的队友,就怕做“脑残”公主的对手。 这个昭昭公主,在“废柴”班里,向来为所欲为,“废柴”学生们个个敬而远之。 而这些学生们,当然包括了以前的苏暖。 昭昭公主今年十二、二岁,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闪着骄横无比的光芒。此时,她一脸霸道地站在苏暖的面前,伸手一指: “苏暖,你敢打我三皇兄的主意?” 三皇兄?这个“脑残”公主说的,可是那个三皇子殿下么? 苏暖不由地抚额,她什么时候打朱灼的主意了?那种危险的男人,在看向任何人的时候,都是满脸的算计和凉薄,这样的人,她怕是躲都躲不起吧? 再说了,“废柴”如她,怎么能入得了朱灼童靴的法眼? 不得不说,这个什么昭昭公主,真太高看三皇子朱灼,也太高看她苏暖了。 苏暖摇摇头,表示不和昭昭公主一般见识——和聪明人打架,叫斗智,和蠢人打架,就叫自贬身份。 显然,在苏暖心里,昭昭公主属于后者。 苏暖绕过她,想回自己的座位。然而,她的衣服,被人用力地扯住了。被苏暖无视了的昭昭公主一扯苏暖的衣服,恶狠狠地说道: “死‘废柴’,我告诉你,离我三皇兄远些,若再看到你缠着他,我就叫人打你个半死,然后,丢进学院的后山去……” 第四十六章——昭昭公主被打 第四十六章——昭昭公主被打 苏暖想走,可她衣裙的一角,却被昭昭扯在手里。苏暖本就无心和她纠缠,只想离开,这下随着苏暖前行的身体,昭昭公主用力一扯,苏暖差点儿跌倒。 苏暖手扶一边的桌子站稳身体,回过头来,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冷冷地望着一脸鄙夷的昭昭公主,怒道: “给我放开……” 苏暖不喜欢这个昭昭公主,也不想和她纠缠这些小孩子的阴谋,看到昭昭公主一脸的强横和兴灾乐祸 ,苏暖终于怒了。 从来没有看到过苏暖如此阴狠的眼神,昭昭顿时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虽然一阵一阵的心虚,可还是强硬地说道: “你敢打我三皇兄的主意,我就不放开……” 昭昭公主这是在自恃身份。她知道,苏暖忌惮自己的身份,不敢招惹自己,这也是以往无数次,昭昭公主无理取闹之时,那些学生们虽然含垢忍辱,可却不得不忍让的最大理由。 没办法啊,小姐和公主,本来就不在一个档次。那些官二代,再加是富二代的废柴子弟们,谁也不愿意帮自己的父亲,或者是家族招来祸事啊! 可昭昭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她招惹的人,却是苏暖。 而且,这个苏暖,再不是以前整天被她欺负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苏暖。 人常说,倒霉不需要理由,这丢人,却是要看时辰的。 苏暖一脸的阴戾。 她不再搭话,只用力一扯,就扯回了自己的衣角。看到昭昭公主身子踉跄着差点儿跌倒,她也视若无睹地,转身绕过昭昭公主,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这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 看到一向目中无人人昭昭公主竟然吃了瘪。学生群里,一阵骚,动。 有惊异的,有讶然的,有恐惧的,更有兴灾乐祸的…… 感觉到自己的面子被苏暖踩在脚下,昭昭公主的脸色变了,先是由红到青,由青到白,最后,变成一片铁灰。她的手,狠狠地掐着掌心,直到一阵阵疼痛袭来——苏暖,你这个废柴竟敢反抗她?她昭昭公主一定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其实,苏暖的意思,已经是难得的让步了。毕竟,现在的她,以积累力量为主要的目的,和一个昭昭这样的白痴一般见识,她真觉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向来眼睛里容不下砂子的苏暖,破天荒格地,想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苏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不找事,事找人。她是想“好心”地放过昭昭公主了。可昭昭公主,却显然的,并不领情。 把别人的忍让当成软弱,把自己的无能当成强硬,显然是昭昭公主一向最喜欢做的事情,这一次,她又想要故伎重演了。 没错,昭昭所倚仗的,就是自己的公主身份。 子曰“废柴”的公主,也是公主。谁敢不拿她当干部? 看到苏暖转身就走,向来骄横的昭昭气得真想吐血?昭昭公主一下子跳了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苏暖面前,伸长的手掌一挥,就要朝苏暖的脸上招呼下去。 第四十七章——昭昭公主失败记 第四十七章——昭昭公主失败记 苏暖,你不识相是不是?那么,本公主就要打得你识相…… 苏暖的脸色,蓦地变得铁青——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她太out了? 穿越不过几天的时间,她就被三个jian人挥着手腕,吵着要打她的耳光子。tnnd,是她的脸好打呢?还是这些人手痒? 苏暖仰天长叹,哎哟,这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把姐当成了病猫? 苏暖再也懒得废话。她一反手腕,握紧昭昭公主自己的手,反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两个狠狠的耳刮子,由自己的手,再打回到了昭昭公主的脸上。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什么叫自食其果?答案就是,昭昭公主! 两巴掌打完,所有的人呆住了。 偌大的一个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连公主都敢揍的苏暖,真想打开她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究竟生了些什么。 苏暖打完,犹还不解气,她将昭昭用力一甩,用阴戾至极的口气,恶狠狠地说道: “拜托,别再一口一个‘废柴’,‘废柴’地叫了。大家都是‘废柴’班的学生,你,除了生出来就是公主之外,又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一句话说完,苏暖丢下昭昭公主,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和这样的脑残“废柴”,做对手,苏暖真替自己脸红。 巨大的摔门声,震得墙壁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所有的学生,都在这一震之后,回过神来。望着苏暖扬长而去的眼神里,复杂极了。 苏暖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气,犹如一层寒冰,将所有学生的思维,都全部冻结了,大家怔怔地望着苏暖瞬间变得高大的身影,一时,相顾无言。 敢打公主,强悍! 这下,大家不得不承认,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个苏暖,敢情是脱胎换骨了? 苏暖走了,却将一个问题丢给了这些一向被人视为废柴的学生们。 看过苏暖欺负人的强悍表现,这些学生们也开始思索。即便是有一具废柴的身体,原来也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 昭昭的脸上,红肿一片,等苏暖离开,那种慑人的冰冷气场散去,她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竟被一个“废柴”学生,给打了。 这下子,公主的面子和里子,全部都没了。看到学生们投来的复杂的眼神,昭昭公主忽然发觉,自己丢人,早丢到姥姥家去了。 昭昭公主红着眼睛,冲着苏暖早看不到的背影,大吼道: “死‘废柴’,你给我等着——我要叫父皇灭了你全家!” 昭昭公主从未吃过这样的大亏! 她跑回座位,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哇”地一声,又大哭起来——她委屈啊,委屈得不得了,向来,都是她欺负别人,哪里想到,有一天,却被一个“废柴”打了脸? 当然了,昭昭公主早就忽略了是她自己往 苏暖的枪口上撞的事实了! 昭昭公主一边哭,一边用力捶着桌子,嚎叫——苏暖,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告诉父皇,治你的罪! 第四十八章——纸上画的老虎 第四十八章——纸上画的老虎 昭昭是朱子国有名的天之骄女。 虽然,她经脉天生孱弱,身上带土、木、火三种属性的她,注定与修真无缘。可帝君宠爱,兄弟忍让,这昭昭的公主架子,却一点不比别人小。从来,只有她主宰别人的命运,何时,被别人如此粗暴地对待过? 课室里,鸦雀无声。有人同情昭昭,有人崇拜苏暖。就连平日里,几个向来奉称昭昭的几个学生,都畏缩着,不敢上前去哄昭昭。 也是第一次的,“废柴”班的“恶霸”公主,开始被所人的人质疑她的所谓权威…… 这些废柴班的官家子女们,虽然不能修真,可不代表他们蠢。从另一方面来说,就因为他们居在人下,所以,对问题会更深地考虑一层。 眼下,大学都在思索的问题是: 帝王会因为昭昭公主的事,治苏暖的罪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试想,哪一国的帝王,会和一个“废柴”女子一般见识?更何况是小儿之争?这事传出去,岂不是笑掉了天下人的大牙? 帝王会治苏丞相的罪么? 答案,当然又是否定的。 苏丞相,国之肱股,哪里能因为女儿家的小事,被人,治下什么大罪?这事儿,若是让人知道了,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三皇子会来帮助昭昭公主么? 当然,当然是不一定。 三皇子是什么人呢?那可是做大事的。既然是做大事的,那么,就不拘小节!更何况,根据传闻,还是他,帮苏暖讨回了姚子杰欠下的三万多两银子…… 得出这个结论,这些“废柴”学生们兴奋不已——原来,这个空有其名的昭昭公主,不过是纸上画的老虎啊,只是用威猛的样子,吓坏了人而已。这样想着,大家再看昭昭公主的眼光,自然就不同了。 也是经此一事之后,“废柴”班的老大易主,不用想,自然换成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苏三小姐。 而昭昭公主,除了不受人尊敬之外,还被多数人当成了出气筒,搞得她天天哭叫着,不要来上课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班的所有的人,都在苏暖反手给了昭昭一个耳光之后,呆住了。 ——————————华丽的分割线———————————— 苏暖为自己出了一口气之中,心里还在郁闷不已。 她屈尊来这学院,本来是想要学点东西的。 可谁曾想到,竟然看到了一群花痴。 要知道,“废柴”班的学生,鲜少看到老师的出现。而苏暖经过刚才的一幕,心里更加的心灰意冷。 是啊,身在这样的班级,这样的学院,又有着这样的氛围,她还能学到什么东西呢?看来,要提升实力,还得靠自己啊—— 心里憋着一口气,苏暖不再理哭哭啼啼的昭昭公主,手里的书一扔,朝教室外走去。 才一转出广场,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几个女生。 为首的那个,约十五、六岁年纪。穿着绯色的裙子。她,小麦色的皮肤,乌黑的头发瀑布般垂直,脸蛋微微透着淡红。 那个女孩儿,一伸手,拦住苏暖的去路,一双大大的眸子里,流露出鄙夷至极的神色。 第四十九章——又有人来找事? 第四十九章——又有人来找事? 看到自己被人用赤果果的眼神近距离地打量着,充满了挑剔和鄙夷。这下,苏暖的眸子,有些危险地眯了起来。 苏暖可不会天地认为 对方是来对自己膜拜、或者是想来和自己交好的。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想找自己的茬儿,看自己的晦气的主儿。 想到这里,苏暖真是无语望天,难道,她的额头上写着“我好欺负,请来欺负我”的这几个大字么? 怎么这些个学生娃们,个个人只要一看到她,都想欺负她一番,看看她怎么出丑,怎么倒霉呢? 当然了,苏暖绝对不会告诉她们,想要她苏暖出丑的人,通常都会先出丑的! 无论前世今生,苏暖都是个极端理智的人。她对自己力量的评估,也是有着一个十分理智的判断方式。 虽然来自二十一世纪,无内功,也无修真。是个靠高科技来谋取一切的时代。可苏暖是谁啊?那可是一个从小就在老虎群里长大,经过无数生生死死。长大以后,又怀着一身绝技,向来杀人无数,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暗修罗”啊。有人曾经断言,以苏暖这骇人的实力,就算是丢到北冰洋里,都可以安然无恙地回来的主儿啊。 虽然,在这个修真的世界里,苏暖目前的实力,还不能和姚子杰那样的高手匹敌。可是,经过和苏洁、还有姚子杰的一番交手,苏暖也悟出了一些道理。 那就是,这个世界崇尚修真,所有的人,就只朝着这一路去走。以积蓄内力为最大目标,这样的杀伤力虽然之大,可是,行动方面,难免有所限制。再加上,这些个学生们,都是个娇小姐,贵公子们,一心朝内力的方面走了,对于体力,以及耐力、甚至是速度,灵敏度等方面,反倒忽略了。 这也是为什么,苏暖突然发难,能将苏洁这个“高手”打趴下,也能算计到姚子杰这等绝等高手的最大缘故了。 更何况,二十一世纪的文化,在于几千年的积累,可不是盖的。就连毛爷爷他老人家都说了,以我之长,攻敌之短,这才是取胜之道。 所以,苏暖没有象苏洁这些个古人们那种以硬碰硬,以实力拼实力的傻劲儿。更多的,就是 在提升自己的灵敏度方面,多加努力,然后,看准对方的弱点,痛下杀手。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条所谓的潜规则。那就是,若你在某一个领域里,是翘楚一般的存在,那么,无论去到哪个时空,去到哪个世界,你所具有的实力,或许不足以称霸,可若要自保,却绰绰有余。 二十一世纪的苏暖,已经是身经百战,半生浴血。她的狠辣,她的经验、她本身的意志,以及出手的速度,都是眼前的这些贵小姐、贵公子们,望尘莫及的。 人这一生,或许有偶然的运气,会给你带来暂时的胜利。可人的这一生,却没有永远靠运气得来的胜利。所以,眼前的这些个学生们,想看苏暖这个曾经的“废柴”倒霉、出丑的?又谈何容易呢? 第五十章——谁是废柴? 第五十章——谁是废柴? 看到苏暖似是呆怔,又似不屑。冰雪一般的容颜上,带着令人看不懂的阴戾。那个女孩儿虽然心里一紧,可仍旧双手叉在腰上,又大叫了一声。 “喂,死‘废柴’,本小姐在和你说话呢……你在发什么呆呢?” 因为那女孩儿的声音极大,所以,引来了路过学生的眸光。当大家看到又是中一试身手 学生,在欺负那个有名的“废柴”苏暖时,所有的人,都摇了摇头,连劝架都不屑了。 “叫什么叫?不叫,没人当你是哑巴。” 苏暖没好气地瞪了叶锦一眼,也是满脸的不屑。 她现在倒是找到了最好的激怒人的方法,而且,一个试,一个准。苏暖看出来了,只要这些个学生们会一边卖弄地动手,她就有办法先发制人。 “你……你才是哑巴……”看到一向被自己欺负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苏暖竟然邮反驳,那女孩儿气得满脸通红。 这个死“废柴”,真是三天不教训她,她就想上房子揭瓦了! “算了,叶锦,我们走吧,教授看到了,又会说我们的!”看到叶锦又想上前欺负苏暖,一侧的一个穿着绛红衣服的少女,微微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想要息事宁人。 然而,叶锦的火气,已经被苏暖挑起来了,哪有那么容易平息? 苏暖微微弯了弯唇,对叶锦的表情,表示不屑一顾。 苏暖当然认识和苏洁一个班级的叶锦。修为也已经达到了火之第五层的颠峰。 这个叶锦,叶御史的大女儿,也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儿。因为人长得漂亮,能力又强,所以,就象是骄傲的白天鹅一般,看谁都不看在眼里。 而叶锦,向来和苏洁交好。虽然是苏洁刻意求来的结果,可用苏暖的话来说,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总之一句话,和苏洁沆瀣一气的人,对苏暖都从来没有好感。 叶锦的身后,跟着三四个女生,除了那个劝说着叶锦的小女生之外,其余的女学生们,个个望着苏暖的眼神,都是恨不得分而食之。 身为“废柴”学生,却得到了苏丞相的全部宠爱。还嚣张跋扈,时不时的凌虐苏洁……这便是这些学生对苏暖的全部理解。 当然了,这些,都是苏洁刻意营造的结果。可也证明了这些学生的判断能力,接近白痴!要不,只要看看苏暖身上穿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再看看苏暖每年几乎接近一半的时间,都要步行来学校,她们就应该知道,苏洁和苏暖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她们理解的那样! 当然了,这种解释,苏暖是不屑的。她,苏暖,向来不需要别人的认同。而且,这些人,也不配! 苏暖抬起头,一向眯着的眸子【因为晚上要通宵练功,所以,不够睡啊】,难得地睁开了。菇凉,这大白天的,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太阳,照在头顶,那样炽热的光线,照得天地间,都是白花花的一片。苏暖站在阳光下,只觉得全身暖烘烘的,没有骨气的,又想睡觉了。 第五十一章——挑战,你敢不敢接 第五十一章——挑战你,敢不敢接 苏暖望着叶锦指向她的手指,眸子里的光,闪过一抹冰冷。 她,苏暖,第一讨厌,就是别人动不动就拿手指她,第二讨厌呢?就是讨厌别人无缘无故地挡别人的路——人常说,好狗不挡路,可惜的是,叶锦并没有这个觉悟。 苏暖的身上,渐渐地升起一种令人心寒的凉气。那凉气,还在蔓延,蔓延,直到那些个女孩儿们,站在苏暖的面前,忽然觉得,身上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苏暖笑了起来,邪肆而又张狂——叶锦,你不但挡了她的路,还成功地惹恼了她,只希望你能承担这个后果。 广场上,并没有树木遮荫,现在,也还没到正式上课的时间。看到这边有热闹看,除了少数人不屑之外,其余更多的学生,都围了过来,对着苏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一番。 要知道,苏暖在学院里被人欺负的事,可真是多了去了,平时,大家都对苏暖的“废柴”形象了然于心。 可现在,因为姚子杰的关系,这些学生,才对她多了半分的关注! 苏暖望着叶锦,冷冷地说道: “好狗不挡路,走开!” 没有人看到,随着苏暖的话,她的身上,那种寒气,还在弥漫着,而她的脸上,正流露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苏暖困了,想找地方睡觉,这些人,挡了她的瞌睡,同样罪无可恕…… 叶锦望着苏暖,恨声恨气地说道: “苏暖,你个废柴,你敢说我是狗……你才是狗,你全家……” 苏锦说了一半,毕竟不够胆说苏庸的全家都是“狗”这才顿了顿,语气一转,: “苏暖,你是不是又欺负你姐姐了?” 苏暖抬头,只看到头顶有乌鸦“呱呱”地飞过。她真想抚额叹息,上帝啊,太上老君啊,这什么世道啊…… 她,苏暖,是向来喜欢恃强凌弱不假,可那苏洁,也叫弱么?充其量,她只是无能而已! 微微地冷下眸子,苏暖望着躲在远处角落看热闹的苏洁,心里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她转过眸子,望着叶锦: “我怎么看,你全家才都是狗!因为,只有狗,才会无理取闹,才会多管闲事……”冷笑: “你……”叶锦被苏暖一气,顿时说不出话来。 苏暖望着叶锦,慢悠悠地说道: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叶锦平时也算是伶牙俐齿。可她向来自诩高贵,又被全家人惯坏了,向来都是以武力,还有父亲的势力+宠爱来欺压人。所以,又哪里会和苏暖,在这个“狗啊狗”的这个问题上纠结呢? 死死地瞪着苏暖半晌,涨红了小脸叶锦,终于放弃和苏暖纠缠“叶御史全家,是不是狗”的问题了。她语气一转,望着苏暖,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苏暖,现在,我要向你挑战——单挑,你敢不敢?” 叶锦的声音很大,叶锦的火药味很浓。听那语气,看那气场。象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统统知道她叶大小姐的威风一样。 苏暖挑了挑耳朵,好吵…… 围观的人群之中,传来“唏嘘”的声音。 第五十二章——鸡蛋碰石头 第五十二章——鸡蛋碰石头 要知道,以叶锦的实力,在女生之中,已经算是翘楚了。平日里,又喜欢动不动就找人切磋,所以,莫说是苏暖这个“废柴”班的“差等生”了。就是中级班的学生,折在叶锦手上的,也不在少数。 苏暖难得地将叶锦上下打量了一番。嗯,不错,虽然长得头大无脑,可还算有那么一点实力——苏暖当然不知道,这并非叶锦苦练来的结果。 叶锦童靴的纯火之气,是靠她家的低级炼药师帮助她提升的。可这些,叶锦是不会承认的。反正,她就凭着这个五级巅峰的实力,在修真学院之中,横行无忌。罕逢对手。今天,她就找上了苏暖。 只不过,苏暖就有些不明白了。这苏洁究竟给这个叶锦灌了什么迷汤啊,竟然巴巴的,跑来向他挑战? 要知道,中级修真班的学生,来找“废柴”班的学生单挑,即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啊! 可问题是,苏暖偏偏没有办法选择忽略。 要知道,在皇家修真学院里,所谓的“单挑”。通常被教授们看成学生们舒筋活络的游戏,虽不鼓励,也不杜绝。当然了,这一切,也是有前提的,所谓前提就是:“单挑”这一项“运动”,必须是你情我愿。若双方实力悬殊,被挑战者,可以选择拒绝。只会被人嘲笑,却不会被人看不起。 可若你接受了对方的挑战,剩下的,就只有两条路:一,认输。二,死战到底。 叶锦算是吃准了,这苏暖,就算是借她个胆子,她都不敢接受挑战。那样的话,叶锦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苏暖一番,就象以前那样,把苏暖气得哭着回,去教室,下次看到她,会绕路走。 看到四周的学生都变了脸色,叶锦更加得意起来,她伸手,指了指地下,神情高傲地说道: “苏暖,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啊……你若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就当众跪在这里,向我磕三个响头,说三声‘苏暖是废柴’,我就可以既往不咎地放过你。” 好一个“宽宏大量”,好一个“既往不咎”。 苏暖冷下了眸子:“这话,正是我想说的!” 围观的学生们轰然笑出声来。 知道什么叫,鸡蛋碰石头么?知道什么叫蚂蚁挑扁担——不自量力么? 知道,这说的就是苏暖。 听得身边的议论,叶锦的表情,简直是得意极了。 她想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 若苏暖接受挑战,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苏暖打得哭爹叫娘。若苏暖不接受挑战,也只能对她叶锦下跪求饶。规则是人订下的,也是被她听锦扭曲的。反正,这场戏下来,她叶锦横竖都没有半点亏吃。 苏暖冲老天翻了翻 白眼——这真是赤果果的无耻啊。 天,你真有眼么?有眼的话,就响个雷,让她看看—— 苏暖总算明白了。这个世界本来就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适者,关上家门,不要出来。 “叶锦,你真有做狗的潜质啊……不但看到人就乱咬,还会乱吠……” 苏暖微微地弯了弯唇,望着叶锦,菇凉,你吵死了,你知道么? 第五十三章——最讨厌恶狗拦路 第五十三章——好狗不挡路 万万没有想到,苏暖在这个时候,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叫娘。而是一脸平静地骂人。叶锦一怒,小脸一绷。她雪白的手腕向上一扬、一挥,就朝苏暖的脸上招呼过来。 苏暖翻了翻白眼,只看到头顶,有成群的乌鸦“呱呱”地飞过…… 你看看,真是说到病,不要命啊……苏暖才刚刚说叶锦是“狗”,她立马来了个“现形记”将狗的潜质,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不过,说实话,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是奇了怪了,这有事没事的,就喜欢朝人家的脸招呼。她们当真不怕折了手腕么?—— 当然,事情的结果呢,通常苏暖童靴打得别人满地找牙。只不过,这些,苏暖童靴是不会承认的! 眼前,有阴影闪过,带起的掌风,吹凉了苏暖被晒得通红的脸。眼看着叶锦的巴掌就要挥下,本来半睡半醒的苏暖蓦地睁开眼睛。下一秒钟,她的人,已经动了。 苏暖身子一侧,力腕一拉,一闪,一挥,再一甩。叶锦整个人,已被苏暖摔在地上。因为怒气,没有顾得上用上多少真气的叶锦,象是烂泥,就这样,华丽丽地,被摔倒在被太阳晒得火辣辣的地面上。 丢人啊,简直是太丢人了。 叶锦发誓,她从小长到大,都没有试过这样丢人过!不但没了面子,而且,没了里子。 那些站在太阳下看热闹的童靴们,全部都惊呆了。 当然了,她们是不会承认的,因为苏暖的手太快,事情发生得太急。等到叶锦挨了打,这大多数人,基本上还没有回过神来。 等回过神来,她们只看到叶锦红肿的脸,还有苏暖带着尖锐怒气的眼神。 苏暖向来是个一不作,二不休的主儿。 她冷哼一声,一脚抬起,踩在叶锦的胸口上。因为用力极大的缘故,叶锦又闷哼了一声,脸色,又变得 土灰一片。 苏暖笑了。 她眯起眸子,居高临下地望着狼狈至极的叶锦,洁白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邪肆的笑: “叶锦,难道我没有提醒过你么?我最恨的,除了恶狗拦我的路,剩下的,就是别人拿手指我。”可不巧的是,这两样,全被菇凉你做齐了。所以,我不打你,我打谁? “放开我……” 猝不及防之下,被苏暖摔在地上,是因为苏暖攻其不备。再者,就苏暖前生的实战经验,而言,叶锦的这种小丫头片子,简直就没有可比性。 面对这样的失败,叶锦自己不服。她非但不服,而且憋屈极了。 “你个死‘废柴’……” 虽然人还被踩在脚下,可叶锦已经骂出来声来——有本事的,你让我起来,你让我起来,我一定杀了你! 苏暖微微地弯了弯唇,那眼神似在说,若是你,好不容易捉住了一条发疯乱叫的野狗,会轻易地放了她,好让她借机来咬自己报复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事实上,那种蠢人的行为,苏暖是断不会做的。 不论用何种方法得到的胜利,都叫胜利,这就是苏暖的潜规则! 叶锦在苏暖的脚下,不停地扭着身子,她腾出手来,一反手腕,要去扭苏暖踩着自己的脚背——只要能将苏暖摔倒。叶锦发誓,要将苏暖的皮,剥下三层…… 可悲催的是,她和苏暖,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更重要的是,叶锦才只一动,苏暖就知道了她的意图。 第五十四章——苏洁求情 第五十四章——苏洁求情 苏暖知道了叶锦的意图,于是,可怜的叶锦,就再一次悲催了。 苏暖猛一抬脚,再用力一踩。只听“咔喇喇”的一声脆响,叶锦的肋骨,已经断了不止一条。 叶锦的脸,被踩在地下,扑灰,扑灰的。她的漂亮的公主裙,也被揉得皱巴,皱巴的。 肋骨断了,手脚不能动了,除了还能破口大骂之外,叶锦躺在地上,活象一条半死的鱼。 苏暖的脸上,仍然在笑。只是,那笑,或多或少地,带了些说不出的狠戾之气。 在场的学生,都深深地吸了口气。见过暴虐的,没见过将人家的肋骨踩断, 依然面不改色的。 叶锦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可毕竟是长年修真的人,叶锦的反应,应该算是不慢。她挣扎着,就要伸手去扯苏暖。 苏暖再抬脚, 已踩在叶锦的手背上。大力的踩,踏,使叶锦痛得忍不住抽气。 叶锦不服,叶锦不甘心。 被压得脸着地的叶锦,又开始了第二轮的反抗。她用力想要翻身,那只空着的右手,也伸了出来—— 苏暖,苏暖,我要杀了你…… 看到叶锦还想挣扎,苏暖弯腰,右手一折,将叶锦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望着叶锦的背,冷冷地笑: “你敢再动一下,我就折断你的手。” 叶锦侧过脸去,眼角余光看到苏暖酷烈的眼神,她不由地生出一抹恐惧。她真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或者是找错人了。 这哪里还是那个任人鱼肉的苏暖啊?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分明就是催人命的判案,地狱里出来的杀神,叶锦有理由相信,若她再动一下,苏暖就真的,敢将她的手臂折断。 叶锦只想帮苏洁出一口气而已,她可不想因此,送了自己的小命。 苏暖拍了拍自己的手,缓缓站起身来。随着她缓慢的身形,烈日的强光,直射而下,给这个年轻的女孩儿,披了一身的璀璨光影。仿佛烈日一般的辉光,令人不敢仰视。 苏暖披一身的璀璨日,光,,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叶锦,用傲慢十分的语气说道: “叶锦,其实我只想告诉你,你的挑战,我接受了……” “只不过,规则,由我来订……” 规则由她来订,那么,叶锦,你就自求多福吧! “苏暖,你放过叶锦……” 看到叶锦痛得几乎要晕过去,知道事情不妙的苏洁,终于从隐身处跑了出来。 不得不说,苏洁还算聪明。 修真学院,自有修真学院的潜规则。 今天,叶锦是打着帮苏洁出气的旗号,来挑战苏暖的。眼下,叶锦被虐,若苏洁不出来的话,莫说叶锦不会放过她。其他的学生,一样不会放过她。人言可畏啊,在这唾沫星子淹死人啊——这苏洁,做了一次缩头乌龟,以后,就甭想在修真学院混了! 苏洁用力朝自己的腿上拧了一把,眼泪鼻涕,就一起来了。她飞奔上前,一把抱住苏暖的脚,一边去扯叶锦的身体。哭叫道: “苏暖,求求你,快放了叶小姐吧……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叶锦的身上,灰扑扑的,脸被擦伤了,一只手也脱了臼。此时,她虽然痛得快要晕倒,可在看到苏洁向苏暖求情时,却抽着气,微弱地说道: “苏洁,不要求这个jian人!只要我今天不死,我担保,一定让苏暖她生不如死!” 第五十五章——从哪站起来的,再从哪摔回去 第五十五章——从哪站起来的,再从哪摔回去 “苏洁,不要再求这个jian人了……你忘记了,她平时是怎么欺负你的么……” 叶锦一边劝慰苏洁,一边张牙舞爪地对着苏暖大放狠话: “苏暖,你给我看好了……只要你今天整不死我,我担保,一定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哟哟,这可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可是,小盆友,这饭能乱吃,这誓,也能乱发的么? 要知道,她,苏暖,从小就是被腥风血雨的子弹吓大的。你这小儿科的,真真管用么? 叶锦心里的那个恨啊……她恨恨地瞪着苏暖,似是将苏暖一口吞下肚去——她,叶锦,今天以满天神佛的名义发誓,只要她叶锦今天不死,她一定要想办法,杀了苏暖,雪今日之耻。 这下,苏暖简直是无语望天了。 瞧瞧,瞧瞧…… 这就是富二代+官二代的小幼苗,老天爷敢称老大,她就敢称老二。搞不清楚状况不说,整个一个自以为是,无理取闹。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真想问问叶锦,你可知道,第一百零一种人是怎么死的? 答案曰:就象你叶锦这样,笨死的。 苏暖摇了摇头,对叶锦小盆友的表现,整个就是“同情”俩字——叶锦啊,你都被苏洁卖了,还在帮苏洁点钱,你知道么?你笨啊,就快要笨死了…… 围观的学生们一阵骚,动,他们低声议论着,对叶锦的义气、以及倔强,表示了零点二分的佩服。 也不枉这叶锦,在这修真学院,横行无忌,可今日,就凭她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很多学生都投上了“同情”的一票。 当然了,大家附带“同情”的,还有那个受尽了无产阶级压迫的苏洁。 看到舆论倒向了自己这边,苏洁知道,自己又成功了。她垂下去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得意,快得令人几乎觉得自己花了眼。 可不巧的是,苏暖刚好没有眼花,所以,就将苏洁眼底的得意,看得清清楚楚。 哟,这苏洁,鼻子里插了根葱,这是装象呢! 可苏暖也会演戏啊,而且,她最喜欢上演的,就叫“现形记”! 明丽的阳光,从头顶一泻而下,照得苏暖的洁白的脸颊,隐隐有些透明。远来的风,拂动她柔软的发丝,她那样毫无形象地站着,神情也并不冷酷。可给别人的感觉,却隐隐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窒息味道。 苏暖面对的方向,正朝着校区处的广场。她清亮如洗的眸子里,倒映着蓝天湛海,那样混合着邪肆的、玩味的、愉,悦的、以及带着几分纯真的笑意,令人几乎移不开眼神。 最起码,令那个一直在远处观望着她的男子,早已移不开眼神。 苏暖望着苏洁,眸子里的笑意,深了些,再深了些—— 苏洁,若你真的识相的话,那么,干脆点的,从哪里站起来的,就再从哪里栽回去吧。若你敢说半个“不”字,她,苏暖,就敢让你永远都爬不起来。 第五十六章——离城墙远些 第五十六章——离城墙远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拿着敌人的枪口,当然朝着敌人打? ——自食恶果你知道么? 感觉到人群之中投来各色的眸光,叶锦的底气足了些,她抬起半边头,硬气地望着苏暖: “苏暖,你个jian人,只要我今天不死……”只要我今天不死,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苏暖微微地扁了扁嘴,伸手按了按眉心,她最讨厌的就是人家的豪言壮语了。而且,还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时候。 “好了,你不用死,也不会死……”你这一没色,二没财的。若是杀了你,岂不是脏了我的手? 她可是个善良的人啊,不带你这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杀的吧,这不明摆着,要损害她的形象么? 她苏暖,可是个真正的实力派,只会杀,而不屑喊的呀! 苏暖望着叶锦,眸子里的笑意,很是奇怪: “叶锦,其实,我就想告诉你,你的挑战,我接下了……” 说到这里,苏暖话锋一转,阴戾一笑: “若你现在反悔的话……就跪在地上,对我磕三个响着,说三句‘我连废柴都不如’吧,那么,我就考虑放了你……’” “你作梦……” 长年累积起来的骄傲,哪里容得叶锦向苏暖低头?何况,叶锦始终觉得,今天的失手,只是一时不慎而已。挑战,当然接受啊,不好好地教训一顿苏暖,叶锦连自己都对不起…… “苏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叶锦?” 苏洁苍白着脸,一把抱住叶锦,气愤地朝苏暖喊道。可看到苏暖的眼神,阴阴地扫了过来,她连忙改口: “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放过她,好不好?以后,你再欺负姐姐,姐姐再不敢还手了,也不敢和朋友说了!” 苏洁脸上的表情,可怜极了,也凄凉极了,看那梨花带雨的表情,活生生的,就是一个长期被妹妹虐待长姐的可怜形象! 人群中,传来唏嘘的声音。许多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气愤的神色!看来,这苏三小姐嚣张跋扈,欺凌长姐,看来,都是事实啊。 可这苏三小姐也太嚣张了吧?竟然敢在修真学院,如此张狂? 苏暖笑了。笑得娇艳无比,笑得刺眼无比。 本来,她是不屑解释的。 因为,她有的是办法,令苏洁生不如死却不敢说出来。可而今,她忽然发现,让苏洁在大家面前丢一次脸,下一次面子,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嘛!最起码,她再想说什么,就没人敢再听了…… 苏暖望着苏洁,眸光流转之间,意味深长: “姐姐,你可真大义啊……”既然你这么大义,过会儿,我让你丢了人,没了面子,你也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苏洁就在苏暖这阴恻恻的冷笑里,一寸一寸地低下头去。 苏暖话锋一转,眼神一凛,望着众人,一指苏洁,冷冷地说道: “你们都觉得,是我在欺负她么?”苏暖会欺负苏洁啊,而且,,她欺负完了苏洁,还得让苏洁说不出话来。 看过苏暖暴戾的一面,所有的学生,全部都后退了半步,生活下一秒钟,自己会成了苏暖的出气筒。 城墙失火,殃及池鱼。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城墙远些。 第五十七章——究竟谁欺负了谁? 第五十七章——究竟谁欺负了谁? 苏暖仰天而笑,眼神邪肆而狂傲: “在你们的眼里,就是我苏暖欺负长姐,所以,万恶不赦是么……那么,我想问问大家,这么多年以来,是谁坐在相府的华丽的马车里,威风八面地来学院上课。又是谁,无论等刮风下雨的,却只能徒步而来……” 苏暖带着质问的尖锐眼神,又阴又冷地扫了一圈,眸光所及之处。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她眼神的压迫之下,不自然地别过了头去。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腹诽: “谁不知道,那是你在惺惺作态,做样子给大家看?” “哈哈哈哈……” 苏暖大笑起来……她做样子给大家看?做给谁看?谁又配看她苏暖的笑话? 不再理那些无谓的反驳。苏暖一手指着苏洁身上的绛红流彩裙,再加上那件同色的七色流光丝的上衣,冷冷一笑,语气里,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悲凉: “你们的眼睛,都瞎了么……你们看到没有,她的身上,穿的是什么,我的身上,又穿的是什么?试问一下大家,你们会将上好的衣服,给自己讨厌的人穿,而自己,只穿着她剩下不要的旧衣……” 听了苏暖的话,大家看看苏洁整齐而华丽的衣衫,还有苏暖身上那件几乎露出了半只手肘的白色裙装,这下,倒有一半人,思想动摇起来。 要知道,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最是爱美。再看看这些个官二代的公子、小姐们,不要说穿旧衣了,就算是过了季的衣服,她们之中,又有谁,会多看一眼的? 苏暖不再给大家反应的机会,她的言辞,也变得尖锐起来: “若我欺负长姐……那么,为什么,在学院里,是她的朋友,常来找我的麻烦,而不是我的同学,去找她的麻烦?” “……”苏暖一开口,苏洁就知道要糟,她本想阻止,可一看苏暖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她倒吸一口冷气,坐到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完了,全部都完了。苏洁一向欺负苏暖,是因为苏暖从来不敢告诉外人。可她偏偏忘记了,此苏暖,非彼苏暖,别说把她的恶行公诸于众,就算是杀了她,苏暖眉头都不会皱上一下。 苏洁后悔了,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苏洁这才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苏暖眼神一凉,不去看苏洁早已变得土灰一般的神色。她望着,众人冷若冰霜地说道: “当然了,这些,你们都可以说是我在惺惺作态。可是,请问这个,也能作假么?” 苏暖猛地拉开衣袖,半旧的衣衫,在苏暖用力的撕扯之下,发出裂帛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 可是,苏暖却不管不顾,只用力扯着衣袖,那样连撕带扯的,一直捋到齐肩膀的地方。 刺眼的阳光,犹如针芒,照在连苏暖伤痕累累的手臂上。眸光触及的那一瞬,几乎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苏暖本来白皙的手臂上,全部都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有鞭伤,利器划过的伤,还有被火烫的伤……、 第五十八章——伤,伤,伤 第五十八章——伤,伤,伤 那些伤,有的深可入骨,因为时间过长,所以,就留下了难看的疤痕。有些伤,皮肉被翻起,就象婴儿的小口一般。 虽然,这大部分的伤,已经被新生的皮肉覆盖了,可那可怖的样子,令人一看,仍然触目惊心。 而且,那满手臂的伤,并非一次留下的。可以说,苏暖的两只手臂上,是新伤叠着旧痕,旧痕上,又布满新伤,有几道伤,甚至还在渗着淡色的血水,湿透了粘着皮肤的白衣。 如果说,解释就是掩饰,那么,如此可怖的真相,不用说,大家都可以想像得出来,这个苏家的三小姐,长年累月的,都生活在怎样的凌虐、和恐惧里! 是谁这么阴毒?是谁这么无耻? 苏暖的一向清亮倔强的眸子里,终于有眼睛涌出。她仰了仰脸,吸了吸鼻子,硬是将眼泪又逼了回去。只要一想起那满身的伤,苏暖的心里,就一阵又一阵的难过,这难过,不是为她,而是为了那个被长姐凌虐至死的灵魂——所以,苏洁,你让我怎么放过你? 人群中,传来抽气的声音,许多女生,已不忍卒看地转过脸去。 苏暖掩住了袖子,望着人群: “现在,你们还认为,是我在欺负她么?又或者说,你们可以让苏大小姐拉开衣袖看看,她的身上,可有类似的伤……” 苏洁的脸色,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拉紧了自己的衣袖,身子也向后瑟缩了一下,用力地咬着下唇,再不敢出声了。 这下,大家看着苏洁的眼神,又不一样了。这谁欺负谁,也真相大白了。 “呀,真看不出来,这苏大小姐,还真有颠倒是非的本事啊,明明是她欺负妹妹,还诬陷妹妹欺负她……” “是啊,是啊,枉我们还当她是受害者,原来,她才是恶人一枚啊……” “是啊,是啊,这样恶毒的人,看来,我们要离她远些才是了……” “是啊,也只有叶锦这个傻的,还替她拼命……” 听了大家的放,苏洁转过身去,望了因为疼痛,而晕过去的叶锦一眼,心里浮过一抹庆幸,若是刚才的那一番话,被叶锦听到的话,怕现在,就要将她大卸八块。 人群之中,还在议论纷纷,可苏暖,已没有心听大家说什么了。她转身,从人群中让出来的通道里,迅速地离开,扬长而去。 苏暖才刚刚转过一个角落,却发现一个年轻的身影,正站在围墙的侧边,眼睛,正望着她刚刚走来的方向。 不用说,刚刚苏暖的一幕,一定全部都被他看到了眼里。 苏暖微微地挑了挑眉,上前两步,淡淡地唤了句: “三皇子殿下早!” 然后,也不等朱灼开口,转身就走。 那人正是前来修真学院上课的朱灼。今日的朱灼,和上次看到的,并不一样。只见他穿着一身洁净而明朗的蓝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的合身。 清晨的阳光,从他的头顶一泻而下,照在朱灼的身上,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在刺眼日光衬托下,他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乌黑黑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深的深蓝色泽。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凉薄与优雅, 第五十九章——再见朱灼 第五十九章——再见朱灼 清晨的阳光,从他的头顶一泻而下,照在朱灼的身上,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在刺眼日光衬托下,他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乌黑黑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深的深蓝色泽。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凉薄与优雅, 身边,有女学生联袂走过,几乎每个人看到朱灼,都无可抑,制地发出惊呼,然后,红着脸,和他打过招呼之后,逃一般地离开。 就连苏暖,也不得不承认,这朱灼,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也的确有让他的白痴妹妹着迷的本质。 可苏暖更讨厌麻烦,看到苏暖迎面而来,他微微地弯了弯唇,准备好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谁知道,苏暖根本就不领情,招呼一打完,转身就走。朱灼甚至敢打赌,苏暖在和他打招呼的时候,眼睛,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苏小姐……” 看到苏暖转身就走,朱灼不由轻轻地唤了一声。 苏暖停脚,转头望着朱灼,那眼神,似在询问他有什么事。 朱灼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懊恼和无措。他只是下意识地唤了苏暖一句,现在,苏暖停下了,他却发现,他和她,根本就无话可说。 朱灼知道,至少,在苏暖的眼里,她和他,并不相熟,甚至有些敬而远之。 “本殿只是问一下,银子,苏小姐可收到了?” 听到朱灼竟然关心她的事情,苏暖有些惊异。她眸光流转之下,难得地带了些真意: “收到了,谢谢!” 朱灼望着苏暖的那一抹笑,一时有些呆住了。 眼前的少女,穿着一件素白的主衫,头发高高地盘起,除了绾发的玉簪之外,再无一件饰物。 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因为半眯着眼睛的缘故,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也照得她脸上的那一抹笑,璀璨生辉。 看到这样的苏暖,朱灼只觉得呼吸都滞了一滞。再看苏暖时,仍然是懒慵的眼神,半眯的眸子,朱灼不由地有些懊恼起来。怎么回事?他刚刚竟然觉得苏暖非常迷人? 他在想什么呢? 苏暖,充其量,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而已,若要说姿色,充其量,只是中上,可刚才的那一刹,他从她的眸子里,分明看到了一种绝世的风华。 定了定神,朱灼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哦……那就好!” 苏暖不再和朱灼说什么,只礼貌地点点头: “那个,殿下,若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朱灼点了点头,苏暖再一笑,就快速地离去了。 朱灼站在一地的阳光里,望着苏暖虽然瘦削,却挺得笔直的背影,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连他的兴趣,都被挑起来了! “殿下,够时间上课了!” 看到朱灼站着不动,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男子静静地唤了一句。 在修真学院里,是不能带下人、侍从的。所以,即便是三皇子殿下的朱灼,也需要事事亲躬。 第六十章——蹦极 第六十章——蹦极 朱灼回过头来,朝教室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仍然有无数女子,对着他娇羞一笑,打着招呼。可朱灼的眼前,总能浮现出苏暖那淡淡的,冷冷的眸光,还有她眸光流转之际,那一抹难得的真意。 朱灼微微地笑了一下,苏暖,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偶是“蹦极”的分割线———————————— 下午的时候,苏暖让人送信给叶锦,告诉叶锦,她所选择的“单挑”项目的时间、地点,以及需要准备的用具。 苏暖选择的规则非常简单。就是利用长绳的牵力,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跳下来,谁能做到者,即为胜出一方。 其实,那是苏暖在二十一世纪经常玩的游戏,名字叫做“蹦极”。 “蹦极”,又叫“笨猪跳”。是二十一世纪新兴的一种非常刺激的户外休闲活动。盛行一时。 这也是前生的苏暖,最喜欢玩的一种游戏。 苏暖到现在,还记得那种感觉。 当她的人,如同折羽蝶儿一般,面朝下坠落时,看着地面扑面而来,听着风声忽忽吹过耳边。那时的她,方能真正感受到视觉上的恐怖与无助。然而,当弹跳绳停止反弹,整个人,呈直线下垂,宛如时光倒转,享受重生。 而苏暖,曾经是最具实力的赏金猎人。可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k国的谍报人员。 她的人生,就如钢丝桥上的轻舞,充满刺激,也充满危险。甚至,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失足,跌向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曾使苏暖一度失眠,到没有办法安眠。她需要降压,需要释放。在不断的尝试之中,她时喜欢的运动,就是“蹦极”,享受的,也是那种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循环感觉。 所以,这一次的赌约,她就选了“蹦极”。 叶锦自然不知道“蹦极”是什么玩意儿。当她看到苏暖的所谓挑战书之后,叶锦忽然有些后悔,去找苏暖挑衅了。 只要想到苏暖笃定的眼神,还有眸子深处浓浓的讽刺,叶锦的心里,就好象有只小猫地抓。 可是,挑战是由她发起的,苏暖也答应了,哪里有现在退缩的道理呢? 叶锦握紧了手里的纸片,薄薄的唇,抿得紧紧的。 ————————偶是华丽的分割线—————————— 下午的时候,实在是太困了,苏暖从图书馆里出来,又不想回课室。 可这个时候,偏偏没有放学,修真学院的大门,也是不会开的。看看四周,全部都是交头接耳的学生,她身子一转,信步朝后山走去。 学院的后山,山高木深,常有野兽出没。是以,在进入后山的谷口,有一个明显的警示牌竖在那里,注明“闲人止步”。 当然了,也有艺高胆大的学生,会结伴进入后山,猎兽修炼。以期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而学院,则对这些,一律采取了旁观的态度。但皇家修真学院的第五十八条校规里,却是明文规定:凡擅自进入禁区者,生死自负。 第六十一章——阴魂不散的死对头 第六十一章——阴魂不散的死对头 苏暖仔细地看了看那块招牌上的字,这才沿着长满柔草的小路,朝山里走去。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外面烈日似火,酷暑难耐。然而,一走进这古树参天的莹莹绿意里,一股淡淡的凉意,扑面而来,舒服极了。苏暖伸了伸懒腰,强撑着眼皮,低一脚,高一脚地向前走去。 头顶的阳光,被浓密的树荫阻隔,落到地上时,只剩下大大小小的鱼鳞似的光斑,在苏暖的身上、脸上,不停地跳跃着,给她素白的衣衫上,绘下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 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鸟儿的叫声,清脆婉转。有各种猛兽的吼叫,在远山里响起。附近的草丛里,有什么小小的动物,惊恐地看着这个天外来客,然后,小眼睛一转,跑了。将细弱的草丛,撞得东倒西歪。 这里,充满着最原始的草木气息。香土的气息,混合着各种花草的味道,顺着远来的风,拂到苏暖的脸上,那感觉,真是沁人心脾。 苏暖只是也不辨别方向,只是信步朝前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眼前的路,越来越崎岖,光线也越来越暗。放眼远处,青山陡峭,奇树参天。轻雾,宛如白色的带子,环绕山间,远处,是野兽的吼声,偶尔传来青鸟的鸣叫。脚下是厚重的叶子,一踩上去,象地毯。各种腐叶的气味,扑面而来,宛如沉淀千年的叹息。 这样阴暗的环境,苏暖却轻轻地吁了口气。 相对于充满尔虞我诈的人尘世,苏暖倒觉得,这个地方,才是她愿意呆的地方。 想起眼前的处境,虽然前路渺茫。可自怨自艾,实在不是苏童靴的性格。眼见前方无路,她干脆地跃上就近一棵大树,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 事实上,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苏童靴过的都是夜晚练功,白天蹉跎的“废柴”日子。而且,在那个人人自危的相府里。每天还要绷紧神经,提防别人算计。身心一旦放松下来,她忽然觉得,真的累了。 苏暖并不知道的是,在她呼呼大睡的时候,离她不远的绝壁之下,正在进行一场生死搏斗。 树高,千尺。 绝壁,万仞。 在一处隐秘的山崖处,一团金色的光芒,围绕着一团白色的物体,正不停地吞吐着时强时弱的光芒。 日的光华,从崖顶照下。形成一条细细地光柱,照在那团金光的身上。幻出七彩的光影,为这个青色覆盖的山崖,增添了几分奇异的色彩。 忽然,有个黑色的身影,正朝着这光之源,疾行而来。 近了,再近了。那黑影人在半空,可速度一点都不见缓慢。他就在半空扬手,对准那条光之柱,奋力一击。 巨大的光球,从黑影的手心里闪出。宛如巨石落水, 七彩的光线,被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道生生地阻断。原来映照在小白蛇 身上的七彩光线也消息了,在光之尽头,在黑影庞大气场的压迫下,岩石的一角,露出了那个白色的物体。 第六十二章——天上掉下条小白蛇 第六十二章——天上掉下条小白蛇 白。 雪白。 洁白的身体,隐隐透明,仿佛可以看到身体里的白色的脊柱。头顶的强光,直,射而下,照在那团白色的物体身上。本来蜷缩在中间的头,慢慢地伸出一线,在睁大眼睛的同时,露出了这的血红色的眼珠,宛如一对宝石,在刺眼的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原来,那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正匍匐在浓深的绿草丛里,吸取着日的光华,替自己疗伤。 看到黑衣人气势汹汹而来,打散了它苦心凝聚的真气,小白蛇惋惜地摇了摇头——眼看他就要成功了,却又功亏一篑。 眼下,正是酷暑时节,这烈日之焰,正好用来治疗它沉甸在体内的寒毒旧伤。本来,他已经是避着小黑那家伙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还 是顺着它的气息,远寻而来。找他的晦气。 “死小白,你就准备受死吧……” 黑衣男子的语气,有一种凛冽的杀气。他人在虚空,不断地释放出巨大的真气球,开始追逐那条雪白的小蛇—— 眼看着,这一百多年,又过去了。这个白鳞,可真是天上找不到,地下寻不着,连白鳞的老巢,小黑都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可硬是没有看到这个可恶的白鳞——近日,他在昆仑之巅,忽然看到那条七色的光柱,才才发现了白鳞的踪迹—— 哼,这条烂,蛇终于被他找到了,看这一次,他发誓,无论追到天堂,还是地狱,都不会再放过这个滑头的家伙。 看到小黑气势汹汹而来,小白蛇有些头疼地晃了晃脑袋瓜子,还不忘朝半空的身影,冷冷地翻了个白眼。 斗啊斗的,tnnd,这都斗了几百年了,打也打了,伤了也伤了, 可这家伙怎么还不肯放过它? 这个脑残的小黑,是否真知道,自己躲着他,并非怕,而是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看到那黑影欺近了,小白蛇蓦地一张口,一股强劲的气流,从它的口中喷出。 强烈的飓风里,小白蛇的身体,正逐渐地变粗、变大—— 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在半空中纠缠拼斗。远远看去,宛如奔雷横扫一般,强劲的厉风,卷起的乌云,遮盖了整个天际。也说遮盖了两条影子,从地上看去,只看到金光撕裂整个空间,宛如天地剧变。 远处的远处,有几个人,同时预知了这场争斗。 在修真学院一幢最高的阁楼里,一个颀长的身影,正隐身在黑暗里,密切地注视着这一方天空。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一团遮盖天际的乌云,仿佛在求证什么。 过了良久,乌云渐散,金光隐没。那个身影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 “九百年过去了,那个日子,就要到了么?” 忽然,半空中,有什么急速坠落。朝着那一片浓密的森林落去。天地之间,所有的光华,全部都消失殆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人随之变了脸色,低呼一声:“糟了……” 一语毕,轻风过帘,那个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已凭空消失—— 第六十三章——会咬人的小白蛇 第六十三章——会咬人的小白蛇 天宇中,乌云,渐渐地散了。一个黑影,慢慢地从虚空中落下。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 苍白,沉默,有着细致如暖玉的五官。令人一望之下,总会想到闷在阁楼里的琴弦,经过长久的沉默,几乎都生了绣斑。 男子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杀气,宛如崖前的轻雾,从他的宇眉之间泄露出来。 追了这个可恶的白鳞几百年,没想到,还是让他逃了。 只可惜,在最后的关口,被自己打断了的真气,已经对他造成伤害,而他,所去不远。 白鳞,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华丽的分割线—————————— 苏暖正在睡觉,所以,没有看到眼前的事情,多么诡异。 有什么急速地划过半空,重重地落在幽深的林中。只听“通”的一声,平整的地下,顿时被砸出一个大坑。 直径五米左右的大坑里,落下一条小白蛇。 它通体耀眼洁白,大姆指粗细,大约半尺来长。 此时,因为耗尽了太多力量的缘故,它落在地上时,已经半死不活。 睡得正香的苏暖,被飞溅的土沫,呛了一脸。 苏暖是被那声巨大的声响惊醒的, 她纳闷地望着那个从天而降的大坑,再看看大坑里那条耀眼的白色线条,不由地揉了揉眼睛——有谁能告诉她,这是神马情况? 苏暖看看天色,已经午后了。一觉睡醒,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她滑下树,刚好落在坑的中间,看到脚下的小白蛇,看也不看地踏了上去。 她可不相信,能把这地上砸个大洞的,会是这么一条看来刚刚从蛇蛋里爬出来的小蛇。 看到被一个渺小的人类踩到自己身上,已经半晕的小白蛇身子一蜷,躲过苏暖的踩,踏。然后,身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一转,迅捷地攀上了她的小腿,张口,想也不想地咬了下去。 呵,这条丁点大的小蛇,还会咬人? 苏暖弯下腰来,想要把小蛇丢到一边去,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手,才一触到小蛇的身体,象被什么磁力粘住了一般,再也甩不脱了。 苏暖一惊,再用力一甩,那条小蛇,已经毫不客气地张口,朝苏暖的手腕咬去。 看似细小的小蛇,竟然十分牙利,一咬之下,苏暖的血脉破裂,小蛇贴近创口,大口,大口地吸起苏暖的血来。 苏暖悚然一惊——怎么回事,她看走眼了?这条丁点大的小蛇,竟然是个吸血鬼? 虽然不知道这小白蛇的来路,可被人……呃,被一条小蛇吸自己的血,那滋味的确并不好受。苏暖扯着小蛇的身体,用力一扯。 那小蛇的身体,竟然可以无限量伸长一般,随着苏暖的手,生生地长了一尺有余。 苏暖吓了一跳,连忙松手。再一看小蛇,纯白的身体,已接近透明。而一条长长的血线,正顺着它的脊背蜿蜒而下。 不用说,那就是苏暖正在流失的鲜血。 想起现在关于水蛭的传说,苏暖想也不想地伸出巴掌,朝小蛇的背上拍去——这诡异的小东西,不怕扯,总怕拍吧? 第六十四章——撞上了个吸血鬼? 第六十四章——撞上了个吸血鬼? 然而,正忙着吮,吸的小白蛇转了转没有睫毛的眼珠,蓦地给了苏暖一个“不想死,就别乱动”的眼神。然后,继续跟苏暖的血脉奋斗起来。 苏暖眨了眨眼,她竟然能读懂小白蛇的眼神? “这是契约,愚蠢的人类,你会得益终生的。” 懒洋洋的声音,在苏暖的心底响起。苏暖还没有消化它的话,吸得肚子鼓鼓的小白蛇,已经懒洋洋地离开了苏暖的手腕。“啪”的一声,落在苏暖的另一只手臂上。以命令的语气,在她心里说道: “带我去有阳光的地方去……快。” 苏暖“啪”的一声,把小白蛇甩到了地上——你以为你是谁啊,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姐凭什么要听你的? 不知道是因为苏暖用力过重,还是小白蛇喝得太饱,苏暖一甩之下,仰面跌在地上的小白蛇嘴边,竟然渗出了血丝。 看到苏暖要走,小白蛇又在她身后懒洋洋地说了句: “若完不成这契约,你一样会死。” 苏暖转身而去。 横竖,姐已经死过一回了,拿死来威胁她,有用么? “哎……” 小白蛇没想到,这个愚蠢的人类,竟然连生命都不珍惜。看到苏暖毫不留恋地离开,小白蛇有些傻眼了。它连忙在苏暖的心里说道: “我可以帮你完成任何心愿……” 苏暖理也不理,继续向前走。 “哎……” “哎,我可以帮你得到无上的力量——” 它感觉到了,苏暖的丹田,空空如也,这在这个修真的世界里,非常少见。所以,力量,应该 是苏暖最想得到的东西。 苏暖翻了翻白眼——帮她得到力量?那么,是谁掉进了坑里,连爬都爬不出来? “你的体质,是天生的五行俱全,若是认真修炼,可以突破这一层面……” 下面的话,小白蛇可没有说下去。毕竟,要突破这一层面,需要的是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时间。没有任何人类有如此长的寿命。再加上,修五行不是修真。要经过三雷五劫。这些个愚蠢的人类,个个凡胎肉体的,哪里能经得住? 可小白蛇必须留住苏暖。 眼下的它,还虚弱得很,要靠苏暖的血来补充它逐渐流失的力气。换句话说,若是苏暖走了,还没有完成契约最后一步的它,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苏暖疑惑地转身。 这具身体五行俱全,不是因为五行相生相克,所以注定无法修真么? 可这小白蛇怎么说?若是认真修炼,可以冲破这个层面? 苏暖的眸子转了转。 “切,愚蠢的人类,这个世界何其之大,你们的见识,怎么能和本神相比?” 小白蛇一看苏暖停住了脚步。又摆起了姿态。 苏暖斜视着小白蛇,谁知道,它是不是画了个大饼给她?告诉她这饼可以充饥? 小白蛇被苏暖看得有些心虚。它连忙说道: “你放心,你若太弱,对本神一点好处没有。所以,看在本神吸了你血的份上,本神也会帮助你的……” 第六十五章——好大叔不挡路 苏暖眨了眨眼睛。 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小白蛇的话,是真一半,假一半呢? 而且,这契约不只需要一滴血么?可自己呢?竟然灌了小蛇一肚子。而且,还是个不着调的主儿? “我是废柴,你也愿意跟我么……” 苏暖翻了翻白眼,心道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若天天喝她的血维生,她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而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这个看似骄傲无比的小家伙,看不上她,然后,自行离去。 小白蛇懒得看苏暖,垂了垂头,丢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而那眼神,苏暖竟然看懂了,在本尊的眼里,所有愚蠢的人类,都是废柴—— 苏暖被小白蛇的眼神一雷,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契约? 灵兽? 苏暖对着眯起眼来的小白蛇,上下左右看了几圈,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来——灵兽,不就是可以炼药的那一种么? 也就是说,自己得了这小蛇,可以成为炼药师了? 苏暖的念头才一兴起,就被小白蛇感应到了。它睁开眼睛,望着苏暖,给了她一个“没常识”的鄙夷眼神。 苏暖的心里,蓦地响起一个声音: “炼药那些低能的东西,别来找本神……” 苏暖再一次呆住了。 这小蛇,不会吐火,不能炼药?原来是个吃白食的…… 那,她要它来做什么? 苏暖心思一转,拔腿就走。 小白蛇在苏暖的身后翻了翻白眼——呃,如果它有白眼的话。 现在,它终于明白了,苏暖就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儿,这不,桥还没过呢,她就想拆了? 待苏暖走了好几步,小白蛇才在她的身后慢吞吞地说道: “我虽然不能炼药,可我会的,你根本无法想像……愚蠢的人类,跟着本神混吧,有你的好处……” 苏暖顿住了脚步,她怒极反笑。 人家都是“本神兽”,敢情这小白蛇把最后一个“兽”字,给省了? 可能飞上屋檐的鸡,也还是鸡啊。你楞冲的,就能充上人了? 她冲过来,一把抓住小白蛇的尾巴,将它在手里甩了足足有十几圈。然后,用力一抛。刚才还神气无比的“本神”,就被扔到了一侧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苏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哼,小样,敢对姐嚣张?姐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远风吹来,将苏暖散乱的长发吹乱,转身,苏暖她甩了甩头,把那个什么见鬼的契约,和那条莫名其妙的小白蛇,毫不留恋地抛到了脑后。 然而,才转了一个弯,苏暖便被人拦住了。 一抹黑色的身影,屹立在山道之间。看那身影,看那气势,宛若天神降世。 苏暖在男子的面前站住了。那男子,身高足足有一米八的身高,削、瘦而且挺拔。他的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冰冷气息。苏暖远远地站着,无端地觉得温度,都低了几度。 苏暖左右看了一下,这山道,只有一人这么宽,那男子,有意无意的,正好站在山道的中间,若她想越山道而过,还非得请这位“大叔”让条道出来。 第六十六章——白鳞 第六十六章——白鳞 苏暖向前走了几步,以为那男子好歹会让一下给他。可一直走到那男子的面前,都看到他纹丝不动。 苏暖仰头,望着那男子: “哎,前面的那位大叔,麻烦你让一下——” 那男子看来,应该二十六、七岁了吧。苏暖不过十三、四岁的小身板儿,叫声大叔,也不为过吧?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瘦、高、脸色苍白如雪,就连眉毛都是淡淡的灰色,整个人的表情,宛如惨淡的水墨画,没有一丝的光泽。 他逆着光,站在唯一的山道上,四周的翠绿的颜色,映衬着他白雪一般的肌肤。白花花的一片。 那人抬眸,将苏暖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吐出生涩的字眼: “白鳞在哪里——” 白鳞? 苏暖翻了翻白眼,她不过在这睡了一觉,哪认识什么白鳞、黑鳞的啊? 苏暖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 黑衣男子指了指苏暖,眼尖的他,在看到苏暖腕上的伤时,瞳孔不由一凝—— 血,契约的幻影。难道这个女孩儿,就是和白鳞签了契约的宿主儿? 斜阳下,男子的手闪电般地伸出,在苏暖来不及任何动作,就落入了男子的手中。 男子的手,扼在苏暖的颈间,他灰、白两色的瞳仁,闪烁着莫名的冷光,再说出来的话,已隐然带了杀气: “说,白鳞在哪里?” 男子的眸子里,闪过愤怒至极的光。 这个可恶的白鳞,命好得让人发狂——三百年前的一场恶斗,白鳞命在旦夕,天雷劫帮他一次,而今,白鳞再次败落,可这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小小人类,又帮他一次。 看这女孩儿,还没有契约的烙印,明显的,契约还没有正式完成。只要现在找白鳞,那么,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男子的手心,一分一分地收紧,苏暖只觉得肺里的空气,已经干干净净。她只觉得头晕眼花。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真想要她的命么? 苏暖的心里顿时气愤起来——tnnd,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好象谁都能掐一下她的喉咙,谁都能掌一下她的嘴。这些人,是犯jian,还是欠扁? 可她苏暖的命,岂是谁想要,就能拿到手的? 苏暖情急之下,蓦地发力,一道耀眼的白色光华在她的手心闪现。她使劲一挣,再随手挥手一击。男子扼着她脖子的手,竟然被挣开了。 那个男子,“登登”地后退两步才堪堪站稳,再看向苏暖的神色,已经变了。 幻影之力? 这个女子,已经能使用幻影之力? 那么,这个女孩儿,留不得了。 那男子,用愤怒至极的眼神,狠狠地盯着苏暖,那眼神,几乎要将她吞下肚去。他抢前一步,想要发动再次攻击。可一阵剧痛袭来。男子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儿跌倒。 刚刚在和白鳞的对峙中,已经受了重伤。眼下,再被幻影之力一伤,他已成了强弩之末。 第六十七章——幻影之力 刚刚在和白鳞的对峙中,已经受了重伤。眼下,再被幻影之力一伤,他已成了强弩之末。 黑衣男子稍作迟疑,苏暖已经抢步上前—— tnnd,姐才给了你一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敢掐姐的脖子,看姐不把你的头扭下来,当球踢。 黑衣男子神色阴郁地望着苏暖手心里不停闪烁着的白色光华,在心里,又把那个可恨的白鳞祖宗八辈,都咒了个一百八十遍——呃,当然了,若是这命长得可恨的白鳞,真有祖宗十八代的话! 苏暖地黑衣男子的手上吃了亏,眼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身子一转,一记“无影脚”就朝黑衣男子飞来。 那些凡人们的技艺,当然伤不了这黑衣男子。可他顾忌的,却是苏暖身上隐然闪烁着的白色光华—— 那是白鳞的绝技之一,“幻影之力”。 黑衣男子牙齿咬得“格格”地作响,手心也握得“咔咔”地响。这个死白鳞,真tmd,浪费,宁愿把自己的绝技,注入这个卑微的人类身上,都不愿意朝自己低头? 黑衣男子的血气,又再开始翻涌,身上的内伤,使他的体力,不断的减退。看着眼前的女子身影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黑衣男子用毒蛇一般的眼神,冷冷地望了苏暖一眼,然后,身子朝后疾退而去。的那一眼,令苏暖的心里,浮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这男子,似乎盯上自己了…… 苏暖用手抚颈子,眸子里的光芒十分阴郁。今天出门,她一定忘记看黄历了。所以,这碰到的,不是神经病,就是不着调。 “哈哈……” 苏暖的脑海里,响起小白蛇满是嘲弄的笑声。 苏暖眉毛一掀,怒吼道: “死蛇,你给姐滚出来——” 身侧的草丛里,传来悉悉瑟瑟的声音,苏暖转头一看,就看到那条懒洋洋的小白蛇,正半缩着身体,昂着头,对她发出嗤笑。看那神情,颇有些居功自傲的味道。 苏暖望着得意洋洋的小白蛇,一叉腰,眸子里几乎喷出火来: “这瘟神,还不是你惹来的?识相的,给姐滚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 苏暖算是看清了,这个不知道哪里掉下来的小白蛇,绝对是个灾星,灾星。自从遇到它,苏暖不但失血,还差点被人一把掐死。 看来,若想命长点,她还真得躲着这个瘟神! “苏暖……” 看到苏暖抬脚就走,一副完全不领情的样子,小白蛇有些窘了。不是说这些个渺小的人类们,又贪心又好骗的么?怎么偏偏它遇到的这个,象是个铜豌豆一般的,水火不入,无从下手呢? “难道说,你不想做一个傲视天下的强者么?难道说,你不想冲出这个位面,看看天上天的世界,究竟有多么大么……” 苏暖站住了。 小白蛇的眸子里,闪过希望的光芒。看来,苏暖回心转意了! 苏暖眸子里的怒火,早已消散下去。 她一把抓住小白蛇的七寸,用阴冷至极的眸光,将它上下打量了一眼,阴恻恻地说道: “我现在最想的是,吃了你的肉,看能不能补回我损失的血。” 小白蛇立时噤口,什么话都敢不说了。 第六十八章——苏庸的心事 第六十八章——苏庸的心事 敢情这苏暖,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到了现在,还记恨它曾吸过她的血? 那么,她会不会真的,趁它虚弱的时候,把它烤了,吃了? 小白蛇在心里哀叹一声,当时,它只顾着苏暖的血味道味道鲜甜了,鬼迷心窍之下,才想和她签订契约,并把幻影之力,过给了她。 看看苏暖的样子,可是一点都不领情啊!非但不领情,还想着,要把自己烤了!这事,要是给小黑那个家伙知道了,不知道又要笑它多少年…… 小白蛇躺在草丛里,抬头忘天,这才认清一个事实。 她竟然被苏暖这个渺小的凡人,给嫌弃了…… 苏暖又恶狠狠将“哼”了一声,将小白蛇用力一甩,扔到了远处的草丛里。这才拍拍手,朝山下走去。 哼,吹牛也不看看对象。 一条连自保都没人办法的小白蛇,还敢大言不惭?苏暖看清楚了,这个小白蛇,就是姓赖的,坑蒙拐骗,做得比自己还齐! 姐本来就是米虫一个,现在,还要养活多一只白吃白喝——呃,而且还是喝血的。你以为她是白痴么? 只能说,这亏本的生意,苏暖是打死都不能做。 ——————————偶是苏庸的分界线—————————————— 苏庸坐在一片黑暗里,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天。 距离苏暖死而复生之后,整整七天了。 而这七天里,苏暖做下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足以令苏庸瞠目结舌。 苏暖让人把张权打了个半死。 苏暖打了苏洁。 苏暖将姚子杰打昏之后,脱光衣服之后,扔到了大街上。 苏暖还敲诈了姚子杰三万多两银子。而且,那银子,还是在三皇子朱灼的大力“帮助”之下,堂而皇之地讨回来的。‘ 苏暖还巴上了沈倾城……不,严格来说,是沈倾城那个“怪胎”,在巴结苏暖,而苏暖,好象还真没给过他好脸色看过。 苏暖打了昭昭公主。 而且,苏暖还和那个向来霸道不讲事的叶御史的女儿,订下了单挑的赌约! …… 苏庸望着桌子上一叠叠关于苏暖近日来的动向,眸子里,有隐隐的暗光,在闪烁着,看不情究竟是什么。 情报的最后,是说苏洁一身狼狈地从苏暖的院子里爬了出来。浑身都受了伤不说,脸也被划破了。 就连顾氏也未能幸免。可以说,在这七天里,她总共算计了苏暖五次,可每次吃亏的,都是顾氏自己。 就连顾氏的儿子顾琪,听说也被苏暖收买了,天天转着转不说,还“姐姐”长,“姐姐”短地叫个不停。俨然就是一个小跟班的。起先,苏庸还以为这是顾氏的计谋,可当他看到苏琪的眼睛,就知道,苏琪是真的佩服自己这个姐姐。 不得不说,这个发现,令苏庸欣慰。 就在今天下午,苏庸专程试探了苏暖。他想知道,苏暖的真实想法。 初时的他,还以为,可以从这个被忽略了十几年的女儿眼里,看出愤怒,或者仇恨,甚至是抱怨。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女的眼里,澄澈一片。就连看向他的表情,除了淡然,还是无视。 第七十章——得意的小白蛇 第七十章——得意的小白蛇 从来没有看过如此诡异的情形,一时之间,苏暖有些瞠目结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归于静止。正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 苏暖的意识慢慢回归,她抬头,看到叶儿充满焦急的眼神。 “小姐,你在这里睡了很久……” 叶儿拿着布巾,轻轻地帮苏暖拭去额头的汗水。 阳光,由清早的单薄、苍白,变得现在的耀眼而且刺眼。就连落在苏暖身上的光斑,也变得尖锐起来,看看时间,大约已经过了午时。 望着苏暖苍白得犹如白纸一般的脸,叶儿的眼里,充满了怜惜,还有担忧。她再低声问了句: “小姐,你还好么?” 苏暖点了点头,抓过叶儿手里的毛巾,三下两下的,把汗水抹干了。她轻轻地吁了口气,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今天是苏暖和叶锦约定单挑的日子。苏暖可不想轻易地放过这个整叶锦的机会。更何况,那个“蹦极”,苏暖也很久没有玩了,现在,还多了个陪练,当然得拉出来好好练一下啊!。 “现在刚过午时,小姐。” 叶儿手脚伶俐地斟了一杯茶递给苏暖,有些担心地追问了句: “小姐,我看你出了许多汗,你……真的没事么?” 苏暖站起身来,敛了敛衣襟,听到叶儿担心,淡淡地说了句: “有事,也要变成好事。” ————————————得意的小白蛇的分界线———————————— 在洒满阳光的角落里,那条不知何时追来的小白蛇,正仰面八,叉,地摊在浓深的草丛里。它细小的眼睛,望着苏暖的方向,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现在,契约已经完成。苏暖就多了一重丢也丢不下的身份。而小白蛇,再也不怕暖把自己煮了,吃了啦!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在瞒着苏暖的前提下做到的。而小白蛇显然的,并没有告诉苏暖的打算。 呵呵,这个苏暖,以为丢下它,它就没有办法找到她了么?要知道,它的体内,早已有苏暖的血。所以,无论苏暖在世界的哪个尽头,小白蛇都可以感应到她的存在。 当然了,小白蛇不会承认的是,为了找到苏暖,它究竟花了多少时间,又费了多大的功夫。 所以,基于对苏暖的小小惩罚,小白蛇决定了,瞒着苏暖。 一想到苏暖有力量而不会用,头撞南墙到出血时的狼狈,小白蛇开心得,几乎笑出声来。 这个苏暖,可可恶,也太骄傲,她没有吃过亏,哪里知道自己的好呢? 当然了,小白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它这个小小的恶作剧,差点将苏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而最终,还是厚脸皮的小白蛇,求着苏暖,让它帮忙。 事后,苏暖理所当然的,恨得扬言要把它烤了,吃了。 而这些,都是后话了。 ——————————————挑战的分割线———————————————— “暖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带琪儿一起去吧?” 第七十一章——小毒苗苏琪 第七十一章——小毒苗苏琪 一个甜糯糯、脆生生的声音,从苏暖的身后传来。 远处,飞扬的花叶之下,一个蓝色的肉团,正沿着奇香弥漫的小路,飞快地跑来。 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苏暖的眉心,不由地蹙了一下。 转眼间,那个小肉团,已到了苏暖的面前,他不理苏暖的脸上,几可以冻死人的眸光,甜甜地笑着,伸出一条又短又细的胳膊儿,用一种萌死人的表情望着苏暖: “暖姐姐,琪儿要抱一下!” 苏琪的笑容很甜,苏琪的笑容很乖。单单看他的表面,和一个喜欢撒娇卖萌的小小孩童,并没有任何分别。 可是,苏暖却知道,他不是。 冷冷地抽了一下唇,苏暖干脆抱着手臂,望着苏琪,想知道这个坏小子,又要玩什么花招和。 “三姐,你的脸不是不抽筋了?” 看到苏暖不买自己的帐,苏琪在苏暖的面前刹住车,眨巴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一手比划着: “而且,三姐的脸色,好难看!” 苏暖注意到,苏琪的一只右手,始终藏在身后,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动作,那只右手,动都没有动一下。 苏暖的唇微微地抽了一下,她的手腕一伸,快速地扼住了苏琪那细小的颈子。危险地眯起了眸子: “说,臭小子,你的身后,藏着什么?” “没……没有啊!” 苏琪的眼睛眨啊眨的,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慌乱,快得几乎令人花了眼。——是啊,苏琪怎么会做什么坏事呢?他只不过偶尔听苏暖在咒一条小白蛇,所以,就拿了一条竹叶青,来“安慰”一下苏暖而已。 “你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什么花招,看我不废了你!” “真的……没有啊!” 苏琪的眉毛弯呀弯的。望着苏暖的表情,既无辜,又可爱。当然了,他也是绝对不会把藏在身后的小手,拿出来嘀! “真的,没有吗……”苏暖半眯着眼睛,望着苏琪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小脸,拉长了声音,阴恻恻地说道: “你信不信,我再把你扔到夜香桶里去……” “嘎……” 一听苏暖的话,苏琪的小脸拉了下来—— “三姐,不带你这么玩人的,每次都玩这一招!” 是啊,苏琪小童靴何其委屈啊!他上一次,只不过是在叶儿的身上,放了一种粉粉,让叶儿的身上痒了三天,苏暖查到了是他做的好事,就把他扔到了臭气熏天的糞池里,足足呛了个半死,搞得苏琪回到自己的屋里,整整用香水泡了三天,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的身上,肮脏无比。 可也不带三姐这么玩人的吧?这才一见面,就旧话重提了! 苏暖望着苏琪发白的脸孔,冷冷一笑。松开了苏琪的小脖子,将他向后一推,懒懒地说道: “我玩哪一招,要你批准么?反正,你只要再敢动我的人,我就把你的那些毒药,全部扔到糞池里去,让你一样一样的找!”是啊,不择手段的成功,一样也叫成功。苏琪发现,若你和苏暖这人讲道理,简直会气得你吐血—— 第七十二章——小毒苗苏琪(二) 第七十二章——小毒苗苏琪(二) 只不过,苏琪就是喜欢苏暖。简直是说不出来的喜欢。他发现,只要和苏暖在一起,总有些层出不穷的好玩的东西,所以,这也是厚脸皮的苏琪,“不计前嫌”地接近苏暖的原因之一! “别……别呀!那可是我多年的心血啊!” 一听苏暖的话,苏琪顿时垮了小脸:“最多,我不捉弄叶儿就是了!” 是的,我答应不捉弄叶儿了,可是,没答应不捉弄你!当然了,若是苏暖真那么好捉弄的话,苏琪也不用在这里可怜兮兮地对她说好话了! 苏暖冷哼了一声,丢了个“总算你还识相”的眼神,转身就要走人。 苏琪连忙追上两步,抗议苏暖的话: “三姐,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拿那糞池说话啊,好恶心的说……” “好啊!” 苏暖的声音很是随意,答案更加简单: “那么,你告诉我,除了糞池,你还怕什么?” “嘎……” 苏琪的脸,再一次拉长了: “三姐,你这是残,害幼苗,你懂么?我要抗议——” 苏暖轻蔑地望着苏琪,一个爆栗子打到他的头上: “你是幼苗么? 我怎么看,你小子都是一棵毒苗儿!” 还幼苗?亏得这小子在言不惭。 你看过一个才五岁半的小幼苗儿,会用自己研制出来的药,招来满院子的蛇虫鼠蚁,玩所谓的“军事排练”么? 你看过不过五岁的小孩子,会在大人的饭菜里下毒,然后,偷偷地躲到一边看热闹么? 你看过不过五岁的小孩子,竟然将毒药当饭吃么?他一边吃,还一边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你,那意思说:吃吧,吃吧,绝对是有安全保障嘀! …… 若不是苏琪这个死小子不长眼的,想给苏暖下毒。次次被苏暖识破。只好转而暗算叶儿,苏暖就将他扔到了夜香桶里,呛了个半死,估计到现在,苏琪还在打着苏暖的歪主意。 “哟,三姐姐,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嘛,你又何必当真?我告诉你啊,昨晚,我又研制出了一种毒药,可以延迟到三日后毒发,而且,在那之前,绝对验不出来……你要不要试试?” 小伙子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听那语气,诱人极了,就好象他说的,并不是毒药,而是糖豆一般。 苏暖白了苏琪一眼: “没听过‘自食其果’这句话么……要试,自己试去!” 说完,也不理苏琪还在后面叫啊叫的,转身就走。 哼,苏暖算是看清了,苏琪这小子,就是一个魔鬼+天使的组合。所谓天使,指的是苏琪的面容,所谓恶魔,指的是苏琪的内心+行为! “喂,那个谁,三姐要去哪里……” 看到苏暖不理自己,苏琪转了转眼珠,朝叶儿露出一个骄横之极的神情: “告诉爷,重重有赏!” 叶儿眨巴着眼睛,望着苏琪,慢声细语地说道: “那个爷,您还是去问小姐吧……那个奴婢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跟在苏暖的身后,飞也似地,跑开了! 第七十三章——不喜欢看热闹的,不是好孩子 第七十三章——不喜欢看热闹的,不是好孩子 叶儿在阳光下的身影,跑得飞快,飞快的!看那样子,再看那惶惶不可终日的表情,真仿佛有恶魔在身后追她一般! 可不是嘛,苏府的四少爷苏琪,可是个小恶魔,大霸王。她一个小丫头的,惹不起,还不兴躲着走么? 所以,才一看到那位爷脸色有异,聪明无比的叶儿,就跟在主子的身后,来了一个脚底抹油,溜了! 两人的身后,只留下一脸阴郁的恶魔少爷。 斑驳的阳光,将夏日的暑气扩散。鱼鳞似的光斑,洒在苏琪的身上,脸上,给他精致得宛如琉璃一般的小脸上,镀上一层阴暗和明丽交织的色彩。 苏琪站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一抽一抽的。看那神情,既委屈又寂寥,活象是被主人遗弃了的小狗。可怜极了 苏少爷,四爷,那可是相府里的宝贝疙瘩啊,谁见了,不巴结加上奉称的?偏偏这一对不识相的主仆, 才不把他当回事。 四爷的细小的心灵,真的被伤害了! 远来的风,吹来花间的香气,斑驳的树影,左右摇摆。给那一抹小小的蓝衫上,增添了更多的寂寥神,韵。 不知过了多久,小人儿冷冷地“哼”了一声: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不告诉小爷,难道小爷就不能自己跟去么……” 苏琪当然不会告诉苏暖,就在刚才,他在苏暖的身上,撒了一些无影花的花粉。而这种花粉,会在空气里,散发出一种常人闻不到的香气。而这种香气,将会带着他,找到苏暖所在的任何地方! 苏琪终于将背着的手心伸了出来。 他白嫩的手心里,躺着一条长一尺有话的小蛇。 那条蛇,颜色鲜艳,宛如春天的嫩芽儿一般,十分的美丽。可眼下,这条不算小的竹叶青,却乖巧十分地躺在苏琪的手里,仿佛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苏琪抬起头来,望着苏暖的小院子,小小的眼珠转了转,狡黠地一笑。 他在想,若是将这条竹叶青放到苏暖睡的被子里,从而被苏暖发现的话,不知道那时的她,又是怎样的表情? 好吧, 苏暖说了,不准他再下毒。可是,这蛇,自己有腿,也是可以自己钻到屋里去的好不好? 那样的话,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苏琪一边想着,一边晃着小小的脑袋瓜子。明丽的阳光下,那个小小的孩童一脸天真,容色可爱。他一边想着,一边轻松地跨起了苏暖的院子——忙完这些,他就可以追自己的三姐去了! 苏琪相信,苏暖这么急着出去,一定在什么好玩的事情!有好玩的事情,怎么能没有少爷他呢? 不喜欢看热闹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所以,“好孩子”苏琪,就“勉为其难”地追上去,看看苏暖究竟做什么去了! ———————————千尺崖的分界线——————————————— 千尺崖顶之上,叶锦等人,早等得不耐烦了。 这地方,本是苏暖事先约好的。这时间,也是苏暖当时定下的。可到了今日,叶锦和她“助威团”都来了,苏暖的人,连影子都没见一个。 第七十四章——单挑 第七十四章——单挑 叶锦的身边,足足有七、八个男男女女的学生。这些,都是家世显赫的官家子弟。这些,也都是修真学院里成绩优秀的学生。 至所以摆下这么大的阵帐,叶锦想要的,当然不只是一场意义单薄的挑战。事实上,她所图的,只不过更多一些而已。 叶锦恨极了苏暖。 所以,她当然不会告诉众人。除了要教训一顿苏暖,让苏暖名誉扫地之外,她最大的目的,就是真的想,苏暖死…… 是的,在帝,都的律法里,若是无缘无故地杀死一个人,那是要判死罪的。可是,若是皇家修真学的校规里,则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在任何场合的单挑之中,若有人一不小心地丢了小命的话,那么,结局就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自找”。 有仇不报非君子,而叶锦,可以算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所以,在苏暖的手下,吃过亏,受过罪的叶锦,就是想要今天的“被挑战”者,苏暖,“一不小心”地,就没了小命。 当然了,这手脚,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动。可苏暖的小命,却得堂而皇之地没有! 届时,在场的学生,每个都是人证。他们都可以为证明,苏暖的死,是因为技不如人,是因为挑战之中的“意外”中的“意外”。 所以,这件事绝对、绝对的,和“挑战者”本人叶锦无关! 叶锦不去理身边女孩儿的冷嘲热讽,她的眼睛,一直望着远天,象是在说,苏暖,若你不来便罢,若你来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哼……叶锦,什么单挑啊,什么蹦极啊……我看你的脑袋里,就是缺根筋,那个‘废柴’的话,你也敢信?怪不得,是个人,都能骗倒你!” 站在叶锦身边的,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子。这个女孩儿,就是叶锦的堂妹,叶绿。叶锦生得模样伶俐,神情高傲,流转的眉目之间,带着说不出的郁闷气—— 本来以为,苏暖那个废柴,又是打公主,又是敲诈姚子杰的。被人传得满城风雨。应该是长了几分能耐的,可大家伙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挑战还没开始,苏暖又成了缩头乌龟了! 和这样的“废柴”一般见识,还订下了什么“单挑”之约,而且,还兴师动众地叫了这么些同学来助威, 叶绿,是真的服了叶锦了。 听了那叶绿的话,叶锦的眼睛,只是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漂亮的薄唇,只是轻轻地抿了抿,却没有出声。 因为叶绿的爹爹叶京一,是御史的顶头上司,所以,叶绿的后台大,叶绿的脾气大,叶绿的声音,比叶锦,更加的大。 叶绿望着叶锦,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她的俏脸,气得通红、通红的,她的眸子里,满是怨气。 听了叶绿的话,那些本来就对传言将信将疑的学生们,一个个的,都坐不住了。叶绿开了个头,大家顿时都发表起自己的意见来! “是啊,是啊,那个‘废柴’,不过是胡乱搪塞你罢了……别说什么百丈悬崖,怕是三尺墙头,她也不敢跳下去吧!” 第七十五章——苏暖来了 第七十五章——苏暖来了 说话的,是站在叶绿右首边的沈蔚。 沈蔚是右丞沈铁的小女儿。向来骄横、霸道,和叶锦、叶绿这对姐妹花,倒有一拼! 看到叶锦不说话,沈蔚发出尖刻的笑声。是啊,苏暖的废柴之名,早就闻名帝,都。上一次算计姚子杰,听说是沈倾城在后面撑腰。这一次,苏暖不敢露面,可是又找沈倾城帮手去了? 听了沈蔚的话,人群之中,有人发出嗤笑: “我说叶锦,眼看午时要过了,苏暖那废柴肯定不敢来了,这都到了饭点了,不如我们各自散了,回家吃饭吧……” 人群中,发出轰然的笑声。所有的人,都在讥笑着胆小的苏暖,以及商量着,下次若在学院里,要如何的羞辱她。 叶锦秀气的眉一拧,微微地“哼”了一声。 苏暖,你真的不敢来了么? 是你怕死?还是你怕事呢? 原本,叶锦还以为。把她摔倒在地的苏暖多么的强大。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静静地抬起头来,叶锦望着面前的千尺悬崖,故作大度地笑道: “既然苏暖没来,那么,这场挑战作废……” 挑战作废,就等于从来没有发生。而被挑战者,则不会被任何的嘲笑。或者看不起。叶锦并不想从此放过苏暖。恰恰相反,她只不过是欲擒故纵,想要置苏暖于死地——苏暖,别以为,你今天不接受挑战,我就会放过你! “不能作废,不能作废,下次看到那个废柴,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人群中,不知传来谁的声音,气愤极了。这个“废柴”何德何能?竟然敢让大家在这里,一等就是半天?他们,怎能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是啊,最好把她赶出修真学院,看着这废柴就生气……” 不知道,谁又接了一下口,这下子,人群之中,更加热闹起来。大家都在议论着,要怎样教训一下苏暖,或者,干脆的,将她赶出修真学院里去…… “是啊,这种人,不配呆在我们修真学院,把她赶出去,赶出去……” …… 一时之间,崖顶的议论纷纷扬扬,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嗤笑着苏暖这个“废柴”。都在商量着,要把她赶出修真学院。 正在这时,一个阴冷至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们想赶谁出修真学院呢?” 那声音,不高,恰巧是众人可以听到的音调。那声音也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阴冷。 所有人一起回头,就看到了盛夏的阳光下,那个一身白衣的苏暖。 白衣,白裙,长长的发,被束起了,扎成高高的马尾,正随着她前行的身体,一摆一动。 白皙的肌肤,弯弯的眉,还有习惯性半眯的眼睛——明明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韶龄少女,可在一入眼的那个瞬间,却令众人的眼里,闪出讶异的光。 这个少女,一脸的懒慵,上眼神随意而且淡然。可是,这姿态,落在众人的眼里,却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冷。 第七十六章——后院的密谋 第七十六章——后院的密谋 那冷,在视线接触的瞬间,迅速地感染了众人。无端端地,和苏暖对视的学生,只觉得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抽气声不断响起,有男有女:这就是那位天生“废柴”,无才无德的苏暖么? 为什么,她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天生的上位者一般,所到之处,令人有一种想要俯首的诡异感觉呢? 看到苏暖姗姗来迟,叶绿先是一怔,开始轰然而笑。 “苏暖,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啊……” 叶绿望着苏暖,眸子里的光,充满愤怒——她不是恼恨苏暖欺负了叶锦。 叶绿的恼恨,在于苏暖将那个没用的叶锦踩在了脚下,而苏暖的这一举动,恰好令所有叶家人的脸上,脸上蒙尘。 叶锦的死活,叶绿从来不放在心上。可这叶家人的面子,叶绿却不得去维护。对于叶绿来说,这是矛盾的,却也是无奈的! 更因为这样,叶绿才更恨苏暖,相信即便是今天没有这一场挑战,叶绿,同样不会放过苏暖。 “是啊,苏暖,你一定是来认输的吧?” 沈蔚是叶绿的好朋友,一听到叶绿的话,她跟着附合起来: “苏暖,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要认输,也要早些嘛,害我们白等了半天。” “是啊, 见过不自量力的,还没有见过不自量力” …… 一时之间,崖顶之上,议论之声不绝于耳。那些平日里,唯恐天下不乱的学生们,此时看着苏暖,字字句句都带着对她绝对的讽刺和鄙夷。 苏暖的薄唇,诡异地向上弯了弯。她举步,缓缓走到叶锦的面前,望着叶锦写满恨意的脸,忽然淡淡地说道: “叶锦,今天的比赛规则,我们稍作改动吧——” 规则?改一下? 望着苏暖因为自信而璀璨生辉的脸,叶锦的的瞳仁,猛地缩了一下——可是苏暖看出了什么端倪?所以,才想要修改挑战规则的么? 那么,她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双管齐下地暗处苏暖呢?抑或接受苏暖的建议,依靠实力,拼个你死我活呢? 绿意青青的崖顶之上,叶锦因为极度的紧张,指甲,深深地嵌入到肌肤里,痛楚,瞬间传来。 叶锦微微地闭了闭眼睛! ——————————————苏夫人的分割线———————————————— 就在千尺崖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的时候。 苏府之中,另一场密谋,已经接近尾声。 苏夫人顾宓端坐在平日里常 坐的红木圈椅上,似在闭目养神。可她的耳朵,却时刻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终于,在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门内走来时,顾宓蓦地张开了眼睛。 映入顾宓眼帘的,是奶娘那张泛着轻汗的脸。 看到顾宓闪电一般的眸光,射,了过来,奶娘连忙躬了躬身,说出了顾宓等待已久的答案: “小姐,那边,都安排好了!” 听了奶娘的话,顾宓似是轻轻地吁了口气。终于,都尘埃落定了么? 奶娘望着顾宓如释重负的神情,终于按捺不住,静静地问了句: “可是……那jian丫头,只不过一个废柴丫头而已,小姐这般劳师动众的,真的值得么?” 第七十七章——所谓隐患 第七十七章——借刀杀人 是啊,奶娘是真的弄不明白。 她的主子,绕了那么大的弯,做了那样精密安排。甚至,不惜为他人做嫁衣裳,自己只躲在幕后筹谋一切,这么多的心计和手段,这么多的银子,就这样送了出去,可其目的,却来对付一个无足轻重的“废柴”女么? 不得不说,就连在顾宓身边长处久待的奶娘都觉得,自己的主子,是杀鸡用牛刀。浪费资源! 听了奶娘的话,顾宓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用一双幽黑得看不到底的黑瞳,静静地注视着她: “奶娘,你算一下,自从我嫁入苏府,这八年多来,我们曾经多少次,想要暗中对她下手,可是,有成功过么?” 奶娘望向顾宓。只一眼,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是的,这八年来,她们曾经布下数次黑手。可是,无论是侥幸,还是刻意,那个jian丫头到了今天,除了丹田被毁之外,整个人,都安然无恙。 “以前,我以大事为重,刻意忽略那个臭丫头。而且,不断地怂恿苏洁去欺负她……可是,你看到没有,虽然背后有你我在撑腰,到了现在,就连苏洁都不再是她的对手!” 是的,在顾宓的精心布局下,苏暖被苏洁推到了落花湖里。她本来以为,苏暖是必死无疑的。可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一夜的功夫,苏暖不但死而复生,而且,脱胎换骨。 顾宓的一番话,宛如醍醐灌顶。奶娘恍然地低下头去,一句话都不敢说。 “本来,她将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就算留着她的命,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她不应该把主意打到了琪儿的身上!” 顾宓的眸子里,流露出不顾一切的冷光——苏琪是谁?那可是她的希望,甚至是她们顾氏一族,最后的希望。 没有人能了解,苏琪对于顾宓的意义,就连苏庸,都不能了解。 可那苏暖,千不该,万不该的,把脑筋动到了琪儿的身上,那么,也就成了她必死的最大理由! 顾宓站起身来,站在盛夏的阳光下,望着窗外枝叶峥嵘的花树,语气淡淡地说道: “老爷对她关注,她就以为有人撑腰了。琪儿被她蒙骗,她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到底还是小啊,不知道螳螂捕蝉,麻雀在后的道理……” 苏暖以为,自己压倒了苏洁,算计了姚子杰,就真了不起了?她哪里知道,真正的运筹帷幄,并不是匹夫之勇,并不是一时之长短? 毕竟,还是太嫩了啊! 顾宓的声音虽轻,可隐隐有一种刀兵交错的冷。听在奶娘的耳里,又是一阵的心惊。 “所以,这一次,我没有用我们自己的人……”唇边,淡淡地浮上一抹说不出的冷笑,顾宓说道: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却有个绝好的契机——叶御史家的那个丫头,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取那个jian丫头的命么……” 顾宓的唇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奶娘,说到底,我们并不是行凶的人,只不过,我们只不过将她选的那些垃圾杀手,换了价钱更高的,也最精锐的‘黑暗之手’而已……你猜猜,这事儿,若被人追究起来,杀人者究竟是谁?” 第七十八章——改变挑战规则 第七十八章——改变挑战规则 奶娘终于明白了顾宓的目的了。 是的,一如顾宓年所言。即便是苏暖被杀的事情,真的败露,从而被人追究。那么,万劫不复的,也只能是那个出钱买凶的叶锦,而不是在后面推波助澜的她们吧? 不得不说,这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实在是用得太妙了。 相信到了苏暖到死的前一刻,都不会明白,自己真正死在何人之手! —————————————华丽的分割线—————————————— 千尺崖之上,苏暖并不知道危险正在接近。 她不去看叶锦,只是淡淡地指了指脚下看不到底的崖壁,语气淡淡地说道: “我们先不绑绳子,就这样跳下去,然后,由别人将绳子扔下,接到绳子的,让人拉上来……” 说到这里,苏暖的眼神诡异地飘了一飘,她望着叶锦,语气更加冷了一些: “若是拉不住绳子的那个,干脆的,就让她从这里跌下去,粉身碎骨可好?” 听了苏暖的话,叶锦脸色刷白。没有什么绑缚的,从这里跳下去?然后,绳子才扔下去?接不到绳子的人,必死? 一时之间,叶锦不敢相信苏暖的话。 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从崖顶一跃而下,风和空气,根本就不足在托住人的身体。所以,人坠下的时间越久,下坠的速度便会越快,而且,身体更会偏移。到了那时,别说是从上垂下的,一条被风一吹,就会荡远的绳子了,就是身边有任何的东西,想要抓住,可都是万难、万难的啊…… 原本,叶锦还以为,绑着绳子跳下去的话,可以说问题不大。毕竟,常年修真的人,早就克服了所谓的畏高之类的恐惧。 而叶锦的修真,只是靠药物快速地升级,从而,才达到了第五重巅峰的今天,磨练和实战都不够的叶锦,并不觉得,单单是靠丹田里的一口气,在崖下的虚空里,能够迅速地抓到那条绳子! 是的,一如苏暖所言,只要抓不住那条绳子,那么,她就只能粉身碎骨了。 叶锦苍白着脸,气愤地望着苏暖: “苏暖,你……” “我什么我?” 苏暖抱着肩膀,冷冷地睨着叶锦,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难道我猜错了么……你今天本来就想要我的命的啊!” “啊!”叶锦发出一声惊叫,她惊恐地用手捂住了唇——怎么回事?是谁告诉了苏暖,自己有这想法的? 不对啊,叶锦相信,这些话,她什么都没有和人说过! “不用惊讶……是你的眼睛,告诉了我这些!” 苏暖冷冷地弯了弯唇,然后,转过身来,掩饰住了满眼的杀气。 是的,叶锦想让她死。这是苏暖从叶锦的眼里,读出来的信息。 既然,叶锦想让苏暖死,那么,就让苏暖赌一下所谓运气吧?苏暖倒真想看看,是谁,运气更差一些! 叶锦脸色惨白,她觉得的舌头都不太伶俐了。她望着苏暖瞬间迸发出来的杀气,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她之前轻视了苏暖?还是苏暖之前,一直在欺骗所有的人? 第七十九章——死架子,没活人好用 第七十九章——死架子,没活人好用 “还有……” 苏暖唇角露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她想了想,忽然走近叶锦,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洁让我告诉你。她早就想看你倒霉的样子了,因为,你,真的很可恨……” 苏暖其实很想告诉叶锦,苏洁,昨天被她“轻微”地加了点料,怕今天想没这么早起床啦!所以,苏暖诬陷苏洁,一点都不必害怕! 叶锦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美的眸子里,迸出火一般的光华。因为愤怒,她用力咬紧下唇,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里。直到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流了出来。 苏洁,我不会放过你! 苏暖已经不再去管叶锦了。 她从来就不是善良的人,既然苏洁一直欺负她,叶锦一直想看她的笑话,那么,就让她们两个狗咬狗去吧! 苏暖扬了扬唇角,转过身去,望着千尺崖壁,冷冷地说道: “叶锦,你看好了,我先来,之后,就轮到你……” 苏暖朝身后挥了挥手。 只见四个男子,推着一部车过来。 那是一辆焊制十分结实的车,车的顶上,有一条斜斜伸出的斜杠。斜杠的顶端,绑着两条条长长的粗绳。 按照苏暖的要求,她将朝着崖下空手跳下。 那条长长的绳子,将随着她的身后落下。她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将绳子抓在手中,再被人拉上来。那么,就算她赢了。 苏暖转过身来,望着眼前裸-露在阳光下的黑色岩石,还有那鬼斧神弓一般的天堑深渊,忽然,轻轻地吐了口气。 明丽的阳光下,苏暖站在绿意正浓的悬崖顶上,她的身上,霎那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势,以及豪气,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头顶,是千年不变的烈日。脚下,是万丈看不到底的悬崖。苏暖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宛如一只自由的飞鸟,仿佛下一秒钟,就要飞上蓝天去! 依照苏暖的话。她先来,然后,叶锦照着做便是。如若叶锦能将她做的动作全部完成,那么,便 算苏暖输了。 苏暖脸上的那一抹笑,犹带着浓浓的嘲刺。深深地刺痛了叶锦的心。她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的心在狂叫:不,我绝对不会输给苏暖……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邪邪的声音: “慢着……”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苏暖微微地蹙了蹙眉。这爷,很闲么?怎么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在哪里? 当然了,沈倾城是打着“来帮忙”的旗号来的。可苏暖更加知道,这位爷,每一次,不是越帮越忙,就是越帮,更忙。 苏暖有些无奈地转过身去,就看到了沈倾城那张妖孽十分的脸。所以,就很干脆地摆出一个招牌的冷脸: “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倾城迎着苏暖的冷眼,妖娆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做什么?当然是来帮你了啊!” 苏暖无语向天。心道,爷,您不来帮,我可能还不用那么忙! 苏暖:“我不需要你帮!” 沈倾城:“你会需要的!” 第八十章——欠人情债,会死么? 第八十章——欠人情债,会死么? 沈倾城望着一脸黑线的苏暖,露出了狡黠无比的笑容。 明丽的阳光下,他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令人几乎移不开眼神! 阳光,照在他俊美得有几分魅-惑的脸上,折射出一层淡淡的光辉。晃花了包括叶锦的所有女生们的眼睛。 苏暖看到这个妖孽了般的男子,冷冷地转过了眼神。 只见他走到那个焊得结实的铁架子之前,随意地伸出纤白的指尖,轻轻地敲了敲: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这个架子,绝对没有我可靠!” 苏暖翻了翻白眼,心里更想说的是,这位爷,“人格”那东西,您老有么? 苏暖望着沈倾城,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怎么都觉得,他比你可靠多了!” “我会让实力说话的!” 这下,苏暖更加不屑了——敢情这可靠不可靠,不是靠实力,而是靠这沈大少上下嘴唇一合,说出来的? 沈倾城的脸上,还带着一抹潋滟至极的笑。又被苏暖鄙夷加鄙弃。 然而,下一秒钟,传来“咔喇喇”的声音。苏暖循声望去,她眼里的笑容,忽然就消失了。 苏暖浪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和时间制成的架子,竟然开始自动地弯曲,再弯曲,以诡异的折叠方式,朝中间缩紧,过了不多时,那个高高的加强子,就变成了一堆黑色的废铁! 看那样子,再也用不了了! 没有人注意到,本来面带微笑地叶锦,乍一看到沈倾城的手势,忽然变得面无人色。 看到自己精心制作的道具,变成了废品。苏暖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她一把抓住沈倾城的衣襟,恨恨地说道: “你,是来捣乱的……”看苏暖的眼神,分明地在威胁沈倾城,他若敢说个“是”字,苏暖就敢把他的骨头,全部都拆了…… “是你做的架子不结实……” 沈倾城的衣服,被苏暖揪成一团麻花。可丝毫不影响他的脸上,那一抹潋滟十分的笑。沈倾城指了指叶锦,带着几分委屈地辩解道: “比赛讲究公平,你就算是胜了,也胜之不武!” 苏暖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叶锦什么架子也没有准备,而她的“观摩团”,也开始分发绳子。苏暖明白了,叶锦是要靠人力,把绳子抛下去,然后,再将人拉上来。 可苏暖啊,哪里有这么多内力强大的朋友呢? 看到苏暖一副不买帐的样子,沈倾城恼了,他附在苏暖的耳边,恨恨地说道: “你领一下我的情,会死啊!” 沈倾城的话,将苏暖的思绪,带出很远,很远。苏暖的眸子,彻底冷了下来。 “是的,真的会死的!” 是的,前车之鉴,后誓之师。 在前生,若不是因为那笔胡涂至极的人情债。她怎么会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第八十一章——看戏的人 第八十一章——看戏的人 听了苏暖的话,沈倾城潋滟无比的眸子,忽然凝了一下。 他知道,苏暖说的是实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沈倾城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声嘟囔了一句: “是我欠你的,欠你的,行不行?” 苏暖飞了一个白眼给沈倾城。表示不相信沈童鞋的诚意。 沈倾城咬着牙,握着拳头,他恨不得一下子把苏暖砸晕了: “你小时候,救过我的命,而且,一救就是两次,所以,我发誓,这一辈子,都要报答你!” 苏暖扬眉:“真什么都可以?” 沈倾城飞快地答:“是的!” 苏暖斜视过来,看得沈倾城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 沈倾城的脸更红了,有一种被人看破心事的狼狈。他懊恼地望着苏暖,就知道这个坏丫头的心里,一定在嘲笑他。 苏暖微微笑了笑,拍拍沈倾城的手,笑道: “好吧,你毁了我的架子,我的命,就在你的手里!” 说不出为什么,苏暖相信沈倾城的话。 因为,苏暖知道,沈倾城的那一句“你救过我的命”,这话是真的,沈倾城一说出来,苏暖的内心,就浮出一个声音“相信他,是真的”! 沈倾城的脸上,浮过一抹感动之色。对苏暖了解越深,他越知道,“相信”这两个字,多么的奢侈。 可是,苏暖刚刚说,她相信他。沈倾城不由朝苏暖说了句: “丫头,你要小心!” 苏暖点了点头,轻轻吸了口气,双臂一伸,对着千尺悬崖一跃而下。 湛天,白云。天际一望无垠。 崖下,黑色的岩石裸-露着,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苏暖落下的那一刹,几乎所有的人,都迸住了呼吸。因为,他们发现,苏暖真的空手跳了下去。 风,吹起苏暖的衣衫。吹着她的黑发,看她的身形,宛如白鹤一般在空中飘飞起舞,那感觉,自由极了。 苏暖并不知道的是,在她朝崖下一跃而下的时候,有数双眼睛,正朝着她落下的方向,深深地注视着。 姚子杰站在远处的崖顶之上,望着那个凌空而下的女子,眸子里同时流露出惊骇、不解,甚至是迷惘的光芒。 姚子杰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苏暖,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竟然敢从千尺悬崖之巅跃下,那个女子,她莫非是傻了,痴了?还是要以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来换取那微不足道的胜利。 可是,根据前两次打交道的经验,姚子杰知道,苏暖并不傻!那个女子,非但不傻,而且,聪明无比,聪明,而且心狠手辣! 脑海里,忽然浮出那抹清亮无比的眼睛,姚子杰的眸光,微微地变了一下。 “今天,那里会很精彩。” 朱灼站在姚子杰的身边,用手指了指远处郁郁葱葱的密林,忽然淡淡一笑:“我们只须在此看一场戏足矣!” 姚子杰望着朱灼,眸子里的流光闪了双闪,他的拳头,不由地握紧,过了半晌,才淡淡地说了句: “这是殿下约我来的真正意图?” 第八十二章——跳下去 第八十二章——跳下去 姚子杰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薄薄的唇,也下意识地抿紧——三殿下刚才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单纯地,想让他看一场戏么? 当然了,若说朱灼的出发点,只不过因为苏暖欺折辱姚子杰,所以,才特意安排一场戏码的话,你就是打死姚子杰,他都不会相信! 又或者说,对面的崖壁上,并不单单是一场“单挑”,这么简单? 至少,在姚子杰的心里,一场女学生之间的意气之争,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 对于姚子杰的提问,朱灼只是笑,笑而不答。 ——————————————阴谋的分界线———————————————— 沈倾城暴喝一声,被灌注了极大内力的长绳子,宛如长蛇,随着苏暖的身形,快速地垂了下去。 长长的绳索,越落越快,眼看就垂到了苏暖的眼前。可是,那下垂的绳索。才一接近苏暖的身体,就被她的衣袂带起的厉风,轻飘飘地吹了开去! 沈倾城大喝一声,将更多的内力灌注到绳子上。可惜的是,绳子越长,就越难控制,再加上,崖下的风,非常的猛烈,是以,沈倾城努力了几次,都无法将绳子送到苏暖的身边。 苏暖的身形,还在急速地坠落,越坠越快,越坠越快。眼看着,长达几十多丈的绳子,就要到了尽头,可始终没有办法接近苏暖半步。 几乎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那悬挂在空中的一抹白,眸子里,都有难以置信的惊艳,还有惊愕。 那个女子,与其说是在坠崖,倒不如说是在飞翔。 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同时作为背景,任那个女子,在这云天之间,纵横飞舞。 沈倾城的眸子,几乎在喷出火来。 他不顾一切地用力,想要将绳子送到苏暖的身边,可令他失望的是,连接几次,都失败了。 是不是,苏暖的命运,终象叶锦希望的那样,就要粉身碎骨? 崖顶上的人,几乎全部屏住了呼吸。只有叶锦,还有她身后的叶绿,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本来,她们还想着要算计苏暖。可现在,苏暖自己选了死路。 苏暖,你本来就该死! 因为距离太远,已看不清苏暖的任何表情。众人只看到,那一抹白,在崖壁下翻滚、飞跃,不停地变幻着各种姿势。最后,她的身体,竟然诡异地抱成一团,一个弹射,朝着绳子的方向,落去。 绳子的一端,擦苏暖的身子而过。当所有的人都发出惋惜的叹息时,只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静止了。 苏暖的身子,被静止在空中,那条绳子的另一端,接力陡然加大,终于被苏暖握在了手中。 那一瞬间,所有围观的人,都不知不觉地舒了口气。 苏暖的身体,停留在半空里,白影飘飘,宛若仙子。 人群中,又响起了议论之声,听在叶锦的耳里,刺耳极了: “呀,那是苏暖啊……真有勇气!” “是啊,真没想到,这个废柴,真有这样的胆气,敢在悬崖下起舞……” 、 “是啊,是啊,有这样的胆识,真看不出来啊,看来,以前,我们真是小看她了……” “是啊,是啊,真厉害啊……” …… 第八十三章——叶锦也能做到 第八十三章——叶锦也能做到 叶锦的脸色,忽然变得灰白。 如果说,当她接到挑战,还以为这是一件轻易而举的事的话,那么,现在她明白了,这简直就是刀尖上的跳舞,这简直就是与死神握手。 可以说,没有必死的勇气、超人的胆气、敏捷的身手和精确的判断力——或者说,这几项之中,缺少任一的话。是绝对完不成这一项必死的较量的。 可不得不说的是,这些,叶锦,都没有。 眼前,议论声四起,欢呼声四起。叶锦左右望了一眼,那些被苏暖折服的学生,只看到每个人的眼里,所涌出来的复杂的震惊和羡慕。 叶锦狠狠地咬住了下唇。 见高捧,见低踩,本来就是人的本性。现下的苏暖,就凭她这凭空一跃,顿时变成了人们足以仰望的英雄! 相信不用明天,或者是更短的时间,苏暖今日的“壮举”,就会传遍整个修真学院,整个帝-都。 苏暖,将会成为又一个只能仰望的存在。 听了这些人的评价,叶蓝不干了。 虽然,叶蓝并不喜欢叶锦,甚至是看不起苏暖。甚至,就连她都怀疑,一向外强中干的叶锦,是否能胜过苏暖。可叶绿却也明白,眼下的这种情形,她必须和叶锦站在同一阵线。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是每个大家族里生存的人们,都必须知道的、并且做到的。 在议论声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时候,叶绿双手叉腰,眼睛一瞪,冲那些一脸惊艳的学生大声吼道: “哼,那个废柴算什么……不就是空手跳下去么?这么简单的动作,叶锦一样也能……” 叶绿说完,还不忘回头丢了个眼色给叶锦,骄傲地说道: “叶锦,快告诉她们,你也能做得更好!” 哼,苏暖这个毫无内力的“废柴”都能做到的,叶锦,有五级巅峰的修真之力,怎么会比不过她? 一看到叶蓝发怒了,这些学生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循着叶绿的眼神,大家的视线落在了叶锦的脸上。 不错,这场挑战,是叶锦先挑起的。那么,叶锦必定有必胜的把握……只是,有心的人,并没有忽略叶锦被苏暖踩在脚下的那一刻! 大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心里,更期待这场单挑的结局…… 有人咳嗽了一声,义正辞严地说道: “嗯……那个废柴今日的表现当然不差。可是,我们叶锦,一定能比她更加厉害……叶锦,你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不就是跳下去,然后,顺手拉住绳子嘛,谁做不来啊……叶锦,我们看好你……” 一时间,恭维之声,接踵而来。大家都在期待着,叶锦会有更好的表现。 最起码,她能胜过苏暖。 而叶锦,呆呆地站着,似乎没有将他们的话听在耳里。崖前的风,吹动叶锦的衣袂,她苍白如妖的眼神,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颓废感觉。 自从苏暖一跃而下之后,从她抓住绳子,叶锦就开始心里发颤,手脚发颤。 第八十四章——狗-奴才说谁 第八十四章——狗-奴才说谁 叶锦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最先的时候,她至所以任由苏暖订时间,地点,以及单挑的项目。是因为,她看准了苏暖只是“废柴”一枚,内力全无,技能全无。任她怎么折腾,都折腾不出一朵花来。 可现在倒好,苏暖选了一个她听若未闻的比赛项目。这一举动,不啻给了叶锦一个大大的耳光。可偏偏,这耳光,叶锦还得接着。你叫叶锦,如何不愤怒,不紧张? 只要一想到,自己也要象苏暖这样一跃而下,可能会一命归西。叶锦的手心,就要渗出汗水! 叶锦的手心,始终紧紧地扣着一样东西,本来,是想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在苏暖身上时,趁倒乱掷出去的。可是,当看到苏暖坠下的那一幕。手脚有些发软的她,却怎么都丢不出手…… 叶锦用力握紧手心,只能将那东西紧紧扣在手里的东西,动都不敢动一下! “叶锦……” 叶蓝看到叶锦魂不守舍的样子,狠狠地低吼了一声。叶锦这才梦醒般地转过身来,然后,望着叶蓝,一脸的茫然。 难道,真要她象苏暖一样,绳子都不用,就飞身的一跃而下?然后,单手抓住绳子,在悬崖下面跳舞?可是,她有恐高症的好不好?她不要…… “叶锦,你要是敢给我们叶家丢 人,你就死定了。” 叶蓝握紧手心,恨恨地警告叶锦,转身,还不忘记对着那些同学们笑笑: “等会儿,那个‘废柴’,就知道什么叫一败涂地了……” 这边,一直关注着苏暖的李小顺,这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一败涂地?这是在说谁呢?指不定,有的人早吓得手脚发软,等会儿不敢下场了。” 李小顺对于苏暖, 可以说是配服得五体投地,所以,听到这些人个个见风使舵地夸奖叶锦,贬低苏暖,便看不上了。 李小顺一边说,一边偷眼望着叶锦,神色之间,说不出的讽刺: “哟,叶小姐,我看您的手,怎么在抖啊抖的……” 叶绿狠狠地盯了李小顺一眼,警告道: “你这个狗,奴才,给本小姐滚一边去……” 沈倾城的脸色,微微地白了一下。在这帝,都之中,有谁敢说他的下人,是狗,奴才?叶绿,很不巧的,你得罪他了。 看到主子的神色,李小顺一挺腰,望着叶绿: “哼,狗,奴才说谁呢?” “狗,奴才说你……” 叶绿看到李小顺竟然敢顶嘴,顺口回骂,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上了当了。她勃然大怒: “你找死……” 沈倾城斜了一眼李小顺,那眼神仿佛在说,小顺子,你给爷住口。 沈倾城正用尽全力,却拉那条垂直的绳子。苏暖的身体,正飞快地向上升来。 李小顺嘴乖,看到叶绿吃了亏,心里开心,在一边说道:“是的,爷,小顺子错了,不应该和那些狗,奴才一般见识,扰了爷的兴致,小顺子掌嘴!” 李小顺一边说,一边伸出巴掌,朝自己的脸上招呼过去。沈倾城却适时地止住了: “得了你个小顺子,人常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在这里,掌嘴,岂不是在掌本爷的脸?” “……” 第八十五章——暗算 第八十五章——暗算 沈倾城一边随口轻飘飘地教训着李小顺,给叶锦等人添堵,另一方面,还不耽误干活。 只见他双手交错下拉,绳子的长度,便飞快地缩短。 不多时,几十多丈的绳子,就拉了一大半。眼看着,苏暖的一身白衣,由一个小小的点,变成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叶绿一听沈倾城的话,立时脸色发白。她不由地朝下看了一眼,只看到苏暖的人,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崖顶上升。虽然还悬挂在半空,可她的人,却更加清晰了一些,慢慢地,就连她的脸上,那抹讥讽的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再看看李小顺那一脸的不屑。叶绿顿时觉得,自己的耐性,要被完完全全地磨光了。 叶绿恨苏暖,更恨这个牙尖嘴利的李小顺。本来,李小顺这一上来,就拼命维护苏暖,叶绿她还以为,这个一身下人服饰的男子,应该是苏暖带来的人。 可叶绿没有想到的是,他原来是那个虽然俊美无比,可是,却也狠辣无比的沈倾城的下人。 于是,叶绿知道,说不定,她就要倒霉了。 谁不知道,沈倾城是帝-都之中,第一难缠的主儿?叶绿骂了他的奴才,他岂会善罢甘休? “那个,沈公子……” 叶绿扭着衣角,想向沈倾城道歉。 可沈倾城的心思,全部在苏暖的身上,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叶绿,就开始全神贯注地拉着绳子。所以,叶绿这一眼看去,又看到李小顺一脸的挑衅。 这下,叶绿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 她扭过了脸,一句话都不说了。 就在这时,慢慢地退到人后的叶锦,手里那枚白色的信号弹,蓦地腾空而起—— 叶锦的脸上,蓦地浮出一抹狠戾而且解脱的笑——苏暖,这下,你死定了! ———————————————华丽的分割线—————————————— 这边,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苏暖的身上。无数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悬挂在线那头的白衣,想看看她是否被吓破了胆。 近了,再近了。 再过片刻,苏暖的身体,已经距离崖壁,只有几丈的距离。有人开始狂喜地低语: “啊,快看啊,她上来了,上来了。” 毕竟,修真学院的单挑,年年有,天天有,可象眼前这样刺激的,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所以,大家想要看到,最后的结局。 苏暖仰的整个人,都攀附在长绳之上,就象一个巨大的白色逗号,在黑色的岩壁上,一寸一寸地上移。 刚才的一跃,一握,已耗尽了苏暖的全部心力。眼时的她,也是累得狠了,只在绳了那端,一直静止不动,就这样由着沈倾城,一寸一寸地拉上来。 就在这时,半空中,一抹闪亮的光线划过,直朝着沈倾城手里的绳子落去。 沈倾城眼神一凛,单手挽着绳索,一甩衣袖挥了过去。只听空中传来一声轻响,那道白色的光,已没入身边的一棵树上。只有红色的碎缨,正左右飘荡。 虽然还是修真学院的学生,可这些人,都是眼力过人。搭眼一看,只见一枚白色精巧的飞箭。 第八十六章——叶锦的得意 第八十六章——叶锦的得意 当然了,他们也看清了,那飞箭,正是朝着苏暖的方向射来——他们的目标,是苏暖? 这个答案,令所有的学生,悚然一惊。看到无数飞箭再一次破空而来,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深恐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看到破空而来的飞箭,沈倾城的眼神,也凝了起来。 他双手握着绳子,又是大喝一声,眼看着,那绳子,又向上提了三丈。 正在这时,同时有几道亮光,朝着悬崖上下射来,和上次不同的是,其中的一道,是射向沈倾城的,而其中的几道,则是分别射向苏暖,和那条绳子的。 苏暖知道,对方这是想要她的命——这也是一石三鸟之计。 一则,若是这飞箭射中沈倾城,那么,沈倾城则必定无力拉动绳子。苏暖会坠崖,会死。 二则,若是射中绳子,只要绳子一断,沈倾城没有办法拉她,那么,苏暖的人,必定落入悬崖,同样粉身碎骨。 三则,若是飞箭射中苏暖的要害,那么,苏暖必死,那么,他们的目的,便 也达到了。 只是,是谁,这么想要了她的命?难道,真是叶锦么?是叶锦,请来了杀手么? 苏暖一手握紧了绳子,她人在半空。脚尖一蹬最近的崖壁。本来静止的她,就如一只轻盈的飞鸟一般,轻巧地翻了一个身,又转了个圈。 投下耿的飞箭,全部都落空了。苏暖开始攀着绳子,向上攀去。 眼下,时间就是生命,而苏暖最不容许的就是,将自己的生命,握在别人的手里。 崖壁上的沈倾城,情形照样险峻。 他双手拉着绳子,没有办法还击,只有依靠身子左闪又侧,躲避着射向自己的飞箭。同时,也间接地保护着自己手里的绳子。 可是,有一枚飞箭,忽然破空而来,它的方向,指向的,仍然是系着苏暖性命的那条绳子 。 苏暖从怀里摸出一块小镜,对着那飞箭的方向,用力地甩了出去,强迫那凌空而来的飞箭,改变了方向。可饶是如此,那箭的力道还是太强,穿镜而过,那条系着苏暖生命的绳子,还是被那飞箭足足割裂了三分之一。 被割裂的绳子,发出细碎的裂声。苏暖的身体,陡然下坠了一下。 就在这时,无数道冷光,朝着苏暖、沈倾城,直射而来,看那架势,似是要将这二人,全部都射到悬崖下去。 苏暖用力吸了口气,她一手握着绳索,脚尖,不停地点在悬崖上,身子宛如陀螺一般,不停地在空中转来转去。飞闪,腾挪,在如雨的飞箭里穿梭,以躲开不停地飞不的灼灼亮光。 可饶是如此,她的身上,还是在一不小心之下,中了几道飞箭。 而沈倾城,也在身边结下了一个简单的结界,借以来阻止那些射向自己的暗器。而且,他手中的速度,也加快了,快速地拉着苏暖,朝着崖边上来。 突如其来的情形,使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叶绿的脸上,写满惊愕,而叶锦的脸上,则浮出一抹得意的笑。 第八十七章——千钧一发 第八十七章——千钧一发 总之,叶锦下定了决心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苏暖活着上来。 苏暖,你就认命吧! 这边,形势开始急剧而下。 黑色的悬崖下,飞箭如雨。感觉到危机就在眼前的苏暖,手下用尽余力地攀着长绳,想要赶在绳子完全断裂之前,攀上崖壁。 近了,再近了, 眼看着苏暖的手,就要攀上崖壁前的石块。 这边,一直冷眼旁观的叶锦,低呼了一声,就要上前阻止。可就在这时,一枚带着利风的飞箭,冲破虚空,直朝着苏暖的脸上,快速地飞来。 这枚飞箭的力道,挟带了凌厉的真气,显然的,已不是普通暗器的力道。相信只要苏暖一被飞箭打中,就会被那巨大的力量所伤。 苏暖眼疾手快地将身子一移,快速地躲开了,然而,也就是一移之下,她的身体,又下落了两尺。就在这时,另外一枚飞箭,也破空而来,这一次,袭击的目标,不是苏暖,而是她手里握紧的绳子。 苏暖想要用力地转动绳子,以免被人射断。可那飞箭,忽然调转方向,直直的扎在苏暖握紧绳子的右手里。 血,顺着苏暖的手心,快速地流了出来。苏暖倒吸一口气,换左手,快速地一攀而上, 然而,断裂一半的绳索,再经过这一番的挣扎,已承受不住苏暖的重量。 在苏暖即将接近悬崖的时候,那长绳忽然“咔喇”一声,完全地断裂。苏暖的整个人,一沉,眼看着,就要再次坠入悬崖。 苏暖的手,左右试探着,想找到可以借力的地方。然而,光秃秃的崖壁上,黑石滑溜,苏暖试了几次,竟然无从着力。 苏暖的手一松,就要再一次,坠落悬崖——这一次, 是毫无着力,毫无屏障的,再一次坠落。 这一次坠落,就足以令苏暖,粉身碎骨。 崖壁旁的学生,有人发出一声惊呼,有人想上来救援,可被如雨的飞箭拦住了。就这样,所有的人,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苏暖,香消玉殒。 有学生,发出愤怒的诅咒,诅咒这上天,何其不公? 诅咒这人力,何其有限? 苏暖的身体,就在虚空,完全无从着力。 苏暖的眸子里,泛出铁一般的色泽。她抿紧唇,在身体坠落的同时,朝崖下望去——就要刚才攀上来时,她已看清了崖壁的形势,崖下几丈远的地方,有一株伸出的小树,小树下,是一处突出的大石,相信只要她运用得当,应该可以逃过一命—— 忽然,眼前一黑,头顶的阳光,被什么挡住了,就在苏暖准备一跃而下时,崖壁之上,一只苍白如雪的手,适时地伸了过来: “上来!” 那是,沈倾城的声音? 是沈倾城,放弃了周身所有的防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向苏暖伸出了援手? 在生死面前,任何情绪都是多余。苏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借力,在沈倾城的帮助下,一跃,就上了崖顶。 一抹白衣如雪,转眼间,就落到了沈倾城的身后。眼尖的苏暖看到,又有无数支飞箭,准备在射向沈倾城的背后。 第八十八章——养心草 第八十八章——养心草 苏暖的人,才一刚刚接近崖边,已被沈倾城抱住。只见他宽大的衣袖挥起,将那枚射向苏暖心口的飞箭打落。却任由射向自己的飞箭,全部打中自己的身体。 沈倾城的身体,微微地晃了一下。在飞箭没入身体的霎那间,他忽然感觉到了力量的消失。原来,这无数的暗器之中,有一大半,倒是没毒的。可这淬了剧毒的暗器,就为了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击! 而这淬了毒的暗器,却是对准沈倾城来的。 这边,苏暖也未能幸免。 射向她的那枚小小的飞箭,到了半路的时候,忽然分成了三枚,分上下中三路,全部指向苏暖。 苏暖身在崖壁之侧,无从躲避。她只要一动,就会再次落入悬崖。又或者说,会射到沈倾城的身体里去 可是,就这样,坐以待毙么?苏暖的眼神,有微弱的冷光闪过。 然而,苏暖已经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了。因为,就在她准备推开沈倾城,用身体挡住那枚飞箭的时候,沈倾城却抢先动了。 他的指尖,有真气闪烁。瞬间,就在苏暖的面前,设下一个水的屏障。生生地将两枚飞箭全部挡下。 然而,第三枚飞箭快速而来,生生地冲破了这水的屏障,那样强的力道,那样巧妙的方向,苏暖无论如何,都躲避不了了。 沈倾城一惊,身子左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替苏暖接下了那枚飞箭——这一枚飞箭,同样淬有剧毒。他不能将苏暖处于险地。 反正,他已经身中数箭,就算是中多一支,又有何分别? 沈倾城中了那枚飞箭,蓦地脸色煞白。 这下,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只躲在暗处暗算,却不现身的重要原因了。 原来,那飞箭,竟然不是普通的飞箭。而是一种淬了一种养心草的专用暗器,飞箭一旦飞入体内,和本身的血液接触之下,真气就开始溃散! 沈倾城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些人,并不是完全是冲着苏暖来了,至少有一半,是冲着他沈倾城来的。 如果说,这些人真是冲他来的,那么,事情就真的复杂多了! 那边,修真学院的学生,早就避开一边,除了一个想出来救援,被逼回去的之外,其他的学生们,早已脸色雪白。 沈倾城的身子晃了一下,在一边全心地防御着的李小顺,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他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低声问道: “主子,你怎样了?” 李小顺,是沈倾城的家奴,可也是最好的家将,也是在危急的时候,可以替沈倾城独当一面的人。 沈倾城苦笑了一下: “那些人,是针对爷来的!” 就在一个转身的瞬间,李小顺已经补飞箭身中,可即便如此,他的眼里,闪过逼人的光芒。他点头: “爷,您休息一下,我去打发他们!” 就在这时,身边一道白色的人影,飞快地闪了出去。因为身影太快,所以,李小顺竟然没能看得清楚。他唯一看得清的,是那双亮如闪电的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第八十九章——毫不留情 第八十九章——毫不留情 无数的飞箭,迎面而来,可那抹白衣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明亮的刀光挥起,在烈日下,折射着令人惊心的冷芒。 白影消失不见,远处传来数声惨叫。然后,没于无声。 过了片刻,苏暖的人,踏破乱草,一身狼狈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苏暖的脸上,被划出了几条血痕。 苏暖的身上,有鲜血正淋漓而下。 苏暖的头发也乱了,她的衣服,更是锐利的荆棘,撕成了一条一条。 是的,现在的苏暖,只能用“狼狈”两个字形容。 苏暖的眸子——苏暖原本亮如电的眸子里,闪烁着阴暗的、暴戾的、冷酷无情的光芒。那光芒,犹如地狱里的杀神一般,可以在举手之间,毫不留情地攫取任何一个活生生的灵魂。 原本躲在暗处的学生们,就在苏暖这慑人的光芒之下,生生地吓了一身冷汗。 就连一直神色不动的沈倾城,眸子都微地凝了一下! 苏暖一身白衣浴血。 她的手里,一左一右地提着两个面蒙黑纱的男子。那两个男子,明显的,被苏暖制住了,一动不动地任由苏暖提着,一路拖着,一直拖到沈倾城的面前。 苏暖面无表情地松手,两个男子“扑通”一声,被扔在地下。两人望着苏暖, 黑漆漆的眸子里,闪耀着狠戾的光芒。 苏暖低下头去,将其中一个用力踢翻在地,一脚踩在那人的心口上,冷冷地开口: “我只问一次……” 苏暖的声音,生涩,坚硬,冷若冰雪。而她的表情,更象是罩了一层寒霜一般,令四周的温度,生生地低了几度: “谁派你来的……” 沈倾城沉默着。 他望着苏暖娴熟的、利落的、不带任何情绪的-逼供手法,不由抿紧了唇。 黑衣男子望着苏暖,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你还不配!” 是的, “黑暗组织”名满整个大陆,是所有杀手组织里的翘楚。十年来,从无败绩。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打破他们纪录不败神话的,竟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小的女童。 而且,这个女童杀人的手法,不但娴熟,而且利落,丝毫不逊色于任何最优秀的杀手。 看到黑衣人被擒,神色不停地变幻的叶锦,顿时变得脸如土灰。 一刹那,只有一个念头闪过。 完了,这下,她彻底完了…… 只有叶锦才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这些黑衣人,若是被苏暖拷问出来,怕下一个,死的就是叶锦。 当叶锦看到手持着一把染血的短匕扑入草丛的苏暖,忽然开始后悔自己所做下的一切。 若苏暖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在搞鬼的话,那么,苏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 苏暖神色冷酷,眼神更加冷酷。她朝着苏锦的方向,冷冷地扫了一眼,嘴唇的弧度,微微地大了些。 苏暖不再说话,只脚底一松,然后,用力一飞起一脚,只见那个“黑暗组织”的杀手,就宛若落石一般地,朝着绝壁之下跌去: “既然不说,就去死吧!” 第九十章——办法,我只用一次 第九十章——办法,我只用一次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犹如汀上水花,久久地回荡在千尺崖的上空,令人惨不闻。 所有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直到许久之后,才传来“扑通”一声。大家才微微地吐了口气。 千尺崖底,不知几重深,怕那个杀手,早已粉身碎骨了。 叶锦一行,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们深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她们。 苏暖面无表情地站在悬崖边上。 头顶的烈日,照在她白玉般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苏暖转过头来,望着另外一个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的男子,淡淡地吐出几个字眼: “现在,轮到你……” 男子被苏暖的举动,吓呆了。 他从来没有看过,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小女孩儿,会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杀气,就如从来没有想到,苏暖会真的只问一次,就将一个大活人丢入悬崖一般。 那个黑衣男子,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苏暖,似要在她的脸上,看个洞出来。 然后,男子微微地笑了一下。 他们,都是生活在黑暗之上的人,依靠杀戮和鲜血为生,死,不是地狱,而是归宿。 是的,没有希望的人生,看不到未来的人生,他们,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这个女童,难道想用“死”来威胁他么?那么,只能说,她的希望,就要落空了。 黑衣男子冷笑: “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我告诉你……” 苏暖微微地笑了一下。那笑,诡异之至,令黑衣男子,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苏暖上前,一手拉着男子的手臂,用力一扭,一顿,只听“咔嚓”一声,那条手臂,竟然生生地脱了臼——尖利的惨叫,再一次回荡在崖顶之上: “我想,我忘记告诉你了——办法,我从来只用一次!” 苏暖的声音,轻如鬼魅,诡异如鬼魅。才一响起,就消散在空气里,可那慑人的感觉,却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叶锦那边,那些贵小姐们,全部都别过了头。 她们出身尊贵,即便是教训下人,也甚少自己出手,眼前,这血淋淋的场面,早令她们,魂不附体。 这边,沈倾城眸子里,全部是令人看不懂的沉。 这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儿,究竟在她以往的生命之中经历了什么,对于生命的漠视,才会到了此等地步? 苏暖望着那黑衣男子,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惊心的肃杀。她说道: “你可以不说,我也可以,将你的手脚,全部都废掉,让你从此,变成废人一个……” 男子的神色,不停地变幻。象是在抉择什么——是的,在这个世界是,忠诚固然可靠,可力量却更加可靠。他们,可以死,可以任人奴-役,可是,却不能失去力量! 苏暖屈指: “我只数到三……” 男子咬牙: “我说,我说……” 苏暖的脸上,露出微弱却了然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一闪而过,没入了黑衣人的喉咙里。那个人,只顾得上翻了翻白眼,就死了过去。 第九十一章——小恶魔苏琪 (加更) 第九十一章——小恶魔苏琪 苏暖的脸色变了。 她站起身来,刚刚要动,只听远处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三姐姐,快来啊,我有东西送给你……” 苏暖眼神一凛,听出那是小恶魔苏琪的声音。 那小子,怎么也跟来了?忽然想起,她刚才所到之处,这些个杀手们,个个疲软无力。即便是反抗,也并不剧烈。他们可是中了那小恶魔的道儿么? 据苏暖所知,那些人,是来刺杀她的,可不是和她玩游戏的。 “你站在那里别动……” 说不出为什么,苏暖连忙叫了声,然后,快速地奔了过去。满怀戒心地走了过去,耀眼的阳光下,小恶魔苏琪正站在附近一处高地上,笑嘻嘻地朝着苏暖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软糯糯地唤道: “三姐姐,怎么样?三姐姐,我的药有用吧?看看,我又帮你捉到一个坏蛋!” 是的,苏琪早就来了。可是,他为了看个全场的热闹,又不想被苏暖驱赶。就呆在暗处没动,所以,也意外地发现了潜伏在暗处的黑衣杀手们。 当然了,这些杀手们,也发现了苏琪,可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小孩儿,还真没有成为他们阻碍的潜质。所以,也就忽略了他。 苏琪的小眼珠转了转,就开始暗中散播药粉。再利用风的动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暗算了他们。最后,看到苏暖脱险,就才忙着请功。 其实,在苏琪童鞋的小小心眼里,这些人的善-与-恶、好与坏。对于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他所在乎的是,若这些人杀了苏暖,那么,他的大玩具,就没有了…… 苏暖一把拉住苏琪,抱到自己的怀里,转头之际,果然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正伏在苏琪的身后,脸上露出懊恼以及愤怒的神情。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辈子捉鹰,到头来,却被一只小鹰啄了眼睛。朱子国之中,最顶尖的黑暗组织之“黑暗使者”的杀手,竟然栽在了这一对年幼姐弟的手里。 呃,这黑衣人恨啊,他真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苏琪的眼睛很亮,苏琪的眼神非常得意。阳光,照在他粉琢一般的脸蛋上,给他增加了不少光彩。 苏暖抿紧了唇,冷冷地望着苏琪,声音,却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你怎么跑来了?” 虽然,苏琪帮了苏暖的忙,可是,苏暖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这小子,知道不知道“危险”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啊? 敢一个人偷偷跑来不说,还敢暗算这一大堆杀手?苏暖望着苏琪一脸“我很厉害吧”的得意表情,不由地弯了弯唇: “刚才,也是你帮我的,是不是?” 苏琪张开一个迷死人的笑脸,却叉开了话题: “我想三姐姐了,所以,就来了!” 苏琪窝在苏暖的怀里,似是非常享受。还不忘记用脚一踢地上的黑衣人,神气地说道: “你别装死,我下的药,份量我知道……你还能走的,别让我三姐姐来拉你!” 第九十二章——中毒 第九十二章——中毒 那黑衣人本来是想躺在地上装死,不落入苏暖的手中的。可现在,却被苏琪毫不留情地说破了。看到苏暖的眼神,斜斜地睨了过来,那人瞬间涨红的脸,显然无奈而又愤怒。 他忽然有一种想要掐死苏琪和苏暖的冲动——若不是这两个年幼的姐弟,他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当然了,这黑衣人只顾生气,心里早已选择性地忽略了是自己先找上苏暖,甚至想要杀死苏暖的事实了! 黑衣人挣扎,可偏偏这满身的力气,完全使不出来。他看到苏琪又邪恶地扬了扬小手,他只好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朝着沈倾城的方向走去。 “三姐姐……” 苏琪狗血地蹭了过去,想向苏暖示好。可是,他才刚刚一动,又一支小小的飞箭,破空而来,指向的,正是苏琪的后心。 苏琪一惊,顿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要知道,苏琪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制毒、用毒之上,哪里有时间修真呢?再加上,他年纪还小,顾宓也没有请师傅来教他,这下子,竟然被人钻了空子。 苏暖顿时一惊,连忙一把抱住了苏琪,身子一转,躲开了那道飞箭。就在这时,苏琪小小的手心一挥,一道轻色的烟雾闪过,只听“扑通”一声,又有什么跌倒在上地。 苏琪嘟囔了一句: “竟敢暗算爷……该死!” 沈倾城的人,已经跟了上来,见到苏暖浑身还在流血,于是开口: “三小姐,这里,交给我们吧!” 说完,一行人朝苏暖点了点头,越过草丛,追踪而去。 看到沈倾城的人来,苏暖也就放心了。她一声不吭地抱着苏琪转身,想尽快离开这里。 忽然,怀里传来惊叫一声: “三姐姐,你受伤了!” 苏暖怀里的苏琪,早就变了脸色。他发现,苏暖的身上,多处受伤,有血,正透过伤口,“滴答,滴答”地落下。 苏暖头也不抬地继续往前走: “别大惊小怪的,小伤而已!” 小伤么? 苏琪的唇微微地勾了勾,心里腹诽着,小伤要浑身流血么?只不过,他的心里,又开心想来,苏暖总是拒绝帮他试药,这下,她受了伤,可不成了他的实验品么? 苏琪不由暗暗开心。 苏琪在苏暖的身上,上下打量着,触到苏暖手臂上的飞箭,只感觉到眼角忽然跳了跳,他脸色白了一下,小声说道: “三姐姐,能让我看看你手臂上的飞箭么?” 苏琪是个对毒药非常敏感的人,他看到,扎在苏暖的手臂上,还未来得及拔下的飞箭上,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绿色的光芒。 苏琪一眼看过去,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凝滞了。 那是毒物的象征,颜色越鲜艳,毒性就越强。于是,苏琪知道,苏暖手臂上的这支飞箭,一定淬了毒药。 苏暖没有丝毫的迟疑,她反手将臂上带了肉刺的飞箭拔了出来,看也不看地递给苏琪: “你慢慢研究,不过,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苏暖一边说,一手抱着苏琪,驱赶着那个黑衣人,朝沈倾城的方向走去。 第九十三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九十三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苏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和沈倾城等人,在千尺崖顶,被黑衣人袭击的时候,苏暖所居住的院子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只见她翻-墙而入,鬼鬼崇崇地来到苏暖的院子里。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打开,均匀地洒在苏暖常坐的椅子、凳子上,就连花树下的石凳,石台,都统统没有放过。 这药粉,是这个人花高价买来的,专门用来对付平时不对板的对手。只要那药粉渗入皮肤组织。在延迟了十个时辰之后,人就会变得疯颠,还会失去所有的力量。任人为所欲为。 十个时辰?可不是苏暖明天,去到修真学院的时候么? 那个人的脸上,浮着得意十分的狠毒: 哼,苏暖,我倒要看看你中毒后的惨状。是不是,还象平时一样的神气? 只要想到可以让苏暖在修真学院里丢一次脸,说不定,还会被驱赶出院。那人的心里,就爽快极了。 那些白色的药粉,竟然十分神奇,才一没入木质的红色圈椅,就变成了一层淡淡的红,宛如蒙了一层淡淡的细尘一般,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就这样一路洒过去,剩下的,就只有苏暖所睡的那张床了。那个人先洒了一些,在枕头上,然后,就去掀苏暖的被子。 是的,她可谓是面面俱到了,即便这凳子上的毒粉,苏暖没有沾上,可这床,苏暖总得睡觉的吧?她就不信,她都准备得如此周到了,这苏暖,还能逃得过? 可这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才一碰苏暖的被子,只见一条嫩绿色的鞭子,竟然被抓到了手里。 苏暖的床上,怎么会有这东西呢? 那人甚至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只见那条嫩绿竟然一弹,一张口,竟然咬上了那人的手腕。 只听一声痛呼,那人转过脸来,竟然是苏洁充满怨愤的面孔。 苏洁用力甩开那条色泽艳丽的小蛇,因为疼痛扭曲的脸上,浮上一抹说不出的暴戾恨意。她一手拖着手腕,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这竹叶青的蛇毒,蔓延的非常之快,若是不及时医治,怕到时会侵入肺腑,那可就不妙了。 当然了,苏洁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这个变-态的苏暖,怎么会放一条蛇,在自己的被窝里。可是预料到自己要来,所以,事先做了准备么? 看到,这以后若是碰到这个心计叵测的苏暖,可真得小心,再小心了! 看到洁快速地逃出了苏暖的院子,院墙下,那条正晒着太阳的小白蛇,正摊开身子,笑得合不拢嘴了。 善有善报,恶人自有恶人磨。谁说不是呢? 有谁能知道?苏琪那个小恶魔,拿来算计苏暖的小青蛇,竟然会阴差阳错地咬到了那个居心叵测的苏洁? 小白蛇笑弯了腰,它在期待着,看看接下来,这个院子里,会有什么,更加热闹的事情发生…… 正在这时,小白蛇忽然身子一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楚,浮上心头。它甩了甩头,顿时有些担忧起来——可是苏暖这个坏坯子出了什么事么? 哼,这个苏暖,敢瞪它,鄙视它,甚至还把它扔到草丛里…… 第九十四章——得意的小白蛇 第九十四章——得意的小白蛇 小白蛇真是恨极了那个敢鄙视自己的、敢不买自己帐的小小人类。 当然了,对于所谓的仇恨来说,小白蛇更在乎的,是被苏暖蔑视的尊严。 只要一想到那个忘恩负义的苏暖,曾经如何的鄙视自己,甚至是无视自己。小白蛇的牙齿,顿时咬得“格格”地响。它真恨不得这个坏女人被人大卸八块,再被人打个半死! 当然了,这时的小白蛇,已经选择性地忽略了是自己先咬上苏暖,然后才被人家鄙视+无视的。 而且,它更忽略了自己和某个“可恶”的女人,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了! 要知道,无论苏暖受到任何伤害,小白蛇都等同身受。 ——————————华丽的分割线————————————— 千尽崖顶之上,沈倾城竭力掩饰住身体的虚弱,吩咐把那个死去的黑衣人全身搜了个遍。看到苏暖过来,他微微笑了一下: “苏暖,谢谢你!” 苏暖微微弯了弯唇,一笑,却不说话。 苏琪却一直低着头,认真地研究着那支刚刚从苏暖手臂上拔-出-来的飞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暖早放开了苏琪。看到小恶魔如此专心,只微微地笑了一下,也不去打搅。 空气里,一片寂静,苏暖坐到沈倾城旁边的椅子上,先将有些乱的头发散落开来,重新绑紧。就着李小顺递过来的茶水,试了试温度刚好,便不由分说地,一口气喝干。 就这样,一连喝了三杯茶,苏暖才有些喘过气来。刚好,苏琪抬起头来,望着苏暖,明亮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三姐姐,这飞箭上有养心草的毒……是破坏真气的!要是被沾上了,不及时解毒,全身的真气,就要被散去了!” 苏暖笑了笑,有些自嘲地说道: “我没有真气,所以,我不怕这毒!” 话说到一半,苏暖忽然顿住了。是的,她没有真气,可是,沈倾城有,这飞箭,她是不怕,可是,沈倾城,一定是怕的。 “哎……” 听了苏琪的话,一侧的李小顺连忙凑上前来,朝苏琪作了个揖,眼巴巴地问道: “那个,苏少爷,请问,这毒有解么?”李小顺听苏琪叫苏暖三姐姐,那么,这位一定就是相府里的四公子苏琪了。 苏琪看了李小顺一眼,抿紧了唇,并不说话。要知道,苏琪这位小祖宗的脾气,可是怪得很。他看不上的人,除了恶-整人家之外,是一句话,甚至 是一个字,都不屑和人家说的。 苏琪看不上沈倾城,更看不上李小顺。前者,是因为他对苏暖施恩。苏暖对沈倾城的态度,要好过对自己。而后者,则因为恨乌及乌! 苏暖看看李小顺,再看看沈倾城,叹了口气: “怎么,有的医么?” “当然有!” 苏琪可以不去理李小顺提问。可是面对苏暖的问话,他却是不敢不回答的。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他想和苏暖提的条件而已! 苏琪一边晃着手里的飞箭,一边斜着眼,望着苏暖: “可是,这要很费功夫的……而且,我也是有条件的!” 第九十五章——苏琪的条件 第九十五章——苏琪的条件 在苏琪面前吃了瘪,李小顺并不在意,他有些自嘲地摸了摸鼻子。心道这位爷,真的和苏暖一个调儿。这两人的单单看脾气,性格,就知道,一定是亲姐弟俩! 李小顺回头看看沈倾城的脸上,并没一分讶异的神色,猜想到主子早就把苏丞相府里的人,摸了个透。眼看着,苏暖替他们问上了,李小顺也就退到一边,不说话了。 苏暖看着苏琪的小眼睛眨啊眨的,还有一抹流光闪过,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在想什么损招了。 要在平时,苏暖一看到苏琪这算计的眼神,早把这小恶魔踢到一边去了。 可今天,苏琪这小恶魔这小子不但救了自己,而且,还救了沈倾城。所以,苏暖看在苏琪今天表现好的份上,意外的,宽容了苏琪。 看到苏琪还想吊起来卖,苏暖的心里就不爽了。她狠狠地瞪了苏琪一眼,抛了个“不想死,就爽快些”的眼神,问道: “说结果!” “好……” 苏琪看了苏暖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毛。要知道,这三姐姐,可是个油盐不进的角色,还是别惹恼了她为上。 苏琪知道,苏暖之所以容忍他,是因为刚才他的一施援手。可是,这纵容,同样是有底线的,他可不能破了这底线,到头来,落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琪看了一眼神色明显虚弱的沈倾城,知道是他拉苏暖上来的。而苏暖,看来是要为这人求药了。 苏琪知道,苏暖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只要他救了沈倾城,其他的事情,就一定好商量。一想到这里,苏琪精神一振,连忙说道: “这毒叫养心草,也叫散功草,要想解毒,就要用枯心草来医。可这枯心草,非常的难寻,它生在陡峭的绝壁上不说,更加平时,都是蜷缩着的,也只有在月圆之夜,才肯把叶子伸展!可只有伸展的叶片,才有解毒的功效!” 苏暖用手敲了敲额头。她的手,刚刚因为攀登,再加上受伤国,此时,已经肿了起来。 她的手臂上,也因为伤口扩散,而肿得厉害。可饶是如此,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苏暖望着苏琪,没有忽略过苏琪脸上的谨慎,就知道,这东西,一定不好解,而她欠苏琪的人情,这一次,欠大了: “说下去!” 苏琪爽快地摊开双手: “坦白地说,那草儿,我只会认,可采不到,而且,今天才初一,到十五,还有半个月,这毒,若是三天之内不医,无论你的修真达到了第几重,那么,只能变成废人一枚!” 苏暖忽然有些头疼起来。三天,半个月,这是谁,就这么想要她苏暖的命? 李小顺望了一眼苏琪,再看了一眼沉默着的沈倾城,低声问道: “那个……苏少爷!请问,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 三天,三天之后,他的主子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你叫李小顺,怎么能按捺得住?所以,虽然知道苏琪那高傲的个性,他还是委曲求全地开口了。 ********************* 本文收藏已经过千……铃儿在此征求大家的意见,要不要嬄个群呢?以方便关心本文走向的亲们发问,以及提出修改意见…… 亲们不要吝啬意见哈,欢迎在亲们在评论区发言……结果,将取决于大家的意见……谢谢! 第九十六章——上古神兽的血 第九十六章——上古神兽的血 苏琪拽拽地睨了一眼李小顺,那表情赫然是——你怎么配和爷说话? 然而,一抬头,就触到苏暖那个“再不老实,把你扔到夜香桶里”的杀人眼神,他扁了扁嘴,连忙老实地回答道: “办法是有的……只不过,很难!” 苏琪童鞋说的很难,不单单是很难,而是难过上青天! 看到苏暖的眸光闪了闪,苏琪收起了一副酷酷的神情,硬着头皮老老实实地说道: “要用上古神兽的一滴血做药引……可……”可这世上,上古神兽早在千、万年前,就已经绝迹了,现在,到哪里去找上古神兽去? 上古神兽? 苏暖和沈倾城,同时呆了一呆。 上古神兽,在几万年前的神魔之战里,就已经全部脱离了这个层面,现在,要到哪里,才能抓一只上古神兽去? 再说了,那上古神兽,哪里是能抓到的呢?这得机缘,机缘,你明白么? 看到沈倾城成功地拉下了脸,李小顺也跟着沉默了。 苏琪蹭到苏暖的身边,小声说道: “三姐,我这也是从书里看的……我应该说的,都说了,你以后,能让我跟着你么?” 苏暖看了一眼苏琪: “好啊,你先把他的毒治了!”苏暖早知道,苏琪这个小恶魔,整人的本事不小,解毒的本事,一定差不了。刚才说话时,一定留了后手的。最起码,他也有抑制毒性的办法。 苏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沈倾城。 这下,苏琪又拉长了脸。 苏暖猜得不错。他的手里,是有抑制毒性的东西,可是,他也只有一个啊,给了沈倾城,拿不回来了,可怎么办? 当然了,苏琪所说的“拿不回来”,指的不是怕沈倾城贪心,而绝对是怕苏暖贪了去…… 苏琪早看清楚了,自己的这个三姐,可是个“坑蒙拐骗抢”,样样齐全的主儿,那好东西到了她的手里,肯定是有去无回! 可是,苏琪更知道,苏暖已经识破了自己,这东西是给,得给,不给,也得给…… 踌躇了半晌,苏琪才苦着脸,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托到苏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个东西,可以帮他拖到月圆之夜……” 苏暖刚要伸手去拿,却看到苏琪连忙缩回了手,涨红着脸说道: “三姐姐,半个月之后,你得帮我要回来!”这个东西,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苏琪可不想,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沈倾城一看,苏琪手里托着的,竟然是一颗凝雪丹。 凝雪珠,性温,能袪百毒,对于养心草这样的毒,虽然解不了,却可以抑制毒性! 要知道,这碧水珠虽然珍贵,可也不在沈倾城的眼里!他看着苏琪的神情,不由地哑然失笑,他的样子,很象是个贪人财宝的人么? 苏暖点了点头,随意地说了句: “放心,我会帮你要回来的……”跟沈倾城要回来是一定的,至于还不还给苏琪,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第九十七章——苏琪变小使唤 第九十七章——苏琪变小使唤 苏琪视若珍宝的凝雪丹,到了苏暖的手里,只不过是烂珠子一枚。她随手将珠子丢到李小顺的眼里,看到苏琪童鞋心疼得要命,顿了顿,她又说道: “你以后可以跟着我了,我刚刚缺少一个小使唤……” “嘎……” 小使唤? 苏琪童鞋只看到,头顶有成群的乌鸦“呱呱”地叫着飞过。 苏暖允许自己跟着她了,可为什么,只能是个小使唤? 苏琪童鞋无限哀怨地望着苏暖,那表情,赫然是“不做小使唤,成么?” 他是主子啊,正而八经的,一生下来,就有人侍候的主子啊,这沦落为下人,你叫他情何以堪? 苏暖不理,只冷冷地丢下一个眼神,淡淡的——不做,好,离我远点…… ————————————华丽的分界线————————————— 就在千尺崖顶之上的杀戮,接近尾声的时候,京城郊外某处的屋子里,传来一声沉沉的冷笑。随着笑声, “乒”的一声,一个官窑缠丝五福献寿的茶碗,被一只修长的手,扔到了地上。 滚烫的茶水,飞起的白色碎片,溅到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身上,那男子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连接派出去八个顶尖和中上的杀手,竟然连一个半大孩子都杀不了……你们‘黑暗使者’究竟是吃什么长的……” “回主上的话……”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神色谨恭,过了半晌,才讷讷地说道: “他们……有高人在暗中相助……” 这黑衣人曾远远地观战,只看到被派去的“黑暗使者”的杀手们,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再派人过去查问,才知道,那几个人,原来是被人暗算了。 可是,又有谁,能在不动声色之间,暗算几个拥有了六级灵力以上的“黑暗使者”呢? 要知道,“黑暗使者”在黑暗组织里,身份尊贵,也是不随便接人任务的。而且,他们事先,会将对手的底细摸 得一清二楚。将各种必要的、或者说是不必要的因素,全部都算计在内,这才派出相应的人手。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到头来,还是失算了…… “呵呵……” 头顶传来一声厉笑,犹如寒冰淋体,带着可以撕-裂一切的冷: “末丑,你可知道,解释,就是掩饰……”是的,解释就是掩饰,无论再多的掩饰,也没有办法掩饰他们的失败…… 末丑低下头去,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你将你的人,全部都召回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那个坐在上首的人,拳头用力地握紧,骨节处,隐隐泛白——八个六级修真之火的杀手啊,那可都是他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培养出来的。可现在,就这样,白白地折损了,你叫他如何不心疼?也罢,是时候,要会会这个传闻中的“废柴”小姐了…… ———————————华丽的分界线——————————————— 看到沈倾城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将那颗苏琪花了不知多少心力,才寻来的珠子含到口里,苏暖又习惯性地眯起了眸子。 第九十八章——疗伤 第九十八章——疗伤 苏暖望着苏琪带着几分不舍的眼神,淡淡地说了句: “小子,你大可以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去?” 苏暖的言下之意,放着大少爷不做,何必跟着我,做我的小使唤呢? 苏暖其实很欣赏苏琪。 早在苏琪第一次暗算苏暖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苏琪这个小恶魔绝对不简单。他不到六岁的年纪,就学会的那一手用毒、炼药的功夫,怕是他的娘——那个可恨的顾宓,都不知道吧? 不得不说,这小子藏得够深,心也够黑,整治起人来,更是毫不手软,可苏暖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跟在她的身后。 当然了,苏琪的娘亲,是顾宓这件事,就被苏暖选择性地忽略了——要生存,就各有各的,她苏暖,从来不以好人自诩。自然也不觉得,顾宓的坏,有什么违常理的地方。 而顾宓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惹到她而已…… “那个……主子做久了,做下小跟班也不错……” 苏琪的脸上笑得那个-奸-啊。他知道,苏暖这是在套他的话呢。当然,也是认可了他。这个时候,怕苏琪若敢说一句“不喜欢”,苏暖就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他。 苏琪花了不少的功夫,才得到苏暖的认可,自然不想被她甩了。小使唤就小使唤吧,苏琪还真不信了,就他这副不到六岁的小身板儿,苏暖能使唤他做什么! 当然了,现在的苏琪小盆友,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苏暖这个“主子”,是那么的难侍候,不但专-制,而且挑剔。连带着,还那样“惨无人道”地折腾他,折腾得他筋疲力尽,欲哭无泪。甚至是有苦无处诉。 总之,一句话说完了,自从跟了苏暖之后,这小使唤的苏琪,整个一个人,都成了“悲催”帮的代言,“冤枉”门的门主。整个儿,都成了被剥削,被压迫的无产阶级形象。 事实上,他日成年之后,苏琪才意识到,他就是在这样悲催的岁月里,慢慢地成长起来,然后独当一面的!同时,他也真正意识道,苏暖,才是那个自始至终,都真心对他好的那个人。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苏暖望着脸色慢慢好起来的沈倾城,扬了扬眉: “那个……若没别的事,你们请回吧!” 用苏琪的话说,沈倾城中毒,需要静养。而且,沈倾城是因为帮助自己,这才中毒的。难得地,苏暖替他着想了一下。 毕竟,接下来的事情,沈倾城不在场,远比他在场,要好处理得多。 苏暖觉得这是在为沈倾城好,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好,都有人领情嘀,最起码,沈倾城,是不准备领她的情了…… “不行,我要等你一起走!” 苏暖也中毒了,可是,她还在这里,而且,沈倾城并不确定,这里的危险,已经全部解除,所以,他不想离开。 苏暖的衣服被扯了一下。她低头,就看到正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替她包扎的苏琪。 看到苏暖低头,苏琪狗-血地一笑: “主子,小的帮您包扎伤口!” 第九十九章——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明天上 第九十九章——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苏暖身上的伤,不计其数。 荆棘划开的伤,石头碰撞的擦伤,还有飞箭入体的利伤——可以说是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苏琪从怀里,“咕噜,咕噜”地掏了一大把的瓶子,手脚麻利地帮苏暖外敷、内服。忙得不亦乐乎。 方才,苏暖的注意力,全部在黑衣人身上,疼痛都被忽略了。可是,苏琪这一碰,却要痛死她了! 苏暖丢了一个杀人般的眼神给苏琪: “小子,你能轻些么?”这个小恶魔,重手重脚地弄痛她,一定是故意的! 苏琪在百忙之中,还不忘白了某女一眼:你不是很能忍么? 苏琪长得漂亮极了,瓜子脸,白白嫩嫩的肌肤,充满灵气的五官,一双眼眸更是宛如浸在水银里的黑珍珠,清澈明亮,漂亮极了。 苏琪本来是想整一下苏暖的。可看到她疼得眉头紧蹙,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呼痛。苏琪骨子里的男子汉主义,开始作祟了。 苏琪反握住苏暖的手,豪气万丈地说道: “三姐姐,以后,由我来保护你!” 苏琪的眼睛很亮,苏琪的表情很真。看那神情,足可以保护苏暖,走过世间风雨。 苏暖望着苏琪,薄唇动了动。当苏琪以为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时,苏暖抬手,狠狠地给了苏琪一个爆栗子: “小子,真是大言不惭,还保护我呢……刚才,是谁保护了谁?” 苏琪的小心肝,碎了一地,他扁了扁嘴,哭了。 就在这时,崖壁的另一侧,传来一阵骚-动。是那一群劫后余生的学生们,低声议论着什么。 苏暖淡淡地望了过去。嘴角,含着一抹诡异的笑。 今天的事情,十分蹊跷。 这一场暗杀,明明就是冲苏暖来的。 而且,苏暖断定,今天的事儿,和叶锦一定脱不了干系! 好吧,叶锦,你成功地惹恼她了! 苏暖走到空地的中间,眉眼凛冽,煞气逼人。 苏暖用狂傲而邪肆的眼神,灼灼地望着脸色煞白的叶锦,一字一顿地说道: “叶锦,来吧,挑战继续!” ******************************************************* 这是本文的最后一章免费章节,从明天开始,本文正式上架! 关于本文之后的走向,在这里,做一个大概的介绍: 女主的身份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女主和沈倾城,究竟有着怎样惨烈的过往?他们之间,又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沈倾城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女主所拥有的巨大力量,在偶然之间,被人发现,从此之后,麻烦不断。 相府之中,神秘来客,究竟所为何事?断崖雷击,女主脱胎换骨,神器献世,引来多方争夺。 修真学院里,四国会晤,夺四年魁首,朱子国惨败之下,且看女主如何力挽狂澜! 阴谋叠着阴谋,算计里另有算计,随着女主的身份揭开,幕后的人,一个一个的现身。 是谁?要将女主的幻影之力拿走,去救心爱的女人? 是谁?要将女主赶尽杀绝,只为绝除后患? 痴傻的四皇子殿下,为何对苏暖苦缠不休? 神秘的那迦神庙使者,传闻中的那迦圣女,还有那个关于神魔之战的秘密,终于,都浮出水面! 另一个层面,正展现在苏暖的面前,那一条铺满鲜血的杀戮的路,有谁,始终温暖着女主逐渐坚硬的心? 修真天下,绝色锋芒——希望亲们和我一起进入精彩的世界! 本文的开始,节奏比较慢,从今天开始,将进入快车道。精彩叠着精彩,爽-到极点,恨到极点,绝望里有眼泪,泪中有笑。 铃儿的文,从来结局一对一。 *******************上架的分界线****************** 下章开始入v,特地在此为宝贝们说明一下关于v章节的收费情况。 初级会员是一千字三分,高级会员是一千字两分。 也就是说,如果雪儿日更一万字,宝贝们花三毛或两毛钱。 上架后,第一天日更三万,第一个星期内,日更一万。亲们多给力,支持首定。以后保证每日不低于六千。 第一百章——叶锦,是不是你做的? 第一百章——叶锦,是不是你做的? 叶锦脸色苍白,手脚也开始发抖。 在那样的飞箭细雨里,苏暖居然都逃出了生天,这样的苏暖,何其可怕? 眼着着那一抹染血的白衣,朝着自己步步逼近。叶锦的心里,就只剩下两个字眼,那就是“恐惧”! 苏暖一眼,就看穿了叶锦的想法,她用凉薄至极的眸光看着叶锦,不无嘲讽地说道: “怕了么?那就准备磕头认输吧!” 夏日的风,吹过盛夏的崖顶,满山的绿意,犹如狂潮一般肆虐。苏暖一袭白衣染霞,在这怒风狂浪之中,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那样的光芒,仿佛带着尖利的锋锐,生生地刺痛了叶锦的眼睛。 叶锦就在这的慑人光芒之中,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再退了两步。 叶锦不断后退的身体,却被一只小手攫住了。转头望去,只见一脸阴狠的叶绿,毫不怜惜地握着她细小的手腕,用冷酷无比的语气说道: “叶锦,你要是敢说怕了,我现在就一刀砍了你!”叶锦,你想死,那是你的事情。你可以死,可是,你却不能用叶府的声名,作为你堕落的代价! 迎着叶绿仿佛浸满毒液的眼神,叶锦的身心,都开始崩溃。 呜呜…… 这苏暖,一定是个变-态的妖孽。要不,怎么会由这么高的地方凌空而下,还可以安然无恙? 而且,这叶绿,是不是也疯了?一定要逼着她去死! 可是,这悬崖这么高,这丢下去的绳子是不是结实?拉她的人,够不够力——要知道,哪怕是一个细小的疏忽,她的小命,可就玩完了啊! 亲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除了生命之外,一切皆是浮云! “叶绿,我……” 叶锦抓紧了叶绿的手臂,心里想的,却是那个方才被苏暖一脚踢下崖底的黑衣人。当时,苏暖的表情,真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看那表情,真的可以用“视人命如草芥”来形容。 那样的苏暖,岂是用“可怕”两次,可以形容得了的?叶锦忽然悔不当初——她怎么挑了一个如此可怕的作对手呢? 叶锦看了一眼幽深得看不清的崖底,仿佛有谁,正在底下注视着她一样。不,她不要死,她不要粉身碎骨…… 呜呜,她怕了,她不想跳,行不行啊? 叶锦突然发狂一般地跳了起来,她一把拽住叶绿的手,向后退着,不顾一切地吼道: “叶绿,你凭什么让我去死……” 叶绿怒极:是我让你死的吗?叶锦,你明明是自己在找死!叶绿的双眸,蓦地发出冷光。她用力一推,就把叶锦推向了虚空之中。 只听叶锦“啊”的一声,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然后,她的手脚扑腾着,以一种青蛙跳水的姿势,极其狼狈地扑向了崖下。 “啊啊啊……” 一连串高分贝的声音,慢慢变小,再变小,叶锦的整个人,就保持着这种溺水的姿势,快速地朝着崖底落去。 那样的宛如垂死挣扎的姿势,怎么能和片刻之前,苏暖优美面且舒展的惬意飞舞,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单单看这一样,叶锦就输定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苏暖的眼神很冷,苏暖的表情,更冷。她望着叶绿,嘲弄而且讽刺——叶绿,你就那么想叫叶锦死? 可是,叶锦这样爽快的死,我偏偏就不乐意了呢! 叶绿的脸色,由青变灰,再由灰变黑。她望着苏暖的眼神,充满怨毒: “苏暖,我不会放过你!” “悉听尊便!” 苏暖她走到崖前,望着崖壁下那个迎面扑向死神的绿衣女子,她凉薄的眸子里,浮出一抹邪肆的笑。 叶锦,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么? 不,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下一秒钟,苏暖忽然做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只见她一把挑起散落在地上的长绳,“唰”地甩了下千尺绝壁。 长绳如蛇,呼啸着掠过长空,准确地卷住了叶锦的身体。 极速和极强的拉力在空中较量。叶锦手脚乱扑的身体,被定格在万丈虚空。 听锦的惊叫,变成一个急促的短音,拉长——静止。 她下意识地拉紧卷住自己身体的救命稻草,朝着崖顶张望。恍然间,只看到一抹白衣,临崖而立,在烈日强光的折射之下,威武如天将,高贵如神祇。 生死之间,任何表情和语言都是多余。叶锦的颤抖的声音,穿破虚空,直达苏暖的耳边: “求求你……快拉我上去。” 求求你,拉我上去。 苏暖的脸上,重又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叶锦,你输了。 叶锦不但是输了,而且,输得何其凄惨? 从生死的间隙里逃出,叶锦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她握紧手中的绳子,只是哀求: “求你,拉我上去!”死神的威胁,如此强大,强大得,就连输赢,就连自尊,甚至是生命之外的任何东西,都可以统统抛弃! “我可以拉你上来……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苏暖的声音很慢,苏暖的声音很冷,她的眸底,倒映着崖底的一片青翠,幽深,且不见底: “你只要告诉我,刚才那些人,是不是你安排的,我就放了你……” 刚才的那些人,一上来,攻击的目标,就只有自己。叶锦等人,人数不少,目标也不算小。可是,从头到尾,却毫发无伤。 就连最后的攻击,也仿佛是长了眼一般,但凡是那些学生想接近苏暖这边的,只是阻止,并没有射杀。 于是,苏暖就知道,这想谋害她的元凶,一定就在这些学生中间。可这些学生之中,大多数,苏暖都不熟悉……若真说是有仇的话,那么,就只有叶锦! 叶锦,这件事,一定是她做的! “不……不是……” 叶锦人在虚空之中,衣衫散了,神情也极是狼狈。她一手下意识地捉紧了绳子,转过头去,不让苏暖看到自己的神情。 “叶锦,你知道的,在我面前,机会,从来只有一次……” 苏暖冷酷无情的声音,穿透虚空,直达叶锦的耳边。她一边说,一边握着短匕,开始一点一点地割断手里的绳索: “又或者说,你可以再想一下……”只不过,时间不多了! 看到眼前的救命稻草,正被苏暖破坏,叶锦顿时目瞠魂裂。她怒吼一声: “苏暖,我不会放过你……” 苏暖的话,更不留情,起起伏伏的声调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前提是,你能活着上来……” 说话间,绳子已经被割断了一半。苏暖的手,犹如拉锯,她一寸一寸即将割断的,不是绳索,而是叶锦的生命! “我说……是我,是我……” 看到苏暖真的要割断绳子,叶锦顿时急了: “是我了,出钱让他们来的,可是,我只想教训你一下……” 苏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她厉声喝道: “叶锦,你该死……” 苏暖蓦地松手,叶锦的身体,飞一般地下落。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揪心的过程。 没有最揪心,只有更揪心。 正在旁观的学生们,个个被吓得面无人色。苏暖这是惩罚,也是警告——叶锦暗算了苏暖,苏暖,是在报仇!更是杀鸡儆猴! 叶锦,怕是死定了。 忽然,垂直下落的绳子蓦地顿住。原来,绳子的一头,始终被苏暖踩在脚下,等绳到尽头,叶锦再一次离开了死神的怀抱。 这一切,原都是苏暖算好的。 绳子的那一端,挂着布娃娃一般了无生气的叶锦。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早被吓死了。 苏暖摆了摆手,将手里的绳头扔给了李小顺等人。李小顺会意,叫了几个人上前,拉起了吊在绳子那头的叶锦。 看到苏暖饶过了叶锦,许多学生,都投来复杂至极的光芒。只有沈倾城了然地笑了一下,谁说杀死一个人,才是最狠的惩罚? 最残酷的惩罚,就是让那个人永远生活在无边的恐惧里。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叶锦被人七手八脚地拉上了崖顶。 她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绳子,人,早已经晕了。 随风飘来的气息里,掩饰不住一种臭馊的气味——这个叶锦,在生死交错的过程中,大小便,都失禁了。 叶绿一下子蹦跶到苏暖的面前,狠狠地说道: “苏暖,你是故意的?” 苏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叶锦出丑,然后,再拉她上来,就只为羞辱叶锦,羞辱叶家? 不错,叶绿从来都看不起叶锦,可现在,叶绿更痛恨苏暖…… “哦……” 苏暖望着叶绿又青又红的脸,忽然挑眉一笑: “叶绿,麻烦你看清楚些,自取其辱的是叶锦,我只不过是帮了她一把而已!” “你……” 叶绿结舌,却偏偏什么都反驳不出来。她怒极,伸手一指苏暖: “你这个废柴……” “我是一个废柴,可叶锦她连个废柴都不如……” 苏暖已经懒得再说什么,她望着瘫在地下的叶锦,冷酷无比地说道: “叶锦,你给我听着,养心草的解药,我限你三天之内,送到我的府上去,如若不然,我会叫你,生不如死……整个叶府,都要跟着你陪葬!” 第一百零一章——胜者苏暖 第一百零一章——胜者苏暖 、 苏暖说完,转身就走。身后,再一次传来叶绿的怒吼 : “苏暖,你竟敢拿我御史府说事儿……” 叶锦是叶锦,御史府是御史府。苏暖刚刚说什么?要整个御史府陪葬?那么,岂不是就连叶绿,都无法幸免了? 苏暖,你拿什么,裁决一府人的生死? 苏暖的眸子,宛如挟着冰雪的弓箭,只一眼,就吓得叶绿喉头发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风起,吹动苏暖染霞的白衣。犹如开在雪地里的朵朵莲花。苏暖握紧拳头,仰望着悠悠长空,一字一顿地说道: “买-凶-谋-刺, 居心叵测。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御史大人暗中授意的呢?” 苏暖的话,犹如冰雪一般,兜头淋下。 叶绿的身体晃了几晃,差点跌倒! 世局犹如政局。大臣们之间的尔虞我诈,同样惊心动魄。 御史府和丞相府本就水火不容,此事,若被人添油加醋,大做文章,那么,等待着御史府阖府的,只能是灭顶之灾! 苏暖,她原来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的! 苏暖的眸子里,已经带了说不出的压迫力: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看不到养心草的解药,御史府,将承担所有的后果!” 叶绿恍然。这已是苏暖的最后通牒——这杀手,是叶锦用钱买来的,他们能淬毒,自然也能解毒。 可见,这事情的关键,仍然还在叶锦的身上。 叶绿脸色惨白地跑回叶锦的身边,气急败坏地说道: “说,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是哪里找回来的?” 叶绿有一种想要掐死叶锦的冲动。 这个叶锦,简直太可恨了,自己没用,竟敢买-凶-杀-人?她这是在玩火,这是在拿整个御史府的人,在作毫无赢面的赌注! “城西的杀-手联盟……” 这句话,大家都听清了。 位于城西,有一个叫“杀-手联盟”的地方。在那里,可以找到因为钱,就算是杀人越货,都敢去做的人。而叶锦,正是在那里,找的杀手。 所有的学生,互望一眼,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了然眼神。 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这叶家姐妹,真比小人更加可怕。 说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若是得罪了叶家姐妹,她们定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叶绿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咬牙切齿地望着苏暖,从牙缝里挤出字眼: “叶锦去找解药给你,你不能再打叶府的主意……” 苏暖眸子里的光,冷得犹如冰雪。她微微地弯了弯唇: “好,我答应你……” 苏暖有一种感觉,叶锦所说的那个地方,应该拿不出“养心草”这一种举世罕见的上品毒药。而且,还是经过中给炼药师淬炼的…… 叶绿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苏暖话锋一转,又说道: “三天之内, 若是看不到解药,那么,叶府,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苏暖的声音,并没有多么冷酷,可叶绿却知道,苏暖她,说到做到!, 一侧的沈倾城,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里,流露出说不出复杂神色。 和苏暖一样,他也有一种感觉——杀手联盟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怎么能出这种中级以上炼药师才能淬炼出来的养心草呢? 沈倾城忽然觉得,这件事,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沈倾城抬头,刚好看到苏暖沉默的眼神,看来,两人还真想到一处去了。 看到沈倾城,苏暖的眸子里,也流露出一抹隐然的苦笑——这解药,叶锦一定是找不来的,解毒的事情,还是得靠自己啊…… 看到叶绿让人抬着神色痴呆的叶锦,满怀怨恨地离去,苏暖脸上的笑,终于都凝住了——叶锦,现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华丽的分界线————————————————— 崖壁的另一侧,叶浓林深处,静静地立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 风起,吹动叶片轻枝,宛如怒涛的巨响。他一身的黑袍,犹如一面迎风的帆,在这风头浪尖之处,稳如磬石! 男子的的眸子里,倒映着绿意肆虐,群魔乱舞。压抑而且阴郁,犹如看不见底的海。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落在对岸那抹染血的白衣身上。一时之间,犹如怒潮汹涌,冷电交错。 那个男子,大约三十许岁的年纪,简洁的黑袍飘舞之下,有着无与伦比的优雅气质,那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出的一种独特的气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只有细看时,才能看到他的眸子深处,那抹与尘世无法融合的超然,还有落寞。 他,修长挺拔的身材,俊美柔和的脸庞。黑黑的发,被整齐地梳起,墨玉的发冠,更衬得他秀雅不群。 他,浓密的双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琥珀色的眼睛如子夜星辰,薄而性感的弧线勾出优美的唇。此时,就算站在浓绿幽深的密林里,依然如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无需多余的动作言语,他只要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男子的身后,站着一个约五十许的男子,可是,那男子看这个黑衣男子的神情,却带着一种仰望圣者的虔诚,以及恭顺。 那样的眼神,宛如时光逆转,少年重生。 “师叔,您看清了么?” 那个年约五十许的男子,竟然唤这个年轻的男子做师叔? 年轻的男子开口: “没错,她的身上,已经有幻影之力的影子!” 男子的声音很轻,宛如春晓落花一般的破碎,以及伶仃。 他的眼睛,一直望着苏暖,可看那眼神,更象是穿过苏暖,看到了不知何处的彼岸。 刚刚,就在苏暖崖壁之下,飞跃挪腾的瞬间,有一股白色的雾影,始终萦绕在她的四周,宛如浅薄的结界,保护着她属于人类的,脆弱的身体。 年轻的男子抬头望天,轻轻地吁了口气——三百年了,终于又看到了幻影之力,俚儿,你有救了…… —————————————华丽的分界线——————————————— 崖壁这边,曲终人散。 就在苏暖等人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三小姐的英姿,实在令本殿耳目一新!” 苏暖转头,就看到了举步而来的朱灼。 今日的朱灼,穿着一件浅白的衣衫,衣领、袖、襟、都镶着黑边,用金线绣出精致的祥云图案,在这青山翠野之下,更显得他浅衣胜雪,卓尔不群。 此时,他斜斜地靠在一侧的大石上,一手把玩着手中那把镶玉的马鞭,神态闲逸而慵懒,落拓不羁。 盛夏的阳光,在他的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而他本人,就在这光线的烘托之下,容貌精致,犹如神祇。 朱灼望着苏暖,浅色的唇角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似笑非笑。 苏暖迎着朱灼的眼神,微微一笑: “殿下谬赞了!” 苏暖一身白衣染霞,支离破碎。倒映着烈日如火,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仿佛幻影,一触即碎。 此时,她虽然是笑着的,可那笑意,不达眼底。 苏暖是个眼睛里容不下砂子的人。 她不在乎朱灼的见死不救,她在乎的是,这个可恶的三皇子殿下,见死不救还不说,末了,还要跑过来向她卖乖。 听得出苏暖话里的浓浓的不悦+不屑,更知道苏暖是个从来不屑掩饰自己表情的人。沈倾上前半步,巧妙地挡在苏暖身前,扬了扬眉,冲朱灼淡淡地唤了句: “见过三皇子殿下!” 朱灼只觉得沈倾城脸上的笑,是那样的刺眼。当然,他觉得更加刺眼的是,苏暖竟然躲在沈倾城的身后,任其保护! 一股无来由的怒气,从朱灼的心底弥漫上来,霎那间,他忽然生出一种冲动,那就是,将眼前的沈倾城一脚踢开,然后,将苏暖护到自己的身后。 朱灼在沈倾城明亮得有几分刺眼的眸子里,回过神来,他为自己一瞬间的想法,生生地吓了一跳——保护苏暖? 沈倾城的眸子里,有暗彩闪烁。特别是在发现朱灼的眸子里,有一瞬间失神的时候,他的心里,蓦地升起一股疑云。 沈倾城忽然微笑起来。带着锐刺,带着锋芒。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给他本就完美无瑕的五官,镀上了一层璀璨的光晕。青山如翠,祼-石突兀,沈倾城,就站在这一片浓郁青翠之中,绝世而独立: “草民听闻今日北郊狩猎,场面甚是热闹,却不想三皇子殿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独自来到这里,看一场女儿家的斗气!” 沈倾城的意思,非常的明白,皇上的狩猎你不去,来看人家女孩儿单挑,这岂是你应该有的作为? 朱灼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在一阵又一阵的锐痛里,慢慢将情绪调整过来。他望着苏暖,眼底的光痕深深浅浅,犹如海中的暗壑,汹涌闪烁: “北郊狩猎,年年可去,可今日的精彩表演,毕生,却只得一次!” 言下之意,若他去了北郊,还能看到今日如此精彩的场面么? 第一百零二章——四皇子朱玉 第一百零二章——四皇子朱玉 空手坠崖,箭雨逃生……果断的取舍,冷血的杀戮,一针见血的判断,还有毫不留情的威胁……眼前的苏暖,仿佛被一层陌生的光环罩住了,任你眼神如针,也看不清她蕴藏的潜力。 苏暖之于朱灼,岂“惊艳”和“神秘”两词可以概括? 若非他早就得到消息,今日,倒真真错过了一场好戏! “若无他事,苏暖就先告辞了!” 苏暖清亮得惊人的眸子里,犹带着暗色的芒刺,那是怎么都无法令人感到温暖的眼神。一句话说完,她丢下朱灼,转身而去。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圆润的少年男子声音,从人后传来: “飞鸟姐姐,飞鸟姐姐……” 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一个长相俊美的大男孩儿,以一种从天而降的姿势,重重地落在苏暖的面前。 那个男孩儿,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高、瘦,虽然略显单薄,可是,看他的气质,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苏暖敏锐地发现,男孩儿的脸庞曲线,就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少年纳喀索斯一样圆润完美。那五官轮廓却和面前的朱灼,有两分的相似。 此时,正是午后时分。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在他白玉般的脸上。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长发,不扎不梳,直直地披着。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漂亮极了。 那男孩儿目标,显然就是苏暖,他一出现,就朝着苏暖,想要张开一个“熊抱”。 “朱玉,别挡着姐姐的路!” 身后,传来朱灼的厉叱,带着几分愤怒和戾气。 那个大男孩儿仿佛是怕极了朱灼,脸上一惊,想要退缩。可才一转眼,他挺了挺胸,立时眼神一倔: “不,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姐姐?” 苏暖狐疑地望了一眼那个高她半头的半大小子——她可以理解为,朱玉口里的“姐姐”,叫的可是自己么? 朱玉上前,一拉苏暖的衣角,低下头来,一脸崇拜和艳羡地望着她: “姐姐刚才的样子,好象一只飞鸟啊……我喜欢飞鸟,所以,喜欢姐姐。” “呃——”苏暖只觉得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动了动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不是你姐姐,她是我的……” 苏暖还未来得及开口,跟在她身后的苏琪,跨前两步,一把将朱玉扒上来的手,甩开,一边拉着苏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这才开口: “你是谁,不准叫我三姐姐作‘姐姐’!” 朱玉握着苏暖衣襟的手,被扯开了。扁了扁嘴,宛如被 抢了糖的孩子一般,“哇哇”大哭起来: “我要飞鸟姐姐,我要飞鸟姐姐……” 朱玉,身为皇子,本应该千尊万贵。可是,却因为在五岁那年的冬天,一不小心落入池水之中,一场高烧之后,变成了今日这痴痴傻傻的样子。 世人多多少少的,会因为朱玉的遭遇觉得悲哀。可苏暖却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朱玉其实是幸运的。毕竟,他不需要时刻提防着别人抢夺什么,或者说是谋害什么。最起码,他活得单纯,活得开心。 看到朱玉竟然当场大哭起来,朱灼的脸上挂不住了,他一把将朱玉拉了回来,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你再不听话在,我告诉父皇去!” 听朱灼说到“父皇”两字,朱玉这才红了眼,不甘心地躲到了朱灼的身后。 朱灼一边拉着朱玉,一进朝苏暖背道歉: “不好意思,我四皇弟给你添堵了。” 苏暖摇了摇头: “没事,四皇子天生爽直,不似有的人,阳奉阴违,见风使舵。”, 朱玉听到苏暖夸他,连忙伸出头来,望着苏暖: “姐姐会不会也象他们一样,讨厌朱玉?” 望着朱玉有些受伤的眼神,苏暖摇了摇头: “姐姐不讨厌朱玉!” 充其量,不过一个痴儿而已。苏暖觉得,“讨厌”这两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朱玉一听,立时笑了: “那么,朱玉可不可以找姐姐玩呢?” 看到朱灼又要斥责朱玉,这边,苏琪又要发飙,苏暖连忙伸手拖住了,低声说了句: “三皇子殿下在这里,别闹……” 看到苏琪不开心地扁了扁小嘴,苏暖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苏琪就破涕为笑了。 苏暖转向朱玉,认真地答道: “随时欢迎四皇子的大驾!” 苏暖知道,皇子若要出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一个痴傻的皇子?所以,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当然了,就算朱玉想去相府里找她,苏琪这小子,也有办法帮她挡住的。苏暖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 苏暖当然不会想到,就因为她这随口一答,究竟给自己带来了怎样的麻烦!而又给苏琪,带来的多大的危险!而到了那时候,她也才明白,自己 是进了别人事先设好的陷阱里! 当然了,那都是不久之后的事情了。 “那好,姐姐说的,答应朱玉去找姐姐的……” 朱玉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璀璨无比的笑意,只是,没有人看到,他单纯如明水的眼眸里,蓦地浮出一抹说不出的诡异色彩。 苏暖,我记住你了! **********************分割线************************** 漆黑的密内,连风都不见踪影。 沈倾城站在窗前,望着布满星宇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重的红木门,被人推开重又关闭,屋子里的灯,被人次第点亮了,偌大的空间,顿时沐浴在明亮柔和的光晕里。 李小顺恭顺地站在沈倾城的背后,将刚刚得来的情报,一样一样地汇报: “爷,属下查清楚了,朱灼是事先得到消息,才特意赶过去的,他的目的,怕还是在爷和三小姐的身上!” 李小顺的声音里,带着隐然的杀气,而他的五官,少了平日的圆滑,多了些棱角,相信无论是谁,都无法从这个充满杀气的男子脸上,看出属于贪财小奴才“顺子”的半点痕迹! 李小顺在说到朱灼时,满脸、满脸的,都是不屑和鄙夷。那绝对不是一个臣子或者奴仆,在说上位者的口气。 而且,李小顺直呼“朱灼”,而非“三皇子殿下”。 沈倾城的身上,早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也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在明亮的灯光映衬之下,他的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如深夜的大海,幽深,而且看不到底。 沈倾城慢慢地踱到红圈椅前坐下,他如玉般的脸上,流露出不屑之极的神情。顿了顿,发出一声冷哼。: “就凭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沈倾城来自于一个叫那迦神庙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着凌驾于所有国度之上的力量存在。而他们,则依靠这种力量,制衡着这个大陆的国度平衡。可以说,那迦神庙,本身就是一种神圣的存在,甚至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今日,朱灼的眼神,充斥着算计,暗藏锋芒,却并无巴结、小心、甚至是欣喜之外的东西。 毕竟,朱灼只是俗人一枚,虽然,他的眼睛,能看得比常人远些,可依旧看不到彼岸的尽头。 顿了顿,沈倾城说道: “今日,还是有高人在侧的……” 李小顺悚然一惊,却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屋子里,寂静下来,只有计算时间的沙漏,发出细微的响声。 李小顺的神色,一直在变幻着,迟疑了半晌,终于讷讷地说了句: “主子,那人,可是金翅……” “住口……” 李小顺才说了两个字,却被沈倾城蓦地止住了。他一向温和如明水的脸上,蓦地浮过暴戾的杀戮之气: “顺子,爷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随便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李小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是属下的错,但请主子惩罚……” 沈倾城的脸色,犹如冷电交错,过了半晌,才神色疏离地说了句: “去寒池里泡上一天吧,长长记性!” 李小顺的脸色变了一下,可再抬起头来时,神色镇定如初: “多谢主子!” 似乎被李小顺方才的“金翅”两字破坏了心情,沈倾城的脸色,一直难看,过了许久,他才冷冷地说道: “查出来没有?究竟是谁,敢对爷下手?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黑暗组织里的‘黑暗使者’!” 李小顺低着头,声音保持着一贯的恭顺以及从容,他低声说道: “他们是被顾宓收买而来,替下了叶锦的那帮‘废物’杀手,目的,就是要杀掉三小姐,嫁祸给叶锦!” “哦……” “那个顾宓,真的是三十年前的顾氏族人么?那么,当年的那一场浩劫……”是有人手下留情,还是她命不该绝? “……三十年前,顾家的一个小妾,怀有身孕,被人逐出顾氏一族,留下了两个血脉,就是相府的大夫人顾青,还有现任的顾夫人顾宓!” 第一百零三章——狠揍苏洁(一) 第一百零三章——狠揍苏洁(一) 顿了顿,李小顺又补充道: “这个苏琪,就是顾宓所生!” 沈倾城的脸色,有一种奇异的冷,那是窥破了别人的秘密,却仍然不屑一顾的漠视。 这个顾宓,是想再延续顾氏曾经的辉煌吧! 那么,苏琪,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苏庸,想必还不知道这事吧?” 苏庸当然不会知道,否则,顾宓,岂能活到现在? “那么,我们要旁敲侧击地告诉苏庸么?” 虽然,他们并不准备插手顾氏一族的事务,可是,顾宓,却犯了不应该犯的错! 而且,相信若苏庸知道了顾宓的真实身份,那么,顾宓,以及顾氏一族所有幸存的族人,就全完了。 沈倾城微微笑了一下,隐隐带着暗色的锋芒: “这事不用告诉苏庸,你只要让人想办法告诉莫六就是了。黑暗组织,也并非全部是酒囊饭袋,相信莫六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 顾氏一族,早已成了这个大陆的禁忌。 杀手组织,家大业大。多年来,可以盘踞在这一片大陆上,自然和他们的小心谨慎,有着绝大的关系。 而今,若莫六知道,他的雇主,原是顾氏后人的话。那么,自然会想到,这对于黑暗组织的前途来说,有着怎样的凶险莫测的连带关系。 有着这样一层的想法,莫六一定会将这件事处理得很好!当然了,若莫六真处理不好的话,沈倾城自会出面,“助”他一臂之力的! 任何人,只要危及了那个人的点滴,下场,就只有两个:“死”,或者“生不如死!” ———————————————华丽的分割线————————————— 新的一天,是个大晴天。当阳光的温度,由晨曦初露时的柔和,渐渐转为升上天空的刺眼时。苏暖这才懒洋洋地爬起了床。 勤快的叶儿,已经帮苏暖准备好早膳,手脚伶俐地侍候她梳洗完毕之后,就到后院练功去了。 苏暖本着“将米虫生活进行到底”的良好心态,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资本主义的腐-败生活。顺带的,问了叶儿一些基本的情况。 这一段时间,叶儿进步很快,苏暖已经将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抑或懒得出面的事情,统统都交给叶儿来处理,连带着,也以培养她的其他能力。 不得不承认的是,到目前为止,叶儿适应得很好! 东大街,是帝-都之中,人尽皆知的繁华街市。这里,高楼次第,店铺林立,人流如潮,可以说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苏暖沿着浓深的树荫,慢慢地向前走过。调皮的阳光,透过密密笪笪的枝叶,洒下一路斑驳的图画,一阵倦意袭来,苏暖不雅地打了一个呵欠。 她每天晚上都潜入修真学院的禁地练功,都到黎明前才回去。所以,一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她眼睛,基本上都是半闭着的。 上午的时间,她基本上在图书馆里度过,这一到了下午,她就会自觉地溜到后山的树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苏暖走得并不慢,可是,向来将时间把握得极好的她,总是能准时地在上课之前,进入修真学院的大门。 身后,有奔马疾驰而来。节奏混乱,蹄声沉重。随着马蹄声,传来马车夫焦急十分的吆喝 “各位,快让让,马惊了……” 奔马带动厉风,在行人繁多的街道上飞驰,路人左右闪避。本来以热闹、繁华称著的东大街上,顿时乱成一片。人群的踩-踏声,尖叫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呼儿唤女的声音,真是此起彼落。 城墙失火,殃及池鱼。没有人,想做那个倒霉的池鱼! 苏暖被挤到了一边。她一边闪避着慌乱的人群,一边蹙着眉,随意地朝大街上望去,下一秒钟,她的眼神,忽然凝住了。 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在人流的冲击之下,娇糯糯地唤着“娘,娘,”。摇摇晃晃地朝着马路中间走去。 马蹄,扬起滚滚烟尘,将所有的阻隔,都变成坦途。 近了,再近了。 怕转眼之间,那个小孩儿,就要变成肉泥一堆!许多人,都不忍卒看地转过了头。 就在这时,苏暖忽然动了。 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地闪过,因为速度极快的原因,只看到一飘飞的长发——那是一个女子? 这下,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随着那一抹白色,迅速地前移。 终于,在奔马奔到来的前一刻,苏暖一手抱着那个小孩儿,身子一缩,就地一滚,整个人,连同那小小的孩儿,都消失了踪影。 人群中,传来惋惜的唏嘘。有人惋惜,有人摇头。 这样飞蛾投火的救法,哪里还救得及呢?那个年轻的女子,怕和那小孩子一起,被要踏碎在马蹄之下了吧? 奔马,宛若黑色的云彩,风驰电掣而来。 只一转眼,就已经飞驰而过,人们抬起眸子,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满地的血以及残骸。 可令人们意外的是,平整的路面上,一滴血的痕迹都没有。 没有血? 这是怎么回事? 风掠过长街,吹动碎叶落屑。 耳边,传来谁的惊呼,大家诧异地向前望去,只看到那一抹白衣,正跪倒在地,她的膝盖被擦伤了,她的衣服,也被磨烂了。 她怀中的小小孩儿,却完好无损。 那个小孩子,竟然连哭都忘记了。他怔怔地从苏暖的怀里挣脱出来,漫无目标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嫩声嫩气地唤道: “娘……” 人群中,传来一声哭叫。 小小孩子的娘亲快速地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子,就“宝啊,心肝啊”地哭叫起来。周围的人们,看到那个小小孩儿安然无恙,这才吁了口气,不少人互望一眼,大呼庆幸。 待他们回过神来,却看到那一抹白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悄悄离去了。 那个女子,正是苏暖,她一把抱紧了那小孩子,想再闪开,已经来不及了。她急中生智,抱着小孩子,从马蹄的间隙闪过,伏在马车的空隙里,生生地逃过了一劫。 苏暖再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发狂的奔马,已经被制住了。 只见车上走下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喝斥着车夫什么。那个年轻的车夫,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苏暖一瘸一拐地向前,一个不经意之间,就和那男子的视线,碰撞到了一起。 那个男子,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经,着一身华贵的浅紫色衣衫,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他的皮肤很白,因为皮肤白,他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分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聪慧剔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沉稳的贵族气质。 看到苏暖浑身是伤,一身的狼狈,那男子微微一笑,礼貌十分地向苏暖致谢: “多亏小姐见义勇为,救了那小孩儿,本……在下不胜感谢。” 男子眸光真诚,笑容更是明亮,视线交错之下,苏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被男子的眸光照亮。 苏暖没有笑,她眸光流转之下,犹如刺眼的雪光,落入了那男子的眼中: “若真感谢我的话,就请以后管好你的马。” 说完,继续蹒跚地向前走去。 似乎苏暖的反应,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男子明显地呆住了。 可良好的教养,又觉得应该做些什么。那男子,掏出一粒丹药,递到苏暖的面前,诚恳地对苏暖说道: “小姐你受伤了,这粒丹药,可治小姐身上的伤,请收下吧……” 看到男子手里的丹药,身后的马夫惊叫一声: “爷……那土灵丹……” 马夫似是想说什么,可被男子的眼神,生生地逼了回去,男子望着苏暖,诚意拳拳地说道: “我只想略表歉意!” 男子的手里,躺着一颗红色的丹药,色泽艳丽,清香绕面,苏暖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她摇了摇头: “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男子刚想再说什么,只看到一队侍卫,快速地跑了过来,一看到年轻的男子无恙,均出一口气。一排精壮的男子,对着年轻的男子跪下请罪: “都是属下守护不力,令公子受惊了!” “好了,都起来吧,这不是你们的错!” 男子蹙了蹙眉,又吩咐了一些什么。再转过身来时,苏暖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红色的丹药,静静地躺在男子的手心,在阳光,闪耀着耀眼的光芒。男子的眼睛,不经意地向远处扫去。 视线的尽头,只看到一抹白影,正在人流处,吃力地向前走着。虽然,她的身上有伤,衣服也磨破了,可是,她的脊背,始终挺得直直的,宛如笔直的青松。 男子握紧了手里的丹药,低声吩咐道: “来人,帮我查一下,刚才那女子,是什么身份……” —————————————华丽的分界线————————————— 苏暖刚刚走进修真学院的大门口,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苏洁。 第一百零四章——狠揍苏洁(二) 第一百零四章——狠揍苏洁(二) 苏洁的身上,穿着一件淡粉色裙装,外罩一件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她头插蝴蝶钗,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在这夏日的阳光下,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看到苏洁的这一身打扮,苏暖微微地勾了勾唇。 苏洁几次三番地想要暗算苏暖,可次次都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这一段时间,她只要一看到苏暖,就会乖乖地绕路走了。 可今天呢?苏洁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诡异? 望着苏暖一身的狼狈,苏洁艳红的唇上,浮出一抹冷笑,很快,她又缓和了神色,上前两步,去挽苏暖的手,亲亲热热地说道: “三妹,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脏啊……” 看到苏洁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苏暖终于知道苏洁想做什么了。 苏暖当然不会忘记。昨天,就是苏洁,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地闯进她的院子,一并撒了什么药粉什么的,想让苏暖中招。 可人算不如天算。下毒的不巧的遇到了解毒者,所有的阴谋,自然不攻自破了。 苏琪,基本上是苏暖院子里的常客。特别是被苏琪发现,苏洁竟然偷偷了他的药粉,来暗算苏暖的时候。小恶魔气得七窍生烟。他恨恨地帮苏暖解了这些药粉不说,还心里合计着,要找苏洁算帐。 当然,这些内幕,苏洁都没有办法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她还一大早的,在这里得意洋洋地数落着苏暖,以为自己阴谋得逞了呢。 望着苏洁踌躇满志的脸,苏暖微微地勾了勾唇。 本来,她是没将那药粉当成一回事的。可看到苏洁如此的念念不忘,苏暖清澈如明水的眸子里,忽然生出一抹狡黠。 既然这戏台,苏洁都搭好了,她若是不将计就计地唱一出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苏洁这个“热心观众”了? 苏洁,有一个成语,叫“自食其果”,你可知道吗? 苏暖薄如花瓣的唇角,蓦地闪过一抹邪肆。她上前两步,二话不说地用力一扯苏洁,一把将她按倒在地。左飞起一拳头,右踢上一脚,雨点般的拳头,不分头脸地落下——这打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苏暖下手很快,苏暖下手很重。 而且,深知道人体经络分布的她,看似乱打一通,其实,每一个举动,都暗藏心机。 基本上,苏暖是看苏洁哪里最痛,就朝哪里踢,知道哪里怕,就朝哪里打。这一顿拳脚,直打得苏洁是鬼哭狼嚎,满地打滚! 苏洁,你想看她发狂不是?今天,她就上演一出“拳打落水狗”,给你好好地看看! 苏洁一看,自己被当成了人肉沙包。她不顾形象地,连忙躲避。可是,她躲得快,苏暖追得更快,无论她左躲,还是右闪,都无法逃脱苏暖的攻击范围。 苏洁怒声大叫: “苏暖,你是不是疯了?竟敢打我……” “乒”,苏暖飞起一拳,打在了苏洁的下巴上。 “哎哟,好痛……” 苏暖飞起一脚,喝在苏洁的心口。苏洁越叫,苏暖下手就越狠,到了最后,苏洁渐渐叫不出声来了。 苏洁的脸肿了,手也肿了,肚子上,被踢了两脚,胸口,也被踩了几下。直让苏洁觉得,苏暖是找自己晦气来了。 可再一看苏暖眸光呆滞,神情呆滞,眼珠似乎都不会转一下的模样。苏洁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 苏暖,可不是昨天那药发作了么? 本来,这一切,都是苏洁设下的局。她今天来,只想来看一场好戏而已。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自己,却悲催地变成了第一个“试验品”。 有一句话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大步地走到洁的身边,一把拉起不停地挥着拳头的苏暖。厉声喝斥道: “够了!” 苏暖眼神呆滞,还在挥舞着拳头,朝苏洁的脸上招呼。 苏洁的头发乱了,身上沾满了土,鞋子丢了一只,。就连衣服,也被苏暖扯下一块。她的脸上,被苏暖不知道揍了多少拳,乌青一片,那样子,简直是狼狈极了。 看到苏暖又朝自己扑来,苏洁连忙躲到朱灼的身后,连声叫道: “三皇子殿下 ,你快拦住她,她这是中了颠狂散……她发了狂了!” 朱灼望着苏洁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他拉住苏暖的时候,便觉得苏暖不对劲了,此时一听苏洁的话,他怎么会意识不到,这是苏洁动的手脚? 朱灼阴云满布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机,快得令人以为花了眼: “是你动的手脚?” 苏洁被朱灼的眼神吓到,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会儿,正是学生进学院的时间,人流如潮,个个对着苏洁指指点点。 朱灼不再理苏洁,只用力制住苏暖,就朝学院外走去。 苏暖在转身的瞬间,朝苏洁挑衅地一笑,充满嘲弄。苏洁脸色苍白,一指苏暖的背影,声斯力竭地叫道: “苏暖是装的,她没有中毒!”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无论苏洁再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她毒害妹妹,并且推卸责任的蛇蝎形象了。 *******************朱灼的分割线************************* 拉着苏暖走了很远,一直完全脱离修学院的范围,朱灼这才停住了脚步。 朱灼不敢再停在修真学院的门口,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教训苏洁一顿…… 看到苏暖被苏洁算计,朱灼很生气,非常的生气。方才的一瞬间,他甚至有一掌劈了苏洁的冲动。 等冷静下来,朱灼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呆了! 苏暖是谁?那可是和他八杆子也打不着的相府三小姐啊,他犯得着,为她得罪苏洁么?, 可是,那样坚定的念头,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他想保护苏暖一辈子! 一辈子? 看到苏暖眼神混浊,毫无焦躁。她的手,不停地挥舞着,她的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朱灼的心里,有什么异样的东西闪过。 初见苏暖,她捂着被姚子杰打红的脸,眼神愤怒而且阴郁。看到自己举步前来,她清澈的眼眸里,清晰地浮过一抹嘲弄,而朱灼竟然看懂了,那是“一丘之貉”四个字。 接下来,苏暖假装慑于权势,向自己示弱,其目的,就是为了姚子杰的三万多两银子。银两到手,她翩然而去,当然了,在走之前,还不忘记“诚心”地向他道谢。可朱灼知道,她哪里是感谢,她分明是在挑衅。 那时,朱灼以为,苏暖,她不过是一个贪财的女子。 第二次再见苏暖,是她轻灵如猫地在后山的禁地里,练习着奇怪的招式。而且,那神情极为认真。女子飞扬的身姿,英姿飒爽的气质,令朱灼对她有了兴趣,于是,他便天天晚上潜入禁地,只为看这女子纯白的身影。 第三次见到苏暖,是在千尺崖顶。那时的她,白衣浴血,伤痕累累。可是,她的眼神,却犹如一个举兵杀伐的战士。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慑人的光彩。 他就在那光彩里,忍不住向她靠近。可是,她静静地站在沈倾城的身后,望着他的眼神,犹如冰雪。 于是,朱灼知道,苏暖,并不喜欢自己。非但不喜欢,而且是恨乌及乌,深恶痛绝。 而今,她就站在他的身后,眼神懵懂,神智混乱。这样的苏暖,是陌生的,也是柔弱的,让朱灼在一刹那,有将她护到怀里的冲动…… 朱灼下意识地,握紧了苏暖的手腕,似是想要握紧自己仅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理智。 然而,身后传来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 “三皇子殿下,您握痛我的手了!”身后的人,轻轻地,却也坚决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去。 朱灼猛然一惊,想要去捉对方的手。然而,苏暖却灵敏地闪开了,朱灼抬头,只触到一束清亮无比、却也冷酷无比的眼神。 这一束眸光,将朱灼最后的幻想,全部打破。 苏暖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看到朱灼呆住,她只淡淡一笑: 苏暖眼眸含笑,眉眼生辉。说出来的话,更是客气无比: “多谢三皇子殿下解围,若非如此,我还真没想过,如何收场呢……” 这是苏暖和朱灼说得最长的一句话,客气、疏落。甚至,就连道谢,也没有半分的诚意! 朱灼的心,忽然痛了一下。 眼前的女子,如阳光般明媚,如天鹅般骄傲,如冰雪一般冷清,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倒映着花树万物,可独独看不到他的影子。 甚至,她的脸上,还带着笑,可那抹笑,犹如初冬时的薄冰,浅浅地浮在水面,不达眼底。 “呵呵……不谢,你没事,就好了!” 朱灼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感觉着手心里,属于女子的余温,握紧,再握紧。仿佛要握住方才一刹那的心动! 第一百零七章——小白蛇的故人 第一百零七章——小白蛇的故人 在苏暖的印象里,修真-世-界里,通常都有空间袋啊什么的,无论多少东西,往这空间袋里一放,就可以空手走天下了。 小白蛇讪讪地笑了起来: “你说的,是储物空间吧?” 苏暖挥了挥手: “什么空间都好了,反正,能放好多东西,带着又不累,不用搬这些的!” 小白蛇望着苏暖,只是讪讪地笑,嘿嘿地笑,笑得苏暖莫名其妙。顺便说一句,小白蛇因为和苏暖完成契约,所以,现在可以发出人言了,所以,现在,若没有旁人的话,他们两个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进行语言交流。当然了,若 是被旁人听到的话,就只当苏暖是在自言自语了! 苏暖望着小白蛇,有点莫名其妙起来: “你看我做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吗?” 小白蛇摇了摇头: “那东西,其实很简单……” 当然简单啦,当修真达到一定的水平,就可以用真气凝结一个空间钥匙。呃,这钥匙通常是一个戒指,或者偑饰之类的东西,可以随着心意万般变化。然后,打开第六重空间。至于空间的大小,就依个人的能力而定了。 象苏暖现在的水平,能打开的空间还很小,不过,够她用就是了。 可是,小白蛇偏偏就不告诉她。就是要她吃过苦,撞过墙壁之后,才慢慢地,一样一样地告诉它。 小白蛇当然不知道,它不愿意说的事情,有的人……呃,东西吧,愿意说的很,而且,特别愿意和小白蛇作对,看小白蛇倒霉,有好几次,小白蛇都差点儿,被某女烤了吃了…… 当然了,那都是明天之后的话了。 “简单……哼!” 苏暖就知道,这小白蛇一说简单的东西,通常是常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做到的。因为,小白蛇活得长啊,据它小东西吹牛,它好象活了好几万年了。所以,你想想啊,一个几万年的老古董说容易的事,你觉得,真容易么? “真的很简单啦……修真十二重,就有能力打开第六空间了……” 这次,苏暖直接的,给了小白蛇一个暴栗子: “你玩我啊……整个大陆,修真最高的,是修真之火的第九重……十二重,哼……” 到达第八重之后,每上一重,就难过登天。有的要十年、二十年不等,要达到十二重以上,你说说,那还不得一辈子了? 所以,这小白蛇的话,从来都不靠谱! 小白蛇甩了甩头,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便不作声了。其实,小白蛇想说的是,苏暖的身上,已经有了它的幻影之力了。以她现在的能力,基本上,能达到了其他修真人类的八重以上功力。 只要经过天雷一击,苏暖别的不行,凝结个什么储物空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当然了,人类要修炼数十年,才能得来的第八重功力,在小白蛇的眼里,简直就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存在。它丝毫没有看在眼里。而苏暖,作为他的契约人,以后,必须要承受的东西,可以说是太多了。所以,若苏暖全无能力,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的话,那丢的,岂不是他小白蛇的脸? 当然了,这些,小白蛇是不会告诉苏暖的。因为,根据小白蛇童鞋的经验,那雷劫可不是好过的。虽然还只是第一重,可是,单单靠苏暖的这些微末功夫,那一连串的雷击下来,至少能把苏暖炸个外焦里嫩。 至于苏暖是不是能承受得住,这些,自然不在小白蛇的关心之列了。 反正,契约者若在天雷之中死去,小白蛇最多沉睡百年,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寻找下一任了,对于它,可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苏暖哪里知道小白蛇打的是什么主意呢?相信,若真知道的话,她想都不用想,就直接的,将小白蛇丢到火坑里去了。 眼下,她的全部的注意力,都还在诛心草的身上。只想着,能早些找到诛心草,然后,将苏琪的烂珠子给换回来。 有风,轻轻地吹来,吹到苏暖的身上,温凉如水。苏暖一边收拾好行囊,她不忘飞一个类似威胁的白眼给小白蛇: “死蛇,你给我看好了,要是这里没有诛心草,你知道下场的……”那下场,自然不是烤了,就是煮了,还扔去喂隔壁的猫。 小白蛇当然知道苏暖心里的小九九,此时,它的心思,还在小诛的身上,所以,对苏暖的威胁,自然选择性地忽略了。 眼下,已经是黄昏时分。苏暖在山脚下朝上望去,只看到山壁陡峭,笔直玉立。站在低处仰望,只看到朦胧的山顶,似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而所谓的险峰,就象是在飘渺的云烟中,随着轻雾的摇曳,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苏暖看着,心里隐约感觉出说不出的诡异之意,她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句: “如此,险峰,这上面,当真有诛心草么?” “一定,一定有的……”小白蛇的话,只说了一半,要知道,小诛童鞋住了差不多一千年的地方,诛心草,还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 当然了,那前提得是找到了小诛,要不,什么诛心草的毛,都没一根。所以,得等到天亮前啊,天亮前,小诛怎么也得现世了! 想到这里,小白蛇朝苏暖投了一眼类似怜悯的眸光,诛心草,一定有,你有没有命拿,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忽然想起千年前的相遇,那时,小诛是以一把琴的形象出现的。 诛天琴,音色绚丽,流光四溢,那音色,那气势,当真是惊才绝艳,举世无双。只一献世,就引来了多方争夺,最后,竟然引发成一场灾难。只是,在最后的一场浩劫里,琴毁,小诛隐去,千年后再见,这个向来善变的小诛,又是以什么面目出来呢? 小白蛇的小心眼里,忽然浮出了某些期待的感觉! “好了,指路……” 苏暖懒得说了,她一甩头,背着东西,准备上华峰山了! “翻过这座山峰,一进朝北走……” 小白蛇有些心虚的缩了缩头——此行嘛,收获一定很大,可是,相同的收获,是要有相应的代价的。小白蛇只是说了收获,一时忘记了说代价嘛…… 至于代价么—— 小白蛇再缩了一下头,忽然,听到头顶隐然有一阵清雷响过,似在寻找什么。小白蛇一听到雷响,连忙把头缩了回去,再不敢伸出来了…… 清雷……嗯,这雷音色还清,带着几分焦虑。嗯,看这样子,还没有找到即将轰炸的对象,所以,还在四下激荡着,捕捉着下一个目标。 嘿嘿……若是被那雷发现,它要找的对象,就是这个小小人类,而且,还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的话。小白蛇简直不敢相信,他要如何的来虐待苏暖这个小小的人类了! 一想起天雷那暴虐和脾气,和苏暖即将承受的一切,小白蛇顿时心里发毛起来——不知道某个又凶,又狠,又冷酷无情,又喜欢翻脸不认人的女人,会不会把它真的给剥了烤了? 忐忑不安的小白蛇抬头望天,心道,看来,这一石三鸟之计啊,若真用不好的话,就变成了烤小白蛇之计了! 命苦啊,命苦能不能怨政府呢? *************************华峰山的分界线***************************** 半夜时分的时候,苏暖已经出现在山半腰里了。 长途跋涉的疲惫,使苏暖的骨头,好象散了架一般。倒在一处石壁下,动都不想动一下了。 小白蛇老老实实地从苏暖的怀里爬了出来,一溜烟地爬了出去,过了不多时,它就去而复返了,嘴里,叼着一棵颜色绚丽的青草儿,上面,竟然还挂着几颗小小的果实。 “吃了它,力气就恢复了!” 小白蛇,爬到苏暖的膝盖上,然后,将口里的小草儿,往苏暖的面前,送了送。 不得不说,这个小人类的身体,也太虚了,爬了半夜,这才爬了一半,照她这速度,想要上到山顶,怕不到明天中午,是怎么都爬上不去的。 可是,小诛现身,也只有一晚的时间而已、若是明天的黎明之前,还没有找到有缘人的话,那么,它就会再次沉睡千年,不会醒来了。 小白蛇虽然说不出苏暖有什么好。可是,自从和苏暖订下契约之后,它的内伤复原很快。以这样的速度看来,怕不用一年的时间,它身上的内伤,就会好得差不多了。 虽然说不上是苏暖的功劳。可小白蛇知道,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小诛,在千年前,几乎连元神都毁掉了,想来更需要苏暖这样的身体吧? 看到小白蛇拿来了一棵草,苏暖的精神振了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这具身体的体质,实在是太差了,苏暖走了半夜,才只爬了一半,而且,这一半的路程,还是靠小白蛇不停地找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草药,让她恢复体力,而得来的。 “这叫朱红果。”小白蛇望着苏暖,眼神有些担忧地说道: 第一百零八章——小诛现世 第一百零八章——小诛现世 “这草儿,必须连果子,叶子,根都要全部吃完,才能恢复力气!” 小白蛇的话,当然不会说完。 事实上,这朱红果的果子,最有恢复灵力的作用,而那叶子,则是有毒的。 有毒药的叶子,解毒的根。还有可以增强体质的朱红果——不得不说,这朱红果,简直神奇极了。 苏暖有气无力地坐好,迎着小白蛇有些担忧的眼神,把那些草儿,根儿,还有果儿,全部都吞下肚去,又喝了些水,这才慢慢恢复了些力气。 小白蛇望着苏暖,又眨巴了一下眼睛。 它当然不会告诉苏暖,这朱红果,是长力气的,可是,也是治伤的,它以预防,预防苏暖被雷炸坏以后,只要没被轰成一堆碎片,就还能恢复成人的样子。 而这一路以来,小白蛇都在朝这方面努力——它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所以,对于药草的认识,当然的,比苏暖要多,所以,这些东西,它自然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 耳边,有响雷隐隐而过,小白蛇又爬到苏暖的怀里,再也不动了。 好在,这山最陡峭的,都是下面的一半,上面的山路,虽然并不好走,可是,却也平坦了不少,最起码,那坡度,没有下面的,那么难爬了。 苏暖在没有路的山路上,用力向上走着,夏夜的风,吹动她的衣衫,将她全身的冷汗,全部都吹干了。粘在身上,难受极了。 “女人,前面有人!” 忽然,小白蛇闷闷地提醒了一句,然后,就示意苏暖在一块大石之后,伏了下来。 苏暖是累得狠了,竟然没有听到前面的人声。听到小白蛇的话,她向上望去,这才看到,远处的远处,有几个影子,正坐在一片绝壁之侧,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那几个人,修为十分的高,可以说是苏暖根本就没有见过的高手。 他们的呼吸频率,十分的绵长,可以说是若有若无。若不是苏暖天性警惕,感觉灵敏,根本就看不出来。 苏暖呆了一下。 她知道这华峰山,有多么的难上。不单单是因为天险如斯,而且,这一路来,苏暖几乎是踏着死人的骸骨一路走来的。 那些死得奇形怪状的人们,就倒在路旁,而且,倒的,躺的,坐的,甚至是站的,真的是各具姿态。于是,苏暖知道,这是一座死亡山,这山上,活着出去的人,恐怕远远的,及不上死去的人多。 “这些人,修为很高啊!”这些人,都是高手里的高手,而且,明显的,有派别之分。自然是在觊觎什么而来。 可这华峰山中,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引得这些不世高人,不顾生死,不顾险嶂的蜂涌而止呢? 不得不说,聪慧如苏暖,一时之间,都想不出个至所以然出来。 苏暖不知道这些人所为何来,可小白蛇却再清楚不过了。它转动着小小的眼珠,看着眼前这些个个闪着-贪-欲-之光的所谓高手们的眼神,冷冷一笑: “小诛千年来才出现一次,若不把握好机会,不知道,又要等几辈子!” 小白蛇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浓浓的不屑,还有说不出的鄙夷——虽然人的贪-欲-向来没有止境的。可是,凡人的寿命,却极其有限,尘世轮回,不过百年,若是这一世,等不到小诛的现世,那么,下一次,最起码要等到数世之后! 苏暖听了小白蛇的话,忽然愣了一下。 小白蛇的话,暗藏玄机。可也透露了诸多信息。 苏暖此来,是为了诛心草,为了沈倾城,可不是为了什么小诛——难道说,这诛心草,外号叫小诛,因为中养心草之毒的人太多,所以,也成了奇货可居? 可是,抿苏暖所知,这养心草,几乎已经绝迹,就算要得到一株,都近乎于半个天价。哪有那么多人中毒呢? 而且,这所谓的小诛,从小白蛇的口里说出来,更象是同伴,而不象是简单的一棵草而已—— 苏暖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她沉声问道: “这华峰山上,究竟有没有诛心草?” 这已经是苏暖最温和的问法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再加上,沈倾城的伤,真的需要这种东西。 虽然说,苏琪的珠子,能帮沈倾城顶上个半个月。可是,谁又知道,这半个月内,能发生什么事情呢?又有谁知道,这半个月之后,是否真的能找到解毒的东西呢? 苏暖不敢冒这个险。 苏暖是个真性情的人。敢爱,而且敢恨。凡是想要伤害她的人,她会以十倍还之,可是,若是有人帮了她的话,那么,她也会永远的,记住那个人的好! 沈倾城是真心的,帮了她,而且,没有任何的附加,所以,苏暖不能任由沈倾城就这样死去! 小白蛇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脑袋瓜子,早就耷拉下来了。 听了苏暖的问话,它就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 本来,骗苏暖来到这华峰山,它是有目的,而且,这目的,是为了苏暖好。可是,没有人喜欢被人欺骗,面苏暖,更是最讨厌所谓的哄瞒。 “苏暖,你躲到一侧的石洞里去,先休息一下,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看到苏暖不动,小白蛇又开口了: “我们身后,又有人来了。你先休息一下,我们避一避!我可以保证,这里,肯定是有诛心草的,而且,这诛心草,除了可以治养心草的伤,而且,对修炼上乘的丹药,更是必不可少的。” 小白蛇知道苏暖在想什么,而且,在担忧什么,在顾虑什么,又在生气什么,所以,一句话,就把重点,给交待了。 苏暖听了小白蛇的话, 这才冷冷地哼一声,然后,闪身躲进了一侧的山洞里。 山洞 之外,有轻俏的脚步声,次第走过,苏暖数了数,竟然有十几个人之众。 她的心,又沉了一下。 她原本以为,她上山来,只是4采药,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事,还有内幕!而且,更象是个陷阱,她,苏暖,就成了被人骗到陷阱里的那只兔子@ 苏暖不喜欢做兔子。更不喜欢被人欺骗,她至所以到了现在还没有发作,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里白确有诛心草,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她累了,没力气发火了。 “这里叫华峰山,是小诛修炼的地方!一看之前,小诛爱了极严重的内伤,来到这里休养,眼下,千年之期近了,小诛,也要出关了!” 小白蛇盘坐在一侧,开始和苏暖进行心的对话。苏暖看了一眼小白蛇,却没有出声。她绝对不是个合格的听故事的人。可是,眼下的情况,她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得听小白蛇,把事情交待清楚。 “小诛……是我的伙伴……” 小白蛇忽然发现,它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小诛才是了! 它们,作为这个位面的守护者,曾经改变过这个位面的历史。可是,在那一场浩劫里,他们输了所有,都失去了原本的形体,以元神一般的形态出现在这个位面上。随着适应的需要,以及他们受到的影响,而改变着自己的面目。 到现在,他们本身的身体,还被囚禁在那个遥远的冰寒之地。生不得,死不得。而他们的元神,也早就离开了那具身体。因为要寻找一个有缘的人,所在,千百年来,都在四处游荡着,无着无落。 时光,如白驹过隙。几万年,这就么过去了,它们几个,仍旧这样漫无目的地存在着,仿佛找不到生存的意义。而小诛,几乎每次出现,都以不同的姿态,所以,你要让它告诉苏暖,今天的小诛是个什么样子的,它是真的,说不出来。 苏暖望着小白蛇,眼睛,又危险地眯了起来。 她就知道,这个小白蛇,一向都不老实,说出来的话,要么是半真半假,要么是一点都不着调。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这小白蛇,也学会欺骗自己了? 而且,她作为小白蛇的契约者,竟然没有觉察出来?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好好地审一下这条不老实的烂蛇了! 就在这时,耳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兴奋地低喝道: “快看,有动静了!” 小白蛇透过光,朝着洞外望去,只看到有一道七彩的光,仿佛是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射-云天。 那光,是七色的,宛如一条彩色的带子,从崖底,一直照了上来,直照得整个空间,犹如白昼! 小白蛇呼吸一滞,连忙爬到苏暖的身上,急促地催促道: “苏暖,快,去抓住小诛……抓到了它,才有诛心草……快啊,它要是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可就糟了!” 苏暖眼神转了转,眉色却一动不动——她总算知道了,这小诛和小白蛇,是认识的,非但认识,而且关系不浅。而自己,很显然的,是被小白蛇骗来,做救世主来了! 看到小白蛇越来越紧张。苏暖摇了摇头: “你知道的,我抓不住他。”苏暖虽然是想套小白蛇的话,可是,她说的,也是实话。 第一百零九章——多方争夺 第一百零九章——多方争夺 就在看到外面的光柱时,苏暖的心里,其实就开始衡量——外面,能引来如此高手的异象,不是神兽,就是神器。可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苏暖的囊中之物。 好高骛远的事情,她苏暖从来不做,不值得她苏暖争夺的东西,她也不会去想,拿得到,却没有命去用的东西,她更不会觊觎。 这本是苏暖的性格,也是她为人处世的原则! 外面的人,个个都是修真里的高手,那些高手之中,有的,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而苏暖,不过是一个修真废柴,她不认为。自己有抢得这种东西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本事! 一听苏暖不为所动,小白蛇急了。 它说道: “若是小诛被别人得了去,以它现在元神离位的情形,很容易,会受所持有人的影响,若那人居心叵测……” “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苏暖很快地,截住了小白蛇的话,一字一句地说道: “别忘记了,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句话之下,小白蛇忽然愣住了。 是的,苏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苏暖是穿越而来的,所以说,这个世界毁灭与否,对于苏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苏暖一点都并不关心! 小白蛇忽然之间,不知道要拿什么,才能说服苏暖了。 是的,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多少个苏暖关心的人,也没有多少值得她上心的东西,而且,她的心里,说不定,还存在着一番侥幸——若这个世界,真毁灭掉的话,她还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里去! “苏琪的身上,有顾氏一族的血脉,那些,不会放过他,若是他回到顾氏一族,就会成为一个被秘药练成的怪物——苏暖,你若没有,力量,就没有办法救他……” 小白蛇想了想,终于从它向来脱离于这个尘世之外的思议中,开始搜索苏暖关心的东西: “还有沈倾城,他在未来的几天,有灭顶之灾……而他和你的关系,远非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苏暖,若到时,你救不了沈倾城,你可会后悔?” “还有……” “够了……”只听到这两个名字,苏暖蓦地制止了小白蛇的话——这个小白蛇,知道的东西,远比自己想像的多得多。它猜对了,上面的两个人,无论是苏琪,还是沈倾城,她都不能不管…… 小白蛇轻轻地吁了口气。 它就知道,苏暖并不是表面看来的,如此的无情。 “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苏暖望着小白蛇,对于什么小诛之类的东西,她其实一点都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是她生活里,真心对她好的人! 是的,她不能目眼睁睁地看着,苏琪变成怪人。更不能看到沈倾城来灾难来临的时候,全无还手之力! “什么事,你说……” 小白蛇答得很快。心里,更加的焦急,它勉强按捺住自己不去看外面的那一束变得越来越粗的光柱,快速地回答着苏暖的问题! 相对于小诛的未来,它哪怕是失去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即便是讹诈,苏暖同样理直气壮。她眸光流转之下,打量着焦急不安的小白蛇。心里,充满了算计! 这条看似不经眼的小白蛇,竟然可以看透她看不透的许多东西。那么,说不得,她可真要想办法留住它了。而且,要真正地,为自己所用! “好,好,我什么都答应……可是,苏暖,你要听我的!” 小白蛇指了指崖壁之后,说道: “外面的那些人,都不足畏惧,你看到小诛之后,就离得远远的,不要接近它,然后,在它静下来之后,才抓紧它——苏暖,你记住,只要你抓紧了它,不论它说什么,做什么,或者变成什么样子,又或者是你的面前出现什么,你都绝对不能放手……” 是的,只要抓住了小诛,就绝对不能放手,因为,只要一放手,苏暖会死,而且,小诛,再也无法现世了! 苏暖点了点头。她悄悄地绕过石壁,然后,朝着众人的相反方向走去。 在场的,全部都是高手,有的人,甚至已经看到了苏暖。这些人,全为神器而来,可以说,任何一个人的出现,殾有迎来他们敌视的眸光。 可是,当他们看清,眼前的,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小女孩儿,而且并无所谓的真气的时候,都不屑 地转过了头。 这个小小的女孩儿,出现在这里,的确是非常的奇怪。可看她的情形,应该是跟随着某个在场的人而来,单单为了看一场热闹的吧? 毕竟,神器现世,可是世间的大事,有能力的人,当然是据为己有,而没有能力的人,自然也想一饱眼福! 苏暖朝着和众的相反的方向,远远地离开,那地方,十分的微妙,可以将场子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也可以将那光柱,看得清清楚楚! 苏暖拿出一块随身的雨布,铺在地上,拿出水和食物,开始补充能量。 而小白蛇,却眼光灼灼地望着那道光柱,眼睛都不眨一下,看那神情,生怕眼睛眨了一下之后,会将那东西看丢了。 苏暖吃饱了,喝足了,开始闭目养神。 可是,她的耳朵,甚至是她全身的每一要神经,都在留意着那边的举动,准备着,在看到所谓的神器之后,全力出击。 方才,只是一眼,苏暖就看到了,转着光柱的崖壁前,一共站了一十八个人。 那些人,虽然呈半包-围的姿态,将那个冲出七色光柱的崖壁警戒开来。可是,苏暖还是看出了,那些人,并不是一路人。 左边的七个,是一起的,也最完美。右边的三个,也是一起的。而居中的位置,有四个人,也是一伙的。这些,只要看他们的眼神,以及防护的姿态,就知道了。而其余的,则多是单干户。全为争夺这神器而来。 当然了,除了这十八个人之外,其他远远的,还有一些人,那些人,隐藏在黑暗里,或者专门为看一场神器出世的时刻,而又有些人,是能力不如这些人的,却想要分一杯更,看到他们相争之后,来一个渔翁得利。 而苏暖,则一直静静地坐着,看那样子,似是睡着了。 忽然,崖壁之下,光柱变得更粗, 更盛。有一阵巨大的轰鸣之声,正从崖壁下传来。象有什么,正要冲出这个层面。 苏暖蓦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一团巨大的发光体。正朝着崖顶一冲而上。那个光团,因为巨大,而光芒又成盛的缘故,所以,照得整个空间,清晰如同白昼。 “来了,来了……” 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低语。大家的眼睛,都瞬也不瞬地望着那一团发光体,所用兴奋的、贪婪的、震惊的视线都朝着一个方向望去,眸子里的七色光芒,形成一道贪婪的分割线,都是要将神器据为己有的真实表情。 全然不顾那道发光体,已经对他们的眼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苏暖狠狠地握紧了手心。 不得不说,她也紧张。若是能将这个神器据为己有,也是她瞬间浮出的念头。所以,从这一刻起,苏暖再不想帮谁什么,而是想要得到什么! 过了片刻,只见那道光,蓦然消失。整个世界,又变成一片黑暗。所有注视着神器的人,眼前瞬间变成了一个盲区。 苏暖眼睛眨了一下。忽然听到“扑通”一声,有什么铁质的东西,跌倒在了地上。而那些人,虽然一时看不清楚,可是,这声音,却听清楚了。 他们的眼睛,还没有能适应这种黑暗,可是,他们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只见数十人具,全部饿狼一般地扑向那神器,也不管是什么东西,总之抓到自己手里才好! 黑暗中,发出清脆的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开始咒骂和呼痛——那是被人无意之中,撞上的脑袋。 苏暖眼睁睁地看着,看到那道亮光,早就变成了一道黑色的长线光芒,然后,从包-围着它的人群的缝隙之中冲出来,然后,快速地朝着一侧掠去! “快看,在这里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又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无数黑影,朝着那道声音的来源,快速地追了过去。只不过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苏暖还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 因为,小白蛇说了,这个时候,小诛是最兴奋的,也是最残忍的,它这是正在这些人玩呢,直到将这些人玩得差不了,才会去找新的契约人。所以,叫苏暖,只要坐在这里,也就行了! 而在小诛刚刚出现的时候,小白蛇,早就躲到苏暖的怀里,睡觉去了。 正如它所说,小诛出现的时候,它是不方便出面的,若是被小诛发现了它在这里的话,会不开心了,而苏暖则更加难以收服苏暖。 小白蛇临躲进苏暖怀里的时候,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躲进了苏暖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它说的,已经够多了,若是再多,对苏暖,反倒没有什么帮助了。 第一百一十章——小诛卖萌 第一百一十章——小诛卖萌 要知道,小诛最是善于窥探人心。只要和小诛相对的人,无论有什么想法,都难逃他的法眼。 小诛何其敏感,又何其骄傲? 若被小诛知道,原是小白蛇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话。那么,结果,也只能是适得其反。说不定,还会引来灾难一场。 所以,小白蛇对苏暖的提醒,也只能是点到即止!其他的,也只能靠苏暖自己了。 事实上,这在个世界上,又有谁能真正帮得了谁呢?无论是满天的神化,也只能修得自己的尘缘罢了!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时分,天上,只有点点的星辰,闪烁着冷醒璀璨的光芒。只是,天阔地广,星光微弱,千尺的悬崖之上,仍然是暗沉一片。 路两旁的树木、长草,在黑夜中摇摆着沙沙的响着。混合在长衫的衣袂交错之中,竟然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草! 只见小诛在崖顶之上,左闪右闪,通常,还没有被人捕捉到影子,又瞬间消失。 小诛的身后,那一群人穷追不舍。生怕一个错眼,就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忽然,崖壁的那一侧,传出一声惊叫,苏暖抬眼望去,只见黑暗之中,跑得最快的那个人,一把将黑色的长剑抓在手里。耳边,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 “哈哈,神器被我拿到了……”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惨叫再次响起。那个捕捉到神器的人,还未等到谁去争夺,却自己跳了起来,忙不迭地将到手的神器,扔了出去。 空气中,发出一声轻浅的冷笑。轻、而且充满嘲讽: “找死!” 苏暖只觉得悚然一惊——小白蛇以前和她对话,也只在心底,可是,此时的小诛,已经能将话,散播在空气里,能让人听到? 这样看来,这小诛,可不比小白蛇难缠多了? 当然了,苏暖并不知道,小诛的话,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而已! 苏暖习惯性地眯起了眸子,然后,静静地仰望着漆黑的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诛再一次落入黑暗之中,身后,无数追逐着的黑衣人,迅速地追了上去,惊叫声,吆喝声,此起彼落。甚至,没有人多看一眼那个惨叫着在地上打滚的神器持有者。 这样来来去去地跑了几圈,苏暖总算明白了。 这小诛竟然是在逗着他们玩儿呢,看那情形,不把这些个追寻神器的人累得站不起来,誓不罢休! 苏暖微微地勾了勾唇,安逸地坐在自己的摊好的油布上,神情悠闲自得,仿佛那追赶的喧嚣,根本就不在她的眼里一样。 事实上,苏暖对这种猫戏老鼠的戏码,不感兴趣。她更喜欢的是,姜太公钓鱼——愿都上钩! 虚空之中,一道黑色的暗光,流星一般地闪过。围绕着苏暖的油布,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看到苏暖不为所动。这才“啪”的一声,滴溜溜地转着,落在了苏暖的面前。 小诛心里那个奇怪啊,那些个黑衣人啊,都在追着它满山跑啊!被他耍得团团转啊有无有?可偏偏这里却有一个,稳坐钓鱼台,悠闲地喝茶看月光的? 不对劲啊,不对劲,是自己魅力不够么?是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够么? 小诛童靴转身,再转身,转转转,再来个转转转。看吧,看吧,看我多帅吧,看我多英俊吧…… 可是,那个年轻的小女孩儿,却对眼前这把乱跳乱转的剑,视若无睹! 这下,小诛童靴不干了,他一下子跳到苏暖的面前,喝道: “哎,你到底是眼盲的,还是个瞎子啊?” 苏暖“霍地”转过了眼神,直直地望着小诛。那眼神,几乎要将小诛看个通透。怎么,这神器玩够了?耍人也耍够了,跑到她面前卖萌来了? 苏暖凝神望去,只看到一把黑色的长剑,正摇晃着身体,剑柄之上的颗暗色的珍珠,正散发着幽幽的光,似在看着苏暖。 苏暖抿紧了唇,听着远处的人,还在吆喝,还在寻找,就知道,这把剑,是将众人甩在了身后,然后去而复返的! 黯淡的星光下,苏暖眸光流转,眼神清澈,只要一眼看去,仿佛大海一般的深幽,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到底。 小诛被苏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连忙跳开了两步。这女孩儿的眼神太尖,太利,看来,他得绕路行啊! “你,你,你……”一个极轻,极冷的声音,在苏暖的耳边响起。象是被吓坏了一般,有些不知所措。 苏暖冷冷一笑: “你才是瞎子,你才是盲的!” “……”那把剑不停地摇晃着的身体,蓦地一惊。终于站直了身影,吃惊万分地盯着苏暖,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还能听到我说话?” 小诛的声音,冰冷的,却是难以置信的。是的,它万万没有想到,这渺小的人类之中,竟然有人能听到它的声音…… “你不是说给我听么么?” 苏暖望着小诛,感觉着它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的、残酷的,不带一点感情的杀气,只觉得手心,都痒了起来。 她想得到这把剑! 听得身后追逐的人,全部都围了过来,小诛后退两步。然后调转方向,朝着另外的地方,快速地逸去。 过了片刻,那一行人,惊叫着跑了回来,而苏暖诡异地看到,那个曾握住小诛的手,被划开的伤口,好象永远没有办法痊愈一般的,不停地流着血,不停地流着。 看那样子,伤口,是永远不会好了。 苏暖低下头去,看到自己的手心,早已没有血,再流出来,而且,那伤口已经结疤了,变成一道浅浅的痕。 耳边,传来一声轻哼: “哼,渺小的人类,还枉想拥有我,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怎么会这样呢? 苏暖不由地呆了一呆。 而那一群人,看到苏暖呆呆地站着,为首的一个男子喝问道: “小姑娘,看到一把会走的剑没有?” 苏暖有些木然地抬手,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那一群人,又争先恐后地追去了! “你在骗他们……” 声音很冷,也很轻,那把剑横在苏暖的头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冷冷地说道: “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就会骗人,你也是骗子……” 苏暖微微地眯起了眸子,上下打量着小诛,心里浮出疑问。谁能知道她,这站在她面前,又跳又叫,又一个戏卖萌的,这真是那个所谓的神器么?怎么象个半大孩子一般的?喜怒无常且不说,而且,专门喜欢听好听话? 可苏暖是谁啊,她可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苏暖啊,想和她吵架——嘿,您差远了去了! “你就是好东西么?你明明不喜欢他们,还在害他们到处追……你一样是骗子……而且,你活得久,你才是个大大大骗子……” 苏暖的话,绝对的没有一分感情。只见那把剑落到在面上,看那样子,是不准备和苏暖争执下去了! 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低响,苏暖张开的手里,竟然躺着那把剑。一个极轻的声音,传入苏暖的耳际: “渺小的人类,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长剑入手的瞬间,苏暖的手心被划破了,有血涌入了黑色的剑身。而那把长剑,更象是一张砂纸一般,无论苏暖有多少的血,被流进去,丝毫都不见有渗入地下。 苏暖的手心,生疼,生疼的。只感觉到那剑锋,不断地割入肌肤,不断地,汲取着她的鲜血,看那架势,想要将她变成人干一般! 忽然,苏暖的脑海,忽然被一道尖利的东西,劈开了,她的记忆,不断地涌了出来。那些阴暗的,那些愤怒的,那些开心的,甚至,那些不甘心的记忆——关于前生的,关于后世的,甚至是关于二十一世纪的,统统都展现在她的眼前。 头,剧烈地痛,血,正在迅速地流失。苏暖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 摇摇欲坠。 正在这时,脑海里,付出小白蛇的声音: “快啊,用你的力气和它对抗,要不,它会吸干你身体所有的血……” 苏暖神色一凛,开始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和那把剑开始对抗。 她想像着,她的手上的血,都回到了血管。她想像着,手上的伤口,正在慢慢地痊愈。她想像着,她的手里,握紧的,不是剑刃在,而是剑鞘,那把长剑,正变成她手里的利器,斩杀一切的邪魅…… 苏暖手中的黑色剑,忽然停止了颤抖。而且,也从她的记忆之中,退了出来。又一个极轻,极冷的声音,从脑海里传 了出来: “呵呵,不错嘛,会和我对抗 了……” 那声音,并不是赞赏的,而是玩味的,那感觉,象是被人盯上了,正在宣誓着一场还没有开始的战争。 不用说了,这宣誓般的声音,一定是那个性格多变的小诛发出来的。 他是盯上苏暖了,可也被苏暖气坏了,所以,就下决心,要好好地整治一下这个对他不敬的小小人类——当然了,这还没有开始的,远比刚才进行过的,更加的可怕。 第一百一十一章——试炼,杀死苏琪? 第一百零一章——试炼,杀死苏琪? 苏暖的心,已经完全静了下来。她的思想,她的意志,不再受小诛的控制,而是自由自在地,在自己的识海里,自由翱翔! 苏暖幻想着自己身在半空,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可以去到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 她幻想着,头顶,风清月朗,她在月下独舞。她幻想着,有断翅的飞鸟,呼啸着飞过半空。天是那么的蓝,她的人,又是那样的自由。 脑海中,传来小诛不带任何感情的冷笑: “渺小的人类,你差的,可真太远了!” 小诛的声音,充满了挑衅,充满了嘲讽,仿佛苏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小儿的嬉戏,而他,根本就没有开始动手而已! 苏暖的心里悚然一惊,却根本来不及作任何反应。 只一个瞬间,黑云压顶而来,瞬间将整个世界包-围。而苏暖,只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冷,冷得,她想用鲜血,冲洗自己身上的冷意。 她看到,无数的人,正虎视眈眈地瞪着她。看那眼神,象要将她撕成碎片,然后,生生地吞噬。 杀戮之意,就象是沉睡的兽一般,忽然之间,就被苏暖心底的某种冲-动惊醒了。苏暖挥动手腕,开始举剑杀戮。 无数的身影,在她的面前倒下,无数的血,在她面前流下。 那血, 溅了苏暖一脸,一身,给她一身的白衣上,染下了片片梅花。而一身白衣浴血的她,脑子里,几乎连全世界,都忘记了,只剩下一种本能,那就是,杀!杀!!杀!!! 风起,吹走血腥。却没能给苏暖带来清凉。 苏暖的眼睛,已经被染成红色。她的内心,有一只野兽在不停地狂吼,而每刺入对方身体里的长剑,那瞬间喷出的血,还有那剑插入骨骼的声音,便能给她带来一分微弱的缓解—— 苏暖需要这种缓解。苏暖需要完全地轻松下来。所以,她的剑,在不停地挥,在不停地,杀! 杀,杀,杀。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我愿举起杀戮之剑,荡尽世间一切的邪佞! 眼前,完全黑暗的一切,忽然明亮起来,天地之间,水清木秀,崖顶森森。有风,吹过崖顶,吹动苏暖的长发,是她从来没有感觉过的轻松,还有自由! 苏暖垂下头去,想要拔出长剑。可视线触及之下,她的人,忽然呆住了。 一个小小的人儿,就站在她的面前,以一种仰望的姿态,静静地望着她。他举起一只手,冲她微微伸长。另一只手,却痛苦地捂着胸口。苏暖下意识地低头,只看到男孩儿的身体里,插着一把染血的长剑——那是。苏琪的身体…… 尖锐的痛,扑天盖地而来,瞬间将苏暖淹没。 苏暖的手,怔怔地握着剑柄,失语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三姐姐……” 一个细小的声音,从苏暖的脑海里响起,带着一种绝望的苍白,和他脸上凝滞的那一抹痛苦,成了生生的正比。 还有苏琪脸上未及消失的笑…… 那样的安然的、依赖的笑容,恍如利剑,直直地刺入苏暖的心底—— 她杀了苏琪,她竟然杀了苏琪? 所有的思想,在一刹那停滞。 长剑,在苏暖的手心里,抖动起来,割破了她的,血,再一次涌了出来。被小诛近乎贪婪地吞噬着。 痛。 很痛。 那是一种由心底而涌出的,接近绝望的疼痛。那是一种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疯狂! 她杀了苏琪。 所以,她该死! 就在这时,地狱之火,携带着狰狞无比的浓烟,以一种张牙舞爪的姿势,扑天盖地而来。那火,仿佛利刃,将苏暖的身体,撕成碎片,烧成灰烬。那浓烟,呛在喉咙里,呛得她连呼吸都变得 奢侈! 一瞬间,苏暖心如死灰! “苏暖……” 小白的声音,在苏暖的耳边响起,带着说不出的惊恐: “你要输了么?你真的甘心输给小诛?你真的甘心么?” 本性里的倔强,毫不思索地给了答案——不,不甘心的! 她,苏暖的生死,只在自己的手上,何时,轮到一个不相干的人作主? 小诛,我不会放过你! 苏暖心里的念头,从柔弱,变得坚定起来。 一刹那,三月的风,从远方吹来,将那漫天的浓烟,驱散。清凉的水,兜头而下,将那火浇灭,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清凉。 苏暖不知道的是,当她在进行着这心的炼狱的时候,那些一直追赶着小诛的人,却去而复返了。 新月,从头顶慢慢地升起,朦胧的光华,照亮 这一片神秘的土地。 淡黄色的月光,洒在地上,整个天地之间,都是朦胧一片。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就连那一群不知何时站在一侧,观看着苏暖的那些人,都带着隐秘得几乎看不清的表情,静静地望着那个在月下举剑的女子。 那是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小女孩儿,手持长剑,迎风而立。她的手在发光,她的全身都在发光。丝丝缕缕地光线,从她的身上,头上,散发出来,仿佛是一个光之源一般,正将四周的空间,全部都照亮。 她的脸上,幻化着各色色彩,她的身上,被蒙着一层细细地光华。在这朦胧的光华之下,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那个女孩儿的眼睛,是闭着的。她的唇角,轻轻地抿着,暖玉般的脸上,有一种安详得近乎解脱一般的笑意。 那把黑色的长剑,正在这耀眼的光华之下,静静地变幻着七种色彩——赤,橙,红,绿,青蓝紫……最后,化成一道刺眼的亮光,剑身,通透起来,那长剑之中,女孩儿的血,正快速地涌入,仿佛是一道洪流一般,每涌入一分,那把剑,就变亮一会,最后,竟然变成一道刺眼的光!剑身,几乎透明,介乎于有和无之间! 如此诡异的情形,几乎是听所未闻。再那样薄薄的一柄,饮血不留痕的透明剑身——人群之中,有一种叫做“贪-欲”的东西,在暗中流敞,最终,汇面江河,汇成可毁灭一切的杀气! 几乎所有的人们,脸上都浮出一抹不甘心的色彩。 这些本来争得你死我活的对手,在共同的对手面前,在他们梦寐以求的神器面前,忽然之间,变得心意相通,而且同仇敌忾起来。 这些人暗中交换了一个眼色,开始移动身体,以全包-围的姿态,朝着苏暖,缓慢地扑来。 这些人的眼里,浮现着狠戾的、贪婪的、甚至是嗜血的光芒,看他们的样子,是想要从苏暖的手中,夺去这把长剑。 是的,只要这契约没有正式完成,那么,只要杀死契约者,那么,这把剑,成了无主之剑,同样,可以开始下一轮的争夺! 是的,只要杀死这个女孩儿,只要杀死苏暖…… 下一秒钟,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低喝,一时之间,厉风闪过,利剑挥过,只见无数道光,无数道力,全部都向苏暖袭来。 就在这时,苏暖的眼睛,睁开了。冷光四射,杀气盈盈。 某种潜伏在身体里的本能,象是苏醒过来了。 她返身,拣起地上的长剑,然后,对准那些枉图杀死自己的人,毫不留情地挥了过去。 剑风闪烁,剑气纵横。那一把接近透明的长剑,就在这夜空之中。带走无数的血气,以及剑气。 血,溅了苏暖一脸,一身。 面前的人,倒下了一个,又一个。而苏暖,只是冷着眸子,这不留情地斩杀过去,就连一个,都不曾剩下! 远来的风,吹动苏暖的发丝,一点温度都没有。也吹动苏暖的长衫,可上面,沾了太多的血,怎么吹,都没有办法吹干。 风,将血的腥味带走,整个空间,变成一个修罗场! 忽然,苏暖手中的长剑,剑峰一转,就挥向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那身影,本来一脸的开心,向她扑来,可是,当看到迎接他的竟然是一把冷血的长剑时,象是呆住了,就连脸上的笑,都忘记了收起。 长剑,直直地挥向那小小的人儿,对着他的心口,不带一丝感情的刺下。 血,快速地流了出来。 苏暖,握紧长剑,一分一分地刺入苏琪的身体。苏暖的身上,溅满了血。苏暖的身上,也溅满了血。 更多的血,混合着苏琪的血,流向地下,滋润了脚下的土地。可是,如此多的血,也没有让沉浸在杀戮中的人有半点的迟疑。苏暖面无表情地将手腕再一用力,然后,长剑就毫不犹豫地,再次刺入那个单薄的身体。 苏琪的的衣服烂了,身上布满了无数和血痕。他的脸上,也是脏脏的,象是灰尘,更象是泥巴——他的小手。 他的小手上,两样布满了血痕,可是,却扬着一小包的毒药,将那些人,全部都迷晕了。 苏琪脸上的笑—— 苏暖的眼睛,在看到苏琪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时,忽然凝滞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天雷来袭 第一百零二章——天雷来袭 那是毫无心机的、单纯的微笑,那时别后重逢的,如释重负一般的笑,那是在碰到了自己信任的人时,那种依赖的,宠溺的笑。就恍如方才的梦境里,一模一样! 苏暖恍然,这就是所谓的试炼? 见你的鬼的试炼,见你的鬼的小诛! 苏暖瞬间清醒过来。她“啪”的一声,扔掉了手里的剑,飞起一脚,将它踢得远远的,然后,一把抱住了小小的人儿就要晕倒的身体,一手按住不停流血的伤口,大声吼道: “死小子,你来做什么?” 这里,距离帝-都那么远的路,要翻那么高的山。这一路上,还有那么多的死人骸骨,笼罩着那么多的瘴气……即便是最胆大的人,都会感到胆寒。可是这个死小子,又是怎样跟来的? 苏琪的身上,血还在流,可是,他却一手抱紧了苏暖的脖子,“嘻嘻”地笑着: “我跟着你来的……” 苏暖只觉得眼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她抽了抽鼻子,勉强按捺住了涌上心头的千百种情绪,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 “你个死小子!怎么都不知道躲呢?”是啊,那么长,那么长的剑,刺入了身体,一定很疼吧,可这个死小子,不但没躲,而且,还直直地迎上了来? “三姐姐,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知道你不会杀我,所以,不需要躲避。 “我以为,我要死了!” 只要一想到苏暖的眼里,片刻之前闪出的杀气,以及那毫不留情的剑气,苏琪的心里,就一阵又一阵的恐惧。他低声说道: “那时,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苏暖的心里一紧,连忙抱紧了苏琪: “不会的……”就算以前是戏弄,就算以前是来作剧。现在的苏暖,说的,却是真心的话。是的,你要我怎么会不要你?怎么会放弃一个真心信任自己的人? “哈哈……我本以为,我已经成功了!” 耳边,又传来极轻,极冷的笑声。苏暖转过头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不停地抖动着的长剑,他的声音,穿过风,直接抵达苏暖的耳畔: “可惜啊,只差一步,我就成功了!” 渺小的人类啊,只要亲手杀了自己在乎的人,那么,就只能堕入魔道,再没有办法自拔。 千百年前,他从来没有失算过。也知道用这种方法,可以将一个人最珍贵的信念,都生生地毁掉。所以,当苏暖的剑,刺入苏琪 的身体里的时候,小诛是得意的,只可惜,这得意,他并没有维持多久! “就是你,要我三姐姐杀我的……” 苏琪恨死了这剑,他一把挣脱苏暖正在帮他包扎的手,走上前去,想要踢小诛一脚。可是,苏琪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小诛。 在苏琪的小脚,就要踢到小诛的身上时,只见小诛的身上,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而苏琪,就在这毫无防备之下,被那一道光,击出好远。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虚空之中,一个声音,静静地传了过来: “渺小的人类,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苏暖的火,就要冲上头顶。 她快速地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苏琪,帮他包扎好还在流血的伤口,吩咐苏琪坐着别动。然后,快步冲到小诛的面前,一把举起小诛,对着它愤怒地叫道: “你这个又丑陋,又自大,又卑鄙,又恶毒,又恶心的家伙,只不过是一把烂剑而已,扮什么高度,以后,你给我滚远点,别让我看到你……” 是的,敢蔑视我在乎的人,管你什么神器,管你什么神兽的,统统的,都是浮云…… 、 小诛呆住了。 不得不说的是,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蔑视过他,更没有人如此恶毒地骂过他——什么丑陋啊,什么恶毒啊,什么自大啊……这些恶毒的话,可是在形容他么? 可他是神器啊,千百年来,无论谁拥有他,都可以所向披靡,成为人这翘楚。更因为他本身所具有的力量。再加上千百年来,房间的渲染,还有粉饰。他早变成了人们口中无所不能的神祇。 何时,他受到过如此的漠视? 而且,苏暖让他滚?不要再看到他? 小诛虽然没能全部听懂苏暖的话,可也知道,他被苏暖鄙夷+无视了! 小诛的心里,忽然涌出一种极其陌生的情绪。 不是愤怒,而是失落!对,活了不知道几万年的小诛,忽然觉得,失落不已。 看到苏暖发怒,苏琪上前,拉了拉苏暖的手,乖巧地转移了话题: “那个诛心草,三姐姐找到没有?” 苏琪知道,苏暖是为了找诛心草才上来这里的,他怕她有危险,才偷偷地跟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只差一点儿,就被苏暖杀了! 和这个小诛纠缠了一夜。这时,天已经微微地亮了。 华峰山中,到处笼罩着白色的烟雾,犹如蒸气一般。将这个世界,和外面全部隔绝,远远地,只看到东方一抹淡淡的白。 满地的,都是死人的尸体,满地的,都是那些前来寻找神兽的人,流下的血。 苏暖望着小诛,冷冷地哼了一声: “还没有,不过,应该就在这附近吧,我们找找去!” 苏暖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苏琪的小手,朝着一侧走去。理也不理还躺在地上的小诛了! 据说,这个小诛,有他在的地方,就有诛心草,那么,现在,他已经现身了,所谓的诛心草,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吧? “你不能走……” 看到苏暖要走,小诛这下不干了。他连忙竖起身来,冲着苏暖的背影,大叫了一声。 可苏暖象是没听到一般,拉着苏琪,径直朝前走去。 只听“啪”的一声,小诛朝着苏暖的身上,粘了过来。而苏暖,毫不客气 地将他扯下,然后,扔得远远的。 可是,她才走出两步,只看到那剑又粘了上来,苏暖心里一怒,再扯下来,再扔得更远! 如此,反复的几次,小诛终于傻了眼了: “你想怎样嘛!” 是啊,他都难得地倒贴了,可看苏暖的样子,还是一点都不领情啊!可是,他吸了苏暖足够的血,苏暖又通过了试炼。多少年了,小诛还没有碰到象苏暖这样竟然不巴结他的人。对以后的相处,开始有些期待了。可现在,苏暖竟然不要他了? “滚,给我滚远点,别让我看到你!” 苏暖的语气,难听极了,她看着小诛的眼神,似是在躲避一个唯恐避之不及的祸害一般。那眼神,深深地伤害了小诛——他,竟然被一个渺小的人类,无视了? 是的,小诛刚才的举动,彻底惹火了苏暖。 要知道,在苏暖的心里,小诛充其量,只是一把会说话的剑而已。可是苏琪是什么? 苏琪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而且,是一个放着福不享,巴巴的追她到百里之外的险地的“兄弟”。 兄弟就是亲人,亲人的价值,是无可替代的。而小诛,竟然敢去碰触她的底线,还差点杀了苏琪,你叫苏暖如何能喜欢他,接受他? 看到苏暖真的不要自己了。小诛不管,蹦跶了几下,又再粘到苏暖的身上,竟然赖着不走了。 嗬,敢情这些个神器什么的,全都是姓赖的? 苏暖这下,全不客气了,她一边让苏琪躲开些,另外一方面,用尽全身的力气,扯着小诛。想将他拉开自己的身体! 苏暖没有看到,就在她用力的时候,她的身上,有一层白色的雾气,正慢慢地流露出来,而那层雾气,正慢慢地冲出她的身体,将她的身体,全部包-围。 越来越强的气势,由苏暖的身上,散发出来,在空气中四散开来。小诛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 那是,小白的幻影之力? 而苏暖,则是铁了心的,要教训一下小诛,然后,要扔了他的。所以,有一分力气,就会用光一分力气。而苏暖没有看到的是,那在上空正在四处寻找的清雷,忽然冲这个方位,俯冲下来。 就在苏暖,握紧小诛,用尽全身的力气,和它对抗的时候,只见夜空之中,忽然有一道强光闪过。那一道强光,以神龙一般的姿势,直朝着苏暖的头顶快速而来,在接近苏暖的头顶的时候,忽然一个俯身,朝着苏暖“咔嚓”一声,迎面劈来。 火,天火,瞬间包-裹了苏暖的身体,苏暖身上的衣衫,被火烧毁了,她的肌肤也在着火,炽热、疼痛。而苏暖所能看到的,就是她被雷劈过之后,变成焦黑一片的肌肤! tnnd,这又是神马情况? 万万没有想到,在她握紧神器的时候,这雷,竟然在这个时候,劈了她一下——难道说,她想要得到神器,就要先被雷劈么? 这下,苏暖有些欲哭无泪了! 然而,还不等苏暖惊醒过来,那天雷,再一次卷土重来,又一个响雷,直朝苏暖击去。 得,这一次,被烧得剩下的衣服,再一次的,全部都点着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沈倾城的对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沈倾城的对手 这一下焦雷,更将苏暖轰得外焦里嫩,七窍生烟。 这下苏暖无语望天,欲哭无泪了。 敢情,这雷是跟着她来的,她跑到哪里,就劈到哪里啊——可是,她苏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么?竟然让天雷都奔着她来了? 头顶的小诛惊叫了一声: “天雷,天雷怎么会找到你的?” 头顶的小诛,绝对是个被连累的主儿。恰巧,在天雷劈来的时候,他无处可躲,于是,也被天雷生生地劈了一下。只不过,他皮厚肉厚,看不出哪里受伤了而已! 然而,没有人回答小诛的话。 天雷,自然是不屑回答的,而苏暖,明显早已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几乎每个幸存的人们都可以看到,天雷,一次再一次地,朝着苏暖轰去。几乎每一次,都能将苏暖的身上,燃烧一片,到了最后,苏暖已经成了焦炭一般的存在,再也动不了半分了! “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苏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问道。她所问的对象,当然被举在头顶的那个主儿啊——用脚趾头都可以想一下啊,她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今晚这事儿,若非小诛用她的手杀了那么多的人,这天雷,怎么会劈上自己呢? 这叫城墙失火,殃及池鱼。而苏暖,则红果果的,就是城墙下边的那条池鱼! 小诛也被天雷炸蒙了,可是,苏暖让他吃死猫,他也是不肯的。眼睛看了看天,它理直气壮地答了句: “当然不管我的事……” 是啊,他和苏暖的契约,还没有签定下来呢,怎么会引来天雷的? “一定是你个扫巴星……” 苏暖哪里肯信小诛的话呢? 要不,这天雷早不来,晚不来的,就她的小诛僵持的这会儿,就劈下来了?而她,真是不好彩地,撞到了板子钉上—— 小诛被苏暖指责,无语到了极点,所以,干脆不出声了。 而躲在苏暖的怀里,一直不敢动,也不敢了出声的小白,这下,却轻轻地吁了口气。 得,天雷的帐,被苏暖记到了小诛的头上,它以后的日子,可天下太平了!可是,小白蛇偏偏忘记了,这小诛从来就是个记仇的主儿,若知道,这事是小白蛇做的好事的话,怕不剥他一层皮,也得把他折腾个半死! 苏暖被劈得一肚子的火。所以,自然也没想到会有小白蛇的事儿!事实上,苏暖自从和小白蛇签定了契约,从此之后,将和它享受同一种命运。而这享受一种命运之前,却是要经过“考核”的。也就是天雷的认可。 本来,契约的签定,苏暖是毫不知情。所以,一切,都在保持静止。 可是,苏暖一旦开始运用小白蛇过给她的力量,就代表着,她开始接受第一次天谴。 而刚才,就因为在和小诛拚斗的时候,苏暖第一次动用了身体里的所有的力量,而一直隐藏在她身上的幻影之力,苏醒了,所以,天谴也就随之而来了。 天谴,一共分六次,每一次,一共分成六雷,六六三十六!而且,这雷啊,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次比一次持续的时间更长。眼下,是苏暖初次运用的契约力量之后的第一次雷击。 苏暖站在原处,还没来得及检查被雷劈伤的身体,就在这时,又传来一声巨响。苏暖一看,那雷,又奔着她的方向,再一次劈来了。 疼,火烧的疼。 晕,七晕八素。 浓烟,呛着喉咙,苏暖早已说不出话来,而全身的每一寸,都象是被敲碎了一般,再也没有办法拼凑起来。整个过程,甚至比涅磐重生,更加的难过。 远天的星空,照在苏暖的身上。只见一堆人形的黑炭,在这星空之下,一动都不动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声停歇,看那样子,似是远去了。 天边,浮过一抹淡淡的白,远远地看,是夜色慢慢淡了。 这个山顶,本来就是雾气萦绕的,可现在,雾的颜色,却慢慢地变白,变白,最后,像是流动着的透明体。 东方发白了,浮动着的轻纱一般的云雾笼罩着山巅,远处的花,远处的树,若有若无。随着迷雾的浓淡,变幻多姿,仿佛是海市蜃楼。 苏暖站在那里,手脚似是僵了。而手里的小诛,也似是被劈晕了,竟然连躲避,都忘记了。 苏暖低下头来,望着怀里探出头来的小白蛇,冷冷地说道: “你不是说,这引雷,比你还好糊弄么?” 随着苏暖的话,她的口里吐出一口黑烟。而她脸上的表情——呃,她脸上的表情,因为被焦黑,焦黑的颜色遮住了,所以,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小白蛇听到了苏暖磨牙的声音。 “你……是不是又骗了我……” 充满怨恨的语调,从苏暖的口里吐出,几乎是咬牙切齿。 小白蛇眨巴眨巴眼睛,用极其无辜的神情说道: “我当然……”我当然是骗了你的,若不骗你,你哪里会乖乖地让雷劈呢? 当然了,这小白是绝对不会冒着被苏暖烤了、吃了的危险,告诉苏暖童鞋真相的。事实上,它也根本没机会再开口了。 因为,头顶,传来一个凉凉 的声音: “他当然骗了你。因为,你动用了他过给你的幻影之力,所以,才被天雷击的……” 是小诛。他一看到小白蛇竟然躲在苏暖的怀里,立时就恼羞成怒了!不用看都知道,小白蛇这傢伙呢,是和苏暖有契约关系的。再想想苏暖之前的行径,小诛想不明白都难了——肯定是这个可恶的小白,怂恿这个女人来找自己的…… 苏暖的脸色,在焦黑一片的皮肤下,变得十二分的难看——呃,如果说,真能看到的话。 她看看被雷劈得衣服烂了,人也变成了灰炭。她左右看了下,对自己目前的形象,表示了一百二十分的不满—— 若不是小白这条烂蛇的怂恿,她至于这么狼狈么? 苏暖咬牙切齿地咒着小白童鞋的祖宗十八代,她一伸手,从怀里将小白蛇揪了出来,卯足了劲儿,在手上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之后,再用力一甩,就将小白蛇甩了出去。 随着苏暖的动作,只听“咔喇喇”的碎响传来,苏暖发现,自己皮肤外的焦黑,裂开了。露出了红色的肌肤。 “嘶……” 没有完全长好的皮肉,被牵扯得一阵一阵的痛。而更加令苏暖郁闷的是,她竟然没带多一件衣服。那么,过会儿回去的时候,她总不能光着身子吧?可是,这三更半夜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就是抢,也得看到人再抢啊…… 左右看了看,苏暖把一直藏匿在一侧的苏琪叫了过来: “去,那一堆死人里看看,有没有完好无损的?” 完好无损的死人? 听了苏暖的话,苏琪迷惑不解,他不知道,苏暖要死人来做什么!看看苏暖一身焦炭的样子,可是要“借-尸-还-魂”吗? 可苏暖还没有死不是么? 苏琪望着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苏暖,过了半天,才讷讷地说道: “那个,三姐,你要死人做什么呢?” 看到苏琪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苏暖这下真的是无语望天了。 这苏琪的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她是想剥一件死人的衣服穿啊,可看苏琪的表情,真比看到鬼都可怕…… 苏暖脸色一黑——呃,她的脸色本来就够黑了。对着苏琪的头,又是一个爆栗子: “小子,看到哪个死人的衣服还没有脏的话,帮我剥下来……” “嘎……” 这下,一向冰雪聪明的苏琪,更加地惊骇+恐怖了,这个三姐,还要剥死人的衣服? 看到恶魔少爷的眼睛眨啊眨的,苏暖就知道,这小子一定又在想什么歪主意了。她手指一屈,又一个爆栗子打在苏琪的头上: “你在瞎想什么呢?我只是剥一件衣服自己穿啊,要不,这个鬼样子,我怎么回去?” ************小小的分界线******************** 头顶,传来小诛冷冰冰的声音: “小白,你是自找的……”哼,敢算计他,小白这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死小诛啊,我帮了你,你竟然敢这样对我……哼哼……” 稀奇事天天有,今年特别多! 苏琪望着苏暖的手里,一直不停地颤抖着的小诛,还有一侧的草丛里,喋喋不休的小白蛇,一时傻了眼了——你看到过所谓的神器吵架的么? 他今天可开了眼界了!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 太阳从山脊的那一端,缓缓地升起,把白白的雾儿,蒸散在天空中。 那旭日的光彩,也是千变万化、多彩多姿的,照射在雾上,现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颜色,最接近朝阳处最亮丽的金黄,愈向背日的那一边,颜色就愈暗,最后和雾连成一片了 远来的风,从雾的那一端吹来,仿佛还带着说不出的缱绻气息。经过那一夜之后,这崖顶之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这些人,都是为了小诛而来,可是,到了最后,却全部都死在了小诛的手里。 苏暖站在这越来越清晰的日光里,望着那一堆已经死去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华丽的分界线************************ 苏暖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人,还在遥远的华峰山的时候,沈倾城,正陷入了另外一重危机! 第一百一十四章——地狱之火 第一百一十四章——地狱之火 沈府。午夜时分。 天边,一片漆黑,天上,没有云,只有晶亮的星矢,在半空中,静静地眨着眼睛。 起风了,廊前的气死风灯,在黑暗之中轻轻地摇曳着,象是情人间的追逐一般,调皮地转来转去。 沈倾城就站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宛如石雕一般地,一动也不动。他的呼吸,绵长而且轻微,不仔细听,很难分辨得出他呼吸之中,已少有地出现了一些波折。 苏暖离开帝-都已经两天了,这两天中,又发生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苏丞相府里突然失窃。可这件事才一出来,就被人压住了。到现在为止,还未听到顺天府的人有任何消息。只不过,在城西的某一处,却搜出了部分赃物。然后,就没了下文。 第二件事,就是黑暗组织里的莫六,忽然消失在京城里,就连他临时的落脚点,以及从前的手下,都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两件事情,看似毫无关联,可是,若是知道内情的人——比如说沈倾城,只要抽丝剥茧,就不难发现,其实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沈倾城只稍加思忖,就明白了其中的曲曲折折。可是,有些事情,在他看来,还是说不通的。 比如说,顾宓凭什么,敢明目张胆地让苏庸知道,“失窃”的事情?据沈倾城所知,,这所谓的失窃,应该是顾宓用来买苏暖的命,而被莫六吞下的银子吧? 而莫六,又是在什么情况之下,让顾宓搜出了部分赃物?因为,以沈倾城对莫六的了解,这个莫六,是万万不会这么大意的。 可眼下,事情还是出了。 莫六,已经离开了临时的落脚点,顾宓,也找回了要找的东西,从表面上看来,这件事情,似是解决了,可是,只有沈倾城知道,这件事,只不是个开始而已! 首先,顾宓是不会放过知道她身份的莫六的。而莫六,向来是个贪财的人,也是万万没有理由,将到手的钱财,再吐出去的。 只是,这紧接下来,就要看这两人的手段,以及是速度。就看谁更快一些了! 轻俏的风,从廊前吹过,吹动沈倾城的发丝,他薄薄的衣衫,就在这凉 风的吹拂之下,宛如放飞的蝶儿,轻盈地飘舞。 不知道站了多久,沈倾城似是倦了,他忽然动了动身子,却是朝着虚空的某一方,淡淡地说了句: “不论阁下深夜到我沈府,有何贵干,但相请不如自来,还请阁下下来一叙!” 沈倾城的声音很低,很沉,却恰巧是隐藏在暗处的人可以听到的声音。 然而,没有人说话,只有灯的暗影,在这黑暗之中,轻轻地闪着,象谁的眼睛,轻轻地眨呀眨的,象是有人发出冷冷的讥笑! 沈倾城冷冷地哼了一声: “哼!阁下这般藏头藏尾的,可是在挑战沈某的耐性么?” 话一说完,沈倾城就蓦地转过了身。他清俊十分的脸上,已经泛出了微微的怒意!相信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若不出来,沈倾城下一秒,就要将他逼迫出来! 黑暗中,有谁踌躇了一下,似是想接受沈倾城的建议。毕竟,他此来,是想解开一些疑问,而并不想和这位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沈大少结仇。 然而,就在这时,黑暗之中,传来一个清冷无比的声音: “仙来大人,几年不见,你的脾气,尤胜往昔啊……” 这下,沈倾城的脸色,才真正地变了。 他无声地望了一眼那个在暗中潜伏的人,然后,握紧了着手心,缓步,走了出去: “金翅,不论多久不见,你还是那一副讨人厌的样子!” 沈倾城的声音很淡,也很轻,可是,就是这样轻且浅的声音里,却蕴含了说不出的威仪。 长空之中,传来一声朗笑,紧接着,新月之下,蓦地出现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身体,高、瘦,一副银色的面具,将他的脸,全部都遮住了,只露出他修长的颈子,还有一双白玉般的手。 遥远的夜色之下,只看到那个黑衣人长发,披肩。银色的面具下,是一对炯炯有神的眸子。那眸子里的光,混合着诸多的东西:阴柔,狠戾,嚣张,还有隐藏在面具下的心机。 男子的身影极快。一声笑声未歇。他的人,已经出现在沈倾城的面前。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带起! “仙来,看好了……” 随着金翅的声音,空中,突然出现巨大的火龙。那火,在空中盘旋着,燃烧着整个空间,就连空气,都被煅烧着了,最后,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沈倾城正面袭来。看那架势,象是要将沈倾城活活地烧成焦炭! 黑夜,被这火光,变成一大片的红,恍若夕阳西去时的瑰丽晚霞,可是,只有沈倾城知道,这样的艳色,却蕴含着怎样的绝杀!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沈倾城忽然动了。只听他一声厉喝,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圈, 随着沈倾城的动作,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一层水的光膜。那水, 宛如会流云的屏障一般,将沈倾城的人,从头到脚,全部都包-裹起来。 水润般的色泽,水润般的屏障,那样隐然的流云,使沈倾城的一袭白衣看起来,更是超然。更是出尘。 随着沈倾城不停地转动的手,只见那水的光膜竟然变成了个水润一般的大球,朝着那火球的方向,相撞而去! 这一动之下,两人都用了全力。 修真之火。 修真之水。 这两种代表了五行中最霸道,也最相克相生的力量,就在半空之中相撞。 在发生碰撞的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华。似是将夜空都全部照亮。 火,瞬间被水湮灭,可是那水,也被那猛烈的火,蒸发得无影无踪。 这一交手之下,看似打了个平手。可看看金翅隐含恼怒的眼神,以及沈倾城只有几分苍白的脸,还是不难看出,沈倾城,居了上风——然而,沈倾城,真的居了上风么? 空气中,传来“嗤嗤”的声音,只见一道轻雾,从半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如幕,如雨。 沈倾城乍一看到那雾,脸色,蓦地变了一下。他快速地倒退几步,避开了那看似无害的浅浅雾气。 只见沈倾城方才所站的地方,那层轻雾,落到地上之后,竟然穿地三尺。竟然多了深深浅浅的坑。 而方才,在没有戒备之下,沈倾城的身体里,已经渗入了无数的雾丝。 沈倾城的脸上,终于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金翅,你竟然修炼地狱之火?” 地狱之火,是由地狱谷引来的火种,生性霸道无比,强横无比,若用来对敌,可以说是可以一倍以上的助力。 可是,这驱动地狱之火,对本身也是具有极大的伤害的。因为,你一旦有了火种留存在你的身体,那么,对本身的伤害,也是难以估量的。 所以,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敢使用地狱之火用来修炼。可金翅,却偏偏犯了这个忌讳! 金翅忽然冷笑起来: “我要用地狱之火,是我的事情,和仙来大人无关,只不过,看仙来大人的样子,数十年来,好象并无长足之进啊,怕三年后的长老会遴选之中,你要让给我们这些后起之秀了……哈哈……” 金翅举起双手,仰天而笑,看那神情,似足了受尽屈辱之后的扬眉吐气。 沈倾城微微地笑了一下,话里,虽然没有半分的锋芒,可是,却有一种钝钝的刺耳: “只可惜的是,修炼地狱之火的人,寿命都不算长,只希望,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金翅朝着沈倾城走了两步,上下打量着一身锦衣宽带的男子,冷冽的眉角之间,浮出一抹说不出的狠戾: “仙来,你说话,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针见血得……令人讨厌!” 是的,金翅屈居于沈倾城之下,已经多年。这许多年来,他心心念念的,就就是要争一口气,可以在沈倾城的面前,扬眉吐气。可惜的是,他的所有努力,通常在沈倾城的一个寻常的眼神之下,就再也没有办法隐藏。 就如现在,他数年的努力,却在沈倾城的一句话之下,变得一文不值! 看到金翅瞬间暴怒起来,沈倾城也不和他争辩,只话锋一转,淡淡地说道: “圣湖之中,金莲花即将绽放,你不好好地守着,来这里做什么呢?” 沈倾城的声音很低,也很柔和。他望着金翅,那眼神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倒象是看着一个和自己全无关系的人,深得看不见底的眸子里,根本没有半点的情绪! 守卫圣湖,本是金翅的责任,如今,金翅擅离职守,怕回去之后,又要被 长老们苛责了吧? 金翅望着沈倾城,漆色的眸子里,蓦地浮出一抹说不出的奇怪笑意: “若我告诉你,那金莲已经绽放,大长老卦象所指,正是朱子国呢?” 沈倾城的身体,忽然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他立即摇头否认: “不可能,若真有这事,我应该有所察觉,可到现在,上天仍无任何预示……” 第一百一十五章——下一任圣女? 第一百一十五章——下一任圣女? 上一任的圣女,将自己沉入圣湖湖底,曾预言说,两百年后,将有一个远方来客,在某地出现,她的身上,携带着上古的刻印,这个女子,她就是下一任的圣女人选! 而眼下,这圣谕,已经出来了么?明明,离那个占卜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啊——莫不是,神庙之中,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 沈倾城将询问的眼睛,投向了金翅,想从他那里得到哪怕是一丝的信息,可是,金翅已经冷冷地转过了头,不再去看沈倾城的眼睛: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 反正,这就是事实……” 金翅似乎十分不耐烦和沈倾城解释,他冷冷地望着深夜长空,说道: “我此次来,是带着长老会的预示而来,接下去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 金翅说完,冷冷地瞄了一眼院子外的某一处,然后,长袖一拂,转身而去。 沈倾城站在院中,一动也不动,可是,在金翅离开之后,他的身形,却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他一伸手,扶住了身边的廊柱。 廊柱的阴影,将四周的光线全部隔绝,沈倾城从口里拿出苏琪视若珍宝的珠子,放在手心,望着已经变得漆黑的颜色——那是珠子里,蓄满毒素,再也吸引不下任何毒素的象征。沈倾城想了想,将珠子收了起来,然后,抚着剧烈作痛的心口, 微微地苦笑起来。 还是伤到了啊! 没有人知道,方才的一击,沈倾城已经尽了全力,他的体内,依靠苏琪的珠子而压抑的毒性,已经尽数发作。 于其说,自己是伤在地狱之火之下,还不如说,是伤在了这养心草上。 养心草,是上古的药草,那又是谁,在背后做下了这一切?又或者说,在这件事的身后,还有一位幕后者,正在操纵着这一切? 那么,这个人,可是金翅么? 沈倾城微微地摇了摇头,不象—— 那么,可是那个人么…… 不知想到了谁,沈倾城的脸上,又浮出了十分奇怪的神色。 他手扶廊柱,望着金翅消失的方向 ,冷冷地眯了眯眼睛,然后,才慢慢 地朝着院内走去。 “主子……”李小顺快速地上前,扶住了沈倾城,可饶是如此,沈倾城的唇边,已经渗出了点点血线! “主子,是金翅护法来过了么?” 李小顺的脸色,有一种奇异的冷,仿佛,他在说着的,并不是那个和主子并肩齐驱的护法,而只是一个恨之入骨的对手一般。 沈倾城点了点头: “顺子,我知道你恨他。可在你还没有力量成为他的对手的时候,最起码,要先学会隐藏自己的恨!” 李小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垂下头去,紧紧地握着手心,压抑地说了句: “顺子知道了!” 沈倾城知道,李小顺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只微微地叹了口气,却不再说话了。 “那个四皇子殿下……真如主子所料!” 李小顺望着朱灼,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 “主子,你猜一下,我今天在苏丞相府,发现了谁?” 沈倾城的眸光转了一下,过了半晌,才淡淡地说了句: “莫六?” 李小顺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那个四皇子殿下……属下发现,他们原来是认识的!” 莫六? 四皇子殿下? 沈倾城不知想到什么,眼光,却是望向了另外一边,他神情蓦地一紧,望着李小顺,冷冷地一笑: “莫六来过了……” 李小顺蓦地一惊。 沈倾城的话,同时透露出了三个信息。 第一,金翅故意泄露了沈倾城的身份。 第二,莫六在得知了沈倾城的身份之后,悄然地隐去了。 第三,沈倾城受伤的事情,他们两个,想必都已经知道了! 李小顺知道,这些,对于沈倾城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他更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虽然拦不住金翅,可至少,能拦得住莫六! 李小顺长身一起,就朝外走去: “主子,属下替你灭了莫六!” 然而,沈倾城却拉住了李小顺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 “晚了!” 是的,莫六何其狡猾,发现金翅现身,竟然没有离去,还将沈倾城和金翅之间的互动,看了个一清二楚。那么,他自然知道,沈倾城不会放过自己。所以,这一离开之下,莫六最起码,已经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他将这个消息,发了出去。 第二件事,他已经做了一定的安排,最起码,能阻挡李小顺追他的脚步,然后,他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 所以,沈倾城相信,此时若李小顺去找莫六的话,非但没有一丝的帮助,更可能偷鸡不着蚀把米。 而沈倾城,深明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临时阻止了李小顺。 最起码,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前,他没必要和莫六再起冲突! 李小顺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金翅他是……故意的?” 沈倾城功力全失,形同废人,都可以发现莫六的存在,而金翅,应该早就知道,莫六潜伏在这里。可是,金翅隐而不发,明显的,是想将沈倾城的身份,公诸于众。 沈倾城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是知道的,金莲花开,大长老卜出了下一任的圣女人选,将在朱子国出现。想必这事,已经引起了轰动。而今,金翅正是为此而来。必要时,他可能还会采取各样行动。所以,站在金翅的立场,是巴不得人人都知道我的身份,那是,我在明,他在暗,他只要暗中操纵,必能掀起一场风浪。令朱子国的局势混乱起来。因为,局势越乱,他这个局外人,才好浑水摸鱼!” 是的,金翅一击中之后,就快速地离去,想必,他早知道,莫六就潜伏在暗算,而故意的,将沈倾城的信息泄露给了莫六。而到时,沈倾城的身份,自然会变得人人皆知。到了那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沈倾城的身上,而他,反倒落了个清闲。 相信金翅只要在暗中推波助澜,那么,朱子国之内,必定会掀起一场动乱。到了那时,沈倾城什么都做不了,可金翅,操作的余地,可太大了! “可是,当年……” 可是,当年的主子,曾经不止一次地救过金翅,不但救了金翅,而且,悉心地教导他,才有了今日之地位,可是,这个金翅,到头来,却选择了恩将仇报!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任何人,都有自己所选的路,金翅亦不例外!” 沈倾城微微地笑着,表示并不戒意金翅的想法。事实上,人生在世,没有人能为别人选择要走的路,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缘灭,还有缘起! 李小顺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句: “莫非主子另有打算?” 是的,莫六不能留,而金翅,更不能留,可这两者之间,根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所以,对于李小顺来说,李摸不清沈倾城在想些什么! 沈倾城微微地笑了一下: “等到明日吧!” 等到明日,苏暖应该回来了——苏暖在离开之前,曾经传信给他,告诉他,自己将去往华峰山,两日后归来,眼下,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沈倾城自然知道,这一行的凶险,可问题是,他目标太大,不宜远行,只有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眼下,只盼望着,苏暖能顺利地将那样东西带回来。先解了养心草之毒,只要养心草的毒一解,无论是莫六,还是金翅,怕都不能如愿了吧! 可是,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把希望寄托在苏暖的身上了呢?虽然能力出众,意志坚定,可苏暖,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小女孩而已啊! 沈倾城若有所思,又向前跨了两步,可是,就在他想要再次前行的时候,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他的人,朝着地下,倒了下去! 是的,他身上,养心草的毒未解,又中了地狱之火的毒,眼下,无法驱动任何真气,帮自己疗伤,所以,只能目眼睁睁地看着,这毒侵入肺腑,然后,变成一个废人! 而这些,怕就是金翅想要的结果吧! 正在这时,一只看似柔弱的小手,上前一步,将沈倾城扶了起来。她伸开的手里,托着一粒黑色的丹药,直接的,放入了沈倾城的口中。 沈倾城怔了怔,一个悦耳的声音,在沈倾城的耳边响起: “我以为,我回来晚了!” 沈倾城蓦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脸笑意的苏暖。 苏暖一身白色的衣衫,正站在这明灯和暗影子的间隙里。她的身上,还有些脏,她的手上,也布满了伤痕,可饶是如此,她的脸上,还带着一种释然的微笑。 “你……”不过两日不见,似是隔了许久。沈倾城隐隐觉得,眼前的苏暖,虽然还是以前冷清的眉眼,淡淡的神色,可是,有什么东西,还是不一样了! 苏暖站在沈倾城的面前,握紧了他的手腕,这才淡淡地说道: “还好,不碍事!” 是的,养心草的毒,最大的作用,就是毁坏人的修为,而地狱之火,只要不入肺腑,就完全有治愈的可能,而今,养心草一解,地狱之火,就迎刃而解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姚子杰,你究竟错过了什 第一百一十六章——姚子杰,你究竟错过了什么? “苏暖……”沈倾城想说什么,却顿了顿,过了半晌才说道: “你此行,还顺利么?” 苏暖先是诧异,然后微微一笑: “还好吧,倒有意外的收获!” 院外的灯,照亮苏暖一身的白衣,只见她清澈的眉眼,正在这灯光之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远来的风,吹动她的白色衣袂,衬着她盈雪一般的肌肤,还有出尘绝丽的气质,宛若仙子! 望着苏暖,沈倾城的眸子,变幻了一下,再一下,他又迟疑了一下,才开口: “辛苦了……还有,谢谢!” 苏暖失笑起来,那笑,绽放在灯光的暗影里,带着一股浓浓的暖意,仿佛汀上水花一般地,四散开来。 沈倾城紧紧地盯着苏暖,望着苏暖简单明丽的笑,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一同沉醉。 “我们,不说这个!” 转过头去,苏暖冲身后的沈倾城挥了挥手: “我先回去了,你要早点休息……” 说完,快速地离去了。而沈倾城,就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不断远行的身影,眸子里的暗色,忽然水波一般地蔓延开去。 苏暖,你可知道,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吗? 可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你的身后,一个招手的距离! ******************可爱的分界线********************** 第二天一大早,当苏暖刚刚走出图书馆的大门时,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苏暖微微地蹙起了眉,却不想多事。她转身,朝着另一方走去。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朝左,那个人也朝左,她向右,那个人,也跟着向右,摆明的,就是冲她来了! 苏暖终于抬起了头,在看到头顶的男子,正是一脸铁青的姚子杰时,她一天的好心情,全部都没了。 今日的姚子杰,穿了一身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色的靴子,这样利落的打扮,显得既清爽大方,又磊落不群! 只是,因为极度不悦的关系,姚子杰的脸色,并不好看,只见他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戒备地盯着。 姚子杰本来就是修真学院里有名的才子,他这样的打扮,这样冰冷之极的气质,自然引来了爱慕者们的尖叫。有不少女子,甚至都将视线投向了姚子杰,充满了说不出的暧-昧之意。可是,当她们看到,姚子杰的面前,站的竟然是苏暖时,个个都转了转眼神,识相地走开了。 自从苏洁连番倒霉,昭昭公主被打,再加上叶锦到现在神智不清之后,大家就再没有人敢惹这位曾经的“废柴”三小姐了。 苏暖望着姚子杰,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好象没有再惹过这位姚-贱-人吧?可看这姚子杰的样子,真比讨债的,都要凶上三分啊! “苏暖,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苏洁……你们,可是姐妹啊!” 姚子杰的话里,有气愤,有失望,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苏暖,看那表情,似是要将苏暖一口吞下。 苏暖冷下眸子,望着姚子杰,冷冷地说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好狗不挡路,走开!” 看到苏暖这种神态,姚子杰彻底怒了。他握紧手心,恨恨地朝苏暖吼道: “苏暖……你别忘了,你我的婚约,还没有正式解除,你还是我姚家少夫人!” “所以,我有权对你的行为负责!” 苏暖蓦地顿住了身体。她的唇角,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笑。看似平淡,其实暗藏锋芒: “姚子杰,你敢将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次……” 在苏暖看不出喜怒的眼神之下,姚子杰忽然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苏暖,还是一抹简洁的白衣,乌黑的发,高高地绑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容颜,可是,姚子杰还是觉得,眼前的苏暖,和他曾经认识的那一个相府三小姐,判若两人。 就如此时,苏暖静静地望着他,神情淡然而且平表,可是,姚子杰还是从她的平静之下,看出了潜藏着的暗涌。姚子杰忽然有一种错觉,若他敢再多说一句不中听话,苏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踢飞出去! “苏洁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栽赃嫁祸于她……你可知道,她因为蛇毒未清,又被你打了一顿,现在还起不了床……” 说不出为什么,姚子杰的底气,没有之前那样足了,所有的兴师问罪,也都变成了倾诉一般的低语。 姚子杰才刚刚看过苏洁的惨样。 苏洁被蛇咬的余毒又发作了,全身毫无力气。苏洁被苏暖暴打了一顿,到了现在,还躺在床上。苏洁拉着姚子杰的手,哀哀地哭泣,告诉他,这不是妹妹的错,希望他,不要怪罪苏暖…… 之前,姚子杰被人脱下衣服,又扔出马路。紧接着,又被苏暖敲诈了三万多两银子。这一段时间,他自觉得没有脸再见苏洁,所以,就一直没去找她,今日,偶尔听同学说起苏洁,才这 才去探望,却不料,苏洁却被苏暖欺负成了现在的样子…… 苏暖望着姚子杰,微微地扬了扬眉,那眼神似在鼓励姚子杰,说下去! 是的,苏暖真的很想知道,这苏洁是如何个惨法,又是如何的打动姚子杰,来向自己问罪而来的! 当然了,若是姚子杰说不好的话, 少不得,今天的姚子杰,苏暖都 不会放过! 姚子杰放缓了声音: “苏暖,我知道,你不喜欢苏洁……我也知道,我曾经对苏洁有过这样、那样的想法,可是,苏暖,即将嫁入姚家的人是你,你……能不能对苏洁好点?毕竟,她才是你的姐姐……” “呵呵……”苏暖笑了起来。 真是好笑啊,她欺负苏洁?她苏暖何德何能,能欺负得到苏洁呢? 她只不过是个废柴女啊,而苏洁则是名符其实的天之娇女啊,你见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将一个高手打得趴下么? 苏暖望着姚子杰,那神情很冷,那表情很淡。隐隐的,她平静之下的表情,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感觉。 “苏暖,你笑什么?”听到苏暖的笑,姚子杰忽然生出一抹慌恐,他不由地后退了两步,望着苏暖,怔怔地说道: “难道,我说错了么?要知道,以往,都是你伏着苏丞相的宠爱,欺负你的姐姐的啊……” “我……仗着苏丞相的疼爱……” 苏暖望着姚子杰,越发地觉得好笑起来。 她不停地笑,不停地笑: “姚公子,你的话……很好笑!” 姚子杰的脸色变了。他刚想说什么,却看到苏暖的眼底,有隐隐地渗出的泪水。耳边,传来苏暖的声音: “是,我得到苏丞相的宠爱,所以,欺负苏洁,那么,我问你,你可见过身穿着旧衣,住着烂屋子的宠女,还有不待见的,却衣着华丽,而且坐着漂亮的马车的不待见的女子么?” 苏暖望着姚子杰,只觉得,他的眼睛瞎了,不但眼睛瞎了,而且,心也瞎了,若不 是如此,他又何苦来难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子,还要将她最后的希望,生生地毁掉呢? 苏暖抹去了眼泪,望着姚子杰,咬牙切齿: “你不但眼睛瞎了,心也瞎了,你看看,苏洁用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我用的又是什么,吃的又是什么……又或者说,姚公子,只有你,才会喜欢一个废柴,而任由一个废柴,凌虐一个天之骄女?” 姚子杰愣住了,是的,这些话,苏暖所说的这些,他真的,从来没有听过,以前,只是苏洁告诉他,苏暖如何的在暗中欺负她,而她,又是如何的在被苏暖凌虐,可是,现在再一听苏暖所说,姚子杰忽然发现,原来,所谓的真相,可能并不是自己看到的样子? 苏暖望着姚子杰,然后,微微地勾了勾唇。 姚子杰,你真是个瞎子。 她一手捋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满手臂的伤痕: “姚公子,这些,难道也是我虐待苏洁的时候,留下的?” 苏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她感觉到,这具身体,都在颤抖。一直地,不停地颤抖。苏暖知道,是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感觉到了,所以,才作出的,本能的反应。 而苏暖,肯和姚子杰说这些,也只不过,是最后为这具身体,做些事而已…… 姚子杰,我要你知道,你究竟错过了什么!我要让你知道,你错失了一个怎样爱你的女子,我要你知道,你是多么的蠢,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被人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 是的,我要做完这一些,然后,我再狠狠地,将你踩在脚下,因为,这才是你应得的…… 姚子杰,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就因为那个爱了你一辈子,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那个可怜的灵魂…… 第一百一十八章——二皇子朱汮 第一百一十八章——二皇子朱汮 姚子杰的牙齿咬得痒痒的,他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看那表情,敢不得将地下砸一个洞,然后,整个人都钻进去,再不用出来—— 姚子杰知道,自己的名气,算是完了。相信不用到明天的时候,整个修真学院的人都会知道,姚子杰纠缠曾经的未婚妻,而被未婚妻扔下二楼的事情。 苏暖,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暖而起,你叫他怎么放过这个罪魁恶首? 再加上苏暖毫不掩饰的嘲讽,使姚子杰的理智,一下子被挥发殆尽了。是的,他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苏暖!他要让苏暖知道,得罪了他姚子杰之后的下场…… 眼看着,苏暖一步一步地离去,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姚子杰心里一怒,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不假思索地双手一挥,朝着苏暖袭去。 七级的修真之火,从姚子杰的手里逸出,以火舌的方式,朝着苏暖席卷而来。象在下一秒,又或者是下一秒的下一秒,就要将苏暖变成灰烬。 苏暖站住了。 白花花的日光给她的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膜,而她的人,就在这一层淡淡的光膜里,望着姚子杰,冷冷地笑。 姚子杰,这是你自找的! 苏暖微微地眯着眸子,站在原处,冷冷地望着那由远及近的火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流露出冰雪一样的光芒。 姚子杰的身上,所爆-发出来的巨大的火焰,在空气中燃烧着,嘶叫着,转眼之间,象要将苏暖生生地吞噬。 姚子杰的修真之火,在修真学院,已经是人尽皆知。威力无比。此时,他全力施展出来,更是威力惊人。 几乎一丈之内的学生,都感觉到了炽热的火气,以及浓浓的杀气。他们看了一眼火光之中,仍然一身白衣如雪的苏暖,几乎同时为她担忧起来。 若姚子杰不及时收回这修真之火的话,怕苏暖真的要葬身这红莲烈火之中了! 有围观的学生开始惊叫起来,有几个,甚至想要穿越这火,去救苏暖。 然而,哪里来得及呢?只不过一个转眼的时间,那团火,已经将苏暖团团包-围,眼看着,下一秒,就要燃上苏暖的衣衫…… 远处的远处,一个年轻的身影,正站在一棵大树之下,朝苏暖的方向看来。 那个男子,金冠束发,五官俏挺,虽然身着一袭华服,却显得清雅脱俗不入凡尘。他静静地站着,微风拂过墨般长发,丝丝缕缕飞扬而起,飘然如仙,简直就是一副画卷。 当他看到,苏暖竟然被姚子杰偷袭,那修真之火,就要将苏暖生生地焚毁时,他的眼神一凝,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男子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侍人,看到主子如此的紧张,他眼神一凝,低声说道: “主子,属下去救回苏三小姐?” 那声音,是询问的,也是不确定的,因为,这里毕竟是修真学院的地盘,有些事情,即便是尊贵如他的主子,也是没有办法插手的。 可是,那个女子,却是主子刚刚寻找到的人呢,这救与不救之间,没有人知道,主子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男子的眉微微地蹙了一下,再转过身来时,已带了隐然的冷笑: “且由他去吧!” 男子看出来了,这姚子杰,火势虽然很猛,可是,那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再看姚子杰被气得发青的神色,那年轻的男子知道,姚子杰,并非真心的,想要杀苏暖,他充其量只是想吓唬一下苏暖而已。 相信只要苏暖示弱,姚子杰便会瞬间收起火势,一切,又会归于无形。可是,苏暖真的会认输么? 男子微微地摇了摇头,虽然,这男子并不知道,姚子杰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苏暖,可在他的心里,苏暖却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怕姚子杰的这番打算,要落空了。 忽然之间,脑海之中浮起一抹纯白的容颜,还有一抹虽然狼狈,却依旧如冰雪一般冷清的脸。男子忽然有一种感觉,苏暖,即便是被姚子杰烧死,也绝对不会向他低头的! 火势,在姚子杰的手里,虽然发挥自如,可以随时收回来,可是,若是那火,染上了苏暖的衣衫的话,那么,苏暖的样子,一定会比现在,还要狼狈。 那么,他到时要不要让人前去助苏暖一臂之力呢? “你看好了,若是姚子杰伤及了苏三小姐,手下,便不用留情……” 男子的话,很淡,也很轻,可是,饶是如此轻淡的话, 落到了身后的男子耳里,却仿佛是听了圣旨一般地慎重。 听了男子的话,他身后的侍人后退两步,将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上,低声应了一句“是”,然后,就谨恭地退到了一边。开始神色冷凝地观战! 天上的日光,更加刺眼起来,照得人们的眼前,一片虚远。而那些围观的学生,都别过了头去,不敢看那个即将被得惨不忍睹的苏暖。 姚子杰的眸子里,一片铁灰。 他本来是想听苏暖示一下弱,或者是惊叫一声,或者是求饶一声的。可是,自始至终,苏暖却连一个字都不肯和他说。 有那么一瞬间,姚子杰的心,被一种说不出的羞愤包-围起来,他咬了咬牙,又再加了三分力——他就真的不信了,这苏暖,等那火,烧了她的衣衫,等火烧到了她的身上,她依旧如现在一般淡定,还可以硬挺着,硬不求饶…… 然而,下一秒钟,人群之中,忽然发出了惊叫之声。许多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眼光,望着那个火焰之中的女子,那眼神之上,充满了惊诧,还有说不出的震惊之意。 只听烈火之中,苏暖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她挥起右手,一股冰寒之极的气息,从她的手心。她的手,象是缠云绕雾一般地,抚过包-围在身边的大火。 忽然,仿佛奇迹出现了一般的。姚子杰的手心里喷出来的大火,竟然变成了一条被凝滞的火带—— 那火带,是透明的。仿佛是装在琉璃瓶子里的观赏物一般,从外表看,竟然能看出这火的每一会深浅,以及变化。 然而,那火带,又是凝滞的,就象是一只凝定时空的手,将那火,生生地凝在了虚空之中,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而姚子杰,正惊骇万分地望着自己用了七分力所发出去的修真之火,硬是变成了苏暖手里的一具玩具。 而在那条透明的“火带”中间,苏暖正旋转飞舞,她的每一分转动。就将那火,更加凝涸多一分,一直的,到姚子杰的面前。 苏暖伸出苍白如玉的手,对着姚子杰轻轻一拂 只见那半空中的火带,就脱离了姚子杰的身体。此时,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张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容颜,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此时的姚子杰。 他的眼睛,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直直地望着一直走到他身边的苏暖,那眼神,仿佛在梦幻之中一般,过了半天,才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苏暖的手,对着姚子杰轻轻一拍,姚子杰的整个人,就直直地跌了下去。那情形,会令人想到冬天的冰柱,被冻得通透之后,再也没有办法移动半分。 苏暖回首,对着那条火焰轻轻一拂,只见空中,幻下万千的红色碎片,有水气,氤氲地飞过半空,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人们的眼前。 “姚子杰,是你先惹 我的!” 苏暖上前两步,一脚踩在姚子杰的心口,弯下腰来,将姚子杰的前襟,用力地揪起,望着他的眼睛,冷若冰霜地说道: “我会让你, 再没有办法,走到我的面前来……” 苏暖的眼神很冷,苏暖的表情更冷。她站在这烈日之下,浑身都散发着寒气,那感觉,就象是一个沾血不留痕的宝剑一般,正在将眼前的敌人,一手劈成两半! 苏暖慢慢地扬起了手,直朝着姚子杰的肩膀劈去。她相信,只要她这一掌下去,姚子杰,便 再也没有办法,可以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围观的学生们,望着苏暖这冰冷至极的颜色,望着她的眸子里,那几乎变得没有一丝温情的脸,没有一个人,敢说出阻止的话来。 而姚子杰,更象是傻了一般,不说话,也不动,只怔怔地望着苏暖,怔怔地望着她的手,从半空劈来。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苏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个声音很淡,那个声音很清。可是,就是这样清淡的声音,依旧可以听出蕴含着的威仪,以及那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势! 苏暖慢慢地站直了身体。然后,她慢慢 地回过头来。 烈日,如同烈火,烤得人们喘不过气来。所有的人,都站在远处的树荫之下,观看着这一场不是闹剧的闹剧。 远处的阳光下,一个身着浅色镶金边长衫的男子,正在这阳光之下,朝着苏暖,一步一步地走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找打的叶楠 第一百一十九章——找打的叶楠 那男子,的面目有些熟悉,苏暖略一思忖,就想起了那日马路上的奔马,那个被她救下的小小孩儿,以及那个表情优雅,面目和蔼的男子。 苏暖的眼神凝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地朝着脚下的姚子杰望去。 不经意之间,看到了姚子杰脸上的那一抹恨。 苏暖的脸上,习惯性地,浮上一抹邪肆至极的笑——嗬嗬,这厮既然已经恨了,她不再多作点孽,怎么能对得起姚子杰那几乎咬碎的牙呢? 更何况,可是姚子杰先找上门来的,这自作孽,不可活! 苏暖冷冷地笑着,,她的脚下,猛地用力——众人的耳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骨裂的声音。 姚子杰的肋骨,竟然生生地断了数根。 苏暖的脸上,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冷酷的笑,象是在欣赏姚子杰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恨,还有痛——呵,现在,你知道痛了?你可知道,那个女子,曾经因为你,究竟受了多少委屈,忍了多少痛? 姚子杰,这是你欠下的…… 苏暖抬起头,望着头顶蓝得不成样子的天,微微地眯起眸子,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用极其鄙夷的眼神,望了一眼不停地打滚呼痛的姚子杰,然后,身子一转,就要扬长而去! 姚子杰,你我的恩怨,至此为止,希望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惹我,因为,那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 苏暖的身后,那个润朗如玉的男子,快步而来。 可是,苏暖却丝毫没有想见他的打算。 那个男子,苏暖只见过一次。可是,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以及优雅,还有天性里说不出的凉薄,使苏暖生生地将他,和她划成了两类人! 在这个世上,有一种人,你只能仰望,而不能接近。而那位年轻、贵气的男子,自然而然地,就属于这种人! 况且,皇室对于苏暖来说,就是一个无底的坑,就是一个看似华丽的沼泽,你进去的时候,可能干干净净,出来的时候,就会变成五颜六色。更有甚者,你一旦进去了之后, 就再也没有机会,走出来。 然而,苏暖不想和朱汮扯上关系,可并不代表朱汮,想要放过苏暖。 这不,苏暖的脚步,才刚刚抬起,身后,就传来一个清润之极,却带着几分急促的声音: “苏三小姐……请留步!” 苏暖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二皇子殿下,有何贵干?” 苏暖停住了脚步,唇边犹带着一抹锋锐的笑,慢慢地转过身来。朱汮正要说什么,却在看到苏暖脸上的神色时,一时凝滞了。 深深浅浅的紫色花架下,女子盈盈而立,羊脂玉般柔白晶莹的脸上,波光潋滟的眸子顾盼生辉,端庄又不失妩媚。挺鼻樱唇,风礀清雅。黑色的青丝高高地绑了起来,扎成一个马尾的形状。露出了光洁、饱满、睿智的额头。 更难得的是,这个女子的眼睛,有一种难得的英气,以及戾气,那样清透的眼神,无论是谁与之对上,都有一种被看个通透的感觉!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浅至微白的粉色半袖,下着纯白色的白绫长裙,全身上下,装扮素雅而不失清艳。在这夏日的阳光里,更是亭亭玉立。 虽然,苏暖的年纪尚小,眉目身量尚未完全张开,但已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风吹花,紫花飘落,点缀在女子如画的眉目,和翩跹的白裙上,绘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而每个看到这幅画的人,都有一种感觉,似乎花架子下的姹紫嫣红,莺莺燕燕,都在这瞬间成为背景,只为衬托出这一抹白色的清逸灵秀。 看到苏暖唤出了自己的名字,朱汮微微地呆了一下,然而,也只是一下。他就从手下人的手中,拿过一件薄薄的风衣,上前几步,披在苏暖的身上,淡淡地说了句: “三小姐这样离开,有些不妥!” 苏暖的神色冷了一下,也只一下。她眸光流转之下,忽然嫣然一笑: “多谢二皇子殿下……” 苏暖的话,疏离,冷漠,那是令人无法亲近,却也挑不出半点毛病的语气。就算是笑,那笑意,也不达眼底。 看到这样的苏暖,朱汮的眸子,又微微地凝了一下。 他生在皇室,又是实至名归的皇子,这一生之中,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场合,从来都没有还过他半分的颜色。可是,怎么办呢?那日街头初见,她那清亮得惊人,可也冷漠得惊人的眸子,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再也无法忘记…… 朱汮不说话,苏暖也不说话,空气中,有一种叫做“沉默”的东西,开始无休止地蔓延,好象是一道屏障,将两人之间生生地隔开。 苏暖一直在笑,可那笑……很累! 蹙了蹙眉,一抹轻浅的不耐,浮上了尽头,苏暖刚要开口,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道: “二皇子殿下,莫伦院长请您过去……” 远处,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上前来,朝着朱汮恭敬地施了个礼,然后,带着他,朝着学院最高的那一幢楼房走去。 朱汮望着苏暖,微微地笑了一下,温文儒雅,眼神清爽: “那么,就此别过了!” 说完, 冲苏暖微微地点头,就随着那男子离去了!苏暖,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你开心么? “呀,原来是二皇子殿下啊……看他的样子,和苏三小姐很熟?” “是啊,听说二皇子殿下,可是顶好的人呢,你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是啊,物以类聚嘛,能和二皇子殿下这样的人攀上交情,自然是差不了的……” “……” 议论之声,再一次响起,却没有一个人,提起还躺在地下的姚子杰,就仿佛,他是一个透明体一般,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被人所看到,或者是接受。 姚子杰的眸色,变得血红的一片。 他转过眼神,看到苏暖,早已经离去了,而朱汮……自始至终,那个温润如玉的朱汮,,都没有望姚子杰一眼,又仿佛说,在那人的眼里,姚子杰,只不过是一个事不关己的陌路闲人而已,跟本配不上他的任何一分的关心! 再想起苏暖对着朱汮的那一抹笑,更是刺痛了姚子杰的眼睛。 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直到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他才冷冷地收回了眼睛,勉强抑制住了想要将苏暖一脚踢飞的冲动。 苏暖,你真是好本事 啊!什么时候,又攀上了我们尊贵无比的二皇子殿下呢?又或者说,你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见山高就攀,见人低就踩? 那么,苏暖,我倒真小看你了…… 苏暖坐着舒适的马车,带着苏琪,还有叶儿,朝集市走去。 这几天,苏暖迷上了炼药,照着书上的方法泡制了之后,竟然也炼出了几粒象模象样的药丸。 根据苏琪小盆友的评价,这已经是下等的中级药丸了。苏琪的鼓励,令苏暖开心不已,所以,她打算再接再厉,今天再去买些关于中级药丸的书,学一下炼制中级药丸。 几个人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又买了不少东西,这才满载而归。 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才刚刚出了集市,就被人拦住了。 “苏暖,你给我下来!” 一个少年的身影,站在马车之前,冲着苏暖的马车大声叫道: “你再不下来,少爷我就把你家的马车,踢到沟里去!” “三小姐,少爷,前面有人拦路,叫着三小姐的名字,叫您下去……” 跟着苏暖马车的,一共有三个车夫,一看到有人拦路,就立马跑到马车前来禀报: “他们人很多,还都带了东西!” 另外一个马车夫一边说,一边咽了一下口水,他们只是相府的车夫啊,可不是相府的打手,对方这人多势众的,万一有个闪失什么的,可不惨了去了? 苏暖微微地冷笑了一下: “哦,是谁拦路?” 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是谁敢拦丞相家的马车,岂不是活腻了? “是御史府的公子!” 马车夫的声音,更低了,低得几乎听不到,而马车前,那个少年的声音更响了: “苏暖,你个缩头乌龟,还说什么要灭我叶府全家,怎么,现在倒不敢出来了?” “三姐姐,我去打发他们!” 苏琪一听有人敢辱骂苏暖,立时就要挺身而出。 苏暖想了想,说道: “下去可以,可是,过会,你别动手!” 哼,叶府?她还没找他们算帐呢,这些人,倒找上门来了? 看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不知道马王爷生了几只眼。只不过,这教训人的事,只要那些下人们,就够了,犯不着脏了苏琪的手! “好,我都听三姐姐的……” 苏琪一边爽快地应着,一边握紧了怀里的小纸包,哼,三姐姐说不让他动手,可没说不让他用毒,这些人,敢骂三姐姐,真是活腻了! 第一百二十章——苏琪的劫数? 第一百二十章——苏琪的劫数? “苏暖,你个‘废柴’,终于舍得出来了么?我还以为,你这缩头乌龟,要做到底呢!” 苏暖的马车前,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那少年,身子胖乎乎的,脸也胖乎乎的,五官生得和叶绿有几分的相似。他的穿着,穿着一件黑色的锦衣,正站在马车之前,神情嚣张。 看到苏暖下了马车,那少年一叉腰,脸上的表情,嚣张极了。冷冷地“哼”了一声: “就是你,说要灭掉我们叶家?” 叶家是什么啊?那可是堂堂的御史府啊,岂是一个“废柴”女,想灭就灭的? 叶楠冷冷地打量着苏暖,只见她身着一件浅蓝色纱衣,一双明亮得可以看透人心底的眸子里,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叶楠望着苏暖,不住地冷笑: “就凭你个废柴,也未免太过夸大其辞了吧?” 苏暖冷冷地哼了一声: “是不是夸大其辞,你试试就知道了!” 苏暖朝着身后的家丁们叫了声: “给我上,打一拳,五两银子,踢一脚,十两,给我打……” 一听苏暖的话,叶楠忽然指着苏暖,仰天大笑起来: “苏暖啊,苏暖,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让你的下人来打本少爷,你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吧?” 苏暖不理叶楠,只手一挥: “都给我上,爱伤了,叶家的小子赔医药费!” “嘎……” 这下,叶楠彻底呆住了。打了他,还要他赔医药费?这苏暖,可不是脑子里进了水,依他看来,比进了水,还更傻: “苏暖,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的样子,打本少爷,还让本少爷赔银子……你莫不是活腻了?” 而苏府的家丁,一听苏暖的话,个个却是象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就朝叶楠冲上去了! 上一次,在苏府里,打姚子杰时,三小姐说了,要让姚子杰给钱,果然,一下子,钱就到手了,现在,又有这等好事,岂不是拣银子么? 至于上次是十几个打一个,现在,却是三个打十几个,这些,都被这些家丁们忽略了——他们看着叶楠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银子。银子…… 没有人看到的角落里,苏琪的小手忽地一扬,然后,一阵细碎的粉沫,朝着叶楠那十几个的的方向飘去,只见叶楠打了个喷嚏,这才对身后的家丁们叫了一声: “来呀,给爷打,打死一个,赏五十两银子,谁抓了苏三小姐,赏一百两银子……%” 这时,苏家的下人,已经冲上来了,他们个个眼里,都冒着精光,躲过叶府的家丁,对着叶楠,“劈里啪拉”的,就是一顿乱揍。 “你……你们……” 叶楠的本身,也是有着修真之木的四级程度的,可这会儿,偏偏全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好抱着头,满地滚来滚去的躲。一边躲,还在边大骂道: “苏暖,你使诈……” 苏暖扬了扬眉,她就使诈了,打了你才算赢,难不成,还要按规矩辈份来? 可怜叶楠带了十几个下人过来,个个手里还拿着家伙,可是,被苏琪一算计,个个只有看热闹的份了! 苏暖让人把叶楠打了个半死之后,这才上前,掏出他口袋里的银子,给苏府的家丁们分了,然后,将叶楠往大马路上一扔,扬长而去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叶御史的耳里。当他听说,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被苏丞相家的废柴,打了个饱之后,胡子都翘了起来。 苏暖,这个苏暖,不但把叶锦吓得神经不正常,还又痛打了一顿叶楠,她将叶府看成什么了? 当然了,叶御史早就忽略了是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自己找上苏暖,才被人毒打的事实了。 叶御史想来想去,这事,一定和近日里,朝堂上的那件事有关,这事,一定是苏庸在背后搞鬼,想来分他的神,不让他插手苏庸正在进行着的那件事的——哼,苏庸,你真太高看你自己了! 叶御史一拍桌子,狠狠地说道: “苏庸,我不会放过你的……” ***********************华丽的分割线************************* 苏暖的院子里,热闹极了。 这两天来,小诛童鞋对小白,可以说是打击、折磨加奚落,再加上小诛童鞋不时地在苏暖的面前卖个乖,将之前小白童鞋瞒着苏东西,一样一样地说出来,这下子,苏暖对于小白童鞋的印象,可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特别是苏暖知道,小白童鞋竟然敢瞒着她,签下了契约,还引来天雷轰她的时候,锥子暖童鞋就毫不客气地将小白童鞋扔到了草丛里,并且勒令他,好好地反思,反思! 这下,小诛童鞋可开心透了。他虽然躺在石凳上,可是,却不忘记乘胜追击,一直说小白的坏坏,从几万年前,再说到几千年前,就连不知道小白童鞋多少年前的丑事,都被他说了出来。 小白童鞋本来就没有小诛言辞伶俐,再加上苏暖真生了他的气了,于是,小白童鞋便只有委屈地趴在一边,听小诛童鞋的轮番轰炸了。 苏暖对这两个家伙采取的,是一贯的听之任之的态度。听到他们吵架,根本就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而叶儿,刚刚的时候,还觉得恐怖,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可觉得好玩得不得了。 而这神器、神兽们啊,除了不让他们摸之外,一切,都还算是正常。 这一天,两人刚刚吵上架,苏琪就来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苏琪,也不是什么好伴儿。他一边 收买小白,一边奉称小诛,目的,就是为了从这两个宝的口里,得到一本上古奇药的炼制方法。 可是,小白蛇不会炼药,小诛更是个附庸风雅的主儿,两个人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至所以然出来。 苏琪有些气馁地望着两个据说活了上万年以上的“怪物”,一时气结得,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顾宓让丫头来唤苏琪了。 苏琪拧了拧眉,不愿意过去。 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苏暖自然不会管他,更何况,苏暖对于顾宓,并开半分好感。她更知道,顾宓根本就奈何不了苏琪,于是,也就不再管苏琪了。 往常,顾宓对苏琪十分纵容,可这一次,看到丫头没有请来人,她竟然亲自上门了。 “夫人……好!” 叶儿一看到顾宓前来,连忙上前见了个礼,然后,搬出一张红木圈椅,请顾宓坐下。 顾宓的身上,今日穿着一件紫色的镶金边半袖,下边,穿着一条抹胸襦裙,她看到苏琪时,眼神本身十分的柔和,可再一看到悠闲地坐在凳子上喝着茶,看到她,也当是没有看到的苏暖时,眼神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冷冷地睨了一眼苏暖之后,顾宓来到苏琪的面前,温柔地说道: “琪儿,娘亲让人叫你,你怎么不理呢?” 苏琪原本对顾宓十分的尊重的,可是,在知道顾宓对苏暖,有着诸多的敌意之后,也慢慢地变得反感起来了。他望着顾宓,一笑: “我在忙着呢,不知道娘亲有什么事呢?” 顾宓的掏出袖中的汗巾,轻轻地帮苏琪拭去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微微一笑: “怎么,为娘的,若没事,就不能找琪儿了?” “可是,请娘亲不要在琪儿忙的时候,找琪儿罢!” 苏琪说完,看看顾宓望着苏暖的神色,再看看苏暖根本象是没有看到苏暖的眼神,微微地摇了摇头: “算了,琪儿还是跟您回去吧!” 苏琪一边站起身来,一边朝苏暖说道: “三姐姐,我先回去了!” 苏暖“嗯”了一声,淡淡地抬起了头: “去吧!” 自始至终,苏暖都没有看顾宓一眼,这让一直跟在顾宓身后的奶娘,有些按捺不住了: “三小姐这死过一回之后,可真是和往常不一样呢了,就看到夫人,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更莫说是见礼了……” “死过一回”几个字,被奶娘咬得很紧,那神情,那模样,分明是在说,这苏暖,是个死过一回的人,带着晦气,而且,更加的,不懂礼貌! “主子说话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奴才插口呢?奶娘是不是觉得,在这相府里,你比主子的权势还大呢?” 苏暖淡淡地抬起了头,眼神也不见得多么冷冽,可圆周的温度,却生生地低了几度。她望着顾宓,冷冷一笑: “我做得怎么样,那也是夫人教下的,单单看这奶娘什么话都抢在夫人的前面说,就知道这夫人管家的本事,的确不怎么样……” “好了,奶娘,这是三姐姐的院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说不出为什么,苏琪十分的不喜欢奶娘。看到她敢对苏暖叫板,就淡淡地出声,说了奶娘一句。 在苏暖的面前,碰了个软钉子,眼下,又被苏琪抢白了一句。奶娘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她转过头去,用极其不悦的眼神,望了一眼顾宓,似是想让顾宓出头,可是,顾宓只是紧紧地拉着苏琪的小手,却头都不抬一下! ********************还有三更的分界线****************** 亲们,大推期间,每天更新两万,所以,明天早上,还有四更! 第一百二十一章——血灵草 第一百二十一章——血灵草 苏暖的眼神,轻飘飘地从顾宓的脸上飘过,望着顾宓眸子深处那抹化不开的愁……是的,苏暖看清了,顾宓的眸子深处,有一抹状似“忧虑”的情绪。 正是因为这种东西,顾宓才罕见地对苏暖表示了视而不见的漠视。也正是这种情绪,才引起了苏暖对顾宓并不浓厚的兴趣。 要知道,候门深似海,每个人,都是这一片海里的孤岛。所谓的“好”,也只是潮涨潮落时的细微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关系。绝对是只有片面,而没有全面。若说,这“片面”之中,还有全面一点的话,那么,就是顾宓对于苏琪的感情。 顾宓只生了苏琪一个儿子,自然是视若珍宝。而且,这苏琪,除了个性乖张之外,也算是乖巧懂事。 苏庸,自然是爱乌及乌的,对于顾宓,向来纵容有加。按道理来说,这顾宓,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可是,苏暖看顾宓刚刚的表情,却并不开心! 捕捉到苏暖眸子里的玩味,奶娘上前两步,下意识地挡住了苏暖的视线——这三小姐的表情,太过惊人,而顾宓的神思,又开始神游方外,奶娘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再发生在苏暖的身上…… 看到奶娘嫉恨的眼神刀片一般地飞来,苏暖微微地弯了弯唇,眼神,也随之移开了。 好吧,她表示对顾宓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不感兴趣,可前提是,不能伤害到苏琪…… 顾宓牵着苏琪,转身而去,神色阴郁的奶娘,也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暖之后,就随之离开,空旷的院子里,又再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头顶的绿荫如盖,将院子里的暑气,全部都驱散开去,苏暖仰起头,望着顾宓匆匆离去的背影,以及奶娘警惕的眼神,心里,忽然浮起了一抹疑云。 视线交错的瞬间,苏暖敏感地发现,顾宓的发丝,有些零乱,眼睛,也是红肿。而且,看她的神色,也是心不在焉。只是,她拉着苏琪的手,看那神色,似是警惕着,要被人抢去了一般 苏暖不由地感觉奇怪起来。 相府之中,一片平静,不象是要出什么事的样子,究竟是谁,给了顾宓委屈受呢?又或者说,是苏琪,要发生什么事了么? 苏暖摇了摇头,表示对顾宓的事,并不感兴趣,可是,对于苏琪,自从小白蛇多口地说了几句之后,苏暖便是真的上了心的。 苏暖想了想,说了句: “小白,你去看看,苏琪发生什么事了!” 小白和小诛正在进行无声的“交流”。当然了,这所谓的交流,是建立在小诛童鞋的快乐,和小白童鞋的痛苦之上的。小白此时怒极,却偏偏哑口无言,听到苏暖召唤,自然“急急如律令”地逃了开去,只剩下身后的小诛,留下一串得意之至的笑声。 苏暖对于小白和小诛之间的唇枪舌剑,早已见怪不怪了。此时,她正垂着眸子,正在拣着自己昨天炼成的药丸。并思忖着,要再找些中级的药方来练习一下。 正在这时,一直放在石几上的小诛,忽然“啪”的一声跳了下来,一跳一跳的,跃到苏暖的跟前,说道: “苏暖,你刚刚闻到了没有,那个奶娘的身上,有血灵草的气味!” “血灵草?”苏暖微微地蹙了蹙眉,表示不知道小诛想说什么。 小诛自从来到苏暖的身边 之后,挤兑小白,就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乐趣。而苏暖,则利用小诛和小白之间的矛盾,正在将这两个家伙的内幕消息,一点一点地挖出。比如说,那些个上古奇药,再比如说,那些个能炼药的灵兽…… 小诛看着苏暖懵懂的神色,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血灵草就是一种上古的植物啊,也是人间至毒,而且无解。可没有人知道,血灵草十步之内,有一种可以克制血灵草的无心果……” 苏暖截住小诛的话: “说正题!”要知道,苏暖对于这个小古董的那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唯一感兴趣的是,这血灵草,究竟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威胁到苏琪! “血灵草之毒,早已消失多年,可是,我却在奶娘的身上闻到了!”血灵草,上古奇毒,毒中之毒。这东西,早已消失多年,可今天,小诛却在奶娘的身上闻到了,这令他这个“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小古人,罕见地八卦起来! 苏暖用手按了按眉心: “苏琪会制毒,用毒!” 是的,小诛闻出来的东西,苏琪未必闻不出来,就算是那个奶娘想用这个什么血灵草来做什么,也算计不到苏琪的身上吧? 这一层,苏暖对苏琪,还是蛮有信心的! 小诛看到自己的话,并未引起苏暖的重视。郁闷至极的小诛又“蹦跶”,“蹦跶”着,跑回了刚才睡的石凳之上,赌气不出声了。当然了,这一赌气,小诛童鞋的下半截话,干脆忍心住不说了。 当然了,就因为小诛童鞋的这一“郁闷”再加上一“赌气”几乎枉送了苏琪的性命,并引起了苏洁的滔天大怒,这都是后话了! 院子里,再一次沉静下来。绕枝而过的风,拂动头顶的枝叶,花架下的紫花,缤纷而下,落到苏暖的一袭白衣上。而苏暖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就在这如雨的花瓣之下,忽明忽暗,恍若谪仙。 遥远的墙头,有一个男子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他静静地望着这一袭宁静的白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复杂得看不到底的东西。 过了片刻,那男子的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男子: “主子,够时辰了,我们就要出发了!” “……都安排好了么?” 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眉色不动,只静静地望着苏暖,象要把这个人,这一幕,全部都镌刻在心底一般! “回主子的话,一切,都安排好了……” 身后,男子的声音很隐隐的,有一抹说不出来的轻微叹息。他们,都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人,没有牵绊,也没有拘束。可有那么一天,心里住进了一个外人,那么,他的生活,将会天翻地覆! “那么,金翅护法他……”这男子想说的是,他们若是离开了,克制金翅护法的力量,也没有了,那么,金翅护法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忽然转过头来,冲身后的男子微微一笑: “你放心,我们还会回来的……”是的,他们还会回来的,而且,很快,很快…… ******************小插曲的分割线****************** 过了没有多久,小白蛇就回来了,它来到苏暖面前的石凳上,毫不客气地将苏暖刚刚炼出来的清心丸吞了一粒下肚,这才开口说道: “顾宓送苏琪回去之后,就离开了。我只看到,和那奶娘一起的,还有一个男的。而那男的……苏琪的院子外有硫磺,我进不去。” 小白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形容那个男子。那是一个看起来,阴沉无比的男子,有着太多的心事和算计,那是 一个就算站在阳光之下,也只看得到阴暗的男子。反正,是小白一看,就不喜欢的那种人! 苏暖听了小白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只要苏琪没事就好!” 苏琪回了自己的院子,怕是没有什么事了吧?嗯,原是她多想了?这样想着,苏暖,也就把苏琪这事,放下了! 可是,苏暖并不知道的是,她这一放下,苏琪就真的出事了。 ***********************华丽的分割线************************* 巨大巍峨的宫殿之中,到处是一片明黄的色泽。 年迈的帝王,端坐在御书房的敞椅上,正静静地注视着底下乱成一片的讨论之声。 而他们讨论的话题,则是因为昨天的一个远方来客! 昨天,帝王的御书房里,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个人,手举着一块介无于有和无之间的晶亮令牌,然后,不缓不须地吐出了以下字眼: “四国会晤,夺锋之战,定在下个月的初七!” 年迈的帝王看着那一面令牌,忽然之间,怔住了。 这枚令牌,出自一个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从不轻易地涉足尘世,可是,若一旦涉足的话,那么,必是有震惊天下的大事发生。就如眼前,三年一届的四国会晤,终于再一次地,揭开帷幕了! 只是,令年迈的帝王感觉到奇怪的是,日子提前了些,而地点,本应该在这个大陆最强盛的赤蝎国,又或者是较为强盛的蓝姜国。而不应该在国力较弱的朱子国! 可是,神使的话,就代表了神谕,而神谕,则是不可以违抗的。所以,年迈的帝王,当即就接下了这一神圣的使命。而今天要讨论的目的则是,由谁,来主持这一场世纪盛会。 第一百二十二章——苏暖只会欺负废柴? 第一百二十二章——苏暖只会欺负废柴? 要知道,此次举办盛会的殊荣落在了朱子国的身上,想来蓝姜国和赤蝎国都会不愤之极,说不得,到时会明明暗暗的刁难,所以,这一次的使命,可以说是险之又险,稍不小心,就会落下话柄,到时,想再收场,可就难多了! 所以,此次的人选,可以说是兹事体大,稍有疏忽,就会成为他国的借口,到时,万劫不复的,不单单是主持者,还有朱子一国。 “回父皇的话,儿臣以为,由二皇兄和叶御史来主持这一次的盛会事宜,最是合适不过。二皇兄代表皇室,而叶御史则代表了百官,也比较有说服力!” 首先说话的,是三皇子朱灼,他望着年迈的帝王,不疾不须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底下的叶御史静静地垂下头去,眼底,有一抹锋芒快速地划过: “臣,愿意担下这天大的重任,并将竭尽全力,配合二皇子殿下,为我国主争光!” 叶御史冠冕堂皇的话里,隐藏着外人所不知的锋芒。叶御史是三皇子朱灼的支持者。现在,三皇子让他帮二皇子朱汮来负责这次盛会的接待事宜,其中的曲折,真是耐人寻味。 听了朱灼的话,朱汮淡淡地笑了起来: “三皇弟的提议,也无可厚非,只是,皇儿觉得,苏丞相似是更能胜任这一事宜,还请父皇下旨,请苏丞相出面!” 听了朱汮的话,叶御史不乐意了。他刚想说什么,斜眼看到朱灼的眼神,连忙住了口,什么都不再说了! 苏庸上前两步,朝着帝王跪了下去,既不推辞,也不趋前,只道: “此次,四国有使,当慎重,再慎重,一切,请陛下定夺!” 这朱灼,还是太心急了一些啊,谁不知道,叶御史向来亲近三皇子一方,由朱灼提出,让叶御史和朱汮共同主持这次的盛会,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另有居心。而朱汮,则推荐了向来保持中立的苏庸,无论从方方面面来讲,的确,更加有说服力! 可是,这朱灼,真的是如此的毫无心机么?又或者说,他隐藏了某种锋芒,又暗示了某种东西呢? “苏丞相声名在外,当然能胜任此事。也罢,此事关乎我朱子国的声威,就交于苏丞相和叶爱卿来共同主持……” 年迈的帝王,有些昏瞆的眸子里,闪出一抹耀眼的光华,快得令人以为花了眼。他转头,望了一眼朱汮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喜怒莫测: “至于二皇儿么,可从旁协助……” 一场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的讨论,就这样被帝王的一番轻描淡写结束了。走出御书房的门口,叶御史刻意落在了身后,在看到苏庸的脚步跟上来之后,忽然淡淡地说了句: “如此盛会,本官深感荣幸!” 苏庸淡淡地笑了一下,却说了一句听似八杆子打不着的话: “陛下他老人家,心如明镜!” 如此轻浅的话,令到叶御史神色大变,他一甩袖子,恨恨地说道: “你也别得意太早了,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苏庸也是毫不相让地说了句: “一如叶御史所言!” 苏庸老练之极,却也圆滑至极,叶御史说了大半天话,却似打到了回力墙之上,无论他说什么,苏庸都用他的话,来反驳他,倒把叶御史气得七窍生烟。 “哼,丞相别忘记了,我的女儿到了现在,还疯疯傻傻的,不省人事,这笔帐,我迟早要讨回来的……” 叶御史再也没有耐心和苏庸缠下去了,他狠狠地一甩袖子,然后离去了。 苏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冲着叶御史的背影叫道: “叶御史近年来百事不勤,唯讨债一念,时时不忘啊……” 苏庸的话,话里有话,直气得叶御史七七窍生烟…… 看到叶御史气哼哼地离去,苏庸脸上的笑,却瞬间消失了。 他当然听得出,叶御史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三皇子朱灼的刻意举荐,又是什么意思。而方才帝王驾前的一番谈话,已经暗藏了不少的玄机! 再想起方才御书房里的一番对话,其中的暗涌,还有两个皇子之间的互动,苏庸微微地叹了口气,眼看着,这三皇子朱灼,是要对二皇子朱汮宣战了啊—— 这件事,想发年迈的帝王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他的意思,究竟是意属谁呢? 天边,乌云盖顶,有风从远处来,怎么年,都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气势,眼看着,这朱子国里,又要一番风起云涌了啊! ******************小小的分割线******************** 第二天一早,苏暖才一走进教室,就听到学生们正三三两两地议论着什么。看到苏暖进来,那些学生们,便识相地不出声了。 苏暖,现在在废柴班里,已经成了绝对的权威存在。 大家对这个敢打公主,把叶锦吓得到现在还没有从床上起来,甚至,敢把天才姚子杰扔下楼的相府三小姐,可谓是敬畏有加。 而苏暖,则是千年不变的懒慵神色,她半眯着眸子,目不斜视地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遇到用眼神向她问好的学生,也只淡淡地看上一眼,点一下头,再不作任何表示。 实在不是苏暖在扮高度,而是这些“废柴”班学生们的热情,太过令人吃不消,所以,到了现在,苏暖干脆的,一概不理! 在同学们的华丽围观之中,苏暖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虽然感觉到今天班里的气氛有些怪,可是,苏暖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想。只一个字,因为她懒! 苏暖的个性,向来只管自己门前雪,绝不理会他人瓦上霜的。从来,只要是非不来找她,她是绝对不会去寻是非的。 苏暖从抽屉里抽出昨天没有看完的书。开始慢慢地翻看,她的样子,非常认真,好看的眉色之间,一片沉静。 周围,又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只是,这一次的主角,变成了这一次的四国会晤: “呀,听说这次的会晤人选,将会从我们修真学院里挑选出来呢……好期待哦!” “期待什么呀,我们只有旁观的份儿……” “我们……哎,你说,她会不会参加这次盛会呢?”那个“她”字,说得相当的隐晦,可是,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指的是苏暖。毕竟,苏暖最近的作为,太过惊世骇俗,所以,有了大事,大家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苏暖的身上! 苏暖低着头,只顾看书,对于身边的议论,不作任何评价。 那边顿了顿,又有人说话了: “怕是不能吧,这可是关乎国体的事情,怎么会从我们废柴班学生的份儿呢?” “切,废柴班的学生怎么了?苏暖做的许多事,是他们都做不来的呢……”比如说,狠揍公主,再比如说,从楼上扔下“天才”姚子杰? …… 这时,议论声已越来越大声,可是,这被议论的主角,却岿然不动。可她不动,不代表别人能沉得住气,忽然,两道带着恨意的眸光,朝苏暖飞了过来。 坐在前两排的昭昭公主,望着苏暖的平静神色,艳丽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抹愤恨。她来到苏暖的面前,大声说道: “苏暖,下个月,就是四国会晤的盛会了,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报个名啊?” 苏暖看也不看昭昭公主一眼,仍旧安静地看着自己的书。 昭昭公主被华丽地无视了。她直气得咬着下唇,用力一揪着手里的本子,过了半晌,才冷冷地哼了一声: “哼,我就知道,你不敢!” 哼,这个苏暖,别人的话都不敢接,看来,就只有那两把刷子而已,哪里能上得了大场面呢? 昭昭公主的语气十分的欠揍,她的表情,更是欠揍。她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苏暖,也只会欺负一下自己,在这废柴班里耍一下威风吧,这一到了四国盛会里,就只有被扁,还有求饶的份儿吧? 苏暖终于抬起头来,望着昭昭公主,唇角的弧形,慢慢地大了些,大了些,就在昭昭公主后退半步,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宣誓一般的话时,只见苏暖轻轻地启唇,淡淡地吐出字眼: “滚……” 苏暖的神情,并不显得暴戾,她的话语,也并不大声,可是,就是她这种淡淡的表情,却蕴含着一种无以言喻的气势,令向来专横跋扈的昭昭公主,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而且,苏暖这一上来,就叫昭昭公主“滚”! 昭昭公主的脸色,立时变得五彩缤纷,难看极了。 这个苏暖,太不给人留面子了,自己只不过是过来问问她,她就摆出一副臭架子出来,哼……一看就知道是个只会欺软怕硬的主儿! 昭昭虽然嚣张,可也是个直言快语的人,她望着苏暖,气愤地说道: “哼,苏暖,我就知道,你只会对着我耍威风而已,现在,真正有了大事,你便变成了缩头乌龟,再不敢出面了!” 昭昭公主的话,不经大脑,一下子甩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人若欺我,十倍还之 第一百二十三章——敢欺负我,十倍还之 昭昭公主说话向来不经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此次,她怒火上头,更是不管不顾地,一下子甩了出来。 苏暖望着神色激动的昭昭公主,忽然微微地勾了勾唇。一向淡漠的眉色之间,难得地有了些微微的笑意。 看到昭昭公主似乎是讨不到说法,就不肯罢休的架势。苏暖干脆合上手里的书,侧过头,望着昭昭公主因为激动无比而涨红的脸,淡淡地问道: “所以呢……” 哟,真看不出来,这昭昭公主三日不见,倒长了胆子了,现在,敢来对她面对面的挑衅了么? 苏暖上下打量着昭昭公主,只见她一身红衣如云,在明亮的教室内,折射着喜庆的光彩。可以说,那样艳丽的颜色,穿在昭昭公主的身上,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的娇纵之气。 此时,昭昭公主的脸,涨得红红的。她气得鼓鼓的小脸上,闪着激动的光泽,仿佛,她这一番话一出,苏暖就会倒了大霉一般。 呵呵,看来上次的事,倒真不足够让昭昭公主长记性啊!这才几天啊,就好了伤疤,忘记了痛了。看来,为了在学院里以后的日子,能够太平一些,这一次,苏暖得好好地给昭昭公主再上一堂课了! 昭昭公主看看苏暖的脸色和善了一点,眉色之间的冰雪颜色,也淡了不少,心,也莫名地定了一点。 反正,她已经豁出去了,还不如把话说完,让苏暖知道,她昭昭公主,也不是好欺负的: “哼哼,我听说了,这一次来的,还有赤蝎国的那个高手薛霸,蓝姜国的那个仅次于薛霸的秦琯,这两个人,都是比天才还天才级的人物。苏暖,若你有种的话,敢去教训他们一顿么……” 薛霸,几乎是囊括所有修真比试第一名的那个。而秦琯,则仅次于恭霸,这两个人,通常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都是将其他两国的高手打得哭爹叫娘,非残即废的份儿。 所以,在修真办,只要有人一提到这两个名字,几乎所有的人,都想要退避三舍。祈求老天保佑,不要让自己和他们碰上了! 而现在,昭昭公主一口气说出了两个四国会晤的硬手,那意思,明显的,就是红果果的挑衅。末了,她还望着苏暖,挑衅似地哼了一声: “哼,我就知道,你不敢去的……苏暖,你这个废柴,就只会欺负一下修真学院里的学生而已,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还不早趴下了?” 昭昭公主双手握着拳头,大大的眼睛,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可恨的女子,看那神情,象要将苏暖吞下肚去! 教室里,一片寂静,静得几乎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睁大眼睛,望着一脸激动的昭昭公主,心里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完了,完了,这昭昭公主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才被苏暖教训过几天啊,又敢去惹苏暖了,看来,旧剧【驯悍记】,怕又要重新上演了吧! 苏暖眯起眼来,望着昭昭公主,不停地挥舞着的手,追问了一句: “说完了么?” 昭昭公主不明白苏暖是什么意思,傻傻地点了点头! 于是,众同学又开始摇头,这昭昭公主的下场啊,肯定又要惨不忍睹了! 听到昭昭公主说完了,苏暖的脸色,也倏地变了。她望着昭昭公主,一字一顿地说道: “第一,从来不是什么高手,也从来不以高手自居。第二,我从来不主动欺负谁,可是,敢来惹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第三,四国会晤,是你皇家的事,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的事情,你少在这里嚷嚷。要丢人的,回你家丢去!” 苏暖的话,掷地有声。可笑这些个公主啊,小姐啊,好象天生的,就要人人听她们的话,顺着她们的心意,不由,就是大逆不道,可是,凭什么啊,除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出身之外,她们又有什么,是比普通学生,更值得骄傲的? 苏暖望着昭昭公主,再一次,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给我听清楚了,别拿你皇家的龌龊事来烦我……还有,以后离我远点,要不,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苏暖说完,不顾昭昭公主目瞪口呆的脸,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书,转身离开了教室! 苏暖很郁闷啊!真的是灰常的郁闷! 这昭昭公主,八成脑袋瓜子里进水了,有事没事的,都跳到她面前来嚷上一顿。刚才,苏暖真的是很想揍她一顿的。可又觉得,若动不动就和这样的白痴一般见识的话,那真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更何况,苏暖上次海扁了昭昭公主的事,虽然没有下文。可是,苏暖还是从别的地方,听说了关于这事的消息。 苏暖听说,为了这事,帝王专门的找上苏庸,将他训诫了一番。 而且,本来,气得火冒三丈的皇后,还想来找苏暖讨个说法的,最后,却被苏庸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给稳住了。到了最后,变成了不了了之! 可是,看今日昭昭的表情,这事儿,明显的,还没算完!因为,苏暖若真是忍不住,再扁昭昭公主一次的话,怕还会引来什么祸事。苏暖不怕祸事,可是,却讨厌麻烦! 再想起昭昭的话,苏暖不禁甩了甩头,这四国会晤,管她什么事呢?要争的,要打的,要抢的,要杀的,也是吃着这个国家的俸禄的大臣,和凌驾于国民之上的皇室的事啊! 苏暖打定主意了,只要这血。溅不到她的头上,她大可以当成是看一场热闹,看一场戏啊…… 这样想着,苏暖的心里,也就舒服了许多。感觉到身边人流如水,熙熙攘攘。她抬头一看,原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来到了街市之中。 看看前面是热闹无比的玄武大街,苏暖想了想,就夹起书本,朝前走去。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前面的马路上,传来一阵马蹄的响声,一个少年,站在车辕之上,驱赶着马车,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看到前面的行人,也不勒马,只人一声暴喝: “朱子国的懦夫们,给爷让开!” 呵,这话可真是嚣张,不但嚣张,而且欠扁。脚踩在人家的土地上,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不得不说,这人若不要还有两把刷子,那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他活腻了! 玄武大街之上,陷入了一片混乱。 人群中,因为马车的冲撞,不少人跌了,摔了,痛了,哭了,鸡飞蛋打,鸡鸣狗跳的。这后面的人,一看到马车飞速而来,都仓惶地朝路边躲去,人撞人,人撞东西,东西翻,人哭叫,繁华的大街之上,人踩人,人挤人,一片混乱。 苏暖抬起头来,只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正穿街过市,直朝她冲来。要避,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苏暖也没有想过要避。 眼看着,马车飞速而来,苏暖眼神一凝,在马车冲向自己的时候,她身子一侧,右手使力,竟然一把,将那个车辕上的少年,生生地拉了下来。 只听“哎呀”一声惨叫,那本来扬鞭驱动马车的少年,长鞋的彼端,有一股巨大的力迎面而来,他一个没有站稳,就以“狗啃泥”的姿势,华丽同方地跌在地上,摔了个不雅的屁-股朝天。 人群之中,有人发出一声哄笑。而那个人,显然的,跌得不轻,这时,在地上打着滚,“哎呀,哎哟”地叫了起来。 失去了控制的马车,瞬间疾驰而过,苏暖的手微微一扬,她手里的碎银子,正打中了那马的关节处。于是,那马吃痛之下,方向一偏,一下子撞到了,一侧的柱子上。顿时,车辕被毁坏,马车终于停下了! 马车两侧,跳下两个十六、七岁的劲装少年,看到苏暖,齐齐朝她一指,大声喝道: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暗算我们赤蝎国的五皇子殿下?” “暗算五皇子殿下者,罪大恶极,扁她!” 随着两声嚣张之至的人声,苏暖的面前,已经站了两个少年模样的男子,气势威武,不可一世。 那两个少年,长得人高马大,宛如铁塔一般的身体,同样铁黑的肤色,同样厚实而且嚣张的五官,那眉眼,那长相,就连双手叉腰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看样子,是双生子! 两个少年气势汹汹而来,往苏暖面前一站,好象两堵墙一般,就连头顶的日光,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两个少年,看得清楚,这车停,世子倒地,都是苏暖做的好事,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女,只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肤色苍白,眉眼沉默。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睛,这才怒吼道: “哼,哪来的小姑娘,竟然敢拦我们五皇子殿下的马车?还敢把世子爷扔到地上,你是不是活腻了?” 本来,他们是想看在苏暖是个小姑娘的份上,干脆教训一顿得了,可是,世子爷有令,绝对不能放过,小姑娘,只能说,你的命不好,撞到了我们的手上…… 两个男子眼神阴狠,冷冷地望着苏暖,看那样子,似要一口将她吞下肚去! 苏暖望着那两个铁塔般的少年,有些不屑地扁了扁嘴,表示对两个人的问话,无视到底! 一边,那个被摔下来的少年,被人扶起来之后,还在呻-吟不止,他看到苏暖带笑的眉眼,还有毫不掩饰的讥讽,怒道: “给爷打,朝死里去……哎哟……” 人群之中,有人不由地笑出声来,大家都在议论着,这个所谓的世子爷,是恶有恶报! 苏暖抬起眸子,望着那两个少年男子,冷冷一笑,极其冷漠地说道: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暗算你们世子爷了?想来是这位世子爷看到马车就要撞到人,所以自己跳下马车,想要逃脱罪责吧!” 听了苏暖的话,那些先前被马车惊吓了的朱子国民们,都附合着大笑起来: “就是啊,就是啊,这位世子爷在大街上,驱马车撞到了人,所以,就自己跳下马车,逃罪呢……” “是啊,是啊,撞了人 ,跳下马车脱罪的,才是世子爷,若是一声不响地逃跑了,那就是懦夫了……” “是啊,是啊,活该他掉下来,谁叫他赶着马车在路上跑那么快,依我看哪,应该是马车惊了……你看看,马车都摔了!” “是啊,是啊,这样不小心的人,这次摔了一跤事还小,下一次,说不定,小命都没有了……” “……” 一时之间,人群之中议论声纷起,矛头对准 的,都是那位撞了人。“自己跳下马车”的赤蝎国的世子爷! 说话间,大家都用钦佩至极的眼神,望着苏暖,不由地暗暗猜测这个小小女孩儿的来路。 要知道,朱子国的国力,一向较弱,所以,赤蝎国和蓝兆国,这才敢在他们的国土上耀武扬威。可是,这个小小的女孩儿,竟然敢出手教训那个不可一世的世子,这着实令朱子国的国民们出了口气。 “你……你……” 看到苏暖竟然不怕他们,还敢口出狂言。再看看方才怕得要拿的朱子国国民,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开始对他们讥笑不已。那两个少年气坏了。他们互看了一眼,忽然大喝一声,双双出拳,直朝着苏暖袭去。 他们赤蝎国可是强国,人,自然也是强人。这一旦来到朱子国的地头上,那感觉,更象是到了自己家的后花院一般,想拔一棵花,就拔一棵花,想扔一根草,就扔一根草——教训一个小小女孩儿,那更是手到擒来,信手拈来…… 那两个少年,均有修真之土和修真之木的六重以上功力,这一出手,气势十足,生生地惊到了围观的路人们! 惊雷交错之下,平地上,仿佛一阵飓风扫过,将围观的人,生生地逼了开去。这样的气势,这样的出手,绝对是一招之下,就可以致人于死地的凌厉出手。那样的,也绝非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可以阻挡的。 只是,可惜了那个有血性的小姑娘。她还这么年轻,还这么小,可而今,就因为犯了不应该犯的人,所以,就要要惨了,惨了…… 有人开始怨上天的不会,让这女孩儿落到了这伙人的手里,可是,谁能知道,上天最公平的地方恰恰是——他对每一个人,都如此的不公! 那样快的速度,几乎是转瞬即到,小小的女孩儿,甚至都没有哼一声,就被卷进了这一场杀戮里! 人群之中,有人惋惜,有人惊叫,更有人愤慨,更有的人甚至不忍卒看地别过了头,生怕看到残忍至极的一幕。 苏暖冷哼了一声,小小的身体却岿然不动。在那两个少年就要接近她的身体时,只听空中传来一声低喝,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众人的眼前闪过,那两个卯足了劲,冲向苏暖的男子,竟然连接发出两声惨叫,以倒栽葱的姿势,朝着人后跌去! 好干脆的身手。 好强劲的修真之火。 好冷酷无情的小小女孩儿! 围观的人群之中,瞬间都被苏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以及她的出手,给生生地吓呆了——这个女孩儿,真的就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么? 那样老道的出手,那样临危不乱的气势。那样冷酷的、残酷的眼神……人群沸腾起来了。 就连一直端坐在马车上的年轻男子,也愣住了。 有赤蝎国的侍人跑上前来,扶起了那两个早已晕过去的男子,对着马车的方向摇了摇头,表示那两个人,已经废了! 隐藏在马车里的男子,脸色终于变了。 一招。 只一招的功夫,那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就将他两个培养多年的手下,打成了终身残废,再也没有办法恢复。 好利落的身手。 好残忍的心。 马车里的男子,开始上下打量着这个一身纯白的少女,想从她的身上,看出一些什么端倪。 那是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白衣,白裙,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如新月的淡眉,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在这夏日的阳光下,折射着淡淡的流光。那个女子,极美,可这秀美中之中,又透着一股灼灼的英气。容色绝丽,光采照人。 眼时,那个少女的脸上,流转着愤怒、冷酷、以及痛恨等各种光彩,看那神情,仿佛是凛然不可侵犯的神祇一般,猎猎令人不敢仰视! 苏暖收起了拳头,望着那辆马车里的主人,清亮得惊人的眸子里,终于流露出愤怒的光芒。 这两个少年,绝对不是想教训她一下那么简单。他们才一上手,就是杀着,若是苏暖不还手,或者是技不如人的话,那么,刚才的她,不死即残。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狠毒的手。可这样的人,落到了苏暖的手里,那么,他们的下场,就和他们预先设想的一般。只不过,那主角,换成了他们自己而已! 以-暴-制-暴,看谁更暴!这些人,既然敢在她苏暖的地盘上欺负她,那么,苏暖的做法就是,十倍还之! 第一百二十四章——赤蝎国的挑衅 第一百二十四章——赤蝎国的挑衅 人群之中,又传来了议论的声音,带着庆幸,带着叹服: “呀,好厉害的女娃儿啊……” “是啊,真为我们朱子国长了志气……” “是啊,那个什么殿下的,敢来我们朱子国嚣张,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你们认识这女孩儿是谁么?” “好象是苏丞相府里的三小姐吧……” “那个‘废柴’三小姐……” …… 话到此处,议论之声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静静地望着那个只身站在马车之前的少女,流露着震惊、感激、等各种光彩。再看向苏暖时,更隐隐多了几分折服的神色。 马车里的男子,忽然静静地笑了一下,淡淡地唤了一句: “苏三小姐……苏丞相府的‘废柴三小姐’?”随着男子的话音,一种无形的压力,无风自来,那些站得有些前的围观者们,竟然生生地倒退了半步。 而苏暖却似丝毫未觉。她冲马车的方向,淡淡地笑了一下: “好说,好说!” 马车里,发出一声冷笑: “你折了我两个手下,不知要给个什么样的交待给我?” 苏暖还是淡淡地笑,语气之中,带着一抹说不出的讥讽: “我认为,两个连‘废柴’都打不过的下人,死了也就算了,至于赔偿,就免了吧!” “你……你……竟敢诬蔑我赤蝎国的勇士……你,你,该当何罪?” 随着声音,一个驱马赶来的中年使者先来到马车之侧,见了个礼,然后,一执马鞭,指着苏暖,怒道: “你这个小女娃儿,还敢在我殿下面前大放厥辞,你是不是活腻了你?” 苏暖冷笑,刚要开口,只听人群之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使者大人,方才苏三小姐不是都说了么?连我们的废柴三小姐都打不赢的“废柴”,叫什么勇士……使者大人,你莫不是搞错了吧?” 随着说话的声音,人群之中,走出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俏眉,明眸,皓齿,在夏日的阳光之下,一派明丽的嚣张之气。 看到那个女子,苏暖的唇,不由地勾了一下,这昭昭公主大义凛然的样子,实在是比平日欠揍的模样,可爱多了了! 昭昭公主往人前一站,恰好挡住了苏暖的半个身体,望着那个使者,扬眉冷笑: “使者大人,不知本公主的话,使者大人以为然否?” 赤蝎国的使者一听昭昭公主的话,脸上顿时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他狠狠地瞪了苏暖一眼,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朝昭昭公主见礼: “赤蝎国使者多铎,见过昭昭公主,三皇子殿下!” 昭昭公主纤手一挥: “免礼了,你们来到我朱子国,我朱子国当尽地主之谊,只要你国使者不作出有损贵国国声,和两国友谊的事情,本公主是不会介意的!” 昭昭公主的话很快,仿佛是珠落玉盘。这一番话,就将赤蝎国的使者说得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刚才,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真相究竟如何,还不是从人的口里说出来的? 他若是一口咬定,是苏暖先挑衅,那么,苏暖就一定逃不过去!毕竟,事情已经出了,赤蝎国的人,也已经而且,还是伤在了朱子国的地盘上。于情于理,都是朱子国理亏。 所以,这件事,一旦较起真来,无论去到哪里讲道理,朱子国都落了下风! 反正,依赤蝎国的意思,他们只想找一下朱子国的晦气而已。所以,无论是以何种方式,只要能给朱子国添堵,抑或是谁做这替罪的羔羊,倒不在他们关心之列了。 哼,一个小小的弱国,竟然敢揽下这四国会晤的盛会,不挑点事出来,朱子国还当真以为,这赤蝎国是吃素的? 多铎念头一转,一指苏暖,怒声说道: “这位姑娘……敢拦我殿下的马车,殿下属下请她让开,她竟然伤了他们,而且,下手狠毒,这件事,公主若不能公下处置的话,本使一定要上告贵国国主,还我殿下一个公道!” 一听那位使者的话,围观的路人们,个个愤愤不平起来: “明明 是他们的马车闯闹市,差点伤了这位姑娘,这位姑娘才辩解了几句,就被他们打了上来……” “是啊,若不是这位三小姐有本事,怕现在早已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那她的公道,又要谁来讨还?” “是啊,是啊,这不明摆着,要欺负人嘛,明明是他们的不对,还要我们朱子国负责……” “……” 四周的议论之声,纷纷扬扬,大家都在指责赤蝎国的不对。可是,就算是再多的指责,又有什么用呢? 那位使者,在赶来之时,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一清二楚。眼下,更是黑白颠倒,想要找苏暖的晦气。 苏暖打伤了人,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个事实面前,是谁先动手,又是因何而动手,这些诸如此类的小事,自然不能作为处理事情的准则。 更何况,这赤蝎国的使者,又是个颠倒黑白的主儿。至于这些个普通的百姓们,虽然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可总不能跑到宫殿之上,去和苏暖作证!即便是能,赤蝎国的使者,一样可以倒打一耙,说朱子国仗着人多势重,欺负他国来使。到时,朱子国,一样落不到好去! 所以,无论怎样说来,这朱子国,都是被赤蝎国坑定了的——就这是政治,真相永远不缺。缺少的,只是维护真相的力量! 苏暖知道,在这光天化日的,折了赤蝎国的两个手下,肯定令他们恼羞成怒。可是,他们若真以为这样胡闹一场,就可以找一顿朱子国的晦气的话,那么,他们就真的想错了! 莫说别人,即便是苏暖,也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而今,昭昭公主已经来了,他们代表的是皇家,是一个国家的颜面以及形象。所以,苏暖自然而然地退居于昭昭公主的身后,拭目以待,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昭昭公主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她听了使者的话,顿时大怒,刚要上前分辩,只见一直站在她身侧的朱灼,却轻轻地拉了昭昭公主一下,示意她安静。 和一国的使者纠缠,不是女子家的强项,朱灼在此,亦不需要昭昭公主挽回什么国体颜面。所以,朱灼上前两步,等于接下了多铎使者的刁难! “这件事的始末,想必五皇子殿下最是清楚不过。所以,请他来转述给我们听,不知多铎使者意下如何?” 以朱灼的身份,实在不适应和多铎这一国的使臣有过多的纠缠,所以,他一上前,就将矛头指向了一直坐在马车里没有露面的五皇子殿下! 马车里,传来一个清雅无比的声音: “哦,真不好意思,方才,本殿的马车被撞了一下,所以,本殿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赤蝎国五殿下的话,明摆着,是想看朱子国的难堪,所以,他就来了一句,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得了暗示的多铎使者的腰杆儿,挺得更直了,他神色轻慢地望着朱灼,大声说道: “看吧,就连我国殿下,都被吓坏了,这件事,可大不可小,我们赤蝎国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们就这去见贵国的国主,请他给我们一个公道……” 人群之中,又传来一阵喧哗,几乎所有的朱子国国民,都对这个黑白颠倒,不会是非的赤蝎国使者,表达了十二分的鄙夷,连带着,将这个五皇子殿下,全部都带上了。 “真是不讲理的,就怕不要脸的。真看不出来,这赤蝎国的使者,是如此的不要脸啊……” “是啊,是啊,不但这使者不要脸,那五皇子殿下,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啊,是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有什么样的皇子,就有什么样的大臣……” …… 人群之中,群情激愤,但见马车之中的人,始终一句话都不说,眼神四下游梭着,最后落到了苏暖的身上。 此时,苏暖正和昭昭公主进行女孩儿家的互动,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昭昭公主自觉帮了苏暖,可是,又不想让她误会…… 昭昭公主站在苏暖的身前,此时,还不忘记回过头去,恨恨地瞪了苏暖一眼: “你别太感谢我啊,本公主是看在你刚才为了我朱子国的份上,才出来帮你一次的……你不要太感动了!” 苏暖听了昭昭公主的话,哑然失笑: “公主殿下放心好了,这件事,我的确不会太感激你的,只要你以后惹到了我,我还是昭揍不误%……” 听了苏暖的话,昭昭公主顿时瞠目结舌起来。她用力的拽着手里的帕子,脸色几乎扭曲。她望着苏暖,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 “苏暖,本公主帮了你,你说一句感激的话,会死么?” 苏暖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不会死……” 看到昭昭公主的脸色缓和起来,苏暖话锋一转: “可是,我偏偏不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挑起他们的内-斗 第一百二十五章——挑起他们内-斗 “你……”昭昭公主气极,怒极,可是,望着苏暖一脸的冰雪之色,她偏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本来,昭昭公主是想向苏暖发飙的,她想骂人,她想跳脚……可是,眼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那赤蝎国的使者,还有那五皇子殿下还在,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宜内讧。 昭昭公主忍了又忍,脸上的颜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由青,最后变成铁灰一片。昭昭公主的那个气啊,简直是七窍生烟。她将手里的帕子,当成了苏暖,在手里,狠狠地揪着、着,扭着,那感觉,仿佛是在凌虐这个可恨的苏暖一般。 如此过了许久,昭昭公主才跺了跺脚,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喃喃道: “我看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想到要帮你,真应该让他们这些个使者闹一下,等到了我父皇面前,看你还怎么辩解!”以赤蝎国使者这种德性,若是闹到了帝王的面前,怕苏暖,会吃不了兜着走吧?毕竟,殴打外使这一条罪名,可认真不小。 这样想着,昭昭公主的眼神,又转到了那辆马车上,还有那个阴阳怪气的多铎来使,昭昭公主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他们真是太可恨了,竟然在我朱子国里耀武扬威,看我回去之后,不告诉父皇,好好地整治他们一下……” 苏暖的视线,顺着昭昭公主望去,只看到多铎正神情激愤地朝他指手划脚。苏暖的眸子,顿时冷了下来。这赤蝎国,也太不把朱子国放在眼里了。竟敢在在街上如入无人之境。若不教训他们一下,他们哪里知道马王爷生了几只眼? 听了多铎使者的话,朱灼的眸子里,暗色更加深了一些: “五皇子殿下的话,本殿当然相信。本殿想要提醒五皇子殿下的是,这里是朱子,五皇子殿下代表的,是赤蝎国的形象,若是五皇子殿下觉得,贵公的形象,不需要维护的话,那么,本殿就无话可说了……还是那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 听了朱灼的话,多铎使者冷冷一笑: “不知道三皇子殿下的意思是什么?难道你认为本使是在冤枉这个 朱子国的小小女子么?” 多铎使者的眼神,直直地望着苏暖,那眼神赫然是,我就是冤枉你了,可是,你拿我有什么办法呢? 朱灼再微笑了一下: “本殿说过了,五皇子殿下,代表的是赤蝎国的国体,自然是不会乱放厥词的……” 说完,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苏暖: “不知道苏三小姐以为然否?”朱灼的话,隐含着更深一层的意思,他望着苏暖,想让苏暖把下面的话,接下去——他亦是生在皇室,一举一动,自然是关乎着朱子国的国体,所以,有些话,自然是不方便说,也是不能说的。可是,他不方便说,他不能说的话,却不代表,苏暖也不能说! 看到朱灼殷切的眼神,苏暖冷冷地笑了一下: “我只听说赤蝎国的众皇子之中,五皇子殿下最是英明神武,十三岁那年,就领兵赶赴边关,并替赤蝎国收复了十三个城池的失地。可现在看来,传闻有误啊,试想一下,就连马车失惊,都会吓得失忆的男子,怎么称得起这英明神武之名啊?” 淡淡地回过头来,苏暖望着朱灼,说道: “小女子曾亲眼目睹过赤蝎国三皇子殿下的风采风流,意气风发,接人待物,更是皇家之风,高贵公正……可是,这三皇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齐名的话……这个……” 苏暖的话,故意顿了一顿。那意思是,这个所谓的五皇子殿下,和那位三皇子殿下相比,可真是差得太远了…… 多铎使者一听苏暖的话,顿时怒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姑娘哪里的话,我五皇子殿下,少年英才,十三岁出征边关,从无败绩,就连我皇陛下,都曾夸奖我五殿下,乃是赤蝎国不世出的奇才。三皇子殿下他……” “三皇子殿下多有不及,是也不是?” 多铎使者刚想点头,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立时大怒道: “大胆,你敢诈本使者的话?” 苏暖不理他,只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大家听清楚没有,这赤蝎国的五皇子说了,三皇子殿下和他相比,多有不及……”得了,这又变成五皇子说的了…… 这下,围观的人们齐齐大声说道: “草民等都知道了,赤蝎国五皇子殿下说了,他才是天纵奇才,三皇子殿下多有不及……”麻烦了,这下,传远了,连赤子国的人,都知道了,若是传了回去,这还了得? “你……你……” 多铎使者被苏暖气得胡子乱颤,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哪是五皇子殿下的话啊,这五皇子殿下可是什么都没说啊,这姑娘,是不是姓赖的? 苏暖望着马车,淡淡地说道: “五皇子英明神武,小女子多有拜服,三皇子殿下不堪一扶,小女子今日 才算得知,爱教了……” 得,这到了苏暖的口里,又变成了三皇子殿下不堪一扶了…… 苏暖一边说,一边笑意盈然,看那神色,不知道有多诚恳——哼,颠倒黑白,谁不会啊!保证我这一招,比你那一招,有用多了! 昭昭公主早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 “苏暖,真有你的,现在,就连我都知道,这五皇子殿下英明神武,不可一世了……” 好了,又多了个不可一世!不可一世是什么呀?那可是目空一切,连天,都不看在眼里的啊…… 围观者们,不乏读书之士,这下,又将那些个溢美之词,全部都给五皇子殿下添了上去,又是什么“天下无双”啊,又是什么“天降福星”啊,又是什么“古今第一个”啊…… 等等,等等。相信,这些话,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赤蝎国的国都,那个三皇子殿下,甚至是过蝎国帝王的耳朵里去! 只是,东西是是越带越少,话是越传越多,到了那时,被传成什么样子,这些,就真没有人知道了。 就在这时,只听“咚”的一声,那位同样“英明神武”的多铎使者白眼一翻,直接的,晕过去了。 人群之中,又传来一声哄笑,议论之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句句都在宣扬五皇子殿下的英明,排揎三皇子殿下的不是。 这下,坐马车里的五皇子殿下就算是不想表明立场,也由不得他了。 赤蝎国的五皇子殿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好吧,刚才的事,本殿并没有看清楚,可是,本殿却记得,是这两个属下,擅自惹恼了苏三小姐,所以,这件事,不关苏三小姐的事……” 人群之中,传来胜利的欢呼,不少人都围着苏暖,开始白指指点点…… 昭昭公主不胜佩服地走到苏暖的面前,低声说道: “苏暖,说真的,你真厉害……” 要知道,和他国使者打交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腹黑,你比他还得黑,他说什么,你还得拿他最怕的,来打击他。可是,这其中的度,却很难把握的,因为,若是说得大了,就关系到两国的友谊。若是说到短处,就会拿你的上司,来压你一头。 所以,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苏暖的办法,拿他本国的人,说他本国的事,以对他造成极坏的影响,来对付他。当然了,这些话, 昭昭公主不能说,朱灼也不能说,可苏暖,却是说得,话尾,再加上朱灼一收尾,可信度,自然是倍增。到时,那个五皇子殿下虽然不会吃不完,兜着走,可是,这些谣言,也是会让他头痛一阵子的! 看到昭昭公主退去了平日的嚣张和难缠,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神色,苏暖捉狭地一笑: “比揍你的那一次,还厉害?” 昭昭公主顿时气结。她跺着脚,又想发飙,然而,身后的朱灼,轻飘瓢地来了句: “昭昭,这是苏三小姐向你示好呢……” 看到昭昭还不信,朱灼微微一笑: “傻丫头,朋友之间,才会无话不说啊……” 是哦……闻言,昭昭的俏脸一红,转头,正看到笑得明媚的苏暖——说不得,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暖笑,那么真诚,那么灿烂,犹如旭日东升! 昭昭就在苏暖的这一抹笑里,再一次红了脸!她又跺了跺脚,红着脸,嗔怪了一句: “你又笑我!” 这边,赤蝎的五皇子殿下,也和朱灼告辞了。那位一直坐在马车里的五皇子,在临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暖,然后,颇有深意地说了句: “苏三小姐聪慧无比,本殿受教了,我们后会有期!” 苏暖微微地敛了敛身,礼貌十分地说道: “五殿下慢走,祝您在我朱子国有个快乐的旅程!” 你还想看到我?可是,我却不那么期待了。因为,就算是下次看到,应该是互为对手的那一天吧? 说不出为什么,苏暖只觉得,这个一直没有露面的五皇子殿下,绝对没有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第一百二十六章——“废柴”变英才? 第一百二十六章——“废柴”变英才? 而且,他也并非真 的在意自己的话,而他临走时的那一眼,分明蕴含了很深的意味,只是,苏暖一直看不透而已! 赤蝎国的五皇子殿下离去了,围观的人群,也慢慢地散去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朝着苏暖投去了深深的一瞥,对这个维护了朱子国国民尊严的女子,投去感激的一眼。 而苏暖,只静静地站在那里,看到谁对她笑,都会微微地笑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了。 远处的远处,在一个没有人看到的角落,一个年轻的男子将这一幕,尽收在眼底。看到人群尽散,他才回过头来,对一直端坐在身后角落里的男子,低首说道: “主子,那位,就是苏丞相府的三小姐,向有‘废柴’三小姐之称!”可是,今日看来,这个废柴三小姐,可比那些“英才”们,强了太多,好了太多了啊! “可是,你看她的样了,象是废柴么?” 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说不出的沉吟之意: “方才,她将那两个男子扔出去的那一手法,你看清了没有……那,至少暴露了她修真之火的八重以上功力!” 男子的话,令站在窗口的那一个年轻侍人悚然一惊: “主子的意思是,这位苏三小姐,并未尽全力么?”修真之火第八重?这个苏三小姐的实力,也太骇人听闻了一点吧?据他所知,在这个大陆上,到目前为止,还有没听到过如此高手…… 就算是那个闻名四国的薛霸,也只是刚刚突破了修真第八重的功力。听主子的口气,这个苏三小姐,竟然还在薛霸之上? “你难道没有看清楚么?” 那个端坐在桌子后面的男子,伸手随意一指,冷冷地说道: “她的身上,不单单有火之力, 还有水之力……而且,她的本人,还是个五行俱全的修真废柴!” 一个人的身上,竟然可以同时修行水和火两种功力么?那可是生生相克,生生抵消的啊…… 看得出年轻侍人的惊诧,那个一直头都没有抬的男子,忽然冷冷地笑了一下: “怕这只是众人可以看到的表面而已吧,她的身上,还有更多的匪夷所思的东西……” “那……”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才可以表达出自己的惊诧了,年轻的男子想了想,这才低首说道: “那么,她可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么?” 言语之间,神色肃穆,已隐隐带了些说不出的庄严之气。若是这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儿,真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的话,那么,这样的女子,哪里是容易掌控的那种呢? 怕他们这一行,又要生出颇多的波折了吧? 屋子里的空气,随着男子的话,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一直站坐在桌后的男子,忽然抬起头来,望着那个一直站在窗口前的男子,冷冷地说道: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若听我命,她自有她的荣华富贵,若逆我者,她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又能如何?” 听了男子的话,一直站在窗前的男子,无声地吸了口气。他再不敢言语了! 又沉默了许久,一直隐藏在桌后的男子忽然说话了: “引雷,仙来他,已经回去神庙了么?” “是的,主子!仙来大人对此次的神谕,多有不信,所以,就回去求证……”引雷低下头去,一字一句地说道: “想来,此时,他已经接近神庙了罢!” 坐在桌后的人,又发出一声冷笑: “那么,就让他有去无回吧!” 阴郁无比的声音里,已带了说不出的杀气,还有迷惘——仙来,你明知这一归去,定是九死一生,可你还是回去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就如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个预言,却还是将自己会的东西,全部都教给了我一样! 仙来,仙来,多少年都过去了,那个一直沉默如冰,可是,却将什么都看在眼里的仙来,他的一切作为,还永远都是的,令人看不懂的啊…… ******************************************* 第二天一早,苏暖又准时地出现在废柴班的教室门口。 她才一进门,就听到无数个学生,都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苏暖,早啊……”一个女生,笑盈盈地对苏暖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语气里,充满了自豪。谁说废柴班的学生,一辈子都是废柴呢?看看苏暖,多提气啊…… 看到那个女生脸上笑得如此迷人的表情,她身边的另一个学生不乐意了——哼早么?都日上三杆了,苏暖也都在图书馆里逛了半天了,还早?真是纯粹的拍-马-屁! 一侧的学生,腹诽着这个和苏暖套近乎的学生,在看到苏暖的视线淡淡地扫过的时候,立马聚集起一个更加明媚的笑: “呵呵,那个苏暖啊,来上课了哈……” 这话才一说完,旁边,又飞了一个刀眼过来——废话,不上课,来教室做什么? 虽然,苏暖的上课时间,通常都是在图书馆,或者说是禁地里度过的! “呃,呃……” 苏暖对于童鞋们空前的热情,表示了十二分的疑问。可按照她平时的习惯,还是淡淡地和众人打着招呼,然后,朝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才走出几步,苏暖就知道,童鞋们的热情,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了。 原来,昭昭公主正坐在苏暖的桌子上,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昨天发生的事情,话说到重点的时候,口水乱飞! “你们都不知道啊,苏暖有多福气。只见她飞起一掌,就把那两个六重修真之木和六重修真之土的男子打成了残废。据说,昨晚,这两人就被赤蝎国的五殿下送回了赤蝎国了。而且,以后,都 成了废人了……” “哇,两个六重的高手啊……苏暖是怎么做到的?”要打飞两个修真六重的高手,那岂不是得七重以上?哇,那和“天才”的姚子杰,岂不是有的拼了? “是啊,是啊,苏暖她,一定会魔法吧……”大家全部是废柴班的学生,想要修真,那是梦里才有的事。所以,这苏暖,一定是会魔法吧,要么,就是有人暗中帮了她吧?要不,她是怎么制服这些高手呢? “要么,是有人帮了她吧……”应该是吧,苏暖虽然打公主有两招,从悬崖上跳下去,也能再上来。可是,那都是些凭胆气做的事啊,这实力嘛,就比他们这些废柴学生,高不了多少了。 试问一下,怎么能打得过两个,高手呢? …… 大家七嘴八舌在议论着,然后,都将视线转移到了昭昭公主的身上。毕竟,她才是亲眼目睹的人,这苏暖的实力究竟怎样,她可比大家,清楚太多了! “你们不知道哇……”昭昭公主刚刚想再说什么,只看到含笑地走了过来。那笑,不柔和,也不尖锐,可偏偏的,有让昭昭公主心里一跳的感觉。她连忙从苏暖的桌子上站起,讪讪地笑了起来: “那个,苏暖,我正在和她们讲你昨天的事呢……” 一看到苏暖走了过来,所有的学生们“呼啦”一声,全部站了起来: “那个,苏暖,你来了?”一边说,一边后退,这些个同学们,个个都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刚刚,昭昭公主在对他们讲苏暖的英雄事迹,可看苏暖的脸色,不怎么好啊,这昭昭公主,是不是,又要倒霉了呢? 大家都缩了缩着,城墙失火,可不要殃及池鱼啊! 苏暖望着昭昭,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你很闲么?” 苏暖知道昭昭八卦,可没想到,她八卦到这种程度,这些个闲事,都被她拿来讲! 看到苏暖没有发火的样子,昭昭公主讷讷地笑了笑: “那个,是很闲,很闲!” 是啊,他们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又不用修真,文化课又是些有的,没的,教授有时几天不见人,怎么能不闲呢? 苏暖望着昭昭,她眸光流转之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说道: “昭昭,怎么,想学本事么?” 昭昭一听苏暖的话,头点得象是鸡啄米一般: “想啊,想啊……”要是能有苏暖这么厉害,哪里还怕人揍啊,就只有揍人的份儿了。当然了,这话,昭昭是不会和苏暖说的。因为,她怕和苏暖一说啊,苏暖就不教她了! 苏暖想了想:“好吧,你若想学,我就教你,可是,你不能偷懒,不能叫苦……” 修真不比其他,虽然,现在以苏暖的废柴之身,开始修炼五行,可是,那其中的苦,不是常人,能吃得了的! 一听苏暖的话,昭昭公主连忙站起身来: “我发誓……” 苏暖连忙拉下她的手: “好了,发什么誓呢?能做到就是了!” 苏暖想教昭昭公主,也是在昨天临时起意的。昭昭公主平日里,嚣张跋扈这不假,可是,她那都是小儿女的姿态,在修真学院里,虽然个个都怕她,可是,真正祸害人的事情,倒也没有发生过。 而且,经过昨天的那件事之后,苏暖忽然想明白了。在这朱子国里,她一个人强,是没有多大用处的,而最有用处的是,要大家强,尤其是这个国家的带头人要强。 昭昭公主,能在关键时刻,维护她,那么,在自己的国家利益面前,相信昭昭公主更知道,要怎么做。 而且,这一班废柴班的学生们,个个都有着良好的家世背景,若是将他们都教好了,那么,也会是一支相当强大的力量。 朱子国,一直屈居他国之下,这是每个人,心里都不愿意的。若是这些个废柴们,都能强大起来的话,那么,这个国家,就不再有“废柴”这两个字了! 看到昭昭开心得就要跳起来,苏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童鞋,这是教室!” 昭昭立马安静下来,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苏暖微微地笑了一下: “去吧,你告诉同学们,若是想学本事的,今晚半夜的时候,就去学院的后山来找我,过时不候……” 废柴其实有两重意思,一重,是先天的造成的缺陷,而另外一重,则是人为的自甘坠落。换言之,虽然苏暖有心教这些学生们一些本事 ,可是,若他们自己不自强的话,那么,苏暖即便是用了再多的心力,又有什么用呢? 毕竟,在这个世界 上,没有人能帮别人选择他们要走的路,每个人,都只能修得自己的尘缘罢了! “放心,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昭昭公主拍了拍心口,向苏暖保证道: “我保证,他们个个都能准时到达……” 苏暖淡淡地笑了一下,她并不是每个人,都按时到达,她要的,只是有能力,值得她帮助、以后,能帮到她的那些人。 要知道,造就了这一班的废柴学生,那么,他将是苏暖身后的一股极其强大的人脉,还有力量! 其他的学生们,个个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要么闲谈,要么看书,再要么,就干脆的,在睡觉! 这些学生,本来还在等着看苏暖教训昭昭,可是,却看到她们相谈甚欢,还看到一向嚣张的昭昭公主,一副臣服的模样望着苏暖,个个心里,都是奇怪不已! 当然了,现在还只是奇怪,可是,没过片刻,整个废柴班里的学生,都开始沸腾起来! 因为,苏暖,通过昭昭公主的手,给了她们一个可以改变人生的机会! 许多年后,许多人,都还记得这平凡的、可是,却改变了她们的命运的一天。因为,从这天开始,她们,再不是一无是处的废柴,而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最终变成了人上人,人之翘楚。 他们之中,有的人变成了将军、元帅,镇守边关,所向披靡。有的人,变成了朝中重臣,手握一方势力。有的人,变成了炼药师,炼出了许多奇药。声名满天下。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将朱子国的国运,作了一定的改变。 当然了,这些人上人的心里,无论什么时候,都记得一个名字: “苏暖!”一个改变了他们一生的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苏庸来访 第一百二十七章——苏庸来访 当苏暖回到相府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院门外,静静地等候着她的苏庸。 苏庸,约四十来岁的年纪,瘦,颀长,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呈小麦色的健康肤色,虽然因为年纪的略大,长年的养尊处优,而显得有些发福,可因为保养得极好的缘故,依旧显然俊朗而且英挺,十分的吸引人眼球。 苏庸的五官,和苏暖,有着七分的相似,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不时闪过睿智而冷酷的光芒。长久的宦海沉浮,运筹帷幄,使他的身上,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盛夏的花束,在他的头顶怒放,绿意正浓的枝叶,从墙头伸出,随着轻风的步伐,轻柔地飘动。满院的姹紫嫣红,平整的青石板路面,更衬得他一身的银色锦衣,犹如银丝流光,华贵无比。 此时,苏庸背对着苏暖,正背负着双手,似在仰望头顶那开得正妍的花束,可看那眼神,又似穿透那花束的顶端,看到了不知何处的彼岸,眼神寂寥而且冰凉,没有一丝的温度。 苏暖微微地迟疑了一下,这才缓步上前,在望向苏庸的时候,清亮无比的眸子里,有不明意味的光芒,一闪而过。 苏暖知道,苏庸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所以,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在猜测着他今日出现在此的真正意图。还有接下去,两个人要谈的话。 毕竟,此苏暖,不是彼苏暖,所有的亲情和血缘,都和她无关。可是,她又是顶替着那个人身份的人,挥霍着属于那个人的一切,所以,对于突如其来的出现的亲情,令她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惶惑的感觉。 更何况,苏暖一向都是不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人!无论前世今生,也没有人敢奢望她去尽情地表达自己的爱恨,以及其他。这样的时间,过得太久,致命苏暖已经忘记了,在面对所谓的家人时,应该持什么样的态度! “父亲大人……”苏暖的呼唤,生硬而又艰涩,所幸的是,在苏庸回过头来时,她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 苏暖在跟离苏庸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对上苏庸上下打量她的眼神,淡淡地唤了句: “您在这里,可是在等我么?” 听到苏暖的声音,那个背负着双手的男子,被惊醒了一般地,转过身来。看到苏暖,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爱的笑: “哦,暖儿回来了!” 那一身“暖儿”,唤得苏暖的心里,浮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按照这个年代的、所有盛行的“百行孝为先”的规矩,苏暖那一句“我”字,在长辈的面前,其实算是大逆不道的。她应该自称“女儿”。可是,这称呼,苏暖觉得别扭,所以,也不打算动用。只含含糊糊地用一个“我”字来代替了! 而令人意外的是,苏庸并没有计较苏暖的称呼,又或者说,自从苏暖一出现,苏庸的眼神,就一直地落在她的身上,所以,将那个所谓的“称呼”,给忽略了! 苏暖望着苏庸深沉如海的表情,假装没有看到一般,只对着他微微一笑: “别站在外面了,还是过来屋里坐吧!” 院外,花海如新,绿荫浓浓,那个甫一出现的白衣女子,宛如三月的明庶风,无声席卷而来,给这个花红叶绿的空间,增添了一份纯洁得几乎透明的生机。 苏庸感觉到,苏暖的口气,绝对不象是在招呼一个父亲,一个长辈。她更象是在招呼一个很亲的亲人,又或者是很熟的朋友,语气熟稔而又随意。并没有半点的尴尬和别扭。似乎,在一个霎那间,让苏庸所有的不安,抑或是疏离,都烟消云散了! 苏庸只觉得喉咙哽了一下。他一向知道,他的三女儿是冰雪聪明,举世无双的。只不过,她的聪明,向来不喜欢外露而已! 苏庸随着苏暖,来到她院子里的花架旁坐下,左右打量着这个虽然荒凉,却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院子,一向威严的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转过头来,开始静静地打量渐成少女的苏暖。那眼神,落在苏暖的脸上,身上,似要将这个女子的前生后世,一并看得清清楚楚! 苏庸已经记不清了,有多久了,他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望着自己并不受宠的小女儿。 苏暖垂下眸子,任由苏庸打量,只是,她眉间的安静,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随着苏庸对苏暖的打量越久,就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子的心性,如水,清秀而且宁神。这使苏庸不得不感叹造物者的神奇——眼前,这个安静地坐在他身侧的少女,有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犹如暖玉一般的肌肤,在淡色阳光的折射下,闪着微微的清辉。 她,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 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柔柔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很淡,远远近近地看来,不达眼底。 在苏庸看来,那笑,更象是一种轻浅的敷衍,表情的装饰。更象是掩饰内心所想的一种习惯。 叶儿不在,这院子里,也没有别人,苏暖自己下手,将水煲上,然后,准备茶叶。而苏庸只是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静时光。 苏暖今日穿着件一白底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她虽然忙来忙去,可举止形容之中,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看到苏庸用疑惑地眼神望来,也只淡淡一笑: “叶儿不在,我这院子里,也没有其他的人!所以,您要等一下,才有茶喝了!” 苏暖的语气,随意而且自然,说到最后,还不忘记羞涩地笑了一下,更令苏庸的心里,升起一抹说不出的温暖。他顺着苏暖的身影看去,只看到她一半的侧脸,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你这院子里的丫头呢?” 苏庸四处望了一下,这院子不大,的确没有人走来走去的样子。虽然,这样的静谧,令苏庸心动,可是,他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只有叶儿一个,哪里够呢?明天,你去管家那里,挑上十几、二十个来……”苏庸的语气随意,却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味道。他丞相府的小姐,个个都是千娇万贵的身子,怎么能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呢? 苏暖的手顿住了。然而,只一下,她又快速地将冲好的茶拿了过来,望着苏庸,眼神变得疏离而且淡漠: “不用了,我更喜欢安静一点!” 呵呵,奴仆成群,千娇万贵,想来是这具身体原先需要的吧?可惜的是,她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得到苏庸的青眼,这是遗憾吧?或者说,是命运? 可现在,这具身体,由她来主宰,那么,她,苏暖,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空气里,一时寂静下来。只有茶水流入杯子的声音,汩汩地响着,茶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静谧极了。 苏暖捧着手里的杯子,望着苏庸,想知道他的来意。 毕竟,苏庸不是一般的父亲,他的身上,关乎着太多人的命运。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儿女、家人的身上。所以,苏暖知道,他今日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苏庸望着苏暖,细致清丽而的肌肤,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儿,他看了一眼,再看一眼,脑海之中,隐隐勾勒出一个清秀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样。 苏庸先后一共有三位夫人,可是,他少居高官,所以城府太深,所以,没有人知道,在苏庸的心里,哪一位夫人,才是真正得到他宠爱的那一位。 过去了,都过去了,眼前的苏暖,已经十四岁了,以前的一切,宛如浮冰上的图案,偶尔再想起来,也只剩下一些融化了的水渍。 “暖儿,下个月,四国会晤的夺锋之争,就要开始了。这一段时间,你少一些上街,若有必要,就带一些侍卫一起出去吧!” 苏暖望着苏庸,薄如花瓣的唇边,浮过一抹了然的笑: “谢谢父亲大人的提醒……我会尽量避免的!”是的,苏暖非但会避免,而且,绝对不会多事。 朱子国的国力,在这片大陆之上,兵不强,修真人才更是稀缺,八级以上的英才,更是少之又少。论经济,比不上物产丰富的蓝兆国,论军队,比不上所向披靡的赤蝎国。所以,无论是哪一方面,向来处于国之下端。而朱子国的国主,向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要是出风头的事情,向来是能免则免。 可此次的四国会晤、夺锋之争,恰设被使者设在这里。这一件事,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引起了赤蝎、以及蓝兆两国的的强烈不满! 所以,相信有些人,一定不会希望这次的夺锋之争,会顺利进行。这些,从昨日那个五皇子殿下和那个多铎使者的行为,就可以看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暗卫寒冰 第一百二十八章——暗卫寒冰 而蓝兆国的使者,据说在昨晚半夜时分,就已经抵达驿馆。今天,他们将会正式瑾见朱子国的帝君。而接下来,他们会有什么样的行动,也犹未可知。只不过,绝对不会怀着善意,也就是了! 而昨日苏暖的行为,已经被传得纷纷扬扬。想来,如此折辱于赤蝎国的事情,蓝兆国早有耳闻。 那么,接下来,无论是蓝兆国,还是赤蝎国,都不想苏暖过得太过开心,所以,这冲突之事,肯定在所难免。可是,若苏暖避而不出的话,那么,就会少了不少的是非。而且,也会避免连累苏庸。 而且,苏庸的这次提醒,则是真心的,也是纯粹的,想为苏暖好。毕竟,一个小小的姑娘,落在了他国使者的手里,到时,吃亏的,还是苏暖自己! 苏暖当然不怕吃亏,可是,她也不想惹太多无谓的麻烦。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学生,而非需要忧国忧民的朝臣! 本来,苏庸只是想对苏暖稍作提醒,并没有想要她立时答应,甚至,还存了心等她反驳几句的。可苏庸万万没有想到,他根本不需要作任何解释,苏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表示了适当的感谢。这令苏庸在迟疑之间,心里又有些感动。 话既然说开了,有些事,当然是说在明处,比较好了,所以,苏庸顿了顿,忽然又问苏暖: “听说近段时间,暖儿和昭昭公主两人,走得比较近?” 苏庸的语气,十分的隐晦,他的问话,也是试探性的。苏庸话里的小心,不由地令苏暖哑然失笑起来——女儿之家,何谓近?互为亲朋,是谓近,两个人打上一架,也叫近。 这苏庸是在套她的话呢!想知道她和昭昭公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苏暖想了想,干脆选择了坦白: “我前段时间,和昭昭公主是有些矛盾,不过,最近两天,已经和解了……”当然得和解啊,昭昭公主还在等着她教本事呢! 苏暖望着苏庸,一笑,想了想,又补充道: “相信父亲大人,早已经收到消息了吧……昨天,在大街之上,昭昭公主就曾出面,帮我解围……” 虽然,解到了最后,还要苏暖帮回昭昭,可是,苏暖还是领了昭昭的情。毕竟,一个在国家大义面前,还能放得下私人恩怨的朋友,的确是值得交的! 所以,这也是苏暖昨日一直故意激怒昭昭的原因。其实,那也算是一种试探!一种对一个人,最真的本性的试探。这也在一定的程度上,决定了苏暖以后对昭昭公主所持的态度! 只不过,昭昭公主的表现,还算正常,,并没有让苏暖失望! 听了苏暖的话,苏庸这才松了口气: “昭昭公主出身尊贵,又体格特殊,所以,为人方面,娇纵一些,自然难免。只不过,她本性并不坏!” 苏庸看人极准,对昭昭的性格分析,也十分的到位,只是,苏暖在听到“体格特殊”的四个字时,不由地,对苏庸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苏庸身在高位,重权在握,在京城里,也是跺上一脚,就可以震上三震的人物。 他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日理万机,即便是有不到之处,也是人就他,而非他就人。而对于苏暖的这些小事,他本可以轻描淡写,或者一笑了之。可是,他却选择了比较接近事实的评价。即便是对着苏暖,话语之间,也极是中肯! 不得不说,虽然苏庸对于这身体的本尊,虽然疏忽太多,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心里还是装着儿女的。虽然,他给的,只有尊重,而缺少亲情! 苏暖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倒映着苏庸的影子。她的脸上,被枝叶之前的阳光碎片拼凑成无数个碎片,明明暗暗,光彩照人: “是的,体格特殊,也可以通过特殊的方式来改造的。昭昭她,很好!” 苏庸选择了坦白,苏暖就更加直接,她的那一句“昭昭她,很好”,已经是在告诉苏庸,她和昭昭公主的关系,处得很好。而且,她不以自己是“废柴”就自暴自弃! 苏庸的眼神闪了闪。他想说什么,却终于忍住了。 对于政局上的事情,苏庸一向都深谋远虑,未雨绸缪。所以,为官数十年来,一直是稳步而上,在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中,始终屹立不倒。 可唯独几个儿女,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常不曾细心教导而自责。他今日来,原本是想对苏暖略略提点。毕竟,苏暖最近在京城里做下的这几件事,无论是哪一件,都可以算是惊世骇俗。 可他没有想到 的是,苏暖对于政治上的触角,对于人情世故的处理,更加地圆滑而且一针见血。这样看来,他的忧虑,倒是多余的了! 苏庸望着苏暖,展颜一笑: “暖儿如此,为父就彻底放心了……” 顿了顿,望着苏暖细心地为他续上茶水,苏庸忽然说道: “为父此来,是有礼物要送给苏暖的……” 苏暖扬了扬眉,却没想到,苏庸会有东西送给她。而这样东西,……苏暖想,她已经猜到了…… 苏庸轻轻拍了拍手,只见眼前一晃,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凭空出现两人的面前。苏庸望着苏暖没有半分惊异的脸,眼神微微地诧异了一下,然后,笑道: “这是寒冰,整个大陆内排行第二的暗卫,为父将他留给你……”整个大陆,并非朱子国,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寒冰,足可以独挡数面? 苏暖刚想说不要,可转念一想,就答应了下来: “谢谢父亲!” 苏庸对寒冰招了招手: “来,见过三小姐,从此以后,你就是三小姐的贴身暗卫了!” “寒冰,见过三小姐!”浓荫覆盖的树荫下,身形削瘦,犹如鬼魅一般的男子,跪倒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对着苏暖,低下头去! 寒冰的语气,不冷不淡,音调不高不低。带着一种长期不见日光的苍白,还有淡漠! 苏暖微笑了一下: “嗯,寒冰,抬起头来,看一下!” “是……” 寒冰抬起头来,直视着苏暖。只见清透如水的阳光下,端坐着一位白衫、白裙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秀美如玉,清丽绝俗。只见她眸光流转之下,暗藏锋芒,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和苏暖那样清澈,却似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视线接触,寒冰的整个人,都微微地一震。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女子,和他想像中的,太不一样!寒冰的视线,顺着苏暖绕了一圈,在看到她手腕上黑如墨玉一般的手镯时,眼神忽然一震,再一次低下首去。 头顶,传来苏暖缓如平流,却暗藏着某种锋芒的声音: “寒冰,跟着我,自是委屈你了,若你有异意,现在就可以提出,我可以婉拒父亲,于你,并无丝毫损失!” 话到这里,苏暖语气一转,冷冷地说道: “可是,若你放弃了这个机会,那么,你此后的一生一世,都只能听我一个人的。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得死,你能做到么?” 话说到最后,苏暖的语气,已经变得斩钉截铁一铁冷漠,冷,而且坚如钢铁。 寒冰这不犹豫地俯下首去,在苏暖温和,却充满压力的眸光下,再一次哑声开口: “寒冰这一辈子,只听小姐一人的话,小姐让寒冰生,寒冰就生,小姐若要寒冰死,寒冰就死!” “那就好!”苏暖微微地勾了勾唇,说道: “那么,起来吧,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后看到我,不用跪的……” 望着寒冰霍然抬起的头,以及苏庸惊诧无比的声音,苏暖淡淡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因为,我不喜欢!” “寒冰知道了!”寒冰立时站起身来,站在苏暖的身后,准备听她的下一句吩咐。 望着眼前的一切,苏庸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他原本有些隐忧的浮冰的眼神,终于都完全地融化了。 这个三女儿的手段,远比他来得要快,而且更加直接。苏庸甚至相信,若是寒冰有什么背叛的话,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手刃于他,而且,毫不留情。 轻轻地吁了口气,苏庸站起身来,望着苏暖,微微一笑: “若无他事,为父要去忙了。以后,不管暖儿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让寒冰来找为父……” 微微地沉吟了一下,苏庸才又开口: “琪儿他……希望暖儿能多和他在一起!” 下面的话,苏庸并没有说下去,可是,苏暖已经明白了。 果然,在这个家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逃得出苏庸的眼的,只不过,他处理的方式,就不得而知了。 “父亲放心好了,我很喜欢琪儿!”迂回地,回答了苏庸的话,苏暖便随着苏庸站起身来,送他出去! 看到苏庸出门,苏暖这才来到寒冰的面前,细细地打量着他。 年轻,迅捷,有着一张因为过度的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五官英挺,眸光坚毅,这就是寒冰给苏暖第一感觉! 第一百二十九章——“废柴”变成“英才”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废柴”变成“英才”的第一步 苏庸离去了,小小的院落里,又恢复了一往的平静,只是,和往日不同的是,这平静之中,隐隐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天下太平了。笑也不用了,敷衍也不用了!苏暖面对着寒冰这个新任的下属,她实在没必要浪费表情。接下来,她得好好地和寒冰,进行一下所谓的互动了! 因为,在苏暖的心里,每一个,想要留在她身边 的人,都必须向她证实自己所存在的价值,并能将这个价值,发挥到最大的程度! 苏暖不养废人,同样的,她也不养活靠不住的人。虽然,寒冰是死士,可是,苏暖更想知道,除了持剑杀人,饮血不留痕之外,这个寒冰,有没有值得自己留下的潜质! 树顶的浓荫,将所有的阳光的烈焰,全部都隔绝在外。阳光,被浓浓的枝叶,割裂得星星点点,那样不规则的光点,落在苏暖的脸上,仿佛给她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 苏暖嘴角的弧度,微微地弯了一下。 她的眸光,穿过浓浓的树荫,落在一侧站得中规中矩的寒冰脸上,淡得看不表的笑意里,犹带着星星点点的寒芒——天下第二的暗卫,还不足以令苏暖看在眼里,而苏暖看在眼里的东西,希望寒冰能有,并且慷慨地给予! 凉风绕花树而来,轻轻地穿过墙角,想要偷看一下这位年轻的主子,怎样训诫自己的下属。 苏暖端坐在方才的石凳上,就那样望着寒冰,静静地,不带任何表情的。直到空气中的压力,使寒冰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她才淡淡地开口: “其实,你知道的,我并不需要你保护!”苏暖当然不需要人保护,她需要的,只是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如此而已! 有些事,苏暖大可以自己处理,而且丝毫不露痕迹,可有些事情,苏暖却不想让人知道,和自己有关。而另外总有一些事,是苏暖不方便、抑或是不能出面处理的。那么,在这个时候,她就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类似于挡箭牌的人,来对她的行为,或者推托,作出一个名正言顺的解释! 寒冰望着苏暖,长年不见日光的脸上,有一种类似病态的苍白。他望着苏暖,平淡得仿佛一潭死水的眼里,终于有一抹微妙的表情闪过: “寒冰自然知道这层,寒冰更明白,小姐至所以肯收留寒冰,只不过是想掩人耳目而已!” 寒冰的声音很淡,很轻,语调中,隐隐地带着些隔绝于人世之外的冷,还有无情。是的,他只是一把剑,充其量,也只是一把比较利的剑而已。他知道,有些事,沉默永远比雄辩来得更加有用。可是,面对这个小小的主子,寒冰还是忍不住地,说出了最心底的话! 又或者说,寒冰其实也在赌,他赌苏暖的意思,和他猜测之中的,一模一样! 听了寒冰的话,苏暖的眯子,习惯地眯了起来,她冷笑: “你,很聪明!”只可惜,太过聪明的人,都比较短命,而假装聪明的人,则通常死得比较快! 寒冰的眸子,微微地下垂,在苏看不到的角度,闪过一抹冷光,快得几乎令人以为花了眼: “寒冰从来不觉得,一个拥有上古神器的主子,还会将将属下的这些微末功夫,放在眼里的!”若想得到上古神器,除了运气,还要有绝对的能力,以及,值得神器依附的先决条件。寒冰从来不以为,会有单单靠“幸运”二字,就可以解释一切! 唯一的解释就是,苏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主子,而她拥有神器,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听了寒冰的话,苏暖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就凭你能看到我拥有神器的这一点,你可以做我的暗卫了!” 寒冰握在袖子里的拳头,终于都松开了。他轻轻地吁了口气。 说实话,知道自己未来的主子,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时,寒冰的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要知道,寒冰之名,名满整个大陆,他向来是血腥里去,风雨里来。杀戮和黑暗,是他唯一的舞台,手里的长剑,是他唯一的伙伴。他的使命,就是面对危险,面对杀戮。 可是,他却要受命去保护一个小小的女孩! 十几岁大的女孩儿,能做什么? 要么是娇纵成性,要么是养尊处优。陪在那样的人面前,对于寒冰来说,不是清闲,不是优裕,而是耻辱,是作为一个杰出暗卫的最大的耻辱—— 他,犹如尖刀,可以插向任何人的心脏。他,犹如得箭,可以射穿任何人的身体。可是,他唯独不想去管的,就是那些儿女娇纵,意气纷争的小事。在他看来,那不啻是在浪费他的生命。 可是,寒冰的命,是苏庸救的,而且,一救就是两次,所以,寒冰生是苏庸的人,死是苏庸的鬼,可以说,只要寒冰在生一天,无论苏庸要他去保护什么样的人,去做什么样的事情,他都只有服从,而绝对不会逃避! 所以,寒冰来到了苏暖的面前。 多少年后,寒冰永远都还记得这一天——在那个平凡的午后,那个年轻的小小女孩儿,只向他投来轻轻一瞥,就快速地移开了眼睛。可是,视线如冰火般交错一瞬间,寒冰那淡漠得几乎不再跳动的心,却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那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嚣张眼神,那是满天神佛在天,世间任我独潇洒的自信眼神。那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冷酷,还有决断。那眼神,犹如寒星,照彻这个荒唐的世间。那眼神,犹如上位尊者,弹指之间,生杀予夺! 那是寒冰终其半生,从来都没有看过的眼神。 而寒冰,在那一双清亮得藏不下任何瑕疵的眸子里看得到的,不是他的杀戮前生,只有他的荒凉如土的后世——那是一对,你只要看上一眼,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的眸子…… 时间,就些被分割。将寒冰的人生,割裂成前生后世。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他的人生,从此改变! 苏暖给了寒冰一个选择的机会。可寒冰知道,这也是考验自己的机会,如果说,他没有通过这个考验。那么,等待着他的,没有人能想得到。 虽然,寒冰知道,苏暖一眼就看清了他隐藏在内心的想法。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直言不讳。又或者说,他选择的,是决定此后半生的道路! 寒冰选择了苏暖。不单单是因为神器,更因为那个女孩儿在眸光投向他的瞬间,眼底的滔天的自信,以及敢朝天拔剑的强大气魄! 于是,寒冰知道,这个世间的生存规则,将因为这个小小的女孩儿,从此改变! 所幸的是,寒冰作了最正确的选择!所以,他此后的一生,便 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小小的分界线**************************** 盛夏的夜,静谧而且安详,只有月光透过树梢,悄悄地来到大地。 远来的风,吹动夜行人的鬓发,也吹动山间的花木林草。仿佛是谁,拖着长长的衣裙,在山坡上起舞。近处的树木,投下斑驳的画面,或大或小,或密或稀,或几何图案,或黑色的阴影,不像世间的画面, 苏暖就站在那一片高岗之上,冷冷地望着那一群狼狈不堪的“废柴”班学生们,正跨越她设置的重重障碍,朝这边艰难地跋涉着! 出乎苏暖的意料之外,昭昭公主是来得最早的一个。 只是,此时的红衣公主,再没了平日里娇纵、明艳的神色。她的头发散了,她的衣服破了,她的身上,被划出了无数条血痕,就连她的手上,还有脸上,都浮着斑斑的血迹。 乍一看到苏暖,昭昭公主好象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历史创举一般,对着苏暖伸出手去: “嗨,苏暖,我来了!”昭昭公主的笑很艳,昭昭公主的笑很媚,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成就感,便她看起来,分明的惑人。她望着冷月之下,那个脸色冷得犹如雕塑的女子,不由地大喊一声,苏暖,我来了……而且,我是头一个。 苏暖淡淡地抬头望去,冲昭昭公主微微一笑,那样冰冷,那样明妍的笑,就好象是亿万颗星辰落到了她的眼里一般,璀璨无比。 然后,苏暖开口,只用了一句话,就将昭昭公主所有的开心,全部都凝滞到脸上: “昭昭,你高兴得太早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哼,本公主不怕……” 昭昭公主双手叉腰,对苏暖做了一个“我是废柴我怕谁”的招牌动作,表示对苏暖的话,不以为然!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能获得力量,即便是再苦再累,总好过世间百色的眼光吧! 望着废柴班的学生们,虽然艰难十分,可都如约跟了上来,苏暖终于微微地笑了起来: “昭昭,希望到了最后,你还能笑得出来!” 是的,笑到最后的,才是最好的! ***************铃儿的分割线****************8 ps:这几章,都在灌水,没有办法啊,在未来的生活里,苏庸,还有寒冰,对苏暖的影响,都是相当的大,所以,就用多了笔墨,写他们的想法,这一章之后,开始快节奏,再过几章之后,夺锋大会,即将开始! 第一百三十章——魔鬼训练 第一百三十章——“魔鬼训练” 冷月,从树顶泻下,照到苏暖的身上,那样淡白的辉光,照在她如水般的一袭白衣之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膜,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远风起,衣袂随风飘舞,那样明明暗暗的白色,在这朦胧的远山之中,似半夜游荡的精灵一般,有一种近乎超脱的仙气。 此时,苏暖正眯起眸子,望着那一群虽然辛苦,却仍争先恐后、勤奋攀登而来的学生们,她白玉一般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傲气充盈,豪气万丈,隐隐地,带着莫名的嘲讽,以及怜悯!仿佛染血不留痕的利剑,冷眼看看千尺大陆披晨雾,万丈红尘落尘埃—— 是的,苏暖是在嘲弄这个何其不公的世间;是在怜悯给这些学生们判定了“废柴”命运的、自以为是的人们。她甚至在想,若这些学生们,脱掉了“废柴”的外衣,涅磐成凤的话——当他们站在这个世界的巅端,将整个世间的秩序握在手中,将人伦道德重新进行匹配的时候,不知道那些向他们投注了太多的鄙弃和苛刻的世人们,又会有怎样的表情。 只可惜,到了那时,无论什么样的眸光,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些个学生们,已经变成了新的里程碑,只能仰望,不能漠视! 明月,照在苏暖的脸上,苏暖暗彩流转的眸光,以及她的身上,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似有一种叫做“魔力”的东西,令这些本来累得东倒西歪的学生们,顿时精神倍增。 大家不约而同地聚拢在一起,将仰望的视线,集中在苏暖的身上! 苏暖看看时间,将近午夜。而废柴班的三十七个学生们,全部都突破了她所设的重重障碍,甚至是一个不少。 和昭昭公主同样的是,这些学生的头发散了,身上的衣服,也大多都烂了。他们的手、脚,都被尖锐的石头划破,留下了片片的伤痕。露出了平时娇生惯养的细嫩肌肤。而且,因为时间极紧,山路难上,这些个学生们,个个都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可饶是这样,他们望向苏暖的眸子里,都放射出热烈的光芒。 那是充满渴慕的眸光,写满了对力量的渴求,以及对未来的向往。他们,并不是所谓的“废柴”,充其量来说,也只是一群被世俗的眼光,看到了尘埃里的英才。 他们,只是一群还未长出翅膀的雄鹰,暂时地屈居在都市的尘埃里,一朝展翅,就可以翱翔九天! 他们,只能将希望,握在自己的手里! 头顶的月光,照在这一片空地上,照着一张张年轻的脸。被枝叶斑驳了的月光,抚摸着这一群逆时光而上的学生,在他们的头顶,绘下模糊的图案。 “呀,真是苏暖啊!” “呀,听昭昭公主说,苏暖要教给我力量!” “是啊,是啊,好期待啊!我期待着,能象苏暖一样厉害!” “是啊,我期待着,能堂而皇之的走到阳光之下,挺直胸膛做人!” …… 低低的议论声,细碎地响起,大家用热烈的眼光,看着苏暖,看着这个即将改变自己命运的人。 冷月直下,暗影重重,苏暖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一班带着希望而来的“废柴”的学生们,神情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在以往的生活里,大家都被称谓废柴。可是,鲜少人知道,废柴的含义,其实是有两种——第一种,是因为先天性的原因,而导致的某种缺失,或者缺陷。这种缺陷,会使我们对于任何事情的追求,或者是功倍事半,或者是一事无成。第二种,则因为人格上的缺陷,从而不思进取,自暴自弃。因为受人唾弃,最终变成真正的‘废柴’!” 月光,将这一片天地照亮。 夏夜的虫儿,都被这一群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吓得停止了鸣叫。只有幽幽的寒气,轻轻地散发出来,令浑身是汗的“废柴”学生们,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苏暖的眸子里,有微弱的冷光,一闪而过,快得仿佛令人花了眼。 历史,和人类开了个玩笑,这些学生,本来拥有着令人最骄傲的资本,就好象是手握着一大笔财富。可此时,却只能以“废柴”的身份,背负着本不属于他们的骂名,苟活在这个凡尘浊世里。 苏暖,想要改变这个现状,苏暖,想要成就三十七个传奇! 苏暖就站在那高岗之上,望着那一班“废柴”班的学生们,语调沉重地说道: “我知道,大家都是前者,可是,也即将成为后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的,也没有无缘无故,就可以获得的力量。你们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所以,若你们想改变现状,若你们想要变得强大!那么,你们就必须要付出别人十倍、甚至是数十倍以上的汗水、努力、以及心血!” 是的,一个人的过去,只能是被翻过去的书页!变成记忆,留存在心里,影响,却是她【他】的以后,乃至是一生。可是,鲜少人知道,一个人的未来,却是握在自己手中的。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要做成什么样的事,在很大程度上,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的,是你的心态,然后,才是你的行为! 是的,他们,已经输了起跑线,若再不努力,就只能输到终点! “我们要努力……” “我们不怕吃苦!” “我们不怕流血,流汗……” “我们也不怕困难!” “是的,苏暖,只要能获得力量,要我付出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是的,苏暖,说吧,开始吧,只要能摆脱这个废柴的身份,我牺牲什么都不怕……” …… 人群之中,沸腾起来。 无数双眸子,都灼灼地望着苏暖!那里面,有着百折不回的决心,以及誓要改变现状的急迫。 那也是在地狱里,仰望天堂的眼睛——他们,被世人冠以“废柴”之名,虽然,相对于其他的学生,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可是,他们必将,赢得终点! 苏暖清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她背着双手,望着大家,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开始魔鬼训练。但是,在进行这个训练之前,有几件事,我是必须要告诉大家的——第一,你可以选择退出,但绝对不允许半途退出;第二,我的话,就是命令,只能服从,不能违背;第三,我只要结果,不听解释。不知道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忽然响起了如雷般的声音: “听明白了!” “那好吧,现在,从我这里,跑步到山顶,然后,再跑回来。” 苏暖的声音,带着令人说不出的威慑感觉,缓慢地,冷冷地说道: “记住,你们就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若这一个时辰之内,你们还没有回来的话,那么,以后,都不用再回来了……现在,让我看看,你们所谓的坚持,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是!” 如雷般的应声,响彻云天。 那些个忽然之间,感觉到力量倍增的“废柴”班的学生们,快速地越过苏暖,朝着山顶跑去。 苏暖望着跑在最前面的昭昭公主,还有无数跟随在她身后的“废柴”班学生们,苍白如雪的眉间,终于流露出一抹自信无比的笑—— 是的,此时,还没有人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朱子国、皇家修真学院里,所谓的“废柴”班,从此消失。此后,他们的名字,将会用另外一个名字代替,那就是,“英才”! 就如没有人知道,在此后的数十年里,皇家修真学院、朱子国、甚至是整个大陆的历史进程,将在这些人的手里改变,他们,还将会改写以后的,无数的传奇…… 是的,曾经在皇家修真学院“废柴”班里就读过的学生,没有人会忘记这一天!因为,这一个普通的晚上,将随着他们,一起载入到未来的史册里去! 这一切的改变,就只因为那个不平凡的名字,她的名字,就叫苏暖! *******************铃儿的分界线********************** 当苏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修真学院,准备回到相府之中补眠时,她的人,却被人迎面截住了。 那人,一身黑衣的男子,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中等身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酷的,令人感觉到邪异十分的力量,一双冷光灼灼的眸子,正以极冷,极阴的眼神,在这黎明前的黑暗里,一瞬不瞬地望着苏暖: “你,就是苏暖?” 苏暖的眼睛眨了一下,再眨了一下。 看看天边,已经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分。这个时候的人们,还在沉睡,而她,刚刚结束了一晚上的魔鬼训练,准备回去好好地补个眠,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还没有回到她心爱的床上呢,她竟然被人拦住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敢打我的人,找-死 第一百三十一章——敢打我的人,找-死 苏暖的心里,十分的不悦——她习惯性地眯着晶亮的眸子,眼神淡淡地望着男子,想知道他的来意,究竟是什么!她不答反问道: “你又是谁?” 苏暖最讨厌的,就是不作自我,介绍,只问她是谁的人。难道她要挂个牌子在身上,写着“我是苏暖”?这样的话,才没有这些个无聊的人,一上来,就“你是不是苏暖”这样地问她? 那个黑衣男子上下打量着苏暖,幽深得看不到底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抹冷光,快得令人花了眼: “你就是朱子国,苏丞相家的‘废柴’三小姐?”是,你得死,不是,你也得死,我问,只不过是想进一步,确定一下而已,确实一下,这个女子,有没有值得他亲自动手的资本,如此而已! 苏暖微微一哂,眸子里的光,变得讥讽而且可笑: “阁下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想来不会为了问一句如此无聊的话吧?” 苏暖敏感地捕捉到黑衣男子眸子里的冷光,她知道,对方的来意,恐怕不会如此的简单,事情,也绝对不会因为她答了一句“我是”,而就此收场。既然事情不能善了,那么,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有问必答呢? 看到苏暖一脸的“有话快说,没事走人”的冷淡表情,对面的黑衣男子微微地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可是,苏暖已经摆出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儿,快速地绕过身子,想就此离去。 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想打架的,就动手,想杀人,就举手,犯得着,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么?你不烦,她还想回去睡觉呢…… 再说了,和你说话,又没有银子收,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实在不是苏暖的强项,所以,苏暖总结出来了……她,苏暖,搭理你是礼貌,不搭理你,就是道理! 看到苏暖要走,身后的男子忽然扬起手腕,朝着苏暖的背后,凌空袭来。那速度,既快又狠,相信苏暖若是躲避不及的话,就会一命归西! 苏暖冷冷地笑了一下,她身子快速地一闪,就躲过了男子的攻击。就在男子惊异,苏暖既不发火,也不闪人的时间,只黑暗中,一道闪电,快速地劈下,然后,另一个黑衣男子的身影,快速地从黑暗之中闪了出来,长剑一举,就朝着攻击苏暖的这个人,迎了上去——那是苏暖的暗卫寒冰,他一直跟着苏暖,从修真学院的禁地,再到现在,看到苏暖遇到了危险,连忙闪了出来。 双方都是身手极快的人,拔剑,凌空,闪刺,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两个同样身着黑衣的身影,快速地战到了一起。随着两个人身影不停变幻,渐渐地变成一个圈儿,宛若一道细累的屏障,将空气中所有的东西,全部隔绝。 刀光,不时地闪过半空,剑影,随着人的身形不断地改变。在越来越快的交手之中,只看到两个人的身影,陀螺一般,不停地旋转。 就样的交手,既看不到招式,也感觉不到内涵,而当事者苏暖,只淡淡地站在路旁,看了一会,感觉到倦意浓浓地袭来,她心里思忖着,要不要把这里交给寒冰,自己先溜回去,补个眠! 就在这时,两个本身 合在一起的身影,蓦地分开了。 只听“呯”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空中爆-发出来,强大的气流,将满地的落叶驱散。一时之间,整个空间之内,飓风飞扬,气流肆虐,不知情的人们,还以为遇到了沙尘暴! 就在这时,光圈散去,空气中,一片寂静,寒冰连连后退三步,就连在一旁观战的苏暖,都感觉到一抹强大的杀气,正从对面的黑衣男子身上,丝丝缕缕地泄露! 空气 中,一片寂静,只有一股强大的气流,从那个圈子中间流泄出来,那股力,所向披靡,就连路旁近处的一株玉兰树,竟然被连根拔起! 飓风之中,天地一片昏暗,只有苏暖,还站在原处,她猎猎飞舞着的衣袂,宛如迎风的帆,站在这狂风巨浪之中,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听了黑衣男子的话,再联想起小诛严肃的语气,苏暖不得不承认,这好厉害的飓风之力,好厉害的地狱之火——点子很硬啊,看来,寒冰不是对手啦! 苏暖抚额,微微地叹了口气,叹息着自己的短暂的补眠,要因为这个人而白白地牺牲了! “呀,地狱之炎,苏暖,这人是个硬点子,要不,让我试一下?”苏暖手腕上的手镯,剧烈地动了一下,一道光华闪过,一柄黑色的长剑,出现在苏暖的手上: “苏暖,快出手,你的暗卫不行了!” 苏暖扬了扬眉,刚想说什么,只见寒冰的整个人,竟然倒退三步,然后,再倒退七步,这才踉跄着站稳了身体。他捂住心口,蓦地呕出一口鲜血出来! 而对面的黑衣人,则倒退了两步,只是气血翻涌而已! 苏暖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敢打她的人,这男子,一定是活腻了! “小诛,把这人,给我废了!” 半夜三更的拦她的路,这人,该打;敢打伤她的人,这人,该死! “你不是他的对手!” 小诛在苏暖的心里,一字一句地说道: “至少,现在,苏暖,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苏暖眸子里的光,闪了一下——根据小白的话,她现在的能力,已经相当于修真之力的第九重初级,可饶是如此,她还不是这人的对手? 苏暖冷冷地望着对方,只觉得无论这人的未来,还是过去,都是空白一片,她一眼望去,只看到一片诡异的虚无! 是的,苏暖竟然看不透这人的修为! “苏暖,你救下寒冰,赶快逃吧,这人的身上,有地狱之火,你不是他的对手!” 小诛的声音,有些焦急,也有些恼怒,若不是他千年前的伤,才好一成的话,怕一巴掌,就要拍死这个地狱之火的拥有者了,哪里要让主子逃命这么狼狈的呢? 苏暖的手心,握得很紧,不算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霎那疼痛传来,苏暖冷冷地笑了一下: “笑话,你以为我会象你们这些怕死的神器一般么?打不过,就要逃?” 是的,谁说的,打架就要找比自己更弱的人? 谁说的,打不过了, 就要逃? 她,苏暖,从来都是迎难而上,从来都是将不可能,变成现实! “天下第二的寒冰……” 虚空中,男子的声音,比起方才,弱了一点,只是,气势仍然惊人。他望着寒冰,一双灼灼有神的眸子里,勉强地流露出半分的笑意: “怪不得,能接下我的地狱三招!” 黑衣人的口气,绝对是赞赏,而非讥讽。 要知道,在这个尘世里,能接下他三招的人,并不多。而且,对方仅仅只是一个暗卫!而他今晚来,找的是苏暖,而不是寒冰,所以,罕见地,对寒冰留了一手,仅仅只是伤了他而已! 可是,寒冰一听到黑衣男子的话,脸色,也变了——地狱之火?怪不得,那个人的身上,有一种邪异至极的力量,就连靠近,都十分的艰难。而他,竟然在几招之下,就被男子毫不费力地伤到了内腑——好可怕的地狱之火,好可怕的黑衣男子! 只是,地狱之火?这个人,又是什么身份,竟然能驱动地狱之火? 看来,今晚是碰到硬手了!那么,他就是拚尽了全身的力气,也要保得苏暖,全身而退! 寒冰的心里,无数个念头,流星般地滑过,可是,当他看到那黑衣男子撇下他,再次走向苏暖的时候,寒冰身子一挺,再一次拦在了苏暖的面前: “小姐,你先回去,这里交给寒冰!”虽然,这男子的强硬,是寒冰生平仅见,可是,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苏暖,所以,只要他还有一口气,绝对没有人,能伤到苏暖半分! “呵呵……不自量力的东西!”那男子蓦地冷笑起来: “本来,我惜你名声,所以,放了你一次,想不到,你如此的不知好歹!” 说话间,男子信手一挥,一股巨大的、黑色的力,从男子的手心,爆-发出来,形成一个黑色的气团,直朝着寒冰的心口袭来! 寒冰的性格,向来是遇强愈强。他看到男子出手,手里的长剑一扬,就要再一次,迎了上去! 然而,一只如玉般的小手,轻轻地拖住了他。寒冰转过身来,就看到了苏暖平静无波的脸: “你休息一下,这一次,我来!” 要知道,按照暗卫一行的规矩,只要暗卫们的人,还有能力还击,那么,他们的主人,是大可不必要自己出手的。而现在,苏暖就要替下自己,可是在怀疑自己的实力么? 是的,寒冰承认,这黑衣人太过扎手,自己绝非其对手。可是,那个人若想杀掉寒冰,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寒冰,绝对可以拖到苏暖安然无恙地去到任何一个安全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二章——绝杀 第一百三十二章——绝杀 看到寒冰欲言又止。苏暖当然知道,寒冰的心之所思。他这是在想着,不要自己冒险呢!苏暖当然知道暗卫的职责,在他没有倒下的时候,苏暖,是不需要出手的。可是,苏暖看过黑衣人的实力,也得过小诛的提醒,所以,她不能眼看着寒冰,作无谓的牺牲! 苏暖握着寒冰的手腕,忽然松开了。她返手拔出手里的剑,朝着寒冰,得意地扬了扬,然后,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道: “你也知道的,我都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这个点子还行,刚好给我练一下手!” 寒冰的心里,忽然浮过说不出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的伤,很重,他知道,苏暖是为了自己着想。 他更知道,若是和如此强劲的黑衣人对上手,那么,这交手的过程,就绝对不是练一下手,那么简单了——那必定是一场生死搏斗,那必定是一场难分胜负的九死一生! 可是,看苏暖的样子,似是一点,都不在乎! 就如昨晚的一夜一般,苏暖用极其严酷的方式,训练着那一群“废柴”学生,她用的方式刁钻,说的话,更是苛刻。 明明,她就是在栽培那些学生,是为那些学生好,可是,苏暖给人的感觉,却更象是在自己闲来无事,寻找乐子一般随意!寒冰想着,心里的感觉,慢慢地变得复杂——自己的主子,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人么?她,用心极好,用心极深,可是,却总是用最轻慢的语气, 将你的感激,化为无形! 寒冰的心里,忽然被什么哽住了。自己的主子,还真和别人,不一样呢! 只不过,再不一样,寒冰也不能让她涉险,因为,若是苏暖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然而,寒冰还没有说话,苏暖手里的剑,又扬了一下,透过朦胧的黑夜,寒冰只看到苏暖的手端,是一把周身充满着杀气的黑色长剑。那剑,寒光照人,那剑,气势凌人。此时,握在苏暖的手里,却有一种相得益彰的强大气势! 寒冰的神色,微微地变了一下。他知道,那就是苏暖手里的神器,而苏暖,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神器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和那个赤手获得地狱之火的黑衣人,放手一搏。而自己,若再以受伤之躯,强行上前的话,那么,非但于事无补,而且,还会更令苏暖担心! 寒冰眸子里的光,变幻了一下,终于选择了让步。寒冰低头,向后退开一步,真心诚意地说道: “那么,小姐,请小心!”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主子的好,寒冰记住了,他日,他定会以生命相报——如果说,此前的寒冰,是怀着如何复杂的心情,来到苏暖的身边,那么,从此刻起,他就是苏暖手里的一把剑,无论苏暖指向哪里,他就会,杀向哪里! 苏暖已经来不及说什么了! 黎明前的黑夜里,只见那团黑色的气体,呼啸着,旋转着,发出一种奇怪至极的声音,朝着两人,迎面而来。 苏暖一拉寒冰,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以修真第九重的剑气,带着巨大的厉响,信手一挥,就朝着那团黑气劈去! 巨大的黑气,被苏暖的长剑劈开。无形的剑气,划过长空,直朝着黑衣男子划了过去。 那黑衣男子“咦”了一声,大袖一挥,身子仿佛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凌空后退,一直闪到苏暖的攻击范围之外! 长剑返手,一剑快过一剑地,朝着那黑衣男子劈去。强盛的剑气,在半空中,划过无数的光华。以任何一个方位,一刻不停地攻向那个黑衣男子! 这下,那个黑衣男子终于收起了轻慢之色。 他一边闪避着苏暖的攻击,一边信手在空中招架,只见虚空之中,竟然飞来无数的利刃,朝着苏暖飞来,苏暖眼神一凛,反手自卫,长剑每到一处,那无形的剑矢,便会化为云烟。 而这时,无数在空中散了的云烟,又变成了强盛的剑气。全部朝着苏暖袭来。苏暖长剑挥动之下,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可就在她招式用尽,新招未发之际,黑衣男子低喝一声,他白玉一般的手,忽然暴长数丈,凌空划起一掌,无声无息地袭来,直指向苏暖的心口! 苏暖大惊之下,闪身避让,可身后,又有无数剑矢飞来,苏暖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眼看着,那只手,就要击中苏暖的心口。而苏暖忽地撤下了全身的防卫,长剑一斩,直朝那手臂斩去——这是两败俱伤的杀着,即便是男子的剑矢,能击中苏暖,可是,他的一只手臂,也会就此不保! 男子眼神一凉 ,冷冷地哼了一声。那手掌,瞬间已经到了苏暖的心口。 就在这时,苏暖的长剑挥到,横手,斩下那人的手腕,可与此同时,数支剑矢,直插苏暖的心口—— 生死,宛如流星,霎那间,交错而过,苏暖的眸子里,闪过不顾一切的光——小诛留在人身上的伤,是永远都无法痊愈的创,除非全身的鲜血流尽!那么,她就用自己全身的防卫,来换这一剑之伤,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黑衣男子蓦地冷笑起来——我道 你有多么的了不起,原来,也只会这些两败俱伤的打法么?可是,你岂是我的对手? 黑衣男子暴喝一声,长臂又伸出了数丈,在苏暖的长剑,还有数寸距离的时候,他的手掌,已拍向了苏暖的心口。 男子的眸子里,流露了志在必得的冷光——这一掌,就可以要了苏暖的命,这一掌,就可以废除了那个预言。这一掌,他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影子,快速地闪了过来,先是打落了射向苏暖的剑矢,然后,一返身,就接住了那只击向苏暖的手掌! 说是迟,那是快,苏暖的长剑,划过那黑衣人的手腕,鲜红的血,溅了苏暖一脸一身。就在鲜血喷薄而出的时候,中了一掌的寒冰,整个人,都朝着地下,委顿而去! 那一掌,结实地伤到了寒冰的肺腑,那一常,已经对寒冰,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然而,黑衣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剑刃触到肌肤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鲜血的流失——也不是流,而是那把剑,正将他身上的鲜血,快速地吸去! 再看苏暖手里的剑,颜色正由黑变红,看到他的眸光,那剑竟然对他咧嘴一笑——呃,若那剑有嘴的话! 黑衣男子的眼神忽然凝住了。他还是忽略了一些东西,就如此时,他竟然没有发现,苏暖手里的,竟然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一把上古的神剑! 黑衣男子的眸子里,有强烈的杀气一闪而过——苏暖,想不到,你竟然可以驾驭神器!那么,你还让我,怎样留下你? 男子返手,点住自己手腕上的穴位,可是,那伤口,仿佛是象是张开的小口一般,无论他点了自己的多少穴位,那血,却仍旧没有办法止住! 这下,男子不由地大吃一惊——他的体格,异天常人,可是,这把剑留下的伤,竟然无法痊愈?原来,是那把剑,掩饰了他身上的神器灵力么?所以,就算聪明如他,都失算了? 可是,他的血,就是他的精魂,若是这血流得太多的话,怕就连他, 都没有办法控制体内的地狱之火…… 看来,得速战速决了! 苏暖的全身,都冒着寒气。她抿着薄如花瓣的唇,扶起了不停地吐血的寒冰。扶他来到一旁坐下,这才回过头来。望着黑衣男子的眼里,有冷酷至极的杀气,一闪而过。 “你,伤了寒冰,所以,你要赔……” 黑衣男子无声而笑。 好罢,苏暖,你不容,我,我不容你,那么,就让我们,决一生死吧! 苏暖握紧了小诛,只听到心底传来细细的声音: “苏暖,他的血,就是他的精魂,等会儿,你别浪费,让我多喝些……”小诛望着男子的手臂上,不停地流下的血,不由地遗憾起来,这么多的血,好生浪费!若都让他喝了,那么该多好啊! 苏暖不去看小诛,只冷冷地望着黑衣男子,顿了顿,冷冽至极地开口: “你放心好了,我要放干他的血!” 天地间,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渐渐地弥漫过来。东方,有一抹淡淡的白,正清晰地浮现——又一天,即将来到了! 黑衣男子兴起右掌,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形,一把金色光芒的长剑,慢慢地在空中凝聚。苏暖, 举起手里的长剑,再一次,轻轻地对小诛说道: “我要放干他的血……” 空气中,有一股巨大的力,开始涌动,相持在空中的某个点,就仿佛是一个无何止地彭胀的气球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会爆炸。那样强大的气体,变成厚厚的屏障,将两个人的身形,完全地包-围。 整个世界,再一次,被隔绝起来。然后,苏暖动了。黑衣男子,也动了! 两个人的身影,极其缓慢地在半空相聚,身影交错的霎那间,时间变得极其的缓慢,缓慢得,就连他们眼神的某一分变化,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力量,被近距离地爆-发出来,在空中,闪出耀眼的光华,紧接着,一道划破虚空的响,在整个空间响起! 将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手心里。 然后,两个人的身影,快速地分开。 第一百三十三章——苏琪失踪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苏琪失踪了? 苏暖单膝跪在地上,小诛直直地插入对方的左肩。可是,她的胁下,也插着那把金黄色的剑。 黑衣男子受伤了。 他的伤,除了肺腑之外,内脏,也多有损坏,此时,只要动一下,就要用尽全身的力量。而且,他黑衣浴血,身上的外伤,也多达七处,不用说,那都是小诛留下来的杰作。 虽然,他的身上,有的地方,只是被划破了一个小小的伤口。可是,他知道,他的血,正不受控制地流出身体。 苏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有血,不停地涌出唇角。 疼痛,是苏暖唯一的感觉! 因为内脏的严重受伤,她觉得呼吸,都痛了起来! 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苏暖握着小诛的手,蓦地抖了一下,她强自支持着,抬起清凌凌的眸子,望向了同样狼狈不堪的黑衣男子。 两对眸子,就这样隔空对望着,视线交错的瞬间,同时闪过冷酷、愤恨、以及庆幸的表情! 可是,相对于苏暖的冷笑,男子的脸上,要更加地精彩一些。他愤怒地望着插入自己肩膀的长剑——这哪里是剑啊,这明明,就是一个吸血鬼嘛!仿佛知道机会难得,所以,小诛一进入男子的肩膀,就毫不客气地饕餐一顿——送上门的来的美食,不吃白不吃啊! 喝啊喝,天下至好的饮料啊! 喝啊喝,男子的精血,可是他疗伤的补品啊! 喝啊喝,喝个肚饱腰圆,回味无穷——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黑衣男子的痛苦之上嘀! 美味的血,以及感觉到自己受伤千年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的复原。小诛的心里,忍不住地生出一丝枉想——若是能把这男子的血全部都喝干,哪该多好啊! 无数的血,进入了小诛的体内。小诛贪婪地吞咽着,完全做到滴血不漏,一丝都没有浪费。 鲜血的迅速流失,使黑衣男子,越来越虚弱起来,他甚至感觉到了力量,正以骇人的速度,快速地消失! 而且,被他强行控制在体内的地狱之火,也感觉到了这一变化,于是,开始在他的体力,左冲右撞的,似是想要挣脱他的身体! 黑衣男子的眼里,流露出不顾一切的光芒。他不顾身体的极度虚弱,用力朝后退去,在插入苏暖身体里的剑,一寸一寸地拔出的同时,小诛也正从他的肩膀,慢慢地退了出来。 短暂的瞬间,却似是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两个握有巨大力量的人,此时,都如破絮一般,只要轻风一吹,就会飘摇落地! 眼时,已经是黎明时分,东方,正泛着一抹淡淡的白。天地之间,由最初的黑暗,变得朦胧,再由朦胧,变得 清晰! 远处,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大街上,车马辚辚而过。间或传来路人说话的声音。 苏暖苍白的唇角,浮过一沫嘲讽的笑。她望着黑衣人,扬眉: “为什么杀我!”这个人,不象是被人收买的杀手,可是,他想置苏暖于死地的心,却一点都不比那些丧心病狂的杀手少。那感觉,更象是和她具有深仇大恨的对手。所以,苏暖虽然知道,根本就没有办法从这里得到答案,可是,还是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她的命! 黑衣人抿紧了唇,不答。 世间的有些事,原本是没有答案的。他和苏暖之间的爱恨情仇,利益冲突,又岂是一句简单的“为什么,”可以解释的? 看到男子不答,苏暖蓦地冷笑起来: “有胆量做,没有胆子承认的东西……我以为你耻!” 黑衣人冷冷地望着苏暖,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表情。然后,他转过身去,捂住肩膀上的伤口,踉跄着,离去! 血,带走苏暖身体里的热度以及力量。 苏暖望着男子的远去的背影,勉强支撑着的神智,也在逐渐消失。晨曦微露的日光里,不断流血的女子,虚弱苍白得犹如纸人儿,她转过身来,拍拍手里的小诛,冲坐在一起的寒冰微微一笑: “寒冰,我帮你出气了!” 是的,苏暖的狠,从来都不需要什么气势。她只要,说到做到! 苏暖,做到了! 刚才就在刚才,苏暖放弃了自身防卫,孤注一掷地重创了黑衣男子。又将小诛,送到了那人的身体里,吸了他那么多的血。苏暖相信,随着精血的大量消失,再加上男子本身所受的伤,怕他要控制体内的地狱之火,都要相当的吃力吧? 地狱之火,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接下来,这个可恶的家伙,怕要吃苦了! 寒冰的心里,犹如惊涛骇浪般的念头,不停地闪过,他用阴郁至极的眼神,望着那个笑容虚弱得犹如玻璃般易碎的女子,很难将她和方才那个狠戾决断,不顾一切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内心的某一道屏障,“咔喇喇”地碎开,而寒冰那颗长久以来,因为冷漠而停止跳动的心,再一次地鲜活起来! 寒冰的心,疼了。 这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儿,不过才十四岁,可是,她的身上所浮现出的沧桑,和那份对于承诺的固守,就连寒冰,都为之颤栗! 是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地诠释出的感激,就如没有能全部表达的感情,所有的情绪,都汇成一句话,寒冰,心领了! 然而,苏暖已经不需要任何答案了。她的话一说完,在小诛飞快地幻化成手镯,扣住她的手腕的时候,她身体一歪,手一松,就此晕了过去! 在苏暖跌落地下的时候,一双手,及时地扶起了她。晨曦初露的日光里,一抹黑色的身影,沉默着,将浑身是血的女子搂在怀里,然后,低低地喃喃了一句: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寒冰的眸光,一直落在苏暖的身上。此时,望着她脸上苍白而恍惚的笑,寒冰的心里,有什么呼啸着,一闪而过! 清晨的风,吹着两人的衣角,也拂在两个人的脸上,寒冰忽然觉得,脸上一片冰凉。他伸手摸去,只触到一抹还未凉透的湿!寒冰仰望水蓝色的天际,微微地扬起了头,诧异道,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下雨了呢? **********************铃儿的分割线*************************** 苏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看到苏琪了! 第一天的时候,她还以为苏琪跑到哪里去偷懒了,所以,并没有十分的留意。 第二天的时候,她受了伤,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一下。所以,也没有注意这个小恶魔,究竟有没有来过。 第三天的时候,苏琪还没有来。苏暖这才隐隐感觉到,苏琪,可能是出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苏琪的院子里,没有他的身影,平时他喜欢去的地方,也找不到他的人。就连顾宓,对于苏琪的行踪,一样的三缄其口! 而且,苏暖注意到,一直陪伴在顾宓身边的奶娘,不知道什么时间,不见了踪影! 本来,苏暖一直叫小白留意着苏琪的行踪,可是,苏琪却是个再小心不过的人,他的屋子周围,都撒了许多小白无法接近的东西,所以,也根本没有办法近距离地接近他的身边! 而且,握小白说,苏琪自从那天随着顾宓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的影子! 苏暖微微地闭了闭眼睛,开始整理所有的线索! 苏琪在苏暖的院子里玩,是顾宓带他回去的。 苏琪回去之后,一个黑衣男子和奶娘一起,进了苏琪的院子! 现在,顾宓还在,奶娘却失踪了。而那个黑衣男子,却从来没有人看到过,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就如没有人知道,他要到哪里去! 慢慢地,苏暖的心里,形成了一道链接,苏琪——顾宓——奶娘——黑衣人。 苏琪失踪,相府之中,没有一丝的动静,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顾宓知道这件事情。奶娘的离开,是不是也说明了,就是她,带着苏琪离去的? 可是,她带着苏琪,又去了哪里? 若是光明正大的事情,顾宓大不必要刻意隐瞒,可而今的事实却是,整个相府之中,就连苏庸,都没有发现苏琪的失踪! 再想起顾宓那天的眼神,再想起那天小诛只说了一半的话,苏暖的心里,忽然浮过一抹不详的预感! 她一把抓住手腕上的黑色手镯,沉声问道: “小诛,你说那个奶娘身上的血灵草,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小诛似乎没有从苏暖的问话里醒悟过来,顺口答道: “医伤、疗毒,迷惑人的神智!” “迷惑人的神智?” 苏暖陷入了深思之中——奶娘拿这种东西来,显然不会是自己用的。那么,她可能是迷惑人的神智用的?迷惑谁?可是苏琪么? 一侧的小白正在装死,一听小诛的话,忍不住责备起来: “小诛,这件事,你怎么没和苏暖说清楚?” 小诛自从喝下黑衣人的血之后,就陷入了短暂的冬眠之中,现在,几乎一天都和小白搭不上一句话。而小白知道,小诛正在进行疗伤状态,所以,也不去吵他。现在,忽然听到血灵草,不由地惊了一下! 血灵草是上古的灵药,他的功效,除了小诛所说的那些之外,还有一样十分隐秘的作用,那就是,改变一个人的体质。 血灵草至所以珍贵,因为它是依靠血的浇灌。虽然,他是疗伤圣品,并能迷惑人的神智,可是,他最大的作用,却是消除一个人的记忆,让这个人,将他所有的前尘往事,统统忘记,从而,用另外一种身份,在这个世上苟活! 苏暖缓缓地吸了口气: “小白,我记得你曾说过,苏琪的身份并不简单!” “是的,苏琪的身上,有顾氏一族的血!” 通过这一段时间下来,小白知道,苏暖非常紧张苏琪。所以,对于她的问话,尽量解释得全面,并且言简意赅。 第一百三十四章——叶楠的挑战VS打群架? 第一百三十四章——叶楠的挑战vs打群架? “顾氏?哪一个顾氏?” 顾,不过是一个姓氏而已,苏暖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搜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出答案! “顾氏是一个十分神秘的族类,他们拜月、也利用月的力量。善于制盅、炼盅,用来控制人的思想。一直生活在朱子国和赤蝎国的中间,一个叫做仙境山的地方!” 小白想了想,这才说道: “顾氏一族的人,天生灵力惊人,他们甚至不需要修炼五行中的任何一行,而是依靠一种原始的修炼方式,用毒物,来提升自己的能力。顾氏一族,一直和整个大陆,与世无争,可是,几百年前,他们突然走出仙境山,利用美女、科举,等各种方式,逐渐地渗入各个国度。而且,逐渐站立了一席之地!” 小白努力地搜寻着关于顾氏一族的记忆,可惜的是,百年来,他甚少流于世间,所以,也就没有办法知道,顾氏因何而覆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十多年前,顾氏一族,突然神秘地消失了。而且,多年来,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 小白的话,大多数是依靠它的记忆,以及两百年前得来的情报,所以,他只能说出顾氏一族的历史,却不能说出顾氏一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望着小白,问道: “小白,你怎么知道,苏琪的身上,有顾氏一族的血?” 要知道,血脉,是一种极其隐密的东西,也只有小白这样的灵兽、上神之类的东西,才能感觉到血液的异常。所以,才会在上次说出“苏琪的身上,流着顾氏一族的血”这样的话来! “顾氏一族的血,本身带着迷幻的作用。而这种迷幻,则是天生的。所以,我一看到苏琪,就知道了!” 苏暖微微地闭了闭眼睛,轻轻地吁了口气,她想,她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三十年前,顾氏一族,以一种神秘的方式,消失在这个世上。可是,他们未必会全部灭亡,一定还有人,留存在这个世上,比如说,顾宓,又比如说,顾青! 苏琪的身上,流着顾氏一族的血。那么,他是不是也成了顾氏一族报复仇家的最佳工具?苏琪年纪还小,想要消失记忆,或者是训练什么,也是极其容易,那么,可是因为这一点,才成为了顾氏的对象? 再想起苏洁,苏暖不由地心里一跳——顾青,顾宓两姐妹,同时嫁了一个丈夫。难不成苏庸就真的不知道她们是顾氏一族的人? 若说是不知道,怕是说不过去,可苏庸明明知道,却还是一口气娶了对方的两个女子,那么,就只能说明,这其中,一定有外人不知道的隐情。 说实话,所谓的顾氏,以及苏庸的前尘往事,苏暖都不太关心。她所关心的是,苏琪他,人在哪里?究竟有没有事! 如果说,苏暖还是以前的苏暖,苏琪,还是以前的苏琪,两人之间,没有交集,也没有认识。那么,无论苏琪发生什么事情,苏暖都只会袖手旁观。可现在,苏琪失踪,而且可能身陷险境。这令苏暖开始焦急起来。 可苏暖,一向是个很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她只微微地闭了一下眸子,然后,再不说话了! “苏暖,你不要妄想着去救苏琪!” 小白和苏暖心意相通,当然知道,苏暖不会对苏琪置之不理。可是,也只有他们才知道,顾氏——这个在上古的神魔时代,就存在着的族类,究竟有多少,骇人听闻的东西! 苏暖微微地苦笑进来: “小白,若你和小诛有事,我一样会拼命!”小白就在苏暖的这一句话,彻底地沉默下来。 是的,苏暖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她不在意的人,任你金装玉砌,她都不会多看一眼,若是她关心的人,就算是少了一要头发,她都要帮你讨回来! 苏暖的爱和恨,都在感情的两端,而这种感情,要么在沉默着爆-发,要么,在爆-发中死去! “苏暖,你不用太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白终于再一次说话了: “要消除苏琪的记忆,是很容易,可是,要想将他变成顾氏希望的人,则需要三个月、甚至是半年以上的时间……所以,苏琪暂时不会有危险!而且,你若现在出手,能救得了苏琪一时,却没有办法救他一世……” 小白仰望长天,下面的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等吧,或许等到了下个月圆的时候,小黑那傢伙就会出来了吧? 若有小黑在的话,苏暖的仙境山之行,才会多几分保障吧? 是的,一切的缘灭,就在缘起时,若是顾氏,真的将主意打到了苏琪的身上的话,那么,苏暖的仙境山之行,就在所难免了! 苏暖微微地闭了闭眸子,有复杂的流光,从她苍白的眼睑下一闪而过: “我不会置苏琪不理!” 没有危险的苏琪,就不需要关注了么?可是,一如小白所说,即便她现在救得了苏琪一时,却没有办法救得了苏琪一世,最根治的方法,就是让苏琪永远地脱离顾氏,或者是让顾氏,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苏暖握紧了拳头,在心里暗暗说道,如果说,顾氏的主意,真的打到了苏琪身上的话,那么,就彻底地消失吧! 苏暖沉默着,小白也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苏暖低声说道: “苏琪的失踪,或者会和苏洁有关,寒冰,你让人跟着苏洁,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有了苏暖那些丹药的辅助,寒冰的伤,好得比苏暖要快。在苏暖刚刚下床走路的时候,寒冰已经完全痊愈了。至少,在表面上,他和没有受过伤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只有寒冰知道,有什么东西,永远地遗落在那个清晨里,再回过头去看,怎么都不一样了。 听了苏暖的话,隐在暗处的寒冰,低低地应了一句“是”,然后,快速地离去了! ******************小小的分界线********************** 苏暖是在刚刚走进学院的时候,被叶绿,以及叶楠两人给堵住的。 眼下,盛夏刚刚过去,秋天的风,席卷了整个帝-都,树顶的绿叶,开始慢慢变黄,一派萧瑟的凄凉形象,已现端倪。 苏暖的人,就站在这微凉的秋风之下,望着脸色不善良叶氏兄妹。暗叫了句,哟,不是冤家不聚头呢! 看到叶楠不善的眼神,苏暖侧头笑道: “哟,这不是劳务公子么?怎么,上次打输了,不服,想切磋一番?” 苏暖知道,叶楠和叶绿是来寻自己的晦气的。既然对方想她不痛快,她又为什么,让他们过得舒服? 听了苏暖的话,叶楠气歪了鼻子,叶绿气歪了嘴——见过说话不留口德的,可没见过苏暖这样的,什么事短了,专门拿什么事说,这合着,是不让他们过痛快日子啊——当然了,其实是他们先找上苏暖,先让苏暖不痛快的这些事实,两个人早就选择性地忽略了! “苏暖,你个废柴,若是有本事的话,今天下课,就到禁地里来找我们!” 首先说话的,是叶绿,她望着苏暖,眼神愤怒。而叶楠,站在一旁,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也不怪得叶楠童鞋愤怒,那一天的事情,实在被他引以为耻——被苏暖的人暴-打了一顿不说,还被掏光了身上的银子。最令叶楠童鞋气不过的时,苏暖童鞋在临走的时候,还美其名曰:这叫劳务费。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叶楠自己出钱,被人暴打一顿的事情,就传了出去。而他,也因此多了个花名,被人叫做“劳务公子”。 现在,叶楠只要一听到“劳”“务”“费”,这三个字中的任何一个,都忍不住要大发一场脾气。听说,单单是他的屋子里,被砸烂的器卑鄙的皿碎片,都可以用马车拉了! 苏暖挑了挑眉,望着叶绿和叶楠,微微一笑: “怎么着啊,这次打算姐弟帮、两个人,一起上了?” 是啊,上上一次,叶锦挑战输了。上一次,叶楠想当街教训苏暖,却反被苏暖教训了。不知道这次,他们又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单挑?想必不会,可是,若是两个人一起上的话……苏暖的眼神闪了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她笑吟吟地说道: “老是单挑啊什么的,这也太没创意了。要不,这一次,我们换换规矩,各自叫人来助阵,每一边,不能少于三十人,怎样?” 叶楠抢先反应过来,他迟疑地问道: “嘎……每一边不能少于三十人?世纪群架?” 叶楠对苏暖的诚意,保持了十二分的怀疑。主要是前车之鉴,他可没忘记,就是上一次,叶楠被苏暖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所以,他的人,手脚都不会动了。只有他一个人,结结实实地被苏暖带来人的,狠狠地揍了一顿! 有了前车之鉴,叶楠没有那么容易,相信苏暖的话了,他狐疑地望着苏暖,摇头: “不行,若你找些稀奇古怪的人来,那是万万不能的! 要知道,上次的上次,叶锦单挑苏暖,结果,一个沈倾城,就帮了苏暖不少,这一次,每一方若要找三十个人回来。那么,依苏暖的身份,再加上沈倾城的财力,能力,还不得被苏暖找来的打手们,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不行,这个建议不成立! 看出了叶楠的疑虑,苏暖笑了起来,宛如轻风拂过水面,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绝妙风情: “这一次,我们都找学院的学生,地点,就在后山,时间,今晚午时,怎样?” 哈哈,苏暖想到了——今晚,她就给她训练一段时间的“废柴”班学生们,找个现成的练手的,好来验收一下这一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第一百三十五章——废柴VS英才 第一百三十五章——实战演习 用中级班的学生们做试练……嘿嘿,那结果,当然是相当的好! 听了苏暖的话,叶绿和叶楠互望了一眼,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各自找三十个学生……苏暖,你的脑子没有进水吧?” 有一句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 叶楠和叶绿,两个人,都身在中级修炼班。那么,他找的,自然是中级修炼班的学生。而苏暖呢?她可是“废柴”班则只能找废柴班的学生们来应战。这苏暖,不会是脑子进了水了吧?竟然妄想用“废柴”班的学生,来抵挡中级班的学生? 要知道,在平时里,“废柴”班的学生,十个,都不顶中级班的一个学生好用啊——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苏暖,竟敢拿“废柴”班的学生,去拼中级班的学生?她不是莫脑子里进了水了,又是怎地? 苏暖对两个人的质疑,有些不以为然。事实上,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从来,笑到最后的,才是最好的,现在逞口舌之能的,有什么用呢? 苏暖斜斜地睨了叶绿和叶楠一眼,懒洋洋地说道: “我脑子里有没有进水,到了今晚,你们不就知道了?别说废话,怎么样,你们敢不敢应战啊……” 叶绿和叶楠,本来还以为苏暖会耍什么花招!毕竟,苏暖太狡猾了,三番五次地,叶锦、叶楠,都栽在了她的手里。他们叶家,在朝堂上,被苏庸压得死死的,在修真学院里,又在苏暖的面前,半分都没有讨得了好去! 所以,大叶子,小叶子的心里,都憋着一把火呢,叶楠和叶绿商量过了,要好好地给苏暖一点颜色看看! 最好,能打得苏暖个落花流水,五彩缤纷!他们就是要让苏暖、要让苏家知道,他们叶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叶楠望着苏暖,举起拳头,在苏暖的面前晃了一晃,恨恨地说道: “好,就这样定了,到时,不怕你耍什么花招!” 说完,也不给苏暖解释的机会,径直拉了还在疑虑中的叶绿,回去准备去了——三十个学生,人数自然不少!可是,凭着他们兄妹在修真学院的人缘,也是不可能办不到的……反倒是苏暖,带了一帮的“废柴”学生,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反正,叶楠童鞋决定了,若是苏暖敢爽约的话,他保证将她打得满地找牙! *******************小小的分界线********************** 这边,苏暖又去图书馆,泡了半天之后,这才慢慢腾腾地回到了“废柴”班里! 教授果然还是在的,正讲着低级配方的药理,以及药效。这些书,早被苏暖看了八百遍了,倒背,也差不多了。所以,她只懒懒地看了一眼,就回到座位上去了! 下课的时间,教授才一走,昭昭公主他们就围了过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苏暖从这一群学生之中,挑出了四个小组长。 让他们,分管一组。他们分别是江海,刘伟,许梅,叶雪。而昭昭公主,因为进步极快的原因,被苏暖分成为了废柴班的代言人了! 这四个小姐长,是苏暖的助手,也是向下传达苏暖意思的人。而苏暖,除非训练的时候,严苛一点,冷酷一点!平时啊,就象条懒虫一般,推一推,动一下,拉一拉,晃一晃! 教室里,教授走了,苏暖最大。她拍拍手,示意大家静一下,然后,对大家简明扼要地宣布今晚有实战演习,请大家早点来,别迟到之类的话,就搁下不说了。 而“废柴”班的学生们,都因为苏暖的话,而沸腾起来。 “真的啊?不知道我们的实战对手,是哪方神圣呢?” “是啊,最好呢,是有点实力的,拳头打在棉花上,全无着力,不过瘾!” “是啊,是啊,要是不会反抗的,那多没意思啊,所以,求有实力的试炼对象!” “苏大大找来的试炼对手,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是啊,是啊,拿不出手的东西,苏大大是绝对不会给我们的呀!” “是啊,大块的骨头才好啃啊,要是个软脚蟹,可白浪费表情呢!” …… 得,你听听,这些个孩纸们啊,才训练了半个多月而已,就开始学得目空一切,空负自大了。 要知道,这二十三天以来,他们每天,都在做着各种的极限训练。可是,那训练的对象,只是山、木头、还有各类的陷阱、等等啊,现在,终于可以拿人头做试炼了,这些个学生们,怎么能不高兴得要跳起来? 这边,一听到有实战演习,昭昭的眼睛先亮了起来。她和这些学生们一起,已经训练了二十二天了。在这二十二天里,她身先士卒,坚持不懈,早已抛弃了以前的纨绔身份,被大家所认可。 此时,她拉着苏暖的衣角,神秘无比地问道: “苏暖,透露一些内幕消息嘛,你去哪里拐了些沙包回来……” 昭昭在心里,假惺惺地对苏暖找回来的练手们,表示了千分之一的同情——要知道,这帮“废柴”班的孩纸们啊,仗着自己学了不少的本事,早就想找人试试水了。 可偏偏苏暖严令,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泄露自己学到的一丝一毫,所以,这些个孩纸们啊,只能天天拿着些石头,还有树木、陷阱什么的使劲泄愤。估计在他们的心里,做梦都在对着别人挥拳头呢! 苏暖望了一眼昭昭公主: “你很闲……” 昭昭公主连忙缩了一下头: “不,我很忙,很忙……” 得,你敢和苏暖说你很闲么? 上一次,就因为昭昭公主顺着苏暖的话,应了一句,哎呀,她终于知道,花了为什么这样红了! 十公里长跑,两百个俯卧撑,这还不算,末了,苏暖竟然让她把那个陷阱的加深了三丈——那可是昭昭公主一天一夜的功夫啊,等朱灼派人找到她时,她早就晕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有了前车之鉴,只要苏暖一问,她会条件反射性地答一句:“我很忙!”姐啊,你敢说不忙么?上次的噩梦,她可真真的不想再重复了! 看到昭昭走开了,苏暖这才叫过四个小姐长,研究了一下晚上的作战方案——毕竟,这中级班的学生们,是拿来练手的,而不是拿来泄愤的。安全问题,还是要注意嘀! 再者,“废柴”班的学生们,在这二十二天里,体力、以及体格,有了非常大的改进,可真论起实力,还是比不上那些中级班的学生们的。所以,今晚的练手,扬长避短,就变得十分重要了。 四个小组长里,江海的个子最高,刘伟长得最帅,许梅一看,就是个彪悍姐,而叶雪,则是个麻辣小美人。 四人中,各具所长,实力各异。而且,又各具领导才能,所以,苏暖将那些学生交到他们的手里,非常的放心! 苏暖布置了主要的作战方案之后,其他的,就交给他们去讨论了。而她,自然又躲到禁地里,去睡觉去了。 然而,今天实在不是个好日子,刚刚溜达到禁地牌子附近的苏暖,在看到早已等候多时的朱灼时,不禁暗暗地想,是不是今天出门,又没有看黄历呢?这碰到的人,没有一个是她想见的—— 那么她想见的人,究竟是谁呢? 苏暖摇了摇头,可惜最,那人,招呼都不打一个地离开,到现在,将近一个月了……等等,她想见的人,竟然是沈倾城? 苏暖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无缘无故地,她怎么会想起沈倾城呢?她和那个人,很熟么?苏童鞋抬头望天,眨了眨眼:我和他,很熟么?你再不回答,我当然就当不熟啦! 好吧,那就不熟吧! 朱灼站在一个棵花树下,望着慢吞吞地上前的苏暖,幽深得看不到底的眸子里,有阴郁的光芒,一闪而过。 朱灼简直怀疑这苏暖,一定是躲着自己走的。要不,怎么会他出现在哪里,苏暖就会刚刚从哪里消失呢?而且,就算是在半路遇见了,朱灼若不看苏暖一眼,苏暖绝对的,会当他是个透明人一般,视而不见! 就象是现在,苏暖的眼睛,明明是看着前面的,可是,朱灼硬是从她那清亮得惊人的眸子里,看不到半分自己的倒影——朱灼那个郁闷啊,他简直想要抓狂。 朱灼可是个大帅锅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唯独到了苏暖童鞋的面前,就什么都不是了! “三皇子殿下好……巧啊!” 苏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似敷衍,又似真诚的笑,几个字说完,苏暖已经准备侧朱灼的身体而过了!明知道,朱灼是在专程等自己的,可苏暖还是想混水摸鱼,能免则免! 朱灼的手,在袖中握了又握,他拚命忍住想要伸出手去,将苏暖捉到身边的冲动,用阴冷之至的眸光,望着苏暖,冷冷地说道: “怎么,看到我,又准备溜了么?” 苏暖简直来了个无语望天——你是官,她是民,她看到你打个招呼,那是礼貌,礼貌,你懂么?可看朱灼的表情,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几个字,是怎么写的! 苏暖转过身来,对上朱灼阴晴不定的脸,笑呵呵地说道 : “三皇子殿下哪来的话呢?你忙啊,日理万机的,小女子怎么敢随便耽误您的时间呢?” 苏暖的耳边,传来磨牙的声音。 看到苏暖脸上的笑,灿烂无比,却也虚假无比,朱灼恨得牙齿都咬得痒痒的: “若我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呢?” 呃,梦醒了,还得面对现实! 苏暖望着朱灼的脸上,恨不得将她一吞下的眼神,眸光流转之下,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个……哪里敢当啊!” 朱灼看着苏暖的脸色,冷冷地“哼”了一声: “既然知道我忙,那就找个地方,切入正题吧?” 呃,这典型的,是个给了一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的主儿。苏暖勉强将困得快睁不开的眼睛,睁大了些,左右瞄了一眼,周围这除了山,就是石的,没一处地方,符合朱灼这位爷的标准和身份啊。 看来,还得问这位爷的意思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挑战规则 第一百三十六章——挑战规则 苏暖揉了揉眼睛,望着朱灼: “那么,依三皇子殿下的意思呢?” 反正,这人都被摆在案板上了,要杀,还是要刮的,您老就给句话吧! 朱灼望着苏暖困乏得眼睛就睁不开的样子,心里蓦地一软,说道: “这太阳太大了,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屋子里,又太闷了……” 朱灼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后山: “那里看来,好象凉快一些!” 苏暖难得地正眼望了朱灼一眼,扬眉一笑: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呢?” 进了禁地,自然不需要朱灼带路了,苏暖轻车熟路地来到她平时睡觉的树下。 苏暖挑的那棵树,是一棵古树。本来,她是可以一跃而上的,可问题是,朱灼在这里,只好装模作样地 伸出一条长带,然后,双手用力,几下子,就攀了上去。回头,看看还在树下张望的朱灼,纳闷道: “难道三皇子殿下没找好树?”是啊,这里的树这么多,难道朱灼挑了这么久,还没有挑中想要的那棵么?其实,苏暖最想说的是——不就是睡个觉,落个脚么?还这么千挑万选的,至于么? 某人的脸,又变得锅底一般,漆黑了起来——他是来找苏暖的,当然是苏暖在哪里,他就去哪里啊,有苏暖这样赶人走的么? 苏暖想了想,终于想起朱灼是来找自己的。于是,她伸出手来,对朱灼说道: “我拉你,上来!” 这下,朱灼的脸,又变得阳光灿烂了! “你在教废柴班的学生?” 朱灼在树的另一端坐下,离苏暖,不远,也不近。那距离,刚刚好看到苏暖的脸,而且还有她睁都不愿意睁开的眼睛。 这件事,想必昭昭早告诉朱灼了, 所以,现在他来问,苏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苏暖点了点头,含含糊糊地答道: “也不在叫教吧,大家互相切蹉就是了。于其在学院时浪费时间,倒不如多学点东西,将来傍身!” 当然了,苏暖绝对想不到的是,朱灼一直跟着苏暖在这里练功,所以,也就知道了她的秘密,这件事,还真和昭昭公主无关! 朱灼的视线,落在苏暖的脸上,想了想,又再说道: “这样很好,昭昭现在懂事多了,父皇非常喜欢!” 朱灼只说父皇,并没有说母后,那么,非常简单的事实,昭昭的娘,和他并不是一个! 苏暖又模糊地“嗯”了一声,这边,已经开始和周公约会了! 朱灼没有看她,只是望着远处,静静地说道: “一直以来,我和昭昭的关系,在诸位皇兄皇妹之间,都是最好的,偏偏昭昭不能修真,所以,也难免骄纵,父皇看在她过世母妃的份上,对她诸多忍让……现在倒好,她一下子长大了,懂事了,大家都觉得欣慰!” 朱灼说了半晌,身边寂静无声,他转过头一看,原来,苏暖早睡着了! 朱灼不禁哑然失笑起来——苏暖来这里,原本就是睡觉的。他在奢望什么? 其实,朱灼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苏暖。要知道,夺锋之争,首次在朱子国举办。举国上下的压力,可想而知。 而朱灼,作为这一次参予方的代表,他所承受的压力,自然是重中之重。那种由心而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有一种想要垮下去的感觉。 可现在,陪在苏暖的身边,听她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看着她的一嗔一笑,朱灼忽然觉得,几天来的压力,都仿佛烟消云散了! 看看身下的大树,树端的位置,被人蹭得光亮。想来是有人长期在这里上下,所留下的痕迹! 朱灼知道,这痕迹,是苏暖留下来的,这个如此奇异的女子,行为奇特,为人模糊,可是,她却是他柔软的心里,最不能碰触的那一块! 朱灼望了一眼头顶的蓝天得不象样子的天,还有如洗的碧空,闻着苏暖温馨的女儿气息,不由地闭起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世纪群架的分割线****************** 初秋的夜晚,月的清辉如水,淡淡地洒在天地万物之上。薄薄的轻雾如纱般漂浮起来,四周朦朦胧胧的,让人仿佛走进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苏暖踏着月光,来到事先约好的地方。只见空旷的山间平地上,已经站了数十个人!那些人的面孔,都是似曾相识,想来都是修真学院的学生,帮叶绿和叶楠助威来的。 叶绿和叶楠站在那群人的最前方,看到苏暖孤身而来,两人互望一眼,似轻轻地吁了口气。 虽然,今天苏暖信誓旦旦地保证,只带废柴班的学生前来。可叶绿和叶楠对于苏暖的手段,可真是领教得太多了。他们不敢保证,苏暖会不会又玩别的把戏。 看到苏暖孤身而来,一个站在叶楠身后的男学生率先开口了: “咦,怎么只有苏暖一个人的?” “不知道啊,可能来和叶楠讲和来了吧……这丢人现眼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 那男子的话,充满了讥讽,隐含着锐利的锋芒。让修真中级班的学生来和“废柴”班的学生们pk,这不是下他的面子嘛?只不过,他和叶楠关系极好,看在捧场的面子上,才抱着玩笑一样的心态过来的! 听了那男子的话,一个一直站在叶绿身后的女生,也开口了: “哟,这不是废柴苏暖嘛!前一段时间,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的。我还以为长了记性呢,现在看来,还不是和以前一个德性?” 前一段时间,苏暖把姚子杰扔下楼顶的事情,被传得人尽皆知,可现在看来,苏暖还不是“废柴”一枚?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柴样子? …… 风从树叶的缝隙间荡过来,凉凉的,柔柔的,吹在人身上舒服极了。 苏暖望着那些不断地吵嚷着的学生们,苍白如暖玉一般的脸上,浮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她来到叶楠的对面站定,淡淡地说道: “叶绿、叶楠,我来了!,怎么样来?是分组打,还是一涌而上,打一场群架?” 听了苏暖的话,叶绿身后的学生们,轰然而笑: “苏暖,你把我看成你们废柴班的学生了?打架拉帮派,论人头,车轮战术?” 是啊,修真中级班的学生们,个个都有修真四重以上的功力,对付三、五个“废柴”,还不是小菜一碟?这苏暖一上来就说什么?打群架?她真将这些英才们,当成了街市上的流氓、地痞么?动不动就挥舞一下拳头,打一场群架? “是啊,是啊,我们打架,最喜欢一对一!” “是啊,还问我们是一涌而上,还是分组来……苏暖,你确定,一个人,要挑战我们这么多人么?” “哼,还真是不自量力啊,我们一人一脚,都能将你踢成肉饼……” “……” 身后的学生,发出轰然的笑声,就连一直盯着苏暖看的叶绿,见状,也不由微微地蹙了蹙眉: “苏暖,你的三十多个人呢?” 若真如这些学生所说,苏暖是来投降的,那么,苏暖必不会是现在的这副胸有成竹的自信表情,而苏暖的这副表情,恰巧就代表了她已经作了充足的准备了!可是,到现在为止,叶绿就只看到苏暖一个人! 叶绿再朝苏暖的身后望了一眼,只看到一地的月光,宛如轻霜一般,散发着淡白的光彩! 苏暖微微笑了一下,凉薄而且嘲弄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是众人都可以听得到的音调。: “我带来的人,都是来打架的,不是来耍嘴皮子的,需要他们时,他们自然会出来!” 听得出苏暖话里的嘲讽,叶绿身后的学生们,个个变得恼羞成怒——这个“废柴”,苏暖啊,才给了她一分颜色,她就想开染坊了!她,凭什么?就凭做下了一、两件令人侧目的事情,就可以这里,大放厥词了? “呵呵,苏暖,别说是三十个人了,你现在能叫三个人出来,我就叫你师傅……”是啊,大家都是修真四重以上的功力,若是这旁边潜伏了几十号人的话,他们怎么没有感觉出来? “是啊,想不到虚张声势的这一招,苏暖用得还真不错,想来,她就是用这一招,吓退了姚子杰的吧?” “是啊,是啊,原本还听说苏暖脱胎换骨,有多么的厉害,可今日看来,还是一文不值啊!” …… 苏暖用怜悯的眸光,望着那些毫无秩序的中级班学生们,她忽地扬手,白玉般的双掌在半空中轻轻地双击了几下 。 空气中,一片寂静。忽然,四周响起了“簌簌”的响声。那响声,仿佛是在露水抖落时的脆响!紧接着,有什么,在月光的暗影下,涌动起来——一个,两个,三个…… 只见淡白的月光下,不知道从哪里,顿时钻了几十个人出来。那些人,乍一出来,就朝着苏暖的方向聚拢,整齐地排成四排,犹如列队的士兵一下,齐齐地站在苏暖的身后。 空气中,寂静无声。望望这些列队整齐,没有一丝杂乱动作的“废柴”班学生,叶绿身后的人群里,涌动了一下。又一下! 不得不说,先声夺人的这一招,苏暖用得很好。只一个照面,就给了叶绿和叶楠一个当头棒喝! 昭昭公主上前两步,望着叶绿和叶楠,唇角微微地向上一弯,冷冷地说道: “有什么规则,就快说吧,免得日后传出去,说我们废柴班的同学们欺负你们这些不会打架的中级班‘英才’。” 第一百三十七章——废柴VS英才 第一百三十七章——废柴vs英才 昭昭公主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清脆无比,却也嚣张无比。她望着叶绿和叶楠,不屑地扬了扬唇: “怎么样,敢不敢接受我们的建议啊!” 昭昭公主极富挑衅的话,顿时将叶楠和他们身后的学生,全部都惹火了: “规则由你们订,到时,不打得你们满地找牙,我们就是连‘废柴’都不如!” “是啊,是啊,免得他们出去之后耍赖,让他们说,他们说怎么办,我们跟了!” 看看时机差不多了,苏暖上前,朝叶绿和叶锦说道: “鉴于大家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同学,我们双方的人,分成四项比试,你们认为如何?” 叶楠灰了脸,叶绿却望着那一班眼睛发光的废柴班学生们,心里开始发毛——她怎么从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眼里,看到了类似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兴奋,还有雀跃啊! 莫不是,这些个“废柴班”的学生们,将他们当成了今晚的美食? 这又怎么可能? 叶绿揉了揉眼睛,再定晴看去时,只看到那一排一排的“废柴”学生,神色如常,连一分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比试第一关:赛跑。 而赛跑的项目,则是由这里跑到山顶,一柱香的工夫,在以不伤人为前提的比赛之下,以速度的时间来计算,短时者到达者一方为胜,反之,则为败! 苏暖才将规则一宣布完,只见中级班的几十个学生们,仿佛离弦的剑一般,直朝着山顶跑去。等到他们都跑光了,苏暖才一挥,“废柴”班的第四个小组,这才在江海的带领下,迅速而有秩序地,朝着山顶跑去! “苏暖,你竟然让他们赛跑?” 叶绿望着苏暖,直恨得牙齿都咬得痒痒的——这些“废柴”学生们,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训练的。可是,再怎么训练,这些“废柴”学生们,还是废柴一块,而苏暖,只靠这些粗重的小伎俩们取胜,简直太可恨了! 苏暖转过脸来,望着脸色铁青的叶绿,淡淡一笑: “叶绿,这第一、二关,由我来选规则,可是,这第三、四关,你一样可以选你们擅长的啊!” 苏暖望着叶绿,脸上的笑意,十分的和煦——叶绿,你以为,我这些热身功夫,是拿来取胜的么?那么,你就错了——因为,你所认为最值得骄傲的,才是你输得最难看的! 一柱香才燃了一半,废柴班的学生们,已经回来了大半。而那些中级修真班的学生们,才回来了三分之一。 而且,最明显的是,中级“废柴”班的学生们,个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而“废柴”班的学生们,则象是没事人一般,一回到苏暖的身后,就自动排成了四排,分毫不差! 一柱香的时间到了,“废柴”班的可是,那些中级修真班的学生们,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回来。 第一局的胜负,就此分出。“废柴”班胜,中级班输! 要知道,这些个中级班的修炼学生们,个个出身非官即富,自从修真之后,也是注重内修,而忽略了体力这个基本的要求,所以,体力,才是他们的一大关,此时,她们输,也是输在体力的差异之上。对于这个结果,叶绿是大大的不服—— 她恨恨地望着苏暖,看那眼神,似想将苏暖吞下肚去: “苏暖,我们走着瞧!” 苏暖扬眉,随意地摊了摊手: “拭目以待!” 比赛第二关:攀岩。 苏暖带着两班人,来到一处岩石之下,这里,约有三丈多高,峭壁笔直,刀削般挺立, 苏暖来到岩石前,随意地一指: “由此处攀上去,规则同上!” 叶绿望着苏暖,脸上阴沉得就要滴出水来: “苏暖,不愧是废柴中的废柴,难怪,你学会的,都是这些粗重无比的功夫!” 苏暖冷笑: “叶绿,还是刚才的原话,不要逞口舌之能,赢了比赛,才是王道……你别忘记了,今晚的挑战,我们可是有彩头的!” 叶绿听了苏暖的话,再一次绿了脸——这个苏暖,真有将人逼疯的潜质! 修真中级班的学生们,已经输了一仗,眼看着,这一仗,也是毫无希望。他们不由地走上前来,冲苏暖怒道: “苏暖,你个废柴,这是挑战么?这是小孩子都会玩的游戏吧?难怪你们只能成为废柴?” 苏暖还没有说话,昭昭公主已经抢先一步上前,望着那些学生们,冷笑起来: “你们莫不是怕输,所以不敢和我们比赛?刚才苏暖已经说了,前两个回合,由苏暖出题,那么,后两个回合,你们大可以拿出你们擅长的啊!到时候,我们再现真章!” 昭昭公主这一吼,学生们立刻安静下来。只听苏暖说了一声: “开始!” 废柴班的学生们,立即各就各位,只见他们各自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往上一抛,然后,宛如攀岩一般,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蹭蹭蹭”地爬了上去! 第一组才刚刚爬完,第二组接着上,然后,再第三组,第四组…… 不用多久的功夫,就三十几个人,就已经上了一半,那些人,收好绳索,站在那崖壁之上,对着中级修炼班的学生们,不停地嗤笑起来! 再看这中级班的学生们,本来是想仗着自己的修为,赤手攀上崖壁的,可是,只有四成的修真之力,远不足以攀上三丈多的崖顶,那些人,往往在接近崖顶的时候,就真气泄-露,然后,“啪”的一声跌了下去! 就这样,前仆后继,过了半天,却一个人都没能攀上峰顶。 这下,叶楠看出门道了,他伸手一指苏暖: “这一关不算,你们有辅助工具!” 昭昭公主发出一声嗤笑: “叶楠,你忘记了么?我们可是废柴班哦,废柴班和精英班竞技,用些工具,当然不算犯规啊!” 叶绿的心眼,毕竟活泛些,她牙齿一咬,朝着苏暖伸出手来: “苏暖,要么,这一局作废,要么,将你们的工具,借给我们!” 苏暖微微一挑眉,无数绳索扔了下来,那些中级修真班的学生们,接到绳索,便争先恐后地朝着岩顶上扔去。 然而,他们不是用力太猛,就是用力不够,无数的绳索,在闪空之中,晃来晃去,上下飞舞,远远近近地看来,当真是精彩极了! 崖顶的“废柴”学生个,开心无比地看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来: “哈哈,真是英才班啊……连个绳子都扔不好!” “是啊,英才班,只会耍嘴皮子,却不会扔绳子……” 崖顶之上,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直将这些修真中级班的学生们,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柱香尽,比赛完结。站在崖顶之下,垂头丧气的中级班学生,和屹立在崖顶之上,兴高采烈的“废柴”班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三局,由叶楠和叶绿出题。 叶绿抢先一步,望着“废柴”班的学生们,吼道: “单挑,一对一!” 说完,叶绿还重重地哼了一声,挑衅似地望着苏暖,本以为,她可以从苏暖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慌乱,还有颓废,然而,苏暖只微微地勾了勾唇,根本就不理睬叶绿。气得叶绿只好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然后,气哼哼地吼道: “单挑开始!” 乍一听到单挑,中级修真的学生们个个心里一喜,一听叶绿的话,便饿狼般地扑向了废柴班的学生——大家伙儿,千万别客气啊,这可是我们报仇雪恨的最好时机了! “废柴”班的学生们,一看中级修真班的人迎面而来,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巴了。哈哈,苏暖大大可真是好啊,安排的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好了,现在,热身结束,终于都可以开了荤了! 这些个手心早已痒得不得了的“废柴”班学生们,眼睛里冒着精光,互望一眼,迅速地,和对方纠缠在了一起! 六十几个人的群殴,可以算是世纪之战,这全部都混战在一起,场面可谓壮观之极! 叶绿望着苏暖,气哼哼地说道: “苏暖,过会儿,你千万可别求饶!” 苏暖冷冷一笑: “你且看看,待会儿,求饶的是谁吧?” “乒乒乒,乓乓乓”,“咚咚咚,呛呛呛”! 偌在的空地里,中级班的学生,和“废柴”班的学生,不分彼此地混战在一起。你一拳来我一脚的,好不热闹! 拳头,无数的拳头在场子里飞来飞去。 惨叫,无数的惨叫声,响彻上空。 叶绿定定地望着场子里的争斗,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苏暖的机会。而苏暖,则只是淡淡地笑着,不反驳,也不否认。 然而,看着,看着,叶绿的眼神,慢慢地凝了起来。 原来,这挨打的,并不是她意料中的“废柴”班学生,而活生生的,都是中级修真班的学生啊—— 具有四重真气的中级班学生,竟然连毫无真气的“废柴”班学生都打不过么?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绿一把揪住苏暖的衣服,恨恨地问道: “苏暖,快说,你给这些“废柴”们,吃了什么药……” 苏暖反手一扭,再一拖,叶绿的手,被苏暖生生地甩到了背后。苏暖望着叶绿,冷若冰霜地说道: “第一,我什么药都没有给他们吃,他们赢得了今晚的挑战,全部都靠他们自己的真本事……第二,若他们是废柴,那么,你们便是连废柴都不如的东西!” 苏暖说完,手腕向前一送,只见叶绿一个狗啃地一般地趴在地上,再也动不了半分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全胜 第一百三十八章——全胜 叶绿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任何字来! 而场 中的胜负,也已经分了出来——只见那些挥舞着拳头, 不停地飞下的,全部都是“废柴”班的学生。而那些被扭着手臂,或者踩在脚下,被人暴打着的,却全部都是中级修真班的学生! 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自己太落后? 站在一侧的叶楠,哪里看到过这样惨绝人寰的群殴啊?他连忙挥着手,吼叫道: “住手,你们快住手!”“” 然而,“废柴”班的学生,哪里肯听他的话呢,照样的,东飞来一拳,西踢去一脚,直将那些中级修炼班的学生们打得鬼哭狼嚎,叫苦连天!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苏暖这才扬起手来,冲人群中吼了一嗓子: “够 了,都给我住手!” 所有的“废柴”班学生们,全部都停下手来,然后,松开了狼狈不堪的中级修真班同学们,看着那些人,狼狈至极地从他们的胯下爬出,所有的人,竟然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明亮的月光,就挂在头顶,照得整个空间,清晰犹如白昼! 苏暖来到叶楠和叶绿的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 “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比下去……” 叶绿望着苏暖冷酷无比,嘲讽无比的眼神,再看看眼前被打得一塌胡涂,东倒西歪的中级修真班的学生们,蓦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是的,这一切,都是苏暖算计好了的。 她先把规则,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用第一局的“赛跑”,来消耗这些向来养尊处优的“英才”学生们的体力。然后,再设下一局攀岩,让他们的力气和真气,消耗得只剩下一半。而且,她还“好心”地提醒叶绿,到了第三局,就可以挑她们擅长的—— 中级修真班的学生们,最擅长什么啊? 当然是打架,还有,就是用真气打架啊!可是,这些早已被累得东倒西歪的学生们,这些体力早已被消耗大半的“英才”学生们,就只能变成这些“废柴”学生们的沙包,他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当然了,这只是叶绿的想法。其实,她也只是猜对了一半——苏暖先设下赛跑和攀岩,是想消耗他们的体力不假。可是,相信就连苏暖都没有办法理解。若是他们一上来,就一对一的单挑的话,这些中级修真班的学生们,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苏暖至所以如此做,是不太愿意暴-露这些学生们的杀手锏,她更不愿意的是,在没有到最后关头的时候,被人看透这一班“废柴”班学生,真正的实力! 所以,这一场挑战,对于这些中级班的学生们来说,是一场磨难,而对于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来说,则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训练而已! 可是,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结果。现在,无论叶绿和叶楠是否愿意承认都好,事实,还是摆在眼前的——“废柴”班的学生们,以3:1的辉煌战果,赢得了这次的挑战。所以,这第四局,再比下去,也只能让这些平日里顺风顺水的“英才”学生们,吃更多的苦,输得更惨而已! 叶楠终于都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的心里,更加不平衡起来,于是,趁着苏暖转身的时候,他在背后望着苏暖,声嘶力竭地吼道: “苏暖,你使诈,我不服!” 苏暖冷冷一哂——谁规定的,打架不能使诈了?难不成,还趴在地上给你个够?还是按照规矩来,你打我在拳,我才能踢你一脚? 苏暖不屑地冲叶楠翻了个白眼,扁了扁嘴,那显然赫然在说:谁要你服了?只要打得你怕,下次不敢再来惹我,不就是了? 看到苏暖的神情,她的身后,废柴班的学生们,轰然而笑起来: “谁要你服了,只要你怕,不就行了么?” “是啊,是啊,你若敢再惹我们老大,保证打上你御史府,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对啊,对啊,这劳务公子啊,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打了自己还贴钱,今天的帐,是不是要在这里算了它?” “对啊,对啊,人要打,银子要拿,而且,这劳务公子的名字,也应该改一下了,以后,就叫必输公子吧!” …… “废柴”班的学生们,轰然而笑,个个围着叶楠兄妹,指指点点,这边,眼尖的昭昭公主,看到苏暖先行离去了,连忙对着那一班学生一挥手: “走了,走了,还在这里干嚎什么……你们不用上课啊!” “走了,走了,回去上课了!” “走了,走了,必输公子,这里风景独好,你们慢慢地叹吧!” “走了,走了,必输公子,记得我们的银子啊,你要是敢不给,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 在一场轰笑声中,这些学生们,快步离去了,只剩下叶楠,叶绿,还有一些被打倒在地的中级班学生们,望着苏暖他们的背影,只觉得目瞠魂裂。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吴了! 他们本来又被人白揍了一次。而且,绝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那种! 呃,这第一呢?这是群体挑战,而且,还是叶楠他们先提出来的,若叶楠他们赢了,是道理,若输了,则是本分。中级修炼班的学生,连一帮“废柴”学生都要不过,无论这事闹到哪里去,他们都绝对讨不了好去! 这第二呢?打人的这帮学生,都是官家子弟中的官家子弟,富豪家族里的富豪公子——别的不说,这修真学院里,一年的束修可不少,单单是学费,就不是一般的家庭,可以承受得了的。更何况,在众人的眼里,就是一块朽木,什么不做的,就只为混日子? 叶楠他们,就算是记住其中三两个人,也绝对没有胆量报复。 这其三呢?在修真学院里,挑战和被挑战,是寻常而又寻常的事情,谁输了,谁赢了,不过是当天的新闻,第二天一到,就被人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用莫伦院长的话来说,就是打打更健康,打打更努力! 最后一样呢,真相更加可悲,你没看到么?今时不同往日,这“废柴”班的学生们,可是团结得紧呢,你若敢打他们其中的一个一拳,那么,他们就敢每人赏你一脚。到时候,保不定还要你自己掏钱,出劳务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会做呢? 所以,总结以上所有,叶楠他们,只有自认倒霉,自讨苦吃了! 当然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 而挑战“废柴”班学生的这件事,因为性情恶劣,问题严重,到了最后,还是被人爆了出来,甚至,还被捅到了莫伦那里。有家长,气势汹汹而来,想要向打人者讨个公道。然而,莫伦连人都不见,只让人送了一句话出来: “既然,连那一班废柴学生都打不过,中级班也别呆了,直接回低级班去吧!” 得,这样一来,已经达到了四级巅峰的叶楠,还有叶绿,就被打回了低级班,而且,随着叶楠的“必输公子”的名声,越来越大,他慢慢地,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回过头来,再说那些参与打人的学生们,各自都被家长揪了回去。然后,各自被家长关在书房里,整整“训诫”了两个多小时! 呃,这所谓的“训诫”呢,自然是家里的大人们先哄后骗,然后加上各种利诱的手段,想知道这些个“废柴”学生们的本事 ,是从哪里学来的。 可是,这些个“废柴”学生们,却苛守着苏暖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训导,硬是生生地挺着,要么胡编乱造,要么一言不发,几十个家长的训诫,硬是一个字,都没有套出来! 再后来,“废柴”班的教授们,也变得勤快起来,由之前的三两天看不到人影,变成了现有每节课,都亲自督导。由于苏暖的暗中教导,再结合教授的理论课程,“废柴”班的进步,更是日新月异。 而其他班级的学生——呃,包括上次被暴打的那一群学生在内,竟然开始从外围探听消息,想尽办法,要插班到“废柴”班,变成“废柴”班的学生! 当然了,这样无理的要求,学院通常是不能批准的。而废柴班的“代言”,威风无比的昭昭公主说了,除非是五行俱全的“废柴”,其他的学生,概不收留! 而苏暖,则一直地过着“颓废”无比的资本主义小日子,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苏琪失忆的分界线************************** 苏琪是在苏洁的陪同下,回到苏府的。一路走来,苏洁对苏琪嘘寒问暖,而苏琪则对苏洁,亲密无比。 而且,这次回来后的苏琪,象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只对苏洁和奶娘,表现出十二分的依赖,还有信任。对于其他的人,无论是顾宓、苏暖,甚至是苏庸,都是一副淡淡的,爱理不爱理的淡漠表情! 以前,他最喜欢去苏暖的院子,逗小白和小诛玩,而现在,他就算是看到了苏暖,也是一副正眼都不看一下的样子! 而苏洁,更是以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特别是苏暖,只要靠近苏琪一步,她就会警惕十分地唤苏琪回来,才一回头,就会教苏琪,这个三姐姐,是怎样的可恶,是怎样的难缠,叫他小心惹火上身! 第一百三十九章——失忆的苏琪 第一百三十九章——失忆的苏琪 这天,天气晴好。 刚刚从学院回到相府的苏暖,在经过后花园的时候,偶然的一个转头,就在一个曲廊的尽头,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孤单的身影。那个背影,蜷缩在曲廓的尽头,以灰色古旧的曲廓作为背景,蓦在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孤伶的感觉!苏暖一眼看去,便再也移不开眼神! 虽然,那只是一个少年的身影,可是,苏暖一眼望去的感觉,仿佛在望一个古寺听雨的老僧一般,一种灰潆潆的感觉,扑面而来! 有一种少年,因为身在江湖,所以,还未长大,就已经老去! 院子的这一端,绿意苍苍,花开花谢。仿佛是一派永远不会凋零的繁花春季。可院子的那头,那亘久不变的浓灰色调,伫立在这一片充满生机的苍翠常绿之中,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深深的寂寥! 本来,苏暖是想折回去,绕路走的。可是,乍一看到那个少年的身影,苏暖的心里,顿时涌上了一抹陌生的、深深的共鸣的东西!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那个小小的少年蓦地转过身来,用一双大而圆的、警惕的、寂寥的、空洞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苏暖,灰色暗景的流转之下,闪过警惕而冷醒的光芒。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苏暖张口欲唤,可是,那个小小的少年,在确定了身后的人是苏暖的时候,却已经淡淡地转身,冷冷地垂下了眸子。 苏暖眸子里乍浮的惊喜,立时冻结,有一抹说不出的惆怅,涌了上来。她在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 在苏暖的印象里,苏琪一直都是任性的,率真的,他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好恶,也不会强迫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自然的,苏暖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警惕而冷酷的眼神! 想到苏琪所遭受的一切,苏暖的心不由地软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来到苏琪的身侧站定,顺着他的眼神,望着远处蓝得不真实的天,还有绿得不真实的树,以不经意的口气说道: “苏琪,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要不要三姐姐带你去三姐姐的院子里去玩?” 在说这话的时候,苏暖直直地望着苏琪的眼睛,只见那一双曾经清亮无比的眸子,而今变得呆滞、严肃,而且冷漠。 苏琪望着苏暖,刚要说什么,却见一个绯色的身影,从苏暖的身后,快速地窜了出来。是苏洁。她一把拉过苏琪,用力地将他护在身后,一双大大的眼睛,警惕地望着苏暖,口气不善地问道: “苏暖……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刚刚想对琪儿做什么……你想对琪儿怎么样?” 苏洁穿着一件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明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鸟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水晶石与蓝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令人十分陌生的贵气、以及锐气。 她的下身,穿着一袭绯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细碎的珠子,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妙不可言,贵不可言。 苏暖一眼看去,就觉得今日的苏洁,和-平日里不大一样。她的人漂亮了,气势也更足了一些,更重要的是,苏洁的打扮,更趋于精致。就如眼前,如此华丽的衣着,分明不象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而更象是一个成熟的成年女子。 再看苏洁的眉间,隐约地含着一抹柔情。于是,苏暖知道,这苏洁怕是堕入了爱河了吧? 苏洁对着苏暖,一连串的问话,几乎不用经过思索,便口不择言地问了出来。那语气,那神情,仿佛苏暖就是个人人敬而远之的传染病患者。只要她接近苏琪,就会将那令人恐怖的东西,传给苏琪一般! 苏洁的话,令苏暖十分的不悦。原本,对着苏洁,也不用什么好态度的。于是,苏暖眼神一冷,充满嘲讽地说道: “怎么,我是他的三姐姐,和他说句话,都不行了?” 苏暖一边说,捕捉到苏洁的眸子里,有慌乱的光彩一闪而过,快得令人几乎花了眼。她冷冷一笑: “倒是你,苏洁,我想问问你,这样快的闪出来,莫不是对苏琪做了什么手脚,怕人发现……” 俗话说,来讲是非者,定是是非人。在这以前,苏暖只是单纯地觉得苏洁霸道而且可恶,可现在看来,她不但可恶,更加的不可理喻! “哪……哪有?没有的事!” 听了苏暖的话,苏洁连忙矢口否认。可一直留意着她神情的苏暖,还是觉察到了,苏洁娇艳的眸光,更显无措。然而,只是一瞬间,苏洁就反应过来。她的眼睛转了一圈之后,返身,一把抱住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琪,丢了个刀眼给苏暖,理直气壮地说道: “哼……我才是她的亲姐姐,你算什么……以后,给我理琪儿远点,小心我揍你!” 听了苏洁的话,苏暖微微一笑。她洁白的侧脸,正对着西去的斜阳,那样耀眼的光华,给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看在苏洁的眼里,有一种动人惊的心魄的美。 “揍我么……” 苏暖望着苏洁,蕴含着深意的微笑里,带了说不出的挪揄: “苏洁,你是不是忘记了,上次爬着出门的,究竟是哪一个?” 苏暖绝对是个哪壶不开,专门提哪壶的人。 再一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在苏暖的手里所受的折辱,苏洁的脸,更加地红了。更多的愤恨,从她的还没有学会完全掩饰的眸子里,完整地流露出来。苏洁以一种恨之入骨的眼神望着苏暖,恨恨地说道: “那样的事情,再不会发生……苏暖,我警告你,离我远点,离琪儿远点,否则,那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苏暖发出一声嗤笑: “苏洁,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苏琪虽小,却是个能分辩是非的人,不象某些人,白活了十几岁,却还是烂泥一堆!” 苏暖的话,活活地激怒了苏洁。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艳丽的眸子里,闪过愤恨的,以及恶毒的光芒。看那样子,似是想马上上前,找苏暖算帐。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即将冲上来的一刻,却又生生地忍住了。苏洁用力地跺了跺脚,恨恨地望了一眼苏暖,用压抑而且怨毒的声音说道: “苏暖, 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苏暖望着苏洁,淡淡地说道: “那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能长出本事出来!” 本事 ,苏洁自然是有的,可是,就算是再有本事 ,那也是相对于某此人而言。最起码,对于苏暖来说,苏洁的的最大本事,都只不过是玩些 三脚猫的把戏! 苏洁的眸子里,充满了怨毒的光芒,她狠狠地咬着唇,极其冷酷地瞪了一眼苏暖之后,领着苏琪,走开了! 而苏琪的眼睛,则一直望着地下。无论苏暖和苏洁争得你死我活,他的眸子里,都是冷眼旁观的冰凉,没有一丝的表情。此时,听到苏洁唤他走,才抬起头来,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攀着苏洁的手,顺从地走开了。自始至终,苏琪都没有看过一眼苏暖,就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般,没有半分的表示。 苏暖怔怔地望着苏洁和苏琪快速地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地曲廓的尽头,苏暖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的平静和笑,这才消失了。 苏暖望着不见尽头的回廊,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她也离开了! 苏暖穿出后花园,在经过一丛茂密的湘妃竹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竹子的那一端,传来苏洁和奶娘的对话: 奶娘的声音里,似是包涵了赞赏、巴结之类的东西,只因为把握得极好,只令听的人舒服,却不会反感! “大小姐,刚刚,你做的很好,相信少主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我们的大小姐,长大了,也学会忍耐了。而且,无论三小姐怎么挑衅,都没有再和她起冲突……” 苏洁到了奶娘这里,所有的怨愤都不再掩饰。她望着奶娘,愤愤不平地说道: “奶娘,为什么少主一定要我们忍?你知道的,以我现在的本事,想要揍苏暖那个贱人一顿,肯定是轻易而举的!我保证,能打得她满要找牙,打得她说不出话来!” 奶娘:“大小姐,少主让你忍,一定要让你忍的理由,小不忍,由乱大谋……半年以后,这个相府,还不是你说了算?到时候,你想怎样折腾三小姐,还不是都由得你?” …… 声音越来越轻了,那两个人,似是边走边说,走得远了。 苏暖从湘妃竹后闪了出来,望着两个人渐去渐远的背影,冷冷地笑了起来——是啊,这半年以后,说早不早,说迟,也绝对不会迟……那么,大家一起等着吧! 第一百四十章——我不会不管你 第一百四十章——我不会不管你 仰望着天边,夕阳如火,将天地万物,都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绯色。而苏暖,就在这耀眼得几乎不详的光华里,失了神! 苏琪,以前那个天真、可爱,虽然不时地发些小脾气,可是,却全心地信任她,真心待她的苏琪,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小小的分割线*********************** 苏暖没有想到的是,当晚,苏琪自己就跑到了苏暖的院子里。而且,他还是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自己一路跌跌撞撞地摸过来的! 半夜的时候,天下起了大雨。雷响交加,大雨倾盆。 苏暖起身,关好了门窗,这才刚刚睡下,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轻浅的脚步声。 苏暖的耳力极好,又向来浅眠。她悄悄地起身,透过门缝处,只看到有一个细小的身影,正冒着大雨,在她居住的院子里,转来转去! 那个背影,十分熟悉,苏暖不用看就知道,那是苏琪! 苏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似在寻找什么东西。最后,他来到苏暖自制的摇椅旁边,用手摇了一下,然后,自己坐上去,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天空一声响雷凌空而下,整个院子,犹如白昼,而苏琪,就在这惊雷之中,瑟瑟地抱紧了身体,然后,喃喃了一句: “三姐姐!” 苏暖的眼睛,忽然流了下来。 她快速地冲出屋子,将苏琪抱到了院子里。雨打在两个人的身上,脸上,生疼,生疼的。雨水,和苏暖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看到自己忽然被人抱住,怀里的小人儿,先是一怔,然后,警惕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神,激烈而且迷惘,带着一阵慌乱的冷。 然后,苏琪抬起手来,想要攻击苏暖!而苏暖,虽然心里难受着,可是,她却毫不犹豫地抬手,朝着苏琪的脖子,一掌劈了下去! 苏琪的眼睛,再一次闭上了。在临昏迷的时候,他还在喃喃:“三……” 三姐姐,是你吗?我真怕,一醒来,又是在梦里头!三姐姐,我好怕! 苏暖将苏琪放到自已的床上,然后,替他换下了湿衣服。这才端了杯茶,坐在一边,静静地等苏琪醒来。 苏琪回来三天了,这三天,他一个人,象是找不到家的小狗一般,每日里,都在相府里的每一处角落游荡。看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真象丢了什么东西。 苏暖明知道苏琪在找什么,却不敢轻易地接近他。她生怕自己的出现,会令隐藏在他身边的人,更加地丧心病狂对待苏琪。 小白说过了,苏琪的记忆,应该被清洗得差不多了。他们至所以放了苏琪回来,是因为要他面对他曾经最熟悉的人和东西,只要苏琪有一点的情绪波动,那血灵草的药力,就会加倍, 再加倍地给他服下去。直到他将记忆最深处的所有东西,哪怕是善-与-恶的观念,都全部地清洗干净! 因为,只有苏琪现在的记忆完全消失了,他们就可以进行第二步“植入记忆”的行动了! 通过药物失去的记忆,也是可以唤醒的。 而最好的方法,则是不断地重复他之前最难忘的东西,这也是苏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我是他三姐姐”的缘故!苏暖一直都知道,苏琪是个极有心、而且用尽极深的人,只要她不断地重要他以前常唤的称呼,他就一定会苏醒过来。 只要苏琪还记得苏暖,不排斥苏暖的接近,苏暖才有办法帮他!反之,就是神仙难救了! 只要一想起下午的那一幕,苏暖就觉得心痛——苏琪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一个快乐的少年,简单地生活,快乐地捉弄人,偶尔的恶作剧,带着少年的狡黠。 苏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幽的冷光,她用力地握紧了拳头,象要握住苏琪的未来一样——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就在这时,床上的苏琪,忽然动了一下。他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苏暖那一双温暖的眸子。 苏琪几乎不假思索地起身,一伸手,就拢住了苏暖的腰,将他冰凉的小脸,贴在苏暖的身上,软糯糯地唤了一句: “三姐姐,我……” 然而,话只说了一半,苏琪突然抱住了头,开始大叫头痛起来。他一边勉强和脑袋里的某一样东西作斗争,一边吼叫道: “你是谁……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琪的身上,冷汗涔涔而下。他的原本晶亮的眸子里,闪过迷惘的、警惕的、冷漠的、空洞的光芒,看着苏暖的眼神,仿佛在看着陌生人一个! 苏暖知道,这是本意识里,暂时出现的记忆,又消失了,快得,苏琪根本就没有办法捕捉。而现在的苏琪,又恢复到了那个不认识自己的少年! 苏暖叹了口气,她伸开手,将苏琪拢在怀里,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 “小恶魔,我可不就是你三姐姐么?” 可是,苏琪用力推开了她: “不,我不认识你……你走,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头就会痛?” 苏琪不明白,为什么他只要一看到苏暖,只要一看到那一双熟悉的眸子和内心某一种隐密的记忆重叠。他的头,就会痛得说不出话来。 苏琪想知道,这个记忆里的人,究竟是谁,他更想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可是,他又怕,怕那种痛——苏琪更想不明白,这个苏暖,为什么会是他那么想推开,可是,内心里,又那么想接近的人…… 苏暖扳过苏琪的脸,用温柔的语气快速地说道: “听我说,你什么都别想,先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你只要听,只要听就行了,明白么?” 苏暖把自己的话,重复再重复,就是为了让苏琪听到心里去!直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苏暖这才叹了口气,娓娓地说道: “你叫苏琪,是左丞相苏庸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弟弟……” …… 苏暖说了很多,很多。她将苏琪闯进她的院子,将苏琪所做的恶作剧,一样一样地讲红苏琪听——往日的影像浮上心头,苏暖淡淡地笑着,讲起了他们曾经一起并肩走过的路! 百里华峰山的追踪,相府里的嬉戏,还有,那天在大街上,怒打叶楠…… 回忆,如同穿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连结起来,就变成了一串美丽的首饰!而苏暖,正竭力地将所有回忆的点点滴滴,全部都串了起来,然后,以故事的形式,讲给苏琪听,借以唤醒苏琪已经消失的记忆! 而苏琪,只静静地听着,然后,努力地去回忆。苏暖所说的事情,他并不陌生——可也仅仅是不陌生而已。仿佛在脑海里,所有的经历,都变成一个轮廓,而其中的骨架,早被人抽走了! 苏暖的手,一直握着苏琪的小手,给他温暖,给他力量。末了,才有些沉重地说道: “苏琪,就因为你是顾氏一族的后人,就因为你的身上,流着顾氏一族的血,他们便想利用你,达成他们的复仇计划,” “不,我不要那样的人生,我不要做那样的人……”苏琪激动起来,他望着苏暖,声嘶力竭地吼道: “可是,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他们给我喝许多的药,还喝了许多的血……然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每喝一次,我就会忘记许多东西,直到……”直到忘记了你! 苏琪望着苏暖,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三姐姐,你会帮我的,你会救我的,你不会看着我这样下去的,是不是?” 苏琪知道,苏暖是个有心的人,她必不会任由苏琪这样下去,她,必定会帮他的! “琪儿,看着我的眼睛,记住一,什么都不要想,你只需要听我的话……你听着,我不是不肯救,而是救不了你……你若不想这样过一生,就只能自救……自救,你会么?” 是的,在这个世界是,又有谁,是真正救得了谁的呢?每个人,只能修得自己的尘缘罢了——苏琪是苏琪,苏暖是苏暖,就算她能帮得了他一次,又哪里能帮得了他一生? 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走罢了! 苏琪眸子里的光,黯淡下来,他望着苏暖,冷冷地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带着某种令人心寒的,颓废的锋锐。然后,他慢慢地松开了苏暖的手: “是啊,你怎么会帮我呢?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呢!”是的,充其量,苏琪只是自己粘上来的小膏药,充其量。苏琪只是苏暖同父异母的孩子。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弟弟,她能为他做的,她能帮他的,又能有多少呢? 毕竟,是自己奢望了呢! 苏琪挣脱开苏暖,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么,多谢三姐姐的收留,我要走了!” “三姐姐”这几个字眼,曾经是苏琪认为的最温暖的东西,可是,即便再温暖的东西,在冷风之中,也是会变冷的——他最信任的人,都放弃了他,那么,就这样下去吧,他们想让他消除记忆,他就消除记忆,他们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吧! 苏琪,放弃了——因为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放弃了他,所以,他也就放弃了自己! 第一百四十一章——掩饰就是没出息 第一百四十一章——掩饰就是没出息 苏琪忽然打了个冷战,一股重生的凉,深入骨髓。他怕冷似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在一个瞬间,他就已经想到了自己的未来,以及未来之后的东西。 是的,他终将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失去记忆里所有的温暖,所有的爱和恨,厌和憎,都会统统消失。直到,他变成一个没有记忆、也没有痛苦、也没有感情的、冷血的人…… “苏琪……” 看到苏琪一瞬间的颓废和软弱,苏暖的声音严厉起来: “是不是,你没了记忆,连把我的话听下去的耐心都没有了?” 苏琪的身影,倔强地背了过去。他的眼泪,在不停地流,他小小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他将拳头握紧,捂在嘴里,用最大的努力,在隐忍着,却不让苏暖,发现自己的异常! 三姐姐,是你先放弃了我,所以,我才放弃了自己! 看到苏琪小小的背影,如此的孤独,就连在灯下的身影,都是那么的凄凉,苏暖的眼神一软,微微地叹了口气: “哎……傻瓜,三姐姐怎么会不管你呢?” 苏暖的语气,既无奈又烦恼。苏琪一直是个固执的家伙,看来,大道理,是说不通了,只能捡最简单的说了! “你的身边,都是他们的人,现在,就算我救了你,难道,你要一辈子,都要东躲西藏?凭什么呢……相府可是你的家,是你出生的地方。你本来就应该堂而皇之地生活在这里,而不是因为某些人,某些事,而失去你本来应该拥有的,这,就是你的权利……” 苏琪咬紧了下唇,不动,也不说话。 苏暖将这个别扭小家伙的头转了过来,严肃地说道: “既然你让我救你,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听我的……听着,你回去以后,别让他们知道你来了这里!还有,若他们再让你喝那些药,你一定不能再喝……无论再怎么痛苦,你都绝对不能喝,知道么?” 看到苏琪似懂非懂地摇头,苏暖用力一揪了揪头发,语气不善地解释道: “那东西,会上瘾的!” 血灵草炼制的毒药,不但能消除人的记忆,而且,一旦染上了,还能上瘾!终生都难以摆脱。这次,苏琪只消失了五天,想来喝下去的次数,还不算多。想要戒掉,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苏暖想了想,说道: “还有,想办法,把你屋子里的硫磺撤了,这样的话,小白就可以帮你……”小白最怕硫磺,若是苏琪撤了这些,那么,小白是绝对可以帮到他的,最起码,可以传递一下消息什么的!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苏暖拉着苏琪走到院子里,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 “苏琪,你不能在我这里久呆,你现在必须回去!你首要做的,尽可能地消除他们的怀疑!你放心,无论他们将你带到了哪里,我都会在哪里出现!” 苏暖没有告诉苏琪太多。事实上,现在的事情,苏琪知道的越少,就越好。而苏暖,不想再增加他的负担! 看到苏琪的眸子里,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眼神,苏暖将他的头,搂在怀里,轻轻地说道: “你是我的亲弟弟啊……我怎么会放弃你?你只要记得一句话,无论你到了哪里,三姐姐都会找到你!” …… 黎明的时候,苏暖 又做了个梦。她梦到,那个幽灵一般的女子,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唤着她的名字: “苏暖,谢谢你!” 苏暖冷笑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不要放弃苏琪!我已经按你的想法去做了,现在你可满意了?” 一直以来,苏暖的心里,对苏琪,都是格外的关注,本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苏琪这小子,特别的惹人爱,可是,慢慢的,她就明白了。原来,是这具身体里,还有另外一具灵魂。不时地提醒着她,要留意苏琪,要对苏琪好! 特别是苏琪失踪的那一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黎明前的时间里,都会来到苏暖的梦里,要苏暖保全苏琪! 那个身影望着苏暖,头慢慢地低了下去: “我的娘亲,原是大夫人顾青的侍女,最后,爱上了父亲,是顾青一力成全,甚至在临死的时候,让父亲娶了娘亲!娘亲一生卑微,可是,对于相府,却尽心尽力,而究其原因,则因为大夫人顾青的一句话‘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全苏府的男丁……’” 苏暖接过那身影的话,冷冷地笑了起来: “苏府的男丁,就是苏琪,是不是?既然你的娘亲要让你保全他,可你为什么,却不负责任地死了?” 你不负责任地死了,却将这个责任,推给了我!我又为什么,必须无偿地替你完成? 那身影的声音,越来越小: “娘亲说过,我天生‘废柴’,不足以保全琪儿,所以,就另寻他机,希望找一个能保全他的人……” 话说到这里,象是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而苏暖,也明白了——这具身体,将希望放到了姚子杰的身上,可是,那个冷血的男子,却选择了无耻的背叛!是不是,就因为这样,这具身体,连生命,都放弃了? “所以,如果说,你能保全琪儿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苏暖冷笑起来: “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的人,我还能靠你什么?” 那个身影羞愧起来,无语地,将头低得更低了。 苏暖望着那个灵魂,想了想,才说道:“这样吧,我救苏琪,而你,离开这具身体,而且,永远都不要回来!” 苏暖没有和其他的人,共用一具身体的嗜好。也从来不会无偿地,为任何人,做任何事。所以, 这具身体,若真在乎苏琪的话,那么,就必须接受苏暖所提出来的条件! “好,一言为定!” 那个身影一般的灵魂,忽然清晰起来。温婉的眉,倔强的唇角,还有清凌凌的眼神——那张脸,似曾相识,好象在梦里见过? 不,那本来就是苏暖的样子,无论在哪个时空出现,那都是苏暖原本的样子…… 苏暖才微微一怔,眼前的身影,忽然消失了,只剩下一缕轻如空气的声音,在苏暖的心底响起: “好,苏暖,我离开,因为我知道,你必能做到你所答应的!” 苏暖,你可知道,这具身体,原本就是你的,是我,自私地不愿意去那个遥远的年代,所以,抢先一步,来到了这里——现在,我只是把属于你的一切,全都还给了你……苏暖,你可知道,苏琪是你未来的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所以,你一定得保全他…… 苏暖,你要切记啊,你保全苏琪,其实,就等于是在保全你自己! ********************小小的分界线******************** 随着夺锋大会的临近,苏暖的日子,也变得清闲起来,这一天,她一个人,在街上晃荡着,准备再买些炼药的材料回去。炼些药,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 可是,苏暖走遍了朱雀大街附近的好几家药店,都没有看到自己所缺少的那味“离心子”! 如此,想要的那种药都。苏暖有些失望地朝着玄武那边的大药铺走动漫。那里,有一家老字号的药铺,无论什么奇药,都应有尽有。当然了,那价钱,也是非常的昂贵,可以说是贵过贵州! 然而,苏暖才刚刚转过玄武在街的时候,便被一群喧嚣的人群,给挤到了街头的另一边。这里,人流堵塞,水泄不通,竟象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苏暖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最起码,她认为不值得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再管。想起还没有买到的药,苏暖蹙了蹙 眉,想绕路而过,不再理这些闲事。 可是,偶然的一个抬眸之间,她却看到了那个神情狼狈的女子,竟然是前几晚输给她的叶绿和叶楠两兄妹! 看到曾经的手下败将在这里,苏暖微微地挑了挑眉,正想离开,却听到另外一个嚣张之至的声音: “你们朱子国的人,全部都懦夫……你们皇家修真学院,全部都是吃干饭的!” 听了那男子的话,苏暖微微地勾了勾唇,心道:嗬,这修真学院,当然是吃折饭的呀,难不成,还能喝墨汁么? 本来,苏暖是不想管这闲事的,可是,这人辱及修真学院,她却不能不理了! “我想,不但我们皇家修真学院是吃米饭的,这全天下的人,可都是吃白饭长大的。却不知道,这位不吃饭长大的公子,要怎么称呼……” 随着话音,人群之中,走出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 那个少女,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她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少女风韵。她就这样,迈着随意的步伐,从人群之中走出,那步伐,那姿态,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 第一百四十二章——少年墨阳VS国耻 第一百四十二章——少年墨阳vs国耻 那是一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少女,那姿容,那神态令人一看之下,就过目不忘。 那个少女,正是苏暖。此时,她清澈无比的大眼睛,冷冷地望着墨阳,淡淡的锋锐之中,说不出究竟是在笑,还是嘲讽! 本来,叶绿兄妹和人打架受伤,她大可不必插上一脚。可是,若是他国的修真者,欺负她的朱子国同胞的话,她可就真不客气了! 前者,只是个人恩怨,而后者,则是关乎国耻! 本来愤怒不已的朱子国民众们,本来都对墨阳气愤不已。可碍于对方的功夫太高,在场的人,都有些投鼠忌器。 可现在听了苏暖的话之后,就知道,主持正义的来了——再加上,有人认得苏暖,就是上次堵得赤蝎国的多铎使者,说不出话来的相府三小姐。大家顿时松了口气。于是,在怔了一下之后,都开始轰然而笑——是啊,这天底下但凡是人,当然都是吃白饭长大的。这不吃白饭的,可不是畜牧之类么? 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拐着弯了,骂这个赤蝎国少年,不是人呢! “我叫墨阳!” 墨阳,今年十六、七岁的年纪,高,而且瘦削,。他的身上,穿着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他,小麦色的肌肤,长着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笔直的鼻梁、迎着苏暖慑人心魄的眸光,歪着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又没说我不用吃饭啊……” 不太明白苏暖绕着弯子骂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墨阳睁大眼睛,望着苏暖,不由地加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只管吃饭,不长本事而已!” 苏暖淡淡地望着墨阳,嘴角的弧度,明显地增大: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没出息——” 苏暖望着墨阳,眼神清亮,活象是在说:我早知道,你不是人了,你还在这里辩解什么呢? 看到苏暖上带笑的容颜,叶绿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 今日,叶绿和叶楠上街,刚好碰到墨阳。 这个墨阳,是从赤蝎国而来的修真者,因为自幼有“天才”之称,所以,难免有些恃才傲物,不将世人放在眼里!此次,他来到朱子国,也是为了三年一届的夺峰之争。由于听了太多关于朱子国不配举办夺锋之争之类的话,所以,难免对朱子国心存偏见! 他今日来到处乱逛,一不小心之下,却被人踩了脚。本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借题发挥的墨阳,竟然拉住那个人不放,末了,还要那个人赔偿大笔的损失。 再因为墨阳的话,句句都辱及朱子国。叶绿和叶楠一时气不过,这才上前和墨阳理论,谁知道,当墨阳听说叶绿和叶楠是朱子国皇家修真学院的学生时,竟然大打出手。说要教训他们! 叶楠和叶绿不是七级巅峰的墨阳的对手,这下,不但打伤了叶楠,也打得叶绿狼狈不堪!本来,叶绿还想再冲上去。,可万万没到,在此时,她竟然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苏暖可以说是叶绿的克星,几番较量下来,非但没有讨得了一点好去,更是落了个土头灰脸,被人嘲笑不已。 叶绿几乎以为,苏暖是来嘲笑他们的。可再一听苏暖句句都针对墨阳,叶绿这才恍然,原来,苏暖是在帮自己,再想想自己此前的所作所为,叶绿只觉得一时之间,五味陈杂。 墨阳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想了想,也没弄明白苏暖绕来绕去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感觉到和女子一般见识,实在并非他的强项,所以,他反手一指叶绿和叶楠,干脆转移了话题: “我来贵国,本来想找一对手,。可问题是,找到了现在,还没有找到所谓的对手啊……而他们自称是朱子国皇家修真学院的学生……那可是朱子国最有名的学院啊,可是,他们为什么,也是这么弱呢?” 这什么话嘛,这两个学生,最少也有四级以上的能力,要真说是弱,这旁观的老百姓,才是真正弱的好不好? 苏暖斜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叶绿和还有浑身是伤的叶楠,不以为然在说道: “五指伸出来,有长有短,学生里,自然也有废柴,你别的不打,专门挑废柴学生来打,只不过是想告诉世人,你最喜欢的,就是恃强凌弱!” “修真四级巅峰,在你们这里,却连废柴都不如么?”那么,什么样的人,才是高手呢? 墨阳愣愣地望了一眼叶绿,还有叶楠,恨恨地指他们两个: “喂,你们两个是‘废柴’班的学生么?” 墨阳听说,朱子国的皇家修真学院里,有个“废柴”班。苏暖把他们说得如此的弱,意思是说,在朱子国里,四级的修真能力的人,都是“废柴”么? 苏暖这样一说,叶绿的脸上挂不住了,她咬紧牙关,恨恨地说道: “在修真学院里,我们是连‘废柴’都不如的学生!”可不是嘛,上一次,他们还被苏暖带了海扁了一顿呢——苏暖是“废柴”,可他们,却是连“废柴”都不如! “我只想找最强的,却不料找错了人了……” 墨阳心中暗恼,他转而一指苏暖,怒喝道: “那么,你呢?不会也是连废柴都不如吧?” 墨阳童鞋的意思,则是赤果果的:要不,你来和我打一场? 苏暖一听叶绿的话,顿时乐了: “你错了,我刚好就是“废柴”班的,比他们俩高上一级……”其实,她也没有看不起叶绿的意思,纯粹的,想分墨阳的心而已—— 看到墨阳的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苏暖这才慢吞吞地说道: “怎么,你不会因为我比他们高上一级,就怕了我吧?” 墨阳顿时被苏暖气笑了: “切,我怕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苏暖望着墨阳,淡淡一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来吧,说不定,我就是一个呢!” 这下,墨阳更怒了。他少爷,什么时候怕过人来?好个不知羞的女子。墨阳横眉倒竖,一指苏暖。粗话也爆出来了: “你放-屁……” 苏暖冷下脸来: “好-臭……” …… “那个……苏暖,他很强的,你小心些……” 一直站在一侧的叶绿,看到苏暖竟然帮他们,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走到苏暖的面前,板着脸,恨恨地说了句: “我是看你帮了我们,才提醒的你!” 苏暖扬了扬眉,笑道: “你放心好了,我欺负你们,可是。他欺负你们,不行——” 听了苏暖的话,叶绿的心里,泛过一抹说不出的感觉,夹杂了几分的嫉恨,简直是五味陈杂。她恨恨地跺了跺脚: “可恨!” 然后,红着脸,退到一边去了! 苏暖虽然没有说清楚,叶绿却也明白了。苏暖欺负他们,是修真学院学生们的事,可这个墨阳欺负他们,却是国耻。苏暖虽然嚣张,要是,却不能让他们的脸,丢到别人国家里去! 再想起之前,自己几兄弟连番在苏暖的手下吃亏,可归根结底的,都是他们先找的茬。而苏暖,竟然没有一次,是先出手的! 叶绿走到叶楠的面前,握紧他的手: “哥……” 只一个字,其他的,千言万语在心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叶楠毕竟是哥哥,看到叶绿的神色,已经明白了什么。再看看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的苏暖,叶楠的喉咙,被梗住了! 自从叶锦受伤,他们整个叶府的人,对苏暖,不是诅咒,就是怨愤。总想着,用什么办法,教训一下苏暖,总想着,让苏暖倒个大霉,让他们看看笑话。或者,能将苏暖踩在脚下,让她再也爬不起来! 可是,一直以来,他们都刻意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无论是现在还神智不清的叶锦,甚至是自己的叶绿,都是主动挑衅苏暖,最后才惹下的祸端! 本来,双方已经结怨,你死我活,都不在对方的关心范围之内。可是,苏暖却出手,义无反顾地帮了他们! 叶楠不禁自问,,将心比心,若是设身处地,今天伤的是苏暖,他可以想也不想地上前帮忙,替苏暖出气么? 叶楠一时没有办法回答自己! 叶楠怔怔地望着苏暖逐渐高大的背影,俊朗斯文的脸上,终于浮出一抹羞愧之色,望着叶绿,有些难过地摇了摇头: “好了,妹妹 ,不要说了,哥都知道了……以前,确实都是我们的错!” 是的,以前,都是他们偏听偏信,误会了苏暖,可是,从此以后,他们绝对不会重蹈以前的覆辙,绝对不会再去随便找苏暖的麻烦! 头顶的斜阳,从树的那一端,落在两个人的脸上,照着他们泛着盈盈泪光的眸子。叶楠和叶绿都笑了起来,他们对望着,两对眸子里,同时有泪花泛出!是的,苏暖,今日的恩情,我们记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朱子国的人,不是懦夫 第一百四十三章——朱子国的人,不是懦夫 苏暖的脸,变得很黑,苏暖的心里,十分的愤怒。她清透的眸子里,射出刀锋一般的厉害光。她上前几步,伸手一指墨阳: “听着,今天你我比试,若是你输了,就在这里,磕头向我朱子国的国民道歉,并连说三声‘我连懦夫都不如……’,若是我输了,任由你处置!” 墨阳睨着苏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嗤之以鼻: “输了,我向你道歉,收回我原先的话,是没有问题!” 顿了顿,墨阳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可是,我从来不打女人!” 是的,墨阳的心里,向有所谓的“个人英-雄主-义”而且,他从来不会动手去打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在刚才的比试之中,叶楠受伤,可叶绿却毫发无损的重要原因! 苏暖无声冷笑: “那么,就让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吧!” 苏暖并在意教训一个无还手之力,或者是不愿意还手的对手。墨阳对朱子国的侮辱,已经形成,所以,苏暖绝对不会因为他的片言只语,而再次手软! 恶人,还要恶人磨。太过自以为是的人,则是需要狠狠地教训的,最好,能让他们好好地记住,这个世界,并不是他们所理解的那个样子! 苏暖弯腰,拣起叶楠丢在地上的剑。手腕轻轻一抖,剑尖旋转之下,七级以上修真之气,源源不断地从苏暖的长剑里泄露出来!在挥向墨阳的同时,带来了满场的飓风。 几乎所有围观的人,都远远地散了开去。只有叶楠和叶绿,还坐在原来的地方,当看到苏暖如此骇人的能量之时,两人相顾之下,都大惊失色——不错,一如叶楠所想,几次挑衅下来,苏暖不但没有尽全力,若没有必要的时候,她甚至连动手都不曾。相信若苏暖真正痛恨他们,这七级的修真之火一旦施出,他们绝对会变成废人一个! 墨阳是个识货的人。他一看苏暖的身上,不由地大吃一惊: “你……你的修真之火,已经达到 了七级?” 苏暖冷冷地笑了一下,怒喝道: “接招吧!” 墨阳身子一挺,七级的修真之木,也凝聚在剑尖,朝着苏暖攻击而来。 墨阳的眸子里,闪过两簇火焰。那是一个寂寞的高手,在遇到真正的对手时,所散发出来的狂喜的、光芒! 墨阳少年有成,志比天高,此次,随着夺锋团来到朱子国,一心寻一对手,本来,在看到叶楠和叶绿两兄妹时,他是失望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会在闹市之中,找到一个具有七级修真之火的强硬对手! 因为地域的关系,生在这片大陆之东的朱子国,带有火之属性的修真者,特别的多,五行俱全的“废柴”,也不在少数。可是,虽然朱子国的人,在修真之中,五行占火。他们的野心,却不怎么大。 相反的是,居于这片大陆中间的赤蝎国,带有修真之土和修真之木属性的,却是居多。象墨阳这样,能在十几岁,就有这样的成就,也算是少年天才了。, 当下,墨阳几乎是尽了全力,将七极修真之木的真气,全部都凝在剑尖。生生地朝苏暖挥来! 不大的场地之中,飓风四起,苏暖和墨阳两个人,被包-裹在一团浓浓的尘烟里,即便是近在咫尺,都看不清对方的身影。 感觉到这个叫墨阳的少年,真气不俗,苏暖只是冷哼了一声,手腕一转,修真之火,消失于无形,一道气质磅礴的修真之水,从她的手下,以七级巅峰的真气,排山倒海地破空而来! 修真五行之中,水和火,木和土,并不是不能对抗,可前提是,木对水,还有木对火的抵抗招式,都是既定的。此时,苏暖一转招式,墨阳自然是猝不及防。首尾不相顾的无措之下,墨阳仓惶后退。可是,苏暖身子一转,忽然在漫天的尘埃里消失了。 等墨阳转过头来,只看到一把长剑,就指着他的心口。头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墨阳是吧……你应该庆幸,你没有伤了叶绿!” 在最后的关头,苏暖还是手下留情了——不论怎么说,墨阳恪守着所谓的“英-雄主-义”精神,并没有伤害或者侮辱叶绿。即便是和苏暖对敌,墨阳也是从招架开始,微微显被动。所以,苏暖有理由相信,墨阳的所谓的“个人英-雄主-义”,并非是虚话一句。 苏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别人怎么对她,她向来十倍还之!若非如此,单凭墨阳的那一句“朱子国的人,都是懦夫”,苏暖就可以让他,从此举不起剑出来—— 到底还是国力太弱啊,别人就算是朱子的国土之上,仍然极尽侮辱。那些善良的国民们,则是敢怒不敢言!苏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废柴”班的学生们的实力,尽快地提升上来,让更多的人,站出来,替朱子国说话! 墨阳面对着苏暖的长剑,眼神浮出茫然不知所措的失落—— 他居然败了。 三招,只用了三招,他就败给了眼前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 不得不说,这真是墨阳毕生的耻辱! 手里的长剑,“呯”的一声,跌倒在尘埃里。墨阳的身体晃了晃,差点儿跌倒! 苏暖眸子里的厉光,微微地凝了一凝——这个少年,实力不俗,对敌的经验,也是不俗。莫说是叶氏兄妹,放眼修真学院里,任何一个七级修真之力的对手,都未必是墨阳的对手。 只可惜的是,这一次,墨阳对上的,是比他更强的苏暖! 苏暖手里的长剑,“啪”的一声扔在地上。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墨阳,冷若冰霜地说道: “现在,道歉……” 墨阳望着苏暖,幽黑的眸子里,流露出羞愤、倔强、屈辱以及冷酷的表情。然后,他双膝一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 “朱子国的人,不是懦夫……” 如此,大吼三次之后,他弃剑,转身而去——苏暖,是吧,我记住你了。 秋日的阳光,追逐着墨阳的足迹,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风,吹着他长长的衣袂,猎猎飞舞。 那个年轻的男子,快步走在这秋日的阳光里,义无反顾,绝不回头! 苏暖望着墨阳的背影,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说不出深邃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终,人散。原本热闹的大街上,只剩下苏暖一个人,静静地伫立,看到叶绿扶着叶楠过来,苏暖淡淡地冲他们笑笑,离去了! *********************苏暖的分界线************************ 苏暖和叶楠、叶绿两兄妹分手之后,就独自去了玄武大街上那一家最大的药铺里。 这间药店很大,装潢也非常的气派。沉香木的柜台里面,镶满了高可及屋顶的柜子,里面放满了市面上难得一求和药都。 这间药店的生意,也是非常的好,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无数种药物,从伙计的手里,递到顾客的手中。介绍着药品的用途,以及其他。 苏暖来到柜台前,说出了自己想要药物的名字,只见伙计快手快脚地包好。递到了苏暖的手里。 苏暖递过了银子,然后,和伙计道了谢,转身就要离去。 正在这时,身边传来一个温润至极的声音: “伙计,帮我称半斤的五味子!” 五味子,而且一称就是半斤?苏暖微微地感觉到诧异,而且,这个声音,似有些熟悉。她回过头来一看,正触到一双温润之极的眼睛。 苏暖的眼神微微地闪了闪: “二皇子殿下!” 朱汮看到苏暖,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好巧啊,苏暖!” 乍一看到苏暖手里提的药包,朱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说不出的幽暗之色。因为极快,苏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朱汮垂下头去,仔细地看了看苏暖的脸色,看她不象是为自己抓药的样子,这才问道: “怎么,你抓药?” 苏暖微微地笑了一下: “是的!” 或者是出于对皇室中人最基本的戒备吧,苏暖并不准备把自己会炼药的事情,讲出来和朱汮分享。又或者说,在苏暖的本心里,她也没将朱汮当成是真正的朋友吧! 毕竟,真正的朋友,是要共患难,肝胆相照的。而朱汮,又实在有太多令苏暖敬而远之的理由。 放下别的不说,无数的血和教训就告诉大家。在充满尔虞我诈的皇室里,利用和利益,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内容。他们,对于苏暖来说,简直比盛行的飓风更加地可怕,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吹到风眼之中,撕成无数的碎片! 苏暖可不想变成皇室的另一个祭品! 朱汮明显地看到了苏暖眸子里的戒备的隐色,朱汮暗中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苏暖对自己,还存在着戒备之心。所以,关系也不宜拉得太近了。因为,朱汮不想让苏暖反感。 苏暖会意,也是淡淡地一笑,和朱汮聊起了别的! 就这样,朱汮连马车都没有坐,一直地陪着苏暖,朝前走去。忽然,头顶,一大片的阴影落下,前面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好巧啊,二皇兄!” 苏暖抬头望去,就看到 了一脸带笑的、呃,又有些咬牙切齿的朱灼! 第一百四十五章——挨个儿敲诈?(加更) 第一百四十五章——挨个儿敲诈? 说实话,苏暖的话,令江海惊异。苏暖的想法,更令江海意外。 原本,在他的心里,苏暖是个高不可攀一般的存在——有实力、为人低调,训练他们的时候,冷酷古板,毫无情面,平时的时候,也从不见她多话。 可今日看来,这个一手造就了他们、即将给他们一个全新未来的苏暖,却是如此的真实、自然、而且有着如此平凡而热切的想法! 而且,苏暖的话,瞬间提醒了他们四个——他们几个,家世显赫,可是,因为自小被人漠视,所以,对家和国的概念,十分的模糊,今日的事,放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相信他们在绝大的程度上,会选择袖手旁观,都是将叶家兄妹冷嘲热讽一番,让他们知道,是自己救了他们。 可是,苏暖救下了叶家兄妹之后,竟然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只是递了一颗丹药给叶楠,就转身离去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苏暖,有着令男子都无法企及的胸襟,令江海成分地佩服。 苏暖当然不知道,她今日的一番话,会对眼前的几个人,甚至是整个“废柴”班的学生人,甚至是他们这一班人的以后,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正确地来说,这些个“废柴”学生们,因了天性的不同,所以,就自小生活在别人的冷眼里,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爱,并没有多少,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要承担什么样的社会责任。 直到现在,他们心里的想法,还是想着,要一朝冲上九霄,然后,令世人刮目相看,快意恩仇。 可是,今日苏暖的举动,却教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概念,那就是,没有国,哪里有家? 回去之后,江海等人,就将这些意念,灌输给了“废柴”班的学生们,并告诉他们,在在义面前,要有公平,公正的心! 秋日的阳光,水润而且通透,照在苏暖白玉般的脸上,有一抹安静得令人心安的美。 顿了顿,她忽然失笑起来: “道理,你们一定懂得比我多 不是,难得出来一趟,今天,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 听了苏暖的话,四人都笑了起来,这笑里,又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苏暖这是在告诉大家,她无意对大家说教,让大家轻松起来呢! 年纪最小的刘伟扯了扯苏暖的衣服,笑道: “苏暖大大,这餐,不用你请……” 说着,指了指前面的酒楼,朝许梅望了一眼: “刚才,许梅说错话了,现在,罚她请客好不好?” 许梅连忙点头: “是啊,今天的这一餐,就让我请吧……” 苏暖假装沉下了脸: “请客,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啊,我先说的,当然是我请……至于你,排第二吧……” 听了苏暖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望着许梅,只是笑,却不说话。 看到许梅的窘样,江海适时地开口,替他解围: “苏暖大大,你是不知道啊,前面的酒楼,是许梅家的产业,她可是请客不花钱的……” 江海的话才一说完,许梅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不自然的神色——要知道,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后的,所以,许梅的家里,虽然有钱,可是,在这些官家子弟面前,还是低上半头的。 此时说来,她生怕被苏暖看不起!看到苏暖的神色,其他三人,都罕见地沉默下来。只有江海,还是用幽深得不见底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苏暖,想看看她对于许梅的出身,有什么反应。 然而,苏暖扬了扬眉,豪气一笑: “哟,不得了啊,许梅,你的钱比我多,这一餐,你得请……” 说完,还夸张地摇了摇头: “你们知道吗?我最羡慕的,就是富二代啊……有钱花,任意花!” 大家一听苏暖的话,个个都吁了口气,特别是许梅,在听了苏暖的话之后,感觉到腰杆,都挺直了一些——许梅的性格,自卑而又骄傲,生平,也不会服人。可是,面对苏暖,她总有一种自卑的感觉,现在,这一层纸,也被捅破了。再看看苏暖坦然的、带笑的眼神,许梅知道,苏暖是真心的—— 许梅感激地瞥了一眼江海,似是对他十分的感激,而江海,则假装没有看到一般,淡淡地转过了眸子。 来到酒楼里坐下,苏暖当仁不让地担起了点菜和重任。八珍鸭,七宝盒,二十四桥明月夜……全部都是店里的招牌散,刚好够几个人吃,却又绝对不会浪费的量! 说实话,当苏暖看到“二十四桥明月夜”这个菜名时,苏的眉,微微地挑了一下,似是对这个名字,十分的诧异。 要知道,在现代,有一个叫金庸的大作家,他的小说里,就有这样的一道菜。现在,竟然能在许梅家的菜谱里看到,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看得出苏暖的异样,叶雪笑道: “这菜名,是江海想出来的……” 苏暖更加惊异了!她差点儿以为,江海和她一样,也是穿越过来的了! 扯到苏暖疑惑不解,叶雪笑道: “大大,你是不知道,这菜名全部都是江海帮想的!” 江海是御史府长史的公子,为人沉稳而且睿智,可偏生是个“废柴”。不知道多少人,在为他可惜。 这下,苏暖更加惊异了,江海是御史府长史的公子,为人沉稳而且睿智,可偏生是个“废柴”。不知道多少人,在为他可惜。 可是,再看看许梅瞬间红了的脸,还有江海的脸上,那抹不自在的表情,苏暖似是明白了什么,只笑笑: “这个二十四桥明月夜的菜名,非常的别致!”完全是由感而发! 听到苏暖夸奖江海,许梅连忙接过腔去: “你都不知道呢,江海他可厉害了……他还会……” 然而,许梅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被江海止住了,他不悦地看了一眼许梅,便朝苏暖笑了笑: “苏暖大大,你不要听许梅胡说……” 苏暖了然地笑笑: “闲聊而已,哪里有那么多避忌的……” 刘伟又轻轻 地拉了一下苏暖的衣角,悄声说道: “大大,你是不知道,江海和许梅,是有婚约的……” 四人坐得极近,刘伟的话被江海听了个正着,他的眸光,蓦地变得暗沉起来,就连许梅,都红着脸,不再说话了! 刘伟对待苏暖,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所以,有什么话,也最愿意对苏暖说。当然了,相对于其他三个饱尝世间冷暖的生活来说,刘伟的生活,也比较单纯。 他是户部尚书家里,唯一的公子,生来最受宠爱。而尚书对于世人来说,又是文职,所以,他能否修真,对于他的前途来说,问题不大。 苏暖拍拍刘伟的手,笑道: “这可是好事啊,你是不是在提醒我,敲诈完许梅,可以接下来,敲诈江海了?” 说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敲了敲额头: “还是不行,明天回去,我得找人回去好好地查一下你们的底细,但凡有这等好事的,我都得轮着,敲诈一番!” 苏暖的一番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许梅的眸子里,浮过一层薄泪。 江海也终于开怀地笑了起来,就连他的宇眉之间,一直隐藏着的薄冰,都消失了! 几人之中,江海的身世,最是堪怜。他的父亲,虽然是朝里的长史,可是,他的几个堂兄弟,全部都是朝里响当当的人物。就连他的弟弟,都达到了修真六重初期的功力。你可想而知,江海的处境,会有多么的尴尬。 而他的父亲,就是在这一气之下,为他订下了许家的亲事。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被人当成是笑柄。 所以,江海的心,相当的敏感,他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不是一个手软的人,当苏暖给了他那个机会,他也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苏暖,只不过是在利用他们而已——是的,他,江海,从苏暖的手里获得了力量,那么,就必须回报自己的一切,可是,并不代表着,他就要真心的喜欢苏暖。 可是,苏暖今天的举动,却不啻给江海上了一课——苏暖的心,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而这个女孩子,就仿佛是上天派来的一盏灯,将他们这些被世人厌弃,或者是鄙夷的人的阴暗的心里,点上了一组明灯。让他们知道,他们,还是有希望的! 许梅的视线,依旧落在江海的身上。看她的样子,象是十分中意江海。可是,一直以来,她更加清楚,她的存在,带给江海的耻辱,所以,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直到遇到苏暖,许梅知道,江海从此以后,就真正地接受了她存在的现实,接受了她的一切! 这一餐饭,大家都吃得十分的开心。特别是许梅,一直夹菜给苏暖,也偷偷地给江海夹菜,十分的殷勤。 而江海的样子,刚开始十分的别扭,可到了最后,也知道别扭地夹了一大块排骨,给许梅。这下,许梅的脸,更加地红了,在叶雪的调笑之下,她差点儿,就要钻到桌子底下去! 吃完饭,苏暖就想告辞了。可是,许梅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象是有什么话要说。 苏暖笑了笑,调皮地说了句: “吃人家的嘴短,许梅,有什么事,你说吧!” ————————铃儿的分割线———————— ps:平淡了几章,说了些小事,琐事,但都和女主的以后,有关的。这些人,对于女主来说,都不可或缺的。下一章开始,阴谋开始,交叠着修真大会,顾家少主,正式出场,大家 将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少主! 第一百四十六章——金翅的恨VS仙来归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金翅的恨vs仙来归来 许梅偷偷地看了一眼江海,迟疑了好大一会儿,这才象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地开口: “苏暖大大,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帮得了那些人;还愿意帮那些人的话。许梅相信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暖! 是的,唯有苏暖而已! *********************苏暖的分界线************************** 苏暖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正在开开心心地吃她的饭,逛她的街,过腐-败的米虫生活的时候。在帝-都某一个角落的暗室里,有个人,正在咬牙切齿地念叨着她的名字! “苏暖,苏暖,我要杀了你……”先杀了你,然后,再将你碎尸万段! 千年的寒泉,冰冷彻骨,体内的火,仿佛要将金翅的经脉,都烧成灰烬——“冰-火-两-重-天”,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事实上,若没有亲身经历过,就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令人欲生不得,欲死不能的万劫不复的痛苦历程! 现在的金翅,正处在这种水深火热之中——他的体内,早已失去控制的地狱之火,仿佛发了疯一般地、不断地冲撞着他的经脉,想要趁着他虚弱的时候,冲出体外。 金翅的眸子,是血红,血红的。金翅的指甲,深深要嵌入掌心,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尖流下,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痛楚! 不是不痛,而是和体内的疼痛相比,这些痛,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痛,痛楚,痛苦! 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楚! 金翅大吼一声,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体内不断地乱窜的邪火,再一次地压制了回去——来自身体本身的力,和来自地狱之火的力,在体内拉锯一般地相持着,生生地将金翅最后的一理智,都消磨殆尽! 在这种极度痛苦,却也极度清醒的同时,金翅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狠狠地诅咒着苏暖! 苏暖,我一定要,杀了你! 金翅承认,他失误了,也失策了——是的,就是他一向最引以为傲的自信,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金翅没有想到的是,苏暖,竟然有和他放手一搏的勇气,以及实力。当然了,苏暖的巧计取胜,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她所拥有的神器。可是,败了就是败了,这对于向来事求完美的金翅来说,不啻是当头一棒! 金翅血红着眸子,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那个名字,每念一次,他心里的恨和怒,就再上升一层——苏暖,只是一个平凡的世间女子,和他,永远都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纸神谕,将他们的命运,冲到了生的彼岸。那个被他视为蝼蚁的渺小人类,竟然会变成拦路的磬石! 金翅到了现在,还没有忘记苏暖那一双清亮得惊人的眸子。他在那一双眸子里,只看得到天和树的倒影,却丝毫看不到自己存在的任何东西——只要一想到那一双眸子,金翅心里的恨意,就再也没有办法抑-制……那,可是一个纯洁得内外洁白的灵魂,根本就不受世间的任何的诱-惑? 苏暖!苏暖!!苏暖!!! 这个名字,在金翅的血液里,一遍又一遍地沸腾着,直到将她生生地磨成碎片——金翅从此记住了第一个折他锋芒的人! 正在这时,密室的门外,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主子,枝子回来了,有情况汇报!” 金翅的心里猛然一跳,枝子?可不是那个被他派去监视仙来的下属么?那么,可是说,仙来有了什么不寻常的举动么? 金翅才一动,体内的地狱之火,又不安份起来。他连忙慑住心神,沉声说道: “就在门外说!” “主子,仙来大人他,已经回来了!” 门外,枝子的声音,不疾不须地穿透这厚厚的石板,直达金翅的心底。令金翅的心神,又是一阵的波动。 听了枝子的话,金翅不由失声问道: “你说什么?” 仙来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在离开神庙的时候,他可以做了十分周密的安排的呀,那些安排,即便不能杀了仙来,至少,可以将他困在神庙之中,没有办法出来啊! 可是,仙来竟然回来了?而且,还这么的快? “是的,仙来大人已经于昨日到达帝-都,现在,就在沈府里休息!” 门外的枝子,声音十分的沈郁,犹如尖锐的铁器,在钝器上划过一般! 枝子受命去监视仙来,可在初上路不久,就被仙来发现了。 可仙来并没有杀他,只淡淡地说道: “于其你那么辛苦的潜伏,倒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回去神庙吧!” 枝子想了想,横竖已经被仙来知道了自己跟踪的事实,以仙来大人的手段,这跟在明处,和隐藏在暗处,怕没有什么分别。 一念及此,他牙一咬,就跟在仙来的身后,一起启程。向神庙赶去——不出枝子所料,在神庙的路途之中,金翅早就布满了无数的杀机,几乎每一样,都可以令仙来死,或者是被束缚一世! 身后的护卫,倒了一批,又一批,最后,仙来终于出手了。 在仙来出手的那个瞬间,枝子忽然发现,一直以来,他们对仙来的评估,都是错的,错得那样的,离谱。那样的……可怕! 是的,仙来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法,冲出了金翅的控制,以及死着!即便是这样,他还会停下手来,帮枝子挡住一切的伤害。 当枝子忍不住,终于问仙来,这是“为什么”的时候,仙来只淡淡地说道: “你是金翅的人,我不能让你有事……至于 他们……” 望着枝子复杂的眼神,仙来淡淡地指了指前面不断地拚杀的侍卫们,淡淡地说道: “他们既然跟了我,就得接受一切的命运。和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死和伤,都是他们必须承受的,就如你我一样,无论前面多么难,都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枝子到了现在,还不敢想像仙来那时的眼神——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有着多么慑人心魄光芒!在那个瞬间,一向坚定地跟在金翅身后的枝子,第一次地怀疑起自己存在的意义来! …… 密室之中,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传来金翅的声音: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叫停子过来!” 金翅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挫败。他万万没有想到,仙来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本来,他也用不着怕仙来的。可是,而今的他,受到了重创,还被吸去了大量的血。眼下的他,就连控制地狱之火,都觉得艰难。若是仙来归来,他一定不是对手! 当然了,金翅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苏暖。 倒不是苏暖的功夫,有多么可怕。最可怕的,反倒是她的人——那样不顾一切的打法,那样两败俱伤的打法,令向来以狠戾自诩的金翅,都感觉到望尘莫及。 而且,苏暖手里的那把神器…… 只要一想到那个仿佛吸血鬼一样的鬼东西,金翅就感觉心里恨得牙齿都是痒的! 仙来回来了,想再要对付苏暖,怕没有那么容易了——金翅了解仙来,仙来的的外表,永远都是随意而且超然,虚怀若谷。可是,若是你触了他的逆鳞,伤了他在意的人话,他就算是追到你地狱里,都不会放过你! 仙来,苏暖! 只要一想起这两个名字,金翅的心里,就涌进了无穷的恨——怎么会这样,局势,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安静的男子声音: “停子求见主子!” 听到停子的声音,金翅不觉精神一震,说道: “你给我听着,明天开始,我要全-帝-都的人都知道,沈倾城就是神庙的仙来使者。还有……你去通知所有的黑道、白道,就说苏丞相府的三小姐苏暖的手里,握有神器!” 听了金翅满象是淬了毒液的话,停子眸子里的暗色,再深了一些,他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地应了句:“是!” 然后,才谨慎地开口: “主子,后天的夺锋大会,需要您去主持。朱子国的国主,已经让人催了数次了,说是请您按时出席!” 金翅沉沉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 夺锋大会,夺锋大会! 金翅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过了半晌,才冷冷地再一次重申道: “让人回去告诉大长老,说是圣女的转生,我们已经找到了……” 听了金翅的话,停子只觉得呼吸一滞: “主子,这样做,合适么?” 密室里,传来金翅冰冷无比的声音: “为什么不合适?” 是啊,仙来的神庙使者的身份,只要一暴露,他在帝-都,就呆不下去了!以仙来的性格,怕是会远走他方。 而苏暖,只要她拥有神器的消息一传递出去,那么,就算是金翅不去找她,她也绝对不会有太平日子的—— 至于已经找到圣女转世的消息么……当然是说一半,留一半了! 金翅不由地阴险一笑——只要他把握好说一半留一半的度,那么,想要控制事态,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 五位长老之中,有三个,都不希望这个携带着神器的重生圣女,回到神庙里去吧?更何况,此时的圣女,还惹下了如此多的麻烦? ———————————道歉的分割线————————————— 不好意思,码字忘记时间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夺锋之争 第一百四十七章——夺锋之争 神庙的宗旨,向来是与世无争,也不参加任何国家和势力的纷争。而这个新生的圣女,可是生生地违背了这一宗旨的呀! 呵呵,并不是他金翅,或者是长老们,不想这个新生的圣女重归神庙,而是圣女本人,已经失去了重归神庙的资格! 金翅不由地得意起来——这可是一箭三雕的事情啊!又或者说,不单单是三雕,这下子,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雕了呢! 听到金翅话里的阴狠,停子再一次地低下头去,心道,主子的这一举动,是想将神庙之中隐藏的矛盾,全部都挑明的呢! 要知道,圣女的转世身怀神器,已经成了大家的目标。能不能活着回到神庙,还是未知之数。而另一方面,神庙之中发生内讧,实力必定大大折损。 仙来大人安然无恙地从神庙归来,必定已经知道了预言的事情。所以,这下一任的圣女有难,仙来不会坐视不理。那么,这无形之中,又将仙来大人卷了进去—— 到了最后,多方争夺,多方折损,唯 有金翅大人稳坐钓鱼台啊,坐收渔人之利! 不得不说,金翅大人的这一招,实在是高,实在是高啊! 停子无声地屈膝,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开始安排一切!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天边没有月亮,只有星矢的影子,正在静静地闪烁。根据神庙的预示,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对应着地下每一个人的命运。 可是,又有谁的命运,能始终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就好象这看假深邃幽蓝的夜空,又有谁知道,下一刻的风云变幻? 停子静静地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密室。 ******************************苏暖的分界线******************************* 苏暖正坐在灯下,支着手肘,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日的月,皎洁明亮。照得天地万物,仿佛被清洗过一般。苏暖静静地望着月下的院子,忽然,微微地叹了口气! 今天,许梅带苏暖去的地方,是一片贫民窟。那里的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而更令苏暖动容的是,那些少年的脸上,甚至是他们原本洁净的眼睛里,都被刻上了“屈辱”以及“愤世嫉俗”的字样。 那些少年,都住在城东的破庙里。白日里,到处乞讨,当然,也坑蒙拐骗,用他们自己的方法,填饱自己的肚子! 苏暖看到,有两个少年,蜷缩在街头的一角里,其中一个,伤痕累累。而另外一个是女孩子,无声地流泪,不停地安抚着他: “哥哥,只要我们吃饱了肚子,就去学本事,然后,打死他们!” 只不过是几岁大的孩子,单纯的脑海里,只能分得清“好人”,和“坏人”的概念,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刻骨的仇恨——学到本事,不是教训,而是“打死他们”! 那是一个六岁大的女孩子,看到苏暖他们上前,那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里,流露出极度的恨和偏激! 许梅告诉苏暖,这些孩子,要么是被家族遗弃的“废柴”,要么就是些无父、无母亲孤儿。 其中,那些资质好些的,便被有钱人家挑走了,充当打手、或者是家丁一般的存在。而剩下的这些,则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便只能在这个城市,最阴暗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无数带着仇恨的眼睛,无数个被尘世判定了命运的小小孩儿,完全地占据了苏暖的心。以至于,到了现在,她还不能完全地释怀! 叶儿轻轻地走了进来。替苏暖关上窗子。回头看看,苏暖还在发呆,上前,轻轻地说道: “小姐,天晚了,你明天还要上课?” 苏暖没有任何焦距的眸光,看向了叶儿,过了半晌,才有些迷惘地说道: “哎,叶儿,你说说,在这个世上,力量重要,还是生存重要?” 叶儿端了一杯热水,放在苏暖的手边,浅浅一笑: “要我说啊力量也重要,生存也重要!” “力量也重要,生存也重要?”苏暖接着叶儿的话,喃喃自语了一句,却更加地迷惘了! “小姐,你想想啊,若是没有了力量,那么,在生存之中,是不是要受尽欺凌?若是人的心态不好的话,还会走上歪路!可是,若是连生存都成问题,又哪有力量可谈?” 叶儿的话,一针见血。令苏暖慢慢地反应过来——她忽然想起今天许梅的话: “这些人,和我们一样,都是被判定了命运的人。只是,相比之下,他们更惨一些——我们,虽然受人嘲笑,可是,还有家族的庇佑,可是他们呢?在被人家嘲笑的同时,还要被人踩在脚下!” 许梅望着苏暖的脸上,一向爽朗的脸上,浮出难过的眸光: “苏暖大大,你是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就有一颗自小,就被扭曲的心思,所以,他们长大之后,不是偷盗,报复这个世界,就是走上歪路,或者,悲惨地死去……” 苏暖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是的,这些孩子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早已被烙下了某种印记。或者是成为“废柴”,或者是变成连“废柴”都不如的,废柴! 看到苏暖趴在桌子上,半天动都不动一下,叶儿笑着走了过来: “小姐,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愁眉不展的呢……是不是因为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在发愁着怎样把他拐到手呢?” 叶儿今年十六,只大过苏暖一、两岁。可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此时的叶儿,已经俨然是一个大人一般的存在了。 苏暖歪过头来,望着叶儿清秀的小脸,忽然问道: “叶儿,我们店铺的生意怎样啊?” 苏暖从姚子相那里,敲诈了三万多两银子。她让叶儿去到京城之中,买下了十余间店铺。卖米的,卖粮的,林林总总,各行各业,都涉及到了!而苏暖,在教给叶儿一些经营之道之后,就任由叶儿发挥了。 苏暖这是在为以后打基础,最起码,她得给叶儿,甚至是给自己,找一样安身立命的生计! 听了苏暖的话,叶儿赞叹地说道: “还是小姐的眼光好,那些铺子,虽然贵了一些,可是,位置很好,到目前为止,小姐的三万两银子,已经回本,回了一万多两了!” 听了叶儿的话,苏暖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不得不说,这一万两银子对于她来说,可真是杯水车薪,没有什么大用途! 叶儿有些奇怪地望着苏暖: “小姐,你怎么关心起银子来了?”要知道,苏暖对银子的事情,向来不大理。就连相府里每月的用度,都是叶儿领来了之后,自行安排的,苏暖就几个字“甩手掌柜”! 从来不把银子放在眼里的人,竟然关心起了银子。这可令月儿惊奇不已! 苏暖扁了扁嘴: “有一帮孩子啊,全部都是废柴级的人物,小小年纪的,就十分的悲惨。我在想着,要不要将他们接收过来!” 苏暖的话,说得十分的随意。她不去看叶儿,仍旧趴在桌子上,有些沮丧地说道: “可是,你这一万两银子,实在是少太多了!”虽然,苏暖对于这些个孩子的安排,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可任何一个慈善机构一般的存在,都是要用银子堆砌起来的。没有银子,没有先期的投资,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听了苏暖的话,叶儿也有些默然了。 苏暖从桌子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算了,这事,迟些再说吧!” 然后,上床睡觉去了! 苏暖才刚刚离开,屋檐下,有水滴,慢慢地滴了下来。 那水滴,颜色绯红。再向上看去,只看到一脸铁黑的寒冰,正倒提着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人,飞快地越过屋檐,朝着院外奔去! 秋日的夜,冷月高悬,照得整个相府朦朦胧胧。月下的寒冰,冷如闪电的眸子里,闪过阴郁的光芒。 被他提在手里的这个人,已经是第三拨来客了!他们的目标,毫无例外的,都是苏暖! 这些人,全部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强盗,或者是杀手,而据他们所说,他们前来的目的,赫然是苏暖手里的神器…… 知道苏暖拥有神器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寒冰自己,苏暖,苏琪,再就是那晚的那个黑衣人——那么,究竟是谁,泄露了这件事? 处理完那具尸体,寒冰轻轻地吁了口气,又回到了苏暖的院子。他静静地仰望着头顶的月光,尖锐的眸光,慢慢地凝成一道冷芒—— 只要有他寒冰在,任何人,都休想动苏暖一根头发! ************************夺锋之争的分界线*********************** 众人期待以久的夺锋之争,终于以一种华丽无比的方式,揭开了帷幕。 朱子国,凯帝三十五年,八月初十。 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如海,蓝得不成样子。 这一天,帝-都里的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彩旗飘飘,人们穿红戴绿,来庆祝朱子国数十年来的第一场盛会! 第一百四十八章——赛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赛事 修真大会的夺锋之争,就设在修真学院后的练武场上,那里,是可以容纳数万人的宽阔场地。此时,已经人满为患! 一大早,苏暖坐着马车,来到了比赛场上。而顾宓、苏洁和苏琪,则不约而同地没有出现,所以,也就不存在着你看我不舒服,我看你不顺眼的尴尬情况。 每个官员都有固定的家属位置,大家也是按班就坐。可苏暖才一进场,就看到眼尖的昭昭公主拼命在向她招手: “苏暖大大,过来,过来这边坐!” 苏暖一看顺着昭昭公主的视线一看,顿时头痛起来。原来,昭昭公主所指的,是皇家专属的席位。那里,坐着高高在上的帝王,王后,以及其他各国的使者。可以说个万人瞩目的存在。 不得不说,苏暖可没有做大熊猫,让人家任意瞻仰的习惯,所以,一看这情势,首先想到的,就是拒绝! 就在这时,两束眸光齐齐地射来,落在苏暖的身上。苏暖乍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脸淡笑的朱汮,还有正在一旁准备着赛前工作的朱灼。 两位爷,一听到昭昭的大嗓门,就知道是苏暖来了。于是,一个横眉,一个微笑。而两个人眸子里的意味,则是一样的——那眼神活生生的在说:苏暖,和我打招呼吧,苏暖,过来我这边吧!那样殷切的眼神,弄得苏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笑好,还是扮可怜的好。 这情况之下,苏暖还是离得越远越好了。于是,她慌忙朝昭昭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过去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昭昭公主根本就不容苏暖拒绝。她看到苏暖没有过来的意思,当即跃下高台,直朝着苏暖走来。 昭昭公主一身的红衣,鲜艳活泼,在人群之中,分外夺目。而苏暖,则是一身常着的白衣,站在昭昭公主的身边,相映成辉。 看到昭昭公主竟然跑下了看台,年迈的帝王刚刚想喝斥她。可再一看神色淡然、却有些尴尬地微笑着的苏暖,眸光转了转,竟然没有出声! “苏暖,你和我一起坐吧,那上面,看得清楚!” 昭昭公主一听苏暖不愿意上去,就发挥了橡皮糖的功效,想让苏暖跟着她,一起坐到高台的上面去:、 “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在上面,闷死了,要是有你一起上去,可以说说话啊!” 苏暖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起来,她按了按额头,有些烦恼地说道: “昭昭你不要闹,今天可是五国盛会的日子,你要保持东道主的风度,别让他国的使者看笑话,知道么?” 昭昭公主一撇唇: “哼,你是没有看到那些什么使者的嘴脸,和那样的人一起坐,哪里还有风度过言?” 其他四国的使者,除了国力较弱的黑兆国使者,一直沉默着,虚与委蛇之外。其他三国的使者,个个都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只要一想起四国使者的丑恶嘴脸,昭昭公主心里就开始来气。她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都不知道,我真想海扁他们一顿!” 说话间,又有人从侧边唤了句: “苏暖大大!” 苏暖和昭昭同时回头,就看到了一脸笑容的许梅。许梅的身边,站着江海,刘伟,还有叶雪。看到苏暖,他们都很兴奋,大声嚷着,要苏暖和他们一起坐! 苏暖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对昭昭说道: “好了,你回去,我和江海他们一起坐!” 看到苏暖不愿意和自己过去,昭昭公主拉长了脸,她扁了扁嘴,再望一眼充满压力的高台,干脆地扯着苏暖: “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坐吧,反正,我也不想回去!” 东道国的公主,竟然跑下台去,拉着一个女子说话,她的行为,引来了高台之上人的使者,甚至是朱子国的国主,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看到众人用各色的眼神,苏暖蹙了蹙眉: “昭昭,听话啊,回去!” 昭昭公主看到苏暖沉下脸来,知道她已经不开心了。可她又实在不愿意回去那群虚伪至极的人中间去,就磨磨蹭蹭的,不说话,也不动! 就在这时,一个宫中的侍卫长模样的人,来到两人的面前,礼貌十分地说道: “公主殿下,皇上请您回去!” 顿了顿,那人又看着苏暖说道: “苏三小姐,皇上请您一同过去!” 这下,苏暖无奈极了,她瞪了一眼昭昭: “这下,你开心了?” 昭昭一把抱住苏暖的手臂,“嘿嘿”地笑了起来: “开心,当然开心啊!” 苏暖被昭昭公主半拖着,才一走上高台,无数道眸光,利剑一般地射来,她的脚步,只微微地顿了一下,便朝着朱子国的国主走了过去: “臣女苏暖,见过我主陛下,见过王后娘娘!” 年迈的帝王,看到苏暖,微微地笑了一下: “免礼!” 王后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昭昭经常挂在嘴边的苏暖,只微笑了一下,也没难为她。苏暖又走过去,和坐在国主下首的苏庸见了礼,这才随着昭昭公主回到她的座位上去! 苏暖才一落座,就感觉到一束利剑一般的光芒朝着她直射而来。她脸上的笑容不变,大大方方地左右望了一眼,视线落在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身上。 那个男子,坐在朱子国帝王的右首边。 那个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极冷极阴的色泽。特别是在看向苏暖时,那阴沉无比的眸子里,竟然射出刀锋一般的凌厉眸光! 苏暖并不认识这个男子。看到对方眼神不善。她也毫不示弱地望了过去,两人的眸光交错之下,仿佛火花四溅! 看到苏暖的眸光,落在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上,昭昭公主在她耳旁轻声说道: “那个就是那迦神庙的金翅护法。就是他,带来了神谕,要在我们朱子国举办劳什子夺锋之争!结果呢……” 结果,却招来其他几国嫉妒,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苏暖望着昭昭公主,视线从金翅护法的身上收了回来,淡淡地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赤蝎国和蓝兆国早就觊觎朱子国,即便这次的夺锋之争,不在朱子国举行,他们的野心,也不会因此而少一些! 昭昭公主咬了咬唇,开始将四国的来使,一个一个地,暗中介绍给苏暖听。 末了,昭昭公主附在苏暖的耳边,轻声说道: “苏暖,其实,我想参加比赛……” 是的,经过一个月的苦练,再加上苏暖不辞辛苦地炼了些增加内力的药丸给他们,所以,现在的昭昭,已经达到了差不多五重的初期。 她因为天生“废柴”之躯,被人耻笑了十多年,眼下,急着找一个机会,想要替朱子国,扬眉吐气! 苏暖冷冷地睨了一眼昭昭公主: “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 要知道,参加夺锋之争的选手,要求是在六级巅峰以上的功力,昭昭公主若真上场,只怕是有多难看,就输得多难看! 听了苏暖的话,昭昭公主满脸的失望,暗暗撇了撇嘴: “我只想争气,又不想添乱!” 苏暖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给我乖乖地坐在这里,就算是争气了!” 昭昭公主气馁,赌气不说话了!过了半晌,她又附上苏暖的耳边,小声说道: “苏暖,你会不会上场?” 苏暖摇了摇头: “你知道的,我懒!”是的,苏暖懒得参加这什么夺锋之争,更懒得和人家拚个你死我活。 再说了,她不过是小女子一枚,无官无职的,如此盛会,哪里轮得到她呢? 苏暖当然是如此想的,可别的人怎么想,她就真不知道了!况且,她虽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是不想参加夺锋之争的盛会,可是,她就真的不需要参加了么? 苏暖和昭昭公主低语之间,那边的夺锋之争,已经开幕了! 首先上场的,是国力比较毕竟小,一向保持中立的黑兆国和紫越国。修真大赛,夺锋之争,原本是以切磋为主,评出最佳的选手,以及团体赛的冠军。所以,比赛的第一场,是单人赛,第二场,是小团体赛。到了最后的一场,则是花样赛。每一天,只赛一场,每场比赛,为时三天! 可是,这一次,因为神庙使者的加盟,规则有了临时的改变。从今年开始,夺锋之争,就真正地变成了锋锐之争——五国之中,将第一次,评出一、二、三、四、五等国。 也就是说,自从今年开始,囊括奖项最多,实力最强的国家,将会变成今年的一等国,次之,则为二,一直排到五。这个状况,则一直维持到下次夺锋之争的开始! 因为赤蝎国国力强盛,人才辈出,所以,在近几年里,几乎囊括了一大半的奖项。所以,对于这个规则的改变,最是开心不过。而剩下的,则被蓝姜国给瓜分了,得个二等国,也是不错。象紫越国、黑兆国,朱子国这样比较弱的小国,只能产生三、四、五等国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小巷群殴 第一百四十九章——小巷群殴 虽然,这个区分,在大多数人的心里生了根,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结局。 可是,事实真的会如此吗? 在所有人的猜测、以及无比关注里,比赛终于正式拉开了内幕! 而比赛的规则,早就公布于众。此时,大家正循着顺序,一样一样的来! 总体来说,这次的夺锋之争,是以抽签的形式来决定次序的。作为东道国的朱子国,将在第一轮的轮空,直接的参加第二轮的比赛。 而其他四国的比赛规则,则是这样的以抽签的形式,决定作为对手的两国。 两国对阵,败方的两国,角逐比赛的第四、第五名。胜出方的两国,则争夺第一以及第二。东道国,则和胜出的国家比试。若胜,则列为第一,若输,则重新和排在第二的国家,再比一场,争夺第二,第三! 本着第一名不轻易下结论的原则,无论是第一名,还是第二名,都需要重复比试。可是,作为东道国的朱子国,则生生地省了不少的环节。这也是为什么,赤蝎国和蓝姜国对朱子国愤愤不平的最大理由之一! 而自从第二场比赛开始,轮国空,将由上一场的第一名来担当,余下的比赛,也是以此类推! 此时,出战的,是黑兆国、以及紫越两国。双方的来使,都轻轻地吁了口气——和势均力敌的国家比试,总好过一上场,就遇到强得变-态的选手吧? 只听开赛的锣鼓一声响,双方的选手都跳上场来。他们利落的身法,立刻引起了一场轰动。 只见两个选手,都是十七、八岁的轩昂少年,他们利落地跃上台来,朝对方拱了拱手,听裁判一说宣布“比赛开始”,两人就斗在了一起! 两人都是六级巅峰的修真之木,胜负自有一番拼搏。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黑兆国的选手被打倒在地,紫越国胜出! 对于第一场热身赛,观众们都没有投太多的激情,黑兆国的使者,勉励了那个败北的选手几句,就让他下去休息了。倒是紫越国的使者,对着那个获胜的选手,大大地赞赏了一番。 接下来,就是赤蝎国和蓝姜国的比赛了。 双方上场的,也是两个年轻的男子,大一点的,不超过二十岁,小一点的,不超过十八岁。两人一上场,下面的观众,就感觉到了一种剑拔弩张的气势。 两个年轻人,都是七级初期的修真之土,一上得场来,便将自己的实力,展现了出来——六级巅峰,和七级初级,听来区别不大。可只有修真的人才知道,就是这长足之进,就要耗尽一个人三到五年的时光!而且,还要天资过人,勤练不缀! 两个七级初级的人比赛,自然比六级的人好看多了。高台之上,真气呼啸,两个人影,在半空飞跃来去,最后,蓝姜国以一招之险,胜了赤蝎国! 蓝姜国的使者,开心极了。可当着赤蝎国的使者,实在不大好表现出来,只好咳嗽了两声,勉励了那个选手两句,便让他下去休息了。 赤蝎国的选手,走到使者的面前,一脸的羞愧,多铎使者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休息了。苏暖一个转头之下,却看到多铎使者向自己投来刀锋一般的眸光。象要把苏暖生生地凌迟! 她忽然想起,就在前天下午,自己教训了那个叫墨阳的少年。那个少年,有着七级中级的实力。被苏暖打跑了,也不怪得多铎使者愤怒,的确,若是墨阳出手,那个蓝姜国的选手,绝对讨不到好去! 梁子已经结下了,苏暖也没有必要惺惺作态。她索性冷笑了一下,就冷冷地转过了眼神,不再去看那个脸上五彩缤纷的多铎使者了!接下来的第三场,由朱子国抽签,和胜方的其中一国,比赛。若是胜出的话,就代替对方和另一方胜出的国家比赛,若是败北的话,就屈居第三,由两方争夺第一,还有败的两方争夺第五! 签,很快抽出来了,朱子国的对手,就是那个刚刚胜出的蓝姜国选手。 这下,朱子国人的脸上,不好看了! 明明知道,紫越国的实力,输过蓝姜国许多,若是挑中了紫越国,胜算是五五,可现在挑中了蓝姜国,那么,胜算便只有两成! 签是抽出来了,可比赛,要在第二天举行。当日的比赛,暂时告一段落! *************************夺锋盛会的分界线***************************** 苏暖跟着昭昭公主,又和江海他们打了个招呼,这才朝会场外走去。横竖几个人也没事,就跟着苏暖,一起离开了。 今日的比赛,总体来说,还是稳打稳上,再说,也只是开场的第一天,没有什么看头。于是,几个人一边预测着朱子国明天的胜负,一边朝闹市走去。 可是,他们在穿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却被人迎面拦住了。 “你们之中,谁是苏暖?” 拦住苏暖他们的,一共有七、八个男子,都具有修真四重到五重之间的功力,可以说是实力不俗。 而为首的男子,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一脸的地痞模样,在看到漂亮的叶雪和昭昭公主,还有清丽得犹如仙女一般的苏暖的时候,他的眸子里,闪出猥亵的光芒: “美女,陪哥哥去玩玩吧!” 乍一看到那个男子,脾气火爆的许梅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也不等苏暖开口,就冲上前去,冲那几个男子吼道: “你们是什么东西,给我滚!” “男人婆,滚一边去,没你的事!” 那男子一看冲上去的许梅,就鄙夷地冲她打量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望着苏暖等人,怒气冲天地说道: “谁是苏暖,把神器给爷交出来……”那人的话冲,语气更冲。仿佛若苏暖不交神器出来,就是大逆不道一般!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在这里欺负人……滚开!”江海一听对方侮辱许梅,一下子火了,奈何他虽然富有心计,可向来沉默内向,实在不善于言辞,想为许梅打抱不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边,叶雪却火了。她一叉腰,冲那几个人吼道: “你才是娘娘腔,娘娘腔不-要-脸,还敢来街上拦人!” 看到叶雪上前,昭昭公主哪里肯落后呢?她就要上前,却被心细的刘伟,给扯住了——对方既然说到神器,而且点名要找苏暖,那么,少不得,这事还得由苏暖出面问个清楚了! 感觉到刘伟的动作,许梅还有叶雪,也识相地住了嘴。几个人同时回头,都用询问的眸光,看向了苏暖。 苏暖将那些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冷地问道: “你们从哪里知道,我有神器的?”苏暖神色之间,如冰,冷得接近她的人,都会感觉到浑身发冷。 苏暖的心里,早有了几分的底,这些人,想必是从哪里得来了消息,知道她神器的吧? 可是,知道她得到神器的人,总共不超过五个,又会是谁,把这消息,泄露出去的呢? 华峰山上的抢神器的人,早被小诛杀死光了。倘若有人在生的话。那么,消息不会等到现在才泄露。 剩下的,就只有苏琪,叶儿,寒冰,沈倾城,还有她自己。 最先排除的,就是叶儿和寒冰,这两个人,不会出卖自己,最起码,在目前来说,这两个人,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那么,苏琪呢……小白说了,他只是失去了记忆,或许都不记得苏暖的神器了,又何来泄露呢? 那么?是沈倾城么? 这个念头才一浮起,苏暖就立马否定了。 说不出为什么,苏暖就是相信沈倾城,她相信沈倾城,不会是出卖她的那个人。 可是,这消息,总不会是息长了脚,跳出来给人知道的吧? 苏暖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那天袭击她的黑衣人…… 对,完全有可能!虽然不知道黑衣人的恨,由何而来。可苏暖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个黑衣人,是一心想杀了她的,最后,偷鸡不着蚀把米,又被小诛吸了那么多的血,肯定是他。 对,就是他,把自己有神器的消息泄露出去,让自己处在多方的争夺之下,最好是一不小心,被人杀了,那么,他既报了仇,又不用动手,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计! 苏暖走上前去,白玉般的脸上闪过一抹冷酷的笑: “究竟是谁告诉你,我有神器的?” 是的,只要知道消息是由哪里传出来的,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那脸上有一条刀疤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苏暖,眸子里,闪过惊艳的光。可那光,只有一瞬,便被贪婪的光,给遮挡了下去——只要他得到神器,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啊?眼前的这个,既然能得到神器,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有本事的女人,可不好搞啊! 看到刀疤的男子不说话,苏暖的眼神冷了下来: “我只数到三——” 刀疤脸的男子蓦地嗤笑起来: “小娘们,你以为,爷会怕你这些个花拳绣腿?” 刀疤脸的男子看不到苏暖的身上,有任何修真的气息。而跟着苏暖的几个男女,一看就知道是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虽然看似,有五级左右的功力。可和他们这些血里来,雨里去的杀手联盟的人比来,真看不出厉害在哪里。 第一百五十一章——变-态的秦琯 第一百五十一章——变-态的秦琯 听了男子的话,苏洁登时变得脸色惨白,再也不敢说半个字了! 虽然惊惧,可苏洁还是有些迷恋地偷偷抬头,望着眼前的男子,有痴迷的光线,一闪而过! 眼前的男子,黑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屋子里半明半暗的灯光,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这就是顾氏一族的少主顾白衣,是苏洁一见之下,就愿意抛弃整个世界,只要能看到他微笑的男子! 看到苏洁不作声了,顾白衣这才放缓了声音: “以你目前的实力,绝对不是你这个妹妹的对手……可假以时日的话,你的成就,一定会在她之上!” 听了顾白衣的话,苏洁的眸子里,蓦地射出一抹亮光: “少主说的是真的……那么要多久?” 顾白衣面无表情地望着苏洁,淡淡地说道: “三个月后,你若完成了任务,我就帮你提升能力!” 顾白衣望着苏洁的脸,恍如谪仙的眸子里,有幽暗的光线一闪而过——眼下的苏洁,可是带走苏琪的关键,必须先稳住她。至于回到仙境山之后么…… 他的死亡军团里,也不在乎多上几个象苏洁这样的“人才”! “少主,你对我真好……”苏洁娇嗔地唤了句,然后,娇羞无比地低下头去。在顾白衣看不到的眸子里,有狠毒的光线,一闪而过——苏暖,你等着! 对于苏洁的殷勤,顾白衣没有半分的波动,他毫无表情地说道: “所以,你要听话,要一直保持让我对你好的价值!” 苏洁的价值,就是带走苏琪,除此之外,毫无用处。只不过,这些,顾白衣是不会告诉苏洁的。 顾白衣望着苏洁的眼神,有隐密的怜悯——如此愚不可及的女人,竟然敢喜欢上他?可她哪里知道,这天下间的女人,在他顾白衣的心里,都只是工具而已。 你看见过谁,需要工具的爱情呢? ********************夺锋之争的分割线***********************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又出现在修真学院的练武场里。 今天开始的,是朱子国的第一战,所以,所有的朱子国国民,都早早地赶来,想看这关乎于朱子国的第一战。 今天,仍旧是以抽签的方式。从朱子国的先手里,决定有哪一位参战! 今天的苏暖,仍旧被昭昭公主拉到了高台之上,而江海等四人,则坐在了下首的第一排,看到苏暖来了,个个都上前去,和她打招呼! “苏暖大大,我们废柴班的同学们,可都来了呢!” 说话的,是刘伟,看到一侧的观众投射的夹杂着羡慕、嫉妒的眸光,刘伟下意识地挺了挺胸! “废柴”班,还是以前的那个“废柴”班,可是,“废柴”班的学生们,却不象是以前低人一等的样子。而今的“废柴”班,就好象是个英雄班,只要一提到“废柴”两个字,人们可是羡慕+嫉妒+恨啊! 苏暖顺着刘伟的手望去,只看到三十多个“废柴”班的学生们,都夹杂在人群里,看到苏暖转头,他们同时挥了挥手,朝苏暖笑笑,和善极了! 苏暖也冲她们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眼看着昭昭公主拉着苏暖的手,狠命地址,苏暖有些无奈地朝刘伟说道: “好了,我先上去了!” 这几天,是举国的盛事,所以,苏暖就放了那些已经具有四级到五级之间的学生们的假,只是,每个学生,都拿到了苏暖发下来的三颗丹药,说是夺锋之争以后,她要看到每个学生,必须要向上升一个等级。 苏暖才刚刚坐下,就看到了朱子国帝王铁青的脸。还有隐隐发抖的手。 原来,朱子国抽的明签,抽的竟然是三皇子朱灼。而蓝姜国昨天的选手,却被使者声称,因为一个不可逆转的原因,被意外地被换掉了,换成了天下第二的秦琯! 秦琯,在五国之中,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说,在五国之中,天下第一的薛霸,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强者的话,那么,那个天下第二的秦琯,则是一个实至名归的变-态。 薛霸很狂。他常说的一句话是: “回家再练二十年吧,再来找我报仇!” 秦琯却是变-态。他常说的话,则是: “你去死吧……呃,或者生不如死吧,这样,我便少了一个潜在的对手!” 所以说,在薛霸的手下,你可能是败,或者是输,或者是很狼狈、很难看。 可是,你若落到了秦琯的手里,你便很可能会死——呃,这当然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会生不如死! 和薛霸比试,你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你会输! 和秦琯比试,你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惨,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薛霸的眼里,有国主,有天,他是天下第三。秦琯的眼里,他最大。你们都是尘埃! 至于为什么秦琯是天下第二,而薛霸是天下第一呢?那是因为,薛霸的娘,也是秦琯的爹的姐姐。秦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而秦琯的爹,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他的姐姐一。所以,在这样的层层施压之下,秦琯和薛霸打架,成了阴影了,每次必输。 据说,秦琯为了这事,不知道多少次,就要发狂。但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久而久之的,便再也胜不了薛霸了! 今天,若出声的是昨天的那个选手,无疑,朱灼是必胜无疑的,可是,若是碰到了那个变-态的、具有八级中阶的秦琯的话。那么,只有七极中阶的朱灼的下场,就只有两个,要么是死,要么是,生不如死! 朱子国的国主,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遇上个变-态的。可问题是,签已经抽了,事情,也定下来了,再者,蓝姜国的使者说了,是不可逆转的因素——(当然了,那个不可逆转的因素就是,秦琯把那个选手打残了!) 所以,才由秦琯出战。而这件事,在赛前的时候,也征得过金翅护法的同意了,现在,若是朱子国再吵着换人,可是不行的啦! 所以,今天的这一帐,朱灼是想打,得打,不想打,也得打! 秦琯站在蓝姜国的一方,望着脸色冷凝的朱灼,忽然咧唇一笑——三年前,在蓝姜国举行夺锋之争时,他没能遇到朱灼,好好地让朱灼和姚子杰威风了一下。而今,他终于得了机会,可以废掉这个传说之中,最具潜力的朱子国三太子了! 而姚子杰么? 秦琯又是咧嘴一笑——下一场,或者下下一场,只要这两个人,都站在这里,他始终会有机会的! 朱子国国主的脸色难看,苏庸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虽然,他向不参加皇子之争,可是,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三皇子殿下,的确是最具潜力的皇子之一! 而今,这样不堪的命运,就要降临到朱灼的头上,圆滑如苏庸,都不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昭昭公主的身体开始发抖,她一下子站起身来,就要冲上台去。 苏暖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拖住: “昭昭,你发什么疯啊?” 苏暖知道,昭昭公主和朱灼的感情很好,可是,这也不能作为昭昭公主代替朱灼牺牲的理由啊! “苏暖,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 昭昭公主的手在发抖,她的全身都在发抖。她望着苏暖,绝望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长线般地滑了下来,她一把抓紧苏暖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 “那个秦琯,他根本就不是人……他不是人啊!” 苏暖的眸光,忽然凝住了。 苏暖当然听说过秦琯的传说。 事实上,朱子国的大皇子,那个朱子国人尽皆知的少年英才,就是在三年前的一战里,被秦琯生生地劈成了两半。据说,昭昭公主和大皇子的感情极好。据说,大皇子当年被劈的事情,和昭昭公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第…… 可现在,秦琯又将眸光对准了最具实力的三皇子朱灼——那么,他是诚心的,要将朱子国的有能力的皇子,一个一个的杀戮殆尽么? 昭昭公主哭了起来——她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就这样,在万人瞩目的会场上,毫不掩饰地痛哭起来: “苏暖,我不想我三皇兄死啊!” 苏暖轻轻地抚了抚昭昭的头发: “你别急,或者会有办法的!” “不……没有办法的,除非有人代替三皇兄出战!” 昭昭公主甩开苏暖的手,朝着朱灼走去: “我要替……” 苏暖掩住昭昭公主的口,又强行将她拉了回来!看到昭昭公主不断流泪的脸,苏暖微微地叹了口气,她用力晃了一下昭昭的肩膀,喝道: “昭昭,你这是在添乱!” 第一百五十二章——苏暖替战 第一百五十二章——苏暖替战 是的,以昭昭的身手,哪里够秦琯的几招打?她若真的上台,也不过是多折损一个人手而已! 更重要的是,其他四国,会因此作为借口,说他们朱子国贪生怕死,派个女人来忽悠人! 所以,若真要顶替朱灼,那么,必定是个一等一的实力人物,一上手,就能把秦琯打得一败涂地! 可这样的人手…… 苏暖左右看了一眼,有些烦恼的发现,充其量,也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苏暖,你……” 看到苏暖瞬间充满气势的神情,昭昭的眸子里,突然闪过希望的光,她一把拉住苏暖的手,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知道,苏暖,你很厉害,你很有本事,所以,你一定能打败那个秦琯……你一定能胜出的,是不是?” 苏暖抿了抿唇,一向清亮无比的眸子里,有幽暗的光,一闪而过——是的,她在犹豫! 是的,苏暖可以替朱灼出战,甚至可以打败秦琯。只是,从此以后,她的悠闲无比的“废柴”生活,就要彻底地结束了! 上一辈子,苏暖以傲人的身手,叱咤黑道,所向披靡。可到了最后,还不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一枪致命? 所以,今世的苏暖,只想平平凡凡地生活,本本分分地做人!不求闻达于世,但求一生平安!可问题是,她的想法,真的能实现么? 就在苏暖有些艰难地,想要开口的时候,昭昭公主突然放开了她的手,连续后退两步,有些羞愧地别过了眼神,用细小的声音说道: “不,苏暖,你不行的,你不会是秦琯的对手……他那样一个变态的人,我不应该让你上去——对不起,苏暖,我是急坏了,我不应该那样自私,我不应该为了三皇兄,让你上去冒险——你不知道,秦琯那个变态的,对于女子的手段……” 下面的话,终于说不下去了,昭昭的眼里,闪过激烈的光: “我去,还是我去,朱子国,可以没有昭昭公主,却不能没有三皇兄……” 是的,她只是一个公主,从小生活在所有人的宠爱里,虽然她是废柴,可是,他们都宠着她,由着她,所以,才养成了她娇纵的性格!可是,她没有忘记,她是朱子国的公主,在享受着国民的拥戴,父皇以及皇兄们的宠爱的时候,她也应该,为她的国家,做些什么了! 看到昭昭公主不顾一切地起身,苏暖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昭昭,你听我说!” 看到昭昭毫无焦点的眼神,在晃荡了一圈之后,终于回到了苏暖的身上,苏暖微微地叹了口气: “昭昭,我问你,是不是,你的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愿意帮他们,为了保住他们,而不惜一切呢?” 昭昭点了点头,挣脱苏暖的手,就要往外走去。她已经没有时间和苏暖废话了。时间,就是哥哥的生命! 然而,苏暖又一次将她拉了回来: “好吧……我答应你了,昭昭,你回来,我去!” 看到昭昭惊异至极的眸光,苏暖微笑了起来: “昭昭,我一定能打败秦琯的……” 是的,苏暖知道,才八级巅峰的秦琯,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是的,就是八级巅峰,那个变-态的秦琯,隐藏了一部分实力,可是。苏暖一眼就看出来了,对方已经有八级巅峰,而非他所展现出来八级中阶! 苏暖本来不想趟这趟浑水,也不想出名、。可是,她听到了昭昭公主的那句话—— 对不起,苏暖,我是急坏了,我不应该那样自私,我不应该为了三皇兄,让你上去冒险—— 昭昭想必是急得狠了,可以说是口不择言。可是,到了最后,她并想要保住朱灼,而任由别人牺牲,让别人去做替死鬼,单单凭这一点,就值得苏暖帮她!要知道,一个人在大失常态之下,通常会流露出最真的性情。而昭昭公主,就因为她无意流露出来的真性情,令苏暖决定,出战! 是的,就因为昭昭公主的这一句话,苏暖决定,替朱灼接下秦琯! *********************小小的分界线************************* 高台的另一边,正陷入一场激烈的争论之中。乍一看到这个结果,一直安静地坐在一侧的朱汮,忽然“霍地”站了起来: “父皇,请让儿臣去代替三皇弟出战!” 朱子国的国主呆住了,苏庸呆住了,就连在一侧准备正在备战的朱灼,也呆住了。 没有人想到,这个个节骨眼上,一向和朱灼不睦的朱汮,竟然要代替朱灼出战! 、 朱子国的国主望了一眼朱灼,再望了一眼朱灼,眸子里光,涌了一下,再一下,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朱汮再上前一步,恳求道: “父皇,儿臣恳请您,让儿臣代三皇弟出战!” 年迈的帝王,眼神灼灼地望着朱汮,曾经睿智无比的眸子里,射出无数的冷光。他怒喝道: “退下!” 朱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父皇,请您答应!” 朱汮望着年迈的帝王,一向温和的眸子里,射出义无反顾的冷光。而年迈的帝王,竟然读懂了朱汮的眼神,那赫然是——朱子国可以没有二皇子朱汮,却绝对不可以,没有三皇子朱灼! 年迈的帝王,一时之间,喉咙有些梗住了。他一直以为,生在皇室里的男子,都有一颗冷酷的,还有善于伪装的心。可没有想到的是,朱汮,竟然在这个关头,愿意以身赴死。而他的理由只有一个,朱子国,可能没有他,却不能没有朱灼—— 又或者说,在这个孩子的心里,他一直的,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吧? 年迈的帝王下意识地,将询问的视线,移向了朱灼——是的,在这个关头,他想听听当事人,朱灼的意见! 然而,朱灼只是冷冷地望了朱汮 一眼,冷笑: “二皇兄,莫不是看不起为弟么?” 朱灼的话,意味深长。他看了一眼朱汮,再看了一眼年迈的帝王,微微地摇了摇头——是的,秦琯是不会放过他的!就算是这一阵,有人代替他挡下了这一局。 那么,下一阵呢?下下一阵呢?他和秦琯,总有碰到头的时候,到了那时,朱灼的下场,还是一样的惨不忍睹。之前的牺牲,也变成了白白的浪费! 所以,在朱灼看来,这不必要的牺牲,应该避免! 当然了,事情也是有例外的。那例外,就是有一个足能克制秦琯的人出现。这样,才能彻底地救下朱灼,并替朱子国扳回一局。 只不过,朱灼知道,这也仅仅只是枉想而已!那个人,以前没有出现过,现在,甚至是以后,都可能不会出现! 正在这时,一侧的姚子杰走上前来。他微微地躬了躬身,朝朱灼说道: “三皇子殿下,这一局,还是让草民上吧!” 朱灼摇了摇头: “是我就是我,没有人可以代替!” 是的,他是一国的皇子,怎么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退缩,让别人迎难而上呢?那样的话,即便是朱灼逃过了这一难,他的心内,也会不永远不得安宁。 若真那样的话,朱灼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亮无比的声音说道: “陛下,臣女愿意代三皇子殿下出战!” 乍一听到那个声音,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高台之上,她一向因为半眯,而显得懒慵的眸子里,放射出坚实的光芒! 四国的使者,齐齐地望了过来,一脸旁观的冷漠之中,带着怜悯和不齿——这可是朱子国主准备的后着么,为了自己的儿子,宁愿牺牲一个无辜的女子? 坐在朱子国主右首边的金翅望了过来,看到苏暖自动请缨,他狭长的眸子里,再一次射出几可杀人的冷光——将苏暖送到秦琯的手上,可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一直请命的朱汮望了过来,震惊之中,带着几分了然。 就站在朱灼之侧的姚子杰,望着苏暖的眼神,都带着说不出来的复杂! 台下的观众,开始窃窃私语。 而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都沸腾起来。他们望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无数双眸子里,闪动着狂热的光芒—— 苏暖站在高台的一侧,一身白衣飘飘,头顶的阳光,一泻而下,照得她白皙的肌肤,盈盈闪光! 乍一看到站出来的,竟然是和昭昭公主坐在一起的苏暖,苏庸大吃一惊,不由地怒叱道: “暖儿,你胡闹什么……” 苏庸深恐苏暖触怒了国主,或者是真的替朱灼出战,连忙喝斥道: “快下去,别在这里胡闹!” 朱子国的国主望了一眼苏暖,再看一眼焦急的苏庸,冷冷地叱: “你,退下!”朱子国的国主,是很希望有人替自己的儿子出战,可是,他却不能这么自私。因为,若真这样的话,即便朱灼拣了一命回来,一样的,会终生抬不起头来! 而且,这个人,更不可能是个女孩子,特别是,不可能是苏暖! 第一百五十三章——秦琯,你的对手是我 第一百五十三章——秦琯,你的对手是我 苏暖望着苏庸,摇了摇头: “父亲大人你放心,我没事的!”即便有事,也是好事! 说完,苏暖转过头来,用一双晶亮的眼睛望着秦琯,骄傲无比地说道: “秦琯,我来做你的对手,如何?” 望着落落大方的苏暖,一脸和她年纪不相称的自信。显得既骄傲,又聪明。秦琯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没有意见!” 裁判望着苏暖,眸子里,有怜悯和不解的光。只是,既然秦琯没有意见,那么,换人成功—— 反正,无论是谁和秦琯对上,都只一个“惨”字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台上台下,两个声音同时传来。苏暖回头望去,只见一侧准备上台的朱灼跨前一步,一把拉住苏暖的手,就要朝台下走去: “要上场的是我……你,下去,在这里发什么疯?” 笑话,他朱灼若真的要让一个女子替战的话,这一辈子,他都不要抬头了!更何况,这个女人,是他选定的女人? 而一侧的姚子杰,连忙上前拉着苏暖的另一只手,不让她回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苏暖,你别胡闹,这里是夺锋大会!” 苏暖甩开姚子杰,将自己的手,按在朱灼的剑柄上,一股巨大的力,从她的手心里发出,只一个瞬间,朱灼的剑鞘,全部都化成了粉沫! 苏暖返手,夺下了朱灼手里的长剑,淡淡一笑: “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朱子国的臣民!”是的,若是朱灼死了,以朱汮的性子,定然无法在五国之中,争得霸主之位。 若是朱灼输了,那么,朱子国势必要被人踩在脚下,做一个低下的五等国,可不是苏暖想要的! 所以,一如苏暖所说,她至所以出手,不是为了朱灼,而纯粹地,为了朱子国! 朱灼怔怔地望着苏暖,就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苏暖,你……”你什么时间,竟然有了如此强大的内力? 是的,朱灼的震惊,无以伦比——放眼天下,再没有什么事,比苏暖竟然有八重以上的功力,更加的令朱灼吃惊。他指着苏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下意识地,朱灼回首,看了一眼伫立在一侧的姚子杰,只看到对方的眼里,同时流露着震惊的、难以置信的光芒。 然而,苏暖已经不再理他们了。她转过身来,对着那个一脸的冰冷和优雅的金翅护法,朗声说道: “小女子愿代三皇子殿下出战,请护法大人批准!” 金翅护法还没有开口,金铎使者已经抢先说道: “此前,蓝姜国换人在先,现在,朱子国换人在后,本使觉得,无可厚非!” 哼,苏暖折了五殿下的两个手下,又打走了墨阳,眼下,折在秦琯的手中,可是再好不过! 多铎使者一出声,其他三国的使者个个都开口了: “是啊,规矩不外乎人情啊,看这小女子请战心切,请金翅护法批准则个!” 哼,看那苏暖,柔柔弱弱的样子,一定是个非常好打发的主儿,让她先送死,再散布谣言,说朱子国的皇子,贪生怕死,自己不济,却让人一个小小的女子做替罪的羔羊!这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天下的人,都把朱子国当成笑柄? 看到大家一致同意,金翅护法将苏暖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冷地点头,冰冷的唇际,吐出话语: “既然各位来使都没有意见,那么,本护法,就批了!” 苏暖,即便你不死在秦琯的下,那么,对付一个如此硬手,你必定要竭尽全力,到时,别的人再抢夺神器,岂不是事半功倍? 苏暖,你的生死,其实就握在本座的手里,无论怎样,你都逃不过的! 大家各怀鬼胎,齐齐同意苏暖上阵。 于是,苏暖就在万人瞩目之下,一步一步地走下了高台,一直走到秦琯的面前,傲然一笑,脆生生地说道: “秦琯,你的对手,现在是我!” 秦琯无声望天,冲苏暖一咧嘴,狂傲地笑了一下: “你想死?还是想生不如死?” 秦琯觉得自己其实很善良!最起码,他会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想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是的,秦琯从不掩饰自己的变-态,也从来不介意告诉对方,他的下场! 苏暖微微地笑了一下: “秦琯,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听了苏暖的话,秦琯先是一怔,然后,大声冷笑起来: “哈哈,这是本少爷本世纪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是啊,你听到过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女子,竟然敢站在天下第二的秦琯面前,大声地说一句: “你想死,还是生不如死……” 这个女子,要么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么,她就是疯了! 只不过,秦琯杀人,有杀无类,只要苏暖能说,能动,能走到他的面前,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将对方杀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苏暖不再和秦琯废话,只一扬从朱灼手中夺来的长剑,一挥: “来吧,手下见真章!” 灼灼的剑光,在秋日的长空之下,闪过雪亮的光芒。苏暖一震手腕,将七级的修真之火,凝聚在剑尖之上,这一挥舞出去,就如破空的长龙一般,在这高台之上,挥出一片风暴! 看到苏暖的出手,高台之上的人,有一半惊异,有一半震憾——一个才十四岁的少女,竟然已经达到了七级巅峰的功力,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当然了,这也只是空想而已。因为,世人皆知,只要是撞到秦琯手上的人,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于是,五国之中,倒有四国的使者,在惊异之余,感觉到庆幸——还好,这个女子,在七级巅峰的时候,撞到了秦琯的手上,还好,秦琯毁了一颗未来之星! 还好,这颗未来之星,没有影响到自己国家的比赛——还好啊…… 观众之中,也沸腾起来,特别是江海他们几个,一看到苏暖竟然上台,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苏暖有本事 ,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苏暖的本来,能不能对付秦琯,他们可真的不知道了! 刘伟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一把抓住叶雪的手: “叶雪,苏暖大大她……”苏暖大大她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有事啊? 叶雪望着苏暖,眸子里的光芒,十分的复杂,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不会的!”是的,苏暖既不会受伤,也不会死。她的下场,按照以往的贯例,就只有两个——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那边的许梅,已经被吓得浑身颤抖。她一把抓住江海的肩膀,颤声说道: “江海……” 江海回头,返手握住了许梅的手腕: “苏暖大大她,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许梅浑身的颤抖,停住了,她用力点了一下头,心里,仍然是说不出的紧张——虽然,她也知道,苏暖从来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可这一次的对手,既不是叶锦,也不是姚子杰,而是已经达到了八级中阶的秦琯啊——而且,还是个变-态无比的秦琯! 江海望着其他三人,语气低沉地说道: “我们看好了,若是看到情况不好,就上去,把苏暖大大抢下来——还有,别流露太多的表情,你们别忘记了,今天,我们‘废柴’班的学生,可都在看着我们!” 许梅转过头去,正看到“废柴”班的学生们,个个都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许梅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微微一笑,示意他们放心! 看到许梅如此,其他三人,也都用眼神安抚了其他的学生,示意他们放心! 高台之上,四个人开始紧紧地盯着台上,看那眼神,若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冲上高台,把苏暖大大,给抢回来! 高台之上,苏暖的七级巅峰的功力,正源源不断地,朝着秦琯袭去。 看到苏暖出手,秦琯也是微微挑眉,不由地流露出震惊之色——不得不说,这个少女,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啊!这才十四岁的稚龄,就已经拥有七级的修真之火,假以时日,一定是一个硬点子! 秦琯的眼神,蓦地变得兴奋而且狂热起来——是的,他就是一个天生的猎人,而今,发现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所以,他要狠狠地折磨她,将她的手脚,生生地折断,然后,尽情玩-弄,最后,才留她一命,让她的这一辈子,都记得自己! 是的,秦琯已经决定了,不杀苏暖。他要将苏暖,变成一个没手没脚的玩偶! 一念之间,巨浪翻涌,惊电怒吼,当第七重的修真之火,在苏暖的手中,闪出炫丽的火花,艳丽无比。而那些火花,在接近秦琯的时候。秦琯忽然出手了,而他这一出手,就是八重中阶的修真之木的力量。 一时之间,天地灰濛濛的一片。一股巨大的力,在高台之上,仿佛屏障一般,将世人的眼光,生生地阻隔。而秦琯的身影,就在这屏障之内,动了。 他飞速地伸手,八级中阶的修真之木,仿佛是远古洪荒时的风暴一般,瞬间就将苏暖包-围。 第一百五十四章——苏暖,胜(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苏暖,胜(上) 然而,来自于苏暖的,无处不在的压力,正在慢慢地增加! 秦琯只觉得自己挥出的力,仿佛是打在了厚厚的回音壁上,无论他攻击出去多少力道,又会被尽数反弹回来。 越来越强的攻击,越来越凌厉的反弹,令秦琯渐渐喘不过气来! 看看依旧所定神闲的苏暖。再看看苏暖的手下,正源源不断地吞吐着的力量。 秦琯的心里,闪过霎那间的绝望!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秦琯这八级巅峰的修真之木,向来是遇强愈强——他这样坚持不懈的攻击,莫说是墙壁了,即便是最坚硬的金钢石,也要被穿个洞出来啊! 可是,在这个不过十四岁女童面前,秦琯的力道,被轻易地封杀住了,任何的招式起来,都要在对方的控制之中,根本就没有秦琯任意施为的余地! 生平第一次的受制于人。秦琯惊骇之余,直被苏暖气得七窍生烟! 向来不服输的本性,使秦琯不甘心就些被人牵着鼻子走,他大喝一声,终于都施出了他一直隐瞒着的,八级巅峰的功力! 八级巅峰的真气,犹如排山倒海,无坚不摧。 整个高台上下都陷入一片空前的惶惑和紧张之中—— 几乎所有的观众,都提着心,怔怔地望着完全没了踪影的天才少女——这世界,何其不公?这样一颗骄傲的新星,还未升到空中,注定就要殒落么? 坐在前台的江海等四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眸子里,都有绝望的光一闪而过。那光芒,混合着四双眸子里的点点泪花,有一种凄艳的美,凄艳的绝望——八级巅峰啊,这差不多是整个大陆的最高修为了,秦琯的这一击,几可以毁天-灭地。那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女?真的可以逃过一劫么? 难道,那个一直悉心教导着他们的少女,就要殒落在此时?他们,甚至再看不到她笑,听不到她用某种爽朗到亲热的语气和他们说话了么? 苏暖大大,你不要告诉我们,你真的要抛弃我们! 备战台上,朱灼握紧拳头,望着正在生死搏斗的两人,只觉得肝胆欲裂!因为他,都因为他,才枉送了苏暖的性命——有那个瞬间,朱灼的眼神晃动着的,都是苏暖懒洋洋的、似永远都睁不开的眼睛。耳边,仿佛还听到苏暖用某种无奈的语调向他说道: “那个……好巧啊,三皇子殿下!” 朱灼抬起头来,只觉得有什么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流下。冷风一吹而过,有什么破碎着,跌落尘埃,只留下眼角一抹无法风干的湿! 朱灼的心里,忽然被撕-裂一般地痛。痛得他无法呼吸。朱灼低吼一声,用力挥下一拳,砸在红木的圈椅上,在一声“咔喇”的爆响里,是碎成一堆木片的椅子,还有朱灼鲜血直流的手——朱灼的眸子里,闪过不顾一切的光芒——苏暖,苏暖,你今天要是敢死了,即便是追到地狱里,我都不会放过你! 姚子杰就站在朱灼的身边,望着这个年轻的殿下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杀气、以及戾气,再看看望着那个被黑色的风浪完全淹没的清淡白衣,一向阴郁的眸子里,闪过莫测的黑色眼神!苏暖,你会不会死? 朱汮担心得早已喘不过气来!他的指甲,狠狠地嵌入手心,温热的液体,顺着掌心长线般地滑下,可朱汮犹自不觉。他的眼睛,始终睁得大大的——苏暖,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是不是?眼角微闭的瞬间,朱汮似乎看到一身狼狈的苏暖,正用清澈得看不到底的眼神,冷冷地望着他: “管好你的马……” 苏暖,苏暖,是不是早注定了,你和我,只能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现在的你,竟然要抛下我们,连一个仰望的机会,都不给我么? 苏暖,你何其残忍? 昭昭站在高台的一侧,握紧拳头,狠狠地堵在嘴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一身张扬的红衣,仿佛是一面悲伤的旗子,在这秋日的晴空之下,流淌着血色一样的绝望—— 都是她的错啊……若不是她,苏暖不会陷入今天的危险境地,若不是因为她,苏暖不会经历现在的九死一生! 呜呜,苏暖求求你,别死! 苏庸早已顾不得任何的风度和风仪。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红木圈椅的扶手,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淹没了他女儿身影的高台。只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生怕下一秒,或者是下下一秒,会传出什么不好的噩耗出来! 年迈的帝王,还有美艳的皇后,都朝着高台之上凝目注视,对手的强,对手的变-态,令他们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还好,这上场的是苏暖,若是朱灼的话,此时,哪里还有命在? 高台之上的金翅,望着众人各异的神色,微微地冷笑出来——苏暖,在如此霸道的攻击之下,你还不乖乖地使出神器自保? 是的,只要苏暖使出神器,那么,她拥有神器的事情,就会变得天下皆知。到了那时,苏暖,就是一块肥肉,只能任人宰割! 四国的使者,除了蓝姜国的使者面现得意之争之外,其他三国的使者们,个个都交换着惊骇的神色——这秦琯已经达到了八级巅峰的功力? 是的,这秦琯何其的强?强得,何其变-态?可是,这天下第二的秦琯都如此之强了,那么,天下第一的薛霸呢? 看来,这一场硬拼,还有得继续啊,今次的夺锋之争,一、二等国的称号,又要被赤蝎和蓝姜两国,瓜分了!现在,他们的争锋之心,已经彻底淡了,但求人员无损失,不再枉想与强国争锋! 紫越国和黑兆国的使者交换了一下眼色,眸子里,同时有担忧的光,一闪而过! *************************小小的分界线************************** 没有空理会台下人的各种情绪! 苏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这个强得几乎变-态的秦琯身上。她正在庆幸,今天上台的是她,若真是朱灼的话,怕现在,早被秦琯劈成两半了!现在,即便是苏暖,都要施出八重巅峰的功力,才能生生地和秦琯抗衡! 秦琯,秦琯,今天,将令你终生难忘! 强大的八级巅峰,带着怒吼的风-暴,扑天盖地而来。 转眼间,整个高台,甚至是方圆十丈范围的一切,都被掩盖在一片黑色的风暴里! 苏暖一身的白衣,傲然挺-立在这风暴的中心,在看到秦琯全力攻击的瞬间。她冷叱一声,招式一转,八级巅峰的修真之土扑天盖地而来。 土能生木,也能克木。 而此时,秦琯全力施出的八重巅峰的修真之木,完全地被克制在苏暖的修真之土里! 比秦琯方才更加强大的气流,又一次席卷而来,只用了一个瞬间不够的时间,就将秦琯完全地淹没! 黑色的风暴,遮盖了这一片天地。在外人的视线,不能触及的风暴的中心。一白,一蓝两个年轻的身影,都暴喝一声,飞身掠起,两个身影,两把剑,就在这黑色的半空之中,快速地游走。 剑来,剑往,风起,潮落。 那样的速度和力度,早就超出了人类的极限,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对了数十招之多! 苏暖身上的衣衫,被秦琯的剑气削破了,而秦琯的身上,则被苏暖的剑气,削出了无数的伤,有血,从划破的伤口处流了出来,随即被淹没在这黑色的风-暴里! 顾不得痛,甚至顾不得停! 秦琯的手中,八级巅峰的剑气,源源不断地攻向苏暖。秦琯的眸子里,流露出狂喜的光芒——哈哈,对手,就这是对手啊。这样的对手,生平仅见,这样的对手,千年难得——苏暖,我不会放过你! 然而,就在这时,苏暖又冷叱一声,介乎于九重一阶的力,仿佛是大海的潮水,源源不断地朝秦琯袭来! 苏暖的一再加力,使向来狂妄的秦琯,突然意识到了危机。他心下一惊,连忙撤力,想要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苏暖最致命的攻击! 然而,哪里能避得及呢? 还不等秦琯转换招式。苏暖招式一变,九重初阶的修真之火,又漫天而来。巨大的火舌,吞吐着令人畏惧的烈焰,在迎面袭来的时候,几乎令秦琯窒息! 这下,秦琯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女,竟然在片刻之间,就变换了三种招式——火、土、水! 难道,这个如此年轻的少女,竟然同时修习了三种真气么? 那么,这个少女,要么是非人,要么,就是太可怕了! 这样可怕的对手,秦琯岂能容她? 秦琯怒喝一声,八级巅峰的修真之木,在他的手里,生生地转了个个儿。他竟然放弃了全部的防护,以破釜沉舟之法,朝着苏暖强攻而去—— 苏暖,你必须得死,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作为陪葬! 意识到秦琯两败俱伤的打法,苏暖也是爆喝一声,她手心一抖,一股更加强大的气势,从她手心里挥出——秦琯,你这种人,是注定要下地狱的,我,不会奉陪! 第一百五十五章——苏暖,胜(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苏暖,胜(下) 水和木,在空中相交,闪出巨大的“劈里啪啦”的巨响。天空之中,雷霆万变,远远近近地听来,宛如冷电交错,宛如龙击长空! 秦琯人在空中,不由地失声惊呼: “你……”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女,对于火、水、土的转换,已经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虽然,秦琯很想和苏暖同归于尽,可现在看来,如此小的想法,都要落空了! 苏暖手中长剑一挥,凌厉的剑气,化成千万道剑芒,直刺秦琯的心口! 半空之中,漫天的尘沙,忽然都消失了。黄色的尘埃,慢慢地散尽,露出了一站,一跪的两个身影! 结果,自然是令人震惊的——苏暖手里的长剑,架在秦琯的脖子上,冰凉的剑刃,在秦琯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色的剑刃。而苏暖的人,就站在台子的一侧,用居高临下的眼神,轻飘飘地说道: “秦琯,你输了!”你若不认输,我就打到你认输为止! 那一个瞬间,这个结果,震惊了天下! 几万人的会场之上,鸦雀无声!只有无数或重或轻的呼吸,在空气中此起彼落,甚至,就连呼吸都被人刻意地放缓了,生怕会惊动这一个见证历史的时刻—— 大家都用震惊得无以伦比的眼神,望着高台之上,一跪、一站的两个人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琯满身是伤,鲜血正从他的身上,不断地流下,落入尘埃。鲜血,似是带走了他的力量,他一动不动地半跪在地上,手里,拄着长剑,一言不发,一声不吭! 而苏暖,虽然并未受伤,可是,她身上的衣衫,却被划破了无数,她的头发散了,衣服也烂了。可是,饶是如此,人们却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一丝的狼狈! 苏暖的脸色,依旧苍白,苏暖的眼神,依旧很亮。苏暖不算挺拔的身姿,站在这宽阔的舞台之上,闪耀着万丈光芒,犹如神祇! 苏暖手中的剑,落下一分,抵在秦琯的心口,等待着这个不可一世的变-态狂,向她低头,向她认输! 然而,跪倒在地下的秦琯,仿佛是失了魂一般,无论苏暖说多少句,他都听若未闻! 高台之上,朱灼的眼睛,再一次流了现来。姚子杰握紧的手心,也渐渐地松弛下来! 苏庸跌进红木圈椅里,大口地喘着气! 朱子国的国主和王后的眸子里,闪耀着激动的泪花! 朱汮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他连忙用手擦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异样! 而昭昭,则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若不是朱汮拚命地拉着她,怕她就要跳下高台,给苏暖一个熊抱! 金翅遥坐在高台之上,望着光芒四射的苏暖,愤恨之极的眼神,终被诡异的冷笑所替代——所谓站得越高,就会跌得越重。苏暖,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四国的使者,互相望了一眼,眼睛里都闪过震惊得难以置信的光芒——这苏暖,何其的强?那么,接下去的国家等级,岂不是又要改写?那么,输给了苏暖的秦琯,又将会是哪一国的对手?这个向来变-态的秦琯,会不会将自己败在苏暖手下的怒气,散发在别的选手身上? 那么,又将会有哪一些高手,即将折损在这个变-态的秦琯的手下? 特别是紫越国和黑兆国的使者,两个人对望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的眼神——能不能想个办法,让苏暖杀了秦琯?然后,让朱子国和蓝姜两国,窝里斗呢? 然而,两个人还来不及做什么,只听蓝姜国的使者连忙大叫: “我们的选手已经输了,苏小姐,你手下留情啊!” 比武场上,向来不以一时的成败论英雄,即便秦琯输了一场,那又如何呢?他,仍然是蓝姜国最强的选手,仍然是人人敬仰的天下第二! 是的,苏暖胜了秦琯,这些并不重要,眼前的当务之急则是,要保住秦琯,保住他们国家第一的高手! 听了蓝姜国的话,苏暖冷冷地哼一声,手腕一转,撤回长剑,转身朝台下走去! 秦琯受了不轻的伤,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秦琯,正处在极度的失落之中,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就好象是不容许自己完美的一生,竟然从此时开始,划上句号! 可这些,苏暖已经没有精神理会了! 秦琯已经输掉,对朱子国再不能构成威胁,剩下的事情,朱灼他们会处理,再打下去,理亏的,则是苏暖! 苏暖感觉到筋疲力尽! 第一次的,她施出了九重初阶的真气,也是第一次,用尽全力的拚杀,现在的她,急需要休息! 苏暖的身后,秦琯怔怔地跪在地上!别人的话,他压根没有听进去,他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苏暖充满嘲讽的眼神,回荡着苏暖斩钉截铁一般的冷酷声音: 秦琯,你输了! 就是那样几个轻飘飘的字眼,却犹如千钧之重。秦琯手里的长剑,“啪”的一声落在地上,他望着苏暖背影,喃喃: “我竟然输了?” 有那么一瞬间,秦琯想笑。 是的,他自诩天下第二,自从十岁那年开始,再无对手。可是,而今的他,已经十八岁的他,竟然输在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身上。而且,输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还手之力…… 秦琯不服! 下一个瞬间,秦琯的眸子里,忽然闪出凌厉如刀兵一般的光芒。他俯身,拣起手中的长剑,风一般地,朝着苏暖刺去。然而,苏暖回身,轻易地接住了。她用冷得宛如结冰的眼神,定定地望着秦琯: “我说过的……你输了!” 说完,苏暖将秦琯的长剑一挑,拿起剑,朝着台下走去——苏暖当然知道,秦琯是个不轻易认输的人,可再不轻易认输,事实摆在眼前,她已经容忍了一次,若秦琯再一次挑衅的话,她保不定,真会废了他! “我没有死,就是没有输!”是的,没有死,怎么算是输呢?即便要死,也要拉着对手,同归于尽啊…… 秦琯大叫起来。手腕一挥,朝着苏暖刚刚转过去的背影,举剑就劈! 苏暖冷哼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只听到台下传来一声惊叫: “苏暖大大,小心背后!” 正在这时,四个人影,快速地冲上台来,其中一个,举剑朝着秦琯攻击,而其余的三个,则快速地将苏暖护在了身后! 乍一看到有人冲上来,苏暖心里一急,暗叫:“糟了!” 果然,刺向秦琯的剑,被秦琯轻易地接住了。他在手里随意一曲,就变成了废铁一块。 秦琯的眸子里,闪过不顾一切的光芒。他一伸手,就扼住那人的脖子,然后,高高地举起,就要用力一捏。 就在这时,一柄长剑,长蛇一般地闪了过来。左右不离秦琯的心脏。秦琯随手抓起手中的人,拿来招架,将投鼠忌器的苏暖,生生地避到了高台的一边! 被秦琯抓 在手里的,正是江海。此时,他的人,犹如木偶一般,在秦琯的手里,来回在晃荡着,一下,一下地攻向苏暖! 苏暖手中的长剑,凌空斜斜地劈下,只听“咔喇”的一声。只見一道银白光,切断了秦琯的去路,而苏暖信手一挥。半空中,有什么一闪而下,再定晴看时,竟然生生地凝结成巨大的冰墙! 苏暖一伸手,将早已没有任何声息的江海拖了过来。秦琯的人,则被生生地封在了冰层里,只有一只手,还伸在外面! 台上台下,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瞬间结冰,这又是什么招式? 这边,刘伟等人,快速地扶着江海退下,而苏暖,将手中的长剑朝着冰墙一劈。只见那道半透明的厚厚冰墙,竟然瞬间碎开。露出了一身冰碴子的秦琯。苏暖一把抓住秦琯,用力一甩,就将他的整个人,都扔了出去! 台下的观众,纷纷闪开,身在半空的秦琯,就象是破絮一般,落在了空地上。 蓝姜国的使者一挥手,有兵士快速地上前,将秦琯抬上了高台,而大夫也到了,连忙帮秦琯诊治,过了半晌,才摇了摇头——人是没有死,可是,也没有的救了! 高台之上,苏暖微微地喘了口气——这一次对上秦琯,可谓是险之又险,若不是江海被抓苏暖实在不必冒险,使出九重中阶的修真之水! 虽然,秦琯败了,也废了,可是,苏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仅仅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看到秦琯被踢下台,苏暖还屹立在高台之上,所有的人,都望向了那个凛然不可侵犯的女子! 只见苏暖横起手里的长剑,缓缓地举向虚空,然后,她用清晰的,一字一句地声音说道: “我们朱子国,不是懦夫!” 苏暖的声音不大,却蕴含了无限的真气,那是可以令在场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 几万人的赛场之上,忽然寂静下来。静得,几乎连掉根针,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所有的人,都开始呼唤一个名字,那就是: “苏暖,苏暖!” “废柴”班的学生,沸腾起来。 修真学院的学生, 沸腾起来。 整个会场的人群沸腾起来! 所有的观众,都跟着沸腾起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薛霸的挑衅 第一百五十六章——薛霸的挑衅 大家扔着帽子,挥舞着手里的任何东西,有人笑着,有人跳着,有人狂叫,有人怒吼——他们的口里,不约而同的叫着同一个名字: “苏暖,苏暖!” 是的,就是苏暖。 那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女,她,打败了一个神话,她,成就了一个传奇。 她,终将成为朱子国的又一个不朽。终将成为朱子国的又一个丰碑。她,将会被这些观众,这些人民,永远的记在心里,永远的仰望! 年迈的国主,激动不已,连连说,苏庸教了个好女儿! 苏庸望着苏暖远去的身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都放下了——苏暖,真是象极了那个人……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苏暖,是他的骄傲! 朱汮望着苏暖的背影,一向斯文平静的眸子里,闪过激动的光芒。 朱灼,欣喜着,心里被堵得发慌!他将复杂至极的视线,投向了高台之上,光芒四射的苏暖——这才感觉到手掌,传来尖锐的疼痛!苏暖,和他记忆时的那个女子,不一样了! 姚子杰望着苏暖,阴郁的眸子里,闪过懊悔无比的光——苏暖,本应该是他的,可是,他却将她推开,推到了只可以仰望,而没有办法碰触的彼岸,从今天起,苏暖和他,真的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了! 赛场之外,站着一个清秀美丽的少女。可是,因为极度的嫉妒。那一张美丽的脸上,扭曲着,手里的帕子,也被揪成了麻花的样子。 那个少女,正是苏洁。从少主那里出来,她就直奔赛场,可看到的, 苏暖光芒万丈的一幕——苏洁美丽的眸子,仿佛被毒液浸蚀过一般,无论是谁看上一眼,都会中毒! 苏暖,你何其好命? 苏暖,你何其该死? …… 苏暖苍白着脸,从高台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刘伟等人,赶快上前扶住了。刘伟脱下一件衣服,披在苏暖的肩膀上,帮她遮住了破烂的白衫。 叶雪握紧了苏暖的手,再看看刘伟和许梅。他们的眸子里,同时闪过骄傲的、崇敬的光芒。许梅告诉苏暖,江海被秦琯伤了,刚刚服了丹药,现在正在后院休息。 苏暖虽然很累,可还是勉力支撑着,她提出,要去看看江海! 今天,他们四个冲 高台,完全出乎苏暖的意料之外。不过,也证明她的眼光没错,这四个人,的确值得苏暖的另眼相看! 按照规定,今天参加了比赛的选手,可以休息一天,再开始明天的比赛。所以,现在的苏暖,可以回去休息了! 身边欢呼声如雷,人人激情澎湃。可激动无比的人群,还是让了一条路出来,用崇敬至极的眸光,目送着苏暖他们出去! 然而,苏暖他们离开会场几步,只觉得头顶一片阴云罩下。 苏暖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用阴郁得几乎滴出水来的眼神,冷冷地望着她! 那个男子,高高的个子,瘦弱而苍白的脸。他生着一双黄褐色的眼眸,近乎爬行动物一般的瞳孔,冷漠而且毫无焦躁。 那个男子,一步一步地走近苏暖,望着她,瞳孔微微地缩了缩,淡淡地唤了句: “苏暖……”那个男子的声音,并没有刀兵相交的凌厉。可随着他的声音,有一种压力无声而来,使得在场的人,压抑十分。 看到对方如此的不礼貌,刘伟上前,就要说什么。可是,苏暖却快速地拉起了他的手,微微地摇了摇头。 秋日明丽的日光下,苏暖望着那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就是苏暖!” “我是薛霸!” 男子上下打量着苏暖,然后,用极淡,极轻的语气,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在这盛大的广场一侧上,有一抹缥缈的悲伤,就如冬天的云,想下一场滂沱的雨。可那空气太冷,雨还没有落下,就变成了悲伤的雪花!落在人的身上,脸上,满脸的冰凉! 是的, 不同于秦琯的孔武有力,专横嚣张。薛霸的名字,其实和他并不相符,他是苍白的,也是沉默的,犹如峰顶的千年冰雪一般,沉默得几乎与世隔绝!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手段!而且,排名天下第一! 薛霸用毫无焦距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苏暖,面无表情地说道: “秦琯即便有千般不是,你也不应该废了他!”是的,秦琯和薛霸亲如兄弟,苏暖废了秦琯,薛霸一定不会放过她! 苏暖迎着秋日的阳光,露出一抹讥诮不已的笑容。她挑了挑眉,反问道: “你更喜欢看秦琯虐待别人?”这薛霸,原来和秦琯,都是一对变-态,前者,将杀人当成了一种乐趣,而后者,则只允许自己的人,虐-杀别人! “成王败寇,被秦琯虐-待,那是他们实力不够!”优胜劣汰,成王败寇,这,又有什么不对么? 苏暖不怒反笑: “我想说的,正是这句话!”苏暖想说的是,秦琯,他是自找的! 薛霸一怔,忽然露齿一笑: “苏暖,你好好看着吧……这也会是你的下场!”是的,成王败寇,这一次,苏暖将会变成那一个败得凄惨的“寇”! 薛霸说完,转身离去了。他的身影,在秋日的阳光之下,显然孤独而又落寞。苏暖冷冷地看着,眸子里,有抑-制不住的冷光! 薛霸,你不会得逞的! ************************小小的分割线************************* 苏暖去后台休息的地方,看了看江海,确定他并无大碍之后,这才放心了。 毕竟是苏暖一手栽培出来的铁血高手,江海的忍耐力和承受力,已经超出了平常人的极限! 看到苏暖过来,江海强撑着坐起身来,向苏暖道歉: “苏暖大大,是我们鲁莽了!”是的,苏暖已经胜了全场,不会不提防秦琯的暗算。倒是他们,冒冒失失地出现,给苏暖造成了困扰! 其他三人,都羞愧地垂下头去。面对秦琯那样的高手,苏暖必定竭尽全力,可他们,还是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给苏暖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苏暖望着江海,只微微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是的,面对秦琯那样的高手,人人避而不及,可这四个人,却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理由就是——她,苏暖,还在台上! 单单是这一个理由,苏暖就没有办法去怪他们四人! 想了想,苏暖才说道: “好了,江海没事了,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你们来通知我!” 其他三人答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可是,昭昭公主,却风一般快速地跑了过来。一看到苏暖,就乍乍呼呼地说道: “苏暖,不好了,薛霸出场了!” 江海他们听了昭昭公主的话,都大吃了一惊——什么,薛霸他,这么快就出场了? 乍一想起方才遇到薛霸时,那毫无焦躁的视线,苏暖心里一跳,马上随着昭昭公主,回到了会场! 下半场,薛霸终于出场了。 他的对手,是紫越国的选手乔一。 此时,乔一正在后台,作着最后的准备、 明明,他已经亲眼看到了高台之上的血腥和残忍。可是,作为紫越一国最优秀的选手,他也是没有办法,不在这个时候上场的! 只不过,幸亏的是,他的对手,是天下第一的薛霸,而不是那个变-态的秦琯!败,是必然的,可最起码,他不用在死,或者生不如死里,做一个次歇斯底里的选择! 要知道,多少年来,那个“死”,或者是“生不如死”,成了修真人士的噩梦,可以说,只要是秦琯出现的地方,就会刮起一阵噩梦的飓风! 乔一望了一眼高台之上那个沉默的身影,轻轻地吁了口气,然后,一跃之下,上了高台——来吧,这一场,虽说是必败的,可是,败在天下第一的手里,也不算丢脸。更何况,薛霸的手下,从来只有败,而不用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然而,事情真的会如人所想么? 紫越国的选手,一步一步地走上台去,望着苍白如少年的薛霸,开口: “紫越国乔一,前来领教!” 薛霸歪着头,淡淡地打量了乔一一眼,然后,用冷冰冰的语调,机械地吐出字眼: “那么,你选‘死’,还是‘生不如死’?” 乔一呆住了,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擂台上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大家都以为,台上这个苍白犹如阳春白雪的少年,是秦琯那个变-态的,又回来了! 看到乔一一脸的不明所以,薛霸咧唇一笑,活生生的秦琯的模样翻版,略有不同的是,秦琯的笑,狂傲无比,薛霸的笑,则是阴森冷酷。 苏暖的心,沉了一下,又一下!她忽然预感到,这薛霸,他就是故意的! 裁判一声令下,夺锋开始。 只听乔一大吼一声,以七级巅峰的功力,冲到了薛霸的面前,以一记横扫千军,朝着薛霸强攻百来! 而薛霸又是冷冷一笑,只是轻易地一闪身,就擒住了乔一的手腕,用力一震,只听高台之上,传来“咔喇喇”的脆响,乔一的一条手臂,竟然被生生地折断! 第一百五十七章——紫越使者的要-挟 第一百五十七章——紫越使者的要-挟 薛霸的身手太快,薛霸的出手太重。 乔一根本就来不及闪避,甚至,根本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已经被生生地痛晕过去! 薛霸面向苏暖的方向,不紧不慢地挥起拳头,朝着乔一的身上击去。一下,两下。几乎每一个,都传来一声脆响,而薛霸每打一下,就会问一句: “你要死,还是生不如死?” 紫越国的使者一看到自己国的选手,竟然要被薛霸虐-杀,他连忙离开自己的座位,对裁判哀求道: “裁判大人,我们紫越国认输……我们认输,请您下令中止比赛!” 然而,裁判看了看台上,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不行啊,你国的选手没有亲口认输,对方的选手,也没有判他输。所以,这按照规定,不能中止比赛的!” 紫越国的使者一听裁判的话,立时脸色如土。他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了一侧的赤蝎国使者,想让他帮忙,保住自己国的选手。然而,那个向来嚣张的多铎使者,看也不去看紫越国的使者,只是冷冷一笑: “你看我也没有用啊,是你国的选手倔强,到了现在,都不肯认输!”这明明是薛霸打得对方没有办法开口,可现在倒好,到了多铎的口里,倒变成了他不肯认输了? 紫越国的使者一听多铎的话,顿时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多铎使者望着紫越国的使者气得铁青了的脸,顿了顿,又加了句: “依我看,我国的薛少,是因为仇恨朱子国的苏暖,所以,才下的狠手,想要引她上台!你若真想保住你国的选手,就应该向朱子国的选手要求苏暖上台,替下你国的选手啊!”哼哼,这个苏暖,若真敢上台,多铎保证,她立时就会死在薛霸的手下,那么,朱子国的风光,就成了昨日黄花了! 多铎使者的话,分明是将矛头指向了朱子国。他触到朱汮愤怒的视线,反而冷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就是诚心如此! 而紫越国的使者一听,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一般,连忙将视线转向了朱子国的国主,哀求道: “国主,请您……” 朱子国的国主望着台上的薛霸,有些为难地说道: “苏暖她,刚刚才打了一场啊!” 是的,刚才的那一场,万人瞩目!而苏暖,虽然是险胜了,可也是竭尽全力。现在,若再要苏暖上场的话,她的体力哪里跟得上?况且,为了一个别国的选手,白白牺牲一个即将崛起的天才,这真的,合适么? 朱子国的国主,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除了心痛朱子国的这一个新秀,更不想苏暖因此而受损! 看到朱子国的国主竟然不肯帮助自己,紫越国的使者恼了。 要知道,七级巅峰的乔一,放眼紫越国,也唯他一人而已。本来,此次来,紫越国的使者,就被紫越国的国主千叮咛,万嘱咐的——他们国小力弱,这夺锋之争的胜败并不重要,乔一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 可现在,紫越国的使者,竟然保不下乔一! 紫越国的使者当即翻脸。他冷冷地一甩袖子,怒道: “贵国国主爱惜自己的选手,这原是没错。可是,我国的选手,就不是人了么?你别忘记了,这场无妄之灾,可是因贵国而起——若是我国选手,在贵国有一丁点的闪失的话,本使定要禀告我国国主,说这一切,都是因贵国国主的一己之私而起!” 紫越国使者的言下之意,是苏暖惹恼了薛霸,所以,应该由朱子国收场! 是的,紫越国的使者没有办法保住,只好采纳多铎使者的建议,向朱子国主施压,势必要让苏暖替下乔一。至于刚刚累了个半死的苏暖,力气是否恢复,她替下乔一的是死是活,又能不能敌得过薛霸!这些,就不在紫越国使者他们的关心之列了! 听了紫越国使者的话,多铎使者在一旁冷笑,想看看朱子国的国主,会如何回答。 要知道,事情的结果,不外乎只有两种,第一:苏暖替下乔一,却因为力气不济,而死在薛霸的手上,那么,结果就是皆大欢喜!第二,若是朱子国的国主怜惜苏暖,不愿意苏暖上场,那么,因此和紫越国起了冲突,赤蝎国更是乐见其成。 当然了,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赤蝎国都是稳赚不赔的,所以,无论苏暖能否上场,紫越和朱子国会否因此千万矛盾,这些,多铎使者,都乐于旁观—— 听了紫越国的话,朱子国的国主脸色变了一下,就连坐在一侧的苏庸,还有朱汮的脸色,也都变了! 苏庸气愤之下,正要开口,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清脆无比的声音: “紫越国使者的话,好生好笑啊——让我朱子国的选手替下你国的选手——我倒想问一下尊使,若非我国的苏暖打败了蓝姜国的秦琯,现在,贵国的对手,又是哪一个?若是贵国的选手,折在了秦琯的手中,不知道贵国的尊使,又向谁索赔,又朝谁质问?” 那个声音,正是昭昭公主。 她一听到紫越国的使者在多铎使者的挑衅之下,向朱子国发难,立时就怒了——这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不看到苏暖死,是真的不甘心么? 听了昭昭公主的话,紫越国的使者立时汗流满面—— 昭昭公主句句是实! 上一场,若非苏暖临时出战,折了秦琯,那么,乔一的下一场,对手就是秦琯。 刚才,秦琯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那可是活生生的八级巅峰啊。那样的实力,乔一若是撞上了,不一样的,生不如死? 刚才,是他情急了,听了多铎使者的挑衅,一下子说了过火的话,眼下,一定被朱子国恼上了! 是的,夺锋之争,本来就是性命相拚,每一年的擂台之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优秀的年轻人,前仆后继。就连朱子国的大皇子,也是折在了秦琯的手下。无可否认的是,现在,轮到了紫越国。 可是,这个乔一,紫越国实在折损不起! 情急之下,紫越国的使者连忙来到朱子国主的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哀求道: “请贵国主原谅本使的出言不逊,实在是乔一这个选手,我国折损不起啊!请贵国国主帮忙,替下乔一吧,这若再打下去……”若再打下去的话,乔一,就真的没的救了! 朱子国的国主脸上,浮过一抹为难,过了片刻,他毅然仰起了头,先朝金翅说道: “护法大人,若是我国的选手,此时替下紫越国的使者的话,不知道可否?” 金翅仰望着擂台之上的那一场硬拚,淡漠的唇边,始终浮过一抹冰冷而且优雅的笑: “本护法只负责传神谕,并不节制比赛!” 金翅的话,就是不准备干预比赛了?那么,作为东道国的朱子国,只要提出建议,而其他的四国使者之中,有一半人答应的话,就可以决定这一场比赛的下一个选手! 朱子国国主的眼神,依次望了过去,黑兆国向来与世无争,这一等国,也没有他们的份儿。所以,这谁下场参加比赛,也与他们无关。 最好,薛霸能被苏暖杀了,那么,轮到了黑兆国上的时候,就不会再折损选手了。 因为,他们看得很清楚,这个苏暖,单单看她饶了秦琯的这一举动来看,她本人,就远没有薛霸和秦琯暴-虐,即便是败在她的手里,也能完好无损!当然了,若是苏暖败给了薛霸,那也是她的命,和在场的人,无关!和自己,更没有半点的关系! 至于蓝姜国,因为折了秦琯,对苏暖恨之入骨。明明看到苏暖还没有复原。此时让薛霸替秦琯报仇,正是最好的时机,自然的,不会反对! 而赤蝎国,对薛霸的信心,犹如滔滔江水,延续不绝。当然,也不怕被苏暖讨了便宜。 所以,四国来使之中,意见空前的一致:那就是,同意苏暖上场,替战! 朱子国的国主,看到场中人无人发出异议,在心内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就令身边的侍卫下观众席,唤苏暖上来,替战! ****************************薛霸的分界线************************* 高台之上,那一场殴打,还在继续,那个乔一,早已没有知觉,可薛霸的拳头,仍然不紧不慢地,落在乔一的身上,每一次的落下,都会带来一声脆响。 苏暖的心,又沉了一下,这个薛霸,竟然已经到了九级初级的力量。和自己,堪堪可以匹敌。可以说,薛霸之于秦琯,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所以,在薛霸的手下,就只有两种下场:或者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而且,薛霸每打一拳,都会望着苏暖,淡淡地说道: “苏暖,这一拳,又是因为你!他若死了,也是因你而死!” 第一百五十八章——战薛霸 第一百五十八章——战薛霸 苏暖愤怒了,人群愤怒了。所有的人,都指着薛霸大骂,骂他没有人性。可那个苍白犹如白雪一般的男子,只是静静地站在这秋日的阳光之下,将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朝乔一的身上打去。然后,他沾满鲜血的手,凌空一指,抬起苍白得没有一分焦距的眼神,冷冷地、淡淡地、却又安静无比地望着苏暖: “苏暖,你看看,就因为你,所以,他要死了!” 薛霸的声音,轻如鬼魅。是的,他就是要激怒苏暖,然后,让苏暖上场。至于苏暖是否会死,抑或是有没有力气前来应战。这些,就不在薛霸的关心之列了! 他的目标,非常的明确,那就是,杀了苏暖,抑或是,毁了苏暖! 反正,薛霸的目的,就是替秦琯报仇。力气充沛的苏暖是死,筋疲力尽的苏暖,也是个死,只差早与迟而已! 苏暖知道,薛霸这是在激怒她。可苏暖,却没有办法不愤怒!她静静地仰望着高台之上的薛霸,眸子里的冷意,几乎要结成冰块——薛霸,你就这么想找死么? ***********************小小的分割线************************* 看到朱子国的国主,竟然真的着人唤苏暖上来接替乔一。昭昭公主气得七窍生烟。她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表示自己的极度不满。 谁不知道,刚刚经过一场恶斗。现在的苏暖,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至少,今天的苏暖是不宜再上场比试的。若真要被逼着再上场的话,苏暖之于薛霸,放下真气的优胜不说,强弩之末的她,又岂是精力充沛的薛霸的对手? 看到昭昭公主气愤不已,一侧的朱汮连忙使了个眼色,暗中扯了一下昭昭的衣角。然后,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昭昭,你快下去问问苏暖,若是她有否受伤?” 朱汮的话,是在提醒昭昭。若是不愿意上场,就可以装作受伤了!反正,刚才的一战,如何的惨烈,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苏暖衣衫破碎,浑身是血,若说她受伤了,也不为过啊,至少,这些个使者们,便不能再一次逼她…… 听了朱汮的话,昭昭公主眼睛一亮。她连忙闪过众人,拔腿就要朝台下跑去——是啊,刚刚苏暖和秦琯的那一战,真是惨烈极了。谁知道现在的苏暖,有否受伤呢?只要她下去和苏暖统一口径,一口咬定,说是受了重伤,那么,岂不是可以避过了么? 然而,昭昭公主的身子才一动,身后,就传来朱子国国主的厉喝: “昭昭,你给我站住!” 看到昭昭公主不情不愿地站住了,朱子国国主怒喝一声: “你这个时候添什么乱?给我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看到朱子国的国主喝止了昭昭公主,紫越国的使者,这才轻轻地吁了口气——苏暖的这一战,是在所难免的,他也早就暗中通知了身边的暗卫,只要苏暖还能站着,就一定要逼着她上台去和薛霸拼命! 当然了,苏暖自然不在他的掌控之内,可必要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利用非常手段! 看到昭昭公主不服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朱子国的国主,这才轻轻地吁了口气! 让苏暖顶替乔一,本来就是无奈之举。所以,他派下去的人,是他的贴身暗卫长!那人素来机伶,早就明白了朱子国主的意图,他这一下去,根本就不会带苏暖上来,反倒会带来苏暖内伤严重,不宜再战的“坏消息”。 可是,昭昭若是一搅和,怕会引起紫越国的警觉,反倒会越帮越忙! 昭昭公主愤愤地跺了跺脚,刚刚想发脾气,却发现朱汮身后的侍卫,少了一个。她眼睛一亮,这才明白了,朱汮只不过是想让自己作个挡箭牌而已,他的人,早就派了出去! 知道这是四国的在眼前,自己也不能太过份了。昭昭公主又气哼哼地跺了一下脚,这“哼哼唧唧”地咒了几句什么,回去坐下了。 坐在前排的刘伟,耳尖地听到了高台之上的对话,也偷偷地站起身来,朝苏暖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侧的朱灼,也早暗中派了人,想要提醒苏暖——四路人马,从四个方向,朝着苏暖而去,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苏暖上台! 这一场比赛,已经是今天的最后一场,只要那个乔一认输,那么,明天一早,就是苏暖,对上薛霸,相信休息了一晚上的苏暖,绝对会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这一场战斗! 然而,想像很丰-满,现实呢?又有谁知道,会不会是一副华丽丽的骨-感呢? 高台之上的紫越使者,望着高台之上,动都不会动一下的紫越国选手乔一,焦急得嗓子里,就要伸出手来。他恨不得飞下去,快点抓苏暖上来,替下乔一!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 “薛霸,你放了他,换我!” 所有的人,都被这个声音惊了起来。 朱子国的国主望着苏暖, 拳头握紧,又握紧。他紧抿着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紫越国的使者,望着苏暖,眸子里,先是惊异,然后,充满了感激!上天都帮他紫越国,这个替罪的苏暖愿意上台了,那么,乔一,就会没事了!他也总算的,没有辜负国主之托!至于苏暖的理,留下来,给朱子国的国主来担心吧! 看到苏暖竟然主动上台,黑兆国的使者,眸子里闪过惊异的光,一闪而逝。 蓝姜国使者的脸上,则露出一抹解恨的笑。苏暖,看看你还能神气多久…… 最精彩的,就是赤蝎国的多铎使者了。他望着苏暖,明明恨得咬牙切齿,明明想要兴灾乐祸 ,可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昭昭一看之下,恨不得在他的脸上,踩上两脚! 从在一侧的金翅,冷冷地笑了一下——苏暖,你还不死? 台下的观众,让出一条路,让他们的英雄,再一次踏上这个舞台! 苏暖走在秋日的阳光下,白玉般的脸上,浮现着嘲讽的、冷酷的,狂傲至极的表情! 既然,薛霸的目的是她,那么,就让她,接下薛霸吧! 终于,苏暖站在台上,望着薛霸: “你要的,只是我而已……”你只想我死,或者是生不如死而已,是不是?那么,就让我,来和你打一场吧! 薛霸微微地摇了摇头: “苏暖,你看清楚,这上紫越国的擂场,你现在上台,只能代表紫越国打……你别忘记了,三场之后,你还要再一次上台!” 苏暖微笑起来: “薛霸,如果你死了,那么,余下的三场,是不是就不用打了?” 薛霸仰天而笑,笑而无声,过了良久,他才垂下头来,望着苏暖: “苏暖,你太不自量力!” 薛霸邪魅地一笑,然后,他的人动了—— 空气中,阴云密而,天空中的太阳,都被完全地遮盖! 薛霸这一出手,苏暖才知道,这个男子,究竟有多么可怕! 如果说,秦琯是一把重重的锤,每一下,都带着无可比拟的重和力! 那么,薛霸就是一把剑,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狠毒的、锋锐的锋芒! 漫天的剑气,布满了整个空间。而高台之上,两个人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就连朱灼和姚子杰,都没有办法感觉到薛霸,甚至是苏暖的存在! 苏暖的人,在薛霸的第一招袭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犹如一只小船,被一阵巨浪,轻易地抛到了一个峡谷里。 峡谷之中,风平浪静,剑气,消失了,就连空气里原本无处不在的杀气,都莫名地消失了! 空气中,虽然一片黑暗,可也是一片寂静,静得苏暖想要好好地睡一觉,再不起来! 苏暖的心里,好生奇怪——她不是应该在擂台之上,和薛霸比武呢?怎么会突然之间,来到另外一个世界里一般呢? 前面的不远处,闪过一线光。 苏暖一步一步地上前,就看到了一个狭窄的通道,里面,摆了无数面镜子。而每一面镜子里,都是她! 苏暖向前了一步,镜子里的人,也向前了一步。苏暖左顾右盼,这些镜子里的人,也开始左顾右盼! 慢慢地,那些镜子,脱离了苏暖的行动,而是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一幕幕的场景,在苏暖的面前展现开来。有苏暖前生的,有二十一世纪的,有这具身体少年的,甚至是现在的。 那些场景,以幻灯的方式,在苏暖的面前展现出来。苏暖一个一个地看了过去,不觉有些痴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缓缓地响起: “人生百苦,疾病苦,生有何欢?死有何憾?苏暖,你可找到了生的意义?” 苏暖望着镜子里的图像,望着前生的自己,正在黑暗之中举枪射击。一个一个的目标,倒在她的面前。她看到,自己的上司,对自己赞赏无比。 可是,才一个转身,就看到同伴朝自己举起的枪: “苏暖,我没有办法,我需要钱……一千万美金,我卖了你的命……苏暖,你一向地我最好,所以,把你的命,也给我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心的试炼,成功 第一百五十九章——心的试炼,成功 那粒子弹,狠狠地射-进苏暖的心脏。虽然明明知道,那是虚幻。可苏暖还是轻轻地抚了抚心口的地方,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锥心的疼痛! 因为金钱而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苏暖,你的前世,何其凄惨? 宛如镜头转换,转眼间,就是异世——苏暖看到,这具身体年少的时候,满身的伤痕,被丢在一个破屋子里,她的怀里,抱着被打得半死的叶儿,天气,很冷,很冷,两个人的心,则更冷,只好拥抱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之中,低声饮泣! 苏暖看到,这具身体,狼狈至极地跪倒在地上,一脸烟火一脸尘,她不顾自己被烧灼着的身体,却朝苏洁苦苦地哀求,哀求苏洁放过生病中的叶儿。可是,苏暖的脸上,浮着狰狞的笑,一边驱赶着火,烧着两个人的衣衫,一边对叶儿拳打脚踢。苏洁怒吼的声音,犹如鬼魅: “你心疼这jian丫头是么?你越心疼她,我就让她生不如死……苏暖,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恨你!” “为什么,和子杰订亲的是你,而不是我?嫁给子杰那么优秀的人……你一个死‘废柴’,苏暖,你真配么?” …… 这样的影像,翻来覆去地上演着,场场泣血,场场断肠,心硬如苏暖,每看一分,心里,就更加的沉重一分。 是的,苏暖所看到的,都是百般苦,万般苦!一如那个声音所讲,这样的人生,不外乎恩怨情仇、私心、贪-欲。终其一生,都在这些无边的黑暗里挣扎沉-沦,这样的人生,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真的,值得她珍惜么? 苏暖微微地闭了闭眼睛,她只感觉到,倦了,累了! 是的,这样的人生,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这个念头一出,苏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就要陷入无底的深渊里! 是的,那是一种心的沉沦。 苏暖的眼前,没有黑暗,只有迷蒙的光,宛如轻雾一般,笼罩过来! 鼻端,甚至有花的香味,正在隐隐传来。吸引着苏暖不由自主地沉溺,不由自主地想要深陷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罢了,罢了,她累了,不想挣扎了!就由着心的沉沦,随心所-欲,再也不用自拔吧——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最起码,她可以长久地休憩,甚至,再不用去想退与败,不用再理世俗的功利! 一念空,万念皆空——是的,苏暖放弃了,放弃了整个世界,也放弃了,她自己! 放弃吧,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呢? 就在这时,虚空之中,忽然传来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 “苏暖,回头是岸……苏暖,回头是岸!” 是谁,是谁在呼唤她回头? 前方,有一股大力,拖着苏暖,就要向前冲去,而身后,那个魔障一般的声音,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苏暖: “苏暖,你这一走,就再回不来了!你真的要走么?你想想苏琪,想想你的朋友们,苏暖……你想想我……” 最后的余音里,带了令人心颤的深情,令到苏暖的心,都颤栗起来。苏暖不由地一怔,那,是沈倾城的声音? 是沈倾城在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他么? 沈倾城,我何时曾放弃过你? 苏暖心里一喜,大叫一声: “沈倾城?” 然而,回答她的,仍旧是沈倾城低沉的声音: “不能再往前走了,苏暖,回头是岸啊……” “苏暖,你想想苏琪,你想想叶儿,你想想 你的朋友们,你,再想想我……” 声音,仿佛复读机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将苏暖被掩埋了的一半记忆,生生地扯了出来—— 苏暖的心里,犹如云开雾散。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苏暖忽然想起了许多快乐的日子。 她想起了那个小小的苏琪,带着满身的伤,一脸委屈地望着她: “三姐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苏暖想起站在院门口,等待着她的叶儿,一看到她,就飞快地跑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亲热无比地问道: “小姐,你回来了?渴了没有?累了没有……” 苏暖又想到那个满面阳光的江海扬起的手,还有许梅清脆无比的声音: “苏暖大大,我们都爱您!” 苏暖的被遮蔽的记忆,犹如出闸的洪水一般,瞬间将苏暖掩埋。 一瞬间,苏暖想起了穿越来的点点滴滴——她想起给了她无限温暖的小丫头叶儿,想起了等待她拯救的苏琪,想起了她“废柴”班的同学们……甚至,还有沈倾城! 慢慢地,属于苏暖的、原本邪肆的、狂傲的、冷酷的、讥讽的、没心没肺的自信,再一次充斥了苏暖的心—— 嘴角,慢慢地浮起了一抹笑,犹如晴天的第一缕冰雪——呵呵,这是谁呢?竟然想出了这样损的招式来对付她? 苏暖四下看了一眼,黑暗之中,没有一丝的光亮,到处都是死气,她怎么会留在这里?她怎么会觉得活着是一种折磨? 怎么,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结界吧……那么,对方还想她死?呵呵,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苏暖掂了掂手里的长剑,然后,用尽余力一挥! 仿佛,破茧成蝶,仿佛,沐火重生,苏暖的整个人,从一片黑暗之中,破空而出! 阳光,白云,还有远来的风,不停地抚摸着苏暖的脸颊。她的人,仍旧站在比武的高台之上,持剑而立,神情犹如骄阳! 高台之下,万人空巷。如雷的欢呼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苏暖的名字: “苏暖,苏暖!” 苏暖轻轻地吁了口气——嘴角又流露出邪肆的、狂傲的、冷酷的、却又隐藏着某种温暖的眼神—— 是的,苏暖,经历了涅盘,重生了! 苏暖没有看到,当她从一片黑暗的结界之中破空而出的时候。远处的远处,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正仰起头来,对着苏暖的方向,轻轻地吐了口气—— 苏暖,那个他所熟悉的苏暖,她又回来了! 仿佛方才的举动,损耗了太多的力气,沈倾城才刚一站起,就踉跄了一步,身后,有一只手,适时地扶住了: “主子,您小心些!” 沈倾城轻轻地拭了拭额头上的汗水,迎着高台的方向,轻轻地微笑了一下: “顺子,你看到没有,苏暖她,赢了!” 是的,在角斗场上,要想胜过对手,可能十分的容易,可是,若想要赢过自己的心魔,通过心的试炼,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方才的苏暖,陷入到了一个可怕的结界里,那个结界,至所以可怕,就是因为,它折射出来的,都是人性里最阴暗的东西,令人沉湎,令人沮丧,令人无法自拔! 当一个人彻底地放弃了自己,那么,便会留在那个位面,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结界,从苏暖进去开始,就开始逐层加固。 若是苏暖再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等到结界结成了“九痴九怨”的话,她便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原本的世界! 李小顺望着秋日晴空下的那一抹白衣,望着那个骄傲犹如天鹅一般的女子,静静地垂下头来,眸子里的暗光闪了又闪,最终说了句: “是的……” 是的,苏暖是破茧而出了、涅槃重生了,可是,谁又知道,在苏暖涅槃重生的艰难过程中,他原本身受重伤的主子,又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成就这样的一个人,对于他向来骄傲得只配对天拔剑的主子来说,究竟是对,还是错? 再想起神庙中的预言,大长老苍老而莫测的笑,李小顺忽然轻轻地吁了口气——苏暖,但愿主子今日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若非如此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出手杀了你! “顺子,回去了……” 头顶,传来一个浅淡如明水的声音。李小顺抬头,只看到秋日长空,万里无云。 而沈倾城就在这淡泊得犹如明水一般的阳光下,静静地转身而去! 苏暖,即便你最终的选择,还是站在我的对面,可是,我仍然期待着,你会有更好的表现! ********************小小的分割线*********************** 高台之上,人群在欢呼。在不断地唤着苏暖名字。 而苏暖,则持剑,静静地站在高台的一角,冷冷地望着歪倒在一侧,神情颓废的薛霸!苍白的唇边,流露出一抹冷酷的笑! 人常说,作茧者,必自缚。眼下的薛霸,就是活生生的榜样!! 薛霸的脸色,犹如白纸。 他在苏暖破结界而出的时候,就蓦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烂泥一般地委顿在地上,再也没有办法起来了! 试炼,通常是对两个人而言。 结下结界的人,为了让进入结界的人身临其境。所以,就连自己的意念里,都灌输了同样的思想——他将苏暖,变成了自己记忆的一部分。而一旦这一部分的记忆脱离,他本身的记忆,就会出现黑洞! 是的,苏暖用自己的意志力,还有毅力,胜了试炼,相对的,作为结界的始作俑者,薛霸,却彻底地输了这场试炼—— 第一百六十章——苏暖的担忧 第一百六十章——苏暖的担忧 此时的薛霸,正沉浸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他不知道,什么叫错,也不知道,什么叫对。他只知道,那个越来越大黑洞,正将他的心,生生地腐蚀! 从此,他的心,将被自己关在那个无边的黑暗里,面对着无数的阴暗的记忆,再也无法自拔! 那是绝世的丹药,也没有办法可以治愈的创伤。那是他自己设下的陷阱,可到了最后,只有自己,才成了自己的猎物! 从此以后,薛霸再不是薛霸,再不是那个人人畏之的天下第一。他,只是一个沉湎在记忆的黑洞里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里,才可以找回自己! 可以说,从此以后,这天底下,再没有了薛霸,也再没有了第一! 于是,当裁判大声地宣布: “朱子国,苏暖胜”的时候,满场之中欢声雷动,人声如潮。可只有坐在地下的薛霸,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静静地垂着头,沉湎在自己的回忆黑洞里! 苏暖手执长剑,她蓦地一转手腕,只见雪亮的长剑,在她的手中,片片碎裂。阳光下,碎剑的长片,跌落在地上,犹如银霜满地! 然后,苏暖冲台上的昭昭公主微微一笑,转身,跃下了高台! **************************小小的分界线******************************* 高台之上,那些尊贵的使者们,还没有从极度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苏暖胜了! 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女,在一天之中,连续击败了天下第一,天下第二的两位高手,她,从此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各种幽暗的、嫉妒的、羡慕的、不甘的眼神,混合着说不出的幽暗之意,同时投向了眉开眼笑的朱子国国主。 朱子国胜,其他国的使者,连番道贺。然后,在低首之时,四人同时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哼,看这个朱子国的国主,平日里,低调得真象有一回事,可是,这夺锋之争,却竟然捧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绝世高手,而且,还强强地压了赤蝎国和蓝姜两个大国一头? 试问这两个向来以强国,大国自诩的国度,怎么甘心栽在朱子国这个国小力弱的东道国里? 接下来,要好好地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这个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朱子国了!? 明天,就是团体赛了,看来,要出些难题,要让朱子栽栽跟头,别那么得意才行了! 赤蝎国的多铎使者,根本就顾不得这些。现在,他的心里,满心的,都是要保住薛霸,保住他赤蝎国的骄傲! 多铎使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高台之上的薛霸,看那表情,生怕他变成鸟儿飞走了,或者是变成云,被空气蒸发了! 当然了,多铎使者日子怕的,还是薛霸会重蹈秦琯的覆辙。所以,他乍一看到薛霸倒下,裁判宣布苏暖胜,就叫人飞速上前,一把扶住了全无意识的薛霸,然后,快速地抬跑了! 这一场比赛,苏暖毫发无伤,薛霸却陷入了昏迷!胜负,犹如附在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显而易见! 虽然,苏暖是以紫越国的名义出战,可心中有有数的紫越国,哪里敢领苏暖的功劳呢? 于是,紫越国的使者,婉拒了蓝姜国使者装胡涂、和稀泥的暗示,主动上前,向朱子国示好。他表示,只要是苏暖出战,紫越国的选手,就会自动认输! 事实上,紫越国的使者,说的都是场面话,想为自己的国家,换来一个宽宏大量的名声——苏暖的实力,大家都是看得清楚。不但打残了天下第二,还打昏了天下第一,试问一下,天下间,还有谁,能与之争锋? 一听紫越国的话,黑兆国的使者,也立即表态,苏暖,才是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剩下的,他们愿意争夺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等国了! 蓝姜国折了秦琯,实力大减,争一等国,当然没可能了。所以,也只能寄希望于下一扬比赛了! 赤蝎国自不必说,早就后悔死了怂恿苏暖参战,这下,偷鸡不着蚀把米!多铎使者的心里,仿佛有猫抓一般!所以,无论他国的使者说什么,他都一概不理! 今日的双人赛,因为薛霸的搅和,而变成了苏暖连续出赛!这下子,事先准备好的抽签,还有人手,倒用不上了! 赤蝎和蓝姜国的代价,则是巨大的。两个超级大国,再加上紫越国,可以说是精英尽折。而朱子国,除了苏暖出战,就连备战的朱灼,还有姚子杰,都没有机会上台,当然,是毫发无损。 这下,各国的使者,在望向朱子国的国主时,眸子里,都带了些说不出味道的嫉恨! 眼看着,比赛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反正,次序也早被打乱了。于是,他们经过商议之下,干脆的,明天就直接进入了比赛的最后一关,团体赛! 四国的使者,在临走的时候,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约到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去了。这横竖的,总不能让朱子全部都讨了好去! 四国的使者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些暂且不理。 而连番出战的苏暖,也早已筋疲力尽,于是,在苏庸的万般叮咛之下,也被刘伟他们热热闹闹地护送回相府去休息。 ************************坏坏苏洁的分界线*************************** 苏暖在经过后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了端坐在秋千椅上的苏洁! 今日的苏洁,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长裙,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美艳无双! 她 人,本来就坐在秋千上,再加上身体的来回晃动,微风轻拂,远远地看着,竟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苏洁看到苏暖回来,率先走下秋千,将苏暖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过了半晌,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苏暖,你今天好威风啊!” 是啊,打晕了天下第一,打残了天下第二,苏暖这个名字,天下皆知,这个苏暖,可不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么? 可惜的是,少主说的也曾说过,这人啊,站得越高,跌下来的时候,就摔得越重。现在,苏洁就等待着苏暖,从最高处,跌下来的那一刻——当然了,这苏暖,若是被她苏洁一脚踢下来的话,那么,就更好了! 苏暖望着苏洁,毫不掩饰地她眼角的鄙夷之色: “若你想,也可以试试的呀!”这光说不练的,耍嘴皮子有什么用呢?有本事的,去舞台上练练啊! 苏暖云淡风轻的话,令苏洁一时语塞,她恼怒极了,冲苏暖挥了一下拳头: “苏暖,你别太得意了——我并不比你差多少!”是的,我非但比你差不了多少,而且,很快的,我就要超过你! 苏洁的话,令苏暖嗤之以鼻。她微微地弯了弯唇,眯起眸子,望着苏洁,冷冷一笑: “那也还是差啊,莫非老师没有教过你,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么?”是的,反正,在苏洁面前,苏暖可是绝对的上风,文的不行,就来武的,看这苏洁,敢不敢向她动手! 苏洁被苏暖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的拳头又用力地在半空挥了一下,又一下,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怒气压抑住。然后,苏暖听到了苏洁磨牙的声音: “苏暖,你会遭到报应的!”哼,只会逞口舌之争的东西,你看着,总有一天,我会打得你爬不起来…… “呵呵……”对于苏洁的自以为是,苏暖还是笑,直笑得花枝乱颤,没心没肺: “苏洁,不是我说你……想让我得到报应。那也得等你有了报应我的本事再说啊!”是啊,空口说白话,真不怕闪了舌头? “你,你……”苏洁指着苏暖,登时说不出话来——这苏暖,现在嘴皮子比她利,手上的功夫比她硬,再加上少主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苏洁和苏暖动手,所以,她可不是被气成内伤了? 苏洁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暖,狠狠地一甩手,走了! 苏暖眯起眸子,望着苏洁的背影,脸上的笑,慢慢地凝滞了! 这一段时间,苏暖总觉得苏洁有什么不一样了。当时也没有多么留意。可现在看看苏洁的样子,满脸娇羞,红晕纷飞,就知道,这个狠毒的小妮子,是怀了春了! 最先的时候,苏暖还以为苏洁是为了姚子杰,可现在看看,实在不象!因为,看苏洁的表情,比和姚子杰在一起时,娇羞更胜三分!再说了,这几天,姚子杰正在积极地备战夺锋之争,哪里有空,来和苏洁谈情说爱呢? 所以,苏暖断定,苏洁一定是在外面,认识了别的男人!? 再想起寒冰这几天对苏洁的行踪汇报,苏暖的心里,隐隐地生出一种不详的感觉! 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苏暖还在想着苏洁的“完美爱情”,和苏琪,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 又或者说,苏洁在苏琪的事情上,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一个无足轻重的工具?还是这件事的参与者,策划者? 那么,就取决于苏洁这个头大无脑的女人,在对方的心里,究竟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郁闷的小诛 第一百六十一章——郁闷的小诛 苏洁又怎么会巴上顾家的人呢? 其实,这也并不难理解。第一,苏洁本来就身怀着顾氏血脉!这第二嘛:一个具有颇大野心的男子,若要想一个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办事。对自己忠诚不二的话!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占-有她的身体,或者是占据她的心,彻底地,将她变成自己感情上的俘虏! 再想想苏洁看管苏琪时的无比小心,苏暖就断定,那个令苏洁满面红光的男子,一定就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顾家的少主,抑或,是在顾家占据着一个重要位置的人!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个苏洁,当真以为那个顾什么的会喜欢她?想必,那个人一心想要苏琪,可相府难进难出,才让苏洁这个蠢女人作工具的吧? 一想到这里,苏暖只觉得一把火在心里烧——苏洁,你怎么荒唐,是你的事情,可是,你拿苏琪作为你的跳板,这事,我就不答应! 看来,这夺锋之争一结束,苏暖就要好好地敲打一下苏洁了! 苏暖若有所思,一直走到自己住的院子里,还没有回过神来。 眼尖的小诛,早已感觉到了苏暖的归来。他“嗖”的一声,从石台上跳了起来,先是围着台子左、右转了三圈,然后,“啪”的一声,一下子粘到苏暖的身上,又是蹭,又是哼哼,看那表情,既是撒娇,又是卖萌。可是,一句话说完了,这小诛童鞋,就是想让苏暖知道自己的存在。 小白很不屑地白了小诛一眼,狠狠地鄙视了一把小诛这个没有节操的家伙。然后,往后退了半步!!看样子,苏暖的心情很不好,小诛的马-屁,怕是要拍在马腿上了! 小诛又蹭了一会儿,终于中气十足地开口了,而他话里所指,就是夺锋之争: “苏暖,听说外面的世界很热闹,听说夺锋之争很精彩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和小白去看看?”有好事,当然得拉上小白,因为,若不成功,最起码,受罚的时候,有个伴儿啊! 快嘴的小诛童鞋,一边说,一边更加用力地朝苏暖蹭来蹭去!想以此搏来苏暖的好感! 这些天,他被苏暖放在院子里,又不准出院门一步,这感觉啊,全身都快要发毛了,偏偏外面那么热闹,苏暖就是不许他跟出去,他都快郁闷死了! 苏暖一把扯开粘在身上的小诛,淡淡地说道: “你是想我死呢?还是想换个主子?两者,任选其一,明天我就带你出去!”苏暖的声音不高,语气也不凛冽,可就是那样的寻常语气,却令小诛的心里一跳—— 真是笑话了,这外面的人,还因为她有神器的事情,闹得几乎翻天呢,寒冰杀人都快杀手软了,小诛这小子竟然还想着到处乱晃?他是活腻了,还是嫌自己命长了? 小诛不同小白,他的存在感,可是太强了。眼下,正是高手云集的时候,若是被人察觉到小诛身上的存在,那可真就麻烦了! 苏暖虽然不怕麻烦,可也绝对不会找麻烦上门! 小诛听了苏暖的话,连忙转了个圈,环上苏暖的手臂,撒娇地说道: “不……当然不啊,苏暖是最好的呢,再换一个……偶不喜欢!”切,渺小的人类,它岂能个个都喜欢?再换一个,当然不干啊——呃,可是,不想苏暖有危险,就得忍着寂寞…… 小诛偷偷地看了一眼苏暖,有些小纠结了!是要换主子,还是想苏暖死? 好吧,小诛承认了,以上两样,他哪一样都不想!好吧,他选 第三条路,闷着,这行了吧?哼,又不是没有闷过,上一次,他就被闷了一千年了! 唉,好吧,他承认了,外面有热闹看,他心里痒痒的,却看不到的滋味,可真不算是好受! 不去理小诛童鞋的小纠结,苏暖的心里,也想着事呢!她冷冷地吭了一声,一把扯下小诛变成的小镯子,往旁边的石台上一扔,冷冷地说道: “那,你就给我安分些,夺锋之争结束之前,绝对不准出来!” 小诛扁了扁嘴,刚刚想说什么,只见一侧的小白扯了扯他,示意他:你没看苏暖心情不好么?这下,你可以闭嘴了! 苏暖坐在平时坐的红木圈椅上,微微地按了按额头,这才问小白: “苏琪怎么样了?” 苏暖已经几天没有看到苏琪了。 现在的苏琪,整天把自己关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走动,也不说话。更不和外人来往。苏暖还听说,前两天顾宓去看他,都被他关在了门外,活活地吃了闭个门羹! 苏暖不禁叹息起来——你说顾宓这究竟唱的是哪出啊,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要被她生生地毁掉了! “苏琪他在制毒、炼毒!” 小白简明扼要地告诉了苏暖,苏琪这几天的活动,还有生活作息。基本上,苏琪和之前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分别。 奶娘端的药,苏琪会爽快地当场喝下。然后,等奶娘走了之后,又会强呕出来,再交给小白处理掉。在做着这一切的时候,苏琪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那神情,坚硬得就连小白,都会感觉到一阵的心疼! 和苏暖一样,这个倔强得犹如铁板一般的小小孩儿,对付起自己来,也是毫不手软。有时,小白在侧里看着,觉得这越来越沉默的小子,和苏暖的性格,还真有一拚——不怪得苏暖喜欢苏琪,原本,这二人,冥冥之中,还真有那么些相似! 苏琪越来越少笑了,唯一的嗜好,就是长久地沉默着,或者是听小白一遍又一遍地讲着苏暖生活的点点滴滴,只有在那时,这个沉默如冰雪一般的少年,才会流露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到的笑容。 仿佛,苏暖就是他的生活支柱,这个世界,若没有了苏暖,便没有了苏琪! 小白详细地说完了苏琪的起居之后,就将话,生生地止住了。 有些话,他还是瞒着苏暖的。 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小白就是发现,现在的苏琪,似乎异常的沉默,他整天都在捣鼓一切毒药之类的,那毒药,都有一个特点——无色无味,而且毒性极强。有一些,甚至是针对那些高手所配下的。相信苏琪手中毒药的剂量,只要上一点,就可以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一名绝世的高手,放倒,而且,不费任何力气! 小白曾经劝过苏琪。可是无论小白说什么,苏琪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听了小白的话,苏暖伸了伸懒腰,说道: “好了,小白,你要多留心苏琪一些,我怕那些人,最近会有动作!”看苏洁完全堕入情网的样子,看来,对方的步伐,加紧了! 当然了,而今的苏暖,刚刚夺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号,若是自己真有什么动作,而且,这又是在京城,那些人,怕是应付不来吧,说不定,他们会因此想要将苏琪移到仙境山里去。因为,那里才是他们的大本营,是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听了苏暖的分析,小白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地陪着苏琪的,你安心地参加你的比赛去吧!”这一次的成名,虽然仓促,可对于苏暖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苏暖会更早地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更快地成长起来! 说话间,小白偷偷地看了一眼似是疲惫不堪的苏暖,过了半晌,才讷讷地说了句: “那个,苏暖,你还好吧?” 苏暖用手按了按额头: “小白,别转弯磨角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小白的脸红了一下——呃,若你能看得清的话,小白的脸,是真的红了一下。他讷讷地说道: “那个,你先好好地休息一下,今晚,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琪的分界线************************ 就在苏暖在院子里,和小白询问着苏琪的情况时。苏琪所住的院子里,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个身影,先是站在苏琪的院子外,静静地观察了苏琪好长一段时间,这才一步一步地跨进院内。她的脸上堆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望着苏琪,亲热无比地说道: “奴婢见过四少爷!” 苏琪正在院子里静静地望着天空,听到有人说话,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正是这几天频繁地出入这里的奶娘,启唇,毫无表情地说了句: “奶娘来了!” 说完,又转过头去,继续看天去了! 奶娘来到苏琪的身后,顺着苏琪的视线看去,只看到院子的一角,伸出无数的枝条,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再往上看去,就是蓝得不象样子的天,晴空万里,一丝云都没有! 奶娘试探地问道: “不知道四少爷在看什么呢?” 苏琪仰着头,望着天边,淡淡地答: “我只是看着这天的颜色很好看,可是,却怎么都看不到底!” 奶娘握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沉默了半晌,这才答道: “以前,四少爷也是喜欢对着天,这样看的呢!四少爷还经常说,这天,就象是海,怎么都看不到底!” 第一百六十二章——奶娘的歹-毒用心 第一百六十二章——奶娘的歹-毒用心 苏琪的眼睛,仍旧停留在天上,过了半晌,点了点头: “这是我说的吗?可是,我都已经忘记了!” 是的,记不住前生,也看不到后世,整个人,就象是生活在谜团里,什么都捉摸不到,那感觉,就象是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般! 奶娘的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只听苏琪又说道: “奶娘,我最近记性好象越来越差了……好象昨天的事情,今天就不记得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苏琪望着奶娘,纯真无比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神采,那样近乎麻木的表情,令奶娘的心里一跳。她连忙说道: “这一段时间天气热,人健忘一些,也是有的,四少爷不要担心哈,过一段时间天气凉了,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苏琪望着奶娘,脸上流露出疲惫之色,他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 “我累了,要回去睡觉!” 以往,只要苏琪说要回去睡觉,奶娘就会自动自觉地离开。 可是今天,奶娘连忙一拉苏琪的手,说着: “四少爷,您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三小姐了!”奶娘一边说,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苏琪对“三小姐”这几个字的反应,在如愿地看到了苏琪眸子底下的一片茫然之后,她才望着苏琪的眼神,又说道: “现在,三小姐可是出足了风头了呢,听说,打晕了天下第一,打残了天下第二,替我们相府,可是争了光了呢……怎么,四少爷,你就不想去看看她么?”听了奶娘的话,苏琪的小心眼里,骄傲起来——那是当然的啊,你也不看看,三姐姐是谁? 可是,这些开心,是一点都不能流露出来的。听了奶娘的话,苏琪紧紧地蹙着眉,望着奶娘,有些不解地说道: “三姐姐出不出风头,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琪侧过头去,认真地想了一下,顿了顿,又说道: “三姐姐是谁啊,我怎么记不得她的样子呢?” 苏琪一边说,一边捧着头,有些烦恼地敲着,然后,大声说道: “三姐姐是谁?为什么,我一想到她,就会头痛呢?” …… “四少爷,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奶娘见目的已经达到,况且,苏琪也没有什么破绽,她连忙阻止苏琪拼命地想苏暖,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小心地、均匀地洒在苏琪的衣服上,奶娘一边洒,一边殷切地嘱咐道: “四少爷,您还是要去看看三小姐的,毕竟,这府里,只有您一位少爷啊,府里出了这么大的喜事,您不去看看,这也太失礼三小姐了!” 那白色的粉沫,居然无色无味,而更神奇的是,那些原本是白色的粉沫,一洒上苏琪的衣服之后,就仿佛泥牛入海一般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寻常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苏琪暗中凝了一下眉,这奶娘是想利用自己害三姐姐呢,还是在试探自己呢? 若是前者,他是绝对不能让奶娘得逞的,可若是后者的话,他也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出来…… 奶娘做完这些,又给苏琪服下解药,这才牵着苏琪的小手离开院子,朝着苏暖住的方向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住了脚,指了指前方的一个院子,说道: “四少爷,您一直朝前走,就是三小姐的屋子了!奴婢还有事情做,就不陪您去了!您可以在三小姐的院子里,陪她说说话,玩一会儿,别急着回来哈!” 苏琪乖巧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在奶娘看不到的角落,他小小的眸子,微微地冷笑了一下——呵呵,这奶娘是怕这药粉挥发不完,药效不大吧? 去三姐姐的院子里好好坐坐,别急着回来?这可不正合了苏琪的心意么?苏琪望着奶娘的背影,心里不住地冷笑——想害他三姐姐?门都没有! 奶娘将苏琪扔到半路上,自己则匆匆忙忙地朝着来路走了! 要知道,这三小姐自己死而复生之后,性情大变。人也机灵得象条泥鳅一般!奶娘可不敢在苏暖的面前晃,实在的,是她不敢冒这个险,让苏暖看出,是自己在背后支的招儿! 哼,那个jian人生的女儿,还想着要扬名天下? 少主说的对,苏暖得什么天下第一,他可以不管。苏暖名扬天下,他也可以当成是不知道。可是,若是苏暖的主意,敢打到苏琪的头上,那么,少主却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所以,他才要奶娘回来,好好地试探一个苏琪,看看两个人之中,究竟有没有什么猫腻! 而奶娘,非但不喜欢苏暖的娘,更不喜欢苏暖,所以,借这个机会,得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三小姐! 苏琪服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记忆也变得奇差,通常是上一分钟交待的事情,会下一分钟,就会遗忘殆尽了。 可是,这苏琪究竟是真忘记,还是假忘记,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奶娘他们正好借些机会,可以验收一下他们这一段时间的成果,再看看苏琪,是不是真的失去记忆了! 要知道,这满府的人,苏琪唯独对苏暖最亲。所以,用苏琪来暗算苏暖,也是最稳妥,最万无一失的! 今晚,若是苏暖没有中毒的话,就只能证明一件事:苏琪根本没有失去记忆,而是在骗她们。那么,按照少主的话,是要采取非常的手段了! 反之,若是苏暖真中了这毒的话,那么,既证明了苏琪的失忆是真的,又刚好害惨了苏暖。这别的不说,明天的压锋之争,苏暖是绝对出席不了啦! 苏琪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地向前走着——小白曾经详细地介绍了血灵草的药性,以及中毒深浅的反应。所以,苏琪的表情,一直的,毫无破绽。 可是,苏琪却知道,他身上被洒下的药粉,是类似“天花”之类的毒药。只是,发作得更快,一旦沾上之后,不但内力丧失,任人宰割,甚至还会容颜尽毁! 力量,是苏暖最不能放下的东西,而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更加的至关重要,所以,苏琪怎么会将这种毒,下到苏暖的身上去? 本来,这种药,苏琪也是会解的。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既不能解,也不能告诉苏暖事情的真相!可是,若真就这样,被居心叵测的奶娘他们当成工具,来暗害苏暖,苏琪的心里,就有一把火在烧! 苏琪只要一想到奶娘想暗算苏暖时的得意,就恨不得一巴掌,把奶娘打飞!可现在的苏琪,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乖乖地顺着奶娘的话,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走到苏暖的院子里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苏琪在心里暗暗地想着,这总得找一样药粉,药性看起来,和这种变-态的药粉差不多,可是,却不至于对苏暖赞成这么大的伤害! 苏琪一边想,一边低头向前走去。才走到后花园的时候,却不料,被人迎面拦住了: “琪儿,你要去哪里?” 拦住苏琪的人,正是苏洁。她看到苏琪一个人在花园里走,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的——当然了,苏洁最最担心的,还是自己这个关乎着自己爱情和前途的宝贝弟弟,忽然什么时候不见了,或者是被人拐跑了,那么,自己的少主,还有前途就真飞了! 苏洁是个抓到什么,就不会放手的人,无论是前途,还是少主,她都永远不会放手,所以,也不能任由苏琪,被人拐走! 苏洁快步两步,上前牵起苏琪冰冷无比的小手,一脸关切地问道: “琪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苏琪睁开眼睛,望着苏洁,木木地答道: “我要去三姐姐的院子!”嘿嘿,这下子,有了大姐姐顶缸,三姐姐的院子,是不是不用去了?苏琪倒真想看看,暗算不成三姐姐,反倒阴差阳错地撞到了大姐姐的身上,这奶娘脸上的表情,会是多么的精彩! 想必这件事,无论是居心叵测的奶娘,还是吃了死猫的苏洁,都一定是不敢声张的。 所以,事情的结果,就只能是奶娘悄悄地帮苏洁解毒了事——嘿嘿,苏琪真是郁闷太久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两个人有苦说不出的狼狈模样! “什么?你要去找苏暖?” 苏洁一听苏琪的话,脸色忽地变了。她刚刚想训斥苏琪两句,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连忙放低了音调,柔声说道: “可是,天这么晚了,你去找三姐姐做什么呢?”是呢,苏琪在没有生这场“病”以前呢,只和苏暖最亲,整天粘着苏暖,那亲热劲儿,可别提了! 那时的苏琪,对苏洁,反倒爱理不理的。搞得苏洁郁闷极了。这最近呢,刚刚对她表现得亲密了些,她可不能让苏暖再和苏琪走到一起去——若是被少主发现,苏暖和苏琪其实更亲密一点,苏暖也更容易控制苏琪一点的话。 以少主的知人善用,一定会卸掉她的差使,转而去找苏暖监视苏琪的。若真到了那时,她苏洁,可真成了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苏洁变池鱼 第一百六十三章——苏洁变池鱼 不过,苏洁绝对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出现!是的,绝对不能让苏暖抢了少主,抢了她的差使! 苏洁的手心,暗暗地握紧,看来,她得对苏琪表示好点,好到让苏琪忘记苏暖才是! 当然了,少主顾白衣至所以容忍苏洁,原因之一, 就是相府难进难出,想要安-插人手,根本就没有可能。而顾宓最近变得失魂落魄。奶娘在这相府里,又势单力薄,所以,这有些事,根本顾不过来。 所以,顾白衣就听从奶娘的建议,不惜施出“美男计”来迷惑苏洁,就是为了能让苏洁看好苏琪,不要到处乱走,不要和太熟悉的人接触——顾白衣的意思,是不想让人看出苏琪的异常。至于苏琪失忆什么的,顾白衣当然不会和苏洁这个随时可能会成为“弃子”的棋子说了! 苏琪望着苏洁,侧过头去,苦思冥想了半天,看那样子,仍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于是,他苦巴着一张小脸,望着苏洁,过了半天,这才讷讷地说道: “是啊,我找三姐姐做什么呢……”是啊,奶娘让他去找三姐姐,可是,他记性实在不算是太好,这忘记了,也很正常的啊! 苏琪抱关头,想了又想,半天,也没有想出个至所以然出来,最后,干脆放弃了: “大姐姐,不好意思,我真的忘记了!” “忘记了就算了……”苏洁望着苏琪苍白异常的小脸,还有近乎呆滞的表情,心里浮过浅浅的难受——毕竟,苏琪是她的弟弟啊,那么古灵精怪的一个人,活泼而且嚣张。可现在的苏琪,更象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没有喜怒哀乐,也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可这一抹难受,在想到少主顾白衣天人般的容颜时,却立时止住了。是啊,少主那样神仙般的人物,怎么会骗自己呢?他这样对苏琪,也是为了苏琪以后好呢——坚持,只要再坚持一个段时间,苏琪,就会完全的解脱了! 这样想着,苏洁的心里,又浮过一抹雀跃。是的,少主说了,只要好好地看着苏琪,不让他和外人接触,那就好了! 所以,苏洁绝对不能让苏琪去找苏暖! 想了想,苏洁握紧了苏琪的手,柔声说道: “琪儿,你三姐姐现在不在院子里呢,要不,你去大姐姐的院子里去坐坐……” “好啊……” 苏琪木偶似地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于是,原先的计划改变,一切,都照着奶娘的话去做——苏琪将原先准备好的药粉,又悄悄地收了回去。就这样抖着满身的药粉,任由苏洁牵着他的小手,“听话”地,陪着苏洁,来到了她的院子里。而且,这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的,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于是,这天的半夜,苏洁的院子里,就传来了一片的惨叫…… 过了不多时,丞相府里,就传出了一个令人惊骇万分的消息。府里的大小姐苏洁,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传染了疑似“天花”的东西! 这下,相府之中,开始沸腾起来! *******************************小黑的分界线************************* 夜,皎洁的月。从东方冉冉升起!天地万物,在这轮明月之中,变得静谧而且朦胧,犹如轻纱笼罩下的少女,温柔无双,纯净无暇! 苏暖站在崖顶之上,仰望着长空明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淡淡地问了句: “小白,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夜了!” 小白眨巴着细小的眼睛,往苏暖的怀里,再偎进了一些,那感觉,生怕是苏暖会扔了他一般!要知道,小黑可真不是好等的,他们在这冷风里,都足足地等了三个时辰有多了!可还没有看到小黑那家伙的影子! 苏暖望着天空,微微地弯了弯唇: “那么,小黑差不多应该出来了吧?” 今天,是月圆时分,依照小白的话, 小黑那家伙就要出来了——本来,小黑出来不出来,对于苏暖来说,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可偏偏小白说了,小黑若是能跟在苏琪的身边,要比他有用得多。所以,小白就极力怂恿苏暖,去招小黑回来! 可是,鉴于小诛的前车之鉴,苏暖实在不想趟这一趟深水。可又架不住小白又拍心口,又是保证,于是,“好说话”的苏暖,便被小白半拖,半拉地拖来了! “苏暖,你有了我和小白,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小黑那个傢伙……要知道,那个家伙可是……”被小白白了一眼,小诛的话,生生地凝住了。并不是不敢得罪小白。而是小诛知道,小白是个最善于替他人着想的人,虽然,小诛并不喜欢小黑的臭脾气。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否认。相对于他来讲,小黑懂的,是要多一些! 而且,小黑的元神,选择的是人的身体,所以,跟在苏暖的身边,也的确的,比较方便! 可是,话说回来了。小黑那家伙的脾气,就象是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若比起好欺负、善忍耐的小白来说,那可是可恶多了! 所以,小诛童鞋决定了,能不能收得了小黑,完全是苏暖自己的事,他这一次,选择的是彻底的,袖手旁观! *******************小小的分界线************************** 小白说过,小黑出现的地方,会在明月的阴影最深的地方。 小黑最不喜欢阳光,也不喜欢和阳光有关的任何东西。上一次,为了找小白的晦气,才勉强的,在阳光下出现了一会儿,怕这会儿,又躲到什么地方,休息去了! 小黑的骤然出现,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所幸的是,这一次,前来围堵小黑的人,并不多。所以,苏暖才会按照小白的指示,轻易地绕过这些意图染指小黑的人,直插山后的阴影处! 忽然,山谷的阴暗处,闪出一个黑色的身影,然后,快速地沿着黑暗的一面,朝山野深处逸去! 苏暖眼前一亮,正打算追过去,只听小白有些尴尬地说道: “那个,苏暖啊,我和小黑有仇,你是知道的,所以, 这个场合,我实在是不适宜在场……所以,我就先回去了哈……” 小白说完,忙不迭地钻进草丛,朝着远处逸去。说实话,小白还真是怕小黑那个一见面,就非得拼上一命的架势——他倒不是怕了小黑,只是怕小诛添油加醋,外加嘲讽一番,再把小黑吓跑了,想再找回来,可就难了! 而那个没心没肺的小诛,一看到小白要溜。也立马后退两步,摆出一副酷酷的表情,拽拽地说道: “那个,苏暖,其实我和小黑,几千年以来,也一直的不太对板……所以呢……”哼,这小白都溜了,要他留下来,帮助苏暖,收服小黑那个毒舌的家伙,他小诛可没生病好不好? 而且,小诛说话向来不算数——呃,这次例外……他说了,不帮苏暖收服小黑,就绝对不会帮手的! “所以,你也要先回去了,是不是?”苏暖望着一脸敬谢不敏的小诛,再看看一副避之不及的小白,眼睛一眯,敢情这两个家伙,个个都是贪生怕死,而且最怕人寻仇的啊! 苏暖决定了,她若是收服了小黑的话,这第一时间,一定要把小白和小诛,还有小黑,关在一个屋子里,让他们斗上个三天三夜,看看他们究竟会吃亏一些——敢摆她一道,她立马就还个五颜六色,给这两个缺德的家伙看看! 感应到了苏暖的想法,小白苦了脸: “苏暖,有些事,现在也说不清楚……我以后再告诉你吧……总之呢,我先走了!”小白可没有忘记那一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没出息!”横竖的,这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干脆的,就以后再说吧! 感应到小黑就在附近,小白再不耽搁,立马溜之大吉了。而小诛呢?则紧跟在小白的身后,临走时,还不忘记朝苏暖挥挥手: “那个,苏暖,祝你好运啊,回见!” 苏暖望着两人的背影,一时有些张口结舌起来! 是谁一定要她来收服小黑的?又是谁,还没有打上照面呢,就不见了人影呢?这两个家伙,敢情把她当成做“免费苦力”的了? 哼哼,你们两个重小黑,轻朋友的家伙,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 苏暖握紧了拳头,循着小黑刚才的方向,连忙追了过去! 苏暖才没走出多远,就发现小黑站在漆黑的山路上,冷冷地望着苏暖: “小白呢?怎么不见他来?” 小黑,仍旧还是上一次看到的样子,他,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虚无的平静! 他,仍旧还是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时而黑色,时而蓝色的眸子,发出幽蓝的光芒。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散漫而且冷酷,根本就不似这世间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小黑认主 第一百六十四章——小黑认主(上) 也的确,以他小黑的本领,甚至是他的身份,根本就不是这些个渺小的人类,可以比拟的! 小黑的心里,藏匿着一把火! 他这一次出关,纯属一时兴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预兆,而苏暖,能准确地追来,自然和小白那个长舌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小白若是没来还好。若是来了的话,小黑一定会狠狠地揍他一顿! 苏暖望着小黑,淡淡地笑了一下: “小白怕你向他,寻仇,所以,先回去了!” 听了苏暖的话,小黑冷冷地笑了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是啊,这个可恶的小白,若不是在几千年前,可劲地摆了自己一道,他小黑难道能记仇到现在么? 当然了, 小黑的本性,就是比较记仇的,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 小黑说完,忽然意识到,这个寿命短得可怜的渺小人类,根本就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他还真是对牛弹琴啊! 小黑摇了摇头,又将苏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冷冷地说道: “就凭你你,想收服我?”小白叫来的人,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再看看这个小女娃儿一副“认我做主人吧”的样子,小黑就知道,这个小小的女娃儿,肯定是被小白怂恿着,想来收服自己来了—— 听了小黑自负至极的话,苏暖却意外地摇头: “不,我得先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是啊,说得好听的,苏暖的手里,有两个不知道是神器,还是神兽的东西,可是,这两个家伙,除了吃闲饭,生闲气,连带着听听八卦,闹闹脾气之外,苏暖到现在为止,还真没有发现,这两个家伙,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眼前的小黑,苏暖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有两把刷子!只不过,有了前车之鉴的苏暖,这次,可要看清楚了——若这个小黑也是个只吃饭,不干活的主儿的话,她收回去,还不如扔远些好过!费事米仓都要被人掏空! 小黑一眼就看穿了苏暖的想法。他倒是怔了一怔,这才嗤笑道: “渺小的人类,你竟敢轻看我?”敢质疑他的本事?这个渺小的人类,莫不是脑子有了毛病了吧? 说话间,小黑忽然侧耳听了半晌,再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苏暖,过了半天,才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人类,你来追我,若是在天亮之前,能追到我的话,我就跟你回去,而且,从此听你的话……若是追不到么……那么,就让白鳞来见我……” 小黑说完,立时一个纵身,转眼间,就不见人人影! 苏暖对小黑的话,产生了十二分的。怀疑。因为,单单是看小黑的表情,怎么也不象是追到他,就听苏暖的话的那副架势——反倒的,他还有些捉弄苏暖的味道! 苏暖听了小黑的话,好胜的心,又被激了起来。她说道: “好啊,这是你说的!” 不就是追个人——呃,长得人模人样的小黑而已么?还真能难倒苏暖不成? 苏暖冷冷一笑,朝着小黑消失的方向,快速地追去! 刚刚追小黑到一个山腰处,只见小黑回过头来,朝着苏暖诡异地一笑,忽然身子一闪,就消失在一片朦胧的深草里! 苏暖冷冷地眯起了眸子,开始四下查找——和姐玩捉迷藏是吧?今晚,她若是抓不到你,她就是不叫苏暖…… 就在这时,忽然,耳边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 “小姑娘,这里看,对了,就是朝我老人家这里看……” 老人家么? 苏暖才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在冷月的光线之下,朝着她,微微地笑。那男子,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长眉斜飞入鬓!他有着一双异于常人的,暗红的眸子,在这冷月之下,闪烁之间,犹带着某种毁灭的色彩,让人目眩神迷! 那个男子,高挺的鼻梁下,樱花一般红艳的双唇薄薄的泯着。他的五官,若真拆开来看的话,并不显得十分的出色,但是配在一张脸上,却夺尽了春花秋月的风情,高山深海的凌厉。 那个男子,妖冶和邪魅,凉薄的冷酷——这本来不应该综合在一起用的词语,被他淋漓尽致的展示着。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拥有着妖孽和杀戮的双重气息,令苏暖一见之下,就想要退避三舍! 而且,这男子说什么?老人家?任苏暖怎么看,这个男子,只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他又哪里老呢? 看到男子的眸子里,浮动着的光芒,苏暖不由地倒退两步,冷冷地说道: “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啊,这个人,三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当然了,苏暖最惊异的是,她向来自诩警惕,可是,这男子出现前后,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所以,苏暖对眼前的人,更多了几分戒心! 只见年轻的男子,指指自己,再指指苏暖,又指了指小黑消失的方向,“嘿嘿”一笑: “你,为了他来,我,为了你来!” 神马,神马? 这个人,竟然是为了她来的?苏暖不由地警惕起来!她上下打量着男子,冷声说道: “我不认识你,走开!”是的,这个人,绝对是素昧平生。可那个人看着她的眼神,为什么象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苏暖警惕地望着那个年轻的男子,只觉得心中警铃大响!她可不是什么观世音菩萨,只管救苦救难的,您老用这样殷切的眼神看着她,莫不是认错人了? 年轻的男子,望着苏暖,只是笑,只是笑。那笑,笑得妖冶,笑得诡异! 就在苏暖问他,为什么笑得这么“奸”时,忽然,一个黑色的布袋凌空而下,次苏暖的头,还有腰,全部都罩住了。 眼前,一片黑暗,还混合着一种极其奇怪的味道。苏暖一惊,对方竟然还有帮手? 而且,不用说了,这个帮手,也是强得变-态的存在,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走到她的身后,她都毫无察觉呢? 还被人用布袋装住了头——苏暖,你丢人,真是丢到老家了! tnnd,苏暖这打了两辈子雁的人,反倒被雁啄了眼睛! 要是被她知道,谁竟然敢蒙着她的头,将她当沙包一样的扛走,苏暖一定会扒他一层皮! 然而,那个布袋之中,不知道放了什么药粉,苏暖才进去片刻,人,就晕了过去! **********************小黑的分界线***************************** 小黑躲过苏暖的追踪,快速地朝前逸去——哼,这个渺小的人类,真的是不自量力,就那点的微末功夫,还想着要自己臣服? 哼,她当真以为,自己和小白、小诛那两个没有骨气的东西是同类么——呃,他们当然是同类,只不过,小黑不愿意承认而已! 哼,那个渺小的人类,怕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了吧?他是上古的神兽,所以,对于生人的存在,十分的敏感,当他发现,那人的兴趣,竟然在苏暖身上的时候,就干脆地来了个顺水推舟! 小小的人类,想算计他?还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这下,栽了吧?这人类啊,就是贪心,所以,常常会偷鸡不着蚀把米! 当然了,小黑童鞋自然而然地忽视了,n千年前,他就是因为贪心,才着了小白的道 的事实了! 小黑一边走,一边气哼哼地想着,直朝山林之中逸去——想不到,他出现了一晚,竟然引来了这么多人。看来,他得重新躲到原先的小窝里,干脆不要出来了! 可是,一千年的大限就要到了。怕他无论躲到哪里去,都无法安宁吧? 小黑只顾低头走路,冷不防,在脚下看到一个长长的身影! 小黑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只见月光和山峰错落的浓浓阴影里,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站在这山道中间,正用一种近乎隐密的表情,冷冷地望着他! 那男子,身着一袭款式简单的白衣,显得清雅脱俗,不入凡尘。微风拂过墨般长发,丝丝缕缕飞扬而起,飘然如仙,简直就是一副画卷。 可是,再看看他的脸——五官的轮廓分明而且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一般完美,他长着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锋锐凛冽。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那个男子,正是沈倾城,他得到了小黑即将现世的消息,夤夜赶来,却发现小黑正处在苏暖的追赶之下! 本来,苏暖想做的事情,沈倾城是不想插手的。可没想到的是,意外横生。苏暖被截,小黑却偷偷地溜走了! 乍一看到这个男子,小黑的心,不由地震了一下,又一下! 是的,他见过这个男子的……只是,若真是那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肮脏的俗世里? 沈倾城望着小黑,开口了: “怎么,游荡了千年,看到我,竟然不认识了?” 小黑听了男子的话,一震: “不,我不认识你!” 沈倾城微微地冷笑了一下,他亮如皓月的眸子里,浮过一抹冷傲至极的笑: “那么,黑鳞,要不要,我帮你看看,看你究竟认识还是不认识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小黑认主(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小黑认主(下) 小黑听了沈倾城的话, 竟然生生地后退了两步,他使劲地摇头: “不要,绝对不要!”这位“爷”的手段,在n万年前,可是出了名的酷烈。说什么帮他想一下,依小黑看,是想借机教训一下自己吧?要真是他出手的话,怕小黑的元神不出窍,也会被打得爬不起来——小黑决定了,绝对不能因为一时逞强,而要拿自己的身体,去做可怜的小白鼠! 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小黑在犹豫着,要不要顺着这一句所谓的“名言”看看,做一次“俊杰!”后,能得到什么福利! 沈倾城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心内不停地挣扎着的小黑,冷冷地笑,冷冷地笑,那笑,没半分的温度,也没有任何的人情可言。然后,深倾城开口了: “黑鳞,你知道,我的耐性向来有限,所以,两条路,要么,你臣服于我,要么,我将你的元神打出来!” 小黑望着沈倾城,眸子里的光,不停地变幻再变幻。打?再加上他三个小黑,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逃?开玩笑吧?以他现在元神离位的微末本事,怕再生多两双翅膀,也不是眼前人的对手——呃,又或者说,干脆认命、认主了事? 虽然,屈居为人下人,小黑的心里不甘心。可是,反过来一想,这可都是小白他们走过的路啊。所谓前车之鉴,才有了后誓之师,他的这个举动,不太算是违悖常理吧? 若说这两者的区别,那倒还是有的。最起码,他认的这个主人,可比小白的那个凡人女子,高贵了不知道多少万倍! 是的,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也是以凡人的面孔出现,可小黑还是认出来了,这个人,曾经震惊九界,天上无双。 小黑权衡再三,决定改变立场了——算了,是福不是祸,祸躲不过!他还真不相信,这位“爷”会在人间,蹉跎多少年。到时,这位“爷”,一脱离凡胎,契约自然解除,他小黑,又是自由人一枚了! 小黑望着沈倾城,渐渐地,多了些看不透的诚意: “好吧,我愿意认你……不过,你要帮我找回我的身体!”当然了,还有小白的,和小诛的!甚至,他的那几个同伴的!小白他们没有义气,是他们的事情,小黑可是绝对不会不顾及他们的。当然了,他日元神归位,小黑对小白他们大算其帐,那也是必不可缺少的了! 沈倾城冷冷地睨了小黑一眼: “在人间千年,还是没有学乖么……在和人类谈条件之前,要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沈倾城冷冷一笑,倏地从长袖中抽出手腕,轻轻一转,一手白玉般的手掌,轻轻地按在小黑的顶心之上: “不过,我答应你了!” “来吧,你,为我奉献你全部的力,我,将会助你,回你应该去的地方去!” 小黑眸子里的深色,无何止地蔓延开去,他接着沈倾城的话,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我,黑鳞,为上神……奉献我全部的力,然后,回到我需要回的地方去!” 在这字字句句的重复里,沈倾城的手下,一时光华大盛。 随着他一分一分的用力,一个金光闪闪的“契”字,在沈倾城的手心,慢慢地形成。那个硕大的“契”字,在这冷月之下,闪着五彩的光华,在空中慢慢地飘摇着。最后,朝着小黑的身体覆盖下去! 就在沈倾城的手,举起的霎那间,有一道金色的光华,从他的身上逸出,直冲云天!那光芒,犹如旭日的光彩一般,在这荒漠的山顶之上,放射出耀眼的光华。几可将皓月的光芒,遮盖殆尽! 而小黑,则安静地跪着,任由沈倾城,将那个联结血和力量的“契”字,印入他的顶心! 过了片刻,光芒消失,天地之间,又恢复了一片的朦胧和幽暗!而再抬起头来的小黑的额上,骤然多了一个五星芒的印记。 那是契约的标记,标记着小黑,从此以后,将是沈倾城的契约人。也标记着,小黑从此,将和沈倾城享用同一种命运——他不再惧怕日光,也拥有了在日光下的自由。 此时,小黑跪倒在地上,朝着沈倾城深深地拜了下去: “主人!” 沈倾城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既然选择以人的身躯行走世间,那么,就按你的意愿吧!” 小黑深深地低下头去: “多谢主人!” 说完,后退两步,跟在沈倾城的身后,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下走去! ***** 当山顶之上,那道耀眼至极的光华,闪耀于空的时候,混沌世间,有几个人,将这种异象,同时都看在眼里! 一个人身材颀长的男子,落寞至极地站在修真学院的顶楼,望着那一抹耀眼无比的光华,喃喃了一句: “千年的大限,就要来到了,这一次,不知道又要掀起怎样的风起浪涌呢!” 是啊,每一千年,这些神兽们就会出现一次,在等待着那个所谓的“大限”到来的日子。可是,n个千年过去了,他们还在人间踯躅,没能回到以前的地方去——那么,这一个千年呢?那个传说之中,远来的灵魂,能帮助他们么? 那个人,忽然静静地吐了口气!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无疑是愚蠢,可是,一个人的一生,若是连希望都失去的话,那么,又岂是一个“可悲”所能概括的? 其实,这凡尘俗世的,又有谁能帮得了谁呢?各自,只能修得自己的尘缘罢了! 强求不得,强求不来啊! ****** 远处的远处,丞相府里,小白也抬起头,仰望着天际的耀眼光华,喃喃: “小黑那家伙,居然真认了主了么?” “咦,让我看看,小黑真认了主了?” 爱闹的小诛,连忙跑到小白的前面,看到金顶之上的光柱,喃喃了一句: “管他是谁,只要不是苏暖就行了!”两人的身上,没有一丝的感应,那就是说,小黑的主人,不是苏暖! 哼,苏暖是他的,是小白的,绝对不能让小黑那家伙,再插一脚过来! 小白微微地摇了摇头: “看到没有,那光,是白色的,而非小黑本体的黑色,那就是说,小黑他,终于遇到一个可以克制他的人了!” 是啊,几千年了,小黑终于遇到一个能克制他的人了。那么,这接下去呢?剩下的小蓝他们呢,到现在还没有出关么? 一千年的大限,又要到了啊,这几个家伙,还要沉睡多久呢?他们就真不怕,错过了那个日子? ***** 帝-都的另一角,是一处幽静、优美的宅院,这里,是金翅,暂居的私处。此时,他的人,则愣愣地站在屋顶之上,朝着帝-都外的当看到远处的山锋之上,竟然闪耀着契约之光的时候,金翅先是微微一震,然后喃喃了一句: “又一个神器,认了主了么?” 最后的三个月内,神器频频认主,也暗合了大长老最后一次收到的神谕——千年大限,神魔齐聚,圣女之光,颠覆星辰! 圣女……呵呵,你想想,若是这圣女死了的话,那么,还有谁,来颠覆星辰? 金翅仰头望天,忽然冷笑起来——他,会是下一个,扼住宿命的人! **************************小小的分界线***************************** 苏暖再醒来时,她的人,已经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之中了。这里,寒气袭人,冰雪遍地。套着苏暖的布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掀开了。此时的苏暖,就被随手扔在覆盖着白霜的地面上。寒气,无孔不入,冷得她的浑身,直打哆嗦!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苏暖再一次穿越时空,穿越到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来了呢! 苏暖的面前,有微弱的灯光,再一看,那是洞的顶上,悬挂着数颗璀璨的明珠,正在这冰寒之地,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在山洞的一角,有两个人影,正背对着苏暖,围着一样东西,在不停地晃,不停地晃。直晃得苏暖的眼睛,都要晕了。 片刻前的事情,苏暖还是记得的了。那个人的身上,明明是没有杀气的。倒更象是恶作剧的孩子!所以,苏暖就小小地轻视了一下,可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小小的疏忽,竟然导致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结局——她竟然被那个自称“我老人家”的男子,装进口袋,带跑了! 苏暖只要一想到,竟然被人打了黑棍,装了口袋,心里的别扭,就别提了。 可既来之,则安之。她更想知道的是,对方的目的,究竟为什么! 耳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那个,师叔,明天就是夺锋之争的最后一天啦……” 两个男子中,年纪大的那个,弱弱地朝年轻的男子说道: “所以,这个时候,若是苏暖不见了,会不会牵连到您老人家?” 第一百六十六章——团体赛前夕VS四国使者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团体赛前夕vs四国使者的密谋 世间稀奇事,今天特别多。 一直偷偷地观察着两人动静的苏暖,乍一听到那个年纪大的男子,唤那个年轻的男子叫师叔。不由地弯了弯唇——看到,这个自称“我老人家”的年轻人,还真的喜欢充老充大啊! 当然了,更有一种可能,就是功力极其高深的修真者,可以驻颜有术,保持青春不老!可不论是前者,抑或是后者,苏暖对这位所谓的“老人家”,最大的兴趣,就是报仇雪恨! 感觉到对方就要转过身来,苏暖偷偷地看了一眼,连忙又将眼睛闭上了! 听了年纪大的男子的话,那边,一直忙乎着的“老人家”,在百忙之中,还不忘记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年纪大的男子,怒道: “夺锋之争,管你什么事,管我什么事?” 是啊,这夺锋之争,可是五国的事,关他什么事?又关这个多事的小忆什么事?难不成,这小忆还打算明天跳上擂台,替人家打一场不成? 小忆似是被年轻男子的话给噎住了。他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有些艰难地用手指了指那个被扔在地上的苏暖,讷讷地说道: “可是,她就是今天连胜两阵的那个女子啊!” 是啊,而今,这个了无生意地 这个躺在地上的年轻女孩儿,在今天的比武场上,打残了天下第二的秦琯,打晕了天下第一的薛霸的那个苏暖。而今,也就是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 最重要的是,她的出现,大大地振奋了朱子国的人心,提了朱子国人气,正是朱子国民之中,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风流人物,可以说是炽手可! 本来,朱子国的国民们,还在等待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儿,带领他们最后夺冠呢,可师叔却不由分说地,将人家抓来了,难道,就不怕犯了这天下之大不韪、受千夫所指么? 听了小忆的话,年轻的男子,蓦地怔了一下,再一下。然后,他长眉一敛,怒气哼哼地说道: “是她又怎么样?”是啊,即便这个女子胜了全天下,他也要过她的幻影之力!至于这个女子,能不能捱过失去力量的虚弱,她最后的下场,是死,还是残,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一切,和他无关! 说话间,年轻男子的视线,落在了水-晶-棺的女子身上,忽然缩了缩头——这天底下,他谁都不怕,可是,若是俚儿知道了这件事情,来怪他的话,他可是无话可说的…… 年轻的男子想了想,又哼唧了一下,这才冷冷地说道: “她今天已经打了两场了,明天,休息!” 听了年轻男子的话,这个小忆,更加的无语望天了—— 他的师叔啊,就是这样的霸道。说风就是雨,而且,只要关系到那个人的事情,还丝毫的不准任何人反驳!得,这个朱子国最强的选手,都被师叔掳来了,谁会保证,明天的夺锋之争,会出什么意外?当然了,若被人发现,这个“意外”其实是师叔在暗中作梗的话,不知道又会引来什么样的滔天巨祸呢? 小忆这样想着,却只能用同情的眼神,望着那个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动都不动一下的苏暖,不由地摇了摇头——小姑娘,不是小忆不想放了你,实在是,你对于师叔来说,太重要了! 看到小忆的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下,年轻的男子怒了。 他一个爆栗子打在小忆的头上,怒道: “看什么看,再看,她脸上也不会生出朵花来……我只是要她的幻影之力而已,又不是要她的命,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呢?” 小忆捂着被打痛的头,反驳道:“师叔,你别老是打我的头!”是啊,他长不高,一定是因为师叔老打他的头,打得! 年轻的男子望着小忆,又是一个暴栗子落下,也更怒了: “打的就是你,还不快些,去做准备,我要过她的幻影之力……”打了这么多次还不聪明,看来,这还得再接再厉! 这次,小忆倒是顾不得头痛,象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不是要等到月圆的时候么?”月圆,午夜。这都是过幻影之力的时候,必不可缺少的条件。师叔这是想硬来么? 听了小忆的话,年轻人简直是怒不可遏,暴跳如雷: “小子,你生眼睛来做什么的?你真没有看到么,今夜,就是月圆!”哼哼,月圆就月圆,午夜也才没过多久,怎么会不行?谁敢说不行? 小忆撇了撇嘴,似是从内心里,并不畏惧这个年轻的男子,反驳了句: “可这月亮,就要下山了!” 可不是嘛,这折腾了半夜,时辰已过,明月,就要落下山了。若在此时,才过苏暖的幻影之力,还真的有用么? 小忆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头上,又中了一个爆栗子。那个年轻的男子,冷冷地小忆,完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表情: “今晚不行,难道还要等到下个月圆不成?你也不问问这小姑娘,给不给我们等?” 小忆诧然抬头,他总觉得,这个年轻的男子,话里有话!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苏暖脆生生地声音: “这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等的问题,而是你开出的条件,够不够优厚的问题!” 小忆蓦然回头,只看到苏暖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只是,在看到小忆手里的布袋时,苏暖的眸子里,蓦地闪出邪肆的光芒——什么时候,拿这个布袋装一下这个小老头儿,应该不错! 乍一触到苏暖的眼神,小忆连忙将口袋藏匿在自己的身后,语无伦次地说道: “这,这不关我的事!” 说不出为什么,小忆在触到苏暖那似知非笑的眼神时,竟然一阵的心虚——那种心虚,并非亏欠。而是对一种与生俱来的,就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神祇的畏惧! 苏暖微微地弯了弯唇。她才不管谁对谁错呢,反正,她向来是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这笔帐,迟早都要讨回来的! 看到苏暖醒来,年轻的男子似是早知道了一般,浑然不在意地转身。 他这一转身,露出了身后一副精美的水-晶-棺, 透过朦胧的水-晶-板面,可以看出,那里面,躺着一个姿容绝世的美女。只是,那个美女,闭着眼睛,看似毫无生息!再看那个女子身上衣服的款式,也是比较古老的。于是,苏暖知道,这个女子,应该在那里面,“睡”了许多年了! 而这个男子,说不定,是真的“老人家”了! 苏暖望着那个眼神温柔之极,一直地望着水-晶-棺里女子的男子,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 “这么大一笔生意,我自然要好好地开一个价钱了!” 是的,不会坐地起价的生意人,就不会做赚大钱,苏暖这一次决定了,她要好好地,利用这个时机,敲诈这个男子一笔!顺便,一报这“装布袋”之仇! 是的,苏暖记仇,更喜欢报仇,对于这一点,她从来,都不加掩饰! ***************************团体赛的分界线****************************** 新的一天,又是个大晴天。晴空万里,白云点点,站在这空旷的高台之下,陡然会生出一种天地辽远,时空寂寞的微妙感觉! 当苏暖出现在赛场上的时候,四国的使者,不约而同地,将诡异至极的眼神,静静地望了过来! 那泛着血色神采的眸光里,有挑衅,有质疑,有冷漠,有仇恨,然而,更多的,则是一种说不出的警惕! 苏暖和朱灼,还有姚子杰,并肩站在属于朱子国的备战台上,六双眸子,定定地望着高台之上,正在窃窃私语的四国使者,还有朱子国的国主,眸子里,都流露出不说出的暗色锋芒! 苏暖和朱灼对望了一眼,都微微地冷笑了一下! 是的,连续两场的比赛,苏暖一人连续夺冠,是这些个使者们,在意识到危机之后,想要改变战术了吧? 诚然,现在的朱子国,有九级中阶的苏暖,还有七级中阶的朱灼和姚子杰。这三人的实力,无论哪一个,都可以在整个单人赛,或者是又人赛,抑或是小团体赛里,轻易夺冠! 可这冠,若真的如此轻易的让朱子国夺走的话,那么,其他远道而来的四国,又岂能善罢甘休? 是的,一等国的荣耀,亘古以来,就是属于赤蝎这等强国的,即便是朱子国跳出了一匹黑马,也并非一定可以凌驾于他国之上! “殿下,他们并不甘心 我们朱子国,会成为一等国呢!” 姚子杰望着高台之上,正低声商议着的朱子国主和四国使者,眸子里的暗色,深了一些,又一些! 今天的姚子杰,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锦衣。和田玉的环佩,正随着他的衣袂,轻轻地晃荡着。给他原本静止的身影,增添了些许的动态,更显得韵味十足,阳刚之气十足! 第一百六十七章——棋局天下 第一百六十七章——棋局天下 他,长着一对浓密的双眉,一双深邃得看不到底的漆黑眸子!他,高挺的鼻梁,阳刚味十足。就算身处闹市,依然如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是的,根本就无需多余的动作、言语,这样的姚子杰,他只要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是一道亮丽而且养眼的风景。 眼时,姚子杰将愤恨不已的眼神,投向了高台之上。这四国的使者,还真不是消停的主儿,眼看着,常规赛,没有办法胜出,就要想些阴招,损招了么? 听了姚子杰的话,朱灼微微地笑了一下: “若他们一致赞成我朱子成为一等国,那才应该警惕呢!” 听了朱灼的话,姚子杰似有些不解。他望着朱灼嘴边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却聪明地,没有问下去! 朱灼,今日同样的一身黑色的皇子服饰。他,长眉斜飞,星眸凛然。高挺的鼻梁下,两片嫣红的双唇,淡淡的泯着,眉眼扫过,不属于人间的清冷,衬的他宛若月中神仙,华贵清冷之极。只是,那冷,仿佛是冬天的冰,随风微微轻拂,然后,把一切都冻结在原地。 姚子杰,朱灼,本来都是帝-都之中,追人尽皆知的风流人物。平日里,那些妙龄的少女们,只要一看到其中的一个,都会觉得是大饱眼福,从而趋之若鹜! 可今天,因为两人的身边,站了苏暖的缘故,被分去了一大半的视线!也是的,帅哥天天有,英雄百年只一人!所以,当英雄的光环闪耀在半空的时候帅哥的魅力,自然的,被打了折扣! 而苏暖,则一直以来,都淡淡地沉默着,她在思忖着,这四国的使者,在经过一晚的商议之后,究竟想出了什么样的阴毒招数,来对付他们朱子国! 不知道商议了多久,高台之上的众位使者,终于和朱子国的国主,终于达成了极其艰难的协议! 只不过,从朱子国帝王铁青的脸上,还有不难看出,这四国的使者,肯定又对朱子国出了个大大的难题!又或者是,提出了极为苛刻的条件! 大家正在猜测之间,比赛的裁判领命而来。他站在比武台上,用宏亮有力的声音,对着台下上万观众宣布道: “由我国陛下和四国使者一致裁定,此次团体赛的题目为:棋局天下……三日后,三局棋,决定朱子国的一等国地位是否服众……” 听了裁判的话,众皆哗然! 台下的朱子国国民,先是狠狠地呆了一秒钟之后,私下里,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今天是团体赛!这场比赛胜出,我们朱子国,就可以稳坐一等国的位置了么?” “是啊,是啊,团体赛,在以往的夺锋之争里,不一向是三人成团的么?现在,我们有苏暖英雄在,还有三皇子和姚子杰这两位天才,怕这团体赛,也是手到擒来的吧?可为什么,这中途之中,又要改什么规则了?” “是啊,是啊,还什么棋局天下?他们可是在开玩笑么?” “是啊,是啊,明明是他们这些国的使者们,不想我们朱子国获得这个一等国的称号,所以,才故意出难题来刁难我们朱子国的嘛!” “就是,就是,我看他们真是欺人太甚!” …… 台下的议论之声,纷纷扬扬。而高台这上,四国的使者,却个个都流露出了隐密的、得意至极的神色! 这个棋局天下,可是四国的使者,昨晚商议了半夜,才商议出来的、最绝妙的计策。目的,就是要阻止朱子国取得这一等国的封号! 呵呵,棋局天下,三局定乾坤! 要知道,这个棋局天下,可并非是只下一盘棋那么简单!从执棋之人,到演武排练,其中涉及的心计、实力,智谋、统筹、甚至是算计,根本就是错综复杂,环环相扣! 这四国的使者,何止是出了一个难题给大家?他们是想要生生地令朱子国颜面扫地,知难而退!, 苏暖望着高台之上,脸色铁青的帝王,还有暴跳如雷的昭昭公主,就知道,这个所谓的棋局天下,肯定不是下一盘棋,那么容易! 看到苏暖投来了关切的眸光,一袭红衣从天而降,落在了苏暖的身上。是昭昭公主来和苏暖,商议对策来了! 昭昭公主的脸上,青筋暴露。她的手,都在发抖。她一把拉起苏暖的手,气哼哼地说道: “苏暖,这些使者个,真的是狼心狗肺,欺人太甚!” 苏暖触到金翅阴闷至极的眸光,再看看多铎使者,还有蓝姜国使者得意而且冷酷的眼神,轻轻地拍了拍昭昭公主的手: “昭昭,慢慢来!” “所谓的棋局天下,就是四国之中,派一个代表出来,和我国的一个选手对奕……” 昭昭公主还在不停地喘气,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极是气愤: “可这个棋局,棋子,也不 是棋子。而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几十名高手……棋手棋艺的优劣,自然决定了一大半的胜利,可是,若对方输棋,要被 我方吃掉。两棋之位的棋手,就要拚死相搏。败者,是为死棋,胜者,为生!” 听了昭昭的话,苏暖的眉间,拧成了一股眉: “昭昭,你的意思是,双方对奕,对方的棋子该死。可若我方的棋子不是对方棋子对手的话,那么,死的会是胜的一方?” 昭昭公主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听了昭昭公主的话,一侧的朱灼,忽然插了句: “这种棋局天下,又名‘玲珑局’!玲珑棋局之中,又有玲珑阵,玲珑阵中,又有玲珑局,一招不慎,就可能会导致满盘皆输!所以,要想胜这玲珑局,势棋者重要,棋手重要,破阵之人,则更加重要!” 苏暖微微地笑了起来: “昭昭,他们有没有说,有多少天的准备时间?” 昭昭公主望着苏暖脸上波澜无惊的笑,原本愤怒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她摇了摇头: “不清楚,最多三天!” “三天?” 一侧的姚子杰冷笑道: “三天的时间,怕是熟悉玲珑局的时间,都没有吧?” 苏暖望着高台之上得意洋洋的四国使者,对昭昭公主说道: “昭昭,你上去,让你父皇,先把这棋局就下来……但是,要向四国的使者,提出一个条件……”苏暖一边说,一边附耳,朝昭昭公主交待了一些什么! 是的,只要昭昭公主能将这些意思传达给朱子国主。那么,他们朱子国就起码七成以上的取胜把握! 一边的姚子杰,看到苏暖始终不搭自己的话,一时有些气闷,又看到苏暖对昭昭公主颐指气使。心里一怒,凉凉地说了一句: “苏暖,不是我说你,玲珑局,还有玲珑阵,没有你想像的那样简单……”这玲珑局,传自于几百年前的一个棋圣。他对此局,浸yin三十余年,才创出了如此绝妙的棋局。可以说,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人能破出此局过! 是啊,只听了片面之词,就怂恿帝王接下这棋局,这个苏暖,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难道,她就不怕,若是输了这玲珑局,没有办法向朱子国的臣民交差么? 苏暖望定姚子杰,不冷不热地说道: “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是的,面对挑衅,只有应战。当然了,得提出对自己更加有利的先决条件,这些,有错么?这个姚子杰,太过自以为是。他非但自以为是,更加的惹人讨厌!这样想着,苏暖的脸上,就浮出了几抹说不出的嘲讽颜色。 姚子杰望着苏暖云淡风轻,却不无嘲弄的脸,顿时恼羞成怒: “苏暖,你的名声得来不易,请爱惜你的名声……” 苏暖终于抑-制不住地冷笑: “名声重要,还是解决之道,更加重要?我倒忘记了,姚公子可是名满京师——虽然,你的名声,更不好听!” 苏暖的话,直指姚子杰的痛处。他顿时暴-跳起来: “苏暖,你不要欺人太甚!”姚子杰还真不明白了,这苏暖,为何要处处和他作对。难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一心的,想她好? 然而,苏暖已经不再理姚子杰了,她扯了扯昭昭公主: “快去!” 昭昭公主虽然不明白苏暖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知道,苏暖一定会有办法的! 于是,昭昭公主快速地跑到高台之上,找了个机会,将苏暖的话,传达给了朱子国主! 而朱子国主,马上就将这个意思,告诉了四国使者,四国使者虽然对朱子国的要求,十分的诧异。可是,碍于对方并无什么不妥,也没有什么违犯规定的地方,所以,在面面相觑之后,就同时,点头应允了! 一直站在备战台上的苏暖,看到昭昭公主对自己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这才轻轻地舒了口气!苏暖知道,昭昭已经做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朱灼的表现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棋局VS帝王的权威 第一百六十八章——棋局vs帝王的权威 高台之上,四国的使者,和朱子国的国主,又经过了一番热烈的商议。最后,终于将关于时间、地点,以及其他的一切细节,都尘埃落定了!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规则的临时改变,今日的团体赛,暂时取消,而改在三日之后,在原地进行! 而按照朱子国和其他四国的协议,三日之后,若是朱子国能连胜三局的话,那么,朱子国就被他们奉为一等国。剩下的四国,就着力争夺余下的二、三、四、五等国! 若是朱子国输了那场比赛的话,那么,一等 国的位置,大家就要重新的,公平竞争! 这个条件,听来十分的合理,可是,在朱子国连续打败了天下第一、天下第二之后,才重新去争取这一等国的位置,那个要求,可算是苛刻了不少! 可苏暖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淡淡地笑着,看那表情,似是一点都不在意! 金翅护法和四国的使者,先后离去。 四国的使者,在临走之时,还不忘记和朱子国的国主虚伪地寒喧一番,祝他旗开得胜。而朱子国的国主,只是淡淡地敷衍着,幽深得看不到底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波澜! 很快,高台之上,就只剩下朱子国的国主一人。当苏暖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国主的黑衣侍卫长却将她唤住了!那个帝王朱隶贴身的侍卫长,径直来到苏暖的面前,对着三人郑重地施了一礼: “国主有令,令三皇子殿下,苏小姐,姚公子,上高台一叙!” 相对于姚子杰的惴惴,朱灼的深思,苏暖却早已预料到了。闻言,她只淡淡地笑了一下: “那么,还劳烦阁下带路!” 这场比赛,既然苏暖露了面,替朱子国出了风头。那么,这条路,她还是要一直地走下去——是的,这一等国,一定会是朱子国的!这个,根本就毋庸置疑! 高台之上,帝王的一袭锈满了金丝的黄衣,在这秋日的阳光之下,显得越发的耀眼。玉座之上的帝王,垂下眸子,望着苏暖: “刚刚,是你让昭昭对朕提了个那样的要求?” 年迈的帝王,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女。精明睿智的眸子里,透着些许的威严,还有疲惫——虽然,苏暖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女。身段儿,也未完全长成。可是,经过此前两役,她的光芒,足以将她的所有缺陷,都弥补得整整齐齐。从此之后,朱子国,都记住了一个名字,那就是,苏暖! 自然的,也再没有人敢将这位年方稚龄的少女,看成是所谓的“未成年人”了! 感觉到朱子国主的打量,苏暖的神态,更加的落落大方: “ 是的,国主陛下,那个要求,是臣女让昭昭提的!”苏暖望着年迈的帝王,淡淡一笑: “若这一仗,在所难免。我们也要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年迈的帝王,眸子里的精光,微微地敛了一敛!他微微地闭了一下眸子。找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将身子朝后靠了靠,这才冷冷地说道: “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一等国啊,这荣耀,何其的耀眼?这称号,又何其的提气? 若是朱子国能得一等国之殊荣,那么,自此之后,朱子国就可以在众国的面前,扬眉吐气,再不用看他国的脸色! 可前提是,这个年纪如此稚龄的苏暖,真的有把握,能胜这一局么? 苏暖微微低首: “在臣女初上台之前,也没有人知道,臣女必胜!”是的,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个世间,有太多的不可抵抗因素,或者是不可逆转力。又有谁,可以将所有的缘起和缘灭,看得清清楚楚? 顿了顿,苏暖又说道: “胜负天定,臣女只是相信,我主洪福齐天,这一等国,应是我朱子一国的囊中之物!” 苏暖这一番带有“拍-马-屁”之嫌的话,却也说得掷地有声。听得年迈的帝王,又是一阵的动容!呵呵,拖他老人家的洪福……这个苏暖,别看年纪不大,可看事情,真是通透呢! 年迈的帝王心里,不由地,对苏暖,又多了几分好感! 年迈的帝王静静地注视着苏暖,仿佛要将她的所有想法,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苏暖,也抬起眸子,静静地和帝王对视。四目相交的瞬间,似有冰雪一般的冷芒,在半空闪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年迈的帝王,终于收回了视线,似是不经意地说道: “好吧,朕,相信你了!”呵呵,看帝王的神情,不是相信苏暖,更象是相信“他”的洪福! 顿了顿,年迈的帝王又再开口,意外地添了一句: “朕会斟酌这次执棋之人!” 执棋之人,一定要是一个不但棋艺高超,而且,还要精通玲珑局、玲珑阵之人。 这样的全方面人才,在朱子国里,不少,可也绝对不多。而此次,代国出战,自然要选出上中之上,高手中的高手! 然而,苏暖却摇了摇头: “以臣女之见,由三皇子殿下执棋即可!”三皇子朱灼,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是,他不但深谙棋道,更清楚摆兵布阵、杀敌攻城之攻略。苏暖相信,只有这样的人,才配为执棋之人! 所谓,棋风如人。由朱灼的决断杀伐,再加上她的鼎力相助。那么,才有可能,胜得此局! 然而,听了苏暖的建议,年迈的帝王,却“霍地”转过身来,眼神灼灼地,直视着苏暖,不高的声调里,已经带了些说不出的愠怒: “你在教朕做事?”寒冰至极的语调,充满杀气的声音。一时之间,本来平静的高台之上,充斥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势! 那是朱子国的帝王,即将要发怒的前兆! 仿佛只在一个瞬间,朱子国的帝王,就收起了先前一的副和善模样,他望着苏暖的眼神,似是在看着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对手一般,凌厉而且冷酷,威严而且睥睨! 要知道,帝王的威严,不容拂逆。而此次代国出战的人手,并非只是下一局玲珑局,那么简单! 这人手的委派,同时涉及的,还有时局的平衡,人心的朝向,以及在委派之后,所可能造成的种种后果!同时,在委派的人选订出的过程,乃至出战的前后,必定要做到平衡一些力,压制一些力。在令一些人,感觉到自危的时候,同时,也在安抚另外的一些人! 政局如棋局,变幻莫测,风起浪涌! 此次比赛,关乎朱子国的国威,所以,这执棋之人,也是个极其敏感的位子。那样令人炙手可热,同样可以视为烫手山芋的位子,其实,如同棋局上的任何一粒棋子一般,同样的,一招不慎,可能会全盘皆输! 朱灼一听帝王的话,连忙上前两步: “父皇,儿臣身为朱子国的皇子,为国执棋,与有荣焉,请父皇允许儿臣所请!”朱灼此举,是在帮苏暖解围! 虽然,在苏暖的心里,朱灼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身边一个外人的苏暖的推荐,和朱灼的自荐,则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有巴结皇子,干预朝政之嫌。而后者,则是纯粹的,为民请命! 苏暖只一个臣女。可是,朝廷里的关系,向来是千丝万缕,错综复杂。又有谁,能真正的置身事外呢? 更何况,苏暖的背后,站着的是当朝的第一重臣,苏庸!而苏庸的任何一个决定,足有可能,会导致政局的大走向,有不小的变化! 年迈的帝王,绝对不会允许有掌控之外的人,或者是事,出现在他的面前!以前不行,现在不行,以后,也绝对不行! 听到朱灼的自荐,年迈的帝王,他保养虽然极好,可是,也终略显苍老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灼儿,你先起来吧,你之所求,稍后再议!”这是帝王常打的太极,所谓的容后再议,通常是一个托词,基本上,这建议,已经被接受了! 朱灼轻轻地舒了口气,然后,站到了苏暖的左侧,悄悄地,递了一个让苏暖安心的眼神! 而苏暖,仍旧只淡淡地笑着,似是对方才的事情,丝毫都不在意一般!人常说,夏天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可现在看来,这帝王的脸,比起夏天的天,可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空气之中,一片寂静,年迈的帝王,眸光转了转,又将威严至极的眼神,投向了苏暖,话语之间,已经没有了片刻的温和: “苏暖……你只要做好破局的准备就好,其他的事情,朕自有定夺!” 是的,这个女子,已经要求了一些东西。他看在她 是为了大局着想的份上,答允了,也成全了。 那么,作为一个只能为帝君所用的高手来说,剩下的,苏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做好全力拚杀的最后准备,也就是了! 年迈的帝王,认为这样说,苏暖一定会乐意接受的!毕竟,在片刻之前,她就曾经因为一言之失,而触怒了帝王!伴君如伴虎,没有人知道,这虎,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又会大发雷霆! 而一直以来,年迈的帝王,就是利用这样的无常手段,控制着朝廷里的时局变幻。一个小小的女子,自然的,不在话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无知者无畏 第一百六十九章——无知者无畏 然而,年迈的帝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暖听了他的话,却微微地摇了摇头: “不,陛下,若要苏暖出战。苏暖有两个条件——第一,这执棋之人,一定是三皇子殿下!第二,这棋局的一切,都要听臣女的安排!” 年迈的帝王登时怔住了。他本来想要离开椅子的身体,“啪”的一声,重新坐了回去! 朱隶威严而苍老的眸子,流露出厉兵秣马一般的光芒,仿佛是两道利剑,直指苏暖: “你……放肆!” ************************苏暖的分界线************************ 夜如水,明月,如水! 苏暖站在院子里,静静地望着头顶的飘飞而过的风,还有那千秋不变的明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下,已经是深秋之际,院子里的落叶,正在轻轻地飘落。混合着这落叶飞下的,还有墙角那一株开得最艳的秋海棠! 紫色的花瓣,铺在单薄的落叶之上,发出飒飒的响声。 花香,无声而来,将这个院子里,腐-败的气息掩盖。那一抹淡白的影子,被这飘摇的树影,拉得很长,很长! 忽然,苏暖的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怎么?遇到难题了?” 秋风起,寒气四溢,那个带着微微磁性的温和声音,依稀带着入骨的温暖。令人心安,令人心颤! 苏暖乍一听到这个声音,一脸的柔情顿时化作笑靥,绽放出一副绝世容颜: “你怎么知道的?” 灯影摇曳,月影闪烁! 院子里,大片,大片的枝叶的阴影,将月的光线分割。苏暖的身后,一个淡白的身影,正倚在苏暖的门框上,充满喜悦的眼神,落在一身白衣的苏暖身上,温柔至极,潋滟之至! 不用说,那个人,就是沈倾城! 听到苏暖笑了,沈倾城登时心里一松——看来,那件事对苏暖的影响,并没有想像中大嘛: 沈倾城静静地凝望苏暖,暗色的瞳盈着难得的温柔浮沉,他启步,一步一步地朝着苏暖走来,靠近她的脸庞: “你别忘了,这纸,可是包不住火的!” 苏暖眸光流转之下,“扑哧”一笑,出声来: “的确,纸是包不住火的!” 是的,她在御前那样的忤逆帝王,虽然,在朱灼的帮助之下,年迈的帝王,不得不做了让步,可苏暖却知道,这个有着帝王之尊的朱隶,已经开始对自己反感! 是的,从来,从来没有人敢枉自猜测天意!他们循着帝王的意思,才能做出隐晦的暗示,旁敲侧击地达成自己的意愿。相信,还从来没有人象苏暖这样,直白无比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大言不惭! 单单是这一点,上位者,就无法喜欢苏暖! 这件事,本来也没有办法影响苏暖的。苏暖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刚刚回到相府,就看到了专程来寻她的朱灼。 朱灼告诉苏暖一个令她十分意外,却也震惊无比的消息——这一次,替四国执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整个大陆的棋手之最,子山! 子山,棋艺之高,整个大陆,无人能出其右!此次,朱灼若是和他对奕,那么,一定会功倍事半的! 更令苏暖意外的是,朱灼是专程前来告诉苏暖,他,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在执棋之赛上,胜过子山!胜过一个在人间流传了三十几年的传奇! 可以说,朱灼给苏暖带来的,是一个“必输”的消息! 因为,棋子都是循着特定的路线走的,更因为棋局之中,更有阵法,所以,阵法不开动,棋局不变化,你绝对是没有办法,可以动一下的! 所以,如果说,棋手的身手,决定了这一盘棋的四分之一的胜利的话,那么,执棋者,则决定了余下四分之三的一半的,胜利因素! 试问一下,若没有一个优秀的执棋者,单单靠棋子去杀戮,这样的胜利,又来得多么的艰难? 可以说,自从朱灼走后,苏暖就开始站在这里,而且,这一站,就是三个时辰之多! 沈倾城上前两步,坐在苏暖身侧的石凳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有温柔的笑意,如流光一般,从他完美如刀刻的脸上,丝丝缕缕地泄露出来: “其实,你可以给我听听!” 沈倾城的眼神,在这朦胧的月色下,看来像是笼罩在烟光里的银湖,幽深广阔。仿佛闪烁跳跃着日色的金光和月色的银光,千颜万色的华彩。那是一种绝世的容光,是令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目眩神移的色彩! 苏暖的眼神,也被炫住了! 她摊了摊手,静静地望着深倾城,琉璃般晶莹的眸子,使她在月下,有几分虚幻的缥缈!她苦笑了: “说给你听听,你能破玲珑局么?” 是的,困难已经形成,障碍明显存在,这些话,这些事,即便真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怕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激励起朱灼的斗志,让他想办法,在棋局之上,胜了子山吧? 虽然,苏暖知道,这很难,可是,却不是毫无办法! 沈倾城望着苏暖,眼中神情黝黯,像是黑夜突然降临。然后,他微微一笑,说道: “如果我说,我能呢?” 沈倾城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仿佛,就是因为他会,所以,他才敢说出来! 苏暖的眼睛一亮,有什么话刚想脱口而出!然而,沈倾城却冲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苏暖,其实,你也能的!” 苏暖眸子里的亮光,又黯淡下去!仿佛是隔着黑夜看白天,光明如许远在天涯。 说到底,还是说来易,做来难啊。若她真的是行,就不用在这里苦恼无比了? 沈倾城媚眼如丝,笑容晶亮而且温暖,他望着苏暖,转而一笑: “棋局如人生,人生如棋局——你有没有想过,朱灼,他并不是输给了子山,而是输给了自己……假如说,此次来和朱子灼对奕的,不是子山,而只是一个无名小辈呢?是叶锦,是叶绿……抑或是任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呢?朱灼还会有如此的压力么?” 苏暖沉默下去!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可是,在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她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激起朱灼的自信! 是的,朱灼的压力,来自于子山的盛名。而苏暖的压力,则来自于朱灼! 当朱灼的那一句: “苏暖……面对子山,我或许不行!”的时候,这种压力,就正式形成了! 不是因为子山的棋艺有多么的高。而是名声,早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沟,朱灼怀疑自己,能否越过这一条鸿沟,达到彼岸的山峰,这当然是十分正常。而朱灼和苏暖坦言自己的真正想法,则更是难得! 朱灼本来是皇子之中,难得一见的天才,摆阵布兵,征战沙场,甚至是文采风流,琴棋书画,可以说,任何一样,都是翘楚!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一门艺术上的山路上,尽力地攀登,想要得到最大的成就,可是,向有天才之称的朱灼却样样涉猎,门门精湛,这对于生在皇室的皇子来说,则是十分的不易! 苏暖微微地叹了口气,朝着沈倾城摊了摊手: “这些,我自然早想到了,可现在的问题是,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激励起朱灼的斗志呢?” 是的,这真的是一个关键性问题! 沈倾城微微地笑了一下: “无知,然后,无畏!” 听了沈倾城的话,苏暖先是一怔,忽然想起了在二十一世纪里,关于一个数学天才的故事! 1796年的一天,德国哥廷根大学,一个19岁的青年吃完晚饭,开始做导师单独布置给他的每天例行的三道数学题。青年很有数学天赋,因此,导师对他寄予厚望,每天给他布置较难的数学题作为训练。正常情况下,青年总是在两个小时内完成这项特殊作业。 像往常一样,前两道题目在两个小时内顺利地完成了。第三道题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是要求只用圆规和一把没有刻度的直尺做出正17边形。青年没有在意,像做前两道题一样开始做起来。然而,做着做着,青年感到越来越吃力。 开始,他还想,也许导师见我每天的题目都做得很顺利,这次特意给我增加难度吧。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第三道题竟毫无进展。青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现有的数学知识对解开这道题有什么帮助。 困难激起了青年的斗志:我一定要把它做出来!他拿起圆规和直尺,在纸上画着,尝试着用一些超常规的思路去解这道题。当窗口露出一丝曙光时,青年长舒了一口气,他终于做出了这道难题! 见到导师时,青年感到有些内疚和自责。他对导师说: “您给我布置的第三道题我做了整整一个通宵,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 第一百七十章——棋局天下之叶绿和叶楠的加 第一百七十章——棋局天下之叶绿和叶楠的加盟 导师接过青年的作业一看,当即惊呆了。他用颤抖的声音对青年说: “这真是你自己做出来的?”青年有些疑惑地看着激动不已的导师,回答道: “当然。但是,我很笨,竟然花了整整一个通宵才做出来。” 导师请青年坐下,取出圆规和直尺,在书桌上铺开纸,叫青年当着他的面做一个正17边形。 青年很快做出了一个正17边形。 导师激动地对青年说: “你知不知道,你解开了一道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数学悬案?阿基米德没有解出来,牛顿也没有解出来,你竟然一个晚上就解出来了!你真是天才!我最近正在研究这道难题,昨天给你布置题目时,不小心把写有这个题目的小纸条夹在了给你的题目里。”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些事情,在不清楚它到底有多难时,我们往往能够做得更好! 而恰巧就是沈倾城所说的,无知者,无畏。 苏暖的眸子里,迸发出热烈的光芒:“我知道,怎么做了!” 沈倾城抬起头来,指了指天边的月。 他洁白如玉的脸上的笑容,在明亮的月光下,浅浅地晕开,犹如月之精-魂,依稀带着某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我们应该出发了……你别忘记了,你的同学们,等你很久了!” 苏暖先是一怔,忽又了然地笑了一下——是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隐瞒,有心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暗中训练那一批学生的事? 于是,苏暖微微地笑了一下,潋滟的,熨帖的、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的,他们已经等待太久了……” “所以,我们现在出发!” **********************棋局的分界线************************8 当苏暖来到学院后山的时候,就看到几十个“废柴”班的学生,都在翘首以待了! 乍一看到一身白衣,踏月而来的苏暖,这些学生们,都止不住低声欢呼起来: “苏暖大大,苏暖大大!” 这些学生的眸子里,流露着狂热的、崇拜的、如火的光芒! 苏暖,就宛如一盏明灯,不但改变了他们的命运流程,还改变了朱子国的命运!这样的苏暖,犹如上天派来的天使一般,令他们怎能不心生崇敬? 苏暖朝着这几日不见的同学们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抬起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为了让这些受过初期训练的学生们,接触到真正的比试,苏暖特意在夺锋之争期间,给这些个“废柴”学生们,放了短暂的假期,给予了他们可以自行安排的时间。 当然了,这个假期,是有先决条件的——苏暖给这些学生布置了相当量的任务!就是要求他们,必须在这个不算长的假期之内,借助丹药的力量,将自己原本的功力,突破上整整一层!。 可现在,因为这个团体赛的缘故,苏暖将大家重新招了回来!想在最后的夺锋之争里,给大家一个大放异彩的机会! 乍一看到苏暖,昭昭公主一下子从人群里跃了出来,往苏暖的面前一站,激动无比地说道: “苏暖,你终于来了?我们都很想你呢……而且,大家按照你的要求,都长了一级呢……妮妮原先的四级中阶,现在到了五级初阶,还有,还有莺宝啊,他原本四级巅峰的,现在也是五级中阶了……” 昭昭公主一边比划着,一边将这些人的进步,一个一个地告诉苏暖! 而江海他们四人,则站在一边,笑吟吟地望着苏暖,眸子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欣喜! 苏暖拍了拍昭昭公主的手: “我知道了!” 是的,苏暖从来都不怀疑这些个“废柴”学生的衡心和毅力,她更不会怀疑自己的眼光! 所以,这些学生们的进步,早就在苏暖的意料之内了! 昭昭公主还想说什么,一看到苏暖的身后,站着谪仙一般的沈倾城时,艳丽的眸子里,流露出讶异十分的光彩: “呀,这不是倾城公子么!你跟着我们苏暖,做什么?” 沈倾城望着昭昭公主,嘴角上扬,有温柔的笑意,却也将他的不羁暴露无疑。他缓缓地唤了句: “昭昭公主……” 冷月的光,从头顶的枝叶间,挥洒而下,给沈倾城的浅衣上,绘下淡淡的花斑,他笔直的鼻,和棱角分明的唇,闪着蔷薇般的光泽,属于男子的阳刚绝丽之美,像一幅最浓丽的画凸显在淡白的月色里,美得令人心跳,。 “废柴”班的学生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那般的美,那般的与生俱来的优雅,都使这个骤然出现在月色下的男子,犹如神祇! “……” 昭昭公主一把拉开苏暖,还想和沈倾城说些什么,可却被苏暖适时地拉住了: “昭昭,别闹了,我们还有正事!” 说话间,旁边的学生们,都开始了小声的议论: “倾城公子啊……好帅的哦!” “是啊,四公子之一的倾城公子,可是闻名遐迩的啊,今天总算看到了一次……” “可是……他怎么会跟着我们苏暖大大?” “是啊,看两人的样子,象是十分的熟悉呢!” “是啊,是啊,看来,两个人十分的亲密呢!” …… 议论之声,此起彼落。苏暖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空地里,又寂然无声——本来,在训练的时候,这些人,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可而今,他们被放纵了几天,心里欢喜,再加上沈倾城的出现,引起了无限的猜测,所以,大家就忍不住地,开始议论起来了! 苏暖威严至极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几天不见,大家似乎更漫散了,从这里上山顶,半柱香!” 听了苏暖的话,“废柴”班的学生们,齐齐地应了一声,毫无异议地,自觉排起队,朝山顶跑去! 看到苏暖竟然护着沈倾城,昭昭公主又茫然了一下子,还是叶雪,一把拉起昭昭公主的手: “你不想多跑三圈,就快走吧!” “呃……那个!” 昭昭公主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刘伟又拉起另外的一只手: “你忘记了?苏暖大大,最不喜欢 听废话的……有什么事,先跑,跑完再说……” 一行人,快速地朝着山顶跑去,不多时,偌大的从中空地上,就只剩下苏暖和沈倾城两个人。 月影寥落,阴影片片,苏暖望着沈倾城,微微地笑了一下: “让你见笑了!” 沈倾城摇了摇头: “不,他们都很优秀!” 没有人愿意说“废柴”优秀! 就如现在,这些个“废柴”班的学生们,在没有将他们的力量,展现在众人之前,这个世间,也是不会有人承认,他们是多么的优秀一般! 世人,往往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哪怕是眼睛,欺骗了自己! “苏暖……”一个低低的、包-含着非常复杂情绪的声音,蓦地在空地的另一端响起,苏暖诧然抬头,只空地的另一端,有两个身影,正朝着她一步一步地走来! 苏暖微微地挑了挑眉,淡淡地说了句: “叶绿?” 不错,站在苏暖对面的人,正是叶绿,还有叶楠两个! 叶绿对上苏暖明亮得不沾任何尘埃的眸子,有些羞愧地说道: “苏暖,你真的很棒!” 是的,苏暖一个人,就改写了这将夺锋之争的历史,这样的能力,这样的成就,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叶绿她们,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达到的高度! 苏暖微微地笑了一下,等待着叶绿的下面的话! 是的,叶绿半夜三更的,来到这个地方,当然不只为了捧苏暖两句那么简单。而苏暖,在等待着,叶绿和叶楠,来这里的,最后目的! 叶绿和叶楠对望了一眼,这才说道: “苏暖,我和哥哥想着,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是的,夺锋之争,决定朱子国最后命运的一场,是团体赛,叶绿和叶楠希望,能为修真学院,能为朱子国,抑或是能为苏暖,尽上半分的力! 苏暖望着他们局促不安的表情,歪着头,微微地笑了一下: “你们确定?” “是的,苏暖我们……我们……” 叶楠抢了叶绿的话头,可是,他“我们”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绿一拉叶楠的衣袖,开口: “是的,其他的四国,真的是欺人太甚,所以,我和哥哥决定了,要帮助你们,胜了他们!” 是啊,若是朱子国,成了堂而皇之的一等国,那么,从此之后,还会有谁,敢在朱子国的土地上,大放厥词? 苏暖望着两人,爽快地一笑: “可以倒是可以的,只是,那辛苦,我怕你们受不了……” “我们受得了……” “我们不怕……” 两兄妹同时脱口而出,回答苏暖的话。看到苏暖又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望了过来,叶绿的脸一红,小声说道: “昭昭公主都能受得了,我们怎么不能?” 苏暖摇了摇头: “昭昭公主,和你们不一样!” 第一百七十一章——棋局天下之四使疑云 第一百七十一章——棋局天下之四使疑云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重复的人,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事! 昭昭公主,对于力量的渴求,在对于力量的冲刺上,的确和叶氏兄妹,是不一样的。就如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不知道临死前的那一刻,有多么的令人恐惧一样! 只不过,这些并不是现在讨论的话题了。 顿了顿,苏暖说道: “你们两个,就跟在叶雪的一组里吧!” 看到叶绿和叶楠的眸子里,则有一闪而过的诧异,还有其他,复杂得别人看不清的东西! 叶绿启了启唇,想要解释什么,可苏暖,只是了然地笑了笑,便再不出声了! 叶雪是叶家的女儿,苏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不过,一个姓氏,在苏暖的心里,代表不了什么,但凡她的团体,能接纳的东西,苏暖,绝对不会,将之拒之门外! 转眼间,半柱香的时间到了,只见“废柴”班的学生们,飞快地从山顶跑了回来,那速度,几可以和百米冲刺媲美! 叶绿目瞪口呆地看着,似乎要说不出话来——当日,他们向苏暖挑衅,苏暖曾以一柱香为限,让“废柴”班的学生,和中级修真班的学生,从这里,到山顶,跑一个来回! 那日的结果,自然是中阶班输了。叶绿和叶楠,一度认为,他们只是侥幸。可现在看来,当日的苏暖,对于他们,是多么的宽容? 原来,一直以来,他们都看轻了苏暖,也看轻了“废柴”班的这些学生们! 有一句话,说是,当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而现在,这些向来被人鄙视的废柴班学生们,很显然的,找到了属于他们的,那扇窗子! 苏暖招过叶雪,让她领叶绿和叶楠回去。然后,就开始将手里事先准备好的图纸,一张,一张地发了出去! 第一张图纸上,都详细地标示了所有人需要站立的位置,然后,还有各处移动的方式。然后,就是他们的对手! 做完这些的时候,苏暖这才缓缓开口: “明天早上之前,把这张图纸的布阵、格局、以及阵法的应变,全部都要背下来,加以利用,然后,我们开始,正式演练……” 没有人犹豫,也没有人迟疑,甚至,连问为什么的人,都没有。大家只是习惯性地低声应了一句:“是”! 然后,便在各自小组长的带领下,到一边,熟悉地图去了! 空旷的树木里,寂静无声。那样数十个人的存在,若是不认真的看,还真的觉察不出来! 苏暖安排好这一切,回过头来,对着沈倾城微微一笑: “现在,我们去找朱灼……” 沈倾城一直跟在苏暖的身后,听到她说,只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跟着苏暖,朝林子外走去! 是的,这边“废柴”班的学生们,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那么,剩下来的朱灼,就要好好地,敲打敲打了! 苏暖相信,朱灼,一定不会令她失望的。她更相信,这一次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朱子国和! 只要一想到这里,苏暖都不由地庆幸,当日,她让昭昭公主,告诉了朱子国的帝王,那个表面看来,并不过分的建议! 所不同的是,当日的苏暖,只不过想要未雨绸缪。可眼下,却成了度过难关的必要手段! ********************棋局天下的分割线************************* 三日后,在同样的讲武场上,一场名为棋局天下的争霸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原来的讲武台上,三皇子朱灼,和一个年约三旬的男子,正面对而坐。两人均是神态肃穆,和台下杀气腾腾的气氛,遥遥相对! 坐在棋盘右首的,就是朱灼。他一身带有皇家标志的衣衫,綉着云海的标志,一身的俊朗英武,卓尔不群。风采不输往昔! 然而,当所有的人,在望向朱灼时,都不由地疑惑了一把。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平日里,神采逼人的三皇子殿下,今日里,竟然独树一帜的,把他的眼睛,用一块黑布蒙住了。 此时,朱灼静静地坐着,神情安祥,似是耳旁的战鼓,以及沸扬的人群,都不能惊扰他半分独修! 朱灼的对面,坐着一个同样一袭黑衣的男子! 那个男子,狭长的双眉如弯月,丹凤透出犀利的目光咄咄逼人,略黄的肌肤,充满英气的鼻子,使人看起来,全无诗、棋之人的清雅,反倒更象是一个风尘游离的修真者一般,颓废的风尘憔悴之中,夹杂着说不出的落寞英气! 这个人,不用就,就是四国的代表,天下无出其右者的棋圣,子山了! 此时,子山的双唇,紧紧地抿着,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三皇子朱灼,心里纳闷着,朱灼是不是临时眼睛的疾,所以,不能视物了! 看到朱灼竟然遮着眼睛,四国的使者,个个都现出诧异之色! 多铎使者率先发难: “哼哼……堂堂的三皇子殿下,竟然遮面而棋,难不成,是患有眼疾么?” 多铎的话,是摆了个圈套,给朱子国的帝王。其实,他是怀疑,眼前这个朱灼,是他人假-扮的——若朱子国的帝王,顺着他的话说,说朱灼的确是患了眼疾的话,那么,多铎刚好可以让朱灼以真面目示人,当众检查,那么,孰真孰假,一看便知! 听了多铎使者的话,坐在帝王下首的苏庸淡然一笑: “多铎使者别忘记了,在此之前,贵使和我朱子国曾经立下协议,这三局棋,全部以下盲棋的形式比赛……这下盲棋嘛,自然不用直观棋盘,用不用黑布遮眼,又有什么区别呢?” 苏庸 的话,完全是一个软钉子,是的,因为在比赛前,朱子国的国主,应苏暖的要求,就是在比赛的当日,下盲棋! 现在,朱灼以黑布遮面,并无什么不妥啊! 黑兆国的使者望着苏庸,冷冷一笑: “按照苏丞相的意思,我四国的使者,是不是也要以黑布蒙面,以示公允啊……” 现在,四国同仇敌忾,可以说是,站在一条船上。所以,黑兆国的使者,自然是偏帮多铎使者的,毕竟,关乎自己的利益嘛! 苏庸望着黑兆国的使者,双手一摊,微微一笑: “悉听尊便!” 苏庸的话,则是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那意思简直就是,若是你四国的使者,也想效仿我朱子国选手的话,自然的,无可厚非! 听了苏庸的话,紫越国的使者凝望台下良久,忽然接了句: “本使怎么看,这台下所坐之人,都不象是贵国的三皇子殿下啊!” 依紫越国的使者看来,这台下所坐之人,静若处子,和那个所向披靡、少年豪气的朱灼,明显的,存在着几分不同! 听了紫越国使者的话,一侧的朱汮,象是忍不住了,冷冷一笑: “贵者是在怀疑我朱子国李代桃僵,暗中作弊……” 李代桃僵,暗中作弊,是要被取消比赛资格的,并被踢出这场比赛,这个罪名,可以说是可大可小啊,若真的被赖上的话,那可不是麻烦了? 听了朱汮的话,一直冷眼旁观的蓝姜国使者,忽然朝紫越国的使者递了个眼色: “本使怎么看,这台下所坐之人,就是朱子的三皇子殿下,这一点,毋庸置疑,眼下,棋局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了,请大家勿将此等闲事,放在这里讨论,请大家,静观比赛吧……” 蓝姜国的使者一边说,一边朝多铎使者递了个眼色。 多铎使者,顺着蓝姜国使者的眼睛望去,凝神望着朱灼良久,眸子里的疑云,顿时渐生渐深! 是的,一如紫越国所言,赛场下的朱灼,和他们平日看到的三皇子殿下,的确不甚相似!多铎使者唇角一场,刚想说什么,却被蓝姜国的使者,用眼神凝住了。四眸相交之下,多铎使者,顿时明白了蓝姜国使者的意思——这台下之人,的确不似是朱灼。可是,即便知道,现在,也不宜说出来! 哼哼,和四国的使者对奕,自然要挑身份高贵之英才,怎么看,三皇子朱灼,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眼下的那个棋者,怎么看,都不象是三皇子朱灼本人!莫非,这朱子国另寻了高人,却又想迷惑他们的视线,更怕因为身份的不相称,而被四国的使者苛责,所以,就干脆的,一不做,二不休,找了一个闲人,来假-扮朱灼? 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蓝姜国使者的意思,则更加明显了—— 不错,现在,若是他们当场拆穿这个假朱灼的身份的话,那么,可真是笨死了——虽然,这个子山的棋艺,天下无出其右者,三十年来,从无败绩!可是,今年的夺锋之争,朱子国已经奇招迭出,着实的令这四国的使者猝不及防。更不得不心生提防! 四位使者都还记得,前几天,他们共同提出了一个相当苛刻的棋局天下,朱子国也爽快地答应了,谁知道,他们接下来,还会不会出什么新的猫腻? —————————————铃儿的分割线————————————————————— ps:铃儿肩膀一直没好,正在努力的为下个星期三的大封推存稿,所以,还请亲们见谅,从今天起,每天改为三更!为了星期三的三万字+亲们,请忍几天吧!谢谢一直支持铃儿的亲,谢谢一直关心铃儿肩膀的亲!谢谢! 第一百七十二章——棋局天下之争锋 第一百七十二章——棋局天下之开局 所以,权衡之间,这个恨透了苏暖,也恨透了朱子国的蓝姜国使者,心里,就开始打起了歪主意! 当然了,依他的意思,是要等这个蒙着眼的“三皇子殿下”,在第一局比试完毕之后,才当众揭开他的“真面目”! 所谓,捉jian捉双,捉贼拿赃! 到时候,事实摆在眼前,真相无从辩驳! 只要朱子国的作弊变成铁的事实。朱子国又落下了这么大的话柄,到时,这要搓圆捏扁的,还不是其他四国的使者说了算么? 要知道,夺锋之争,向有规则,而且,条条严苛无比! 这些规则之中,其中有一条就是说,若有人冒名顶替参赛选手,上台进行任何形式的比赛的话!那么,这个选手,连同顶替的人,同时被视为犯规。 单人犯规者,会被取消他所有的成绩,以及比赛的资格,然后,将本人驱逐出赛场,而且,永远不得再参加夺锋之争的大赛! 可这作弊者,若是关乎到某国的话!那么,这一国此前的所有比赛成绩,将会被全部划为零。然后,比赛的东道主,还可以令人,将其一国的选手,全部都驱逐出去!同样的,永远不准参加夺锋之争的赛事! 此次比赛,朱子国是为东道主。也掌握着大赛的多种最终解释权! 可若是连握着解释大权的东道主,都带头犯规的话,再加上众使者一起出声声讨!说不得,按照大赛的规定,就要判朱子国一个五等国,看看朱子国的臣民,还能神气什么? 协议,在同仇敌忾的四国使者之间瞬间达成。 在朱子国主以及苏庸等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四国的使者,均暗中交换了一下眼色,表示大家都暂时隐而不发—— 是的,只要他们能忍到这一局棋的第一场一结束,不论朱子国战果如何,是输是赢!他们都要逼着朱子国的帝王,宣这个所谓的“三皇子殿下”上来,汇报战绩! 哼哼,若是这个三皇子殿下,真是他人假-冒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比赛!就不需要,再进行了!一等国的头衔,再次落空,也就证明,大家都有机会! 四国的使者,同时将眼神,望向了台下的朱灼,双双布满嘲讽的眼神里,都闪过不屑的光芒——朱子国,这次,你们输定了! **************************真假朱灼的分界线*************************** 秋日的阳光,从头顶直-射而下,照在闪现着各色眸光的人们身上、脸上,那样蓝得不真实的天,那样高得不真实的云,都给人们一种轻如梦幻的奇妙感觉! 高台之上,暗涌四起,高台之下,剑拔弩张! 被整整封闭了三天的讲武场,终于在今日,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同样熟悉的青石板路面,同样熟悉的黑色条框,可是,今日看来,却透着几分陌生的诡异! 站在场外,一眼看去,可以看到,原本广阔的讲武台之上,被人用血红的颜料,划下了一个大大的棋盘。苏暖一眼望去,总觉得,一道道红色的线,红得鲜艳,红得刺目,红得心惊!站在这红线之外,顺着这线条的颜色看去,那些纵横交错的绯色线条上,总有些触目惊心的诡异味道! 棋盘之中,布满着无数的暗桩,暗桩之中,插-满了黑色和红色,两种颜色的旗子!正在这秋日的阳光之下,无风而动! 而原本一眼看得到尽头的讲武台上,轻雾萦绕,即便是近在咫尺,也望不到远处的高台! 巨大的棋盘上,布满了硕大的棋子,而个棋子之上,仅站一人! 双方的帅,将、卒、车,均身着各色服饰的赛手,站在各处,等待着旗局的最后开始! 这玲珑局的规矩,苏暖早就告诉了各位同学。那就是——必须依旧乾坤八卦的方式移动。若是移动错了,或者是走错了方位的话,即被判为“死”! 而每一只棋子,脚下都有一个机关,从你踏上你所属的位子开始,机会开启!若是棋局没有宣告结束,只要你的脚,一离开你脚下的棋位一步,即被判定为死! 除此之外,这棋局之中,还有诸多的限制。 那就是,若应该你动,则你不动者,为“死”!下场,就是棋子离场,输掉一子! 若你不敌对手者,为“死”!输掉一子! 若是你踏错方向,至今机关发动的话,为“死”!同样,输掉一子! …… 战鼓催,响如雷!黑红两色的战服,黑红两色的棋盘,在这秋日的阳光下,有一种肃杀的气氛,无何止地蔓延开来! 双方将、帅一声令下,十六枚棋子,全部归位。飞扬的旌旗之下,是无数张视死如归的脸——胜败在此一局,胜败,同样在每一个棋子的手心里…… 苏暖,一身的红色帅服,站在棋盘的帅子营上,她,大红的衣摆,红色头盔和披风,晒过霞光,迎风招展的衣袂飘飘,衬得她一向苍白如雪的脸上,渲染上了一抹嗜血的决然和霸气! 苏暖的手里,握住了那手里的红色旗帜!她的宇眉之间,紧紧地蹙着,紧抿的唇,还有眸子里的冷光,仿佛是饮血不留痕的剑锋一般,锋锐而且利落,无处不在显示着这个如此年轻的女子,那种令人不可逼视气势和压迫感。 苏暖抬起头来,将视线投射在巨大的棋盘上,微微地冷笑了一下! 巨大的磁性棋盘上,早就按照了阵法里的布局,摆上了硕大的旗子,而双方的将帅,则要按照上面棋子的显示,指挥麾下的棋子进行移动,然后,那些棋子们,便会按照热棋者的棋路,脚踏八宫,来到对方的面前,双方,面对面地进行一场短兵相接的拚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到了那时,决定谁生谁灭的,就是棋子本身的杀戮,还有本事! 清风过,吹动苏暖的长发,苏暖手执帅旗,对着天际凌空一挥,所有棋手,都进入了全力的戒备状态,开始严阵以待! 战鼓响,裁判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高台之上,朱灼和子山,两个同样被牵系了无数希望的人,在这没有硝烟的高台之上,开始了一场不见血腥的厮杀! 随着棋子的不断移动,双方的执棋手,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然后,厮杀在了一起! 刚刚开始的时候,朱灼和子山执棋的进速,都非常的快!经常是这一枚棋子的争夺厮杀还没有结束,下一步棋,已经执了出来! “炮八平五!” “炮2平5!” “马八进七!” “马2进3!” 双方,不约而同地唤出自己的棋路,巨大的棋盘之上,每移动一个棋子。和他相应的玲珑阵上,双方的棋子,都会在一种奇异的力量的推动之下,越过屏障,相遇在一起!然后,各自使出看家的本事,厮杀! 第一步,“废柴班”的吕秀,被对方斩杀在剑下,原本朱灼点胜的棋局,反倒变成了败局! 第二步,“废柴班”的张越,遭遇了对方的战棋,他大力拚杀之下,将对方斩杀,从而将败局,转成了胜局! 高台之上,两个人的棋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通常,棋盘之上的选手,还来不及将对方斩下,下一步棋,已经迎面而来! 厮杀,厮杀! 无数的血,撒在这迷雾之中。 眼看着,“废柴”班的学生们,接二连三地倒下,苏暖的眸子,始终冷得犹如冰块一般。她有条不紊地举着棋子,用极其清晰的声音,报出下一步,乃至下下一步的棋路: “炮二平五!”, “马9进7!” …… 万人的观众席上,哑雀无声,几乎所有的人,都望着帅旗之上,一脸冷酷的苏暖,眸子里的崇敬,犹如滔滔江水,连续不绝! 数日前,就是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女,必定敢这一次的夺锋之争,改写了朱子国的历史!所以,他们相信,只要苏暖还在,这一等国,就是他们的! 高台之上的棋路,慢了下来,到了最后,几乎每进一步棋,都要经过半柱香以上的时间。而双方所剩下的棋子,也不多了!苏暖的眼神,落在对方那个一脸冷酷的少年脸上,晶莹如琉璃的眸子里,流露出志在必得的狂妄! 最后一步,终于来了。而且,是朱灼,以沙哑无比的声音唤出来的: “炮五进五!” “将5平6!” …… 最后的棋局被喝破,一直僵持着的平局,眼看着就要倾斜。苏暖长长地吁了口气,眼望着自己只剩下一半不到的棋子,手中长旗一挥,随着脚下棋子的无声移动,在棋盘的中间,和对方的“将”,在半空相遇! 没有时间去试探,甚至没有时间去犹豫! 甚至,也没有时间去顾及究竟是谁胜,还是谁输,苏暖薄唇紧抿,也不废话,运起九重初阶的修真之火,直朝着对方挥去! 九重的修真之火,已经是苏暖的最大发挥力度! 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能施出如此强硬的修真之火。对手“将”的眸子里,那抹有意无意的轻视,终于都冰消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棋局天下之第一个和局 第一百七十三章——棋局天下之第一个和局 眼看着,苏暖的攻击,就要触到对方的身体,就要将那人打得魂飞魄散! 然而,那个“将”却蓦地冷哼了一声,他的人,在快速地施出一记“云海沧月”!苏暖举棋格挡,“将”开始飞速地后退! 只不过一个转眼的时间,苏暖的眼前,变得空无一人。而那个,“将”的招式未老,他的,就已经完全地顿时消失在阵雾云海之中! 对方的随手一击,已经是八重的中阶!看来,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只可惜,用来对付苏暖,还真差了那么一截! 苏暖冷哼一声,挥起长棋,将那记云海沧月打散!再回首时,却已经看不到了那个“将”的身影! 那个人,不但凭空消失在空气里,就连他存在于这个空间的气息,也是半点都感觉不到。就仿佛,一个活生生的男子,在一瞬间的时间,由天,落到了海! 苏暖知道,这一副玲珑局里,最最奇妙的地方,就是每个棋子,都可以自身对于五行八卦的控制,自如地出现,或者是凭空地消失在对方的眼前! 自然了,若你对于阵法,可以深谙于心的话,同样,也是可以用五行八卦之位,截住对方的去路,或者是施行偷袭的! 苏暖曾经对这个玲珑阵下了无数的功夫,此时,当然不会容许那个“将”就些走掉! 苏暖驱动脚下的棋子,以八宫之术,在这云雾之中游走。在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苏暖蓦地冷冷一笑,手中长旗再一挥,一记:“破冰苍穹”,朝着对方消失的身影,横扫过去! 空气中,轻雾结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蓝色的冰块之中,若隐若现! 苏暖也不答话,她长手一挥,冰块“咔喇喇”地碎开,苏暖乘胜追击,以一记修真之土的:“黄沙漫天”将对方的“将”,凌空抛起,然后,苏暖双手一举,就将那个再无知觉的“将”朝着赛场之外,扔了出去! 将殒,棋局已定! 空气中,只听“当”的一声巨响,比赛一局的终结钟声,响了!众人的耳边,传来裁判洪亮得几可以传到九霄云外的声音: “第一局,和局!” 和局? 经过这一场拚杀,终于得来第一个和局!可能,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一个结果,可苏暖却知道,朱灼,是在怎样的压力之下,取得了这个难得的成果! 苏暖仰望执棋台,心里,感慨万千——朱灼,你果然不负众望! 台下的观众们,欢声雷动,呼叫声震天! 这一场和局,已经打破了子山三十年来不败、不和的先例! 这一场和局,再一次,向四国,向整个天下,展示了朱子国不可憾动的实力! 这,已经是观众们的心里,最好的成绩…… 观众席上,数成的欢乐谷,顿时,沸腾起来! 沸腾,而且尖叫,尖叫,而且互相拥抱! 这是一个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所有人的眸子里,都闪着激动的泪花,所有人的眸子里,都闪现着无数和骄傲的光芒!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先是那个从天而降一个少女天才,一拳打出了天下之最,而他们英明神武的三皇子殿下,则一棋,定下了朱子国的一等江山! 虽然,下面的棋局,还有二局,甚至是三局,胜败,也没有可能这么早,就分得清楚。可无可否认的是,这一局的和局,继天下第一的苏暖之后,又再杀出了朱子国的威风!给这些原本忐忑的观众,注入了一分超剂量的强心剂! 是的,朱子国,不是懦夫! 是的,朱子国,震惊了世界! 从今天开始,那个曾经国小力弱的朱子国,彻底消失了,出现在世界眼前的是,一个全新的国度,一个可以与任何的权威、势力争锋的国度!,那样的国度,将令整个天下震颤! 眼前,云开雾散,一切都显得清晰,想来,是布阵之人,收了阵法,所以,眼前,就只剩下一副硕大的方向棋盘!被苏暖抛出去的对方之“将”,已经被人抬走了。因为受伤,而留在原地的敌方棋子,也被人次第抬出! 而“废柴班”这边,昭昭公主带人,快速地冲了进来,将受伤的学生,实施现场救护,或者是抬出去,做及时的治疗!紧接着,就是打扫战场,清理阵法,原本杀气弥漫的棋局之中,人来人往,一时之间,场面混乱极了! 按照四国使者的规定,三局棋,将在今天一天之内完成,所以,这些棋子们,接下来,或者是休息,或者是研究对策,在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将是棋局天下的第二局的开始! 苏暖从“帅”字棋上跳了下来,望着干净无比的青石板路面,还有仍然觉得触目惊心的血色红线,心时的诡异,更加深了一层! 可是,究竟有什么不对呢? 苏暖蹙眉想了想,只发现这些红线,更红了一些之外,再没有发现任何的蹊跷之处! 眼看着,昭昭公主又奔了回来,苏暖这才朝着场面走去! 感觉到,有一束眸光,遥遥地投了过来,苏暖乍一抬头,就看到了恰好拉下了蒙眼黑布的朱灼! 无论对于朱灼,抑或是对于苏暖,这个和局,都给他们增加了无数的信心! 看到朱灼朝着自己,投来关切的一瞥,苏暖也弯了弯唇,还给对方一个真心的微笑! 虽然,这一局是朱灼输下了一子,可是,苏暖的全力配合,又扳回了一局。 苏暖冲抬起手,冲朱灼做了个“v”的手势,证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秋日长空之下,一切的天和云,都明晰得有些不真实,朱灼一身黑色的衣衫,在这远风之中,猎猎飞扬! 他高挑,修长,利落,简单中却又透出奇异的华丽,神态韵律优雅从容,像丛林中优雅掠食的豹。那个如此高贵不群的男子,那个身材结实健硕、气度昂扬,的男子,无论是他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额,还是他性感的双唇,生生地晃花了多少少女仰望的眼睛! 朱灼居高临下地站在高台之上,在无数人仰望的眸光里,毫不掩饰的欢欣! 他知道,在这场比赛之中,苏暖所承受的压力,一点都不比他少,而且,决定性的胜利,是因为苏暖,而并非因为他! 可是,此时看到苏暖明朗如阳光一般的笑容,他忽然觉得,一切压力神马的,都是浮云! 高台之上,微风拂过,朱灼忽然觉得,秋天的长空白云,是如此的可爱! 朱灼的身后,传来子山尖利的声音: “朱灼,你是我三十年来,唯一的劲敌!”子山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里,握了又握,他眸子底下的羞怒,犹如潮水——和局。这个不过二十岁不到的三皇子殿下,竟然和他下了个和局? 朱灼,打破了一个神话,子山,成就了一个传奇! 子山仰天而笑,笑而无声:朱灼,你还是年轻,还是看不透彼岸,所以,也就注定了你,最终的输局! 有一种传奇,还未长大,就会死去,犹如朱灼! 朱灼望着子山,坦然一笑: “承让了!” 此时的子山,再没有令朱灼激动的力量。也再没有了朱灼恐惧的理由,而作为一个对手,朱灼则可以完全地,选择漠视! 这一局,只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子山,一直的在试探他的棋路,一直的,在压抑他的棋锋。所以,朱灼知道,下一局,抑或是下一局,将会惨烈十倍以上! 可是,朱灼不怕! 子山望着眸子里淡漠得犹如明水,清澈也犹如明水的朱灼的眸子,心里,有无数的疑团一闪而过。只可惜,这些个疑团,再也没有人能回答他了! 朱灼快步走向主看台,身后,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朱子国的三皇子殿下,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你,得意得好象早了一些!” 朱灼无声地弯唇冷笑,加快了步子,向高台之上,翘首以待的朱子国帝王,复旨! 当然了,当四国的使者,同时将怀疑的视线,投了过来! 可是,这结局,还是令他们失望了! 当他们看到一个如假包换的朱灼,优雅万方地出现在主看台的时候。四国使者眸子里的失望,犹如冬天的海,怒潮翻涌,几乎气结! 苏庸人老为姜,自然知道四使打的是什么主意,而今,只微微一笑,充满嘲讽,朱汮,看到朱灼得胜归来,眸子里的喜气,几乎淹没了一切—— 分享胜利的极端,就是忍受失落的无奈! 朱灼,这个如此年轻的皇子,就是用如此简单的方式,令这些居心叵测的四国使者们,再一次,重重地跌了眼镜! 当然了,朱灼对于高台之上的暗滩,一无所知。他只看到,四国的使者,在看到他的瞬间,脸色黑得几乎可以刮下几斤灰来! 然而,朱灼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在行完礼之后,就以休息为名,快步地走下了高台! 一百七十五章——朱灼的表白 一百七十五章——朱灼的表白 那个瞬间,年轻三皇子眼里的喜悦和幸福,将所有人的,都生生地击倒! 是的,朱灼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苏暖,他急着要和那个一手成就了朱子国,也成就了他的女子,一起分享这胜利的喜悦! 虽然,这胜利,只是暂时的。可朱灼相信,苏暖只要一直在他的身边,那么,胜利,将永远都属于他们! ***********************小小的分界线**************************** 苏暖跃下高台之后,谢绝了昭昭公主要她去休息的好意,而是由昭昭公主带着她,一起去看那些在这一局之中,受伤了的学生! 昭昭公主因为身份的问题,所以,最终没能参加棋局。所以,她就自告奋勇地担任了善后,以及许许多多的后台工作! 而今,苏暖看着昭昭公主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切繁杂和事务,以及对那些“废柴”学生们,关怀备至的喝护。苏暖忽然有一种恍惚。那个只会飞扬跋扈地欺负其他学生,只会耀武扬威的“废柴”公主,早已消失了,眼前的昭昭公主,则是一个全新的存在,终有一天,也会成为,所有人仰望的目标! “苏暖,我替我们皇家谢谢你……” 昭昭公主握着苏暖的手,眸子里,夹杂着愧疚的、复杂的各种情绪! 是的,昭昭公主应该谢谢苏暖的——若不是苏暖,他们可能已经失去了朱灼。若是没有苏暖,这次夺锋之争的结局,就不会改写,那么,朱子国,还是以前的那个存在,还是被人冠以“懦夫”之名,人尽可弃! 而今,朱子国扬名天下,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暖! 苏暖拍拍昭昭公主的手,微微一笑: “你别忘了,我也是朱子国的一员!没有强大的国,哪里有幸福的家?” 是的,没有强大的国,哪里有幸福的家呢?苏暖的努力,并非是为了所谓的皇室,又或者是朱灼。她所为的,是她所有生活在朱子国的,所关心的人!还有这些善良的,不应该被人踩在脚下的善良民众们! 英雄,至所以成为英雄,只因为他们出现在了那个时代。被赋予了那样的使命!相信,无论是谁,处在那样的环境下,都会挺身而出的! 苏暖,对于她此前做下的一切,从来都不后悔! 昭昭公主的声音,哽住了!明丽的阳光,照在她美丽的脸上,她的明亮的眸子里,闪着点点泪花: “总之,苏暖,我对你的感激……” 不喜欢听昭昭公主一口一个“感激”的啰嗦下去,苏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对我的感激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微微地顿了顿,苏暖的眸子里,闪过狡黠无比的光芒: “我偷偷告诉你,我可是不会水的啊——你会淹死我的……” 听了苏暖的话,昭昭公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嗔怪着说了一句: “不会淹 死你,最多,淹你个半死!” 苏暖笑着,和昭昭公主打了个哈哈,话题,也就此被转开了! “废柴”班所有受伤的学生,都被安排在讲武台旁边的一间大房子里,这里,离大赛的地方,最近,也方便救治学生!而且,空间也不是一般的大,足可 住下所有受伤的学生! 当苏暖来到的时候,御医正在帮他们发放丹药,那些中阶的丹药,都是要经过昭昭公主的手,才能拿出来的,这些个学生,服下之后,伤势恢复得很快。 可一看到苏暖微笑的眸子,他们年轻的眸子里,都闪过羞愧无比的光芒! 苏暖先是详细地询问了御医,才对那些个受伤的学生们,一一查看,人人安抚!最后,叮嘱他们,不要乱想,好好养伤!能上场的,第二场继续,不能上场的,就用原先安排好的学生来替代! 所幸的是,这些学生们,受伤都不算重。在服用了中阶的丹药之后,已经在快速地恢复之中! 在苏暖详细的询问之下,才知道,而他们至所以伤,原因之一,因为对方的身手,有一半以上,都高于自己!至于这原因之二嘛,那就是对方的选手,显然是经过长期的训练的,他们对于玲珑局的布局以及应用,明显熟练过这些学生许多!所以,在许多猝不及防的片刻,在暗算和偷袭之中,这些个学生们,才会吃了大亏! 所幸的是,眼下,只是第一局,而且,还是个令人欣慰的和局! 虽然,这个简单的和局,已经是朱灼的发挥极限。 要知道,即便是被蒙上了双眼,朱灼心里的压力,其实一点,都不算少,所以,对于眼前的结果,苏暖觉得,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苏暖大大,我们什么时候上场?” 看到苏暖出现在伤员养伤的病房里,其他的后备选手们,都涌了上来,望着苏暖的眸子里,同时流露出说不出渴盼之意! 苏暖静静地吸了口气,指了指有些疲惫不堪、有些伤重流血的选手,微微地摇了摇头: “不,第二局,仍然还是他们……” 是的,如果说,苏暖没有猜错的话,这第三局,才是对方的杀手锏。所以,她要在这第二局里,利用原先的选手,依靠第一局积累下的经验,来和对手,进行下一轮的周旋! 所以,若非是那些棋手们伤得太重,所以,这二局的人手,绝对不可以更换! 看到苏暖如此坚持,那些作为后备的学生们,都向后退了一步,全部都沉默了一下去! 苏暖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她的道理,而这些跟随了苏暖不算时间短的学生们,早已经习惯性地听命,毫无条件地服从! 苏暖想了想,忽然招过昭昭公主,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什么。 昭昭公主点了点头,然后,挥手拉过叶雪,两个人,便朝外走去! 苏暖望着两个人的身影,又习惯性地眯起了眸子——她真的想知道,这个玲珑局里,究竟有什么诀窍,可以最大限度地克制力量的发挥! “苏暖……” 朱灼的声音,由身后传来,带着某些战栗的激动,听得苏暖微微一愣,迟疑了一下,这才转过了头,礼貌地唤了句: “三皇子殿下……” 这个时候,朱灼不去备战下一场,或者休息一下,他出现在这里,要做什么? 转眼间,朱灼就到了眼前,他微微地昂起了头,用一双漆黑的眸子,灼灼地望着苏暖,开口: “苏暖,我没有辜负你的信任!”朱灼的话,带了些孩子般的任性,更有些宣誓的味道,成功地逗笑了苏暖: “三皇子殿下,你应该说,你没有辜负你父皇、以及朱子国臣民的信任!”是的,朱灼身为皇子,那么,他一切的努力,都是和他的父皇,以及他的臣民,有着莫大的关系,若只说为了苏暖,未免牵强,被外人知道了,也会落人话柄! 朱灼微微地弯了弯唇,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说不出的温柔笑意: “可是,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 在他心里,和别人不一样?说不出为什么,苏暖的心里,顿时敲了警钟一般,她讪讪地笑了一下,想要叉开话题: “三皇子殿下……”苏暖想说的是,其他,她没有朱灼想像的那般好,也不值得,朱灼对她另眼相看! 然而,朱灼眼光灼灼地望着苏暖,固执地摇了摇头: “不,苏暖,你以后,叫我朱灼!” 苏暖微微一愣: “三……”皇子的名讳,哪里是一个臣子随便叫的呢?更何况,在苏暖的心里,他们除了联手打下了这一仗之外,他们之间,并没有朱灼所说的,那样的熟! 朱灼望着苏暖,执拗地说道: “朱灼,苏暖,叫我朱灼!” 寻常的平民,是不能唤皇子的名讳的,除非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女子,即将成为这位皇子的正妃! 苏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用力地捶了一下额头: “好吧,朱灼,你来就好了,我们刚好商量一下下一局的战略!” 朱灼张了张口,刚刚想说什么,苏暖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朱灼,我想,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我,一心都在比赛上!” 很好,对方明里布阵,暗中暗算,暗算了“废柴”班的学生,苏暖,怎么可能放过对方? 朱灼眸子里的光,黯了一下,然而,也只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昔日的光彩。他精神一震,点头: “是的,我们应该将心思,用在眼前的棋局上!” 棋局天下,应该是指,可是,在这第一关,除了大家都在用力,进行着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拚杀之外,没有看到任何一点阵势的痕迹! 那么,很可能,对方会将重心,着重的,放在第二局,甚至是第三局! 就在苏暖,低下头去,对着那张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地图,开始认真研究的时候,朱灼在她的头顶,慢吞吞地开口了: “我想,我开始将子山,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兴灾乐祸的沈倾城 第一百七十六章——兴灾乐祸的沈倾城 是的,昔日的子山,以棋会友,以棋扬名。那样的成就和高度,可以说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存在!只能仰望,而无法到达! 可而今,此时的子山在朱灼的心里,仅仅只是一个“棋逢对手”的对手而已——是的,和任何一个寻常的、或者是不寻常的对手一样!他们,以棋艺相搏,用厮杀壮名! 是的,名满天下的棋圣子山,已经被朱灼放到了和他相对平衡的高度上!视对不可多见的对手! 这在常人的眼里,会惊艳于朱灼的少年英才、心智卓绝,从而达成了一个极其完美的超越!可是,也只有当事者本人才知道,这其中心路历程,又是多么的坎坷和崎岖!而苏暖,又曾经费了多少的心力! 那一日,朱灼经过再三考虑之后,向苏暖坦言了的真实想法——他或者非子山之敌!说完之后,朱灼并不后悔,更不怕苏暖轻视自己,毕竟,这一局之胜负,事关一国的荣辱!而苏暖,有权利知道其中的真相! 然而,苏暖夤夜而来,递给朱灼一块黑布,蒙住他的眼睛。拉着他,徒步走了一段很长的路! 那条路,很长、很黑、很静。朱灼象个盲人一般,跟着苏暖的脚步,在黑暗之中跋涉,甚至不知道,终点终究在哪里! 苏暖让朱灼来见一个人,和那个人下一局盲棋! 多年后想起,朱灼都对那终身难忘的一局记忆犹新! 盲棋,最讲究心静,更讲究心和。 可眼下的朱灼,思虑万千,忧心过盛!所以,他无法静下心来! 第一局棋,朱灼毫无悬念地输了!他沉了沉眉,甚至来不及惊艳对方的卓绝棋艺,旧局新开,朱灼又被动地接受了挑战! 第二局棋,朱灼又输了! 第三局棋,则整整下了半日的时间! 耗费了如此长的时间,改变了无数的战略。朱灼,终是生生回一局“和局”! 第一局,朱灼输掉七子!他失落万分,心烦意乱! 第二局,朱灼输了四子!他心怀不平,欲求再战! 第三局,平局!而此时的朱灼,已经心如止水,眼中无棋,只在胸壑! 朱灼蒙面的黑布,被苏暖小心地解开了,眼前,已经是深夜时分,夜风微凉,花香扑鼻! 朱灼贪婪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蓦地觉得,这平日里,不多留心的繁花盛景,竟然如此的妖娆,如此的绝丽! 人间时光,不过短短的半日,可朱灼。已经走了接近一半的心理历程! “恭喜三皇子殿下!” 坐在朱灼面前的人,缓缓开口了,赫然就是消失在帝-都之内,已经一月有余的沈倾城! 回想起方才的冷酷搏杀,还有对方那骇人的妙招奇招!朱灼忽然生出一种想法,这沈倾城,若和子山对弈,胜负,孰难预料! 朱灼猛然生出了好胜之心,他再约沈倾城再战一局,然而,沈倾城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看到朱灼失落无比,一侧观点的苏暖却开心得笑弯了眉! 棋如人生,人生如棋! 人,只有一颗心,也只能全心去做一件事,若是分神过甚,便会一事无成! 朱灼恍然,拱手向沈倾城道谢,沈倾城只微微一笑,一语道破玄机: “三皇子殿下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席话,犹如冬天的雪水兜头淋下。砸晕了朱灼,也淋醒了朱灼! 看到朱灼似有所悟,苏暖告辞而去,沈倾城也起身,离开了! 他们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了朱灼一个人! 朱灼拿起黑布,重新将自己的眼睛蒙上。然后,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思索方才的棋路,寻找这两输一赢之间的因果关系! 如此,又是一日一夜,第二天的早上,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的朱灼,已经神采奕奕地站在苏暖的面前,一日一夜未眠,朱灼的声音有些沙哑,形容也有些狼狈。可是,他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苏暖,我打败了我自己!”当朱灼说这句话的时候, 正是丽日高挂,秋日的烟雨缥缈,那个俊美如斯,狼狈如斯的三皇子殿下,就这样蒙着双眼,站在苏暖的面前,眸子里,带着令人庄严的执着气息! 苏暖微笑起来, 胜人易,胜己却难! 沈倾城说,朱灼的对手,就是朱灼自己。而朱灼,用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战胜败了自己…… 也是从那天起,直到开始比赛,朱灼眼睛上的黑布,再也没有去掉过! …… 每一念及此,朱灼的心里,就会浮现出说不出的感动——苏暖,不但是朱子国的英雄,更是他朱灼的英雄。是苏暖,无私地帮助他,克服了内心的恐惧,是苏暖,将他的信心,重新又找了回来! 苏暖,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暖! ***************************小小的分割线************************** 没有轻易得来的胜利,只有越来越残酷的真相! 得到了苏暖模棱两可的答案,朱灼满心欢喜,满心憧憬地走了。朱灼生在皇室,长在皇室。 皇室,是一个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眼泪的地方。所以,年纪小小的时候,朱灼便对“情-爱”二字,彻底地寒了心! 他看到,他的母妃,彻夜不眠,在等待着一个她爱的男子。可那个男子不是在别的女人怀里,就是站在离她遥远无比的地方,犹如黑夜和白昼的距离,寸步天涯! 朱灼看着她的母妃,一生都在等,一生都在痛苦。于是,少年的他,就此发下誓言:他的这一生,只娶妻一人。绝对不会让他爱的人,堕入无边的苦海里! 自从十四岁起,朱灼的身边,就开始美女无数。莺环燕绕。可是,无论那些女子丑抑或美,善或者恶。他都只冷眼旁观着她们的殷勤以及娇羞,冷得结了冰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感动,或者心动! 是的,他,朱灼想要的,必定是举世无双,必定是此生之唯一! 而现在,朱灼认定了苏暖! 既然苏暖说了,要胜了棋局,才有未来可言。那么,他就认真的迎战,全力以赴地对局!总有一天,能守得云开见日明! 转身的瞬间,朱灼的眼前,浮现的是在后山的禁地里,月下苦练的苏暖;是训练那班废柴学生时、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苏暖;是那个在站在武台之上,折刃警世的苏暖;是那个站在他的面前,一半无奈,一半羞赧的苏暖…… 人有两面,可苏暖,却有百态。任何一种,都令朱灼意-乱-情-迷! 朱灼的心里,如灼,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那个名字:苏暖,苏暖,苏暖…… 是的,就是苏暖! 苏暖,你可知道,我有多少话,要说给你? …… ***** 朱灼在秋日的阳光下,大踏步地走了! 他,留下表白一半的心意,也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苏暖用力敲着额头,小脸皱得好象未成熟的苦瓜一般,坚硬的、青涩的、无可奈何的! 苏暖生生地被朱灼雷到了! 无论前生,还是后世,苏暖对“爱-情”两字,完全免疫! 呃,两世加起来,有三十岁年纪的苏暖,遭遇了朱灼小童鞋的表白,她其实想说,小盆友,姐对小朋友,不感兴趣! 可再看看自己的这一副小身板儿,到了口边的话,改成了,大叔,你没看到吗?偶只有十四岁,您老人家,不会有“恋-童-癖”的毛病吧? 这好歹的,也不要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啊? 秋日的阳光,从头顶直-射而下,照得天地万物,有一种近乎透明的明净! 天是那么的高,天是那么的蓝。可这一切,在苏暖的眼里,都变成了忧愁的灰色——有谁能告诉她,要怎样婉转地拒绝朱灼,可又不伤害那个未成年童鞋的心? 流风过,吹动苏暖白色的衣袂,犹如盛开的莲花一般,洁净,而且出尘!头顶,北雁南北,鸣叫着划过长空。苏暖终于扁了扁嘴,欲哭无泪——朱灼,爷,姐的好心情,被你生生地破坏了,你知道么?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轻笑!有一种熟稔到可以脱口而出的声音,在她的身后,懒懒地问道: “三皇子殿下屈尊表白,我以为,你会感动得一塌胡涂……” 优雅十分的话,从身后传来,苏暖立时觉得头都变大了——爷,您就没看到,她正烦呢,你能不能不来火上加油,帮她添堵呢? 还说什么,还一塌胡涂?得,你才一塌胡涂,你全家都一塌胡涂! 苏暖转过身来,气哼哼地白了缓步而来的白衣男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如果你觉得感动,我可以无偿转让!” “哈哈,哈哈……” 蓦地,优雅而且豪放的笑声,带着十二分的戏谑味道,还有一抹说不清的轻松意味: “我相信,即便我想倒贴,三皇子殿下,都是敬谢不敏!”三皇子朱灼,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认定了苏暖,定是苏暖, 而沈倾城所在意的,则是苏暖的态度! 苏暖闻言,更加不悦起来: “哼哼,谁喜欢倒贴都行,就是别找我!” 第 一百七-十-七章——血玲珑 第 一百七-十-七章——血玲珑 说话间,苏暖冷冷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了不知道偷听了多久的沈倾城! 沈倾城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清雅的图案!秋日的阳光,水润一般地清透,更显得他美得令人心跳! 当然了,那笑,也让人心跳——恨得让人心跳! 这个人,竟然如此可恶! 苏暖的心跳,不由地漏了一拍! 沈倾城缓步上前,用深邃得看不出更让眼神,静静地望着苏暖: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要知道,这三皇子殿下,可是奇货可居啊,你就不怕错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听了沈倾城的话,苏暖更气: “我还觉得这天上的太阳奇货可居呢,我能把它据为己有么??” 听了苏暖的话,沈倾城再一次,愉-悦无比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舒畅而且自得,就好象是得到了一个多大的宝藏一般! 苏暖可以确定,认识沈倾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连接笑了这么多次,而且,笑得这么开心! 苏暖扁了扁嘴,嘀咕道: “兴灾乐祸!” 是的,这沈倾城,一定是因为看到了她的窘样,所以才会开心成这个样子的! 得,她还扮了一次小丑,成了取悦人家的工具! 沈倾城低下头来,静静地望着苏暖,秋日的阳光下,一层淡光镀上她的侧脸,照见她透明的耳垂,耳后细小可爱的绒毛,优美的颊线,饱满润泽石榴花一般的唇,还有她的一脸皱巴成一团,还带着恨意的羞愤! 沈倾城的笑容在清透的日光里浅浅地晕开,不着痕迹的温柔: “我只是觉得,三皇子殿下,的确不错!” 是啊,高富帅,外加温柔无敌。这朱灼当然不错。可问题是,她又不是收藏家!看到不错的,就要拐回家去? 对不起,她没那时间,也没那心情! 苏暖有些烦恼地揉了揉鼻子: “看来,你很闲?”哼,偷听人家的八卦不说,还想做撮合她和朱灼,这沈倾城一定是闲得发了慌了! 沈倾城闲,苏暖可是忙得很,所以,说完了这几句没有营养的话之后,苏暖准备来一个脚底抹油了——她总算是看清了,这些个“爷”们,无论是朱灼,还是沈倾城,都是泥巴做的骨头,冰块做的心!三天不放到太阳底下晒晒,就变成了冰坨一块,没有半点的人情可言! 沈倾城侧过脸,半偏头看着苏暖。他眼中神情潋滟,像是千树万树的梨花,在一个瞬间绽放。绝丽万千,花叶曳: “不,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就是那样淡而淡之的声音,犹如暗夜里无声的挥剑,令苏暖“霍地”抬起头来: “你看出什么来了?” 并不是第一次交道的人,对方的言语神情,只要有一分不对,当事人,都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苏暖仰了仰眉,望着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半头的沈倾城,虽然心内不平,也只能用仰望的姿态望着他,问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看出来的!” 沈倾城此时来找苏暖,一定是和棋局有关。若非如此,他不会是一副如此重而视之的语气! 这沈倾城,不正经的时候,能把人气死。可是,若是办起正事来,却也是一本正经。而更加令苏暖讶异的是,直到现在,她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事,是沈倾城办不到的! 沈倾城点了点头: “这第一局棋,充其量只能叫‘玲珑局’,而不能叫‘玲珑阵’!又或者说,这真正的‘玲珑阵’根本就没有开启!” 苏暖抿紧了唇,冷笑: “你说的不错!” 是的,在苏暖此前的了解里,玲珑局和玲珑阵,可以说是唇齿相依,缺一不可。可直到现在为止,她只看到一场普通的棋局! 那么,这一切可是伏笔? 抑或是玲珑阵的伏笔,是在第二局?第三局?还是,这个闻名天下的玲珑局,只不过尔尔? 这个念头才一闪出,苏暖就否定了。她想起了划阵的血红色线条,还有局中那可以瞬间在烟雾之间消失的对手! 不对,一定是有哪里不对了! 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苏暖还真的看不出来! 苏暖微微地叹了口气: “是啊,对方的选手,都在五级中阶和六级巅峰之间!而且,他们应该经过长时间的、系统的操练,所以,对于棋局的每一分变化,都深谙于心,这样一来,我们就无可避免地落了下着!!” 这也是苏暖选择“废柴”班学生的重要原因。因为,只有这些经历过严格锤炼的学生,才有可能,在真正对上可怕的对手的时候,才不至于脆弱得不堪一击! 经验,可以在实战中取得,而对于危险的本能和反应,则必须是在平日里练就! 沈倾城望着苏暖,像一幅最浓丽的画凸显在白色的雾气里,美得令人心跳眸子里,有奇怪的光,一闪而过: “你身在局中,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暖苦笑着摊了摊手,还不忘记白沈倾城一眼: “难道,你没听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当局者,未必迷,只是,苏暖的心思,全用在了布阵和对敌上,对于其他的细节,真有些忽略了! 听了苏暖半是赌气的话,沈倾城哑然失笑,却不忘记再敲打一番苏暖: “我可以给点提示你——你有没有想过呢?在你受伤的同学,被抬出来的时候,你在地上,可曾发现过一滴血么?” 脑海里,原本紧闭的门,忽然被一只手推开了。 苏暖忽然想起了那红得诡异的血红,还有收阵之时,瞬间消失的浓雾,以及在清白的日光下,被抬出阵外的学生——是的,那铺在地面上的青石板路光洁如新,完全是青绿的本色,是真的,没有一点的血迹留下! 苏暖的眉,重重地凝了一下: “当时,我只觉得诡异,你现在一说,我才想起来,那地上,的确是没有血迹的!” “废柴”班里,有几个同学的身上,血流满衣,可是,地下,却没有一滴洒下来,不得不说,这情景,真的是太诡异了! 沈倾城微笑了一下,那眼神,如同高楼独望,江山一览无余。 “而且,你有没有留意,在你出阵的时候,那地上的红线,是不是颜色又红了一些呢?” 苏暖愣了一下,终于知道,自己出阵的时候,为什么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了——她惊叫起来: “是的,那红色的染料,的确是更红了一些!”何止是“红了一些啊”!那样触目惊心的红,那样诡异的红,如同水滴盈然一般,生生地晃花了苏暖的眼睛! 沈倾城望着苏暖,缓缓说道: “那么,这个局,就不叫玲珑局,而叫血玲珑了!” 苏暖悚然一惊: “血玲珑?” 沈倾城摇了摇头: “苏暖,你真的没有发现,这玲珑局的棋盘上,有什么不对么?” 忽然之间,就相通了一切,也解开了此前的种种疑团,苏暖将一切一联系起来,蓦地明白了什么。她望着沈城。忽然有些惊惧地脱口而出: “你指的是血线?” 是的,就是那血线,这些学生们流的血,没有留在地板上,那么,可是被人引用诡异之术,全部都吸到了血线之上?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个人、以及那个人的想法、还有所作所为,可真是太恐怖了! 苏暖望着沈倾城,冷笑道: “我明白了,你是在告诉我,那些横竖的红线,不是用什么染料染下的,而是用血绘成的!” 沈倾城终于微微地点了点头: “不错,那是人血绘制而成的血玲珑局!” 苏暖望着沈倾城,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谁,?这又是谁,如此的丧心病狂? 他先用人血为笔,绘下一个棋局!然后,又将流失在阵内的人的血,吸引殆尽,当然并不是为了绘阵而用。他的用途,可能会有更加阴险,更加恐怖的用心! 人血,人血……那么,到了结局呢?他不会是单单想要吸点人血,就了事的吧? 沈倾城似是看透了苏暖想法,他微微地抬起头来,看细细的光丝,分割成万千,照在两人的头顶,那样金黄的颜色,那样温柔的气息,似是染上了暖暖的温度。 “那个血玲珑,会将这些人的血,全部都吸干,以血,来控制他们的神智——到了最后,会让这些被控制的人掉过头来,对付你们自己的人!” 苏暖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她早就知道,用血为灵媒,可以行常人所不能。可是,却没有想到,可以诡异到通过人血,控制对方思想的地步! 这个人,真的该死! 沈倾城的声音,在苏暖的头顶,悠悠然地响起: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改变策略将你在前一局里受过伤,流过血的同学,全部都换掉,并务必叮嘱参加棋局的同学,第二阵里,尽量避免流血,受伤!” 苏暖的脸上,又浮现出某种熟悉的、带着锋锐的笑意的,她邪肆地一笑,冷如冰雪地开口: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企图,我就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第一百七十八章——苏琪被带走 第一百七十八章——苏琪被带走 苏暖望着那个巨大的棋盘,望着那无数的血,绘下的红线,明亮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坚定而且冷酷的光芒—— 是的,苏暖发誓,一定,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沈倾城微微笑了一下,他温柔的眼睛像一面湖水,却没有拦苏暖的话! 是的,他知道,苏暖对于事物的理解以及贯通能力,几乎已经到了一点即通的地步,他的来意,只是提醒苏暖,要注意的、以及被她忽略掉的东西,剩下的事情,苏暖一定会做得妥妥当当的! 苏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她明亮如水的眸子里,闪出了仇恨的厌恶: “我以为,秦琯已经算是可恶,薛霸已经算是可怕……却没想到,这阵法,居然如此的可怕!” 这个异世里的第一次夺锋之争,苏暖真真是长了见识了!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带着云悠般的寂寞,带着花落时的萧瑟: “在这个世间,最可怕的,要数人心!” 男子温柔无比地望着苏暖,清浅的声线和扑面而来的萧瑟之感,溶在秋日的阳光下,悠悠逸散。 苏暖微微地叹了口气——是的,人的贪心,从来是无止境的。所以,不惜想出这些毒招来,杀害自己的同类? 耳边,传来沈倾城的声音: “血玲珑,第一局,是斗力,第二局,是斗智,第三局,则是斗心!” 心,泛指心魔! 也就是说,第一局,人和人争,第二局,人和诡计斗,这第三局,则是人和自己打! ********* 苏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她也会顾此失彼!她也会,在慌乱之下,在失方寸! 而原因竟然是:苏琪,提前失踪了! 不错,就是苏琪! 不得不说,当苏暖竭尽全力地携着一班 “废柴”班学生们,正在夺锋之争的棋局天下里,拼尽全力地厮杀,为朱子国保住这一等国的荣耀的时候。苏庸的丞相府里,出付出了一天一夜的苏洁,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 苏洁回到相府之后,先是匆匆忙忙地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又匆匆忙忙地朝苏琪所住的院子走去! 苏洁今日的打扮,十分的干练!一副十足十的,象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苏洁的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纱裙,内着窄小衣裤,腰间用同色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在秋日的阳光下,满地泛黄的落叶里,更显得她人比花娇,英气勃勃! 苏洁偷偷地潜入苏琪的院子,先是警惕地左右望了一下。看到没有人跟踪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径直朝苏琪的屋子里走去! 苏洁的脸上,显得非常的兴奋。兴奋得,她的脸,都通红,通红!而她的眼神,不但兴奋,而且雀跃,更有几分诡异的样子! 而今,能轻易地控制苏洁情绪的人,就是顾家的少主顾白衣! 而今,少主顾白衣说了,虽然,离那个大日子,还有一段时日,可是,近日来,苏暖风头正盛,夺锋之争即将结束。 以苏暖的聪明机敏,只要她一闲下来,再多见苏琪两次,说不得,就会对苏琪的事情,产生怀疑。能过顾白衣数次对苏暖明里暗里的观察,发现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的可怕,远非苏洁可比! 顾白衣的目标只是想要带走苏琪,所以,对于棘手如斯的苏暖,当然能避则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少主顾白衣思来想去,于是,命令苏洁,提前将苏琪带走! 今天,正好是个绝佳的机会! 苏暖,要出战棋局天下!苏庸身为一国的丞相,没有不到场的理! 这相府之中,最令顾白衣忌惮的两个人,都恰巧不在,苏洁带苏琪出去,绝对会是轻易而举! 只要一想到少主顾白衣昨夜的温柔,还有他最后那句含义至深的话,苏洁的脸上,就闪过一抹又一抹的红晕! 苏洁恨不得插上翅膀,快点飞到顾白衣的身边,从此以后,和他长相厮守,再不分开! 快了,快了,就快了! 苏洁一边努力地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一边快速地移到了苏琪的床前——只要一带上苏琪,她和她心里的少主,就可以离开相府,双宿双飞了! 苏洁抚了抚发烫的脸颊,没有什么语汇,可以形容出她的急切,以及迫不及待! 苏洁到来的时候,苏琪还在睡觉。 其实,苏洁一进屋,他就发现了,可是,为了更好地扮演好正在进行的角色,他一直等到被苏洁拍醒之后,才神色懵懂地坐了起来,望着苏洁,木木然地问了一句: “大姐姐,现在是什么时辰?是到了用膳时间了么?” 听了苏琪的话,苏洁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抹不悦,快得令人以为花了眼——吃,吃,吃,自己失忆之后,苏琪仿佛连什么都忘记了,只有一日三餐,却记得清清楚楚! 苏洁看到如此不济的苏琪,本想喝斥他几句,可再一想起顾白衣的叮嘱,就生生地忍住了! 看到苏琪苍白的眸子,再一次地扫了过来,苏洁“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三姐姐今天是最后一场比赛啊,我带你去观战……” 横竖,这苏琪,已经失忆了,只要把他骗出了府,那还不是苏洁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听了苏洁的话,苏琪淡淡地点了点头,望着一脸娇羞的苏洁的眼睛,快速地闪过一抹阴郁的光芒! 苏琪当然不会相信苏洁说什么带他去看苏暖比赛的鬼话!事实上,自从被顾白衣喂药之后,苏洁、以及奶娘,都在千言万语地阻止苏琪和苏暖见面,更加严厉地杜绝他走出相府。所以,而今的苏洁,怎么会有此等好心? 苏琪冷冷地望着苏洁,他悲哀地发现,他已经从苏洁的眸子里,已经读出了苏洁的真正来意——苏洁是奉顾白衣之命,是来带自己走的! 相府,毕竟是朱子国的京城,这里,人多杂乱,天子脚下,可以说,无论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苏庸不知道则已,只要被苏庸察觉了这些人的行动,他们就会偷鸡不着蚀把米! 苏暖声名远扬,已经成了未冕的天下第一。顾白衣疑心很重,他要忌讳苏庸,现在,又多了一个苏暖,当然的,要将苏琪带到自己的地盘里,才能真正的放心! 苏琪望着苏洁激动无比的脸,心里却犹如被冬天的冰雪吹过一般,拔凉,拔凉的! 既凉又痛! 苏琪不禁在心里问:苏洁,你真的是我的姐姐么? 若真是至亲,应该血脉相连,应该同仇敌忾。可苏洁,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欺负妹妹,现在,更想拿苏琪的命,却换她可笑的爱情! 苏暖是姐姐,苏洁,也是姐姐!若论血缘,苏洁更亲,若论年纪,苏洁最大。 可而今,就是这个相府里的长姐,正在做着丧心病狂的事情! 苏暖所做的,是全力地维护自己。 可苏洁,却因为一己之私,要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看到苏琪呆怔,苏洁帮他找来一件衣服,胡乱地套上了,然后,拉着他的手,就朝门外走去,一边走,苏洁还一边催道: “琪儿,我们要快些,要不,过会比赛要完了,就看不到三姐姐了!” 苏琪微微地冷笑了一下——苏洁不是怕苏暖的比赛结束,而是怕她会迟一点看到她所谓的少主吧? 爱情的力量,真有那么伟大么?可以蒙蔽人的双眼,可以令人,骨肉相残? 苏洁拉着苏琪,急急地朝外走,根本就不管前面的路,是否平,也不管年幼的苏琪是否跟得上。 苏琪跟在苏洁的身后,走路跌跌撞撞,可心里,却越来越冷! 苏洁,你可知道,你在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一旦事发,三姐姐不会放过你,爹爹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你的那个少主,同样的,不会放过你! 苏琪微微地闭了闭眼睛,脑海里,忽然映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容颜。 那个女子,有一张嚣张得欠扁的脸,人长得又瘦又小,偏偏喜欢穿一身洁白的衣服! 可是,那个女子,却会用自己的手,帮他把皱乱的衣服抚平,然后,嫌恶地说上一句: “乱糟糟的,和叫化子差不多!” 那个女子,会算计他,让他做她的小跟班。可是,一旦自己有事,她却可以,连人人求之不得的神器,都用力踢到一边! 那个女子,会一边护着他,一边骂他没用;那个女子,会说着最难听的话,做着最窝心的事;那个女子,只会叫他做“苏琪”明明嘴里,恶狠狠地说不会管他的死活,可是,只要他出了一点的事,她就会跑得比谁都快——那个女子,曾经对他说: “苏琪你别怕,无论你到了哪里,三姐姐都会找到你!” 在这个世界上,总会那样的一种人,明明,她的脸是冷的,她的笑是冷的,就连她的心,也是冷的,可是,只要她的心里,有了你的位置,那么,她就宁愿为你奉献一切! 拥有这样的人,拥有这样的一颗心,苏琪,你何其幸运? 苏琪的嘴边,慢慢地浮过一抹缥缈至极的微笑。他近乎贪婪地回想着苏暖的一颦一笑,小声地喃喃道: “三姐姐……” 三姐姐,记得来找我,因为,我会永远等着你! 第一百七十九章——第二局,胜局 第一百七十九章——第二局,胜局 苏洁带着苏琪,快速地朝着相府外走去! 一路上,苏洁象是为了赶赴一场期盼以久的约定一样,急不可耐! 苏暖的脚步很快,苏洁的脚步,很急。不多时,他们就避过下人,来到了相府的后花园里。 虽然,已经是深秋的时节,可这里,依旧繁花似锦,叶落成堆。淡紫色的海棠花架,垂下长长的璎珞,点点淡紫,在这秋日的阳光下,闪着别样的光泽! 秋天的天,是蔚蓝色的,那样一望千里的蓝,没有一丝的杂色!天高地阔,花红叶绿,在这一片生机盎然的后花园里,折射着种种的流光! 苏琪的眼睛,努力地朝左右张望着。他在寻找小白和小诛的踪迹,他想要将这相府里的一切,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此一去千里,他可还有机会,回到他生长的地方么? 前方有路,可以循着路走,可若前方无路呢?他又要如何? 这个念头一出,苏琪的心里,蓦地闪过一抹恐惧! 今天大半天的时间,苏琪没有看到小白,也没有看到小诛! 平日里,那把嚣张得可恶的剑,那个喜欢啰里啰嗦的小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统统的都不见了踪影! 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苏琪忽然想看看那把嚣张得只会看天的剑,会围着他,说些趾高气扬的话。他甚至怀念小白守着他的时候,不停地说着的点点滴滴! 苏琪被苏洁用力扯着,磕磕碰碰地跟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相府外走去,每走一步,苏琪的心里,就会多一分惶恐—— 苏琪怕极了! 苏琪害怕苏暖不知道他离开了,所以,没有办法去找他。 苏琪更怕,即便苏暖知道他不见了,可是,这天下之大,却不知道,要到哪里寻找! 苏琪更怕,若是苏暖和那个可怕的顾白衣撞上的话,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斗得过那个可怕的顾白衣! 苏琪更怕,若是苏暖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么,苏琪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 心有百虑,心急如焚! 苏琪再往相府外走一步,心里忽然后悔无比! 又或者说,他不应该听苏暖的话,假装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坐以待毙的!最起码,他应该在识破对方的同时,就朝对方狠下杀手,哪怕是鱼死网破,都在所不惜。他不能容忍的,是令苏暖,受到任何的威胁! 他曾说过,要保护苏暖的,可到了现在,他的一切,都系在了三姐姐的身上! 想起苏暖熟悉的容颜,苏琪忽然之间,就泪流满面。 三姐姐,既然你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那么,我自己的路,还是让我自己走吧!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就让我自己,自生自灭,就让我自己用自己的力量,去挣扎吧! 再见了,我自幼长大的地方,再见了,亲爱的三姐姐! ********** 长着长藤的花架下,沈倾城用殷切至极,却也潋滟至极的眸光,静静地望着苏暖。 他望着苏暖的冷,望着苏暖的厉。也望着苏暖眸子流转之间的嫉恶如仇! 沈倾城静静地凝望苏暖,暗色的瞳,盈着一抹难得的温柔浮沉。此时,这一方天地,如此之静,静得听不见任何的尘世纷扰。 沈倾城看着苏暖扬起的如花的脸庞。她难得温柔的眼睛像一面湖水,发间有着淡雅疏离的静香——那不是任何脂粉的味道,而是属于她的、独特的气息! 这个如此奇特的女子,身上带着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冷酷、热情,还有奔放! 多年前的那一段过往,曾经是他长久以来的梦。他曾经不断地在心里,刻画着她的样子,想像着她的一切! 直到“她”从远方的世界,像鱼一般游进他生命的江河,她如此灵动跳脱,与众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用全部的自己来包容,不想放她完全走出自己的疆域。 遇见她之前,他以为这一遭红尘俗世,又是一场无趣的局。从头到尾,一切的游戏规则,都无趣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如同高楼独望天下,江山一览无余。 然而她给他惊喜,纵然穷尽他此生智慧也不能再得的惊喜。就如此时,他望着她,却想走入她的内心,分享她的所有,和她共醉同乐! 醉罢,多少年了,他清醒如一日,而此时,他只想留住这片刻的温柔,不想让任何不相干的人和事打扰这一刻的奢侈的温馨。 沈倾城的手指,轻轻地抬起,就要朝着空中绘画,可就在这时,眼前一直低头深思的女子,蓦地抬起了头! 晶亮得惊人的眸子,还有她眸子里那种几乎可以穿透人心的的锐利,使沈倾城只觉得呼唤都滞了一滞! 霎那间,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糟了,她都知道了! 然,苏暖望着沈倾城,很快地: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沈倾城忽然静静地叹了口气——他的心里,混合着某种失落、心悸、以及落寞的奇妙感觉!呵呵,原来,她还没有发现! 苏暖望着沈倾城,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听得沈倾城,不住地点头! 远来的风,吹动沈倾城白色的衣衫,也将他脸上那一抹可疑的红,吹散!沈倾城静静地望着苏暖,倾听着她犹如细水长流一般的声音! 就这样听着,也是最好的罢! 看到沈倾城不主地点头,苏暖轻轻地吁了口气—— 苏暖对于沈倾城,有一种无任的信任,仿佛是熟稔以久的人,曾经建立的最深的默契。此时,明明就应该走了,可是,她的脚,忽然有些重,望着沈倾城,又再说了句: “那么,我先过去了啊!” 沈倾城点了点头。当他的视线,落到苏暖的身上的时候,苏暖脸,也可疑地红了。于是,她逃也似地离开了! 苏暖没有发现,身后的男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那抹笑,温柔得犹如三月的春水,几乎化不开来! 苏暖,我会等你! ********* 当苏暖回到“废柴”班学生的休息室时,中场的休息时间,已经不多了。苏暖因为有了全面的分析,所以,也就很快做了决断! 第二局的棋局里,她换下了全部受过伤,流过血的学生。又将棋局的实地情况,做了又一遍细致的解释!她沉声说道: “这第二局,你们要注意几件事,第一件,避免流血;第二件,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要镇定!记住我的话:‘有路的时候,就跟着路走,没路的时候,也不须害怕,只要跟着心走’就成了!” “废柴”班的学生们,齐齐点头,空气里的凝重,似乎是化不开的墨,可是,并没有人觉得沉重,这些学生们,正为即将到来的拚搏,摩拳擦掌! 苏暖的视线,从这些学生们的眼前,一一扫过。微微地顿了顿,苏暖又说道: “还有一样,请大家记好了……在打斗的过程中,你的对手如果突然消失了,那么,你们就按我事先教给你们的五宫八卦,五行之位移动,那个时候,不要用眼睛看,只要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就尽全力攻击——记住,不要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明白么?” “废柴”班的学生们,眸子里闪过晶亮的光,齐齐地应了一声“是”! 正在这时,出去了半晌的昭昭公主和叶雪,忽然回来了,昭昭公主伏在苏暖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走开了一点,说道: “苏暖,够时间进场了!” 苏暖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这些有些雀跃的学生们,朝棋局阵里走去! 高悬之上的钟,再一次敲响了! 苏暖已经知道了棋局的奥秘,应对变得简单起来!而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有了苏暖的一番嘱咐,更加充分地利用自己的优势,力求将对方,赶尽杀绝! 有路的时候,跟着路走,没路的时候,跟着心走! “废柴”班的学生们,将苏暖的话,坚决贯彻执行到底! 整整一个棋局,就仿佛是密林战,近身搏斗,陷阱识破,等等战术的综合战,而每个废柴班的学生,都是一个战士,而最终的胜利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第二阵,局到局终时,朱灼终是输了一子。 可是,在苏暖的带领下,“废柴”班的学生们,硬是以3:2的折损程度,将对方的的棋子,消灭了大半! 对手的“将”,原本就不是苏暖的对手。而此次,被苏暖识破了他的巧局,所以,对他更加的穷追猛打! “将”和第一局一样,以极其狼狈的方式,飞出了场外,而苏暖,手持帅棋,再一次,宣告己方的胜利! 执者者胜一子,棋盘之上,失一将,功过相抵,终是朱子国一方,占了先机,最后,裁判以微弱的区分,判朱子国胜!所以,这一局,又堪堪地,拉成了平局! 这下,高台之上,四国使者的脸色,不好看了!他们的眼神,同时落在了黑兆国使者的身上,眼眸之中,已经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第一百八十章——第三局,胜 第一百八十章——第三局,胜 当初,是谁拍着心口说,这个子山的玲珑局无敌于天下的?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则是,朱子国,只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上场,就轻松至极地平了一局,胜了一局! 若在第三局里,再一次打成平手的话,那么,朱子国,就会取得毫无悬念的胜利!一等国啊一等国,这个令人又爱又恨的称号,难道终将落于朱子国的手中么? 被一个国小力弱的国度骑在头上,你叫这些个身负着一国荣辱的使者们,如何能甘心?如能忍受 ? 看到其他三国使者如狼似虎一般的眼神,黑兆国的使者感觉到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他低下头去,压低了声音,说道: “子山他说过了,这玲珑局的诀窍,就在第三局上……第三局,朱子国,必败!”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朱子国的胜利有目共睹。黑兆国使者的话,说服力,已经大大地打了折扣。 此时,听到他仍旧信誓旦旦的话,其他三国的使者,互相交换了一个“你不信又能如何”的无奈眼神,然后,同时飞了一个刀眼过去,扔给了黑兆国的使者。 那意思赫然是,若是这一阵,子山再输掉的话,那么,你黑兆国,就等着,做一个五等国吧! 黑兆国的使者,这下垮了脸!他的那个冤啊,简直是比窦娥还冤!他只是负责帮忙寻人,许下重金啊,这胜和败,岂是他能控制的? 可是,三国使者的眼神,仍旧如狼似虎,悲催的黑兆国使者,只好将视线落在仍旧在苦思苦想的子山身上,心道: “老兄,你要是敢输了这阵,就是不拿本使当干部——哼,到时候,甭说银子你拿不到,就是连你的命,都要被交待在这里!”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巨大的蜡烛,点在头顶,照得整个场面,犹如白昼!明亮的灯光下,可以看到,黑兆国的使者,挥汗如雨,正在不停地擦拭! ********* 高台之上,尔虞我诈,高台之下,风云变幻! 当第三局的钟声,响在头顶的头顶的时候,略事休息的苏暖,就趁着这无处不在的灯光,率先带人进了玲珑局里。 本来,依照贯例,这种比赛,只能一天进行一到两场。可是,四国使者却一力保举,要将这三场比赛,一天之内,全部进行完毕! 最初的时候,苏暖还以为是四国使者心急求成,可现在看来,这分明和棋局里的玄机,有着莫大的关系! 苏暖的眸光,落在那个“将”的身上,微微冷笑。 本来,黑方的那个“将”,在看到已经达到第九重中阶以上的苏暖时,心里还忐忑了一下。可是,当他发现,苏暖的手下,赫然全部都是第一局的原班人马时,那个“将”不由地咧嘴一笑,显得开心极了! 要知道,第一局的胜负,通常决定着所有的人心走向,以及士气。所以,任何一国,对于第一局的安排,可以说是倾尽精英! 所以,他们就将伏笔,埋在了第一局里。只要在第三局里,出现的还是第一局的原班人马,那么,他们的胜算,自然是百分之一百! 棋局开始,执棋手开始走棋! 当清晰的呼声,一次又一次地回荡在上空的时候,棋盘之上,又一轮残酷至极的厮杀,再次打开了帷幕! “将”大力地挥动手里的旗子,指示着一步又一步的攻击!而那些黑棋子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比之前两阵,勇猛了数倍! 刚刚开始的几阵,这些个学生们,还能勉强招架。可到了中间的时候,他们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但是,苏暖教育出来的铁血学生,自然的,非一般人可以比拟,饶是这些学生们,个个都有些神智不清。可是,他们手里的武器,仍然毫不犹豫地挥向了对手! “废柴”班的学生,预备阵的人数,和上阵的人数,几乎对等,所以, 这些个学生们,都得到了比较好的休息。而黑方的人员,从头到尾,都是那么几个,所以,慢慢的,体力,也有些下降! 整个过程,苏暖一直留意着那个“将”的一举一动。到了最后的时候,看到那个“将”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然后,凌空一撒! 白色的粉末,在这浓浓的雾气里,根本就看不出来! 无边的浓色里,只闻到血的腥味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然后,那些原本静止的红色血线,竟然变成了流水一般的线条,正顺着那些学生的方向 缓缓游走! 那些血,流到了棋子的下面,然后,归于无形。可是,苏暖眼尖地看到,这些个废柴班的学生们,表情开始不对了。特别是在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味之后。他们竟然开始自相残杀! 苏暖看到,对方的“将”的眸子里,流露出得意十分的笑。挑衅似地望着苏暖,那眼神,嚣张极了,诡异极了! 就在苏暖诧异万分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风响,只见离苏暖最近的学生,竟然将手里的长刀,朝着苏暖,直劈下去! 苏暖心中一凛,看那刀势来得飞快,连忙低头一闪。想要在自己躲过攻击的同时,避免伤到对方! 可苏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才一闪,右首边,又一把长刀横空而来,斩向苏暖的颈子,苏暖又堪堪向后一闪,一挥而过的刀光,平苏暖的心口而过,锋利的刀刃,削断了苏暖的一缕头发! 而苏暖,似乎被眼前的攻击吓坏了。她怔怔地望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方,那个眼尖的“将”看到,苏暖的手,受伤了,有血,正从她的手心,一点一点地落下。 看到苏暖的人,大半人都陷入了疯-癫之中,不是乱挥着手里的武器,就是对着虚空,猛砍一能! 那个“将”心里一喜,举刀,就朝着苏暖快速而来! 长长的刀,凌空而下,就要劈在苏暖的心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射杀了苏暖,这一局棋,就算是他们黑的一方,胜了! 当然了,这已经是胜得最轻易的方法了,若苏暖再不屈服,她手下的人,将会全部死在对方的,或者是自己人的手下! 苏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抬起头来,正看到对方的“将”的刀刃上,闪着自己苍白无比的脸! 长刀,横空向苏暖挥来,那凌厉的刀风,那气势,那劲道,简直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在看到长刀即将劈中苏暖时,“将”的眸子里,流露出狂喜无比的嗜血光芒! 中了,中了,这个天才少女,即将死在自己手里! “将”知道苏暖的可怕,所以,这一招出手,已经尽了全力! 在刀光挥过的瞬间,苏暖原本懵懂的眼神,忽然闪出嘲讽的冷光。她厉叱一声,手起刀转,红色的长衣,随着她的身姿,猎猎飞扬! 苏暖的嘴角,闪过一抹冷酷的光芒——她无心杀伯仁,可伯仁,却一心想她死! 刀光交错的,苏暖手腕一转,再一挥,一道气势磅礴的力道,以九级巅峰的力量,朝着那个男子,横空一挥! 只见苏暖手起刀落,只见那个“将”,竟然被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明亮的刀光,映着“将”惊骇之极的脸——九阶巅峰! 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他落伍了? 是的,“将”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出,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女子,竟然已经是九阶巅峰的功力! 生死,如流星一般,交错而过。 “将”所有的想法,戛然而止! 鲜血,顺着苏暖的长刀,喷涌出来! 他的上半截身子,顺着招式的余力,朝场外飞了出去。而下半截身子,则站在原地,过了片刻,才朝地下倒去! 苏暖手执长刀,站在棋盘之上。她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朝着天空,用力地扔了出去!那是一簇红色的火焰。那东西一升到半空,便如火花遇到了油一般,“劈劈啪啪”地燃烧开去!而随着这红色火焰的燃烧,空中的雾气,正快速地散去! 淡了,淡了,更淡了! 散了,散了,全部都散了! 忽然之间,仿佛云开雾散!那一层,浓浓的,深深的雾,忽然被吹开了,露出了排列整齐的青石板路面!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排列整齐的黑色棋子,还有流在地上的,无数的血。甚至是那些死去的武士的断肢…… 而更加诡异的是,那原本绘在地上的红色的、黑色的线条,已经消失殆尽! 玲珑局被破,一切,烟消云散! 苏暖手握长刀,仰望高台,只看到那个叫子山的执棋之手,正惊惧万分地望着苏暖,似是不相信,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娃儿,居然在一举之间,就破掉了他穷己之力,研究出来的血玲珑阵法! 高台之上,一阵骚-动。 义愤填膺的三国使者,个个都举着手里可以拿到的东西,以半包-围的姿势,朝着黑兆国的使者,狠狠地攻了过去! 这个误人误己的东西,还不去死…… 第一百八十一章——苏洁遭顾白衣不齿 第一百八十一章——苏洁遭顾白衣不齿 黑兆国的使者,一看形势不妙,立马奔逃。最后,左奔又逃的,一直到金翅使者的身后,战战兢兢地说道: “救命啊,护法大人……”哼,反正,那子山不败也败了,若是护法大人肯护他的话,他真不信了,这其他三国的使者,能拿他怎么样! 然而,金翅护法似是不欲插手这些小人之争,看到黑兆国的使者请求庇佑,他只冷冷冷地一拂袖子: “妇人之争,难登大雅之堂,下一场,就是你们几个国家的二,三,四,五等国之争了,护法拭目以待!” 听了金翅使者的话,其他三国的使者,本来是摩拳擦掌的,想要狠揍这个黑兆国的使者一顿的,此时,一听金翅护法的话,都悻悻地住了手—— 打人的欲-望,被接下来的争夺,彻底打消了。其他三国的使者,皆愤愤不平地回到自己座位的同时,还不记丢一下:“咱们走着瞧”!的眼神,给黑兆国的使者! 而黑兆国的使者,则站在金翅护法的身后,不知道是应该走,还是留,只好耷拉着脑袋瓜子,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其他三国的使者心里,早就打起了小算盘!是啊,这一等国是被朱子国抢走了,可是,这余下的,还有二、三、四、五等国呢,若再不筹谋一下,怕真要落到最下等了! 笑话,若真是得个五等国,怕回去,帝君饶得了自己,天下的国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有一句话,没有永远的对手,也没有永远的同盟者——你看看,这四国的使者,一天前,还同仇敌忾地想要将朱子国的一等国给拉下,可才一转身,就好象狗咬骨头一般地,想着要怎样算计别人,保住自己的地位啦…… 这叫什么?这叫典型的“、窝里斗”! 朱子国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而朱子国的胜利,则是理直气壮。 最后,经过四国使者心不甘情不愿的一致的裁决,朱子国,为一等国。而其他四等国的争夺赛,将在明天开始! 这下,真正扬眉吐气的,则是朱子国的帝王朱隶了! 他老人家在四国使者的刀眼下,在金翅护法阴沉得可以挤出水的眸光里,笑眯眯地坐上了一等国之位! 这下,朱子国的臣民,早开始笑得合不拢嘴了,他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其他四国使者,以及金翅护法的道贺,亲手接过金翅护法递来的代表一等国的金印,开心得,几乎笑歪了鼻子,笑眯了眼! 眼看着,四国的使者,个个都不甘心地离去了,朱子国的帝王,坐在高台之上,却连动一下的迹象都没有—— 倒是苏庸在一侧,提醒了帝王一句: “陛下,您应该谢谢金翅护法,还有,就是与万民同贺!” 说实话,苏庸的所谓万民同贺,只是一个托词。他的意思是,希望朱子国的国君,别忘记了,真正替朱子国出过力的那些选手……呃,又比如说,某人优秀无比、威猛无比的女儿了! 苏庸这是在提醒朱隶——您老可别忘记了,这几个第一,几乎全部都是苏暖,帮您老争回来嘀! 朱隶在苏庸的提醒下,微微坐直了身体,用清晰无比的声音说道: “朱子国今得一等国的盛誉,所以,普天同庆。等夺锋之争一结束,就开始摆庆苏宴!” 苏庸谢恩,却不敢再提苏暖的事——得,您不看看,这朱隶啊,从头到尾,压根儿,都没有提过苏暖的事儿, 就可是想着,要将苏暖的功劳,据为己有了? 看到老谋深算的苏庸一脸的失落,坐在一侧的朱汮暗笑了一下——老爹在这里拼命的求福利,谁知道女儿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朱汮有一处预感,苏暖对这些什么功劳的,根本就不感兴趣。若非如此的话,她不会等到朱灼对上秦琯时,才临时上阵顶替了! 只不过,苏庸为苏暖的心,总是好的,于是,向来不喜欢帮人的朱汮,也笑着向朱隶恭贺了一番,最后说道: “父皇,苏三小姐,还有这一班学生,这次可是出了大力的……” 听了朱汮的提醒,早就开心得得意忘形的朱子国帝王,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苏庸转了个圈,再转了个圈的说话,是在为自己的女儿请功呢! 帝王的威严,再一次回到了朱隶的身上,他望着苏庸,威严地咳嗽了一下: “那个,对于此次夺锋之争中,居功者,朕,重重有赏!” 这下,苏庸顿时喜出望外,伏地谢恩: “臣,代替这一班学生,谢过陛下!” 得,您老可听好了,他是为这一班学生,可不是单单为了自己的女儿! 相处了几十年的君臣,朱隶自然知道苏庸唱的是哪一出,想了想,又额外地加了一句: “苏卿,你养了个好女儿!” ***************************小小的分割线***************************** 高台之上的帝王和苏庸,都打着官腔,评论着谁的是非功过。相对比之下,台下的“废柴”班的学生们,那开心可直接多了,也单纯多了! 他们扔着帽子,扔着兵器,互相抱在一起,然后,再互相拥抱,到了最后,个个笑得,好象拣到了稀世的宝贝一般! 高台之下,苏暖静静地站在一片黑暗里,望着神采飞扬,开心无比的废柴班学生们,也不禁莞尔一笑,和站在她身边的沈倾城道谢! 沈倾城对于这棋局天下的胜利,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先以高超的棋艺,震慑了朱灼,令朱灼战胜了自己! 他提醒苏暖,这玲珑局之中,用的是人血绘图,不叫玲珑局,而叫血玲珑! 又是他,设法,替那些受过伤的学生,暂时性地封住了血脉。让那些学生的血,没有办法在遇到阵法发动之后,受人控制! 可以说中,若没有沈倾城,那么,又哪里会有现在的胜利? 苏暖笑了笑,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所谓的血玲珑,关键,就是在第三局。 要知道,第一局,对方流血受伤,而在刀兵场上,流血受伤,原是小菜一碟,想来没有人会在意! 这第二局,则利用迷心阵法,来迷惑对手。这第三局,才是关键! 试问一下,棋局天下,下到了一半,你手下的棋子,有一大半,都倒了戈了。当然是兵败如山倒,就再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到了那时,输,就成了必然的结果! 棋局天下,不愧是棋局天下,这一棋局,即便是用来搏奕天下,也能一捶定江山! 夜风微微吹来,有一阵惬意的凉意,沈倾城微微地转过了头,望着苏暖,说道: “你的手……好了么?” “我的手?” 苏暖一听沈倾城的话,一愣,顿时哑然失笑——为了使自己的表演更加的-逼真,苏暖制造了自己流血的桥段。而她所流下的血,也是假的——那是临时取来的鸡血。用以掩人耳目! 苏暖设下了这个局,让对方误以为她并不知道血玲珑里的曲曲弯弯,最后,又将计就计地,破了这血玲珑阵! 血玲珑,由于是以人血凝结,也凝聚了无数的怨气。只有破阵人身死,怨气散,阵法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看到苏暖轻松无比地扯下包手的布条,沈倾城眸子里的光,闪了一下,再一次, 然后,才用随意至极的语调说道: “不要让自己受伤!” …… 苏暖呆了一下,又一下,然后,微微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如此隐晦的答案,是苏暖告诉沈倾城,自己将他的话,听到耳里去了! 然而,身后的男子,却悠悠地加了句: “知道有什么用……得做到!” “呃……”苏暖蓦地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位爷,明知道他没有受伤,还如此镇定地说出这些话出来,若是旁人听了,还以为她根本不会照顾自己呢! 于是,夜晚的星空下,苏暖的头,点得鸡啄米一般: “会做到的,会做到的!” 苏暖没有看到的是,在她狂汗的时候,那个侧过脸去的人,脸上忽然流露出令人心动的温柔,闪着异样的光泽! 苏暖,你答应过我的,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 ********** 赛局已经结束,朱子国以历史上最华丽的姿态胜出。本来,人群就应该散了! 可是,看到台上的人未走,这台下的观众,却仍旧不肯离去——一等国啊,太提气了,太激动人心了! 再一想起刚刚离去的几位使者黑得可以挤出墨汁的脸,这些被长久踩在脚下的朱子国民们,都觉得解气极了! 巨大的赛场观众席上,欢声雷动,欢乐如潮。他们用最热烈的方式,来庆祝着这个有史以来,朱子国获得的最大的胜利! 看来,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 苏暖,站在黑暗的一角,仰望着开心无比的朱子国国民,洁白的唇角,又流露出那一抹似曾相识的、锋锐的、冷酷的、却带着某种说不出意味的温暖的微笑! 朱子国,终于都胜了!虽然,这胜利,如此的来之不易! 第一百八十二章——小黑的主子 第一百八十二章——小黑的主子 丞相府的门口,苏洁一言不发地扯着苏琪,顺利地将他带出了相府。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一直来到一部事先准备好的马车旁,她这才停住了脚步,催着苏琪上车! 苏琪磨磨蹭蹭地刚上了马车,想再回头再看一眼时,苏洁已经放下了车帘,马车夫就驾着马车,朝朱雀大街的某一个方向走去! 过了不久,他们又换上另外一部马车。然后,陪在一个神秘的男子身边,朝着京城之外走去! 京城里,一路上,所有的大街小巷里,都在津津乐道地议论着这一场棋局天下,都在议论着那个光芒犹如骄阳一般的天才少女! 苏暖,赢了比赛,赢了尊重,也赢得了无比的赞誉。只是,这些溢美之词,听在苏洁的耳里,却象是针刺一般地难受! 苏暖,你有何德何能? 苏暖,你怎么配称得上如此的赞誉? 苏暖,你只是一个曾经被我踩在脚下的jian人——你凭什么,凭什么? 苏暖恼恨无比的视线,落在一侧安静的黑衣男子身上,这才敛起了满是怒意的脸,微微地冷笑起来:苏暖,你只是侥幸而已……侥幸你懂么?你得意得太早了,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一定把你打得生不如死! 苏暖,你给我等着! 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快速地穿过大街小巷,飞快地驰出京城,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隐藏在黑暗里的顾白衣,终于都睁开了满是暗色锋芒的眸子——他想要的,都得到了,那么,接下去,这个城市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和他再没有一丝的关系!直到他再归来的那一天! 顾白衣转过眸子,望了一眼安静和苏琪,再看了一眼脸部扭曲的苏洁,眸子里,流露出微微诧异的光。 方才,苏洁身上充斥着的怒意,竟然十分的可怕,可怕得,就连顾白衣这样的人,都为之惊诧—— 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小女孩儿,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恨意呢?更何况,对方还是她的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原本,顾白衣还想着,只要一回到仙境山,就给苏洁服下丧失丸,让她变成死亡军团的一分子。可现在看来,这样做,似乎有些浪费了。事实上,似乎另外一种归宿,更适合苏洁这般拥有强烈恨意的人! 顾白衣的唇角,微微地弯了弯,在仰望长空的时候,他心里的主意,就打定了——是的,只要一回去仙境山,他就将苏洁扔到后山的恨窟里去,至于能不能练得成那种愤世嫉俗的功夫,抑或是苏洁能不能捱得过那一关,就要看苏洁本身的造化了! 苏洁或者觉得自己很高尚。可即便是顾白衣如此冷血的人,也对于她的背叛亲情,怀着十二分的警惕之心——一个连自己的至亲亲人,都可以随意牺牲,随意地作为交换的那种人,有谁,敢将她倚为心腹? 顾白衣并不怕苏洁反噬,他只是,不喜欢而已! ******************** 而相府里的小白和小诛,早就急得喉咙里冒了烟! 苏琪消失了大半天了,可这苏暖,还没见人别来!虽然,他们都知道,顾白衣扶持苏琪,目的地就是仙境山。可问题是,这仙境山究竟如何去,他们可不认识路啊! 更有甚者,苏暖向来紧张苏琪,今天出门前,还是千交待,万嘱咐的,让他们看好苏琪,可现在,苏琪不见了,他们也没有办法通知苏暖,这苏暖若是到了明天早上才回来,还不得急死啊? 可是,要怎么办呢? 他们虽然和苏暖订下了契约,可问题是,距离太远,苏暖又不准他们用非常的手段,那么,事在头上,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来通知苏暖,才算妥当呢? 急死人了,有事情没办法解决,急死了! 目眼睁睁地看着苏琪被人带走,他们却却都不敢动一下,更加气死人了! 现在的小诛,又气又急;现在的小白,却是又争又气!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你瞪过来,我瞪过去—— 但愿苏暖回来,别发太大的火啊,最起码的,不要把他们一个煮了,一个扔了就好了! 两个人对望一眼,同时流露出委屈至极的神色! 苏暖,你快点回来吧! 小诛转着院子转,小白转着围石台! 两个人,在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之后,小诛忽然停住了。他望着小诛说道: “小白,你知道小黑的主人是谁了么?”上次,小诛听小白说,小黑认了主了!因为几万年以来,小诉一直和小黑不对板,所以,也懒得关心他的事情!再加上,他和小黑的感应,本身就不强,所以,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小黑究竟认了谁做主人! 小诛不提小黑便罢,一提,小白就来气——你说说,若是小诛帮助苏暖的话,那么,小黑肯定是苏暖的啊?现在倒好了,让别人拣了便宜去了! 虽然,这个“人”,是他们谁都惹不起的! 小白翻了翻白眼: “沈倾城呗!” 听了小白的话,小诛差点儿跌倒!他勉强站稳身体,倒吸了一口冷气,又再愣了一下,这才讷讷地说道: “这个……不会这么灵吧?” 事实是,小诛在当晚, 还在诅咒小黑,要找一个强大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主子。可现在倒好,被小诛说中了! 小诛想到这里,连忙抬头望了一眼天:他昨天还和小白发誓,说自己在三千之前,真的没有骗过小白。可事情的事实是,小诛不但骗了小白,还将他骗得挺惨,所以,小白就变成了小白蛇了! 当然了,小诛从来说话不算数,所以,发的誓,自己也就不当真了。可现在,小黑的事情,竟然应验了,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他以后所发的誓,都有机会应验呢? 一念及此,小诛童鞋黑了脸——看来,下一次再发誓,他可一定要想想清楚了!欺负他 小白的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是在沈倾城来找苏暖的那晚,发现了小黑的气息的!只不过,小黑还在装酷卖酷,躲起来,不见他们。可是,敏感的小白,还是感受到了小黑的气息! 再想起沈倾城,小白忍不住的,要帮小黑鞠一把同情的泪——那个爷,怎么让小黑摊上了?要知道,在若干年前,可是叱咤九州,天上地下,谁都惹不起的主儿啊,这下子,小黑这家伙,可真有罪受了! 小诛望着小白,说道: “哎,你应该有办法,可以通知小黑,让他告诉苏暖,苏琪出事的事情的吧?” 小白想了想,这才说道: “好吧,我试一试!” 要知道,召唤小黑,还有就是得罪苏暖,都是小白最不愿意做的事,可现在,若不召唤小黑,就得得罪苏暖,两者选其轻,小白只有选择召唤小黑这个讨厌鬼了! ****** **************************小小的分割线****************************** 高台之上,四国使者言不由衷的道贺,更映衬出朱子国主那一脸的得意笑容! 金翅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冷冷地看着这个肮脏浮世里,最最丑陋的人心,忽然微微地笑了一下: “恭喜贵国主,喜得一品国之荣耀,本护法,特意奉上金樽一枚,恭贺朱子国主!” 金翅一伸手,从身后的停子手里,接过一只精巧无比的金樽。在听到四周的抽气声,还有羡慕声的时候,他淡淡一笑: “此物,乃是神物,据说,用此樽斟酒的话,寻常酒,则可以变千年佳酿……听闻朱子国主向来喜欢杯中物,所以,特以此物奉上!” 说完,又刻意地炫耀了一番之后,这才放到朱子国的手里,看到示隶开开心心地接过,金翅又冷冷一笑: “只不过,本护法想要说明的是,此樽乃是礼物,只认第一个以唇轻触的主子,若是被其他人触碰过的话,那么,他就会认主,然后,自行离去了!” 听了金翅护法的话,朱子国的国主,连忙把手里的金樽又抱紧了一些,下意识地说道: “护法大人请放心,我不会给别人触摸到的!” 金翅护法似是轻轻地吁了口气,然后说道: “无他,本护法告诉贵国主使用之道,只不过想告诉贵国主,莫待此物消失之后,觉得是本护法骗了你!” 金翅护法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可眸子里的光,就如浮了冰的梅花一般,清澈无比,却也冷酷无比! 朱子国的国主一听,立刻讪笑道: “哪里,哪里……” 他好酒,金翅护法就以樽相赠,明显的,可以显出他的诚意!所以,朱子国主,十分享受金翅护法的重视,还有其他四国使者的羡慕! 金翅护法冷笑了一下: “那么,本护法就告辞了!” 朱隶,希望你能消受得起,这只金樽的威力…… 夜,渐渐地深了,年迈的帝王,也敌不过疲惫,离去了,其他的人,也正在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只有墨色的夜,还有静静的月,寂寥的俯视着这片大地,冷眼旁观着这些人们,自己寻来的喜怒哀乐! 今天,可以说一个完美的收场,可是,明天呢? 明天会发生什么,又有谁,会知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苏琪的失踪 第一百八十三章——苏琪的失踪 兴奋之极的观众们,也三三两两地离开,一路走,一路还不忘记议论着这件惊天的喜事! “苏暖大大,再见!” “再见,苏暖大大!” “废柴”班的学生们,陆续和苏暖告别,回去休息。而剩下的,是负责善后的,以及受了伤,不方便自己回去的学生! 而今,他们都是朱子国的英雄,理应享受英雄的待遇! 这边,苏暖仔细地询问着这些人的伤势,还郑重地提醒江海他们,一定将这些受伤的同学,全部都送回家里去! 休息室里,虽然人来人往,可是有条不紊。而沈倾城,则一直陪在苏暖的身后,看着她忙来忙去,看着她忙去忙来! 忽然,空气中,不知道传来什么异动,沈倾城凝了凝眉,侧耳倾听了片刻,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忽然变了颜色! 他想了想,这才唤了苏暖过来。神色凝重地说道: “苏暖……苏琪出事了,你还是先回去一趟吧!” 苏暖一听沈倾城的话,蓦地吃了一惊,她失口问道: “苏琪出了什么事了?”苏琪会出什么事啊?病了,累了?闹脾气了?还是不听话了?可是,她看着沈倾城的样子,却是一样都不象啊! 那小子,是冷到了?饿到了?发小脾气了?还是生病了? 仔细想想,这些状况,可能,都成立,也可能都不成立!苏暖一时不知道,苏琪这小子,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沈倾城望着苏暖,眸子里的光,很是奇怪,他沉默了一下,这才答道: “苏琪被苏洁带走了!” 苏洁招惹苏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每一次,苏暖都抱着懒得和她计较的态度,治她一顿了事,可没想到,这个苏洁,还是不知道消停,这一次,怕真的把苏暖惹火了! “什么?”一听沈倾城的话,苏暖立时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就要跳起来——苏琪被苏洁带走了?苏洁居然敢把苏琪带走了…… 缓了一下,苏握紧手心,眸子里迸出阴冷无比的光: “苏洁,她是不是活腻了?” 若早知道苏洁会如此的蠢,蠢得残-害自己的亲弟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她还不如早点废掉苏洁算了! 沈倾城微微地叹了口气,安慰似地拍了拍苏暖的肩膀,温声道: “别急,你先回府去看看,听听小白他们怎么说……”是啊,没有人能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叫停,唯一的办法,就是采取相应的手段,控制事态的发展,抑或是杜绝事情的源头!做到一劳永逸!看苏暖的样子,选择的,应该是后者,若非如此,她不会放任对方将苏琪带走,更不会在知道了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之后,还听之任之! 苏暖一向是个无论对人,还是对事,都极其用心的人。她的用心就在于,断绝根源,一劳永逸! 乍一听到苏琪失踪的消息,苏暖心急如焚得几乎失去了理智!可她纷乱的情绪,终于在沈倾城淡声的安慰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苏暖握紧手心,不算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嵌入她掌心的肌肤,钝钝的痛意水波一般地袭来,苏暖闭了闭眼睛,点头: “那么,我先回去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沈倾城不让苏暖回去,苏暖也呆不住了! 废柴班的学生们,正陆续地散开,苏暖周围看了一眼,叫住了还在不停地忙碌的江海,朝他交待了一些事情,然后,一转身,不由分说地朝外面冲去! 苏暖恨不得想一步跨回府去,亲自问问小白和小诛,苏琪失踪时的具体情况!如果说,她没有猜错的话,苏琪那小子,若是不声不响地被带走的话,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 苏琪一向是个敏感的孩子,敏感而且极容易走极端。这也是苏暖一直让苏琪严管监视对方的最主要原因!她生怕小小的苏琪,会生出一种无人看顾,被彻底抛弃的极端感觉! 苏琪一直处在小白的严密注视一下,他这次被带走,小诛和小白也是按照苏暖此前的计划,并没有刻意去阻拦。可是,苏暖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是苏洁——这个可恶的苏洁竟然胆大包天,敢大摇大摆地将苏琪从府里带走! 只要一想到苏洁的名字,苏暖的心里,就好象有一把火在烧! 苏洁,苏洁,你这个蠢蛋,若真的把苏琪带到仙境山去,我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暖不知道是应该替苏洁悲哀,还是觉得苏洁可笑。她竟然为了自己可笑的、一厢情愿的爱情,而出卖了自己至亲的亲弟弟,苏洁,你究竟有没有脑子的? 在苏暖看来,一个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轻易地出卖,轻易地背叛的人,是没有资格获得真爱的。更何况,那个什么少主的,只不过是为了利用苏洁而已,又哪里有真情可言呢? 苏洁,你可知道,这第一百零一种人,是怎么死的? 他们是和你一样,都是笨死的! 霎那间,苏暖的心里,只闪过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她要去救苏琪! 是的,苏暖要快些赶去仙境山,去救回苏琪,要知道,苏琪那小子,倔强而且敏感,若长期看不到她出现的话,真不知道,又会想些什么! 苏暖更怕的是,苏琪,不过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落到了那一群居心叵测的人手里,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会他! 疏忽啊, 毕竟还是疏忽了! 苏暖早就猜测到,这夺锋之争一结束,他们就会采取行动,或许会提前把苏琪带走,可是,苏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在夺锋之争的最后的一天,就把苏琪,带走了! 不得不说,那个什么少主的,当真是好算计,当真是好心思! 夺锋之争即将结束,苏暖威名日盛!若是被她发现了苏琪的异样,再一路追究下去的话,难免会给对方惹来不小的麻烦!当然了,这麻烦之中,最麻烦的事情则是——若是苏庸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真怕难以收场! 可是,那个什么少主的,你当真以为,你带走了苏琪,我就拿你没輙了么?我现在告诉你,这次,我就是要跑到你的地盘上,将你欠苏琪的,将你想要加诸到苏琪身上的,数以倍计的归还给你…… 至于苏洁,苏暖是真的不相信,那个所谓的少主,会爱上她这样的一个蠢蛋,想必,人家是利用美男计。将苏琪骗走,而苏洁的下场,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苏洁的死法,自然不在苏暖的关心之列。可是,单凭她拐走了苏琪,苏暖就绝对不会放过她! ************** 苏暖心中着急,再也顾不得其他,她抛下沈倾城,转身就朝外跑去。因为她跑得太快,又太急,差一点儿,就撞到了那个来人的身上。好在那人眼疾手快,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一把抓住苏暖的手腕,惊道: “苏暖,你怎么了?” 苏暖,你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的失魂落魄,怎么会这样的不顾一切呢? 然而,苏暖心里着急,他一手推开来人,冷冷地说道: “让开,……我有事!” 感觉到面前的人,似是被自己的语气吓到了。苏暖抬头,正对上朱灼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 呃,这位爷,每次找苏暖,准没好,所以,苏暖只要一看到他,基本上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苏暖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这位爷,这么晚了,不应该早回宫了么,还来这里晃什么? “三皇子殿下……那个,朱灼,你怎么来了?” 看到这位爷的脸成功地黑了下来,苏暖忽然想到,自己忙中-出乱,唤错了称呼,起到某位爷睚眦必报的性格。她连忙改了口。听到苏暖半途改口,朱灼脸上的暗色一缓,眸子里,渐渐化出流转溢彩的情感,苏暖只觉得额头抽痛起来—— “我来看看你!” 朱灼的声音,非常温柔。可对于苏暖来说,恰似那温柔一刀——你早不看她,晚不看她,偏偏她有事才来,爷,这位爷,你可知道,什么叫忙中添乱,越忙越乱么? “夺锋之争已经结束了,苏暖!” 朱灼望着苏暖,向来冷酷如冰的眸子里,散发出火一般炽热的激-情,那眼神,几乎要将苏暖生生地融化,而苏暖,只看了一眼,头更加地痛了! “苏暖,你答应过我的……” 你答应过我的,只要夺锋之争结束,你就会听我把话说完的!而我,真的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 这下,苏暖无语望天了——那个爷,这位爷,您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若您想胡闹的,请改日,她奉陪,若您老人家想要表白的,麻烦您老再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行么? 她很忙,她真的很忙啊! 苏暖眼神殷切地望着朱灼,希望他知难而退,“好心”地放她一马。然而,朱灼只是固执地拉着她的手臂,眼神灼灼地望着她,看那表情,若是苏暖不说出有什么事的话,他还真没有放开的意思! 苏暖用力抽了一下手臂,朱灼却握得更紧了,苏暖望着朱灼的“你不解释,我就不让你走的固执眼睛”这下,有点无语望天了! 她有事,她真的有事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朱灼遭拒绝 第一百八十四章——朱灼遭拒绝 苏暖望着朱灼,有些讷讷地说道: “三皇子殿下……呃,那个朱灼……我是真的有事!” 朱灼上前两步,关切十分地说道: “苏暖,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做什么?”朱灼一开口,就是个“做”字,感情这位爷早就把自己和苏暖,没当成两家人了! 苏暖暗中汗了一把,她什么时候,和这位爷,这么熟了? “没……我自己的事!”苏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牵连到朱灼,更不想和他扯上任何的关系所以,下意识地开口拒绝。 然而,苏暖的话才一出口,朱灼的眼神就变了,他用难过而无辜的眼神静静地望着苏暖: “你确定,要和我这样见外么?”第一次,朱灼想要真心的对待一个人,可显然的,苏暖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下面的话,朱灼无论如何都接不下去了!他望着苏暖,眸子里隐隐有些受伤的味道——苏暖,你这是在拒绝我么? 苏暖有些瞠目结舌了——呃,不得不说的是,苏暖童鞋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苏暖都是个爱情的绝缘体。她从未爱上过任何一个人,也没 有遭遇过表白。所以,对于怎样不显山,不露水地拒绝人家,还真是没有心得! “那个……这个……” 一向口齿伶俐的苏暖,张口结舌。真这个不是这个,那个不是那个了! 感觉到前方的左前侧,沈倾城投来的似笑非笑的眸光,似是没有一丝的意味,又似在提醒着什么! 苏暖骨子里的冷酷和干脆作风,再一次觉醒了! 她蓦地抬头,望着朱灼,一字一顿地说道: “三皇子殿下,有些事,我希望和你说清楚——第一,我当你,只是朋友,只是兄弟!第二,我年纪还小,暂时还不会考虑这些事情!第三,我现在真的有事,而且很急,麻烦您让开!” 苏暖的话,已经是最婉转的拒绝。虽然,她的思想上,已经有三十岁的年纪了,却在装嬾卖萌,苏暖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特别是那一句“我还小”,简直要将她汗死了! 苏暖的一番话,直将朱灼炸得七荤八素! 苏暖说什么,说她年纪还小?可他也没有逼她立即的男婚女嫁啊?他只想告诉她,自己心里的话,只想告诉苏暖,他喜欢她! 苏暖说什么?她说,她从来都拿他当朋友看待?可是,朋友也是可以变成爱人的呀!从陌生到熟悉,从排斥到亲密,这不是每一对爱人,都必经的路么? 可苏暖,却用这个借口,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是的,苏暖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朱灼望着苏暖,幽深的眸子里,隐藏着几分隐忍的怒气——就象是风暴来袭前的平静,平静之下,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痛! 朱灼再一次,用力地握着苏暖的手腕,手指在一寸一寸地用力。握紧,再握紧,直到他的全部指尖,都隐隐发白。 苏暖的手臂,被朱灼狠狠地握紧,肌肤被收拢再收拢的痛,使她就要喘不过气来。然而,她并没有试图挣脱,也没有试图解释。朱灼的表白,自己的拒绝,在苏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可明显的后果却是,朱灼小盆友有些受伤了! 苏暖微微地叹了口气——好罢,她是觉得朱灼不错,可苏暖也不是那种一看到对方不错,就要将自己双手奉上的人。苏暖对朱灼根本没有什么感觉。更何况比起朱灼,他标志性的皇室身份,更令苏暖敬而远之! 朱灼有些受伤地望着苏暖,仿佛一直看到苏暖的心里去——然后,他松手,后退两步。给苏暖让开了路! 苏暖低下头去,低声说了句: “我先走了。”然后,快速地离开了! 朱灼站在灯光的暗影里,望着苏暖远去的背影,感觉着指尖一霎那的余温,只觉得心里堵得难过,堵得想要窒息! 苏暖,苏暖,明明,你是坚强无比的,好象是打不死的小强。可是,为什么,在你转身的一刹那,我却看到了你疼痛落寞的神情。 是的,苏暖,她可以轻易看透他的内心。可是,他却不明白她内敛的孤独。 朱灼还记得,那日在酒楼里,她言之灼灼,眼光如炬,那红肿的脸,还有重重地打在姚子杰脸上的掌印,到现在,都还呈献在朱灼的面前,! 朱灼还记得,那一日的先后,她眯着眼睛,引着他,朝禁地里的那一株大树走去,在上了树端之后,她伸出手来,拉他上去——她的手,温暖而且柔软,那是他打算一辈子,都不放开的小手啊! 朱灼还记得,那日,在夺锋之争的会场上,她只手碎剑,铿锵有力地说出了: “朱子国不是懦夫!”几个字,在那一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万丈光芒,灼痛了朱灼的眼睛! 苏暖,苏暖,你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可是,你却根本就不看我的心,只留给我一个无情的背影! 脑海中,还有那女子的身影挥之不去,朱灼只觉得,秋天的风,吹在自己的身上,一种透骨的冷,使他快要透不过气来! 不再理身后站着什么人,朱灼快速地离开,将自己置身到人流如潮的大街上去! 大街上,灯人流如潮。都在为了朱子国有史以来的“一等国”而喜笑颜开! 多少年了,朱子国因为国小人微,而被他国称做“懦夫”国。此时,一朝扬眉吐气,你这些朱子国的国民们,怎么不普天同庆,喜气洋洋? 整个世界,都是欢声雷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逐颜开。月光,灯光,照在人们的脸上,这满街的人,都笑着,跳着,议论着,载歌载舞。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只有朱灼,慢慢地走在欢声如雷的人群里,只觉得那些声音,仿佛在千里之外,他再也没有办法,听到一丝一毫! 苏暖,苏暖…… 朱灼的心里,不停地呼唤着这个名字,忽然想到她临走时焦急的脸—— 朱灼的手,朝着虚空之中,轻轻地挥了一下。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凭空出现在朱灼的面前,他单膝跪在地上,低唤了一句: “主子!” 朱灼的眼睛,一直仰望着远处,灯火阑珊处,花影万千,幻化成苏暖微笑着的身影,朱灼定定地望着那一抹幻影,清晰地发出指令: “去查一下,苏丞相府,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天,朱灼全心备战,几乎将整个世界都全部遗忘,此时,被苏暖一搅,他所有的敏锐,再一次回到了身上! 朱灼将手放在心口,再一次开口: “去吧,我要最快、最详细的情报!” 黑衣男子应了一声“是”,然后,快速地消失在人群里! 朱灼抬头望天,明月高挂,晴空万里。朱灼的唇角,渐渐地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苏暖,你何其残忍? 可是,无论你究竟有多么残忍,我认定的,也只有你而已! 是的,就只有你! ***********************苏暖的分割线****************************** 苏暖是最快的速度,赶回到相府里的! 完全没有意外的是,她看到的,是苏琪空空荡荡的院落,还有神色焦急的小白,和脸色凝重的小诛! 看着苏琪空荡荡的屋子,苏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极度的失落—— 苏琪,那个会娇糯糯地唤着她三姐姐的小小男孩儿,那个会跋涉了一天一夜,追到了高山之上,寻找她的苏暖。终于都不见了! 苏暖微微地闭了闭眼睛,眼前呈献的是苏琪忧伤的眼神,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苏琪,三姐姐说过的,绝对不会丢下你! 她跑到顾宓的屋里,却看到,顾宓屋里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可是,人也和苏琪一样,凭空消失了!就连那个向来贼眉鼠眼的奶娘,也都同时地消失了踪影! 苏琪被带走,到现在为止,最起码,有三四个时辰了。苏暖若是现在不追,她和对方的距离,就会更长。所以,苏暖打定了主意,要连夜追过去! 苏暖向来是说到做到,想到做到!她一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一边令寒冰给还在朝中的苏庸带了个口信,然后,唤上小白和小诛,还有小诛,准备出发去仙境山,寻找苏琪! 就在苏暖准备出门的时候,被她派出去的寒冰,却回来了!寒冰的手里,拿着苏庸给苏暖的一张地图,那里面,绘着无数的险山明水,可是,却无一标注! 苏暖收好地图,又仔细地问了一下苏庸所交待的话,这才让寒冰准备好马车,就要离开相府! 夜幕笼罩下的相府,被镀上了一层淡色的光膜。远处的灯,近处的灯,光线互相辉映着,在这朦胧的冷月之下,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不得不说,没有了苏琪的相府,是陌生的冰冷的,没有一丝的生意! 而没有了人情的相府,充其量,也只是一座空空的宅子而已!苏暖左右望了两眼,不再留恋。她跳上车辕,就要离去! 正在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叫声: “苏暖大大,你这是要去哪里?” 苏暖不用回头就听出来了,那个清脆甜美的声音,正是许梅发出来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起去救苏琪 第一百八十五章——一起去救苏琪 许梅的出现,苏暖并不感觉意外。方才,苏暖情急之下从休息场中不顾一切地冲而出的时候,江海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瞒着其他三人。而许梅,很可能是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和她道别来了! 更何况,苏暖的确有事情要交待许梅!许梅这一来,倒刚好不用苏暖再跑回修真学院一趟了! 淡白的月光下,苏暖脸色苍白,平日里,习惯姓的笑意,已经浮上了脸颊: “嗨,许梅,你来得正好,我刚刚有事情要找你……” 一如往日熟悉的语调,带了些说不出的清脆和清凉,在这微凉的月光下听来,有一种心旷神怡之幽远! 许梅抬头,眸子里有惊艳的光霎时凝聚在一起,再也没有办法收回来! 明月如丝,明月如幕。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就这样站在一辆新套好的马车旁,望着她,巧笑倩兮,美目笑兮! 那个女子,全身利落的白衣,头发被高高地盘在脑后,月光直射而下,映在她的脸上,她精致得几近完美的脸庞,犹如温润的羊脂白玉一般,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 许梅知道,苏暖本来生得极美,可是,她真正夺人眼目的,却是那抬首一笑,犹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令人会生出一种不能亵-渎自己的倾城之美! 许梅就被苏暖身上这一种美,深深地震憾了! 苏暖还在对马车做最后的检查,她一边挽着袖子,将所有的东西都扔上马车,却发现近在咫尺的许梅一直没有说话! 虽然对许梅的沉默有些纳闷,可苏暖也不以为忤,只抬首,又是微微一笑,对许梅招了招手: “你愣着做什么啊,过来啊!” 许梅一听苏暖招呼,这才醒过神来一般应了一声: “哦,我看到你在忙,怕打扰了你!” 苏暖拍了拍准备好的马车,对着许梅爽朗一笑: “哪里,我只是怕漏了东西而已!对了,许梅,我要出远门一段时间,那些学生们,就先交给你和江海几个了!” 苏暖一手持着水袋,仰头正在喝水,可在看到许梅的瞬间,竟然生生地愣了一下—— 深夜的月光,有一种近乎朦胧的皎洁,如银霜一般,铺满了深秋的地面。抬首的瞬间,苏暖就看到了有些局促的许梅! 一向利落简洁的许梅,此时一身浅蓝色的纱衣,肩上披着白色的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奇妙感觉。 她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向来刚毅爽朗的脸上,薄施粉黛,只增颜色!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她就站在那一地的月光里,展颜一笑的瞬间,有一抹奇异的、柔和的美! 苏暖不得不感叹爱情的魔力——此时的许梅,和初见时的大嗓门假小子,活生生的,就是判若两人啊! 苏暖望着许梅,不忘记衷心地赞叹一句: “许梅,你今天真漂亮!” 许梅被苏暖说得红了脸! 她有些不安地扭着手指,有些羞赧地说道: “那个,苏暖大大,我们要跟您一块去!”苏暖以为,许梅是来道别的,其实,许梅是求苏暖,带着他们一起去救苏琪的! 前面的事情,他们三个都拉到了江海的通知,四个人凑在一起一商量,就一起跑来了! 听了许梅的话,苏暖顿时一愣,许梅想和她一起去仙境山? 苏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看到路旁停着的马车上,又探出了几个小小的头,正望着苏暖“嘿嘿”地笑。苏暖依次望过去,那可不正是江海,刘伟,以及叶雪几个么! 刘伟最调皮,叶雪最胡闹,两个人只要凑到一起,就有少不了的热闹,此时,他们两个你挤我,我挤你,一人一手拽着两边的帘子,齐齐地望着苏暖,“嘿嘿”地笑: “苏暖大大,我们都要和您一起去!” 哟,敢情这许梅就是来打头阵的吧,这几个,才是重头戏呢! 车辕上,戴着斗笠的马车夫抬起头来,朝着苏暖温暖一笑,苏暖不由地打趣道: “哟,我说怎么没有看到江海呢?原来改行做马车夫了呢!” 许梅又笑了起来,她走近苏暖,哀求道: “苏暖大大,您就让我们一起去吧,好歹,这路上人多,还有个照应什么的,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的!” “是啊,是啊,苏暖大大,我们的东西,早收拾好了!” 叶雪怕苏暖不信,抬手指了指身后: “衣服、行李,食物!”当然了,还有银子! 几个人脸上执着和好意,令苏暖感动,可这也不是让他们涉险的理由! 苏暖拍拍许梅的肩膀,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以为,我这是去游山玩水么?你们跟着去看风景呢?” 若是游山玩水,当然是人多热闹,而以苏暖的性格,一定拉上这几个垫背的!可问题是,她是要去救人,而且,还是深入人家的地盘。 前面有多少的危机,多少的陷阱,苏暖自己都一无所知。所以,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她怎能轻易地让许梅他们跟着涉险? 四人没想到苏暖会想也不想地拒绝,一时之间,都面面相觑——苏暖竟然不让他们去? 苏暖拍拍手,将手里的水袋甩到车上,头也不回地对许梅他们摆了摆手: “好了,道别也道过了,你们回去吧,小孩子家家的,早些回去休息啊……我们回见,回见!” 苏暖的声音并不高,也并不凌厉,可隐然带着某种不容拂逆的锋芒,象极了平时命令他们做什么时的决断。冷风过,吹动几个人的衣衫,似乎因为苏暖的话,这冷风,更加地冷了! 江海四人呆在原地,面面相觑之下,心里的那个汗啊! 呃,苏暖大大是记性不好啊,还是刻意忘记了?就他们这种资深的夜猫儿,黑夜早当成是白天过了,现在回去睡觉,哪里能睡得着啊? 可是,长期以来,已经习惯性地对苏暖的服从。一时之间,令他们不知道应该反驳,或者是从善如流! 是的,就在方才,四人聚到一起,那种“不能让苏暖大一个人涉险的念头”一浮起,他们默契地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驾着马车,来找苏暖了! 他们的来,本来就是凭一腔冲动,至于说,苏暖是否同意他们的建议,又或者是这一去,需要多长的时间,这些,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 可现在,苏暖两个字“不准”,再两个字,就是“回去”!就打发了他们,使这几个小小的学生娃儿们,有些手足无措了。 许梅站在一地的月光里,不知道应该进,还是应该退。她下意识地回头看看江海,神情之间,颇有些为难! 触到许梅有些为难的眸光,江海也抿了抿唇。心里还在想着,他们是继续求苏暖让他们跟去呢?还是干脆偷偷地跟在苏暖的身后,悄悄地跟去呢? 就在这时,刘伟和叶雪,一下子从马车里跳出来,两个人“嘿嘿”地笑着,一脸的巴结+讨好,来到苏暖的面前,一左一右地攀上了苏暖的肩膀: “苏暖大大,您今晚很漂亮!叶雪,你说呢?”刘伟一边撒娇卖萌,一边朝叶雪递了个眼色! 叶雪会意,双手一叉腰,顺便白了刘伟一眼: “我们苏暖大大,天天都漂亮!”真是狗血的赞美,哪里有这样夸女孩的? 刘伟被叶雪一说,也有些尴尬,他白皙的脸庞如同染上了两片红晕。知道自己说不过叶雪,他连忙转过了话题: “我听说过,漂亮的大大心肠好!”哼,不会夸女孩漂亮,夸心肠好,总是没错的吧? 叶雪在一旁先是点头,然后跟着又摇头,纠正道: “不单单是心肠好,而且,大大最好说话!” 刘伟眨了一下眼睛,憨憨地一笑,他弯弯的长眉了起来,像极了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好说话的意思就是,‘不管我们有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叶雪眸光流转之下,神态认真地点头: “按照逻辑思维上,是这样的!” …… 刘伟和叶雪,你一句我一句,这一唱一合的,全部是不着调+说胡话。苏暖的脸,再也板不住了,她蓦地笑出声来: “我还听说天上的月亮能摘呢!又不见你们摘来看看?” 听到苏暖开口,刘伟一看,哟,有门!连忙拉着苏暖的手臂,用力地蹭了一下: “苏暖大大,你就让我们一起去吧……反正,以我们的成绩,要从修真学院毕业,是绝对不成问题的,您就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嘛!” 刘伟说的,倒是实话,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是修真学院的英雄,也是朱子国的英雄,经历了夺锋之争的盛名,想要毕业,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听了刘伟的话,江海走上前来,附合着说道: “是啊,苏暖大大,您担心我们,我们同样担心您啊……您看看,车夫有了,陪您说话解闷的也有了,休息一下,还有站岗放哨的,总好过您一个人,餐风露宿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庆功宴VS英雄缺席 第一百八十七章——庆功宴vs英雄缺席 苏暖一听,立时扁了扁嘴: “那还不算大?”能装下十几量马车啊……这已经是大到变-态了好不好? 储物空间这个东西,对于能力的要求,太过苛刻,通常,有许多人,耗心竭力,做好了,却不能用!说穿了,若没有九级以上有真气,是绝对没有能力扩展这个储物空间到常人可以使用的地步的! 以苏暖的能力,也是可以做一个的!只不过,以她现在的能力,所做出来的东西,绝对没有沈倾城的这个大,也没有这个实用也就是了! 而沈倾城的私心里,则希望这件东西,由他送给苏暖,好让苏暖牢牢地记住她!而且,这个空间,沈倾城做得极富人性化,甚至,它可以随着持有者的意识而随意放大的,当然了,这一切,还是得论能力而言! 沈倾城笑道: “当然,若真算大,是可以装下一座城池,或者更多的!你没有听过乾婆的故事么?” 乾婆,是一个传说里的人物,她因为怜悯众生,所以,曾设下一个储物袋,可以装得下一座城池,每逢天灾之年,她就将她的子民,装到储物袋里去,帮他们,躲过劫难! 苏暖淡淡一笑: “我又不是乾婆,不需要装那么多……” 沈倾城的视线,落在苏暖的脸上,似是微微地愣了一下,快得令人以为花了眼。他随即笑了起来: “你们先启程,我这边的事一了,就会去寻你!” 是啊,苏暖她,怎么会记得乾婆的事呢?经过了轮回转世,怕是她连自己当年做下的,以及和乾婆之间的恩恩怨怨,全部都忘记了吧! 不过,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最重要的是,他认识了她,一个全新的、处处让人充满惊喜的苏暖! 苏暖点了点头,想回自己的马车!可回头一看,勤快的江海,已经将自告奋勇地,将她的行李搬上了他们的坐上马车,看到苏暖转身,还不忘记大叫道: “苏暖大大,来和我们,一起坐吧!” 苏暖刚刚想说不用,身后又传来马蹄的脆听,以及大嗓门昭昭公主的声音: “苏暖,你敢丢下我独自落跑……” 得,这一耽搁啊,又一个要命的找过来了! 带江海他们四个,可以,可这昭昭公主——亲,她可不是去赶集啊,怎么能越来越多人呢? 沈倾城望着昭昭,低声说道: “带上她吧,正好,让她们一起历练一下——你也知道,昭昭公主的以后,将会负担更多,而你,有些事,也是帮不了她的!” 听了沈倾城的话,苏暖不禁悚然一惊! 是的,她终究会离开朱子国的,那么,朱子国的未来呢? 是的,这是朱家的皇朝,一切,还是要交到他们朱家的人手上去! 说话间,昭昭公主已经冲了上来。因为跑得极,她的胸膛不断地起伏着,一边挥手,让侍从将行李从自家的马车上搬到江海他们的马车上去,她一边咬牙切齿地瞪着苏暖: “苏暖,你若是敢不带我的话……”你若敢不带我,我一定会追 你们,追到天涯海角去! 苏暖这下,彻底无语了——她可不想成为昭昭的逃犯: “那个,昭昭,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只是,这些个侍卫!” 好吧,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有了江海他们四个,再多一个昭昭,也上不一天去,只是,昭昭可以去,可这身后的一大票侍卫,却是不能随行的吧? 你想想看啊,这马车里,已经有了两个少爷,两个小姐,一个公主,再加上这侍卫成群的,可真不成了郊游了? “我明白的……” 昭昭公主回过头来,一拍苏暖的肩膀,对那些侍卫一挥手: “你们,回去……这天下第一在边上呢,哪里会出什么事呢?” 听了昭昭公主的话,那些侍卫们,个个都为难了!他们可是从小就跟在昭昭公主身边的啊,不让他们跟着,昭昭公主若是出了什么事,谁担得起? 侍卫们还在迟疑,苏暖回过头来,望着那些侍卫: “你们回去吧,若有什么事,去和三皇子殿下说,也就是了!就说,是我担保的!” 苏暖知道,若是不带上昭昭公主,一定不行,可再带这么多侍卫,她更加头疼。所以,干脆的,个顺水推舟的,让朱灼,为这事烦吧! 横竖的,自己拒绝了朱灼,他心里,正憋屈着呢,找些事给他做做,也是可以的…… 看到沈倾城要走,苏暖的眸子里,终于流露出一分的不舍——这个人,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可现在,要分开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苏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惆怅感觉! 沈倾城望着苏暖笑笑: “不用担心,我忙完了这边,就去找你!” 是的,苏暖离去,金翅还在朱子国,他也应该找个时间,和金翅做一番了断了! “走了,走了!” 看到苏暖还在依依不舍地告别,昭昭公主大喝一声,江海驾着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城而去了! 一路上,昭昭公主吵,叶雪闹,真的是不亦乐乎。有时,苏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带了个马戏班出门来了! *************************小小的分界线************************** 就在苏暖一行,悄然离去的时候,朱灼正坐在一间静室里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空气中,传来极轻的声音,如同雪花飘 到了地上: “翅见过主子!” 朱灼抬起苍白得没有一分精神的眸子,淡淡地吐出字眼: “说!” “苏家的四公子被大小姐带走了,好象是带去一个叫什么仙境山的地方,苏三小姐为此大发雷霆,眼下,已经追过去了!” “仙境山?” 朱灼的眸子微微地凝了一下: “苏洁带苏琪去哪里做什么?” 朱灼犹记得,苏暖是非常紧张这个弟弟的,此时,却被苏洁带走了?还带去仙境山?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翅敛眉,答道: “是的,听说要做什么少主!” 朱灼眉一拧: “顾家少主?” 翅低下头去: “属下无能,好象就是这个称呼!” 朱灼从舒服的红木圈椅上站了起来,将手倒背在身后,来来回回地走了几步,才又问了一句: “苏三小姐和谁一起去的?” “江海,许梅,叶雪,刘伟!” 这几个人,朱灼都十分的熟悉,和昭昭公主一样,都是废柴班的学生,也是苏暖最贴心的人! 看到朱灼神色无疑,那个暗卫这才讷讷地说道: “还有,昭昭公主也跟去了!” 朱灼拧了拧眉,昭昭也跟去了? “苏三小姐,还让公主的侍卫来找殿下您了……她说……她说给个烂摊子,给您收拾!” 翅小心翼翼地说完之后,就低下头去,再不敢抬头了! 在翅看不到的头顶,朱灼拧紧的眉,却慢慢地舒展开来——给个烂摊子给他收拾? 再想起苏暖那句:“当他是朋友”的话,朱灼只觉得心中五味陈杂! 苏暖,苏暖,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这样想着,朱灼精神一震,刚想说什么,听听门外传来侍人的声音: “殿下,昭昭公主的侍卫,找来了!” 朱灼挥了挥手,让翅先走,这才淡淡地说道: “让他们进来——” 既然苏暖都说了,这烂摊子是要给他收拾的,那么,他就好好地帮她,收拾一番吧! 苏暖,我期待着,下次看到你! ********** 夜幕,将天地万物都掩盖了原本的颜色,灯光,将城市的夜装潢得朦朦胧胧! 金壁辉煌的宫殿,笑语喧嚣的大厅,无处不彰显着这个国度权力顶端的帝王,是如何的春风得意! 巨大的琉璃灯盏,将整个大厅照亮。无数欢声笑语,恭维之词,成为这个宴会的最大主题。看这情况,不用说,是朱子国的宫廷里,正在举办一场奢华的盛宴! 这场宴会的名称,当然是庆功宴了! 是的,朱子国能获得“一等国”这样的殊荣,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真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宴会之上,衣香鬓影,香气袭人,各种贵族、高官,带着家人,太太,联袂而来,来庆祝这盛大的宴会! 年迈的国主,在听到无数的恭维之后,简直有些飘飘然,昏昏然,不知所以然了! 是的,年迈的帝王,的确有自豪的理由——细数这夺锋之争举办的三十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的,接神庙的圣谕,由朱子国来举办;也是第一次,五国之间,有了国度的等级之分,亦是第一次的一个一等国,被他朱子国的人,据为己有! 呵呵,第一个一等国,是他的了,而且,这个殊荣,一坐实就是三年,你怎么不让年迈的帝王春风得意,喜笑颜开呢? 其实,年迈的帝王想说的是,这些个第一次,象是为他专门设置的一般呢——若非如此,为何上天会在他的垂暮之年,将这些殊荣,全部都给了朱子国呢? 说到底,还是他领导有方啊! 四位使者坐在宴席的一角,望着这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欢笑荣耀,脸上的神色,就仿佛是即将下雨的天,黑黑沉沉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废柴班的学生们VS宴会陪 第一百八十八章——废柴班的学生们vs宴会陪衬 多铎使者的眸光,追逐着明灯之下,那个表情得意的朱子国帝王,嫉恨无比的眸子里,闪过不屑的光芒——哼,不就是一个一等国么?用得着一副拣了宝的样子么?看着来,下一次, 这一等国的殊荣,一定会被他们得到! 是的,不象是那个烂泥一般彻底废掉的秦琯。他们国的薛霸,既没有残,也没有废,只是不大说话而已。只要三年,三年只要过去,薛霸一定会雄风再起,卷土重来,帮他们赤蝎国抢回这一等国的位置的! 多铎使者一边想着,一边饮下一大口酒——“哗”他差点儿,就要吐出来! 一个字,辣! 朱子国的佳酿,向有入口辣、酒性烈的特点,多铎使者这一大口下去,直辣得多铎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呜呜,这朱子国的人欺负人,这朱子国的酒,也同样可恶啊!多铎使者一边拉起袖子,揩了揩眼角呛出来的泪,一边在心内哀叹——三年啊,只要一想到,这三年的时间内,朱子国都会耀武扬威地在他们赤蝎国的面前显摆,多铎使者的牙根,都恨得直痒痒的! 再说了,三年过去了,薛霸真的能胜过苏暖么?这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呢! 多铎使者脸色沮丧,但一触到一侧的蓝姜国使者投来的眼神,便飞快地闪了开去——继朱子国之后,他们剩下的三国,便进行了二、三、四、五等国的争夺。赤蝎国虽然折了薛霸,可依旧人才辈出,所以, 经过一番拼杀之后,依旧依靠实力,得了个二等国的封号。 可相经这下,蓝姜国就惨多了,他们失了秦琯,实力本就不如赤蝎国,再加赤蝎国选手步步紧逼,好手折尽。最后竟然被一个曲曲的紫越国因为略胜一筹,得了个三等国的封号,而蓝姜一介大国,竟然被逼屈居第四! 只要想到在赛场之上,赤蝎国的使者,竟然用了当初对付朱子国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蓝姜国的使者,气得牙根都是立痒痒的——哼,看他回国之后,不将这件事,对大王汇报一下,说是赤子是针对他们蓝姜国! 紫越国的使者,同样春风。虽然,他们只得了个三等国,可是,却满足了。毕竟,他保住了他国的天才选手,又在苏暖送来的丹药的调理下,完全地恢复了,竟然没有耽误最后的争夺战! 而苏暖出手,替他国使者接下了薛霸,无论怎么说,这朱子国,可都是他紫越国的一大恩人啊,看来,回去之后,得禀报国主,对朱子国多加亲近才好! 和三位使者性格迥异的,当然要数一脸青紫的黑 兆国使者了——这个最最倒霉的使者,不但得了个五等的最下等之称,自己还被其他三国的使者,使劲地围殴了一顿。说是怪他放水,将这一等国的称呼,让朱子国抢了去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这些个办法,可都是他们想出来的,他只是附合并跑了一下腿,找来了子山而已啊! 不过,现在看来,他可是功劳和苦苏,一块都没有了,只好等到庆功宴一结束,就灰溜溜地回国了——当然了,得了个最下等国的称号,即便是他回去了,黑兆国的国主,也定不会放过他。而国主问责,国民怒骂,他以后的日子,也不见得能好过到哪里去! 四位使者的脸上,精彩纷呈,一五光十色,夹杂在这欢声雷动的宴会里,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宴会还没有结束,这些个使者们,就找了个借口,提前联袂离开了! *********************** 宴会之上,和满堂的喜气相比,有些格格不入的则是,功臣之一的三皇子朱灼,只顾埋头苦饮,无论谁来敬酒,皆是来者不拒! 和朱灼有得一拚的,则是二皇子朱汮! 如果说,朱灼是沉默着埋头苦饮的话,那么,朱汮,则是沉默寡言。无论是谁,想和他说上一句话,都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和他们两个,有着异曲同工的呢,则是丞相苏庸。别人,都是携妻带子。只有他一个人,除了必须出面的应酬之后,剩下的时间,就默默地坐在一侧,看着这满室的灯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庆苏会的前端,空着一排椅子。那上面,坐着三十多个修真学院“废柴”班的学生,而为首的五个座位,却是空着的! 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那几张空着的凳子,那几个缺席的人,才是这一次夺锋之争里,真正帮朱子国扬眉吐气的人! 可此时,他们只是一张又一张的空凳子而已!只有经过的人,才朝这些椅子上瞄上一眼,视线,也会快速地转开,满面笑容地,望着那些上位者——英雄,是用来敬仰的、缅怀的!可上位者,却是需要巴结的。 于其,他们用这些时间来,敬仰、来缅怀这些已经不在场的英雄,倒不如借这些英雄的盛宴,来巴结一下,对自己真正有用的人! 而不论是开心的帝王,正在接受着恭贺的重臣,似乎都已经忘记了,那些曾为朱子国的荣誉而流血奋战的英雄们! 郑妮望着那些人的醉态、丑态,再想想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苏暖,以及那些小组长们,不由地叹息一声: “哎, 好无聊啊!” 郑妮,刑部郑尚书的大女儿,她十四、五岁的年纪,玉立亭亭,虽然年龄尚幼,身段也没有完全长开,但明眸皓齿,容颜娟好。此时,她望着这些个重臣、大臣们,杯盏交错,再看看呆呆地坐着的同学们,郁闷地翻了翻白眼—— 是啊,就两个字,无聊! 名义上,他们是英雄,是改变了朱子国命运的人。可事实上的呢?在场的这些人眼里,全部都看向对自己有用的人,甚至没有人,往他们的身上,扫过一眼! 似乎,在这场宴会上,他们这些在某一程度改变了朱子国命运的人,倒成了陪衬,成了多余! 听了郑妮的话,一侧的郑强也微微地冷笑了一下: “是啊,若不是因为苏暖大大和组长他们不在,我才懒得理这些人!” 郑强,今年十六岁了,是郑妮的堂兄,一门两个废柴,郑家,曾经是帝-都之中,最大的笑柄,而今,两人出人头地,皆成了令人瞩目的存在。 可就因为有了这番历练,郑强的性格,则更加沉稳,小小年纪,便有了大家之风,此时,他有些厌恶地望着这些个重臣们的嘴脸,只觉得十分的不屑! 听了两个人的话,一侧的赵趋连忙低下头去,低声说道: “哎,你们别再说了,我们来,是代替苏暖大大他们来参加订功宴的,可不是来发牢骚的,若是我们说错了什么话,到时,替他们落下了话柄,那可就不好了!” 赵趋,赵王的世子。今年十四,年纪虽小,可因为长在王室之家,所以,对于人情世故,有更深的一层体会! 听了赵趋的话,一侧的许明说话了: “是啊,我们听赵趋的吧……横竖只是应付一下子,现在,没有人理我们,我们也可以借机离开了!” 一听到可以走,郑妮的眸子里,立刻放了光: “好啊,好啊,我们现在就溜,行不?” 郑妮一听,嘟着嘴: “哥,你去,告诉那个谁一声,就说我们要走了!” “不妥!” 郑妮的话才一说完,赵趋就摇了摇头。他想了想,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郑妮,这事你出马比较好一些,你去告诉你父亲,就说闷了,要和同学们一起回去了……记得,要用撒娇的语气说——” 越王是王,向来被帝王被帝王所忌,这等场面更不方便出面。可是,郑妮的父亲,却是帝王身边的亲信,这话由他来说,最是方便!而这话由他最宠爱的女儿来传达,更是顺理成章! 是的,他们怎么会忘记,这些上位者,上来是严苛等错,宽容封功的主儿呢! 听了赵趋的话,郑妮撇了撇嘴: “切,拿我们来做花瓶,现在,做完了,我们退场,有什么不对的?” 听到郑妮的声音高了些,一边的郑强眸子里的眸色更深了些,他低叱道: “妹妹,别吵,听赵趋的!” 看到郑妮满脸的不服气和不妥协,郑强暗中叹了口气,他伸手拉了一下正对赵趋吹胡子瞪眼的郑妮,慢声细语地说道: “妹妹,我们这次立了大功,出了风头,已经很多人看不过眼——这个,你明白的?你若再不知道低调,他们不会说你不懂道理,而会说我们这些同学们没有教养,到时,被人传得我们专横跋扈的,岂不是白费了苏暖大大教导我们的一番苦心?” 郑强不愧是郑妮的哥哥,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郑强的话一说完,郑妮立马说道: “我们绝对不能给苏暖大大丢脸!” 这边说着,郑妮的视线也收了回来,拍着心口,信誓旦旦地说道:“而且,我们还要替她争气!” 郑强心里一松,微笑起来: “我就知道,我的妹妹最是通情达理!” 第一百八十九章——许明的仇恨 第一百八十九章——许明的仇恨 郑妮扁扁嘴,有些委屈地说道: “哼,我早知道,‘通情达理’这四个字,就是哥哥你求我的时候才用的……” 郑妮说的倒是实情,平常的时候,郑强虽然也是极疼爱这个妹妹的,可是,对于她的功课之类的,郑强却是抓得非常的紧,而且训诫起来,毫不留情,而郑强的态度直接导致的就是,郑妮常常有苦说不出! 郑妮内心知道,郑强也是为了她好,所以,既不敢忤逆,也不敢有过多的反抗。而且,经常是哭完了再做,做完了再哭。可是,毕竟是小女儿家家的,这心里领情是一回事,怨言嘛,也总是会有 的!趁机拿乔,也是会有的。 比如说现在! 郑强望着郑妮写着委屈的小脸,晶亮的眸子里,流露出怜爱之色,他抚了抚郑妮的头发,“呵呵”地笑了起来: “好吧,快去吧,你别忘记了,苏暖大大虽然不在,可是,我们的功夫却不能搁下……过会,还得继续去训练呢!” 一说到训练,郑妮的兴致,立时被调动起来了。她二话不说地站起身来,就朝着郑尚书走去: “等着我,很快!” 呵呵,训练啊,那可是郑妮最喜欢的,可以学到本事,可以交到真正的朋友!而且,现在的意义,更加不同——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她这个代小组长,终于可以行使她的临时权利啦! 别看郑妮在训练场上是一个顶俩,可若在平时,她就是个任性的娇娇女一个,特别是在郑强的面前,更是撒娇+颐指气使,是以,郑强对这个妹妹毫无办法! 所幸的是,郑尚书对于这个女儿,十分的溺爱,但凡有求,无所不应。所以,也造就了郑妮不大受气的性格! 看到郑妮朝郑尚书走去,左右不管地一拉郑尚书的手臂,先是一阵乱摇,接着,就是撒娇又撒泼,郑尚书被她缠得一脸的无奈,只好带着她,朝玉座之上的帝王走去!郑妮开心起来,拉着郑尚书的手,笑得那个甜啊……简直可以腻死人! 看到郑尚书一脸的无奈,以及郑妮一脸的理直气壮。一侧的赵趋不由地失笑了: “郑强,你的这个妹妹,真的非同凡响啊!”非但非同凡响,而且娇憨且知道分寸,嗯,不得不说,这个女子的性格,很惹人疼爱! 知道赵趋的话,就是打趣,并没有其他的意思,郑强不免苦笑了一下: “这个妹妹,真被我们惯坏了!”是的,虽然是天生的“废柴”,可是,郑尚书可没半点亏待过这个女儿!连带着,在尚书府里,郑妮也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一侧的许明叹了口气: “是被惯坏了……可也引人羡慕啊!” 一席话一出,几个人同时沉默了! 是的,就因为先天性的某一些缺失,这一群“废柴”学生之中,任何 一个人,都是小小年纪的便尝尽了世间的冷暖炎凉,人情冷暖。唯此时郑妮还保留着小儿女的娇憨本色,实在是令人欣慰,同时心酸! 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几十学生们,大家望着郑妮的眸子里,都流露着不同程度的羡慕和欣慰。 许明最是多愁善感,他的眼圈隐然有些红了。 郑强忽然笑了起来,音量也大了些: “许明,若我们不是废柴,会遇到苏暖大大么?会有今天么……” 是的,现在,修真学院中级班的学生们,还在家里睡觉,他们却坐在举国的庆功宴上,虽然不太受人重视,但足以满足所有人想要的虚荣心! 赵趋和郑强最有默契,他点了点头: “是的,就象是苏暖大大说的,天生我材必有用——许明,怕以后疼你的人多得你都会烦——要知道,受人关注,可不是一件好事哟!” 赵趋说的,是郑强,也是自己! 郑强,是尚书府的长公子。以前,因为不堪重任,没有刻意培养,现在,他崭露头角,大出风头,郑尚书立马瞄上了他,对他的要求,和以前相比,可以说是十万八千里! 无独有偶,赵趋,是赵王府的独子,以前,亦是同样的原因,他被人忽略,可以恣意枉为,为所欲为。可现在,刚刚出了一点成就,赵王就恨不得将赵趋关在府里,一天十二个时辰的不间断培养! 身侧的学生,听了几个人的话,不同程度地都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色,不用说,他们的际遇,和这两人如出一辙! 赵趋的眼神,一直落在郑妮的身上,看到郑妮一脸娇嗔地拉着郑尚书去求帝王,又看到年迈的帝王先是微微一愣了一下,在赵趋等人的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又嘱咐了几句什么,这才点了点头! 郑妮喜笑颜开地对帝王行了个礼,就拽着郑尚书朝他们这一桌找去! 赵趋微微地笑了笑,看来,这个正在开怀畅饮的帝王,若不是被郑妮这一搅局,应该早就忘记了他们这些人的存在了! 是的,人们通常所在乎的,往往只是一个结果,而并非的过程!当辉煌的金冠,罩上了朱子国的头顶。这些人在得意忘形之际,通常就会完全地忘记了,真正为这个国家,获得荣誉,而不惜奉献一切的人! 一念之间,郑尚书走了过来。他是代替帝王,来向这些个学生们说些场面话的! “各位……同学们……” 老谋深算的郑尚书,在对上一双双纯真而又世故而冷酷的眼睛时,到了喉咙里的话,被哽住了。 在场的学生,可以说是一个被忽略的群体,他们,都有着显赫的家世,也有着常人不知道的辛酸,即便是他,在昨日之前,也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家的郑强。而今想来,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弱的这一句话,真真是有道理的啊! 看到郑尚书语塞,一侧的郑妮口快地接过去: “我们陛下说了,这次的棋局天下,多亏了大家的努力,各自的封赏,最迟会在后日下午,抵达各府,希望我们再接再厉,为国出力!” 郑妮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地望着郑尚书: “爹,我说的对不对?” 郑尚书微笑起来: “就你个小精灵!对,一个字都没错!” 郑尚书又勉励了郑妮几句,叮嘱她和郑强要早些回去之后,就离开了。而“废柴”班的这些学生们,也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赵趋一直留意郑妮,自然的,也多看了郑尚书几眼。看到郑尚书离开,他就含笑转过了眼神,可就在这时,他忽然触到一抹写满仇恨的眼神,正朝着郑尚书望去! 那眼神,并不是一般的怨愤。而是夹杂着怨毒、恨毒、以及嗜血之极的冷酷眼神。就仿佛是被浸在毒液里经年,刚刚取出来的眼睛。 饶是赵趋这样的人,都禁不住生生地打了个寒战! 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和郑尚书仇深似海的人!顺着那人的视线望去,赵趋竟然生生地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这束眸光的主人,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去的许明! 许明恨郑尚书? 赵趋在脑子里,快速地搜寻着关于许明的所有资料,却忽然发现,他对于这个许明,只限于最表面的理解! 许明,吏部侍郎许宁的小儿子,在“废柴”班里,向来与世无争。 感觉到了来自他方的注视,许明的眼神,很快地恢复了平日的清淡宁和,方才的那一眼怨毒注视,仿佛根本不是出自他的眼睛! 赵趋的手心握紧了,看来,他得好好地留意一下许明的一切了! 是的,许明的仇恨,赵趋可以不理,可是,他不忍心让这一班曾经被人踩在脚下的学生,重新再陷入到沼泽之中去! 再者,精明如赵趋当然明白,“废柴”班的学生们,情谊非比其他。 这些学生们,虽然受尽歧视,可究其原因,多是因为他们的缺失,令家族遗憾,而其实,这些个学生们,大多出身非富则贵,上可通天。若是他好好笼络,善加利用的话,对于以后的赵王府来说,那将会是一笔绝大的财富! 所以,赵趋不能任由任何人,来破坏这种情谊,就如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挡住他前进的路一样! 一班“废柴”学生们,快速地离开了宴会厅,将身后的奢靡和豪华抛在了身后! 而在他们身后的,一切还在继续! 事实上,这场欢饮,一直持续到黎明前夕。最后,所有的人都醉了,有的人哭了,有的人笑了,有的人,晕了,有的人,吐了…… 人世百态,皆在酒后,单单是看这满屋子里的狼籍,就可以知道,人性的纯善,还有丑恶的差别! 当隔日的太阳升起,昨晚的一切,犹如浮在叶片上的露珠一般,被人们轻易地遗忘! 他们只会记得,个人的荣辱得失! 而整晚的时间,宴会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一睦用阴暗至极的眸光,静静地望着年迈的帝王手里的那一只金樽。所以,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次,当酒注入到那只杯子里的时候,那只杯身,就会极富光彩地流转一圈,然后,又归于原色。 第一百九十章——苏洁,你不配和他血脉相连 第一百九十章——苏洁,你不配和他血脉相连 而当年迈的帝王,在众人的夸奖之下,笑得合不拢口时,那个躲在角落里的人,终于露出了一抹阴鸷而冷酷的笑—— 那一只金樽,是荣耀的象征。因为这种赠予,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它的本身,便被赋予了太多的独一无二的意义!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只是,又有谁知道,这盛酒的杯子,也是一种致人于死地的利器呢? 不,不,死,绝对不是最后的惩罚。所谓的最后的惩罚,应该是生不能生,死不能死!或者是无奈地变成别人的利器,替他人作最华美的嫁衣! 是的, 这个朱子国的帝王,即将成为帮别人缝制嫁衣的那个人! ************************苏暖的分割线********************** 苏暖他们离开帝-都之后,开始一路南行。 正是秋日的爽朗时光,天蓝地阔,秋风吹拂。这一班从来没有出过帝-都学生们,看到一切,都觉得新鲜,无论遇到什么,都觉得欣喜。可以说,这一路上,是又笑又玩,又吵又闹,没个消停! 苏暖始终闭着眼睛,坐在马车上,她的内心识海里,正在理清一些东西,又在抛弃一些东西! 而且,她知道,这些学生娃们,吵不了多久啦! 是的,但凡是新鲜感,都有他特定的保鲜期。这不,三天的时间一过,这些个学生娃们,就沉默得仿佛是焉了的小树苗了! 虽然,当着苏暖的面,没有人敢说这“无聊”二字。可是,大家的内心里,再也没有了出门时的激-情! 车行到一半,忽然倾斜起来,苏暖陡地叫了声: “停车!” 马车,停住了。负责赶车的江海从前面探出头来。有些纳闷地问了句: “苏暖大大,怎么了?” 苏暖一手按着车辕,轻快地跳了下来,一边说道: “没什么,休息一下!” 苏暖一边说,一边回头: “你们都下来吧,活动一下!” 车里的许梅,刘伟还有叶雪,以及昭昭公主先后跳了出来——从来没有试过坐过这么久的马车,几个人早已经腰酸骨痛,浑身散了架一般地难受! 苏暖看着他们,微微一笑: “怎么样,难受了吧?现在,回帝-都的路程,不过三天,你们要是后悔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听了苏暖的话,几个人同时腰杆一挺: “不,我们没事……” “我们很好!” 倒是刘伟扁了扁呢: “我们不想回去!” 苏暖点了点头: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想回去,明天,我们就改骑马!” 骑马? 几人一听,立时又开心起来——骑马啊,可比这破马车,自由一百倍啊,可以看风景,可以慢,可以快,而且,不会颠簸得这么厉害!至于马车啊,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苏暖的空间里,可以收纳不知道多少的东西! 然而大家才只开心了一半,耳边,传来苏暖伸指一指,然后,悠悠然地说道: “但条件是,你们过得了这座山再说!” 五人一听,顿时抬起头来,只看到一座山峰,就在他们的面前,拔地而起!高不可攀。和别的地方不同的是,整座山,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在它的腰间,阳光把每片叶子上的雨滴,都变成了五彩的珍珠。 他们更看到,他们正在走的这一条路,正是绕山而行,一如苏暖所说,顺着路走,怕要耽误上三天以上的时间! 可饶是如此,几个人还是不明白,这骑不骑马,和要不要绕山而行, 究竟有着怎样的因果关系! 苏暖微微一笑,解释道: “仙境山,要一路向南,我们若是坐马车,绕过这座山的话,起码要用多三天以上的路程。若我们越过这座山峰,再换马,那么,我们就可以提前到达仙境山!” 是的,那个什么少主,坐的是马车,想必有其他的路径。他们一路靠问,以及查看地图,本身就慢上了一拍,再不另辟蹊径,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了! 当然了,让大家爬远峰,也是有着绝大的福利的,只是,现在苏暖还不会告诉大家而已! 看大家没有说话,苏暖再度开口: “只是,如你们所见,这座山,并不好过!” 听了苏暖的话,大家抬头望去,只看到重重叠叠的高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沉睡着不知几千万年了。而整座山,则是寂静无比的,似是从来没有人能惊醒它们的梦!也从来没有人敢深入它们的心脏,就是那最爱冒险的猎人,也只到它们的脚下,追逐那些从山上跑下来的山羊、野猪和飞鸟,从不攀登它的峰顶。 可是,就在刚才,小白告诉苏暖,这座看起来,如此高耸的远山里,竟然深藏匿着常人不知道的宝贝!灵马! 不错,这座山,叫灵山,而这里,正是灵马的地盘! 灵马,俗称鸟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甚至,他还可以飞翔在天空之中。是不可多得的代足工具! 现在,苏暖就想把它们据为己有! 自然了,灵马并不是那么容易得了,而灵山,也并非那么容易过的! 但苏暖主意一定,也下决心,让这些个学生们,逆难而上!接受考验! 于是,在大家主意未定的情况下,苏暖已经将马缰松开,然后,将拉车的马放跑,对着五人拍了拍手: “好了,我们现在上山!” 看到苏暖的举动,大家更加疑惑不解,最后,还是昭昭公主先问了出来: “苏暖,你为什么要放了马?” 是啊,这马放了,那么,过山之后,他们要靠 什么代步呢? 还是人拉? 许梅望着苏暖,试探地说道: “我们过了山,再买,对吧?” 许梅至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知道,苏暖是个十分会计划生活的人,这一路之上,若是能住在荒山里,他们就绝对不会进镇。若是他们能打猎果腹,苏暖就不会让他们随意进酒楼吃饭! 可以说,过了客栈,除了必须要冲凉睡觉,补充干粮之外,他们都不记得,有多久了,没有睡过舒服之极的床! 而昭昭公主则担心,要从此徒步而行! 苏暖摇了摇头: “第一,它们没有办法跟着我们上山。第二,若我们过了这山,那么,代足的,就不用他了!” 苏暖一边说,一边将马车收入空间里去,回头笑道: “走吧,前面有宝贝等着我们!” 一听到宝贝,几个人的眼睛,顿时开始发光——他们自然知道,苏暖所说的宝贝,并不是寻常的金银珠宝,而是对他们的修炼十分有用的东西! 果然,苏暖对他们,还是好的! ************** 当苏暖一行,准备跨越灵山的时候,在灵山的另一端,一个镇上的客栈里,顾白衣正舒适十分地坐着,眼睛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苏琪! 苏琪的眼睛,仍旧是木木的,麻麻的。无论是看着顾白衣,还是看着苏洁,都没有一丝的表情! 才没有几天的时间,苏琪瘦得厉害。原本圆圆的下巴,变得尖尖的,脸色,也呈献一种腊色的黄,看起来,没有一丝的精神! 顾白衣坐在灯下,他完美的侧脸,正斜斜地望着远处的窗口,窗外,是一片漆黑的夜,看不清彼岸,也不知道隐藏着什么! 顾白衣的手里,把玩着一只精美的琉璃盏,在明亮的灯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一桌子的菜,基本上没怎么动。苏琪慢慢地扒了一碗饭,然后,就放下碗,不动了! 经过几天的跋涉,苏洁的人,也显得有些憔悴。只是,她在望着顾白衣美得惊人的眸子里,仍然止不住地目眩神移、惊心动魄! 就是顾白衣身上的这份美,令到苏洁不顾一切想要追随他,甚至是牺牲一切,都在所不惜! 事实上,即便是一切从头来过,苏洁,从来不会后悔她当初的选择! 看到苏琪放下了碗,苏洁蹙了蹙眉,低声劝说道: “琪儿,你多吃一些吧……看看,你这瘦的!” 苏琪瘦了,瘦得可怕!这让苏洁不得不担心,他还能不能撑下去,到达那个叫仙境山的地方! 是的,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仙境山。那个名字美丽得一如眼前这个男人的地方! 说起来,苏洁并没有多关心苏琪,只不过,她是在讨好顾白衣,好让顾白衣知道,她就是因为爱他,所以,才牺牲 了自己的弟弟,而她,是爱自己的弟弟的! 顾白衣根本就没有兴趣看苏洁演戏! 而苏琪,则淡淡地转过眸子,望着苏洁,又听话地拿起了碗! 苏琪每一餐,都会吃上一碗的饭,然后,顾白衣会给他一粒药。可是,他一吃完,就会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将那些饭和药,完全地吐出来! 长久饥饿,使苏琪迅速地消瘦下去。可是,耐力惊人的他,却强忍着,一声不吭! 第一百九十一章——苏琪被识破 第一百九十一章——苏琪被识破 长久的饥饿,使苏琪的整个人,都迅速地消瘦下去。可是,耐力惊人的他,却强忍着,一声不吭! 往嘴里扒饭的瞬间,苏琪微微地闭了闭眼睛: “三姐姐,好饿呀……我怕,我撑不到你来找我的那天了!” “琪儿,你慢些,慢些!” 看到苏琪用力地扒着饭,苏洁连忙小声地劝慰起来。而苏琪,只是扒饭的速度放慢,却看也不看苏洁! 是的,在苏琪的心里,那所谓的大姐姐,在出卖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死掉了,眼前这个美艳的女子,只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狠毒的女人! 苏洁,你不配和他们血脉相连,苏洁,你不配! 顾白衣的唇边,静静地漫上一抹奇异的笑,他不去看苏琪,只是淡淡地,冷冷地说道: “你的三姐姐,现在已经到了灵山了……相信不用两天的时间,就会追上我们……” 轻慢的语调,忽然带了些说不出的愉-悦、轻快: “当然了,这个前提是,她有命,能越过那个可怕的灵山!” 眼角的余光,看到苏琪的手顿了一下,顾白衣转过眸子,潋滟一笑,竟是充满了风情万种。在明亮得有几分旖旎的灯光下,散发着凉薄的、夺目的光芒: “怎么,我说的,你还喜欢听么……我的苏少爷!” 苏琪的眸子,微微地愣了一下! 他一直以来,都听苏暖的话,并没有吃下顾白衣给他的东西,也尽量表现得无懈可击。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瞒过这个可怕的魔头么? 苏琪抿了抿唇,不说话!手里的碗,却放下了! 一侧的苏洁,不知道两个人打的是什么哑谜。她疑惑地望着顾白衣,温柔至极地说道: “少主,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啊?”苏洁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柔些,温和些,生怕她不适时的提问,又惹恼了这位爷! 然而,苏洁才一开口,顾白衣本来笑意微微的脸,却蓦地冷了下来,他薄如花瓣的唇,轻轻地开启,吐出以下的字眼: “你,滚出去!” 苏洁的脸白了白,然而,她终是不敢反驳,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无声无息地掩 门离去了! 和顾白衣在一起的这几天,她总算清楚了顾白衣的脾气,说是喜怒无常,那还真是轻的。顾白衣的性格,暴戾、暴躁、不分场合,不分是谁,只要一个字不合,他就会只手取人命!鲜血溅满地。那样的顾白衣,苏洁看得多了,只是,因为爱,她愿意忍受—— 爱的意义,不就是忍耐和奉献么?那么,苏洁愿意! 苏琪没有一分焦距的眸子,投在苏洁的身上,他的心里,划过一抹冰冷的轻蔑之意——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姐姐? 愚蠢、自大、卑鄙、自以为是! 他的姐姐,应该是苏暖啊!坚强、自信,乐观、勇敢、善良、温暖、冷血、腹黑、冷酷、邪肆、狂妄…… 是的,苏暖就是个矛盾的组合-体。 那么多矛盾的字眼,放在苏暖的身上,却是那样的贴切而且窝人,然而,就是那样的人,却可以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可以牺牲一切! 是的,就是苏暖! 苏琪将手抚上心口,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焚烧殆尽! 苏暖,苏暖,苏暖…… 顾白衣的视线,慢慢地落在苏琪的身上! 不得不说,他还是小看了苏琪!若不是他无意之中看到苏琪正拼命地吐出饭菜。若不是他看到那个小小的少年,因为极度的累和饿,正在吃自己的衣服,如果不是,他看到少年的眼里有泪光,可是,却一脸的倔强,顾白衣心想,就连他,都要被苏琪骗过去了! 这个不过六岁大的孩子身上,有一种类似于顾白衣的特质!于是,苏琪的隐忍,苏琪的坚持,以及苏琪那毫不犹豫的、对自己的残忍,都对极了顾白衣的胃口。于是,平生第一次的,顾白衣对于一个猎物,产生了不算浓厚的兴趣! 他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杀人?修炼?经历无休无止的疯狂? 忘了,都忘记了! 是的,他的年纪太轻,又经历了太多,所以,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都选择了忘记——始终无法忘记的是,自杀在他面前的母亲。 血的宣誓,血的泪光。那是母亲用生命成就的誓言——白衣,如果你不将整个天下收在掌心,你就不是我的儿子! 顾白衣轻轻地闭了闭眼睛:本来,我也不愿意做你的儿子。只是生来是你的儿子,所以,我没有办法逃避! 是的,一切,都是宿命在逼我! ********** 苏琪的心里,迅速地权衡了一下,顾白衣虽然可恶而且残忍,可是,他应该不会骗自己。而且,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怕还没有被顾白衣看到眼里去! 综上所述,苏琪知道,顾白衣是真的识破,而不是试探! 苏琪微微地弯了弯唇,露出一抹嘲讽至极的笑,迎着顾白衣的视线,淡淡地开口: “其实,你可以继续装作不知道的!” 是的,顾白衣一天不说出来,他的罪还要多受一天,现在,顾白衣说出来了,那么,是不想威胁他什么呢? 苏琪在昨晚出去吐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存在的痕迹,于是,他知道,自己可能被人发现了,可他没有想到的是,顾白衣选择了和自己摊牌! 顾白衣终于正视苏琪,他淡淡一笑,有类似苏暖的邪肆。只是,苏暖的眸子深处,是依稀的温暖,而顾白衣的眸子深处,则是无情的凉薄。而两者的分别则是:前者,只是面对世俗是的漫不经心。后者,则是心的冷酷。 顾白衣,他在苏琪的心里,永远都没有办法和苏暖比! “你饿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顾白衣望着苏琪: “我真怀疑,你、苏暖,和苏洁,不是一个爹生的!” 苏琪,隐忍而且坚强,苏琪,少年老成,心智深沉。在这两个人的心里,都明一种心的执着,对亲情的执着,可以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不惜一切。 可苏洁……哎,她根本不值一提! 苏琪容色不变,淡淡说道: “是的,我也在怀疑!”若是有人再说苏洁是他的姐姐,苏琪的心里,都会浮出一抹羞愤!就连想着两个人的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苏琪都觉得,是一种侮辱! 苏洁,她不配! 顾白衣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笑。淡淡的,浅浅的,犹如夕阳的流光一般,闪着血一样的光泽,还有血一样的残忍: “好吧,我承认,你终于勾起了我的兴趣了……所以,只要你不打算把你自己饿死,那么,在到达仙境山之前,我不会对你下任何药!” 苏琪望着顾白衣,冷冷一笑: “我当然并不想饿死。可是,和魔鬼交易,我自认没有筹码……说吧,你要什么……” 苏琪的话,令顾白衣愣了一下,然而,也只是一下,他迅速地恢复了平日的冷漠,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没有筹码,可是,苏暖有……” 苏琪有心智如此,苏暖,自然不在话下。由苏琪及苏暖,顾白衣开始对苏暖,产生兴趣了! 当然了,顾白衣对于苏暖的兴趣,就是想苏暖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时,踩在脚下的狼狈! 是的,顾白衣,是一个可以对于拔剑的人,这些个凡夫俗 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和他相提并论! 苏琪悚然一惊: “你不要打我三姐姐的主意!”这顾白衣,竟然在打三姐姐的主意么?那…… 看到苏琪脸上的紧张,顾白衣冷冷一笑: “你能做的,只有好好吃饭!”苏琪关心苏暖?那么,事情就好办了,他十分期待,若是苏琪手里的剑,刺进了苏暖的心口,那么,苏暖脸上的表情如何?苏琪脸上的表情,又如何? 苏琪的唇,抿了再抿,然后,他终于开口: “你不会打算饿我到明天吧?”是的,既然帮不了什么,他至少可以不让苏暖,再为自己多担一分的心——他要活着看到苏暖! 顾白衣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抹欣赏。他注视苏琪良久,摇头: “不会,我会叫人送饭去你的房间!” 看到苏琪冷冷一笑,顾白衣又冷冷地加了句: “如你所说,我虽然是个魔鬼,可是,我从来,说到做到!” 是的,顾白衣从来说到做到,第一,他不屑欺骗一个六岁大的孩子,第二,他要做的,已经做完了,也不必要了! 当然了,顾白衣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苏琪——那就是,真正焚心的毒药,已经被苏琪吃下了。就是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那是足以帮他扫清一切障碍,足以令苏暖再不敢上前一步的东西! 苏暖,你哪里是我的对手呢?不过,我还是很期待,看到你失败,乃至于痛苦的样子! 顾白衣“哈哈”地大笑着,一直笑,一直笑。那笑,充满了得意,充满了疯狂,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和痛楚——这个天下,本来就是应该在他的掌心里的,无论是谁,都休想脱出他的掌控—— 是的,这些,是这个天下欠顾家的!他必定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苏暖,你会成为第一个祭品,你知道么? 第一百九十二章——灵马,灵马 第一百九十二章——灵马,灵马 看到顾白衣转身而去,身后的苏琪,淡淡地撇了撇唇: “那么,我要说谢谢么?”是谢谢你难得的善心,还是谢谢你阴毒的施舍? “不用,要谢的话,你就谢谢你自己!”大笑中,顾白衣至冷,至冷地还了一句—— 身后,苏琪冷笑一下,并不说话。 而顾白衣,已经狂笑着推门而去,在他出门的瞬间,他冷冷的声音,直接送到了苏琪的心底: “我虽然很想看一场戏,可苏洁对我来说,还有一点小小的用处——所以,你不能伤了她!最起码,现在,还不能!” 顾白衣走了,那种无处不在的压力和窒息感,也就不存在了。苏琪缓缓吁了口气,将自己的小手,从桌下伸出。只见明亮的灯光下,他白嫩的掌心之中,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血,长线一般,从苏琪的手里滑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地上! 很快,泥土地上,被染下一片小小的渍! 苏琪静静地看着滴答而下的血滴,眸子里的光,犹如冰块! ***********************灵马的分界线**************************** 经过一夜的跋涉,苏暖一行,已经行到了山之高处。 他们穿过层层雾霭,来到了一个暂时地立脚处,这时,人在半空,云在半空,四周一片宁静! 现在,已经是黎明前夕,正是天光乍现的时间,可以隐约看到自己的所在,只见云霓拦腰而过,露出了远山的顶,似岛屿般一簇簇一抹抹的悬浮着。 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庄严、肃穆。红日在云霭之巅升起,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 雾霭泛起,象极了白色的轻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真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过了一阵儿,雾又散了,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蓝的天,白的雾霭,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 如此美丽的景致,使江海他们瞬间忘记了疲劳,一时惊诧着,感叹着,不知道如何出声! 而苏暖,则仰望远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抹锐光,快得令人以为花了眼! 他们已经来到了灵马的地盘,接下去,灵马怕要出现了吧? 就在昭昭公主他们惊艳着尖叫的时候,忽然,眼尖的刘伟说道: “你们看,那是什么?” 几个人同时抬头,只看到远山的尽头,雾霭深处的红霞之中,有几个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小小黑点,正快速地飞了过来。 近了,近了,再近了! 不过片刻,那些小黑点们,已经离他们极近,大家定睛望去,那些在天空之中,自由地翱翔着的,竟然是一群凌空展翅的飞鸟! 很快,那些飞鸟离他们远远的地方,落了下来。而令他们几个瞠目结舌的是, 那些飞鸟,在落地之后,竟然变成了马的样子! 白色的身躯,生有两扇长长的羽翅,乍一落地之后,羽翼敛起,竟然变成了白马的马匹。只见这些骏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就在几人的目瞪口呆里,马儿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仰天长啸,那声音, 嘶响着彻天空。应和着这响亮的嘶鸣,四面八方涌出一片杂色的马群,海潮般势不可挡地从冬日苍茫的草地上滚了过来,成千上万匹马聚集在一起,呼啸奔腾。长长 的马鬃马尾在气流的浮力下飘动起来,一个接一个,一个重叠着另一个,凝成一个整体,飞快地向前推进,那是一幅奔腾的美,力量的美交织在一起的奇异画面。 望着眼前的一切,几个人张口结舌! 昭昭想发狂了! 叶雪已经发飙了! 刘伟目瞪口呆! 许梅惊讶万分! 就连一向沉稳的江海,都指着前面的人……呃,前面的马,结结巴巴地问苏暖: “苏暖大大,他们……是什么东西!” 苏暖望着踏着雾霭,快速奔来的灵马,微微一笑,答: “他们……不是东西……他们是马!” 是的,他们是马,是灵山独有的,灵马!灵马天生骄傲,若是知道江海叫他们“东西”。这下,怕要生气的吧?》 “什么?灵马?” 许梅惊讶起来,刘伟和叶雪面面相觑——灵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在远古之中,就已经绝迹的灵马么? 那么,他们真的要大饱眼福了! 飞马瞬间而至,马群在苏暖的几人的前方处停了下来,在离他们十几丈处站定。在昭昭公主他们惊讶而又热切的注视之下助脚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令这几个人,瞠目结舌! 为首的是一匹白色的马匹。它高大、健美,浑身的线条利落,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柔和,那么健美。清晨的万丈霞光,照在它的身上,给它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流光溢彩,美艳不可方物! 方才,在群马奔跑的时候,苏暖就留意到这匹马了——这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看那力道,看那气势,不管前面是什么样的障碍,它也要风一样卷过去。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这群马的头领。而若想征服群马,就必须要从他的身上下手! 不得不说,苏暖一眼就看上了这匹白马!只要一想到自己的以后, 会拥有这样一匹绝世无双的马,苏暖的心里,就有些痒痒了起来——是的,她要这马,而且,就要领头的这一匹! 白色的大马,“跶跶跶”地走到苏暖一行的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极是轻蔑地说道: “渺小的人类,为什么要到我的地盘里来?” 头马极是轻蔑,也极是愤怒。万丈红尘,早已被这些个人类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可是,这些贪心的人类啊,竟然把脑筋,动到了他们的头上? 一听头马的话,性子急躁的昭昭公主一下子冲到苏暖的面前,晃着拳头说道: “这是山,是没有划分界限的,怎么,你来得,我却来不得么?” 听了昭昭公主的话,群马之中,开始骚-动起来,所有的灵马,都向昭昭公主投来轻蔑至极的一瞥! 这个渺小的人类说什么? 没有划分界限?要知道,早在几万年前,灵马就脱离了这个尘世,以灵山为界,人不犯马,马不犯人! 头马冷冷地哼了一声,刚刚想说什么,苏暖却蓦地接了口了: “是的,这是灵山,可是,并不是你叫灵马,就可以叫灵山的,那么,若是因名而占,那么,若这地方改了叫土山,那么,你是叫土马,还是离开这里?” 听了苏暖的声音,头马发怒起来,它高吭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怒意: “荒谬,这是远古的上仙命下的名,岂是你说改就改?”头马的话一出,身后的灵马同时附合: “就是啊,就是啊,前人订下的东西,岂说改就改?” “是啊,这渺小的人类,真是不知道羞耻!” “是啊,是啊,出尔反尔的是他们,现在,又来耍赖的,还是他们……” “就是,就是,连上仙的话也敢违背,这些个人类,真的没药医了……” …… 群马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可大部分,都是说人类如何的不守信用,如何的怎样。 要知道,当初灵马脱离尘世的,修约,都是上仙所订下的,又岂是谁想改就改的? “说得好……”苏暖冷冷一笑,声音陡然凌厉起来: “你们既知道上仙订下的条例不可更改,那么,当初是谁被我人之始祖从灵山之下救起,所以,订下的妥协于我人类,供其策驱的约定?然后,又是谁,出尔反尔的去求上仙,不惜放弃一切,从而修改条例的?” 听了苏暖的话,头马重重地怔了一下——人世间轮回,不过百年,这个渺小的人类,怎么会知道这些远古时代发生的事情? 不错,在远古时代,灵马生于灵山, 却也被困于灵山。人类之始祖,女娲将它从灵山之下救起,令其辅助凡人,供人策驱。此后的许多年,灵马为人之脚力,替人们效劳,始终无怨无悔。人、马相处,相安无事。 可是,在许多年后的连年冰灾之年,神州大地出现了极度可怕的灾难!冰雪覆盖原野,大地荒芜,各种作物、花、草、树、木、大量地枯死,年年颗粒无收。 那时,饥饿成了人们最大的敌人,从吃草根、树皮,到喝人血吃人肉易子而食,互相残杀! 就在那个时候,无辜而任劳任怨的灵马,被人类虐杀无数,用以果腹。眼见着无数子民就此悲惨死去,而有更多的灵马,则被送上断头台,被契约束缚的头马在万般无奈之下,生出了撕毁契约之心! 可是,毁坏契约,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而头马经历千辛万苦,去求女娲,可女娲已经回归极乐。 失望之下,头马只好去求上仙,提出用自己终生的自由和幸福,以及自己的至宝灵马珠,换取灵马群永远的自由! 第一百九十三章——谁是契约者? 第一百九十三章——谁是契约者? 从此,头马被困于万丈深渊之中,万年不见天日。忍受着终生的折磨! 而幸存的灵马,则从此归于灵山之巅,彻底地和人类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这一段往事,本来就是灵马之中的禁忌,此时,一被苏暖说了出来,顿时象是炸了蚂蜂窝一般! 可恶的人类。 渺小的人类。 什么不提的,竟然敢提他们灵马的伤心往事?只要一想到,自己母亲的苦难,始自人类,头马的愤怒,就无可抑-制——人类,人类…… 极度的悲愤之下,头马仰天长嘶,愤怒地咆哮起来: “渺小 的人类啊,啊,啊……”——无限量回音。 头马一怒,其他的马全部都四蹄腾空,仰天长嘶地怒吼起来。夹杂着愤怒的长嘶响彻云霄! 怒! 怒极! 随着头马的嘶叫,群马怒吼起来,那样尖锐的,气势磅礴的声音,掀起一阵飓风。如海潮一般,势不可挡地从这雾霭渺茫的云天之间滚了过来,成千上万匹马的,一起呼啸嘶叫,那场面,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壮观! 群马之中,传来众马愤恨的议论: “渺小的人类,踩死她!” “是的,将他们踩成肉泥!” “是他们人类先撕毁了契约,而今,还来责怪我们……” “是啊,是啊,这些贪婪的人类!” 巨大的声浪,形成一股气流,似要将苏暖等人吹落山顶,吹落云间,吹到他们永远都看不到的地方! 昭昭公主和江海他们,手拉手抱成一团,低着头,抵抗着这巨大的声浪。 而苏暖,则一个人,定定地站在这巨大的声浪之中,巨大的风,吹起她的衣衫,犹如孤海之中的帆一般,迎风破浪。她的人,犹如磬石一般,在这巨大的风浪 里,纹丝不动! 头马嘶叫完毕,用血红的眼睛,怨毒之极地望着苏暖: “渺小的人类,我要杀了你!” 苏暖冷静至极地望着头马,冷笑: “你可以杀了我,可是,你别忘记了,你的母亲,还在万丈深渊里受苦——” 苏暖的话,眸色不变,可是,语气却渐渐地变得凌厉: “而且,你此后的每一分杀戮,包括你作下的每一分孽,都要报应在你母亲的头上……若你不怕你母亲的苦难加倍——那么,来吧,来杀了我!” 苏暖的话,犹如禁咒。 头马眸子里的血色光芒,渐渐地淡了下去。然后,变成一片灰色的黯然! 头马望着苏暖,硕大的眼睛里,流露着愤怒的、不屈的、冷酷的、愤懑的、无奈的、痛苦的流光——他想杀了苏暖,他想将这些渺小的人类踩成肉泥,可是,他不能。 因为,一如苏暖所说,在没有生死契约的约束下,只要他每杀死一个人,他母亲的苦难,就会加倍! 苏暖冷笑起来。她仰头,望着高大 神骏的头马,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们人类始祖,救你灵马于水火之中,你灵马一族,才得以繁衍生息。而你母亲,为你灵马一族,不再接受无休止的杀戮,所以,以终生的囚禁为代价,换得了你们的自由——可真正的自由是什么?是将自己的快乐和自由建立于母亲的痛苦之上么?” 头马的眼神凝了一凝——是的,这些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灵马,个个所拥有的智慧,都足以和大智者媲美!而多少个万年过去了,他们只想着,他们的苦难,源自于人类,却没有想到,他们的先祖,原本就在受苦,是人之始祖,将他们解救于苦难,后又置于苦难之中的! 看到头马似乎被这个渺小的人类说服了,身后的马群,不由地开始焦躁起来——多少年过去了,他们的心里,沉甸了太多的恨,在今天,被苏暖的一席话,重新挑了起来。可是,头马竟然想要放过他们么?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 身后,的群马,骚-动起来,大家正在低声议论着,要怎样劝服头马,不要妥协于这个渺小的人类! 然而,就在这时,苏暖又说话了: “再说了,人非圣贤,庶能无过?仙规再严,也有犯错的仙人——难道你敢保证,你的马群里,千百年以来,没有一匹马犯错?” 苏暖的声音,不高,却以九重的真气,远远地送了开去,一种带着一种铁心的冷,响彻云霄: “灵马们,在我有生之年,你们臣服于我,我以三年为限,救出你们的头马——” 群马低声咆哮起来,带着愤怒和怨毒——这个渺小的人类说什么?竟然还要将他们归于尘世,被人们骑在胯下,去做那粗-鄙的奴婢?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不行,我们不再为奴!” “不行,我们绝对不再屈服!” “不行,我们要自由!” “我们不要再被人骑在胯下……” ……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只有头马,静静地站在那里,似在思索,又似在伤感,一时之间默默无言! 救出母亲,这是它多少万年的梦,救出母亲,又是他多少年来的心愿? 可一旦心愿成真,那么,它赋予他的灵马群的,又 是什么? 坦途?灾难? 看到头马还在犹豫,一匹体态娇小的马冲了出来,前蹄一扬,愤怒地叫嚣道: “不,我们不想为奴为婢,我们不想再被人骑在胯下!” 那匹马的神态极为焦急,表情也极为愤怒。这和多年来,他们看着尘世之间的马匹,被用来套车拉货,或者被饰以沉重的鞍,被逼日夜赶路,稍不如意,就是拳打脚踢! 而年迈之后,又会被送到屠宰场中,榨干他们的血,吃光他们的肉,最后,化成云,化为尘,一无所有! 苏暖微微一笑: “不想被人骑,你就别叫马……” 那灵马一听,顿时愣住。 凡尘俗世之中,但凡是马,都是被人骑在胯下,似乎没有人觉得不妥。可有一天,这马,突然提出了异议,那么,究竟是谁的立场出了错了呢? 苏暖不再去理那匹马,她只望着头马,冷冷地说道: “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次——第一,我没有那么伟大,牺牲自己,收服一大群灵马,供天下的人策驱,我说的臣服,是在我的有生之年;第二,三年之内,若我不能救出你的母亲,那么,我任由你们处置……我的时间不多,半柱香的时间,你选择是,还是不!” 头马转过头去,望着身后的众马,那眼神之中,似是包含着极为复杂的东西! 然后,它转过头来: “好吧,渺小的人类,你的建议打动了我!现在,我们立下生死契约,如果说,你能战胜我,那么,我就跟你走……你听好了,只是我而已!其他的灵马,将选出新的头马作为他们的首领,我只代表我自己!” 苏暖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我只要你就够了!” 白马喝令身后的马群离开,然后,双翅从胁下伸出,足足有十丈之宽。而它的身形,陡然暴涨数丈,站在苏暖的面前,暴喝一声: “来吧,渺小的人类,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苏暖冷笑起来,她后退两步,手上的银镯“唰”的一声,凌空一闪,竟然变成一把冷光光四射的长剑! 苏暖反手一挥,将剑握在手中,试了试力道: “来吧!”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 “等等,苏暖!” 苏暖的袖口里,钻出一条小小的白蛇。只见那小白蛇凭空落到地上。随即没入白色的雾霭里。然而,也不过片刻功夫,只见浓白的雾霭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无限量地疯长、疯长。 所有人凝神一看,不由地大吃一惊——原来,这逐渐长大的,是一条长约数丈的巨龙——白色的角,白色的身体,巨大的鳞片,仿佛吸取了天地间所有的光华一般,在这明艳的朝霞里,闪着七色的霞光—— 这下,所有的人,都开始目瞪口呆了——这又是何方神圣? 长大了的小白,扭头,示意苏暖上来,然后,豪气万丈地说道: “小诛,多少年了,我们又可以合伙打上一架!” 是啊,多少年了?他们在这个尘世里徘徊沉沦,又多少年了,他们已经忘记了他们当初时的样子,也忘记了他们当初并肩携手时的英姿? 小诛在苏暖的手里,拼命地晃了晃脑袋——他不是眼花了吧?那是…… 龙! 小白他,竟然变成了龙? 这下,小诛变得目瞪口呆。 原来,被他无形之中打入一枚巨蛋中的小白,竟然进了龙的肚子,而不是蛇的肚子?怪不得,这几千年过去了,小白这家伙,始终以这样小的身体出现呢! 原来,这家伙在藏拙? 龙战于野,亦可潜入渊,可大可小!小白这家伙,原来一直在戏弄他么? 这下,小诛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死小白,臭小白,你这个骗子!” 小诛怒不可遏,小诛为之气结! 是的,这个小白,害他内疚,害他难过,还害他小小地伤心了一下子,原来,这一切,都是小白欺骗自己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为征服而战 第一百九十四章——为征服而战 只要想到小白一直以来,都在欺骗自己的幼小心灵,小诛心里的恨,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气得浑身颤抖,气得七窍生烟! 哼,小白,你这个大话精,你这个骗子——我决定了,以后的千年万年,我都绝对不会原谅你! 看到小诛直跳脚,而且语无伦次地骂。 小白根本就无暇理会——然而,一触到小诛真正的怨愤还有委屈,小白的心软了——数万年前,他们几个,就是因为彼此不信任,才对别人有了可趁之机,才导致了元神和肉体分裂的最终下场!而今,他们真的,还在重蹈覆辙吗? 小白长长地叹息一声,然后,将声音直接送入小诛的心底: “你别吵了,别分苏暖的神,我的伤,只好了二分而已,这样子,保持不了多久的……” 小白的声音,充满了沧桑和痛苦,还有说不出的叹息。一时之间,犹如醍醐灌顶,令暴跳不已的小诛,仿佛断了电的锯子一般,一时归于无声! 小白的伤,并没有好啊!原来,他化作巨龙,只是为了苏暖壮声威啊! 小诛忽然想起了数万年前的那些往事!那些痛苦的、绝望的、无奈的、凄惨的、却又令人在扼腕痛惜的同时,不得不反省的往事! 而今,他又在犯同样的错误么? 小诛的心里,涌过一阵又一阵的难过。 三千年前的事情,他可是始作俑者啊,小白因为他的鲁莽而受伤,几乎万劫不复。三千年来,小白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段旧事,甚至,连薄责都不曾有过——倒是他, 小诛的心里,涌起一阵羞愧——终空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小诛望着小白,讷讷地说了句: “那个……小白,对不起!” 小白,对不起,为我今天的鲁莽,为我所有的对不起你的,前尘往事—— 细数起来,多少万年过过去了,小诛还是第一次和小白坦白地道歉,若是放在平时,小白一定会惊奇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然而,如今的小白,已经没有时间再理会小诛了! 它将身段放低,眼睛,却灼灼地望着那匹头马——若是苏暖征服了这头马,那么,此后行万里路,可就是小菜一碟了! 小白知道,苏暖喜欢这灵马,小白知道,苏暖渴望得到这灵马! 所以,他一定要帮助苏暖!虽然,他的帮助,在眼下来说,是极其的有限!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帮”字,有很多时候,并不需要所谓的“大无畏”的牺牲。其实,有很多时候,内涵非常的简单——只要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那么,你就是我心里的永恒! 苏暖看到小白骤然变大,只淡淡地一笑,抚了抚小白的背: “小白,我们一起战斗!” 苏暖从来不怀疑她的小白会是一条巨龙——事实上,一个一看到她,就自称“本神”,“本神”的小白蛇,怎么会只是一条普通的蛇身呢? 苏暖抚了抚小白的背,然后,轻叱一声,她伸手轻轻一按小白的背,整个人就轻盈地跃上了龙背。 剑光,犹如闪电,巨龙,犹如长堤。苏暖傲然居上,神情庄严而且冷酷——今日,她就要完成一个创举,她就要这些个灵马们看看,他们的眼中,所谓的“渺小的人类”,是怎样征服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灵马的! 这些个灵马们,且不要以为自己比她活多了几年,就在她的面前倚老卖老的,扮什么老学究,哼哼,但凡生物,活得越长,记性就越差,到头来,更可能是一只无用的老古董! 在小白腾空而起的瞬间,苏暖的声音,透过这深沉的雾霭,朝着马群,远远地送了出去: “来吧!” 金色的朝霞,照在苏暖的一袭白衣上。她衣袂飘荡,长发飞舞!苏暖乘风御龙,手持长剑,犹如上古的神祇一般,令人猎猎不敢仰视! 头马的眼神凝了一下。它似乎从苏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遥远的,极其熟悉的影子。然而,也只是一瞬,那个影子和眼前的人重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苏暖苍白的脸,熠熠生辉的眸子,以及她的脸上,豪气万丈的杀气! 头马晃了晃脑袋,这想一定是眼花了,那个上神,早已在远古的时候,脱离了这个位面,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那人的影子了,而眼前的一个凡尘女子,凡胎肉体的,怎么能和那样的一个大神媲美呢? 是的,人类毕竟是人类,虽然自诩万物之灵,可是,这繁华都市,却有着数不尽的奸诈还有贪婪,只想天上地下,都据为己有! 头马的心里,闪出一个念头——来吧,它为它的母亲而战,而苏暖,则为一己之欲而战! 母亲,请保佑我! 巨大的生死契约,出现在虚空之中,金色的字体,在朝霞之下,闪闪发光,苏暖咬破指尖,将一滴血送了进行,瞬间硕大的“苏暖”两个字,清晰地闪现在契约之上! 而头马,也送了一滴血过去,转眼间,契约结成,生死自负! 巨大的风,吹散了漫天的雾霭。巨大的力,充斥在整个空间。 原本静止的虚空之中,顿时风起云涌,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狂暴气势! 头马长嘶一声,展开双翅,朝着苏暖攻来,在他的长翅舞起的瞬间,整个天地之间,都被包围在一股巨大的漩涡里,只要一个不留神之间,就会变成粉霁! 这就是上古灵马的力,这就是人类永远都无法抗衡的天地神话! 苏暖怒叱一声,她乘龙破空,长剑挥舞之下,第九级巅峰的真气一挥而来!巨大的力,在空中发生碰撞,闪出极度耀眼的火花—— 头马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凌空而起,疾风一样向着小白掠了过来!苏暖也是一声轻叱,拔剑跃起,黑然的剑芒吞吐而出。 疾风闪电般,各自掌握着人、神两种力量的一人一马在夜空中相遇。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们两人的身形忽然变得极其缓慢,仿佛时空在这一点上短暂地停住了。力量在贴身的距离内完全释放,可怖的冲撞令这雾霭和云天之间的一切都瞬间失去了色彩。 高高的天空上,发猎猎飞舞,白色的剑光和白色的身影纵横交错,密布了朝霞四起的虚空。 苏暖站在小白的背上,整个人仿佛要凌空飞去,她的肩上被什么无形的力,给贯穿了!血,在瞬间汹涌而出。染红了她的白衣。可是,她的手却停顿在半空——白色的雾霭和剑的光芒和头马白色的身躯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它的所在。 然后,在天上地下所有人的屏息静气中,半空里的白衣女子身形一折,仿佛一枝忽然折断的花儿,凌空转折,向着浓白的雾霭之中,急坠而下! 白色的光没入了一片雾霭之中,细小的雾花闪现,随即湮灭,苏暖,整个过程,甚至连一声呼喊都没有发出! 只有血,只有血的的颜色,还在半空中闪烁,犹如冷雨一般,零星而下! 而在半空的头马,也晃了一下身体。 雪亮的长剑一抽出,他的胸口处,有血汹涌而出。然而,仿佛身体内某种黑暗欲-望已经被激发出来,它随即敛起肩膀,按住伤口,然后,掠低至雾霭之中,看到那袭白衣刚刚坠入雾霭之中,他大蹄一扬,就要朝着那抹白衣践-踏下去! 生死契约已经订下,要么死,要么,就是终生为奴! 不要,它不要! 大蹄如圆盘,眼看着便要将重伤的女子碎裂在蹄下。小白受了伤,已经恢复到平日的样子,此时,纵然想来帮苏暖,已经是心有余而无力! 而小诛,则被握在苏暖的手里,因为使用了巨大的力,远古的伤,一时又再袭来,小诛一时有些衰竭。看到头马践踏而来,小诛只动了一下,便再也动不了了! 生死之间,在刹那之间交错而过,江海等人,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之中觉醒,就看到了如此险境的苏暖!他们几个发出惊天的怒吼,然后,几个人齐齐地跃起,就要越过马群,朝苏暖冲过去! 他们不能失去苏暖! 霎那间,一定要救回苏暖的心,超出了一切! 白色的雾霭之中,雪亮的剑光劈开了一切,霎那间,几个人的眸子里,流露出剑锋一般的光芒——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苏暖死在这里! 然而,仿佛有默契一般的,一侧观点的群马,看到江海他们身动,就立即联袂冲了出来! 白色的雾霭蒸腾着,被灵马踏在脚下,灵马群带着不可一世的凌厉气势,直朝着江海几人拦了过来——生死契约已经结成,无论头马怎样虐杀苏暖,都是被这满天的神佛所庇佑的,所以,他们绝对不会任由这些渺小的凡人横-插一脚! 多少年以来,灵马群的心里,对人类积累和沉淀了太多的恨和怨毒! 这恨,需要消弥,这怨毒需要发-泄! 既然这个渺小的人类,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想要敢挑战灵马群的威仪,那么,就用她的血,来洗清灵马群的愤怒吧! 如果说,杀戮是杜绝人类欲-望的最好办法,那么,他们愿意以-杀-止-欲! 第一百九十五章——头马小灵 第一百九十五章——头马小灵 灵马们长翅一展,拦住了几个人的去路。一时之是,江海等人,根本就不能再进一步! 看到前路受阻苏暖仍然处于不可知的危险之中,江海率先抽剑,怒吼一声: “昭昭和刘伟去救苏暖大大,这里,交给我们!” 昭昭公主应了一声,朝刘伟示意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快速地从江海的攻击之中冲了过去,然而,两个人只朝苏暖看了一眼,绝望瞬间蔓延了他们的心! 大蹄已经踏下,苏暖声息全无,想必那个受了重伤的女子,现在变成了一堆惨不忍睹的肉碎! 一个愣神之间,两人的速度已经慢了许多。就在这时,一匹天马展翅而来,翅尖凌空一摆,在将刘伟甩飞的同时,尖翅一转,将他犹如利刃一般的翅尖,生生地插-入了昭昭公主的手臂! 疼,疼痛如潮水一般而来,瞬间将昭昭公主淹没! 昭昭公主却反应快得令人吃惊,她将长剑换至左手,身子一移,反手一刺,尖利的长剑,深深地刺入那灵马的翅翼! 灵马吃痛,长嘶声,快速地朝后移去。在他飞掠的瞬间,将昭昭公主的人,整个人都凌空抛开,想要将她生生地摔死! 渺小的人类,扰了他们千年万年的平静生活,还妄图带走他们的首领! 去死吧! 就在这时,已经站起来的刘伟风一般地掠了过来! 眼疾手快地挥起一剑,那翅尖,被削去了,还有一截留在昭昭公主的身体里。 被伤到了天马怒嘶着踉跄退去,再抬起头来时,大大的眸子里,已经充血——渺小的人类,竟然敢伤它? 看到苏暖仍然无声无息,重蹄已经踩到了她的身上,昭昭公主一急,大吼一声: “苏暖……” 呜呜,你苏暖,你好歹躲一躲啊! 看到苏暖再也没了声息,刘伟更是肝魂欲裂,他急得,眼泪就要出来了: “苏暖大大……” 呜呜,你可千万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一定终生和这些灵马为敌,直到将他们屠-杀殆尽……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个明明已经倒在地上的人,却蓦地一个翻身,在躲过头马的践-踏之后,陡然一挥已经没有任何力量的小诛,长剑横空,朝着头马的大蹄斩来,若是他再迟一步,就要被斩去一蹄! 头马一惊,立即返身,就在这时,苏暖的整个人,已经凌空而起,长剑,再一次,狠狠地刺入头马的前腿之中! 苏暖肩膀在流血,苏暖的的衣衫,早已变成了一片血红! 苏暖的脸色,苍白到几近透明,她的长发,也沾染了无数的尘埃。此时,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然而,就是这样狼狈的苏暖,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无可比拟的力。她扬手,将小诛从对方的身体里,一寸一寸地抽出,然后,她望着虚空之中,飞溅的血,也望着那个极度震惊的头马,用冷酷至极,也用嚣张至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输了!”你输了,从此便要供我驱策! 是的,它输了! 而且,是输给了一个渺小的人类! 头马刚刚想说话,剧痛却忽然从大腿蔓延到了心脏! 生死契约,不死不休。等待它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臣服于苏暖,要么,被苏暖杀死! 山顶之上的风,吹着头马的长鬃。他定定地望着浑身还在流血,可是,眸子里的光,仍旧犹如钢铁一般的苏暖,眼神里有天人一般的交战——过了良久,他终于跪下前蹄,垂下了高傲的头颅,静静地唤了句: “主人!” 苏暖将不停地流血的手,近上了头马的头顶,半空之中,生死契约再度出现,只是,上面的字迹,已经改变了! 苏暖将整只手掌印了上去,缓缓说道: “你,灵马小灵,将臣服于我苏暖一人一生一世,我死,契约散——三年之内,我将帮你救出你的母亲,如违此誓,愿受九狱之灾!” 三年的时间飞逝,在平凡人的手里,只是日月流逝,年华渐老。可是,在那些强者的手里,足以代表一个时代,足开以开辟一个全新的天地!是的,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旧世界。苏暖用三年的时间来提升自己的力量,帮小灵救出他的母亲,够了! 听到苏暖宣誓一般的话,头马小灵更深地垂下头去,似是累了,又似是感慨万千,它始终一言不发! 硕大的“契”字,闪烁着万丈光芒,变幻着各种形态,然后,以流星雨的方式,慢慢地没入头马小灵的顶心! 头马小灵的额头,幻出五星芒的印记——那是代表契约的印记! 所有的人,都静静地望着这一切,就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会惊醒这神圣的时刻! 五星芒的印记,散发着夺目的光彩。然后,又恢复了原先的淡色。契约,完成了! 头马小灵站起身来,他胁下的伤,正慢慢地恢复,他被小诛割裂的翅膀,也奇迹般地长了出来,犹如春芽新发,竹笋抽节——小灵怔怔地望着这一切,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契约的力量? 苏暖不停流着的血,也慢慢地干涸了。胸前被贯穿的伤,正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分一分地痊愈——她原本苍白无色的肌肤,也慢慢地恢复了红润的颜色! 是的,这就是契约的力量,一旦契约结下,他们将享受一种力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边,群马和江海他们的争执也停了下来。他们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苏暖在万丈霞光里,淡淡地回过头来,金色的朝霞,镀在她的脸上、身上,更给她增添了几分璀璨的颜色。远来的风,吹动她的衣衫,犹如飘渺的云彩一般,正欲乘风归去! 是的,这样望着苏暖,江海等几个人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苏暖,本就是天上的谪仙,不知道何时,她就要回归到云浓雾深去! 苏暖望着江海他们几个,淡白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温暖人心的笑容: “你们几个,有没有人受伤?” 昭昭的眼圈已经红了——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还来问别人……呜呜,苏暖,你能不能再矫情一点? 江海等人互望一眼,还没能从方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听到苏暖问,他们皆无言地点头! 他们没事,有事的是苏暖。 而昭昭公主,早已忍受不住,她一把抱过苏暖,嚎啕大哭起来: “苏暖,还好,你没有死……” 苏暖拍拍昭昭公主的肩膀,啼笑皆非地说道: “是啊,正如你所见,我还没有死!” 刘伟也抹着眼泪,哭道: “苏暖大大,刚才,刚才……你吓死我们了!” 许梅和江海交握着双手,静静地望着苏暖,隐忍十分的眼神里,仿佛还能感觉到未消散的绝望、恐惧,还有暴戾——是的,如果说,苏暖若是伤于斯,殒于斯。那么,他们的此后,他们此后的终其一生,他们都要用他们所有的力量,和这一群灵马为敌。誓要将其屠-戮殆尽,誓要断绝他们所有的生机! 他们,不能失去那个给他们指引了方向,给了他们希望的人! 再看看刘伟和痛哭着的叶雪,昭昭公主用力地抱紧了苏暖—— 苏暖,你还活着,真好! 是的,方才的那一场恶战,在他们十几岁的生涯中,可以说是生平未见。那样巨大的杀气,以及苏暖最后陷入的极大危机,都给这几个人,带来了震憾般的绝望—— 有那么一瞬间,生死交错而过,而第一次面对如此决绝的生死的他们,最大的感觉,却是鞭长莫及,力不从心! 是的,他们所关心的同伴,他们最尊敬的人,在面对最残酷的死亡的时候,他们却目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也是第一次的,“力量”这个词语,在这些个人的心里,有了一个全新的诠释。也是第一次的,他们才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微小,以及天地的强大! 也是第一次的,他们重新审视自己,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如此清晰,亦如此残酷的规则——弱肉强食! 是的,若你不想这么快被这样残酷的生存规则淘汰,那么,就只有一条路——获得力量,获得更大的力量! 是的,力量从来是衡量天地之间一切言行的准则,是一切的生存之源! 这几个“废柴”学生,蜇伏在内心的某一种东西,终于都觉醒了! 如果说,在此之前,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只不过想要自强,然后改变别人的有色眼光,,努力地为自己的以后,谋一个相对华丽的人生的话。那么,从此时起,他们对于力量的渴求,终于都达到了顶峰! 是的,获得力量,然后,用这力量去维护这天地之间的平衡,去维护自己想要维护的一切! 是的,物竞天择,成者为王! 是的,他们要成为这个天地的强者!他们,要将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第一百九十六章——朱隶成魔 第一百九十六章——朱隶成魔 是苏暖,用自己的行为,为他们生生地上了一课!为他们上了足以终生铭记的一课—— 苏暖,再一次用自己的行动,又一次彻底地改变了这些人的命运! ********* 这边,小灵的契约已经完成,离开,已经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可是,真的值得么? 真的,舍得么? 灵马们轻轻地哀嘶着,打着响鼻。睁着无辜而且纯净至极的大眼睛,齐齐地望着自己的头领,眼神之中,皆是十分复杂的锥心痛楚! 难过、绝望、痛苦、依恋、茫然、无措!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而他们的心,则被攫在这张网里,跳动越来越微弱,心痛,越来越强烈! 就要分别了么? 他们,就要失去小灵了么? 他们,就要失去一个千百年来,陪伴他们,教导他们,指引他们的头领了么? 千百年啊,那是一个多么漫长的时光?对于劫后余生的灵马们来说,又是多么值得珍惜和纪念的时光啊? 他们舍不得头马小灵! 是的,头马的作用,就是在于领导整个马群,什么大的方向,什么千百年以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对头马小灵的服从和遵从!也习惯了头马小灵生活在他们中间,以圣者的姿态凌驾于他们之上。 可是,无论是哪一头灵马,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小灵会抛下他们,让他们另立头领! 死别,是毫无希望的离别,思念最终成尘成灰! 生离,则是丝线蔓延的无休止的痛。生命不止,痛楚不消! 眼前的分离,就仿佛是血和肉的剥离,仿佛是灵魂的再一次涅槃,令人痛不欲生,却不能不生! 灵马群不停地向前涌动着,后面的,想再挤前一些,前面的,想再挨头马小灵近些。有的灵马,被挤了开去,想重新想要挤回来——仿佛无穷涌动的水流一般,深深的,浓浓的,却依旧是清澈见底的、难舍难分! 没有群马说话,甚至没有群马呼吸。只有他们彼此眼眸之中流露出来的哀戚和痛苦,说明了他们此时的心声! 灵马之灵族,历生都是马群的领导者。 上一任的灵马头马,为了他们这些灵马的自由和生命,放弃了永生,放弃了自由,甚至放弃了幸福和-平安! 这一任的灵马头马小灵,为了灵马群,放弃了飞升九霄的机会,甘心流散在这一群被天地所抛弃的,流浪颠沛的生活里! 而今,灵马小灵,终于选择了为母亲做一些事,你叫这些灵马们如何能劝,又如何敢劝? 太过自私的生命,不配生活在灵马群里。 头马小灵望着马群,眸子里终于流露出恋恋不舍的光芒: “再见了,兄弟姐妹们,再见了!” 说再见,难再见! 虽然,苏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寿命也极其有限。可是,世事千幻,小灵此一去,谁又知道,这百年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放下别的不说,单单是小灵的母亲被困,他若想救她出来,都不知道要花费什么样的代价! 感觉到身后的带着无穷的眷恋的视线,头马小灵终于忍不住了,他长嘶一声,转头就要离去!风,带走他的眼泪,风,将他的心痛吹得更紧,更密——如果说,前途有着这样那样的考验,是他必须经受的,那么,他愿意让这考验,从这一分钟开始! 此时的离别,是为了日后毫无遗憾的相聚! 母亲,我就来救您了! 小灵狂奔而去,他的身后,群马长嘶,此起彼落,冲破云霄。那声音,带着令人肝胆欲裂的痛,似是要将心里的悲愤抒发殆尽! 头马小灵的头也不回,一直向前,生怕只要一个转身,就会后悔自己方才的决定——再见了,我的兄弟姐妹,再见了,我的故土,再见了! 在小灵转身的瞬间,身后的马群,终于发出号啕的大哭,终于流下了痛楚的眼泪—— “头领,早些回来……” “头领,一路平安!” “我们永远等着你,头领!” 是的,小灵是永远的头领,小灵是他们永远的主人! ******** 看到小灵快速地朝山下跑去,苏暖他们也离开了。苏暖望着身后的灵马群,忽然将一句话直接送入小灵的心底: “等我不需要你的时候,你便可以回来……还有,你可以经常回来看看他们!” 头马小灵的脚步顿了一下,只一下,然后,他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嘶,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下跑去! ***************************朱隶入魔的分界线****************************** 黑暗,无休止的黑暗! 这里,没有风,也没有雾,天地之间,都被这层黑,磨去了全部的棱角,以沉默的方式,伫立在黑暗的平静里,毫无声息! 一声犹如兽嗥叫的声音,从这黑暗的深处传了出来。 危机,犹如风和云,瞬间这一片黑暗包-围,仿佛有什么,正在这黑暗之中,无息地接近,再接近! 空气之中,无处不在的压力,成了黑暗的全部内容。有一种恐惧,将人的理智和清明全部抽空,压力,无声无息而来,一时之间,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过了片刻之后,黑暗之中,又传来了重重的喘息声!那喘息之声,带着人-性与兽-***杂着的痛楚、迷蒙、还有说不出的惊惧之意! 空气中,传来裂帛的声音,有什么,被撕破了,再撕碎了,布的纤维,成了细小的丝,混合在这空气里,只要用力一吸,就会感觉到汗的味道! 除了汗水的气味,空气中,还泛着一种浓浓的,铁的腥味,令人作呕! 黑暗中,有什么动了一下,传来一声更低的怒吼!然后,有人坐了起来!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一个不安的声音: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陛下将自己关这里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不见人,也不说话,而且,每隔十二个时辰,就有一对妙龄少女和少男被送进去。然后,就会传来类似的声音! 侍从跪在地下,额头紧紧地挨着地面,感觉到浑身上下,都是一阵又阵的冰凉!那是一种由心而发的冷,那是一种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心的战-栗! 他们的陛下,他们的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如此的反常? 黑暗之中,有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过了良久,黑暗之中的人,终于开口了: “退下!” 沙哑的、冷酷的、僵硬的、刺耳的!犹如节铁拖在钝器上,一阵阵的令人惊心,一阵阵的令人发冷! “诺……” 年轻的侍从,听话在退下了,在转过廊柱的时候,脚下一软,差一点儿就跌在地上! 还好,他又从鬼门关里活过来一次! 只是,这样的活,实在太令人怀疑而且并不真实,就好象是开在夕阳下的鸢尾,在面对夕阳时,那种油然而生的恐惧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凋零,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 是的,自从帝王“生病”之后,侍候在帝王身边的人,开始不断的、神秘的死去。而他,已经是最后一个! 死亡,就是扼住喉咙的手,不知道是下一个,还是下下一个,就会轮到他! ********** 黑暗之中,有人摸索着坐了起来。然后,点亮了灯! 光的速度,永远都给人以惊喜的快,这个人还未及转身,大殿内的一切,就呈献在众人的眼前—— 血,无数的血,犹如小蛇一般,流了满地!溅满了黄色的帷帐。就仿佛是刻意染下的,朵朵的鸢尾花,带着奇异美,带着令人触目惊心的美! 再看过去,尸体! 横七竖八的尸体! 墙角处,扔着几具年轻的、甚至是年幼的尸体,那些人虽然蜷缩在黑暗里,可是,临死之前的恐惧和绝望,还依旧清晰地写在他们的脸上—— 灯光下,赫然现出年迈的朱子国帝王满是血腥的脸,还有双手! 然而,此时的朱隶,哪里还有平日的冷酷以及威严? 他更象是一个只饿极了的兽,更象是中了毒-瘾的“瘾君子”在看到即将食用的毒品一般。 他的手,快速地伸长,按住了一只放在桌子侧的金杯之上,然后,一把抓过放在一边的酒——血红色的酒,注入杯内,然后,仰头喝了下去! 没有人发现,那杯身,在被注入被朱隶喝下去的瞬间,整个杯身,焕发出惊人的光彩! 那酒,仿佛是泡在鲜血里的佳酿一般,在灯光之下,混合着酒的浓烈,混合着血的鲜活。那是用年轻的、鲜活的血,浸泡的血酒,朱隶一天不喝,就根本忍受不了! 血红的液体,被朱隶瞬间喝下。 半杯的血,半杯的酒! 喝完酒之后,朱隶终于平静下来。他喘息着,瘫坐在地上! 平静了,心里的那只野兽,终于都在饕餐了之后,平静了下来,此时的朱隶,又变成了一个冷酷的、残酷的、疲惫的、面无更让帝王! 血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殿宇。身上的血,干了,粘在身上,实在难受! 第一百九十七章——万花山VS智人(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万花山vs智人(上) 朱隶在这光明和黑暗的分界线里,捧着头,开始了长长久久地沉思! 他的线条利落和侧脸,在这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的分界线里,有一种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魅惑。他的脸,被这淡淡的烛光,蒙上了一层极其诡异的萤光,在灯光之下,闪着白皙而且温润的光芒 岁月,是一个完美的雕刻手,而朱隶的五官,早就被岁月的雕刻手抹去了属于少年人的清俊,湮灭了属于青年人的张狂! 他脸上的属于中年的肃杀和强横,也早已褪去了,而是换上了一副被岁月的风霜浸-染的成熟的、冷冽的、阴沉的、幽暗的色彩!混合长年养尊处优的尊贵以及奢华气质! 殿内没有风,烛光静静地燃着,黑暗,在某一部分退却,偷偷地躲在光明的背后,冷冷地窥侍着这个年迈的帝王,充满痛苦和挫败的神情! 他的紧抿的唇,他的因为长年以来生杀予夺而变得 犹如锋刃一般的眼神,此时充满了迷惘还有痛苦! 他的这一生,自从出生,到走上帝王之位,可以说是顺利之极,可以说是顺水顺风! 治国,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治家,他威严端庄,子孝妻顺。他曾为此得意,他曾为此自豪! 而且,他还为朱子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荣耀。他还将朱子国推上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按照道理来说,这正是他春风得意,不可一世的时候。 所以,他雄心万丈,所以,他踌躇满志。所以,他的未来,必将进辉煌一片,因为,他的未来,和朱子国的未来,已经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可惜的是,他洁净的一生,染上了血的污渍。可惜的是,他未来的蓝图,被这一片片的血,给污染了! 是的,就连朱隶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变得可怕,变得恐怖。他变得,就连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 是的,他要靠血维生,他要靠血的浸洗,才能平静,他要依靠鲜血的滋润,才能将心里的那只不停地咆哮的野兽给压住。他要靠血,才能抑-制住内心的疯狂,他要靠血,才能得到片刻的心的安宁! 是的,只有血和杀戮,才能让自己平静,只有血混合着酒的液体,才能让他象常人一样! 只有血,和酒! 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此后的一生,都要生活在这种血和黑暗之中?终生都要和血和尸体为伴,朱隶的心里,顿时涌上一抹绝望的悲哀! 什么时候,他已经在一个不经意之间,失去了一个做正常人的资格?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朱隶非常害怕一个人的独处! 他清醒的时候,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无数的血,和死在他的疯狂之下的那些人——那些无辜的眼神,那些流在他的面前,沾上了他的唇,沾上了他的衣衫的血——那些奔逃与追逐,那些流血与杀戮,那些暗夜里惊恐的挣扎! 难道,他注定,终生都要活在噩梦之中,永远无法解脱么? 是的,卷下的沾血的衣扔了一地,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一次次的换衣,却总也换不去仿佛深入骨髓的血腥气味,属于地狱,属于黑夜,属于毫无人性的猎杀,以及他无法自拔的心魔! 朱隶双沾满鲜血的手,狠狠地捂住了脸! 可是,不活着,又能怎么样呢?谁愿意舍弃生命,谁又愿意将自己的生命,白白地奉献给别的国度,甚至是自己的敌人? 朱隶忽然发出一阵冷笑,刺骨的,阴寒的,莫名的,狂-暴的…… 不就是血么?不就是生命么?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牺牲几个孩子的生命,又怎样呢? 他可是这个天下的主宰,是朱子国的主人,而且,是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的唯一一个为五国的夺锋之争,取得了莫大荣誉的人! 是的,无论他需要什么,他的子民,都应该双手奉上! 血,怎么样?杀戮又怎么样? 有了他,就会有朱子国的安宁和繁华。那么,这些小小的牺牲,想必不会有谁,有什么意见的吧? 朱隶放开了捂脸的手,甩了甩袖子,冷冷地蹙了一下眉,低喝道: “来人!” 有人自黑暗之中,无声无息而来,跪伏在朱隶的面前,朱隶染了血的唇边,淡淡地吐出几个字眼: “沐浴!” 然后,随着那个黑衣人,静静地去了! 朱隶一离开,大殿之内,又恢复了平静。有数个黑衣出现在这里,将这尸体抬走,将这一切,都全部还原! 当神清气爽的朱隶,再回到殿里来的时候,只发现,这宽大的殿宇之中,犹如平时一般,洁净如洗! 他轻轻地吁了口气,对殿外唤了一声: “来人,更衣,上朝!” 守在门外的侍从,战战兢兢地走入门内,在看到神清气爽的帝王时,心里重重地愣了一下,然后,低着头,迈着小碎步上前,快速地帮帝王更衣,上朝! 一天的时间,和-平时无数个之前一般,就这么平凡而已又局促地开始了! 年迈的帝王,一身尊贵无比的帝王服饰,以及侍人人小心翼翼的侍候,使人感觉到,此时的殿内,又一一副如此和谐,而又如此肃穆的神情! 明烛闪耀,似是将一切都忘记了! 是的,就没有人知道,在方才的黑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如没有人知道,在无数的黑暗之中,究竟发生过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一样! 黑暗,有的时候,就是屏障,将人的见不得光的东西,统统的收入囊中! 黑暗,又是分割线,将人的光明的一面,和黑暗的一面,隐藏在两个世界里。天知,地知,人知! *******************************分割线******************************* 越过了雾霭腾腾的灵山,远离了这个传说之中的灵马圣地,苏暖一行一上一落,很快就来到了另一座叫做万花山的山脚下! 万花山和灵山,犹如两座姐妹峰一般,成直线一般地屹立,各自占据着这一隅的两个要道! 站在山脚下望去,万花山上,高不见顶,和灵山不同的时,它自从山脚到山顶,全部漫着浓雾,白茫茫的,象海一样,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花草! 所以,苏暖一眼望去,这座山,叫做万花山,倒不如叫做汪-洋山。 透过漠漠的烟雾,朝前望去,一片缭乱的云山,厮缠在一起:浓云重得象山,远山又淡的象云,是云的山,分辨不清。有时风吹云散,满山满岭的松杉、毛竹和千百种杂树便起伏摇摆,卷起一阵滚滚滔滔的黑浪,拍击着黄洋界前的断崖绝壁。 苏暖望着前面横亘着的山峰,忽然轻轻地吁了口气! 是的,按照苏庸给她的图上所示,只要越过了这一座万花山,他们一行,就远远地赶在了前面,甚至可以说,赶在了顾衣少主、顾白衣的前面去! 苏暖担心苏琪,所以,这一路之上,都是甚为心急。可以说,她一直都在督促着其他人,马不停蹄地赶路! 而江海和昭昭公主其他几个人,自然是知道苏暖的心思的,所以这一路之上,也是紧赶慢赶的,一点都不敢迟疑。 苏暖望着高耸入云的峰,没有半点犹豫地想要踏足而上。 可是,就在这时,一路之上,一直沉默着的灵马小灵,忽然开口说话了: “主人,我们还是不要过这万花山吧!” 小灵的话,是在问苏暖。 他的语气,有些迟疑,他望着万花山的眼神,也有些奇特,那样的神情,令苏暖的心里,微微一怔,她有些不太明白,小灵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小灵住在这灵山,已经不知道多少个万年了,他这样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不知道,这理由是否能说服自己! 苏暖抿紧了唇,冲小灵点了点头! 小灵的神色,微微地敛了一下,他侧过头去,似乎是想要措辞,来说服苏暖。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戴在苏暖手腕上的小诛可不干了。他拼命地晃动了两下,冲小灵大声地嚷道: “喂,我说小三灵,你搞什么鬼?”是啊,你小子,难道没有看到,苏暖有多么的急,苏暖有多么的赶么?却在这个当头跑出来,添什么乱? 小灵似是不屑和小诛说话,他微微地侧过头去,不看小诛,也扁了扁嘴,却没有说话! 小灵不愧是个有着万年智慧的大智者,他跟着苏暖才一天,就完全地转换了思想——从此,不他不再是灵马小灵,而是苏暖的小契约者 小灵——因为,在小灵接受了苏暖的契约的当天,小诛就毫不客气地将他唤作了“小三灵!” 当然了,小诛是不肯尊小白为“老大白”的,也不敢枉自尊大,只含糊地说道: “你就是小三灵,以后,我和小白,都是你的老大!” 小灵于是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小三灵”! 第一百九十八章——万花山VS智人(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万花山vs智人(下) 看到小灵不说话,小诛又叫了起来: “我说小三灵……你在这里住了个这么些年,肯定得罪了不秒的人,不会是因为这万花山上有什么东西,是你忌讳的,所以,你怕我们拿来威胁你吧?” 说实话,若真是这样的话,小诛还真想拿来,威胁一下这个可恶的“马”!看他以后,怎么保持这种高度,怎么还这样的嚣张! 只要一想到,小白又一次的因为小灵而受伤,小诛童鞋的心里,就浮起了十二分的不满——你说说,好好的臣服不好么?为嘛的,要再打一场,再打一场? 昭昭公主自从和江海知道了苏暖身上的神器之后,都保护了十分的好奇,以及围观的态度。以他们看来,神兽自有神兽的灵姓,是绝对不可以令其他轻触的! 所以,此时听到小诛和灵马小灵对话,几个人都对望了一眼,沉默着却不说话! 听到小诛越来越离谱,沉默着的小白,终于不客气地说了句: “小诛,你的想象力,能再丰富一些么?” 现在,小白的话,对于小诛来说,十分的具有威慑力——呃, 当然了小诛童鞋是绝对不会承认,这所谓的“威慑力”完全是因为他的理亏所致! 只不过,小白这么一说,小诛立时住了口,不反驳也不赞成,干脆的,眼睛一闭,装死去了! 耳根终于清净了,小灵这才说道: “万花山住的不是什么妖或者兽,而是人——他们喜欢称自己叫做智人,自诩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几百年前,又听人盛传,万花山上,有什么宝藏,更引来了无数人竞相前来争夺。可是,令人奇怪的是,多少年来,无论多少人想要进山。都是有去无回!而且下落不明,不知道究竟是死了,还是怎么了!” 虽然灵山和万花山比邻而居,可是,依小灵这些灵马们不问世事的心态,的确不可能知道再多的事! 听了小灵的话,苏暖微微地沉吟了一下: “可是,只有这条路,才是最近的!” 小灵沉思了一下: “要不,我可以分批驮着你们越过这万花山,一来一回,也不过需要半日的时间!” 是的,加上苏暖,一共是六个人,小灵一次驮上三个,也要分两次! 苏暖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想让别人发现你!” 是的,小灵是作为苏暖的秘密武器而存在的,也是她在对付那个顾家少主时,最重要的暗着,所以,在完全没有必要的时候,苏暖是绝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拥有了小灵这匹既可以上天,亦可以奔驰的灵马的! 小灵这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苏暖做事,却有着思虑极全的周到,以及极其长远的打处,在这一点上,小灵不想和苏暖背道而驰! 苏暖望了一眼前面的万花山,沉吟了许久,也没有想过至所以然出来! 在她看来,这万花山中,一定有着克制常人的存在——可究竟是什么呢?会让进去的人,有去无回? 沉吟之间,许梅忽然扯了扯苏暖的衣角,小声说道: “苏暖大大,万花山,是不是长满花草的地方啊?我曾听我爹说过,在世界的尽头,有些人种着一些花草,对于修真之人,是有着克制作用的,人只要一闻到,触到,就会暂时散去所有的真气,任何力量,都挥发不出来!” 听了许梅的话,刘伟也沉思起来: “是的,我曾经在一本杂书上看过,说这种力气的消失,只是暂时的,只要服下解药,就可以恢复了!” 刘伟喜欢看书,他家藏书阁里的书,差不多被他看遍了,是以知道的东西,也是特别的杂! 听了他们二人的话,昭昭公主也是眼睛一亮: “这个,我听二皇兄说过!”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虽然,有很多东西,已经为人类所掌控,物尽其用。可是,在大自然之中,还有更多的力量,却是人类没有办法可以预测到的,更别提利用了。 就比如说,某些花草的力量! 江海也开口了: “是的,万花山,是不是开满了花?那么,是不是” 目之所及,哪里都是绿啊,的确是林海,群岭起伏是林海的波浪。多少种绿颜色呀:深的,浅的,明的,暗的,绿得难以形容,恐怕只有画家才能够描绘出这么多的绿颜色来呢! 苏暖长吸了口气,挥了挥手: “走吧!” 江海和昭昭公主等人,联袂跟了上来!就在小灵迈步,毫不迟疑地跟上来时,苏暖却摇了摇头: “小灵,你不要跟着我们,去前面的路上等我们!”是的,既为秘密武器,亦必有秘密武器的保密姓,所以,苏暖可以说是便不想小灵出现在除了眼前这几个人的任何人面前。 小灵沉思了一下,开口: “那么,主人,我去山的那一端等你们!” 苏暖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迈上了山路! 说话间,苏暖已经带头,走上了万花山—— 乍一走近山峰,苏暖等人心里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景物,似是变了! 是的,方才还迷迷蒙蒙的群山里,看不到一点的绿,看不到一点的翠,可此时,一身入其中,却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致! 云雾,在身边萦绕,时隐时现;一路上,毫无小径可循的山路,被碧绿的密林覆盖着,一片一片的常绿! 收眼近瞧,茂密的灌木、野草丛林里,鲜艳的野花在山风的轻吹下翩翩起舞;轻雾,不时地从身边飘散而去,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陡地开阔起来! 轻雾渐淡,花草的颜色,便 醒目地出现起来。那红的一团团,一簇簇,在这林间的暗色树干之间,闪着血一般艳丽的色泽。 而苏暖他们的面前,乱草,逐渐消失了,有一条清晰十分的小路,正经过前面的小树林,无限量地延伸出去! 苏暖望着,这条小路,沉吟起来!这个地方,更象是有人常来常往的,前面的一片小树木,看似简单,可是,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再看看这两旁的花木,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苏暖看去,总觉得有些蹊跷! 姓急的叶雪,已经走了出去,可是,她才走出两步,忽然整个人就凭空消失在这看似疏落的花草之中,再也看不到半分踪影! 其他的几个,均被吓住了! 一个大活人,竟然生生地消失在这看似寻常的花木里? 苏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一行人,竟然陷入了一个阵法之中。只要走错一步,就会如眼前的叶雪一般,生生地消失! 江海几人均望向苏暖,那眼神简直就在问: “怎么办?怎么办?” 要知道,对于阵法的涉猎,他们一向不多。可因为长年被人忽略的关系,所以,他们也曾看过更多的书,学过更多的知识,更知道,有些阵法,若是将人困住之后,一辈子,再也无法出来! 苏暖望着刘伟: “你还记得叶雪是踏着哪一个地方向前的么?” 刘伟指了指左前方: “叶雪向左前方,踏了一步,约有半尺之多!” 苏暖点头: “好,刘伟,你指着那个地方,我们去找叶雪!” 听了苏暖的话,大家的心,均是一定——说不出为什么,但凡苏暖在场,但凡苏暖一句平常而又平常的话,大家就会奇怪地放宽心,就会奇怪地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的难! 大家按照苏暖的要求,手拉着手,各自朝着叶雪消失的方向,朝前走了一步! 然后,眼前一黑! 黑,绝对的黑,如墨的黑! 这下,几乎每个人都发现,他们似乎只用了一步,就从白天走到了黑夜! 黑,漫天天日的黑,只有星星在头顶闪着微弱的光芒。 咫尺天涯,一步江海! 身边,有草木腐朽的气息,还有野兽传来的嗥叫。微寒的风,吹过脸颊,给人带来了说不出的诡异的冰寒感觉! 黑暗中,感觉到有人正在瑟瑟发抖,苏暖轻轻地唤了一句: “叶雪!” 随着叶雪的声音,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暖大大!” 苏暖向前伸出手去,握紧了近在咫尺的叶雪的手,低声嘱咐道: “你站着别动!” 叶雪只跨出一步,就感觉来到了另外的世界,她哪里还敢动?只好静候在黑暗之中,等待着苏暖和到来! “你们可还记得,进阵之前,你们的身边,左边有几棵树?” 黑暗中,传来江海稳稳的声音: “三棵!” 刘伟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有些沉,可是同样的极稳,而且平静无比: “五棵!” 昭昭公主说话了,仍然中气十足: “七棵!” 许梅紧接而上: “九棵!” 苏暖在黑暗之中点了点头,说道: “好,那么,你们可还记得,五行之中,这些单数是如何取的?” 苏暖一说,大家立时豁然开朗! 是的,他们跟着苏暖,修的是天地五行,自然熟悉五行之数。而五行,又暗合八卦。上至天干地支,下到八卦均数,但凡以单数而设的阵法,均是由地天干而起,溯数而上! ————————————二更的分界线———————————————— ps:今晚两更!明晚大家就可以看到三万字更了……亲们,为铃儿欢呼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智人之智 第一百九十九章——智人之智 所以,眼前的这个阵法, 应该就是以八卦阵,衍生而来的子阵! 八卦分别象征自然界的八种物质,天、地、雷、风、水、火、山、泽,是万物衍生的物质基础,其中以乾坤天地二卦为万物之母,万物生于天地宇宙之间,水火为万物之源阴阳之基,风雷为之鼓动,山泽终于形成,有了山泽,生物开始滋生,生命开始孕育,人类因此繁衍。 八卦,乃是取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苏暖他们,刚刚进来的是正东的“生门”,那么,只要接下去,往西南“休门”走出,那么,这一个拦路阵,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苏暖今世修五行,她也曾经在修真学院的图书馆里,熟读那些天干地支之数!所以,一个小小的阵法,也是难不到她的! 更何况眼前的这一个阵,实为拦路,更为恐吓。并非意在伤人,那么,苏暖只要知道哪里是生门,哪里是休门,也就可以脱阵而去了! 苏暖的时间不多,也不想在无谓的事情上再耽误时间,此时,她沉下心来,开始指挥大家,朝休门的方向走去,并嘱咐大家,千万不要走错一步了! 在八卦阵的阵营里,一步一重天,一步一生死,是所有阵法里的精要,这也是为什么,叶雪才一转身,就忽然不见了踪影。而他们,只是向前跨了一步,就跨到了黑暗里的最主要的原因! 黑暗中,苏暖握住叶雪的手紧了紧,感觉到失而复得的叶雪浑身都在颤抖!苏暖已经没有时间去安抚她了,只有握紧她的手,沉声说道: “大家跟着我的脚步走……左三,右四……前七,后八,左三……” 苏暖的声音,在人群之中,显得特别的沉,也特别的踏实!她一步一步地数着脚下,的脚步,然后,每走一步,就带着大家起步,大家手拉着手,在这暗-无-天-日的八卦阵里,一步一摸索,一步一小心地、慢慢地、也是步伐坚定地,向前走去! 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冷笑,稍纵即逝。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讥讽之意,仿佛是江边垂钓的老者,望着满载而归的鱼钩,笑得轻飘、笑得诡异而且满足,根本就没有办法捉摸! 大家乍一听到这个笑声,立时心里一紧。面面相觑之下,都说不出话来!是谁?是谁在暗中窥伺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评判着他们的言行举止? 不得不说,这些被人窥探了一切,一切隐-私都暴-露-无疑的举动,令大家的心里,十分的不爽! 然而,苏暖根本就不为所动,她只是淡淡地,冷冷地,一字一顿地指示着大家,坚定地向前走去! 一路之上,野兽的嗥叫,更加的凄厉,有什么在面前呼啸而过,一时冷,一时热,一时风,一时雨——风霜雨雪,仿佛是暗夜里的幽灵一般,几乎无处不在,几个人怔怔地听着,咬紧了下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苏暖的声音,仍旧一字一句地,稳稳地传来: “前三,后五……左三后五!前七……” 黑暗之中,有什么平静下来,大家心里一喜,同时平稳地,却也小心地向前走去! 黑暗之中,又有人“咦”了一声,似是满含惊奇——要知道,愚人们,多去修真,对于五行之术,倒是不屑涉猎,现在,居然有人象模象样地踏着五行之数走出阵去,莫不叫人惊奇? 听到这人声,大家又是一惊,可很快平静了下来。小灵曾经说过,这万花山有,有智人居住,眼下,既然有阵,自然有摆阵人了。有人发出声音,自然不算什么! 只有苏暖,似是心无旁骛,她的声音,仍然稳稳地、一字一句地传来: “前一后三,左三后一,前五……好了,最后一步,左七!” 最后一步一经踏出,眼前豁然开朗! 花草树木,林间小道,还有四周美不胜收的,景致令人一望之下,立时心旷神怡! 而他们再回想起片刻前的幽黑世界,个个人的眼里,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微妙感觉! 那种感觉,仿佛刚刚从地府里出来,又仿佛刚刚经历了一次死劫,忽然得以重-见-天-日的喜悦感觉! 是的,活着,真好。眼前的风和日丽,真好! 林间,远风无声而过。吹动花枝,吹动枝叶。而风吹花动,花香四溢。这花又似乎混合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香,一扑入人的鼻中,不用片刻之后,闻了花香的人,人便会有一种淡淡的疲惫以及睡意! 刘伟的年纪小,鼻子却是十分的灵敏,他一惊之下,说道: “这花有毒,大家快捂住鼻子!”说完,率先捂紧了口鼻,不让花香,再闻入肺腑! 许梅和叶雪听了,也立马紧紧地掩住口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化解眼前的危机! 然而,昭昭公主摇头: “没用的!” 大家顺着昭昭公主的视线一看,原来,这花漫山遍野的,全部都是,即便你能憋一时之气,哪里能长久地不呼吸呢?说到底, “哟,他们出来了呢!” “是啊,是啊,真没想到,这愚人之中,竟然有脱阵而出的……” “是啊,是啊,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忽然,虚空之中,传来一声低语! 苏暖眼神一凛,将眼神落到了前面不远的树林之中! 忽然,山坡之上,传来一声吆喝,紧接着,苏暖他们的面前,一下子,钻出来无数个“人”来! 呃,这些人,长得和苏暖他们并无而致,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人的额头比之常人较高。肤色,比较深一点而已! 他们的身上,穿着葛麻的衣服,神态高傲,充满讥诮地望着苏暖一行: “呀,这就是那些愚人啊!” “是啊,是啊,你看看,他们的皮肤多白,额头多短,要知道,额头可是智慧的象征啊……这些个人愚人们,一看就知道,是没有什么智慧的!” “是啊,是啊,你看看他们的衣服,染得多鲜艳啊……这些个人,竟然全部都将精力,用在了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是啊,是啊,一个小小的阵法,都要用那么多的时候才能走出来……这些个愚人啊,还真是名符其实!” “是啊,是啊,愚人终究是愚人,和我们当然是没有办法可比的……” “……” 这些人将苏暖等人转在中间,指指点点。一时之间,议论之声四起,说的,都是智人之如何高贵,而愚人又是如何的笨拙! 听了这些个“智人”们的话,性急的叶雪就要发作,却被苏暖按住了——她倒要看看,这些个所谓的智人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边,许梅瞠目结舌,刘伟脸色羞愤。江海沉默着,抿紧了唇,小心地戒备着,只有昭昭公主,望着这一帮长相奇特的智人,顿时目瞪口呆起来,敢情,这些个所谓的“智人”,只将自己,才当成是万物之灵,而除此之外的人类,都被他们统统称做是“愚人”了? 可是,人类发展的文明,却偏偏在这些所谓的愚人里。而并非在这些个自视甚高,却幼稚得可笑的智人里! 苏暖向前一步,盈盈一笑: “在下苏暖等经过贵山,惊扰了尊驾等们,还望恕罪!!” 苏暖的神态落落大方,苏暖的神情,不卑不亢,这下,那些个叽叽喳喳的“智人”们,反倒一时无语了! “你想过我们的万花山么?那么,你可知道‘但凡入乡,便要随俗’么?” 苏暖点了点头: “这些,我等自然是知道的!” “哼哼……” 智人群中,传来一声刺耳极致、却也嚣张之极的冷笑。 苏暖看到,这些智人们,一听到这个声音,竟然全部低下头去,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然后,智人群全部向两侧闪开,留出一条缝隙,然后露出了一个背负着双手的少年男子! 那男子,约十六、七岁的年纪,高额,浓眉,眼神睥睨,神情冷傲! 他上下打量着苏暖,淡淡地道: “你是他们的头儿?” 苏暖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 那年青人冷冷一笑,倨傲地说道: “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听他这语气,活象是个打劫的路人,在看到路过的人时,发出劫财的警告! 听了这个智人的话,昭昭公主却蓦地松了口气,她眼眸一转,讥讽无比地笑道: “原来,你们说了半天,就是想和我们要钱啊……”要钱好办,只要不留难他们,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嗬,这些人,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出来,原来,就是为了敲诈银子么?他们这些人,个个非富则贵,别的没有,银子倒还是有一些的,说来,这些个智人也真是的,要钱就直说呗,干嘛还要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出来? 第二百章——智人VS斗智 第二百章——智人vs斗智 是啊,是啊,一如二皇兄朱汮所言——在这个世界上,能用银子摆平的事情,就不算是大事! 昭昭公主显然忘记了,这些个智人,刚刚还在嘲笑她们愚笨,试问一下,如此自命清高的智人,贪图的,怎么会是普通的财富呢? 许梅几人一听昭昭公主的话,似是轻轻地松了口气,只有江海,微微地摇了摇头,恐怕这些智人想要的,并没有这样简单! 果然,一听昭昭公主的话, 那个领头的智人,蓦地冷笑起来: “不愧是愚人啊,凡尘俗世里的污浊空气,已经将你们污染成这般模样了么?” “你……” 听了智人头领的话,昭昭公主气极,然而,她还没有说什么,刘伟却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只见苏暖走上前去,微微一笑: “智人,以智慧而称著,所谓这买路财,要的也是些和智慧有关的东西吧?” 那个智人头领望着苏暖,点了点头: “不错,我智人有个规矩,尘世之间的愚人上得我万花山,便要连过三关,若是三关皆过,那么,就可以放你们离去——可若是有一关过不得的话,那么,你们便永远留在我这万花山上,替我智人一族,种花栽草吧?” 智人头领的话才一说完,叶晴叫了起来: “啊……原来,你这满山的花,都是人工种植出来的啊?” 怪不得,这些个花草的种植,十分的规范,疏落之间,也是十分的有致。却原来,这花草,并非 是天生天养,而是全部靠人工种植出来的啊! 那么,那些历年来为过万花山而被阻的人们,也是被留了下来,做种植花草的免费工人了?怪不得,多少年来,这上山的人,从来没有见过下山呢,显然的,是被这些个智人人,掳去做所谓的花奴了? 智人头领冷冷一笑: “还算你有些头脑!” 原来,毕竟被叶雪猜中了! 许梅的脸色,微微地白了白,她不由自主地靠近苏暖,低声说道: “苏暖大大,若有哪一关过不了,我们干脆冲过去?”是的,宁可鱼死网破,也绝对不要留在这里,做什么花奴! 毕竟,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的考验和风浪,许梅虽然性情豪放,可是,也同样还是小儿女的心态! 苏暖故意不说,而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怕是不能吧……你运气试一下!” 许梅微微一运气,脸色,立时变了!原来,她苦修得来的真气,到了现在,却是丹田之内空空,一无所有了! 看到许梅惊骇万分,江海悄悄地上前两步,体贴地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道: “放心,会有办法的!”只有他们才知道,这力量的获得有多么的不容易,亦只有他们知道,力量对于他们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可现在,他们又恢复到了此前的手无缚鸡之力,又恢复到了任人宰割的悲惨立场,你叫许梅,自然 不惊恐,怎么不害怕? 然而,江海的话,却在一定的程度上,安慰的许梅——是的,这一路来,就没有什么能难得倒苏暖过。况且,江海说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许梅悄悄地吁了口气,然后,感激地说道: “还好,有你……” 还好,有你,我才没有陷入最后的绝望之中,还好,因为有你,可以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对我伸出你温暖的手心! 人对于人的要求,其实并不算太高。有太多的时候,我们往往只需要几句安慰的话,或者是一个鼓励的眼神——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只要有你在,也就足够了! 江海所谓的办法,自然是靠智力赢得下山的权利。可放眼世间,百年来,无一人能安全出山。可见这智人难为人的办法,究竟有多么的难缠! 智人的头领望着苏暖,咧嘴一笑: “听着,连过三关,时间由我订地点由我订,输赢由我说了错,你们不得反驳,不得反抗,更不得有任何的异议,否则,便算是输,你们明白么?” 看到昭昭公主想要跳脚,叶雪已经脸气得涨红。刘伟虽然没有出声,却也被气歪了鼻子——哟,这还真是霸-王条-款啊!什么都由他说了算,那么,还比什么比?他干脆来一句“我判你们输,算了!” 苏暖望着那头人,邪肆地一笑: “这样的话,我喜欢!” 苏暖的笑里,带了说不出的诡异感觉,那清丽无比的眉目之间,更闪烁着魅惑的光彩。一时,晃花了那个少年智人的眼睛! 那个少年智都望着苏暖,只见她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她的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一双朱唇,斜斜地弯着,一举一动都似在透着说不出的清灵、轻快之意!她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青丝随风舞动,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她的身上,穿着一袭白衣的衣袍,上绣着梅花的暗纹。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 苏暖的身后,繁花似锦,色调妖-冶,更象是一种衬托。轻风来,吹动苏暖的衣衫,她单薄的身影,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如同烟花般飘渺虚而无比绚烂。 那个少年智人看着看着,忽然之间开口: “在我的地盘,你们只能听我的。” 苏暖弯了弯唇,却没有说话——我的地盘,你听我的,可是,你若是被我难住了,又谁听谁的? 苏暖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主宰,这一次,同样不会! 看到苏暖不作声,那个少年智人又说道: “如果说,你肯求我的话,我会考虑收你作为我的贴身侍女,至于她们,就得去做花奴!” 那番颐指气使的语气,那样嚣张跋扈的神态——若不是刘伟一手扯着一个,怕昭昭公主和叶雪就要跳出去骂人了! 他们的苏暖大大,只做这个丑八怪的贴身侍女?这个人,莫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苏暖淡淡一笑,清玉般的宇眉之间,闪烁着说不出的亮色光韵。一举一动,竟然动人心魄!! 那个少年智人望着苏暖: “不错,我不太喜欢蠢女人,你还算是识时务,所以,我决定了,就是你了,做我的贴身侍女!” 少年智人这种恩赐的语气,听在智人堆中,却似是看到了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禁-忌一般,那些智人们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惊恐之极的神色: “少主,使不得啊!” “少主,她可是个愚人啊!” “少主,小心我智人之血脉不纯啊!” “少主,请记得我族中的禁-忌啊!” …… 那个少年智人的话一出来,就遭到了无数的反对,然而,他只是大手一挥: “行了,就这样定了!我不会让混淆血脉的事情发生的……” 说完, 对着苏暖一招手: “你,跟我来,他们,去做花奴!” 许梅气得涨红了脸: “我们苏暖大大不做侍女!” 叶雪一听许梅的话,立时接口: “是啊,我们苏暖大大身份高贵,我怕你配不起,所以,你就别枉想了!” …… 苏暖望着那个少年智者,淡淡地说道: “我们似乎还没有开始比试吧!” 听了苏暖的话,少年智人的脸色变了一下——要知道,一经比试,输的人,是必须要做花奴的,他的本意,是想护着苏暖,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全不领情! 于是,少年智人一甩袖子。冷冷地说道: “你确定要连过三关么?” 苏暖点了点头,唇边上,漫上一抹说不出的邪肆表情: “是的,我决定!” 这下,少年智人脸上的表情,可难看起来了。可身后的智人们,却欢呼起来: “花奴,花奴!” 是啊,只要苏暖一同意比试,那么,少主便不能要一个花奴作婢女了,那么,他们智人的血脉,也不会被混淆了! 是的,这些智人们自诩高贵,是不肯和山下的愚人们苟-合的。自然的,也不会娶这些愚人们作为妻子!而少主至所以要苏暖作侍女,其实就是要她做个暖-床的丫头,少主命令一下,这些个智人们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可现在,苏暖主动提出比试,那么,他们的少主,便再不能要一个败给他们族人的愚人,做“高贵”的智人侍女了! 是的,在这些智人的眼里,他们的少主,能看上一个愚人女子,并让她做他的侍女,简直就是举世的荣耀!虽然,这荣耀,并不一定是他人想要的! 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智人走到少年智人的面前,尊敬无比地躬下身去: “请问少主,可以开始了么?” 少年智人再看了一眼苏暖,愤怒无比地说道: “开始!” 听完少年智人的话,只见那个年纪大些的智人走到苏暖他们的面前,威风十足地说道: “你们这些愚人们给我听着,现在的这三关,由我们这里的三个人,轮流对你们的一群人,若是你们连过三关,我少主判你们全胜,那么,便可以离开!否则,就要永世留在这里,做我们智人的花奴,你们可明白么?” 第二百零一章——相反的答案 第二百零一章——相反的答案 苏暖“诚恳无比”地点了点头:“明白了!”但凡世间的事,明白是一回事,可是否做到,就另当别论了!至少,苏暖并不打算做到的! 但凡自视甚高者,总有不为人知的弱点,而苏暖所看到的,只是一群自视甚高的无文明人士,却在这里,假-扮着所谓的智者——当然了,苏暖早就想好了对策,若是那个少年智人想偏私判他们输,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只见那个智人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 “有一个人的眼睛瞎了,可是,他才走到悬崖边,却又走了回来,愚人们,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 刘伟抢上前一步,大声答: “他是单眼瞎!”是的,只有单眼瞎的人,才能看得清路,才能看清眼前是悬崖啊——呵,这不是之前苏暖经常和他们玩的脑袋急转弯么? 切,这些个问题,可是之前,他们经常在一起玩的,现在,拿来难为他们,岂不是太小儿科了? 听到刘伟答出了问题,那个人也不含糊,伸手一指: “现在,轮到你了!” 叶雪上前一步,叉着腰,问道: “三个人,竖着站成一排。有五个帽子,三个蓝色,两个红色,每人带一个,各自不准看自己的颜色。然后问第一个人带的什么颜色的帽子,他说不知道,然后又问第二个人带的什么颜色的帽子,同样说不知道,又问第三个人带的是什么颜色的帽子,他说我知道。问第三个人带的是什么色帽子? (第一个人站在排的最后,他可以看见前二个人的帽子的颜色)” 听了苏暖的话,那个智人倒是愣了一下,难得地,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叶雪,然后,他低头,沉思片刻,这才说道: “蓝色!” 哎呀,居然让他猜中了,真上不爽啊! 叶雪拍拍额头,退下了! 正这时,那个智人又开口了: “世界上什么人一下子变老?” 这一次,许梅上前一步,说道: “新娘,因为她今天还是新娘,明天是别人的老婆了,所以,老得最快!” 哈哈,这些个,都是苏暖大大教的,还真有用啊,那些闲时的绕口令一样的东西,可没少让许梅丢脸,现在,她居然拣回了一分面子! 看到许梅开心,一侧的江海,也是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 这次,轮到苏暖一方问了,刘伟想了又想,才问道: “ 鸡鹅百米赛跑,鸡比鹅跑得快,为什么却后到终点站?” 当初,这个问题,可真是难极了。总之,在苏暖刚刚提出来的时候,他们这些个同学们,可真是想破了头,也没有看到真正的答案! 有的人说,鸡是死的,苏暖眼神一冷——死鸡能用来比赛么? 有的人说,鸡是残废——苏暖嗤笑一下:关乎鸡的名声,他们会挑一个残废的鸡去参加比赛? 总之,答案林林总总,却被苏暖一一反驳! 结果,到了最后,还是苏暖告诉了他们的最答案!当然了,那可是令大家大跌眼镜的答案! 而许梅相信,这个答案,智人们一定不知道! 谁知,那个智人撇了撇嘴: “因为鸡跑错了方向!”是啊,唯有跑得快的鸡,跑错了方向,它才会输! 许梅一怔——哎呀,不得了了,这个智人,还是答对了,看来,想难住他,还真不容易! 这个智人说话了: “一天,一块三分熟的牛肉在街上走着,突然他在前方看到一块五分熟的猪肉,可却没有理会他。他们为什么没打招呼?” 这下,昭昭公主爆笑起来: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不熟啊!”哈哈,这下,可真让昭昭公主答对了——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那个智人望了一眼这些个乐得笑翻天的愚人们,不屑地摇了摇头——要知道,眼下的问题,只是个小儿科,真正难的,还在后头呢!难怪是愚人啊,小小事,就开心成这个样子! 刘伟又上前问道: “有一坛酒埋在地下过了一千年,结果他变成了什么?” 那个智人撇了撇嘴: “人过千年成精,酒亦如此,这放了千年,当然是成酒精啦。” 呵,这样都知道?刘伟本来想难为一下那个智人的。却没有想到,根本就难不住。于是,他拍了拍额头,退下去了 智人的脸上,基本是没有什么更让。他望着几人,冷冷地说道: “蝴蝶, 蚂蚁, 蜘蛛, 蜈蚣,他们一起工作,最后哪一个没有领到酬劳?” 这一次抢答的,又是昭昭公主: “是蜈蚣啊,难道你没听说过,无功不受禄这句话么?”呵呵,还说是智人呢,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问得出出来! 智人又问道:“布和纸最怕什么?” 叶雪抢答:“布怕一万,纸怕万一。原因是:不(布)怕一万,只(纸)怕万一。” 这下,江海他们几个,就连原因都说出来了!基本上,大家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哼,智人,智人,他们真想看看,这智人和他们这些个“愚人”究竟有什么质的分别?当然了迄今为止,除了这些智人,比之他们这些愚人们,较为自大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刘伟挑了挑眉,又问道:“狼来了——猜一种水果?那是什么?” 智人冷哼一声: “羊逃!(洋桃)!” 接下去,双方一问一答,都加快了速度,基本上,问题一出答案随之而来,然后,就接下去,是下面一个问题! 如此快的速度,如此快的问答方式,终于使大家的神经紧绷起来—— 智人千虑,必有一失。 现在,江海他们就很想知道,这个所谓的智人,会“失”在哪里! 智人脸上讥讽的薄笑,终于都消失了。他答的时间,也相应的比较长了起来: “从1到9哪个数字最勤劳,哪个数字最懒惰?” 许梅抢着回答:“1懒惰;2勤劳。原因:一(1)不做二(2)不休。” 许梅才刚刚停下,叶雪已经丢了个问题出来: “大象的左耳朵像什么?” 智人飞快地思忖了一下,答: “象右耳朵!” …… 如此,一问一答的,一直问了大半个时辰。这时,头顶的权影,已经从人的那一侧,移到了这一侧,移到了那个坐在一侧藤椅上的少年智人的身上! 他看了看天色,终于开口了: “停……”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一番对答,基本上是没有谁难到谁。叶雪和刘伟开始小小地配服这些智人们的急智,而这个负责问答的智人,则觉得这些个愚人们,一定是哪辈子沾了他们智人的血脉! 只听到少年智人淡淡地说道: “这一局,我们胜,你们可以留下来,做花奴了!” 什么?他们输了? 听了少年智人的话,许梅和叶雪差点儿又要跳脚。可是,那个智人少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出来: “没有理由,不能反驳,否则,算你们输!” 这下,几个人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原来,这个智人少年,还真是不讲理啊,说什么,就是什么!明明,他的问题人家都答上来了,可是,到头来,却要判人家输! 这是哪国的道理啊? 可是,真是输了,真要做花奴么? 昭昭公主和叶雪都将气愤的眼神,朝苏暖望了过去,眼神之中的不忿,却是明确十分的!他们,竟然被这个少年智人诓了! 只见苏暖笑盈盈地上前: “请问,可否容我问一个问题呢?若是你们的人能答得上来,我们便算是输了,若是你们答不上来,便算是我们赢了,接着,开始下一个回合,怎样?” 那个少年智人难得地看了苏暖一眼,干脆地智人干脆地答道: “不行,这里,我说了算!” 苏暖微微一笑: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智人,其实也是害怕被别人问倒的不是?那么,我就叫我的朋友,告诉世人,说你们智人,其实并非智人,因为,你们怕被人家问倒!” 听了苏暖的话那个少年望了一眼江海等几人: “就凭你们几个?” 这些个花草,能抑-制人的真气,可也仅仅是抑制而已——只要一离开这座山,就可以自动恢复。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设下拦路阵了! 苏暖微微一笑,将手一曲放在口中,打了一个尖利无比的呼哨,只见半空的雾霭之中,一匹白色的天马,展翅而来,停在半空,大声说道: “主人,您方才的话,小灵已经听到了,现在,小灵即刻下山,告诉所有的灵马,让他冷散播消息,原来,万花山的智人徒有其名,却害怕被人问倒了!” 小灵飞得甚高,那花草的香气远不能及,所以,他到现在,还能安然无事。而少年智人敏感地捕捉到小灵的字眼,顿时愣了一下: “灵马?” 灵马世居在万花山侧的灵山之上,向来和世人断绝来往,可是,这一头灵马,竟然称苏暖为“主人?” 苏暖看穿了少年智人的心思,淡淡一笑: “它现在是我的!” 这下,智人少年的脸色,终于都变了一下——能将灵马的头马都收伏的人,岂是单纯的愚人么? 第二百零二章——第三关VS优昙梅(上) 第二百零二章——第三关vs优昙梅(上) 看来,接下去,他们真要小心了! 只不过,智人始终是智人,拥有着愚人无法比拟的智慧以及骄傲。智人,始终是愚人们无法达到的高度!所以,即便是对苏暖的能力感到意外,可是,却并没有改变智人蔑视愚人的最基本的态度! 只不过,智人少年,还是觉得满欣喜的——愚人之中,偶尔有一、两个稍为聪明的“人才”,刚好可以取悦他们,也可以聊解烦闷,何乐而不为呢? 毕竟,这智人虽然拥有无上的智慧,可这日子太过平淡了,也就没有味道了! 一念及此,智人少年望着苏暖的眼神,微微地变了一下——是的,他是打算留下苏暖这个“还算有趣”的愚人,闲来解下无聊的了! 于是,智人少年想了想,这才说道: “好吧,我允许你问问题——然而,只是一个而已!现在,你问吧!” 苏暖淡淡一笑,冲小灵挥了挥手: “你还是不要让灵马乱说了!因为,智人们其实是不怕问问题的!” 苏暖虽然在为智人们开脱,可是,这些智人们,还是变了脸色——毕竟,他们的怕与不怕,是不需要苏暖来评判的,可现在,苏暖竟然给了他们一个难堪! 灵马小灵在空中隐去,苏暖转过头来,望着那个年轻的少主,嫣然一笑: “我想问一下阁下等,我们是要上山,还是要下山?” 这下,少年智人的脸色终于变了! 是的,这实在是个难缠的问题!这个问题的难缠,并不是他的本身有多难,而是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有两个互相矛盾的的答案——因为,苏暖既可以上山,也可以下山! 是的,若是他猜苏暖是上山,那么,苏暖现在就可以下山而去——本来,这个问题,问来毫无意义,可现在不同了,有一个灵马就在头顶,若是他强留了苏暖,逼着她朝答案相反的方向走的话,那么,那头灵马,肯定会将这件事,再一次说出去! 这些智人们,当然不担心这些个愚人们的看法,可问题是,灵马所要去告诉的人,绝对不会是这一群没有半点作用的愚人、他们要告诉的,或者是上仙,或者是这个层面里最有影响力的人、或者是神! 智人们不想为了区区几个平凡的愚人,就赔上自己经营了不知道多少百年的名声! 苏暖望着那个年轻的智人,花瓣一般单薄的唇边,又浮上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并非讥讽,却比起讥讽,令那个年轻的智人,更加的难以接受! “我只数到三,若是你们答不出来,便是算你们输了——哦,我忘记告诉你们了,若是你们每同时说出两个相反的答案,那么,也算是输了!” 望着那个智人少年终于神色微变,苏暖冷笑起来: “因为,我问的问题,我作主!”是的,我问的问题,向来由我作主。那么,输赢自然的,也是由我决定! 这是一句颠覆性的话!这句话,几乎颠覆了方才智人少年所说的一切——之前上山的愚人们,任由智人少年评判。因为,结果的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智人少年所评判出来的结果——他说你们输,你们便是输了。若你不服,想辩驳,那么,好,你便是彻底地输了。 因为,他之前曾经明申过,他问的问题,他作主!而现在,苏暖却用一招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智人群中,骚-动了一下。大家都用晦暗不明的眸光,望着这个年轻的智人,想看看他们无所不能的首领,会怎样的回答这个年轻女子的话! 年轻的智人脸色一再的变幻! 他高耸的额头,被阳光投下浓浓的阴影,他的眸色,就在这浓浓的阴影之下由深到浅,再由浅到深! 是的,苏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难题! 这个问题,若是他回答不上来、或者赖帐的话,她便又可以让小灵去告诉那些人,这些智人,又怎样,怎样了! 苏暖是在耍赖,可问题是,她所用的招数,都是少年智人在片刻之前,教给她的。所以,即便明知道她在耍赖,也依然无计可施! 年轻的智人思忖了半天,终于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我真答不出来!”是的,不是不会答,而是无论他答什么,苏暖都会和他唱对台戏,做一个相反的动作—— 因为,苏暖无论过山,还是下山,其实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苏暖仰面一笑,笑得张扬,笑得邪肆: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第二轮了!” 智人少年的脸色,蓦地变得难看起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渺小的愚人!虽然,这个愚人,用的是见不得光的手段! 智人少年头一摆,大手一挥: “好吧,这一局算是平手——下一关,开始!” 正在这时,智人群中,走出一个略微年迈的智人,他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息: “唉,老了,不中用了,耳朵背,什么都听不清,而且,脑筋也不好用了,别人无论说什么,我都是不知道啊!” 那人一边说,一边叹息,一直走到苏暖的面前,用一张毫无生气的脸,望着眼前的几个人,大声说道: “现在,你们问问题,我来答。若是被我答中了,那么,便算你们胜了!” 听了那个智人的话,苏暖眼神一凝,随即笑道: “这个,是没有问题的!” 谁知道,那个智人一见苏暖开口,立时用一听手放在耳边,似是扩音一般,大声地说道: “啊……啊?你说什么,能大声一点吧……我听不清,不知道啊……” 这下几个人的心里,蓦地一沉,人家通常说装聋作哑,依他们看,这个人,根本就是装聋卖哑! 叶雪最是沉不住气。她上前冲那个智人吼道: “小明的大哥叫大明,二哥叫二明,他们的弟弟,叫什么?” 只见那个智人用尽力气听叶雪的话,听了半天,又比划了半天,又咿咿呀呀了半天,好象总算弄明白了叶雪在说什么。 只见他大声说道: “你问的问题,是不是‘小明的大哥叫大明,二哥叫二明,他们的弟弟,叫什么?’是这个吗?” 听到那个智人将问题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叶雪点了点头——还好,她的嗓子就要喊破了,这个智人总算听到了,不是说智人,智人的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一定知道的! 然而,就在叶雪心里一松,感觉到吁了口气的时候,那个智人却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冲叶雪摆了摆手: “这个问题啊,我不知道啊,太难猜了!”, 听了那个智人的话,叶雪顿时气馁了——三儿子就是小明嘛,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然说不知道? 看到叶雪垂头丧气的样子,刘伟上前两步,望着那个智人,将手缩在面前,卷成个喇叭的形状,大声说道: “所有的动物里,就属大象的鼻子最长,那么,有什么动物之的鼻子,是第二长的呢?” 这个答案:也是非常简单的,大象的鼻子最长,当然是小象的鼻子第二长的呢! 刘伟给了叶雪一个眼神,赫然是“看我的!” 问题已经问了,在刘伟重复又重复之下,那个智人总算听清了刘伟在问什么,同样的,将刘伟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这才摇了摇头,十会无奈地答道: “这个啊,你的问题,我是听清了, 可是,这个问题也太难了,我不知道啊!” 看到刘伟没有问到,昭昭公主急了,她“蹭蹭地”上前两步,站在那个智人的面前,大声问道: “我问你啊,在水果里,哪一种芒果的视力最差呢?” 和刘伟、叶雪一样,昭昭公主将自己的问题,重复又重复,最后,例行公事一般地,那个人又摇了摇头,摊手: “这个啊,你的问题,我是听清了, 可是,这个问题也太难了,我不知道啊!” 那个智人回答昭昭公主的话,和回答刘伟的话,几乎是一字不差,就连表情、语速,也是如出一辙! 苏暖淡淡地笑着,看着,却不置可否! 看到昭昭公主败下阵来,许梅上前,大声地说道: “一只乌龟从一堆大便上走过,却只在上面留下3个脚印,为什么?” 那个人如法炮制,还是定定地反问,慢吞吞地重复末了,还是用原话来回答许梅: “这个啊,你的问题,我是听清了, 可是,这个问题也太难了,我不知道啊!” 这下,叶雪不干了: “许梅,这都怪你,你的问题这样难,我都不会答,更何况是他?” 许梅气得眼睛一瞪: “哪里难了?他用一只脚来捂鼻子啊!” 听了许梅的话,大家轰然而笑,笑完,又摇了摇头,继续问问题! 可是,昭昭公主他们几个人,如此轮番的问,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几乎每一次,都要将嗓门喝破。再加上无论他们怎样的引导,怎样问最简单的问题,那个智人,只是淡定十分地将他们的问题重复一次,然后,会无奈地一摊手: “这个啊,太难猜了,我不知道啊!” 第二百零三章——第三关VS优昙梅(下) 第二百零三章——第三关vs优昙梅(下)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分地浪费过去了。输赢仍然远在渺茫的前方。苏暖在一旁看着,真的想为这个智人喝一声彩了——所谓的以不变应万变,就是智人这种表现! 只是,这个智人想必忘记了,一句话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终究会被人抓到痛脚的。而这个智人,在拖掩着苏暖他们的时间的同时,也正在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苏暖,相信,过一会儿,这个智人童鞋,一定会输得十分的精彩! 眼看着,一柱香的时间就要到了,再浪费时间,就真的没有了。这下,大家都没辙了,只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了苏暖——苏暖大大啊,胜败在此一举了啊,若是您也输了,说不得,我们就真的,只能做花奴了! 苏暖微微一笑,悄悄地唤过刘伟嘱咐了一番! 而那个智人一看苏暖在一旁支招,眼神陡地警惕起来。他提醒道: “你们有问题,倒是快些问啊,眼看着,这一柱香的时间,就要过了,你们是铁定要做花奴的了!” 昭昭公主一听那个智人的话,立时怒极反笑起来: “哟,你不是脑筋不好吗?你不是耳朵不好么?怎么,我们苏暖大大一说话,你就看到了呢?” 那个智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不理昭昭公主! 这时,刘伟走上前来,神气无比地问道: “我问你啊……人为什么要走去床上睡觉呢?” 那个智人听到这个问题,陡地冷笑了一下,再也不装聋作哑了,淡淡地说道: “这个问题也太难了,我不知道!”得,又是同样的答案!一个不知道,就将刘伟所有的话,全部都给堵了回去,这下,刘伟气馁了。他喃喃地说道: “我说你,也真太笨了点吧……那床,可是不会自己走过来的嘛,这样都答不出来,你干脆别做智人了,却做蠢人算了! 然而,那个智人只是冷冷一哂,白眼一翻,就直接就忽略了刘伟的冷嘲热讽! 智人本是天上的智兽幻化而来,繁衍千年,逐渐变成了而今的智人,因为他们的身上,还流着上古幻兽的、奇异的血。所以,他们的寿命,也是远远优胜于凡尘之间的人类的。 因为他们活得长,更因为他们自诩智慧,所以,这些智人们的耐心,也绝对非刘伟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孩子所能比拟的! 而现在,显然的,刘伟是经过了苏暖的暗中调-教的,所以,智人的所有注意力, 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从方才的败局转胜局,而且还能降服灵马来看,这个智人总算上看出来了,这一群人里面,那个一直不说话的苏暖,才是最最厉害的!她不出手则已,只要她一出手,他们这些智人之中,怕有一大半以上的人,都根本无法招架! 方才,他们的首领败了一阵,而且还敢怒不敢言,只能抓狂,无计可施。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所以,这个智人才在看到苏暖向刘伟支招的时候,眼神之中,流露出警惕的光芒,甚至,就连装聋作哑,也都不屑了! 说实话,刘伟的问题,令这个智人嗤之以鼻。可是,他却丝毫都不放松警惕。反正,你有你的千条计,他有他的过墙梯。一句话到底——无论你问他什么,他都是用 一个简单的“不知道”来敷衍你。是啊,他是听到了,可是,他不答道答案啊,你又能拿他如何? 这下,刘伟拉长了脸。他转过身去望着苏暖,拉下脸来,作了个“沮丧”的手势——没办法,啊,苏暖大大,您教的招儿,不管用了!我又败下阵来了! 然而,那个智人,根本就不放心刘伟。无论刘伟怎样的示弱,他都一直警惕无比地望着刘伟,防着他是声东击西,又要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出来! 刘伟抓着头,眼睛一直地望着苏暖,希望得到进一步的提示,然而,苏暖却淡淡地看着这刘伟,不动,也不说话! 气氛,在这一刻僵了一下来,眼看着,那柱香,又要燃尽了——是的,香只要一燃尽,这些个愚人们,便算是输了! 刘伟顺着苏暖的眼神看到了那焚香,扁了扁嘴,似是彻底没招了! 昭昭公主开始变有气无力,许梅也气馁了。江海静静地望着苏暖,不添乱,却也不说话! 空气中,一片沉静,静得就连风吹花枝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刘伟和叶雪面面相觑着,似乎是真的,放弃了! 看来,他们真的是输了,他们真的是逃脱不了做花奴的命运了! 忽然,一脸失落的叶雪,似是灵光一闪,她再一次跳将出来,伸手一指智人,大声地问道: “我问你,谁能把你们的万花山搬走啊……” 叶雪的声音很大,叶雪的话,问得很急。可她的举动,丝毫未被那个智人放在心上。 那个智人只是望着刘伟,还有那支即将燃尽的香。此时,听到四人中心智最浅之一的叶雪乍乍呼呼地说话了,他条件反射一般地、马上头也不回、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个问题也太难了,我不知道!” 空气中,有什么落地,破碎,那个智人的心里,也有什么“格登”的响了一下! 就在这时,焚香到了尽头,是分出输赢的时候了! 最后的一个问题,那个智人也答了出来,那么,这结果呢?是不是,就真是智人胜了呢? 几乎所有的智人都将眼神落到了他们的首领身上,希望他们无所不知的首领,能说出一锤定音的话来! 那个少年智人的唇角动了动,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江海他们,便爆-发出一场轰然的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 江海他们几个,同时大笑起来。 江海笑得几乎弯了腰,许梅刚开始还没有明白,经过江海一提醒,她立时笑得倒在江海的身上! 昭昭公主笑得几乎要跳起来! 刘伟呢,则笑得手舞足蹈! 他们几人中,笑得最厉害的,就算是叶雪了!她一直笑,一直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一手去抹眼泪,还用一只手捂住肚子,一手指着那些个智人们,断断续续地说道: “哈哈,哈哈,还说是智人呢,不也一样中招了么……我问的问题,你答出来了,你知道么……答案就是,这个太难了,我不知道……哈哈……” 叶雪一边说,一边又笑得前俯后仰起来——是的,这些个智人们,无论怎样的自诩聪明,还是中了她们苏暖大大的招—— 哈哈,哈哈,总算被他们算计到了吧! 哈哈哈哈…… 好吧,既然问你什么,你都说“太难了,我不知道!”那么,我干脆的就问一个答案就是“太难了,我不知道!”的问题给你,那么,你可不是就输给我们了? 当然了,这个问题,一定得在智人不注意的情况之下才能问,因为,只有出其不意的问,对方才会毫无警惕的答! 几个人笑得前俯后仰,再看刘伟,装得本来辛苦,这下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还是苏暖大大的办法好,你果然上当了吧!哈哈,……还智人呢,我教你这一招吧,这就叫声东击西……没想到吧!哈哈……” 那个智人微微沉吟了一下,眼神登地就凝住了!是的,一如叶雪所说,对方问了一个答案就是“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不知道!”的问题,而他,毫无防备地给出了人家最最想要的答案,所以,毫无悬念地,他输了! 不错,这个所谓的智人,终于明白自己疏忽在哪里,而且,他也的确的,被苏暖给算计了! 是的,自从脱阵而出,苏暖就选择了冷静的旁观。她的本意,一心想让这几个人初出茅庐的人好好地历练一下!让他们知道这世间的艰难之类! 所以,不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在不是他们完全解决不了的问题时,苏暖是不会出手的! 而方才,眼看穷途,苏暖自然要从中帮上一把。不错,那个问题是苏暖想的,那个问问题的办法,办法也是苏暖想出来的! 苏暖特意唤刘伟过来,却示意叶雪过来旁听!她偷偷地告诉了刘伟一个可以让智人答得出来的问题,最后一句,则告诉刘伟: “这个办法,得叶雪用!” 叶雪和刘伟跟随苏暖,已经有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逐渐形成,所以,苏暖一说,两人就立时明白了苏暖的意思——他们首先得使用障眼法,让那个年轻的智人放松警惕! 所以,刘伟一上来,就胡乱问了一个不算深,也不算浅问题——太深了,智人会以为刘伟是在骗他,太浅了,智人不相信是苏暖教的! 智人当然不会相信苏暖没有给刘伟支招——毕竟,刘伟的行为,是代表着这一行人的自由,而苏暖方才投过来的那一抹微笑,似是胸有成竹,这就更令智人童鞋怀疑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暗涌!暗涌 第二百零四章——暗涌!暗涌 想来,这个叫做刘伟的愚人,只是想先牛刀小试地吊一下他的胃口,然后,想在下一个回合,再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只能说,若这个叫刘伟的愚人,真做如是想的话,那么,他恐怕真要失望了,因为,智人童鞋决定了,一定不会给刘伟任何的机会! 所以,那个智人的注意力,一直的,只放在刘伟的身上,注意着刘伟的一言一行,可以说,这个智人的急智,在智人之中,是屈指可数的。只要他警惕性提高了,相信无论什么伎俩,都是瞒不过他的! 可是,叶雪上前一打扰,那个智人却丝毫的不会怀疑,他自然会习惯性地答出方才的那一句话——也就是苏暖的问题的答案: “这个,也太难了,我不知道!” 是的,这个问题的答案,本来就难! 谁能告诉谁,谁又知道,放眼整个世间,谁能有本事将万花山搬走? 所以,问题的答案就是,这个,太难了,我不知道! 因为,在场的人,是真的没有人知道,谁能将万花山搬走——几万年前,或许有的,可是,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 所以,这个如此简单,又如此困难的问题,就被智人答了出来。所以,智人输了! 少年智人头领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当然了,若在平时,即便是苏暖他们答出来,少年智人一样有办法判他们输,急得他们跳脚,急得他们反驳。可现在的事实是,他们还得顾忌着小灵停在头顶呢,若是他太过分的话,少年智人相信,以苏暖这样刁钻的性格,教给那灵马的传出去的谣言,绝对不会是只那一句! 权衡再三,那个少年智人对苏暖真是又恨又爱,他望着一脸平静的苏暖,还有笑得得意的叶雪和刘伟等人,只好一咬牙: “好,这一关,算你们过了……第三关!” 第三关,第三关——你们这些个愚人们,是绝对过不去的! 因为,不论多少年过去了。抑或是无论多少个人枉想从万花山通过,或者是得到什么,即便前面一关,他们过了,可这第二关,从来没有人能顺利能过。 是的,无论有千人、万人上山,还从来没有人,能答出那个看似十分简单的问题! 愚人们,你们这一次,真的,输定了! 是的,愚人们,只要这个问题一出,你们几个,想输,得输,不想输,也得输! 看到苏暖等人还在笑个没停,开心个没停,智人之中,却没有人表现出一分的不耐。他们只是用怜悯的眼神,望着这一群狂欢的少年男女们,颜色各异的眸子里,闪动着说不出的冷光! 风过林梢,花随风动,在摇曳万千的轻风之中,有什么,正从人的身边,一闪而过! 花的香味,再一次席卷而来,充斥着所有人的耳-目。可是,苏暖她们一行,早失去了赏花的兴致,只是望着这一群神情诡异的智人,不知道他们的第三关,又是怎样的难题! 过了半晌,一个年轻的智人,慢慢吞吞地从智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个年轻的智人身材不高,体态也不胖,和大多数智人一般,他的身上,也穿着一套葛麻的衣衫,只不过,打理得比较精细一点而已! 他的脚步很慢,慢且稳。他的眼神很淡,淡,而且没有一丝的焦躁。他的眼珠,和那个首领的眼珠一样,有着黄褐色的、类似爬行动物一般的眼神,无论望向哪里,都看不出眼睛的注目点! 那个智人走上前来,先抬起毫无焦躁的眼睛,淡淡地瞟了苏暖一行一眼,然后,焦黑色的唇张开了,吐出一个又一个的字眼: “我的问题很简单,那就是,要你们几个用一柱香的时间来数一数,我这万花山上,一共开了多少朵优昙梅?”当然了,若是数不出来,或者是数错的话,那么,你们就输了! 问题,已经摆出来了,输赢,已经是不言而喻!刚刚胜了第二场的昭昭公主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还没有尝到胜利的小甜呢,又给人来了当头一棒! 昭昭公主等人脸上的笑,立时凝住了——这第三关,原来,是让他们数花?可是,这么多花,要怎么数?要多少人来数才能数得出来? 呵呵,这个神马智人的,说直话来,还真是好笑——让他们几个,用一柱香的时间来数一数这些优昙梅?? 问题是,怎么数?从哪里开始数?你又给多少时间让他们数? 唉,这个问题哪里简单了?依昭昭公主看来,这个问题啊,的确是难,难得,简直没有人数得出来—— 优昙梅,就是那一种可以消人内力的花草—因为它花形似梅,又只在阴影处还有夜晚的时候才完全绽放,所以,才得名优昙! 要知道,智人盘踞在万花山上,不知道多少年,这山前山后,不知道究竟种了多少这样的优昙梅,不要说只有叶雪他们几个人,即便是废柴班的学生们来了,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数得清这座山上,究竟有多么朵优昙梅的! 再者,优昙梅的花期极短,即便是在浓荫之中,也是朝开暮谢,怕这些人,还没有来得及将这边的花数完,那边的花,就全部凋谢了! 再者,即便真的让苏暖数清了多少朵花,这些智人们也可以否认——你说一万朵,他可以说九千九百九十九朵——不信?不信就再数,看再数数,是不是这个数—— 以上种种,全部都不必说,更不用说,这个时间,就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了! 总之,这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于,无论给你多长时间,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数得清楚! 这下,江海几个,倒开始面面相觑了——怎么办?数吧,数下来,才知道有多少朵啊,反正,这些个智人们,根本就不知道这花有多少,他们只要乱报一个数,不就是了? 然而,昭昭公主却摇了摇头: “没用的,花开花落,落瓣无数……这些花,我们根本就数不过来!” 几个人一想,也明白了昭昭公主的话——所谓的数不过来,是这些智人们,根本就不会承认他们的数,大家抬扛无用,到了最后,那个什么智人一句话“你们数错了,你们输了!”他们的这一方,还真的,就成了输的一方! 是的, 一如昭昭所说,这问题看似简单,其实,根本就是一个无解之局! 可是,无解之局, 又怎样?难道,就真的不解么?难道,就真的要留在这里,做什么花奴么? 不,不行,绝对不行! ************************长长的分界线****************************** 就在万花山上,苏暖等人,时刻都要陷入被沦为花奴的悲惨境地时,遥远的帝-都之中,却正在暗涌四起! 当名满京城的四公子之首沈倾城竟然是神庙的护法仙来的消息,传遍整个帝-都的时候,那个年轻的倾城公子,早已消失在帝-都之中,再也没有人,知道关于他的半分的消息! 与此同时,所有不利于沈倾城的传言,也开始在帝-都之中,横行起来—— 有的人说,是四公子之首的沈倾城,残-害了其他的三位公子,只为了独占这“倾城”二字! 有的人说,沈倾城假仁假义,虽然表面满口的仁意道德,其实,他却在暗中,做下许多令人发指的丑事!更因为他原出自于神庙,所以,才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逃脱! 有的人说,沈倾城虽然是神庙的护法,其实是被人驱逐出神庙的,原因则是,他曾做了许多对不起神庙的事情! 又有的人说,在夺锋之争时,他至所以帮助朱子国,只不过是想帮助朱子国掠夺其他的国家,统一整个大陆…… 有人说…… 仿佛为了迎合朱子国真的要称雄于整个大陆的传言。与此同时,本来就不平静的朝堂之上,又掀起了一轮新的波澜—— 年迈的朱子国帝王朱隶,竟然不敢朝臣和两位皇子的强烈反对,在朝堂之上,立下重誓,说立志要征战黑兆国,并誓要灭掉黑兆国。 而理由,则是非常的简单,那就是,在夺锋之争的时候,黑兆国的使者,竟然找来了名满天下的血玲珑阵,只差一点,就要令朱子国失掉一等国的殊荣! 用这个理由,来灭一个国家,自然并不算是理直气壮。可是,战争,从来是不需要理由的,需要的,是侵吞一个国家的野心,以及你的本身,是否拥有极强的兵力,以及雄厚的财力、以及实力! 需要的,是你在面对其他人国度的问责的时候,是否有足够 的底气,与之抗争! 显然,这些,都不是一个空有一等国之名的朱子国所拥有的。可即便如此,即便不管有多少人反对,朱子国的帝王,也开始战将发兵,将在半个月后,直指黑兆国! 二皇子殿下苦苦劝谏,三皇子殿下怒极,沉默着,不语! 第二百零五章——苏琪之刺 第二百零五章——苏琪之刺 二皇子殿下苦苦劝谏,百官们苦苦哀求,满殿之上,就只有三皇子殿下一人,虽然怒极,可去反常地沉默着,沉默不语! 而谏官们,则急得上了火,他们这一次搬出来的,则是神庙曾经订下的五国合约——百年之内,五国不得发生征战! 眼下,朱子国,可是要撞到别人的枪口上去么? 可即便如此,年迈的帝王,仍旧一意孤行。而他这一次的理由,则更加充足!他要让朱子国这个一等国,变成名符其实的强国,他要横扫东大陆! 日子,犹如流水一般地滑了过去,第一天,都和之前没有什么分别,然而,每一天的时间推进,更象是将朱子国朝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推去! 黑夜,无月的夜。只有星星还在天空眨着眼睛,年迈的帝王,手持金樽,怔怔地望着杯子里涌出的影像—— 血,满杯的血,幻出一个头戴帝冠的帝王的身影,其他四国的国主,匍匐在他的脚下,整个天下,都在他的脚下颤抖。而朱子国的帝王,则意气风发地坐在高台之上,将四国的君王,一一发落! 呵呵,这才是真正的位尊九五,这才是真正的国之主人,这才是朱隶最终的目标! 阴阴森森的殿宇之中,发出年迈的帝王森森冷冷的笑声。无风的殿内,烛光忽然颤抖起来,飘摇的灯光下,数具年轻男女的尸体,正静静地堆在殿内的一角,脸上,都还凝聚着临死之前的痛楚,还有绝望! 年迈的帝王,对血的需求,已经越来越盛了,直到有一天,他在金杯之中,看到了自己身着无上冠冕的身影,自从那时起,他消逝多年的雄心,又开始浮了起来——是的,他要征服这个天下,他要做,这个天下的主人! 喉咙里,涌过模糊的欲-望。年迈的帝王,一仰头,将杯子里的液体喝了下去! 满杯的血,满杯的酒! 征服的欲-望,被喝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年迈的帝王,站起身来,将沾满鲜血的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又一下,面对着铜镜照来照去,直到模糊的铜镜之中,映出了方才杯中的影像,他这才转过身去,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天下,唾手可得,天下,将在手心? **********************长长的分界线************************* 当年迈的帝王,在铜镜之前,悠然自得的时候,三皇子朱灼的府里,有暗卫夜半而来。正伏在朱灼的面前,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回禀: “属下等,一路跟踪,终于看到那些人进了一间民居,抓了一年轻的男子,稍后,又去到另外一处,抓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想来他们是事先踩好点的,所以, 这一来一去,十分的顺利。都是将人迷晕了,然后,直接带走!” 一边说,那个暗卫一边静静地喘了口气,听那语气,似在为自己方才所见到的一切而震惊,到了现在,这震惊,还没有完全地消散下去! 是的,相信不管是谁,在看到了那样肆无忌惮的人,在经历了那样怵目惊心的真相之后,都会有和他一样的感觉! 那个暗卫队长迟疑了一下,这才缓缓地接下去说道: “那些黑衣人掳了人之后,就到了一个地方汇合到一起!他们掳来的人,有八个分别是是四男四女,年纪,都是约十三、四岁左右,在清点了人数没错之后,当头的人说了一句‘够了,明晚再来’然后,就将那些人扔上一辆马车。那一辆黑色的马车,就就一路……就一路……%” 下面的话,想是太过令人震惊,也太过难以令人信服。是以,这个暗卫的队长,跟在朱灼的身边最久的暗卫,一时结结巴巴的,踌躇了半天,下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朱灼的眉,蹙了起来: “说下去!”朱灼在最初知道这些少年男女失踪的案子之后,就开始追查,可那些人,行事太过诡异,而且手又伸得太长,失踪的男女,都是近郊之外的孩子,而并非是城里的,因为那些人居住的太散,失踪的人数,除了年纪相仿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规律。而今,如此大的失踪规模,在朱子国还是第一次发生。一时之间,京兆伊头痛无比,百官惶惶,朱灼虽然随后介入,可同样的,他连番追查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是毫无线索! 那个队长的声音低了,再低了下去。过了半晌,才低声说道: “最后,那一行人,带着那些孩子……他们竟然进了宫禁!” 是的,那些掠了人的黑衣男子们,将那些被迷晕了的少男少女,扔到了一辆马车里,因为受过朱灼的交待,所以,他只是一路暗中跟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而那些人,显然是非常的急,也显然的,是做了太多这样的事,所以,就轻车熟路了。竟然没有防备的,一路进了宫禁里去! 听了暗卫的话,朱灼顿时大吃一惊,他脱口惊呼道: “你说什么?”掳人的人,进了宫禁?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可是,这又是他最忠心的暗卫亲眼看到的,自然不会有错,这中间,可是出了什么问题么? 其实,朱灼再一想,就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试想一下,除了有组织的暗卫,除了经过严格训练的高手,又有谁,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带走这些少年男女? 又有谁,能在这些人消失之后,再没有一丝的踪迹可寻? 原来,来来去去的,这线索,还是被人引到了宫禁里了啊!朱灼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一缕惊人的锋芒,正从他的宇眉之间流露出来—— 既然,被掳的人进了宫禁,那么,这事情,就一定是宫里的人做的……可是,宫禁之中,有天下之主,有后宫之主,全部都是贵胄无双,又是谁,在背后主导了这一切呢? 身手如此高的暗卫,那样畅通无阻的任意来……那样残忍的、毫不留情的掳掠……是谁?究竟是谁? 有一个名字,就在舌尖,就在口边,可是,朱灼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与其说是说不出来,倒不如说,朱灼实在是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做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要这样任意牺牲他人的生命!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一切,当然是没有人可以解释,事实上,即便是真的解释了,又能弥补什么呢? 那么多无辜的人,已经死了,那么多的血,不知道流到了哪里去——如果说,这一切,单单只是一个“为什么”的话,那么,也实在是太单薄了,太过没有说服力了! 朱灼微微地闭了闭眼睛,开口: “你,严密监视他们,宫里,安排好人手,我要一路跟到底,看他们,究竟都到了哪里去!” 是的,无论是谁主导了这一切,朱灼都要将他从幕后揪出来,一直的,扔到台前! **************************华丽的分割线**************************** 黑色的夜,掩盖了一切,黑色的风。席卷了一切!所有的枯枝败叶,在这林风之中,飞舞着,跳跃着,发出尖利的呼啸声!似在狂笑着又一次的盛宴,似在祭典着又一次的死亡落幕! 风,吹得人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来。 黑色的夜晚,暗淡的月色,根本就没有办法照在大地! 于是,天之间,都呈献一抹灰蒙蒙的暗色,于是,整个天地之间,都被他们控制,都被他们掩盖。连同着被他们掩盖下的,无数的血和不为人知的交易! 无名小镇外的树林里,枝叶飒飒,秋风肆虐。有轻轻重重的呜咽声,不停地袭扰着这深秋的寒夜! 枝叶疏落的林间,苏暖一身单薄的白色衣摆,就在这秋风之中,被吹得猎猎飞舞! 冷,极冷! 有一种寒冰侵袭的冷,令苏暖的全身,都开始瑟瑟地发抖! 苏暖苍白着脸,单手拄剑,缓缓地、单膝跪倒在地! 那把插在她胁下的长剑,带走了她全部的力气。而今的苏暖,更象是一个半透明的玻璃娃娃,只要轻轻地动上一下,就会全部破碎成泥! 她的手里,拄着浑身颤抖的小诛,她的怀里,是刚刚帮她抵挡了苏琪,受了创作,而躲进去的小白! 血,不停地流出身体! 血,不停地浸染着苏暖脚下的土地! 血,将苏暖的白色的衣染,染成一片血色! 血,渐渐地迷糊了苏暖的眼睛! 血,漫天都是血的颜色,连带着,手持长剑,站在苏暖面前的苏琪的眼眸之中,都沾染了同样的血色! 苏琪手里的长剑,几乎有一大半,还留在苏暖的身体里。那样长的剑,几乎要将苏暖单薄的身体穿透,那样长的剑,几乎要将苏暖所有的血脉,全部都刺穿! 那样长的剑,若不是苏暖闪避及时,怕这一剑,就要结束了苏暖的性命—— 第二百零六章——离心咒 第二百零六章——离心咒 血,遍地的血! 血,满手的血。 那血,流到苏琪的手里,烫得他的手,都在发麻、发烫。血,看在他的眼里,仿佛是扑天的火,将他的心,都要燃烧殆尽! 苏暖轻轻地咳着,有血,从她的指缝之间长线般地落下,给她苍白的脸颊上,染了一抹朝霞一样的东西! 苏琪的眼睛里,写满了痛苦,苏琪的心里,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方才,就在苏暖惊喜地叫着,扑向苏琪的时候,苏琪忽然举起了手里的剑!等苏暖发现有异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然后,苏暖后退,任由长达三尺的剑,一寸一寸地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苏暖一手握剑,向后靠去! 可是,无论苏琪眼睛里的泪水流了多少,又无论他的心,痛得分成了四瓣、五瓣!他手里的长剑,还是一招都不停留地,朝着苏暖刺去! 苏暖的身体,因为太过沉重,而变得更加的迟缓,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尽量移动着,不让苏琪伤到自己! 苏琪手里的剑,又狠又准 ,几乎每一剑,都能在苏暖的身上留下伤痕。那样冷的剑光,那样冷的风,只差一点儿,苏暖就觉得,其实,自己是从秋,一个眨眼间,就到了冬! 血,越流越多。血,越流越汹涌。 苏暖的身体,终于迟缓起来! 苏暖在心里,将苏琪的情形,分析了一千遍,一万遍,可是,她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苏琪,会将这杀戮之剑,刺入自己的身体! 夜风,吹起苏暖的长发,她漆黑的眸子,抬起,望着近在咫尺的苏琪,轻声说道: “苏琪, 这是三姐姐欠你的,而今,都还给你了!” 是的,当日,在华峰山上,苏暖曾经刺了苏琪一剑,而今,苏暖,已经全部都还给了苏琪——苏琪,我不欠你了! 随着苏暖的话,苏琪的眼神,出现地瞬间的清醒,然而,也只是一个瞬间,黑色的烟雾,便再一次弥漫了苏琪的眼睛! 原来迷惘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苏琪手里的剑,狠狠地、再一次地,朝着苏暖,刺去! 苏暖一个返身,离开了苏琪的剑锋,在苏琪再一次挥剑而来的时候,苏暖手里的小诛,陡然间动了,闪亮的剑锋,朝着苏琪的心口,毫不留情地刺去! 可是,小诛的攻击,却被苏暖挡住了。她睁开眼睛,望着痛苦不已,可行为不受自己控制的苏琪,缓缓地摇了摇头: “算了,小诛,他是身不由己的!” 苏暖终于发现了,林子里,传来一阵轻缓的笛声。那笛声,似在掌控着苏琪的一举一动一般,只要笛声一响,苏琪就会不要命地朝着苏暖,乱刺一能! 眼看着苏暖受伤极重,可仍然在维护着自己,苏琪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下。可是,当又一阵笛声响起的时候,他手里的剑,还是再一次地、狠狠地、高高地举起!直插苏暖的心口! 就在这时,刚刚赶到的寒冰,如同远风一般地掠过来,然后,挥剑,挡住了疯狂的苏琪,顺便替苏暖接下了所有的攻击! 而苏琪的对手,似乎只有苏暖一个!虽然,他被寒冰纠缠着,可是,他却仍旧不停地追逐着苏暖的身体,乱刺一通! 苏暖停靠在树上,掏出随身的丹药,服下,替自己疗伤,顺便也微微地喘息了一下——苏琪变成现在这样,是她远远没有料到的,所以,她要带制服苏琪,然后,带苏琪走!看看,他究竟中了什么样的邪! 寒冰小心地闪避着苏琪的攻击,然后,想寻找空隙,完好无损地制服这个好象撞了邪一般的四公子!交给苏暖! 冷月的光,直射而下,落在苏琪的脸上,他的脸上,晶亮晶亮的一片,是泪。他的眸子里,闪烁着的暗色的光芒,似血。而这个如此痛苦,又如此疯狂的苏琪,却不要命一般地,疯狂地砍-杀着,完全不管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什么人! 寒冰寻了个空隙,伸手制服了苏琪,然后,将他挟在手中,想要带着他,和苏暖一起离去! 可就在这时,林子深处,原本凄厉至极的笛声,忽然之间,就停了下来! 冷月的光线之下,有一个年轻人的身影,正缓步而出! 昏暗的月光,似乎被遮盖了光华,天地间的一切,都被这个年轻的男子,影射得光彩无比! 当那个男子出现的时候,苏暖的眼神,微微地凝了一下! 那个男子,黑衣黑发,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此时,晚风四起,他墨玉般长发垂落,在秋日的晚风里迎风飘荡!尽管他的形容间略显消瘦疲惫,但那妖异无比的紫色眼瞳波光流转,看的便让人觉得难以呼吸,瞬间魂魄便已被夺去了七分。 更令苏暖奇怪的是,他的身上似是混合流淌着神圣清明之光和乌黑的妖冶的暗色气质!那样混杂着妖娆和圣洁的两种气质,在这荒凉的树林里,散发着一种妖冶到夺人心魄的光芒! 秋空月色朦胧,冷风飒飒的小树林里,一个风姿绝世的年轻男子,手持一支流光溢彩的竹笛。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凝冷。 他的头发,用一根金丝带所着松松跨跨地甩在脑后,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锦缎长袍,正随着他英姿挺秀的流畅步伐,朝着苏暖,一步一步地移来! 那人的步伐,仿佛簇拥着举世的荣光,随着他的举动,只给人看到黑色的舞裙舞出连绵的旋影! 那男子,犹如涛走云飞之间的花开花谢,人们一眼看到他,便会沉溺在那些如波叠浪无休无止的轻盈的旋转和摆荡! 那男子横笛在手,划出优美弧度的玉色的手臂,便有优美的旋律,从笛子里飞扬出来,似是载着满天星子的辉光,飞扬如诗。 而男子每走一步。苏暖的视线,便跟着他一步,那神情,似是迷惘,又似是在追寻什么。直到男子一路走到苏暖的面前! 冷月的光线之下,男子微微地俯首凝视,女子冷冽地扬起的精致的下颌,两人交视的目光澎湃,仿佛是无人可以超越的绝代风华。 只见那男子走到苏暖的面前,伸出白如玉一般的指尖,轻轻地触了触苏暖仍旧在染血的伤口,收回的指尖之间,有一抹嫣红到极致的妖冶颜色! 那男子,将那血放在鲜艳的唇边,轻轻地含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 “你看看,就因为你一时的疏忽,便又差点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男子的声音,比之清越优雅的笛声,更加地引人入醉。他含笑望着苏暖,仿佛在劝说一个顽皮的孩童。淡如明月的眸子里,隐然流动着月华一般的光泽! 苏暖微微地弯唇,冷笑了一下: “你就是那个顾家少主?” 顾白衣扬了扬眉,淡然一笑,生生地遮住了天地间所有的光华: “是的,我就是顾白衣!” 苏暖冷笑了一下: “你给苏琪吃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男子白皙得几乎透明的指尖放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别吵, 让我看看,我的这一个杰作木偶,能坚持多长时间才能倒下!” 是的,苏琪的天资,非常人可比。苏琪的意志力,亦非常人可望其项背。所以,顾白衣是真的想看看,这个苏琪,能在如此耗费真元的情况下,再坚持多久! 听了顾白衣的话,苏暖蓦地一惊: “你对他做了什么?” 男子微微地侧了侧头 ,望着苏暖,笑得妖娆,笑得美丽: “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在他的身上,种下了离心盅!怎么,你很好奇么?” 看顾白衣的表情,隐然就是“若你好奇的话,我种给你看看啊!”的挑衅表情! 看到这样的顾白衣,苏暖忽然怒了起来。她冰雪一般的容颜上,浮过僵硬而冷酷的杀意: “你……你竟敢在苏琪的身上,下了盅……” 苏暖的声音很冷,苏暖的表情更冷。那样冷的表情,给这个不停地流血的女子身上,镀上了一层说不出的,令人心悸的压迫力—— 若事实真是如此,苏暖绝对不会放过他!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微微挑眉,淡然一笑: “就凭你?” 是的,离心盅,心魂离散,心智皆受他人节制——宛如提线木偶! 而这种盅,又叫死盅。若种盅者一天不死,那么,被下盅之人,则会受他一生一世的控制! 苏暖的眼神,再一次凝住了! 这个离心盅,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丧心病狂的顾白衣,竟然将这种盅,种到了苏琪的身上! 苏暖的眼神犹如针芒。她的拳头握紧,怒视着顾白衣: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顾白衣神情一冷,眉间的笑,却更加妖娆万分!他双手一摊,说道: “悉听尊便!” 第一百零七章——朱灼的绝望 第一百零七章——朱灼的绝望 看到苏暖气极、怒极,却极力地隐忍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顾白衣却微微地扬了扬妖娆的轻唇,淡淡地、淡淡地望着已经被寒冰制住在手里,却仍然挣扎不休的苏琪,悠悠然地说道: “你可以带走他,可我想告诉你的是,苏琪本身并无任何真气,他的每一分挣扎,耗费的都是他的真元!可以说,若是离开了我,他便活不下去……” 苏暖知道顾白衣说的是真的——她更知道,若是她强留下苏琪的话,那么,对于现在的苏琪来说,倒真的是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就这样任由苏琪被人生生地带走么?难道,就这样目眼睁睁地望着苏琪被人如此的虐-待,却无能为力么? 苏暖的视线,落在了挣扎不休的苏琪的身上,望着他眸子里流下的晶亮的泪水,还有他眼眸深处,那无法缓解的痛苦。再想起记忆中的邪恶少年,苏暖的心里,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苏琪,我不会不管你! 看到苏暖眸子里的挣扎和痛苦,顾白衣似是非常享受。于是,他以一种非常愉-悦的语气,又悠悠然地开口了: “当然了,你若是不信的话,尽可以试一试!” 试下?怎么试?看看苏琪是否会堕入不可知的危险?抑或是试一下,苏琪离开了顾白衣,是否真的会死? 不得不说的是,这些,苏暖一样都不想尝试!是的,她不想苏琪受到任何的伤害! 苏暖转过脸来,望着冷月淡光之下,笑意嫣然的顾白衣,却准确地从他妖娆十分的笑意里,看到了一抹说不出的凉薄和冷酷——是的,这个男子,他本来就是故意的。他故意设计苏琪引来苏暖,为的,就是欣赏苏暖的痛苦以及挣扎,为的就是让苏琪更加的痛苦,更加地挣扎! 这个男子,虽然长相出尘,犹如谪仙,可是,苏暖却知道,他的心,犹如长期浸在毒液之中,刚刚被拿出来一般,充满了怨毒,以及残酷! 苏暖微微地眯了眯眼睛,望着顾白衣: “我相信你的话……你如愿了……对于苏琪,我不会放手,对于你……我更加不会放弃!”苏暖话到最后,已经带了凛冽十分的杀意!。是的,顾白衣,你的目标,不就是戏弄我,从而折磨苏琪么?那么,我一定会救出苏琪,然后,用你的血,来恕你曾经犯下的罪! 只希望,到了那时,你不要后悔!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先是一怔,然后,蓦地狂笑起来: “好吧,我等着你!”苏暖,仙境山上,我等着你,地狱之中,我等着你……苏暖,希望你不要爽约! 苏暖的脸色,虽然苍白至极,可也凛冽至极,她挥了挥手,示意寒冰放掉苏琪,然后,深深地望了苏琪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看到苏暖离开,苏琪一步一步地回到顾白衣的身边,在他的身后垂手而立,什么话都不说了!可是,他盈眶的泪,还有他眸子里无以言喻的痛苦,却说明了他此时的绝望以及心痛——三姐姐,对不起! 顾白衣望着神色挣扎而又痛苦的苏琪,再看看那个决然离去的白衣女子,妖娆的眸子里,那抹笑意,渐深,渐深了。 嗯,不得不说,苏琪没有令他失望,苏暖更令他惊喜,想必,接下来的日子,但不会无聊了! 顾白衣在心内冷笑起来——呵呵……苏暖,无论是地狱,还是仙境山,我都会等着你的! 远处,有风吹过树梢,仿佛是谁,在这深夜里,哀怨地哭泣! 远处的虚空之中,传来苏暖断金碎石一般的话: “顾白衣,若你敢伤害苏琪,无论到天堂还是地狱,我都绝对不会放过你……” 顾白衣仰天而笑,笑而无声——不放过他么? 不放过他的,何止是苏暖?试问这天下,从至亲到至仇,又有谁,曾放过过自己? 斜眼间,看到苏暖刚才站立的地方,那里的血,已经和脚下的土地混成一色,顾白衣静静地看着,想像着那个女子冰雪一般的颜色,忽然之间,冷笑起来! 苏暖,你很有意思…… 苏暖,就是你了! ****************************长长的分割线***************************** 没有办法从顾白衣的手里救走苏琪,苏暖只能跟在顾白衣的身后,朝着仙境山的方向,一路紧追而去! 顾白衣一路上,走得很慢,而且是走走停停,可苏暖,只好耐着性子跟着,明知道顾白衣在拖时间,却是毫无办法! 苏暖经常看到苏琪。 经常,顾白衣在没有看到苏暖的时候,就会停下了,专门让苏琪等她。而只要一看到苏暖跟上来,他就会招呼苏琪乘马车而去! 每一次,苏暖都只能触到苏琪的背影! 再接下来,江海和昭昭公主他们,也到了,听了苏琪的处境,也尽皆黯然! 一行人无他办法,只好依着苏暖的意思,一路直朝仙境山而去! 然而,苏暖的仙境山一行,路上并不太平! 没有难上更难,只有雪上加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暖的身边,就开始出现了不知名的杀手! 那些人,训练有素,那些人,手段毒辣。而且,无论苏暖他们,躲到什么地方,那些人,总能在第一时间找过去。搅得他们,睡不安宁,吃也吃不安宁! 起先的时候,苏暖担任的,是看衣服的职责!可后来,她忽然发现,那些人,真正的矛头,其实是自己! 苏暖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对她好的人,她会拼命地对你好。可若想她死的人,她同样可以杀你几十次! 最后,苏暖终于出手了。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时,她杀了一批,就又来了一批!如此的周而复始,就连他们的行程,都变得缓慢起来! 这一天,苏暖让江海和昭昭他们都去休息了。她一个人,坐在月下,担负着守夜的任务。 怀里的小白,轻轻地蹭了蹭苏暖的手臂: “苏暖,你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是不是?” 苏暖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我可没忘记,那个人,一直想置我于死地!” 所谓的那个人,就是金翅,自从第一天的夺锋之争开始,他看着苏暖的眼神,就犹如毒蛇!于是,苏暖知道,这个人,想是恨极了自己! 起先,苏暖还想不出来,自己究竟从哪里得罪了金翅,有一天,她在看到金翅的侧面时,忽然想到了那一天袭击她和寒冰的黑衣人! 于是,苏暖便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金翅护法,就是那天想要杀苏暖的那个杀手! 虽然,苏暖并不知道,金翅护法为何如此的恨自己。再加上苏琪的事情,迫在眉睫,也不适宜在这个时间穷追不舍! 可是,她却知道,这个金翅护法,是不可能轻易地放过自己的! 而此次的杀手,则是朱子国的人,想来,他和朱子国的国主,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商量着,要取她的姓命! 小白望着苏暖: “那么,我们要回头?或者是送信,给沈倾城么?” 小白说的这两个办法,都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若是回头,苏琪可能会有危险。而且,对方既然铁了心的,想要苏暖的命,此时,即便是苏暖再回去,也同样的于事无补! 至于沈倾城,苏暖下意识地,不想麻烦他!毕竟,沈倾城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更重要的是,沈倾城无官无职,怕他,也不能压制帝王吧? 小白其实想告诉苏暖,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告诉沈倾城,因为,那个爷,才是真正能替她解除麻烦的人。可是,这话明着说,却是不行的,只能旁敲侧击。可现在的结果,是苏暖并不领情,于是,小白只好叹息一声,就沉默下去了! 苏暖也沉默着: “我想,我应该送封信,给朱灼了!” 是的,如果说,这件事,还有一个人能干预,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的话,那么,那个人,就是朱灼! “朱灼……他肯帮你么?” 小白听了苏暖的话,着实吃了一惊——苏暖拒绝了朱灼,也结结实实的把朱灼给得罪了,这朱灼,真会为了苏暖,得罪他的老子么? 苏暖苦笑了一下: “就算他不帮我,也不可能,不帮昭昭公主吧……” 是的,亲如兄妹,血脉相连。怕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割舍的东西吧,朱灼,一定会帮她的,即便朱灼不愿意帮苏暖,也绝对不会看着昭昭公主出事! **************************小小的分割线********************************** 当远在朱子国的朱灼,收到苏暖亲手写的信时,心里的痛苦和挣扎, 无以伦比! 苏暖,苏暖,你这可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一粒糖么? 你可知道,我本想着,和你一起,共度我余下的时光,可是,你却将我,推到了遥远的天涯海角! 第二百零八章——殺父篡位VS朱灼的坚持 第二百零八章——殺父篡位vs朱灼的坚持 那封信,并不长,也不是非常的复杂,可是,朱灼展开密封极好的信纸,只略略看了几行,他的脸色,就蓦地变得严肃起来! 具体说来,苏暖写的这封,可以叫做求救信! 她说,她被杀手围堵,却意外地发现,这些身手不错的杀手,竟然全部都是朱子国皇室里的人! 苏暖说,她不喜欢杀人,而且,更不喜欢杀自己的同胞。可这些人,就象是附骨之蛆一般,无孔不入!无奈之下,她只好采取了极端的手段! 苏暖在信的最后,隐晦地向朱灼道歉,并写到,昭昭公主,日前受了伤,到现在,还没有好! 看完苏暖的信,朱灼微微地苦笑了一下——苏暖,你是怕我不理会你的信?或者是恼了你,对你置之不理么? 所以,你就拿了昭昭来做挡箭牌么? 呵呵……苏暖,你毕竟是轻看了我,你也轻看了你自己! 朱灼握紧了手里的信封,沉声说道: “来人,更衣!” *********************朱隶的分界线************************ “父皇……”充满痛苦的声音,响在整个空间,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那是一种心内的支柱,轰然倒塌的宛如世界末日来临时的绝望! 是的,就是绝望! 朱灼的声音响彻屋顶,可是,又重重地砸了回来,朱灼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灯光摇曳的宫殿里,你猜朱灼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满地的血,还有整个人都沾满了血的年迈的帝王! 阴森森的宫殿里,到处都充斥着血的味道,以及杀戮的味道! 朱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刚刚从血泊里抬起头来的男子,那个随手地将吸干了血的尸体随手一扔的男子,真的是他的父皇么? 不,不是,绝对不是! 明亮的灯光下,殿宇里的暗影,和明亮的灯光交织着,照在那满地的血渍上,那些暗红的,那些鲜红的血渍,正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幽幽古色的赤色光泽! 朱灼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是真的希望,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回过头来的朱隶的脸上,有一种满足十分的恐怖笑意,残忍而又残酷,就仿佛是刚刚饕餐了一顿的野兽,正在作短暂的休憩! “父皇……”朱灼又再唤了一句,轻如梦呓! 朱隶缓缓地转过头来,望着儿子之中,最有出息的这个儿子,沾着血的手指,满足地在唇边舔了一下,然后,用沙哑至极的声音说道: “你,怎么来了?”是啊,你怎么来了?你可是看我如何杀戮,如何饮尽生人血的么?那么,你可知道,在看到了这一切之后的后果么? 要么,就是死,要么, 就成为我的下一个牺牲品! “父皇,请你放了苏暖!” 本来,朱灼还想来质问帝王,为什么要对付苏暖的。可是,再看看而今的朱隶,哪里还是那个统领一国的帝王呢?这分明就是一个嗜血的魔君,这分明就是一个任意杀戮的杀神啊! 朱灼的声音里,充满了无以言喻的痛苦——父皇,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荒唐,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了如此肆无忌惮的杀戮的呢? 要知道,那可都是你的子民,那可都是你的百姓啊! 还有苏暖…… 苏暖,曾为了朱子国的荣耀,曾经那样竭尽全力。她付出了多少,又牺牲了多少? 她,怎么能得来这样凄惨的下场? 听了朱灼的话,年迈的帝王,在明灯之下冷笑,犹如鬼魅: “我的皇儿,你可是被她迷住了?” “父皇……” 听了朱隶的话,朱灼再看看这满地的尸体,痛苦得几乎没法出声: “苏暖她,是朱子国的英雄啊……您怎么可以这这样对她?” “她为我国,夺得了一等国的荣耀,可是,她也得了不少的好处——”年迈的帝王冷笑着,苍老得有些混浊的眸子里,蓦地闪过厉兵秣马一般的冷光: “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决定,除非,你杀了我……” 一把长剑,“啪”的一声,落在了朱灼的面前,朱隶用一种居高临下的音调说道: “朱灼,你如此不济,枉为我子!这把剑,你要么去杀了苏暖,要么,就杀了我……” 朱灼抬起头来,睁大了血红的眼睛——要杀苏暖么?不! 要杀父亲么?不! 念头轮回,犹如刀刃,在朱隶冷酷如死神的-逼视下,朱灼几近崩溃——不,他不要杀苏暖,不,他不要杀父亲! 可是,人生的选择,为何是如此的残酷?为什么,这交换,又是非此即彼? 不和, 朱灼不会选择!他不要选择! 看到朱灼的眸子里,闪出的痛苦的光芒,朱隶冷笑了: “抑或,让我杀了你?” 长剑如水,水如天。映照着年迈的帝王冷酷如冰雪的脸。他朝着朱灼,忽然凝眸一笑,然后,挥起剑,朝着朱灼刺去! 朱隶手里的长剑,被朱灼轻易地接住了。他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朱隶,冷冽无比地说道: “父皇,若是杀了我,你可不可以,放过苏暖?”苏暖的仙境山之路,是何其的危险?苏暖此时的处境,又是多么的可怕?可是,自己的父亲,却在这个时候,派出朱子国最精锐的杀手,目的就只有一个——杀死苏暖,或者是累死苏暖! 苏暖,就真的,如此的万恶不赦么? 父皇,你何其残忍? 望着朱灼眸子里的一线光芒,年迈的帝王,毫不留情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会~” 是的,我不会,即便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苏暖! 宛如最深的希望之瓶,瞬间破碎了。朱灼仿佛听到了无数的碎片,四处飞扬的声音——他知道的,他知道,他的父亲,一直的忌他,不喜欢他,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的父亲,竟然将矛头指向了苏暖——难道,那个可笑的理由,就只因为苏暖拒绝了他的未婚? 父亲,你的理由,何其荒唐? 剑在眼前,剑在手中。 一时之间,心碎了无痕的朱灼,毫不犹豫地反手,夺过了朱隶手中的长剑,然后,倒转手腕,朝着朱隶,一劈而下! 鲜血,溅满了一屋的明黄! 年迈的帝王,捉住朱灼的衣襟,苍老的身体,朝着地下,跌了下去! 朱灼的眼睛,被眼前的血,灼痛了。 他原本没有想到,要杀朱隶的——毕竟,那是他的父亲,是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毕竟,朱灼并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可是,一剑挥下,大错铸成,从此之后,朱子国的国主易位,而朱灼,则要从此背负着一个“殺父夺位”的罪名! 朱灼,这样做,你知错了么? 你后悔了么? 朱灼执剑,站在这溅满鲜血的宫殿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就因为朱灼闭上了眼睛,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年迈的帝王眸子里,那一抹解脱一般的笑意! 那个居心叵测的金翅使者,在他的身边,安下了那样的眼神,又在他的身体里,中下了剧毒。而条件,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苏暖的命!以及打乱五国的平衡! 年迈的帝王,可以不顾惜苏暖的命,可是,却不能不在乎,最心爱的儿子心里,那一抹净土! 所以,他设计,逼走苏暖,他设计,让自己,死于朱灼的剑下! 从此,朱灼,将背负着“殺父夺位”的罪名,可就因为这样的一个罪名,他反倒安全了。 因为,金翅已经离开,他安排的人,不是朱灼的对手,那么,作为新生帝王的朱灼,将会以另外一种方式,继承他的一切! 我的孩子,这已经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朱灼“呯”的一声,扔下手中的长剑,然后,就这样,穿着染血的长衣,扔下了一地的尸体,扔下了一地的血,一步一步地,朝着殿外走去! 他以为,会引来一场杀戮,可没有想到的是,宫殿内外,却没有一个人把守!也是的,朱隶生食人血的事情,哪里能让人轻易地知道呢?怕是这些知道的人,早就被朱隶杀死,又或者是吸干了血吧? 朱灼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他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表情,仿佛就连灵魂,都被抽掉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身影,挡在了朱灼的面前,静静地说道: “三皇弟……你不应该这样对父皇的!” “你,真的一早就觊觎那个位置么?” 朱灼站住了。他的身后,血腥遍地,向前,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王者之路! 那个浑身是血的三皇子殿下,就站在这深秋的暗影里: “不,我只为了她而已!” 朱灼生涩得没有一分暖意的声音,依稀的,带着说不出的苦涩。犹如没有成熟的栗子,被泡在黄连里面煮了,那种苦,根本没人能理解! 是的,朱灼,他只是为了苏暖而已! 第一百零九章——金翅算计落空VS朱子国的变 第一百零九章——金翅算计落空vs朱子国的变迁 身后,朱汮身体,微微地晃动了一下,只一下!便迅速地止住了,快得令人以为花了眼! 冷风吹过宫殿,朦胧的冷月之下,华丽的宫殿,犹如一个孤独的行-者,屹立在这寒风之中,那么华贵,却又那么孤独! 满树的秋叶,早已经脱下枝头,只有细长的柔枝,正在这寒风之中,瑟瑟发抖,不时地,发出呜咽的低吟! 只有殿前的常青树,仍然一树的浓绿,固执地沉默着,固执地屹立在这黑暗里,无论看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阴郁十分的的沉默! 世间百年,沧海桑田。他们只是宿命的旁观者,无论孰是孰非,无论谁成谁败,他们都忠实地保持着沉默,保持着一度的冷漠与超然! 只是,历史进步,朝代更迭,又是谁,再次写下了改-朝-换-代的一笔? 冷风起,也吹动朱灼染血的衣衫。那样充满铁腥的冷意,被清晰地流散在风里,那样轻微的湿,只会令朱灼再一次想起片刻前的杀戮和血! 眼前,有无数的影像,再一次闪烁开来——寝殿之内,横七竖八的尸体。朱隶一脸鲜血,一脸冷酷地扔在他面前的长剑,还有那满地的血。朱隶身上的血,飞剑斜劈而下时,落在他身上的血! 那血的腥味,那死亡的气息,时刻地围-绕在朱灼的鼻息之间,提醒着他,曾经到过那样的地方,曾经看到过,亲手制造过那样残酷的杀戮——是的,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一切,就会浮现在他的面前,令他痛苦,令他绝望!那将是他,永远都不能醒来的噩梦! 朱灼振了振精神,继续朝前走去——既然,他已经做下了这一切,那么,就应该承担所有的后果! 而今的他,已经踏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如果注定只能前行,那么,即便回头,也是回头无岸! 朱汮望着朱灼屹立在黑暗之中的背影,终于都苦涩无比地笑了一下! 朱灼,那么骄傲的你,那么不可一世的你,终于还是承认了么?终于还是承认你放不下么?终于,你还是为了那个女子,做出了如此疯狂的举动么? 人常说情到深处不能自己。可朱灼,你又何曾得到过苏暖的片刻柔情蜜意? 可即便如此,你仍旧义无反顾么? 朱灼,你真傻! 其实,真正傻的,又何止是朱灼一个? 就好象朱汮,虽然明知道无望,虽然,明知道那个女子,不会侧眼看他一眼,可是,他的心,却还是毫无预兆地遗落了! 朱汮,其实你更傻! 冷风过,朱汮的脸上,一片冰凉,他的心,也是一片冰凉!他的声音,在这冷风之中,淡淡地飘起,带着说缥缈的苦涩之意: “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做了更多,可是,她的心里并没有你呢?你可会后悔?” 你做了这么多,为的,只是爱她,那么,若她不爱你呢?你是否还如此心甘情愿的付出? 在问出这一句话时,朱汮静静地闭了闭眼睛——可有些事情,朱汮知道,他不应该问,最起码,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问! 可是,他不死心,也不甘心。那种呼啸而过的不甘还有无望的希冀,就如溺水之中的人,渴望着远方浮来的一小块浮木一般——虽然,明知道那块浮木不一定能托起自己的体重。可是,却没法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是的,朱汮是知道的。在那个如此骄傲的女子的心里,无论是他,抑或是朱灼,都只能是朋友,或者是朋友的兄长! 可偏偏,他们没有办法不去爱那个女子!这才是他们痛苦的最深的根源! 朱汮微微地闭了闭眸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朱灼,我真的希望,你不是如此想的! 然而,朱灼有些虚浮的声音,象是隔了重重云烟,静静地传了过来: “是的,即便她的心里并没有我,我也不会后悔!” 朱汮原本紧闭着的眸子,陡然之间,睁开了。 原本,他没有想到朱灼会如此直言不讳的!因为,他的三皇弟,一向是个深沉得看不到底的人。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朱灼,到底选择了坦诚! 朱汮无声而笑——朱灼,你如此答我,是为了彻底断了我的念头,还是在提醒你自己,永远都不不放弃? 这话,朱汮没有问出口。自然的,朱灼也没有再回答的必要! 只是,两人的心里,都同样的清楚——是的,虽然朱隶已经成魔,虽然朱隶已经做出了如此违悖常理的事情,可是,在朱灼和朱汮的心里,若不是帝王一心想要对付苏暖。心心念念的,要置苏暖于死地。那么,朱灼绝对不会做出此等逆天忤命的事情出来——哪怕是帝王要将皇位,传给朱汮,骄傲的朱灼都不稀罕多看一眼! 可是,年迈的帝王,却偏偏将手但到了那个女子的身上! 那个女子,是朱灼冰冷已久的心里,留存着的唯一温暖,也是他心里唯一的一片净土!虽然,她可能已经爱上了其他男子,可是,朱灼对她的爱,终是无法改变!就好象是山对石的承诺,就好象是石对山的忠诚,自始至终,都无法改变! 爱,就是爱了,爱了,就要爱得无悔。这天,这地,这七海,既然没有办法控制我爱你的心,那么,想必上天更没有办法,让你重新爱上我! 所以,亲爱的,我爱你,只是我的事! 是的,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沈倾城的分界线****************************** 在华丽的宫殿里的那一场杀戮,犹如浮在镜面上的影像一般,都被一个人通过一盆薄薄的水,尽收在眼底! 当浑身是血的朱灼,和一脸失落和朱汮,消失在那座华丽的宫殿前时,水镜里的一切,犹如平静的镜面一般,一切都归于平静! 正在这时,在朱子国的帝-都的某一处,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那个一直紧紧地盯着水镜的人,终于都轻轻地吁了口气: “好了,顺子,他做到了!” 耳边,顺子也轻声说道: “主子,严格来说,应该是您……做到的!” 是的,朱隶入魔,改天逆命,几十万大军出征在即,誓要灭掉黑兆国。眼看着,其他几国,开始蠢蠢欲动。一场世纪之战,又将拉开帷幕! 这些个上位者的心里啊,“贪婪”两字,总是占据了一大半的内容,他们竟然毫不顾念他们的先祖,在百年之前,签下的约定——一百年为限,整个大陆,马不征,兵不战,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可而今,明明还有数年的期限未到,可这些人,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么? 黑暗之中,有人冷笑起来,带着轻微的疲惫,还有说不出的沉重的愤怒: “这一次,金翅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拥有了地狱之火的金翅,就不再是昔日的护法金翅。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太多的“欲”和“奢”,所以,也就注定了,他将会是打破整个大陆平衡的手!是的,金翅他,终会将这一片净土,送到战火之中,也彻底断绝了圣女回归神庙的毫无血腥和杀戮的坦途! 又或者说,金翅明知道这一切,他明明就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圣女回到神庙里去,他更没有想过,要让这片大陆,和-平昌盛。他要的,是他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他要的,是要将这个世界的权利规则,全部的,都握到他的手心里去! 忽然,有什么在冷风之中轻微地响了一下,有一团极强,极强的杀气,正朝着这间小小的院落逸来! 黑暗中的人,微微地叹了口气: “顺子,他来了!” 是的,金翅将一半以上的精力,都倾注在了朱隶的身上,他将一半以上的希望,都放在了朱子国的身上。可以说,只要数十万大军越境,只要黑兆和朱子这两国的战火一旦燃起,其他的三国,就会在他的暗示之下,介入这场战斗。那么,这片大陆的战火,很快的,又会重新开始蔓延!可金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人暗中作梗,他的心愿,终究成空! 是的,有人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拖了一把后腿!所以,金翅所有的谋算,都变成了笑话一场! 昨日,当几十万大军接到解散的命令,各自回归属地,当一行人急速地从帝-都出发,直奔遥远的南方去的事情,都被一些有心的人尽收在眼底。于是,他们知道,朱隶没了,有许多事情,即将发生彻底的改变! 又或者说,这些改变,已经开始了! 远处,一团黑色的云,席卷着一团黑雾,正快速地朝着这个小小的院落而来。冷风之中,传来他的怒吼: “仙来,仙来,你给我出来!”仙来,仙来,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 金翅苍劲有力的声音带着疯狂的怒意,远风的尽头,他衣衫翻飞,发丝零乱,而他如雕刻一般的脸上,则浮着深深的怒意——仙来,我要将你凌迟处死,然后碎尸万段! 第二百一十章——地狱之火的反噬 第二百一十章——地狱之火的反噬 黑暗之中,风云涌动!无数枯枝在冷风的撕-掉之下,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那风,宛如利刃,吹过人的脸颊时,生疼,生疼! 叶尽枝枯,寒风肆-虐。眼看着一年的好景时光,即将过去,冷酷的冬天,将再一次的降临大地! 沈倾城仰望长天,看到一颗硕大的星子,正在虚空之中,缓慢地移动着,象是找不到的家的孩子——那就是代表了下一任圣女的星矢,眼下,它光芒暗淡,虚浮无力,正是新的灵魂注入之前的虚弱状态。而它的周围,暗光虚浮,血色蔓延,也说明了,此时,正有人筹谋着更大的破坏! 黑暗之中,风云涌动!无数枯枝在冷风的撕-掉之下,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那风,宛如利刃,吹过人的脸颊时,生疼,生疼! 叶尽枝枯,寒风肆-虐。眼看着一年的好景时光,即将过去,冷酷的冬天,将再一次的降临大地! 沈倾城仰望长天,看到一颗硕大的星子,正在虚空之中,缓慢地移动着,象是找不到的家的孩子——那就是代表了下一任圣女的星矢,眼下,它光芒暗淡,虚浮无力,正是新的灵魂注入之前的虚弱状态。而它的周围,暗光虚浮,血色蔓延,也说明了,此时,正有人筹谋着更大的破坏! 人有百态,各相各异。所求自然不同,而这众生之中,总有人不想圣女平安归位的存在吧? 原本新旧交替,圣位悬空,也正是被人有-机-可-乘的最好时机!相信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时机! 就比如说,这个已经一脚踏入魔道的金翅! 是的,在明年的七月初三之前,若是新的灵魂,还没有注入这颗星矢。若神庙之上的圣女之位依旧悬空的话,那么,解除百年前的那个契约的法门,便不得而知。那么,这个天下,这个五国,终究会再一次被一片血色掩埋,终究会再一次,走向覆灭的境地! 百年前,前圣女用自己的全部修为,替这个大陆挡下了上一轮的天灾。也因此而殒落到九天之外,失去了永生的自由。可是,一百年就要过去了,这个大陆,就真的,再没有救了么? 沈倾城望着那席卷而来的浓色,眸子里的暗光,隐隐的流动起来。说不出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那一抹似笑非笑的,邪肆的,眸子底下却泛着温暖的流光的眼神! 那是属于苏暖的眼神! 苏暖,那个跨千年时光而来的少女,那个如此卓尔不群的灵魂,真的会是这个大陆最后的救恕吗? 百年的期限即将来到,可一切,都还在未知之中! 漫无边际的黑夜里,一团黑色的雾霭瞬间来到沈倾城的面前,一波极浓,极浓的杀气,朝着沈倾城席卷而来。空气中,金翅充满怨毒的声音,犹如浸泡了雪水的冰块一般,一下一下地砸了过来: “仙来,仙来,我要杀了你!” 金翅的声音,在苍穹里回荡,穿过层层叠叠的院落,犹如重锤,狠狠地落在沈倾城的心上! 沈倾城的眸子漆黑如墨,如这浓得斩不开的黑夜! 而今的金翅,已非之前的护法金翅!而今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半魔半人的魔鬼而已——是的,由于金翅逆天背命,不顾长老们的劝阻,一意孤行地攫取了地狱之火的力量,而今这,这拥有阴毒力量的地狱之火,已经正式开始反噬了! 可以说,今晚的这一战,不是金翅和仙来之战,而是金翅vs地狱之火和仙来的一战! 这一战,在所难免! *************************朱子国的变迁******************************** 朱子国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情,也改变了许多人的生命流程! 首先,神庙一纸圣谕下,将举办夺锋之争的资格,交到了向来力微国弱的朱子国手里! 如此盛会,天下第一的薛霸,还有天下第二的秦琯联袂而来,想要再一次书写不世的传奇! 薛霸和秦琯一出,胜负立定,而朱子国,眼看着,继英明神武的大皇子之后,又要折扣最有实力的三皇子殿下! 就在所有的人,都扼腕叹息的时候,朱子国之中,一个年轻的天才,横空而出,打晕了天下第一的薛霸,打残了天下第二的秦琯! 紧接着,这个向有“废柴”之称的相府三小姐,和三皇子朱灼联手,带领着一班“废柴”班的学生们,竟然大破了天下无双的玲珑棋局! 朱子国,最终获得了一等国的光荣称号,朱子国,也因为出了一个这样的天才,而名震天下! 夺锋之争,继续进行,可是,在朱子国的一等国位置被确定之后,夺锋之争大会上,从原先的万人空巷,变成了而今的门可罗雀! 而最终,其他二、三、四、五等国的分组,早已不在朱子国民的关心之列了! 夺锋之争,在一片黯然之中,落幕。其他费尽心机的四国使者,也带着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黯然离去! 这些事情,都发生得太快,快得,令人始料不及! 等到比赛结束,朱子国的街头巷尾,还到处都在流传着关于那个天才少女的传说。许多人都在翘首等待着,这个传奇的最后书写! 是的,天才少女,一鸣惊人。这不是一个传奇的重新开始么? 然而,事情,却急转而下! 庆功会上,这个年轻的天才,突然凭空消失。而年迈的朱子国帝王,竟然神秘地死去,由当朝威名最盛的三皇子朱灼,继承皇位,位尊九五! 可是,当新王登基,大赦天下的时候,民间,却开始流传着三皇子朱灼“殺父夺位”的隐密传说! 虽然,这传说,最终被当上位者,以残酷而又血腥的手段,给压制了下来。可是,这个疑云,却久久地,存在于朱子国的国民心中! 而此时,天下初定,人心所归,而每个经过修真学院的国民,在仰望那个高耸的讲武台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地想起,那个如此年轻的少女,在那个高台之上,所散发出来的可媲日月的夺人光芒—— 那个少女,只手碎剑,力创天下第一,试问一下,整个大陆之中,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激动人心的么? 然,那个少女,犹如此时天际落下的雪一般,锋芒一现之后,最终归于沉寂! 可是,越是神秘,就越被人猜测。当朱子国的大街小巷里,开始有人将苏暖的事迹,缠成了歌儿、词儿,大肆演唱的时候,大家听得心旌神荡的时候,就忍不住再平一次开始猜测,那个一战成名的天才少女,此刻,究竟到了哪里? ****************************小小的分割线******************************* 临时容身的客栈里,苏暖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前一晚的伤,虽然表面痊愈了,可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的疲惫,以及突然看到苏琪的失落难过,还是在某一程度上,影响了苏暖! 此时,她脸色苍白地仰面躺着,心里却在急速地寻找着化解苏琪盅虫的法子! 盅虫不是毒药,可以靠药物而解。盅虫,通常是用人的心血养成,母盅死,则子盅死,子盅死,中盅都 无一幸免! 苏暖自然不想苏琪死,可是,眼下,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可以安然无恙地救出苏琪! 正在苏暖蹙眉苦思,却终于耐不住疲惫而沉沉睡去时,她的手腕上,忽然闪过一道银光,只见一直戴在苏暖手腕上的小诛忽地一下跳下地来,化成一副行走的长剑模样,开始对小白怒目横眉: “死小白,臭小白……都是你的错,都是你,不肯劝苏暖留在万花山上,现在倒好了,我们彻底失去了小蓝的踪迹了!” 自从离开万花山,这—路之上,小诛和小白为了这事,已经不知道吵了多少回了——当然了,更多的时候,都是小诛在吵,而小白根本就不屑和他一般见识! 两人吵架的起因,倒是非常的简单,那就是,在万花山上的最后一局里,小诛告诉小白,他感觉到了小蓝的气息,让苏暖先别急着下山,找到了小蓝,再一起带走! 可是,小白压根儿的,就没听小诛的话,不但任由苏暖破局而去,还将那个智人少主气了个脸红脖子粗!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只要一想起那个智人少主的神情,小白都还是忍俊不禁! 当日,那个智人将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扔在了众人的面前,说是非得数清这万花山上究竟有几朵花,他们才可以算赢。 江海一行,都无计可施。而昭昭公主,在听了苏暖的一番话之后,竟然将袖子一捋,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就地拣了一把柴禾,扬言要去点燃那满山的优昙梅! 那些个智人们一看,登时吓了一跳——要知道,这优昙梅种植十分的困难,莫说是点火了,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每年的成活率,都没有一半!所以,这些智人们,每年都要在这优昙梅上耗费无数的精力和时间! 上千年来,有优昙梅的地方,就有智人,有智人的地方,必定有优昙梅。世人皆以为,智人是想以此为屏障,不让外族随意的侵入。可外人不知道的是,这寿命极长的智人之族,却有一种难言的隐疾,而这些隐疾,必须要靠长期的、少量的服食优昙梅的花粉,才可以得到控制,或者是缓解! 一句话说白了,若是没了优昙梅,这智人岂们岂不是难以生存下去? ———————————铃儿的分界线————————————— 亲们,家中有一位老人即将病故,铃儿探病刚刚回来,心情不好,而且,也很累了,今晚暂时两更,以后每天晚上正常三更!谢谢 有位亲说,在万花山上第三关的结局没有交待清楚,因为万花山其实是和其中的一个神器有关的,所以,就卖了个关子! 至于水平问题,铃儿只能说,新人一枚,方方面面都还欠缺。多谢亲们的不弃,谢谢! 第二百一十一章——小蓝,小蓝 第二百一十一章——小蓝,小蓝 可现在, 这些个胆大妄为的愚人们,竟然胆大包天地想要点他们的视若眼珠的优昙梅花种?那岂不是茅坑里扔-石-头——找死(找屎)? 要知道,这优昙梅对于生存的条件,要求极高。它不但要生长在至阴至寒之处,更有惧光惧热的特性。 优昙梅,见火即枯,经烟必死!所以,这火一点,漫山遍野的优昙梅,岂不是全部都要死光光了? 优昙梅没有了,这些智人们自然也没有什么活头了!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的事情,谁敢做?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暖,乍一看到智人们又惊又怒的神色。心里就知道这一注,自己又压对了。 她微微挑了挑眉,冰雪一般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凛冽而又诡异的笑。她隔着叶雪,快速地吩咐了刘伟一句什么! 刘伟向来机灵,一看苏暖的神色,就明白了十之八、九。他伸手一拉还在呆怔的叶雪。两人低声商议了几句什么,竟然是二话不说地跑到一侧的树下,拣干柴去了! 这下,这些个智人们瞠目结舌了——敢情这些个愚人们是铁了心的要烧他们的优昙梅啊…… 刘伟手快,速度也快。只不一会的功夫,就拣了一大抱,他抱着又粗又大的木柴,斜眼睨着又惊又怒的智人们,故意大声朝许梅说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啊?还不快拣柴?要知道,这一柱香的功夫,可是转眼就到的啊!” 经刘伟一提醒,许梅和江海也跑过去,开始拾拣木柴——万花山上,漫山遍野都是参天大树。再加上几个人是存心要吓吓这些个智人们,手脚更是麻利,不一会儿,拣来的柴禾,就堆成了小山! 昭昭公主扁了扁,扬起了明丽无比的眸子,嚣张至极地瞪了智人一眼,然后,摘下身上的一个皮囊,竟然摸出一小包的火油出来—— 火油加柴,一旦蔓延开去,可是神仙 都救不了的大火啊! 这下,智人们绝望起来—— “你这个愚人,你敢……” “你若是敢点我们的优昙梅,我就将你扒皮抽筋……”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些个愚人们简直太可恨了!” 是的,不但可恨,而且可怕! 这下,智人们全部都愤怒地咆-哮起来,他们冲昭昭公主吼道: “你这个愚人,简直就是该死!” 昭昭公主扬了扬眉: “你们让我们数这满山的花儿,就不该死了?哼,我已经想到解决的法子了,那就是,一把火烧了他……” 微微地顿了顿,昭昭公主双手一叉腰,用她一贯气焰高涨的语气说道: “到时,我会告诉你们,这万花山上,其实连一朵优昙花都没有……”烧光了, 自然一朵没有啦,反正,一柱香之后见真章,这烧花嘛,可真是比点花快得多了! 那些智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敢……” “你疯了……” 那些个智人们,不约而同地将愤怒至极的眼神,投到了昭昭公主的身上,若是眼神能杀人,昭昭公主早被他们杀死十八次了——这个小小的愚人,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损招? 回想起方才昭昭公主和苏暖的低语,这下,一大半的人,都将视线移到了苏暖的身上——不用想了,这一切,一定是这个聪明而又可恶的愚人头领想出来的损招了! 昭昭公主手里的火折子,已经开始燃烧。更多的柴,正被许梅等人扔了过来,滴上火油的木柴,在这空气清寂的山间,弥漫着火油的味道,宛如水波一般,被风一吹,远远地荡漾开去! 智人们目眼睁睁地望着昭昭公主手里的火折子,似是怕她一个拿不稳的话,这些树枝,就要在山间燃起——这一柱香的时间,虽不算长,却也绝对不算短,若是将这些花烧上个三分之一,再熏死三分之一,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苏暖的唇角,一直含着一抹冷笑,静静地站在昭昭公主的身后,不说话,也不动! 对于优昙梅的了解,完全是依靠书籍。当日,苏暖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优昙梅只生于充满灵气的山野之间。惧火,惧烟,且种子十分的难得,种植条件更加的苛刻!若不得法者,种百,未必能得其一。 方才,苏暖也是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若是用火烧上一场、烟熏上一顿的话,怕这些花,也剩不了多少了吧? 到了那时,真不知道,倒要看看这些个智人们,是忙着难为他们这些愚人呢,还是紧张他们的宝贝花种…… 智人们愤怒起来,他们的咆-哮直冲去天,他们望着一直面沉如水的少年首领,纷纷举起了硕大的拳头——敢如此毁灭优昙梅种子的人,该死! 然而,就在这时,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冷笑: “哈……你们看看,只许智人放火,不准他人点灯,就是这样炼成的!” “是啊,是啊,方才他们难为人家的时候,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在,人家想到破解之术了,他们又开始耍赖了!” “是啊,是啊,敢情这些个智人的志名,都是靠耍赖得来的?” “依我看啊,这除了耍赖,还会一哭,二闹,三挥拳头呢……” “就是,就是,真是说到病不要命,你看看他们的脸色,青了,青了!” “哪里是青了,依我看啊,是黑了,黑了好不好?好象黑炭头……” …… 那些灵马展翅在云天之上,宛如各色的云,不停地变幻着各种姿态,而他们不绝于耳的议论之声,更是明显的针对智人! 听了头顶的议论,本来想上前,用武力制止昭昭公主他们的智人们这下都不敢轻举枉动了!岂有此理,真的是岂有此理啊,原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邻居,可现在倒好,这些个灵马们,反戈一击的,在这里造什么谣? 虚空之中,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小白展翅,浮在虚空之中,望着那些蠢蠢欲动的智人们,冷笑 : “主人!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们都是见证,事后,也忠实地将事情的真相传扬出去!” 得,这小白都说了,现在既是见证,又是事件的宣传者,这下,问题可真是大发了! 早就看出这些个智人们爱惜虚名的弱点,苏暖嫣然一笑,芳华绝世。她仰起了脸,望着小白,大声说道: “好啊,你可且记得,要传远些,最好天上地下的神佛们全部都知道……” 呵,这不是赤果果的落井下石又是什么? 智人们狠狠地瞪着苏暖,看那神情,似是恨不得将她的嘴封上——这事若真是被人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他们还想在这万花山上混么? 风起,吹动苏暖的长发。她白色的衣袂,宛如飘飞的蝴蝶一般,在这花浓叶深处,散发着令人惊叹的美! 于是,那个沉默许久的年轻智人的眸光不停地变幻着,过了许久,他才望着苏暖,用一种莫测的语气说道: “好吧, 愚人们,你们赢了!” 赢了,就是不用做花奴了?就是可以安全下山了? 叶雪和许梅一听智人头领的话,立时抱紧对方,一下子跳了起来: “哦哦,我们自由了!” “哦也,我们胜了智人了耶!” 两个人笑着,跳着,还不忘记挪的的捏智人两句: “哈哈,原本这些个智人们都是纸糊的老虎啊,一捏就碎的……” “我看啊,这智人们以后改一下名称,叫愚人,我们啊,就勉为其难地叫智人算了……” 得,改了人家的名字,还勉为其难!这些个智人们那个气啊,简直是七窍生烟。可偏偏灵马就在头顶,只要他们有个风吹草动的,这些个长嘴巴的灵马,一定会添油加醋地宣扬出去!智人之智啊,这几千年的美誉,怕是 真要完完了! …… 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既不想失去优昙花,也不想丢掉好名声的智人们只好选择了目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人扬长而去不说,还一边走,一边拼命地挤兑他们! …… 眼下,小诛就是拿这些旧来怪小白,而小白,则一直默默地听着,过了许久,才淡淡地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找到小蓝,不想医好自己的伤?可是,小蓝若真想见我们,怕早就出来了,若她不想见我们,我们就是在万花山上住一辈子,她一样不会出来!” 听了小白的话,小诛忽然沉默了! 是的,小蓝那傢伙,虽然没有小黑心冷,没有小诛毒舌,也没有小白的嚣张,可是,那个小蓝啊,却是个一头撞到南墙上,头不磕流血,绝对不会回头的主儿! 千年前,因为一场误会,几个中,唯一没有受伤的小蓝远遁而去,从此,就在天地之间,失去了踪迹! 可是,事情都过去一千年了,小蓝的火,还没有熄么? 这个,相信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才清楚了吧! 小诛转过身来,望着眼神憔悴的苏暖,心里却在打着她的歪主意——自从苏暖现世以来,他的伙伴们接二连三地出现,想必苏暖在冥冥之中,和他们有着不可知的联系吧! 那么,若是苏暖出马的话,以她的本事,小蓝岂不是手到擒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苏洁来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苏洁来了? 小诛正美滋滋地想着苏暖出马,一个顶俩,肯定能将小蓝手到擒来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个悠悠然的声音: “小诛,你就别在这里做白日梦了!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小诛气馁地低下了头,还不忘记扁了扁嘴,在心里腹诽道,你这不帮就不帮吧,还来一句“绝对”不帮?这不诚心气死人嘛! 好吧,好吧,小诛承认了,他的美梦醒了,眼前,又是无情的现实——苏暖竟然拒绝帮忙! 苏暖其实并没有完全睡着,她在半醒半睡之间,忽然感觉到小诛的想法,就干脆地断绝了他的念头: “你们之间的这些个破事们,我是不会管的……” 哼,上过一次当,还不学精么?苏暖可没忘记,上一次,就是因为小黑,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全部跑光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打免费工不说,还被人当成沙包一样的扛到了一个山洞里,冻了个半死。虽然,之后靠小白的血和幻影之力,完成了一笔交易,可苏暖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拿她当枪使,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总之,一句话说完了,这一次,苏暖若真帮他们找什么小蓝,可真是脑袋瓜子有病了! 小诛听了苏暖的话,顿时狂汗起来——什么叫破事儿啊,这是他们几个之间的大事好不好? 好吧,他承认上一次在小黑的事情,他和小白有欺骗苏暖之嫌,可是,这一次的小蓝,对于他和小白的伤,可是有着莫大的帮助的啊! 他们的伤若是好了,苏暖岂不是如虎添翼? 然而,小诛的念头才一浮出来,苏暖就诡异之极地说了句: “小诛,你若不想被我扔到鬼神渊里去,就给我安分点……”哼,那个什么小蓝的,他爱出来就出来,不爱出来,就拉倒!这一次,苏暖是再不会做无用的功夫了! 蓦地想起苏暖和他们是有着联结的,可以说,他们有什么想法,是瞒不过苏暖的。再加上苏暖最后的威胁,小诛终于气馁了——好吧,好吧,他承认了,他是很需要小蓝,可是,他更不想被苏暖扔到鬼神渊里去……呜呜,都是小白这个缺德的,有一次吵架,吵着要扔他到那个地方去,却不料,被苏暖死死地记住了! 呜呜,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小蓝出现好不好?要知道,小蓝那家伙,可是治伤的好手,以前,无论多深的伤,都难不倒那个家伙的呀! 呜呜,小蓝不见他,苏暖不肯帮忙,请问,还有别的办法么? ****************************小小的分界线***************************** “苏暖大大!” “苏暖大大,我们来了……” “苏暖,一天不见,我们都想死你了!” 覆盖着黄草枯叶的小路上,几匹怒马轻驰而来!马上的江海他们,一看到苏暖,就张开手臂,大声呼叫起来! 苏暖静静地看着他们,淡白的唇角,露出一抹笑: “辛苦了!” 因为苏暖认骑天马,追上了顾白衣,所以,改骑马的昭昭公主他们,自然被抛到了脑后,此时,他们来到这个小小的镇甸的时候,苏暖早就等候多时了! 一看到苏暖前来,刘伟习惯性地倚了上去: “不辛苦,骑马比坐马车好玩多了!” 听到刘伟说话,叶雪连忙插口: “是啊,是啊,骑马最主要是自由!” …… 几个人兴高采烈地和苏暖说着所见所闻,也拉着苏暖的手问个不停。正在这时,几个人的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苏暖,苏琪都变成那个样子了,你还真笑得出来!” 随着声音,一身紫衣的苏洁站在苏暖的身后,用浸过毒液一般恶毒的眼神恨恨地望着苏暖。只要一想到苏琪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拜苏暖所赐,苏洁心里的怨愤,便如喷泉一般,狠狠地喷了出来。苏洁握紧拳头,朝苏暖挥舞了一下,怨毒之极地说道: “苏暖,你怎么还没有死?” 苏暖转过身来,望着因为极度的怨恨而变得脸部扭曲的苏洁,只冷冷一笑: “你都没有死,我怎么会死?” 真是笑话了——苏琪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怪她苏暖么?若是苏洁不擅自将苏琪带出相府。若不是苏洁为了自己那可笑的爱情出卖了苏琪,而今的苏琪,会是这个样子么? 反观苏洁,脸色铁青,青里透黑,和月前那个被爱情滋-润的小女人,何止有天壤之别? 看来,苏洁非但没有得到顾白衣所谓的爱情,还被顾白衣羞辱了不少了吧? 听了苏暖的话,苏洁用力地歇斯底里地叫道: “苏暖,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苏暖望着苏洁,冰寒的眸子里,射出飞箭一般的光芒: “这正是我想说的!” 苏暖一逼无所谓的姿态,以及她针锋相对的语气,直将苏洁气了个半死。她忍不住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只听半空之中,传来一声低吼,苏洁身子一转,右腕一挥,一股磅礴的力,朝着苏暖汹涌而来! 半空之中,有什么被扭曲了。更多的火的元素被吸了过去,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直朝着苏暖破空而来! 苏暖身子一侧,厉叱一声挥手一翻一卷,那股力,被苏暖以更大的力反弹了回去——可饶是如此,苏暖的脸色还是变了: “如此阴毒的力量,你拿什么来修炼的?” 修真,修真,修的就是一口真气。那些真气,可以至刚,可以至纯,可以至柔,可以至阴。甚至,那股气,更可以修出怨气,修出怒火。可是,却修不如如苏洁这般的,怨毒之极,邪异之极的力量! 苏暖抬起头来,终于正眼看了一眼苏洁,只见对方的宇眉之间,有一个隐然发黑的“十”字星印记,犹如黑灵一般,盘踞在苏洁的额头!正随着苏洁力量的爆-发,闪耀着令人惊骇的黑色的光芒! 那个瞬间,向来波澜不惊的苏暖终于失声道: “你竟然拿活人来修炼?” 利用活人被杀之前的那一口怨气来修炼,自然可以事半功倍,可是,这种力量却是邪异之极,也是霸道之极的。若有一天,被这种力量反噬的话,又岂一个“惨”字了得? 被苏暖喝破自己的修炼法门,苏洁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然而,更快地,她理直气壮地望着苏暖: “我怎么修炼是我自己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呢……莫不是你怕我超过你,所以,想要阻止我?” 苏暖摇了摇头: “苏洁,你的没药医了……” 是的,如此丧心病狂,如此惨无人道,这样的苏洁,真的还是苏洁么? 苏洁曾经明亮的眸子里,流动着黑色的暗光,伴随着讥诮、残酷、以及解恨的光芒: “苏暖,我说过的,我一定会超过你的……一定会!” 是的,苏洁要超过苏暖,要将苏暖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加倍奉还! 苏暖沉眸望着苏洁,她明亮得犹如星辰一般的眸子里,再没有半点的怜悯和顾惜。然后,她淡淡地吐出字眼: “苏洁,你若敢动苏琪,我一定会杀了你!” 苏洁刚刚想说什么,耳听得四周传来一阵肃杀的笛声,苏洁神色一肃,又冲苏暖冷笑了一下: “想见苏琪的,跟我来!” 说完,一闪身,离去了! 苏洁紫色的衣袂,犹如一束耀眼的罂粟花,正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发着刺目的光芒。而苏洁每走一步,有一股接近黑暗的气息,就围绕着她流转一圈。苏暖望着苏洁,握紧了手心—— 不得不说,苏洁的那一句“想见苏琪,跟我来,”令苏暖的神情,蓦地警惕起来——听那笛声,是前所未有的高亢,似是遇到了强敌一般!而今,苏琪被顾白衣所掌控,那么,顾白衣有危险,也就是代表苏琪有危险,苏暖焉能不理? 虽然知道苏洁是借机炫耀一番,然后将他们一行引到顾白衣那边去,可苏暖担心苏琪,不得不跟随前往——但愿苏琪别出什么事才好! 冬日的天空,阴沉无比,暗色的大地,闪耀着毫无生气的灰色光芒,和这天,和这地,和这干草和这枯枝互相辉映着,毫无生气! 苏暖沉下眸子,说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别跟来%……” 说完, 朝着苏洁的方向,纵身离去了! 苏洁和苏暖先后离去,只剩下江海和昭昭公主一行面面相觑——他们望着一场大笑之后,扬长而去的苏洁,个个的眸子里,都流露出暗色的光芒—— 这个苏洁,曾经也是修真学院里的风流人物,更因为姚子杰的关系,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可是,这才多久的时间啊,那个明媚斯文的相府大小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即将堕入魔道的魔鬼! 可苏暖刚才就是追着魔鬼而去的,这叫他们怎么能放心呢? 昭昭公主才想说什么,刘伟和叶雪已经动身了: “还愣着做什么啊,去追苏暖大大啊!” 剩下的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策马朝着苏暖的方向,快速地逸去了! 前几天晚上苏暖受伤的事情,他们几个已经知道了,现在,他们怎么能让苏暖只身涉险? ————————————铃儿的分界线—————————————— 老人家今天过世了,事情多,要尽快的赶回去,还是两更,等事情一办完,就恢复三更! 请亲们体谅一些,给点耐心吧,铃儿的意思,想在这个月底结文! 另外,多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谢谢! 第二百二十三章——顾白衣帮苏暖竖敌 第二百二十三章——顾白衣帮苏暖竖敌 小镇北方的小树林里,一场旷世的恶战正在拉开帷幕! 只见两个黑衣的男子,正围着顾白衣一招紧似一招地进攻——整个场子,被人划下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之外,落叶如泥,圆圈之内,干净得看不出一丝的尘埃! 当修真之火和修真之木共同攻击一个人的时候,那样强大的气势,仿佛飓风一般,瞬间席卷了全部的天空!当灰色的落叶,化为粉沫在虚空之中到处飘荡的时候,天地之间,便成了一片昏暗的颜色。 烈烈的飓风之中,只见一身白衣的顾白衣,手中玉笛翩跹,宛如云飘。可是,苏暖却看出来了,这顾白衣的出手,看似轻慢,却是着着杀招,逼科那两个围攻他的黑衣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近身! 可是,苏暖更发现,顾白衣虽然招招杀着,可是,他似有力竭的先兆,有好几次,都险些被对面的黑衣人刺中! 饶是如此,顾白衣的衣衫,还是被刺烂了几处,破烂的衣袂,从半空之中飘荡,犹如昏迷的蝴蝶一般! 两个黑衣人,完全是八重以上的功力,此时对付起顾白衣来,渐渐由吃力,变得游刃有余! 肃杀的乐声,从笛子之中逸出,快速地流转开来!白色的衣袂,黑色的衣衫,在这飓风之中,看似云朵般的轻舞,其实是各尽全力,你死我活! 忽然之间,那两个黑衣人互望一眼,各自运出八成以上的修真之力朝着顾白衣扑来。而顾白衣一个转身之下,躲开了一记暗着,可是,他还有没有站定,身后,一道厉风,又从背后袭来。眼看着,就要劈中顾白衣的手心! 然而,顾白衣望了一眼静立在一侧的苏琪,百忙之中,横笛一吹,只见本来静止着的苏琪,宛如猛虎一般地朝那个人攻击他的人扑去! 然而,那人的实力太强,苏琪的年纪又太小。他的身形才一动,八级以上的修真之火迎面而来,只要一个瞬间,就会将苏琪烧成碎片! 然而,已经失去本心的苏琪本来就不知道危险为何物,他竟然长身一扑,挡在了顾白衣的身后! 这下,苏琪将自己置于了危险之中。 这下,苏琪将自己当成了顾白衣的挡箭牌! 这下,苏琪必死无疑! 苏暖的眉瞬间凝了一下——顾白衣你个人渣,竟然让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去帮你挡剑? 然而,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苏暖轻身一跃,手中长剑一挥,小诛超出尘世之外的杀伤力,混合着苏暖九成初阶的修真之火,直朝着那人拦路截去!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一旁观点的少女,竟然有着如此骇人的实力,那个持修真之火的人顿时一惊,本来攻向顾白衣的力瞬间转移。一道劲风,直朝着苏暖扑来! 同样是修真之火。两道巨大的力量在空中相撞,闪出耀眼的光华!方圆十丈之内,根本没有办法视物,所有的一切,都被席卷在这狂风之中,混乱得看不到天色! 风停烟消,苏暖一手持剑,定定地站在当场。而那个黑衣人,则倒退数步,蓦地张口,呕了一口鲜血出来! 另外正在攻击顾白衣的黑衣人一看,连忙上前将这人扶住了。低声问道: “你怎样?” 那个受伤的黑衣人微微摇了摇头: “我没事!” 九重的修真之火,真的是好生厉害。那个并未受伤的黑衣人望着苏暖,眸子里渐渐流露出愤怒之极的光芒出来: “你是谁,竟然敢伤我神殿的使者?”神殿的使者,无论天下何处,只要他想,就可以任意来去。而且,他们向来同仇敌忾,若有人与他们之一为敌,那么,就是与整个神庙为敌! 听了男子的话,苏暖微微地愣了一下,她打量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黑衣,黑发,款式简练而且利落,他们唯一的标志,就是胸前都用金线绣着神庙特有的标志,再看看他们受挫的眼神,苏暖这才发现,原来和顾白衣交手的两人,竟然真的是来自于神殿的使者! 而且,顾白衣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得罪神庙的使者,处处竖敌! 苏暖的眸光,朝顾白衣望去,没有质问,只有讥诮——顾白衣,你还有什么卑鄙手段,是使不出来的? 然而,后者只是混然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用一双漂亮至极眸子望着苏暖,无辜地说道: “我可没让你帮我!”顾白衣让苏琪来挡剑,一则是为了试探苏暖,二者,还真是为了让苏暖到处竖敌。可是,这事情做了是一回事,亲口承认,却最亲口认输了!这样的蠢事,顾白衣绝对不干! 所谓的得了便宜还在卖乖,说的就是顾白衣这种人。苏暖懒得和他计较,只转过身来,一指苏琪,朝着那两个黑衣男子说道: “你们和顾白衣的恩怨,我可以不管,可是,你们不能伤了我弟弟!” 两个黑衣男子对望了一眼,眸子里闪过愤怒至极的冷光——这个小姑娘的意思,只为了保护这个小孩子么? 可是,这两人看得清楚,这个小孩子,明显是受顾白衣控制的,也就是说,他们若是继续和顾白衣纠缠下去,那么,苏暖仍旧和他们动手? 当前的一个黑衣男子望着顾白衣,冷冷地说道: “你若识相的,就将我神庙之物还来,否则,我们神庙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顾白衣潋滟一笑,顾盼生辉: “东西我是不会还的,其他的,悉听尊便!” 这真是赤果果的鄙视+耍赖,两个听了顾白衣的话,当即气了个七窍生烟: “你会为今天的话,付出代价的!”是的,盗窃神庙之物+忤逆神庙,都是大不赦的罪名,这个顾白衣,还真是活够了! 两个黑衣人都是怒不可遏,可再一看站在一侧的苏暖,心知道单单凭他们两人,是绝对占不了便宜的。于是,对望了一眼之后,便双双倒退数步,快速地离去了! 苏暖蹙着眉,望着美丽得不成样子,却无赖得令人可恨的顾白衣,冷冷地说道: “顾家少主什么时候改行做贼了?” 苏暖的话,可以说是刻薄之至,鄙夷至极,然而,顾白衣听了之后,用一双璀璨生辉的眸子望着苏暖,悠悠然地说道: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么?窃一文钱都为贼,窃至宝者为雄!” 苏暖不再和顾白衣说什么,因为她发现她和顾白衣这种不知道什么叫黑白,也不知道什么叫是非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勾-通。 苏暖身子一转,就要离去。身后,传来顾白衣的冷冷一笑: “难道,你想弃苏琪于不顾么……” 苏暖站住了脚,却没有回头! 顾白衣的眸子里,浮过一抹了然的笑——苏暖,我就知道,你不会置苏琪于不顾——就因为你不会弃苏琪于不顾,所以,你就成了一个利器,可以帮我披荆斩棘的利器! 顾白衣望着苏暖,以命令的口气说道: “听着,我最近几天比较虚弱,你负责保护我,直到到达仙境山为止!”反正苏暖不是要去仙境山么?干脆的,让她做他几天的护卫算了。看那些神庙的人和苏暖力拼,还真是快事一件! 苏暖怒极反笑。 单薄的日光下,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苏暖手中的长剑一挥,匹练流光从长空一划而过,宛如厉风,“咔嚓”一声闪过顾白衣的耳边。 苏暖瞬间收剑,只见一缕长发,正从虚空之中辗转落地! 顾白衣的眸子,终于凝了起来! 苏暖竟然斩下了他的一缕头发——是警告?抑或是泄愤?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顾白衣望着苏暖,艳绝天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灼人的流光,一闪而逝。 苏暖持剑冷笑,整个人的身上,都焕发出一种比厉利的锋芒更加锐利的气质: “顾白衣,你给我听好了,我只是帮苏琪而已!”是的,若没有苏琪在顾白衣的手上,哪怕顾白衣血溅当场,苏暖都不会多看一眼! 顾白衣在苏暖的身后妖娆一笑: “可苏琪的命,在我的手里!”是的,在苏暖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替苏琪解盅之前,他的命,就握在顾白衣的手里,可以说,顾白衣让他生,苏琪就生,让他死,苏琪必死! 苏暖不屑帮顾白衣,可是,她却不能不管苏琪!那么,就只能沦为顾白衣的工具! 沦为工具vs目眼睁睁地看着苏琪死,竟成了苏暖眼前的两个选择! 苏暖冷冷地哼了一声,横剑而去,过了片刻,虚空之中,传来她冷若冰霜的声音: “在你的力气恢复之前,我会替你保住你的狗命,可是,你若再敢拿苏琪挡剑,那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暖的话,带着刀兵交错的冷,犹如冬天的雪水一般,只令人感觉到刺骨的冷。顾白衣耸了耸肩,艳绝的唇边,露出一抹讥讽无比的笑——苏暖,你终究还是输了第一步,输了第一步,就会输掉第一百步……苏暖,看来,我真有点高看你了! 第两百二十四章——顾宓追来 第两百二十四章——顾宓追来 苏暖离开小树林之后,顾白衣也带着苏琪,扬长而去! 在他们都离开之后,苏洁才从隐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写着刻骨的恨,她的眸子里,浸满了说不出的怨毒! 不得不说,当苏洁看到刚刚的一幕,在看到顾白衣对苏暖的态度时,恨直差一点儿,就要从藏身的地方跳出来,当着顾白衣的面,朝苏暖的脸上踩上两脚! 本来,苏洁偷偷地尾随顾白衣而来,她的本意,是想引苏暖过来看顾白衣逼着苏琪和人家拼命,被苏暖“巧遇”之下,和顾白衣立时翻脸!然后,她再在暗中挑拨,趁机挑起双方的仇恨,并让顾白衣认识到自己的价值的。 可苏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暖不顾一切地救下了苏琪,而她的不顾一切,又恰巧地被顾白衣看在眼里,于是,就借机威胁苏暖,保护他回去仙境山去! 本来,苏洁还在冷笑——苏暖性子极硬,哪里是个接受威胁的人呢?说不得,这一次,她不管苏琪,都要和顾白衣翻脸。 然而,令苏洁大跌眼镜的是,苏暖虽然气极、怒极,可是竟然接受了顾白衣的威胁,甚至同意保护顾白衣一直到仙境山去! 只要一想到这些,苏洁就会气得七窍生烟——仙境山,那是什么地方啊,那可是顾白衣的地盘啊!苏暖要去仙境山,本意就是要对付顾白衣的,现在,顾白衣却要引狼入室?难道,他就真的不怕,被苏暖打败,或者是被苏暖救走苏琪? 当然了,顾白衣更可能是昏了头了,所以才会对苏暖说出这样的话—— 再看顾白衣对着苏暖的神色,那样潋滟到倾国倾城的笑,那样温和得几乎诡异的语气。还有那最初的和最后的威胁,苏洁不得不承认,那可是自己从来都没能在顾白衣的脸上看到过的重视! 顾白衣重视苏暖,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的现象! 虽然,苏洁知道,这新月的几天里,顾白衣是十分的虚弱的,可是,却从没有看到,他虚弱到需要别人保护的地步——再者,苏洁知道,顾白衣的身边,一直有着几个顶尖的暗卫,可是今天厮杀的时候,那些个暗卫们却一个都不见,所以,这事情,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诡异—— 苏洁的心里,警钟忽然响了起来——莫非顾白衣喜欢上了苏暖,所以,才要求她保护他,才要一同去仙境山? 苏暖的脸,几乎开始扭曲!她狠狠地握紧了手里的剑,一双美丽的眸子里,充满着狠戾的光芒——苏暖,是不是只要是我的,你样样都要抢?是不是,只要是我看上的,你一样都不放过? 那么,好吧,这一次,我将彻底地折了你的手脚,让你即便是抢,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苏暖,敢和我抢少主?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 苏暖走了! 顾白衣和苏琪走了! 苏洁也在看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之后,也恨恨地走了! 小树林里,一片寂静,只有轻风吹过落叶的声音,在空中来来去去的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瘦弱的身影,终于从树后闪了出来。 那个人,穿着一袭平常的灰衣,脚上,穿着一对款式普通的靴子,此时,和她身上的衣服一样,简直是脏兮兮的! 而那个人的脸也用一块黑纱罩着,黑纱覆盖的脸上,也只露出一双大大的、却写满憔悴和疲惫的眼睛!再加上她的风帽拉得极低,所以,根本就看不清任何的轮廓。 而那个人,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才来到这里的!她的身上,沾满了尘埃,她的手上,也沾满了土,而此时,她的手紧紧地扣着手里的树干,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充满了指痕的树干里,这才勉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苏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是谁,害得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是啊,若不是她找了个借口,将奶娘一个人扔在客栈里,一个人独自跟上了顾白衣,是绝对不会发现,原来苏琪的存在,只是一个傀儡,只是一个工具。而这个真相,令顾宓震惊之下,发现自己一向最信任的奶娘,竟然是在欺骗自己! 当日,她至所以同意交出苏琪,是因为奶娘告诉她,苏琪的天命,就是顾家的少主,是要统领一个大家族的男子汉,除了帮顾氏一族复仇之外,他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可现在,她看看到的是,顾家的少主,另有其人,而苏琪,则被人变成了牵线木偶,没有了意识,也没有了任何的情感波动! 是谁?究竟是谁害了苏琪? 那个人,小声地抽泣着,因为怕人发现,所以,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她的眼泪,打湿了蒙面的黑纱,风帽,此时也被掀开了,被泪打湿的脸上,流露出来的轮廓,秀美而且娟好,赫然和苏琪的五官,有着几分的相似! 再一看,那人的手指纤细而且修长,那是一对保养极好的,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粗劣的手——再仔细一看,咦?那个人,赫然就是地位显赫的相府夫人,苏琪的亲生娘亲,顾宓! 苏琪离开之后,顾宓接着失踪。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所以,更加没有人知道,顾宓是因为苏琪离去之后,日夜垂泪,最后,才带着奶娘,离开了相府,来找苏琪的。 本来,奶娘是极力反对顾宓的举动的,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在给顾白衣送了一封信之后,没过几天,不但同意了顾宓的请求,还主动的提出,要陪着顾宓一起去! 这一段时间,顾宓一直默默在跟在苏琪和顾白衣的身后,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然而,多少天过去了,情况一如奶娘当初所说的一般!这苏琪在一路之上,虽然表现得十分的沉默,可是,也算是一切正常。于是,当她终于放心,终于放心自己的儿子回到仙境山做顾家的少主时,却不想,终于发现了今天的这一幕—— 只要一想起那把劈向苏琪的长剑,顾宓就觉得心如刀绞。只要一想到,儿子今天的后果是由她间接造成的,顾宓就再也不能原谅自己! 风里,带着呜咽,顾宓低低地饮泣着,哭倒在满地的枯叶里! 顾宓一边哭,还一边左右警惕地看着,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终于累了一般地瘫软在地上,再也动不了半分了! 方才的一幕,同样被她收为眼底。当她看到,苏洁竟然躲在暗处看热闹,苏暖竟然为了苏琪拼命时,心里的滋味,可以说是五味陈杂! 只不过,现在的顾宓,是什么都不想再想了,她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犹如飓风一般,瞬间席卷了她的全部意识——那就是,救回苏琪! 是的,既然顾家的少主另有其人,那么,苏琪就只能是她的儿子。而无论如何的,苏琪都不能去仙境山,都不能踏入那个可怕的地方! 顾宓哭泣良久,终于擦干眼泪站起身来——看来,奶娘的话,也是不能相信了,这一次救苏琪,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至于苏暖么,不论她对苏琪是真的关心,还是假的在意,最起码,苏暖的行为告诉了顾宓——她也打算救苏琪出去! 所谓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相同利益的盟友,而顾宓现在想的,是不是小小地利用一下苏暖,然后,暗中的救苏琪离开? 反正,顾宓既痛恨苏洁,更不喜欢苏!现在,又被奶娘骗了这一次,顾宓更是对所有的人,都产生了警惕。所以,这苏琪,当然得自己去救,然后,由她带着苏琪,远走高飞—— 本来,顾宓还在想着,要怎样才能顺利带走苏琪呢,今天一看顾白衣要苏暖保护,她忽然暗中松了口气——顾宓看出来了,这个顾白衣,只要一到新月的时候,就会变得十分的虚弱,所以,只要她利用得当,完全是可以利用苏暖引开顾白衣的注意力,然后,趁机救走苏琪的! 到了那时,顾白衣和苏暖,就狗咬狗去吧,和她,和苏琪,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宓的分界线************************** 漆黑的夜,没有星月,整个大地,仿佛是被黑色的幕布遮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天地万物,只剩下一个又一个纯黑色的轮廓,就算是白,也被渲染成了纯色的黑! 风来的风,犹如带着利刃的刀片,吹在人的脸上,带着凌迟一般的钝痛。秋天的落叶,打着滚儿旋转着被辗转吹了开去,如纸一般厚实的叶片,到了现在,只剩下一抹抹淡色的经络,被风吹起的瞬间,轻飘飘地荡了开去! 这样的黑夜,注定是安静的,注定是沉默的,就连那些高门府第前的气死风灯,都散发着了无生气的光泽! 可是,在朱雀的某一处,一个漆黑的角落里,却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 一个男子,就伏在这黑夜的地面上,正低声哭泣: “请原谅我……我错了……” 第两百二十五章——郑强的取舍 第两百二十五章——郑强的取舍 请原谅我,我错了! 我们通常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错已经铸成,即便原谅,也于事无补了! 十丈软红,凡尘人世,人性就是如此,通常是错了,过了,无法挽回了,才想到无谓的忏悔! 可令人悲哀的是,那些忏悔,到了最后的最后,只能化作悲剧终结的又一曲哀鸣曲! 此时,在这个冷风四起的黑暗角落里,男子低声而且压抑地哭泣。有隐忍的悲痛和有难以言喻的沉痛! 夜风吹过,将他的哭声送出很远,只有细碎的落叶,在这个秋日的空间里辗转飘零而过,似在给他无言的安慰! 男子的手上,还沾染着粘稠的液体,沾染到了干净的脸颊上,一个抬头之际,冰雪一般寒凉! 过了半晌,男子才抬起头来,朝着虚空的某一处望了过去。那里,灯火通明,那里,人声嘈杂,那里,有一个少年,正徘徊在生死之间,那里,有一个他最要好的同学,正一点一点地失去生命的痕迹。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始作俑者——许明! 许明和叶御史有不共戴天之仇,少年时代的他,就曾发下重誓,要在有生之年手刃仇敌! 数年来卧薪尝胆,许明终于寻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想要手刃这个痛恨已久的仇人。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长剑最终手刃的,却是郑强的身体! 黑暗之中,那人犹如黑暗的云朵一般,从虚空之中劈落,他的身形快如流星。迎上了许明闪着寒光的利刃! 长剑斫入皮肉的声音,在黑夜之中,特别的刺耳。一时之间,痛呼和惊叫,以及拔剑的声音,响遍全场。就在许明因为功亏一篑,而出现暂时的呆怔的时候,那人却手握剑刃,低声说了一句: “许明,你快走!” 熟悉到有几分陌生的声音,熟悉得几乎脱口而出的语调,在这个混乱的黑夜里听来,有着令人触目惊心的嘶哑! 许明的心里,百般滋味上心头! 是郑强,是郑强挡下了他的剑,是郑强,在催促着他快走! 要知道,郑强的身手,一向优胜于许明,若是他想动手,处在包围圈中的许明,绝对逃不了!可郑强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没有抵挡,在自己中剑,身形遥遥欲坠之际,还提醒许明“快走”! 就是这一句“快走”,更许明不能原谅自己! 在仇恨面前,他选择了冤冤相报,可最终,他手刃的,却是一个无辜的人! 血,喷到了许明的身上,郑强用染血的手,不停地推着许明,生怕他落入了郑御史的手里。许明终于醒悟过来。他拼命地逃,用尽全力地逃。冷风始终追随着他的身形,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身后,传来惊慌的人声,许明听到,郑妮正慌张地大叫着郑强的声音,许明听到,叶御史怒不可遏,当即下令,让人通缉杀手,许明听到,郑强正用微弱的声音阻止他们,转移他们的视线。希望争取更多的时间,让许明可以逃出去! 心,被撕碎一般地痛,许明将整个人,都蜷缩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泣不成声! 黑夜,足可以淹没一切,只有哭声随着远风,传出很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夜的另一端,一个淡淡的声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郁情绪,从寒风的彼端,遥遥地传来! “算了,许明,别哭了,郑强不想看到你这样!” 许明身子一震,抬头朝身后的身影望去——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身影的,一个男子的身影,宛如化不开的墨块,浸泡在黑色的墨汁之中,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 而那声音,则是属于赵趋的! 赵趋在黑暗之中缓缓走上前去,只手扶起了许明,用复杂的声音说道: “御史府的人,虽然被我引开了,可是,保不定他们还会回来,走吧,若是你出了事,郑强所做的一切,全部都白费了!” 许明的脸上,血污一片,他抬起头来,望着赵趋,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说道: “这都是我的错,若非我如此的一意孤行,绝对不会造成今日这个局面!” 许明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的话,没有半点光的黑夜里,他的悔和恨,他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一经泛滥,便再也没有办法收拾! 是的,都是他的错,就是因为他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才制造了这场暗杀,也正因为如此,他即将失去他最好的朋友 ! 赵趋微微摇了摇头,急促地说道: “知道错了,就改,现在听郑强的话,跟我离开!” 黑暗中,繁杂的脚步朝这边奔了过来,就在赵趋警惕地带着许明躲到暗处的时候,空荡荡的大街上,传来简单的对话: “大少爷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听说快不行了!” “是啊,老爷和夫人哭得可伤心了,还有-小姐……” 一个声音很快地阻止了这些对话: “快走吧,抓到凶手,才是王道,要不,今晚就别想回家睡觉了!” …… 一行人快速地朝前奔去,只有风吹过衣袂时,带来细碎的响。他们的身后,赵趋拉着许明奔了出来: “没时间了,快跟我走!” 许明却呆立着不动,他被那几个黑衣人的话惊住了——郑强不行了? 那一个瞬间,许明有一种冲动,他要去忏悔,他要去见郑强最后一面! 一念及此,许明一下子挣脱赵趋的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然而,赵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郑强!” 是的,他要去忏悔,他要去恕罪,他要去以命换命! 身后的赵趋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郑强只让我问你一句话‘他死了,你和郑家的冤仇,是不是可以散了?’”人死,冤仇散,父债子来还!而郑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了这样的心的? 许明的瞳孔不由地紧缩,他反手握住赵趋的手腕,失声道: “你说什么?”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郑强果然都心知肚明。所以,才会选择了这个结局,才会在关键的时候接下了他的一剑,才会让赵趋夤夜前来,就为了提醒他,这样的一句话? 赵趋抬起头来,用询问而且悲凉的眼神望着赵趋,想从他的眼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而,赵趋已经不愿意再说什么废话了——要知道,御史大人遇刺的消息,瞬间便会传遍京城,接下来的场面,会更加混乱而且难以控制。所以,他要赶在那些人之前,带着许明,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看到许明固执地站在那里,似在探询最后的答案,赵趋微微叹了口气,短促地说道: “郑强没有事,只是,你现在得跟我走!” 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什么,若再耽搁下去,京城捕快全部出动,到时,许明插翅难逃! 赵趋曾经答应郑强,一定要救下许明,现在,就是他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 一处隐蔽的院落,门竟然是虚掩着的。赵趋拉着许明,快速地朝着屋子里逸去!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赵趋的一身黑色夜行衣,和他眼神复杂的脸。赵趋除下身上的夜行衣,就着昏暗的灯光,拉下了蒙面的黑布。赵趋先到盆架前洗了一把脸,这才扔下手里的毛巾,对上了一脸失魂落魄的许明! 彼时,恰巧许明正抬起眸子,仰着一张犹带着血痕的脸,静静地望着赵趋,他充满疑惑的眸子里,全部都是说不出的费解—— 许明的心里,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何问起! 是的,许明向来擅长掩饰,而对于郑御史的仇恨,以及对于郑强兄妹的态度,许明都自问掩饰得很好,可是,他终究还是瞒过郑强么? 那么,郑强是在什么时候发现这些的?他发现了有多久呢? 现在,郑强正在养伤,所以, 这个答案,也是不得而知! 赵趋在灯影下转过身来,望着许明,眸子里,有七彩的流光,正在隐然流转: “三年前,你母亲病,有人暗中送药,其中不乏珍贵之极的灵药,所以,救回了你母亲一命,是也不是?” 许明愕然抬头,却看到赵趋的眸子里,有隐然的叹息。 知道赵趋还有话要说,许明抿紧了唇,只静静地点了点头——是的,三年前,父亲被陷害,母亲病重不起,若非有一个陌生人暗中相助,怕他的母亲,就没有办法度过那个难关! 那是许明在父亲遇害之后,第一次受人恩惠! 赵趋又再缓缓说道: “两年前,你被仇人追杀,你几乎没命,也是有人救了你,却没有留下姓名。而且,他还帮你要回了你家被霸占的房子,是也不是?” 许明眸子里的震惊,再次变成了无言的默认,他望着赵趋,几乎说不出话来! 赵趋望着许明,眼神冷漠,却有隐然的温情在眸子里静静流转: “我再问你,你可知道,常人若想入学修真学院,需要极其严苛的审查,可是,你进学院之际,却是不费吹灰之力,是不是?” 第二百二十六章——苏暖的教导 第二百二十六章——苏暖的教导 赵趋淡淡地吐出字眼,一字一顿: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一切,并非是巧合,而是有人特意为之呢?” 许明望着赵趋,再也说不出话来——是谁,是谁在背后做下了这一切?又是谁,已经注意了他那么久,又帮助了他那么多呢?问题是,这个人,究竟想要什么? 这个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 那么,能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做下这一切的,可是这个向来计谋深沉,深藏不露的赵趋么? 那么,赵趋又是为了什么要帮助自己呢?若说因为力量,赵趋的能力,绝对不会比许明少。若说是人脉,赵趋和许明这两者之间,简直就没有可比性! 若以上种种都不是,那么,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赵趋望着许明迟疑不定的眸光,他的被灯光晕染得微亮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苦笑之意: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来——说实话,做下这些事情的,不是我,而是郑强!” 这下,许明直接的就瞠目结舌了! 郑强?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郑强在暗中帮助自己么?可是,郑强这样做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呢?就是为了父债子还?抑或是为了消除两家人的仇恨? 这两个答案都对,可再仔细地想上一想,又似乎都不对! 而今,郑强无法前来,这一切的答案,更加不得而知! 许明原本闪亮的眼神变得虚浮起来,随风跳跃的烛光下,是他迷离而疑惑的眼神: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赵趋望着许明,微微地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是的,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赵趋其实也并不清楚。而他至所以知道这件事情,当然是由郑强告诉他的! 那日,在举国的在庆功宴上,许明的反常被赵趋看在眼里。当时的他,还以为在许明的身上,有什么可乘之机。 可惜的是,他还未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郑强已经率先找上门来了! 郑强来找赵趋,就是想要赵趋一施援手的! 郑强并没有试图说服赵趋什么,他只是将苏暖的一番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赵趋!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的一番谈话,那向来敏感而且骄傲,手段阴暗而且专门利己、向来喜欢明哲保身的赵趋,终于不再置身世外了! 郑强和赵趋,一个出生于王候世家,一个出生在高门贵地。两者虽然同样身份赫,可是,常人都明白,这两者之间,其实有质的分别! 前质,是依靠先辈的功勋立世,树大招风,难免招人嫉恨。而后者,则是靠着帝王的信任才安身立命,同样如履薄冰,兢兢业业! 两者的身份,决定了某些事话,郑强可以说,赵趋却不能说。而有些事,赵趋更方便出面,而郑强却不方便出头! 所以,郑强就将这件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托咐给了赵趋! 而最终导致赵趋帮助郑强的,则是苏暖的那一番话! 苏暖说道: “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你们废柴班学生的性情、性格,以及行事作风,我都十分的清楚——郑强你聪明而又热心,亲和力极强。赵趋心机深沉,深谋远虑,许明满心仇恨,犹如定时炸弹一般,不知何时爆-发……至于郑妮,她是个例外,有着和昭昭公主差不多的张扬性格,可内心敏感而且骄傲,可是,她却是你生命中的阳光,我说的,是也不是?” 苏暖淡淡地望着郑强,那眼神,虽然平淡,却有一抹令人看不清的穿透: “你们几个的能力,都远胜于江海他们四个,可是,我当初却舍弃了你们,而选了他们作为一组之长,这其中的原因,你可明白么?” 望着郑强有些羞愧的神情,苏暖淡淡地笑了起来,她雪白的脸上,犹如冰雪融化: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江海虽然心存怨恨,却黑白分明。有着正义和力的一面!叶雪性格爽朗,乐于助人,但凡有她在的地方,笑容也多。而刘伟性情温和,柔中带刚,这样的人,最易相处,也更容易感染他人。而许梅外表大大咧咧,可喜欢扶助弱小,有着其他人难以企及的敏感之心!” 苏暖顿了顿,最后 说道: “他们几个,虽然个性不尽相同,可是,他们的身上,都有一种积极向上的,极其阳光的力!这才是我选择他们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你们的生活,需要阳光!” 苏暖望着郑强,淡淡地笑,微微地笑,可就在这样暖如温阳的笑容里,一寸一寸地低下头去,他不敢否认苏暖的每一句话, 因为,苏暖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苏暖的声音,虽然温和,可是,已经带了说不出的压迫力: “郑强,假以时日,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足以影响朱子国的未来,而这正是我希望的——通过努力,取得更大的成就,从而选择一条更加坦途的人生!可是,我却不希望,你们之中有谁,敢分化、背弃他们,从而破坏我的一番心血!” 苏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自然了,向来成竹在胸的赵趋,就在苏暖的这一番话里,汗湿衣衫。 那一个瞬间,赵趋的心里,蓦地浮上一个念头——原来,这一切的一切,苏暖都预料到了,苏暖都感觉到了,苏暖早就有所准备了! 而赵趋所有的雄心,还有未实施的阴谋,就在苏暖的这一番话里,全部都化成汗水,随着他的身体流了出来——是的,在赵趋的心里,这个郑强,已经太过深不可测!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已经离开了帝-都的苏暖,则是更加的可怕。 赵趋一直以为自己非常的聪明,聪明而精于算计,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他的聪明,在这些人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些魑魅魍魉的小小伎俩而已。这一群废柴学生之中,个个心计深得可怕,苏暖偏偏任用心思最简单、最干净的学生,来管束这些心思深沉的学生,想用阳光来淡化阴影! 一句话,赵趋输了,输在了他的野心以及算计上。 以苏暖的深谋远虑,向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她的人虽然离开了,可是,一定还留有什么后着,否则的话,那个骄傲得可以对天拔剑的女子,那个向来看来漫不经心,实则心思缜密的苏暖,是 绝对不会对这一班学生们听之任之的! 而且,赵趋更有理由相信,只要他有什么风吹草动,在这班废柴学生之中,挑起什么风浪的话,那么,苏暖绝对不会放过他! ******** 赵趋望着许明,忽然微笑了起来,明朗而且感慨: “许明,你和我,其实是一类人!” 是的,许明和赵趋,其实就是同一类人。他们从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轻易地付出什么,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和心计,他们在利用着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来壮大自己,然后,将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或者事,统统地消灭干净! 许明垂下头去,眸子里的光,不停地变幻着,却始终没有去接赵趋的话! 他们怎么会是同一类人呢? 许明经历过地狱,经历过血与泪的真实生活,知道血与泪的味道,而赵趋,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忽略的公子哥儿,钟鸣鼎食,高高在上,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类人呢? 其实就连郑强,也只把他当成是朋友,而并非同类啊! 是的,他们之间,就仿佛是油和水一样,只能相拥,却不能相融。 是的,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 过了许久,许明终于清醒过来。他望着赵趋,清清楚楚地说道: “不,我的仇恨不能放下……只要我报仇成功,那么,我愿意以命换命!” 是的,父仇不他,他枉为人子,可郑强相救之恩,却不得不报,于是,许明决定了,先报仇,然后报恩! ************************小小的分界线************************ 漆黑的空间里,只有水流动的声音。氤氲的水气,是这个空间里不变的内容! 忽然,一个声音穿透厚厚的木门,清晰地传了进来: “金护法求见!” 只听“哗”的一声,有谁从水里走了出来,然后,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说!” “回大人的话,东西已经证实,就在顾白衣的身上,而顾白衣因为顾家特别的修炼法门,所以,每到新月之时,顾白衣的身体就十分的虚弱,连自保都不能……可是……” 话只说到一半,门外的人踌躇起来。似是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接下去! 门内的人冷哼了一声: “说!” 就是那样一个简单的字眼,却令门外的人身上一个机伶。他连忙说道: “就在属下等快要得到东西时,却有人横空而出,救下了顾白衣!” 门内,再一次传来冷哼的声音: “金护法,你可知道,解释就是掩饰?” 门外的人,一下子跪倒在地,连忙说道: “那个人,就是在朱子国的修真大会之上,夺得了天下第一的苏暖!” “苏暖?” 门内的人沉寂下去,过了半晌,才冷冷地说道: “说下去!” “因为顾白衣用盅虫挟持了苏家的四公子苏琪,所以,苏暖就被逼出手对付我们!” 听了门外的话,门内,暂时地沉默下去,黑暗之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半晌,那道厚重的门,被打开了,光线阴暗的木门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那男子,身材魁梧,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说不出的凌厉气质! 他望着跪倒在地上的金护法,冷笑: “无论是谁,只要挡了我神庙的路,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铃儿的分割线——————————————— ps:这两章,全部都在灌水,可是,在为女主的以后做铺垫啊,神啊,请允许铃儿啰嗦一下吧! 另:家里老人家的葬礼,已经结束,有望在这两三天之内恢复三更,接下去的内容,开始精彩,敬请围观!谢谢! 爬走,码字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顾白衣不悦VS暗杀 第二百二十七章——顾白衣不悦vs暗杀 是的,“实力”是神庙取胜的唯一法-门,而和神庙作对的结果,就只一个字,那就是“死”! 且不管这个苏暖,是否真的天下第一,即便她是,也改变不了她忤逆神庙的事实! 也就是,苏暖,改变不了自己将死的事实! 往日里,金护法只要一听到这位大人的命令,就会领命而去,可今日,只应了一句“是”,却没有动! 过了半晌,他才讷讷地说道: “这位苏暖,就是上次金翅护法所提到的那位……”苏暖,很可能就是传说之中圣女转世的那位! 听了金护法的话,那人悚然一惊——上次,金翅传信而来,说明了沈倾城的事情之后,再告诉了他们一样惊天的消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根据种种迹象表情,下一任圣女的转生,很可能就是那位朱子国的天才少女! 男子沉默了一下,再一下,然后,他转过身来,望着金护法,冷冷地说道: “那样的话,她只不过是多了一条必死的理由而已!”是的,忤逆了神庙,下场就是必死,若那个人,就是传说之中圣女的人选,那么,她只不过多了一条必死的理由而已! 听了那人的话,金护法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去,然后,领命而去了——圣女转世,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一种无言的威胁,而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就是即将破碎的美梦。所以,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都是绝对不允许这个对他们极具威胁的人,存在于神庙之中的! 所以,苏暖的下场,就是必死! *************************苏琪伤心的分界线**************************** 无双镇。 夕阳西下,万般流光将天地之间渲染上一层淡淡的血红。正在这时,一辆毫无标志的黑色马车疾驰而来,打碎了这黄昏前的寂静! 勒马,拉缰,赶着马车的少年虽然沉默,可是手段娴熟,没有一丝的多余动作。随着他的手势,四匹健硕的骏马瞬间住脚,马车没有一丝颠箕地停在最大的客栈门前。 年轻的小二乍一看到马车到来,他眼睛一亮,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来,想要替远道而来的客人打开车帘——在茶楼里混了这么久,小二可是个毒眼的人,他只要一看赶车人的模样,就可以大致猜测出车内人的身份! 依他看来,如此外表低调,可是车辕全部用上好的梨花制成的马车,可以说是价值不菲。那也就是说,这个马车的主人,一定是个身份不低的人! 拍马须溜,只有选好了对象,才能有更高的收益——这个小二一边作揖,一边点头哈腰地说道: “那个客官……” 话只说到一半,手也只伸到一半,可是,却被人横空拦住了。而那人,看来根本就没有用什么力,可是,那个小二,却衣不沾尘地摔了出去,而且,狠狠地摔了一跤! 被薄暮笼罩的黑色马车外,一个黑衣、黑发的苍白少年,看也不看那个被瞬间摔出去的小二,只移前两步,朝着车门,谨恭地说道: “少主,无双镇到了!” 黑色的车帘,被一双犹如白玉的手掀开了,首先跳下来的,是一个清丽的白衣少女。 只见她下得马车,就抬起头来,仰望西方的华丽暮色,看到不断地翻滚着的白云,看到染着万千风华的天地万物,她一看之下,似是呆住了! 紧跟着少女下车的,是一个不过六岁大的孩子。 孩子的五官,有着和少女三分想像的清丽,只不过,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原本灵动的眸子,也更加地呆滞。他的眼睛,只是望着马车,那眼神,似是在看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正在这时,马车的车帘之内,又缓缓走出一个黑衣的男子! 那个男子出现的一瞬间,光彩流溢的天地之间,仿佛都失去了颜色!那个男子,黑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完美如同雕刻的五官,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仿佛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男子,眉目如画,那男子,灿若朝霞——不,即便是绝世的画卷,即便是灿烂的朝霞,都不足以形容那男子风姿的万一——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他只是随便穿件黑色的袍子,无花无绣无装饰,可即便是这样,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那样极致的美,那样夺目的绝色风姿,他乍一出现,就夺了天地之间所有的颜色! 那男子乍一出现,只见那个黑衣少年立马谨恭地曲下身去,由这个男子踩在他的背上,缓缓地走下马车! 男子乍一出现,周围的人,就感觉到一阵的窒息。只见他缓缓的下车,眸光流转之间,落到了站在一侧的白衣女子身上,脸上,蓦地现出一抹说不出的阴暗笑意—— 苏暖,毕竟,你还是妥协了! 苏暖背对顾白衣而立,她细心地帮苏琪把皱乱的衣服抚平,看那神情,似在做一件十分庄重的事情。然后,她又低下头去,仔细地问了一句什么。听得苏琪木木地答了一句,苏暖便笑了起来。 那笑,映在璀璨无比的夕阳流光里,竟然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顾白衣眸子里的暗光闪了一下,冷道: “苏琪,过来!” 随着顾白衣的话,苏暖蓦地抬起头来,望着顾白衣的眼神,竟然是阴郁十分,那眼神分明在说“不准折腾苏琪!” 是的,苏暖和顾白衣立下协议,她负责陪伴顾白衣到达仙境山,可这期间,顾白衣却不能苛待苏琪,更不能随意的支使他。可这个言而无信的人,才不过半天的时间,就想反悔了么? 顾白衣望着苏暖,潋滟一笑,仿佛蕴含着万千光华。他淡淡地说道: “我只是不喜欢你总是围着他转!” 顾白衣的话里,带着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别扭。是的,他就是看不顺眼苏暖什么都向着苏琪。无论什么事,都围着苏琪转,反倒把他一个大活人扔到了一边,不管不问! 听了顾白衣的话,苏暖几乎气结: “顾少主,若你只有六岁的话,我不介意对你表现出千分之一的关注!” 哼,这个顾白衣,脑袋瓜子一定有病,竟然会和一个小孩子争宠——呃,又或者说,他看不得别的人好?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的眸子,顿时凝住了。 苏暖话里的嘲讽,他不是听不明白。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自己方才的那一瞬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竟然在想,为什么,那个被苏暖护在怀里的人,竟然不是自己? 入魔了? 一定是入魔了吧? 若不是入魔,还有什么可以解释他的心里,方才闪过的浓浓的不悦——他不想苏暖离任何人太近,更不想苏暖对其他的人投注哪怕是半分的关注! 即便那个人是苏琪,是她嫡亲的弟弟! 眸光流转之间,顾白衣绝丽无比的宇眉之间,便现出一抹说不出的阴郁表情出来。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高傲地,却又冷漠无比地越过苏琪,然后,直朝客栈内走去了! 感觉到主子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一直跟在顾白衣身后的十五,更深地低下头去,生怕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苏暖根本就没有看顾白衣半眼,她看到顾白衣离开,就扶着苏琪的肩膀,平静地说道: “苏琪,我们进去!” 苏琪听话地随着苏暖,一步一步地朝着客栈内走去! 本来,苏琪只听顾白衣一个人的命令。可是,因为苏暖的出现,顾白衣就滴了一血自己的血,在苏暖的身上,所以,苏暖的话和意思,苏琪渐渐的,也能听得明白! 听到身后苏暖温柔而冷清的话,顾白衣的身子顿了一下,然而,只一下,他重又快步地向前走去! 苏暖,只是他一个不入流的对手而已,他为什么,要在她的身上,投注更多的、不应该的关注? 苏明的目的,只是想救苏琪是不是?那么,就让她枉想着吧。横竖,只要苏暖的脚,一踏入这仙境山之中,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再不能由她做上半分的主了! 因为,苏暖绝对不会想到,这真正的仙境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苏暖带着苏琪,在陪顾白衣吃一顿并不开胃的饭菜之后。又陪着顾白衣坐了很久,直到苏琪的脸上,已经出现疲惫之色,苏暖这才告辞顾白衣,带着苏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苏暖的要求,苏琪和苏暖住在同一间房间。横竖,顾白衣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企图了,既然在暗处跟,还不如在他的眼皮子之下相处,那样的话,苏琪的情况,她可以随时掌握,也可以帮苏琪医治! 虽然,苏暖暂时还没有找到克制顾白衣的盅虫的方法,可是,她却可以帮苏琪配下缓解盅虫的药,最起码,让那盅虫老实一点,不要在苏琪的体内,窜来窜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来自神庙的暗杀(已修改 第二百二十八章——来自神庙的暗杀 回到房间里,苏暖先是倒了一杯水给苏琪喝下,然后,哄着苏琪,服下她帮苏琪专门配下的药丸! 苏琪很听话,他乖乖地服下药之后,就表示累了,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乖乖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灯光的暗影,映照在苏琪小小的侧脸上,闭上眼睛的苏琪,显得十分的平静。他的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的脸,他的修长而小巧的眉,在这明明暗暗的灯光之下,刻画出一副静谧十分的图画! 望着眼前安静得反常的苏琪,苏暖总是会想到他之前在帝-都之时灵动脱跳的样子。那满腹的心计,还有他的叛逆以及可爱。 可惜的是,那个精灵般的一个活泼少年。就因为他的特殊的出身,再加上最亲的人的出卖,才导致他的生活,发生了裂天灭地的变化,也导致那个如花少年,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苏暖的指尖,轻轻地抚过苏琪苍白的小脸,望着他不揨地颤抖着的眉峰,最终叹了口气,伸手替他盖好被子。 夜,渐渐地深了,万籁俱寂,灯寂火灭。 苏暖在灯下又静静地守了苏琪半晌,才走到一旁的灯下,准备熄灯出去!苏暖为了苏琪,在半路丢下了江海等四人,只让他们慢慢尾随,不要着急。此时,她有些事情需要借助他们之力。所以,也是时候,要和他们见个面了! 然而,苏暖才只一动身,屋子里的烛影一晃,室中空气一阵震动,苏暖的门前和窗外,突然各自多了一个黑衣人影。 两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均是高挑,修长,利落。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直朝着苏暖暗刺而来!两个人这一出手,均是修真第七重以上的真气,只看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苏暖迎面袭来,看那模样,似是一招之下,就要将苏暖劈成两半! 屋子里的桌椅台凳,顿时无声碎开。床上的帷幕,也飞扬得似要乘风归去!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未使苏暖失去方寸。只见她身子一闪,整个人平平地朝后躺去,力气用尽之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平平地滑了出去! 苏暖对上的方向,就是门口。两个人万万没有想到,苏暖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这一躲一闪之下,苏暖的整个人,已经到了门口。她冲身后的两人冷冷一笑,然后,朝着敞开的屋门,向外闪去! 这些人来者不善,苏暖在一个照面之下,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她怕波及苏琪,所以,才朝外闪去——要拼命,离开这里,她可不希望有谁什么不好的事情,能令苏琪受到伤害! 巨大的声浪,影响了床上的苏琪,他睁开眼睛!有些懵懂地望着这满屋子的碎屑,若是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还以为是遭受了风暴的侵害! 苏琪睁开眼睛,四下望去,然而,除了不停地飘闪的灯影之外,屋子里,哪还有苏暖的存在?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又破门而入,她左右看了一眼,就急切地朝着苏琪的房间扑来,用力一把拉着苏琪的手,急促地说道: “琪儿,快随为娘走!” 然而,苏琪却岿然不动,看那神情,似是没有听到来者的话一般。 看到苏琪的眸子里,涌动着陌生至极的眼神,那人心里一急,连忙扯下了自己蒙面的黑布! 明亮的灯光下,映着顾宓苍白而急切的脸。看到苏琪的眸光凝了一下,似在回忆什么。她一把扯着苏琪,拉起他,就要朝外走去! 然而,身后的苏琪,却甩脱了顾宓的手。他冷冷地看着这个名义是自己母亲的女人,冷漠的眸子里,毫无半分的波动! 然后,苏琪动了。他反手一抽一扭,整个人,就从顾宓的手心里脱了出来,然后,他再一个返手之际,小手里,已经握住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回首,反斩!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几乎满屋子的流光,都闪着冰冷之至的肃杀光泽! 似是没有料到苏琪会对自己动手,一心想拉苏琪离开的顾宓一个躲避不及之下,就被苏琪手里的短匕划伤了手臂!血,随着苏琪退开的手,快速地流了出来。在顾宓“啊”的一声惊叫, 返手去捂住伤口的瞬间,苏琪已经离开她,仿佛听到了某种召唤一般,整个人一推开窗门,然后,伸手一按窗沿,整个人,就似鱼儿一般地朝外逸去! 顾宓利箭一般地伸手,想要抓苏琪,然而,苏琪已经朝着地下跳去,任顾宓的手再快,也只能抓住他的一截衣袂! 顾宓的手,已经捉到了苏琪的衣角,可是,随着苏琪下跳的身形,她的手心里,就只剩下一块薄薄的布帛。 顾宓呆住了。她不顾一切地大叫: “琪儿,回来,琪儿,回来!”为娘是来救你的啊,可为什么,你似是不认识为娘一般呢? 顾宓的声音,随风飘出很远!然而,窗外并没有一点的声息,只有夜风灌入窗口,将桌子上的蜡烛,吹得猛闪一通! 门外,又传来轻俏的脚步声,听那方向,似是朝这个房间来的。听到声音,顾宓登时一怔,连忙跟着苏琪的方向,跃下窗口,离去了! 这一次进门的,同样是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乍一看到屋子里空空如也,他们登时一愣,然后,迅速地离去了! 本来,他们是想乘乱抢走苏琪的,可现在看来,他们迟来一步,苏琪,已经不见了! 可是,苏琪是怎么不见的呢?是有人捷足先登地带走了他,还是被顾白衣召唤走了? 两个人对望一眼,都沉默了下去! 客栈外的林子里,传来厮杀的声音,两个蓦地一怔,快速地朝着竹林逸去——说不得,苏琪就在那里! ******** 竹林里,一场杀戮犹如铺开的金光一般,再一次蔓延开来! 对于想要自己命的人,苏暖向来是不会客气的。此时,她这一上手,就是九重以上的修真之力,对着那一群黑衣人,仿佛是斩瓜切菜一般地扑了过去! 血,流了一地。 尸体躺了一地! 那些自称来自于神庙的手下,在苏暖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便被她手里的小诛,饮尽了血,变成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冷月的微光,终于从山的那一头飘了过来。天地之间,都被陷入一层朦胧的灰色里,苏暖手里的剑在飞舞,苏暖黑色的长发,犹如飘飞的旗帜一般,在这冷月的光线之下,猎猎飞扬! 顾白衣就站在一侧,他的美得不成样子的脸,就在这冷月的淡光之下,闪着邪魅的光华。顾白衣的身后,站着垂眸而立的苏琪。苏琪的视线,和顾白衣着如出一辙的冷,他望着不停地扑杀的苏暖,眸子里既无波,也无动! 黑衣人越围越多,苏暖的剑,也越挥越快,到了最后,九重中阶的真气,从她的手心挥发出来,每一招闪去,都会倒下数人! 在无数黑衣的人尽头,有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始终冷静地屹立。他望着苏暖的眼神,有一种必杀的冷,仿佛风吹的云一般,在这半空之中,流动开来! 看到这边的人,不停地倒下,苏暖依旧未伤分毫,那个人显然的,怒了,他冷叱一声: “你们都给我退下!” 所有的黑衣人,都退了开去。空荡荡的场子里,就只剩下苏暖一个人持剑而立! 风,吹起她的长发,也吹起血和尸体的味道。而苏暖的一抹白衣,就在这满地的血腥里,宛如绽放的白莲一般,纯洁不可方物! 只听那个黑衣人大吼一声,九重初阶的真气,就朝着苏暖扑天盖地而来,如此烈的真气,令在场的人,顿时一滞之下,竟然都透不过气来! 而苏暖,也是第一次的,看到有九重初阶的对手。她一愣之下,长剑一挥,开始全心迎敌! 经过方才的一场恶战,苏暖的体力已经消耗不少。而那个人,却是精力充沛,所以,这一招之下,两人竟然生生地打成了平手! 然而,就在这时,耳边听得一声惨叫,苏暖悚然一惊,百忙之中回头,却发现苏琪小小的身体,正在黑衣人的中间,不停地斩杀,而他的短匕挥舞之下,不少的黑衣人,已经倒在他的剑下! 可苏琪的年龄本来就小,再加上他的杀着,也渐渐被对方熟知,几个黑衣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以半包-围的姿态,朝着苏琪渐渐收拢! 一寸长,一寸强。 长剑和短匕对敌,终是输在了兵器上三分。而苏琪更因为体内真气不足,再加上体力不够,所以,在这些能力在七阶以及八阶之间的黑衣人中间,更显见拙! 闪身,退逼,刺杀! 苏琪的每一招,都是有条不紊,而他利落的翻飞之间,丝毫不见半分 的犹豫! 可是,对方人数太多,苏琪一个人,应付不足,只一个失神之间,一个黑衣人就越过他,朝着身后的顾白衣刺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凝灵丹 第二百二十九章——凝灵丹 苏琪不管不顾地上前,飞起一匕,将那个黑衣人刺伤,可就在这时,放弃了全身防卫的他,同时被两把长剑刺中! 血,从他小小的身体里流出来。苏琪几乎不知道疼痛一般地,再一次迎了上去——盅虫,类似于傀儡虫。一方面,可以令人失去本心,激发潜能,而另一方面,更可以令人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苏暖看到苏琪受伤,心里大惊。她不顾一切地挥出一招,将她面前的黑衣人逼退三分,然后,持剑,飞一般地朝着苏琪掠去! 就在这时,两把长剑,同时朝苏琪挥来,就在苏琪自顾不暇之时,苏暖风一般地掠了过来,一把抱起了苏琪,手中长剑一挥,挡住了对方的进攻! 那两把长剑,失去了阻力,便毫无悬念地朝着顾白衣刺去! 冷月之下,顾白衣一袭黑衣如仙。他望着突然袭击而来的黑衣人,冷笑了一下,然后,手中长袖一挥,那两个黑衣人便朝着身后跌去! 被跌到地上的黑衣人,七窍流血,就此死去,而顾白衣也因为用力过度的原因,而脸色苍白,不停地喘气。 另外两把剑,瞬间朝着顾白衣刺来,顾白衣闪避之下,已经力不从心。眼看着,他就要伤在那些人的剑下。然而,就在这时,苏暖一手抱着苏琪,一手持剑,一剑一个将那两人刺伤,然后,将手里的苏琪塞到了顾白衣的手里,低吼道: “若想活命的,就看好苏琪!” 顾白衣弯了弯唇,却听话地接过了苏琪,然后,退开一边,看苏暖退敌! 那个被苏暖一招惊退的黑衣人,已经风一般地追了过来。他一剑朝苏暖攻来,似是想将这个杀戮他无数黑衣人的女子,一招废在剑下! 苏暖仓惶对敌。再加上体力不足,这一剑之下,竟然生生地倒退了半步,被惊起的血气,令苏暖难受起来。 她不退则进,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九重的剑气,送了出去! 九重的巅峰,毕竟高出九重初期甚多。苏暖一招击中,那人生生地倒退了数步,苏暖接过顾白衣手里的苏琪,怒喝道: “快走!” 顾白衣左右看了一眼,随着苏暖向山上逃去! 一路之上,苏暖斩下树枝,拦住黑衣人的去路,这样才勉强逃到了半山。而那些黑衣人们,则奋起追击,没用多久,就将苏暖等人迫到了一处水潭前! 苏暖让顾白衣让开,放下苏琪,准备再一次迎敌。然而,就在这时,地上的苏琪,竟然抱着头“啊啊……”地大叫起来。苏暖一惊,连忙问道: “他怎么了?” 顾白衣望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淡淡地说道: “他受了伤,不能克制盅虫,所以,盅虫开始乱窜,准备入脑!” 听了顾白衣的话,苏暖怒了: “你还不快救他?” 顾白衣摊了摊手: “药,我没有带在身上!” 是的,因为苏琪极其重要,所以,顾白衣给苏琪种的盅虫,和一般的不同,这种盅,以顾白衣的身体所种。所以,药物也极其难炼。而现在,苏琪不足以控制盅虫,盅虫一旦入脑,便神仙难救了! 听了顾白衣的话,苏暖手脚冰凉。她怒道: “顾白衣,苏琪若是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就在这时,黑衣人举剑攻来,苏暖仓惶招架,临转头之前,还不忘记威胁顾白衣: “你听着,若救不回苏琪,你就去死吧!”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冷冷地撇了撇唇——他的生死,谁能主宰? 虽然这样想着,顾白衣还是割开了自己的指尖,让血流入苏琪的口中——哼,他只说没有带药,可没有说过,自己不能救苏琪啊——事实上,苏琪每月必服的解药,就是顾白衣的血炼成的。所以,顾白衣的血,也是可以缓解盅虫发作的,最起码,可以等到下一枚解药炼出来! 饮下了顾白衣的血,苏琪的尖叫声,低了下去。顾白衣望着苏琪满身的血污,有些勉为其难地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塞到了苏琪的口里—— 好吧,好吧,顾白衣告诉自己,自己至所以救苏琪,并不是善心发作,而是想着,苏琪的身上,如此的脏,若是血再染上自己的衣衫,自己就真的不要活了! 抬起头来,顾白衣一看苏暖,眼神蓦地一凝——只见那些黑衣人们将苏暖围在中间,你一招我一招地进行车轮战术。 而苏暖毕竟年纪还小,举剑的速度,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快了。再加上那些人暗中偷袭,不多时,苏暖的身上,已经被划开了几道伤痕! 顾白衣摇了摇头,若这样下去,怕那个领头的黑衣人还没出手,苏暖就支持不下去了! 顾白衣的手按上了心口,却发现有几个黑衣人正在避开苏暖,朝着他攻来! 顾白衣微微一愣,身子向后一闪,立即大声叫道: “苏暖,快来看看苏琪!”新月之期,顾白衣的身体十分的虚弱,在这个时候,任何小小的伤害对于他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而眼下,即将成为众矢之的,他的心里,忽然做了个决定—— 乍一听到顾白衣的呼叫,苏暖大惊,她连忙避开那些人的攻击,飞快地跑了过来。看到苏琪躺在地上,苏暖一惊: “苏琪他怎么了?”苏琪躺在地上,不动,眼睛也不睁开,看这样子,可是昏迷过去了? 都是这个可恨的顾白衣啊,若不是他,苏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白衣咳嗽了一声,身子一软,就要跌到苏琪的身上,苏暖怕他压到苏琪,连忙伸手去扶,可就在这时,顾白衣飞快地伸手,将一粒光芒晦暗的灵丹放到了苏暖的口里! 那颗丹珠,一到苏暖的口里,就仿佛生了灵性一般地朝下滑去,苏暖还没有来得及问是什么东西,那粒珠子,已经通过苏暖的喉咙,滑到了苏暖的肚子里! 丹田之中,一片冰凉,那感觉,竟然令苏暖生生地打了个寒战。 顾白衣的东西,岂是可以随便吃的?苏暖心中一怒,正想说什么,正在这时,斜里有一道巨大的力朝着苏暖袭来。苏暖一个不防之下,竟然被生生地打落水池! 水,冰冷刺骨的水,如同刀子一般,猛烈地灌入苏暖的喉咙,灌入她的鼻子。苏暖屏气,连忙朝着水上浮来,然后,微一凝气,整个人如同白鹤冲天一般,朝着岸上逸来! 水柱随着苏暖的身体冲天而起,她的飞扬的发,她的白色的身影,令所有的人,都生生地凝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顾白衣只觉得,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那个平凡的凡间女子苏暖,而是一个山间的精灵,而是丝毫不容侵犯的神祇! 苏暖从冰寒之致的水中站起身来。她的一身湿透的白衣紧紧地贴在身上。将少女的玲珑浮凸的线条,全部都显现出来! 少女的脸色苍白,白得犹如透明的白玉,她的从来平淡从容的眉色,以及她眉间时常若隐若现的邪肆,就在这个瞬间,化成了一堆融化了的冰雪! 杀气,扑天盖地而来,仿佛变成一个黑色的漩涡,只要一个瞬间,就可以将整个世界全部淹没。而苏暖,就在这杀气漩涡的中心,将手里的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第九重的真气,在她的手心闪烁,而她的每一招杀着,都带着灭神毁天的凌厉,只不过又是片刻的功夫,地上的黑衣人,又倒下了一片! 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杀气,就如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杀神一般,几乎在场的所有的神庙的杀手,都被苏暖身上这一种浓浓的杀气给震惊了。 尸体的断肢,飞遍满天,血的腥味,浓浓重重地传来。而那个挥剑杀戮的女子,更似在场中旋舞一般。她的流畅的舞步,只看得见舞裙舞出的连绵的旋影。 剑气,一波又一波地挥了出去,犹如那重重叠叠的裙裾间华丽的花纹涛走云飞, 仿佛是那些汲取了月光精华和日光神采的各种造型,载着漫天的血气,还有星子辉光,飞扬如诗。 可是,此时的苏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过多的力量的消失,使她的人,更加快速地枯竭。而她的每一次举剑,缓慢,再缓慢,到了最后,几乎变成了刀斩斧砍般的沉重。 于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女子,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剑势,慢了下来。苏暖望着剩下的、远远地逃开的黑衣人,终于收剑。然后,她的整个人犹如破败的枯枝一般,朝着地下倒去! 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冷笑。只看到一个身影,快速地朝着苏暖逸来!他的双手,在半空错开,然后,一股巨大的力,变成黑色的,浓浓的云,从他的手心,快速地旋转开来。 只见那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卷着风,兜着云,就连地上的枯枝和断叶,都被吸收殆尽,到了最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暗光涌涌的球,朝着苏暖袭来! 第二百三十章——顾白衣的别扭 第二百三十章——顾白衣的别扭 天地之间,都被这个黑色的球所震惊,天地之间的一切,仿佛都被遮盖在这黑色的光华里。 苏暖望着那个不停地吞噬着一切的巨大灰球,她一向懒散而锐利的眼神终于变了! 那是神之火球,拥有着极大的灵力以及真气的人,将所有的真气凝结之后,才可以凝结出来的,极厉害的杀着。而这杀招,一经施出,除非见血,否则,绝对没有办法收回。可以说,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或者伤人,抑或伤己!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快速地逸来,挡在了苏暖的面前。只见虚弱之中的顾白衣长袖一挥,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一种极其澎湃的力,吃力地、也缓慢地朝着对方击去! 那道力,在顾白衣的手心里旋转着,最后,变成一把长剑的形状,似要将那黑球劈开。可是,力量的悬殊,被所有的人看在眼里。虚弱中的顾白衣,全然不是那人的对手。只见他只手幻化出来的长剑,在遇到那光球,竟然被同化了一般地消失在半空之中,再也看不到半分的踪影! 而顾白衣的人,竟然被一股巨大的力吸引着,直朝着那黑色的巨球飞去! 就在这时,苏暖动了! 她快速地上前,拉住了顾白衣的手。想要将对方扯回,然而,对方的力量太大,她的手,才一沾上顾白衣的手,就只觉得全身一抖,她的整个人,就和顾白衣一起,被吸入那大球之中! 苏暖处惊不变,低喝一声: “小诛!” 小诛飞一般地从苏暖的手腕上飞起,变成一把凌空的飞剑,然后飞速地朝着连结顾白衣和苏暖之间的真气斩去! 两道力道相交之下,闪出耀眼的光华,苏暖凝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整个人,都从顾白衣的手心挣脱! 苏暖瘫软在地上,再也没有办法移动半分。 然而,顾白衣的长袖,已经被融入那个黑球,怕不要一瞬的功夫,他的人,就会和这地上的断肢,尸体一般,变成这黑球的一部分,而到了那时,神仙难救! 苏暖的眸子里,闪过不顾一切的光。 她低喝一声,一把握紧小诛,再一次迎难而上。而这一次,她举剑斩向的,则是顾白衣和黑球之间的联结! 看到苏暖再次上前,面色苍白的顾白衣潋滟至极的眸子里,闪过微弱的暗光!似是没有想到,苏暖会在这个时候救他一般。他的唇边,终于闪过一抹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触动! 然后,顾白衣左手一伸,凌空两指,运尽全力,就朝着自己手腕指去——舍车保帅,这是顾白衣的最后一抬,他想要自断一臂,保全自己的性命!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在苏暖手里的小诛快速地迎上那个巨大的黑球之时,天地之间,忽然闪出耀眼的光华! 苏暖在小诛触到那黑球的瞬间,她的丹田之中,忽然涌上一股浓浓的真气。那真气,犹如滔滔江水一般,在她的体力澎湃着,在她的体内奔腾着,似是要冲出丹田,似是要冲出这具身体一般! 苏暖只手握着小诛,在斩向联结顾白衣的真气的时候,她手下的力,也在不停地加重,加重,最后,只听“扑通”一声,顾白衣的整个人,都被她一挥剑之下,朝着远处直飞出去! 就在这时,那个黑色的球,以泰山压顶的姿态,朝着苏暖压了过来!看那架势,是要将苏暖,生生地压成粉斎! 就在这时,苏暖动了。 只见她的手中,闪出耀眼的光华。灌注到小诛的身上,小诛只觉得身体一震,黑色的锋芒,陡然加长,以剑劈长空的架势,朝着那巨大的黑球斩去—— 天地之间,都被一种黑色的光华包-围着,那样墨色的浓烟,竟然遮蔽了星和月的光芒。 飓风,扑天盖地而来,近处的树木“咔喇喇”折断,最后,竟然化成细小的木刺,朝着黑球飞去,转瞬间间,便被淹没在一片黑色里! 在冷月都难以企及的墨色里,苏暖的一身白衣,长长的黑发,迎风猎猎飞舞!她怒叱一声,整个人都凌空飞起,一招“剑劈长空”。巨大的剑芒,朝着那黑球瞬间斩去! 力量相交的瞬间,天地之间,似乎一切都静止了。苏暖的动作,蓦地变得很慢,很慢。地下的人们,仰望着虚空之中的 苏暖,只见她手中的剑,正一寸一寸地劈开那黑色的大球,然后,黑色的锋芒,完全地没入到了那黑色的大球里去! 宛如刀切黑球一般,苏暖手里的长剑,横空劈下。从球的上方,一直穿到球的下方!然后,落空在地上。然后,苏暖一个凌空翻身,落到了地上! 半空之中,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从体内被割-裂了一般。一股黑色的力,直冲云天,化为细雨,飘飘然地落入地下! 血的味道,尸体的味道,还有那些木屑和尘土的味道,充斥在众人的鼻端,令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苏暖的人, 自从落到地上之后,就整个人朝着地下扑去。她的身体,呈一种虚脱的状态,然而,她的眸子里,有火似要喷了出来! 也是第一次的,苏暖咬牙切齿地望着顾白衣: “你这个人渣,究竟给我吃了什么东西?”顾白衣生性邪异,他给人的,岂能有好东西?说不得,他方才情急之下,给自己吃下的,就是某种突然爆-发潜力的药丸,抑或是和苏琪一样,自己竟然在不自觉之间,中了他的盅? 只要一想到顾白衣用这种方法控制自己,苏暖的眼睛里,就要喷出火来——她发誓,若顾白衣真的给她吃下什么东西的话,她现在,就要杀了他! 顾白衣瞬间读懂了苏暖的眼神。他先是一愣,瞬间大笑起来——然而,更多的血,涌出了唇边,给他美得惊人的眸子里,增添了几分惊人的艳色! 笑声蓦地歇下了,顾白衣已经瘫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触到苏暖想要杀人的眼神,他微微地苦笑了: “我哪有这种本事,给你中什么盅……那是神庙的至宝,凝灵丹啊!” 凝灵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顾白衣得到,可惜的是,他终不知道这个暗光流动的丹药,有什么用途,所以,一直留在身上,直到被神庙的人连番追杀,他才知道,自己可能拿了人家什么珍贵的东西! 顾白衣的性子,向来遇强愈强,到了他手的东西,你若想让他吐出来,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方才,情况万分紧急,他才在情争之下,将丹药塞到了苏暖的口里。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苏暖竟然爆-发出了如此可怕的力量! 又或者说,冥冥之中,是有什么定数么?苏暖,才是这凝灵丹的持有者? 苏暖冷冷地睨着顾白衣,以一种阴寒至极的眼神望着他,冷酷无比地说道: “你给我记好了……你若敢算计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顾白衣苦笑了——算计苏暖?那么,他曾经想过,要将苏暖变成死亡军团的统帅,这算是算计么? 只不过,经此一事之后,这苏暖,可是更加的警觉了,若真想算计她,也是不可能的了! 说话之间,远处,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跌倒了。苏暖和顾白衣回头一看,只见那个黑衣的老者,正扑倒在地,鲜血,从他的口鼻之中涌出,看那样子,竟然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耳边,传来黑衣人羞怒至极的声音: “苏暖,你竟敢伤了我们神庙的三长老,我神庙和你,不共戴天!” 听了对方的话,苏暖冷冷地抿了抿唇——这些人,可是主动惹上她的,还说什么不共戴天? 这可不是笑话么? 那些黑衣人望着苏暖,个个都说不出话来。然后,他们抬起那黑衣的老者,快速地离去了! 苏暖回头,一把揪住顾白衣的衣襟,恨恨地说道: “你死了没有?若是没死的话,快些救活苏琪!” 顾白衣撇了撇唇: “他死不了!” 好吧,顾白衣承认了,就在刚才,苏暖和那个什么三长老拼命的时候,他就用自己的血,救活了苏琪! 虽然,顾白衣其实并不想救苏琪的,可是,他也明白,若是苏琪有什么事发生的话,苏暖会真的将他碎尸万段,而且,毫不迟疑! 正在这时,苏暖的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声: “三姐姐?” 苏暖转头,就看到了一脸苍白,可明显已经醒过来的苏琪! 她微微地愣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苏琪已经上前,给苏暖一个熊抱: “呜,三姐姐坏死了,现在才来找我!” 看到苏琪没事,苏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有血丝,从她的唇边溢出。她连忙伸手擦了,抱住冲过来的小小身体,温柔地说道: “我不是来了么?” 苏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三姐姐了呢!” 一辈子?那可是多么长的事情啊,苏琪的一辈子,才刚刚开始而已! ——————————二更的分界线—————————————— 呼呼,明天就要回去了,可以安心码字了,明晚开始,恢复三更以上的日子。敬请围观,再次感谢一直以来,陪着铃儿,给铃儿动力的亲们,谢谢! 第二百三十一章——客来镇 第二百三十一章——客来镇 苏暖将疑惑的眸子,转向了顾白衣,心里似是不明白,这个被顾白衣强行下药,导致失去了意识的苏琪,一向不认得除了顾白衣之外 的任何人的苏琪,却开始认出她,并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了。 要知道,在此前,苏暖无论陪伴苏琪多久,还是如何的对他表示关心。可苏琪的眸子,都是麻木而且冷漠,看着苏暖的眼神,也犹如陌生人一般! 而此时,苏琪却开始认识自己,苏暖用脚趾着想一下都知道,这一切,都是顾白衣的功劳! 苏暖转眸,疑惑地看向顾白衣的时候,顾白衣的视线,刚好朝苏暖看来。视线相交的瞬间,顾白衣的眸子里,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然后,他骄傲地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转过了头! 苏暖眨了眨眼,表示对顾白衣的神情感觉好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时不时的别别扭扭。只能说,眼前的顾白衣,和传说中的那个心狠手辣的少主,似有些不同——虽然,苏暖不知道,顾白衣对待自己不同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可事实总是存在的! 转过脸去的顾白衣,脸上可疑地红了一下——好吧,好吧,他承认了,就是因为苏暖刚刚救了他,所以,他才大发善心地开启了苏琪的灵识! 现在的苏琪,虽然身体里有盅。虽然仍然被顾白衣控制。可是,在平日里,在盅虫没有被顾白衣催发的时候,他就是正常人一枚了! 而苏琪一恢复意识,第一时间扑向的,就是苏暖,而且又是哭,又是笑的,闹了好大一会儿! 耳边,传来苏琪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还有苏暖带着微笑的对答。顾白衣暗暗地撇了撇唇,冷冷地转过眸子,不去看那两个互相啰嗦的两人,心里,却有百般滋味上心头! 哼哼,真是温柔得腻死人了,真真是吵死人了!顾白衣发誓,若苏琪不是苏暖亲弟弟的话,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谁让他离那个女人那么近,而且,还吵个不停呢? 当然了,即便苏琪真的是苏暖的亲弟弟,顾白衣也会想些办法,让苏琪离苏暖远些! 呃,这原因嘛,顾白衣当然不承认,他看着苏暖和苏琪两人亲热,心里不是滋味!他这样做的原因,只不过因为苏暖救了他一命——是的,就因为苏暖救了他,所以,他才不情愿地对苏暖表示了二十分之一的关心! 而这关心的结果则是,他不愿意苏琪离苏暖离太近! 呃……呸呸,他才不稀罕管苏暖离谁近。更不关心苏暖去关心谁。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怕苏暖把苏琪拐跑了而已……呃,其实也不是怕苏暖被苏琪拐跑,他只是怕苏琪吵得苏暖烦躁,一走了之而已…… 唉,他都在想些什么啊,这些有的没有,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一定是最近离苏暖太近了,近墨者黑地开始胡思乱想了! 顾白衣拍拍自己的头,哎,真是越想越乱了。看样子,自己以后,也要离那个可恶的苏暖远些了,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会被那个可恶的女人,同化成什么样子! 一念至此,顾白衣的纷乱的思绪这才平静了下来。他转过头去,只看到苏暖一个爆栗子打在苏琪的脸上,苏琪咧咧嘴,小手却抱紧了苏暖的腰,仰脸说道: “三姐姐坏坏,老打我的头……” 苏暖一脸笑得温柔,她淡淡地撇着唇,露出对苏琪鄙夷十分的样子——可是,无论这个可恶的女人脸上,有千般的表情变化,她的眸子里,总是充盈着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那是苏暖在望着他时,永远都看不到的表情! 顾白衣突然后悔起来。他应该早些将苏琪的识海放出来啊,若真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总是看苏暖的冷脸了! ****************************************************** 客来镇。 客来镇是接近仙境山的一个大的镇甸,根据一路打听得来的消息,苏暖才知道,客来镇一路向南,约两百余里,在那群山连绵之中,有一处最深处的存在,那个地方,就是一个叫做仙境山的地方! 只是,那仙境山,既为“仙境”,所以即是常人无法可以到达的所在。最起码,在最近的两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能涉足那个神秘至极的地方! 苏暖跟着顾白衣一行,来到这个叫做客来镇的地方时,就发觉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热闹气氛! 这种气氛,似是在过节,又似是一个即将到来的隆重十分的日子! 苏暖随便拉了个路人问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是客来镇的大日子。也就是一个叫做乞巧的节日! 苏暖记得,农历七月初七是人们俗称的七夕节,也有人称之为“乞巧节”、“七桥节”、“女儿节”或“七夕情人节”。这是中国传统节日中最具浪漫色彩的一个节日,也是过去姑娘们最为重视的日子。 七夕坐看牵牛织女星,是民间的习俗,相传,在每年的这个夜晚,是天上织女与牛郎在鹊桥相会之时。织女是一个美丽聪明、心灵手巧的仙女,凡间的妇女便在这一天晚上向她乞求智慧和巧艺,也少不了向她求赐美满姻缘,所以七月初七也被称为乞巧节。 可是令苏暖惊异的是,这客来镇的乞巧节,却不是七月七夕,而是阴历的十月十五! 这时,天才刚刚黑。整个镇子,已经沐浴在一片色泽氤氲的灯光里! 眼见人越来越多,苏暖等人只好走下马车,穿过人流,朝镇子里最大的客栈走去! 一路上,只见大街上,小巷里,人人手执一灯,正在到处逛。可谓是笑语晏晏,美不胜收! 人们手里提的灯也叫“荷花灯”,一般是在底座上放灯盏或蜡烛,纸质木座。人们拿着它,一直走到河边,才灯放在江河湖海之中,任其漂泛。乞巧,并求平安和吉祥。 苏暖等人一路走来,只看到平缓的湖面上漂起千姿百态的灯盏,它们沿流而下,光映粼流,几乎让人分不清哪是天上的星星,哪是江里的河灯。 好不容易来到一家名叫“客来”的客栈里,苏暖才一坐下来,就抓住一个小二,问起了缘由。 苏暖听了小二的话,才知道今天原来是一个大日子。可是,今天来住宿的人实在太多,小二又太忙,苏暖还想问多两句关于这个十月十五的乞巧节的事情时,另一边,又有客人召唤,小二道了个歉,就匆匆离去了! 苏暖将视线朝外望去,只看到远处的河边,有无数的灯盏,正次第地亮起,那星星点点的光芒,犹如天上的星河一般,闪着璀璨的光芒! 正出神间,耳边,传来一个讥讽的笑声: “乞巧节本来就是十月十五,只不过,是那些庸人们记错了而已!” 苏暖回过头来,只看到窗口处,一个绝色倾城的男子正凝望着欢声雷动的人群,冷冷地笑,冷冷地笑! 苏暖心里一动,问道: “这乞巧节不应该是七月七日么?在这里,为什么会是十月十五呢?” 顾白衣冷笑道: “因为,那个七月初七的乞巧节,不过是一个谎言而已,根本就没有织女,也没有牛郎。有的,只是一个令人痛恨的爱情故事!” 苏暖望着顾白衣,长眉微微地挑了一下,她看到,顾白衣在说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眸子里的不屑和厌恶,至深,至深! 感觉到苏暖探询的眸光,顾白衣冷笑道: “女人就是女人,只要一说到‘爱情’两个字,就会幼稚得迷失了自己——当然的巧女,即是如此!” 苏暖并不搭话,只是望着顾白衣,听他说下去! 然而,顾白衣已经不愿意说什么了。他身子一转,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顾白衣这一副拽拽的样子,苏暖也算是司空见惯了。她回过头来,刚刚说想回自己房间,却看到小小的苏琪正用渴慕至极的眼神望着那些灯,还有那些满是欢声笑语的人们! 苏暖指了指窗外,低首问道: “怎么,你想去玩?” 苏琪用力点了点头,眸子时的渴望之情,更加迫切了! 苏暖微微笑了一下,挽着苏琪的手臂,转身朝大街上走去! 才刚刚走出客栈的门,苏暖一个转身之间,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束恶毒之极的光芒!苏暖不动声色地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客栈门口的苏洁! 今日的苏洁,身穿是一身劲装绯衣。头发高高地盘在脑后,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映着这满街的灯火,美眸顾盼,华彩流溢。 而苏洁此时望着苏暖的神色,犹如被冰水浸过的毒液一般,狠毒至极,也冰凉至极! 苏洁慢慢地走近苏暖,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暖,你若是聪明的话,我希望你离少主远些!” 第二百三十二章——苏洁成魔 第二百三十二章——苏洁成魔 是的,仙境山,那不是苏暖应该来的地方! 顾白衣,也是苏洁先看上的,寄托了她的爱,寄托了她全部的希望,所以,她绝对不会容许苏暖将顾白衣抢走! 至于苏琪——回到仙境山,本就是他的宿命,苏暖任什么要赶来做她可笑的救恕? 苏洁握紧手腕,恨恨地望着眼前这个面容清丽,周身都充满骄傲的芒刺的女子,只觉得那一抹浅淡的白衣,是从来没有过的刺眼,是从来没有过的令人憎恶—— 苏暖,我都已经离开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追来?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你为什么,放着帝-都里的好日子不过,放着你的天下第一不做,却要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来纠缠顾白衣和苏琪呢? 苏暖,你是不是什么都要和我抢?对于我看上的东西,你是不是从不打算不放过? 苏暖……你真的非常可恶! 苏暖淡淡地望着苏洁,她眸子里的冷嘲,简直就是不言而喻。 苏暖倒是想离顾白衣远些,甚至是离这个地方远些。可是,苏琪呢?顾白衣肯放过他么?苏洁又肯放过他么?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时刻窥探着他们的那些人,肯放过么? 苏暖还真是不明白了,明明是苏洁自己做下的孽。明明就是苏洁导致了今日的一切。可是,苏洁却为什么,还能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来责备她,来质问她? 苏暖更想告诉苏洁,顾白衣,她不希罕,仙境山,她更不想来,只因为苏琪,为了她曾经的承诺,她才不得不前来,不得不毁掉仙境山的一切! 至于顾白衣么? 呵呵,不就是一副较这常人好看一些的皮囊么?值得苏洁如此的如痴如醉,不能自拔么?难不成,苏洁真的天真得以为,这天下间的女子,个个都似她,是只看外表的花痴一个么? 苏暖冷冷地哼了一下,想要对苏洁反唇相讥。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听站在一侧的苏琪,用细细小小的声音说道: “三姐姐,我们走,不和那些不长眼的人一般见识!”苏洁在苏琪的眼里,非但不长眼,而且还狼心狗肺。就单单是她将苏琪送到顾白衣手上的这一件事,苏琪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听到苏琪说话,苏洁狠狠地愣了一下! 她转过眸子,迎上了苏琪带着三分鄙夷,带着四不屑,还带着三分说不出的厌恶之意的眼神。 苏洁蓦地明白了,苏琪非但恨自己,而且,还在鄙视自己! 就是那样的眼神,刺激了苏洁。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苏琪,不由地问道: “琪儿,你的意识什么恢复了?” 苏琪自从中盅之后,就失去了灵识,于是,原本精灵无比、也倔强无比的一个人,就好象是一个傻瓜一般的行-尸-走-肉。 苏洁看在眼里,也曾发过十一分的善心,她曾经去求过顾白衣,希望顾白衣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帮苏琪恢复灵识。 可是,顾白衣从来都不肯多看苏洁一眼,更别提答应她的要求了!她说得越多,顾白衣就越为难苏琪。而现在,苏琪竟然奇迹般恢复了灵识,重新和苏暖熟络起来。这事儿,苏洁哪怕是用脚趾头都想一下,都可以想得出来,这一定肯定是因为苏暖的缘故! 肯定是因为苏暖求了顾白衣,所以,苏琪才恢复了灵识! 可越是这样,苏洁就越恨苏暖——苏暖,你究竟给顾白衣灌了什么迷汤啊?我才离开不到三天的时间,他就对你听之任之了? 苏暖,你何其可恶? 这边,苏琪一听苏洁的话,眸子里的厌恶之色更加地重了,他望着苏洁阴毒无比,也冰冷无比的脸,冷冷地说道: “别叫我,我的名字从你的口里吐出,我觉得恶心!”是的,和苏洁同为姐弟,是苏洁的耻辱,和苏洁血脉相连,是苏琪无法释怀的恨,苏琪无法原谅苏洁,更无法接受她的一切! 哪怕仅仅是唤他的名字,苏琪都会觉得恶心! 苏洁的脸色,就在苏琪的这一番话里,蓦地变得苍白如雪。她握紧拳头,用力地挥了一下,一双充血的眸子,恨恨地望着苏琪强列无比的恨意,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话来! 苏琪,可是她的亲弟弟啊,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苏琪好啊,可是,为什么苏琪现在只要一看到她,都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呢? 不用说了,这一切,一定是苏暖教唆的,一定是的! 苏暖,你竟敢挑拔我和苏琪的感情? 一念起,苏洁便是怒不可遏。她手掌一扬,一股暗红色的修真之火,以八级巅峰的强大气势,朝着苏暖袭击而来! 半空之中,传来惊雷的声音,那声音,夹杂在那烈火里,暗红色的火光,如血,犹如飓风一般,朝着苏暖席卷而来! 满街的人,乍一看到大火漫天,立时吵着、叫着,躲了开去。原本热闹的大街上,顿时变得冷冷清清! 苏洁一攻之下,已经尽了全力! 暗红色的火光,映着她没有半分颜色的脸,犹如地狱里的杀神一般,令人可怖! 看到苏洁出手,苏暖只手抱起苏琪,冷冷一笑之下,一闪身,就避过了苏洁的攻击。而她在转身之际,长袖一甩,信手一挥,一股磅礴至极的修真之水,从她的手下挥了出来! 第九阶中层的修真之水,带着无以伦比的气势,犹如江河之水一般,呼啸着,朝着苏洁一挥而来——水能灭火,火亦能灭水,这生生相克的两者之间,比的就是实力,还有真气、修炼的高低! 苏洁的修真之火,就被生生地熄灭了。强大的力,在熄灭了火舌之后,尽数击倒在苏洁的身上。强大的火舌,化成滚烫的水,暴雨一般地落到苏洁的身上,她满身的皮肉,很从被烫出了血泡。再加上苏暖方才的一击,苏洁的整个人,犹如遭受重击一般地,被摔出很远。只听闷哼一声,她飞跌出去,坐到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苏暖抱着苏琪走近苏洁,望着她美艳至极,却也狠毒至极的眼神,冷冽地一笑: “苏洁,你还有别的本事么?一起施出来吧?” 苏洁跟着顾白衣,可不是学了不少的本事么?可现在的实力,也不过是在八级的巅峰之间,不得不说,这样的实力,太没有挑战性,也太冷苏暖失望了! 苏洁望着苏暖几乎结冰的眼神,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望着苏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苏暖,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暖冷冷一笑,不屑至极地望着苏洁,这不留情地说道: “下次,你再说这话的时候,我希望你已经生出本事 出来了!” 苏洁忽然想到苏暖方才的那一击,想到自己败得何其凄惨!她低吼道: “苏暖……” 昏黄的灯光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个个的脸上,都写着单纯的笑意!只有苏洁的脸上,混合着魔鬼一般的狞笑,还有地狱里恶鬼的怒吼: “苏暖,你给我等着!”苏暖,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将将你碎尸万段,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苏暖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苏洁的幻想: “苏洁,你若想打败我,回去再练十年吧!” “还有,以后,离我和苏琪远些,要不,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说完,挽着苏琪的手,转身离去了! 苏洁的长指甲,狠狠地嵌入手心,尖锐的刺痛传来,犹如肌肤被生生地割裂了一般! 苏洁原本黑色的眸子,瞬间变得血红。她望着苏暖的背影,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苏暖,我要杀了你!”是的,我要杀了你,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心内,有一个声音低声问道:“真的,无论什么代价么?” 苏洁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的,无论代价是什么!” 心内,那个声音重又响了起来: “即便要你的灵魂和永生的自由,你都愿意交换么?” 灵魂?永生的自由? 苏洁愣住了! 然而,也只不过是一瞬间,她就快速地答道: “是的,即便是我的灵魂,即便是我永生的自由!” 是的,相对于苏暖所给她的耻辱,只要能打败苏暖,祭献出灵魂算什么?祭献出永生的自由,又算什么? 没有了胜利,没有了压制苏暖的力量,自由要来何用?灵魂又要来何用? 心内的那个声音顿时轻松起来:“好吧, 就如你所愿!” 随着那声音,苏洁的身上,有一团黑色的雾,开始在她的身上流转,然后,缓缓地没入她的身体。体内,也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什么,潮水般地朝着她的丹田涌来,将她原来并不充沛的真气全部充盈起来! 苏洁站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远去。耳边,渐渐地变成清明一片,一个声音,在她的耳旁,发出低声的吟哦,将那些繁复的咒语,全部印入她的脑海—— 成功了,就要成功了! 高楼的某人处,一扇窗子,被推开了一半,一对闪亮的眸子,望着正在吸收着天地之魔真气的苏洁,忽然之间,长长地吁了口气! 苏洁,从今天起,你将彻底为我所用! 第二百三十三章——苏琪的忧伤 第二百三十三章——苏琪的忧伤 正和苏琪一人手里捧着一盏灯的苏暖,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冰凉。那感觉,似是有人在背后用诅咒一般的眼神狠狠地望着她,又似有一种极大的威胁,正从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扑天盖地而来! 苏暖捧在手里的灯盏,被远处流转而来的风吹动,桔色的火焰在她的手中扑闪了两下,然后,竟然熄灭了!苏暖怔了一怔,心里浮过一种不详的感觉! 一直站在苏暖身边的苏琪,微微地仰起脸来,诧异地问道: “三姐姐,你怎么了?”手里的灯光,映着苏琪洁白的小脸,有一种天真的美。他殷切地望着苏暖,看那神情,是怕苏暖下一秒钟从他的身边消失一样! 苏暖捧着已经熄掉的灯盏,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是啊, 风吹灯熄,本就正常得紧。而她一定是一时之间的心神不宁罢了,怎么会有事呢? 苏琪感觉到苏暖的不安,更发现她手里的灯竟然熄掉了。连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苏暖手里的灯点亮,看到红色的火焰,重新舔着苏暖的脸庞,这才有些担忧地说道: “三姐姐,你的灯熄了……这会不会不吉利啊,要不,这一盏,我们不要了,回头再去换一盏吧!”代表着祝福和心愿的灯都熄灭了,这会不会不吉利啊?苏琪可不希望三姐姐的身上,有不吉利的事情发生! 苏暖定了定神,冲苏琪微笑了一下: “不碍事的,你不是已经重新点亮了么……我们去放灯了!”是的,熄灭的灯,可以重新点亮,而失去的希望,自然是可以重新找回来的! 从卖灯那里的老人们口中得知,这灯,寄托着一个人的希望以及祸福。只要你将灯点亮,然后将自己的希望说出来,将这盏灯放到镇外的清流河里去,那么,你的希望,便会成真,你所祝祷的事情,也会成真! 可是,若你的灯在半途熄灭的话,那么,就代表着你祝福的一切,出现了波折,或者是愿望难成真! 而苏暖, 这盏灯刚刚拿到手里,还没有来得及祝福,所以,这祝福不能成真一说,便也不攻自破了! 看到苏暖似是不在乎,苏琪便也不再当成一回事,只是拉着她,开开心心地跑到清流河边,放灯去了! 清流河,宛如一条玉带一般,围绕客来镇整整一圈,然后,汇成一条大河,向着远方流去!此时,无数的灯盏,被放置在河上,水上的灯,水下的倒映,互相辉映着,宛如闪烁在银河里的星星一般,美丽极了,也肃穆极了! 在清流河边,人们自觉地排成数排,然后轮流将手里的灯,放到清流河上,然后,默默地祝祷之后,才静静地离开,自动让出位置,让身后的人放灯! 苏琪跟在大家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灯放入河中,然后,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双手合什,开始祝祷什么! 苏暖跟在苏琪的身后,也将手里的灯小心地放入河中。然后,站起身来,准备让出位子。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个瞬间,忽然触到身后的人群之中几束锐利至极的眸光! 那些眼神,是望向她,也是望向苏琪的。那样充满怨毒,以及充满血腥的眼神,她只在神庙派来的那些人的眼里看过! 不用说,是又那些阴魂不散的神庙中人,追过来了!而上一次,顾白衣当众将那粒珠子送到了苏暖的口里,从那时起,神庙的人,就正式开始了转移目标!几乎所有的人,都冲苏暖来了! 苏暖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是顾白衣引开神庙之人视线的最好的办法,可她本人,也受惠颇多,反正,神庙那边的仇怨也结下了,无论她的身上,有没有那颗灵珠,这些人,都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而令苏暖奇怪的是,那颗灵珠,自从上次发挥过一些威力,令她度过一关之后,就潜伏在她的体内,再也没有一丝异动了,现在,若不是那些人穷追不舍,她几乎都要将这件事给彻底忘记了! 苏暖并不介意和神庙的人冲突。可现在苏琪就在身边。她不想苏琪和身边这些无辜的人受到波及。苏暖朝着四下望了一眼,刚刚想提醒苏琪离开。却见她的衣角,被人轻轻地拉了一下!她回过头来,正触到苏琪一双澄澈无比,却又隐含着忧伤的眸子! 苏琪说道: “三姐姐,你许了什么愿呢?能讲给我听听么?” 苏暖微微地愣了一下。因为,她什么愿都没有许,只是顺着众人,将灯放到了河中而已! 希望,本就是太过虚无缥缈的东西,若是连通过努力都达不到的东西,又怎么靠一盏灯来实现呢? 没有得到苏暖的答案,苏琪定定地说道: “我只希望三姐姐这一生都幸福平安,我更希望,将来不要拖累了三姐姐!” 苏暖微微地笑了一下,她的指尖轻轻地拂过苏琪的脸,笑道: “真是傻话,我肯定会幸福平安的,我们都会的,这是不容置疑的!”是的,苏暖一定会平安幸福的,而她,也将保苏琪一生都幸福平视,一世无忧! 苏琪苦笑起来: “三姐姐,我听顾白衣说过,他要用我全部的血,去复活一个什么邪神的……是要我全部的血啊!这一次,我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苏琪的话里,带着不可知的悲伤,以及死寂般的平淡。那是一种知道了宿命却没力可以氛围的悲,犹如阴云一般,笼罩在大家的头顶! 苏暖的心里一疼,她低下头来,正触到苏琪蕴含着阴郁的眸子! 苏琪的一手,还紧紧地扯着苏暖的衣角,眉间的苦笑还未散去,只是认真地说道: “三姐姐,这就是我的命——我的娘亲不要我,我的姐姐出卖我……若不是你,我想我连现在都活不到!” 苏琪小小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这鼎沸的人群里,可是,他的脸上,那混合着绝望以及沧桑的眼神,却令苏暖的心里,浮过一抹浅浅的难过——苏琪身中盅毒。能不能解,尚未可知。他有此心态,也实在是无可厚非的! 然而,苏琪很快地笑了起来: “可是,我知道,虽然我娘不要我,大姐姐也害我,可是,三姐姐一定不会不理我的,是不是?现在还能和三姐姐在一起,我很开心!” 苏暖握紧了苏琪的小手,想了想才说道: “苏琪,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完美,当上天为你打开了一扇门,就会为你关上了扇窗子。而你,不能只年看着被关掉的窗子,而忽略了为你打开的门!” 苏琪的脸上,挤出一抹说不出开朗的笑: “三姐姐就是那扇为我打开的门啊!” 苏琪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那满河的灯,大声说道: “三姐姐,你看看,我的灯没有熄灭哦,那就证明,我的祝祷已经被天神听到了,所以,三姐姐一定会幸福平安一生的!” 苏暖转头望去,只见清流河上灯烛千万,哪里还能分得出苏琪的那一盏呢?她也跟着微笑起来: “是啊,只要心中的灯不灭,我们都会幸福平安的!”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有一簇烟花正腾空而起。它尖锐地呼啸着,飞上了天空,力到尽处,在天空中绽开五颜六色烟花。 第一朵烟花之后,更多的烟花,竞相升上了天空。他们之中,有的像流星徘徊在夜空,有的像万寿菊欣然怒放,还有的像仙女散花,一朵朵小花从天而降。 苏琪一拉苏暖的衣角,大声说道: “三姐姐,快看!” 苏暖应声转头,只看到十几支烟花直指天空,一粒粒“金砂”喷射而出,在空中傲然绽放。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俱全,姹紫嫣红,把夜空装点得美丽、婀娜,把大地照射得如同白昼。 无论如何聪明多智,苏琪都不过是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他的眼睛里,射出惊喜的光芒,不停地指这,指那,让苏暖去看! 而苏暖,只是微笑地看着,感觉到四周的黑衣人正趁着混乱朝自己涌来。她低下头去,朝苏琪快速地说了一句什么! 苏琪的眸子里,迸出惊喜的光芒,映着漫天的烟花,美丽极了! 苏暖一把抱住苏琪,掏出随身带着的一条长绫,朝着一侧的树干上一缠,然后,用力一提气,朝着半空一个飞纵,整个人,犹如升空的白云一般,升上了树顶。她的手又不停地挥出,长长的白绫,又缠上了较远的一棵树,就这样,接连几个起起落,苏暖已经离开了那些黑衣人的包-围圈! 那些黑衣人万万没有想到,苏暖会如此之快地离开。他们想追。可人头涌涌,水泄不通,又哪里追得上呢?这些人,只好目眼睁睁地望着苏暖,快速地离开他们的包-围圈,然后,扬长而去! 苏暖抱着苏琪,瞬间离开了那个繁杂的地方,来到一处寂静的小巷子。她朝着长空一个呼哨,只听云天之间,传来一声长嘶,然后,有一颗流星一般的物体,从这长空之中,利箭一般地呼啸而来! ps:唉,可怜的苏琪童鞋,这算是难得的开心吧,下一章,沈倾城就来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盅毒发作 第二百三十四章——盅毒发作 那是一个纯白的物体,犹如明珠一般,在这圆月的光线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那白色的物体破空展翅而来,在半空之中一个旋转,最后,如同流云一般地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了苏暖的身边! 那是一匹白色的骏马,通体雪白,没有一点的杂质。而更为神奇的是,这白马的肋下,竟然生着一对长长的、薄如蝉翼的翅膀,正随着他停稳的身体慢慢地收敛,最后,竟然消失不见! 那灵马乍一看到苏暖,大大的眸子里,流露出欣喜无比的光芒,它打着响鼻,朝苏暖的怀里扑去,左一下,右一下地蹭着! 不用说,这就是灵马小灵了,奉苏暖的命令,在云天之上飞翔,待听到苏暖召唤,才会出现! 苏暖的本意,是想甩开那些神庙里的对手,还有就是带苏琪到天上飞一圈,好让他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看到小灵的欣喜,她也微笑着拍了拍小灵的头,抱着苏琪骑到小灵的背上,急促地说道: “小灵,我们先离开这里!” 小灵的耳目极是聪敏,他一听到身后有人紧追而来,就知道一定是不怀好意的人。又知道苏暖不欲为外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于是,他长翅一展,又朝着云天之间飞翔而去。白色的翅膀伸开,犹如云天之上的朝霞一般,朝着天空掠去。片刻之后,就只剩下一个淡白的身影,再也无从追寻了! 不多时,有无数的、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是一群持剑的神庙之杀手。这些人,可是看着苏暖抱着苏琪跑到这个死胡同里来的。只要他们封住出口,那个女子,定然插翅难逃! 可当他们集齐人手,匆忙赶到之后,却只看到这里漆黑一片,除了一绕而过的风之外,竟然一无所有。 这下,黑衣人们都面面相觑,都惊讶极了! 要知道,这个死胡同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本来,他们忌惮着苏暖的能力,才拖到了现在进来。可是,在这个几乎可以称做是绝境的地方,那个女子,却犹如黎明前的落雪一般,无处可寻了! 也只不过是一个片刻的时间啊,那个女子,莫非真的插上翅膀,飞走了么? 正当黑衣人们暗自猜测的时候,苏暖和苏琪已经乘坐灵马,飞出好远了! 灵马是天地之间最骄傲的群族,他不飞则已,一飞就直冲云霄,就此时,苏琪既紧张又兴奋地伏在苏暖的怀里,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还不忘记东张西望,伸出一只手来,触摸那一闪而过的轻去! 苏琪对于灵马的了解,也只不过在书里看过关于的片言只语。却不曾想,今生还有一晤、甚至是一乘的机会! 可是,这灵马不是天地之间最骄傲的族类么?怎么会任由三姐姐和自己骑呢? 看来,这一定是三姐姐将之驯服了吧? 天空中,轻云飘荡,冷风迎面而来,头顶的明月,照得他们的身边犹如白昼。在九霄的风,不停地呼啸的云烟之间,苏琪略带紧张的声音遥遥地传来,直达苏暖的耳畔: “三姐姐,它飞得好高啊……这是灵马耶!” 苏暖点了点头,拍拍苏琪的手臂,大声说道: “是的,这就是灵马小灵!” 苏琪坐得及了,紧张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他兴奋地无比地说道: “那么,三姐姐,这灵马怎么会让你骑呢……它是你的么?” 苏暖再点头,复又大声说道: “呃,是的,小灵就是我的契约者!” 这下,苏琪就更加开心了: “哇,三姐姐好厉害啊,竟然有灵马为契约者,三姐姐,我以后都可以骑着小灵么?” 苏暖再点头,惜字如金地伏在苏琪的耳边说道: “是的,你以后都可以骑!” 这个小家伙,你开心就开心吧,可是不用老是问来问去吧——难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在阻力这么大的空中说话,有多么的浪费费力么?又或者说,这小子是开心过头了,所以,还在明知故犯? 苏暖渐渐地被问得累了,可是,她若是不理苏琪呢,苏琪又会巴着她,不停地问,不停地重复! 这下,苏暖开始摇头了,在她的暗示下,小灵开始放慢了速度,并朝着云下落去!在一个不知名的山顶,小灵停了下来。苏暖抱着苏琪下了灵马,刚刚想让他休息一下,可是,又被苏琪一把拖住,拉着她,不停口地一共问了二十八个问题! 苏暖刚刚开始还是有问必答,可是,她的耐心本就不多,早就消耗殆尽了。这到了最后,她干脆地怒了: “小子,你问来问去,都是这几个问题,能不能换个新的?” 苏琪“格格”地笑了起来,明亮的月光下,他的瞳子,宛如浸泡在清泉里的珍珠,清晰地倒映出苏暖一脸的恼羞成怒! 苏琪“格格”地笑个不停,眉眼弯弯,嘴角弯弯: “好吧, 我就换一个——象三姐姐这么懒的人,有了小灵,就不用经常走路了,是不是?” 苏暖翻了翻白眼——这算什么问题啊,她的人是懒,这不假,可问题是,你需要这样赤果果地说出来么?所以,苏暖认定了,这个苏琪,算真就是一个小魔星,天降他下来,就是不让人安宁的! 苏琪看到苏暖爱搭不理的,又跑去和小灵玩。而小灵,看到了苏琪的话匣子的威力,哪敢搭话?他干脆的,嘴巴一闭,当起了小哑巴! 最后,在苏琪童鞋的强烈要求下,苏暖又带着他在天空飞了半个来回,正准备要回到客来镇去,可偶尔的一个低首之间,她忽然看到远处的一座山顶,正发出一抹强烈至极的光芒! 那光芒,宛如饮血不留痕的利剑一般,在这冷月之下,散发着令人惊心的光芒! 苏暖只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被什么吸引了。她刚想让小灵下去,只听小灵说道: “主人,你忘记了么?那可是智人万花山的后山啊!”万花山,占地极广,而且山的面积极大。前半山,被那些智人们全部占领的,而后山,则因为地势险恶,山石嶙峋,所以,这些个智人们看看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之后,就将它封了,划为禁地了! 而小灵所说的后山,就是指智人们的禁地了! 一听到万花山,小诛和小白都露出个头来,争先恐后地叫道: “在哪,在哪呢?” 万花山,那可不是他们怀疑小蓝的所在么?怎么会在半夜时分出现呢? 要知道,小蓝和他们可不同,非但不是夜猫子,这大晚上的,你想看到她的人影都难啊! 苏暖正想说什么,却看到苏琪的浑身,忽然战栗起来! 她连忙问道: “苏琪,你怎么了?” 然而,苏琪似是听不到苏暖的问话了。 他一边报着头,到处乱撞,一边“啊啊”地叫着,原本清澈无比的眸子,也渐渐地变得一片血红! 苏暖的手,再一搭上苏琪的脉腕,心里顿时“格登”一下! 原来,苏琪的脉象竟然乱得象团麻,苏暖一按之下,顿时大吃一惊!很显然的,这是苏琪的盅虫,又开始发作了! 苏暖忽然想起来,自从苏琪的灵识恢复之后,他便需要每天都饮顾白衣的鲜血的,而今天,她急着带了苏琪出来,竟然把这茬给忘记了! 现在看来,要维持灵识,可需要不少的血和解药。而苏琪,显然过了饮血的时辰了! 苏暖心里暗暗后悔自己的大意,她心下一急,连忙吼道: “小灵,我们回去客来镇,快!” 小灵一听,连忙调头而来,而小诛和小白面面相觑之下,也知道苏琪情况危急,想说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了! 正在这时,苏琪更加强烈地挣扎起来,他一把挣开苏暖的怀抱,整个人,就要朝着虚空之中跳下!苏暖眼神一凝。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一掌劈在苏琪的颈间,苏琪整个人,便软软地瘫了下去! 苏暖抱紧苏琪,闷声地朝小白问道: “除了杀掉顾白衣,还有没有办法除掉苏琪身体里的盅虫?”这是关于苏琪的问题,也是苏暖第一次来问小白!要知道,苏暖自从知道苏琪中盅之后,曾翻阅了无数的医书,就是想找到解决之道! 可是,无论是任何的奇籍,对于盅虫的答案都乏陈可见。要么是杀了母盅的持有者,子盅自死,可这件事的后遗症就是,若是母盅的持有者在最后发动母盅之后,子盅的持有者则必死无疑! 听了苏暖的话,小诛摇了摇头,而小白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苏暖,若是小蓝在,说不定会有办法的!”小蓝掌管的是天地灵药,虽然堕落凡尘,有些灵药没有了天水的浇灌,已经全部死去,再加上几千前,又被小蓝糟蹋了不少,是已经所剩无几了。可是,小蓝对于医药方面的见识,对于各种上古毒药的泡制以及解法,却是他们几个,都望尘莫及的!所以,小白就推荐了小蓝! 小蓝,又是小蓝? 第二百三十五章——沈倾城来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沈倾城来了 苏暖蹙了蹙眉,她恍然听小白他们偶然之间提过。他和小诛的伙伴,一共有六个之多。可到了现在为止,苏暖除了小白、小诛,还有知道小黑之外,就经常听到他们总是为之争吵不休的小蓝了! 可这个小蓝,又是何方神圣? 小白似是怕苏暖不信,信誓旦旦地说道: “苏暖,我真没骗你,小蓝真的会有办法的!” 说完,顿了顿,小白又有些歉意地接着说道: “至于原因和关于小蓝的一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若是小蓝在,她会比我们都有办法!”和小诛的斤斤计较相比,小蓝可是典型的睚眦必报的鼻祖。若是他说得多了,保不定以后会被小蓝怎么收拾!小白宁可得罪碎嘴的小诛,可是不愿意得罪难惹的小蓝的! 看到小白的脸上欲言又止。苏暖了然地沉默了! 她低下头来,望着脸上还凝聚着说不出的痛苦的苏琪,再抬起头,望着天际的明月,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 “好吧,我答应你们,只要救出了苏琪,我就帮你们把小蓝找出来!” 小白和小诛因为小蓝的事情,曾经吵了无数次,虽然从来没有过结果,可这两人想找到小蓝的心,却是一样的! 于是,苏暖隐约地知道,这个叫小蓝的同伴,在他们两个人的心里,一定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 没有人想自己关心的人流落在外,就好象是苏琪,苏暖也在千方百计地想要救他回去。所以,苏暖决定了,若是解决了苏琪的麻烦,她就顺带的帮助他们,把那个所谓的小蓝给找回来吧! 听了苏暖的话,小诛本来想要欢呼,可被小白狠狠地扯了一下。他再一看苏暖凝重而且苍白的脸色,了然地低下头去,便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小灵飞翔的速度很快,可以说是迅若流星。只见他在虚空之中穿云破雾,没过多久,就带着苏暖和苏琪回到了客来镇里! 此时,夜已经深了,整个客来镇里,寂静一片,只有清流河里零星的蜡烛,还有地上的烟花纸屑,才说明了这片刻之前一的场狂欢! 小灵放下苏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他静静地盘旋在天空,绕了几圈,这才穿透云层,朝着天际飞去! 看到小灵又走了,小白和小诛也沉默了。苏暖望了一眼清流河里零星的灯盏,转身,抱着苏琪,朝着客来客栈的方向走去! 现在,只有顾白衣才能救苏琪了。苏暖希望能快一点让苏琪恢复正常。更希望快一点随顾白衣赶到仙境山,尽快了结这一件事情! 深夜的大街上,寂静得没有一丝人气。只有月的影子和远来的风,静静地追随着她,冷冽的北风,带着刺骨的冷,犹如锋利的刀刃一般,吹得苏暖的脸上,生疼,生疼! 苏暖一步一步地走在这初冬的月色里,明月将苏暖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有她空洞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地响着,很快被苏暖抛到了身后。 又一股风迎面吹来,鼻子向来很尖的苏暖,却从这风里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苏暖有些不安地抬眸望去,只看到冷月的光线下,客来客栈的门口,旌旗飞扬,灯火寂静,可这寂静里,总有一抹说不出的诡异的感觉! 苏暖的脚步慢了下来! 一股风冷风迎面而来。吹起满地的纸屑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沙沙”地作响。屋子和屋子之间的暗影,犹如巨大的兽,正张牙舞爪地望着冷月下的苏暖,似要将她吞下肚去! 冷风,吹来越来越浓烈的血腥的味道,令苏暖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苏暖慢慢地走着,她每走一步,心里那种不祥的感觉,就会越浓一点!渐渐地,她几乎每迈一步,都十分的艰难! 客来客栈就在眼前,在月光的暗影之下,那一座巨大的建筑物,仿佛是一个四方的黑洞的一般,不知道有什么在暗里潜伏着,只要有人一接近,就会被生生地吞噬! 苏暖抱着苏琪朝客栈里走去,在楼梯的阴影处,她的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她踉跄着站稳,却发现绊着她的,竟然是一具尸体! 一束月光自被风卷起的窗帘缝中,照到楼梯的梯阶上。苏暖就着这微弱的月光向前望去,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朦胧光线的客栈里,已经成了死尸的海洋。再往上看去,只楼梯口,楼梯处,甚至是通道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尸体,除了喉咙处有一道明显的伤口之外,全身上下,呈一种奇怪的风干状,看那情形,仿佛是被吸干了血的干-尸一般,皮肉相连! 苏暖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快速地抱着苏琪上楼,猛地一下推开顾白衣的房门,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再看看顾白衣的行李等物,都还整整齐齐地摆在屋子里,并未带走,而并未动过的床褥,也证明因为对方走得急,几乎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带走! 没有看到顾白衣,苏暖有些着急起来。 她一手抱着苏琪,一边去推左右房间的门。然而,整座客栈里,要么就是尸体横七竖八,要么就是空无一人。苏暖如此走了一连两遍,却发现死寂一片的客栈里,竟然连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苏暖的心,不由地沉了一下——有谁能告诉她,这客栈里,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死法?又会是谁,在这不算长的时间里,竟然杀了如此多的人?而且,用的还是如此残忍的手法,用的,还是如此诡异的手法! 而且,顾白衣,他又去了哪里? 新月到现在,已经是满月了。顾白衣的最初几天的虚弱,也早就消失于无形了。可是,他的人,又在哪里?是被人杀了,还是先行离开了? 那么,苏琪呢?顾白衣不是心心念念地想要苏琪的血么?为了这个,竟然千里迢迢地深入帝-都,将苏琪带了回来。可现在,他又为了什么,丢下苏琪不管呢? 苏琪有些怔怔地抱着苏琪,站在客栈的门前,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苏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响声,苏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只听“啊呀”一声惨叫,有什么重物,重重地落在地上! 苏暖一惊,她抱着苏琪在月下转身,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静静地伫立在月下的身影! 一袭白衣,被风卷起,宛如飘飞的旗帜一般,猎猎飞扬。冷月的光,照在他身上。照着他的白皙细致的皮肤,深邃迷人的、犹如子夜星辰般黑亮的明朗的双目。轩昂的眉宇、、、挺直俊俏的鼻子,还有那总是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冷笑意的蔷薇色薄唇。 月下的他,犹如流离模糊的花香,不真实的画面,他温柔如水的笑颜,嘴角有着她熟悉的弧度,让他忽然间变得触手可及,食了人间烟火。 苏暖望着那男子,怔怔的,忽然说不出话来!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却怎么都没有办法说出口——那是沈倾城,那是沈倾城来了! 沈倾城踏着满地的月光上前,他的身后,有几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血,腥红色的血,流满了一地,在黄色的土地上,染下一片又一片的暗红! 苏暖望着那些血,忽然想起来了,那客栈的地上,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流下——无数的尸体,却没有一滴血。那些人,犹如人干一般,那些血,究竟去了哪里? 沈倾城走上前来,从苏暖的手里接过苏琪,然后,望着她的眼睛,轻轻地说道: “是苏洁,她被顾白衣种下了心魔虫 的种子,而苏洁对你的恨,使那种子快速地发芽、长大,所以,现在的苏洁,已经被仇恨淹没,她,入魔了!” 沈倾城的话,犹如响雷,令苏暖的心里,明显地怔了一下——苏洁竟然选择了入魔? 那么,顾白衣呢?他又去了哪里? 沈倾城仿佛了然苏暖的任何一个想法,他望着苏暖,轻声说道: “顾白衣已经回到仙境山去了……所以,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是的,去仙境山,去找顾白衣,然后,去救苏琪! 苏暖望着沈倾城怀里的一脸痛苦的苏琪,眸子里的光终于坚定起来: “好,我们去仙境山,我们去找顾白衣!”苏琪虽然被苏暖打晕了,可是,他在不久后就会醒来,而他醒来之后,若是再没有解药的话,痛苦便会加倍、再加倍!而到了那时,苏暖也帮不了他分毫!若想要缓解苏琪的痛苦,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苏琪发作之前,先找到顾白衣! 是的,得不到抑-制的盅虫,很快就会在苏琪的身体里乱窜,将苏琪的血脉冲破,最后的结局,不是入心,便是入脑!而这疯狂的盅虫一旦入脑,便是神仙难医了! 而顾白衣是不是就因为明白了这点,所以,才会抛下他们,先行离去? 顾白衣,若是用你的命,来换苏琪的命,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剑,插到你的心窝里! ps:下一章,带大家去看仙境山啦 第二百三十六章——你全家都是娘娘腔 第二百三十六章——你全家都是娘娘腔 单单是为了苏琪,这仙境山,苏暖都势在必行! 明亮的月光,映照着沈倾城泛着淡淡光晕的脸上。给他优美的轮廓,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那样的宁静,那样的温和, 这个男子,每一次,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便会出现,而后,又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很久,很久! 感觉到苏暖的注视,沈倾城淡淡地说道: “仙境山……你怕么?”沈倾城在斟酌字句,要怎么说,才能令苏暖心生警惕,然后,又不会畏首畏尾? 因为,那个叫做仙境山的地方,实在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去处! 苏暖微微一笑,侧过头来,望着沈倾城: “我应该怕么?” “……” 没有得到沈倾城的回答,苏暖的笑容,在面颊旁晕染开来,犹如汀上的玉兰花瓣一般,生生地晃花了某男的眼睛: “这天地间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因为你怕,而不会发生的啊!”害怕,并不能帮我们任何,那么,就只有面对! 沈倾城顿了顿,似想说什么,最终化为无言一笑: “那好,我们走吧!” 苏暖望着远方的月,慢慢地握紧了手心,点头: “好,我们去仙境山!” 不是我,而是我们,我们,不是一个人! *********************小小的分割线************************** 第二天,晨曦在东主露白,一天的劳作就要开始,客来客栈的死亡惨案,毫无意外地摊在了众人的面前! 当这起离奇的案件,震惊了整个客来镇的时候。客来镇又迎来了数拨人马! 最先来的一拨,是一辆款式简单,可十分坚固盖的黑色马车。马车之侧,有十几个黑衣的侍卫簇拥而来。那辆马车,只在镇口停了一会,有人在问了关于仙境山的方向之后,就朝马车低声禀报了些什么,随后,一行人就快速地离去了! 第二拨人马,则是在中午时分才来到的,那是一行三女两男,驰马扬鞭,飞驰而来。虽然几个人都非常的年轻,风尘仆仆,满面倦色! 这一行人,没有前一拨人的紧迫,他们才一来到镇子上,就下马吃饭。然后商量着,要不要在这里过上一夜! 而他们的谈话之中,则不时地提到一个叫“苏暖大大”的名字,听他们的语气,似是为了追寻对方而来! 几个人年纪都不大,说起话来,却是相当的冲。为首的一个绯衣少女说道: “昨天小灵还说了,苏暖让我们在这里等她回来……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乖乖地呆在这里不动,等她回来?”那少女,绯衣黑发,明眸皓齿,她往那里一站,双手一叉腰,顿时气势十足! 这少女,正是昭昭公主!为了陪伴苏琪,找出顾白衣的破绽,苏暖舍下他们先行离去,走的时候,只让他们慢慢跟随在后,不要贪功求进! 可昨日里,小灵传来消息说,苏暖已经先行一步,去了仙境山了,让他们在客来镇上稍作停留,等她回来! 可昭昭公主向来是个急性子,又知道苏暖不是个喜欢连累其他人的人,这哪里能等得了呢?她马上就让小灵去告诉苏暖,说要去找她! 然而,江海却不同意昭昭公主的意见。他觉得,苏暖做事,向来讲究分寸,不让他们去,一定有不让他们去的理由。于是,极力反对昭昭公主前去! 谁不知,这一说,可把昭昭公主说毛了。昭昭公主眉一横,眼睛一瞪,公主的架子就出来了,她冷笑: “江海,苏暖还说你让留在帝-都呢,你怎么巴巴地赶来了?” 江海一听昭昭公主的话,就无话可说了! 毕竟,当初的当初,苏暖是不同意他们来的,后来这一路上,也甚少让他们涉险,以防有失。现在可好了,被昭昭公主当成借口了! 江海刚刚想说什么,一侧的刘伟扯了一下昭昭公主的衣角,小声说道: “昭昭,你别忘记了,这一路,苏暖大大让我们都听江海的!” 几人之中,江海最是沉稳,所以,苏暖让他做了小队长,管束其他四人,可昭昭公主哪里肯服他呢,这两个人一遇见事情就争,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听了刘伟的话,昭昭公主一个爆栗子打在刘伟的头上,怒道: “苏暖是担心我们的安全,可我们来是做什么的?是来帮她的,帮,你懂么?就是在她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就第一时间出现,可不是在这里做缩头乌龟!” 昭昭公主的这话,说得重了,可以说是一杆子打翻了一船人,江海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 而刘伟则委屈十分地叫道: “不要敲我的头!” 回头,恨恨地瞪了一眼叶雪: “都是你的错!” 叶雪翻了翻白眼,今天黄历不对还是怎么地?她躺着都会中枪! 昭昭公主才不管刘伟是什么心情,手一挥,说道: “反正,我不管了,你们爱等,就在这里等,我一个人去找苏暖!” 听了昭昭公主的话,许梅忍不住戚眉说道: “不是我帮着江海,我倒想问问你了,若是我们去了哪个不知道方向在哪边的仙境山,可是苏暖大大却又折转回来了,又要她回头去找我们,那么,我们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在给她添乱?” 许梅平时的话并不多,此时一说出来,却是咄咄逼人。一番话,说得昭昭公主无话可说了! 经过短暂的历练,几个人迅速地成长起来,此时虽然讨论得激烈,却是对事论事。可就因为意见不一,开始争论不休! 一侧的叶雪看到场面僵了下来,开口道: “许梅的话是对的,江海的做法也是对的。可昭昭所想的,不就是我们大家的想法么……我们怎么能让苏暖大大一人涉险呢?” 听了叶雪的话,大家都沉默下来,江海和许梅对望了一眼,这才说道: “叶雪说得不错,我们都担心苏暖大大……这样吧,我们先召来小灵,让她告诉苏暖大大一声,然后我们才跟着去仙境山,你们看如何呢?” 其余三人对望了一眼,心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她刚刚想说什么,却眼尖地看到一个当街走来的男子,眼睛一亮,随即大声叫道: “寒冰!” 众人同时回首,只看到一个黑衣持剑的男子,正踏着一地的阳光,朝着他们走来,看到几个,微微低头施礼: “公主,几位,主人让我带你们去仙境山!” 听了寒冰的话,昭昭最是开心。她大叫一声,抓住刘伟,对着他的脸,就是“啵”的一口,叫道: “哦哦, 不用做缩头乌龟了!” 听得昭昭公主的话,几个同时黑了脸。而刘伟则哭丧着脸,抚着被昭昭公主亲过的地方,怒道: “这是我的初吻啊,我要你对我负责!” 听了刘伟的话,江海和许梅顿时大笑起来——麻烦了,昭昭公主要对刘伟负责了! 昭昭公主又是一笑: “好吧,我负责就是,最多,让你做个男宠!” “我不要做男宠!” 一听昭昭公主惊世骇俗的话,刘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算我倒霉,还是不要你负责算了!” 许梅一听,笑倒在江海的怀里: “哟,刘伟,若是昭昭公主选你作夫婿的话,你还要不要她负责?” 男宠,真亏昭昭公主想得出来。不过,这刘伟倒真当真了,还来一句“不要!” 昭昭公主横眉,冷哼一声: “我不要娘娘腔作夫婿!” 这下,刘伟更怒了: “你才是娘娘腔,你全家都是娘娘腔……”刘伟五官秀美,小时常被误会为女子,此生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是娘娘腔,这下,打算彻底翻脸了! 许梅一看,哟,这刘伟唇红齿白,眼眸含泪,犹如梨花带雨,可不象个娘娘腔一般呢? 许梅一看刘伟真要哭了,连忙忍住笑,息事宁人地说道: “好了,好了,刘伟不是娘娘腔,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帅的娘娘腔呢……” 这边,昭昭公主又要翻脸,江海连忙接了句: “昭昭不是急着追苏暖大大吗?你们再闹,我们可就赶不上了!” 昭昭公主一听,这才作罢。反正,她决定了,以后找夫婿,一定不找娘娘腔! 几人只顾笑着,闹着,却没人发现,自始至终,叶雪都沉着脸站在那里,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寒冰站在一侧,看着几个人笑够了,闹够了,才敛着眸子说道: “主人已经出一天一夜了,我们得快些!” 几人收拾东西,快速地离去了——苏暖,就是他们最大的牵挂,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们走向苏暖的脚步! 昭昭公主一行,才离开不久,镇甸之上,又驰来了一辆马车。 这一辆马车,款式极其简单,可异常的宽大,马车的四周,没有任何的标记,全部都用黑色的帷幕包-围着,似是有不被人所知的珍宝一般! 那赶着马车的少年,在一座客栈之前停下,叫了些饭菜,在马车前吃了,然后,将马车赶到一边,进行短暂的休憩! 稍候之后,他也问了仙境山的路,然后,行色匆匆地赶着马车走了! 最后一拨人马,则是在夜晚时分才到的!这些人,列队整齐,训练有素,他们神情跋扈,目不斜视,才一进镇,就给人们一种压抑、肃杀的感觉。 第二百三十七章——沈倾城的秘密 第二百三十七章——沈倾城的秘密 而这一行,整整有三部马车,庞大的车队,在最大的一家客栈前停下,然后,在众人前呼后拥之下,走出了一位身穿黑衣,缀着金丝的老者的身影! 只见那黑衣的老者乍一出现,这四周的温度,都似是低了几度! 他默然无声地进了客栈最大的一间房间,经过短暂的洗漱之后,也是夜行而去! 若是有心的人,就一定会留意到,这几拨人,虽然衣着不同,气势不同。可是有一样,却是惊人的相同。那就是,他们所去的方向,都是那个叫做仙境山的神秘地方。而他们的身上,都带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贵气,以及杀气! 这些人,人来人去,犹如浮云,没有留下一丝的尘埃。可敏感的人们,还是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仙境山,那个游离于尘世之外的神秘所以,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么? 当然了,这些个在凡尘俗世里生生不息的善良民众们不会知道,这一年,本就不是平凡的一年! 这一年,是传说之中的千年轮回大限! 这一年,是那些在神魔时期,就开始保护这片大陆、最终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的神兽们,又一个归位之期的到来。倘若错过了今年,他们只能等待下一个千年的到来! 这一年,新旧交替的时节,是神庙的圣女即将归位的时候! 这一年,仙境山的顾家,蕴酿已久的举世风暴,即将席卷整个大陆。 这一年,是苏暖来到这个大陆的第一年! 这一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这些个善良的民众们并不知道,就是眼前这些看似看毫无关联的血案,以及这些看来不染轻尘的几拨人,即将改变整个大陆的流程! 是的,在不久之后,随着一件大事的发生,而逐步印证了人们的猜测。 仙境山,那个世上最神秘的所在,最终消失在这个世界,再也无迹可寻! ***********************小小的分割线********************* 冬日的天气,寒冷如斯,干燥如斯!天气,阴沉沉的,仿佛有冬日的雪,正在天际蕴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覆盖整个天下! 苏暖跟在沈倾城的身后,沿着那一条不能叫做“路”的山路,在这山野林间,翻山越岭的,整整跋涉了一天一夜! 在这一天一夜里,神庙的杀手蜂涌而来,围、追、堵、截,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所幸的是,在今日白天的时候,那群杀手,象是得了某种指令一般,潮水般地离去了,如此,两个人紧绷的弦才放松下来! 越过一座山,又是一座山。山路,越来越崎岖,空气越来越稀薄。两人都是异于常人的人,可渐渐的,也感觉到了疲惫!每一次,在苏暖几乎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沈倾城就会站在前方的不远处,静静地等着她,直到她追上来,才会继续地向前走去! 而在短暂的肢休接触里,沈倾城给苏暖的唯一感觉,就是冷——沈倾城的手冰冷,冰冷。他身体的温度,也是冰冷、冰冷。那样的温度,会让人怀疑,他被冰雪掩盖许久,才刚刚被挖了出来! 苏暖这一次看到沈倾城,总觉得他有什么不对! 之前两个人在一起时,沈倾城虽然温和,却不会长久地沉默。而今,他的反常,令苏暖的心里,渐渐生出不安的感觉! 就仿佛现在,苏暖望着沈倾城,只觉得对方并不象是一个实在的人,而更象是久远阳光下的一个影子! 苏暖望着沈倾城,经常会害怕忽然吹来一阵风,就要把他给吹跑了! 本来,苏暖还想问问沈倾城发生了什么事的,可是,只要她一问及,沈倾城就会笑着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天,两个人又在山间穿行半日,当沈倾城又一次要求休息的时候,苏暖听话地坐了下来。 眼下,正是傍晚时分,天边的夕阳翻滚着,将大地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越往南走,气候就越变得温暖。渐渐地,那些落尽了叶的细小的灌木,被参天的大树所替代。绿叶遮顶,而森林之中特有的温润气息,也渐渐地浓了,再浓了! 沈倾城安顿好苏暖,就离开了。正在这时,挂在苏暖的手腕上装死的小诛,化为一道金光,“蹭”地跳了出来,又变成长剑一般的模样,蹦蹦跳跳地跳了出来,他一来到空地上,就大声叫道: “小白,小白,你快出来!” 小白从苏暖的袖口里探出头来,有些纳闷地问道: “怎么了?小诛?” 这个缠人的小诛啊,一向爱闹,而且,没有一会的消停。此行,因为沈倾城的存在,他才一直装死着,不敢出声。而今,沈倾城才刚刚离开片刻,他就活泛起来了。 小诛招手,让小白下来,然后,才神秘地说道: “哎,小白,你发现没有?小黑竟然不在耶!” 听了小诛的话,小白微微地愣了一下: “是啊,真的,我怎么没有发现小黑的身影呢?” 按照道理来说,沈倾城是小黑的契约者,无论契约人的本尊出现在哪里,那么,作为契约者的小黑,都必须是如影随形的。即便是上一次,沈倾城到相府拜访苏暖,小黑虽然躲着,可他们还是感觉到了小黑的存在。 可现在呢?他们跟着沈倾城走了一天一夜,硬是没有发现小黑的半点气息! 小诛转了转头,不以为然在说道: “不在就不在呗,还省得看到他吵架!” 是的,如果说,小黑和小白,一见面就如火星撞地球,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话。那么,小黑若是见了小诛,就一定会当场翻脸,将他骂得狗-血-淋-头。而小诛,当然不是因为骂不过小黑,而是因为小黑骂不赢了就会动手,动手不成功,就会揭拼命地揭他的短!所以,站在小诛的立场,是真的不想看到小黑! 小白摇了摇头,再说道: “不对,不对……小诛,你有没有发现上……” 小白望了苏暖一眼,将“上神”两个字吞了下去,接着说道: “沈倾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诛侧头想了想,说道: “当然有啊,他没有以前厉害了!” 是的,现在的沈倾城,充其量就是个凡人之身,除了这些个旧识之外,相信无论是谁,都看不出他的异常! 小白摇了摇头: “我不是问这个……” “不是问这个,你是问什么?万年前,他……”万年前,那个脚踏彩云,手举逆天剑,风采灼灼,光芒万丈。他们这些人,都只有仰望的份儿,哪里能近得了那人的身呢? 万年前的事情,似乎是某种禁忌。是以,虽然小诛快嘴,可话到点处,却讷讷地转移了: “是啊,是啊,小白,你不说,我还真不觉得,现在想想,他的确不一样了!” 此时再见沈倾城,他给人一种虚浮的、还有虚幻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淡淡的影子一般,有一种触手即碎的感觉! 可这些话,小诛是不敢说出来的。事实上,他在刚刚说话的片刻,小白已经向他使了n次眼色了,生怕他泄露了什么! 空气中,有一种叫做窒息的气体在流动,小诛和小白对望了一眼,再看看休憩中的苏暖,聪明地保持沉默了! 西去的夕阳落在半躺着的苏暖的脸上,将她原来刚毅的眉角淡化,隐然的辉光,覆盖着她洁白如玉的脸,安宁而且柔和! 苏暖的眼眸垂着,似是在假寐。可是,她却侧着耳朵,将这两人的对话,尽数听在了耳里! 小黑为什么不在? 沈倾城为什么变了? 还有小白的万年前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沈倾城是个活了一万年的老妖怪? 看小诛和小白的样子,似是对沈倾城十分的忌惮,特别是小诛,在沈倾城的面前,头都不敢露一下——小诛从来嚣张,小白一向眼高,这凡尘俗世中的人,什么时候被他们看在眼内过?可就是这两个家伙,只要一看到沈倾城,就会不约而同地装死! 即便是小灵,乍一看到沈倾城的时候,也生生地倒退了两步!沈倾城,你究竟哪里来的这个本事? 远来的风,吹动苏暖的长发,她静静地躺着,一句话都不说! 小诛和小白,对望了许久,似在暗中交流什么,过了半晌,只见小诛蹦到一侧躺下,叹息道: “哎,有他在,头都不敢露了一下,可真压抑啊!” ******** 沈倾城回来的时候,苏暖还在睡觉! 小诛放够了风,早就溜到了苏暖的手腕上,变成一个玲珑剔透的手镯,装死不动了。而小白,自从上将在灵山之上,显过一次威风之后,就沉默到现在,一直的一言不发! 沈倾将刚刚采摘的鲜果放到苏暖的身边。静静地凝望她好一会儿,亮如星辰的眸子里,全部是满满的温柔。然后,他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掌,梦幻般地从她的脸上拂过! 仿佛再一次被睡神拥抱了,苏暖头一侧,翻了个身,裹着小小的毯子,睡得更熟了! 沈倾城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放在一侧铺好的长衣上,替她理好头发,盖好毯子,这才走到离她较远的地方,坐在了地上。 这时,太阳已经西去了,只有隐约的光线,可以令他们看到身边模糊的一切! 沈倾城将手按在心口,低声召唤着什么。他的身边,风在涌动,云在涌动,那样纯白色的颜色,在他的身边萦绕,渐渐地,全部变成了白色的雾霭!沈倾城无声地坐在雾霭之中,闭着眸子,由那些雾霭,如茧,将他全部包-围!天地之间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地,什么都看不到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别让我知道你们背叛她 第二百三十八章——别让我知道你们背叛她 小诛偷偷地朝沈倾城望了一眼,赶快又缩回头去装死。 而小白则暗暗地探出头来,望着围绕着沈倾城不停地转动雾霭,小小的眸子里,竟然多了几分凝重! 天地之间的颜色,由苍白变成灰白,再有灰白变成深灰,到了最后,变成一抹浓得化不开的黑。 沈倾城入定一般地坐在那团雾霭里,仿佛在吸取着天地之间的某种灵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雾霭之中的沈倾城,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轻轻地吐了口气。而一直围绕着他的雾霭,就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全部消散。 沈倾城保持着端坐的姿态,望着虚空的某一方,冷冷地说道: “小诛,小白,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沈倾城的话,毫无气势。可即便是这样,小诛和小白还是被生生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呃,前提是,他们有汗的话! 小诛一个机伶,连忙划过一道厉光,摇身变成了一把黑色的长剑,蹦跳着、屁颠屁颠地跑前了几步。来到沈倾城的面前,讪笑着唤了一句: “上神好!” 天啊,神啊,你保佑他吧,虽然他小诛不明白为什么躺着都能中枪,可您得可怜他一下,别变成下一个牺牲品啊——最多他以后不和小白吵架就是了! 呜呜,听说眼前的这位上神向来是诛神杀魔,他小诛可不想变成死剑一把啊! 而小白,全没想到沈倾城会唤自己。他本来就在偷窥沈倾城的动作,此时,一个失神之间,竟然一下子掉在地上,过了片刻,他这才狼狈至极地伸展身体,然后朝着沈倾城游去! 沈倾城的眼眸很黑,沈倾城的眼眸很深。他望着眼前的小诛和小白,淡淡地说道: “现在,你们都看到了是吗?” 小白忙不迭地点头,而小诛则快嘴地说道: “看到了,看到了!不过,我们绝对不会告诉苏暖,上神你用了元神离位的方法来接近她!” 沈倾城锐利的眸光就射-了过来,吓得小诛立时噤口,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呃,他说错了么?这沈倾城,是利用元神移位的方法而来的啊! 元神移位,是指利用自身的力量,将元神和本体分开,然后,达到某一种目的! 元神移位,移得越远,就需要越多的灵力,而在这其中,若有什么波折的话,可能元神再也回不去了!修真之人皆知,元神和肉体,本就是灵与媒的关系,若是没有了肉体,再强大的元神,也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而沈倾城,则用了如此极端的办法来接近苏暖,可是他预知了苏暖即将面临的危险么? 这一切,小白和小诛都不得而知! 看到沈倾城的眸光转了过来,小白以为人家想听他的保证,他连忙抬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上神您放心好了,我们绝对不会告诉苏暖的!” 沈倾城冷冷一哂,对两人的话不屑一顾——小诛他们以为,只要不告诉苏暖,苏暖就不知道了么?那一个触感如此灵敏的女子,怕早在心里开始怀疑了吧? 看到沈倾城的眼神转常,小诛这才轻轻地拍了拍心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眼前的这位“神”,他惹 不起,所以甘拜下风,甘拜下风行不行? 小白的小眼睛里,眸光不停地流转着,过了半天,似是鼓足了勇气,望着沈倾城,讷讷地说道: “请问上神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其实,小白更想说的是,值得么? 这苏暖,只是一个异世来的灵魂!凡胎肉体一个。而她本人,除了性子嚣张一点,为人霸道一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讲理一点,处世的腹黑一点之外,并无任何特殊可言的啊! 可是,她究竟因为什么,才入了上神的眼,令上神对她刮目相看呢? 沈倾城淡淡地扫了小白一眼,那蕴含着说不出的威仪的眼神,吓得小白头一缩,无数个疑问,尽数被吞到了肚子里! 沈倾城嘴角的弧形,慢慢地弯了一些,再一些,神兽就是神兽,无论他活了多少万年,无论他拥有多大的灵力,对于感情一事,始终是一知半解,或者是完全不求甚解! 虽然沈倾城对所谓的“上神”一称,并不感冒,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小白和小诛他们,只能沦为地仙,千年万年的守护这一片土地,而不能云升九霄,成为上神! 小诛看到小白吃鳖,心里痛快极了。他连忙狗血地凑上前去,朝沈倾城“嘿嘿”地一笑道: “那个上神啊,小白他不太会说话,上神别见怪啊!请问上神,为何要召我们出来呢?” 哼,说那些有的没的有的什么用?还不如问问上神为什么招他们出来,然后继续做他们的缩头乌龟来得现实! 沈倾城似是了然他们的任何一个想法,此时,淡淡的眼神扫了一眼小诛,说不上责怪,也没有威胁,可饶是如此,小诛只觉得腿部颤抖,生生地后退了半步,差点儿踩到小白的身上。小白气坏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诛: “小诛,你个不长眼的!” 小诛无辜地耸耸肩膀: “如你所见,我就是个没长眼的!” 小白翻了翻白眼,几乎为之气结! 这边,沈倾城淡淡地开口了: “千年之限就要到了,可你们身上的伤,怎么才好了这么一点?” 千万年前留下的伤,需要更多的时间痊愈,小黑在他们几个之中,受伤最浅,沈倾城悉心帮他救治,也不过好了五成。而看小白还有小诛的样子,竟然是好了两成不到? 小诛脸红了,小白窘窘的,两个人同时说不出话来! 是的,小白借助苏暖之力疗伤,才好了仅仅不到两成。而小诛,殺剑饮血,也好了两成多一些,这不是他们的错,而这个凡世之间,并没有医治他们的灵药,所以,他们只能依靠契约者的身体,慢慢地滋养! 过了半晌,小白才说道: “上一次在灵山之上,我又给伤了!” 沈倾城淡淡地望了小白一眼! 小诛连忙缩了一下头,补充道: “就是收服灵马的那会儿!” 沈倾城的长眉慢慢地舒展开来。他从怀里掏出两粒药丸扔了过来: “这一段时间,你们好好将伤养好……仙境山之上,我怕苏暖吃亏!” 听了沈倾城的话,小白和小诛同时噤声了! 苏洁成魔,顾白衣深不可测,这两者,对于苏暖来说,都是劲敌之中的劲敌。苏暖可能胜得了一个,可却没有办法胜得了两个!而更加可怕的,则不是这两个可以看得到的对手,而是那些看不到的对手——是的,一如沈倾城所说,仙境山,并没有那么简单! 微微地吐了口气,小白上前,将那药丸吞了下去,回头看看小诛,一时愣住了——这家伙,要么是一把剑,要么是一副手镯,这药,要如何吞呢? 看到小白的样子,小诛扔了一个“没文化”的鄙夷眼神,在地上蹦跶了两下,身子一转,竟然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这下,小白瞠目结舌了: “小诛,你不是最不屑变成人类的样子么?” 小诛对于人类的鄙夷,就好象小黑对于小诛的轻视一般,都是不可共存的存在。可现在,小诛竟然令他跌了眼镜? 小诛甩了一个“真没学问”的眼神给小白,冷哼一声: “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我的灵识只剩下了这么一点,我会变成低……” 沈倾城的眼神,又冷冷地扫了过来,小诛忽然想起沈倾城现在也是凡人一枚,立时住了口,他抢过小白身边的药丸吞下,然后,又“嗖”的一声,变成了一把摇来摇去的长剑! 小白服下药丸,感觉到体内的伤,正在一分一分地痊愈,他连忙说道: “谢谢上神!” 沈倾城冷冷地哼了一声: “别让我知道你们背叛她!” 这下,小诛和小白同时点头,好象鸡啄米一般: “上神请放心,我们不会的!” 非但不会,而且不敢! ******** 当苏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沈倾城披一身寒霜,坐在远处的一块石头上,而苏暖的身上,则包-裹着一条毯子! 日出东方,朝霞灿烂,苏暖睁开眼睛,望着那个石块之上岿然不动的背影,心里有一抹说不出的安定的感觉! 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注视,沈倾城回过头来,朝苏暖微微一笑: “醒了?” 苏暖脸一红,连忙点头: “你一夜没睡?” 在这荒野之中,自然得有一个人守夜,苏暖睡了一夜,那么,就是说,沈倾城一夜没睡? 沈倾城微微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也睡了一觉!” 苏暖站起身来,很自然地将身上的毯子披到沈倾城的身上,指尖触到冰冷刺骨的触感,她蹙了蹙眉: “你身上好冷!” 沈倾城拉住苏暖递过来的毯子,一笑: “晚上天气凉!”可不是么,这满地白霜,空气中的白雾,都透着彻骨的冷。可苏暖知道,沈倾城的冷,和晚上的天气并没有什么关系。 微微一笑之下,她也不揭破,只说道: “裹着毯子吧,这样会暖和一些!” 沈倾城听话地将毯子拉紧,心里却知道无论怎样暖和的毯子,都没有办法将他温暖回来! ———————————铃儿的分割线——————————————— ps:好吧,好吧,铃儿承认了,各路人马齐了,大战前的平静! 第一百三十九章——怕老婆的男人最有出息 第一百三十九章——怕老婆的男人最有出息 苏暖望着沈倾城的背影,忽然笑道: “我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吧……这仙境山,究竟还有多远?” 沈倾城的背影,瘦削而又颀长,挺拔,线条流畅,他披一身阳光,站在这冬日的清晨里,衬着这满地的霜花,竟然有一抹说不出的萧瑟之意! 那萧瑟,犹如山高水长寒,风起吹绝峰,他人在高处,寂寥无比! 苏暖看着,眸子里竟微微地泛出一抹心疼! 沈倾城回首,正触到苏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他微微地愣了一下,原来捉狭的话,在口里转了个圈,突然变得正经无比: “不远了!”不远了,又是多远? 被人捉了个现形的苏暖,竟没有发现,沈倾城答了也等于没答。她讷讷地收回视线,点头: “呃!” 沈倾城的唇边,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温暖笑意。他望着苏暖,轻声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此刻或许就在仙境山之中,你信么?” 苏暖呆了一下! 他们正站在一处山顶上,四周篷篙满地,脚下古树参天。 再看看远处,山上的经年常绿的古树,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白。似给远天镶上一抹淡色的银边。 山坡上,枯草的长叶子颓败地垂着,有的地方泛着微白。更多的地言,草色微露,漂亮极了! 眼下,正是日出时分。金灿灿的阳光斜-射在东方,四周的云霓环绕着,山腰上,那点淡淡的白,忽然害了羞一般,扑簌簌地落在了地上! 苏暖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站在山嵿。可这枯草,长叶,高树,还有惨淡的绿色,充其量不过是一座历冬的枯山、败山而已,怎么能和传说中的“仙境”相比? 仙境山,既以仙境为名,那么,定有美妙无比、举世无双的地方! 苏暖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信!” 沈倾城微笑起来,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捉狭之意: “好吧,如你所说,我们离仙境山还有一段路程!” 苏暖的脸红了,她不悦地瞪了一眼沈倾城,却不知道他因何要开这个玩笑。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顺着流风,飘入苏暖的耳际: “你们要去仙境山啊,那岂不是去送死么……传说到了那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来的!” 苏暖微怒,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空穴来风的事情也能当真,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谁说仙境山没有人活着出来?顾白衣岂不是大活人一个?呃当然了,这顾白衣本来就是仙境山的长住居民,这点倒是被苏暖童鞋华丽丽地忽略了! 苏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有人潜伏在侧,以她的身手,竟然全无察觉。你说说,这不是奇耻大辱,又是什么?再看看沈倾城一脸的淡然表情,没有半分的惊讶。怕他早就知道了有人在侧了吧! 耳边,传来一个戏谑的笑声: “你可知道,这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是看你小小年纪,不忍心看你枉自送命而已!” 苏暖转眸,只看到淡霜覆盖的清晨里,一个男子正在一棵小树上双手抱头,悠然地晃着小腿。 那男子,大约二十岁的年纪,他,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此时,他望着苏暖,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间的玉佩,晃荡在半空之中,看起来些悠闲无比! 清早单薄的阳光下,男子一张飞扬英俊的脸,自始至终只望着苏暖。对于安静地站在一侧的沈倾城,整个儿,就是一个视若无睹! 此时,看到苏暖又飞了个刀子眼过来,男子微微地扬了扬眉: “哟,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风吹过,苏暖白色的衣袂,衬着这“扑簌簌”地朝下落的飞霜,还有遍地的枯叶子,有一种飞扬的美!男子眼底有一抹精光,快速地闪了一下,快得令人以为花了眼。 苏暖一眼看去,只觉得这男子似是在哪里见过!可再看看这男子一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德性,苏暖有些恼羞成怒了——但凡女子,最不喜欢的玩笑,就是被人“轻看”。这男子一上来,可就做齐了! 苏暖也顾不得在沈倾城的面前保持形象了。她一挑长眉,恶狠狠地说道: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哼,敢骂她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翻脸比翻书还快,这话说的一定是苏暖! 这下,男子有些瞠目结舌了——男子原是好意,可看到苏暖没有半点领情的地方,他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唇: “你欺负我!” 苏暖微微冷笑了一下: “不是我要欺负你,是你送上门来给我欺负的……”欺负你和你上门来找欺负,完全是两个概念!那男子一时气馁了!好吧,好吧,热脸贴上冷屁股,这说的一定是他! 男子苍白着脸,一下子从树上跳下来,伸手一指苏暖,怒道: “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 男子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后,变成可疑的黑。他眸子里的流光,也不停地流转着,看那眼神,似要将苏暖吞下肚去。 苏暖挑了挑长眉: “怎样?” 这男子,表面无辜而且无害,跟她装疯卖傻的!可是,他眸子底下流动着的精光,以及他身上流淌着的充沛的真气,都在告诉苏暖,这个不过二十岁的男子,也是绝世高手一枚! 哼,你真以为她看不出来?这男子明明就是看她年纪小,欺负她来了!哼,披着头皮的狼,也还是狼,揭不下你这层伪装,她就不是苏暖! 苏暖毫不畏惧地和男子对视,末了,还不忘记冷哼一声: “小样!” 男子闻言,更气了。他恨恨地缩回手。睁大眼睛打量了苏暖半晌,忽然委屈无比地开口: “可是,我喜欢……” 这下,苏暖被绝倒了! 这个男子,肯定是个受虐狂! 那男子,踏着薄霜上前,望着苏暖,泛着泪花的眸子里,晕着七彩的光芒,他神气地往苏暖面前一站: “喂,女人,我愿意等你到成年!” 苏暖心里那个恨啊,简直是咬牙切齿——姐早成年了好不好,哪个要你等? 苏暖扁了扁嘴,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嘲讽无比地说道: “等你妹啊……” 男子似是愣住了: “我没有妹妹!” 男子神色懵懂,又再追问一句: “我等你,和我有没有妹妹有什么关系么?” 哼,从小长到大,他可是所有的人掌上明珠。无论他出现在哪里,那些女子们看的眼神,都是色迷迷的,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那眼神,想起来就令他讨厌! 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就不一样了!虽然,她的身板不算高,胆子可不小,眼睛一瞪起来,就连他都有点怕。更重要的是,这女孩儿不但敢对着他甩脸子,还敢骂他全家都是狗! 这女孩儿有意思,当然了,若是能娶回家的话,当然更有意思了! 因为,他娘说过的,怕老婆的男人,最有出息! 一念之下,这位向来以自己的喜怒来度量天下的“爷”,就决定了,他要娶这个敢冲他瞪眼的女子回家! 听了男子的话,苏暖开始“咳咳……”猛烈地咳嗽起来,呃,她被这男子雷到了! 眼角的余光触到沈倾城捉狭的眼神,她的脸更红了: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不是姐的菜!” 苏暖有些危险地眯起眸子,哼,一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大男孩儿,竟敢明目张胆地调戏姐,哼,姐不教训一下你,连这满山的乱草都对不起! 男子拉长了脸,不悦地说道: “苏暖,女孩子要矜持,而且,你没有我大!”在男子的认知里,大的才能叫姐,小的,只能是妹妹。而苏暖一下子姐姐,一下子妹妹的,倒真把他弄胡涂了! 苏暖抱着自己的头,看那样子就要发狂了! 对牛弹琴有无有?听不懂人话的有无有?再看那男子,则用无辜至极的表情,望着脸上七彩纷呈的苏暖,一脸的莫名其妙!娘子为什么生气了呢?他说错什么了? 苏暖缓了口气,再缓了口气。她朝那个表面委屈得好象是个小媳妇,可眸子底下的精光闪啊闪的男子招招手: “你,过来!” 这男子,还知道她叫苏暖?看来,事先查过她的底好不好?就冲这一点,苏暖就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男子倒是蛮乖,听了苏暖的话,便毫无防备地地走上前去: “娘子,有何指教?” 得,人家还没答应呢,就叫上娘子了,苏暖真有些怀疑,若是她这副身板儿再大上两岁,这男子会不会立马地、不由分说地、把她绑走了! 第二百四十章——传说中的仙境山 第二百四十章——传说中的仙境山 能出现在她苏暖十丈内却不让她发现的人,本事自然不小。苏暖也不会轻视于他,只可惜的是,他惹了苏暖,那么,就得承担后果了——虽然,这后果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苏暖瞪了男子一眼: “先别急着叫娘子,先答我的话!” 男子乖巧地点头: “是的,娘子!” 这下,苏暖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欠打是不是?” 男子摇了摇头: “不,除了娘子,谁都不能打为夫!” 得,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就是这个德行,苏暖望着男子,眸子底下邪恶而且混着几分冷酷的笑,令男子心生警惕。 苏暖说道: “第一,你再叫我娘子,我就和你没话说。第二,我不是你娘子!” 男子神态认真地点头: “我最听娘子的话,娘子不让叫娘子,我以后不叫娘子作娘子就是了!” 这下,苏暖有些气结了!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那男子,冷声说道: “你有完没完?” 看到苏暖怒了,男子连忙噤口了,一副“你快说,我听着”呢的表情! 苏暖定了定神,nnd,她竟然被一个毛头上伙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丢人可真丢大发了! “第一,你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年纪多大!” 男子微微一愣,脸上竟然泛起一抹笑,干脆地说道: “为夫……” 两个字才刚刚出口,看到苏暖的刀子眼又飞了过来,他话锋一转,大声说道: “我姓薛名扬,赤蝎国人士,今年二十岁!” 苏暖微微一愣,赤蝎国,薛扬?她的脑海里忽然浮出薛霸的身影——这个五官和薛霸有着三分相似的男子,和薛霸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看到苏暖疑惑,薛扬微微一笑: “薛霸是我的堂弟!” 苏暖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我手下败将的堂哥!” 一丘之貉,物以类聚,都是形容薛家的。眼前的这个薛扬,可是替他的堂弟报仇来了么? 苏暖知道,薛霸出生在赤蝎国的一个大家族里,那个家族,掌握着赤蝎国的绝大多数财富。在赤蝎国,可以说是跺上一脚,赤蝎国就会抖上三抖的主儿。可现在,薛霸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这薛家的人,哪能放过她呢? 薛扬看到苏暖的眸光,不以为然在说道: “娘子,你可别搞错了,堂弟是堂弟,我是我。他的事,我没兴趣管!” 本来,薛扬只是好奇,想看一眼打败薛霸的这个天才少女的,却 不想,只一眼,就被吸引了! 苏暖“哦”了一声,望着薛扬: “你今天二十了?” 薛扬点头: “前些日子,才过了二十岁生辰!” 苏暖再问: “你知道我今天多少岁了?” 显然,在来之前,薛扬已经将苏暖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了,看到她问,就很快地答道: “你今年十四!” 苏暖点了点头: “我是会长大……可我长到二十,你就二十六了,我二十六,你就三十多了!” 苏暖一边说,一边摇头: “童鞋,你比我大那么多,可是想老牛吃嫩草么?” 神马?大上六岁就是老牛吃嫩草了?这个苏暖的观点好新奇啊! 薛扬一下子没能消化苏暖的话,他的桃花眼眨了眨,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竟然嫌弃我?” 苏暖点头: “是的,我嫌弃你!” 顿了頓,又说道: “第一,我不想嫁大叔,第二,我不想嫁赤蝎国。第三,我讨厌别人等我,所以,薛扬,你出局了!” 薛扬虽然喜欢胡搅蛮缠,可人并不蠢。他一听苏暖的话,反驳道: “我娘说过了,年龄不是障碍,地域不是距离,而且,我可以等着你长大!” 苏暖摇了摇头: “不错,可你我的障碍是我不喜欢大叔,距离是我不愿意让你等我!,” 这下,薛扬的脸黑了——这女人,说话真太直白了,拒绝也太直白了,直白得让人真想——撞墙! 话已经说开了,苏暖更加 不会客气,她朝着山下伸手一指: “那个大叔,下山的路在那边,你请自便吧!” 薛扬被苏暖的话噎住了,过了半晌,他才不服气地撇了撇唇: “苏暖,你也别太自大了……‘日久生情’这个词,你听过没有……不错,你现在是不喜欢我,那是因为不了解我,可若在一起久了,你离不开我也说不定呢?” 薛扬望着苏暖,宣誓一般地说道: “所以,我要陪着你,我要和你一起去仙境山!” 苏暖被薛扬的话吓了一跳,她摇头,伸指一指一直沉默着的沈倾城: “不用你陪,因为,我有他了!” “他?”薛扬似是这才注意到苏暖旁边站了个人一般,他将沈倾城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转过脸来,朝苏暖质问道: “他是你什么人?” 苏暖答得干脆: “男人!” 呃,本来沈倾城就是男人啊!苏暖的意思,不过是想打发薛扬走,可没想到“男人”两个字,其实有其他的意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话已经出口,再也收不回来了! 薛扬一听,顿时跳起了脚: “他是你男人?” 苏暖的脸蓦地红了起来,然而,也只是一瞬,她扬起了头,骄傲无比地说道: “是!” 呃,这不由分说地,就将沈倾城划成了自己的“男人”之列,也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可眼下,摆脱薛扬才是正经,只好将错就错了! 苏暖虽然伶牙俐齿,可是,她的脸,早象是煮熟了的虾子一般,通红,通红了!此时,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她不敢抬头,自然没有看到沈倾城在听到她的话时,眸子底下一闪而过的温柔光彩——她说,他是她的男人…… 薛扬一听苏暖干脆无比的答案,这下心里发了毛了。他讷讷地指指沈倾城,再指指苏暖: “这,这个……” 薛扬在原地走来走去,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半天,又转着沈倾城走了两圈,忽然问出一个问题: “他今年多大了?” 苏暖能看出薛扬的能力,薛扬自然也能看出沈倾城不是凡品。只不过,眼前的男子,神情太过超然,表情又太过淡泊。而薛扬在和苏暖胡搅蛮缠的时候,利用自己的灵识,却丝毫看不出沈倾城的修为,是以,薛扬知道,这个堂而皇之地站在苏暖身边的男子,一定不简单! 苏暖转身,望了沈倾城一眼,干脆地说道: “二十二!” 这年纪,是苏暖推测出来的,其实沈倾城究竟多少岁,她怎么会知道? 然,一侧的男子,忽然慢声细语地接了句: “苏暖,你记错了,我今年二十三了!”这下,苏暖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啧啧,她的男人…… 薛扬看看苏暖,再看看沈倾城,看来看去,看去看来,忽然之间,爆-发出一阵大笑起来! 薛扬的大笑,绝对不是敷衍,而且,他是越笑越觉得好笑,越觉得好笑就越想笑,于是,他捂着肚子笑,他走来走去的笑,他靠着大树笑……到了最后,他竟然笑倒在地上——苏暖,我比你大六岁,你就说我是大叔,那他呢?比你可大九岁呢,那岂不是大大叔辈了? 薛扬一边笑,一边指着苏暖: “哈哈……苏暖,你竟然不知道人家多少岁,还说是你男人!” 苏暖白了薛扬一眼,红透了的脸庞不敢看沈倾城,只微微弯了弯唇: “年龄很重要么?” 薛扬一愣,这不是刚刚自己答苏暖的话么?他点头: “当然不重要!” 顿了顿,薛扬又说道: “我比他小三岁!你说我是老牛!”那沈倾城就是名符其实的老老牛! 苏暖斜了笑得毫无形象有薛扬一眼,嗤笑道: “喜欢一个人,毫无理由,不喜欢一个人,拒绝的方式有一千个,一万个,你连这个都不懂?” 得,反正沈倾城都被她做了一次挡箭牌了,这做一次,和做十次,又有什么分别呢? 苏暖的话,令两个男人都愣了一下! 是的,若不喜欢一个人,拒绝他的理由,有一千个! 若是喜欢一个人呢?是不是什么都是好的? 薛扬这下不笑了。他望着苏暖,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行,苏暖,你不公平!” 苏暖扬了扬唇: “这个世界上,有公平么……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公平?” 薛扬愣住,是啊,这世上,什么才叫公平呢? …… ********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信誓旦旦的薛扬,苏暖和沈倾城两个人又朝着仙境山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沈倾城并没有问及苏暖方才的事,而苏暖也没有作解释,就仿佛方才的话,风一吹就散了,雨一淋就没了一般! 然而,两个人却知道,还是有什么,留在了两人的心底,再也难以磨灭! 这一走,又是一天一夜。 两人在这群山之中,艰难地跋涉,先是上了一座山,然后再转过了一座峰,原本迷蒙的群山,忽然变得清晰,苏暖站在山坡上朝下望去,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 青山,绿树!原本枯黄的长叶,变成了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长深灌木。那样近乎铁黑的浓绿,使整座山,都变得水润起来! 第三百四十一章——仙境山VS炼境 第三百四十一章——仙境山vs炼境 风吹过,松涛阵阵!苏暖望着眼前不停地变幻着的美景,不由地感叹起来: “啊,好美!” 此时,两人身处在群山之中,透过漠漠的烟雾,朝前望去,只看到一片缭乱的云山,厮缠在一起——浓云重得象山,远山又淡的象云,是云的山,分辨不清。绿树和千百种杂树便起伏摇摆,卷起一阵滚滚滔滔的黑浪,壮观极了。 而近处,则是茂密的灌木丛林,鲜艳的野花在山风的轻吹下翩翩起舞;身后,是荒凉萧瑟的冬季,那些枯草的长叶子,在绿色林涛的衬托下,显得别具一格。此刻,两人虽然处于寒温带之中,身穿单衣单裤,却丝毫不觉寒冷。 那感觉,比之昨日的朔风苦寒,枯草飞扬,眼前,更象是明媚的三月!仿佛,只是一座山之隔,数百步之遥,他们就从冬走到了春! 苏暖长长地吁了口气: “我们是不是到了?”到了,也应该放苏琪出来了! 这一路以来,苏琪表现得非常烦躁,眼看着盅虫在他的身体里乱窜,苏琪声声惨叫,都在牵动着苏暖的心! 苏暖心疼得手在都在颤抖,她想去抱苏琪,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关键时刻,沈倾城出手再次将苏琪再次打晕,然后,放到了苏暖的伫物空间里! 在伫物空间里,所有的时间都是静止的。唯有这样,所有放进去的东西,无论历时多久,才能保持最初的鲜活明亮! 苏琪的本身,已经没有办法抑-制盅毒的发作,那么,只有将他打晕,然后放到一个静止的空间里,才能暂时地缓解他的痛苦! 眼下,仙境山就在眼前,苏暖最着急的事,就是先找到顾白衣,帮苏琪拿到抑-制盅毒的解药! 此后,只要他们深入仙境山,毁掉那个什么邪神的!从此以后,没有人再需要苏琪的血,再也没有人敢打苏琪的主意了! 当然了,苏暖此来,就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心态的。要么,顾白衣放了苏琪,要么,就将顾白衣踢下地狱! 沈倾城却没有苏暖想像中的轻松。 他望着远处的松涛阵阵,云霭重重,眸子里原本闪亮的光点,一分一分地变得沉重,然后,他点了点头: “是的,我们已经在仙境山的土地上了!” 仙境山,连绵数百里,这里,山连着山,峰连着峰。 这里,虽名为仙境,实为炼境。因为,无论任何人到了这里,都会依靠自己内心的想像,从而看到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东西。 爱、恨、情、仇、贪、嗔、痴。但凡世间种种,都会制造幻象,并令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苏暖转过脸来,有些疑惑地望着沈倾城! 明丽的阳光一泻而下,照着沈倾城绝美的侧脸。四周,青绿一片,水润通透。而那个衣袂飘飞的男子,就在这青山绿树之中,显得更加的绝色倾城,犹如谪仙。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暖总觉得,沈倾城原本单薄的身体,此时变得更加淡泊,犹如久远的日光投下的影子一般,有一种一触即碎的惶恐! 苏暖望着沈倾城,心里不由地浮出一层担忧!这个陪伴了她三天三夜的男子,真的会如朝阳晨露一般,消逝在她的面前么? 沈倾城回过头来,他轻浅的眸光流转之下,带着淡泊如明水一般的笑意——仙境山到了,有些东西,他也应该提醒一下苏暖了! 沈倾城微微一笑着,看向了苏暖,用尽量轻松的语调说道: “苏暖,你其实有没有想过,其实仙境山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呢!” 沈倾城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也就是说,仙境山,和苏暖的想像,完全是两码事! 听了这话,苏暖蓦然一怔——并非如她想像……那么,真正的仙境山又是什么样的呢? 沈倾城望着苏暖,神色十分的认真,他单薄的身体,倒映在这青山绿树之中,愈发显得苍白起来: “仙境山其实就是一处炼境……但凡你能看到的,可能是真的,更有可能是假的!但最终,折射出来的,却是你的内心最渴望的东西!在这里,每个人都可能是你的敌人。而除了你原本的敌人之外,你还有一个最大的敌人,那就是你自己……” 苏暖清澈无比的眸子里,透出一抹深思——那么,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只要来到这仙境山里,到处都是敌人?而最大的敌人,原本是自己? 沈倾城望着苏暖,说道: “苏暖你是知道的,修真之人,本就身有千劫!可是,再难的劫难,我们都可以迎刃而解。可偏偏有许多人,最终败在自己的手里……所以,这一生,我们最大的对手,其实往往就是我们自己!” 苏暖重重地怔了一下! 仙境山,在她的认知里,不就是一座山峰吗?那里,应该是花的海洋吧,风光旖旎,奇花异草,一山一水优美绝伦,犹如仙境? 沈倾城忽然笑了起来,人对天地万物,总是抱着一种敌视的姿态。可又有谁知道,幻象千重,最难解的,原是自己! 苏暖怔忡了一下,刚刚想说什么。忽然,眼前的景色变了! 原本湛蓝的天边,忽然转出七彩的霓光。那道光,象是由极深的深渊直上云天,最后伫立在云巅的雾团之上! 当那一道霓光出现的时候,层层浓雾被分割开来,似是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膜。 而七色的光华之巅,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那男子,遥遥望着苏暖,眼神之中,带着神祇一般的淡漠,还有冰冷!然后,他开口了,似曾相识的声音,穿透层层白雾,直抵苏暖的耳边: “苏暖!” 纯粹的呼唤,没有喜,也没有忧。就仿佛是寻常的招呼,淡淡的寒喧! 然而,苏暖的头,快速地抬了起来。有一种先绝望,然后看到希望的感觉,令她想死的瞬间重生了! “顾白衣……”只有顾白衣才能救苏琪! 那个男子,就站在云天之上,望着苏暖,用悠悠然的语气说道: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等着你将苏琪送来给我!”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送苏琪给我! 苏暖听了顾白衣的话,几乎气结。这是什么话?顾白衣是在告诉她,这苏琪,原本是她送上门来的么? 可是,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苏暖望着顾白衣,几乎用吼一般的声音说道: “顾白衣,先救苏琪!” 是啊,只要你先救苏琪! 然而,顾白衣冷笑起来。他美艳不可方物的眸子里,映着天地的光辉,有一种超然的、神祇般的冷漠: “苏暖,你不是很有本事么?” 苏暖,你不是很有本事么?你千里迢迢而来,只为了救回苏琪,可现在,你为什么要来求我? 顾白衣的话,犹如长剑穿透薄冰。一股篷勃的怒意,从苏的眸子里,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她握紧拳头,怒吼道: “顾白衣!” 顾白衣,你真不是个东西! 顾白衣在云天之间,望着苏暖遥遥地笑,潋滟地笑。他光芒犹如日月一般的眸子里,透着一种可以占据天地的倨傲,还有超然。男子的声音,穿透层层云烟,直达苏暖的耳边: “苏暖,你会让我以为,你从此记住我了!” 苏暖怒不可遏,方才想说什么。一侧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她冰凉的小手,被包-围在一只温暖的大手里。霎那间的温暖,将她气得发抖的心都温暖过来! 苏暖侧过脸去,正触到沈倾城平淡的、温暖的、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眸子! 本来狂怒、纷乱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是的,那个人,只要他在,甚至不用说任何的话,苏暖微微地闭了闭眸子——怎么回事,怎么一来到这个叫做仙境山的地方,她的喜怒哀乐仿佛是乱了套一般地不由自己控制? 怎么回事?她的自制力会变得如此之差? 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先别激怒他!” 苏暖的眼神微微一凝。沈倾城的意思是,不要激怒顾白衣? 虽然并不知道沈倾城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此时激怒顾白衣,的确不是什么上上之策! “顾白衣!” 苏暖不死心地大叫了一声: “你先救苏琪!” 云天之巅的男子动了一下: “好啊!” 苏暖愣住了。顾白衣怎么答应得如此爽快? “可是,你得留下来,永远的陪着我!” 苏暖的心里一沉,顾白衣这是在给她出难题?让她留在这里?让她留在这个云雾缥缈的地方?而且是永远? 可是,她只想带一个健康的苏琪走而已! 看到苏暖迟疑,更看到一侧的沈倾城投注在苏暖身上的令人不舒服的眼神,顾白衣冷笑了: “怎么,做不到?” 苏暖摇了摇头: “做不到!” 顾白衣冷笑起来: “那你准备看着苏琪死吧!” 苏暖冷笑: “苏琪死了,他的血,你也得不到了!” 是的,祭献,一定要用活人,更何况,是苏琪全部的血,苏暖就不相信了,这苏琪死了,顾白衣能讨到什么便宜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沈倾城的危机 第二百四十二章——沈倾城的危机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再一次冷笑起来。他的人,就在云天之间。蒸腾的雾霭,烘托着他那一张美丽得人神共愤脸。被天地间的光华一照,竟有几分不真实的恍惚! 然而,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却宛如饮血不留痕的利剑一般,布满了凌厉无比的杀气: “苏暖,你太自以为是!” 苏暖冷笑: “那又如何?”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蓦地发出一声长笑! 笑声未歇,浓浓的云雾再一次升腾而起,在天宇之中,环绕着,游移着,将顾白衣的身影全部遮盖!强烈的云天之光照了过来,在那一片几乎透明的雾霭之上,那一抹白,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点,最后消失! 只有他的最后一缕喜怒莫测的声音,还在穿透层层雾霭,在这天地之间久久地回荡: “你若想救苏琪,就到我身边来吧!” 苏暖被顾白衣的最后一句话惊住了! 要救苏琪,她必须要走到顾白衣的身边,就是走到真正的仙境之中去? 不知道为什么,苏暖只觉得顾白衣的话,充满了轻蔑和鄙夷——那并不是对任何一种能力的轻视,而是对于这个烦扰的世间,一种本能的轻蔑,还有排斥! 顾白衣痛恨这世间的每一个人! 就如苏暖每一次看到顾白衣,他所流露出的那种“我就在云间,你却无法跋涉而过的”狂傲一般。在顾白衣的心里,世间一切,犹如尘埃,凡尘俗世之中的芸芸众生,同样犹如尘埃! 可顾白衣,你怎样蔑视众生,是你的事情,我只想救回苏琪! 看到顾白衣片刻间消失,苏暖心下一急,大呼一声: “顾白衣,你给我站住!”顾白衣,你个天杀的!没有救苏琪,你凭什么离开? 苏暖的声音很大,也很响!在这群山之中,更是悠远。那样带着悲愤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令深在雾霭里的顾白衣身形一顿——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没有办法漠视这个女子的悲痛! 顿了顿,顾白衣悠远无比的声音,再一次穿透云雾,直达苏暖的耳畔: “苏暖,我等着你!” 苏暖,我等着你!等着你,走到我的身边来! 刹那间,苏暖的眸子里,闪过不顾一切的光芒——顾白衣,你伤了苏琪,就想这样走了么?我一定要追到你! 是的,顾白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脚下,草绿叶长,天宇,雾霭蒸腾,而苏暖,不顾一切地朝着顾白衣的方向就要紧追而去——顾白衣,你给我等着! 然而,身边伸出一只手来,快速地将苏暖的手握住了。冰冷刺骨的触感,令苏暖被怒火炽热的神智,快速地冷却下来。 苏暖转身,只看到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沈倾城正抿紧了唇,握紧苏暖的手: “苏暖,别去!” 沈倾城的表情很怪,有一种混合着恐惧和焦灼的凌人眼神。沈倾城的表情,非常的虚弱,虚弱得令人有一种一触即碎的惶惑! 苏暖原来愤怒而迷离的眼神瞬间清醒过来。她反手,握紧了沈倾城的手,用力地点头: “好,我不去!” 苏琪和沈倾城,都是苏暖关心的人。前者,被她放在伫物空间里,暂时没有危险,可后都……后者,苏暖总有一种即将失去沈倾城的惶惑! 沈倾城的身体,忽然剧烈地晃了一下,苏暖快速地伸手,将对方一拉,沈倾城的整个人,都倒在了苏暖的怀里! 身材如此高大的沈倾城,轻得犹如飘絮。就连苏暖准备好的撞击,都意外的没有到来! 苏暖抬起头来,只见天上的雾霭,随着顾白衣的离去,已经散了。此时,蓝天白云,湛湛如海!苏暖轻轻地吁了口气。然后,反手握紧了沈倾城的手! 沈倾城倒在苏暖的怀里,眼睛也随之闭上了! 向来能力出众如他,被束缚在这一具凡胎肉体里!元神和本体离开的时间太长,已经对他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元神离位,而他面对的,又是苏暖,要事事关心,时时筹谋,再加上要和苏暖不停地说话——这对于寻常之人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每一分,都在耗竭沈倾城的心力! 而方才看到顾白衣,他又拿出护心的力量,替苏暖挡下了第一击,所以,现在的他,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 沈倾城闭上眸子,体力虚弱,心神疲惫。可是,他倒在苏暖的心口,听着苏暖的心跳,内心,却有一种近乎详和的平静! 苏暖,苏暖! 苏暖抱着沈倾城冰冷、冰冷的身体,心里开始发慌——这个人,这个陪伴了自己一路的人,竟然也要离去了么?那么,前方的路,还有谁在等待着她,还有谁,会陪伴她天长地久呢? 苏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她用身体帮沈倾城挡着风,温暖着沈倾城冰冷的身体,低声问道: “你怎么了?是生病了么?”若是病,怕要好些吧,至少,她不会觉得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怀里的沈倾城动了一下,只一下,耳边,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苏暖,我没有生病!” 我没有生病,只是肉-体和元-神分开太久,元神即将消散,肉-体即将萎缩,苏暖,我可能真的不行了! “好,没生病,没生病!” 苏暖哄着沈倾城,眼睛四下望着: “这里有风,太冷了,我们去找一个避风的、暖和的地方?” 身上冷,一定是因为这里温度低……低得,就连苏暖,都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冷意! 然而,就要站起身来的苏暖,却被沈倾城拉住了: “别动!” 现在,每一分移动,对于元神即将溃散的沈倾城来说,都是折磨! 苏暖僵直着身体,不敢动了! 沈倾城开口: “苏暖,不要一个人去仙境山,等着昭昭公主他们过来!” 苏暖点了点头: “嗯!” 沈倾城再开口: “苏暖,我若是你,就会留住薛扬!” 天生万物,从来相生相克!天赋异禀的顾家,在天地之间,从来都是傲然独立。可是,谁能想得出,赤蝎国的薛家,恰巧就是克制顾家血脉的人呢? 只可惜的是,千百年以后,薛家入世之后,就脱离了那种与世隔绝的隐者本性。身上至纯的薛家之血,也变得淡了! 而顾家,却始终苛守着祖先的训诫,也一直竭力保持着血脉的纯洁,所以,到了现在,顾家,仍旧是一个传奇,而薛家,只成了凡尘俗世里的一个大家族而已! 所以,当薛扬出现的时候,沈倾城其实是有私心的——前面的路,他已经没有办法和苏暖一起走下去,那么,若有薛扬陪着,苏暖的风险,将会小上许多吧! 苏暖本来又想“嗯”的。可再一听沈倾城的话,她撇了撇嘴,又不服气起来: “那个花痴?我不要!” 沈倾城笑: “在仙境山,薛扬对你很有用!” 苏暖听得出沈倾城话里的柔软,她不再反驳,只低声说道: “可是,我已经有了你!” 可是,我已经有了你! 就因为已经有了你,所以,在我的心里,再没有别人的位置!苏暖的话,令沈倾城心口一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半晌,沈倾城才微微叹了口气: “仙境山不简单!顾白衣更不简单!”现在,又多了个入魔的苏洁! 苏暖点点头: “我知道!” 在此之前,小白曾经提醒过苏暖,关于仙境山的一切,于是,苏暖知道,沈倾城的话,一点都没有错! “苏暖……” 苏暖垂着头,又低低地“嗯”了一声,却不再说话! 沈倾城是怎么回事,苏暖已经隐约猜到了,可是,她不敢去求证,甚至不敢听沈倾城亲口说出那样的事实出来!苏暖会受不了,受不了有那样的一个人,因为她,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没事,我只是叫你一下而已!要知道,上万年以前……” 上万年以前,天地之间的秩序初定,天上地下,一片太平。那时的苏暖,还不叫苏暖,而是叫暖玉仙子。是一块千年万年的至暖之玉化成,在九天之上,分管着天上地下的赏善罚恶! 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沈倾城的身边,云散山开,层层的云霭,就在脚下,而那个一身霓彩华衣的女子,傲然立于云间,她的壮举,响彻九霄,诸神仰望! 可就是那样一位玉洁冰心的仙子,最后不免堕入了那样悲惨的境地——她驱魔归来,却被人嫉妒,遭遇除害,终被驱逐!她立下重誓,千秋万世,永不返天庭! 那时的他,只是一位旁观者,看过这位仙子的绝望,也看过她的永不放弃。而当红莲烈火,将她的本何时焚烧的时候,她在大火之中,曾发下那样的誓言: “我,绝不回头,绝不原谅……” 沈倾城的力气,忽然恢复了几分。他望着苏暖,说道: “苏暖,记住,别放弃!”苏暖,记住,别放弃! 苏暖无言地点了点头: “嗯,不放弃!” 是的,她苏暖想要的东西,何曾放弃过? 第二百四十四章——李小顺VS金翅的对峙 第二百四十四章——李小顺vs金翅的对峙 这边,苏暖出来打圆场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过来休息一下,明早上我们就要过去仙境山了!” 许梅纳闷道: “为什么明天早上?” 要知道,苏暖救苏琪的心,可是片刻都等不了了,可是,现在她怎么说?竟然还要多等一天?多等一天,苏琪就多受一天的罪啊,什么时候开始,苏暖大大的想法,开始变了? 苏暖笑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天上: “我们在等小灵回来!” 许梅“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是的,昨晚,苏暖知道了沈倾城元神离位的事,更知道李小顺正在路上,于是,就召来小灵,去接他小顺。只要李小顺能在今日天黑之前赶到这里,沈倾城就会安然无恙! 然而,事情真的会那么的顺利么? ********** 就在苏暖几人,刚刚提到李小顺的时候,远山之中的李小顺,又陷入了另一重的包围! 三天了,李小顺马不停蹄地带着沈倾城的身体,循着沈倾城留下来的记号,一路朝着仙境山而来! 可是,这三天里,李小顺也遭遇了多次的围、追、堵、截。虽然,以李小顺的身手,以及沈倾城之前的万全的安排,李小顺多次都巧妙地避开,或者是速战速决地将那些人解决了。可是,李小顺明白,真正的危机,并没有到来! 直到今天,他遇到了尾随而来的金翅! ***********************金翅的分界线**************************** 凌晨,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苍黑似铁,庄严、肃穆。红日初升。 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紧接着,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峰尖,真象一幅笔墨清淡、疏密有致的山水画。过了一阵儿,雾又散了,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与绿的树、青的草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 此时,金翅正站在这晨曦初露的山之巅,望着风尘仆仆、疲倦不堪的李小顺,微微冷笑: “顺子,你是打算背着仙来一起去死呢?还是放下他,你一个人生?”是的,放下仙来,李小顺可以自己逃命,若是李小顺不肯放下,那么,李小顺,陪眘沈倾城死! 李小顺下意识地抚了抚背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沈倾城,傲然道: “你做梦!” 多少天了,李小顺不休不眠,披荆斩棘的,就为了赶赴一场既定的约。今日,距离沈倾城离开。已经为时七天了。而今天,则是最后的一天,若在今天的日落之前,他还不能将沈倾城的身体送到元神的面前的话,那么,沈倾城的肉体枯萎,元神消散,从此这天上地下的,就再也没有办法找到他的主子了! 看到李小顺如此倔强,金翅眯起眼来笑了起来!黑色的地狱之火,在他身上流转,一股邪异之极的黑色气息,正随着金翅的身体,缓缓地移动! 那样诡异的金翅,那样邪异的力量,只会令李小顺想到“邪魔”两字! 看到金翅逼近,李小顺不由地倒退了几步,冷道: “我不会抛下我的主子!” 金翅蓦地嗤笑起来: “顺子,你不过是仙来的一条狗而已……为何你做得如此的过瘾呢?” 听了金翅的话,李小顺愤怒起来: “你别忘记了,你和我,曾经是一样的身份……”是的,李小顺和金翅,都是仙来一手栽培养出来的。只不过,成年之后的两人,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听李小顺提及往事,金翅眼眸一转: “你是在提醒我,这护法之位,终究是你让于我的吗?” 当日,护法之位悬空,沈倾城力荐李小顺和金翅两人,原本。这两人之间,会有一场生死相搏的,可是,李小顺却以自己无意高位,只想留在沈倾城身边为由,婉拒了,也是从那之后,金翅就一直活在李小顺的阴影里,及至此后发生的事情,令金翅性情大变,不顾其他长老的规劝,攫来了地狱之火! 李小顺摇了摇头,失望至极地说道: “金翅,你真的没的医了……” 金翅一听眸子里的黑色流光蓦地大盛: “你究竟肯不肯放下仙来?” 金翅冷哼一声,身体一闪,迅若流星地来到李小顺的面前,泛着黑色雾霭的手掌一扬!就朝着李小顺的心口击去: “顺子,我今天杀了你,再没有人会记得,我的护法之位,其实是你让于我的……” 李小顺冷道: “金翅,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只是你自己,从来不肯放过自己而已!” 只不过,眼下的金翅,已经听不进李小顺的任何一句话了。他黑色的手掌一扬,直袭李小顺的心口: “顺子,你受死吧!” 看到金翅驱动地狱之火,李小顺的心里不由大惊——看来,这金翅想要主子的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主子逃过这一劫呢? 荒凉的乱草之巅,两个曾经并肩长大的少年,在这里,开始一场生死的搏斗! 李小顺的功夫,本身就胜金翅半筹。可此时,他身负沈倾城,再加上,金翅有了地狱之火的侵蚀,早已半人半魔,是以,李小顺虽然已经是修真之木的八重功力,可是,又哪里敌得过已经进入了疯狂状态的金翅呢? 更何况,金翅的身后,还有数十个杀手,正在虎视眈眈。 金翅一招紧过一招地攻向李小顺,而李小顺除了闪、腾、挪、移。不住地招架后退之外,竟然毫无办法! 金翅的地狱三招,已经将李小顺逼到了悬崖边上。无疑地,也是将李小顺逼到了生死边缘! 金翅狞笑着靠近李小顺,一字一顿地说道: “顺子,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陪着沈倾城一块死?还是你把他给我,你生?” 要么是你们两个一起死,要么,就是你把他给我,你离开! 金翅并非是一个轻易地放过对手的人! 而他至所以要“好心”地放走李小顺。并非一时的善心大发,又或者是顾及往日的情谊,恰恰相反的是,他放过李小顺,纯粹是为了报复! 不错,李小顺当年的摇头一让,成了金翅永生的耻辱,所以,对于金翅来说,杀了李小顺,远不如让他身负出卖主子的耻辱,痛苦地苟活下去! 李小 顺看穿了金翅的念头。他冷笑道: “金翅,我是不会背叛主子的,你别做梦了!”黎明前的天光里,李小顺傲然而立,神情冰冷。初升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渲染了一层淡淡的光芒!就是那样淡色的光芒,生生地灼痛了金翅的眼睛——李小顺,你何其可恶? 金翅长眉一敛,怒吼一声: “李小顺,你受死吧!” 如果说,在此前,金翅是一心想要李小顺舍弃沈倾城而去,从而出一口气的话,此时的李小顺,算是彻底地惹恼了自己! 他的手掌朝着虚空扬起,黑色的光芒,在他的手心萦绕,风起,吹动他的长长的衣袂,而金翅,就在这黑色的烟雾里,犹如杀神—— 凌厉的真气,划破长空,赤焰的地狱之火,吞吐着可怖的烈焰,金翅手腕一扬,那些火焰,那不可一世的力道,就朝着李小顺斜斜地劈下! 是的,李小顺,这生的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了,是你自己不要,不领情,既然,你如此忠心于仙来,那么,你就陪着他,一起下地狱吧! 空气中,传来黑风呼啸的声音,空气中,传来黑色的火焰燃烧的声音。李小顺望着金翅,眸子里的光,终于变得绝望起来——怕金翅的这一掌袭来,他小顺子,还有他背上的主子,就真的要被劈成两半了! 李小顺并不怕死。 可是,他怕的是,因为他的无能,所以,连累了他最不想连累的主子! 李小顺大喝一声,使出毕生的功力,想要和金翅进行最后一轮的硬拚——宁死,绝不让金翅得逞!然而,在掌风挥起的瞬间,李小顺的脚步,却令人无法觉察地后移了两步,那距离刚好一脚踩到了崖边! 金翅自然没有发现李小顺这个细微的动作! 看到李小顺用尽了全身的力,金翅薄唇微微一掀,朝着李小顺冷冷一笑: “不自量力!” 是啊,李小顺的八级巅峰的功力,又怎么能和他的地狱之火对抗呢?这个李小顺,一定是傻了! 半空之中,厉风呼啸着,金翅以一招“泰山压顶”,直朝着李小顺袭来。 在掌力接近李小顺的瞬间,金翅的眸子里,有狂喜的光芒闪过——在这个世上,他感觉到忌惮的、畏惧的、亏欠的两个人,终于都死去了,那么,剩下的,他金翅,将是这个世界的强者! 然而,令金翅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掌力,就要接近李小顺的时候,那个本来全力防御着的李小顺,忽然撤去了所有的力!然后,他朝着金翅诡异一笑,转身,一个纵身,朝着千尺崖壁底下掠去——金翅,我终不会让你得逞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仙境谷 第二百四十五章——仙境谷 是的,金翅的目的,就是想看着这两个人死——死在自己的手里,或者在自己的手里化成灰烬! 可是,知道金翅心性的李小顺,偏偏不让他得逞——我就是不让你看到我死,或者,让你永远觉得,我并没有死! 是的,只要一天没有得到李小顺和仙来必死的消息,以金翅的性格,就会寝食难安! 李小顺要的就是金翅寝食难安! 千尺崖底,幽黑一片,那样深不见底的地方,有阴冷的风,迎面吹来,李小顺背负着沈倾城,仰面朝下跌去,临了,还不忘记用口型朝金翅说道: “金翅,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乍一看到自己攻击的对象落空。满满 的掌力落在地上,被击出一个深深的坑,土沫四溅,焦气横 飞——这个坑,本来是足以掩埋李小顺和沈倾城的,可惜的是,现在只成了一个空坑,再也没有办法埋下金翅满心的恨意! 金翅举起双手,他的怒极、怒极的声音,在群山之中回荡: “啊……李小顺,你给我回来!” 李小顺,你给我回来,我要亲眼看着你死去! 然而,生命不能复制,人生不能重来。又有谁,能让唤回已经远去的生命呢? 李小顺在虚空之中,朝着大地跌去!白色的雾霭,在他的身边游荡。而他的身体,穿透雾霭,直朝着那不知何处的虚空落去! 李小顺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那速度快得来一分,就离死亡更近一分!李小顺不怕,可是,他怕的,主子现在远方,还在殷切地等待着他! 李小顺的眸子里,有歉意交织着解脱的光,硕大的泪珠,从他的眸子里滑出,随即被一吹而过的风——主子,是顺子没用,您,受连累了! 李小顺并不怕死,可是,他怕背负着永生的歉意,无奈地死去! 虚空之中,还在回荡着金翅的怒吼,李小顺微微地笑了起来: “主子,来生,顺子还做您的奴才!”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光芒,从远天而来,穿过雾霭,穿过虚空,宛如流星一般地快速而来。 近了,近了,再近了! 只见那道白色的光芒,闪动着巨大的翅膀,一个降低,再一个旋转,就稳稳地将李小顺接住! 李小顺条件反射一般地抱紧了那个白色的物体,却发现,他身下是一匹长着翅膀的白色骏马! 李小顺瞬间睁大了眼睛——这可是游离于尘世之外的灵马么? 而他,何德何能,能令向来不管世事,不问世间疾苦的灵马救得一命? 灵马小灵一接到李小顺之后,就展翅向天,不过一会儿,就穿透雾霭,飞到了九天之上!脚下,雾霭蒸腾,天上红日初升,整个云天之间,寂静极了,美丽极了! 是的,长长的、洁白的、薄如蝉翼的翅,伸展开来的时候,犹如白云升起! 是的,要么不飞,要么振翅九霄。那是天地之间,最骄傲的族类,有着人类给以企及的纯洁,以及自由! 是的,那就是灵马! 九天之上的风,吹得李小顺喘不过气来!他抱紧了沈倾城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小灵的身上,迎着风,大声说道: “谢谢你了!” 虚空之中,灵马小灵摆了摆头,他宏亮的声间穿透整个空间: “不用,我奉命而已……” “现在,我带你去见你的主人!” 李小顺的眸子里,忽然有泪水划过——他的主子……那个为了一个凡尘俗世的女子,牺牲了太多的沈倾城! ************* 苏暖一行,在山间穿行! 一座座高大的山峰突兀在云雾之中,时隐时现;连绵起伏的群山被碧绿的密林覆盖着,一个接着一个。收眼近瞧,茂密的灌木丛林里,鲜艳的野花在山风的轻吹下翩翩起舞;一朵朵美丽的白云,不时地从身边飘散而去,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不愧叫仙境山,这一路行来,还真有些进入仙境的味道! 再往前走去,就看到一处山谷,宛如细细的线条一般,夹杂在群山之中。而那一处山谷,开满了无数潋滟的花朵,就如一大片的红毯一般,布满了整个山谷,远风吹来,互相摇摆! 只听昭昭公主感叹一声: “呀,好漂亮的花呀!” 苏暖淡淡一笑: “这就是彼岸花!” 彼岸花,守候在黄泉路上的曼珠莎华。花开不见,叶落始开化,千年万年以来,引导着死去的世人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轮回…… 昭昭公主奇道: “彼岸花不是在黄泉路上么?怎么会长在这里?” 苏暖回头望了一眼沉默中的沈倾城,忽然微微一笑: “但凡花叶,自然可以长在他想长的地方,有错么?” 二十一世纪的花卉,已经完全地依靠人力,被人改变了习性以及生活环境,可以说,只要你想,就可以在任何环境下生存,这些,昭昭公主自然是不知道的,可苏暖有一种预感,沈倾城或许会知道! 沈倾城触到苏暖的眼神,似了然。微微笑了一下,接口道: “是的,有一种花,可以去它想去的任何地方——生长环境可以克服,生长习惯,也是可以改变了!” 得小灵的相助之力,沈倾城的元神和肉体终于合一!可是,经过了太长久的分离。现在的沈倾城,脸色苍白如琉璃,身体,也似是非常虚弱! 苏暖望着沈倾城似真非假的眸光,微微地弯了弯唇,这沈倾城,不知道是睁眼说瞎话呢,还是故意附合她呢? 可是,这个答案,却把昭昭公主给答呆了。她“嘎”的一声,死死地望着苏暖和沈倾城,似是要把两人的脸上,看出个洞出来! 乍一看到两个相视一笑,暧-昧极了。昭昭公主这才恍然,自己竟然被他们两个,给忽悠了——对,对于昭昭公主来说,不负责任的答话,就是忽悠! 不满意被人忽悠的昭昭公主扁了扁嘴,刚刚想问什么,却见如血的花丛之中,有一个白衣的少年,朝着他们缓缓而来。 雪白映着血红,犹如白雪落在梅端,那是两种妖娆,两种花开的极致…… 近了,近了,再近了!那少年,约十二、三岁的年纪,生得明眸皓齿,冰雪可爱!他往这血红的花丛之中一站,更显得精致极了,灵透极了! 那少年的眼睛,先是朝着一侧的几人望了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到了苏暖的脸上,乖巧地笑道: “这位,应该就是朱子国左丞相府的苏三小姐了吧?” 苏暖淡淡一笑: “你猜对了!” 一眼看到她,就能呼了她的姓名,谁能说这少年,不是受了顾白衣的指使呢? 少年朝着苏暖深深地鞠一躬: “苏三小姐,我家少主恭候多时了!” 苏暖望着少年: “那么,劳烦你带路?” 仙境山的山门,有这样的好进?你就是打死苏暖,她都不相信啊? 果然,少年从怀里掏啊掏的,最后,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样东西,双手捧着递到苏暖的面前: “我家少主说了,只要三小姐服下这药丸,我家少主便救苏琪!” 苏琪虽然躺在那个静止的空间里,可是,那也没有办法的办法。事实上,苏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苏琪恢复灵识! 苏暖望着那药丸——哟,这顾白衣,可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苏暖望着那少年,淡淡一笑: “你家少主对我,还真是好啊,请问,这药丸是穿肠的,还是烂肚的?” 少年神色不变: “苏三小姐莫非不敢服?” 苏暖扬了扬眉: “我当然不敢……谁不知道,你家少主生性喜欢用药物控制人类,我可不喜欢做他的下一个小白鼠——说吧,你家少主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交待?” 顾白衣一定想苏暖进山,可苏暖对顾白衣的东西,本就心生警惕,所以,顾白衣看苏暖不吃,一定还有其他的话留下!! 少年听了苏暖的话,微微地扬了扬眉: “不错,我们少主说了,苏三小姐若想不吃这药,也是可以的……” 话说到此后,他反手一指,指的却是昭昭公主等一人。然后,诡异一笑: “少主说了,若三小姐不愿意服这药的话,那么,他们……” 顿了顿,少年复又说道: “他们每人得吃下一颗!” 苏暖闻言,脸色蓦地白了白: “你家少主真这么说的?”那个可恶的顾白衣啊,除了会拿她在乎的人和事威胁她之外,还会做什么? 少年嫣然一笑,灿若花束。他点头说道: “我家主子还说了,若然替苏三小姐涉险,他们几个一定非常愿意!” 苏暖的眸色,更加沉了下来! 而昭昭公主一听,立马上前一步: “苏暖,你别吃,给我吃!” 身后的江海还有许梅他们都上前一步: “我们吃,不要给苏暖大大吃!” 少年的唇角,露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果然不出少主所料,苏三小姐最关心的人,就是她最大的弱点!而少主,向来最会利用一个人的弱点,来控制一个人,所以,这苏三小姐,必定会被少主收在麾下! 第二百四十六章——人至jian则无敌 第二百四十六章——人至jian则无敌 苏暖一双明亮得犹如星辰一般的眼神飘了过来。他望着少年手里托着那颗黑色的药丸,瞳孔微微地缩了一缩: “你的意思是,要么是我,要么,是用他们五个,来换我一个?” 5:1的比例啊,孰相信无论是谁,都能分得出其中的轻重啊!更何况,还是苏暖这样护短的人?这个顾白衣,明知道她不会让昭昭公主等人去冒险,却还在这里左一套,右一套的耍花枪。这根本就是侮辱苏暖的智商呢! 要么此,要么彼,这两者之间,没有中间道……这顾白衣,分明就是在逼苏暖就范嘛! 苏暖在心里,又将顾白衣鄙夷了十几遍……水至清则无鱼,人至jian则无敌——顾白衣,果然就是jian人之中的翘楚! 少年轻轻地笑着,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笑,犹如包-裹在冰雪里的梅瓣,虽然淡色妖娆,晶莹剔透。可触手之下,却是令人透骨的冷! 那少年薄唇微启,开口说道: “少主他老人家交待了!他虽然不愿意浪费如此灵药,可是,苏三小姐若真不合作的话。他就只好施舍给他们了!” 他说着,伸指指了指苏暖身后的昭昭公主等人。而他琥珀色的眼神,则一直静静地望着苏暖,幽深的,淡漠的,不达眼底的! 苏暖微微地弯了弯唇,将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真是有什么样卑-劣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可恶的奴才! 这一张口的,不是施舍,就是浪费,听那语气,好象占了他多大便宜一般! 不过不要紧,苏暖这人呢,什么都不擅长,就是擅以牙还牙,以彼之道,还治彼之身。很快,她就会让这个少年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苏暖的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邪肆的冷笑。那笑,宛如平地的寒风,在冬雪之中吹起碎屑,然后,一直飘到了少年的眼里——那感觉,犹如针芒,既冷又痛,既痛又冷! 少年淡色的轻蔑眼神终于变了。仿佛感觉到了无言的威胁一般,他脸上的笑,终于扭曲了一下! 苏暖斜视着少年,诡异地一笑,蓦地低喝一声: “小诛,去!” 她的手腕上,只听“唰”的一声,一道光芒,凭空闪过,光芒尖税,犹如闪电,直朝着少年掠去。 少年惊呆之下,连忙举手招架,然而,哪里还来得及呢?他的手还没有抬起,颈间,就被什么指住了! 下一秒钟,戴在苏暖皓腕上的那一只玉色晶莹的精致手镯不见了!那个来自仙境谷的少年的颈间,竟然横着一把色泽幽黑的长剑,正在轻悠地晃荡着,紧紧地贴着他的肌肤,磨来磨去! 说不出为什么,少年总有一种错觉,那紧贴着他肌肤的,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一只吸血鬼一般。只要他敢动一下,就会张大口,刺穿他的血脉,将他全身的血,吸收殆尽! 耳边,传来苏暖悠悠的声音: “小诛最喜欢吸人的鲜血,你要是敢再动一下,我就让他把你的血,全部吸干!” 这话,绝对比任何的威胁都更有价值! 少年只觉得冷汗从脊背上流下,他呆立在那里,忍受着浑身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再也不敢移动半分了! 苏暖的唇边,终于流露出一抹嘲讽无比的笑: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你的主子,都让你来说些什么!” tnnd,一个毛孩子都敢摆个臭脸色给她看——这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姐是个小病猫了? 少年的脸色,终于都变了!他对于苏暖,是存了轻视之心的——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耐?值得主子如此的兴师动众? 可现在,赤果果的现实就是,他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威胁了不说,而且,还是赤果果的威胁! 少年用愤恨之极的眼神冷冷地望着苏暖,那眼神,象是恨不得要将苏暖吞下肚去: “少主说了,这灵药,在我仙境谷中,也只数粒而已,若真给那些废物一样的人吃了,就算是三小姐不心疼,少主他都会心疼的!” 被逼着说出来的话,任谁都不会甘心。少年一口气将顾白衣的话说出来,这才觉得心里的闷气,舒缓了一点! 苏暖斜着那少年,心里的不悦,犹如阴霾,一层盖过一层——tnnd,你顾白衣才是废人,你全家都是废人! 听到苏暖竟然翻脸骂人,少年的脸色白了一下,却硬是忍着,没有敢出声——在少主的地盘上,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辱骂少主,这女子,可真是第一人了! 知道苏暖向来极是护短,又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再看看少年变得猪肝一般的脸色,昭昭公主他们几个想笑,却因为过度的担忧,却连笑都没有笑出来了! 因为,大家的心里,都有一种预感,这个顾白衣,给苏暖吃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也骂了,气也出了。苏暖又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微微一笑: “我最喜欢乖孩子,你早把这话说了,不就没事了?” 说完, 微微一招手: “小诛,回来!” 那一把黑色的长剑,又“唰”的一声,飞了回来,这一次,他并没有立马变成手镯。而是在地上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然后,才蹦跶着朝苏暖走去!然后,转着苏暖团团转,似在抱怨着什么! 看到小诛发脾气,苏暖一边斜视着少年颈间淡青色的血脉,一边淡淡地安抚小诛道: “不就是血么……你帮我看着他,若是他再不乖的话,你直接上去吸,就是了!” 听了苏暖的话,小诛似是满意了,他又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唰”的一声,飞回了苏暖的手上,一道刺眼的光线闪过,又变成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的模样! 少年望着小诛,只觉得瞠目结舌起来——这个吸血鬼一般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动不动就吸人血,而且,这吸不到,还兴惦记? 再看看苏暖手腕上的小诛,少年总有一种他即将跳出来,吸干自己血的恐惧! 再想想苏暖的话,少年更加欲哭无泪了——真是怕什么见什么。只是,这个可恶的女人,怎么会知道他最怕“吸血鬼”呢?而且,这一威胁就是一个准? 要知道,常住在仙境山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既不怕死,也不怕痛。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即便是你对他千刀万剐的,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这样的人,却有一个软肋,那就是“吸血”之类的东西,因为,摆在后山的几千个“人干”就是活生生的教材啊……呜呜,他不想变成丑陋的人干好不好? 苏暖看到少年惨白的小脸上,浮出一抹恐惧的感觉!这才满意地微微一笑: “既然你家少主在等我,我也不能让他等太久了!药呢,拿来,我们好去见你少主!” 小样,就凭你这两把刷子,还想出来吓唬人?现在,知错了吧?麻烦了吧?知道惹不起了吧? 哼,恶人还要恶人磨,这句话,原是一点都没有错的! 顾白衣,我来了,看看我拆不拆了你的仙境山去! 看到苏暖服下药,苍白着脸的少年这才让开一条路,让苏暖他们一行进去。临行的时候,还不忘记苏暖手上的手镯,心里暗暗腹诽着,这个东西,会不会趁人不注意的跳出来,咬他一口? 苏暖等人,顺着少年让开的路,鱼贯而入。而杀气腾腾而来的金翅等人,却没有任何悬念地被拦在谷外——皆因顾白衣说了,仙境山之中,不接待来客,只有到了大祭的那一天,才欢迎他们前去观礼! 金翅是刚刚赶来的,他此来,除了为了苏暖,为了神庙至宝之外,还有一项秘密使命——也可以说,这仙境山,有他觊觎的东西! 本来,他想硬闯的。可少年只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擅入谷者,必死!” 就生生地拦住了金翅的脚步! 看着苏暖坦然地服下一粒药丸之后,就率先走进了仙境谷,他直恨得牙齿都是痒痒的,可是,一看到嚣张如苏暖,都乖乖地服下了一粒药丸九能进谷,他权衡了一下,便选择了放弃! 顾氏的东西,岂是世人敢乱碰,能乱吃的?苏暖,你这一次,怕是要彻底倒霉了吧? 金翅的唇角,流露出一抹残忍而且残酷的笑——横竖,苏暖已经进去了,只要他候在近处,就一定会的收获的!无论是苏暖伤了顾家少入,还是顾家少主杀了苏暖,对于来说,都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那么,等到苏暖和顾家的那个什么少主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他金翅渔翁得利的时候了! 是的,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看到苏暖踏上吊桥,少年这才轻轻地吁了口气。说真的,他还真没见过,好象苏暖如此难缠的人,幸好的是,总算他不辱使命,将苏暖接进了仙境谷!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少主的事情,再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我在这里等你 第二百四十七章——我在这里等你 在转身的瞬间,少年的视线,将留在谷外的人,全部都扫了一眼!他冷淡无比的眼神,先在金翅的脸上停顿了一下,只一下,他就随即转过了视线。 眸光游睃之下,少年的视线落在神色淡然、完全没有任何表示的沈倾城的脸上,竟然微微地滞了一滞——这个男子,优雅斯文,气度卓然。再看他完美如雕刻的俊脸,虽然及不上少主的俊美无俦。可仍旧可以算是惊心动魄、倾国倾城! 而且,少年看得出来,这个男子的眼眸之中,隐隐有一种慑人心魄的力,就好象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无论任何人,都不会小心地沉湎其中,无法自拔!少年只看了一眼,连忙收回视线,勉强微微一笑: “这位公子,怕是不想进入我仙境谷吧?”少主说了,只带苏暖入谷即可,那几个少年男女,算是苏暖的下属,自然可以带着进去。可眼前的这男子,搭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存在,这种人,于其惹,倒不如躲! 而且,沈倾城若想进去,他也是拦不下的。所以,少不得,少年要出言相讥,打消他的念头。让沈倾城就此止步——毕竟,少年虽然居于仙境山,可不是全无见识之人,所以,识人观相的本事,倒还是有的! 而沈倾城,在一见之下,就被少年列为“不可招惹”的一种! 听了少年的话,沈倾城淡淡一笑,优雅而且雍容。 风起,吹动他的衣衫,更显得他单薄的身体,恍然间有一种欲乘风归去的恍然! 沈倾城的眼神,越过一身白衣的少年,远远地定格在那一袭欲飘然而去的白衣之上,轻轻地说道: “不,我只在这里等,也就是了!” 沈倾城的声音如此轻,可即将入谷的几个人,却同时听到了! 看到沈倾城竟然拒绝进谷。昭昭公主等几人面面相觑之下,眼里都浮过担忧的光芒——金翅vs沈倾城,那可都是死对头+不共戴天啊!这沈倾城现在这么虚弱,真不怕这个金翅,会趁他病,拿他的命? 只有苏暖,只脚步微微地顿了一下,回眸潋滟一笑: “你等着我!” 沈倾城微笑,然后,微笑着无言地点头。两人视线交错的霎令,闪出令一侧的少年嫉妒至极的眸光! 少年的视线,落在了苏暖的身上!这个女子,明明嚣张得要命,粗鲁得讨厌,而且邪恶得恐怖,可是,为什么她身边的人,对她如此的忠心?忠心且不说,而且如此的……关爱?特别是这些人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只是,所谓的希望,又是什么东西? ********* 苏暖一行,越过窄窄的吊桥,快步朝谷内走去!山路弯曲,彼岸花色潋滟,那一抹白衣,就在这花海之中疾步离去,转过一个弯,再兜过一片花海,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风吹过,花叶轻舞,那一片血色,宛如水波一般,再一次蔓延开来! 仙境谷口,吊桥被再一次收起了,只剩下远风飘摇,花叶绚烂,可这留下的几个男人的脸上的表情,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沈倾城站在方才放下吊桥的地方,朝着山谷内遥遥地观望,长长久久地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倾城不说话,他身后的李小顺,也垂着头,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一句话都不肯说!沉默,空气中,先是一阵难忍的窒息,再就是令人难耐的平静! 沈倾城的身后,是一脸脸色不停地变幻着的金翅! 昨日,他被李小顺欺骗了一场。直到方才出现的前一刻,还在推测着沈倾城的生与死!李小顺是否逃出生天。而方才的猜测越深,此时,他受辱的感觉,就越重,重得,仿佛一座大山,压得他渐渐透不出气来。 金翅用阴郁得要滴出水来的眼神,狠狠地望着李小顺,忽然阴恻恻地开口: “顺子,能从本护法的手里逃走,还能做得如此毫无痕迹……看来,这一直以来,本护法还真是低估你了!” 能在金翅的眼皮之底下逃走,能利用跳下千尺悬崖作为保护色,从而成功地脱离金翅摆下的死局——如此胆色,如此壮行,究竟需要多大的智慧?这要需要多少的勇气,以及力量?最重要的是,李小顺,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深不可测了? 而金翅亦开始怀疑,李小顺至所以有这本事, 完全就是沈倾城教的。而类似的本事,沈倾城不知道藏了多少的私,又私下里,教给了李小顺多少——只要一想到这里,金翅心里的嫉恨,就如烈火一般的,难以把持! 再看看沉默至今的沈倾城,很明显的,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那也就是说,这件事,另外的一种可能,根本就是沈倾城设下一个局。什么元神离体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 金翅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他的心里,充满了无数的阴暗和猜忌,这也是为什么,他终究和沈倾城走向了对立面的最重要的原因! 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沈倾城要设下这个局呢? 这个,金翅也不得而知! 这一边,本来垂眉敛眸的李小顺听了金翅的话,蓦地抬起头来,望着金翅,不无嘲讽地说道: “人在做,天在看……天,不绝我主!” 仿佛,李小顺对于金翅,就只有一句话之谊,事实上,这一句话说完,他便重又低下头去,看那样子,无论金翅舌绽莲花,他都不准备再接口了! 沈倾城的另一边,站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寒冰——因为苏暖入谷之时,将寒冰留给了沈倾城,所以,现在的寒冰,就担负起了保护沈倾城的重任! 看到金翅上前挑衅,寒冰的眸光冷冷地扫过,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竟然是暗杀苏暖的那一个黑衣人! 于是,向来不乱发脾气,也不会乱作主张的寒冰,望着金翅,冷冷地说了句: “小顺子说得不错……人在做,天在看……恐怕护法大人最擅长的事情,莫过于趁人之危吧!” 寒冰的声音极冷,极冷,那犹如凿在冰雪上的重锤,令金翅心口一滞,紧接着,怒不可遏起来: “寒冰,你不进去仙境谷去陪你的主子,呆在这里做什么?” 寒冰冷冷一笑: “寒冰奉主人之命,在这里防着护法大人你乘人之危啊!” 金翅一听,恼羞成怒。他伸指,一指寒冰,还待再要说什么。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沈倾城,却淡淡地开口了: “你没听那小僮说么?仙境山不日就要祭祀了……那可是你唯一进入仙境山的机会……” 微微地顿了顿,沈倾城说道: “所以,你于其在这里进行口舌之争,倒不如养精蓄锐为上!” 沈倾城的话,并没有半分的厉色,可听在金翅的耳里,他却习惯性地低下了头!沈倾城斜眼看到金翅的动作,微微地摇了摇头: “人在做,天在看,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神庙,是力和正义的所以。而金翅此时,则是代表神庙出现。若说是对仙境山一无所图,沈倾城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再者,顾氏一族百年的禁咒即将解开,沈倾城有理由相信,此时在此地出现的,绝对不会只有金翅一个! 听了沈倾城的话,金翅的眸色变了变。然后,他冲身后的神庙护卫一挥手,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 等金翅离开之后,沈倾城的眸子,又开始深深地凝了起来,他仰望着苏暖离去的方向,一直沉吟了很久,很久! 风,吹动他的衣衫,也吹动他的发丝,那个苍白得没有一丝神彩的男子,就站在这仙境谷之外的山坡上岿然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倾城终于转过身来。他望着顺子和寒冰,淡淡地说道: “我们走吧!” 听了沈倾城的话,李小顺蓦地一愣——走,他们不是要这里等苏暖么?现在,还要走去哪里? 李小顺愣了,寒冰也愣住了,他不由地朝仙境谷的方向望了一眼,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既然可以以元神离体的方式来帮助苏暖,那么,在这个沈倾城的眼里,一定将苏暖看得十分的重要吧?他现在的离开,可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帮助苏暖么? 毕竟,于其坐以待毙地等,倒不如找出其他的制胜法宝出来! 这样想着,寒冰又向前跟了几步!这边,李小顺已经低声问了出来: “主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是啊,在主子的心里,苏暖的安危,向来是人生的第一件大事。可现在,主子竟然抛下初入谷的苏暖离去,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啊!莫非,主子的心里,另有打算? 听了李小顺的话,沈倾城微微地笑了一下: “事情有变,所以,我们得离开……” 顿了顿,沈倾城轻声说道: “顺子,你记住,有时候,离开不是放弃,而是为了以后……” 第二百四十八章——苏暖,你真可恨 第二百四十八章——苏暖,你真可恨 李小顺的眸色深了一些,更深了一些——当他的主子因为苏暖而放下一切,甚至不惜元神和肉体分离的时候!当他的主子,因为苏暖,作了太多本不需要牺牲的牺牲的时候!当那个女子越过吊桥,甚至没有问他的主子一声,就扬长而去的时候,李小顺恨着苏暖的! 可是,现在听了沈倾城的话,他忽然明白了。有的时候,离开,真的不是放弃,而是为了以后!为了更好的在一起! 是的,一如主子所说,一切,都是为了以后! 沈倾城淡淡地说着,眸子里的令人压抑的幽深,还有凝重!他的眼睛似是望着远山,更似透过远山,望向了不知道何处的远方: “走吧,现在,我们先去找那个能帮助苏暖的人!” 可是,那个一直以来,都在帮助苏暖,甚至不顾自己的人,可不是沈倾城么? ******************** 苏暖随着那个年轻的小僮,一路朝着仙境谷里走去! 转过一道谷,就来到一片平地里——这块平地,相当于众山之间的盆地,花开遍地,风景优美!这似乎又是个不分季节的地方——春水四流,秋花遍地。桃花、桂花、梨花,还有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花卉,在这里越季竞相开放! 往前越走,视线就越开阔!只见那山峰一座座玲珑俊秀,有的像雕纹精美的香炉,有的像层层叠叠的彩缎,有的像含苞欲放的莲花。 迎面是摩天高峰直刺云端,高不见顶!脚下万丈深谷不见其底,谷中神妙幽美、流泉淙淙;山腰间白云缭绕,轻柔的薄雾飞来荡去,给远峰近岭上葱茏的绿树横添几分秀色,松涛低吟着雄浑和谐的音乐! 这个地方,叫仙境山,倒也一点都不为过! 苏暖随着少年,左转右转,一路向前。这一路行来,虽然花木扶疏,山清水秀。可是,令她感觉到诧异的时,这谷中,除了风吹之外,到处都寂静得可怕。而更加诡异的是,他们这一路行来,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不得不说,这反常极了,也诡异极了。这种诡异的感觉,令到紧跟在苏暖身后的昭昭公主等人,不约而同地多留了个心眼。几人的视线相交之下,再看向眼前的少年时,也都浮出几分莫名的狠意。 这顾白衣,究竟搞的是什么鬼? 又或者说,在这所谓的“仙境谷”里,除了顾白衣和这个少年之外,竟然连一个凡人都没有么?那么,那个入了魔的苏洁,又去了哪里? 又穿过一片花林,再来到一片平坦的腹地里,这里,已经是这一片腹地的中心,再往前看去,悬崖高耸,山石交错!已经是尽头了! 然而,来到西北角的一处空地时,这个少年的脸上,一直轻松而且随意的淡笑,却蓦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谨慎万分的神情! 他站在花丛之外,对苏暖微微地弯下腰去: “请三小姐跟紧小的脚步!” 苏暖的眼神凝了一下,看了一眼疏落有致的几棵桃花,微微一笑: “好的!” 这一树树的桃花正在怒放,淡粉、淡粉的颜色,衬得苏暖的肤色更加洁白,衬得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浅淡。只是,那样浅淡的颜色,似是露着说不出和锋芒,令那个少年一看之下,有一种触目惊心的味道! 然后,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跨出了一步!少年才走了一步,苏暖的眼神,微微地凝了一下——五行八卦阵? 原来,这一处小小的桃林,竟然按照五宫八卦的方法种出来的? 苏暖只是诧异,身后的昭昭等人,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个阵法,和当日的棋局天下,竟然如出一辙? 昭昭公主几个人面面相觑,却最终沉默下来,然后,跟着那少年,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明明眼前只有几棵桃树,可她们走来走去,都没有走出去!而且,往前越走,桃树的数量越多,到了最后,竟然是一片浓密的桃林!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大片大片的桃花,正在阳光下盛放、怒放!桃瓣落满地,花飞满天,那样的景色,美丽极了,绝艳极了! 昭昭公主几人虽然身处危险之中,可是,仍然被眼前的景色迷惑了眼睛! 正在这时,少年已经率先踏出了方阵。他朝苏暖微微地躬了躬身,说道: “少主就在前面,那里,我们不是允许来去的,还请苏三小姐自行前去!” 顾白衣在这里? 苏暖微微地敛了敛眉,点头: “我知道了!” 说完,就带头朝前走去! 浓密的桃花丛中,粉色的花瓣犹如精灵一般,在半空中闪耀着动人的光泽!风吹过,花瓣满地,那样层层叠叠的淡粉,竟似一条厚厚的地毯一般,漂亮极了! 苏暖踏着花的碎瓣上前,再往前走没多远,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笛声! 那笛声,带着说不出的落寞、孤寂之色,令人听来,竟会引起心底的共鸣。苏暖听着,听着,不由地蹙起了眉——如此落寞凄清的调子,可真是顾白衣吹出来的? 苏暖微微地挑了挑眉,朝着远处小亭的背影走去! 当她的脚,踏进了那个小亭的时候,笛声戛然而止!雅致的小亭子里,那一抹白衣静静地转身,望着苏暖,嫣然一笑: “我等你很久了,苏暖!” 迎面的瞬间,苏暖只觉得呼吸都微微地凝了一下! 雅致的小亭子里,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乍一出现,就夺了天天地之间所有的眼球! 他,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眉飞入鬓,一双微蓝的眸子带着毁天灭地的冷酷色彩,让人目眩、让人神迷!他的高挺的鼻梁下,桃花一般红艳的双唇,薄薄的泯着,划出一个淡色的、妖冶的弧形! 他的五官,若是分拆开来,并不怎么出色,但是配在一张脸上,却夺尽了花艳柳媚的风情,怒海高山的凌厉! 完美,是对他最好的诠释。人神共愤,是对他最好的概括。他的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也超出了人和神的界限。此时,他人在花丛,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邪魅,衬着周围的花叶妖娆,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不停地飘飞的花瓣,犹如移动墙的布幕一般,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不时的落在他的衣衫上,发簪上,将所有的天地万物,都显得黯然失色! 他是如此的美丽,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苏暖凝了凝眸,点头: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么?”逼着她来,强着她来,到了最后,她才不得不来! 感觉到苏暖紧绷的敌意,还有警惕的视线,顾白衣执着笛子,在一侧的圆凳上坐下,咧嘴一笑: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来了!” 说完,顾白衣轻击双掌,只看到一名白衣的少年从天而降,跪倒在顾白衣的面前: “弄月见过少主!” 苏暖微微地扬了扬眉——弄月这个名字好生的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一样? 顾白衣随意地指了指苏暖的身后: “带他们几个下去休息!” 那少年起身,来到昭昭公主几人的面前: “几位,请随弄月前来!”少年说完,竟然径直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顾白衣乍一出现,就迷惑了所有人的眼睛。可是,迷惑之后,昭昭公主他们却还记得,这个人的美丽,充其量只是外表而已,他内心的冷酷和恶毒,绝对非常 人所比! 看到弄月要将他们带走,昭昭公主顿时心生不悦。她唤了句: “苏暖……”在如此危险的人面前,在如此危险的时刻,他们怎能抛下苏暖一个人? 苏暖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昭昭公主,嫣然一笑: “这是少主的地盘,我们就听他的安排吧!” 听了苏暖的话,昭昭公主心里一动。随即挥了挥手,带着江海他们几个,离去了! 顾白衣的眸子里,浮上一抹浓浓的不悦,可再一听苏暖的话,他展颜一笑: “这就对了!”很好,苏暖,你还知道在他的地盘,听他的?那么,接下去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看到昭昭公主一行,在花丛之中渐行渐远,苏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 顾白衣的神色蓦地变了!他咬牙切齿地低唤了句: “苏暖!” 苏暖是他看上的人,是他想要的人,怎么能用这种无所谓的姿态,对他说出如此冰凉的话呢?这实在太伤他的心了! 苏暖望着顾白衣,重新换上一副笑脸,淡漠的,敷衍的,不达眼底: “顾少主,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顾白衣恨恨地望着苏暖,蓦地生出有一种想将她的脑袋敲开来看看的冲动: “苏暖,你真可恨!” 苏暖弯了弯唇: “你叫我来,就是想告诉我,你如何的恨我?” 顾白衣眸子里所有的光,都滞住了!过了半晌,他才抚了抚额头,喃喃了一句: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苏暖VS苏琪,永远不后悔 第二百四十九章——苏暖vs苏琪,永远不后悔 苏暖微微地弯了弯唇,冰雪一般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无所谓的冷淡: “那么,顾少主叫我来,就是想告诉我,如何的恨我?”怎么看,这位爷,都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吧?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眸子里所有的光,都滞住了!过了半晌,他才颓然地抚了抚额头,似是喃喃了一句: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这个女人,不但可恶,而且没心没肺! 这一次,苏暖完全地被雷到了——又是可恨,又是可恶……顾白衣,你真的要将她贬得如此不堪么? 于是,向来要强的某童鞋撇了撇嘴,小声地反驳了一句: “我可是向来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啊,哪有你说得那么差?” 顾白衣本来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上,先是浮过一抹剪羽般的意外,然后,他的唇抽搐了一下,下一秒钟,蓦地爆-发出一阵轰然的大笑: “……苏暖,你真可爱!” 呃,这下苏暖简直无地自容死了——这个顾白衣的思维太过脱跳了,刚刚还是可恶而又是可恨,得,这一转身,就变成可爱了! 苏暖冷冷地瞪了一眼顾白衣一眼,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壮烈语气,满是不屑地说道: “那是当然!” 苏暖近乎赌气的回答,成功地取悦了顾白衣,他长笑之下,花瓣如雨般地飘落,漫天花雨,四处飞扬,有些钻到亭子里,落在两个人的衣襟,落在两个人的发上,给他们两个的身上,覆盖了一抹说不出的旖旎色泽! 苏暖的眼神微微一松,暗中吁了口气——还好,没惹恼这个喜怒无常的魔头! 苏琪的盅虫唯有顾白衣可解,若她触怒了顾白衣这个“瘟神”的话,怕苏琪又要受苦了! 看到苏暖又是卖萌,又是装傻,顾白衣总算对她的表现,表示出了十二分之一的满意——他的人,本站在苏暖的身边,蓦地伸出手去。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手,改变了花瓣飘飞的方向,顾白衣再张开来的手,已经满手的粉色。他将手递到苏暖的面前,说道: “送你的……” 粉红的花花,映着顾白衣绝美倾城的脸,有一抹淡色的温柔,在他的宇眉之间,微微闪现:“喜欢么?” 苏暖忽然指了指那漫天的落花,奇道: “我怎么看,这花瓣无论怎么落,可这枝头上的花,都好象没有少一朵呢?” 是的,花落花开,本就是自然定律。花开千瓣,每凋零一朵,就一个枝头出现了空缺。可现在,无论这花如何的落,树顶的桃花,都依旧灼灼开放,花瓣齐全! 而他们一路走来的小径之上,那些覆盖着满地的花瓣,也早就无影无踪了! 苏暖的唇边,流露出一抹了然的笑——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幻景吧? 顾白衣手腕一翻,他指间的花瓣,犹如泥牛入海一边,无影无踪!顾白衣背过手去,傲然一笑: “我才是他的主宰,让他开,他便得开,让他谢,他便得谢——天地之间,试问谁,能与我争锋?” 苏暖在一旁反唇相讥道: “所以,你就剥夺了它结果的权利?”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微微一怔——就因为他喜欢桃花,留住了花,所以,就剥夺了他结果的权利么? 怎么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呢? 苏暖伸出手来,让纷飞的花瓣落到她的手中,那一片一片的粉嫩的颜色,在她洁白的掌心之中,有一种即将衰退的美! 苏暖侧过头来,微微一笑: “这些,你当然不会想过——事实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潜藏的反叛心理,因为自己被剥夺了某些东西,所以,就下意识地想要从另外的人手里,毁掉这些东西!” 苏暖望着顾白衣,亮如星辰的眸子里,没有喜也没有忧: “顾白衣,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你曾经缺失过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快乐?自由?还是其他的什么?”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原本淡蓝的眸色,变得深了,深了再深了,有一股说不出的阴郁之气,从他身上层层流露出来。而这满树的桃花,似是感应到了顾白衣的心情一般,花瓣如雨,纷纷而下。而这枝头,转眼间就变得光秃秃的一般,只余下黑色的枝干!苏暖就站在花雨的彼端,望着顾白衣,轻轻地说道: “顾白衣,你究竟缺失过什么?” 顾白衣的情绪,就在苏暖的这一句话里崩溃、他发出一声长笑,长笑未歇,他已经转过身来,眼神灼灼地望着苏暖,忽地潋滟一笑: “你的意思是在指责我么?因为,我从你的手里夺走了苏琪?” 顾白衣的笑极冷,极冷,他的眸子,也是极冷,极冷。那样冰雪一样的颜色,成功地令苏暖愣了一下! 在她的心里,顾白衣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他邪恶,却也冷情。他冷酷,却也孤独,苏暖相信,只要找到顾白衣心里的那个矛盾点,虽然不能说服他入了苏琪,可最起码,能为自己的仙境山之行,多几分筹码!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是低估了顾白衣! 苏暖微微地叹了口气——看来,这硬碰硬,终是在所难免的呀! 苏暖低下头去的瞬间,顾白衣潋滟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抹阴郁,快得令人几乎花了眼!然后,苏暖的头顶,传来顾白衣淡淡的声音: “苏暖,把苏琪交给我!” 听了顾白衣的话,苏暖霍然抬头,直直地逼视着顾白衣,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说什么?” 漫天的花雨里,年轻的女子眼光灼灼,眉目如铁,那是一种决绝无比,却也是冷酷无比的眼神,犹如受伤的母狮,在面对强敌时,那种强烈的,置诸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和冷酷! 顾白衣,你若敢动苏琪半根的汗毛,她就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 顾白衣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怎么,你不把苏琪交给我,难道想他永远呆在你的伫物空间里? ” 看到苏暖如此过激的反应,顾白衣心里的不悦,犹如水波,一层又一层地蔓延开来——苏暖,告诉我,在你的心里,谁才是最重要的——我要一样一样地毁了他! 恍然明白了顾白衣在说什么,苏暖似是吁了口气,点头: “是的,你要救苏琪!” 苏暖说着,在顾白衣十二分万的不悦的眸光里,将苏琪从伫物空间里拿了出来,然后,双手抱着,放到了一侧的红木圈椅里! 虽然心里有着十二万分的不情愿,可顾白衣还是低下头去,划破指尖,将血,灌入苏琪的口中! 苏琪的脸色,本来是腊黄、腊黄的,痛苦的、抽搐的,令人不忍卒看的。可是,随着顾白衣的血的注入,他的脸色,竟然变成了淡淡的红,紧绷着的棱角也消失了,渐渐地,呈献出一种睡熟的松弛! 苏暖在一侧看着,眼神之中,浮出了担忧的眸光——苏琪身体里的盅虫,根本就离不开顾白衣,那么,在她没有一击必中,可以杀掉顾白衣的把握之前,苏琪他,就只能忍受这样的痛楚么? “好了,还好盅虫并没有入心!” 顾白衣淡淡的话音,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而又简单的事实。随着声音,他已经远远地走了开去: “苏暖,再过三天,就是我顾氏一族的大祭之日……到了那时,一切都会结束,你,还有苏琪,好好地珍惜这最后的相处时光吧!” 花瓣飘落,一地粉淡。而顾白衣就踏着这一地的淡色、粉色,头也不回地离去——苏暖,最后的三天,是你最后的期限。要么,你陪着苏琪死,要么,你留在这里,永远的陪着我! 顾白衣的话,久久地回荡在苏暖的耳边,她怔忡地望着那个消失在漫天花瓣里的身影,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直到一个柔软的小手,牵上了她的手: “三姐姐,我们这是在哪里?” 苏暖低头,看到苏琪已经醒了。正用一双大大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苏暖的心里一酸,连忙答道: “你醒了?” “是的,我好象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到自己很痛苦,又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呆了很久,再一醒来,就看到你了!” 苏琪圆润的小脸,早就瘦了一大圈。此时,他望着苏暖,眼神之中,有久违的亲切和熟悉。他低低地说道: “天很黑,我很害怕,可是,我知道三姐姐是不会丢下我的……所以,我就不害怕了!” 苏暖反手,握紧苏琪的小手,微笑道: “这句话的期限,会是永远!” 苏暖的眸子里,再一次浮出苦涩的笑意——永远有多远?谁又知道呢?苏琪,我怕这一次,我就保不了你…… 苏琪苍白得没有半分颜色的脸上,露出一抹欢喜的笑: “永远很遥远的呢……三姐姐,可不许后悔哟……”即便你真的后悔了,我也会记得,你曾给过我如此美丽的誓言! 苏暖微微一笑: “不,不后悔!”后悔只是一句话的事,可她的誓言,却是真正的一生一世! 第二百五十章——桃花瘴 第二百五十章——桃花瘴 苏琪已经站起身来,伸手去接那随风飘落的花瓣,看着那一瓣一瓣的粉色落在他的指间,他开心地叫道: “三姐姐,你快来看啊,这是桃花呢!” 淡淡的粉色,映着苏琪冰雪一般的脸,他站在漫天的花雨里,手托花瓣,开心地笑: “他落到我的手里了!” 苏暖点了点头: “嗯,是桃花!” 如果说,这桃花就是顾白衣的幻景,那么,他们两个人,很可能就生活在顾白衣的幻景里! 顾白衣,你究竟想要什么? ***************************神庙长老的分界线****************************** 就在沈倾城等离去不久,一座华丽的轿子,就出现在了仙境谷之外! 那是一顶华丽的黑色的轿子,流金溢彩,灿然生辉! 那轿子,由四个年轻的僮子抬着,行走在这山间,却是步履如飞,平稳至极,平衡得连轿中人手里的那一杯茶,都不曾洒出半点! 单单看这些轿夫们的身手,都不低于修真的七重之力!七重以上,乃为天才,亦是各国竞相拢络的人才,可此时,这几个少年人却甘心只为轿夫? 在漫天的彼岸花枝摇曳的对岸,那顶轿子停了下来。四个轿夫将轿子平衡至极地放到一侧的空地上,然后,退开一步,微微地低下头去! 轿帘并没有掀开,轿子里的人仍旧岿然不动! 一直随侍在一侧的年轻男子走到轿子一侧,垂下头去,将右手放在左心室的地方,沉声说道: “大人,这里就是仙境谷!” 华丽的轿子里,传来一个威严至极的声音: “嗯!让顾家后人出来……” 黑衣的少年又低低地应了一声:“喏!” 然后,退开两步,面对山谷之内,发出一声长啸。那样清亮无比的声音,就仿佛是带了扩音器一般,回荡在山谷之中,而那声音传得越远,便越嘹亮,到了最后,整个山谷之中,都回荡着男子怒吼一般的声音! 过了不多时,血红的花丛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遥远的山谷处,那个曾接待过苏暖的少年快速地从山谷中步出,乍一看到如此华丽的轿子,微微地蹙了蹙眉: “这又是谁啊,在这里吵什么吵?”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啊,先迎来一个嚣张无比的女人,再后来就是这个吵得人不得安宁的主儿,少年真的想看看,究竟是谁,敢在这仙境谷之外放肆! 看到对方出来,黑衣的男子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 “听着,我神庙的长老大人到了,快叫顾家后人出来迎接……” 顾家后人?可是说他们少主么? 少年打量着一身黑衣的男子,白玉般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他冷冷地嗤了一声: “神庙是什么地方,长老又是什么东西……对不起,我们少主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敢跨过吊桥半步!杀无郝!” 少年当然知道神庙是个什么所在,更知道这个所谓的长老是什么东西,只不过,这个黑衣人的行为太嚣张,他的声音又太讨厌,所以, 少年忍不住的,就想出言冷嘲了! 那男子是三护法的贴身随从,平日里狗仗人势所向披靡,此时被一个小小的男孩儿抢白,他的一品气无论如何都是吞不下的! 听了少年的话,那男子蓦地冷笑起来: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的那个少主,又是什么东西?”本来不应该逞口舌之能的,可只要看到少年鼻孔朝天的样子,黑衣男子就忍不住地想要反唇相讥! 少年冷怒了,快口地说道: “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哼,告诉你,少主的话,在这仙境谷里,就是圣旨,识相的赶快离开,别等到我们少主出来!” 言下之意,若是顾白衣出来的话,这些人,都要活活倒霉了! 黑衣的男子冷哼一声,不再废话。他低叱一声: “小小的顾家,竟然如此嚣张,看我不好好地教训你……” 黑衣男子说着,他手腕一扬,凌空一挥,八级以上的修真之土,以磅礴无比的气势,直朝着少年袭去! 只见平地刮起一股飓风,山谷中,传来裂掌时的怒吼。眼看着,那个远在十丈之外的少年,就会被打得吐血! 全没想过对方不由分说,就是动手!那个少年怒了。他双掌一扬,手心里一股极强的罡风直朝着男子迎面阻挡! 只听“呯”的一声,空中击出耀眼的火花。那个黑衣的男子后退两步,那个小小的少年宛如段了线的风筝一般,箭一般地朝后凌空飞去。眼看着,他小小的身体,就要撞上身后的石壁! 一招之下,高下立见,少年不是神庙来使的对手! 黑衣男子退开两步,冷冷地说了句: “敢对长老不敬,该杀!” 然而,就在这时,一抹白衣快速地由谷内而来,只见那人犹如蝴蝶一般地翩然而出,在少年撞上石壁的瞬间,接住了他的身体! 少年在来人的怀里,勉强睁开眼睛。那张绝美天下的容颜刚刚映入眼帘,他便惊喜地叫道: “少主……” 顾白衣微微点了点头,将少年交给身后的苏洁,然后手腕一旋一转,一股飓风,朝着那个黑衣男子迎面袭来! 没有人看出顾白衣如何出手,只见那黑衣男子的身影,犹如闪电一般地朝后翻去,撞上了身后的土堆,又极其狼狈地跌了下来! 头顶,传来顾白衣冷得几乎结冰的声音: “来我仙境山放肆者,杀!” 顾白衣说完,也不管还有谁在场,身子一转,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就是顾家后人?” 随着话音,一个身着黑色锦衣的中年男子缓缓从轿中步出。 那男子,约四十来岁的年纪,脸部呈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一身黑色的锦衣包-裹着他结实的身体。一张长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还有他一身的威猛气质,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身份的高贵。 顾白衣的脚步微微顿住: “不错,我就是顾白衣!” “我是来自神庙的三长老!” 听了三长老的话,顾白衣的眉微微地挑了一下: “神庙的人,与我仙境山何干?” 三长老微微地冷笑了一下: “本长老此来,只为一个人而已……” 听了三长老的话,顾白衣的脸色,蓦地变了。他的原本冰冷的声音,竟然变得恶毒起来,他冷冷地说道: “可惜的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是的,那个人他该死,那个人他,不得不死。所以,无论是在顾白衣的心里,还是在仙境山所有人的眼,那个人,早已经死了! 三长老眉色不变,依旧冷冷地说道: “当日,他离开神庙之时,拿走了我神庙之中的至宝……所以,本长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白衣蓦地狂笑起来: “好一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如告诉我,他的十条命加起来,也及不上你神庙失落的那样东西来得珍贵吧?” 被说中了要害,三长老的脸色一红,怒道: “顾白衣,那样东西,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顾白衣冷冷地讥诮道: “看看吧,刚刚还说人,现在就变成东西了……你们神庙之中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口是心非!” “只是,那样东西,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去! 看到顾白衣转身就走,三长老怒了: “顾白衣,你给我站住……” 哼,这小小的仙境山,还真能拦住他么?顾白衣,你太过痴心枉想了! 顾白衣真的站住了,只是,他背对着三长老,凛冽至极地说道: “你若有本事,闯仙境谷给我看看!” 随着顾白衣的话,三长老只看到山崖的那一端,怒放的彼岸花丛里,忽然飘出一股淡红色的、氤氲的气体! 那气体乍一飘出花丛,就变成浓浓的红,然后,凝结在一起,直朝着三长老的一方扑来。 三长老一看,眼神顿时凝住了——这可是仙境山有名的桃花瘴? 仙境山的桃花瘴,生于彼岸花丛,因为聚集了太多的阴气,以及怨气,所中者,无论你修为多高,均会化为一滩血水! 所幸的是,这种瘴气需要凝结的时间更长,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释放出来,而现在, 顾白衣竟然结他们放出了桃花瘴? 三长老倒吸一口气,他的身子,箭一般地飞到轿子里,然后,大声说道: “快退,快退!” 四个小僮抬起三长老,转身就走。那个受伤的黑衣人也勉强支撑着身体,跟在他们身后,朝着远处逸去! 而他们的身后,那一片粉色的瘴气慢慢地飘飞过来,有一只跑不及的小田鼠,一不小心,被这瘴气笼罩了,只听“吱”的一声惨叫,他就被淹没在那一片粉红里,片刻之后,风吹瘴气略散,那一只方才还活生生的小田鼠,竟然变成了一堆森木白骨——而地上的青草,早就变成了枯黄一片,再没有半点的生机! 那瘴气,还在继续蔓延,没过多少功夫,就将这一片天地,掩盖在这些粉红里! —————————铃儿的分割线——————————— ps:先让女主休息一下吧,下下一章,要开虐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祭祀VS石壁后的月宫 第二百五十一章——祭祀vs石壁后的月宫 三天,三天过去了。 苏暖整整在这里呆了三天的时间。她被安排在桃花尽头的雅舍里!三天之中,她再没有看到过昭昭公主和江海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而这三天之中,除了苏琪每天过来陪她一会儿之外,她只在黄昏的时候,才能看到顾白衣! 此时的顾白衣,通常恢复一个绝美的沉默少年模样,有时,会对苏暖吹上一曲,有时,会陪着苏暖静坐一会,更多的时间,他一个人坐在那个小亭子里,静静地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暖的耳边,还回荡着顾白衣的问话: “苏暖,在你心里,最珍贵的是什么?” “苏暖,若有一个你曾经很相信的人背叛了你,那么,你会如何对待他【她】?” “苏暖,天下重要,还是你最关心的人重要?” “苏暖……” 诸如此类的问题,顾白衣不知道问了多遍。几乎每一遍,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以及不知所措的茫然。这个问题,苏暖答了无数遍,渐渐地,连头都不想点一下了! 而顾白衣,更象是根本不求答案,他将这些问题依次问完之后,就会疲倦至极地坐以那里,半天一句话都不说! 每当这个时候,苏暖便觉得十分的压抑! 日子过得很快,时间流逝得很快。 直到第四天的晚上,那个叫弄月的小僮又出现了: “三小姐,少主请您过去!” 苏暖盯着弄月看了半晌,说道: “弄月,我是不是在哪里看过你?” 是的,有几分熟悉的眉眼,还有几分熟悉的声音,苏暖有理由相信,这个弄月,她真的在哪里见过她! 可是,究竟在哪里看过他呢?苏暖想了又想,却始终想不出个至所以然出来! 听到苏暖的话,弄月的眉微微地扬了一下,随即垂下了眸子: “我并没有见过苏三小姐……三小姐快过去吧,少主怕要等不及了!” 苏暖再看了弄月一眼,知道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什么来了。她点了点头: “嗯,带路吧!” 眼下,已经是满月时分,皎洁的月光照在整个大地,也照着这一片看不到头的桃花林! 苏暖踏着这一地的月色,越过重重桃花丛,走出五行阵。苏暖忽然发现,她的人,竟然不是出现在来时的路上,而是又出现在另外一重天地里! 这一方天地,到处都是梅花,梅开千瓣,落英遍地。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彩!只是,苏暖有一种感觉,这梅花,是真的,这花开花落,也是真的。可是,这个地方,苏暖似是从来都没有来过呢! 看到苏暖疑惑的眼神,弄月微微一笑: “仙境山名为仙境,仙境缥缈,就如意境。而意境则有千变……这条路,其实和三小姐来的那一条路,并没有什么分别!” 和她来的路,没有什么分别? 苏暖微微地扬了扬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转过梅林,就是一片绝壁,唯有最西边的方向,是一处平整的山坡。月光照耀着群山,到处都散发着幽幽古色,这时,走在前面的弄月又低声说了句: “苏三小姐,就要到了!” 苏暖再微微地点了点头,还来不及说什么,耳边却听到一个惊喜无比的声音: “苏暖!” 苏暖抬头,透过明亮的月光,她只看到昭昭公主和江海他们几个站在远处的山坡上,冲着她用力地摆手! 苏暖的心里,蓦地松了口气,连忙冲她们招了招手!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不快上来,在看什么?” 一道冰冷的注视,冷苏暖的身上都冷了几度,她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脸不悦的顾白衣! 今晚的顾白衣,还是一身飘然的白衣,只是,他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暖忽然觉得,今晚的顾白衣的身上,隐隐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顾白衣站在那面石壁之侧,居高临下地望着苏暖,那眼神之中,带着某些看不清的复杂,还有疯狂!乍一触到顾白衣的眼神,苏暖的心,竟然微微地沉了一下——不对劲,这里的一切,太不对劲了! 可是,究竟有哪里不对劲呢?苏暖却说不出来! 苏暖快步上去,却在四处扫视了一眼之后,蓦地愣住了! 这一片空地的一侧,是一片平整的石壁。那石壁上,刻画着繁复的花纹。镶嵌着无数的明珠,照得这一片空地上,犹如白昼! 昭昭几人,刚好坐在面对山坡的这一面,而他们的对面,则坐着几个人,那几个人,苏暖一眼看去,便微微地挑了挑眉。因为,那里坐的,竟然依次是金翅,一个神色威严的老者,再接下去,竟然是沈倾城,还有薛扬! 苏暖微微地蹙了蹙眉,这些人,怎么一个不漏地出现在这里?这个顾白衣,究竟想做什么? 沈倾城看到苏暖,微微地点了点头,苏暖一眼望去,只觉得他的气色,象是好了不少! 耳边,又传来昭昭公主的呼唤,苏暖还没有举步,耳边,又传来薛扬的声音: “娘子……” 苏暖扬了扬眉: “薛扬,你再敢叫一声,你信不信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薛扬一听,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口: “娘子好毒!” 苏暖冷冷地哼了一声,朝昭昭公主走去! 身后,传来金翅护法的声音: “苏暖,看到你我很意外!” 苏暖头也不回地说道: “看到你,我更意外!”金翅是意外苏暖怎么还没死。而苏暖的意外,则是金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神庙和仙境山顾家,向来势不两立,可今次,却同坐一堂? 金翅触到顾白衣冰冷至极的眼神,他冷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而苏暖的视线,则直奔昭昭公主和江海几个。她依次看去,只见这五人个个神情雀跃,表现正常,看那样子,并不象是受过什么威胁、虐待之类! 苏暖这才轻轻地吁了口气: “昭昭,你们没事吧?” 苏暖依次看了过去,只看到几个人都递来了“平安”的眼神,这才在昭昭公主的身边,坐下了! 昭昭公主有些担忧地望着苏暖,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们很好,你呢?” 苏暖也摇了摇头: “我也没事!” 左右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苏琪! 苏暖的神情有些紧张起来: “苏琪呢?” 昭昭公主等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到!要知道,这三天以来,他们都被勒令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还真没有看到过苏琪,甚至是苏暖两人! 苏暖有些惊惶的眼神四处望了一遍,忽然有种想要冲出去找到苏琪的冲动—— 自从进了这仙境山,种种疑团令苏暖心里发慌,而她更想守着苏琪,不让他出事! 正在这时,一个细细的声音由身后传来: “三姐姐,我在这里!” 苏暖回头,就看到了满脸汗水的苏琪,还有一脸阴戾的苏洁! 苏洁看着苏暖的眼神,几乎想一口将她吞下,而苏暖,则象是没有看到苏洁一般,一手拉过苏琪,紧张地问道: “你到哪里去了?” 苏琪刚想回答,耳边却传来顾白衣的声音: “苏琪,你过来!” 苏琪给了苏暖一个“请放心”的眼神,就迈着小腿,朝着顾白衣走去! 顾白衣正在对着天地祝祷,看到苏琪过来,就划开他的指尖,将他的血注入一个空碗之中,然后,滴上自己的血,再注入酒,缓缓朝那道石缝上淋去! 那血和酒没入石缝之后,仿佛是墨入砂纸一般地,再无踪迹。只是那一片湿色的印迹,在石壁上开始蔓延,越大,越大!然后,石壁上所有的明珠光线,微微地黯了一下!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顾白衣回过头来,望着眼前的几个人,冷冷地说道: “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顾氏一族的贵宾!而我让你们来,是想让你们见证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我顾氏重新入世的时刻!” 听了顾白衣的话,苏暖微微地蹙了蹙眉,“入世?”“历史性的时刻?”这指的又是什么?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侧的黑衣老者“呵呵”地笑着,已经开口了: “顾白衣,我对你什么历史性的时刻并不感兴趣,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神庙的东西!” 听了那老者的话,顾白衣容色不变,只冷冷一笑: “你会感兴趣的!” 正在这时,只听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苏暖抬头望去,只看到那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石壁,竟然从中间裂开。石壁的后面,光亮一片,有刺眼的光线,正从石缝之中逸了出来,变得越强,越强! 两侧的石壁,在完全开启了这道门之后,就停住了。而这一行人则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那一条明亮的通道。 那通道全部有白玉石砌成,通道的顶上,镶嵌着各种宝石,辉光互映之下,璀璨夺目! 叶雪先呆住了,她指了指里面,讷讷地说道: “这里面……好奢华啊!” 是的,奢华是唯一可以形容这里的字眼—— 第二百五十二章——拜月湖(一) 第二百五十二章——拜月湖【一】 在场的人,要么是一代枭雄,要么是富甲倾城,贵胄天下,可谓是见多识广。可这一看之下,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明珠铺路,珠宝为灯,而头顶和四壁则以金线、珍珠、还有黑玉、血玉、暖玉以及各色的宝石详细地绘着这一片大陆的江河界限! 大家越看,就越觉得心惊,因为,在这副地图之上,五国地理分布、各地的交通要塞、要道,甚至是每一片沙漠,每一个村镇,都是详尽无比,清清楚楚! 这些宝石,只要一颗,就价钱不菲,可此时,竟然满满地镶嵌,视线可及之处,就是一片星河璀璨。如此巨大的工程,如此详尽的地图,真不知道究竟耗尽了多少的宝石,财力,以及人力! 更重要的是,这一副地图,囊尽五国,相信任何一国的军事要塞地图,都没有这上面绘成的如此真实,还有如此详尽! 在场的人,不乏有远见之人,单单是看到那一副延绵不断的江河地理图,就顿时瞠目结舌! 若到了现在,有谁还不明白方才顾白衣所说的“顾家”入世的话,那么,他可真就是“白痴”一名了! 千百年来,顾氏虽然人在世外,可入世之心,却丝毫不减!而他们的目标,和正式融入世间的薛家又不同。薛家只想安于世,融于世,求一片安居净土!可顾家,却要霸于世,雄于世,要将整个天下的规则,都握在自己的手心! 顾家的人,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野心,就如他们从来不会为了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或者是一件事,改变自己生命的流程一般! 仙境山之内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可他们才一进入这通道,就感觉到了一种沁心的寒凉! 眼前,宝石璀璨,白玉铺成的道路延绵曲折,在漫天的宝石的辉映之下,竟然不知尽头在何方! 苏暖走在最后,一手牵着苏琪的小手,轻轻地问道: “苏琪,你还好么?” 苏琪望着苏暖咧嘴一笑: “三姐姐,你看我的样子,有哪里不好么?” 苏琪的话,纯粹的反问,而他的眸子里,映着这满室的流光,有一抹璀璨的、却是一触即碎的美! 苏暖就这样看着苏琪,心里忽然涌过一抹不安! 她握紧苏琪的手,静静地说道: “苏琪,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是的,苏暖要将这里灭绝根源,然后,带着苏琪离开! 苏琪反握紧苏暖的手心,微微一笑: “三姐姐,其实,我只想你能幸福!” 听了苏琪的话,苏暖的眸子凝住了。今天的苏琪,总有什么地方,令苏暖感觉到不同。可是,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同呢?她又真的说不上来! 过了良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苏琪,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苏琪的小手微微地僵了一下,只一下,他小小的眸子垂了下去,低如蚊哼地说道: “我也是……” 是的,我们都不会丢下彼此! 苏暖和苏琪喁喁唧语。而一侧的三长老,则和金翅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三长老落下一步,故意落到了有意无意地等着苏暖的沈倾城的身边。 看到一侧的薛扬快走两步,和他们拉开距离,三长老微微一笑: “仙来,你从来大局为重,本长老相信,这一次,也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一定会站在神庙的一边的!”仙来向来以神庙为重的,这一点,三长老非常的清楚。而眼下非常时期,他需要和仙来达成某种协议,以免事到临头,措手不及! 沈倾城微微一笑: “仙来向来以神庙的秩序为重,可神庙的秩序,却没将仙来放在眼里!” 不是神庙的秩序没有将仙来放在眼里,而是手握神庙秩序的人,没有将仙来放在眼里! 听了沈倾城的话,三长老一怒: “仙来,你想背叛神庙?” 沈倾城微微一笑: “仙来还是原来的那个仙来,亦从未做出违背神灵的事,请问,‘背叛’一说,从何而来?” 听了沈倾城的话,三长老吁了口气: “本长老就知道,仙来是不会……”是不会胳膊肘子往外拐的! 殊不知,沈倾城忽然打断了三长老的话,冷笑道: “仙来自会维护神庙,亦会以神庙的一切为大方向。可前提是,却不包括仙来会帮谁去抢根本就不属于神庙的东西……” 那东西,本就是顾氏一族的,被神庙的长一任圣女借去,圣女飞升,神庙拒不归还,最后,被顾家以非常手段夺得,而现在,三长老竟然还惦记着这样东西,甚至不惜亲自出面,想要豪夺巧取? 这下,三长老瞠目结舌了!原来,这仙来说来说去,还是不愿意帮神庙夺回那样东西么?那么,他可知道,这东西若是留在顾氏的手里,对手神庙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三长老忽地怒道: “仙来,我以三长老的身份……” 沈倾城蓦地开口,冷声说道: “抱歉,走出神庙大门的,便不再是神庙的长老!” 神庙千百年来的规矩,长老是不容许走出神庙的。可三长老不远千里而来,还枉想以长老的身份要挟么? 听了沈倾城的话,三长老先是老脸一红,接着,更怒了: “放肆……本长老是奉长老会的谕令……” 沈倾城“呵呵”地冷笑起来,嘲讽而且冰冷: “神庙从来以圣女令马首是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长老会的谕令,竟然取而代之了!” 神庙从来都是以圣女令为至高的命令。可惜的是,百年来,圣女之位悬空,而不愿意下一位圣女此时出现的长老会,便把持了神庙,并将之前发布命令所用的“圣女令”,改成了现在的“长老令”!既然圣女令都可以取代,那么,又有什么是不可以替换的呢? 所以,沈倾城的那一句“走出神庙的,便不是神庙的长老!”还真的算有理可据! 听了沈倾城的话,三长老气得胡须都要翘起来了,他握紧拳头,怒道: “仙来,你大逆不道!” 沈倾城微微一笑: “那要看是对何人何事!” 两人的声音都极低,可是,哪里能瞒得过耳聪目明的其他人呢?大家对视一下,却都不再说话了! 白玉铺成的路面上,闪烁着各种宝石的光芒,犹如星河璀璨。是以,这每个通道的转弯处,虽然都有明珠照明,可事实上,众人皆不需要! 白玉通常弯弯绕绕,曲折迂回。大家随着顾白衣的脚步,一路向前,仿佛是走不到尽头一般! 昭昭公主落在苏暖的身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苏琪,握紧了苏暖的手: “苏暖,你还好吧?” 苏暖微微一笑: “昭昭,让江海他们小心些!” 昭昭公主点了点头: “我会的!” 顿了顿说道: “你也要小心些……” 苏暖点了点头。正在这时,旁边凑过来一张俊美的,却带着几分戏谑的脸: “娘子,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苏暖脸色一冷,还没有说话,昭昭公主抢先开口了: “好狗不挡路,走开!” 薛扬神色一滞,他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你骂我是狗?” 昭昭公主冷冷一笑: “你要对号入座,我也没有办法!” 薛扬的神色凝住了——这真是一国的公主么?怎么口不择言,乱说一通呢? 薛扬冲昭昭公主一怒: “我和我娘子在一起,管你什么事?”一边说,还一边递了个“她是我娘子,我怕谁的”无赖眼神!看那样子,真的是赖上苏暖了! 谁知,昭昭公主将薛扬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嗤道: “娘子?你说苏暖是你的娘子?” 薛扬神气地点了点头,往昭昭公主和苏暖之间一站: “是的,她就是我娘子!” 一侧的江海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个个都停了下来,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薛扬,那眼神,似看到了恐龙一般! 这个人,竟敢自称是苏暖大大的相公?他是不是不知道那个惨字是怎么写的? 正在这时,只听前面传来顾白衣的声音: “各位,我们到了!” 白玉的通道,终于到了尽头。眼前,白色的梯级,正排排摆列,尽头,是幽暗的黑夜! 一行人拾级而上,过了片刻,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 这里,是一片白石铺成的巨大广场。广场正中,有四条粗壮的蟠龙柱子!而这四条柱子的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池子。那池子因为大的缘故,延续成湖。而那湖里,全部蓄满了黑色的水,宛如黑色的水银一般,正在不停地翻涌,似要冲出这个巨大的池子! 一轮圆月,照在天地之间,也照在这个巨大的广场之上,这里,白色的栏杆,黑色的池水,在这明亮的夜色之下,形成一种诡异至极的两个极端! 可令人奇怪的是,那个池子,似有某种力量一般,只要那黑色的水,一冲到池子边上,就会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击回去! 二百五十三章——拜月湖(二) 二百五十三章——拜月湖(二) 是以,这个湖子虽大,浪涌千重,可是,那水却没有办法溢出半滴!是的,自古到今,无论这池水多寡,可是,从来没有一滴,能溢出池边! 人群中,不知道传来谁的声音: “这就是传说中的拜月湖?” 听了这话,大家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拜月池,是存在于传说里的东西。可是,世间的人,任谁都没有办法不相信这个传说! 传说,顾氏一族的始祖,是月神的另一个儿子。可惜的是,这个儿子的性格,极是叛逆,是以为月神所不喜,是以,就把他发配在一个叫做“仙境”的地方,让他终生不得跨出那里半步! 那个儿子极是愤怒,痛恨月神将他囚禁。于是,就在仙境山之内,大开杀戒,直搞得民不聊生! 因为这个儿子杀戮太重,眸子全部都变成血红。而到了最后,那些亡灵无所依从,再加上灵魂不散,逐渐变成恶灵! 那些恶灵,开始肆意地杀戮,并有一部分整天跟在他的身后,不停地诅咒、哀哭,让他无一宁日! 月神得知这一切之后,勃然大怒。他令人取蟠龙为柱,以白玉为池,修建拜月池。最后,又逼着他的儿子祪,以自己全身的灵力为禁,将所有的亡灵都生生地囚禁!再也不见天日! 而顾氏后人,接受月神的劝诫,开始诚心拜月,一心修行! 多少年过去了,这拜月池里的亡灵终不得解脱。而且,越集越多。而月神的那个儿子,仍旧被囚于拜月湖底,没有人救他出来,也没有人关心,而今究竟怎么样了! 只是,千年之前,祪被沉入湖底的时候,曾经发下一个誓言: “千年后的月圆之夜,若身怀纯正血脉的顾氏族人,将所有的鲜血祭献。他就会越湖底而出。然后,将他所有的愤怒和怨毒,都还于整个天下!” 看到这一切,大家终于都明白了,这个顾白衣,一心想得到苏琪,就是为了要拿苏琪的血,祭献拜月池,放祪出来! 祪的怨念已经千年,而这千年孤独,千年积累,真不知道,再一次越圣湖而出的祪,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念及此,苏暖的心里蓦地一怔,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苏琪的手——这个顾白衣,何其疯狂,他竟然要以苏琪全部的鲜血为媒,放那个可怕的祪出来? 顾白衣虔诚地坐在拜月湖之侧,,开始了冗长的祷告,随着他的祝祷声,拜月池里的水,波澜更加壮阔,本来无声挣扎的湖水更加咆哮起来—— 天边的圆月,静静地照着大地,似是被顾白衣的疯狂行径,生生地吓呆了一样! 夜来的风,吹动顾白衣一身的衣衫,他似一个凌空的仙人一般,似要展翅飞去!昭昭公主怔怔地望着,微微地摇了摇头: “好疯狂的人!” 苏暖将苏琪往身后再推了一些,一手已经握紧了小诛! 苏暖的眸子里,流露出不顾一切的光芒——只要顾白衣敢向他要苏琪,她就不怕要了顾白衣的命! 苏琪抿紧了唇,冷冷地望着顾白衣一身白衣的身影,眸子里的冷光,犹如冰雪一般,冷冽无比,清亮无比! 顾白衣,你若敢伤了我三姐姐,我不会放过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白衣对身后冷冷地说了句: “苏琪,你过来!” 苏琪抿了抿唇,就要朝前走去! 然而,苏暖快速地捉住了他的手,朝着他摇头: “不,你别去!” 苏琪抿紧了唇,却懂事地拍着苏暖的手,以大人的语气说道: “三姐姐,你放心,没有人能帮我决定任何事,我过去是和他谈条件!” 身中千年盅,本就无药可医。而今,苏暖更因为自己被困,所以,无论如何,苏琪都要想法子,保下苏暖! 这边,顾白衣看到苏琪不动,又冷冷地唤了句: “苏琪,你在等我动手?” 苏琪扬声道: “就来!” 然后,快速地挣脱了苏暖的手: “三姐姐,我不想逃避!” 苏暖微微一怔,随即说道: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苏琪想了想,又点头: “好吧,不过,你要站远些,因为我不想别人听到我和顾白衣的秘密!” 苏琪和顾白衣之间的秘密? 这下,苏暖吃惊不小,可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看到苏暖牵着苏琪的手向前,苏洁在一侧冷笑道: “苏暖,你就别假惺惺了,少主他想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 苏暖淡淡地看了苏洁一眼,冷冽地说道: “我想做的事,一样没有人能阻止!” 苏洁抬头望天,做了个“嗤笑”的动作: “苏暖,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自量力!”苏洁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她原本秀美的五官,变得更加暴戾而且嗜血。她的原本白皙的肌肤,竟然泛着说不出的血丝。犹如在脸上戴了一副粗线条的面具! 苏暖冷冷地看了眼苏洁,淡淡地说道: “那也好过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听了苏暖的话,苏洁勃然大怒: “苏暖,你该死!” 苏暖的手中,苏琪已经挣脱她的手,向前走去。冷月的光芒之下,苏琪小小的身影显得更加弱小,一种孤绝了千年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流露出来 苏暖呆呆地看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苏琪来到顾白衣的面前,快速地说了几句什么,顾白衣冷冷地摇头! 苏琪冷笑,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什么,这下,顾白衣的神色更加难看。他望着苏琪,恶狠狠地说了句什么! 苏琪抿紧了唇不说话,似是在等待答案!到了最后,顾白衣终于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苏琪心里一喜的时候,顾白衣却长袖一卷,将苏琪的整个人都抛到了拜月湖的上空! 苏暖想也不想地整个人腾空而起,朝着已经没进圣湖的苏琪一跃而起!那个瞬间,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保住苏琪! 这边的变故,的确是出自所有人的意料,人群之中,发出数声惊叫! 叶雪顿时一惊: “苏琪……” 许梅紧紧抓住江海的手臂,颤抖着说道: “苏琪他……” 江海一把甩开许梅的手,就朝着苏琪扑来! 刘伟神色一肃,就要一冲而出! 昭昭公主眼疾手快,连忙拉住刘伟: “你别添乱!” 刘伟根本就不理昭昭公主,他快速地跑向了苏琪跌落的方向。而另一边,江海已经冲了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就朝着苏暖奔去! 唯有沈倾城,只是上前两步,然后转过身来,静静地望着金翅,还有三长老两人! 看到沈倾城不管苏暖,一侧的薛扬微微地怔了一下——这个不顾一切都要拉他趟这一趟混水的男子,竟然想要袖手旁观么? 然而,当薛扬看到金翅微微狰狞的脸,再看看脸色早已扭曲的三长老,心里这才了然——原来,沈倾城要挡住的,是这两个居心叵测的人! 三长老的手,就藏在手下,他在等待着最后的一击!既然沈倾城已经表示,不会站在他的一方,那么,他只有先灭掉苏暖这个眼中钉,然后,才做下一步的打算! 而金翅,更加清楚苏暖的威胁。所以,在苏暖朝着苏琪冲过去的瞬间,他就准备好了,准备在苏暖自顾无暇的时候,给苏暖最致命的一击! 然而,他们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沈倾城就在这时赶到了,而且还挡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 金翅虽然有些畏惧沈倾城,可是,再加上三长老之力,他定讨不到好去!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本来还在看戏的薛扬,也悠悠然地站起身来,走到沈倾城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哎,既然是你把我拉来的,那么,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和你站在同一阵营了……” 薛扬话音才落,金翅就叫了起来: “薛扬,你薛家的人,怎么会和他沆瀣一气?” 薛扬微微地扬了扬眉,这不在意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怎么看着他,都比你顺眼多了!” 沈倾城的唇,微微地弯了一下: “谢谢你!” 本来,三长老代表神庙,薛家一族当然不能和神庙抗衡。所以,沈倾城是没有枉想薛扬会帮助自己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薛扬竟然站在了他这一边!, 薛扬挑了挑眉: “我只是怕你死了,你欠我的,没地方去收而已!” 沈倾城苦笑了一下: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看到两人一唱一合,竟然把自己彻头彻尾地忽略了,三长老怒道: “仙来,你竟然敢和薛家的人勾结,破坏我神庙的大事……仙来…你可知罪?” 沈倾城微微一笑: “三长老,若真要问罪,你的罪永远比我大……再者,圣女即将归位,三长老难不成会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 三长老被气得双眼通红,他伸手一指沈倾城,色厉内荏地吼道: “仙来,谁告诉你圣女归位的……啊?你竟然妖言惑众?” 第二百五十四章——苏暖中盅 第二百五十四章——苏暖中盅 沈倾城的眸光,霎时变得冰冷无比: “我们拭目以待!” …… 就在沈倾城这边剑拔弩张的时候,拜月湖的边上,形势又变了一变! 感觉到不同的血液即将落入拜月湖。那些本来就挣扎不休的黑色的湖水顿时起伏起来! 苏琪的身子不断下落,只要下一秒,或者是下下一秒,他的人,就要落入那黑色的湖水里。就在这时,苏暖随后赶到。在苏琪脚尖,即将落入圣湖的时候,伸手将接接住。感觉到两个人的身体都开始下垂,苏暖低喝一声,整个人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然后,怒喝一声: “接住!” 一句话说完,苏琪的整个人被她凭空抛起,稳稳 地落入了昭昭公主的怀里,昭昭公主还没有转身,一侧的苏洁已经宛如得剑一般地奔向昭昭公主,妄图去夺昭昭公主手中的苏琪! 昭昭公主两手抱着苏暖,根本就无暇还手。就在她连绵后退的时候,江海和刘伟联袂赶到。两人也不废话,各自拔出长剑,以六级巅峰的修真之火,朝着苏洁攻来! 就在这时,顾白衣出手了。他的目标,赫然就是苏暖! 只见一股巨大的力,朝着虚空之中的苏暖迎面袭来。苏暖人在半空,只好怒喝一声: “小诛!” 只听到一个童子般的应声,半空之中,闪过一道冷色的锋芒,一柄全身漆黑的长剑竟然迎上了顾白衣的招式! 而苏暖凌空一闪,稳稳地落在地上! 小诛本就是个强横的人,向来遇强愈强,此时,遇到了这个棘手的顾白衣,他使出一吃奶的力气,朝着顾白衣,就是破天的一击! 伤势好了五成的小诛,威力自然无比,一个猝不及防之下,顾白衣被一股大力冲击之下,竟然生生地倒退了两步! 苏暖快速地迎上苏洁,以九重巅峰的修真之火,朝着苏洁迎面袭来,生生地解了江海和刘伟的两人之危! 这一个照面之下,昭昭公主已经抱着苏琪,来到了许梅的叶雪的身边,四人以环转的形势,将昭昭公主和苏琪护在中间,小心着来自各方的攻击! 苏洁一遇到苏暖,仿佛看到了十世世仇。她用尽全力,朝着苏暖不顾一切地释放出她身上的魔之气,枉想在数招之下杀掉苏暖! 然而,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在半空之中划出闪亮的弧形。然后,一条巨大的龙,在半空之中舒展着身体,直朝着苏洁袭来! 这下,苏洁顿时瞠目结舌了——这哪来的龙啊?还是个半龙半蛇的东西? 小白已经好久没有打过架了,此时一现出龙身,就以十二分的力气,朝着苏洁袭去! 苏暖一个转眼间,看到顾白衣却抢苏琪。她连忙飞奔过去,挥起小诛,就朝着顾白衣砍来! 此时,月正当空,宛如直线一般,停地拜月湖的上空。那一泓黑色的水,更加变得幽深起来。而波浪起伏之下,也更加疯狂! 顾白衣似是开始着急。他疾步向前之时,一袭白衣之中,不断有黑色的虫子飞出,直朝着昭昭公主以及江海等人飞去! 那黑色的虫子,看似小,速度却极快,它乍一看到血肉之躯,就拼命地往里钻,无论钻进谁的身体里,都休想它再出来! 小小的黑虫,先是一只,然后就是十只,百只,千万只,无数的飞虫,仿佛黑色的雨点一般,萦在上空,看它们的样子,就是想瞅准机会,钉入他人的体内! 苏暖举起小诛,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弧形,遮挡住了漫天的黑色虫子。而另一面,小白明显的,也是忌惮这些虫子。他一招将苏洁击退,就快速地朝着苏暖逸来: “苏暖,这是千年尸盅,你快些想办法离……” 千年尸盅,以千年的尸体炼成,只要一钻入人的体内,控制人的思想不说,还能将人生生地吸成人干!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声音在苏暖的内心问道: “尸盅怕什么?” 苏暖一愣:“尸盅怕什么?”生活在阴暗里的东西,以阴毒至极的尸怀毒制成,当然是阳光和火啊! 苏暖心念一转之下,双手运出九重以上的修真之火,朝着那一片黑色的虫子击去! 那些虫子乍一看到火光,立时变成焦灰,纷纷落地! 苏暖如法炮制,又帮江海他们赶走这些晦气的东西,眼看几个起落之下,那些盅虫已经所剩无几。苏暖招了招手,让小诛回来,小诛一回到苏暖的手里,就乍呼道: “我的妈呀,这虫子就要累死我了!” 小白也恢复了平日大小,盘上了苏暖的手臂,朝小诛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那眼神赫然就是“你有妈吗?” 苏暖握紧小诛,望着苏洁,冷冷地说道: “苏洁,我知道你很想杀我,我一样很想杀你……过了今晚,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奉陪,如何?” 苏洁的手臂,被小白划了一道 伤痕,此时,她嫉恨无比地望着苏暖手里的小诛,还有她手臂上的小白,怒声说道: “苏暖,那两个是什么东西?” 苏暖还没有开口,不服气的小诛就立即接口道: “你个丑女人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小诛平日里最恨的,就是别人骂他是东西,苏洁如此骂他,他怎么会受得了呢? 听了小诛的话,小白的额头上,布满了黑线。他悄声说道: “小诛,苏暖她……” 小诛盛怒之下,竟然没有想起苏暖和苏洁原是一家,他一怒: “小白你拦着我做什么?我又没骂苏暖,苏暖也不是个东西……” 话一说完,蓦地听清自己在说什么,小诛怔了怔,偷眼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苏暖,一时后悔不迭起来——哎哟,你赶快给他一块豆腐,让他撞死吧!因为,撞死也好过被苏暖整死! 苏暖微微挑了挑眉: “小诛你骂得好……苏洁她就是个东西!” 这下,轮到小诛瞠目结舌了!苏暖竟然说,苏洁是个东西?哎,他刚刚才骂苏暖不是个东西呢! 小诛偷看了苏暖一眼,苏暖冷冷地回了他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我是人,又不是东西……” 这下,小诛只看到头顶的乌鸦“呱呱”地飞过,他真是彻底无语了! 看到小诛一副窘迫的样子,昭昭公主他们都笑了起来。然而,就在这时,顾白衣蓦地伸出手来,只见四道小小的暗点,朝着昭昭公主他们背后而来,想来只要他们不小心的话,这黑色的暗点,就会没入他们的身体! 已经来不及提醒什么! 苏暖拔地而起,朝着那些小小的黑点击去。只听“丁丁”两声,两枚小黑点被打落在地。而其后的两枚,半途转了个弯,却朝着昭昭公主,还有苏琪而来! 苏暖想再去打,已经来不及了,昭昭公主抱着苏暖,闪避不及,眼看着,那一枚小小的黑点,就要钉入她的体内!苏暖大喝一声,将小诛用力一掷,阻挡了那小小的黑点而另外一枚,就在即将附入苏琪的手臂时,被苏暖用手一拍,竟然消失在苏暖的手掌之中! 掌心,传来钻心 的痛。有少量的鲜血,渗了出来! 苏暖大惊之下,只看到皮肉翻动,有什么东西,正沿着她的血脉,朝着手臂快速地没去! 苏暖的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什么东西,竟然钻到了她的身体里? 那虫子,快速地在苏暖的皮下游走,给苏暖带来钻心的,刺骨的疼痛!而苏暖几次出手,想阻止他的游走,可那虫子象是明白苏暖的心意一般,已经快速地没入了她的身体! 看到苏暖手上诡异的一切,昭昭公主顿时大惊: “苏暖,那是什么?” 苏暖的脸色白了白,她没有答昭昭公主的话,却将视线转到了顾白衣的身上! 明亮的月光下,照着顾白衣一张因为狂喜而扭曲的脸: “苏暖,我的目标其实是你!” 苏暖一愣,望着顾白衣的眼神,有些变了,她摇头,: “不,你不是顾白衣,你是谁?” 顾白衣虽然表面对她冷淡,可是,会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顾白衣会问她一些并不是很难答的问题。 顾白衣的眼神很冷,眼神很酷,可是,他的眼神,从来都不会扭曲! 另外,最重要的一条,顾白衣不会向自己下盅! 而苏暖看清了眼前这个美少年的眼神,更断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再开口: “你既然不是顾白衣,那么,顾白衣呢?”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的眸子里,顿时闪出怨毒之极的眸光。他用一种恨之入骨的眼神望着苏暖,怒道: “谁说我不是顾白衣……顾白衣就在我的身体里……” 顾白衣在他的身体里?不得不说,苏暖一时之间,并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她刚想问为什么,可顾白衣话锋忽然一转: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是你勾-引了白衣……是你,阻止他做想做的事,是不是?你说啊,究竟是不是你?” 顾白衣似是怒极,怒极。他用蚀骨的眼神,愤恨至极的眸光望着苏暖,看那样子,想要将她生生地凌迟。 第二百五十五章——顾白衣不是顾白衣 第二百五十五章——顾白衣不是顾白衣 “苏暖,你还敢阻挡我的祭祀,你还敢叫苏琪来和我谈条件……苏暖,你真该死!” 苏暖怔住了!这个顾白衣的话,真是互相矛盾——他一会说自己是顾白衣,一会又说不是……一会又说什么?说她勾-引了顾白衣? 此时,事态紧急,再加上苏洁在一旁虎视眈眈,是以,苏暖并没有将顾白衣的话往深里想一层。她面对顾白衣的无理取闹,只觉得愤怒! 她什么时候勾-引了顾白衣?她又什么时候,阻止了顾白衣想做的事? 这些事,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要一样一样的算到她的头上? 然而,眼前的顾白衣已经不愿意再说什么了。他缓缓地举起手里的笛子,朝着苏暖阴冷地一笑: “苏暖,为了白衣,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 又是白衣……苏暖望着神色逐渐狰狞的顾白衣,心里蓦地意识到什么。就在这时,沈倾城的声音在苏暖的耳边缓缓响起: “苏暖,你小心些,他已经不是顾白衣!” 什么,这人不是顾白衣? 苏暖狐疑的眼神朝着顾白衣望去,只看到那张依旧美绝天人的脸,还有那脸上几乎扭曲的愤恨,以及怨毒。苏暖登时一惊: “你不是顾白衣,顾白衣呢?” 是的, 眼前的人,虽然顶着顾白衣的一张脸,可是,苏暖知道,他不是顾白衣! 真正的顾白衣,是冷漠的,是超然的,也是高傲的。他可以冷酷如冰,他也会强横霸道,他更可以睥睨天下。可是,他却不会满眼的怨毒,满脸的扭曲! 顾白衣从来不会将盅毒作为武器。他不是不会,而是不屑!可眼前的人,如此狠毒,如此阴险,这种人,怎么会是那个目空一切,睥睨天下的顾白衣呢? 所以,他不是! 听到苏暖的惊叫,顾白衣阴恻恻地一笑: “你总算还没有笨到家!” 顾白衣横笛一笑,缓缓说道: “可惜的是,白衣他,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顾白衣的话颠三倒四,令人疑惑,可这最后一句话,苏暖却是听懂了——眼前的人,真的不是顾白衣! 霎时间,苏暖心如死灰——顾白衣没了,那么,苏琪身上的盅毒要怎么办?还有谁能替他解?本来,苏暖是要杀了顾白衣,替苏琪解盅的,可现在,她去杀谁? 顾白衣究竟是不是死了? …… 一时之间,千头万绪,苏暖的眼神,似毫无焦距地落在顾白衣的身上,她喃喃了一句: “告诉我,顾白衣在哪里?” 然而,顾白衣已经不愿意再说什么了。 只见他横眉望了失魂落魄的苏暖一眼,随即吹出了第一个音符! 满月之下,凄厉的笛声,在这一片天地之间,开始飞扬起来! 高亢、尖锐、凄厉、怨毒、惊心,动魄!这么多的元素加在一起,乍一入耳之下,犹如针芒! 随着那笛声,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变了。乌云,遮盖了头顶,远风,吹来了寒气,就连拜月湖里,那不停地撞击着的黑色湖水,也都变得更加澎湃起来! 黑色的水浪,更快地朝着岸边涌来,只要一触到白玉的湖边,就会发出裂金碎石一般的怒吼! 四条巨大的蟠龙柱上,散发着闪电一般的光芒,绘成一张巨大的网,从虚空之中四个角,交织着向水面罩去! 只听几声惨叫,那黑色的水,象是成年的人形,一触到那金色的闪电,便变成白色的烟雾,消散开去。就仿佛是一个人的灵魂,就些被毁灭一般! 在白色的蟠龙柱的连番打击之下,黑色的湖水,慢慢静止下来!可是苏暖,却在这越来越高亢的笛声之中,变得更加地痛不欲生! 是的,就是痛不欲生! 她的身体,不再由自己主宰,她的意识,正慢慢地消散!那种痛,穿透血脉,穿破血管,那种痛,穿心裂肺,无处不在。那感觉,仿佛什么在她的身体里跳舞一般。 痛,很痛,没有最痛,只有更痛,淡淡地,刚强如苏暖,都快忍不住了! 笛声越响,苏暖身体里的盅虫就窜得越快,先是肺腑,然后是五脏,再往后,就是一直向上! 苏暖怒吼一声: “顾白衣,我要杀了你!” 顾白衣,我要杀了你! 随着苏暖的怒吼,顾白衣身体里的某一部分,仿佛苏醒了。他的手,蓦地颤抖了一下。他的脸上,更呈献出强烈的痛苦之色。可是,随即的,他的曲调一转,变得更加高亢起来! 身体里,又一阵凌迟般的剧痛袭来!苏暖的手,颤抖得连剑都握不住。只听“当”的一声,小诛被扔在了地上! 苏暖低吼了一声,拳头生生地将地下的白石砸了一个洞出来——痛呵,的身体内,仿佛被什么正在片片割裂! 汗水,从苏暖的额头流出,湿透了她的头发。而苏暖却勉强忍着,不让自己发生一点的声音出来! 另一边的人,一看到苏暖的样子,都生生地吓了一下! 江海大吃一惊,就要扑上去: “苏暖大大!” 许梅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就朝着苏暖奔来,呜咽道 唤道: “苏暖大大……” 刘伟浑身颤抖,早已说不出话来! 叶雪象是惊呆了,她拔出长剑,疯一般地朝着顾白衣刺去! 然而,顾白衣的身上,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着,叶雪的剑还没有触到他的身边,就被那抹金光反弹出去,一下子甩出好远,似是再也没我办法爬起来了! 昭昭公主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了叶雪,冲她摇头: “叶雪,不要冲动!” 是的,不要说叶雪,就是他们五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此时的顾白衣的对手,苏暖是因为她们受伤,若再多了无谓的损伤,怕苏暖会更加地愧疚! 叶雪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忽然泣不成声!抬起头来,她看到昭昭公主的脸上,有隐隐的泪痕,似在勉强隐忍什么。叶雪一把抓住昭昭公主的手: “苏暖大大不会有事吧……” 这边,江海和许梅已经扑了上来,可他们还没有接近苏暖的身体,小诛却横空一挥,将他们拦住了: “你们别去碰她!” 江海和许梅一怔,似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就在这时,一边沈倾城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退开!” 江海和许梅望了一眼,有些不情愿地后退了几步。而这时,苏暖的挣扎,更加剧烈了! 小诛见状,大叫道: “苏暖,停止反抗,苏暖,停止反抗!” 苏暖若再强撑下去的话,她的五脏怕要被穿烂,她的身体,怕都要被这盅虫变成一具空壳,吞噬殆尽了吧? 小白更急了,他几次都被苏暖甩了出去,可是,又刚强地爬回苏暖的耳边,钻进苏暖的怀里,急得团团转,他不停地叫道: “苏暖,听小诛的,不要挣扎,不要运力抵抗……快!” 然而,苏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的耳边,不停地鸣动着,她的身体里的痛楚,早已经超出了所能忍受的极限。她的手心的力,她的身体内的力,被封锁在体内,可以说一分都使不出来! 苏暖绝望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绝望了! 顾白衣胜了! 顾白衣毁了苏暖,他不但毁了苏暖的骄傲,也毁掉了苏暖的身体! 许梅再一次大哭起来,叶雪疯狂地追逐着苏暖,江海一招紧似一招地攻向顾白衣,希望他能抽身还击,停止吹那可怕的笛声!可是,顾白衣身形如电,无论江海怎样进攻,他都始终不为所动! 到了最后,江海红了眼睛,他大吼一声,想要再次攻向顾白衣时,劈到半空的剑,却被人拦下了,他抬头一看,就看到了黑雾萦绕的苏洁! 苏洁手举长剑,望着江海,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凡和苏暖的关的人或事,我都不喜欢,所以……我要杀了你!” 苏洁举起长剑,连同半空之中闪烁着的黑色锋芒,朝着江海直劈而下! 就在这时,叶雪和许梅双双赶到,这才堪堪救下了江海! 就在这时,苏暖闷声哼了一声,整个人,都朝着地下倒去——蚀心盅,绝非一般的盅虫所比。此时的苏暖,体内早被这盅虫咬得七零八落,她的人,离死,也只有一口气而已! 看到苏暖晕倒,苏洁蓦地发出一声邪笑——苏暖,我早说过的,我终有一天,让你生不如死! 看到苏暖晕了过去,顾白衣这才缓缓地收起了笛子!他的身上,已经浮起了一层薄汗,他的额间,闪烁着五星芒的印记。可饶是如此,他艳绝天下的眸子里,还是流露出说不出的狂喜之意——苏暖,我早说过,是你伤害了白衣,就算是为了白衣,我都不会放过你! 顾白衣冷冷地弯了弯唇,望了一眼正在拜月湖中映的明月对着苏洁一挥手: “把苏暖带走!” 解决了苏暖,下一步,就是苏琪!只要苏琪的血,流满了整个拜月湖,那么,这湖的封印就会解除!那么,祪,就会被放出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苏琪VS顾白衣的对峙 第二百五十六章——苏琪vs顾白衣的对峙 拥有千年灵力的祪,会是顾家一柄最好使的剑!长剑横空,荡一切奸-佞,到了那时,莫说是五国,即便整个天下,都将重新握入顾家的掌心! 苏洁眸子里的光凝了一下,只一下,她低下头去,应了一句: “是!”顾白衣不是很恨苏暖吗?可到了此时,为什么不是杀了她,而只是带走她? 苏暖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即便是再救回来,已经成了废人一个,更何况,顾白衣一心想要得到苏暖,岂会真正的救她,或者是放了她? 然,就在苏洁的手,刚要碰到苏暖的时候,一侧的苏琪,忽然疯了一般地冲了上来,他用力将苏洁一推,护住了苏暖,用疯狂至极的眼神说道: “不准动我三姐姐!” 不准动我三姐姐! 冷月的光线下,少年的眼神犹如疯子。他朝着苏洁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苏洁吃痛,一掌就要劈向苏琪,然而,少年的头,忽然抬了起来,他望着苏洁,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姐姐,你要杀了我么?” 大姐姐,你要杀了我么? 苏洁就在苏琪的这一句话里,缓缓地收起了手! 苏琪垂下头去,他望着苏暖,腮边的眼泪,成串、成串地流了下来! 三姐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三姐姐,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在修真学院的舞台上,打残了天下第二,打晕了天下第一,从那时起,这个十四岁的少女,就是他苏琪的骄傲! 是啊,他的三姐姐,本来是帝-都的骄傲,是朱子国的骄傲,是这个天下的骄傲。可是,就只为了要救他,才变成现在不死不活的样子! 呜呜,三姐姐,都是苏琪害你的……那么,你叫苏琪,怎么原谅自己? 苏琪呜呜地哭,苏琪伤心地哭。在一边听着的苏洁却不耐烦了——这个苏琪,虽然肯叫自己一声大姐姐,可是,他的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苏暖一个姐姐啊! 苏暖,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还夺走了苏琪的心,你叫我,怎么能原谅你? 苏洁的眸子里,蓦地闪过一抹恶毒的光芒,她伸出手来,用力一提苏琪的衣领,往一边使劲一甩: “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让开!” 苏洁的力气很大,苏洁的心里很火! 她这用力的一抓一扔,不由地带了真气。那样毫不留情的远抛。将苏琪的整个人,便轻絮一般地被抛了出去! 然而,在地上摔了一跤的苏琪,很快爬上前来,他这次的方向,不是苏洁,而是那个一脸冷笑的顾白衣——冷月之下,顾白衣的脸,犹如天人。而他眸子里混合着怨毒的眸光,更象是浸泡在毒液里经年,此时刚刚取出来一般,仿佛那眼神,都能将人生生地杀死! 然而,苏琪哪里管得这些呢? 他扑上前去,一把抱住顾白衣的腿,仰起脸来,哀求道: “放了我三姐姐!” 顾白衣望着苏琪惨白的、布满泪痕的脸,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最后,他从牙缝里挤出字眼: “不可能!” 苏暖,是伤害顾白衣的人,是将顾白衣的意志,瓦解了一半的人,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放过? 苏琪立即站起身来,他先用手擦去了眼泪,再抬起头来时,已经带说不出的冷酷之意! 苏琪望着顾白衣,大大的眸子里,仿佛有火在烧: “那么,若是我呢……若是我用自己的生命和全部的血,来和你交换呢?” 是的,顾白衣,只要你放了我的三姐姐,我便会交出自己全部的生命和血! 然,顾白衣只是冷笑了一下: “苏琪,你别忘记了,你本来就是我的——猎物!” 是的,为了苏琪,顾白衣不远千里地去到帝-都,为了苏琪,他又用了多少的心血和心计?苏琪,你早就他的,你还有什么资格,拿自己和他交换? 苏琪冷笑了: “顾白衣,我三姐姐不会臣服于你……而我,也不会!” 听了苏琪的话,顾白衣微微地扬了扬眉——不错,他就是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他就是喜欢能带给他惊喜的人。苏琪是一个,苏暖,更是另外的一个! 顾白衣收笛,淡淡一笑: “我期待你带给我更多的惊喜!” 苏琪冷笑了!他一把掀开自己的衣衫,小小的胸膛,祼-露在顾白衣的面前! 更因为顾白衣所站的方向,和叶雪他们是面对的,所以,他们顺着顾白衣的视线一看,顿时个个都变了颜色! 苏琪小小的胸膛,已经不是平日的白皙,而是一种泛着青色的黑!那种黑,又不是一般的墨色,而是透着一种诡异的紫色、黑色、还有蓝色交织的颜色! 那抹黑,从苏琪的胸膛,一直到苏琪的脖子,除了他的那张脸,还带着微微的苍白之外,他的整个人,就仿佛是涂了一层颜色绮丽的水墨一般,在阳光之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至极的深色! 而且,那颜色至深处,竟然已经溃烂,散发着虽然没有异味,可同样令人触目惊心的毒液! 看到这情形,顾白衣的眸子微微地凝了一下! 江海倒退两步,倒吸了一口冷气! 刘伟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有血,从他的手心,缓缓地流了出来! 昭昭公主热泪盈眶! 许梅“哇哇”地大哭起来! 叶雪怒骂道: “顾白衣,你不是人!” 然而,顾白衣微一抬手,叶雪的整个人,就被破絮一般地扔了出去!石板的路面,将叶雪撞得生疼,生疼,然而,她却再一次不顾一切地大骂道: “顾……” 然而,叶雪的口,被人掩住了。头顶,一片绯色的阳光笼罩下来,昭昭公主冲她摇了摇头,低声道: “叶雪,别再让苏暖担心!” 叶雪的眼泪,成串,成串地流了下来! 苏暖,苏暖…… ******** 这边,顾白衣望着苏琪,眸子里光,不停地变幻。他的话里,有隐忍的怒意: “苏琪,你竟敢去了那个地方?” 苏琪望着顾白衣,阴阴一笑: “顾白衣,你别忘记了,我的身上一样流淌着顾氏的血液!” 是的,苏琪的身上,流着顾氏一族族长的嫡系血脉,苏庸又是至阳的阳罡真之气,所以,若真正算起来,苏琪身上的血,比之顾白衣,还要纯正三分! 听了苏琪的话,顾白衣千年不变的神色,终于都变得狰狞起来: “苏琪,你胡说!” 苏琪自然地掩住衣襟,小心地系好扣子,然后,抬起头来,望着顾白衣,冷笑: “顾白衣,我有没有胡说,你比我更加清楚!” 顾白衣上前,一把抓住苏琪的衣衫,将他举到和自己一般高的高度,怒道: “你凭什么?我才是顾氏一族的族长!” 苏琪望着顾白衣,小小的眸子里,竟然泛过一抹怜悯的光: “你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傀儡罢了!” 苏琪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顾白衣简直就要发狂了! 可是,不过一瞬间,他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快如鬼魅地退开数步,伸手一指苏琪: “杀了他!” 苏洁闻声上前,举剑朝着苏琪刺去! 然,苏琪冷冷地望着顾白衣: “若是我死了,那么,祭祀便无法完成……你知道的,你已经不是顾白衣,所以,即便是用你全部的血,都不可以!” 顾白衣狂笑起来: “苏琪,你把我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你服下了血灵草,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么……你可知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你能服下一种药,我就能解掉他?” 苏琪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惶的光,快得令人以为花了眼!他摇头: “你做不到的……你若想解了这血灵草,必须要用你一半以上的血……那么,你的血,是用来祭祀,还是用来救我?” 这下,顾白衣愣住了! 苏琪向前两步,用一种诡异至极,却也阴狠至极的眼神,冷酷无比地望着顾白衣,一字一顿地说道: “顾白衣,就算是真正的顾白衣站在这里,我想我也应该提醒一下他,站在仙境山上谈条件,你五我也是五……而我的要求,非常的简单——要么,你放了三姐姐,我祭上神,你继续做你的顾氏主人!要么,我三姐姐归你,我死,你拿自己全部的血,去祭拜月湖……” “又或者说,你的血,太过肮脏,即便是滴入这拜月湖之中,也会快速地沉下去?” 苏琪说得很明白,要么是苏暖活,要么,就是顾白衣死! 感觉到顾白衣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苏琪继续说道: “顾白衣,你能和拜月湖交换的东西,已经全部交换殆尽了,可是,我,才刚刚开始而已!” ******** 许梅不知道苏琪在说什么! 叶雪也没有听明白苏琪的意思! 刘伟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江海的眸色很深,有一股压抑的风-暴! 只有昭昭公主的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一边流,她一边快速地擦去——苏暖,你若再不醒来的话,苏琪他,就要真的离你而去了! ———————————————————————— ps:今晚铃儿头痛得厉害,两更 第二百五十七章——苏琪,苏琪 第二百五十七章——苏琪,苏琪 顾白衣在深思!他在仔细地思考着苏琪的话是否可行! 顾白衣眸光流转,顾白衣神色变幻。顾白衣的心里,正在予取予舍,天人交战—— 他不停地问自己,要放了苏暖么?要放了这个破坏了一切,逼得他,不得不从后台走到前台来的女子么? 他在想,他真的要遵从顾白衣最后的请求,放掉苏暖,放弃所有的恩怨和愤恨么? 要放么? 不要放么? 顾白衣的眼神,落在昏迷中的苏暖的身上。他眸子里的血色,犹如风暴一般,无休止地蔓延开来,很快,就蔓延了整个眸子!他的心里,有另外一种念头,仿佛是冰雪一般,冻结着所有对于苏暖的宽容!是的,在得知了苏暖的所作所为之后,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苏暖,或者让苏暖,生不如死! 顾白衣,由他一手抚养长大,由他耗尽心血栽培。那本是一柄锋利绝世的剑。可到了最后,却被这个女子生生地封在剑鞘里,宁可生绣,也再不肯杀戮! 而今,苏琪又再重蹈覆辙,不惜以性命相胁,条件唯有一个,就是放了苏暖! 苏暖,她毁了顾白衣一生的努力,也毁了他一生的心血!你叫他如何宽容,如何原谅? 不,他不要!他不要放了苏暖,他不要让失去顾白衣的恨再次成空!他不要在失去顾白衣之后,就连唯一的发-泄,都白白地失去!! 所以,他不能放了苏暖! 那么,就任由苏琪死么?抑或就由得苏琪以命相胁,甚至是任意妄为么? 是的,苏琪,他绝对不能! 顾白衣微微地凝了凝眸子: “好吧,苏琪……” 苏琪的心,松了一下,然而,也只一下,下一秒钟,他的人,已经落入顾白衣的手心。顾白衣将苏琪举在手心,那一张艳绝天下,此时变得非常的阴森,犹如白雪覆盖原野,漫天之下,看不到一丝的生机: “我忘记告诉你了,苏琪,你既然知道我不是顾白衣,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 苏琪在顾白衣的手中,手不能动,全身都不能动!可是,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恐惧神色,他望着顾白衣,甚至在笑,在冷冷地笑: “可惜了呢,我和你是相反的人,而且,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威胁人!特别是威胁象你这样的人!” 说未说完,苏琪的口里,蓦地喷出一口黑色的血,然后,他的整个人,都委顿下去。在他明亮无比的眸子准备闭上的时候,他还不忘记说了最后一句: “而且,向来是一个威胁一个准 !” 和魔鬼来交易,自然得有足够的筹码。而苏琪,显然抱定了要么玉碎,抑或瓦全的两个极端! 为了苏暖,他的确已经不顾一切了! 顾白衣的手,顿了一下。又一下。他深色的眸子怔怔地望着苏琪,竟然不相信,那个不过六岁大的孩子,竟然……死了? 苏琪,就死在了他的手里! 风吹过,吹动顾白衣犹如鬼魅一般的白衣,而他难以置信的脸,就在这四过的冷风之中,变得非常的诡异! “苏琪!” “苏琪!” “苏琪,你不能死!” “呜呜,苏琪……” 江海几人同时惊叫起来。他们个个纵身上前,就要去夺苏琪,然而,顾白衣身边的苏洁手中长剑一划,一股黑色的锋芒,携着浓烟在半空闪过,几个人同时惨叫着,朝后跌飞了出去! 顾白衣似是痴了。 他望着手中的苏琪的小小身体,再看看那几个挣扎着还想要上前的昭昭公主几人,忽然,一把抛下苏琪的尸体——苏琪,即便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我要将你的血放干,然后,做成人尸,永远地陪着我玩! 然而,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时,苏琪原本紧闭着的,小小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他诡异的黑色眼神,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他忽然站起身来,来到白玉做成的湖壁之前,朝着顾白衣诡异地一笑: “顾白衣,你会一无所有的!” 说完,苏琪张着小小的双手,仰面朝着拜月湖之中,飞快地一跃而下! 苏琪几近疯狂的动作,几乎惊呆了所有的人! 黑色的波澜似是畏惧什么一般,主动帮苏琪让开了一条通道。而苏琪,就顺着这黑色的波浪空隙,朝着湖底落去! 水波无声,浪涌无声!苏琪小小的身子才一落下去,即被黑色的波浪淹没,再也看不到半分! 昭昭公主一看,顿时目瞠魂裂。她大叫一声: “不……” 苏琪,你不要死!没有了你,苏暖会难过得活不下去! 叶雪已经痛哭起来! 许梅的眸子里,喷着火一般的光芒! 江海和刘伟对望一眼,这两个各具性格的男子,在看到苏琪的决绝一跃之后,顿时泪流满面! 小白和小诛对望一眼,顿时容色惨淡——苏琪,你真是个傻孩子…… 就连苏洁,就那个已经入魔,泯灭了良心的苏洁,也在看到苏琪的举动之后,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苏琪,你这样做,值得么?真的,值得么? 看到苏琪跃入湖中,最激动的,莫过于完全没有防备的顾白衣了——本来,只要苏琪还在,无论是死是活,都可以帮他打开拜月湖之门,可现在,苏琪落到了湖底,那么,他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被这些黑色的寂寞了千年的恶灵吞噬,要么,就是被直接送到祪的身边! 而这两样结果,明显的,都不是他想要的! 看到苏琪的脸上,流露出嘲讽一般的笑,顾白衣顿时怒吼一声: “苏琪,你敢……”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苏琪“扑通”的落水声,回答他的,只是冷月无言的光线转移! 此时,满月渐渐西坠,此时,月辉淡淡黯淡,已不足已照亮天地! 此时,百年不遇的祭祀时间,已经隐隐离去,若再行祭祀,必须再找一个好象今日一样的,阴年,阴月,属阴的满月之夜! 而即将是天地重生,那样的日子重新到来,可是,身怀有顾氏纯正血脉的人,已经小小的顾家——当然了,若说还有一个的话,那就是,现在的顾白衣! 远来的风,吹动顾白衣的衣衫,已经逐渐斜去的明月,还有黑色的水波上,那不停地涌动的怒滔! 天地之间,似乎在这一个点上静止! 几乎每一个人,都望着一跃而下的苏琪,痛彻了心痱——苏琪,不要跳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连番的失利,顾白衣的眸子,已经变成血红! 冷月的残辉之下,他对天张开双手,似在呼唤什么!当黑色的风浪,如同雾霭一般地笼罩他的全身的时候,那个浑身都弥漫着疯狂气息的顾白衣,终于转过头来! 当顾白衣血红的眸子,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视的时候,被他看过的人,心里只升起这样的一个念头,那就是——顾白衣他,疯了! 顾白衣又眸充血,神色狰狞!他睁在血红的眸子,怔怔地望着被昭昭公主他们护在中间的苏暖,长手,蓦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暗色的流光,一闪而逝,只剩下凌厉的剑气在空中飞旋!半空之中,传来他冷冷的声音: “苏洁,杀了他们!” 苏洁领命,手中长剑一划,一挥,一股巨大的力,在她的剑下篷勃而出。迎上的,正是江海等人! 然,就在这时,小诛快速地闪了出来,黑色的长剑在半空中划过黑色的弧形,然后,身子一转,就朝着苏洁快速地攻去! 失去了本体的小诛,没有办法克制魔道,只好用自己的余力,想要保住这几个对于苏暖来说,十分重要的男女! 他一边迎敌,一边怒吼道: “小白,你快带他们走!” 小白望了一眼小诛,猛一摆尾,迅速放大了身体,冷月的光线之下,平日里,懒洋洋的小白,此时变得厉光闪烁,威武无比! 等他的身体放大到一定的程度时,一边催促昭昭公主他们几个快些上来,同时,他长尾一扫,将苏洁攻过来的长剑荡开,想要带着大家,朝着远处逃去——在此时,逃得一个是一个吧,苏暖一定不想看到他们死! 然而,他们几个才刚刚转身,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横空挡在他们的面前,耳边,传来顾白衣阴恻恻的声音: “想活的,放下苏暖!” 宁我负天下人,莫天下人负我! 没有了苏琪,再不能没了苏暖,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他的心里,滔天的恨,滔天的怨毒,又要发-泄去哪里? 苏暖,随着你的出现,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全部都被打破——苏暖,你叫我如何放过你? 看到顾白衣迎面而来,几个人的眸子里,同时射-出-刀锋一样的光芒。此时,异口同声地怒吼道: “不放!” 我们不能同生,但救 同死!到死,都不会放下苏暖大大! 第二百五十八章——混战、混战 第二百五十八章——混战、混战 顾白衣潋滟的眸子里迸出凌厉的杀气,黑色的雾霭,在他的身边萦绕,将他人整个人,都团团包-围,弥漫着的黑色气息里,怨毒十分的话语,穿透层层黑雾,直达众人的耳畔——好,既然不放,那么,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 此时,另外一方,金翅在看到小诛和小白竟然联袂出手的时候,也微微地愣了一下!他当然记得,上一次和苏暖动手的时候,小诛只是一把会吸人血的剑,而小白,只是一条蜷缩在苏暖怀里的小蛇。可是今日,这两者竟然变成了杀气凛然的长剑,而看那架势,若不是一个已经入了魔的苏洁,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顾白衣,才堪堪是那两个神兽的对手,那么,若有一天,这苏暖真的对上自己的话,神庙之中,又有谁,能为其敌? 一念及时,金翅快速地和三长老交换了一个眼色,在得到对方的首肯之下,金翅向前两步,拦住了沈倾城想要去帮苏暖的脚步,冷冷地说道: “仙来大人,我们这边的事,还没完呢!” 薛扬听到苏暖竟然中盅,也狠狠地怔了一下。他本想前去帮手,可看着金翅和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三长老,心里却明白,此时的沈倾城,需要自己的帮助! 薛扬一看到金翅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不容许自己和沈倾城帮助苏暖的。既然双方都是对手,那么,先解决哪一个,又有什么分别呢? 薛扬微微摆了摆头,朝沈倾城丢了个“不怕死的一起来”的眼色,说道: “我们先解决了这边,再去帮那边?” 沈倾城暗中握紧了手腕,可也知道,若是不在此时解决金翅和三长老的话,那么,到了那边,就更加添乱了!他虽然眼睛不看,可还是感觉到了,有小诛和小白帮忙,苏暖他们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若让顾白衣的阵营里,再加上这个居心叵测的金翅,再加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三长老的话,那么,就真的腹背受敌了! 沈倾城牙齿一咬,冷道: “薛扬,你去帮苏暖,这里交给我!” 听了沈倾城的话,几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这个沈倾城,是吃错了药了,还是不怕死了? 要知道,以他一人之力,对付金翅,还算可以,可是,若再加上一个三长老的话,他的下场,就只一个字了得“败”或者“死!” 这沈倾城,可真是不想要命了么? 薛扬向来是有话就说,说了再说,他一下子跳起来: “沈倾城,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霎那间,薛扬心里浮出的念头竟然是“若沈倾城死了,苏暖一定很伤心吧!” 虽然,薛扬不喜欢沈倾城,可是,他却也不愿意沈倾城因为保护他,才要死去!毕竟,在薛扬的心里,虽然抢苏暖,可是,他更想靠自己的本事,堂而皇之地赢得苏暖的心,而不是依靠别人的牺牲,来成全自己! 沈倾城已经拔出腰间的长剑。他冷冷地望着薛扬: “你放心,我不会输的!” 说完,他倒转剑柄,划在自己的食指上,然后,趁着那血流出来 的时候,他快速地用自己的血,绘成了一个五星芒的印记! 而沈倾城将手一挥,那个五星芒的印记,便离开他的指尖,朝着虚空之中飞去! 红色的血雾,快速地绘成一个淡淡的人形! 下一秒,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沈倾城的面前,他单膝跪倒在地,谨恭地说道: “主人!” 因为人在仙境谷,如此诡异的地方,是没有办法带李小顺和寒冰来的。即便是召唤小黑出来,沈倾城用的,都是非常的方法! 沈倾城指尖的血,已经凝涸了。他伸手一指三长老和金翅,冷冷地说道: “黑鳞,你的对手是他们!” 小黑一听,立时转过身来! 伤势已经恢复了五成的小黑,宛如一把出鞘的长剑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利剑一般的光泽! 小黑横剑在手,用一双漆黑得毫无焦躁,却带着令人心惊的杀气的眸子,遥望着三长老和金翅,冷冷地开口: “回主人的话,小黑知道了!” 黑色的长剑,在明月之下,闪着嗜血的光芒,小黑将手中的剑斜斜地扬起,在明月下划过一道尖利的弧形,远风,将他的声音吹散,犹如冰雪,直达三长老和金翅的耳边: “你们两个,来受死吧!” 看到小黑的身上,幻出五星芒的印记。看到小黑奉召而出,满脸的嗜血和冷酷。首先被惊呆的,是金翅。他瞠目结舌地望着身材颀长的小黑,本来得意而且讥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愤恨,以及不平——为什么,沈倾城竟然有神器?凭什么,他能收服得了神器之中的杀器黑鳞? 要知道,神器之兽,一共有八个, 迄今为止,先后出世的、和即将出世的,也只有四位!这些上古神兽之中,几乎每一个神兽,都有一个名字,沈倾城的这个,也就是被他唤作“小黑”的黑鳞,就是神兽之中的杀之神兽。在神兽之中,代表的是毁灭! 剩下的几位: 小白,白鳞:创之神兽!代表的是创造,本来和小黑焦孟不离的,可万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反面成仇,至今仍然站在对立的局面! 小诛,诛天:斗之神兽! 小蓝,蓝翅,乃是炼之神兽! 至于剩下的几位,到了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存在于体谅,又何世才能出世! 可有一样,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说,这些神兽,都是围绕着苏暖而觉醒的。 可见,这个苏暖,有多么的令人厌恶,又是多么的令人恐惧。金翅甚至在想,若是苏暖集齐了八大神兽的话,那么,莫说是神庙,即便是整个天下,怕都要俯首称臣吧! 不,那样的一天,金翅绝对不会任由他来临的! 三长老望着沈倾城,也面露震惊之争——神器之中的黑鳞,他竟然是沈倾城的契约曾? 沈倾城,你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 三长老和金翅对望一眼,漆黑的眸子里,同时闪出不顾一切的杀意——看来,这苏暖该死,沈倾城更该死! 如果说,他们不能任由这世间任何威胁他们的势力活着,那么,首要铲除的,就是沈倾城和苏暖!而今,苏暖中盅,生死不明,沈倾城也到了应该了结的时候了吧? 金翅的眸子里,流露出绝杀之色! 所以,沈倾城,你受死吧! 因为,金翅深知,若不趁现在沈倾城势单,杀了他的话,那么,此后的此后,再加上一个神兽黑鳞,试问谁是对手? 金翅如是想,沈倾城亦作如是想!他的身边,渐渐地弥漫起白色的雾霭,将他完全地笼罩,而他的整个身影,就在这白色的雾霭里,几近透明! 天地之间,有远风吹过,那样肆虐的风,吹动沈倾城的衣衫,更将他的眸子里,不顾一切的冰冷杀意吹得更浓,更浓——阻挡他救苏暖之人,都该死,该死! 那风,也更吹动小黑的衣衫,小黑手中的长剑,在这浓浓的雾霭之中,慢慢地变成一道黑色的厉芒——黑鳞之剑,锋芒可比小诛! 千年前,小诛还是在全盛时期,就因为在黑鳞的手里吃过大亏,所以,才放弃了其他的优雅身姿,化为长剑,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和黑鳞手里的长剑,比个高下! 此时,那剑,已经变成了黑色雾霭一样的东西,在这白色之中,散发着时浓时淡的光芒! “小黑,上!”沈倾城低喝一声,他的手心里,挥起一片烟雾,朝着金翅和三长老挥去——拦我路者,杀! ***********************************8 苏暖整个人,都陷入昏迷之中! 她感觉到四周很冷,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也很冷。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象是离开了身体,去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那里,有山,有水,有雾有石。只可惜的是,周围的一切,都是苍白而且毫无色泽的。天地间的一切,象是遮盖在雾霭之中,若隐若现! 可是,这个地方,苏暖似乎并不陌生。她信步往前走着,还隐约能想起前面的景物是何等模样! 忽然,一个声音,在雾霭之中淡淡地响起: “你终于回来了?要知道,我足足等你一千年了!” 那个声音,宁静、平和、有着令人难以觉察的疲惫,还有无奈。那个声音,非常的熟悉似是在某个地方经常听过一般,熟稔而又窝心,带着令人难以感觉的激动! 人生弹指,不过百年,这女子,竟然生生地等了自己千年?那么,又应该是多么熟悉的人,抑或是两人之间,究竟有着多么深的羁绊? 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抹深深的注视,苏暖蓦地转过身来,然后,她就看到,一位白衣女子的身影,正穿破重重浓雾,朝着她缓缓走来! ———————————————————————— 今天继续发烧,没什么精神码字,先两更吧,不想凑字敷衍,所以,只好等明天好些了,看再尽量一更! 第二百五十九章——杀不杀苏洁? 第二百五十九章——杀不杀苏洁? 苏暖望着那个女子的身影,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直到那女子的声音,穿透层层迷雾,缥缥渺渺地传来: “暖玉,你真不记得我了么?” 苏暖望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微微地摇了摇头: “很熟悉,可是,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那女子轻轻一笑,似是丝毫不以为忤: “我们已经千年未见,我独自在这里蹉跎,你却经历几番轮回转世,饱经沧桑。莫说是我,怕连自己之前的事情,也记不得了吧?”千年不见,苏暖相貌依旧,坦诚依旧。于是,她知道,暖玉她,真的回来了! 苏暖微微地蹙了蹙眉: “我之前的什么事?” 前世今生,隔的是万水千山,即便她的前世有再多的丰功伟绩,到了今世,也仍然是白纸一张!可是,这种要靠别人提醒,自己依旧懵然未觉的前世往事,却令苏暖十分的不爽。 风吹雾霭散,眼前的一切,都清明起来。女子的容颜,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段青茗的面前! 那个女子,一身洁白的华衣裹身,外披雪白的琉璃纱衣。被吹散的轻者,露出她线条斑斓的颈项和清楚可看见的锁骨! 她的裙子很长,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她的眉间清丽绝尘的颜色,更显得她雍容高贵,脱俗无比! 此时,她静静地望着苏暖,眉间的笑,有些淡淡的惆怅,却也有着淡淡的释然: “你终于都回来了!很快,你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那么,我就彻底放心了!” 苏暖蹙了蹙眉,似是不明白自己的位置,究竟在哪里! 就在这时,那女子伸指一指,轻轻地“咦”了一声: “暖玉,那是你的朋友么?” 苏暖随着那女子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片云雾的那一端,正呈献出一副诡异至极的景象。 她看到,顾白衣状若疯狂地扑向了昭昭公主,象在抢什么东西!而最令苏暖觉得诡异的是,她竟然可以看透人的身体,甚至,可以看得出别人的身体结构! 顾白衣的整个人,迎面而过,她却目瞪口呆!因为,在顾白衣的一袭白衣遮盖之下,却是全无血肉,只是一具惨白的骷髅。而他的丹田之内,好象有一团白色的雾霭在萦绕,萦绕不息! 苏暖不禁皱了皱眉,这又是什么怪物?然而,已经来不及问什么了。因为,她才一转身,就看到,小小的苏琪,眉间写满决绝,转身,纵身一跳,朝着拜月湖跳去! 她看到,昭昭公主明明受了伤,却抱着怀里的东西死不放手。苏暖急了,叫道: “笨昭昭,放手啊,再这样,你会死人!” 是啊,这个昭昭,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死心眼了?你抱的是什么宝贝啊?这顾白衣要,你给他不就结了? 然而,身侧的女子微微一笑,她伸指一指,说道: “暖玉,你先看清些,她抱的是什么!” 苏暖微微一怔,眼前,云开雾散,冷月下的一切,清晰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苏暖再看昭昭公主的怀里,这下,惊得顿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昭昭公主的怀里,抱的竟然是一个人——那个人,飘然的长发,苍白而痛苦的面容……那个人的面容,如此熟悉,却又如此痛楚,苏暖过了半晌才想起来,那,可不是自己么? 苏暖一怔之下,刚刚想说什么,只听身边传来悠悠然的声音: “暖玉,你快些回去吧,要不,你的朋友,可支撑不了多久了!” 苏暖一急,连忙迈前一步,朝外走去——是的,她已经看出来了,江海受伤了,刘伟受伤了,许梅为了保护江海,伤得最重,即便是昭昭公主,也因为紧抱着她的缘故,被顾白衣一连打了两掌! 可没想到的是,苏暖的身体才一动,宛如风吹一般地,被飘浮起来,再也无从着力。那情形,就和在太空之中的失重状态下一模一样! 苏暖不由暗暗咒了一句: “tnnd!”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一股大力传来,耳边,传来一个悠悠然的声音: “你现在是元神出窍,自然没有重力,也感觉到站不稳,不过,你可以想像一样你游水的感觉……” 那个声音说完,苏暖的身体蓦地被一股大力一推,就直朝着顾白衣扑去! 苏暖已经习惯了这种游走的方法,她才一落地,就大喝一声: “小诛,来!” 面忙之中的小诛一看到苏暖,立马身子一个旋转,朝着苏暖扑来! 苏暖微微一伸手腕,将小诛握在手里。她用尽全力,朝着顾白衣用力一挥长剑,只见半空之中,火花四溅! 苏暖抿着唇,也不说话,她连接使出三招,“唰唰”的将顾白衣逼退,然后,抢上前去,一剑荡开了苏洁! 就在这时,薛扬如风一般地赶到,他身子一个旋转,招招直袭顾白衣! 而顾白衣,明显地顾忌着薛扬什么,只退不进,只守不攻。而薛扬的身形一施展开来,苏暖不由地咒了声: “这家伙,藏私!” 原来,薛扬竟然已经是十一重以上的修真之火,他若是和那个什么天下第一的薛霸相比,可真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只不过,他之前一直藏私,所以,外表看起来,才象是九级巅峰的模样,这也是为什么,他出现在苏暖的身后,苏暖竟然看不到他的缘故! 那么,沈倾城呢? 苏暖有些好奇地转过身来,想看清楚沈倾城是什么! 然而,萦绕的白色雾霭里,苏暖用尽力气去看,却也只看到一抹看不透的虚无! 这下,苏暖气馁了,原来,她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深藏不露啊!最差的,原本是自己! 昭昭公主本来一手抱着苏暖,一边退敌,早已经自顾不暇。可乍一看到小诛一招退敌。她惊叫起来: “哇,小诛你好厉害!” 小诛丢了一个“鄙视你,没道理”的鄙夷眼神给昭昭公主,那表情分明在说“我本来就很厉害好不好?” 看到小诛如此自恋,昭昭公主又一次彻底无语了。而这时,薛扬只手替下了江海他们几人,这几个人连忙退到一边,去检查他们伤在哪里! 这边,苏暖一看到苏洁上前,连忙一唤小诛,两人风一般地上前,替下了小白! 昭昭公主等人是看不到苏暖,可不代表小诛和小白也看不到!小诛趁着小白正在喘息的机会,连忙问苏暖: “苏暖,你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苏暖一怒: “你才是鬼样子!” 小白又恢复了平日的大小,缩进苏暖的怀里,说道: “苏暖,苏洁已经迷失本性了,要不要杀了她?” 苏暖微微呆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拜月湖: “若是顾白衣死了,苏洁会怎样?” 小白毫不犹豫地答道: “苏洁是被顾白衣下毒,又挑起了心魔, 所以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若是顾白衣死了,怕苏洁会恢复正常吧?” 当然了,也仅仅只是可能而已! 毕竟,苏洁的心里,有着太多的嫉妒和怨愤,那样的她,其实一只脚,都已经踏入了魔道,而顾白衣,只不过是将她内心的魔物吸引出来而已! 顾白衣死,魔物失去了强大外力的吸引,自然会暂时消退。可是,那潜藏在人内心的“恶”,却是不会消失的,它分蜇伏着,等待着下一轮引力的到来,然后,张牙舞爪地将苏洁再一次拉入魔道! 苏暖帮不了苏洁,也没有任何人帮她。可以说,若她不恢复善良的本性,那么,苏洁她,始终都是一个游走在“恶”的边缘的半恶体! 苏暖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 “小白,别客气,打晕她,留一口气就行!” 小诛听了苏暖的话,立时惊叫起来: “哇,苏暖,你好毒,你好毒!” 苏暖白了小诛一眼: “我怎么毒了?这不是没把你扔到鬼神渊里去么?” 小白也给小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住口。虽然,苏暖并不算是个仁慈的人,可这个结局对于苏洁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小诛在小白的眼神压迫之下,忽然想起现在的苏暖,只是一个元神而已,再惹了她的话,也讨不得好于,于是,就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而小白则吐了口气,说道: “看我的!” 只见他快速地游到地上,然后,身形蓦地放大,等大到适宜作战的时候,他蓦地飞到虚空,一个“长龙摆尾”,就将举剑欲砍昭昭公主的苏洁,一下子给甩了出去! 小白已经恢复了五成的伤势,而今已经罕逢对手,苏洁被小白这一扫,身子象箭一般地朝外飞去。 巨大的冲击力,使苏洁蓦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就头一歪,无奈地晕了过去! 这边,薛扬已经将顾白衣逼得步步后退!顾白衣睁大血红的眸子,阴寒至极地望着薛扬,看那眼神,似要将他吞下肚去! 然而,薛扬只微微地冷笑了一下,举剑一砍之下,顾白衣的身上,竟然冒出了淡淡一青烟! 第二百六十章——骨灵VS顾白衣 第二百六十章——骨灵vs顾白衣 只听顾白衣“嘶”的一声,惨叫出声!他望着薛扬的手里,沾着薛家血液的长剑,眼神之中,流露出怨毒的神色,然后,他的身体一转,迅速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苏暖风一般地赶到了。她举剑一挥,厉叱一声: “顾白衣,你去死!” 说完,苏暖举起小诛,就奋力地朝着顾白衣兜头砍了下去! 顾白衣,你该死! 然而,在苏暖接近的瞬间,顾白衣似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诧异万分地朝着苏暖这边望了一眼,只一眼,忽然眼露惊骇之色。然后,他以快速地逃到拜月湖的旁边,围着一侧的蟠龙柱快速地绕了几圈,蓦然之间,竟然不见了踪影! 这下,苏暖有些目瞪口呆了——这顾白衣,竟然会隐身术么? 可是,事关苏琪的盅虫,她怎么能放了他呢? 苏暖提剑就追,想绕过蟠龙柱,看看顾白衣究竟逃到了哪里!可惜的是,现在的苏暖,只是元神而已。她才一接近蟠龙柱,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吸来,只差一点儿,就要将她吸进拜月湖之中! 苏暖在小诛的帮助之下,连忙后退,这才堪堪逃过了蟠龙柱的攻击范围,苏暖抹了一把冷汗,喃喃道: “好险!”这个蟠龙柱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啊? 这时,小白在苏暖的怀里探出了头,闷闷地说道: “别看了,苏暖,那是很邪恶的东西!” 苏暖扬了扬眉——什么邪恶的东西啊,仿佛只要一沾上,就逃脱不了一般? 一侧的小诛鄙夷地望了一眼那几根巨大的柱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是恶灵的白骨!”顿了顿,小诛又补充道: “只对灵魂有用,而你,现在是元神出窍,所以,才会被他觉察到!” “嘎?”这下,苏暖真傻了眼了!这看起来,如此完美的柱子,却原来是白骨所化啊!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邪恶,也太恐怖了! 苏暖哪里知道?这个蟠龙柱,并不是一般的材质?那乃是万千白骨炼化而成,又被顾氏一族的大法师加持过诸多法则。所以,莫说是苏暖,即便是任何厉害的恶灵,都是没有办法接近半步的! 而苏暖,所幸的是,并没有一颗邪恶的灵魂,也没有被蟠龙柱的天恶气所化,所以,才能安然离开! 这时,耳边传来薛扬的声音: “这是个吞噬了顾白衣的骨灵,现在,已经被我用薛家的血给封住了,一时半会儿,是能再出来害人了!” 苏暖用力瞪了睛薛扬,怒吼道: “薛扬,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呜呜,苏暖可是想杀了顾白衣的啊!可这薛扬,只是伤了他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嘛! 要知道,只有杀了顾白衣,她和苏琪两人身体内的盅毒才会消失,这样的话,她才能回来啊……可这个可恶的薛扬啊,竟然放了顾白衣? 然而,苏暖无论声音有多大,可薛扬还是听若未闻。他的话,明显的,是对沈倾城说的,而他所去的方向,也正是沈倾城此时的方向! 沈倾城和三长老和金翅的打斗,和这边血腥、惊悚的场面不尽相同!他们拼的是灵与灵,拼的是元神与元神,所以,即便是表面没有什么损害,可他们所受的伤,却比之许梅他们更重,更重! 轻则,骨断神裂,重则,永远无法超生! 沈倾城的身手,在神庙之中,向来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多少重的修真,就如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来历一般。此时,再加上小诛,三长老和金翅渐渐地疲于应付起来! 看到薛扬过来,金翅和三长老更是吃惊。薛扬的十一层修真之木,太过可怕,小诛的杀戮气息太重,就连眼前的小黑,都让他们有些吃力起来—— 他们再看看越战越勇的小黑和沈倾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却都明白,已经大势已去! 三长老和金翅对视了一眼,蓦地跳出圈外,金翅犹自不甘地朝沈倾城怒吼道: “仙来,我们在神庙等着你!”仙来,等我回去,攫取了更多的地狱之火,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到二人快速地逃走,沈倾城也不阻挡,他只是挥了挥手, 让小黑回来。然后,收起剑,默默地回到苏暖的身边! 沈倾城的眸子先左右看了一眼,他视线落在一侧的苏暖的元神身上,他温柔地对苏暖伸手: “来,到我手上来!” 苏暖瞪着沈倾城的手心,在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巨大压力的时候,也渐渐生出了抗拒之心。她摇头: “不,我不去,我要杀了顾白衣!” 而且,苏琪还在这拜月湖里啊,她可是答应了,要带苏琪走的, 所以,怎么能私自离开? 然而,沈倾城象是看透了她的所有想法,也不反驳,只微微一笑: “你不是听薛扬说了么?那不是顾白衣,而是骨灵……是千年的冤魂修炼的骨灵,他没有那么容易对付的,要想杀他,你得先医好自己!” 医好自己? 苏暖呆了一下,只一下。沈倾城的手心里,蓦地闪出一道耀眼的光华,有一股大力,将苏暖一下子吸入自己的手心。然后,他温柔一笑道: “你第一次元神离体,不能在外游荡,先好好睡一觉,到你好了,再杀那骨灵也不迟!” 苏暖还想抗拒,可沈倾城的手掌轻轻一挥,只见苏暖的眸子微微闭了起来,象是陷入了短暂的沉睡! 沈倾城走到昭昭公主的面前,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小诛已经化为手镯的模样,飞到了苏暖的手腕上,而小白也早钻进了苏暖的衣襟里,再也不肯露面了! 空荡荡的地面上,就只有满地的血,还有黑色的湖水,正在起伏荡漾!而曾经在这里血战过的人,早已消失了踪影! 沈倾城细心地将苏暖脸上的污渍擦干,然后,朝身上血迹斑斑,脸上神色惨淡的昭昭公主几人说道: “你们放心,苏暖她没事,只是,这地方不能呆了,你们得随我快些离开!” 昭昭公主几人听了,都吃力地点了点头! 江海抱着许梅,刘伟扶着叶雪,昭昭公主则跟在薛扬的身后,抚着胸口,随着沈倾城快速地离去! *********** 当黎明的天光,照耀整个大地的时候, 沈倾城望着小诛,淡淡地问道: “小诛,蓝翅她在哪里?” “蓝……翅?” 小诛眨了眨眼睛,再看看沈倾城望着苏暖,专注无比的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个,上神,小蓝她在万花山!” 沈倾城微微地蹙了蹙眉: “万花山?” 万花山,那不是智人们的地盘么?小蓝怎么会在那里? 小诛望了一眼躺在苏暖的怀里装死的小白,心心腹诽着,为什么中枪的,老是自己? 可看到小白依旧无声无息。他只好硬着头皮答道: “因为万花山上有优昙梅!” 是的,小蓝最喜花草,而且,越是有毒,越是美丽的花草,她就越是喜欢接近。现在,智人们在山上大片地种植优昙梅,小蓝自然赖在那里不走啦! 沈倾城微微沉吟了一下: “是的,蓝翅最喜欢花香!” 顿了顿,他又说道: “我们去找她!” 这下,小诛顿时吓了一跳——这位“爷”要去找小蓝,不会是去找她的晦气吧?要知道,千万年前,小蓝可是“小小”地得罪过这位“爷”一下下的啊! 当然了,小诛嘴里的“小小地得罪”,自然是非常的触怒了!以至到此后的几千年,他们几个,只要一听到这位“爷”来了,个个都避之无及! 这时,小白偷偷地伸出头来,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上神他是为了救 苏暖吧……”要知道,现在顾白衣不见了,能取出苏暖身体里的盅虫的,就只有小蓝了,这沈倾城,怕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记仇吧? 小诛扁了扁嘴: “会不会是报仇医病两不误啊?” 这下,连小白都黑了脸: “嘎,那会不会恨乌及乌啊?” 小诛不确定地说道: “那会不会诛连九族啊……” …… 其实,也不能说小白胆小,小诛心寒。着实的,这位爷的名声,太大了,而之前得罪过的人,下场又太惨了,所以,容不得大家不多想一层啊! 呜呜,若真是报仇医病两不误的话,小蓝惨了!可若是诛连九族的话,别说小白还是小诛,就连小黑,都成了一条蝇子上的蚂蚱了! 这边,小白和小诛还在惶惶不可终日呢,那边,终于忍不住的小黑飞了一个白痴一般的眼神给这两位,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们两个,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上神……他没你们想的那么记仇!” 听了小黑的话,小诛立刻暴跳起来: “小黑,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其实,小诛最想说的是,你早知道沈倾城并不记仇,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还让我们白担心! 小黑望着小诛,做了个“无语望天”的鄙夷眼神,索性回过头去,不理他们两个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美美的小蓝 第二百六十一章——美美的小蓝 呃,当然了,小黑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至所以多口说了几句,是因为关心小白! 哼,小黑发誓,他这样做的原因,纯粹的,是不想小白他们,把沈倾城想得太坏了! 因为,小黑绝对以小诛这样的伙伴为耻! ********************美美小蓝的分界线********************* 当昭昭公主一行,来到万花山前的时候,不由地想起了此前经过的时候,苏暖的豪气万丈! 那时的苏暖,挥度方遒,睿智沉稳。可谁曾想到呢?这才一个月不到的时候,苏暖已经饱受折磨,奄奄一息! 虽然,此前,沈倾城已经帮苏暖封闭了各种神识,也催眠了她身体里的盅虫,是为了避免她遭受进一步的侵害! 可即便如此,盅虫对于苏暖此前所造成的伤害还在,所以,虽然有沈倾城竭力护着,元神无法回体的苏暖,依旧奄奄一息地躺在沈倾城的怀里,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一下! 虽然,沈倾城告诉大家,苏暖没有事。可是,昭昭公主,还有叶雪,眼睛已经哭得肿了! 许梅的伤很重,她一直昏迷不醒。唯一醒来的一次,也是在问,苏暖在哪里! 江海抱着许梅,眼神沉痛,而刘伟,虽然不好意思在人前哭,可在人后,也哭了好几次了! 所以,等大家来到万花山下的时候,个个沉默得更加厉害了! 万花山,就是智人的住所!而昭昭公主等人,因为此前已经来过万花山一次。所以,此次远来,也算远门是客,更是熟门熟路!于是,他们直接越阵而过,直朝山上走去! 智人之中,有看到昭昭公主一行,先是一怔,然后,就飞快地跑去,叫来了那个年轻的智人首领! 智人首领一看到昭昭公主,就抢先蹙起了眉——他怎么会想不到呢?就是因为眼前的这几个人,他们向来所向披靡的智人,才会一败涂地! 这一次,越众人而出的是沈倾城。他简单地问了万花山后山的位置,就目不斜视地朝着后山走去! 智人首领乍一看到沈倾城好象走自己后院的步伐,立时就傻眼了。 然,就在他准备出声反对的时候,沈倾城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直送到智人首领的心底。令那个智人首领精神一振,就立时主动地陪着他们,往后山而去! 原来,这万花山的后山,不知道什么时候,住进了一位客人。而这个客人,不喜天,不喜地,就是喜欢这些极其珍贵的优昙梅! 虽然,这个“客人”每年才会觉醒一次,可是,只要她醒来一次,这些个优昙梅们,便彻底遭了殃了! 也是生平第一次的,这个向来厌恶愚人,疏远愚人的智人首领才发现,这些愚人,也有可爱的地方——而他们的可爱,就是帮助他们这些智人消灾解难! 一行人来到后山,只看到一只五彩斑阑的蓝色蝴蝶,正附在那些优昙梅上,贪婪地吸着花粉,还不时地发出“砸,砸”的声音! 那个智人首领有些无奈地指了指那只蝴蝶: “她若是你们的,就由你们带走吧!” 谁知道,那蝴蝶一听智人首领的话,顿时怒了起来。她大声说道: “我是谁的?我是谁的?谁敢说我是他的……啊?” 一边说,还犹不解气。她振翅一飞,飞到智人首领的头上,用硕大的翅膀,狠狠地拍击着智人首领的头,恨恨地说道: “说啊,说,我是谁的?谁配做我的主人?” 昭昭公主一行,瞠目结舌地望着那只发飙的蝴蝶,再看看那个智人首领无奈无比的脸,不争气地笑了出来! 这一笑,却引来了那蓝蝴蝶的注目!她狠狠地望了昭昭公主等人一眼,怒道: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啊?没看到过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大美女么?” 呃,昭昭公主只觉得被雷到了——眼前,就只有这只蓝色的蝴蝶啊,哪里有美女呢?还美貌和智慧并重呢,这岂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了? 昭昭公主望着躺在担架上的苏暖,有些哀怨地说道: “小白,你不会告诉我,她就是你所说的小蓝吧?” 小蓝,小蓝,竟然是一只大蝴蝶? “呃……这个,那个……” 小白倒是没有说话,可是,一侧的小诛,却忍不住开口了: “我说小蓝,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过来!” 一边说,小诛快速地从苏暖的手上窜出,然后,一们小蓝的翅膀,朝着苏暖飞去! 小蓝的力气,没有小诛的大,众人只看到眼前一亮,那只蓝色的蝴蝶,就朝着苏暖飞去,半空中,闪过小蓝的声音: “放开我,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这下子,昭昭公主几个再也忍受不住,全部-爆-笑起来! 哈哈,智慧和美貌并重的美女! 哈哈,男女授受不亲! 听到昭昭公主几人的笑声,小白窘迫极了。他连忙钻出苏暖的袖子,朝着小蓝说道: “小蓝,好久不见!” 小蓝本来还在整理自己的翅膀,瞪起眼来,想骂小诛,可此时一看到小白。她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见蓝影一闪,她“唰”的一下飞了过去,趴在小白的脸上,就是“叭叽”一下: “那个小白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嘿嘿,我很想你啊!” 小白只看到成群的乌鸦,从头顶“呱呱”地飞过,他有些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冲小蓝几不可闻地说了句: “嗯,嗯,小蓝,注意风度,风度!” 小蓝一听小白的话,立时从他的身上蹭了下来,还忙不迭地点头: “是的,风度,风度!”那语调,那语调,活脱脱的,就是个应声虫一枚,仿佛小白一说五八,她马上就会来个四十! 这下,众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笑得前俯后仰,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江海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许梅早已笑倒在江海的怀里! 叶雪先是一怔,笑得不可开交! 刘伟扁了扁嘴,也“哈哈”大笑起来! 再看看昭昭公主,虽然贵为公主,可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她毫无形象地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直叫! 哈哈,神兽,风度,这下,他们可真见识够了! 这下,小白的脸红到了耳根了! 而小蓝,则将视线从昭昭公主,许梅还有叶雪的脸上扫视了一番,然后,有些不屑地转过了头! 她看出来了,这些人,虽然周身贵气,却都是凡人一枚,任她怎么看,这些人,都不是小白的菜! 只要没有人觊觎小白,她就不屑和她们一般见识! 于是,骄傲的美女小蓝,对嘲笑她的愚人们表现出二十一万分的不满,可是,小白已经拉着她,跑到苏暖的身边,低声说道: “千年尸盅……小蓝,你得救她!” 小蓝一看到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纸的苏暖,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然后,她大大的眼睛一瞪,顿时一个爆栗子打在小白的头上: “小白,你竟然敢养女人?” 有小蓝,有惊喜! 这一惊喜,又令笑声未歇的昭昭公主等人笑得不可开交起来! 他们指着小蓝,个个笑得: “哈哈……小白……” 这下,昭昭公主几人笑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哟,小白,你还敢养女人?” 这话,和那些打翻了醋坛子的女人们,有什么分别? 小白委屈极了,他连忙拉着小蓝说道: “她……她!” 在昭昭公主等人重磅的鄙视下,还有小蓝气吼吼的瞪视下,脸皮一向比较薄的小白,嗫-嚅着,“她”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小蓝对于小白的表现,表示出了十二万分的不满。她眼睛一瞪,翅膀一敛,怒道: “哼,我知道你眼光高,所以,刚刚那几个凡夫俗女也就算了,可这一个……你竟敢找个女人回来气我?” 这下,小白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蓝绝对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她小媳妇一般地看了一眼小白,有些哀怨地说道: “这个分明不是寻常人啊……有这样的对手,我很有危机感好不好?” 说完,“哇”的一声,竟然大哭起来! 这下,小白些手足无措了。他是想解释啊,可是,打翻了醋坛子的小蓝,哪里肯给他机会呢?完了,这下误会加深了! 正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从人后传了过来: “小蓝,你别搞错了,苏暖是小白的主人!” 沈倾城发誓,若不是看到小白如此的胡搅蛮缠,他是绝对不会站出来说话的——当然了,若非事关苏暖,他更加不会站出来,说任何一个字的! “哼,你又是谁……” 小蓝听到,有人竟然敢插话,双翅一敛,怒吼道: “敢插老娘的话……哪个吃盐长大的,站出来!” 这下,大家又目瞪口呆了,哟,还吃盐长大的?小蓝,你还有没有更大的惊喜给大家呢? 然而,下一秒,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小蓝的面前,语气淡淡地说道: “小蓝,你说什么?” 小蓝转过身去,蓦地呆住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不是千年冤家不聚首 第二百六十二章——不是千年冤家不聚首 具体说来,小蓝是在看清楚沈倾城的面容之后,这才变得目瞪口呆的! 小蓝先是眼神惊慌,再就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而她吃惊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十二级地震带给人们的震慑,那惊恐,绝对是压倒性的! 而引起小蓝如此惊慌的人,自然就是沈倾城了,也就是那个刚刚说话的人! 眼前的沈倾城,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再衬着他出尘脱俗的姿态,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倒映着这满地的花海,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沈倾城淡淡地伫立在众人之后,被无数枝叶斑驳了的阳光,从头顶直泻而下,照着他英俊绝伦的脸,令人一望之下,就心生惊叹! 此时,男子的薄唇紧抿,剑眉微蹙!他犹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里,正“霍霍”地-射-着刀锋,冷酷至极,却也优雅之极地盯着小蓝。 小蓝乍一看到这副容颜,乍一触到沈倾几乎结冰的眸子。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张大了嘴巴,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象是大白天见着了鬼一般地倒退了一步,再倒退一步! 小蓝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 是做梦吧,是做梦吧,要不,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看到那个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爷”呢? 然而,无论小蓝揉了多少次眼睛,沈倾城都玉树一般地屹立在她的面前,岿然不动! 这下,小蓝原本粉蓝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个底! 于是,她再向后缩了一下身体,偷偷地挪到小白的身边,一把抓过小白挡住自己的脸,这才偷偷地问身边的小白: “小白,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呢……我看,我一定是做梦了吧!” 看到小白岿然不动,也不答话。小蓝的心里,更急了,他低声吼道: “我说小白,你快拧我一下,让我看看是不是又做梦了?”这位爷,简直就是小蓝这一生和上一世的噩梦啊,她整天提心吊胆,左防右防的,防的就是这位爷啊,却不料,还是被人家找上门来了! 小白还没有说话,一侧的小诛已经,已经严重地开始鄙视这个没有智商的家伙了—— “你当然不是做梦……”看到小蓝飞了个刀眼过来,小诛翻了翻白眼说道: “你若不信,要不要我拍你一剑试试看?” 小蓝一下子跳了起来,她乍呼着叫道: “喂,小诛,你拍谁啊……我说你是不是想谋杀啊?” 小诛只觉得额头上布满了黑线: “小蓝,你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谋杀?你值得么?” 小蓝还想继续撒泼,可再一看沈倾城已经极度不耐的眼神。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于是,小蓝又恢复了那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她望着深倾城,狗血说道: “嗨,那个,上神,好久不见……”呜呜,小蓝只希望和这位“爷”永远都不相见好不好? 沈倾城将小蓝的失措表情尽收眼底,他蹙了蹙眉,心道,自己有那么恐怖么?就算是小蓝之前欠下的债,也不必一看到他,就好象看到“瘟神”一般吧? 这个小蓝,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动不动就大惊小怪,反应过激! 然而,苏暖伤在前头,沈倾城也懒得和小蓝废话。他伸指一指了无声息的苏暖,淡淡地、却又冰冷至极地说道: “我只想她好起来!” 听了沈倾城的话,小蓝的一颗揪得紧紧的小心,终于都松了一松——啊,原来这位“爷”是来求医,而不是她所想像的寻仇啊! 好吧,既然不是寻仇,那么,架子还是要摆的!小蓝先咳嗽了一声,这才打着官腔说道: “那个……这个嘛!” 沈倾城微微地蹙了蹙眉,眸光流转之下,一个不悦的眼神,淡淡地斜了过来,小蓝被他的眼神一吓,原本尖利的声音立时变了调: “小蓝谨遵上神的吩咐就是!” 小蓝扁了扁嘴,心里的那个恨啊,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位“爷”,您既然是来求医的,能有个求医的样子有无有? 呜呜,小蓝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在屋檐下,可是不得不低头啊? 呜呜,官大一级压死人,有无有? 呜呜,做了亏心事,一辈子不得抬头有无有? 小蓝童鞋,好象小媳妇一般,低下了自己高傲无比的头颅。迈着小碎步,朝着苏暖走了过去! 末了,还不忘记看沈倾城一眼——那个“爷”,您说什么,小蓝都听您的,可是,您老可得大发慈悲,别拿小蓝做您老的花肥啊—— 话说,在几万年前,这位爷的后花园里,百花盛开,异香扑鼻。一向最是馋花的小蓝童鞋,一时之间鬼迷心窍,竟然没有骨气地跑到人家的后花园里大快朵颐!当然了,小蓝童鞋一向的作风就是,能吃的就吃,不能吃的就毁。她倒是在人家的后花园里,玩了个不亦乐乎,却将某个回来看到一片狼籍的“爷”,气得白了脸! 然后,第二天,那位爷就带人杀了过来!这时,小蓝才知道,她“一不小心”之下,将这位爷栽培的千年的灵魂草,给当成普通的花粉,给吃到肚子里去了! 那株灵魂草,可是,这位爷培养出来,给某位十分重要的人嘀。看到形神被毁,再也没有办法复原。他顿时大怒之下,整整追杀了小蓝几百年! 后来,天地颠覆,神魔之战,虽然大家各有各的际遇,可是 ,被追杀怕了的小蓝,却怎么都没有从沈倾城的噩梦里走出来!所以,事隔这么多年,她只要一看到这位“爷”,还是会自觉地低了三分,矮了三分! 当然了,这种丢人的心态+姿态,小蓝童鞋是绝对不会承认嘀! 就如她不会承认,在此后的多少个百年,她只要一看到这位“爷”,就会想到那一株无缘美味的灵魂花那天上地下,举世无双的味道嘀!甚至,有多少次,她都在心里腹诽着,反正,吃一棵是错,吃十棵也是错,这位“爷”为什么不多种几株,让她一次吃个够,然后再来追杀她呢? 当然了,这些,小蓝绝对只能想想而已!要知道,灵魂草,九天之上的灵草,n个万年,才能生出一株,而且,不得难得,而且难种,靠的是上位者的仙力在饲养的,某位爷细心饲养其多年,耗尽心血灵力无数,可以说,这整整的,被小蓝吃掉的,都是某位“爷”的心血+灵力! 当然了,某位“爷”若是知道了小蓝的歪主意,怕下一秒不用,就会将她拍到万花山下面的深渊里去! 沈倾城的视线,本来还在苏暖的身上,等了半天,还没看到小蓝过来,他凝眸一看,只见小蓝虽然表面战战兢兢地靠近,可是,她的蓝色的小眼睛里,却不时地闪着精光! 沈倾城知道,这个小蓝,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朝小蓝瞪了一眼!那眼神,凌厉十分,震慑十分,似在警告小蓝什么! 小蓝绝对是个没骨气的家伙! 她被沈倾城这一看,立时脚步一个顿,身子一歪,左右旋转了一下!立时化做千朵万朵流星一样的东西,在半空之中旋转流连着,然后,从苏暖的耳里、口里,鼻孔里钻进了她的身体! 呜呜,这位“爷”看来很重视这个苏暖啊,她还是乖乖地先治病,再说别的吧! 轻风中,蓝影翩跹,那样细碎的星点,几乎每一颗,都闪烁着淡淡的萤光,落在众人的眼里,犹如蓝色的宝石一般,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昭昭公主惊呆了,叶雪也惊呆了。就连刚刚服下了药丸,身体刚刚好转的许梅,也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 就连江海和刘伟,都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这个小蓝,竟然可以化作流星,钻入苏暖的体内么? 那么,苏暖这一次是不是有救了? 只有沈倾城抿着唇,静静地盯着苏暖的身体,看那眼神,深邃而又幽深,似要在苏暖的身上,看出个洞出来! 是的,此时,在沈倾城的心里,就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救回苏暖! 说实话,千年万年前的恩怨,他就早忘记了!对于当年的震怒,以及追杀小蓝百年的事情,也早抛到了脑后,所以,小蓝的惊恐,对于沈倾城来说,大可不必!只不过,小蓝若想算计他什么的话,也是万万不能的! 看到小蓝的剪影消失,小白小小的眸子里,满是忧色! 他下意识地朝着小诛的身边靠了靠,小声说道: “小诛,你说说,小蓝她会不会有事啊?”小蓝这个家伙,虽然一看到他,又是揩油,又是吃他的豆腐,可是,千万年的同伴,小白还是不想小蓝出事的!那想法,就如他不想看到他的伙伴之中的任一出事一样! 第二百六十四章——求治苏暖 第二百六十四章——求治苏暖 小蓝立时答应: “好,我救她,可是,上神,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看到沈倾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小蓝知道他的耐心已经用尽了!事实上,这位爷从来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听人说话,今日的耐心,已经是极限了! 小蓝的眼神闪了闪,快言快语地说道: “以前的帐,我们一笔勾销,从此以后,您不得再找我们几个的麻烦!”小蓝所说的“他们几个”,指的就是他们已经入世,和还没有入世的伙伴! 听了小蓝的话,小白又担心地叫了一声: “小蓝,别乱说!” 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沈倾城就算是看在苏暖的面子上,都不会过度地难为于他们,可是,若是小蓝理直气壮地提了出来,那后果,可能会惹恼了这位“爷”,那么,到时,他们几个,就真的要倒霉了! 而小诛,则被小蓝的话感动了。 他在半空中闪过一道亮光,然后,一下子冲前去,一把抱住小蓝:“呜呜,小蓝,以前,都是我小诛误会你了……想不到,你竟然会帮助我们!” 谁知道,刚才,小蓝还抱着小白,“叭叽,叭叽”地亲,可此时,她一看到小诛来亲自己,立马“呸,呸”地吐了起来,一边吐,还一边说道: “死小诛,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这下,又惹来一阵大笑! 这边,沈倾城的眸子微微地眯了起来!他望着小蓝,眸子里一抹沉寂了千年的冷酷笑意,然后,他似笑非笑地说了句: “你确定?” 小蓝很干脆地点头,末了,又加了一句: “你要知道,取出她身体里的盅虫,可要耗费我不少的力气的,所以,这个条件,并不算过分吧?” 沈倾城微微地点了点头: “当然不算过分……” 看到小蓝一副“我是天才我怕谁”的得意眼神,沈倾城却摇了摇头: “我只是替你可惜而已……”沈倾城顿了顿,望着小蓝惊奇无比的笑,他朝苏暖一指,淡淡地说道: “你既然看得出来,她的不平凡,那么,你也应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所以,你只要愿意救她,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会满足的……” 这下,小蓝黑了脸了!她心里闪过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这次亏大发了! 要知道,这位“爷”从来不打逛语!他说重要,就一定非常重要。他说什么都会满足,那一定会说到做到! 天啊,兄弟们啊,小白啊……呜呜,她向来喜欢算计的小蓝,原来,也有计算错误的时候啊? 呜呜,这下,可亏到老家了! 心里后悔着,纠结着,小蓝又在习惯地算计着——哼,这位“爷”,既然能救她第一次,那么,也会有以后的无数次! 下次,若是沈倾城再来求她的话,那么,嘿嘿,她一定得加大筹码才行…… 然,耳边传来沈倾城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无可拂逆的锋芒: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下,小蓝彻底土了脸了——神马和神马嘛,不算计就不算计啦,还故意来提醒人家,这不是要她吃不下,睡不香嘛! 呜呜,都是她的错啊,明明可以求座金山的,她偏偏求来一座土山……小蓝用翅膀拍着自己的头,呜呜,她怎么这么笨,这么笨嘛! 可小蓝就是小蓝,答应过的事情,从来不会赖着不办,当下,她就飞进苏暖的体内,将那一只讨厌的千年尸盅给吞下了肚去,又顺着苏暖的七窍飞了出来,而此前一直饱受折磨的苏暖,终于都安静下来了! 看到从苏暖身体里飞出来的小蓝,明显地虚弱了许多。她往小白的身上一靠,再也不说话了! 呜呜,小白的身上好舒服啊,她都不想起来了啦!小蓝决定了,以后,就跟着小白混了! 沈倾城望着小蓝,淡淡地说道: “你以后……” 沈倾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小蓝一下子跳了起来: “不准 把我送人,我要和小白在一起!” 沈倾城扬了扬眉: “我正是这个意思!” 沈倾城眉间绽开一抹淡淡的笑,虽淡,却带着说不出的捉狭之意——小白能控制小蓝最好不过!就让她留在苏暖的身边,他也会放心一些。毕竟,千年的大限就要到了,这些个神兽们,也不好分得太开了!可他没想到的是,小蓝竟然比想像中的,还要积极! 昭昭公主等人,望着小蓝又一次张口结舌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大美女小蓝,真的怕丑了! 小蓝的想法被说破,她用翅膀捂住脸,羞愤无比地扑到小白的怀里去,再也不敢抬头了——呜呜,她就是不要离开小白嘛,你们为嘛要笑她? 呜呜,明明知道她的意思,还在逗她,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有无有? *************************分别的分界线 ************************************ 大家下得万花山来,都心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在思忖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路到了此处,已经是一个尽头。 苏暖身体里的盅虫,已经被小蓝取出来了!她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了!可是,并不等于可以高枕无忧了,最起码,眼前,就是有一个更大的难关,那就是,修复经脉! 若想修复苏暖的经脉,就必须找到再生泉! 而再生泉的位置,就在那迦神庙!所以,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那迦神庙! 可是,昭昭公主等人,谁也不知道,那迦神庙,究竟在什么地方! 那迦神庙的神秘,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涉足过!千面年来,人们对于那迦神庙的了解,仅限流于世间的各种传说而已! 而传说越来越多,各个版本又不一样!孰是孰非,更是无法证实! 可有一样,却是相同的,那就是,那迦神庙,是在一个十分神秘的地方! 有传说里说,那迦神庙,在云之端,在化之境,是一个只有乘着比翼鸟才可以到达的境界! 有传说里说,那迦神庙,在山之尽,在水之源,那里,天接水,水连山,没有飞翼,根本就没有办法到达! 也有人说,那迦属水,所以,那迦神庙,应该就在海之深处,仙山群岛之中,非越时空之舟,同样无法靠拢! …… 类似的传说,还有许多许多! 只是,每多一种版本的出现,那迦神庙的神秘,便被更深地刻画一层,渐渐地,那迦神庙,在世人的心中,被刻画成了和九天上的篷莱仙岛、还有不舟山一样的所在了! 可是,在昭昭公主等人的眼里,无论这个那迦神庙,究竟是在云之巅,还是在海之深,都无法阻止他们想要拯救苏暖的心。也根本无法阻挡他们要去解救苏暖的脚步! 所以,沈倾城抱着苏暖才一上马车,昭昭公主几人,就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前去! 然而,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沈倾城却请大家就此止步! 谁知,沈倾城的话才一出口,就遭受了众人的激烈反对! 昭昭公主愤怒了,她还没有开口,眼圈就先红了: “苏暖是因为我,才中了这该死的盅虫,你想让我扔下她,独自回帝-都么?不,绝对不行!” 叶雪也摇了摇头: “我们出来的时候,是六个人,回去的时候,却少了一个,我们没有办法向自己交待,也没有办法,向废柴班的学生们交待!” 刘伟咬紧了下唇,望着沈倾城: “苏暖大大是我们所有人的,你休想从我们手里夺走她!” 许梅的身体,痊愈了一半,她的眼圈也红了: “我知道,你一这是嫌我受伤拖累你,所以才故意丢下我们是不是?” 江海一向沉稳,此时,却想也不想地说道: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而且,不管苏暖大大走到哪里,我们就要跟到哪里!” 哪怕是九天仙廷,哪怕是东海云霄,只要苏暖出现在哪里,他们几个人,就要跟到哪里! 沈倾城微微地叹了口气! 若真有办法,他也不想抛下他们,可是,前途多舛,金翅等人虎视眈眈!再加上苏暖的身份已经曝光,所以,沈倾城不想昭昭公主几人,再跟着他们疲于奔命! 微微沉默了一下,沈倾城开口了: “我没有分开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离家日久,帝-都中的形势,已经天翻地覆,所以,你们也应该回去帝-都去看看了!” 沈倾城简短的几句话,却暴-露了诸多信息,这其中的一切,不由不使昭昭公主他们吃惊。他们刚想追问,沈倾城却再一次开口了: “你们回去先帝-都,先去看看那一班废柴班的学生们,我怕近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们,是苏暖一手栽培的人,有你们在,或许事情会更好一些!有的时候,坚持有坚持的需要,可离去,也有必须离去的理由,又或者说,此时的分开,是为了日后更好地在一起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倒贴的小白 第二百六十五章——倒贴的小白 沈倾城站在这一地的叶浓林深里。 他的白衣,和他墨黑的发丝,在微风之中轻轻飘荡,他的玉润一般的面庞,倒映着这漫天的青翠,闪着令人熠熠闪动的色泽,似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觉! 沈倾城的眼睛,只看着马车之中的苏暖,眼神之中,带着令人说不出的温柔,以及专注! 就连此时,他朝昭昭公主说着话,视线也一直停留在苏暖的身上,甚至,并没有朝她们看上半分! 一个说话连看自己都不看一眼的人,可谓是极度的无礼。可是,现在的昭昭公主,就连江海他们,都丝毫没有怪罪沈倾城的意思! 沈倾城对于苏暖的执着,他们都看在眼里,此时,心里唯替苏暖庆幸之外,绝对不会有再多的不满情绪! 毕竟,苏暖牵动着大家的心,苏暖能好起来,才是大家想要的! 沈倾城终于抬起头来,淡淡的视线,落在昭昭公的脸上: “特别是你,昭昭公主,请别忘记了你的身份和责任。还有你曾经对苏暖的承诺……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顿了顿,沈倾城细心地放下车帘,不让远来的风,吹到车里的暖,这才望着昭昭公主,轻声地说道: “等苏暖好了之后,我会陪着她,到帝-都去找你们……”虽然,沈倾城并不知道,他们此去,要多久才能回来,又要多久,才能回到帝-都里去。可是,苏暖是这些人的支柱,是这些人的精神领袖,可以说,是苏暖一手成就了他们,这些人对于苏暖的感情,是寻常人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的!所以,沈倾城有理由相信,期待苏暖回来,是这些人,回到帝-都之后,必须要做的功课! 虽然,沈倾城暂时不能承诺他们什么,可是,却也不忍心泯灭他们的希望! 毕竟,苏暖造就的,已经不是几个人,或者是几十个人,单单看帝-都眼下的情形,她造就的,是一个即将到来的时代! 昭昭公主呆住了——她答应过苏暖的话? 要知道,以往的以往,昭昭公主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拍着心口向苏暖保证这样,或者是那样的事,也为此,吃过不少的苦头。可她曾经答应过苏暖什么呢?就连沈倾城,都会在此时,慎而重之地提出来? 昭昭公主有视线,落在叶雪等人的身上,忽然想起,她曾经答应过苏暖,要守护苏暖想要守护的一切,必要时,她将不顾一切! 一念及此,昭昭公主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会的!”我会的,我必将做到我所承诺的! 小诛早就套到了苏暖的手腕上,又摆出一副装死的姿态。而小蓝,她左看右看,最后也乖乖地变成一只蓝色的项链,戴在苏暖的脖子上,不时地调戏一下呆在苏暖怀里的小白,有时,又会无聊地抱怨几句! 就如此时,亢长的告别,又令小蓝童鞋不爽了!她嘟起嘴来,对小白悄声说道: “喂小白,你说说,他们人类可真啰嗦啊,不就是道一个别而已嘛,要不要这么长的时间?” 要这知道,这不过半天的功夫,小蓝已经又饿了。她可是盼着能快些上路,然后,沿途找些吃的呢! 听了小蓝的话,小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好脾气地说道: “小蓝,你别吵了,这些人都是苏暖一手造就的。她们舍不得苏暖,也是人之常情啊!”苏暖之于江海一行,可以说是伙伴,亦可以说是师。就和小蓝、小白他们一样,这一路相随走到这里,真要分开,怕也舍不得的吧? 小蓝一听,立时白了小白一眼: “我们又不是人类……”我们又不是人类,为嘛要迁就人类的那一套嘛?还有啊,上神他老人家什么时候,也变得和这些没有见识的人类一般啰嗦不休了…… 小蓝从苏暖的脖子里偷偷地朝外看去,她忽然发现,这位“爷”啊,除了一张脸,和以前并无二致之外。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如现在,他就站在那里,和这些凡人人喋喋不休。怎么看,整个人,就是那迂腐无比人类嘛! 听了小蓝的话,小诛一直都在装死!他不是不喜欢拌嘴,而是觉得和小蓝这种除了吃,就是拉的家伙拌嘴,实在有辱他小诛的赫赫声名! 可是,小蓝实在太吵了! 小诛勉强地开口说道: “小蓝,人家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呢……你若再不闭嘴,我就将你千年前的丑事,全部都告诉大家!” 人常说,说到病,不要命! 小诛的威胁,绝对是重磅级的!因为,他的话才一说完,小蓝童鞋就缩了缩脖子,嘟囔了一句: “你这个记仇的家伙,至于么?” 其实,小蓝更想说的是,千万年前的事情,你能忘记么? 听到小蓝沉默,小诛朝小白狠狠地哼了一声,然后,躺到苏暖的手腕上,继续装死! 而小白,在听到小诛开口的瞬间,就趴回苏暖的怀里,想要继续睡觉去了——几千年,几万年过去了,小蓝谁都不怕,就怕小诛。 当然了,这所谓的“怕”,并不是指小诛的凶猛。她怕的,就是小诛“打人专打脸,揭人专揭短”的坏毛病! 就如现在,小蓝真的希望小诛忽然失音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那么,整个天下,就是她小蓝的了! 然而,小白完全没有想到,他是躺着也中枪! 事实上,他才刚刚缩回到苏暖一怀里,小蓝已经在苏暖的脖子上叫了起来: “小白,你这是要去哪里?” 哼,躺在苏暖的胸口,这小白,可不是在占女人的便宜么? 小蓝的话,令小白莫名其妙: “睡觉啊!怎么了?” 要知道,在几个伙伴之中,小白和小黑最适宜以动态出现,所以,,虽然他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五成,可是,却不愿意再改变体型。是以,干脆钻到苏暖的怀里,或者是苏暖的袖子里,偷懒睡觉! 可这下,却被小蓝逮到了把柄了! 小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小白你个没良心的,不管我了,不要我了……” 小白一听,额头上立时布满了黑线——他睡觉,和要不要小蓝有什么关系呢?这小蓝,不是没事找事么? 看到小白神色懵懂,小蓝干脆来了个得理不饶人。她一边哭,一边痛骂道: “死小白,臭小白,你不陪我,却去倒贴人家……” 小白这下真是瞠目结舌了——他倒贴谁了?他倒贴人家什么了?至于让小蓝这么激动地声讨他么? 小白一头雾水,他抬起头来,用探询一般的眼神望向了小诛,想知道自己究竟什么倒贴人家了! 然而,小诛的耐心早用完了,他甩了一个“再让你的女人吵吵,我就扔你们出去”的危险眼神,然后气哼哼地转过头,不理他们了! 小蓝继续哭,小诛继续生气,而小白,则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眼看着沈倾城跳上马车,准备出发了,看到小蓝哭,只微微地扬了扬眉,便转身照顾苏暖去了! 只是,沈倾城意味深长的一眼,令小白心里有些发堵。他只好委曲求全地望着小蓝,低声说道: “那个小蓝,你别哭嘛,你告诉我哪里错了,我改不就是了?”小白放下身段,刻意压低声音,为的就是希望小蓝能息事宁人,有什么事情,好私底下解决! 然而,小蓝可是十分的不给面子,她仍旧“哇哇”地大哭不说,还指着小白骂道: “你不是倒贴,干吗钻人家怀里,而且还专门贴着那个地方?” 小蓝一边理直气壮地骂着小诛,一边还指手划脚地声讨着小白,看那哀怨至极的神情,仿佛是小白真做了十分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这下,小白差一点儿,就要从苏暖的怀里跌了下来——倒贴?还贴在那个地方?这个小蓝的想像力,能不能再丰富一点呢? 小诛难得地转过身来,嗤笑地望了一眼小白,继续沉默是金! 而小白,明显的被呛住了,他“咳咳”两逺,这才说道: “小蓝,你误会了,那个……我……”小白想说的是,自己躺在苏暖的怀里好睡觉而已! 可是,小蓝绝对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她大声说道: “哼,你说误会就误会了?眼见为实,眼见为实你懂不懂?你只会跟我说风度,可你的风度呢?你不看看你和小诛,一个挂人家手上,一个钻人家怀里,不但没有一点的风度,还是纯粹的抱大腿,你说说,这不是倒贴是什么?” 这下,小蓝的话,可是重磅的打击!而且,绝对是一蒿子打乱一船人。这下,小诛白了脸,小白耷拉下了头! 两人对于这个接近脑残的小蓝,彻底地无语了! 小蓝还想继续撒泼,可耳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小蓝,你要是敢再吵,我不介意用自己的方法,让你把嘴巴闭上!” 第二百六十六章——十四岁到四十岁的女人, 第二百六十六章——十四岁到四十岁的女人,都不讲理 沈倾城的狠,从来不需要气势,他只需要,说到做到! 现在,他说用他的方式让小蓝闭嘴,若小蓝再吵下去,沈倾城就一定会对她出手! 小蓝可是见过这位“爷”的手段的人,被他一吓,小蓝立马捂紧了嘴,虽然还是满脸幽怨地望着小白,可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而小诛和小白在想的是,要不要真想个什么法子,让小蓝彻底的,把嘴巴闭上? 马车开始前进了,车外,风过呜咽,车里,却是一片安静,小蓝用力地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而小白,再也不敢钻进苏暖的怀里,只好游了出来,躺到苏暖的身边,休息去了! 只有小诛,喃喃地对着车篷说了句: “不管你受不受得了,反正,我是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日子真没法过了!” 以前,他们的伙伴,都还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天天吵,天天吵,到了最后,他们几个分开了,各位安静了许多年,可现在,这伙伴们,才只到齐了一半,就要翻天了,可怜的小诛真不知道,若是其他的几个伙伴全部归位的话,会不会又象以前一样,吵翻天了! 看来,若想自己的耳朵不爱虐待,真得想个办法才行了。 **********************离别、伤心的分界线************************* 沈倾城一行,坐上马车,沿着山路,快速地离去了。 不算宽敞的山道里,黑色的马车,随着清脆的扬鞭叱马之声,很快就被淹没在一片苍翠青绿里!只有一连串的脆响,在山道之间,久久地回荡着,犹如深海里的层层波澜一般,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去! 应该走的,已经走了。可送别的人,却是满腹的惆怅,满心的难过,眼泪,犹如叶尖上的露水一般,怕只要抖一抖,吹一口气,或者是大声一些,就会长线般地滑落。心里的难过,汇集成海,淹没的,是思念的心,没有办法湿透的是,是他们越来越浓的思念! 沈倾城一行,渐行渐远,昭昭公主等人,却呆呆地站在原处,心里惆怅无比! 虽然,在路的前方,他们终可以相见,可是,又有谁知道,经过了这一段路之后,大家的心境,会不会是当初时的彼此呢? 他们这一行,从北走到了南,从朱子国的帝-都,一路走到了赤蝎国的边境上!这一路上,他们曾经洒下了多少欢笑,留下了多少痛、多少磨难,又蹚过了多少血腥,经历了多少杀戮? 可那样的路,他们曾一起并肩走过!所以,在他们的心里,就是一段永恒的永恒!可是,传奇也有终结的时候,而眼下,另一个传奇还没有书写,那个人的身边,就已经没有了他们的位置! 人后,叶雪红着眼睛,忽然喟叹了一句: “我这心里,怎么会这么空呢?” 不但空,而且发堵。被堵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刘伟抿紧了唇,却勉强一笑: “不怕,等苏暖大大再次回来,会再一次填满的!”话虽这样说,刘伟却红了眼睛——再见,有时不只是一句话而已,其中沉甸的思念,怕只有当事的人,才能清楚吧! 因为受伤过重,至今仍然十分虚弱的许梅,紧紧地抱着江海的手臂,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 “都是我拖累了大家……若不是我受了伤的话,你们也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虽然许梅明白,最终的理由,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可是,善良的她,仍然愿意用自己作为借口,安慰伤心的大家! 江海返手,抱住了许梅的腰,斥道: “哪里的话,我们回帝-都还有别的事情!” 许梅扁了扁嘴,不再说话了! 许梅而叶雪则拖着昭昭公主的手臂,不停地流着泪的眼泪,将她的衣服,全部都打湿了! 再看看昭昭公主,早就哭成了大花脸了。可是,她还是佯装坚强地一挥手,笑道: “江海说的对,我们先回帝-都去,看看什么情况,若真没什么事,那神庙,他们去得,我们怎么去不得呢?” 哼哼,当初,他们既然敢偷偷地跟在苏暖的身后,吵着来仙境山,那么,这以后,他们一样可以自己闯到那个叫那迦神庙的地方去! 听得昭昭公主一说,大家立时精神一震——是啊, 他们既然可以决定偷偷跟苏暖来仙境山 ,那么,一样可以危险沈倾城,去到那个叫那迦神庙的地方去,不是么? 是啊,前面有路,脚下有车,这世上,又有什么地方不能到达的呢? 听了昭昭公主的话,许梅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 “啊,昭昭说的对啊,我要赶紧要把伤养好……说好了,我们要一起去的哦,你们不准丢下我!” 江海微微一笑,拍拍许梅的手,示意她放心: “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许梅神色一松,刚刚想说什么,这边,刘伟已经笑开了: “你放心了许梅,就算我们想丢下你,江海也不干的啊,除非,我们想连他都不要了!” 刘伟一说,昭昭公主也笑了起来,他们几个,可是一体的呢,哪里能左丢一个,右丢一个呢? 就在这时,叶雪一下子跳了出来,用警惕至极的眼神望着昭昭公主: “也不准丢下我!” 昭昭公主不客气地白了叶雪一眼: “你这种人,可是典型的狗-皮-膏-药啊,我倒是想丢,可是,丢得下么?” 叶雪一听,立时瞪起眼睛: “你说谁是狗-皮-膏-药?” 昭昭公一飞了一个“鄙视你,没道理”的眼神,冷冷地说道: “谁承认,就是谁……” 叶雪一听昭昭公主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了,她的眼睛本来就大,此时一瞪,更是吓人。她双手叉腰,一下子跳到昭昭公主的面前,怒道: “你才是狗-皮-膏-药,你全家都是狗-皮-膏-药!” 听了叶雪的话,江海他们对望一眼,彼此都看到头顶的乌鸦“呱呱”地飞过…… 得,这次叶雪可是绝对有一蒿子打倒一船人的嫌疑了——要知道,昭昭公主的一家,就是指帝王的一家啊! 果然,昭昭公主一听叶雪的话,眼睛也瞪了起来了: “你再说一次,你说谁的全家都是狗-皮-膏-药?” 这个叶雪,反了,简直就是反了,骂了她不说,还敢骂她全家?要知道,昭昭公主的全家,那是可以骂的么?动不动,就是诛九族的罪啊,这叶雪,可不是活腻了么? 昭昭公主决定了,若她不好好地教训一下叶雪,她的全家就真的都成了狗-皮-膏-药了! 谁知道,叶雪睨着昭昭公主,冷冷一笑: “我没说谁……” 顿了顿,她才说出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来: “谁接了我的话,谁的全家就都是狗-皮-膏-药!” 昭昭公主再不答话,她一下子跳到叶雪的面前,伸指一指叶雪的脸: “叶雪,你太过分了……” 叶雪不甘心地伸着脖子: “怎么过分了?我这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好不好?” 眼看着,两人越吵越厉害,越吵越大声,大有不动手,就日子没法过之势! 许梅看着她们吵,只捂着嘴笑,而江海,则高深莫测地看着,什么话都不说! 看着两人无动于衷的样子, 刘伟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跳上前去,大声说道: “你们别吵了!” 吵吵个什么劲嘛,再吵,也不会吵朵花出来! 然而,刘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音才落,昭昭公主竟然和叶雪一起回过头来怒视着刘伟,异口同声地说道: “走开!” 刘伟呆了一呆,还没反应过来,叶雪已经开口了: “你算是哪根葱啊,凭什么来管我们?” 昭昭公主点头: “是啊,管女人吵架,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懂不懂?” …… 两个女子,两把口,就好象机关枪一样,对准 刘伟,就是一顿数落,直说得刘伟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好吧,刘伟终于明白了,原来,女人吵架啊,还不能劝,不能说的,因为,只要你一个不小心,她们就把枪口对准 了你! 再看看昭昭公主和叶雪两双几乎想吃人的眼睛,刘伟连忙举手投降: “好吧, 算我多管闲事好不好,我沉默,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然而,两个女子又怒视他一眼,叶雪恨恨地说道: “哼,不吵了,没心情!” 昭昭公主瞪了刘伟一眼: “本来我们吵得好好的,谁让你来插一脚,哪里还吵得下去?” 这下,刘伟真的是无语望天了——怪不得,人家说女人与小人同样难道啊,原来,小人只是反复无常而已,可这女人,却是比反复无常,更加地反复无常啊! 刘伟总结自己的悲剧,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女人啊,不管是十四岁,还是四十岁。都一样的难缠! —————————— 下一章,轮到苏琪!还有那个可怕的祪!其中,拜月湖底下,许多见不得光的秘密,也会渐渐浮出水面! 又是停电,又是断网,铃儿是用人家的电脑码的,所以,今晚若是赶不及的话,便只有两更…… 第二百六十七章——苏琪VS祪,谁的脸皮更厚 第二百六十七章——苏琪vs祪,谁的脸皮更厚一些 拜月湖旁,一片宁静! 具体地说,当苏暖毫无知觉地被带走,当昭昭公主等几人,还在为了苏暖的离去,暗自神伤的时候,遥远的拜月湖里,那一片黑色的波滔浪涌之下,正在进行着一场无胜无负的较量! 现在的苏琪,倒在一个深邃而又幽深的黑洞里!他小小的身体,安静地躺倒在一片黑暗之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就里,没有天光,也没有意外的潮湿气息。拜月湖的水,仿佛盖好的天棚一般,在某一个层面之上荡漾,可却没有半分渗入这地下! 苏琪静静地躺在这一片黑暗里!他遥远的而支离破碎的记忆,在不断的拼凑,然后裂开。然后,他的人,便沉浸在一个似乎永远都无法醒来的梦里! 那个梦,全部是以黑色调为主题的——虽然,头顶有月的光华,脚下有坚硬的黑、白石板交错的地板。可是,他的整个人,仿佛都浮在虚空之中一般,无从着力,也无从落脚! 拜月湖水澎湃,天地之间一片黑暗,然后,他的人,朝着那一片黑色的湖水纵身而下—— 黑色的巨浪被破开,那些不停地澎湃着的波浪,竟然不是水,而是无数的、苍老的、邪恶的、丑陋、狰狞的面容! 无数只干枯的手朝着他伸来,无数狂喜的眼神朝他望了过来: “来呀,快来呀,多少年了,拜月湖里又添新骨……” “呀,又有新鲜的食物了,快抢,快抢啊……” “呀,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这可是顾氏家的血脉啊,食之肉,寝其骨犹未解恨……” …… 各色的声音,幻化出魔鬼的吟唱。无数个身影,朝着苏琪涌来,无数只手,毫无悬念地将他抓在手里! 然而,只是一瞬,那些接近苏琪的手,全部都冒起了黑烟,然后,那些充满痛苦的声音,象是被火烧到了一般,惨叫着松了开去! 耳边,有一个声音,穿透虚空,直达苏琪的耳边: “我看看你们谁敢动他?” 然后,黑浪惊恐地尖叫着,无声地退开,露出了看不到氏的深渊。而苏琪的小小身体,就朝着幽深的、看不到底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湖底落去! 他所到之处,黑浪退开,水波分离,他的人,就在这虚空之中,毫无阻拦地下落! 黑暗,无尽的黑暗! 苏琪的眼睛,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苏暖的耳朵里,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极速的降落,使他出现短暂的幻听: “呀,不准动他呢……” “呀,吃不到了呢……” “呀,顾氏族人啊,看他的血脉还挺纯的……” “呀,好可惜……” “那个人,玩厌了,不知道会不会送给我们呢?” …… 空气中,沉默着,有一个声音冷冷地传来,那个声音,尖且利,犹如节铁拖过钝器一般,令人齿冷,令人心冷! 苏琪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这些声音,是留在他脑海里的重要印迹! 他的人,穿过黑浪,穿过浮风,直朝着无边 的黑暗落去! 黑色,黑色! 漫天的,全部都是黑色! 当那些黑,渐渐地变成一层淡淡的膜,包-裹在苏琪的眼睛上,让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看到黑布外的世界时,他忽然听到,脚下一裂空的声音! 然后,他的人,就毫无预兆地落在了一片实地上! 然后,苏琪的人,就完全地晕了过去! 这明明是个梦,可偏偏就无法醒来!于是,不知道是清醒,还是在睡梦之中的苏琪,在反反复复地做着这个梦,就如自己反反复复的降落! 而每一次梦的终结,都是他被抛到这黑色的实地上时,戛然而止! 苏琪怒了——这是谁在玩他,让他把一个梦,重复来去地做? 不,他要想些别的,不,他要梦些别的! 对,就是要梦些别人,比如说,他的三姐姐…… 眼前,忽然云开雾散。苏琪的眼睛,好象看到了! 苏琪看到,千尺崖顶之上,苏暖飞身坠落,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在这苍翠青绿的云山之间,犹如一只高贵的白鹤一般,衣袂飘荡,凌空飞舞! 他看到,那一抹白衣,只一个伸手,就抓住了那条随着她的身体垂下的绳子,然后,快速地上了崖顶! 他看到,那抹白衣眼神邪肆,笑容睥睨,她只微一伸手,就将小小的他抓在手里: “小恶魔,你来搞什么鬼?” 那个被她握在手里的小人儿背后明明藏着一样东西,可是,却歪着头,微笑: “什么都没有啊,三姐姐!” 那抹白衣的声音,充满邪恶的诱-惑,充满冷冷的戏谑,穿透他的梦,穿透层层黑暗,传了过来: “真的……没有么?你不是乖孩子哦……” 那个小小的孩儿眨着眼睛,拼命摇头: “我就是乖孩子,就是没有……” 苏琪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三姐姐,而今,你在哪里? 当初的当初,苏暖被顾白衣所伤。他悲痛欲绝,也起了两败俱伤的心。于是,他纵身跳下拜月湖,就是要让顾白衣再也找不到他! 就在他跳落的时候,惊呼如潮水一般地传了过来,呼唤着的,都是他三姐姐的名字,于是,他知道,他和他的三姐姐,很快的,就会在世界的另一端相聚! 可是,眼下的他,只能躺在一片黑暗里,动不能动,就连是什么地方,都看不到! 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苏琪忽然疯狂起来,他抱着头:“啊,啊……”地惨叫起来,一边惨叫着,他触摸着可以触摸到的任何东西,将头,发狠地往那东西上撞,然后,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 那惨叫,带着令人心碎的痛,还有折磨!带着无以言喻的痛苦,任谁听了,都感同身受! 苏琪的人,几乎陷入疯狂,他一边到处乱撞,一边“哇哇”地大叫,仿佛要将心里所有的郁闷,以及痛苦,全部都渲染出来! 如此,到处乱撞,如此,疯狂乱吼,不知道过了多久,发-泄完了的苏琪,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可是,他知道,他的命,已经快到尽头了! 血灵草的毒素,已经全部浸透了他的身体!而他身上的血肉,甚至已经不能算是血肉了。那充其量,也只是一堆腐肉而。只有他的心,他的灵魂,还完好地保存着,曾失去的最珍贵的东西! 而他珍贵的东西,就是他的记忆,那段有关于他的三姐姐和他的、共有的记忆! 可是,三姐姐是不是死了?还是生不如死了?又或者说,和他一样,在某个黑暗的尽头,痛苦地饮泣? 苏琪又擦了一把眼泪,抚着身边的墙壁站起身来!然而,手之触感之下,他忽然怔住了—— 那竟然不是墙壁,而是一具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的身体! 身体? 这里有人? 苏琪被吓了一跳,他蓦地松手,“登登”地连续倒退了好几步! 然而,身后,又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抓着一样东西, 东西站了起来,随手一摸之下,再一次,又被生生地惊到了——骷髅! 那圆圆的颅骨,那两个深陷的黑洞。苏琪发现,被他握在手里的,赫然就一个骷髅! 苏琪心里一惊,连忙将手里的骷髅头扔了出去!白骨的头颅,在空荡的黑暗中,“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不知道撞上了什么,就停住了! 虽然是个将死之人,可苏琪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惊悚地场面。他手抚心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空气中,有什么动了一下,带来细碎的响!苏琪顿时一惊,大声喝道: “谁……出来!” “呵呵……” 一个难听的笑声,在整个空间响起,反弹回来的余音,带着令人说不出的烦闷。苏琪微微摇了摇头,捂住了耳朵: “别笑了,你的声音好难听……” 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难听至极的声音: “我救了你的命,所以,我和你要一样东西!” 那个声音,近在咫尺,语调平缓而又刻板。带着令人喑哑的沉闷,就仿佛好久没有说过话一般,此时说来,带着不连贯的磕巴! 苏琪一听到这个声音,先是一惊,然后,反倒平静下来——有骷髅头,就证明有人,或者是曾经有人存在过这里! 眼前的这个,既然能开口说话,就一定是人,既然大家都是人,他又怕什么呢?又或者说,当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之后,苏琪的心里,倒变得无所畏惧了! 可一听到对方救了他的命,苏琪闷闷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呢?” 他原来还没死啊……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还没有死,为什么,他还没有看到三姐姐? 可是,对方又想要什么呢?他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啊,有什么东西,是入得了对方的眼的? 那个声音重又开口,带着毫无起伏的声线: “记忆……” 苏琪问道: “什么记忆?” 那个声音说道: “所有开心的、痛苦的、难忘的、幸福的记忆,我全部都要!” -------------------------------------- 鄙视没有效率的电信网络,报修了,竟然没人理,搞得我半夜跑网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苏琪会不会死? 第二百六十八章——苏琪会不会死? 苏琪摇了摇头: “不可能……”三姐姐已经没了,这记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再拿走了。没有了三姐姐,再没有了记忆, 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一想到苏暖了无声息地躺在那里,不知道是死了, 还是快死了。苏琪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三姐姐! 那个声音,仿佛可以看穿苏琪的全部想法,他冷嗤一声: “笨死了,若想知道她死没死,很容易……你摸一下你的左手掌的生命红下有两条直线,若是断了,裂了,你最关心的人,就死了,若是没断,她就活着!” 苏琪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那道线纹,虽然浅,可是却是直直的一条,并没有任何断裂的迹象! 苏琪的心里,顿时一阵狂喜: “三姐姐还没有死?” 那个声音不屑地说道: “线没断,自然没死……” 语调一转,那人狂傲地说道: “你的命都是我救的,快把你的记忆给我!”你的三姐姐没有死,你还能活着出去,要什么记忆没有,所以,这些,应该是我的! 然而,苏琪又再摇头: “我不给!” 那人一怔,怒吼起来: “我救了你的命……若不是我,你早被上面的恶灵撕成了碎片,吞下肚子去了!” 苏琪毫不动心: “你可以现在把我扔上去,重新让他们把我吃了!” “你……” 那个声音怒了!平地之中,有狂-暴的风,一吹而过,吹得苏琪的身体,有些踉跄。那些地上的骷髅头,更是滚到了一起,狠狠地互相碰撞着,发出难听的声音!“” 那人就在风-暴的尽头,冷酷无比地开口: “你以为你不给,我就拿不到了么?” 是的,这天底下的东西,只有他不想要的,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 苏琪心情本来不好,此时,被这人一气,更加心烦,他反驳道: “你拿来试试?” 耳边,传来一声怒笑,然后,有几道细细的线,穿透这暗色的虚空,直朝着苏琪飞来! 眼看着,那线飞到了自己的面前,苏琪却丝毫不能动!只好目眼睁睁地看着那线没入自己的身体,然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寸一寸地抽离! 心里的记忆,缺少了一个小块,然后,是更多,越来越多! 而身体不能动的苏琪,惊恐地发现,他的记忆,正被抽离,犹如丝线,正一丝一丝剥离他的身体! 而丝线的那一头,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将这些梦捧在手里,神色专注地看着,眼神之中,充满了温柔! 苏琪怒了,他狂叫道: “你这个恶魔,快把我的记忆还给我……” 谁知道,那人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教你本事,让你离开这里,然后,你把你的记忆给我!”这已经是这人最好的语气了,毕竟,苏琪是顾氏血脉,毕竟,他千百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活人,所以,他想留住苏琪的命,留下一个人,永远地陪着自己! 至于所谓的“教苏琪本事离开,”这只是说说而已!你见过谁在饥饿至极的时候,将一个费尽心机得来的馒头送给别人? 苏琪挣扎着,怒道: “不用,我不需要,因为我的三姐姐会救我……”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充满嘲弄: “我的本事,可比你三姐姐大多了,若你不信,我展示给你看啊……” 苏琪固执地摇头: “不给,也不换!” 那个声音怒了: “你不想着出去,却抱着这些没用的记忆有什么用?真是个笨家伙!” 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抽取苏琪的记忆! 苏琪干脆闭起了嘴,不再理他!然而,心里却将那些回忆藏匿起来,那人抽到的,净是一些胡想瞎想的记忆,杂乱无章不说,而且乱七八糟的一团,就象是乱麻! 这下,那人怒了: “这不是我要的……你原先的记忆呢?” 他要的记忆,是阳光的,甜蜜的,幸福的,痛苦的,以弥补他长期空白的心,这些乱七八糟的,给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苏琪睁开眼睛,心里一喜,果然,三姐姐教的本事,真的是有用的——只要你把胡思乱想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他就无从猜测到你真正的心思! 记忆的抽取,终于停止了,而苏琪的身体,也终于得到了自由!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抚着心口的某一处,开始直喘粗气! 那个声音见硬的不行,于是,只能来软的,不单单是软的,而且还充满了诱-惑: “我的本事真的很大呢,在以前,有许多人都想拜我为师,可是,我从来不收!现在,好不容易看上了你,可你却拒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本事有多么重要?若是学了我的本事,你就不会被那个骨灵扔到这里来了……” “还有你的三姐姐啊……” 那个声音,不停地说,不停地说,就好象他已经千年没有说话了,所以,要一次性地,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一般! 苏琪叹了口气,看来,他若不答话的话。怕那人是准备要这样说个三天三夜了! 于是,他开口: “第一,我是自己跳下来的,不是被骨灵扔下来的!第二,我的三姐姐,在我生命里是最重要的,记忆也是,所以,我不会给你!第三,我不相信你的本事,因为你若真有你说的那样厉害,又何止于被人困在这里,不死不活的,永远都没有办法出去?” 一听苏琪的话,那个声音顿时恼羞成怒,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小子,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你个不识货的东西?要知道,我老人家还是你的祖宗呢,你竟敢对祖宗不敬,就不怕上天罚你……” 苏琪不客气地回敬道: “你先别让我敬你,要先告诉我,你究竟为我做了些什么再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听过么……要知道,我这身上所有的、不好的潜质,说不定都是继承你的!” “……” 这下,那人被苏琪气得顿时歪了鼻子,他一下子跳起来,伸出手来,就要朝着苏琪打来,可惜的是,他的手在空中绕来绕去,绕来绕去,却不敢落下了! 他当然知道,苏琪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血灵草的毒素,已经将他的身体,全部侵蚀。若不是因为来到这个阴寒之地,他的毒素暂时地得到控制,只怕现在的苏琪,就是活死人一个! 这个死小子,够倔,够黑,够聪明,够无情,可偏偏他的心里,却留着一片最温暖的净土,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留住苏琪的原因——呜呜,几千年了,上天终于送了个宝贝给他,他舍不得这个小子死好不好? 若是这小子死了,他又要一个人了! 苏琪微微地才闭着眸子,感觉着头顶越来越浓烈的风,只喃喃了一句: “三姐姐!” 是要死了吧? 是快死了吧? 苏琪只感觉到,全身的血肉,都已经腐烂了,现在正在腐烂的,是他的心,是他的肺,他知道,他很快就会死,很快就会再无知觉,就算是拥有的记忆,也会烂在这一具腐朽无比的身体里! 直到有一天,变成和这些白骨一样的骷髅! 身体里,传来剧烈的疼痛,那疼痛,来自骨髓,来自身体的任何一处,那种痛,让苏琪抽搐着身体,紧紧地缩成一团,那种痛,苏琪闭着眼睛,慢慢地躺了下去,开始以一种静止的态度,等待死亡的来临! 他要死了,不是么?可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眷恋,三姐姐…… “三姐姐,下一辈子,我还做你的弟弟!” ***********************苏暖的分界线************************** 就在苏琪在拜月湖底下,晕过去的片刻,遥远的山水之间,一辆疾驰的马车之上,苏暖忽然抱紧了头,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 “苏琪!” 苏暖满头是汗,她的全身都在颤抖——刚才,她就在刚才,又做梦了。她梦到,苏琪在一个黑暗的空间,用力地蜷缩着身体,然后,生生地昏厥了过去!而他在昏迷之前,还叫着自己! 可是,自己终究没能救出苏琪,更将他丢到了遥远的湖底,都不知道,他这一生,还有没有办法出来! 苏暖微微地闭了闭眼睛,暗中握紧了手心——苏琪,就算你在地狱里,我都要拉你出来!! “苏暖,又做噩梦了?” 一个亲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了苏暖冰凉的额头: “嗯,还好,没发烧了!” 苏暖长长地吁了口气,忽然轻声地问道: “苏琪他会不会死?” 不知道已经是多少遍问这个问题了。事实上,几乎苏暖第一次醒来,都会问上一次。而苏暖无论问了多少次,沈倾城都还是耐心地答道: “应该不会!” 苏暖仍然闭着眼睛: “为什么?” 沈倾城答: “因为,他是顾氏族人,血脉高贵!” 苏暖再问: “可是,他跳下去的地方是拜月湖。传说,那里面有极其邪恶的力量笼罩着,千百年来,没有人能自由出入!” 或者,曾经是有的,可是,那人也不是化成了粉末? 第二百六十九章——顾氏一族的传说 第二百六十九章——顾氏一族的传说 沈倾城柔声说道: “拜月湖是顾氏族人建起来的,那里面,一定有扼制恶灵的力量,你可听说过,有恶灵走出来过么?再者,顾白衣能消失在蟠龙柱旁边,证明顾氏族人,并不怕这湖水……至于湖底的祪,那可是苏琪的祖宗啊,难道,你还担心他的祖宗会害他?” 苏暖“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沈倾城小心地扶着苏暖躺下,帮她盖好了被子,柔声说道: “苏暖,你得快点好起来,因为,只有你好了,才能从拜月湖下救出苏琪。苏琪他,肯定还在拜月湖下等着你!” 苏暖闭上眼睛,重又沉沉地睡去了! 沈倾城望着苏琪苍白的脸,眸子底下,掠过一抹心疼!这个女子,自己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可是,她的心里,却还在想着拜月湖底下的弟弟! 事实上,苏暖的伤,严重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苏暖身体里的盅虫,被小蓝吞噬掉了。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那进了苏暖身体里的盅虫,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繁殖了无数! 元神离体,不能有太久的时间,沈倾城就将苏暖的元神放回了身体里!可是,受了重创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承载她的元神。而苏暖身体里的创痕,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加! 那是千年尸盅的种子,在苏暖的身体里繁衍成虫,从而四处游走,想要攫取更多的血肉,也在她的留下更多的伤痕,甚至是更多的创口! 小蓝竭尽全力地帮苏暖捕捉,可是,因为发现得太迟,苏暖的身体,血肉已经被吞噬过半,眼下的她,心脏缺了一半,身体里的所有机能,几乎都被破坏怠尽! 可以说,现在的苏暖,只是半个活死人而已! 可以说,现在的苏暖,一只脚,根本就是踏在死亡的边缘线上。没有人知道,她会什么时候死,就如没有人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到达神庙的那一刻一样! 此时,苏暖安静地躺在那里,她一脸的痛苦,深深地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看到苏暖在沈倾城的力量支撑之下,渐渐地睡着,小诛的眼里,终于流露出气愤的神色——那个顾氏,那个顾白衣,真tmd太可恶了,竟然害得苏暖这么惨,下次看到他,一定要将他的血全部都吸干…… 小黑只沉沉地望了一眼苏暖,便再一次转过身去,表示对苏暖的伤势,一点都不关心!可是,在内心里,他对这个女子的坚强,也有了那么十二万分之一的佩服! 千百年以来,人类都以残忍至极的方式,占据着食物链的最顶端。可是,美中不足的是,拥有着几乎可以和神媲美的智慧的人类,却拥有着异常脆弱的身体! 人类是对于一切的触感,都非常的灵敏。所以,疼痛对于他们的承受力,绝对是一种极限! 而苏暖,全身的血肉已经被吞噬一半以上,疼痛,其实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全部主题!可以说,即便是昏迷,苏暖的痛苦,都丝毫不会减轻! 而沈倾城,根本就不敢用幻力帮苏暖止痛。因为,若真是那样的话,再一次繁殖而来的尸虫,就会在苏暖毫无知觉之下,将他吸成一具人干! 而痛苦,却可以将人的神经拉长,可以使痛苦增加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 所以,苏暖的伤,以及苏暖的痛,就以如此残忍的方式,继续着,甚至是加剧着,直到她的生命迹象,全部消失! 小黑在转过身去的瞬间,再淡淡地睨了苏暖一眼。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那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痛苦迹象。有的,只是数不尽的担忧,和异于常人的倔强! 小黑微微地摇了摇头——何苦呢?至于么? 其实,小黑更想说的是,弱者,是女人的天性,即便苏暖因为剧烈的痛苦喊叫起来,在场的人,都没有一个人,会笑她一下! 可是,她始终忍着,忍着,一言不发! 这个女人,真是一个笨女人呢! 笨得可恨,笨得……令人想咬牙! ********* 小蓝依偎在小白的怀里,怔怔地,已经说不出话来! 苏暖的身体状况,她是最清楚的! 苏暖的五脏,几乎不再工作,苏暖的血肉,几乎不再成形。无数的血脉,被穿出了无数的、细小的洞,除了经络的分布,没有什么异常之外,她的身体里,已经很难看到一块好肉! 就在昨天,小蓝从苏暖的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认真地望着沈倾城,说道: “上神,我们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若在一天之内,他们还不能到达神庙的话,那个地方,他们就真的不用再去了! 一句话,就只一句话,沈倾城的脸色,变得灰白一片! 小白望着沈倾城,说道: “我们其实可以找小灵帮忙的!” 沈倾城沉思了良久,眸子里的光,变幻再变幻,过了许久,他才开口: “好吧,我们找小灵!” 灵马小灵,是绝对不能轻易暴露的,那是沈倾城握在手里的最后一着棋,可是,现在为了苏暖,他不得不提前动用了小灵,不得不借助非到寻常,不得动用的力量! 沈倾城望着长天,开口: “我们先去再生泉!” 再生泉,那是世间唯一可以治疗苏暖的地方! 然,从再生泉归来的苏暖,便不再是之前的苏暖! **********************拜月湖底的秘密分界线***************************** 眼前,仍旧是虚无的黑暗!苏琪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浑身象是散了架一般! 可是,那种痛,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只是疲惫,疲惫得他,动都不能动一下!四周,一片安静,安静得苏琪动都不想动一下!他闭了闭眼睛,捧着头,开始回忆起此前的一切! 这一趟仙境山之行,对于苏琪来说,绝对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 他身不由己地被顾白衣控制,然后,又被带到了这个顾家的发祥之地! 苏琪的身上,具有一半以上的顾家血脉,所以,对于仙境山的一切他看得,比之其他人,要更清楚一些! 只可惜的是,他的年纪还小,眼光也不够长远,毕竟,他还看不到宿命的彼岸,更看不到,明天,等待着自己的,又是什么! 直到那一天晚上的到来! 那一天晚上,有一个人,悄悄潜入苏琪的屋子,然后,给他讲述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顾氏,原本是一个神秘的族类,有着上天赋予的无以伦比的灵气。最先的时候,他们游离于南疆一代,可最后,渐渐地迁徙到了仙境山这个地与世隔绝的地方。 在这里,顾氏一族不过问外界的生活,也不管人世间的枯荣流程!他们繁衍千年,悠然而自由地生活。 力量,是顾氏一族最最崇尚的东西,而顾氏一族,传承自远古,始终保持着最纯净的远古血脉,是以,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天赋异禀!在千年的修炼里,顾氏一族英才辈出,甚至有好几世,都出现了逆天之才! 然而,系在力量另一端的,便是权利! 当力量的崛起,达到了某一层面之后,权利、以及追逐名利的心,就悄然地兴起了! 一千年前,这个原本平静的族里,开始出现了权利的倾斜,而随着形势的恶化,族里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 平静犹如一张薄薄的面具,被权利的尖刺一旦刺破,此后,便是面目全非! 争斗、厮杀、不顾一切手段的修炼,以及恶斗,成了他们生活地全部内容! 就在这时,新一任的顾氏族长,诞生了。他有一个闪耀的名字,叫顾曜! 顾曜天纵奇才,无论对任何东西的修炼,都是事半功倍。他在十三岁时,就打遍顾氏无敌手! 而且,顾曜对于力量的追求,也达到了疯狂的地步!为了突破人的极限,达到更高的修为,他废除自己的一手,一脚,一耳,一眼,和天地之间的神魔交换,获得了空前的巨大力量! 从此以后,顾曜再无对手! 可是,人在高处,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有一天,心血来潮的顾曜,宛然突发奇想发深入拜月湖底,想要找到被月神囚禁千年、万年的祪,要借助他的毁天力量,将这个世间的规则,握在手中! 没有人知道,他深入拜月湖底下之后,做了些什么,又和祪谈了些什么。人们只看到,自从顾曜进了拜月湖之后,原本平静的湖面上,竟然怒滔百丈,湖水逆流!即便是湖边的蟠龙柱,也开始摇摇欲坠,甚至几乎坍塌! 无数的浪,在拜月湖里泛澜,无数的血,几乎将湖面染红! 三个月后,当人们以为顾曜已经死于拜月湖之时,他突然破浪而出,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当日的顾曜,受伤很重,命不将保。他越湖而出之后,几乎养了一年的伤,才渐渐痊愈。 顾曜从圣湖之中出来之后,整个人,就象是变了样一般,开始疯狂地向外扩展势力!也将顾氏一族的疆域,拓展到了无以伦比的地步! 顾曜在扩展顾氏一族之时,也造下了无尽的杀孽! 第二百七十章——喝的是死人血 第二百七十章——喝的是死人血 想当初顾曜举兵进犯五国,从北到南挥杀千里,他的军队所到之处,血流遍地,尸骨堆积如山。 而那些白骨,弃于野,流于野。最后,都被顾曜收集回来,攫取了灵魂之后,被丢入五融炉之中炼成了蟠龙柱,代替了原先的白玉柱子。更被注以无上法力,用以镇-压迫入湖底的数万恶灵! 据说,蟠龙柱炼成的那夜,明月无光,万灵饮泣。顾曜就在这拜月湖之侧,当众立柱树碑,从此之后,拜月湖之中,再无一隻灵魂走出拜月湖! 再后来,五国结兵而来,就在这仙境山之外,和顾曜的军队大战三月! 据说,那一战十分惨烈,最后,五国大败而归,顾曜的军队也是死伤惨重!而经过这一战之后,仙境山之外的土地,鲜血遍地,七日不散。顾曜命人以血为水,种下了数十里彼岸花。花开之时,仙境山内,遍地嫣红,花色如血! 顾曜的时代,是一个天、地、人、神,都为之颤抖的时代。五国的平衡被彻底打破,战火连年,万民游离失所,无所归处! 最后,还是神庙的那迦圣女灵心,寻上了仙境山,下挑战书和顾曜大战了一月之久。 那一战,丝毫不逊色于万年前的神魔之战,当两个几乎突破了人的极限的男女在仙境山之巅,各自用尽全力拼杀的时候,几乎满天的神魔,都为之侧目! 这一战的结果是,顾曜败退。圣女灵心因受伤过重,当日便魂归极乐! 就在这之后,仙境山所有的顾氏族人,都不约而同地梦到了神谕: “吾之顾氏,天赋异禀,那原是上天赋予的财富,可这眷顾,不是用来挑战神的威严的!” 神谕一出,顾氏族人个个人心惶惶!可是,自那之后,仙境山之内,似乎平静起来! 可是,这平静之后,却是谁也看不到的暗涌——也就是从顾曜的那一辈起,顾氏一族的后人,由原来的天赋异禀,变成最后的资质平凡。数年后,顾氏之中百年不遇之良材,渐渐凋零,顾氏族人,慢慢地向平凡靠拢,再无出类拔萃之英才! 有人说,因为顾曜挑战月神之威,所以,顾氏一族的力量,被封印了,若不解除封印,那么,顾氏一族,就会变成最平凡的人类! 有的人说,是顾曜触怒了拜月湖之下的先祖,所以,先祖一怒之下,诅咒了顾氏一族,这才导致了灵异力量的消失! …… 总之,此事众说纷纭,也都是猜测而已!只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了。 再说顾曜,自那日和灵心战败之后,就开始闭门不出!直到有一天,人们偶然发现。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顾曜,竟然神秘地死在自己的住所! 据说,顾曜的死状极是可怕。他的全身经脉尽断,脸部扭曲,痛苦异常。可令人感觉到奇怪的是,他的住所周围,却看不到任何人出入,同样的,也没有任何和别人动过手的痕迹! 那一年,顾曜刚好二十八岁! 顾曜死了,却将所有的疑问,都留给了顾氏一族的后人! 当日,人们以为,顾曜被人暗算,所以致死,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可是,自此之后,几乎每一任的顾氏族长,都会在三十岁以前,神秘地死去!千年以来,再无例外! 历代的族长如此,顾白衣亦是如此! 没有人知道,顾氏一族族长的身上,背负着一个血和灵魂绘成的诅咒,而这个诅咒就是——除非放干拜月湖水,释放出所有的灵魂,否则,顾氏血脉,永远都不得解脱! 可是,谁有本能,能将这万千恶灵,放到世上去游荡?又有谁,敢对祖先作过的孽,做一个最彻底的终结? 要知道,若想放干拜月湖的水,需要将一个纯洁的、白色的灵魂,化成一个转生圈,洗涤每一个恶灵身上的邪气,然后,将他们送去投胎转世。 可是,化为转生圈的人,到头来,却会因为聚集了太多的“恶”无法消弥,所以,注定永生为魔,再也无法回到阳世! 没有人能自己的永生作赌,更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灵魂去超度他人。于是,这拜月湖上,年年聚积的怨念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再也没有办法消弥! 那是因为始终没有顾氏一族的人,肯拿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去祭典,所以,他们甘愿祖祖辈承受这诅咒,世世代代的生活在无尽的痛苦深渊里! 想到这里,苏琪忽然微微地叹了口气——唉,这自私的人性啊! ***********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小子,你醒了?”有什么,正逆风飘忽而来! 在无限黑暗的空间里,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衣袂带起的风,拂到了苏琪的脸上! 黑暗,四周仍然是无尽的黑暗。可在这黑暗的尽头,在头顶移动的水波之间,可以隐约地看出,那是一个人的轮廓! 那人,就在苏琪的面前站定。举步无声,宛若幽灵!他睁着一双色泽幽冷的眼睛,冷冷地望着苏琪,那眼神,带着说不出的阴暗和讥讽,犹如黑暗的拜月湖水一般,倒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 那人怔怔地打量着苏琪眸光流转之间,,似想看穿他的前生后世,又似想在他的脸上,看个洞出来! 苏琪微微地眯了眯眼睛! 这一睡一醒之间,苏琪已经习惯了眼前的黑暗,虽然,眼前还似蒙了一块黑布一般,到处朦朦胧胧,可是,他已经能从这黑暗之中,看出一个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子! 眼前的男子,高且瘦,尖长的下巴,深陷的眼睛,一头长发,长及腰部,散乱地披着,而他的身上,居然穿着一件异常干净的长衣,衣摆和衣袖处,绣着极其繁复的花纹,纹路的金线,正随着他身体的摆动,在这黑暗之中,闪着熠熠的暗彩! 可以说,和那男子形销骨立的样子相比,他身上的这一件,明显是新的,而且极其华贵的衣服,显然的极不相衬! 此时,他望着苏琪,虽然,眼神之中,鄙夷依旧,嚣张依旧,也欠扁依旧。可苏琪,还是透过他乖张的眼睛,看到他的眸子深处,有些莫名的紧张,正丝丝缕缕地泄露出来! 他在担心自己? 有了这个认知,苏琪这才稍微放心一些——还好,他遇到的,不是一个千年的饿鬼! 苏琪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是,他的喉咙火辣辣地痛!无论想发出什么声音,都是十分的艰难! 苏琪清了清喉咙,沙哑着声音说道: “请问,又是你救了我么?” “当然是我救了你!” 那个声音虽然怪舛,可中气十足,在这个空旷的空间听来,嚣张极了,却也不耐烦极了: “还有啊,别什么你你,我我的,我的名字叫祪,你呢?” 祪?千年、万年前被关压在拜月湖下的月神的儿子? 那么,自己可是无意之中,进入了拜月湖的禁地里么?想想自己没有死,定是拜了祪所赐吧! 恍然间,想起自己跃下湖时,耳边那些幻听般的声音,原来都是真的么? 苏琪眨了一下眼睛,诚恳地说道: “祪,谢谢你救了我……苏琪!”来而不往非礼也,苏琪有礼在先,即便这祪不近人情,也不至于太过分吧!更何况,他曾两次救过自己! 顿了顿,苏琪又说道: “应该说,是你又救了我!” 听见苏琪郑重其事的道谢,祪二瘦的脸上,露出一抹难看的笑: “好,苏琪,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只可惜的是,你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拜月湖之下,就是顾氏一族的禁地,这里,不但是禁锢祪千年、万年的地方,更是顾氏一族的族长、以及长们们沉棺的地方! 可没有人知道,这里因为被施法的缘故,所以时间是停滞的,再加上,祪的灵魂,曾经被封印了,所以,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祪现在的形貌,依旧和他被关进来是并无二致! 苏琪在看祪的时候,祪也在打量着这个六岁大的小小孩儿! 俊秀的容貌,狡黠的眼珠,还有他的小脸上,一抹说不出的沉重至极的表情,祪微微地蹙了蹙眉——这个小子的身上,有一种非常矛盾的气质,可是,却拥有着顾氏最纯正的血脉所有的特质—— 俊美、睿智、狡黠、冷酷、却又极重感情! 祪咧嘴一笑——多少年过去了,上天总算待他不薄,还派了个古灵精怪的小子来陪他! 也不枉他在无聊之极,出手救了苏琪一命! 好吧,祪承认了,在孤独了千年万年之后,他更想有一个人,长久地陪伴于他! 此时,听到苏琪问,祪高昂着头,用鼻孔傲慢至极地冷“哼”了一声: “要不,你以为是谁?”这拜月湖之下,就只有他一个死人,不是他,又是谁救了苏琪? 第二百七十一章——拜月湖底 第二百七十一章——拜月湖底 此时,听到苏琪问,祪高昂着头,用鼻孔傲慢至极地冷“哼”了一声: “要不,你以为是谁?”这拜月湖之下,就只有他一个死人,不是他,又是谁救了苏琪? 苏琪眨了眨眼,动了动唇,当祪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感激的话时,苏琪忽然开口: “帮我拿些水来!” 苏琪的声音沙哑,发音粗糙。可他的话里,却带着说不出的气势。于是,神气地站在一侧,准备等着苏琪感恩戴德的某人,狠狠地愣了一下,又一下! 然后,他垂下头来,有些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闷闷地说道: “小子,你这是在命令我……” 苏琪恢复了些力气,他慢慢地坐了起来,淡淡地说道: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舒服一些的话,你就当是命令吧!”黑暗中的日子,逼得苏琪几乎发疯,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什么时辰的他,只感觉到饿了又渴,渴了又饿! “……” 祪又是一怔,却被苏琪气得怒极反笑: “你小子竟敢命令我,要知道,在以前……” 苏琪不耐烦了,他蓦地打断祪的话,反唇相讥道: “不要老和我说以前、以前的,……祪,你的以前,无论有多少的丰功伟绩,抑或是多么的罪大恶极,随着时间,那些往事,早成灰成烟了!可你为什么还象抓着浮木一般的,死不放手?” 祪怔住了! 多少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教训!可这看似毫不留情的话,却令他根本就无从反驳! 因为,苏琪竟然是对的! 的确,以前已经过去了! 无论有多少的丰功伟绩,抑或是多么的罪大恶极,随着时间,早成灰成烟了! 可你为什么还象抓着浮木一般的,死不放手? 原来,是他一直不肯放手么? 原来,是他终放不过息么? 听到祪不出声,苏琪加重了语气: “快拿水来,我要渴死了!” 再加上知道自己离开这里的希望渺茫,苏琪的心内烦躁,说话的语气,更是冲极了! 苏琪就看准了,既然这个祪,肯出手救他,那么,就不会轻易地让他死去!可现在,他渴了,要祪拿些水来,怎么就如此的难呢? 看到苏琪渴得嘴唇几乎裂开,祪忽然转了转眼珠,然后,风一般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了——这小子,既不讲理,又不会按章出牌。而且,还喜欢颐指气使! 不得不说,苏琪这个性格,真太对祪的胃口了,他决定了,若是不逗一逗苏琪,祪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看到祪离开了,苏琪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跌坐在一旁——拜月湖底啊,祪被关了千年、万年的地方,是不是注定了他,再也出不去了? 没过多久,祪就又跑了回来!他的手心,拿着一个闪着白色的大杯子,朝着苏琪的眼前一递,面无表情地说道: “喝吧!” 苏琪抬头,望着祪,静静地说了句: “谢谢……” 祪愣了一下,无边的黑夜里,苏琪并没有看到他的脸,自然的,也没有看到他变幻莫测的表情! 苏琪渴极了,他棒着那个杯子就大喝了一口! 那其实并不是水,而是一碗浓浓的液体,舌尖触及之处,粘粘的,苦苦的,涩涩,舌尖发麻,难以下咽!只一口,苏琪的脸,就皱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难喝?” 而且,这杯子的开状好奇怪啊,一边偏偏的,这边高,那边低!看那形状,就象是…… 苏琪一个机伶。他莫不是被这个祪给捉弄了吧? 仿佛为了迎合苏琪的话一般,祪在黑暗里,发出刺耳的笑声: “难喝么?” 苏琪抬头,望着祪,蓦地叫了起来: “祪,你给我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个“杯子,”又是什么东西? 祪抖动着肩膀,象是极力在忍受憋在喉咙里的笑意一般。他指了指苏琪的手,诡异至极地说道: “你喝过死人血么……已经死去了很久的人的血?” 祪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那血,很浓,很粘,有的,因为时间过久,还会凝结成块,苦涩的,咸腥的,你若仔细闻来,还会有淡淡的臭味……” 祪所说的,可不正是苏琪刚刚喝下去的液体的味道么? 苏琪的脸色,蓦地变得苍白。他望望手里的大碗,再听听眼前的祪的比划,心里忽然浮过一抹不详的感觉! 苏琪还没有反应过来,头顶,又传来祪诡异至极的声音: “那里面盛的,是死人血。那装血的,用的是死人的骷髅!” 祪的话才一说完,苏琪就“扑哧”一口,全部吐出出来,然后,他扔了手里的骷髅杯子,蹲在一侧干呕起来了! 祪丝毫也不介意,朝苏琪喊了句: “哎,这杯子,可是我闲来的时候,用手打磨的,可磨了好久呢,你别摔坏了!” 回答祪的,是苏琪更加大力的呕吐声。 苏琪一边呕吐,一边骂道: “祪,你个混-蛋,竟敢给我喝死人血……还用死人头做杯子,你变-态的是不是?” 祪,你这个混-蛋,竟敢骗我,看我不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听了苏琪歇斯底里的怒喝,祪则更加不在意了,他冷冷一笑: “这里只有死人骨头,又没有别的材料,有的给你用,也就不错了,你以为,这不是你以前的家啊,动辄挑三拣四?” 苏琪更怒了,他一下子冲到祪的面前,怒声说道: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若早知道,祪拿一个死人头骨,装死人血给自己喝,苏琪就算是渴死,也绝对不会喝下半口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不但喝了,而且还吐不出来? 苏琪简直就要发狂了,他一边抠着喉咙,不停地干呕着: “啊,啊……祪,我要杀了你!” 然而,祪的长手一伸,就轻轻地推开了苏琪: “这死人血,你喝了起码三天了!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苏琪被祪的话惊住了——三天? 他这昏迷的三天里头,喝的竟然都是死人血? 苏琪一转身,又开始狂吐起来——死人血啊,而且整整喝了三天,老天啊,你拿块豆腐砸死他算了! 苏琪在一边狂吐,祪早笑得弯了腰——这苏琪看着人蛮聪明的,可也太好骗了,简直是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啊! 完了,完了,这太久没笑了,透不过气来了! 完了,完了, 再不笑完,就要憋成内伤了! 死人血?谁告诉你,人死了,还有血可以喝?而且,一接就是半碗? 祪终于憋不住了!他哈哈大笑,他疯狂地笑,他用力地笑,他几乎要趴到地上去笑——苏琪,你能不能再傻一些啊! 苏琪呆了半晌,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原来是被祪骗了——这人都死了,哪里来的血啊?还一接这么多?这个祪,明摆着,是骗他的不是? 再看看那只碗——明明就是一个大香炉啊,只不过,烂了耳朵,还磕了一边,才觉得是怪怪的……还有那地上,白色的液体,被流到地上,正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苏琪久浸毒药,当然知道,那并不是什么人血,而是千年草的汁液! 可是,苏琪被祪骗得好惨! 苏琪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叫一声: “祪,你这个骗子……” 说完,苏琪一下子冲上前去,然后想去揪祪的衣领——苏琪发誓,他要将祪一拳打扁! 然而,祪却从苏琪的手里,鬼魅一般地消失了!空气中,只传来他极轻,极冷的声音: “来呀,来追我呀!” 苏琪迈着小腿,就朝前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怒吼道: “祪,你给我站住,让我打扁你!” 呵呵,你给我站住,让我打扁你! 人,真有这么笨的么?还站住,还让你打扁? 于是,空旷的场地里,不时地传来一个怒吼的声音,以及苏琪不停地追逐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忽然,虚空之中,传来一个诡异的声音: “怎么,祪,我送你的这个玩具,还满意么?” 苏琪一听那个声音,立时停下脚步,怒吼道: “顾白衣,你给我滚出来!” 顾白衣。那个声音,就是属于顾白衣的,苏琪并没有听错! 可这顾白衣,竟然也可以到达这拜月湖底么?他来,又是来做什么的? 当然了,此时,急怒攻心的苏琪没有心思想这些,他只想知道,苏暖究竟怎么样了! 祪站住了,他冷笑一声: “顾曜,有本来,就下来和老子聊聊天,看我不象上次一样,打得你满地找牙!” 顾曜?顾曜是谁? 他是顾氏一族,几千年来,最最厉害的族长,可也是顾氏一族的罪人。因为,就是他,改变了顾氏一族的许多东西! 资质,蟠龙柱,以及其他的,许多,许多! 可是,顾曜已经是千年前的人了,而且,在故事里,也已经莫名其妙的死去,那么,早已经化成了灰了吧? 可现在,祪竟然准确地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顾曜没有死? 顾曜还活着? 又或者说,顾曜竟然变成了他所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 下一章,开始写神庙, 第二百七十二章——顾氏血脉 第二百七十二章——顾氏血脉 顾曜,顾白衣,这两个,可都是让苏琪恨得牙齿都痒痒的人啊…… 苏琪的手心,握得紧紧的,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直到尖锐的痛,迎面袭来,他才微微地闭了闭眼睛—— 顾白衣,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虚空之中,传来顾曜的冷笑,透过层层水波,直达苏琪的耳边: “苏琪,你恨我么?” 苏琪咬牙切齿地说道: “恨,我恨不得寝你之内,喝你之血!” 随着苏琪的声音,顾曜扬声大笑起来! 肆虐的、冷酷的、跋扈的、强横的。 那笑,宛如冬天的风暴,迎面而来,令人在瞬间喘不过气来! 祪望着水波之外,冷笑起来: “顾曜,不在外面做你的缩头乌龟,跑来这里吆喝什么来了?你别告诉我,又象千年之前,象个过街老鼠一般地,没地方去了吧!” 听着祪的嗤笑,水波之外,蓦地传来顾曜的怒喝: “你,放-屁!” 祪的笑,更加邪肆起来,邪肆之中,带着令人恨得牙齿都痒痒的东西: “好好臭,好臭……顾曜,你还是和千年前一样,说到病,就不要命啊!” 水波之外,传来有人大喘粗气的声音,过了半晌,顾曜咬牙切齿的声音,才一字一顿地传来: “祪,你真活该被永远关在这拜月湖之下,再也不用出来!” 祪丝毫不以为忤,冷笑: “我是从来都没有打算出去过呀!” 出去,出去做什么? 现在的祪,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逆时空而上的旅人,这个世间,早已没有他的位置,又或者说,他的位置,就是永远地被镇-压在这拜月湖之下,陪伴着那些尸体,做一个永生的活死人! 他又不是顾曜!具体来说,千年、万年前的野心,随着漫长时光的流逝,早已经流失殆尽了。现在的他,哪里还愿意出去? 这下,拜月湖外的顾曜,真被气得七窍生烟了!他真怀疑,若再和祪说下去,真会和千年前一样,被他活生生地气得半死! 所以,这一思忖之下,顾曜准备转移目标了。他顿了顿,不再理祪,只是朝着苏琪,阴恻恻地说道: “苏琪,你想出来么?” 苏琪冷冷地哼了一声,学着祪的语调道: “出去做什么?让你拿我的血,来祭祀你所谓的上神?顾白衣,你以为我象你一样的傻么?” 苏琪总算明白了,要想气顾曜——呃,抑或是顾白衣的话,就要学祪的样子,他在乎什么,你偏偏将那样东西,看得一文不值! “你……” 拜月湖外的顾曜,再一次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这个苏琪,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学会了祪阴阳怪气的样子呢?是因为他们的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抑或是因为,苏琪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可苏琪,你以为,你真是祪,真的是令他无计可施么? 澎湃的水波之外,又传来顾曜的冷笑: “苏琪,你可知道,你将永远在拜月湖下,陪伴着祪……除非,你能象我和你事先商量好的那样,杀死他,然后,你出来!” 苏琪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他甚至不去看祪投过来的诡异的眸光。他冷冷一笑: “顾白衣,我刚刚也和祪商量过了,要怎样骗你下来,然后,吃干你的肉,喝光你的血!” 苏琪在心内冷笑——顾白衣还是真的当他是小孩子来骗呢,还用离间计? 要知道,若他因为顾白衣的话,暴跳如雷的话,那么,顾白衣,就真的成功了。可是,他偏不! 苏琪决定了,不管顾白衣想和他说什么,他都要想办法,将顾白衣气个半死! “你……” 顾曜的本意,本是想苏琪上当,和祪闹将起来,又或者说,苏琪真的起了杀死祪的心!反正,只要拜月湖下的两人不能相处融洽,这就是顾曜想要看到的!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苏琪,一个不过六岁大的苏琪,竟然已经有了如此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对应的能力! 长长地吸了口气,顾曜的声音,充满了阴暗的诅咒: “苏琪,你既然不愿意接受我的建议,那么,你就陪着祪,在拜月湖之下,老死吧!而我,要找你的三姐姐出气去了,我相信,当我将她扔到你的面前的时候,那情形,一定非常的精彩!” 声音飘忽,渐去渐远,想来那个顾曜,已经离去了! 可顾白衣的话,却象是一块更大的石头,重重地压在他的心里—— 顾白衣真的去找三姐姐了?他真的要对付三姐姐么? 可是,若顾白衣,真的是顾曜的话,那么,三姐姐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不行,不行, 得去提醒三姐姐小心啊! 可是,要怎么提醒呢?现在的苏琪,甚至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啊! 三姐姐,才是苏琪心里的那根刺啊,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提及的啊! 耳边,传来祪的大笑——不得不说,这苏琪,真真太对他的胃口了。他真的太喜欢了——这个顾曜送下来的小玩具! 顾曜想用离间计,他知道! 苏琪能不能离开这里,虽然视乎于苏琪自己,可是,就如顾白衣所说,若没有他的帮忙,苏琪是万万不可能离开的! 可是,聪明如苏琪,竟然没有上顾曜的当,而且,还将顾曜气了个半死? 祪的手,重重地拍在苏琪的肩膀上,他哈哈大笑: “小子,做得好,下次,那个顾曜若敢再来的话,我们联手,干脆一次性气死他算了!” 气死顾曜,自然不是一件很轻易的事,可是,这话,听着就提气,听着,就能让人生出希望来! 苏琪闷闷地说道: “可是,他说去找我的三姐姐了!” 顾白衣,顾曜,无论是谁,都已经变得可怕,而今,若他真的找上三姐姐的话,怕三姐姐不知道怎么应付呢! 祪不在意地冷笑了一下: “他那话,不过是骗小孩子而已——你以为,他能离开他结下的这个幻境?” “幻境?” 苏琪听了祪的话,不由吃惊起来: “幻境是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在仙境山之中么……那个地方,我是到过的啊,彼岸花开,似血,就连吹到身上的风,都是真的啊!” 是啊,他的脚,曾踩在仙境山的土地上,那个人,半夜而来,告诉他,其他,在仙境山上谈条件,他和顾白衣,是顾白衣五,苏琪一样是五! 那个人,告诉苏琪,若真被逼得没有办法的话,可以跳下拜月湖,而且,一定不会死! 那个人告诉苏琪…… 可现在,祪竟然告诉苏琪,仙境山,只是个幻景而已? 祪望着瞠目结舌的苏琪,忽而冷冷一笑: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么?仙境山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毁了,你所来的地方,只是一个幻景而已?” 苏琪刚刚想说什么,可是,一阵剧痛袭来,他的身子一软,整个人,都朝着地下委顿而去! 祪眼疾手快地提起了苏琪,一把抓着他,就朝着某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喃喃地说道: “这个顾曜,骗人的功夫,倒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一个千年前消失的地方,竟然能让他幻得象真的一样,而且,还骗倒了一片人?” 到了后面的某一处,祪看也不看地扬手,将苏琪朝着某一处扔去! 只听“呯”的一声,水波荡漾开来,溅到了祪的脸上!可是,他丝毫未觉一般地,喃喃地说了句: 说不得,祪忽然起了一抹好奇心,是不是他应该走出拜月湖底,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然而,就在这时,祪的耳边,忽然响起一席沉沉的话语: “祪,我知道,这天下之大,没有地方可以困得住你,可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敢越出拜月湖底,那么,顾氏一族——你留在这世上的血脉,便会消失殆尽,生不如死!” 呵呵,你见过这样的神么?因为怕自己的儿子超越自己,所以,才不顾一切地,想要将他毁灭?一旦发现毁灭不了, 这才开始疯狂地报复? 那个人……呃,那个神呵,不愧是他的父亲,知道他的心里,最在乎的是什么,也成功地,将他的软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不错,源自祪的顾氏血脉,这才是在这个天地之间,祪最最在乎的东西! 顾氏血脉,顾氏一族,甚至于顾氏的一切的一切,点点滴滴,都是祪一手创建起来的! 虽然,他的后人,在他的父亲的盅-惑下,不由分说地禁锢了他,可是,在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真正禁锢他的,不是别的,而是他的所有的血脉! 是的,祪只要越湖而出,顾氏血脉从此断绝,而且,生不如死!而顾氏血脉所背负的使命,以及他们在未来的某一日,注定要面临的大劫,都已经不足为道了! 可是,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学顾曜的办法,吞噬一个人,然后,以他的面目行走于世上,然后,将自己,彻底地变成那个人的存在! 顾曜,顾白衣! 顾曜就是顾白衣,顾白衣,就在顾曜的肚子里。 而现在,祪,也可以吞噬苏琪! 然后,祪就是苏琪! 前者,只是一脉被封闭了的顾氏血脉,而后者,将会是一个强大到逆天的存在! 、 第二百七十三章——再生泉眼 第二百七十三章——再生泉眼 前者,只是一脉被封闭了的顾氏血脉,而后者,将会是一个强大到逆天的存在! 可是,难道就为了这些,就要断绝顾氏一族最后一个最最纯正的血脉么?难道,就要因为他的生,所以,必须要毁掉他最后的希望么? 虽然长居于拜月湖下,可是,祪依旧能感觉出来。自从千年前的那个诅咒开始,留存于在这个世上的顾氏血脉,已经越来越稀少了。近百年以来,他所能感觉到的,也只有三五个而已! 而眼下,顾氏的新一辈,苏琪,他的那个三姐姐苏暖,大姐姐苏洁,还有就是顾白衣! 已经诞生,正朝着不同的轨迹游离而去! 可现在,顾白衣被顾曜吞噬,苏洁已经入魔,苏琪的那个三姐姐更是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眼下,就只剩下苏琪一人而已! 祪看出来了! 苏琪,身负着顾氏最纯正的血脉,而且,他的身上,所有顾氏一族的异禀,已经开始渐渐觉醒。可以说,假以时日,苏琪,会是另外一个比顾曜更加强大的存在!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而这个前提就是,必须是祪,成全苏琪,成全顾氏血脉! 而这个成全,则是两个极端! 要么,祪死,要么,苏琪死!没有人知道,其实那个诅咒,就是当日祪在和顾曜一战之后,因为忧虑顾氏的前途,所以,才毅然种下的! 祪当日利用神罚,将顾氏一族的灵力封住,就是为了让他的后代,抛弃这些争强好斗之心,更好地、更轻松地生存下去! 可惜的事,他的希望,和现实背道而驰!繁衍千年,顾氏一族从来没有真正地脱离尘世,面年前的大劫,更是将顾氏一族推到了新的风头浪尖,而随着那一次血洗之后,顾氏更加人才凋零,到了现在,是真要绝迹了! 所在,现在的顾氏,眼下就只有两条路——其一,祪死,顾氏血脉解脱,要么,顾氏血脉慢慢断绝,祪生不如死! 头顶,黑色的波涛呼啸,云开水合之处,祪的眼睛,望着虚空的某一处,竟然透出一抹诡异的厉光,那样的光彩,似乎要将将整个洞宇内都全部照亮! 而苏琪小小的身体,被浸泡在一个小小的池子里。那池子里的水,并不是原本的水色,而是呈一种诡异的红!那红,似雾,又似火团,将苏琪团团萦绕,不停地钻入他的体内! 苏琪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他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整个人,都在这黑暗的水波之中,沉浮着,漂移着,似乎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和他再无关系! 祪望着昏迷过去的苏琪,眼神之中,有某种光,正在强烈地交错! 他望着苏琪,似是看到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前尘往事! 当日,顾白衣诞生,他以为,他看到了希望。然而,顾曜,却将他的希望,生生地摧毁,到了最后,顾白衣死,顾曜重生! 而现在,祪又从苏琪的身上看到了希望,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希望,是否会从哪一个点上,犹如暴-风雨中的蜡烛一般,再一次飘摇、熄灭? 沉默了千年,等待了千年。 祪只希望,他的顾氏,能和以前一样,自由自在地生活。无数次,他都期待着,新生的一代,能打破轮回的桎梏,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却令祪开始怀疑自己,并怀疑起自己所坚持的—— 而现在,他的心里,正在进行所谓的天人交战,是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可靠的小小苏琪的身上,又或者说,拿回顾氏的最后一个血脉,将一切规则,重新握回自己的手里? 祪走上前去,将他的手,抚在苏琪的天灵盖上,开始最后一轮天人交战! 祪知道,只要自己的手心再一用力,苏琪,就会变成一具傀儡,变成自己最佳的食物。 可是,他只要再一用力,努力了千年、万年的一切,都为之付诸东流,一切,犹如洪蒙初始,再入轮回! 可是,这若不用力呢? 是不是就只能目眼睁睁地看着苏琪长大,茁壮成长,又或者是,堕入一个新的轮回里去? 怀疑、推翻!推翻,再怀疑! 祪的眼睛,凝视着苏琪安静得没有一丝波动的容颜,开始开始剧烈地变幻!而他的心里,也有两个极端的念头,正在反复地闪过—— 杀了苏琪?成全自己? 成全苏琪?杀了自己? 祪的心里,无数个念头呼啸来去,宛如风暴,宛如盅毒,仿佛要将他的心,生生地撕裂! 杀了苏琪? 成全苏琪? 杀了自己? 成全自己? ****************************神庙的分界线******************************** 山高,水流的印痕,犹如斧刻,条条印痕,都记载着千百年以来,每一条水流下来的印记! 这是一处泉眼,泉眼的四周,都是以白玉砌成,当那水流,从山顶的某一处飞流直下的时候,就会流入这个白玉的池子! 白玉池子的周围,曾经开满了四季的鲜花,经久不衰,花枝绮丽! 百年再生,再生百年! 这一处泉眼,由天而下,汇集天地之灵气 而每过百年,会将白玉池子灌满,然后,会在某一个月圆之夜,一滴不剩地消失! 可是,一百年前,泉水却奇迹般地干涸了。这百年以来,再没人看到过泉眼之中,有一滴泉水出来! 泉眼周围,百花干枯,草木衰竭,这个原本美丽犹如仙境的地方,象是被抽走了某种生机一般,变成了今日的枯败模样! 此时,泉眼的周围,分别站了几个人——一手握剑,一抱着苏暖的沈倾城,全身上下,浑身是血的寒冰,还有衣衫零乱的小黑! 小诛,此时又变成一把剑,警惕地在苏暖的身体左右旋转,不让那些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敌人,染指苏暖半步! 小蓝,高高地飞翔在头顶,想看看周围,还会有什么潜在的威胁! 而小白,则盘在苏暖的手臂上,昂着头,仿佛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第一时间冲出去,保护苏暖! 苏暖浑身是汗,眼神虚弱!她望着沈倾城,问: “这是什么地方?” 沈倾城简短地答: “再生泉!” 苏暖微微一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荒地!” 是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再生泉!泉眼干涸,四周荒凉,原本白玉铺成的路面,钻出了无数的野草,而那原本干净无暇的泉眼,此时,却是污渍斑斑,绣色处处! 清晨的风,拂过这一地的荒凉,吹到人的脸上,有一种刀刻般的痛楚! 苏暖的眼睛很亮,苏暖的神色很冷。她淡淡地望着眼前这一片荒凉,心里,却蓦地浮起一抹奇怪的念头——她好象来过这里! 可是,这个云深雾浓的地方,潜藏在极北山的极北峰上,她又怎能到达如此孤高的绝峰呢? 不得不说,苏暖想不出来! 沈倾城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答苏暖的话!他的眼神触及之处,是那一处干涸了百年的泉眼!沈倾城静静地望着,眸子里的流光,犹如起伏的巨浪一般,正在剧烈地变幻! 百年前,他目眼睁睁地望着泉眼被毁,无动于衷,却不曾想,这百年之后,被封印了百年的泉水,要从他的手里,再一次开启! 就如小蓝所说,这天底下,只有沈倾城不愿意做的事,而迄今为止,还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这些话,固然是对沈倾城的一种盛赞,可是,也是对于他的肯定。 可以说,千百年以来,沈倾城一直坚持着一些原则,也在摧毁着某一些一直以来的坚持! 而这些坚持之中,其中的某一样,就是不愿意再看到这再生泉水,流于世间! 苏暖轻轻地拍了拍沈倾城的手: “放我下来!” 沈倾城的手,却不由地紧了一紧! 这一路而来,他们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可以说,是踏着一路的血,踏着一路的尸体。一路上,沈倾城的神经,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生怕,只要有一个不小心,就会断送苏暖的命,就会让他们一行,陷入不可知的危险! 苏暖望着一脸紧张的沈倾城,微微一笑: “放我下来吧,我没有你想像的虚弱!” 沈倾城抿紧了唇,却听话地松开了手,任由苏暖走下地来! 看到苏暖如此清醒,小蓝从头顶直飞而下,落到苏暖的发间: “嗨,苏暖美女,你昨晚睡得可好?” 苏暖微微一笑: “还行!”然后,直接越过小蓝,朝一身是血的寒冰走去!身后,传来小蓝略带失望的喃喃: “虽然你是美女,可我也是啊,你怎么就那么吝啬,不肯唤我一句‘小蓝美女’呢?” 苏暖的唇抽了抽,却没有答话。她知道,这个小蓝,又再次陷入了“美女”的自恋漩涡里,而自恋则是小蓝每日必修的功课,若还没有自拔出来,那么,她是绝对不可以平静下来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要不要寒冰负责? 第二百七十四章——要不要寒冰负责? 寒冰受伤了,他的一袭黑衣之上,血迹斑驳,衣衫破碎!那伤,可谓新伤叠着旧痕,层层不穷!虽说受伤斯,可寒冰依旧担当着断后的责任!他手握长剑,双眸炯炯地注视着周围,生怕有什么不详的东西,会瞬间跳出来! 当他看到步履艰难的苏暖走上前来,低低地唤了句: “主人!” 苏暖不去看寒冰,她把了一下寒冰的脉,然后,蹙了蹙眉,头也不回地伸出手来: “拿来!” 根本没有人知道苏暖在说什么! 可是,就是苏暖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小蓝却听懂了——当然了,这能听懂是一回事,可是否回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现在,小蓝是不准备回应苏暖了! 只见她双翅一殿,一飞老高,看那样子,似乎是怕苏暖和她抢什么东西一般。 在身子飞掠而起的瞬间,小蓝紧紧地捂着身体的某一种,头也摇得好象波浪鼓一般: “没有,没有,不给,不给!” 小诛望着小蓝,真的是汗得那个要命啊——你要么是没有,要么是不给,这又是没有人,又是不给的,究竟是神马意思嘛! 于是,小诛晃到苏暖的面前,低声说道: “要不要我按着小蓝,帮你搜出来?” 小诛当然知道苏暖要什么! 事实上,自从寒冰受伤之后,他和小白,已经是第n次想从小蓝的手里,拿出那一枚蓝枚珠,替寒冰疗伤了! 可是, 每一次,小蓝都只用一句话堵了回来: “男女授受不亲,我的东西,不给臭男人!” 蓝枚珠,是小蓝这几百年来,闲来无事之时,精心修炼的内丹结晶,有着神奇的伤口愈合能力,而小蓝就是靠着这个,给苏暖暂时性的治愈身体里的内创! 可现在,苏暖竟然和她要,而且是给一个臭男人治伤,小蓝当然的不干! 苏暖转过头来,望着小蓝: “小蓝美女,拿你的蓝枚丹来!” 小蓝的脸上,快速地浮过一抹喜色——哼,这苏暖,终于知道她长得美了么? 小蓝朝苏暖飞低了些,她极力地保持着自己的风度,朝着苏暖点头示意: “苏暖美女,虽然,你叫我声美女,我很开心,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蓝枚丹,绝对不会给嘀!” 苏暖微微一笑: “真的?” 小蓝头一昂,鼻子一哼: “真珠都没有那么真!”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只见苏暖厉叱一声: “小诛,去!” 手中的小诛蓦地发出一股大力,只差一点儿,就将小蓝,刺了个透——说实话,小诛早就看小蓝不顺眼了,这次,刚好借机教训她一下,也叫她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这下,小蓝不干了,猝不及防之下的她,差一点就跌到地下,她连忙扑扇着翅膀,飞到半空稳住身形,朝着小诛破口大骂: “小诛,你个丑八怪,你想谋杀啊……” 然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苏暖手腕一旋,一伸,就将小蓝握在了手里! 这下,小蓝真的气急败坏了: “苏暖,你别乱用力,你的血脉又要崩开了!”现在的苏暖,就是一个充气娃娃,只要谁用力一碰,就会五脏俱损,不知道又要费小蓝多少力气! 而更令小蓝郁闷的是,只要苏暖一受伤,某位爷就会冲小蓝瞪眼——是不是你没有尽力? 苏暖望着小蓝,诡异一笑: “小蓝,你给还是不给?” 小蓝气哼哼地转过头去: “不给!” 苏暖也不急,望着小蓝,戏谑地问道: “真的不给?” 小蓝气结: “都说了,珍珠都没那么真!” 然而,一句话说完,小蓝的翅膀忽然一痛!她惊叫起来: “苏暖,你在做什么?” 苏暖也不说话,手腕一转,掏出一把长不过寸许的小小匕首,用力扯开小蓝的翅膀,就朝着她有腹部划去! 小蓝一惊,连忙收敛翅膀,怒道: “苏暖,你发什么疯?” 苏暖拿着匕首,在小蓝的肚子上比划着,过了半晌,才说道: “我要看看,怎么样,才能将那枚蓝珠子挖出来!” 这下,小蓝吓得惊叫起来: “救命啊,谋杀啊!” 然而,数双眼睛淡淡地望着小蓝,根本就无动于衷! 小蓝看到自己被华丽丽地忽视了,连忙朝着沈倾城大喊道: “上神,你的女人要谋杀她的救命恩人啊!” 然,沈倾城头也不回地回了句: “她就是要我的命,我都会双手奉上!”言下之意,你的小命,又算什么?一侧的小黑,也是一脸的“我很赞同”的冷酷表情,看得小蓝心里一凉,又是一凉! 看来,上神靠不住了,只好找小白了! “嘎……” 小蓝望着苏暖手里的匕首,只觉得汗水就要流了下来,她一边用力地缩着翅膀,一边大叫: “救命啊,小白,救命啊,小诛!” 然而,小诛一句闷闷的回答,就打破了小蓝的全部幻想: “你别叫了,美女间的事情,自己解决,别动不动就叫男人帮忙,真是没节操的东西!” 这下,小蓝彻底无语了——呜呜,她不要节操,只想要命啊,可是,小诛这家伙,不但不帮他不说,而且,专门出来泼冷水,真是危险之际见人心啊! 小蓝欲哭无泪地望着苏暖: “苏暖美女,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嘛!” 苏暖扬了扬眉: “我只想治寒冰的伤!” 小蓝扁了扁嘴: “换一个条件行不行?” 哼,臭男人,想用她的珠子,没门!那珠子,可是她采了无数的优昙梅花粉,才做出来的啊!要是被这个臭男人用了一次,她还用要么? 苏暖的匕首,已经贴上了小蓝的肚子,她喃喃了一句: 、 “看来,讨价还价,远没有自己动手得来的爽快!” 说完,举起短匕,朝着小蓝的肚子,就是用力一刺! 小蓝“哇哇”地怪叫起来: “上神救命啊,小白救命啊!”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而苏暖的手,也被握住了,苏暖抬起头来,只看到寒冰苍白到接近无色的脸: “算了,主人,我还怕她医术不精,越医越重呢!” 一听寒冰的话,小蓝一下子从苏暖的手里挣脱出来。她一边用力地拍打着,翅膀,一边气势汹汹地尖叫道: “什么,寒冰,你竟敢怀疑我的能力?你竟敢怀疑我治不了你!你……” 然而,寒冰根本就不理喋喋不休的小蓝,他将小蓝的身体往一边一扯,不耐烦地说道: “一边去,别来吵我!” 小蓝要被寒冰气疯了,她“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寒冰,你敢无视我?”小蓝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她小蓝,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美女一枚啊,为什么,净被这一班男人忽视到彻底呢? 寒冰只冷冷地睨了一眼小蓝,开口: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推三阻四,——规矩一大把,看你医我主人就知道了,这一路,还不是越医越严重?我怕我被你医了以后,也和我主人一样!” 这下,小蓝彻底崩溃了: “什么,什么?你怎么和苏暖比……苏暖她是盅虫的伤,可你只是体外伤而已啊!” 然而,寒冰却不再理小蓝,他扶着苏暖往前走了几步: “主人,别理她,一个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蝴蝶,能有什么本事?” 小蓝被寒冰气得头昏脑涨,她在半空之中一声怒吼: “我拿我的人品作保,今天不治好你,我就不叫小蓝!” 寒冰冷冷地反唇相讥: “你也没有治好我的主人,你仍然叫小蓝!”说完,还不忘记冷冷地望了一眼小蓝,那意思,非常明显的就是“人品那东西,你没有!” 小蓝真被寒冰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一个俯冲,朝着寒冰冲了过来,随着她飞快的身形,一枚晶亮的、蓝色的珠子,从她的腹部缓缓升起,然后,由她的口里滑出,直朝着寒冰的飞来! 那一枚蓝色的珠子,就仿佛是一簇蓝色的光芒,在寒冰的身上来回旋转着,萦绕着,最后,竟然贴上了寒冰的身体,开始缓缓移动! 而奇迹一般地,珠子移过的地方,所有的伤势,都慢慢地痊愈了,最后,变成一条淡淡的疤痕! 寒冰屏气凝神地站在那里,任由那珠子滚过自己的全身,将他累积了数日的伤,全部治愈! 感觉到因为失血而消失的力气,渐渐地回到体内,寒冰又接过苏暖手里的清心易筋丸服下,这才轻轻地吁了口气: “小蓝美女,我收回刚才的话,因为,你实在是一位了不起的神医!” 万万没有想到,闷葫芦的寒冰,专门克制叽叽喳喳的小蓝,苏暖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小蓝美女,我替寒冰谢谢你!” 小蓝望望苏暖,再看看寒冰,然后,嘴巴一扁,“哇”地大哭了起来! 一看到小蓝哭了,苏暖愣住了! 寒冰也愣住了! 小黑和沈倾城,象是没有听到一般,还在细心地研究着泉眼,倒是小诛和小白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 第二百七十五章——雾长老来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雾长老来了 这小蓝,气也出了,也证明了自己是神医了,可现在,怎么哭了? 这下,不单单是小诛和小白,就连苏暖,都觉得莫名其妙起来: “小蓝,你现在也证明你非常厉害了,寒冰也道歉了,你怎么又哭了?” “啊啊……”小蓝简直就要抓狂了: “苏暖,你不会这么笨吧……” 苏暖点了点头: “对的,我就是这么笨!”人心隔肚皮,心意难测,而小蓝的心意,更是难测,谁知道,她这一下子笑,一下子哭的,为的究竟是哪般? 这下,小蓝再也忍不住了,她从半空中扇动彩色斑阑的翅膀,斜下身来,一个俯冲,就冲到苏暖的怀里,用两扇对于蝴蝶来说,可以算是巨大的翅膀,紧紧地抱住苏暖的肩膀,一双眸子,如泣如诉、可怜兮兮地望着苏暖! 就在苏暖为了小蓝的煽情,有些啼笑皆非的时候,小蓝又用力地抽了一下鼻子,这才尖着嗓子,说出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来: “你个笨苏暖啊……那个男人,被我从上到下的全部都看光光了……而且,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苏暖,我失身了……我失身了怎么办?” 这下,苏暖真的瞠目结舌了! 小蓝说她失身了? “噗!”这下,最先被雷到的是寒冰! 这下,寒冰千年不变的冷脸,抽搐再抽搐,扭曲再扭曲!过了半天,才渐渐恢复正常。可他的心里,却生平第一次地,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更何况他还穿着衣服呢,即便看光光了,也是隔着衣服呢!若这样,都算是失-身的话,那这世间,还有谁来做医生,还有谁,敢帮人家看病?要知道,做医者的,望、闻、问、切哪一个治病疗伤的,不是要有肌肤之半? 更何况,全身上下都被看人光光的人,是他寒冰好不好?? 这说到底,吃亏最大的也是他好不好? 可现在,你这个小蓝,反倒恶人先告状地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为的又是哪般? 寒冰用哀怨至极的眼神望着苏暖,心想,这个主子向来不按章出牌,会不会就因为上蓝的一句“失-身”而把他给卖了? 寒冰决定了,若苏暖真要他对小蓝负责的话,他干脆的,就地找一块豆腐,拿着撞上去,撞死算了! 苏暖这下,差点笑成内伤——这就叫失-身?那在二十一世纪里,上了手术台的人,哪一个不是被人看光光的?若个个都要负责,这世上,怕早没了“医生”这个职业了! 只不过,这道理,苏暖懂,小蓝却不懂!看她的样子,好象真的是煞有其事一般! 苏暖看着小蓝哭得认真,后悔得无地自容的样子,她翻了翻白眼,只好在心里,对寒冰童鞋的遭遇,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同情。同时,又十二万分地庆幸,自己也是个女人而不是个男子!因为,若苏暖是个男子的话。小蓝哭着闹着,要找的人,就不是寒冰,而是她苏某人了! 苏暖眨了眨眼,勉强忍住内心的笑,斜着寒冰更加布满寒气的脸,故意问道: “那么,你要让他对你负责么?” 负责?娶一只自恋的蝴蝶?寒冰被苏暖的话顿时吓了一跳——老大啊,不会真要他娶这只自恋到了极点的蝴蝶吧? 寒冰这一次,真是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他除了再一次无语望天,还能做什么——早知道这个小蓝如此难搞,他还是留着那些伤好了! 一听到要寒冰负责,小蓝一下子跳了起来: “什么,让他对我负责?我不要!” 苏暖轻轻地吁了口气——她就说嘛,这小蓝喜欢小白喜欢得恨不得天天缠在一起,怎么会见异思迁的,去打寒冰的主意? 苏暖望着小蓝,再看看一脸解脱的寒冰,忍住笑,轻声问道: “那么,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我想……” 小蓝的蓝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半天,然后,她忽然伸手一指小白: “让寒冰去和小白说合,让小白娶我!” 天,这可真是个艰巨无比的任务! 且不说寒冰愿意不愿意去服小白,单单一个问题——小白能不能娶小蓝,就是一个大大的问题! 而且,自古以来,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些神兽们有什么所谓的的婚嫁之事的,这小蓝,算不算是石破天惊的第一遭呢? 一侧的沈倾城,终于难得地抬起头,朝小蓝望了一眼,紧接着,又研究他的泉眼去了! 而小黑,千年来,终于送了一个怜悯的眼神给小白“惹上了这只自恋的蝴蝶,你就自求多福吧!” 而小白,早已傻了眼了——让自己娶小蓝?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好不好? 然而,小蓝根本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她胸脯一挺,望着寒冰: “怎么说,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一枚,这事儿,我可不管啊,反正,你得帮我,嫁给小白!” 寒冰望着小蓝,只看到成群的乌鸦“呱呱”地飞过!嗬,这小蓝,还学会了以恩相挟了? 寒冰瞠目结舌,小黑满脸鄙夷,小白木木的、呆呆的,似是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就连苏暖,都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小蓝想嫁人了,可是,看小白的样子,似乎不想娶啊!这事可就麻烦了! 小黑不屑,小诛火爆,小蓝委屈,小白难堪。四个伙伴,四种表情,这表情看得寒冰都啼笑皆非! 而虽然人活两世,可一直以来,最不擅长处理感情之事的苏暖,望着他们几个,也更加感觉到头痛起来!呃,现在,站在她的立场,是劝小白娶了小蓝好呢?还是劝小蓝放弃小白好呢? 这两者,好象都可行,再想想,又觉得怎么都不可行! 好了,话也挑开了,也没有余地了,看看这硬碰硬的,怎么解决吧! 一时之间,大家都静默了,最后,又是小诛终于忍耐不住了,他滴溜溜地移到小蓝的面前,连忙大声嚷嚷道: “我说小蓝,你开什么玩笑啊,还让小白娶你?他若娶了你,小色怎么办?” 小诛的话,听得大家满头雾水——小蓝vs小白,这中间,怎么又钻了个小色出来呢? 小色,不用说了,一定是他们 的伙伴,而且,一定是个女的……呃,母的。可是,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小诛他们提过呢? 苏暖将探询的眸光望向了小诛,想知道他所说的“小色”,究竟是何方神圣! 可是,小诛自从那句话出口之后,象是感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般,讷讷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而小蓝,听到小色的名字,嘴巴扁了又扁,却始终没有说出半个字出来! 小黑酷酷的,连脸都没有扭一下! 再看小白,眼神之间,也是木木的,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奇异的悲伤,象是一根脱了水的草一般,再也不肯抬头了! 气氛,就在这个点上僵住了! 远风吹来,枯草乱飞,而一行人,就在这荒草之中,再也无话可说! 正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幽幽地声音: “小蓝,你若想嫁给小白,就先将自己的缺点去掉,然后,正大光明地向他求婚,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以恩挟人,帮你强嫁!” 气氛,仿佛就是刚刚结成的死结,就在沈倾城的这句话里,蓦地解开了! 小黑的脸抽了一下,却没有出声。小诛似轻轻地松了口气,干脆地飞回苏暖的身边,再不管那一对冤家了! 而小蓝,则望着仍旧失魂落魄的小白,忽然喃喃了一句: “我,可以么?” 耳边,沈倾城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什么可不可以,一件事,你若肯用心做了,即便失败,也心无遗憾,可你若不去争取,那么,即便是唾手可得,你仍然不算是成功!” 沈倾城的声音,象是穿透了无数岁月,送到小蓝的耳边: “爱一个人,就是趁着你还能说的时候,大声告诉他!” 是的,爱一个人,就是趁你还能说的时候,大声地告诉他! *********** 听了沈倾城的话,小诛若有所思,就连小黑的眸光,都微微地变了一下,而小白,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小蓝眼神复杂地望着小白,嘴唇轻轻地嚅动着,过了半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暖拍了拍寒冰的肩膀,示意给小白和小蓝一点空间。而她自己,却朝着沈倾城走去: “怎么,这再生之泉,真的可以再打开么?” 苏暖听沈倾城含糊其辞地说过,这再生之泉,曾被封住了,至于是谁封的,又是因为什么封的,沈倾城可没告诉她! 苏暖从小蓝的口里知道,自己的伤,必须有再生之泉来医治,是以,也就上前,多关心了几句! 沈倾城望着苏暖微微摇了摇头: “既是封印,哪有那么容易解开?”沈倾城都说难的东西,自然不会太容易了,可饶是如此,苏暖还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她走上前去,细细地观察着这泉眼和白玉砌成的池子,想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玄机! 第二百七十六章——四方阵 第二百七十六章——四方阵 然而,这千年的石阶,千年的白玉因为吸了太多再生泉水的缘故,虽然荒芜至极,可仍然保持着玉质特有温润光泽!巨大的池子,远远近近地看来,竟然没一丝封印的迹象,或者是不寻常的地方! 过了半晌,沈倾城才抬起头来。他阳光下的侧脸,映着白玉一般的玉阶,有一抹安定人心的力量,他望着苏暖,静静一笑: “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这里有我,你先去休息吧!” 苏暖身体,受创太多,基本上依靠沈倾城给她注入的灵力生存,所以,灵力耗费得越多,她的人便越虚弱! 苏暖脸色一垮,这一路上,她基本上过的就是除了吃,就是睡的米虫生活。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这次,她拒绝做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苏暖微微地蹙了蹙眉,刚想说什么,身侧,忽然传来小诛的惊叫: “你们看,那是什么?” 远风吹来烟雾,迷蒙灰色一片,天地之间,激荡着一种叫做“杀气”的浓烈气息! 那气息,宛如飓风,宛如怒沙,在这晴空之下,朝着这边席卷而来!那团气体因为速度极快的缘故,刚刚开始,只看到远远的一团,可现在,就已经是十分清晰的个体! 苏暖望着那团雾霭,紧紧地蹙了蹙眉!她总感觉到,这浓雾之中象是隐藏着极其厉害的杀机! 想起寒冰身上的伤,再想起这几日的生生阻拦,苏暖的眸子里,闪地冷冽至极的光芒——这些个阴魂不散的,怎么这么快,就又追来了? 而沈倾城,则用凝重的眸子,望着那一层飘摇而来的烟雾。过了半晌,才冷冷地说道: “小黑,注意着点,雾长老追来了!” 神庙之中,长老中排行第四的雾长老,可算是神庙之中最难缠的人物了。他追踪沈倾城,已经一日有余,可以说是不离不弃,不屈不挠! 而眼下,他又追至这里,可是想要做最后的了断么? 正在这时,小蓝惊叫起来: “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地回首,只看到白玉池子的尽头,有一个五星芒印记的东西!那个印记,平时看不到的,此时,日正当空,沈倾城的影子和苏暖的影子交叠着,倒映在那个平日里绝对不会起眼的死角位上,这才显出了这个印记。 小黑乍一看那个印记,眸子里的光蓦地变了,他大声说道: “主人,绝刺之芒!” 绝刺之芒的封印,属于五星芒之中的“芒”印,虽然 排在五星芒之末,可是威力却是巨大的。而且,在封印之中,也是最最难破的! 而且,这个印记,只在午时三刻之时出现,稍不小心,就只能等到第二天的午时! 可眼下,雾长老已经 追踪而至,相信神庙其他的人,也会在不久之后闻讯若他们不能速战速决的话,相信以他们现在的体力是绝对没有办法撑到那时的! 小黑迅速地抽出长剑,望了一眼自己的主人,他想知道,沈倾城心里的打算,究竟是什么! 沈倾城望着小黑,淡淡地说道: “小黑,我知道你曾用过一种阵法!” 小黑点了点头: “四方阵!” 沈倾城点了点头,简洁无比地说道: “帮我挡住他们,直到我将封印解开!” 沈倾城的话,毫无杀机,也没有半分的戾气,可是小黑还是从沈倾城的话里,感觉到了浓浓的,血腥的杀戮气息! 于是,小黑知道,他的主人,是真的怒了! 四方阵,利用天、地、人、神之四个方位,摆面一个四方为生,四方皆死的阵法!布阵者,若不收阵,那么,被困之人,将一直被困至死! 千年万年前,小黑他们,就曾经以此阵,困住过天地之间,最狂妄的魔主,并由此引发了史无前例的神魔之战。那时,小黑以及他的伙伴们,都是全盛之期,那时,他们八人守住四角,硬是没能让那个眼高于顶的魔君冲出阵法! 而今,小黑他们,全部都失去了自己的身躯,而且只有四人,这阵法的声势,自然没有办法和千年、万年前相比。可是,用来对付区区几个凡尘俗子,倒真还是绰绰有余! 小黑低下头去,静静地应了一声: “是!” 然后,他持剑,一声呼唤: “四方生门,就位!” 小黑的身体,在虚空之中,四处穿梭,而随着他的声音,小诛,小蓝,还有小白,四个人都朝着各自的方位逸去! 有耀眼的光华,从四人的身体里逸出,逐渐在半空之中,结成了道四方形的结界,几个硕大的“生”字,一闪而逝,没入了四人的身体! 小黑身在虚空之中,厉喝一声: “闭生门!” 四个人的身形,随着小黑的指示,快速地移了位置,生门闭,死门开。除非布阵者主动打开生门,那么,入阵者,必死! 就在这时,雾长老风一般地掠了过来! 当他看到悬挂在半空的四位神兽,以及那金光灼灼的四方阵时,见多识广的眸子里,蓦地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四方阵,神魔之阵,传说,这个阵法,曾经困住过天地之间最厉害的魔君!多少年过去了,四方阵随着当年的神魔之战,早消逝在历史的长河里,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又遇上了! 四方阵,自然不是雾长老可以抗衡的力量。于是,他停住脚步,长手一伸,朝着虚空,发出一枚耀眼的信号弹! 过了片刻,四空之中,又有几枚信号弹升空,可以预见到,又有数拨人,直朝着这边而来! 没过多久,其他三位长老联袂而来。当他们一看到沈倾城时,不由地惊呼起来: “仙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仙来站在白玉池中,正一掌急过一掌地朝着白玉池子的某一处击去!而他每击一下,那个封印的地方,就会震颤一下,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个封印,就会会全部解开!到了那时,圣女重生,他们就会再一次地落入被动的局面! 这在这时,为首的大长老一震手中的权杖,怒道: “还不快阻止仙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其他三位长老看到沈倾城想要破除封印,均流露出惊骇无比的眼神,此时,一听大长老说,他们才回过神来,联袂朝着白玉池子冲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四方光网,朝着他们迎面罩来! 那道光网,象是生了眼睛一般,专门朝着有人的地方迎来,而每迎上光网的长老,就会被震退倒数几步,然后,才勉强站稳!而当他们退到安全的地界,那四方阵便会安安稳稳地退回阵中,再不追赶! 四方阵,在阵外,阻人为上,伤人为中,杀人为下! 可是,你若进入了阵中的话,就会恰恰相反——杀人为上,伤人为中,阻人为下! 风、雨,雾、雪四位长老的眼神终于变了——眼前的这个阵法,真的就是四方阵。而今,他们人在阵外,已经没办法前进半步,相信若是进了阵中的话,那么,他们几人又能幸免? 几位长老都踌躇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破解之法! 正在这时,大长老气愤地说道: “怎么,难道你们想要却步不前么?难道,你们想眼睁睁地看着仙来破除封印,带圣女回来?” 圣女归来,神庙之中的力量,将再一次汇集到圣女的手中,而他们,将恢复百年前的长老的职位,然后,事无巨细的,听从圣女的指派! 手里握惯了权柄的人,便再也没有办法放下,四位把持了神庙百年的长老们,没有人想回去被人颐指气使的年代。于是,他们决定,尽一切的力量,阻止仙来! 可若想阻止仙来,就必须要经过四方阵。他们这些凡尘俗世里的长老们,可会是这些神兽们的对手么?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人力挑战神力的战斗!无论谁胜谁负,都必将被世人所铭记! 看到四长老一挥权杖,冲出四方阵中,小黑冷冷一笑: “死门开,收阵!” 四人再一次交换方位,生门隐没,死门大开,迎接四位长老的飞蛾扑火! 天地间,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渐渐地弥漫开来!天上地下,掌握着人和神的极限的争斗,正式拉开帷幕! 虚空之中,小蓝,小白,小黑,小诛四人,均呈四方站立,他们的身体里,有强劲的真气蜂涌而出,朝着几大长老攻去! 几个长老也不示弱,他们各处使出看家的本领,和半空之中的神兽们对抗! 吟哦的声音,和真气呼啸的声音,再一次灌满全场——风,吹过,带着令人震颤的凌厉。午时的日光,从头顶直-泄-而下,用近乎隐秘的表情,观察着这一场世纪大战,交期待着最后的胜利! ********** 而沈倾城,早已顾不得太多了! 早在他交待了小黑他们,要顶住这四大长老之后,他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封印的身上! 沈倾城利用识海,用心观察着这个封印的走向! 第二百七十七章——圣女重生 第二百七十七章——圣女重生 沈倾城利用识海,用心观察着这个封印的走向! 他发现,这个绝刺之芒,因为具有了生命力的关系,所以,此时的他,正悠悠地顺着坤、震、离、兑、乾、巽、坎、艮,几个方位缓缓地移动,而每移到“离”的位置时,都会缓上一缓! 五行之中,“离”代表“火!”也就是说,这个绝刺之芒,五行属火! 这个发现,令沈倾城心生一阵狂喜!他站起身来,暗中积蓄力量,在那个绝刺之芒转到“离”的位置的时候,只听虚空之中,传来一声怒喝,沈倾城的掌心,闪出灼灼的光华,他双掌交错之下,无数五星芒的印记交叠而来,在半空之中闪耀着五彩的光华,挟着巨大的力量,朝着那个封印泉涌而去! 空气中,巨大的力量连接击落在同一个位置上!那个存在百年的封印,顿时发出轻微的颤抖! 沈倾城神色不变,继续将巨大的力量击落在那个动摇了三分的封印上! 随着沈倾城不断的打击,那原本坚实的封印上,有什么坚硬的屏障正被一层层地剥离,那个封印的光华,也渐渐地变淡, 变淡。到了最后,只剩下斑驳陆离的一层! 然而,就在沈倾城心里一松,以为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那个看似不堪一击的封印,忽然再一次加厚,加实,最后,逐渐收拢,变成当初时的模样! 原来,这个绝刺之芒的“芒”,已经在经历百年之后,拥有了再生 的能力!也就是说,若想解破这个封印,就必须要用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力量,在这个封印没有再生之前,将他彻底地废除! 可惜的是,现在的深倾城,终究是凡胎肉体,他的力量,在没有摆脱这个位面之前,只能以一个“高手”的姿态,再于世间—— 高手,概以论人,而非神!所以,沈倾城即便倾尽全力,亦未必能破除这个封印! 沈倾城的眸子里,闪过不顾一切的光! 他积蓄了更多 的力量,再一次,以缓慢的,而又巨大的力量,朝着那个封印,斜切而下! 巨大的力道,将那个封印再次切开! 白玉的石屑,在半空之中变成一团迷雾,被隔绝于阵法之内的沈倾城,再一次,将这个身体里的极限力量,全部都挥发殆尽! 然而,还是不够,还是不够!沈倾城手心里的力,在触到那个封印之后,他每一切开半分,那个封印就会再生半分,渐渐地,他每切开一分,那个封印的力量,就再恢复一分——这个封印的再生力量,竟然如此的恐怖,随着沈倾城的攻击,竟然在数以倍计地开始生长! 只听“呯”的一声,沈倾城的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的力反弹。而沈倾城竟然连连倒退数步,这才抚住心口,勉强止住不停地翻涌的血气! 沈倾城望着那个五星芒的印记,眸子里流露出复杂至极的光彩——看来,若真想破除封印,他必须得解除身上的封印了! 要知道,沈倾城在进入凡尘之时,就将身上绝大部分的力,全部都封印了。此时,他若想解开这个封印,就必须将自己身的封印解开! 可这样做的结果,却有两个——第一,他现有的肉体,不足以承载如此巨大的力量,在他解开封印之后,就血肉成沫,灰飞烟灭! 第二,解除封印之后,他的力量,再一次现于世,可因为他凡人的躯体,终究会老,会死,而这些力量,则在这具肉体死亡之后,再也无法唤回!那么,也就是说,沈倾城的力量,只能封印在这具身体里! 可是,到了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至少,他不能目眼睁睁地看着苏暖,就此死去。是的,他不能! 沈倾城的眸子里,流露着天人交战的光芒。他缓缓地汇集力量,然后,朝着自己的天灵盖切去! 小黑人在半空,忽然感应到了沈倾城的想法,他大喝一声: “不,不可!” 然而,沈倾城的手心,已经接近了他的天灵盖。在他的手下,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正悬浮在他的头顶,萦绕成圈,仿佛要打开他的天灵盖一般! 就在这时,一听柔软的手,覆上了沈倾城的手腕: “这一次,我们一起来!” 沈倾城一愣,手心的力,顿时消于无形!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被沈倾城封印的远古力量,又霎时回到了沈倾城的身上! 他的身上,澎湃着剧烈的气流,撕裂了他的衣衫。那个宛如谪仙的男子,顿时面容狰狞,形容狼狈—— 苏暖的阻挡,究竟是迟了,足足迟了一步,而今的沈倾城,封印,已经被打开一半! 可只打开一半,也已经够了! 只见一道耀眼的光华,在他的手心闪烁。他用力全力,将身体里的力汇集在一个点上,然后,直朝着那个封印击落! 只听“咔喇”一声,再生泉的封印被劈开。一道清泉,则地下涌出,落在沈倾城的身上!然后,犹如汀上水花一般地四散开来! 再生泉水,在干涸了百年之后,再一次地重新涌出地面! 沈倾城的眸子里,交织着痛苦和欣慰的两个极端神色——他回过头来,望着苏暖,点头: “苏暖,快去!” 苏暖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跨过沈倾城的身体,然后朝着那眼泉水,直扑而去! 泉水,淋过苏暖的身体,氤氲的水气,将苏暖团团包-围!她站在那泉水中央,张开双手,犹如自由的鸟儿一般,仿佛要凌空飞去! 那泉水涌得很快,涌得很多! 没过多久,就将池子灌了大半,而氤氲的水气,也随之飘散而去,落在四周的虚空之中,仿佛奇迹般地,四周的杂草,瞬间倒塌,取而代之的,是越季而盛开的鲜花,红的紫,紫的蓝,那些神奇无比的花束,在这泉水的四周,层层叠叠地开放,层出不穷! 百年前的封印,不单单封印了这一池泉水,同时被封印的,还有那四周的、所有的生机—— 虚空之中,小诛他们,都同时住了笔,然后,朝着再生泉里的苏暖望去! 看到鲜花重新开放,再生泉水重新流了出来。那些本来前来围攻的神庙之众,顿时欢声如雷,交口庆贺,他们在祝贺的,有泉水的再生,同时还有圣女的重生! 是的,面年前的预言曾说过,当下一任的圣女,站在这泉水之畔时,再生泉的泉水,才会流满玉池,生生不息! 和这些庙众们不同的是,那几个前来围攻他们的长老,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神奇地蔓延开去的时候,却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忧虑至极的神色!泉水再现,圣女重生,可是代表着百年前的预言,再一次地变成了现实么? 可是,时空百年,蹉跎光阴!整个神庙,就靠他们几个人支撑,而今,要将手握百年的权利再一次交回到重生的圣女手中去,这里面,又包含着多少的不甘,还有愤怨啊! 几个人同时喟叹了一声,交错而过的视线里,同时涌出一抹微弱的、冷酷的光线: “要不要在圣女没有真正重生之前,阻止她?” 阻止圣女的重生,那迦神庙,就还在他们的手上,他们所持有的长老令,仍然可以把持神庙,仍然可以成就神庙之中的不败传奇! 可是,圣女所拥有的力量,他们都曾经亲见,如今,集几人之力,真的能阻止这个圣女的诞生么? 然而,几个人在犹豫之间,再生泉里,已经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只见苏暖的整个人,在再生泉水灌满玉池的时候,她的身形,突然平坐,然后,斜斜地坐了下去! 正午的烈日,照着她一身的白衣。在逆风而上的同时,她的整个人,被平缓地拖起,然后,以平躺的姿势,朝着虚空之中,缓缓升起! 再生泉水,化为一道透明的底座,圣洁如莲呈浅淡的无色!而苏暖的人,就在这无形的水座之上,静静地沉睡! 再生池旁,一身湿透的沈倾城仰望着半空之中,苏暖的身影,微微地叹息一声: “那迦神女,重生了!” 随着沈倾城的声音,苏暖的身体四周,忽然风云耸动,玉阶生辉!半空之中,惊雷交错,彩霞万千,最后,变成一张密密的网,朝着那个那个沉睡中的女子身上罩去!那光线,落在苏暖的身上,给她静谧十分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近乎神圣的金色光芒! 然后,半空之中,出现许多幻象!虽然那幻象一现而逝,可在场的人,以绝顶高手之中的高手居多,所以,同时将那幻象收入眼中! 金色的光芒,紫色的详云,还有无数的蓝天云海,和-平景象,正以游鱼的姿态,没入苏暖的身体! 虚空之中,一个白衣的女子幻象一闪而逝。而她神态悲悯,广袖高冠,长衣翩翩! 那个幻象非常的快,在众人感觉到一个女子俯冲而至的时候,那个影像,忽然破裂了! 紧接着,水制成的莲花玉座消散!苏暖的整个人,宛如从高坠下一般的姿势,朝着再生池中直落而来! ———————————————— 今天回来晚了,暂时两更,若是赶得及的话,明天会补一更——没办法,天天吊针,铃儿要晕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八方来贺 第二百七十八章——八方来贺 无数的庙众,发出一声惊呼。然而,就在苏暖的身体即将落到再生泉水之上时,原本澎湃的水面,忽然静止了! 只见透明的水色,再一次变成高耸的玉阶,而那个刚刚睁开眼睛的白衣女子,就站在玉阶的尽头。缓缓地俯视着座下的神庙之众们,两道清冷冷的眸子,犹如绽放在冰雪上的梅瓣一般,冰冷至极地望着众人! “一百年了,巍巍神庙,却已经沾染了诸多尘埃了么?你们,可忘记了身上抽背负的使命?”那样的话,穿透层层水波,抵达众人的耳畔,淡泊的超然之外,犹自带着几分残忍而悲悯的叹息! 因为悲悯,所以残忍! 还身陷在四方阵中,想要鱼死网破的各长老们,就在女子的这一句话里低下头去,沉默无声! 就如天的轮回,就如宿命的流程,就如一切没有办法拒绝的变迁一般!这个世界,从来不会以人的意愿为循环的中点! 所以,事情的结果就是,那迦圣女,重生了! 再生泉水波荡漾,透明的玉阶一望无尽。而那个刚刚醒来的女子,就这样站在玉阶的彼端,空灵洁净,宛如天人! 神庙之众,齐齐跪倒在地,朝着苏暖欢呼: “圣女,圣女!” 神庙之众的声音,冲破云霄,天外之天,仿佛有人在同样欢呼: “圣女,圣女!” 苏暖静静地伫立,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些身穿各色服饰的神庙之众们,复杂得看不到底的眸子里,掠过剪羽一般的浮冰! 她带着神庙圣女的记忆重生了。同时,也获得了极大的力量。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相应的,越来越艰难的使命——她必须收回神庙之权,将其归纳到圣女令之下;她必须取出地狱之火,将金翅导回正道;她必须将神庙的秩序,再一次握回圣女的手里;她必须要为接下来的千年大限,扮演一个主导的角色! 而且,她必须要救回苏琪;必须要灭掉顾白衣;她必须要帮灵马小灵寻回自己的母亲;她必须要为废柴班的学生们,做一个完美的安排!虽然,这些事情,有急有缓,有公有私,更有重有轻,可是,令人毋庸置疑的是,苏暖她,只拣回了一条小命,上天就扔给她一大堆的包袱。当她这些包袱一个又一个一卸下,真不知道到了猴年马月了!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帮得了谁呢?每个人,只能修得自己的尘缘罢了。 苏暖伸出双手,示意众人起身!然后,她一挥手,水制的长阶瞬间消失,又变成水波,回到了重生池里!苏暖一身白衣,犹如朝霞初升,她冉冉举步,轻盈无比地站在再生泉池旁,朝小白他们几个,轻轻地招了招手! 看到苏暖的示意,小诛几个人相互点了点头,四个人在半空之中,互相交换了位置,解开生门,收回了死门。然后,他们就在半空之中,凌空转身,“呼啦”一声,朝着自己的主子飞去! 小黑最是迅速,他凌空一个折转,就朝着沈倾城飞去,然后,以人的姿态,侍立在沈倾城的身后! 骚-包的小诛,却在并空转了个圈,对着四大长老各自打量了一番,发出一声尖利的嗤笑,然后,嗤笑着化为一道厉光,在半空中,变成一只通透的玉镯,朝着苏暖的手腕飞去! 小白一看到苏暖痊愈了,心里甚是安慰,他也在半空之中,划过一个弧形,一道白光直冲苏暖的肩膀上! 而小蓝,一看到小白走了,立时傻了眼,她连忙大呼: “小白你等等我!” 然后,小蓝也是一个转身,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蓝色的丝线,长长的流光环绕之下,变成一只精美的蝴蝶项链,飞到了苏暖的颈中! 小蓝从来都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角色,此时,她一边在苏暖的颈间晃动着,寻找着最佳的窝点,一边“小声地”,也很“不小心”地嗔怪道: “小白,你下次再敢丢下我一个人溜之大吉,看我不扒掉你的层皮——” 小白在苏暖的肩膀上晃动了一下,差一点儿就要跌下来!他探出头来,很是无语地望了小蓝一眼,然后,又讷讷地缩回了头。 而小诛,则几乎要暴跳起来——能见证圣女重生,对于这个个神兽们来说,也是极其难得的事——远古时代的时候,他们是事不关己,接着被封印,而今,这个重生的圣女,身上背负着的责任之重大。在他们看到苏暖重生的那一刻,就看到了!所以,身为同伴的他们,是要站在苏暖的这一边,为她壮声威的! 可是这个小蓝,刚刚看起来,还象是那么一回事,可而今,就要来个大跌眼镜,当头棒喝么? 风,吹来远方的云霓,停留在苏暖的头顶,紧接着,一朵又一朵!全部都凝聚在苏暖的头顶!白色的云霓之间,夹杂着各色的流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极是好看!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呼啸,在云端冉冉响起——那呼啸长嘶,先是由一匹马组成,最后,变成数匹,数十匹! 接着,一个巨大的声音响彻云霄: “灵山灵马,贺圣女重生!” 那样宏亮的声音,响彻云端,那样壮观的声势,令天地之间所有的生灵,都为之震颤,为之侧目! 小白和小诛对望一眼,低声说道:“啊,是灵马小灵来了!” 苏暖曾在灵山之上,力战小灵,也在群马之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按照契约来说,小灵只是契约马,并不需要象他们一样,长随主子的身边,可是,在这个重要的日子,他却为苏暖,送上了一份不寻常的祝福! 虽然,这祝福之中,隐隐带着提醒的意味。可小灵携众灵马而来,成为天地间的第一壮举,单单看这一样,他就是个有情有义的……呃,灵马! 忽然,云霓之中,有什么快速地落下,只见一道白色的厉光,刚一落到地下,便朝着苏暖疾驰而来。 近了,近了,可以看到,那是一匹快速地收拢翅膀的天马。那是一匹雪白的灵马!它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腿蹄轻捷,三足腾空、飞驰向前,仿佛足踏飞燕着地。此时,他昂首嘶鸣,正在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朝着苏暖疾驰而来! 灵马小灵清亮的声音,穿过风沙,抵达苏暖的耳畔: “灵马小灵,贺主子重生!” 他说的是主子,而不是圣女,那么,这头马小来,可是苏暖的契约兽么? 这下,神庙之众,脸上都现出敬畏至极的神色——灵马来贺,神兽相伴,这可是历代圣女重生之时,从来没有过的盛事啊,不得不说,这个新生的圣女,单单这一样,就令众人侧目! 灵马小灵来到苏暖面前,单膝跪下,静静地叫了一句: “主子!” 苏暖伸出手去,抚着小灵的长鬃,低声说道: “谢谢你!我必做到我所承诺的!” 灵马小灵抬起头来,他大大的眼睛里,映着苏暖清亮如白雪的瞳,还有苏暖一脸真诚的、熟悉的微笑,小灵的心里,有什么暖流闪过,他低首说道: “那么,小灵就先去了!” 苏暖再微微一笑: “替我谢谢那些兄弟姐妹!” 小灵点了点头,然后,就地展开翅膀,朝着云端凌空飞去!他的翅膀,是洁白无暇的,在半空之中,冉冉升起的时候,仿佛是白云初升! 灵马小灵回到各色的云霓之间,长嘶一声,然后,那些云霓,就在云端,朝着苏暖低头,各自送上自己的祝福,然后,他们又围绕着苏暖,凌空飞翔了一圈,这才在头马小灵的带领下,朝着天的那一端飞去! 当这些灵马飞起来的时候,就隐没在云端,没过多久,就再看不到他们的踪影! 灵马天性骄傲,要么不飞,一飞即冲上九宵,天上地下,皆不可见!看来,这古书上的记载,倒是十分的真实! 而且,自始至终,灵马小灵,只是远来为贺,除了和苏暖打了个招呼,和一侧的沈倾城点了下头之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还有动作! 风、雨、雪、雾四长老们的脸色,终于变了! 收服神兽,对于圣女来说,可能是一件不算太难的事情!可是,这些灵马,这些自从当年的人马决裂之后,就游离于尘世之外的灵马,又怎么会远来为贺,为苏暖捧场呢? 大家正在纳闷之间,只听到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让开,你们这些愚人们,都给本首领让开!” 听了那个声音,小蓝惊异起来: “呀,智人小颂来了!” 小蓝一边说,一边离开苏暖的身体,然后,化为一道流星,恢复了蓝蝴蝶的样子,振动翅膀,朝着那一群吵吵嚷嚷的人群飞去! 那是一群长相奇特的人,从天际而来,他们长得的脑袋瓜子大大的,眼睛也有些凸,说着有些古怪的方言,可鼻子却翘到了天上! 第二百七十九章——小蓝美女姑奶奶 第二百七十九章——小蓝美女姑奶奶 他们一群人,乘奇特的滑翔机而来,在半空之中,绕了个圈,然后,在远处落下,下了滑翔机,吵吵嚷嚷一朝着苏暖而来。 小蓝掠过虚空,在小颂的头顶停住,奇怪地说道: “咦,小智,你怎么来了?万花山上的花,长得还好么?你是不是想我了?” 智人的头领,原来就叫小智。此时,他一看到这个姑奶奶朝自己飞来,本来嚣张至极的脸,就变成了一张苦瓜! 他心道,没有您老的糟蹋,这万花山上的优昙梅,长得当然的好,至于想你——他想永远不见你好不好? 可是,历尽了小蓝的涂毒的小知,这样的话,哪里敢说出口呢? 他一边讪讪地笑着,不住地点头: “那个,多谢小蓝美女姑奶奶的关心,万花山很好,优昙梅也很好!” 小蓝扁了扁嘴: “小智,你怎么流汗了呀,来吧,我帮你擦擦吧?” 然而,小知哪里敢享受小蓝的垂青呢?他连忙躲过小蓝的魔爪,讷讷地笑道: “这个……那个……” 小智明明想说的是,他是来贺圣女重生的,可是,话到口边,却猛然想到,若是他说贺圣女重生的话,这位“美女姑奶奶”一定会生气,说不定,又要跑回去,祸害他的优昙梅了!可是,若不点出主题,又怕叫他来的那位上神生气——唉,总不能,把小蓝放在主,而把圣女重生放在次吧? 就在危难之间,小智身边的一位长老举步上前,说道: “小蓝美女姑奶奶,我们少主整天都在念叨您啊,说您不在,这万花山上,都冷清许多了!” 一听那位长老的话,头领小智抹了一把冷汗,连连点头: “那是,那是……”那时,您老不在万花山上,我这优昙梅,都可以茁壮成长了呢! 小蓝还是经不得一句好话的得瑟样!她一听长老的话,连忙眉开眼笑地说道: “要知道,这万花山上,可是我另外的一个家呢……你放心好了,小智,我有空,一定会回去看看啊!” “嘎……” 小头领智一听小蓝的话,立时哑口无言了——这个小蓝,怎么听不懂反话呢? 得,这又给某女找了个借口,可以祸害他的优昙梅了! 小智和那长老对望一眼,都现出了无可奈何的神态。可是,这个小蓝,没有敢反驳她的话啊!这个长老讪笑一声说道: “那个,小蓝美女大姑奶奶,我们少主还要敬贺圣女重生,这可不能耽误了正事,你说是不是呢?” 小蓝一听,倒识相地让了开来,看到小智走向苏暖,她不忘记大声说了句: “那个小智,我一有空,就会回去看你们的哦!” 听了小蓝的话,小智脚下一软,只差一点儿,就要跪坐下去!一侧的长老连忙扶住,然后,转头,对着小蓝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哎!”得,这个长老,答得十二分的勉强,现在,竟是连“随时恭候大驾”之类的客套话,都不敢再说了! 小智快速地来到苏暖的面前站定: “恭贺圣女重生!” 乍一看到小智,苏暖扬了扬眉——她虽然在万花山上走过两遭,可是,严格说来和这智人头领,只有仇,而没有亲,今日这小智到来,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 说不得,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眸光流转之下,苏暖的眼神,落在了一侧的沈倾城的脸上,果然,就看到了智人小智和沈倾城之间的互动: “上神,您答应过我,小蓝再不会上万花山的啊!可是,她刚才?” 虽然是眼神交流,可智人小智的眼神,绝对的是入木三分,扮相上乘!苏暖微微地扬了扬眉,果然不出她所料。原来,某人早在下山之前,就和小智达成了协议的啊! 再看沈倾城微微一笑,那眼神分明在说: “是小蓝说了算,还是苏暖说了算?” 这下,智人小智的脸上,立时堆满了笑容: “那是,那是!” 苏暖扁了扁嘴,将含着深刻笑意的眼神,转向了小智: “谢谢头领大人……只不过,若是头领大人有兴趣的话,我们倒可以做一个交换!” 小智一听,连忙说道: “交换不敢,但有圣女吩咐,智人等莫不听从!” 交换当然不用,因为,在沈倾城那里,可以拿到更多的好处! 因为,小智看清了,这位上神,对于这个圣女可真不一般,但凡涉及她的东西,事无巨细,绝不假手于人,包括这一次他们专程来贺,就是沈倾城许下了一个天大的好处。只是,这样的好处,对于苏暖来说,绝对是大有禆益的就是! 至于小蓝,只不过是沈倾城随意答应的附加!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苏暖,拿小蓝要挟一下这个智人,绝对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事情! 苏暖微微一笑: “这样吧,我担保小蓝在我有生之年,绝对不会上山去毁坏你的优昙梅,作为条件,我想你放掉你山的民众,作为代价,你可愿意?” 小智一听,连连点头: “要得,要得!” 当然知道,小蓝是苏暖的契约兽,而沈倾城的答应,也绝对没有半点的诚意,现在,正主儿找上门来了,智人小智自然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自然的,苏暖的话,并没有说绝,毕竟,以后说不得,小蓝还是要上万花山的,只不过,不能随意糟蹋那些优昙梅而已——只不过,若是小蓝在私底下“威逼”某位头领,要来尝尝鲜的话,就不在苏暖的关心之列了! 他有些羞赧地说道: “其实,我们已经在重拾以前木人,还有木马流水了!” 木人可以代替人工培育花种、帮助人类,做些粗重的活儿,而木马流水,则可以淋水、施肥!这些,是智人先祖们,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只是,当有愚人无意之中闯进山后,这些智人们就发现,原来,和他们归于同类的“愚人”的劳动力,竟然更多,更快!所以,他们就渐渐弃木人,木马流水不用,从而开始启用愚人! 当然了,愚人上山的数量极少,他们又不经常下山,所以,常常为愚人人数少,劳动力不足而烦恼。上一次,苏暖一行一闹,他们终于感觉到,愚人之中,亦有可怕之人。再看到他们轻易地带走了小蓝,智人们这才感觉到,所谓的“愚人”之愚,只是他们一厢情愿地想像出来而已! 虽然,这些想法,没有人承认,可是,事后,这些长老们,便自告奋勇地开始命令智人们再启用木人,以及木马流水! 苏暖听了,只微微一笑: “其实,你也可以和他们达成协议,若他们喜欢留下的,就可以留下,然后签定合约,按劳付酬而已!” 其实,智人也未必完全不可取。单单看仙境山上,天然屏障,地域广大,而智人所居,只是小小的一部分而已,若是能让民众们任意上山居住,那么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避难之所,以及生存之所! 若在之前,苏暖是绝对不会管那些个自己撞上万花山的“愚人”的。只是,自从圣女的记忆在她的身体里复苏,她的心,变得悲悯而且仁慈,常想着,要如何为众人谋福,此时看到小智,便说了出来! 听了苏暖的话,小智眼睛一亮: “圣女倒真好建议!” 而一侧的智人长老更是笑得不见了眼睛——要知道,受到了苏暖的教训之后,万花山上的智人们,对愚人们起了抵触,不愿意他们再在山上停留,可是,这木人,木马流水的,造起来,又是十分的费力,所以,长老们目前最苦恼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劳动力的问题,现在,听苏暖一席话,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长老和小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心内赞叹,这个圣女的想法,不但超前,而且,更不简单! 要知道,智人之智,并非空穴来风,可以说,千年万年以来,他们所积累的财富,无人强以想像,若用这些死物,来换一些劳动力的话,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小智一听,连忙朝苏暖道谢,然后,就要告别! 两下商量得好好的,这边,小蓝一听就不干了: “苏暖,这不公平,为什么我不能吃优昙梅的花粉?”呜呜,小苏暖,你敢坑她?优昙梅的花粉,可是美食啊。她还寻思着,什么时候回去打打牙祭呢!可现在倒好,苏暖一句话,就把他给卖了! 苏暖微微一笑: “小蓝,你听好了,万花山是智人们的领地,你要去作客,就要征得他的允许,可是,你若再毁坏他的优昙梅,就是我言而无信了!” 小蓝一听,立时就垮了脸了!嘎,上万花山,还得征得小智的同意?这说来说去的,这吃亏的,还是她啊! 小智身边的长老不由地翻了翻白眼——果然,这个小蓝,还是在掂记着他的优昙梅的啊!还好,苏暖圣女已经答应了,不再让小蓝上山!若非如此的话,怕这小蓝上山一次,他们又不知道,要补救多久了! 小智不愧是智人首领,他微微一笑,朝小蓝就是一揖: “小蓝美女姑奶奶,您误会小智的意思了!” 第二百八十章——騒-包薛扬 第二百八十章——騒-包薛扬 小蓝眼睛一瞪,喘着粗气不说话。而小智在小蓝的眼神威逼之下,不由地倒退了半步,这和讷讷地说道: “那个,优昙梅种植不易,若是毁坏得多了,小蓝美女姑奶奶吃得也不尽兴是不是?所以,若是小蓝美女姑奶奶答应小智,不毁坏优昙梅的话,无论您想去吃多少,都是可以的!” 一听小智的话,小蓝睁大了眼睛: “你真的肯让我上万花山?” 小智微微一笑: “当然啊,小蓝美女姑奶奶都说了,万花山是您的第二个家,我们怎么会阻挡你回家呢?” 要知道,万花山上的优昙梅,已经成了规模,说实话,小蓝想吃的那些花粉,并不是万花山供不起,只是,小蓝每次吃得远不及糟蹋的多,智人们的心血,付之东流,他们怎么会不视小蓝如虎狼? 小蓝嘟了嘟嘴,虽然极度动心,却不敢擅自作主!又回头看了一眼苏暖,满眼的哀求,还有征询——小蓝虽然粗鲁,可是却并不蠢。她是在苏暖病重、伤重地时候,来到苏暖的身边的。虽然,苏暖的人,看起来,既随意又护短,从来没有看到她发过雷霆之怒!可是,小蓝知道,这个苏暖,并不简单,别的不说,能将小诛那个讨厌的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人,小蓝怎么敢轻看于她? 当然了,从内心里来说,小蓝也没有多怕苏暖,若说是怕,她充其量的,就是怕苏暖会将她从小白的身边赶走而已! 苏暖微微一笑,神情却清爽。她摊开双手,说道: “这是你和智人们人之间的事,你们自己说好就行了!” 苏暖明白,怕是小智看上了小蓝身上的什么东西,才会对她容忍有加的吧?若非如此,相信这些智人们,想要赶走一只只会糟蹋优昙梅的小蓝,还是小菜一碟的! 只不过,想来这一次,小智就会明白地告诉小蓝,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而小蓝心思本来简单,又恃自己是神兽的幻身,哪里会将这些个“凡人”看在眼里呢?听得苏暖同意了,她大喜过望地点头: “好的,好的!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 毁坏优昙梅,只是小蓝发泄时才会做的事情,其实大多的时间,她都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些花草的——要知道,若是这些优昙梅全部死翘翘的话,她哪里还有这些美味吃呢? 小智说完,有些脸红地说道: “那么,还请小蓝美女姑奶奶在每次离开之前,为这些优昙梅施点肥!” 小智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 而小诛则不客气地大声笑了起来: “小蓝啊……为优昙花施点肥——怕你就只有这点价值了吧?” 一蓝一听,立时变了脸,这时,那个长老连忙上前打圆场: “小蓝美女姑奶奶,要知道,经过你施肥的优昙梅啊,长势特别的好,而且,能更快地长出花粉出来……您看看,你去了,若是没有足够的花粉吃,您也会白跑了趟不是?” 听了长老的话,小蓝这才熄了怒,然后,转身,朝小诛重重地“哼”了一声,忍着没有说话了——毕竟,她小蓝也是个有“涵养”的小美女啊,若是当众讨论这些什么“施肥”的问题啊,她的脸上也没光是不是? 只不过,小诛,这下,她记得你了,有机会,这个仇,她一定会报回来的! 智人是不会在这里久留的,他们一道贺完毕,就乘坐着他们的滑翔机,朝着来路去了——要知道,智人的先祖有令,但凡智人,不得随意离开居住地,若有违背者,将被驱逐出族! 苏暖望着小蓝,却忍住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四大长老走上前来,齐齐地朝着苏暖施礼: “神庙风雨雾雪四大长老,见过圣女!” 四个长老终于知道,想要阻止苏暖回神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在人前,这暂时的妥协,还是必要的。至于他们的心里,是否真的臣服于苏暖,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沈倾城,一直静静地站在苏暖的身侧,看到四长老隐密的视线,他微微一笑,却并不出声! 四长老之首的风长老上前一步,恭敬无比地朝着苏暖说道: “圣女刚刚重生,还请回神庙休息,按照神庙例律,圣女重生之后,需要闭关三月,三月之后,才能入住圣女殿,重新执掌神庙!” 苏暖一听,哟,这可不是第一个下马威么? 重生之后,闭关三月,苏暖相信,依今日神庙的局势,她再闭关三月,这神庙,怕真要变天了! 苏暖微微一笑: “此事容后再议!” 大长老呼吸一滞,不得不说,历代圣女都必须的闭关之行,却被苏暖拒绝了?那么,他们之前的密谋,岂不是全部都要付之东流了? 二长老上前一步,讷讷地说道: “这个……圣女,这是神庙历来的规矩啊,每一任圣女,都要先熟悉神庙的一切事务,然后,才正式封冠大典!” 苏暖冷冷一笑,浑身的寒气,犹如冰雪 一般地弥漫开来: “二长老的记性,可不怎么好啊……我可记得,神庙是有这一条规定,圣女重生之后,是要闭关三月,可是,时间、地点任选!二则,这闭关,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当圣女本人的记忆,和重生的记忆无法融合,无法处理神庙事务,才有此一说!可今日,为何本圣女重生,你们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本圣女闭关?” 苏暖的声音,渐渐讥诮,到了最后,已经带了说不出的压迫力! 几个长老不敢抬头,二长老更是心中叫苦——原本,他欺苏暖年幼,以为一定容易掌控,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不足十五岁的女童,竟然比之以前的任何一位圣女,都更加地难缠! 二长老擦拭着额间的汗水,连忙说道: “ 是,是属下记错了!” “但愿如此!” 苏暖冷笑起来,蓦地拔高音调: “本圣女今日起,入住圣女殿,三日后,进行圣女封冠大典!” 苏暖的声音,明显地使用了真气,那一字一顿的声音,更象是冰块,一声又一声地砸在四位长老的心上。四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睛,这才齐声应道: “谨尊圣女吩咐!” 苏暖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些阳奉阴违的长老们! 今日,虽然以他们暂时的妥协收场,可是,苏暖相信,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挠苏暖的封冠大典,直到除掉她为止! 可苏暖,无论是前生,还是后世,都是看惯了风起云涌的人,又怎么会将这些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们看在眼里? 无论对方要做什么,她都奉陪,然后,她要用最短的时间,将神庙整顿整齐,然后,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仙境山!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白影,犹如白雪流光,迅速地朝着这边逸来!随着他的身影,一种异常强大的扬声,无声而来。当所有的人,都开始戒备的时候,虚空之中,蓦地传来一个悠悠然的笑声: “哟,还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苏暖,你又一次让我跌了眼镜!” 人明明还很远,可声音,已经清晰地传了过来! 而那个欠扁的声音,不用想,就是薛扬! 苏暖翻了翻白眼——这个薛扬,难道真的不记得,就是苏暖,将他的堂弟打成了白痴,将他的表弟打成了废人么? 可是,这家伙,为什么还象个橡皮糖一般地,缠着她,阴魂不散呢? 就在此时,天际之中,传来一个嘹亮的声音,响彻云霄: “南滇薛家,敬贺圣女重生!” 哟,不但这个自恋到极点的薛扬来了,就连薛家,都派人来了么? 苏暖转过头来,有些啼笑皆非的看了沈倾城一眼——她刚刚重生,就些人就接二连三而来,不用说了,就连小灵,都是经他安排的吧? 若非如此的话,这些人,怎么会凑得如此的齐,又将时间,掐得如此的准呢? 沈倾城的脸上,沐浴着阳光一般的笑容!他望着苏暖,静静地说道: “我知道,有些人,你不喜欢!可是,有这个必要!” 沈倾城的话,向来是言简意赅,只是,极让人受用。苏暖也不得不承认,今日的这个场面一下来,四大长老,再不敢无所顾忌! 说话间,薛扬已经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长衫,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黑色暖玉发簪交相辉映。 极其巧妙地的烘托出一位轻佻贵公子的騒-包模样。 此时,他望着苏暖,微微地笑着,那笑容明朗如玉,却也带着几分捉狭的轻佻。看到苏暖一闪而过的尴尬,他眉眼一闪,下巴微微抬起,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此时,他手持象牙的折扇,缓步来到苏暖的面前。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脸上,依旧闪着微微的笑意,来到苏暖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道: “娘子,怎么这个场面,够不够排场,够不够给你面子?你若是不喜欢的,吱个声儿,我下半场立马换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苏琪没有死? 第二百八十一章——苏琪没有死? 苏暖本来还以为,事隔三日再见到薛扬,对方已经是个人模人样的翩翩男子。可没想到的是,他开口的三句话还行,这人才走近一点,就立时露出了马脚! 苏暖冲薛扬翻了翻白眼——看来,象这种狗改不了吃屎的人,还真是不能抱太多的幻想啊! 听得薛扬的话,站在一侧的沈倾城的视线,淡淡地投了过来。薛扬立时微微咳嗽一声,人已经识相地退开半步: “南滇薛扬,恭贺圣女重生!”这个沈倾城,可是个难得的好对手啊,绝对不能因为调侃苏暖的事情,把他给白白得罪了! 薛扬坏坏一笑,临转身时,还不忘记又低声朝苏暖说了句: “恭贺娘子重生……” 听了薛扬的话,苏暖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她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黑。看那眼神,象是恨不得要将薛扬吞下肚去!她暗中将牙咬碎,表面上,只能勉强维持一个不算十分礼貌的笑容: “多谢薛家少主!” 薛扬看到苏暖的咬牙切齿的样子,知道不能再得寸进尺了。要不,这个记仇的苏暖,不知道又要变着什么法子来折磨他了! 薛扬的目的已经达到,承诺已经完成,于是,他也不理众人,只在几声大笑之后,转身扬长而去了! 南滇薛家,虽然入世,可同样遗世而独立,是个惹不起的族类。是以,神庙的长老们,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息事宁人态度,由得薛扬扬长而去了! 苏暖的手心,握得紧紧的,她望着薛扬一张欠扁至极的背影,终于轻轻地吐了口气,望着头顶飞过的乌鸦,喃喃道: “还好,我强忍住了,没有一拳打到他的脸上!” 苏暖声音虽然极小,可沈倾城听力异常,他挑了挑眉,蓦地笑出声来: “现在的薛扬,一定很乐意和你切磋一番!” 朱子国的夺锋之争,苏暖可算是将薛家得罪了个彻底——她将薛霸打成了白痴,又将秦琯打成了个废人。面对如此大的惨败,薛家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而薛扬接近苏暖,在一开始之时,自然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想得出,此事,一定和秦霸他们有关! 只是,情势急转而来,在仙境山上,一同对付顾白衣,两人也将关系拉近,渐渐变成同盟。可是,生活在大家族里的人,一定会有旁人意想不到的束缚和制约,而此次薛家派人前来,想来就是有这个打算! 让薛扬,和苏暖打上一架,看过输赢之后,才决定是将苏暖作为和-平共处的伙伴,还是一个需要薛家追杀一生的敌人! 苏暖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此时,面色不变淡淡地说道: “我拭目以待!”欠了的债,终要还,若薛家敢和她讨秦琯和薛霸的债,那么,她倒可以代以前折在这两人手里的家属,替他们讨回这笔帐! 苏暖虽然从来不喜欢主动惹 事,可是,她实在不是个怕事的人!非但不怕,而且还会遇强愈强! 一只手,轻轻地覆上了苏暖冰冷至极的小手,手心里,属于沈倾城的温暖不断传来,象是给苏暖增添勇气! 苏暖抬眸,正看到沈倾城略有所思的眼神,沈倾城的眼睛,没有看苏暖,只是望着头顶蓝得不成样子的天,又象是透过那天,看到了不知何处的九重,过了半晌,他才淡淡地说道: “苏暖,以前的你,太过莽撞,太过不计后果,以后,再不可如此任性!” 沈倾城的话,有叹息,有提醒,有警告。之前,苏暖单枪匹马,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可自今日起,她将会面对天上、天下,所有的言行,都不再是一个人的事,所以,她要更加谨言慎行,不得有半点的行差踏错——不得不说,这也是任何身居高位的人,必须信守的准则! 看来,这个神马圣女的,只是听来好听,若真正做起来,可没那么风光了! 一向自由的生活,忽然之间,再次被束缚住了。苏暖的心里,忽然泛起一抹说不出的失落—— 再也回不去了么?嚣张跋扈的废柴班生活? 再也回不去了么?看谁不顺眼,就海扁一顿,打上一架的惬意日子? 再也回不去了么?快意恩仇,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的少年情怀? 从此以后,她真的要为那些喜欢自己的,还有仇恨自己的人生活?并为之付出自己的一切? 然而,耳边,传来一个定定地声音: “别怕,有我!” 别怕,有我! 有很多时候,誓言是苍白的,承诺是无力的。可只要他在,就比任何承诺,都更加的坚定有力! 苏暖点头,是的,她不怕!因为,有他! 忽然,远天之中,浓云散布,阴霾阵阵,在那一片突如其来的阴暗之中,忽然传来一个幽幽的、阴郁的、响亮的、沉重的声音: “仙境山顾白衣,恭贺圣女重生!” 仙境山?顾白衣? 不得不说,这两个名字,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带给人们深深的震颤!可现在,顾白衣居然现身神庙,而且,恭贺圣女重生? 谁能告诉他们,这又是神马情况? 这下,四大长老可真的跌了眼镜了——苏暖刚刚在仙境山上闹了一场,并且身受重伤,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仙境山的顾白衣,会亲自来贺苏暖重生! 这是赤果果的挑战,还是明明白白的鄙视? 刚刚薛扬的身影,已经鬼魅,可此时,顾白衣的身影比之刚才的薛扬,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远远地,只见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半空之中劈落,直落到苏暖的面前。就在疯狂的飓风,开始扫荡着周围的一切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已经静静地伫立在苏暖的面前! 顾白衣,一身黑衣,黑发。扎不束,发和衣都飘然谷飞,有一种即将乘风归去的恍然! 他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眉飞入鬓,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色彩。可就是那样足以毁灭一切的暗色,却能让人目眩神迷! 因为逆着光的缘故,他高挺的鼻梁下,梅花一般淡色的双唇薄薄的泯着。拆开来看时,顾白衣的五官任一,并不算是出类拔萃!但是配在一张脸上,却夺尽了花深叶浓的风情,高山怒海一般的凌厉。冷酷和邪魅,悲哀和疲惫,这本来相悖、相反的元素,却被他淋漓尽致的展示着!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虽然拥有着妖孽和杀戮的双重气息,可是却俊朗得天-怒-人-怨! 此时,顾白衣静静地望着苏暖,眼神之中,有隐密的厉光闪过! 再见的苏暖,还是当日的苏暖!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她及腰的长发被高高地束起,长长的发尾,随意地飘散着,有些波光流动之感。她的全身上下,除了手上一只玉色温润,却泛着杀气的手镯之外,颈上带着一条小巧的,紫蓝色蝴蝶形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她的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一般! 顾白衣朝苏暖看了一眼,又再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女子,仍然是嚣张到极点的眉,凌厉如冰雪的眸!只是,想来是重合了历代圣女记忆的缘故,她的一向刚毅至极的棱角,被奇妙地软化了,给她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淡光,却看来那样的讨厌和可恨——讨厌得令人心跳,可恨得,也令人心跳! 如果说,神庙代表了日光正大,乃是名符其实的阳光骄女的话。那么,仙境山的顾氏,就代表了阴暗和诅咒,乃是实至名归的黑夜宠儿! 苏暖的美,宛如谪仙!她站在阳光之下,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阳光和力量,温暖,而且安定人心! 而顾白衣的美,亦妖变魅。充满着黑夜的阴暗还有神秘,超越了个性,超出了所有的六道人回! 两个带着世间两个极端光芒的俊男美女,站在这七色的阳光之下,生生地夺去了所有人的眼珠! 顾白衣转过头来,苏暖也刚刚抬首,两个人视线交错的瞬间,都没有刻意掩饰眸子里的惊艳! 然后,带着刀兵交错的喑哑,顾白衣背过手去,缓缓开口: “苏暖,我没想到,这一任圣女,竟然是你!”一个平凡的人类,竟然是神庙的圣女,竟然是和他可以势均力敌的存在! 苏暖淡淡一笑,不达眼底。远来的风,吹动她的衣衫,也将她的声音,送出很远很远: “就如我也没有想到,顾少主会亲来道贺一般!”苏琪,就是苏暖的死结。所以,现在的她,即便怎么忍,都无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 先和亲们道歉:因为铃儿的疏忽,第二七八章发成了二七零的内容。本来,当时已经改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没有显示! 今天下午,铃儿已经联系了编,重新审核了,在原本二七八的位置上,又显示出了二七八章,已经订阅过的亲,是不需要再次订阅的,麻烦亲们回头看一次,多谢了,对于给大家造成的困扰,铃儿在这里道歉—— 另外,七月四号,只有两更,这两章,还是在吊针的时候码的,铃儿只要病一好,就会努力码字,争取多发的。谢谢! 再次道歉 ! 第二百八十二章——秦家、薛家同求亲? 第二百八十二章——秦家、薛家同求亲? 看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苏暖,都果然不是做政客的料!永远学不会虚与委蛇,两世都做不来口蜜腹剑! 苏暖适合的生活,一向都是暗夜里无声的挥剑,枪林弹雨里,换下一身又一身的血衣,染血不留痕,生握杀人拳! 远风,缥缈而来,吹在两人的身上,阳光的斜线,照耀着天地万物。给苏暖的一身白衣,增添了说不出的圣洁、温暖! 可是,近在咫尺的顾白衣的身上,仿佛有一层薄薄的屏障,将所有的光和热,都阻隔在外,即便是站在这绮丽而温暖的日光下,他仍然披一身的黯淡,携一身的黑暗风尘!就仿佛是蒙了黑布的珠子一般,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幽暗的,以及寒凉的光芒! 黑和白,寒凉和温暖,两种极致的色彩,两抹极致的温度,从两个同样俊美的男女身上散淡出来,无论是邪魅的,还是淡泊的,都象是一副打开的绝世画卷一般,凄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神! 顾白衣抬头来,深蓝色的眸子,交织着奇异的七色幻彩。他神态莫测地望着苏暖,白皙如冰玉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一抹裂痕。然后,他弯唇一笑,诡异莫测地说道: “苏暖,你要时刻记得啊,苏琪他,还在拜月湖下苦苦地等着你!” 顾白衣的话,就象是重锤,一下一下地砸在苏暖心上! 苏暖一直竭力保持的风度,终于不见了!映着日的光彩,她冷清的眸子里,瞬间闪过利兵秣马一般的光彩,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失声道: “顾白衣,你说什么?” 苏暖曾经在幻景里,看到苏琪跳落拜月湖! 此后 的一路,沈倾城从来没有隐瞒过她! 于是,苏暖知道,苏琪的人,就在拜月湖底! 虽然,沈倾城曾无数次告诉苏暖,苏琪还活着。可每次,苏暖虽然表面信了,可心里都将信将疑。可现在,顾白衣竟然说,苏琪在等她?那么,是陷阱,还是真实写照? 顾白衣的话,就象是尖利的刺,深深地刺入苏暖的心脏,痛得她唤不过气来——蓦地明顾白衣的真实意图,苏暖在竢彻心痱的震惊里抬起头来,她冷冷一笑,眼神又恢复了平日的邪肆以及冷酷: “你放心,他没死……只是,落在祪的手上,不过,这象是要比死更难受……” 顾白衣微微地顿了顿,才淡淡地吐出字眼: “眼下,他怕要生不如死了吧!” 没有死,可却生不如死! 苏暖只感觉到心内,有海啸一般的怒意破天而来,只差一点,就要冲臆胸而出。她勉强忍住,冷冷地望着顾白衣: “能让苏琪生不如死的人,还没有生出来!”苏琪是谁?那可是个小恶魔啊,他能让猴子摘月亮,更能让花在酒中开!那样的苏琪,折磨起人来,一套一套,糊弄起人来,更是一着接着一着,这样的苏琪,能被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怕那个被封印了千年的祪,看到他,宝贝都宝贝不及了吧,怎么舍得折磨他? 若再反过来,苏琪折磨人家,还差不多! 虽然,苏暖知道,现在苏琪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可是,她却不敢放任自己的感情—— 眼下的事情太多了,不任由人控制的事情,可以说是一件接着一件,而今,凡事,只能朝好处想!苏暖相信,苏琪一定会等着她去救她,一定的! 听了苏暖的话,顾白衣微微一怔。他似是没有想到,苏暖对苏琪,会如此坚定的有信心吧?可天地万物,真的是有信心,就可以打败一切的么?顾白衣拭目以待! 可话到此处,再解释下去,就成了掩饰,顾白衣冷冷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苏暖,至于是不是,你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一句话说完,顾白衣就迈步,快速地朝来路走去! 本来说好了,不来的,不看的,就当不知道的!可是,就因为心里那个强烈的念头,驱使着他,踏入了这个多年来都没有踏足过的土地! 顾白衣每走一步,心里就会沉一下,仿佛有一条线,在牵着他的心,人在这边,线的那头,却在那边! 顾白衣知道,这不是他,也不是他的感情,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有那样的一个人,有那样的一颗心,将所有的全部,都遗留在了这个什么都不能给他的苏暖的身上! 顾白衣手抚心口,微微摇了摇头——顾白衣,你好傻! 其实,这傻的,岂只有顾白衣而已? 顾白衣孤鸿一般地越过众人,朝着人外走去,在距离苏暖十几步远的时候,他忽然淡淡地说道: “苏暖,何必装得那么坚强?” 苏暖的脸色,就在顾白衣的这一句话里,变得煞白——这句话,她听过的,只是,说话的,不是眼前的这个人,而是那个在梅间吹着轻笛的少年! 他也是用同样的语气说道:“苏暖,何必装得那么坚强?” 苏暖微微闭了闭眸子——明明,那就是一个人中恶魔,明明,那就是恶魔中的恶魔,可是,当苏暖一眼看到他的背影,只会想起,那个在梅花之间,孤独地吹奏的冷漠少年! 可是,那少年,早已消失,站在眼前的,不是顾白衣! 至少,他不是原先那个骄傲自负到了极点,却也敏感到了极点的顾白衣! *********** 当苏暖在遥远的神庙里,接受重生的洗礼时,昭昭公主一行,已经快马加鞭地回到了帝-都! 昭昭公主等此行,已经两月有余,当南滇地区,依旧春花和睦的时候,帝-都之中,已经冰雪遍地! 昭昭公主等人跳下马车,站在巍峨的城墙之外,遥望着自幼熟悉的地方,蓦地生出了许多感慨! 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梦回,已三生! 不过短短两月的时间,他们几人,就已经脱胎换骨! 站在城门之下,昭昭公主等人互望一眼,同时心生感慨: “我们终于又回来了!” 是的,我们终于又回来了!可是,有些东西,却永远的遗留在了那个边远的远方,那些我们一直体验的笑和泪,也都留在了我们的心底! 耳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是许梅。她幽幽地说道: “若是苏暖大大和我们一起回来的话,那该多好?” 听了许梅的话,几个的喜悦,同时被冲散了!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蓦地沉了一下! 他们在期待苏暖的归来,几十个废柴班的学生,也在期待着苏暖的归来!可而今,苏暖在哪里? 江海强笑了一下: “先回去吧,或许用不了多久,苏暖大大就回来了!” 听了江海的话,叶雪也勉强笑了一下: “昭昭公主,你要振作起来呀,你忘记了,陛下的信里,曾经说过什么了?” 前几日,新一任的帝王朱灼来信,赤蝎国和蓝姜国双双来向昭昭公主提亲,朱灼特意在信上写得明白,希望昭昭公主速归。 为这事,昭昭公主已经郁闷了好几天了,此时,再被叶雪提醒了一下,昭昭公主的笑容,立时消失了,她嘴巴一扁,怒道: “不,我不嫁,我还要保卫朱子国,我还没有做到和苏暖的承诺!” 叶雪上前,拍拍昭昭公主的肩膀,鼓励她道: “若你不想嫁,我们都会帮你的!” 一直沉默着的刘伟看看天色,已经是黄昏时刻。天边的残阳,映照着满地的冰雪,有一种晶莹而且凄凉的美丽!几个人的身上,衣衫都比较单薄,可此时一出马车,个个都冷得浑身发抖!刘伟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怎样?” 刘伟的一番话,大家都点了点头! 然后,越过城门之后,各自坐上前来迎接的马车,回自己的家去了!几个人没有发现的是,当他们走进城市的那会儿开始,就有几个行为鬼鬼崇崇的人,分别跟上了他们。一直到他们回到各自的府邸! 当昭昭公主的马车,刚刚抵达宫里的时候,宏大的皇宫里,朱灼和朱汮正在商量着昭昭公主的事情! 朱灼说道: “蓝姜国和赤蝎国根本就不安好心,说什么向昭昭公主求亲而来,可依我看,他们分明就是因为上一次夺锋之争的事情不服气,所以,故意找茬来了!” 朱汮喝着手里的茶,淡淡地说道: “这不明摆着嘛,求娶昭昭公主的,既不是皇子,也不是亲王,偏偏都是两国的翘楚,一个是薛家的少主薛扬。也就是薛霸的堂哥,而另外一个,则是秦琯的哥哥,秦玉。你若说他们安了什么好心,我还真不信!” 朱灼蓦地一拍案子,怒道: “这分明是为了报上次之仇,故意给我们添堵来了!”上一次,朱子国的苏暖,力挫四国,夺得了一等国的封号,打败的,就是蓝姜国的秦琯,还有赤蝎国的薛霸,可现在,两国的国主,亲自为这两个家族求亲,于其说是示好,倒不如说是添堵! 第二百八十三章——苏暖,我会等着你 第二百八十三章——苏暖,我会等着你 朱汮微微摇头: “是,可能也不是!” 朱灼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兄长一眼: “什么叫是,又叫不是?”这个朱汮,真是越来越会卖关子,又越来越会吊人胃口了,有时,就连朱灼都会怀疑,这朱汮,是不是专程来气他的! 朱汮并不理会朱灼的怒气,他只微微一笑: “我想,你最近一定是因为昭昭的事情,关心则乱,亦太过急怒攻心了,难道你没有看赤蝎国传来的情报么……赤蝎国薛家和蓝姜国的秦家,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彻底决裂了!” 薛家,可以说是屹立在赤蝎国,百年不倒的大户。可朱灼明白,这薛家,是一个可以和仙境山,以及神庙势均力敌的存在。莫说是赤蝎国,即便在整片大陆,都没有人能憾动他们的势力! 而蓝姜国的秦家,则是一直以来,都依附着薛家的存在,可现在,秦家居然和薛家决裂了? 不得不说,这其中 的弯弯绕绕,实在令人费解! 朱灼微微地吁了口气! 他承认,在昭昭公主的事情上,他的心,有些乱了! 要知道,在五国之中,朱子国一向保持中立,而且左右逢源,又因为神庙之中的百年不战协议,这才勉强得到一片安宁! 可是,任何委曲求全的安宁,都是需要代价的。你只要看朱子国的公主,一到成年,就会被逼嫁入其他国家的皇室,就可以明白,朱子国的隐忍,有多么的深刻! 朱灼不会忘记,每嫁到国外的公主,要么是韶龄早逝,要么就是郁郁而终!就连朱灼的长姐,也在十年前,远嫁蓝姜国之后,不到一年,就悲惨地死去! 这些,对于朱灼来说,都是一个极其深刻的教训!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绝对不会再将自己的妹妹,或者是皇室里任何一个公主,送到这些虎口里去! 朱汮望着朱灼: “若是放下公主和亲这一事不说,趁这个机会,和薛家攀上一门亲,倒大有禆益!” 朱灼冷冷地望了朱汮一眼: “你记住一件事,昭昭只会嫁给她喜欢的男子!” 是的,任何以公主和亲而得来的安宁以及利益,都带着耻辱的成份,而朱灼,只想他唯一的幸存的妹妹幸福! 听了朱灼的话,朱汮微微动容,却说道: “事情,怕没有这么简单……你想想啊,蓝姜国和赤蝎国联袂而来,求娶的,还是一个女子,你以为,他们没有想好后路么?可以说,这昭昭若嫁,可能不行,可若是我们挡着不嫁,那可更加不行!” 朱灼明白了朱汮的意思! 秦家和薛家,分明是铁了心了,要在朱子国一争高下,若是昭昭公主许配了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若是朱子国托辞不让昭昭公主嫁,那么,两国的矛头,就会直接的指向朱子国!到时,朱子国很可能会成为赤蝎和蓝姜国盛怒之下的牺牲品。 不得不说,这个牺牲,朱子国承受不起! 朱灼眸子里的暗光闪了又闪,过了半晌,他才说道: “我知道怎么做了!” 问题的关键,好象是昭昭公主,又好象不是昭昭公主。这一次的求亲,太过急切,又太过急躁,最奇怪的是,两国的使者,已经在驿馆住了半个月了,可是,两位求亲的正主儿,却一个都没有现身! 蓝姜国使者的回答是,他们的秦少主因为有急事羁绊,所以,会在事情处理之后,立即赶来! 而赤蝎国的使者则说,他们的少主远游在外,已经得到消息,正在赶来,想必过多几日,就会出现! 就在昨天,两国的使者,还因为此事而据理力争,可到了今天,个个都变得无声无息了! 朱汮望着朱灼: “我想,你其实也应该想过,他们两家,可能为的不全是昭昭公主,很有可能,为的是另外一个人!” 朱灼和朱汮对望之下,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对方全部因为苏暖而败,那么,这一次,两家的矛头,可能指向的,会是苏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双方都不约而同地将矛头,指向了昭昭公主!这其中的原因之一,很可能就是因为苏暖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下落无从捉摸,而对方对于苏暖作了相对详细的调查,想先从昭昭公主着手,然后,再引苏暖出来! 可惜的是,这办法是好的,可苏暖人在哪里,他们都根本就无从得知啊! 看着两国的使者,各自都摆出了一副长住沙家滨的架势,好象是天塌下来,都无法将他们赶走的样子,朱汮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一次的求亲事件,很可能会和当初的压锋之争一般,一波三折,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苏暖,实在是大家的禁忌! 乍一听到大家心照不宣,却又不会轻易提及的名字,朱灼的脸色,蓦地沉了一下!然后,他假装有些不经意地转过头去,冷冷地: “你要且记,这是我朱家的江山,要靠男儿来守,所以,这一次无论是蓝姜国,还是赤蝎国,无论他们两家都为谁而来,我朱子国里这两个女子,无论是苏暖。还是昭昭,若想要通过这种办法求娶的话,我朱子国,一个都不会嫁!” 朱灼的话,斩钉截铁,隐隐带着节铁拖过钝器时的震颤!那是谁都没有办法拂逆的锋芒,无论是生与死,抑或是爱与恨! 朱汮望着朱灼,微微地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明白朱灼的心结呢? 说到底,朱灼都还是为了那个女子啊! 朱汮的面前,蓦地出现一张似笑非笑的,带着淡淡的锋锐的,却充满着睿智的、邪肆的眼神! 那就是苏暖,是那个光芒瞬间映照天下,是那个只手改写了朱子国历史的苏暖! 朱汮的视线,落在窗外黑漆漆的天宇上,遥远而又深邃。他的样子,似在看着天上的星辰,可似乎又透过那闪亮的星辰,看到了不知道何处的彼岸—— 可是苏暖,朱子国因为你,又一次的,就快要翻天了,你可你的人,现在又在哪里? ************************秦玉的分界线************************* 就在昭昭公主几人,各自归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深夜。 整个帝-都之中,黑灯瞎火,只有朱子国的驿馆之中,有一间屋子,还点着一盏不算十分明亮的灯光! 蓝姜国的使者,明显是半夜被唤醒的,此时,他的眼角,虽然还带着恭恭敬敬的笑意,可是,他脸上那睡意惺松的感觉,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的! 使者站在一副隔开屋子的珠帘之外,头都不敢抬一下,只隔着珠帘,朝着珠帘之内的那个身影,神态卑微地说道: “回少主的话,昭昭公主她,已经在今日黄昏时分,回到了帝-都!”昭昭公主回来了,那么,他们是不是就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屋子里,静极了,远来的风,轻轻地拂动珠帘,那样细微的、清脆的声音,给这个寂静的夜,带了几分令人不安的窒息感觉! 事实上,在珠帘内的男子,没有开口的时候,这屋子里的压抑气氛,犹如远山的巨大压力一般,使者每说一句话,都仿佛在耗尽极大的力气! 过了片刻,珠帘之内,终于传来一个男子好听的、阴沉的、却也懒慵至极的声音,就好象是落梅,落到了雪片上,带着些微冰凉的喑哑: “你,明天再去见朱灼,继续你的求亲任务!”明天,他将会给朱灼送上一份极大的惊喜,相信到时使者再去求亲的时候,朱灼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的精彩!若是可能的话,男子真的希望能亲眼看上一眼! 不过,其实也不必人,因为,只要想一下,男子脸上的笑意,就会忍俊不禁! 使臣始终躬着身子,感觉到心头的压力松了一松,他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又恭敬地说道: “可是,据我们的可靠消息,薛扬少主他本人,还没有过来朱子国!”没有男主角的求婚,是不会被允许的,所以,薛扬还没有回来,他们的求亲,是否要迟上一步? 珠帘之内的男子蓦地冷笑起来,那笑,犹如尖锐的芒刺,深深地刺入使者的心底,令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然后,男子缓缓开口道: “你若想等他回来,那么,怕还要等上个十天半个月吧!” 苏暖还在神庙,薛扬又怎么肯抛下她,一个人回来?半个月……以苏暖的能力,再加上这里里外外的,还有沈倾城还有薛扬的帮助,事情应该了结得差不多了吧? 可是,苏暖…… 这个名字乍一浮出脑海,珠帘内的男子脸色蓦地变得漆黑一片。他握紧了手心,令指甲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肌肤,原本幽深的眸子里,渐渐地弥漫起一片血色—— 苏暖,你可知道,你欠了他秦玉什么么? 你欠他秦玉一个秦琯,你更欠他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而现在,你又欠他一生的自由…… 第二百八十四章——秦玉,秦玉 第二百八十四章——秦玉,秦玉 苏暖——这些,怕你都还不知道吧? 就如你从来都不会发觉,他,秦玉这个人究竟是谁,而你,又在有意无意之间,究竟欠下了多少债在他的身上一般! 只不过,秦玉知道,苏暖很快就会回到他的面前。然后,将欠他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归还回来! 苏暖,我会等着你! 要么,我亲手杀了你,要么,让你过一过比我更加痛苦百倍的生活! 屋子里的气氛,再一次凝滞起来。那一份内心的压抑,沉重如铁,渐渐令蓝姜国使者的心里,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惶惑。于是,他知道,近日里,必定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了! 可惜的是,蓝姜国使者的眼睛,终究看不到时空的彼岸。就如他从来都猜不透这个如此神秘,又如此冷酷的秦家少主的心里,究竟在筹谋些什么,打算些什么一般! 蓝姜国的使者垂眉敛目地站在珠帘之外,他对于秦玉想要表达的每一个字眼,都力求听得清清楚楚了解得透透彻彻。即便是在寻常的言辞之中,也时常充满了斟酌推敲之意。 蓝姜国的使者说道: “可薛家少主未到,若是我们抢先一步求婚,朱子国主又意外允婚的话,我们又要如何对应?” 相信若是朱子国主允婚,剩下的,就只是薛家和秦家的事!也就是蓝姜国和赤蝎国的事情了! 随着秦、薛两个家族的决裂,蓝姜和赤蝎两国的国内形势也开始恶化,若不将视线和目标转移的话,再这样下去,怕会闹出更大的乱子出来! 再说这个两国同求的昭昭公主,可真算是个烫手的山芋啊……你吃不得呢,还扔不下!这亲事,你蓝姜不求,事情不成,可是,你即便是求,又不能真正求得——不得不说的是,这其中的分寸拿捏,实在是令人难以把握啊! 使者早在出发之前就已经知道,这秦家少主的心思,压根的,就不在昭昭公主的身上,他的目的,其实和薛家一样,都想要通过昭昭公主,而引出苏暖! 要知道,苏暖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这普天之下,已经没有人能用“命令”两字,来让她做任何事,那么,最好的折衷办法就是,让她入下身段,主动参预进来! 要想牵着一个人的鼻子走,必须先抓住她的软肋,而苏暖的软肋,就是这班废柴的学生,就是这个昭昭仅 ! 所以,拿昭昭公主开刀,是秦家和薛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这也是两国同求,要求和朱子国结亲的最大目的!之前,因为求亲的男主不在,所以,朱子国打着马虎眼,蓝姜和赤蝎国僵持着,可而今,秦玉已经来了,那么,是不是就算占了先机了呢? 可明日里,若是求亲成功,朱子国的帝王朱灼一旦允婚的话,那么,事情会不会变得再一次不可收拾呢? 珠帘内的秦玉,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将自己泊的激烈无比的情绪给控制住了。他语调不变,淡淡地说道: “朱灼不会让他的妹妹嫁给我们蓝姜国的……你是否忘记了,当年,他的姐姐,又是怎么死在蓝姜的?” 听了秦玉的话,使臣竟然生生地打了个寒战! 数年前,朱子国的宁远公主远嫁到蓝姜国,不到一年,就郁郁而终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天下! 可是,这件事情的真相,并不象外人看到的那么简单,而其中的秘密,更不足为外人道。可没想到,这个听说远在深山修炼,在不久之前归国的秦家少主,对于此事,象是了然于胸! 这一路行来,使臣算是领教了秦玉的各种手段,是以,更加对他言听计从。而秦玉,也对使臣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真正难为过他! 可是,使者更加清楚,他,只不过是秦玉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他的成败,甚至他的性命和荣辱,其实都系在秦玉的身上! 使者想了想,又说道: “那么,请问少主,您明白,要去见朱子国的帝王么?” 少主既然来了,可是要走到台前,和朱灼,甚至是赤蝎国的使者,作正面的交锋么? 谁知道,珠帘之内,秦玉缓缓摇了摇头: “不,在薛扬出现之前,我都不会出现!” 这下,使者有些瞠目结舌了! 要知道,秦玉没有出现,他还可以虚与委蛇,可现在,秦玉明明出现了,却还要等到薛扬一起现身? 珠帘之内的秦玉,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 “这 不难理解吧,第一,我来朱子国,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处理,第二,这薛扬没有出现,若我出现了,这朱子国的公主,若是爱上了我,这下半场戏,又要如何唱下去?” 虽然是玩笑的话,可使者还是从秦玉的话里,听出了丝丝的血腥之气——看来,这一次,秦玉和薛扬,甚至是和苏暖,都真的杠上了! 只是,这秦玉若是呆在驿馆里的话,以朱子国主朱灼的精明,哪里能查不到呢? 谁知,使者的念头才刚刚浮了出来,秦玉就象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淡淡地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呆在这里的,直到薛扬出现,我都会住在苏丞相府里,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去苏庸的府第找我,也就是了!” 使者被秦玉的话,再一次雷住了—— 秦家少主,应该是第一次来朱子国吧,可是,他怎么才一出现,就住进了苏丞相的府里……呃,也就是说,苏暖的家里呢? 那么,秦玉他又是以何种身份驻进苏庸的府第去的呢?是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还是隐姓埋名的暂时寄居? 不得不说,这些,使者都不得而知! 秦玉的声音,一直毫无波澜,就如看不到波涛的深海一般,给人的,都是令人心惊的沉静,以及这莫测的沉静里,暗藏着的怒涛! 秦玉继续淡淡地说道: “苏丞相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过,他应该猜得七七八八了,你叫人去丞相府找我,只说找玉公子的,就可以了!” 使者再一次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去,告辞,直到走出这间屋子之间,他的头都不敢抬一下,甚至是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 随着使者的离去,那一直沉默着的珠帘,微微一动,只见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男子! 那个男子,一头长及腰间的长发束成一束,随意至极地披散在身后。他,长眉斜飞入鬓,剑眉下那一双眼眸,深邃得犹如怒涛初静的深海,远远近近地看来,只看到满瞳、满瞳的深黑! 他的眼神很冷,那样极度的寒冷,宛如有一种极强的穿透,可以在瞬间,冻结住一切的生物! 可是,这冷,却丝毫都无法掩饰他的美丽,灯光下的他,仍旧让人移不开眼。 秦玉此时的表情很淡,他高挺的鼻梁下嫣红的双唇,淡淡的泯着,绝色姿容,倾国倾城。那姿容,比之妖孽一般的顾白衣,丝毫不逊色半分! 此时,他穿着一身月华白的长袍,在明亮的烛光,还有珠光的映射之下,宛若月中神仙,华贵清冷之极。 秦玉抬着,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忽然弯了弯唇,微微一笑了一下——半个月的时间,苏暖,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神庙的分界线**************************** 当朱子国的秦玉和朱灼,都在商量着事情的下一步,究竟怎么办的时候,秦玉口中的主角,却正舒服地倚在神庙最高的一顶建筑上,一手拿着酒坛,不住地喝酒! 一侧的苏暖看到薛扬的样子,不由地冷嗤了一声: “真没见过,还有人喝酒比抢钱还急的样子!” 薛扬抬起头来,用繁星一般的眼神望着苏暖,态度认真地说道: “若我告诉你,我不缺少钱,只缺酒呢?” 钱能买-凶,酒能浇愁,现在的薛扬,不想买-凶杀人,他只想借酒浇愁! 苏暖淡淡一笑: “真的还是假的?” 薛扬低下头去,继续喝他的酒,一边喝,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 “当然是真的,金子都没有那么真!” 苏暖笑了起来! 自从认识薛扬,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薛扬一本正经的样子。要么打混,要么调侃,要么耍赖,要么深沉——呵呵,真是一个多面的人呢! 薛扬不说话了,苏暖也拿着自己的一坛酒在喝。只是,她喝得很慢,很慢,那种仿佛是细水长流的斟法,生生地急坏了一侧等着浇愁的薛扬! 薛扬急了,一把抢过苏暖的杯子,将余下的半杯喝光,这才将杯子丢下屋顶,也不管玉制的杯子,咕噜咕噜地滚下屋顶,摔去了哪里,薛扬顺手拿起酒坛子递到苏暖手里,一边还“好心”地解释道: “你那叫品茶,我这才叫喝酒!” 苏暖朝薛扬丢了一个“鄙视你,没道理”的眼神,不由地冷嗤了一声: “真是没学问……我那叫慢酌,你就叫牛饮……你看过有人要求淑女象你这样喝酒的么?” 没有否认的是,薛扬被苏暖的话给雷到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没有爱,怎么嫁? 第二百八十五章——没有爱,怎么嫁? 淑女?苏暖这样的人,也能叫淑女么? 薛扬刚喝到口里的酒,蓦地被喷出了一半。另一半,卡在了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来,全部都呛进了气管里,薛扬弯下腰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苏暖……咳,咳,我说,我来神庙一次,可不容易,请你喝一次酒,也更是难得,你能不这么煞风景么?” 薛扬望着苏暖的心里,充满了悲伤——其实,他是知道的,真正煞风景的,并不是苏暖,而是他自己! 可是苏暖,你知道么,我有多么想问问你——我想问你,有那么一天,你和我因为某种不可逆转的因素,而不得不站到了宿命的彼岸。那么,那时的你,可还会如此认真地回答我的每一句话?可还会象现在这样的,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一起陪着我喝酒? 苏暖斜了一眼薛扬,又斜了一眼。过了半晌,她象是忍不住了一样,终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幽幽地叹了口气,喃喃道: “说句心里话,我是实在弄不懂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薛扬, 你的眼睛,明明在告诉我,你是因为有事,才来找我的!可是,一到了这里,你就只是喝酒,喝酒。而我则一直陪着你,从大半夜的,都快坐到天亮了,你竟然还不打算说出来?” 薛扬的咳嗽停住了,薛扬刚刚想倒进嘴里的酒,也停住了! 可那酒坛子是倾斜着的,汩汩而出的酒,没有倒进他的嘴里,反倒全部地倒进了他的衣领里! 苏暖不紧不慢的话,顿时让薛扬知道,他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你见过么?一个即将进行圣女大典的人,竟然被他拉来喝了半夜的酒,还说了半夜无用的话? 不得不说,薛扬在私底下,自己都开始佩服起自己来了! 苏暖又摇了摇头,她“好心”地拍了拍薛扬的肩膀,指了指他手里的酒坛,说道: “哎,你的酒,全倒了啊!” 薛扬忽然就回过神来! 咳咳,这苏暖是谁啊,要说精,可没有人比她更精,要说狠,也没多少人能比得上她狠……所以,他既然是来找苏暖的,那么,是不是应该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呢? 薛扬把手里的酒坛子扔到了一边,一把将苏暖手里递过来的帕子挥开,忽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苏暖,如果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嫁给我么?” 苏暖望着薛扬,一双犹如皓月一般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意外,甚至没有一丝的震惊,然后,她就望着薛扬,静静地摇了摇头: “我不会!” 莫说现在苏暖,根本没想过要嫁人,即便真的是嫁。她的良人,也不会是薛扬这种——她和薛扬,就好象是一个长在冬天的花,一棵种在夏日里的草!两人之间,就象是两条偶尔交错的直线,短暂的停留之后,奔向的,都是和对方无关的,属于自己的终点!所以,薛扬这个人,根本就不在苏暖的考虑范围之内!呃,若真的需要说真话的话,那么,就只有一句:根本就不爱,又为什么要嫁? 薛扬呆呆地望着苏暖,似乎被她的话惊住了—— 眼前的女子,隔着浓浓的黑夜,用这样明亮的眼神望着他,她的眼神,轻柔如穿花,可同样,坚定如铁! 于是,薛扬知道,苏暖说的是真的! 只是,人是不是都这么的傻,这么喜欢自欺欺人?明明知道必定被拒绝的东西,终要亲自问上一遍,终要被拒绝得干干脆脆,这才彻底地死心? 薛扬在望着苏暖的时候,苏暖也在静静地望着薛扬——那个男子的眼神,倒映着漫天的繁星,却象是林间的泉水,清澈悠悠从指间泻过,又或是郊野高楼之上的箫声,渡越关山悠悠飘到听者的耳边,那样久违的眼神,会让人的心灵都起了震颤,潋滟的,熨帖的、温存的,落花般的手势,种花般的心情。 那是一个足可以感动整个世间的男子! 可惜的是,却不是她苏暖的菜!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扬忽然收回了自己的眸光,他伸过手去,围着苏暖的半边身体,却寻找另一个杯子!拿过来,斟满了,一口一口一喝,过了半晌,才说道: “你都不肯嫁给我,那么,昭昭公主更加不可能了!”和方才的飞扬不一样的是,薛扬此时的声音,显得沉重,显得郁闷,字里行间,仿佛带着一种落花般的萧瑟,却不知道,是为了谁! 苏暖十分惊异地扬了扬眉: “你求娶昭昭?” 薛扬要求娶昭昭公主?那么,以昭昭公主的性子,她会答应么? 若苏暖没有看错的话,昭昭公主和叶雪共同喜欢的,应该是刘伟那个害羞的小子啊!她那样的性格,有着那样雄心壮志,一心向往着保家卫国,怎么肯远嫁?又怎么会看上薛扬这种表面上看来,有些玩世不恭的男子? 苏暖想了想,这才微微摇了摇头: “薛扬,我相信,你不会强人所难的!”是的,薛扬的心,怕也不在昭昭公主的身上吧,却不知道,这薛家却是为何,要为薛扬求娶昭昭公主呢? 朱灼,他又会答应么?而自己,又是还能说服薛扬放弃昭昭,放弃这一桩联姻呢?而薛扬的这种身份,身不由己的事情,又实在是太多了,这一件事,真的能如他的愿么? 薛扬微微苦笑了一下,他侧过头去,依旧神态认真地望着苏暖,微微地弯了弯唇: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次,想求娶昭昭公主的,并非我一个……” 微微地顿了顿,薛扬再说道: “苏暖,你可以要求我不强人所难,可是,你却没有办法要求秦玉!” 苏暖一听薛扬的话,顿时愣住了: “秦玉是谁?” 薛扬苦涩一笑: “苏暖,如果你不算健忘的话,你应该还记得秦琯么?” 苏暖一愣: “我当然记得秦琯——”那个变-态的秦琯,他手下流过的血,以及他曾经折磨过的人! 心念忽然急转了一下,苏暖惊道: “他是秦玉的……哥哥?” 秦琯是秦家最小的儿子,那么,秦玉,一定就是秦琯的哥哥!可是,秦琯的哥哥,竟然去和昭昭公主求亲?这又是为了什么? 苏暖的心里,不由开始隐隐不安起来,她转过头来,望着薛扬,轻声问道: “秦玉他……” 苏暖想问的是,秦玉的性格如何,人品如何——因为,在苏暖看来,虽然不一定要靠政治联姻来解决昭昭公主的终身大事,可是,最起码,她想做到知己知彼! 薛扬仰头喝下一杯酒,这才开口: “不知道!” 苏暖愣住了! 薛扬应该是秦玉的表哥,夺锋之争盛会上,薛霸就曾因为秦琯受伤而发狂。所以,苏暖认为至少薛扬和秦玉的感情也不错,即便感情不好,最起码,他对秦玉,也有个基本的了解,可他竟然来了三个字:“不知道?” 说不出为什么,苏暖的心,蓦地沉了一下! 说不得,秦玉的性格,就和那个变态的秦琯一般可怕!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真那样的话,怕对方求娶昭昭公主,只是一个幌子,而最终的目的,可能是朱子国的一等国地位,又或者干脆就是那个打败了秦琯的始作俑者——自己! 苏暖的身份,已经是神庙之中的圣女,从此之后,凌驾于众生之上。过着烦忧不由人,苦乐无人知的超然生活,慢慢地,自然会忘记许多前尘往事! 可是,苏暖能忘记的东西,许多人,未必就会忘记。比如说秦琯的仇,又比如说,薛霸的仇! 前者,薛扬已经找上门来了,而后者,可是准备后来者居上么? 薛家,秦家! 苏暖不由地用手抚了抚眉心! 金翅失踪,不知何时才会出现。众长老之中,个个阳奉阴违,心照不宣。神庙之路,苏暖一踏上来,就再无退路,剩下的,就只有迎难而上,一步一步地攀登到最高峰去! 本来,困扰着苏暖的事情就多,小白的事,小灵的事,还在拜月湖下受着折磨的苏琪…… 苏暖忽然觉得,自己就象是一个负重的旅人,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这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和最初的时候,属于自己的责任,生生地压垮! 天地之间,一片黑暗,坐在苏暖的寝殿之巅,遥望深邃而又宁静的夜空,苏暖的心里,忽然有些说不出的郁闷——天天帮人家做嫁衣衫,可真不是她原来的性格啊! 微风吹过,发丝乱飞,那发丝,飞到薛扬的脸上,身上,他轻轻地拂 起一缕,在手心里把玩,却感觉到身边的人,毫无反应! 忽然意识到了苏暖的沉默,薛扬转头,看了苏暖一眼,黑夜的暗光,被屋顶透出的光中和,一层淡淡的柔光,镀上她的侧脸。照见她几乎透明的耳垂,黑夜的掩盖之下,优美而流畅的颊线,还有饱满嫣红,犹如玫瑰花瓣一般的唇!哦,还有她飞扬而且秀逸的双眉——这些,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都是极美的,然而最美的,是她眼神中专注而又认真的神情。 第二百八十六章——“玩火”的苏暖 第二百八十六章——“玩火”的苏暖 薛扬当然知道,苏暖并不是在想自己! 可是,这沉默太过令人窒息,而他更不喜欢苏暖的沉默。于是,薛扬咧了咧嘴,伸手拍拍苏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问道: “苏暖,你若再不说话,我会以为,你在想我!” 苏暖却是头都没有回地、淡淡地白了薛扬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 “薛扬,我其实很想问问你,你究竟有没有正经的时候?” 薛扬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眼中神情黝黯,像是黑夜突然降临。而他此时看着苏暖的表情,更象是站在黑夜里仰望白天,光明如许远在天涯。过了半晌,他淡淡地启唇: “我一直都很正经的……而且,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薛扬一早就知道,苏暖和自己并非一个世界里的存在!可是,越是异界的风景,就越吸引他靠近,到了最后,渐渐不能自拔! 苏暖又白了薛扬一眼,这才晃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有些脚步不稳地站起身来,喃喃了句: “唉,真是没劲……难道我没有说过么?我从来不喜欢和没正经的人说话!” 说完,又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一个飞跃,轻飘飘地跃下屋顶,转身而去! 薛扬懒洋洋的声音在苏暖的身后响起: “苏暖,你别去惹秦玉!” 苏暖不屑地弯了弯唇,在心内冷冷地“哼”了一声——薛扬,你以为你谁啊?你让她不要惹,她就不惹了么?敢去公然和昭昭公主求亲的人……苏暖倒真想看看了,这个秦玉,这个连薛扬都不了解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逆天的存在! 薛扬知道苏暖不会听自己的话,更不会顺着任何人的心意做事!横竖的,他应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心里的包袱,也放下了! 薛扬看着苏暖离开,自己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重新躺倒在屋顶上,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一边喃喃地说道: “说实话,其实我也非常好奇,秦玉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薛扬并不了解秦玉,就如秦玉根本不了解薛扬一般! 秦玉,一个和秦琯一样,同有天才之称的男子,走的,却是和秦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秦琯努力修炼,终于得了个天下第二的称号,从此名扬天下!而秦玉,则少年离家,多少年来,与世隔绝,音讯全无! 若非前些日子,秦琯战败,秦家内讧,整个家族在即将分崩离析的时候,那一个消失多年的人再度出现。即便是秦家,相信许多人都基本上已经忘记了还有秦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可秦玉实在是一个十年不鸣,一鸣惊人的角色。随着他的出现,接下来,他的手段,亦令天下间所有的人侧目! “雷厉风行”,“雷霆万钧”,这都是字面上的意思,可秦玉却用自己的行为,将这些词语的注解,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半个月。 短短的半月时间,秦玉就将整个几近崩溃的秦家收拾完毕。然后,他对外发出的第一条信息却是——秦家和薛家从此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薛怕得尽力一回忆着关于秦玉的一切,可是,因为时间太长,记忆又太模糊。所以,而今的薛扬,不论怎么努力地回忆,只除了模糊地回忆起少年时期的秦玉,那一对异常明亮的眸子之外,其他的东西,再也没有办法想起! 那么,秦玉,你除了有一双深得看不透的眸子之外,是不是还有一颗深得看不到底的心? 又或者说,根本,你就没有心的? …… *************************************************************** 黑夜如许,星光零落。 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廊前一条柱子前,眼眸深邃地望着星空夜空,也一直望着端坐在屋顶喝酒的那两个男、女! 沈倾城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站了多久了! 入夜时分,他来找苏暖,想和苏暖商量一下明日圣女大典的事情,而薛扬则抱着几坛酒,捷足先登地,敲着苏暖的门,让苏暖陪他去喝酒! 沈倾城当然知道,薛扬来找苏暖,绝对不会是只喝酒那样简单。 于是,他就开始等! 苏暖和薛扬两个人,一直坐在屋顶喝酒,而沈倾城,就一直站在廊柱下面等! 沈倾城明明知道,苏暖根本就不会喜欢薛扬;就如他明明就知道,是薛扬真的有事要和苏暖说——而且,非和苏暖说不可! 虽然,心里也明明知道,那个女子的眼里,从来都有自己,可站在这里仰望的沈倾城的心里,就仿佛是被丢在了一旁角落里的布娃娃一般,目眼睁睁地望着那原本握紧自己的手,握住了其他人的手心! 那种感觉,何止委屈,沈倾城甚至怀疑,他的心,都要受伤了!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沈倾城忽然眉开眼笑起来,那是因为,他听到了从流风之中传来的对话: “若我向你求婚,你会不会嫁?” “我不会!” 沈倾城的心,就随着这样的一句话开心,而且飞扬起来。黑暗之中,他的唇角,微微地抿着,一抹风华绝世的笑,浮现在根本就没有人看到的脸上! 就在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半空之中,一掠而下,准确地落在沈倾城的面前,黑暗中,女子因为喝过酒,而显得分外明亮的眼睛,犹如灿星一般,静静地望着沈倾城,娇憨无比地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哟,不错,虽然喝醉了,还能认得这位“爷”! 沈倾城眉色不动,淡淡地说道: “等你!” 想了想,沈倾城又补充了一句: “等了你很久了?”这话,多少带了些孩子般的赌气,象是做了好事,在等待着大人的夸奖! 是的,人要等,事要做,可这话,也得说出来。要不,这一晚上的时间,可不白站了? 苏暖扬了扬眉,模模糊糊地说道: “呃……那个,有多久?”逐渐模糊的意识里,映出沈倾城的字句。那个瞬间,苏暖还在模糊地想着——他,究竟等了多久了? 沈倾城望着苏暖眯起的眸子,还有她眸子底下最后的一丝清明,缓缓地说道: “你们喝了多久,我就等了多久!” 苏暖明显地呆了一下,又一下……竟然,那么久了? 逐渐模糊的意识里,苏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 “若我一直不下来呢?”又或者说,喝醉了,下不来呢? 有个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直达苏暖的耳畔,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坚定: “我就一直等,一直等……” …… 一直等呵……那要很久的呢! 苏暖傻呵呵地笑着,一边踉跄着越过沈倾城!想走进屋里去。然而,酒气上头,脑袋晕眩,她的身体,有些晃动,她的脚步也有些踉跄。 苏暖喝醉了! 整整的一坛多酒下去,再加上在屋顶吹了风,所以,苏暖的这一醉,还真醉得不轻!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苏暖的酒量,实在都算不上好,所以,这整整的一坛子酒下去,她有些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沈倾城的俊脸有几分不悦——这人,还真是打肿脸充胖子啊,明明就不能喝,还陪着人家喝了半夜,若是能喝呢?还不得天天泡酒缸啊? 苏暖脚步虚浮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到苏暖伸手去推门,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开,那个站在一侧,一直看着她的人终于走上前去,沉沉地说了句: “我来!” 然而,门就在这一瞬间,被推开了!于是,毫无准备的苏暖,一个收不住脚,就毫无预兆地朝着地下跌去! 而站在苏暖身后的沈倾城,也被苏暖这样一带,又一个站立不稳,他伸手一揽苏暖的腰,再也来不及做其他,就跟着苏暖的身体一起倒了下去! 只听“呯”的一声,两个人一起摔到地上!而苏暖的整个人,都被沈倾城压在了身下! 苏暖的头撞到了门角,被撞痛了,她甩了一下头发,勉强从沈倾城的怀里抬起头来,摸了摸被撞痛的头,喃喃了一句: “嘶……头好疼啊……还有这被子,怎么也变重了?” 近在咫尺的的黑暗里,到处都带着酒的气味,混合着女子特有的芬芳,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扑鼻而来,沈倾城只觉得,呼吸都滞了一滞!他想要站起来,然而,他才一动,苏暖整个人一翻身,就将他压在了身下,两个人姿势的交换,他的唇,几乎贴在了苏暖的唇上。 而那个不安份的人儿,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点火,她用头到处拱了拱,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蹭了蹭之后,又来了句: “这床也不好睡,好硬!” 苏暖的唇,在一开一阖之间,轻轻触着沈倾城的薄唇,几乎每一下,都令沈倾城的神经,紧紧地绷了起来! 沈倾城几乎觉得,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就要崩溃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苏暖,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第二百八十八章——苏暖,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是啊,自从在修真大会上崭露头角之后,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也自然而然地,被人们彻底改变了看法,从世人眼里最初的一文不值,到了如今的热烈吹捧! 所以,现在的修真学院里,说是“废柴”,其实就是“英才”!而只要和废柴班的学生们,沾上边的东西,就会被人理所当然地认为,高人一等! 但凡名和利,本就是双刃剑。 “废柴”班的学生们,而今站在高位,在接受着其他学生的崇敬、羡慕的时候,也在承受着双倍的压力,事实上,他们都已经是失败不起的一群了! 听了叶雪的话,刘伟也开口了: “是啊,我记得苏暖大大说过,我们废柴班的学生们,是经过了一共三个阶段的修炼的——第一,固本,第二培元,第三,开拓!可是,我们的训练,才刚刚过了第一重,苏暖大大就离开了,所以,现在的学生们,还是停留在原先的阶段啊,别说是开拓了,现在就算是第二阶段的培元,都还远远不足啊!” 刘伟一开口,许梅也叹了口气: “是啊,你们说说,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们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将他们的能力,全部都提升上去啊?” 昭昭公主没有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几个人中,江海最是老成,这下子,大家都将视线投了过来,似乎想听他说出什么一锤定音的话来! 江海望着大家,顿了顿,才缓缓说道: “我在想,当初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会,可苏暖大大,却从来没有对我们失望过……” 一番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眼里,都泛出了希望的光芒! 是的,当日,废柴班的学生们,全无一点真气,可是,就是苏暖,用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将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变成了一个小有成就的团体,并在修真大会上,一鸣惊人! 而这些,除了苏暖付出了无尽的心血和努力之外,其中更重要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苏暖从来没有对他们失望过,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只要不放弃,就永远都有希望! 刘伟眼睛一亮,说道: “江海说的对啊,这固本的阶段,同学们现在比我们还要熟练,这一点,就是他们的优势啊!” 许梅点了点头,也附合道: “是啊,培元这一方面,也不能说他们全部没做,最起码,我们组的学生,在我们离开时,都是修真之火的三重巅峰,以及到五重中阶的最多,可我这次回来,竟然有几个,都突破了五重巅峰呢!” 叶雪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们的那一组,不知道赵趋那小子怎么训练的,竟然有几个,都和我差不多了,真令我大跌了眼镜啊!” 几个人说着,同时精神一震——是啊,这些同学们,比之他们离开之前,进步不能说不小,只是,他们走得更远,看得更多,所以,就将他们的这些小成绩,给忽略了! 而事实则是,这些同学现在的成绩,足足可以和初级班最优秀的学生匹敌,更有可能,在明年的升级考试上,轻易地晋级到修真学院的中阶班上去! 可是,苏暖曾经说过,明年,当一个学年结束的时候,希望他们一步登天,直接晋级到高级修真班里去!可现在看来,那个目标,还真遥远得很,不知道此时苏暖看到这些废柴学生们的成绩,会不会失望到极点呢? 看到大家都想通了,江海又点了点头,说道: “我记得苏暖大大说过,一个团体呢,其实就象是一个木桶,决定这个木桶装水多少的,不是最长的木板,而是最短的那一个!我个人认为呢?我们的第一阶段修炼,已经差不多了,这些同学们,无论体力,还是精神力,都已经达到了固本所要求的效果,那么,我们可以全面进行第二阶段、甚至是第三阶段的训练了!” 叶雪扬了扬眉: “江海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同时进行?” 许梅有些担心地说道: “可若是这样的话,会不会太过急功近利了呢?我怕那些学生们吸收不来啊!” 刘伟望了一眼江海,看来,他的担心,也是一样的! 江海还没有开口,这一次说话的,是昭昭公主,她说道: “江海是对的,补齐那个最短的木板固然之重要,可是,你们别忘记了,这次年度的考核,可是大部分是单人评比的,所以,个人的能力,同样重要,所以,我同意江海的意思,将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同时进行筛选式训练!” 叶雪挑了挑眉: “你的意思是,将同学们分组,然后,由高到低?每一个阶段,都设下门槛,过了这个门槛,就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 昭昭公主点了点头: “不错,我的意思就是这样!” 看到大家的意见达到了一致,江海又开口了: “体力和能力的训练,固然之重要,可是,心理的训练,一样不可以忽视,你们这次回来,有没有发现同学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都摇了摇头! 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都和以前一样,同样热情,同样勤奋,说起来,他们还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方! 江海摇了摇头,最后,沉沉地说道: “我想,你们应该多注意一下,你们身边的几个副小组长了……” 江海的话,只说到一半,,似在想着怎样措辞,顿了顿,这才说道: “我想,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则是这些变化的根源,而我本人,只希望大家不要忘记了,苏暖大大将我们这些人聚拢在一起的、最真正的目的!” 那样的话,令大家悚然一惊! 苏暖曾经和他们说过,所谓的废柴,其实分为两种,其中第一种,是因为先天性的原因,而导致的某种缺失,或者缺陷。这种缺陷,会使我们对于任何事情的追求,或者是功倍事半,或者是一事无成。第二种,则因为人格上的缺陷,从而不思进取,自暴自弃。因为受人唾弃,最终变成真正的‘废柴’!” 苏暖和他们说过,一个人若想要真正强大起来,单单拥有力量,还是远远不够的。一个真正强大的人,还要有足够强大的信仰,足以支撑他的灵魂,那才是一个不可摧毁的存在! 苏暖说过,从来,若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就不会有安稳的家!一个国家里,只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强大,也是不能改变什么的,因为,人力有限,即便是再强大的人,也抵不过人家千军万马。只是一个民族的、或者是一个国度的强大,才能令万民无忧,令小家安康! 苏暖还和他们说过…… 苏暖的话,字字句句,言犹在耳,可现在,这些个“废柴”学生们,翅膀还没有长硬,本事还没有学会,就已经出现了不安分的因素了么? 那么,这些个不安定的因素,究竟是因何而起,又究竟是因为谁,而在逐渐地蔓延呢? 不得不说,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昭昭公主抬起头来,静静地望了一眼江海,她正好看到,看到江海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暗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昭昭公主不由悚然一惊——她怎么从一向沉稳内敛的江海眸子里,看到了一种类似“隐忧”的东西? 难道说,“废柴”班的情况,已经到了如此令人担忧的地步了么? 当然,昭昭公主更希望,刚刚,是因为自己眼花,所以看错了! 哎,还有近日里众说纷纭的求亲纷争,今日,朱灼在朝堂之上的愤怒,朱汮告诉自己的“责任”……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一件,是让自己省心的呢? 一念及此,昭昭公主不由不感叹一声,眼下,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可在这多事之际,那个向来被大家倚为依靠的苏暖,却偏偏远在天涯! 想到这里,昭昭公主又开始发起愁来了——苏暖啊,你去了这么久,历时这么长,什么伤啊,痛啊的,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那么,你可听说了帝-都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你可有准备着,什么时候归来? 又或者说,你已经在回来帝-都的路上了么? 哎,昭昭公主真的是郁闷了——若是她真的被逼得嫁给了什么薛家的,还有秦家的少主,看苏暖回来了,又到哪里哭去! 所以,苏暖,请你快些回来吧! 【废柴班的娃儿们,又有大考验了!】 *************************封冠大典的分界线******************************* 当昭昭公主等人,远在帝-都里,隐忧着“废柴”班的学生们们的前途,以及其他的时候,遥远的那迦神庙里,又一个夜晚,已经到了尽头! 黑暗,在太阳升起的前一瞬间,就潮水一般地退去,天地之间,又重新焕发出七色的光彩,新的一天,又来到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封冠大典 第一百八十九章——封冠大典 苏暖还在沉睡!而还在她沉睡的时候,也就是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苏暖现居住的圣女大殿里,就已经聚满了前来侍候的侍女! 各色的礼服,被成排在摆进了巨大的衣柜,盛典穿着的华服,此时也被小心地放在宽敞的台面上,宽长的裙摆,被小心地摆放开来,就连其中的每一个褶折,都被细心的侍女整理得整整齐齐! 圣女大典,是圣女殿中的盛事,而亲眼看到圣女成典,也是她们这些侍候圣女的女官们一生最大的荣耀。 来来往往的侍女们,正在女侍卫长悠蓝的催促之下,有条不紊地穿梭来去——圣女大典啊,这可是神庙之中,一百年一次的盛事啊!若是出了半分的差错,那可不是一个人的人头,可以抵算掉的! 只是,无论人来人往,无论人声如此嘈杂,那个半夜酒醉的人,仍然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个神色焦急的侍女长悠蓝想了想,终于走出门口,来到沈倾城的身后,将左手放在胸前,深深地施了一个礼,然后,轻声说道: “仙来大人,长老他们,都已经等了很久了!” 悠蓝是侍候圣女的人,可是,她却不敢轻易地呼唤还在沉睡的主子,想来想去,圣女殿中,唯有仙来大人和这位年轻的圣女最是熟稔,于是,她就忍不住地,想要请仙来大人来帮忙了! 然而,来到长长的廊柱之下,当沈倾城的身上,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力,犹如重磅的冰块压在悠蓝的心头的时候。悠蓝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愚蠢——仙来大人向来冷心、冷情、冷酷,冷漠,他又岂会帮助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侍? 一念及此,悠蓝几乎要灰心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退缩的时候,那个一直沉默着负手望着远天的沈倾城,却微微地动了动身子,几不可闻地“哦”了一声! 一霎那的激动,使悠蓝几乎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她又再深深地鞠躬,然后,倒退几步,退了下去! 淡白的晨曦里,沈倾城缓缓转过身来!他一身月华白的长袍,在苍白而淡泊的日光里,随风微微轻拂,衬的他宛若月中神仙,华贵清冷之极。眉眼扫过,不属于人间的清冷,把一切都冻结在原地。 苏暖还在睡觉,沈倾城自然是知道的! 悠蓝这个尽职的女侍卫长会让自己去唤醒苏暖,沈倾城倒是没有料到! 原本,这圣女大典,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苏暖爱起来就起,若不爱起来,也就算了,他,沈倾城,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个繁文缛节看在眼里! 可刚才看到悠蓝一脸的焦急,沈倾城忽然觉得,看看苏暖今日盛装时的样子,也着实不错! 看到沈倾城缓步进得内殿,悠蓝连忙招呼所有的侍女们全部都退了出去!而她,走在最后,并顺手带上了寝殿的大门! 繁扰的寝殿里,安静了下来! 各色的玉器,瓷器,在这个宽大的寝殿里,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华丽的屏风之侧,摆放着一袭华丽的羽衣,上面用流光丝绣成的纹路,幻化出绝丽的光芒! 华服之侧,就是代表圣女身份的冠冕,那上面,点缀着孔雀的羽毛,还有无数的宝石,正在晨曦的淡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沈倾城只望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小诛和小蓝,早已经回到了苏暖的身上,就连小白,也警惕地望着每一个可以接近苏暖的人,生怕会有什么人趁着她睡熟和时候,会做出什么对她不轨的事情出来! 看到沈倾城迈步而来,小白缩回了头,小蓝闭上了眼,而小诛,早躲到一边装死去了! 好吧,赖床的主子还没有睡醒,剩下的,就要看这位“爷”的了! 苏暖还在沉睡。 清晨的晨曦,透过宽大的窗子,落在了临窗而睡苏暖的脸上,她的蜷曲的眉,她的粉色的唇,还有她的洁白无暇的肌肤,都令那个一大早就站在她床边的人心生郁闷——哎,这味道,他是尝过了,可是,一试成瘾,就如此时,他站在这里,只是看着她,都很想 ,很想再去啃上一口! 可问题是,昨夜,属于他的时间已经过了,眼下的她,属于神庙,属于她在意的每一个人!而他,愿意追随她的脚步,守候她一世无忧! 可仅仅一世,真的够么? 苏暖丝毫没有觉察到沈倾城的存在!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如水的长发,铺了半床,和她洁白的指尖,纠缠着,就象是华丽的水藻上,游移着的小鱼一般,圆润而且可爱!令人一望 之下,就想咬上一口! 沈倾城上前两步,望着那个沉睡中的人儿,伸出手来,朝着她的眉心一拂,只见一个闪着金光的安睡符快速地逸入了沈倾城的手心,与此同时,那个安然沉睡的人,原本紧蹙的眉,忽然就绽开了! 沈倾城低声唤道: “苏暖,起床了!” 苏暖蹙了蹙眉,似刚刚从深陷的梦境里走出来,她微微动了动眼皮,这是谁在叫她? 沈倾城眸子含笑,又再叫了一声: “苏暖,今日可是你的圣女大典,你若不愿意起床,你可以帮你取消了它!” 刚刚睡醒的人,似乎不愿意睁开眼睛,听到沈倾城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大典什么的……” 一语毕,苏暖蓦地睁开眼睛,脱口而出道: “圣女大典?” 沈倾城点了点头! 苏暖转过眸子,眼前的男子嘴角上扬,有温柔的笑意,却也将他的不羁暴露无疑。 可苏暖却急了起来——圣女大典啊,可是,他却没有叫醒自己! 看到苏暖“呼”地一下起身,又躺倒下去,沈倾城微微一笑,伸出一指,按在她的太阳穴上,温柔的力道,将她宿醉的头痛完全缓解,然后,他缓缓说道: “不过一些繁文缛节罢了,若你不想去的,我帮你取消它!” 苏暖眼睛一瞪: “你懂不懂规矩的……什么繁文缛节啊,这是必须的好不好?” 就好象是二十一世纪的驾照,就好象是帝王的登基,若没有这些个形式,谁会承认你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看到苏暖恼了,沈倾城微微弯了弯唇,一抹淡白的捉狭,在他的脸上荡漾开来: “可贪杯宿醉的,不是我哦……” 一句话,苏暖立时哑口无言! 她有些恼羞成怒地拂开沈倾城的手,羞愤无比地说道: “你走开啦,我要穿衣服的啦!” 苏暖一脸的别扭,孩子气的声线,令沈倾城愉悦地笑了起来: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 对女寝殿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了,沈倾城迈步出门,却迎上了悠蓝震惊得几乎掉出眼珠的惊讶表情! 她急步入内,唤来侍女帮苏暖更衣,却看到年轻的主子脸上,犹未褪去的红晕——这个可恶的沈倾城,一定是为了揭她的短而来的! 只是,昨晚的苏暖,似是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般,这一睡,几乎要睡上千年! 可哪里会有怀抱呢?苏暖摇了摇头,昨晚,她和薛扬一起在屋顶上喝酒,然后,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 头,倒是不痛了,可是,记忆里,却有一个黑块,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苏暖不由地哀叹道,这都是宿醉惹的祸啊,看来,以后有事没事的,真不能再喝酒了! 正在沉思间,耳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 “圣女,要更衣了!” 苏暖闻声抬头,却看到一身蓝衣的悠蓝正扬起一脸的微笑,有些小心地望向了脸色绯红的自己,那抹笑,令人如沐春风: “大典即将开始,长老们早就等急了!” ********** 当苏暖迈出寝殿,一步一步地走到沈倾城的面前的时候,沈倾城一个抬眸之间,只觉得呼吸,都滞了一滞! 眼前的女子,一身洁白的华衣裹身,露出线条斑斓的颈项和清楚可看见的锁骨!那裙极长,挽迤三尺有余。裙幅褶褶,如雪月的光华一般,流动轻泻于地。 红色的地毯铺满走廊,金丝流彩,红霞染光,愈显得她的步态雍容斑斓,端庄圣洁! 她的颈间,戴着小蓝幻化成的水晶项链,蓝色的流光,在她的颈间萦绕,愈发称得她锁骨清冽,肤如凝脂!而她的手腕,则是小诛变成的白玉镯子,白玉般的色泽,映着红色的地毯,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苏暖的脸上,似乎带着一抹笑,只是不达眼底,站在沈倾城的角度,刚好看到她的眸光流转之下,带着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冰冷。 从来没有看过如此震憾的美丽,就如从来没有看到过令得令人如此动心的神情!沈倾城就在苏暖一个抬首之间,痴了,呆了! 苏暖站在离沈倾城三步远的地方,微微一笑: “走吧!” 说话间,她已经转过了廊角,白色的裙角,顺着晨风飞扬,那个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在这初阳绽放的晨曦里,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沈倾城终于清醒过来,他轻轻“哦”了一声,这才举步,跟在苏暖的身后,朝前走去! 苏暖,总有些人,是不想让你如愿的,从现在开始,你要小心一些了! 【总有些人,不会让苏暖如愿的……下一章,又开始血腥啦啦!】 第二百八十九章——四位长老的算计 第二百八十九章——四位长老的算计 当苏暖跨进圣殿的时候,那一抹白色的衣衫,犹如一道尖锐的、生气勃勃的日光,瞬间照亮了这个泛着幽幽古色的阴暗圣殿! 宽大的圣殿里,阴森肃穆,峨嵋高耸! 圣殿的正中,历代圣女的牌位次第林立,每一个牌位,都摆放在雕刻精美的白玉台上,深深浅浅的刻痕,仿佛是无数双深邃的眼皮肤,正隐密地注视着圣殿之内即将发生的一切! 圣殿之中的风、雨、雾、雪几位长老们,个个盛装而立,用肃穆到几乎诡异的眼神,等待着神庙新一任主人的到来! 乍一看到那个盛装华服的女子,风、雨、雾、雪长老们脸上的表情,犹如千年古墓里的幽暗风浪一般扑面而来——惊艳、愕然、诧异、厌恶、仇恨、以及鄙夷! 苏暖只用了一眼,就将满脸愤怒的长老们的精彩表情,尽收眼底!然而,她脚步不停,视若无睹地径直朝里走去! 而今,苏暖就是神庙的圣女,也就是那迦神庙又一代的主宰,可是,神庙的权柄,已经被这些长老们把持百年,若说他们轻易地拱手相让,即便他们相信,苏暖,也是断断不会相信的! 要路到此处,已经无法回头。无论这些个长老们,究竟在酝酿着怎样的风暴,又究竟在做着怎样隐秘的算计?苏暖都不打算放弃。她要做的是,兵来将挡,以-暴-制-暴。然后,从这些血路、死路之中,杀一条坦途出去。 圣殿也是圣女冢,她要在这里,对着历代的圣女们宣誓,在接受风、雨、雾、雪几位长老们的祝福之后,才走到露天的巨大舞台上去,进行盛大的祭天仪式! 整个仪式结束之后,苏暖,这个在经过再生泉的洗礼的女子,才有资格成为那迦神庙之中,万人瞩目的圣女! 圣殿之中,非常安静! 只有风、雨、雾、雪几位长老们鹰隼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个举步而来的女子,眸子底下流露出不顾一切的光芒—— 很显然的,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苏暖拖着长长的裙裾,在红色的地毯飘然而过。她飞扬的裙角,象是不停地跳跃着的花朵!不停地拂过那一地的红,那一地的冰凉地面。 她走过来的位置,是历代圣女的牌位。在这里,她先向历代的圣女们焚香祷告,然后,才可以进入到下一个环节! 然而,重重地一声咳嗽之后,那位身穿白衣的司仪长老率先开口了: “圣女大典何等隆重,可身为圣女的尊上竟然迟到,却不知道,在圣女的心里,置这大典为何地呢?” 你若在意,便不会迟到,你若不在意,又何苦霸着圣女之位不放? 如此严厉的诘问,却换来苏暖的随意一笑: “ 那你呢?又置圣女为何地呢?” 讥诮地一笑,苏暖说道: “你既口称圣女,这神庙自由本圣女主宰,可你不问缘由,即出言责备,请问,这又是谁,赋予你的权力?” 一语之下,司仪长老愕住了!他原本黄瘦的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却渐渐地,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风、雨、雾、雪四位长老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见排在最末的雪长老上前一步,冷冷地开口: “圣女有所不知,在圣女大典没有结束之前,圣女的行为要受司仪长老的节制!即便是长老会,也负有劝诫之责……” 苏暖来到圣殿中央,望着风、雨、雾、雪四长老,眸光流转之下,潋滟之极,却也冰冷至极: “只是劝诫而已,是么?” 可他们的语气,哪一个象是在劝?又哪一个,象是在诫?这可不是赤果果的蔑视+命令么?又或者说,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要在这里对付自己? 可苏暖实在是一个不大喜欢留余地给他人的人,若你想朝她拔剑,她会让你的剑,都封死在剑鞘里! 风、雨、雾、雪四长老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对苏暖的漫不经心激怒了!曾经在仙境山出现过三长老举步出列,一指苏暖,怒声道: “放肆,莫说你现在还没有完成仪式,并非真正的神庙之主,即便你入主神庙,我们长老会仍然有节制和劝导的职责!千百年来,自古如此!” 苏暖蓦地冷笑起来!冷笑之中,她洁白的手腕信手一挥,一道厉光凌空闪过,而三长老原本指向苏暖的手指,正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呈半圆形弯曲,再弯曲! 雾长老的脸上,渐渐流露出痛苦之色!他怒喝一声: “这什么魑魅魍魉的,都给本长老滚出来!” 半空中,传来一个尖利至极的声音: “你个老不死的,你才是魑魅魍魉,你全家都是魑魅魍魉……”呃,听这声音,不是那个要强得不得了的小蓝,又是哪一个呢? 雾长老的老脸顿时变得通红! 他厉喝一声,用尽全身的真气,想将弯曲的手指伸直!然而,就在他再次用力,想将手上那一股无形之力卸下的时候。只见半空中,又一道厉光闪过,只听“咔喇喇”的几声脆响,四长老刚刚还指着苏暖的那根手指,竟然断作两截,然后,枯枝一般地散落在地! 血,飞快地溅了出来!四长老痛得抚指大叫起来!而那一道厉光,则懒洋洋地飞回苏暖的手腕,又变成了一只冰雪颜色一般的手镯! 苏暖淡淡地望着雾长老, 其他风、雨、雪几位长老顿时愣住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还未正式入主神庙的圣女,在她的身份,还未被承认之前,就敢如此对他们无礼! 苏暖转过头来,对着半空轻轻地招了招手。只见一道蓝色的光芒快速地飞了回来,落在苏暖的颈子里,末了,还不忘尖叫一声: “小诛,下次不准 抢我的玩具!” 这下,风、雨、雾、雪几位长老只看到头顶有乌鸦“呱呱”叫着飞过——还玩具呢……得,听这口气,多象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啊,敢情这两位,根本就是把几位长老当成了小儿的玩具了? 小诛阴冷的声音,在神庙上空响起: “玩什么玩?你也不看看时间……就因为你的效率,太差了一些,所以,我才忍不住出手的!” 小蓝一听,顿时尖叫起来: “你赔我的玩具,我不管,你赔!”得,高高在上的风、雨、雾、雪四位神庙长老,在这两位的眼里,就只是“玩具”而已! …… 苏暖望着几位脸色精彩无比的神庙长老,冷冷一笑: “好了,小蓝,你若想玩的话,来日方长!” 不就是几个玩具么?反正他们人在神庙,你想玩多久的没有? 小蓝的话能将人气死,可苏暖的话,却绝对的,能将死人气活…… 风、雨、雾、雪几个长老的胡须,全部都翘了起来! 不可理喻,真真是不可理喻! 神庙之中,向来以威严持重的风、雨、雾、雪几位长老,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威严被踩到了脚下!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要铲除苏暖的决心!试问一下,一个敢随意蔑视神庙长老威严的人,又凭什么来做神庙的圣女 ?又凭什么,从他们的手里,夺取原本属于他们的权利? 总之,风、雨、雾、雪几位长老决定了。今天,他们就要在这里,要在这历代圣女们的灵前,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苏暖,凌迟处死,千刀万剐! 看到小蓝和小诛,还在肆无忌惮地讨论着他们,风、雨、雾、雪几位长老恼羞成怒地怒叱道: “放肆!” 要知道,在圣殿之中,修为最高的人,除了圣女,就是风、雨、雾、雪几位长老,这也是为什么,在圣女悬空的百年里,他们能够控制神庙的最重要的原因—— 力量+贪-欲=权力。 然而,就是这样几位长老的颜面,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女娃儿踩在脚下,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你还叫他们,如何做人? 所以,苏暖,今天,是你自己在找死! 苏暖冷笑起来: “放肆什么?他敢拿他的脏手指我,就要有断指的觉悟!” 风、雨、雾、雪几位长老一听,全部都气血攻上心头!即便苏暖继承了历代圣女的记忆如何?即便她的身手傲人又如何?他们还真不信了,一个刚刚从再生泉之中接受再生的圣女,会是他们四人联手之敌? 本来,他们还在寻思着,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发难,阻止苏明登上祭坛,现在倒好,一切从简,真真不必了! 风、雨、雾、雪四位长老的眸子里,全部都露出绝杀的光芒。他们一起上前,全部都朝着苏暖逼近一步,齐齐眸露凶光地说道: “圣女,这是你逼我们的!” 说完,风、雨、雾、雪几个长老同时运起十二分的功力,大喝一声,将四道 真气,汇集成一道强劲之极的修真之火,直朝着苏暖袭去! 这一出手,就是天惊地变,这一出手,就是必杀之技——苏暖,神庙本来就不属于你,这一方净土也不属于你。可是,你却枉想以飞蛾投火的姿态,攫取原本不属于你的权利!那么,你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第二百九十一章——各方异动 第二百九十一章——各方异动 苏暖收起手来,背负着双手,用一双比冰雪更冷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冰雪堆 上,全身都不能动,只有眼珠儿还在“咕噜噜”地乱转着的风、雨、雾、雪几位长老,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实在是一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所以,在这里,我想告诉你们大家的是……从今而始,我,苏暖,才是这神庙之主,我才是那迦圣女!我在此发誓,若有人想来挑战我的威严,那么,就只有一个字‘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死,或者生不如死! 苏暖的话,说得很慢,那种慢,有一种凌迟的肆虐,有一种冷酷的尖利。那话里,又因为灌注了太多真气的缘故,听起来,犹如针砭! 那真气,隐藏在迅急无比的冰雪里。随着每一片雪片的落下,都在提醒着风、雨、雾、雪几位长老,苏暖曾经如厮严厉地警告过他们! 片片冰雪,仍旧不停地落下!将风、雨、雾、雪几位长老们的鼻子,口、耳朵,甚至眼睛,全部都淹没! 而那冰雪之中,有一种透骨的寒意,以及凌迟一般的痛意,正慢慢地渗透他们的肌肤,骷髅,将他们全身的力气,一寸一寸地抽离!风、雨、雾、雪知道,只要他们在这冰雪里呆足了六个时辰以上的时间,那么,被冰雪浸泡过地方,就会犹如破絮一般,一触即碎! 到了那里,即便他们不死,也如苏暖所说,生不如死! 没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没有人愿意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风、雨、雾、雪四长老,从来高高在上,从来没有陷入过这样的境地。就如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地折磨他们一样。一种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恐惧,瞬间弥漫了他们的变得脆弱无比的心! 于是,那几个被掩埋在冰雪里的人,第一次,完全地失控了! 风、雨、雾、雪四长老第一次发现,原来,将生死掌控在别人的手心里,竟然有如此的可怕,可怕得即便站在平地,仍然犹如临渊!一个人意志力的积累,可能需要一生那么漫长,可若决堤崩溃,则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霎那时,风、雨、雾、雪四长老之中有人绝望,有人恐惧,有人想要挣脱,有人想要逃开!可在毫无用处的挣扎之后,他们却惊骇地发现,那片片落下的,竟然已经不是冰雪,而是足可以束缚他们任何行动的尖兵利器! 那利器,束缚了他们的自由,压制了他们的反抗,可偏偏的,只留给他们一线的呼吸,还有说话的能力! 那是苏暖,在等着他们示弱,那是苏暖,在等着他们投降! 苏暖只手一挥,只见漫天的冰雪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池泓水,那水,似装在透明的薄膜里,盈盈满满,却又丝毫不会透出! 而风、雨、雾、雪几个长老,都被淹没在这一池清水之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如被困在琉璃瓶子里的游鱼一般,再也不能动上丝毫! 苏暖再手腕一翻、一抖,只见那漫天的清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室的红莲烈火,正朝着几位长老神色狰狞地扑了过来!身上所有的水气,瞬间被蒸发殆尽,那种犹如炎烤以及皮肤被烧焦的痛感,慢慢地传入风、雨、雾、雪几位长老的感官。可此时,他们感觉到的,并是热,或者冷,而是一种由心的恐惧,还有汗水——只不过一瞬间,风、雨、雾、雪四位长老的衣衫,全部都被汗水湿透! 紧接着,金、木、水、火、土,犹如轮转的圆盘一般,在苏暖的手心里,不停地反复变幻着,呼之即来,挥之则去!而每变幻一种,风、雨、雾、雪几位长老心里的恐惧,又会更深上一层—— 原来,天地五行,在这个年轻的圣女手里,也只不过是随手的戏耍而已——一个身负五行的圣女,再加上原本圣女的记忆以及能力,又将会是一个多么逆天的存在? 可惜的是,他们见证了这个存在,同时,却又被这个存在深深地压制着,从此之后,神庙之主易位,天地之间的光芒,都只属于这一个叫做“苏暖”的圣女! 风、雨、雾、雪几位绝望至极的长老,终于都发现了一个真相——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圣女苏暖,绝对非他们其敌! 几人中,有人沙哑着喉咙,终于吐出人言: “圣……女,我等,愿意听从圣女的谕令!” 紧拦着,第二个,第三个颤抖的声音,不约而同地说道: “我等愿意受圣女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暖蓦地发出一声冷笑。她长袖一挥,满屋的水、火、冰雪,犹如露水上的印痕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阴森冷郁的圣殿里,又再恢复了苏暖初进殿时的幽冷和森然,而神庙之中,新生的年轻的圣女则背负着双手,傲然屹立在圣殿的牌位之前。而她的面前,则跪着风、雨、雾、雪几位白衣的长老,只是,没有人看到,他们神情谨恭的眸子底下,全是看不透的怨毒,以及颤抖! 然后,苏暖就在他们低垂着的面前,一步一步地走出大殿!殿外的光影,将她的身影拉长,而苏暖,就踏着这一地一地的阳光,朝着祭天的圣坛走去! ************** 苏暖才一走出大殿的门口,阳光扑面而来! 位于东海之滨,群岛深处的那迦神庙,是没有冬天的冷冽的。就如此时,苏暖迎着日光,就感觉到属于春天的温暖,正将她的全身,都紧紧包-裹。 苏暖迎着日光,微微地吁了口气——这没有被污染的空气,可真舒服啊! 明丽的阳光,给苏暖的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使她原本如玉的肌肤,更加通透、清澈起来!等候在一侧的沈倾城迎面而来。看到苏暖,他俊逸倾城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说不的温柔的笑意: “怎么,事情进行得还顺利么?” 沈倾城问的,当然是风、雨、雾、雪四长老的表现。事实上,他是真的很想看看这四位曾经在神庙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四长老们此时脸上的表情,究竟是如何的精彩。当然了,他更想知道的是,这几个不甘心屈居于圣女令下的长老们,接下来,会有如何精彩的表现! 神庙的日子,也安逸太久了,若再不找些事情给风、雨、雾、雪几位长老做做,他们岂不是太过无聊了? 苏暖微微侧过头去,轻轻地抚了抚自己毫无褶折的裙裾,淡淡地点了点头: “是的,还算顺利!” 方才,将沈倾城留在圣殿之外,是苏暖的执意的要求!要知道,未来的路还长,要面对的事情则更多,所以,有些话,必须由她来说,而有些事,则必须由她亲自去做,苏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劳永逸! 虽然,风、雨、雾、雪四位长老对于她,并不是心悦诚服的臣服!可是,对于苏暖来说,他们若能保持暂时的安宁,也就够了! 毕竟,事情接踵而来,苏暖需要一样一样的处置,所以,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离开神庙。而在她离开之前,她需要的是,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 沈倾城对于苏暖的答案,似是毫不意外。两人一番话说完,便由悠蓝陪同着,缓步朝着祭天的神坛走去! 眼下,已经是最后一关了。只要祭天完毕,苏暖,就是神庙名正言顺的主子,放眼天下,有谁能拂其锋芒? 看到苏暖的脸上,有淡淡的疲惫之色,沈倾城微微地笑了一下: “金翅回来了!” 苏暖微微地敛了敛眸子,不让近在咫尺的人,看到她眸子底下瞬间流露出来的冰雪厉光。顿了顿,她才问道: “几时的事?”苏暖的声音,有一种冰雪一般的沉重——金翅,上一次,就因为他,自己受了重伤,寒冰几乎丧命,可这没隔多久的,两个人,便要再一次宣战了么? 金翅,我真的很期待。 沈倾城答: “昨晚!” 昨晚,就在苏暖和薛扬在神庙的屋顶,一醉方休的时候,神庙之中的各方势力,已经做了各种各样的“精心”安排。准备了各种各样的“惊喜”。自然,这些安排,对于苏暖来说,都只有惊,却没有喜! 今日的风、雨、雾、雪四长老率先发难,只不过是一个先奏而已!沈倾城接下来的一切,才是真正的触目惊心,才是真正的尔虞我诈! 事实上,圣女之争,已经是神庙之中人人心照不宣的东西!可以说,几乎第一次的圣女继任,伴随而来的,都是无数的阴谋、血腥、算计、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利诱、胁迫! 所以,几乎每一位圣女,都是要踏着血腥进入神庙,然后,踩着尸体走上那个位置! 而现在,轮到苏暖! *********** 神庙祭天的圣坛,就在圣殿之前,那里,五色的旗子飘扬,那里,金色的阳光普照。高台之下,早已等候着神庙的所有弟子。 然而,就在苏暖准备登上祭坛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 “请等一下!” 第二百九十二章——金翅的挑战 第二百九十二章——金翅的挑战 苏暖站住了! 然后,她回过头来,就看到了那个迎面而来的黑衣男子! 那人,一身的黑衣,正缓步走在这金色的阳光里! 身后的阳光,照在他的侧影上,他一身的黑衣、黑发,长发如墨散落在如墨的黑衣上,只稍微用一条黑色的带子把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 此时,他手握剑柄,走在金色的阳光里,站在苏暖的位置,刚好看到他的,看到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所散发出来的冰冷至极的气息。他,也冷冷地望着苏暖,薄如刀锋一般的嘴唇好看地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里,充满着疯狂的、血色的暗色光芒,则正射着刀锋,戒备地盯着苏暖。 那是神庙的护法之一的金翅! 那阳光,将他的身影照亮,而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萦绕着的黑气,正随着他的身形,流转不息! 苏暖望着金翅,微微地蹙了蹙眉——她总觉得,一段时间不见,金翅的身上,更多了些古怪的、邪异的力量。那种感觉,令苏暖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金翅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跟着十多个黑色紧身装的男子,那些男子,有着和金翅类似的邪异表情,即便走在阳光里,你从他们的身上,也只能看到黑夜的气息! 苏暖的一眼看去,就知道那是一群潜伏在黑暗里的猎豹,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扑上去,将对方的喉管咬断! 苏暖朝金翅望了一眼,微微一笑: “不知道金翅护法有何话说?” 一个护法,一个圣女,在神庙之中,都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可是,金翅喝止苏暖,这明显的,已经犯了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罪过! 金翅杀气凛然地走上前来,用手中的剑一指苏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向你挑战!若你没有通过我的挑战,那么,你就没有资格坐上这圣女之位!” 哟,好戏还没正式开锣呢,这踢场的人来了! 苏暖扬了扬眉,冰雪一般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讥诮无比的笑意: “我承袭历代圣女的记忆,只知道圣女要经过再生泉的洗礼,只要有一颗悲悯的心,就可以登上圣女之位。可今日看来,我却不知道,这圣女上位之前,要先经过护法你的首肯!” 苏暖的话音一落,下面的庙众众皆哗然,大家都用谴责的眸光望着金翅护法,似在责怪他出现的不合时宜! 听了苏暖的话,金翅的脸色完全地黑了下来: “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看来,这苏暖是怕了,只要你怕了,就好,怕的是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然而,当金翅在心里得意的时候,苏暖已经再一次开口了,她的话,一改方才的冷淡嘲讽,蓦地多了些犹如刀兵一般的凌厉:: “虽然,我对于你的一再无礼表示不齿,可是,我还是同意你的话——若没有能力威慑天下,就没有资格成为我神庙之主……” 阳光,照在苏暖的一袭白衣之上!给她增添了些许圣洁的亮白。而苏暖运足力气,充沛的真气,将她的每一个字眼,都送出很远。她的声音,就在这晴空丽日之下,散发着一种令人振奋的生命力! 苏暖缓缓地说道: “所以,金翅护法,本圣女愿意接受你的挑战……并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接受你的挑战…… 然后,并打得你满地找牙! 不得不说,苏暖如此别出心裁的回答,引起了所有人的惊异,而当大家仰着望去,看到那个年轻女子的脸的坚毅和睥睨的时候,再没有人敢对她所用的字眼,有半分的质疑! 好吧,他们承认了,我接受你的挑战,和打得对方满地找牙,其实有着极大的因果关系!也就是说,苏暖的话,并没有错! 当然了,若是苏暖能踏上祭天台,能傲视天下的话,无论她说黑是白的,抑或是白是黑的,都同样的不会错的! 金翅的身上,有地狱之火在不停地流转,黑色的火焰,在他的丹田里,呼啸着来去,而每一分移动,似乎都在叫嚣着:“杀了苏暖,杀了她!” 金翅原本金色的眸子,变得一片的血红,他飞身一跃,来到了高台对立的柱子边,“呛”的一声,抽出了手中的长剑: “来吧,看看谁,把谁打得满地找牙!” 苏暖的脸上,洋溢着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可你若仔细看去,苏暖的那一抹笑里,却有另外的一重意思——杀鸡儆猴你知道么?她今天,就来一个杀猴儆鸡! 金翅,你不好彩的,就是那只即将被拿来做“榜样”的猴子! 然而,苏暖才向前跨出一步,金翅却再一次开口了: “慢着!” 这下,苏暖不乐意了,她指指天: “金翅,你别耽误了本圣女的好时辰啊!” 是啊,正午的时间就要到了,苏暖可不想因为这些个宵小,而耽误她取得圣女“牌照”的绝佳机会的啊! 所以,落水狗要打,正事要办,只不过需要抓紧时间而已! 好时辰么?我看是你归天的时辰还差不多——金翅的话,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他伸手一指苏暖: “我挑战你,不是挑战你的神器,所以,你只能用剑,而不准使用神器!” 这下,苏暖真有些无语望天了——我要称称你有多重,可是,要称“净重”,所以,你得把衣服脱-光?这个金翅,太、太、太过份了吧?这天底下,真有这种规则么? 苏暖冷冷地斜视了金翅一眼,冷笑着反唇相讥道: “那你的地狱之火呢?是不是也收着不用呢?” 这个金翅啊,怕是上次被小诛吓破胆了吧?竟然自己手里拿着一根棒槌,指着人家,要人家放下刀,你说说,有这道理么? 苏暖并不惧怕地狱之火,她更没有想过要小诛他们动手。 可她不想是一回事,这被金翅喝破了,又是一回事!她苏暖,向来是大路朝天,走一大半,谁敢挡她的路,她就让人家走投无路! 金翅,曾经伤过苏暖,伤过寒冰,就这一笔帐,苏暖都要赤手空拳的、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在这个关头上,苏暖忽然 想起了那个夺锋之争之上那个变-态的秦琯! 呃,好吧,苏暖承认了,其实,她忽然想起的,是秦琯的拳头,是他的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在对方骨头上的声音!那样的瘆人,那样的残忍,可又那样的畅快淋漓——霎那间,苏暖的心里,忽然浮起了跃跃欲试的奇妙感觉——嗯,看着这金翅的骨头够硬,若是那拳头一下一下地打在他的身上,一定非常的过瘾! 嗯,苏暖童鞋决定了,她要学学秦琯,她要试一试拳头打在金翅骨头上的声音! 听了苏暖的话,金翅的脸色完全地黑了! 说实话,金翅害怕那个吸血鬼一样的小诛! 他可没有忘记,上一次,还在虚弱之中的小诛,竟然将他的血吸了个大半,最令金翅恐惧的是,那个吸血鬼一样的东西,吸了他的血不单止。还把他的灵力也吸走了不少,以至于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体内的地狱之火而走火入魔! 金翅到了现在都还记得,当日被损耗掉的功力,几乎让地狱之火控制了他的身体,最后,他虽然花了不少的功夫才恢复过来,可是,小诛的那张吸血的嘴,以及他被吸出的血,到了今天,仍旧让他心有余悸! 好吧,金翅承认了,他就是害怕小诛! 而如今,他才一走近苏暖,就感觉到了苏暖的身上,神器所发出的致命的吸引力。更要命的是,他身上的地狱之火,才一感觉到了这种气息,就开始紊乱起来,乱得几乎难以控制! 所以,前车之鉴,后誓之师——对于金翅来说,苏暖要杀,神器却不能碰!当然了,今日的金翅,也是今非昔比了。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克制这些神器的办法,可在那之前,他得把功夫做出,以防万一! 可是,金翅却没想到,他才一提出来,苏暖就拿他身上的地狱之火作文章!可那地狱之火,能与神器相比么?金翅登时一怒: “苏暖,你的身上,除了这些神器还看得一下之外,你还有什么本事?”这个苏暖,可是想逃避他的挑战么?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是仗着神器,才横行天下的? 苏暖挑了挑眉,这金翅的言下之意是,她苏暖离了神器,就什么都不是? 小诛乍一看到金翅,眼睛一亮,就感觉到心内兴奋起来——血啊,那美味的血啊,到了现在,小诛仍旧意犹未尽,仍旧十分难忘! 此时,他怂恿苏暖道: “苏暖,别听他的,你放我出去,我要把他的血吸干 !”小诛喜欢金翅,喜欢的,唯他的血而已! 然而,苏暖摇了摇头。她不去看小诛,只望着金翅,冷冷地说道: “好吧,金翅,你既然那么怕我用神器,我今天就不用神器,和你赤手空拳地打上一架,生死由命,死伤自负,怎样?” 赤手空拳地打上一架,还死伤自负? 第二百九十三章——诛魔网 第二百九十三章——诛魔网 这可是金翅求之不得的话啊,他怕苏暖反悔一般地立马点头: “好,好,别忘记了,这话可是你说的!”只要不用神器,金翅相信,这增长了数倍功力的地狱之火,一定能将苏暖烧成灰烬! 苏暖淡淡一哂: “没错,就是我说的!” 乍一听苏暖的话,小诛不干了! 他在苏暖的手腕上摇晃着,奋力变成长剑一般的模样,气呼呼地说道: “苏暖,你为什么不让我吸他的血?” 小诛天性杀戮过重,所以,经常要以血养血。也就是说,他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不属于人类的、邪异的血!而金翅的血,最合他的胃口,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的是,苏暖竟然拒绝让他吸金翅的血! 一侧的小蓝,绝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她一听不诛又要吸血,立马叫了起来: “小诛吸血鬼,小诛是个讨厌的吸血鬼,粗俗,低能!” 是啊,是啊,血,小蓝童鞋可是从来不沾的啊,她只吃花粉,当然了,顺带的,也糟蹋一下花种……可是,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啊,哪里象小诛这个俗气的东西呢?要以人血维生? 小诛被小蓝一抢白,立时怒了。他朝着小蓝怒吼道: “你给我闭嘴!” 小蓝乖乖地闭了嘴了——呜,呜,小诛凶起来好要命啊,可他就是低俗啊,她只是说说而已!不过,看小诛因为吸不到血,而生气十分的样子,真可怕极了,她还是躲远点吧,以免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小白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从苏暖的怀里伸出头来,轻声朝小蓝说道: “小诛吸血还不是因为你?你还敢惹他?” 又是千年前啊,又是万年前啊……好吧,小蓝童鞋承认了,那一次,都是她的错,就因为她的错,小诛才差一点坠入魔道,才会时不时地想要吸血! 有了小白的警告,小蓝扁扁嘴,不敢再出声了! 这边,小诛气呼呼地在半空“嗖嗖”乱转,小蓝老老实实地躺在苏暖的脖子里装死,只有小白,淡淡地看了小诛一眼,说道: “小诛,你别生气,苏暖恨死那家伙了,这血,不过换个方式吸而已!” 小诛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这边,苏暖的爆栗子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 “谁说我不让你吸他的血了?” 所幸的是,小诛并不知道痛,他委屈地说道: “你刚刚都说了,不要我们插手!” 不要他们插手,可就是输赢没有他们的份儿了?都没有他们的份儿了,这血还要怎么吸? 苏暖望着金翅,诡异地一笑: “你现在吸,多费劲啊,还不如等我把他打倒了,你再扑上去,把他的血,吸个干净!” 小诛一听,破涕为笑了: “同意,举双手双脚同意!” 苏暖冷冷地睨了小诛一眼——还双手又脚,这手和脚,你有么? 小诛立时意识到自己的口误,他连忙讪讪地闪到一侧,“嘿嘿”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躲躲闪闪地说道: “口误,口误……” 这边的金翅,乍一听到苏暖竟然和小诛讨论怎么吸自己血的事情,立时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怒吼一声,长手一挥一卷,只见一道凌厉至极的地狱之火,已经朝着苏暖迎面拂来! 那火,先是长长的一缕,然后,变成粗粗的一团,犹如长蛇一般,盘绕着,旋转着,最后,竟然变成一个怪兽一般的模样,紧紧地将苏暖包-围起来! 火,漫天的火! 那样红色的和黑色的火焰交织着,仿佛是一只大大的怪兽张开了巨口,要将苏暖吞噬一般! 地狱之火,火中之魔,他们有自己的意识,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毁灭。有人曾见过,疯狂的地狱之火,竟然在一夜之间,将一座镇甸,全部都吞噬殆尽,就连骸骨都没有留下! 而平时的时候 ,他们更喜欢的是穿人体而过,然后,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集团的骷髅! 而现在,他们的目标,正是苏暖。因为,越是具有灵力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更加美味的食品! 地狱之火疯狂地叫嚣着,兴奋地飞扬着,朝着苏暖扑天而来,朝着这个特殊的,猎物,流露出垂涎之极的表情! 苏暖望着那一团地狱之火,眸子里针芒一般的光线,慢慢地凝聚了! 如此邪异的火,如此邪异的力量。苏暖竟然可以看到,那地狱之火里,有无数的生灵在哭泣,有无数的灵魂在哀叫——那是被地狱之火吞噬掉的,再也无法解脱的人类! 苏暖清叱一声: “小诛,小白,你们给我退开!” 小诛和小白,绝对是非常有默契的一对,此时,苏暖乍一开口,两个人已经化为一道一黑一白两道光芒,朝着圈外飞去,而小蓝,一看到小白走了,连忙在空中变成蝴蝶的样子,“呼啦”一声,翅膀飞去,一边飞,还一边叫道: “等等我!” 几乎所有的神庙之众,都看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他们竟然看到,一把剑,一只蝴蝶,还有一条白色的长蛇,竟然浮在虚空之中,正望着苏暖的方向,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小白率先叫道: “苏暖,这地狱之火不对劲,它好象要发狂了,你小心些!”地狱之火的颜色,本身是红里透黑,黑中透红,可这地狱之火,却处处透着诡异的暗色,就象是被人注入了什么不安分 元素一般,令人恐惧而且担心! 小诛叫道: “苏暖,你把那个金翅打个半死就行,可千万别打死了,那死人血,我可是不要的!”没了血的金翅,在小诛的眼里,可是一文不值,所以,他得提醒一下苏暖,别把这个金翅打坏了! 而一侧的小蓝,也在一边加劲。她不停地扇动着翅膀,围着小白上下翻飞着,不停地叫道: “苏暖,加油,苏暖,最棒……”苏暖,快些加油,把这个坏东西打扁啊! 这边,小白和小诛给了小蓝一个“你白痴”啊的眼神,异口同声地说道: “别叫了,吵死了!” 这下,小蓝童鞋只看到头顶有乌鸦“呱呱”叫着飞过!她还真不明白了,为什么大家一起和苏暖说话,偏偏就是她的话,就是吵死了呢? 望着两个带有严重歧视的同伴,小蓝童鞋几乎泪奔了——她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啊,比之那个吸血的小诛,不知道要高贵多少倍,可现在的现实却是,她被小诛童鞋华丽丽地无视了! …… 这边,苏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回答小诛他们的话了! 事实上,当那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地狱之火呼啸着冲向苏暖的时候,苏暖的整个人,就仿佛是飞天的凤凰一般冲天而起! 她的白色的衣袂,犹如长长的凤尾,在空中划过一个曼妙的弧形,而她人在半空,信手一挥之下,几乎是漫天的白色,就随着她的手心,一挥而下! 寒气,朝着地下弥漫而来,再仔细看,苏暖手中飞出的,竟然是白色的雪片,正以灰掩土的姿态,朝着那地狱之火掩盖而来! 很快,那一团黑色的、红色的火焰,就被掩盖在那一团白色的轻雾里。漫天之间的炽热,似乎淡了一些,再淡了一些! 而当苏暖一个转身,要将那剩下的火苗全部都扑灭时,只见那一团红色的火,竟然陡然之间变大。而那一团萦绕着他们的白雾,竟然生生地被消失殆尽! 这下,苏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耳边,传来金翅嚣张至极的笑声: “苏暖,现在你知道地狱之火的厉害了吧……哈哈,你就等着受死吧!” 哼哼,这个苏暖,还想让小诛吸他的血?他决定了,要杀了苏暖,然后,将小诛那个吸血鬼扔到地狱之火里,变成一把废铁! 看到苏暖望着那团火,流露出愤怒之极的眸光,金翅又放肆无比地笑了起来: “哈哈,苏暖,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地狱之火,就在再生泉底……哈哈,苏暖,这地狱之火,可是有再生能力的,哪怕只剩下一个小火星,都会形成燎原之势的……” 耳边,传来金翅嚣张的笑声,苏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原来,这地狱之火就隐藏在再生泉底,所以,才具有再生的能力的么?也是的,再生泉干涸,地狱之火再现,后来被金翅所得,到了现在,已经具有灵性! 俗话说,水能灭火,可是,这具有灵性的地狱之火,要用什么水才能灭呢? 苏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再生泉水? 然而,此时再去取再生泉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火势以刚才的几倍,甚至是十倍以上的数量和速度蜂涌而来,苏暖眸子里的光,变得微弱起来! 这地狱之火的霸道,绝对百她所能控制。而她最怕的是,若再这样打下去的话,会伤及神庙之众,又或者说,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苏暖从来不会因为不值得的人,浪费哪怕自己半分的时间! 一念及此,她整个人长身而起,直上云天,在地狱之火直冲而上的时候,用尽全力,将那火截成数截,然后,使出冰雪天下,将那火苗生生地压制下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奋不顾身的小蓝 第二百九十四章——奋不顾身的小蓝 然而,和再上一次一样,当苏暖将那火灭到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那一簇大火竟然再一次绝地燃起,这一下,甚至只差一点儿,就要燃上苏暖的衣服! 这下,地狱之火终于知道,苏暖是个十分棘手的存在了。他再不敢张狂了! 地狱之火已经完全不受金翅的控制,而金翅,也乐得去看一场 热闹,他任由地狱之火在半空叫嚣,只是冷冷地看着,象是想要看到苏暖会被如何吞噬下去一般! 半空中,传来金翅的声音,小白喃喃了一句: “再生泉水?” 可再生泉水,不是苏暖昨日沐浴的地方么?原来,这地狱之火,就是从再生泉水里出来的啊!再生泉水干涸百年,昨日才再复流,这地狱之火则是数年前才流窜出来,那么,是不是在之前,这地狱之火一直被压制着,才没有出来害人的呢? 那么,天生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 小白蓦地转身: “小诛,再生泉水能克制地狱之火……” 小诛一个机伶: “我去取……” 小白摇了摇头: “不行,你引开那个什么金翅,我去!” 要知道,小诛的目标太大,而金翅因为畏惧小诛,所以,时时留意着他,只要引开金翅的视线,这泉水,就不难取到了! 正在这时,小蓝的耳边,传来小白的声音: “小蓝,你速度快,你去,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帮助苏暖!” 小蓝一听,眼睛一亮——嘿,终于有用到姐的地方了么? 她连忙展开翅膀,朝着再生泉水飞去! 而小诛和小白,则朝着金翅大叫起来: “怪物,过来,让我吸你的血!” 金翅眸子血红,他望着小诛,眸子里流露了疯狂的光芒: “臭剑,我要杀了你!” 小诛嗤笑一声: “你这个渺小的人类,有这个本事么?” 金翅身居低位多年,最恨的事情,就是别人说他渺小。此时,他乍一听小诛的话,怒道: “你个臭剑!” 说完,朝着小诛快速地逸来,举剑就砍! 小白快速地溜到一边,正准备去接受小蓝,可是,却被金翅再移一步,挡住了。他“嘿嘿”地狂笑着: “我听说,再生泉复流了是不是……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取再生泉水的!” 小白望着金翅,怒道: “你枉想!” 金翅不答,他朝身后一拍手,只见十多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已经拿着金丝的网罩,朝着小白直罩下来: “嘿嘿,这是专门收伏神器的,没想到, 第一个,先用到了你的身上!” 小白一看到那一张网,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那张呈铁黑的颜色,看起来,坚硬无比,其实却非常的柔韧,无论是神,还是人,只要一落到了这网上,便再无生还的道理! 而且,这张网,因为有上古的符咒,灵力越高,束缚就越强,他的名字,就叫“诛魔网”,这样东西,也是他们当年在神魔之战的时候,用来俘虏他们的东西。当年的时候,他们八个同伴,几乎有一半以上,就是被这张网所擒,可而今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张网竟然落到了金翅的手里! 小白顿时一惊,连忙大叫道: “诛魔网啊,小诛,快跑啊!” 小诛一听,立时一个机伶,他大叫一声: “什么?诛魔网?” 说完, 再也顾不得金翅了,顿时拔腿就跑—— 我的天啊,爹呀,娘啊,老天爷啊,这小诛在诛魔网里,可是受足了罪,吃够了亏的啊,这一下,再也不能再让这东西给网住啊! 然而,就在这时,半空之中的地狱之火,仿佛发狂了一般,朝着苏暖扑面罩去!巨大的火光,将苏暖的人,全部笼罩,苏暖的一袭白衣,被瞬间淹没! 小诛一怔,大叫一声: “苏暖!” 小白也忘记了奔逃,他怔怔地一叫: “苏暖,出来!” 然而,那一团火,快速地收拢,将苏暖包-裹成一个粽子的模样。隐约的黑色火光里,可以看出有人左右冲突的痕迹,只是,那痕迹太小,天地之间的人,根本就看不到,远远地看来,只看到那火团正在收缩,收缩! 几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这苏暖,可是又一个被地狱之火烧成灰烬的牺牲品么? 这个新生的圣女,还没有登上祭坛,就已经香消玉殒了么? 火团,正在一寸一寸地缩小,而所有人的心,都在一点一点地缩紧!大家定定地望着那一团逐渐变小的火光,一时之间,都痴了,呆了! 就在这时,那张巨大的网迎面罩下,小诛,还有小白,甚至是刚刚取了泉水回来的小蓝,都全部都罩到了网里! 而一进入那张网之后,小诛变成了一把毫无生气的剑,小白变成了一条白色的小蛇,而小蓝,则变成了一只小小的,毫无光泽的蝴蝶! 诛魔网,将他们的灵力全部都困住,诛魔网,将他们都变成了比人类还脆弱的存在! 此时,诛魔网犹如一个牢笼,将几个小伙伴全部都关了起来! 小诛领教过诛魔网的厉害,也不想挣扎,此时,他仰面躺下,泄气一般地,不动了! 小白红着眼睛,望着那一团还在变小的火,眼睛里几乎要流出血来! 只有小蓝,虽然变得小了,声音更细小了,可是,她却扑过来,朝着小白扑去: “小白,小白,你有没有受伤?” 然而,小蓝这一次拍马屁,绝对是拍到了马腿上!事实上,小白一看到小蓝,立时火了,他怒吼道: “你没看到诛魔网么?” 小蓝委屈地点头: “看到了!” 小白又吼: “你没看到苏暖需要帮助么?” 小蓝又瑟缩着点头: “看到了!” 这下,小白的肺都要气炸了,他用尾巴将小蓝一下子甩得老远,怒吼道: “那你不去帮苏暖,来找我做什么?” 小蓝忍着眼泪,抽抽噎噎的不出声! 看到小蓝不出声,小白更火了,他大吼一声: “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你知道么?” 小蓝还是点头! 这下,小白就要抓狂了。他拼命地扑打着自己的头,象是在发-泄自己的怒气! 而小蓝,则可怜兮兮地望着小白,一个字都不敢说! 就在小白发飙的时候,一直沉默着小诛忽然开口了: “小白,算了,你就冲小蓝自投罗网的来找你,就不应该再怪他!” 小白愣住了! 小蓝也愣住了! 两人抬起头来,望着极其狼狈,却一脸苦笑的小诛,似是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小诛的口里说出来一样! 长久以来,小诛最讨厌小蓝! 长久以来,小诛最是喜怒无常! 多少年来,小诛除了不停地啰嗦,就是不停地抱怨,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想到,他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诛望着小白苦笑: “小白,若是小蓝掉进了诛魔网,你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么?” 小白摇了摇头: “我不会!” 小蓝的眼睛黯淡下来。 小白再补充: “我会逃,然后,想法子去救她!” 小蓝的眼睛里,又再燃起了希望! 小白想了想,又再说道: “我们的同伴之中,无论谁遇到了危险,我都一样!” 小蓝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小诛望着小白,一笑: “所以,小白,你只是无私,却没有小蓝勇敢……” 小白回过头来,多少千年过去了,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望着小蓝: “对不起,小蓝,我不应该怪你的,还有,就是谢谢你!” 小蓝终于大哭起来: “小白,我错了……我本来是想先去帮苏暖的,可是,我看到你……我就什么都忘记了,所以,我就冲了过来!” 小白抚着小蓝的肩膀,叹了口气: “小蓝,别哭了,你最勇敢了!” 小诛仰面望天,幽幽地说道: “小白,你很幸福!” 在这个世上,什么都会变,可唯独爱人的心不会变,有那么一个人,明知道是陷阱,明知道有危险,可是仍然义无反顾地冲上前来,那个人,真的很勇敢! 小白沉默了!他仰望着天际,还在不停地挣扎着的火团,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个日子,眼看就要到了,可没有想到的是,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苏暖就要被困死了吧? 可他们,又被捉住了,这个千年,难道就要这样的完结了么? 小诛扁了扁嘴: “其实,我从来不相信世上有希望这样东西!” …… 小白沉默了! 就在这时,诛魔网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瓶子大小的存在。小白他们几个,却被人握到了手心里——不可一世的小诛,变成了一把只长寸许的短剑,小白,变成了一条泥鳅和般的小蛇,而小蓝,则变成了一只寻常的蝴蝶,他们几个人,被困在诛魔网里,目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手将他们捏过来,捏过去。一个充满狂喜的声音,翻来覆去地喃喃: “啊,神兽,这神兽都归我了!” 小白望着小蓝,流露出一抹惨淡的笑意: “怕不怕?” 【苏琪那个小魔头下一章出现了,还有秦玉,他究竟是以何种身份,出现在苏暖的家里的呢?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的……二小姐,苏柔!敬请围观!】 第二百九十五章——收服地狱之火 第二百九十五章——收服地狱之火 小白望着小蓝,苍白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惨淡的笑意,犹如夕阳的暗光,璀璨之中,带着些凄迷的味道: “怕不怕?” 怎么不怕呢?呜呜,小蓝其实怕极了。她怕就此灰飞烟灭,怕就再回到千年前的黑暗绝望里去。当然了,她更怕的,则是从此看不到小白! 可看到小白担心至极的眼神,她忽然觉得,所有的害怕和担忧,全部都烟消云散了!小蓝鼓足了勇气,迎着小白苦笑的眸子,点头: “有你,我不怕!” 因为有你,所以,我不怕! 小白小小的身体,还在被那人翻过来捏过去,那粗糙的感觉,那浓重的鼻息,令他难受极了,可是,他却看着小蓝,勉强说道: “别怕,有我!” 别怕,有我! 小蓝用力地点头: “我知道!” 我知道有你,所以,我不怕。即便怕了,也不会说! 耳边,杀声震天,是那些黑衣人们围了过来,象和谁,正在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小蓝抬起了头,只看到黑色的网,犹如诅咒一般,笼罩在他们的头顶,网顶那个符咒,正散发着阴毒的光芒,一分一分地吸着他们的灵力,甚至于生命力! 可是,就要结束了不是么?万花山的优昙梅,还有她所喜欢的花花草草们,都再见了……呜呜,小蓝会想你们的! 呜呜,只是又要和小白分开了,要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呢? 呜呜…… 小蓝扁扁嘴,眼泪不停地流! 诛魔之网,会将他们变成一滩血水,又或者说,会将他们变成一只困兽,从此以后,他们的生死,都会在别人的手里!可是,令小蓝觉得庆幸的是,直到现在,她还和小白在一起! 能和小白在一起,真好! 喊杀声,朝着这边而来,不停闪烁的刀光里,那个人终于收起了诛魔网一起,就要放入怀里,喃喃: “还是先解决了那个,再说这几个吧!” 小诛和小白对望了一眼,都流露出苦笑的眼神: “下一个千年再见!” 是,这个千年,又要结束了。传说中的那个日子,还是没有等到。可是,他们是神兽啊,有着漫长的生命力,还有时间,所以,他们不怕,只要元神不灭,他们还可以变成下一种存在,在下一个,或者是下下一个千年里,会以别的形式再见,带着这个千年的记忆! 而小蓝,则不停地抹着眼泪,不停地望着在半空之中缩小着的火团,闪着流光的眸子里,说不出是悔,还是恨! 完了,完了……呜呜,她不想和小白分开好不好? …… 然而,就在这时,一把长剑破空而来,那凌厉的剑风,将那只准备放入怀中的手斩开!就在那个人急忙抽剑,退后反击的时候,一只白皙一般的手,凌空一握,便握住了凌空落下的诛魔网! 小诛睁开了眼睛,小白的心里,泛过一阵的狂喜,就连小蓝,连抹眼泪的手势都忘记了!熟悉无比的气息,还有熟悉的眉眼,就连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都有一种熟悉得违睽千年的感觉——他们望着那只握紧他们的手,同时惊诧地叫了起来: “寒冰?” 是的,是寒冰! 只有纯人类的手,才可以握住诛魔网而不被反噬,只有最意志坚定的人,才可以杀破重围,将他们救出! 是寒冰,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下了他们! 小白眼睛一亮,顿时叫了起来: “寒冰,小心啊!” 小诛叫了起来: “寒冰,你不是他的对手,躲开!” 就连小蓝,也狂叫起来: “寒冰,你放了我,我要去帮助苏暖!” 寒冰一手握紧了那个小小的诛魔网,却连续地避开了金翅疯狂的追杀! 金翅的眼睛,几乎开始滴血,他的心,也开始滴血! 这个诛魔网,可是他以极大的代价换回来的啊,就只为了得到小诛。可现在,小诛被抢了,诛魔网也要丢了。他要拿什么,却和那个人交差? 只要一想起那个的的残酷以及暴戾,不顾一切的杀戮,金翅这样的人,都会在心里,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虽然,是那个人教会了金翅怎样控制地狱之火,又是那个人,将诛魔网交给了金翅,虽然,那个人在金翅的身上,浪费了诸多的心思,可是,金翅丝毫都不会怀疑,那个人,会因为他一时的失败,而这不犹豫地将自己变成灰烬! 可是,现在的金翅,却连诛魔网都要丢掉了。这不是想要他的命么? 小诛的怒气,他承受不起,而那个人的怒气,他更加地承受不起! 寒冰并不是金翅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更加不是! 他一直在暗中蜇伏着,隐忍着,直到一招之下,将小诛他们抢了回来。可是,现在的他,浑身受伤,已经成了强驽之末! 金翅连续砍杀,在寒冰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血,顺着寒冰的身体,快速地流了下来,而早就陷入了疯狂的金翅,大叫道: “还我诛魔网!” 寒冰冷着眸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休想!” 金翅狂叫: “我要杀了你……” 寒冰连续闪躲,然而,他又哪里是半人半魔的金翅的对手呢?金翅凌空挥来一剑,几乎贯穿了寒冰的身体! 小诛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叫一声: “寒冰,放我们出去!” 平时叫嚣的声音,此时那么的微弱,微弱到听在寒冰的耳里,犹如蚊哼一般! 可是,寒冰却奇迹般地听到了,他咬着牙,一手握紧刺入自己身体的长剑,问道: “怎么放?” 小诛蓦地一呆,是啊,怎么放呢? 这诛魔网,他也不知道怎么用啊! 金翅手中的长剑,再一次抽了回去,长剑划破皮肉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钝响,令人发疹。 寒冰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他朝着地下倒去,在倒下的前一刻,他还在喃喃地问道: “怎么认?”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血,寒冰,用你全部的血,还有誓言……你愿意放了诛魔网中的三人么?用自己的灵魂作为交换?” 寒冰望着远处的火团,喃喃地开口: “我愿意放了诛魔网中的三人,用我全部的血……还有灵魂!” 一语毕,寒冰的手,蓦地松开了。小小的诛魔网,竟然变成了小小的一团,没入到寒冰的手心里。诛魔网消失了,小诛几个人出现在寒冰的面前,在金翅准备再朝寒冰补上一剑的时候,率先跳了出来,只见一道厉光一飞,直朝着金翅飞来。他怒吼道: “我要杀了你!” 小蓝飞到寒冰的面前,哭着喊道: “寒冰,寒冰!” 然而,小白却快速地拉住了小蓝: “先救苏暖!” 小蓝一怔,小诛已经将金翅逼退,也朝着小蓝怒吼一声: “再生泉水呢?快救苏暖!” 小蓝一怔: “我吞下去了!” 小白又是一怒: “你怎么能吞下去呢?” 而小诛,再也顾不得其他,他一把将小蓝掀翻在地,然后,朝着小蓝的肚子一脚踩了下去: “快吐出来!” 小蓝肚子一痛,刚想尖叫,只见一道利箭一般的泉水,从她的喉咙里喷射而出,直朝着那团火飞去! 然而,就在那水还没有接近那火团的时候,那一团逐渐缩小的火,却蓦地一声,从中间爆开了! 黑色的火球,由一个,变成数个,最后,再变成无数的碎片,吼叫着、挣扎着,四散开去!而才一团黑色的、红色的火团中映,一袭白衣,正沐火而出,朝着虚空之中,冉冉升起! 只见那白衣人到半空,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折转了身体,而她的目标,正是金翅! 地狱之火被击碎,诛魔网消失,那个人不会放过他。可他杀了寒冰,又囚了小诛,还放出地狱之火,差点伤了苏暖,苏暖也不会放过他! 本来,他以为,他一定会成功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是低估了苏暖,甚至是低估了苏暖身边的寒冰。而这一系列的低估,才造成了他最终的失败!现在,苏暖又跳出来了,他不逃跑,更待何时?金翅心里一慌,就要朝外逃去! 然而,苏暖哪里会让他逃呢? 她随手抽出一条长带,以一招“金丝锁猴”,就朝着金翅背心击去!金翅一个踉跄,就被捆成了粽子一般,他刚刚跌倒在地,小诛就已经追了上来,象是睁开了血盆大口一般,阴森森地说道: “我要吸干你的血!” 这下,金翅被吓坏了,他连忙朝后闪去,一边闪,一边大叫道: “救命啊!” 然而,谁会来救他的命呢?金翅被吓得灵魂出窍,可是,偏生他的身体,一动都不能动一下,只好目眼睁睁地看着小诛黑色的锋芒,就要刺入自己的身体…… 呜呜,小诛是个吸血鬼啊,他不要小诛吸自己的血啊! ********* 这边,苏暖站在一侧,望着那地上不停地蠕动着的火团,冷冷一笑: “怎么样?还想把我变成人干吗?” 地狱之火的力气,似乎用尽了,它缩成一团,在地上嘶吼着: “你是谁,你怎么有能力打败我……你怎么会使用再生之力?” 第二百九十六章——祭-天仪式 第二百九十六章——祭-天仪式 再生之力,就是力量的不断再生,依靠灵力的一种延续,连续不断地进行打击,直到将对方的再生之力破坏殆尽! 通俗一点地说,就是一通乱打,不停地打,不停地打,一直把对方打得连再生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暖望了地狱之火一眼,冷冷地说道: “两条路,第一,为我所用,第二,我把你锁回再生之泉底下,再也不见天日!” 地狱之火一听,浑身都打了个寒颤,在地底千年、万年,他可真不想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去了! 地狱之炎慢慢地凝聚成火团的形状,他望着苏暖,嘶 声说道: “你不怕我反噬?” 反噬,可是地狱之火的一大特性,他会趁着主人虚弱的时候,进而夺得这具身体的控制力,然后,反过来控制人的意志,到时候,他的宿主,就会变得生不如死!别的不说,你单单看金翅那时被折磨得多么痛苦,就会明白,被他反噬,又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了! 苏暖傲然一笑: “我喜欢用最锋利的刀!” 最锋利的刀,虽然有割裂手的危险,可毋庸置疑的是,只有最锋利的刀,才有更好的杀敌效果,所向披靡! 地狱之火气馁了: “我不想回到地底下去!” 苏暖断然开口: “那就臣服于我!” 地狱之火听了,有些不服气地想要抬起头!然而,苏暖的手中,再一次浮过冰色的锋芒,朝着地狱之火强压而来! 那冰色的锋芒,穿透地狱之火的炎体,只一瞬间,那一团原本黑红色的火,就变成了抹淡淡的火焰,看那样子,几乎就要熄灭! 头顶,传来苏暖淡淡的声音: “再不臣服,你就等着毁灭吧!” 不,不,他不想毁灭,他不想从此消失在天地之间…… 呜呜,他臣服,臣服好不好? 这下,地狱之火彻底怕了。他更怕,若再不投降的话,就会元神俱毁,,彻底死去! 于是,地狱之火缩成一团,连声叫道: “我服,我服, 你不要杀我啊!” 苏暖扬了扬眉,这才收起了手心的冰之锋芒,只见那地狱之火渐渐地恢复了平日的大小,朝着苏暖谨恭地唤了一句: “主人!” 然后,它平地飞起,朝着苏暖的眉心直钻而去! 苏暖的颅脑之中,传来钻心的疼痛,那疼痛,仿佛是肉体和精神分裂了,痛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疼痛消失,而苏暖的额头之上,则多出了一个火焰状的痕迹! 那痕迹,犹如一笔淡淡的素描,给苏暖白皙的脸颊,更平添了几分娇媚的神色! 自以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地狱之火,若能为苏暖所用,那么,她的修真之火,再加上地狱之火的话,那么,真可以说是威力倍增了! 至于地狱之火的邪力。苏暖就更不怕了。她是经过再生之泉再生的人,身上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净化能力,即便是地狱之火再嚣张,也不能奈何她半分! 苏暖回过头来,转身去看浑身是伤的寒冰。因为伤重的缘故,寒冰早已昏迷过去了! 再一看寒冰的伤势,苏暖倒吸了一口冷气——寒冰的肚子破了,他的手上,血肉模糊,他的身上,也是血肉模糊,面他肩膀上,更有一个贯穿性的伤口,正前后不停地流血。 寒冰的伤势之严重,令苏暖都吃了一惊!她招呼小蓝过来,帮寒冰治伤,这一次,小蓝倒是乖乖听话了,拿出她的宝贝珠子,给寒冰治伤,末了,。可是,这才一回过头来,她又揉着肚子小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暖,我要告状……男女授受不亲啊……可是小诛他,拼命踩了我的肚子!” 苏暖本以为,小诛又会和平时一样,出来辩驳一番,谁知道,小诛只是冲小蓝翻了翻白眼,然后,“嗖”的一声飞回苏暖的手腕,装死不动去了! 苏暖扬了扬眉,奇怪小诛的举动,而小白,也罕见地游到小蓝的面前,轻轻地蹭着她的肚子,安慰地说道: “算啦……你知道,小诛他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我知道,小蓝也不会那么小气的,是不是?” 一番话,小蓝破涕为笑了,她看着寒冰,却蹭着小白,说道: “可是,我又和人家有了肌肤之亲了……而且,还是两个,你不会嫌弃我吧?” 小白微笑了一下: “怎么会呢……就象是小孩子……” 小白说了一半,飞快地看了一眼小诛,这才说道: “你忘记了,医者父母心啊!” 小蓝羞涩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救人治人,不给你添麻烦了!” …… 苏暖望着和小蓝喁喁唧语的小白,再看看在一侧装死的小诛,惊奇地扬了扬眉——这三个家伙,反常啊,反常啊,反常得可疑。看来,一定是在刚才,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 头顶,一片阴影罩下,苏暖回过头来,看到沈倾城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 “苏暖,祭天开始了!” 苏暖点点头,似是没有看到沈倾城手中带血的长剑,而沈倾城竟然也没有解释,方才那么危急的时刻,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金翅带来的黑衣人们,早被收拾干净了。此时,被惊起的神庙庙众们,正在沈倾城的安排之下,将那些尸体和血腥,带离这个神圣的空间! 金翅用某种珍贵的东西换来的诛魔网,也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寒冰收去了! 而此时的金翅,正被小诛趴在他的身上,拼命地、拼命地吸着他的血,眼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护法,就要变成人干一具了! 悠蓝上来了,她一脸的焦急和匆忙,而整齐地排列在她身后的侍女们手里,拖着长排的托盘,正静候在远处,悠蓝走上前来,想请她回避一下,重装梳妆! 祭天,毕竟是个如此神圣的事情,而他们刚刚经过激战的圣女,明显的,太过衣冠不整了! 然而,悠蓝没有想到的是,苏暖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她当着悠蓝的面,拔掉头上的金钗,将满头的长发披散开来,然后,微微地摆了一下头,如墨般的青丝,就这样披散开来。 苏暖一手绾着青丝,随后拈起一支无花无雕饰的玉色长簪,一别,再一插,一个简单的发髻就成功了。 被尽数挽起的长发,露出了苏暖光洁如满月的额头,露出了她额头火焰形状的红色印记,也露出了苏暖皎洁如明月的脸! 然后,苏暖就这样仰起头来,冲整整高自己半头的悠蓝微微一笑: “你看我这样,不是挺好么?” 苏暖脸上的笑,惊住了悠蓝。她瞠目结舌地望着苏暖取下来的一大把头饰,再看看苏暖的头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发髻,只觉得呆呆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梳头,可是一道非常严谨的程序啊!而几乎每一天的梳头时间,都需要耗上一个时辰,或者是更多的时间。可是,这个在她们的眼中,最最高贵的圣女,却当众绾起青丝,竟然连簪子都不用一枚? 悠蓝刚刚再想说什么,沈倾城却摆手止住了! 看到悠蓝诧异十分、也惶惑十分的眼神,沈倾城忽然微笑起来。他望着苏暖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你别忘记了,她才是圣女!” 沈倾城的声音很淡,可就是这浅淡的语调里,却带着无可拂逆的锋芒!悠蓝被瞬间惊在了当场! 是的,在方才的那个瞬间,她几乎忘记了,苏暖,才是圣女!才是这个神庙的主宰! 在神庙的一亩三分地上,苏暖无论想要做什么,或者想要什么,在这个神庙之中,都无可厚非。而她,只是一个执行者,却不是一个发号施令者,不能逾越,更不能抗拒! 一念及此,神庙之中,最最忠心的侍女长忽然低下头去,将右手放在左心室的地方,朝着沈倾城深深地鞠了躬 ,轻声说道: “多谢仙来大人的提醒……悠蓝逾越了!” 沈倾城摆了摆手,悠蓝带着众侍女们,快速地退下了。在临走的时刻,悠蓝又偷眼望了一眼苏暖,那个犹如旭日东升的女子,身上散发出的一某种光芒,令她不敢仰视! 悠蓝微微地叹了口气,这神庙之中,怕是要变天了! 苏暖已经不去理悠蓝了,她已经转过身来,朝着铺满红毡的高台,一步一步地朝上走去! 眼下,正是午时刚过的时分。太阳就在头顶,金色的光芒民,朝着苏暖一泻而下。给她一身的白衣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她墨黑的发,她简单的发髻,还有她的脸上,那可以对天拔剑的豪迈气势,在瞬间震慑了无数个持观望心态的神庙庙众!随着苏暖登上高台,台下欢声如雷: “圣女,圣女……” “圣女,圣女!” 苏暖站在高台之上,微一振臂,台下欢呼声骤歇。而苏暖,就朝着日出的方向,望着天地之间,一字一句地说道: “祭天开始!” 第二百九十七章——苏洁,你比不上苏暖 第二百九十七章——苏洁,你比不上苏暖 没有人再理什么时辰,也没有人再管什么严格的仪式,可以说,在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登上高台的瞬间,她,就握住了神庙的规则,神庙的一切千古不变的东西,就在她的手心,被颠覆,被扭转! 是的,神庙变天了! 经过刚才的那一场血战,再没有人敢对这个年轻的圣女提出质疑。此时,司仪长老快速地走上前去,带着苏暖,开始了繁复的祭天仪式。 而在台下的长老席上,风、雨、雾、雪四位长老端坐其间,在仰望着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的时候,都带着隐密十分的表情,望着这个新生的圣女,眸子里流露出无可抑-制的痛恨,还有愤怒! 苏暖,你别以为,给我们下了咒,我们就怕了你,你等着,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风起,吹动苏暖的长发,她朝着长天,一拜而下,天地之间,都用各种莫测的眼神,静静地望着她,期待着这个大陆,又将在这个新生的圣女手里,变成怎样的另外一种风景! 高台之下,万人瞩目,高台之上,白驹过隙。那个年轻的圣女,就这样一样一样地拜下去,一句一句地吐出誓言: “我,苏暖,从即日起,将用一己之力,安内攘外,驱除邪魔,并以己之血,守护这一片大陆富庶安康,太-平天下!” 这誓言之中的另外一层意思,同样坚决如铁——她苏暖,会守护万民,会守护自己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东西! 我愿用己之血,守护这天下富庶安康,太-平天下!也守护我所在意的、所有的人! 当蕴含着无限内力的话,经苏暖之口,远远地传开去的时候,高台之下的庙众们开始沸腾起来,他们大声地叫着圣女的名字: “圣女,圣女!” “富庶安康,太-平天下!” “安内攘外,驱除邪魔……” …… 多么美丽的誓言,多么壮观的场面。高台之上,白衣飘飘,高台之下,万众激昂。整整百年过去了,那么漫长的百年之后,苏暖,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年轻圣女,将再一次地,高举权利之剑,将整个神庙的规则,握到了自己的手中! 站在高台之下的沈倾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恍然之间,仿佛看到了几千年前、几万年前的那个影子! 苏暖,你知道么?你又离以前的你,近了几步!而你,终将会在这使命的驱使之下,回到你原先的那个位置上去!一切,犹如鸿蒙初始! *********** 天地之间,总有超出人力范围的存在, 也总有一些人,可以看到平凡世人根本就看不到的先机。就如此时,神庙之中,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时候,有数双眼睛,正在这大陆内外,用一种旁人看不清的复杂眼睛,静静地望着这一方天地,表情之中,神秘莫测! 修真学院之巅,有一抹落寞的蓝色的身影,正大 凝望着神庙的方向,过了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 “百年的契约,就要解开了。千年大限,也就要到了,苏暖,你准备好了么?” 要知道,在百年之前,当上一任的圣女以身殉道的时候,曾立下一个百年不战的契约,为的就是这一任的圣女,能平安地踏上高台! 百年来,五国守着那个契约,又有一双潜藏在黑暗的眼睛,也在监视着这片大陆。可而今,百年即将过去,那么,力量的天平,早已颠覆的五国,又要什么时候开始,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 而千年的那个大限也即将来到! 各路神兽,已经竞相苏醒,剩下的,又会由谁,将整个天地间的规则全部改变? 苏暖,你可知道,随着你的力量的获得,所面临的,将会是多么严峻的局面? *********** 东海之滨,狂潮翻涌,而就在这浪的、潮的边缘,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地望着神庙的方向,在鼓乐响起、誓言响起的时候,他不由地喟叹一声: “灵心,你看到了么?继你千年之后,又一代的圣女,终于重生了!” 灵心,千年前死于和顾氏一战的那个年轻的圣女。死的那一年,仅仅十七岁! 千年的风景,犹在耳边。那一次的圣女宣誓,他从头到尾地看着,犹如现在一般,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不同于此时的平静的是,那时的他,愤怒、疯狂,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阻止! 眼前的情形,犹如时光倒流,而高台之上,苏暖庄严肃穆的身影,和脑海之中,那个清灵活泼的少女影子再一次重叠,无数个声音,又回到他的耳边: “顾曜,快去练功,不准偷懒!” “顾曜,你又睡懒觉了?快起来,你再不做功课,罚你不准吃饭!” “顾曜,你陪我放风筝去!” “顾曜,陪我采药去!” “呜呜,顾曜……你个坏人,你手上又沾了血……” …… 所有的轻快的、活泼的、自由的声音,曾占据了少年时的顾曜全部的生命和记忆! 可有一天,那记忆,却戛然而止! 那一天,两人自山中归来,提着满篓子的草药,有人自神庙而来,将那个小小的女孩儿带走,瞬间掉在地上的药篓,还有女孩儿瞬间煞白的脸,占据了顾曜的脑海! 画面转换,时光消逝,一个年轻的、沉着的、悲愤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顾曜,我,圣女灵心,代表那迦神庙,代表天地苍生,前来讨伐于你,若你能放下屠刀,我可念天地之仁,饶你一命……” 才过了多久,那个如此熟悉的声音,竟然变得如此陌生?而两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少年恋人,又因何,而终于站在了对立的彼岸? 千年的风烟,转瞬即过,留下的,却是,只是风影一般的回忆! 那句话,那几个字眼,多少年来,在顾曜的心里,犹如刀刃一般地一切又一次地切过,到了最后,变成烙印一般的存在,每逢午夜梦回,就撕掉一般地折磨着他的心! 顾曜悄悄地闭了一下眼睛——谁的脑海里,没有纯白的回忆?只是,随着年长,风尘渐多,人的内心,蒙上了尘埃,所以,一切,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圣女的重生,代表着神庙又一轮的权利分配,开始了!也代表着,这个大陆上,会发生十分重大的事情! 因为,之前每一任圣女的重生,都将伴随着一个重大的使命,却不知道这个如此年轻的圣女,等待着她的,又是什么? 难道,就是自己、仙境山,还有拜月湖么? 抑或是在拜月湖下,等待着她的苏琪,还有祪? 苏暖,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可是,我更不会放过你——就因为,你的脑海里,有灵心的记忆,所以,我就不会放过你! 身后,传来一抹细碎的响起,仿佛是火烧在皮肉上的含糊的气味,再一次在空气中挥发起来! 顾曜回过头来,却蓦地愣住了! 顾曜的身后,站着一脸血色怒焰的苏洁! 苏洁的方向,望向的正是神庙! 而今,已经入了魔的苏洁,功力远胜以前,她可以看得很远,甚至可以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就如此时,她甚至可以透过浩渺的海浪,看到了海的那一端,那抹洁白的身影,正在举行着盛大的祭天仪式!她甚至可以看到,苏暖站在万人中央,感受着神的眷顾,感觉着万丈阳光!那样的苏暖,得意而又神圣,高贵而又嚣张——苏暖,是你么?你,竟然登上了高台,竟然做了神庙之主? 这上天,何其的不公?这天地,何其的不公?为什么,我要一直追随你的脚步,为什么,我要被你远远地抛在身后?为什么,你能做神庙之主,而我,注定要做永远在黑暗之中见不得光的邪魔? 上天不公,苏洁不服! 苏洁的眸子几乎充血,她握得手腕“咔咔”地响,她的牙齿,也咬得“咔咔”地响。 有一股黑色的烟雾,从她的身上弥漫起来。她一身的红衣,开始如火一般地燃烧起来。她的整个人,就仿佛是红色的火焰一般,正在这宁静的沙滩之上,进行又一次恨和杀戮的蜕变! 顾曜顿住了脚步! 碧蓝的海,碧蓝的天,就在他的身后,他的一身的蓝衣,就在这蔚蓝的天空之下,焕发着幽远的、阴郁了气息! 顾曜望着在痛苦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沉沦着的苏洁,蓦地发出一声嗤笑: “苏洁,你永远都比不过她!” 顾曜一语中的! 被挑开的真相,残忍而又真实! 苏洁不如苏暖,哪怕穷其一生,她都没有办法达到 苏暖的高度! 苏洁发出类似动物一般的嘶吼——她不服,她不服! 随着苏洁的怒气,身上的火焰,又再烧高了三丈——苏洁仿佛要将心里所有的恨,都化成灰烬,在这自燃的大火之中,全部烧毁! 顾曜笑意盈盈地静静地望着将自己烧成黑炭的苏洁,俊美得几近妖异眉间,终于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笑意: “你即便把自己烧成灰,也一样比不上苏暖!” ------------------ 苏洁的报复,究竟有多可怕? 第二百九十八章——白骨墙 第二百九十八章——白骨墙 苏暖是神庙的圣女,受到日神的眷顾,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辉以及威力,可以说是无以伦比。 可苏洁,只是用灵魂和邪魔交换,取得了力量和永生的权利!她的此生,只能和黑暗和杀戮为伍,苏洁,又拿什么,来和苏暖比? 那不是天之涯和海之角的距离! 那也不是云和泥的距离! 那是苏洁终生都无法逾越的,神圣、以及卑微的诠释! 不是苏洁有什么比不上苏暖,而是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苏洁早已没有了轮回,也没有了后世,所以,若在这一世里,她比不过苏暖的话,那么,她的下一世,甚至是永远的永远之后,她都比不过苏暖了! 可人的心态就是如此,越是无法得到的东西,越是会付诸更多的心血。越是超越不了对方,便越是不会甘心! 就如现在的苏洁,根本无法甘心一般! 苏洁非但不甘心,而且发誓,永远都不会放过苏暖! 海滩上,黑色的、带着旺盛火苗的骷髅,忽然倒塌了,变成了一堆火炭一般的存在,微弱的火光,时隐时现,最终熄灭。沙滩上的风,一吹而过,拂动着那些黑色的焦炭,仿佛下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散,吹到海里面去! 而顾曜,就望着这堆黑色的焦炭,缓缓地摇头: “苏洁,怎么样?比不过苏暖,就准备妥协了么?” 然而,一个又一次地看到着那火焰烧在骨头上,似要将苏洁的整个人,都彻底化为灰烬的时候!那火,忽然熄灭了! 然后,那细小的、黑色的骷髅,掉落在地上的碎炭,忽然犹如提纯木偶一般,慢慢地拼凑完整,然后,站立起来! 空气中,传来“咔咔”的声音,那黑炭,正在不停地迅速生长着。当她长到和平日一般高低时,这才停止了生长!然后,她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慢慢地蜕去那一层焦色的黑炭,再接下来,她的内脏,以及皮肉,都在慢慢地生出,然后,合拢! 骨头、内脏、血肉、肌肤!最后,就是衣衫! 没过多久,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再一次亭亭玉立地再一次站在了顾曜的面前。 她的清丽的五官,带着苍白得没有生气的枯黄。就象是地狱里刚刚钻出来的活鬼一样! 而她的眸子里充斥着的血色,犹如染红了鲜血的海洋一般,红得看不到底!她的眸子里,散发着火一般的光芒,毫无生气地朝着顾曜的方向,冷冷地、淡淡地、却又宣誓一般地说道: “不,我不会妥协!” 整个过程,顾曜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似在看一场寻常的真人秀一般,从头到尾,他的眸子里,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对于一个放弃了血肉,对于一个放弃了轮回的人来说,黑暗之魔的馈赠,无疑是丰厚的,他不但不老不死,而且,也拥有了极大的能力——虽然,这能力,不足以和光明之子的苏暖相比。可是,而今的苏洁,无疑地已经屹立在尘世的巅峰,占据着绝大多数人,所没有的优势! 只要她愿意,她甚至可以毁灭一切! 顾曜微笑起来: “苏洁,即便你再变一千次身。你也不是苏暖的对手!”阳光之子的净化能力,不是苏洁这些邪魔的契约者可以承受的。所以,苏洁即便是变多少次身,也无法和苏暖匹敌! 苏洁淡淡地望了顾曜一眼: “难道你没听说过么?若要想一个人痛不欲生,你只要肆意伤害她在乎的人,也就是了!” 是的,苏暖,已经成了一个不败的神话。可是,苏暖所在意的人呢?昭昭公主,江海,许梅、刘伟、叶雪,甚至是废柴班的那一班学生们,他们,又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听了苏洁的话,顾曜再一次畅快无比地笑了起来: “苏洁,我会以为,你要闯拜月湖底!” 苏洁冷冷一笑: “能威胁苏暖的,不单单是一个苏琪!” 是的,苏暖在意的人,远远 不止苏琪一个——昭昭公主,江海他们,甚至是那个该死的修真学院,都是苏暖放不下的存在!只要伤了他们其中一个,那么,苏暖的痛苦,便可想而知! 苏洁忽然明白了,要想打败苏暖,其实,完全犯不着和她硬拼,只要将她在意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杀掉。只要将她值得骄傲的东西,一样又一样的毁掉,那么,苏暖,你还有什么? 听了苏洁的话,顾曜挑了挑眉: “看来子,你已经找到苏暖的软肋了?” 苏洁冷冷一笑: “我们回帝-都去!” 帝-都,才有苏暖最在意的人,现在,她就要将那些人,一个又一个地,毁掉! 苏洁畅快地笑了起来,满含着怨毒以及诅咒——苏暖,你要快些回来啊,要不,你就赶不及替你在意的人们收尸了! 听了苏洁的话,顾曜再淡淡一笑: “我以为,苏暖的第一站,应该是拜月湖!”苏琪还在拜月湖底,那才是苏暖放不下的所在。所以,苏暖离开神庙的第一站,一定就是拜月湖底! 听到“拜月湖”三个字,苏洁似微微怔了一下,然而,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那就让苏暖学会分身术吧!” 苏暖当然不会分身术。事实上,若真双管齐下,她必定分身无暇! 而苏洁,要的就是苏暖的分身无暇! 要么,苏暖先拜月湖底,救出苏琪,要么,她先赶回帝-都,救她所在意的同学们!这两个地方,总有人在等着她,可总有人的等待会落空! 所以,就注定了那个结果,总有人伤,总有人死,总有人失望! 苏暖,你记住,从这一刻起,所有死去的人,他们都是因为你! *********************苏琪的分界线************************** 幽暗的拜月湖下,还是一片亘古的平静! 冷,冷极了! 象在冰窟里,象在冷雨里,全身上下,唯一的感觉,就是极,冷极! 苏琪蓦地睁开眼睛,却意外地,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只有随着他身体的沉浮,水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清晰起来。周围的一切,犹如白昼! 苏琪的人,现在就躺在一个大大的池子里!水池的一侧,正有水,不停地流下来,流满了整个池子。 叮咚的水声,清晰地传来。 池子里,水色的液体,正浸泡着苏琪,将他的全身,都湿得透透的! 苏琪左右望了一眼,立即从那个池子里爬出来,也不管自己的身上湿透透的,就朝着一侧走去! 这是一个巨大的所在,大得看不到边。这中央,放着几座石棺,石棺分列两侧,一侧是男,一侧是女! 女子的棺木,一列而去,排出很远,而男子的棺木,则只有寥寥几座!如此不平衡的定律,令苏琪怔了一下,然而,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女子,一定是顾氏一族非常重要的人物,可是,几百年来,生老病死的,几乎每几十年,就会放下一个。而这男子,明显的,就是顾氏族长。莫说其他族长了,就连顾白衣都被人吃了,千年前的族长顾曜现在还在外面乱晃,你说说,这顾氏的族长之棺,会有几个? 苏琪走上前去,在经过一座石棺的时候,忽然就愣了一下! 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实,那就是,躺在那石棺里的人,是没有穿衣服的! 难道说,顾氏一族如此的穷,就连衣服都不给死人穿的么? 这个认知乍一出现,苏琪的就摇了摇头——看来,他们的衣服,一定是被人剥去了——至于是被谁剥去的呢?你只要看看祪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外衣,就可以知道了! 苏琪摇了摇头,想想也就见怪不怪了!唉,这不知道在湖底一住多少年,衣服都没有的穿,当然要剥死人的衣服啦! 这个念头才一兴起,苏琪忽然微微一怔——祪呢?怎么醒来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呢? 苏琪微微一怔,朝着左边的小门走去! 苏琪的记性很好,方向感一向很强,他记得,自己每次进来,都是靠右走的,那么,若现在走回去,只要靠左走,也就是了! 拜月湖底,一片昏暗,苏琪抬起头来,甚至可以看到湖底那幽暗的蓝色,无波而动的纹理! 可苏琪知道,那水里,几乎每一滴,都浸透着一个、甚至数个邪恶的灵魂。只要有人、或者动作一接近那个湖,就会被这些疯狂的恶灵分而食之! 微微地叹了口气,苏琪有些无赖地数着自己的脚步,一路“咚咚”地朝前奔去! 苏琪想知道,他为什么能看清黑暗了,他更想知道,他为什么被扔在水池子里,可是,醒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个阴阳怪气的祪? 转过一个角,再转过一个角!苏琪就回到了他一直栖身的地方!这仍是一个巨大的地方,同样的,一眼看不到边,只是,这个空间略为不同的是,白骨森森,骷髅遍地! 第二百九十九章——月神之子 第二百九十九章——月神之子 苏琪看着,忽然倒吸了口气! 在这里,无数的头骨被叠加在一起,围成了一堵厚厚的、长长的墙壁。而更加诡异的是,那些长些的骨头,则被平摆在下面,和那些头骨纵横交错着,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奇怪的图案! 霎那间,苏琪的心里,竟然浮过一种错觉,他来的地方,并不是什么拜月湖底,而是一个千年万年的修罗场!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些景象,简直是太诡异了! 苏琪站在这黑暗的一端,望着那道看不到尽头的白骨墙,还有那些阴暗森森的、正朝自己诡异地笑着的骷髅,小心肝儿不由地颤了一下,又一下! 这个湖底,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死人?又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骷髅呢?难道说,这里曾经是一个屠戳无数的修罗场?抑或曾经有千万个人,就在这里死去? 又或者说,这个地方,是顾氏埋骨的地方,而这成千上万的,数也数不清的,竟然是顾氏一族的尸骨么? 而自己,可就是在这个白骨累累的地方,度过了沉入湖底的最初几天时间? 苏琪怔忡着,开始寻找祪的身影!最初的骷髅,都还在这里,那么,祪的人,也一定还在这里! “哈哈……”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却带着得意的、炫耀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起: “怎么样,我这是我花了几年的功夫摆起来的,漂亮么?” 苏琪不由地撇了撇嘴——用死人骨头摆起来的东西,无论是谁,第一眼看去,都只会害怕,而忽略了他是否好看吧? 听到苏琪不回答,那个声音又得意地说道: “这图案,可是我想了许多年才出来的,可花了我多少年的功夫呢,摆不好,就重来,摆摆,毁毁,在一千前前,就又顾曜那家伙推翻一次,又花了我好久的功夫呢!” 那个声音,剧烈地咳嗽起来,顿了顿,才又说道: “这里的骨头,每一个,少说都被我摸了几十次了!他们缺少了什么,我都知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苏琪的薄唇,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再一下! 他当然可以想像得出,祪一脸认真地坐在这些骷髅中间,苦思苦想地摆弄那些骨头的场景——真的难得啊,竟然真被祪摆出一堵墙出来! 眸光搜索之下,苏琪就看到了白骨墙下,看到了一抹光芒浮动的、红色的身影! 苏琪不假思索地朝着祪奔了过去,他一边奔,一边说道: “你摆的这个东西,真的是丑死了。若是我的话,干脆的,就摆一张舒舒服服的大床,天天睡在这些骷髅的身上,才拉风得紧呢!” 祪苦笑道: “这个,我早试过了啊,只不过,这些个骷髅是摆不紧的,再说了,睡在这上面,一点都不舒服啊,所以,我最后才摆成了一堵墙……” 不知道为什么,和平日里听到的尖叫和叫嚣相比,此时的祪,竟然显得十分的虚弱。他“咳咳”地咳嗽着,说道: “你还别说,什么床啊,房子啊的,我全都试过了, 可是,都没有这一堵墙好看,于是,他们就摆在这里,好多年了!” 至于这个好多年是多少年,怕祪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苏琪不和他争辩,只走上前去,用脚尖挑着脚下散落的骷髅头们,移开一片空地,在祪的身后坐下,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怎么,你把我扔到水池子里,自己却感冒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被扔到水池子里泡了不知道多久的人安然无恙。可扔人家进水池的始作俑者,倒变得病恹恹的了! 祪听到苏琪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他睁大毫无焦躁的眼睛,微微地苦笑起来: “你才感冒了,我不知道多健康!” 苏琪扁了扁嘴,真是个死不认输的家伙,可听这声音,倒越来越衰弱了。一霎那,苏琪的心里,竟然浮出些难过。他淡淡地说道: “来,让我看看,你这是怎么了!” 祪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个千年了,就算现在是病,苏琪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治。再者,这里没医没药的,就算是能治,他也束手无策的啊! 一握祪的手腕,苏琪怔住了。那哪里是人的手啊,那分明就是一把白骨——薄薄的皮肉,粘在那白骨之上,只要伸手一摸,就可以摸到骨头的纹理——这是祪么? 苏琪可记得呢,几天前的祪,不但中气十足,而且手指修长而且有力,可短短的几天时间,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苏琪吃惊,祪“吃吃”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小恶魔,吓到你了?” 他是恶魔?那祪又是什么,可是恶魔的老鼻祖了……苏琪抽了抽唇,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祪可是要死了么? 那么,此后的一生,他是不是要象祪一样,老死在这个湖底?是不是,他再也无法看到他的三姐姐,再也无法感受到阳光、亲情、以及外面的天地? 苏琪的眼睛里,忽然泛出了些微的湿意,他握紧了祪的手腕,淡淡别过头去,口不对心地说道: “祪,原来你就是个老不死的!” 祪听了,头一转,眼睛一瞪: “你才是老不死的!” 这下,苏琪的眼泪,被成功地逼了回去,他有些艰难地笑了一下: “亲,我今天才是六岁的生日,六岁大的孩子,就叫老不死的,那你叫什么?千年老妖?” 知道苏琪说的是实话,祪扁了扁干枯的嘴,冷冷地哼了一声: “千年老妖就千年老妖。你这个毒舌的小子,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感恩戴德?” 苏琪勉强笑了一下: “这个词用在你身上,似乎不合适!” 祪更加怒了,他又是眼睛一瞪: “你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 苏琪的眼泪,在眼里晃了晃,飞快地落到地上,他用手抹了一下眼睛,淡淡地说道: “知道我忘恩负义,就给我好好活着,若是你死了,我也把你扔水池里泡着,把你冻活过来!” “你……” 祪更加怒极。谁不知道,他这一辈子, 恨极了水,讨厌极了水,看到水就想翻脸,可苏琪这个小没良心的,却要将他扔到水池子里泡着? 这小子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是不是? 苏琪垂下了眸子,脚尖挑起一只骷髅,轻轻地挑,再一扔,那个骷髅,就稳稳地放到了骷髅墙的顶端! 随着“啪”的一声吃,苏琪低声说道: “祪,为什么要这么做?” 前几天孔武有力的祪,而今奄奄一息的祪。前几天,还嚣张至极的强壮汉子,而今变成了要死不死的模样,再加上自身的变化,苏琪不蠢,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苏琪不明白的是,祪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祪原本黑密的头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根干枯的白发丝。那样零乱,那样稀薄地长在他光秃秃的脑壳上,有一种令人好笑的诡异! 而祪的脸,祪的脸和他的手几乎一样,一层如纸一般薄的肌肤,皱皱地罩在他的脸上,就好象是沾满了尘土的沙发罩一般,有一种惨不忍睹的凄凉! 苏琪抚摸着祪的肌肤,眼泪忍不住就要掉下来! 几天之前,苏琪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可是,他却感觉得到,祪是一个生命力非常篷勃的壮年男子。 可他只睡了一觉醒来,似是什么都改变了! “哎,小恶魔,你要哭,离我远些……我讨厌,讨厌水……” 那泪水,落到祪的脸上,他不满地发出抗议: “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水,所以,他就把我困在这湖底下,让我天天看着水,天天睡不着觉!” 苏琪不知道祪口里的那个“他”。究竟是不是指月神,他只悄悄地将手伸到祪的背心,替他续着微弱的生命力,过了半晌,才低低地问道: “他究竟为什么要将你关在这拜月湖底?” 是啊,这祪虽然怪异,可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那个月神,究竟为什么,要将这个曾经最宠爱的儿子,关在这湖底,而且,一关就是千年万年呢? 祪笑了起来: “因为,我比他强了呀!” 听到祪的话,苏琪忍不住笑了: “浮夸!” 月神是神,祪只是凡人的躯体,你见过人能超越神的么? 然而,祪却不以为然在摇了摇头: “人和神,并非不可逾越的!” 仿佛明白了苏琪的疑问,祪断断续续地说道: “千年万年前,月神和月魔对立存在。那一年,月神的衰弱之期又到了,月魔来犯,于是,他就从身体里分裂出了两个儿子,我和祍。他的本意,是想将元神转移到我们俩的身上,和月魔放手一搏!然后,再将我们两个全部消灭……” 苏琪静静地倾听着祪的每一个字眼,他眸子里的光,不停地变幻着,却罕见地抿紧了薄唇,一句话不说! 神,从来凌驾于众生之上,是绝对不容许有超越自己的存在的。而这个祪,又真如他自己所说的,超越了神? 第三百章——祪之死! 第三百章——祪之死! 祪喘了口气,因为有苏琪真气的支撑,原本油尽灯枯的他,变得气息强了一点,他说道: “那一战,我们胜得十分的辛苦,在最后一次重创月魔的时候,祍也因为伤重,而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而那一战之后,月魔退去,他也衰弱至极。于是,在那段时间里,我就替他担任了守护以及平息一切纷争的重任!渐渐地,他好之,我便双手奉上,他恶之,我便出手除去,此后的许多年里,我就如他手中一把锋利的剑,替他斩杀一切的反对势力,所向披靡……” 祪的声音,平缓而又苍白,毫无生气! 听他的语气,并不象是在传述自己的前尘往事,更象是翻开了一册古卷,散发着墨香的字迹,正在苏琪的眼前展开。无数幽幽的古香气息,扑面而来! 这个空间很静,静得仿佛是初落雪的清晨,天地万物,都被冻结了一般!只有祪的声音,仿佛穿过千年时光,娓娓地道来: “渐渐地,反对他的声音,越来越少了。而我的时间,开始空闲下来了。有一天,我经过不舟山,看到了一个女子,正在小心地创造着一种和我差不多的东西。我好奇,便顿了脚步,停下了看了一会儿,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迷上了这个游戏!于是,我从刚刚的漠然旁观,选择了小心地上前帮手!那个女神非常的年轻,她笑起来的时候,温柔而又慈悲,她看到我,微微一笑说:‘祪,生命在于创造,其实,你也可以做到的……’我听不懂这女神的话,可是,当听她说我可以创造时,我便开心不已!于是,在接下来的空闲的时候,便学着那个女神的样子,开始创造人类!” 祪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温柔而且开心的笑意,看那感觉,似是回到了之前的时光一样,顿了顿,他才继续开口说道: “原本,我只是闲暇之是打发时间。可是,创造生命,还有创造一切之乐,是我从前在经历杀戮和蹚过鲜血的时候,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每个生命的诞生,都能给我带来新生般的喜悦。于是,我渐渐地,以创造为乐,以看着顾氏一族的族人开心过日子为乐!” 渐渐地,祪的声音低沉下来,那种沉,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暴戾气息,就连苏琪,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要来了,苏琪不禁握紧了祪的手,听他把接下去的话,说下去: “快乐,原来就象是潘多拉的魔合子,一经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而当我迷上了创造的这一刻开始,我就如同上了瘾一般地,再收不了手了!于是,在此后的几百年里,我整天沉湎于创造之中,面对杀戮,也显得心不在焉!直到有一天,他震怒了,来到了顾氏一族!当时,我十分开心地指着一切给他看,并没有意识到他的眸子里, 越来越浓的不悦,还有戾气——他将我当成一把杀戮的剑,并因些付 诸了一部分的元神,可现实则是,我令他失望了!他要我毁灭这些我亲手创造的人类,我不肯,而他,盛怒之下,开始对我动手……” 沉湎在痛苦回忆之中的祪,微微地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当他朝我出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于是,很吃惊地问他——而他却告诉我,我在他的心里,就是一把剑,替他扫荡一切,摆平一切,而不是一个创造出愚蠢人类的创始神,而我,因为忤逆了他,所以,就要有必死的觉悟!所以,我该死!” 祪沉默了一下,那样的沉默,却是令苏琪心里一抖,几乎每一个孩子,对于自己的父亲,都是自己 心里一尊偶象,而几乎每一个孩子,对于自己的父亲,都有一种近乎于崇拜的喜爱的吧,可是,“他”却被祪心里的偶象,彻底地打破了! 祪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他可以杀了我,可是,那一部分的元神,便再没有办法拿走。于是,他就拿顾氏一族威胁我,说我若不想牺牲顾氏,就要听他的话,交出元神,然后,自沉到拜月湖底!我当然不答应。可我不答应,他便杀顾氏一族的人,每当月光从东西升起的时候,顾氏一族里,就会有人死去。直到最后,我受不了,要发狂了。于是,在某个月圆之夜,利用千百年前对付月魔的手段,和他大战了一场——那一战,我用尽了全力,全身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而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也受了重伤……” 苏琪想像着千年万年前的一切,想像着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祪,大战月神时的绝世风采! 可千年、万年的时光,终究过去了。那一场令天地动容的血战,到了如今,也不过是变成如此平铺而平淡的传述而已! 过去了,终究都过去了! 祪轻轻地咳着,傲然地笑道: “那一战,我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终究不敢用尽全力来对付我。毕竟,若是他再陷入衰弱的话,月魔就有可能闻风而至了。而没有了我,他对付月魔,同样要大伤元气的!到了最后,还是他屈服了,允许我带着他的一部分元神自沉湖底,并发誓,永远不再出来。因为,我出湖之日,就是顾氏一族灭族之日!” 祪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说不出的难过,还有心痛: “可是,我恨他,千年万年过去了,我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恨我,为什么,他那么恨我创造出来的人类——虽然,在某一方面,这些人是经我手创造出来的,可是,我原是他的儿子啊……那么,我的,岂不就是他的……” 祪的声音,终于低了下去,再低了下去: “可是,他终究容不下我,他终究……容不下自己的儿子!” 苏琪沉默了! 他年纪还小,对于这些,并不算太明白。他只知道,人越是身在高位,对于“亲情”二字,就更加的淡漠。就好象苏庸一般,虽然是他的亲爹。可是,他从出生长到五岁,见过苏庸的次数,远远不及平凡人家的孩子多! 小的时候,他想引起苏庸的注意,于是他想,好吧,你不来看我,我就引起你的注意——于是,他做了各种各样的坏事,就是想引起苏庸的注意,可到了最后,苏庸没有引来,他的所有的行为,却令大家都敬而远之! 本来,他都已经放弃了亲情,可是,又出现了一个苏暖——苏暖,那一副看来那么拽的样子,可是心软起来,就连他都不如! 他害过苏暖,也曾经算计过苏暖,可每一次,那个看起来,一脸无所谓的女子,都会将一切加倍地归还于他,甚至令他有苦说不出! 苏暖会叫他“小恶魔”,会鄙视他,会敲他的头。可是,当他有事,苏暖却会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地,救他,帮他。所以,苏琪就将苏暖看成了自己最亲的人! 现在,听了祪的话,苏琪有些难过——这充其量的,又是一个被父亲忽略的儿子啊! 有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可真是祪的悲哀! 祪过了许久,又再说道: “于是,我就想,好吧,你不让我出去,我就真不出去了?千年前,当顾曜来前大闹的时候,我就偷偷地出了拜月湖底。朝着我谪造的顾氏,看了一眼。可是,就因为这一眼,他竟然把顾氏一族的灵力全部收回不说,还将顾氏一族,几乎灭绝!到了那时,我彻底地失望了。对他,对我,于是,我就用全部的生命和血,以及灵魂,种下了一个诅咒,若有一天,顾氏一族彻底灭绝的话,他附在我身上的这一部分元神,将会彻底地消失……” 祪得意地笑了笑: “他不甘心这元神消失。所以,就只能眷顾着顾氏一族,这是为什么,千百年来,顾氏一族虽然衰弱,可是却总是没有彻底灭绝的主要原因……” 祪重重地喘了口气,望着苏琪: “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可是,我已经在这湖底太久,再出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只有你,才能重振顾氏!” 苏琪摇了摇头: “可是,我对顾氏,毫无兴趣!” 在苏琪的心里,除了苏暖,除了他的那些毒物,这世界上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 听了苏琪的话,祪摇了摇头,不答反问地说道: “你可知道,顾氏和神庙的关系么?” 苏琪摇了摇头! 祪淡淡地答: “每一个神庙的圣女,都必须是顾氏的血脉,才有可能在再生泉里活下来……” 苏琪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后,终于摇头: “不,我三姐姐姓苏!” 是的,苏庸因为娶了顾青和顾宓,顾青生下了苏洁,而顾宓生下了自己,可是苏暖,她的娘,明明和顾氏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她怎么会是顾氏血脉呢? 苏琪不信! 祪只看了一眼苏琪,然后,极淡,极淡地回了句: “你也姓苏!” 第三百零二章——顾宓:想要折断苏琪的翅膀 第三百零二章——顾宓:想要折断苏琪的翅膀 苏琪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娘亲,这几个月,你哪里去了……对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 顾宓似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迎着苏琪澄澈无比的眼神,用力吞了一下口水,有些艰难地张了张口,说道: “琪儿,你先答应娘亲,从此以后,我们娘俩在一起生活……我们,再不回去帝-都,也不去见那个苏暖,可以么? ” 苏暖,一心想要将苏琪从顾宓的身边夺走。她的柔化政策,比之顾白衣的强劫硬掳,更加地令人难以招架,所以,这一路以来,顾宓早就想明白了,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不会再让苏琪去见苏暖!永远都不会! 听了顾宓的话,苏琪蓦地站直了身体。 他过于猛烈的动作,将顾宓的身体带倒。苏琪吓了一跳,连忙去扶,顾宓手腕一反,握紧苏琪的手,急切地说道: “琪儿,答应为娘的话!” 然而,苏琪一寸一寸地挣脱顾宓的手,冷着一对眸子,面无表情问道: “至少,你应该给我一个不见三姐姐,不回帝-都的理由……” 苏琪定定地望着顾宓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他原本清亮无比的眸子里,交织着失望和痛心的光芒! 若没有苏暖,现在的苏琪,或许早已死了,或许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 可娘却要他远离苏暖,只为了她怎么的贪-欲? 娘,你可知道,你何其残忍? 顾宓怒了,她望着苏琪,说道: “理由就是我才是你的亲娘……你的亲娘不喜欢你的三姐姐,不准你去找她。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苏琪抿紧了薄薄的唇,冷下了眸子,缓缓说道: “那么,你可知道,若是没有三姐姐,你的儿子,早已死了,或者,早就变成了行尸走肉!” 顾宓的眼神,猛地颤抖了一下! 然而,只一下,她就恢复了平日的倨傲神情。她望着苏琪,轻轻地说道: “琪儿乖,听话啊!” 说着,顾宓就朝苏琪伸出手来,看那表情,是要来抱苏琪! 苏琪敏捷地向后闪去!然而,他忽然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了!他惊骇地望着顾宓,这才明白,自己的亲娘,又一次的暗算了自己! 苏琪望着顾宓,眼泪夺眶而出!他喃喃地说道: “娘,为什么,为什么?” 顾宓的眸子里,交织着疯狂至极的光芒。她猛一挥手,怒道: “个个都暗算我,个个都看不起我,个个都想从我的手里夺走你……” 顺着顾宓的手,苏琪跌倒在地上!他的下唇,紧紧地咬着,可他的眸子里,已隐隐有泪水在闪: “娘……三姐姐她不会……” 苏琪努力地想要解释,可是,他的身体,渐渐地不由控制,而他的人,正渐渐地陷入昏迷! 顾宓的人,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她怒吼一声,一个耳光,挥在苏琪的脸上: “别叫我……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顾宓的一巴掌很重,苏琪的脸上,五个血手印清晰地呈献!他咬着下唇,低声下气地说道: “娘,我答应你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只有顾宓放开了苏琪,他才可以分身去寻找祪的遗体,只有顾宓放了他,他才有可能逃脱,然后,去找苏暖! 然,顾宓似是看透了苏琪的想法一般,她冷冷一笑,断然说道: “不可能!” 苏琪的眸子里,泛过失望的光芒! 顾宓看着,心里又凉了一半,她恶狠狠地揪起苏琪的胸口,怒道: “原来,你还真的想逃跑,去找苏暖啊……我告诉你,琪儿,你就别枉想了…… ” 苏琪抿紧了唇,低声说道: “那么,娘你究竟想怎样呢?难道,就这样困着我?一辈子?” 是啊,他的心,始终在苏暖的身上,若是顾宓放了他,他肯定会逃跑,然后,去找苏暖的啊!以苏琪现在的本事,顾宓若不是下了什么阴招的话,怕想制服他,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吧? 顾宓忽然冷笑了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意里,夹杂着说不出的残忍: “你错了,琪儿……我当然会放开你……可是,我得保证,在放开你以后,你都不会离开我!” 顾宓的眸子里,夹杂着快意的、冷酷的、令人惊心的光芒。她一把拔出腰间的匕首,一步一步地朝着苏暖走来,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会将你的脚筋先割断,散去你的灵力……到了那时,你就是普通的孩子一枚,再也没有办法逃开娘了!” 苏琪只觉得浑身的凉气由脚底冒了上来。他不由地向后缩了一下身体,悲愤至极地叫道: “娘,不可以,不可以!” 娘,你怎能折断他想飞的翅膀,你怎么能毁掉他还没有开始的一生? 你怎么能? 然而,顾宓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她猛地朝着苏琪扑来,一边扑,还一边吼道: “琪儿,原谅娘吧……娘可是为了你好啊……只要你的灵力没了,就会守着娘,一辈子不会离开。别人,再也无法抢走你……琪儿,娘不能再回到你的日子!” 苏琪的眼里,交织着绝望和痛心的光芒。在他隐然的泪光里,顾宓的脸模糊而清醒,清醒然后模糊,最后,他只看到匕首的光芒,朝着他的腿筋用力地切了下去! 而那个疯狂的娘,一边用力切下,还一边说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苏暖那个jian人,就是为了拿你对付我……所以,我不能再让她骗走你……琪儿,你忍忍啊,忍一下就好了,只要你的灵力没了,腿也不能走了,娘会照顾,你会照顾你一辈子……” 苏琪发疯一般地吼叫起来: “你走开,我恨你,我恨你……” 顾宓转过脸来,只看到苏琪一脸的绝望和心碎,就是那样支离破碎的光芒,瞬间震惊了顾宓的心! 她伸出手去,想要帮苏琪抹去泪水: “琪儿别哭啊,到了以后,你就会明白,娘这是为了你好……” 苏琪用力大吼起来,他的吼声,穿透了这云层,抵达到远山深处,而远山,有苏琪的声音,正在远远地回荡: “你走开,你不是我娘,你是魔鬼……” 你不是我娘! 你是魔鬼! 顾宓望着痛苦不堪的儿子,眸子里浮过一瞬间的犹豫!可也不过刹那的时间,又重新被坚定的神采所代替——苏琪他还小,所以,并不明白自己的苦心,等他长大了,一定会明白的…… 一念及此,顾宓的眸子里,冷光一闪,她手中的匕首,就要劈空斩下——琪儿,你忍一下,只要散了你的灵力,娘就会替你解开那针,还你自由 …… 琪儿,你可一定要忍住啊! 苏琪身子一晃,一口血狂涌而出。他望着顾宓,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我恨你!” 我恨你! 而且,永远都不会原谅! 然而,顾宓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手心一抖,雪亮的匕首,朝着苏琪的脚筋挥去。在匕首和血肉融合的瞬间,顾宓的心,被狂喜所淹没——琪儿,只能是她的,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夺走! 琪儿,你只能是娘亲一个人的! 雪亮的匕首,凌空而下,苏琪魂瞠欲裂——娘,你可知道,你这一匕首斩下,就斩断了我们母子的血脉,你若就此斩下,斩断的,是我所有的感恩,以及眷顾? 娘,你若折断了我的羽翼,从此以后,我再没有了娘亲! …… 就在这时,半空之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在开合的云间翱翔。短匕的亮光,反射在云层之间,令马背之上的苏暖,蓦地低头! 苏暖的目力,早就异于常人,此时,她乍一看到拜月湖边那一跪,一蹲的两个身影,顿时“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她甚至来不及说什么,只急促地朝下一指,说道: “小诛,快去!” 小诛应了一声,只听“唰”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半空之中的小诛,幻化成长剑的模样,他以流星一般的速度,凌空一个翻身,就朝着地下的那抹身影刺去! 苏暖的声音,随后传来: “小诛,留活口!” 小诛应了一声,原本斩向那头颅的暗光,转而挥向那握着匕首的手腕,只听“呛”的一声,顾宓手里的匕首被打落在地下,而她仓惶地睁开眼睛,只看到一脸煞气的苏暖,正凌空而下,站在她的面前: “苏夫人,别来无恙!” 顾宓的脸色,立时变成灰白一片,她捧着自己的手腕,望着那个天神一般地站在她面前的女子,从牙缝里挤出字眼: “苏暖,你怎么还没有死?” 苏暖,苏暖,你终于还是来了么?你终于,还是来和她抢夺苏琪来了么? 苏暖凉凉一笑,她璀璨夺目的眸子里,有一种超然于世外的淡泊,以及慈悲! 苏暖望着顾宓,冷冷地说道: “苏夫人你都没有死,我这个作晚辈的,哪敢赶在你的前头……” 苏暖的话,犹如尖锐的利刺,直刺得顾宓心口一滞,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零四章——刘伟之死 第三百零四章——刘伟之死 灰色的粉末,犹如夜幕之前的雾霭一般,毫无重量地浮起,宛如轻而柔的旋风,在半空之中,扭着身体,转着圈! 渐渐地,那粉末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平整的白石路面上,那些看不到的缝隙里,角落里,甚至,就连一侧的草丛里,都有无数的灰色粉末,仿佛受到了什么引力一般,正在朝着一个方向,烟雾一般地腾空而起! 那些闪亮着的黑色粉末,在这通透的阳光之下,晶晶亮亮,那些闪闪点点,就宛如萤火虫的眼睛一般,泛着细碎而幽蓝的光芒! 小蓝不停地念动咒语,那些粉末,便不停地飞扬、旋转。朝着一个方向聚拢,然后,不停地变幻着各种姿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粉沫凝聚得差不多了,小蓝这才轻叱一声: “起!” 随着小蓝尖利犹如童子的声音,那些原本漫天飞舞弥漫着的、宛如落花流水一般的细细粉末,竟然开始自动聚拢、散开,散开,再聚拢,如此周而复始了几次,终于幻化成一个人形的形态!那形态,生生的,就是祪生前的剪影。此时,犹如刚刚学步的婴儿一般,迈步蹒跚地随着小蓝的步伐,朝苏暖走来! 看到那抹剪影,苏琪再也忍不住了。他不停地抹着眼泪,小小的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呜呜——祪……” 苏暖凝视,看了一眼祪的剪影,拍拍苏琪的小肩膀,这才转向了小蓝,问道: “你确认,没有漏下?” 小蓝自豪地拍拍心口,说道: “小蓝做事,你放心!”小诛在苏暖的身后冷嗤一声——小蓝做事,人家能放心……才怪! 看到苏琪仍旧望着祪的剪影,无限伤心,她微微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来,用尽量轻快的语气说道: “苏琪,你准备将祪葬到哪里?” 我们的这一生,总会遇到一些影响自己的,令自己感动的人或者事情!若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生而付出生命,那更是我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而苏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苏琪尽量避免遗憾! 苏琪看着那个剪影,恍然就是祪生前的模样,他再也忍不住地号啕大哭起来:: “祪,祪!” 苏琪的眼泪,快速地涌了出来。他奔过去,一把朝着祪抱过去: “呜呜,祪……” 然而,这已经不是祪! 那充其量,也只是漫天的闪亮的粉末刚刚凝聚成的人形而已。随着苏琪大力的拥抱,他的指尖,毫无阻隔地穿过那团粉末,然后,他的人,也因为余力未尽,朝着地下跌去! 然而,冰凉的地面,并没有想像中的僵硬,苏琪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眼前,闪过苏暖温暖而叹息的笑容。她指了指苏琪的眼泪,认真地说道: “苏琪,你不是说过,祪最怕水的?”可是,你的眼泪,已经弄湿了他! 苏琪快速地抹开了眼睛,眼神之中,浮过一抹令人心痛的愐怀,他点头: “是的,祪他最讨厌水!” 苏暖抱着苏琪,站在那不停地闪动着的粉末的中间,轻声说道: “苏琪,不要哭了,有一种怀念,是要放到心里的!” 生活里,其实有很多转瞬即逝!像在车站的告别,刚刚还相互拥抱,转眼已各自天涯。很多时候,你不懂,我也不懂,可是,我们流露出来的感情,却是至真,至纯的! 苏琪一怔,大颗的眼泪又无穷地涌了出来。他伸出袖子抹开,重又倒在苏暖的怀里: “呜呜,三姐姐,我的心好疼……” 苏暖拍了拍苏琪的肩膀: “走吧,我们替祪寻个好地方去!” 看到两个人又是抱,又是哭的,一向叽叽喳喳的小蓝,却是意外地安静,她敛着翅膀,也在一旁劝道: “是啊,你们快些找地方吧,我把他引过去!” 经过了神庙的诛魔网,小蓝的胡闹,也开始变得有分寸了。看到苏琪因为祪如此的伤心,她的心里,第一次,有些小小的感动! 苏暖牵着苏琪的小手,朝前走去,一路上,她望着苏琪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忽然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小蓝,你知道祪的灵魂去了哪里去?” 小蓝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不过,若是小色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知道的!” 听到小蓝的话,小诛震惊地唤了句: “小蓝……” 小蓝,你竟然有勇气提起小色的名字?你可知道,若她此时出现,最恨的,应该是你! 然而,小蓝微微地笑了一下,她望着苏暖,说道: “小色是我们的同伴,和我一样,是女的。她管生死,我管医病救人!所以,超渡灵魂这些事,若她在的话,一定没有问题!” 苏暖沉默着,点了点头。正午的阳光,照在她白玉般的脸上,和以前棱角分明的美不同,此时的她的脸上,分明地浮现着悲悯的叹息! 苏暖回过头来,拍拍苏琪的肩膀,说道: “听到没有?苏琪,我们先把祪下葬,等到小色来了,我们请她帮祪超渡,这样可好?” 苏琪不停地潸然泪下,他望着身后的祪的剪影,点头: “我听三姐姐的!” 有人说过,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所以,在那小小鱼缸里的鱼儿,永远不会感到无聊。现在的苏琪,真宁愿变成一条鱼,忘记祪的死,忘记顾宓的伤害! 可是,他不是鱼,所以,这些伤害和痛,就成了永远! 苏琪微微地闭了闭眼睛,甚至没有看呆在一侧的顾宓一眼,就跟着苏暖,朝着最高的那一座山峰走去! 这一行人,心照不宣地再没有人提起顾宓!甚至,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人再朝顾宓看上一眼,仿佛,那个仍然呆坐在地上的人,就是原本属于这拜月湖边的风景,看了,过了,也就毫无关联了! 看到苏琪离开,顾宓心里一急,直起身来,就想去追!然而,那把黑色的长剑,还悬挂在她的头顶,看到她才一动,小诛“唰”的一声飞来,只用了一个眼神,就令那个疯狂的女子安静下来——你若敢追来,我就敢敢当着苏琪的面,杀了你! 顾宓不想死,顾宓更不想失去苏琪! 可是苏琪,你怎能抛下我? 顾宓想叫苏琪,却被小诛的一句话惊住: “这拜月湖里,那些恶灵,一定对你垂涎不已!” 顾宓立马闭了嘴—— 她只好望着头也不回一下的苏琪,眸子里的暗光,犹如黑色的水波一般,再一次无休止地蔓延开来! 顾宓心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苏琪不要自己了! 当这个想法,变成现实,顾宓心内的某种屏障,终于“咔喇喇”地碎开,变成了无数个碎片,再也无法拼凑! 此时,顾宓不去想,原本是她用了最极端的方式,将苏琪推到了苏暖的身边。她心里想的却是,是苏暖,又一次的,从她的手里抢走了苏琪! 顾宓用几乎贪婪的眼神,望着渐行渐远的儿子,愤怒的眸子,犹如黑色的风暴一般——苏暖,你个jian人,你竟敢再一次抢走我的儿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琪儿,你是娘亲的儿子,是娘亲唯一的亲人,娘亲即便是放弃了整个天下,也不会放弃你的! 为了得到你,娘亲甚至不惜与魔鬼为伍…… 琪儿,你要等着为娘啊! *********************刘伟之死的分界线**************************** 帝-都的冬天,被笼罩在一片的灰色雾霭里!没有一点风,只有冰雪的冷气,在这个空间肆虐!灰色的雪,压抑十分的气息。使整个冬天,更显得漫长而又难捱! 日出,日落,日子缓慢而又令人窒息! 这一天,当又一个黎明,降临到帝-都上空的时候,修真学院竟然传来了一个令人十分震惊的消息——修真学院废柴班的刘伟竟然死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众皆哗然! 刘伟是谁啊? 刘伟是当朝吏部尚书刘爻最受宠爱的儿子啊! 刘伟可是修真学院废柴班里,那个最受苏暖器重的小组长啊!那可是那个天才的少女苏暖一手提拔起来,并一手栽培的人啊! 可是,又是谁杀了他? 殊不知,若有人杀了刘伟,直接惊起的势力,就有三重——第一,当朝的吏部尚书阁下! 第二,修真学院的“废柴”班的全部学生! 第三,就是那个听说即将回归帝-都的,天才少女苏暖! 是谁? 是谁,竟然敢和废柴班的学生们作对,又是谁,竟敢拂逆苏暖的锋芒? …… 天气阴沉! 刘伟的死状,十分的诡异! 他的全身,都被开膛剖肚。可是,却没有血,所有的伤口,都象是被火焰烙平了一般,只看到他流出来的五脏六腑,却没有看到任何一滴的血! 刘伟的脸上,还凝聚着最后一刻的刚毅!他的眼睛,甚至没有闭上,还那样圆瞪瞪地睁着,仿佛在仰望着长天的某一个方向! 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乍一听到刘伟的死讯,同时昏倒的,一共有四个人! 第三百零五章——花痴小蓝 第三百零五章——花痴小蓝 刘尚书,刘夫人! 刚刚从重伤昏迷之中醒来的昭昭公主! 还有那个虽然没有一丝的伤痕,却仿佛失了魂一般的叶雪! 许梅赶来了,江海赶来了。 修真学院里,废柴班的学生们,全部都赶来了! 当他们来的时候,刘伟已经被送入了灵堂,悲愤至极的刘尚书一家,正在为刘伟设置灵堂,打算送他最后一程! 刘家的人都在哭,废柴班的学生们,个个都握紧拳头,眸子里,仿佛有火在熊熊地燃烧! 刘伟死了,废柴班的学生们,三十七个,共伤了十六个!这对于刚刚崛起的废柴班的学生们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刘伟的出殡之日,原本就定在三天之后,可是,昭昭公主和江海等人,却前来阻止——他们要求,要等到苏暖归来的那一天,他们要求,要替刘伟手刃了仇人之后,才让刘伟安息! 江海悲愤不已,许梅悲痛欲约,昭昭公主绝望无比,叶雪形同槁木! 刘伟死了,他是因为叶雪而死!他是因为昭昭公主而死,他是因为废柴班的三十几个学生而死! 当晚的情形,甚至是那一抹疯狂的红衣,已经没有人愿意再回忆起。现在,留在大家心里的,就只有刘伟的不屈的身姿,只有刘伟骄傲的眼神,只有那如利刃一般剖开刘伟的手,却犹如烙印一般地,印在了大家的心里! 废柴班的刘伟,竟然死了! 苏暖断了肱股,同学们少了支柱,而江海他们,更失去了必不可少的同伴!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生和死,而是我看着你在面前死去! 江海和许梅他们对视一眼,这一次,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一个清楚十分的信息——那就是,报仇! 他们已经等不及苏暖回来! 他们无法一天一天的沉浸在失去刘伟的绝望里。 于是,他们要报仇! 替刘伟报仇,替废柴班的学生们出气! …… 黑夜,犹如张开的巨网,将整个世界,完全地笼罩,江海几人,站在修真学院后山的禁地里,等待着那个红色身影的到来! 报仇之道,不择手段,所以,今晚的他们,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风,吹起冰雪,落到几个人早已冻僵的脸上,犹如眼泪一般,长线般地落下! 今晚,他们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郁闷的苏琪的分界线***************************** 眼下,正是黄昏时分。 冬天的雪,映照得西方的天,有一种瑰丽的、一种通透的美丽。苏琪站在这一地的黄昏里,整个人的身上,殾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可是,那光芒,却是绝冷的。 远来的风,吹动枝头的碎雪,落到苏琪的被冻得红红的脸上,犹如刀犹一般地疼痛! 山中两三日,尘世如万年! 短短的几天时间,他们仿佛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原本,满是废墟荒草的仙境山不见了,此时的山外,正值寒冬,是一个个冰雪琉璃一般的世界。 苏暖一行,骑着灵马,飞越了无数山峰,客来镇,则是他们的第一站! 人来人往官道上,一反平日的萧条,竟然车如流水马如龙一般地热闹!来去匆忙的人群脸上,个个都洋溢着节日一般的笑容,苏琪这才恍然,原来,这一晃的时间,已经到了一年的尽头! “三姐姐,我已经六岁了!你也已经十五岁了呢!” “三姐姐,我已经是大人了!不要你总是抱!” “三姐姐,你看看,我堆的雪人!” “三姐姐,我想快点回到帝-都去!” “三姐姐,你说说,帝-都的雪,有没有这里的大呢?” “三姐姐……” 一路之上,苏琪将“话唠”的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窝在苏暖的怀里,除了欢呼,就是,不停地和苏暖说话! 而苏暖,只有在小灵飞到天上的时候,才有时间和他扯一会儿家常! 当身边的云,飞快地飞过,看到自己犹如飞鸟一般地在云间翱翔,苏琪的心,都要飞了起来! 可是,快乐从来如此的短暂,短暂得,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品味一下,就已经到了尽头!。 事实上,一来到客来镇,苏暖就开始忙得不可开交! 有很多时候,苏琪都有些不明白,以前向来天塌下来,都不会关心一下的三姐姐,什么开始,竟然成了日理万机的大忙人! 就如此时,苏琪已经在这片雪地上,拿着树枝画了半天的画了。可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苏暖,竟然还没有注意到他! 苏琪的忽略,令苏琪有些郁闷。他扁着嘴,低着头,在雪地上乱划一通。那些画,刚刚开始,是一个微笑淡然的仕女。过了最后,却变成一个仗剑而立的少年侠女! 可是,无论那人的衣衫怎么变,那人的表情怎么变,她的脸,始终还是那张脸——细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盘了个小小的髻。只是瞬间,就由略显柔美少女姿态,变成了英姿侠女别样的风采! 她,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那个女子,那副画,就是苏琪心里的苏暖,也就是他心里,永远的三姐姐! 可是,现在,他的三姐姐却成了神庙的圣女。而且,她只顾着和沈倾城低声商量着什么,处理着一件又一件一事务,似乎将自己彻底地忘记了! 那些络绎不绝而来的人,都叫苏暖:“圣女!” 那些人,对着苏暖,都是恭恭敬敬,没有半点的敷衍! 于是,苏琪知道,苏暖成了神庙的圣女,成了这个世间,最高贵的所在! 可是,他也忽然想起祪的话——只有纯正的顾氏血脉,才能能过再生泉的考验,从而真正成为神庙的圣女! 现在,苏暖是神庙的圣女,那么,也就是说,苏暖,其实也是纯正的顾氏血脉么?可是,她明明姓苏啊,怎么会成了顾氏血脉呢? 这下,苏琪有些胡涂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终于告一段落的苏暖这才发觉,苏琪站在冰雪之中,已经不知道多久了! 看到小恶魔的脸上,那失落的样子,苏暖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孤独的孩子啊! 一侧的沈倾城刚刚交待完最后一件事,此时转过头来,望着苏暖,低低一笑: “可有些吃不消?” 苏暖摇头: “很繁琐而已!” 沈倾城微微扬了扬眉: “你想说,他们故意的?” 苏暖望了沈倾城一眼: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 沈倾城抿了抿嘴,眸色深了一些,更深了一些! 苏暖不去理沈倾城,转身朝苏琪招手: “苏琪,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回来吃饭!” 苏暖的声音,绝对犹如天籁! 苏琪巴掌大的小脸上,漾起一抹动人的笑,映着雪地萤光,漂亮极了!他立马扔掉手里的树枝,站起身来,拍拍手,朝着苏暖走去! 只是,令苏琪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离开之后,那原本绘在冰雪之上的画卷,蓦地变成一层平铺的冰层。仿佛被一只手,轻轻地揭起,然后,随着一掠而过的风,朝着远处飞去! 苏琪欢天喜地地来到苏暖的身边坐下,巴结地说道: “三姐姐,你忙完了?” 苏暖帮苏琪身上的雪片拍开,暖着他冰冷至极的小手,微微皱了皱眉: “你想等我忙完才过来?” 苏暖接手了神庙的一切事务,四大长老乐得个袖手旁观。这不,她才离开一日,堆积多年的东西,都全部呈了过来! 苏琪一看苏暖脸色不善,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不啊,我是看着三姐姐忙,忙吵到你了!” 苏暖总算对自己的忽略,表示了千分之一的歉意!她将筷子递给苏琪,随口叮嘱了一句: “你若是无聊了,可以找小蓝他们聊一下天!”小蓝可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而苏琪则是专门整治所有毒舌的,相信他们若是凑到了一起,会非常的热闹! 苏暖的话才落音,她脖子里的小蓝,立马就摆出一副“男女授受不亲”的高傲姿态,那情形,明显的,在鄙视苏琪! 而这眼神,恰巧被苏琪捕捉到了。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眨眨眼,做出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十分无辜地说道: “三姐姐,现在可是冬天,没有花儿啊!” 苏暖有些纳闷地望着苏琪,不知道这小恶魔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单单看苏琪狡黠而又无辜的眼神,他肯定没有想什么好东西也就是了! 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小蓝要倒霉了! 看着苏琪仍旧苍白无比的小脸,还有他难得的认真无辜的表情,苏暖有些怜惜地点了点他的额头: “我当然知道冬天没有花,可这和小蓝陪你聊天,有什么关系呢?” 即便知道苏琪的恶作剧,苏暖也不准备拆穿——毕竟,恶人还要恶人人魔,不讲现的小蓝,也应该要天不怕地不怕的苏琪,来敲打她一番了! 第三百零六章——小色,小色 第三百零六章——小色,小色 苏琪望着小蓝,明亮的小眼睛里,犹如浮空而过的灿星一般,划过璀璨无比的光芒,他扁了扁嘴,状似无辜地说道: “三姐姐既然知道,这已经是冬天了,花都没有一朵了,我要个花痴来做什么?” 毒舌啊,毒舌! 苏琪的话,绝对是鄙视,赤果果地鄙视! 小诛笑得弯了腰: “花痴……”哈哈,这小蓝,本来就是吃花粉长大的,说她是花痴,可丝毫也不为过啊! 所以,比那天开始,小蓝就多了一个名字,“花痴”! 而小蓝,一听苏琪的话,顿时气得差点儿跳了起来,她一叉腰,怒道: “你才是花痴,你全家都是花痴!” 苏琪已经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了,看到小蓝暴跳如雷,某位少爷只是很淡定地说了句: “花痴,很好,长了本事了嘛……你竟然敢说我三姐姐是花痴?” 苏琪的话,瞬间击中了小蓝的软肋,小蓝的气焰,顿时高涨起来。可是,当她看到苏暖似笑非笑的眼神之时,忽然象个泄了气的皮球,讷讷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苏暖是花痴了……” 亲,即便苏暖真的是花痴,小蓝也不敢说的呀! 苏琪冷“嗤”了一声,扔了个“不是路不平,而是你不行”的鄙夷眼神,却不再说话了! 这下,小蓝童鞋,可真的无语望天了! 这苏暖,可不就是苏琪的家人么?她骂人家全家都是花痴,可不连带着,将苏暖都骂进去了么? 虽然解释就是掩饰,可是,面对苏暖这个既腹黑、又记仇的主儿,这解释,还真是必要的! 小蓝讷讷地说了句: “那个,苏暖,口误,口误……你不会在意的哈?” 苏暖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苏琪的碗里,望着小蓝,这才淡淡地说道: “我当然在意!” 小诛撇嘴,苏琪偷笑——这沈倾城就坐在一边,小蓝明明白白地说苏暖是花痴,她焉能不怒?他就这是借力打力地教训了小蓝一顿啊! 就连沈倾城,都不由地弯了弯唇——这一路上,可真不寂寞! 小蓝讷讷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小蓝不说话,小诛倒是狠狠地瞪了小蓝一眼——这苏暖是谁啊?那可是腹黑门的门主啊,这苏琪又是谁啊?可是苏暖口里的小恶魔啊。 这小蓝找谁不好,偏偏要和小恶魔斗嘴,还连带着把苏暖都得罪了,这以后的日子,她就自求多福吧! 小蓝只顾生着闷气,小诛只顾装死。这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发现,小白直到现在,连头都没有露一下! 事实上,小白将小诛和小蓝的话,都听在了耳里。可是,他却无暇顾及,因为自从一进这家客栈,他的心里,就浮上一种非常诡异的、又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那感觉,象是遇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却有些难以置信的人一般,他的整个的心里,都浮现着说不出的亲切的、以及辛酸的感觉! 小白沉默着,众人也没把他的沉默放在心里,一顿饭,就在苏暖和苏琪淡淡的对答里,过去了。而沈倾城,则更加沉默,事实上,无论苏暖和苏琪说什么,他都绝对是个忠实的观众,不多言,不妄言! 然而,就在他们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有人发现,一张冰雪一般的图像,正绕过他们的身后,朝其中的某一间房间逸去! 晚饭吃过了,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暖先陪着苏琪来到他的房间,然后,才离开了! 而苏琪,则一个人望着蚊帐顶,既睡不着,也没有丝毫的睡意!只是,天寒地冻的,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所以,苏琪赖在温暖的被窝里,辗转反侧之后,才了些许的睡意! 正在这时,挂在床对面的一副画,忽然动了一下! 苏琪是个极其敏感的人,他乍一听到这动静,就“霍”地睁开眼睛! 苏琪一双如电的眸子,朝着四周望去,可是,屋子里,灯影昏黄,暗影幢幢,哪里有什么动静呢? 苏琪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至所以然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戒备着,这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苏琪没有发现的是,他床的正对面,那一副优雅的仕女图,此时却象是被人贴上了什么东西蒙住了一般,脸的一部分,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过了一会,苏琪又慢慢地睡去,然而,就在这时,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屋子的这一边,飞快地朝那一边逸去! 苏琪的全身都绷紧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似是经不住困意地,慢慢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床上的蚊帐,忽然被掀开了!一张苍白到没有一分血色的脸,慢慢地出现在苏琪的面前! 苏暖屏气凝神,却都不动一下,当那张脸“悉悉瑟瑟”地近前的时候,他蓦地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张苍白得犹如白纸的脸,受了惊吓一盘地,向后飘去! 那一张脸,分明是没有身体的。再认真一看,只不过是一副展开的画轴一般,正飘啊飘地朝蚊帐外飘去! 苏琪的手,闪电般地伸出,将那副画轴握在手里,小小的眸子里,充满疑惑至极的光芒! 只是一副画而已,跑到他床上来做什么? 看到被抓,那画轴上的美女脸隐去了,只剩下一张没有脸的美女图,正在苏琪的手里,做着各种动作! 她缩着身体,用力挣扎着,似要挣脱苏琪的手心,一边挣脱,一边尖声叫道: “放开我!”那副画轴的心里,不爽,十分的不爽!讨厌,她怎么被一个普通的人类给抓住了呢?虽然,这个人类看来,一定不弱! 苏琪冷笑: “不放!”既然敢上门来挑衅,就要有粉身碎骨的觉悟!现在才想逃?只能说,晚了! 苏琪小恶魔的眸子里,泛着诡异的光芒。他不去现那画轴的挣扎,喃喃了一句: “扰人清梦的家伙,看我不把你烧了!” 那画轴一听,“嘶”的一声: “你为什么要烧我?” 苏琪翻了翻白眼,冷嗤道: “一张废品美女图,不烧了有什么用?” 是啊,一张没有脸的美女,充其量,也只是半废品而已,还挂在这里,不是丢人现眼么? 看到苏琪真的拿着画轴,朝着灯上凑去,那画紧张极了。他大叫一声: “谁说我没有脸的?” 只一瞬间,原本空白的画面上,无数个美女的脸,不停地变幻着,或凝眸,或低首,或深思,或娇嗔……那些表情,无一不是极尽完美,无一不是倾国倾城! 到了画面的最后,赫然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和表情! 苏琪这下瞠目结舌了——那最后的一张脸,竟然是他傍晚的时候,画在雪地上的画面? 这副画,竟然敢剽窃人家的作品? 苏琪的眸子里,泛过慑人的光芒!他二话不说,拿起画轴就要烧! 那画急了,连忙嚷道: “你又要做什么?” 苏琪的冷冷地望着那画轴: “说,你是谁?” 这画太诡异,这画出现得也太诡异。而且,竟然能将他画在雪地上的画面慑入到自己的画卷里去?谁知道,她会不会做出有损苏暖的事情呢? 不得不说,所有威胁苏暖的存在,半点都不能留…… 苏琪的身上,有祪的所有的灵力——那灵力,曾可以力战月魔,并能从月神的手下逃生! 可以说,苏琪现在所拥有的能力,放眼当世,已经鲜少人能与之匹敌!这也是为什么,他只随手一抓,就能将那画轴抓到手里的原因! 而那画轴,的确轻看了苏琪,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如此无害,一脸天真的小小男孩儿,竟然是她的大克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向比自己强的人低头,更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向来识时务的画轴决定妥协了。她停止了挣扎,泄气地说道: “我就是看你画美女画得好,所以,想和你讨多几张美女图的!” 可是,你见过半夜三更,装神弄鬼地跑来和人家讨画的么? 苏琪飞了一个刀子眼过去——这话,谁信? 那画轴气馁: “你真的只有六岁么?” 当画轴对上苏琪的瞬间,他的所有资料,都已经显示在上面! 姓名:苏琪。 年龄:六岁。 性别:男。 身份:朱子国丞相苏庸的长子!擅毒,擅心计! 苏琪冷冷地望着画轴,犹如黑明珠的眸子里,有一种近乎淡漠的轻视。他说道: “你也可以当我是六十岁!” 画轴这下无语望天,顿时被苏琪激得说不出话来! 苏琪点头: “现在,轮到我问你!你的名字!” 那画轴动了一下,似有些不情愿地答道: “小色!” 苏琪蹙了蹙眉: “色鬼?” 那画轴怒了: “什么肮脏思想啊……五颜六色的色,世间百色的色!” 苏琪有些可疑地扁了扁小嘴,象是终于忍不住地爆出一声大笑: “我还以为,小色是泛指色鬼呢!” 小色一听,顿时怒了。小色一怒,画幅上的美女也立时变了颜色,她一叉腰,冲苏琪大大叫道: “你才是色鬼,你全家都是色鬼!” —————————————— 明晚吧,明晚苏暖回家,面对苏柔,面对秦玉,面对刘伟的死,面对苏洁!苏家大战,开始 第三百零八章——苏琪解围 第三百零八章——苏琪解围 苏暖心里那种不详的感觉,更加地浓了。信在手上,看着熟悉的字迹,苏暖竟然有一瞬间的迟疑! 最后,她紧紧地蹙着眉,将信纸展开,只看了一半,她的脸色蓦地变得苍白无比,而且,她的手,也开始发抖! 乍一看到苏暖的反常,沈倾城眸子里的厉光,霎时迸裂出来,他望着格子,问道: “你家主子出事了?” 格子摇了摇头,眸子里,却突然现出悲愤至极的神色: “最近,帝-都之中,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灵力高强,无人能敌!而且,她专门找废柴班的学生们的晦气,眼下,被教训过的废柴班的学生们,已经超过一大半……” 话说到这里,格子有些难过地低下头去: “江公子受伤了,许小姐受伤了,叶小姐伤得最重,就连我们主子,都未能幸免……” 那样的话,苏暖越听越觉得不对,这个格子,虽然绕了一大圈子,苏暖也知道了事情的一半原委,可不得不说的是,到了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将问题的重点说出来! 苏暖望着格子,淡淡地说道: “你的主子让你带什么话的,你带到就是了!” 格子突然垂下头去,低声说道: “回三小姐的话,刘伟公子他……” 苏暖听了,一把抓住格子的衣襟,逼问道: “刘伟他怎么了?” 格子望着苏暖的眸子里慑人的、冷酷的、悲恸的眼神。就是那样看似平静,其实隐藏着无数暗涌的眸光,格子竟然生生地打了个寒战。虽然,昭昭公主在格子临行的时候,不让他说出刘伟已经死去的事,可是,苏暖显然的已经料到了! 格子低下头去,轻声说道: “刘伟公子他……死了!” 格子的衣襟,从苏暖的手心脱落。她向后踉跄了半步,沈倾城连忙扶住了: “苏暖,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苏暖微微地闭了闭眸子。她的面前,浮过一张英俊的、腼腆的、温润的少年的脸,可是,那个少年,终究还是死去了么? 苏暖的眸子里,浮过一层轻雾! 刘伟,是谁杀了你,我要为你报仇! 苏暖站起身来,想也不想地朝外走去: “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回帝都去……” 沈倾城陪着苏暖,向前走了两步,可是,苏琪却停了下来,他望着苏暖,有些歉意地摇头: “三姐姐,你们先回,我迟一步,行不行?” 苏暖望着苏琪,眸光有暗色的光芒在浮动,她顿了顿,这才说道: “好吧,你迟一步回去,我把小白留给你!” 一直以来,小白和苏琪的关系最为友善,有小白陪着苏琪,苏暖会更加放心一些! 然而,苏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蓝就叫了起来: “不准留下小白,不准 让我们分开!” 苏暖冷冷地蹙起了眉: “你也可以跟着留下的!” 小蓝一看苏琪一脸的捉狭,立时吞了一下口水: “就不能留下小诛么?” 苏暖断然拒绝: “不行!”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格子在苏暖的身后作了一个揖,说道:“属下愿意陪着三少爷!” 苏暖朝格子望了一眼,知道他是皇家暗卫之中,非常出色的一个,也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一个,若非如此,昭昭公主不会派他前来送信!有格子陪着,苏琪也更安全一些,想到此,苏暖点头: “我回去之后,会告诉昭昭!” 格子忽然轻轻地吁了口气——他擅自作主,将刘伟死去的消息,告诉了苏暖,回去以后,是一定要受罚的,只是,现在的他,只希望拖到苏暖回到帝-都之后,自己的惩罚,会不会轻上一点——天下人皆知,昭昭公主一生只有两个克星,一个是帝王朱灼,而另一个,就是苏暖! 苏琪想了想,仰起头来,望着苏暖: “三姐姐你放心好了,摆平了画像的事,我一定会尽快赶回去,助你一臂之力的!” 苏暖点了点头,心知苏琪是个极有主见的主儿,于是,也就点了点头,应允了! 然而,苏暖没有想到的是,她才一转身。门口,就有无数带刀的黑衣男子迎面而来,那些男子,一律的黑衣皂靴,英姿飒爽,浑身上下,散发着勃勃生机! 乍一看到苏暖,领头的人一怒喝道: “你,过来!” 苏暖的眸子里,浮过一抹酷而烈的愤怒——敢在这个时候挡她的路的人,就要有必死的觉悟! 苏暖的手,在袖下握起,她的指尖,捏着一个诀,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她的指尖,隐隐发白! 她望着那个眉然浸-淫着生死,眼神飞着刀锋的男子,冷笑: “要么,你们让开,要么,死在这里!” 苏暖的话,成功地引起了众怒,大家对这个一个连王法都不放在眼里的少女,全部都把风去了十二分的鄙夷! 那个带着的磊落男子手中长刀一指,怒道: “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给我拿下!” 苏暖蓦地冷笑起来! 那抹笑,犹如阵前百战死的将军,望着自己的对手一般,洁白的眉目之间,全部都是杀意,还是杀意! 刘伟已经死了,若有谁,敢拦她回帝-都去,她就杀了谁! 然而,苏暖的手,被握在一个温热的大手里!在触到那一抹流电般的温暖的时候,身后,传来沈倾城的叹息声: “苏暖,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你别忘记了,苏琪还在这里……” 沈倾城的话,犹如醍醐灌顶——她握紧的手心,蓦地松了开来,随手一拉沈倾城: “我们走!” 随着苏暖的话音,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两道白影一闪,原本站在当场的两个人,就这样生生地消失了踪影! 这下,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更多的人,则恐惧十分地躲了开去——这光天化日之下的,还能瞬间消失!这个女子,怎么会不是昨晚吓人的那个呢…… 看来,这客来镇,又不太平了! 苏暖坐在一张凳子上,翘着脚,甜甜地笑,得意地笑!那笑容,明显再说——小爷我还不在这里么? 人群之中,有人议论起来: “呀,这小孩子是和他们一起的呢……是啊,是啊,那两个是妖精,说不得,这个也是呢……” “是啊,是啊,对于这样的人,怕要抓起来,好好地审问吧?” “……” 看到苏琪不过小小年纪,就如此的淡定以及沉着,那个为首黑衣男子瞳孔微微一缩,他手里长刀一扬,一摆: “带回去!” 然而,苏琪叫了一声: “慢着!” 明明是一张无害而且无邪的小脸,可是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竟然有一抹令人胆寒的气势! 那个黑衣人望着苏琪,一咬牙: “有什么话,回去见了老爷之后,公堂上说!” 苏琪还是笑,笑得阴森,却又彬彬有礼: “那怪物是在这里出现的,回去公堂了,还能捉到么?” 苏琪低下头来,望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微微一笑: “这样吧,麻烦捕头大人回去告诉你家老爷,今晚,若是今晚我不能拿到那副画轴的话,甘愿受他处置!” 听了苏琪的话,为首的黑衣人想了又想,一时,却决断不下! 就在这时,苏琪又无所谓地笑了一下: “捕头大人若是怕我跑了,大可以找多几个人守着门口的呀……” 心里的想法,竟然被苏琪说中了,那捕着脸上一窘,立时说道: “你们几个,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你们几个,跟我回去禀告老爷!” 苏琪望着那个捕头,还是眯眯地笑,淡淡地笑!他的那个笑得那个开心啊,笑得那个妖孽呵……呵,你别说,小爷我还真的就为了那副画留下了,接下去的,就看那副画轴,要怎么倒霉了吧!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和小爷作对,小爷今晚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秦玉和苏柔的分界线****************************8 帝-都,苏丞相府后花园。 冬日的午后,天气是清冷,清冷的。屋檐一角的残雪,散发着莹白一样的光芒,映着墙角的梅花,那样晶莹剔透的颜色,整个院子里,都有隐约地的暗香在浮动! 远风,无声而来,吹动万千梅树,如雨的花瓣,轻轻地飘落地下,那样淡淡的绯色,和这一地的洁白,隐隐变成互映成辉的绮丽! 梅林掩映的小亭子里,酒的清冽的香气,正隐约传来。伴随着一阵轻快的笑声,在这冰雪之上,飘出很远,很远! 小亭子里,红泥小炉,绿蚁新酒。有两个男子,正在蹙眉对弈! 坐在左首边的男子,是苏庸。 此时,他换上了一身寻常的家居服饰,月白色的长衣,宽松而又整洁,穿在苏庸依旧修长磊落的身体上,更显得他英挺,沧桑,一股成熟男人的风韵,无声自来! 而坐在苏庸下首的,则是一个年轻的俊美男子! 那是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他,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 第三百一十章——苏暖,回来了! 第三百一十章——苏暖,回来了! 是的,苏柔要报仇,伤害过她人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苏暖,在苏柔的心里,则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她不恨苏暖,可是,也并不再爱她! 怎么能忘记,在小的时候,她因为护着苏暖,而被苏洁凌虐的样子?谁又知道,苏洁曾用怎样残酷的手段对付她,就因为她帮了苏暖? 苏柔因为苏暖被苏洁打得半死的时候,苏暖没有来看过她,到了最后,及至她伤了,残了,苏暖还是没有来看她一眼,在那个时候,她唯一的胞亲妹妹,就已经死去了! 苏柔微微地弯了弯唇,露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意来—— 这富丽堂皇的相府啊,可以说是威严无比,可又有谁知道,这里面,曾经藏匿了多少的龌龊和肮脏的东西呢? 苏柔算计苏庸,也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若苏庸不阻止她杀苏洁,那么,苏庸身上的毒,她自会帮他解去,若苏庸还象之前一样,毫无原则地袒护苏洁的话,那么,苏柔她就只好送他们一起上西天了! 至于苏暖,完全是秦玉的事情,她答应帮助秦玉,可是,却绝对不会面对面地和苏暖为敌! 苏蓉其实早已死了,死在了七岁时的那年,而今的苏蓉,为自己改名叫苏柔,而且,她发誓,只帮苏蓉做完这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报仇! 报完仇之后,苏蓉和现在的苏柔,就再无半分关系!自然的,和那个什么天下第一的苏暖,还有那个已经化身成魔的苏洁,也再无半点的关系! 苏柔,其实一样的也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就因为她的名字苏柔,所以,她从此以后,都叫苏柔 【呜呜,下一章,两个穿越女即将对决,亲们商量一下,让她们做仇人,还是做朋友?欢迎投票、发表意见的说,哈哈!】 ********************* 苏暖和沈倾城乘着灵马,在帝都之外降落。而她,首先去的地方,不是丞相府,也不是修真学院,她去的地方,却是刘伟的家里! 刘伟的家里,到处都是一片惨淡的苍白。他的父母,正在哀哀哭泣,他的遗体,正放在那副仓促准备的棺木里! 苏暖一步一步地朝着刘伟的灵堂走来,她的脚步,很重,她的心里,很痛! 几乎每走一步,苏暖的心里,就会想起之前的、所有的、和刘伟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刘伟天性文静,在废柴班里,也向来与人为善,从不轻易得罪任何一个人! 刘伟非常的刻苦,无论苏暖布置下的什么功课,他从来都不会落于人后! 更重要的是,有一句话,苏暖其实连谁都没有说过,在江海等几个人中,少年老成的江海,就象是同舟共济的同伴,善解人意的许梅,性格直爽的叶雪,是可以出生入死的朋友,即便昭昭公主,苏暖对于她,也和许梅、叶雪,其实都是一样的感情! 可是,这四人中,有一个,在苏暖的心里却是特殊的。这个人,就是刘伟! 刘伟在苏暖的心里,不是朋友,也不是同伴,其实说穿了,刘伟在苏暖的心里,其实就是和苏琪一般的存在,是弟弟!可现在,她的弟弟,被人杀害了,你叫苏暖,怎么能不心肝俱碎? 当风尘仆仆的苏暖,苍白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一步一步地走近灵堂的时候,刘尚书率先迎了出来! 刘伟已经死了五天了,在这五天里,刘夫人哭得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现在,刚刚被人劝回屋里休息去了,刘伟的灵堂之上,就只剩下刘尚书,还有几个兄弟姐妹! 乍一看到苏暖进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说不出的神色——苏暖,你可知道,刘伟他等得你有多苦? 苏暖来到刘伟的灵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三个礼,接过一柱香插上,然后,这才望向了一侧的刘尚书,垂下眸子,轻轻地说了句: “对不起!” 没有人知道苏暖这句“对不想”的意义,可为官多年,在朝多年的刘尚书却是听清楚了! 苏暖是在对刘尚书表达她最委婉的歉意——是她,一手造就了刘伟,可是,又一手,将刘伟推向了死路! 可以说,若刘伟还是之前的刘伟,那么,或许还是庸庸碌碌地活着,那么,他就不会在同学遇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可以说,他根本就不会死! 听了苏暖的话,刘尚书老泪纵横! 他也曾恨过苏暖,也曾怨过苏暖。若他的儿子,还是那个天生不能修真的废柴,那么,此时,一定还是一个活生生的儿子。可现在,他的儿子死了,就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 可是,现在的刘尚书,望着眼前这个神情悲痛,面目憔悴的女子,那个“恨”字,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经过几天的时候,刘尚书从侧面了解了苏暖! 就是这个堪称天才的少女,造就了废柴班的那一班学生! 刘伟死了,那些废柴班学生们,无论是否有伤,全部自动上门,不休不眠地替刘伟守灵三日! 刘伟死了,昭昭公主和许梅他们前去报仇,虽然,大仇未报,四人全部重伤,甚至,还折损了昭昭公主的十几个暗卫。就连现在,昭昭公主还被禁足,不准她踏出宫外一步! 可以说,刘伟死的时候,苏暖人不在帝-都! 废柴班的学生们伤的时候,她的人,远在千里之外! 即便是许梅,叶雪,还有江海,还有昭昭公主他们前去报仇的时候,苏暖仍旧不知所踪! 可是,刘尚书却没有听到一声抱怨,没有听过一句“苏暖的不是”。 直到现在,这些学生们,仍然轮流每日前来,除了拜祭刘伟之外,还连带着,处理一些刘尚书不大方便出面的后事! 从那时起,刘尚书就知道,他不应该再怪苏暖! 刘尚书摇了摇头,望着苏暖: “刘伟至死,都没有怪过你!” 苏暖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刘伟至死都没有怪过她,那么,她呢,是否还在责怪自己? 苏暖伸出手去,将泪水擦干净了,朝着刘尚书点头: “刘伟就象是我的弟弟!” 刘尚书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门外,传来废柴班学生们的声音: “苏暖大大……” “苏暖大大回来了?” “苏暖大大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群学生,围着苏暖,神情热烈而又悲愤——苏暖回来了,刘伟却再也活不过来了。这仇,一定可以报,可是,即便冤消仇散,死者已矣! 有几个废柴班的女生,走上前来,一把抱住苏暖,号啕大哭起来: “苏暖大大,你可回来了,我们都快要想死你了!” “是啊,真没有想到,我们还能活着看到你!” 苏暖的眸子里,泛过一抹苦涩!她拍拍哭得最凶的几个女生的背,苦涩地说道: “你们放心,我回来了,我们一起,替刘伟报仇!”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影,风一般地朝着苏暖扑了过来!她一把推开拥着苏暖的几个学生,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苏暖的脸上: “你个jian人,赔我的儿子来!” 所有废柴班的学生们,都怔住了。紧接着,他们的眸子里,竟然流露出悲愤之极的光芒——这个刘夫人,竟然敢打苏暖大大? 刘尚书也怔住了。归接着,他连忙上前,拉开哭闹不已的刘夫人,恼怒地说道: “你在做什么?这可是伟儿的灵堂啊,你想让他死不瞑目么?” 刘夫人衣衫散乱,眼睛红肿,她一下子坐到地上,哭闹道: “都是这个jian人的错,若不是她盅惑了伟儿,教坏了伟儿,我的伟儿,怎么会死?” …… 刘尚书去拉刘夫人,可刘夫人偏偏赖在地上不走。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你拉来,我扯去,到了最后,刘尚书朝一侧的侍人们怒斥道: “还不赶快扶夫人下去?” 众人这才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刘夫人扶下去了! 刘尚书脸色尴尬地望着脸颊红肿的苏暖,歉意地说道: “那个苏小姐,真是对不起了!” 苏暖微微抬起了头,似在隐忍着什么表情,过了半晌,她才微微吸了口气,用某种压抑的声音说道: “没事!你们在这陪着刘伟,我先回去一下!” 说完,朝刘伟端端正正地鞠了几个躬,然后,转身离去了! 苏暖走了!她洁白的身影,在满地的冰雪之中,犹如那刚刚散落的梅花一般,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寥落感觉!站在灵堂的位置上看去,隐隐带着令人心碎的压抑! 苏暖走了,废柴班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之下,都开始气愤不已! 刘夫人打了苏暖,可是,这是刘伟的灵堂,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对刘伟的母亲发难。再者,刘夫人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弱女,苏暖若是想躲,没有躲不过去的道理,可是,苏暖硬生生地受了一掌,这令这些学生们的心里,更加地难受! 第三百一十一章——苏暖和苏柔之初见 第三百一十一章——苏暖和苏柔之初见 因为,刘伟其实是为了废柴班的学生而死,若真要发泄的话,刘夫人更要找的,是废柴班的三十多个学生,而并非一手造就了这些学生们的苏暖! 苏暖飘然而去,却将一屋子里令人难以忍受的窒息气氛留了下来。那些学生彼此对望一眼,双双明亮的眸子里,都流露出强烈不满的神色—— 只见有一个学生率先走上前来,对着刘尚书鞠了一躬,有些激动地开口说道: “伯父,我们都知道,您夫人恨着苏暖大大,可是,她却不应该打她……伯父您也知道的,我们这三十几个学生,以前被人认为是另类,是是废柴,任人侮辱,被人鄙薄。总觉得,这一辈子,都再无法抬头。可有一天,苏暖大大告诉我们,我们的一生, 并不是那个样子的!然后,我们跟着她,学到了本事,到达了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高度。修真学院里,废柴变英才,整个帝-都之中,有谁敢再鄙视?夺锋之争,我们崭露头角,名扬列国!你可知道,这是我们从来都不敢想的东西?” 那个学生望着刘尚书,有些悲愤地说道: “我想问一下,伯父大人,身为男儿,在您的心里,是庸庸碌碌到老的好,还是壮烈一场,留百年英名的好?” 这一番话,说得刘尚书哑口无言!由一个人人厌弃的“废柴”,变成了令人骄傲的英才,这是刘尚书最最激动的事情。可问题是,收之东隅,失之桑梓。刘伟的成长,令作为父亲的刘尚书骄傲,可是,刘伟的死,对于刘尚书来说,同样是难以承受的生命之重! 可是,刘尚书更加明白,苏暖没有错,废柴班的这些学生,也都没有错。若死亡无法避免,那么,即便不是刘伟,也会有其他的学生,付出生命! 所谓道理人人都懂,可事情到头,才难以承受! 这时,又一个学生上前一步,插口道: “刘伟并不是因为苏暖大大而死的。具体说来,他是为了我们废柴班的一班学生而死的,若是刘大人和刘夫人要怪的话,我们整个废柴班的学生们,一同来向您赔罪!” 说完,拉着身边的学生跪下了,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 “请刘尚书将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在我们的身上,请贵夫人不要迁怒于苏暖大大!” 刘尚书颤抖着手,将这些学生一个一个都扶了起来: “伟儿他,至死不悔,我们,不应该有恨!” 学生们全部都站了起来,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郑强这时上前一步,朝着刘尚书作揖道: “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三十六个废柴班学生的事,刘大人您失去了刘伟,我们,从今以后,都是你的儿女!刘府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只求下次,刘夫人对苏暖大大,能客气一点!” 话说到这里,刘尚书开始老泪纵横。他揩了揩眼角,连连说道: “你们放心,我会和伟儿他娘,好好地商量一下的!我会好好地劝她的……” 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啊,要么是皇家公主,要么是高官贵胄,个个前途不可限量,而今,他们说得此话,定然是一言九鼎。而刘尚书,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苏暖回来了,这个消息,得通知所有的学生,于是,大家一一和刘伟鞠躬之后,也都散了! 走出门口的时候,有个学生仍然忍不住,气哼哼地说道: “这个刘夫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另一个学生插口道: “是啊,是啊,非但不可理喻,更加不分清红皂白的,上来对着苏暖大大就是一巴掌,真是气死人了!” 听了这两个学生的话,大家都七嘴八舌在议论起来,纷纷指责刘夫人的不是! 然而,郑强只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 “好了,苏暖大大回来了,接下去,我们有一场硬仗 要打了,你们先通知其他的学生,今晚,我们在学院的禁地里见!” 是啊,苏暖回来了,他们又能扬眉吐气了。无论是杀害刘伟的凶手,还是还是年底的总结比赛,他们都可以再次扬眉吐气了! 这样想着,这些学生们顿时精神一震,挨个儿去通知其他的学生去了! 只要苏暖大大在,神马红衣杀手啊,神马年底总结啊,全部都是浮云! ************************苏暖和苏柔的第一次交锋***************************** 苏暖的脚步很急,她一边走出好远,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倒是她身后的沈倾城,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只默默地跟着,一路之上,既不说话,也不劝解! 不知道走了多久,苏暖终于在一处茶楼里坐下,等到一杯茶下了肚,她才微微叹了口气: “好郁闷啊!” 从来没有挨过别人打的苏暖,却被人迎面甩了一巴掌,而明明打人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她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件值得郁闷的事! 沈倾城手拈茶杯,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 “其实,你完全可以反击的啊……即便不出手,你也有的是办法,让刘夫人吃不完,兜着走,不是么?” 苏暖的身上有小诛、小蓝,相信只要苏暖一发怒,那个刘夫人,绝对会比死还难过。 可是,你并没有动手,那么,你可是默默地认了么?你可是在替你“废柴”班的学生们,接下这一巴掌么? 又或者说,你真的在自责,认为刘伟的死,完全就是因为你? 苏暖默默地望了沈倾城一眼,这才说道: “在我的心里,刘伟就是弟弟,弟弟的妈妈打了我一巴掌,我无话可说!”这话,是示弱,也是叹息,苏暖微微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沈倾城的眸子,微微地敛了一下,又一下,他抿紧了唇,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苏暖垂下眸子,开始慢慢地喝茶。而沈倾城,则静静地看着苏暖红肿的脸颊,最终,微微低下了头! 过了半晌,沈倾城率先站起身来: “怕一回去帝-都,你又要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了吧……现在,可是先转回苏府去,休息一下?” 昭昭公主被禁,许梅、江海和叶雪同时受伤,还有那个打伤了修真学院的学生,打死了刘伟的红衣面具女子……这一切的一切,都将随着苏暖的归来,而变得千头万绪! 自始至终,沈倾城都没有说一句关于对手的话,而苏暖,竟然也是提也未提,到了最后,两人只会心地一笑——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个对手无论是谁,对方所付出的代价,必定就是生命! 苏暖也放下手里的茶杯,望了一眼逐渐西去的夕阳,淡淡一笑: “对,我先回去苏府!” 顾宓离开了,苏洁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苏琪还远在客来镇,而今的相府,一定非常的冷清,而她出去了两个多月了,也应该回去看看叶儿那个小丫头了! 两个人,就在苏府的门外分别,苏暖径直进了相府,而沈倾城,则回自己的家里去了! 相府之内,非常的安静。几乎每一个下人,在看到苏暖的时候,会恭敬地打一个招呼: “三小姐回来了?” 苏暖淡淡地点头,只垂下眸子,径直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然而,就在经过垂花门的时候,一个窈窕的身影,犹如一阵清新的风一般,朝着苏暖迎了上来! 苏暖眉头一蹙,刚想说什么,只见那少女已经盈盈开口: “三妹回来了?” 陌生的声线,陌生的声调,明明真诚十分,可看在苏暖的眼里,敷衍至极的薄笑,令苏暖再一次皱了皱眉! 可是,她还是敏感地捕捉了那女子话里的字眼“三妹”,于是,苏暖有一种感觉,这就是那位她穿越以来,从没看过的二姐苏蓉,也就是据说改名苏柔的二姐! 那个女子,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除了脸上的那一道淡色长疤之外,整个人看起来,和苏洁长着六分的相似。只是,少了几分跋扈,多了几分优雅。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她的身上全无装饰,只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长长的的秀发,被绾成了一个精致的如意髻,全无珠翠,只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亭亭玉立!站在这冰雪之中,有着令的惊叹的女性魅力! 可苏暖对这个女子,除了陌生,还是陌生!甚至,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她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个经常抱着自己哭的影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苏家的血脉,相当复杂,无论是谁,是敌是友,都待商榷,而苏暖看到这女子的第一眼,就看透了她眸子里的凉薄! 既是姐妹,这狭路相逢,表面上的礼貌,还是必须的!于是,苏暖冲苏柔展开一抹动人至极的微笑了,真诚十足,没有丝毫的温度: “嗨,二姐回来了?” 话未说完,苏暖就已经擦肩而过,没有丝毫的迟疑。于是,寒气袭人的垂花门前,除了苏暖遗下的那一抹香之外,就只留下苏柔一个人,呆在当场! 第三百一十二章——苏庸VS顾氏 第三百一十二章——苏庸vs顾氏 苏柔的脸上,忽然浮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意! 不得不说,苏暖在年向苏柔的时候,苏柔也在仔细地打量着苏暖!那眼神,竟然不是在看自己的妹妹,而是在看一个潜在的对手——不错,即便苏暖不会帮助苏洁,可是,苏暖,的脸色是苏柔在和秦玉作为交换的另一个筹码——所以,苏柔必须要了解苏暖! 可是苏暖,只留下一句没有一丝温度的话,就将苏柔抛在了原地! 看到苏暖甚至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苏柔微微地挑了挑眉,伸出白玉一般的指尖,在鼻尖上蹭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出来—— 那是一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女,精致白皙的小脸上,写满沧桑,苍白的宇眉之间,浸-淫着刚毅和生死! 苏暖的身上,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淡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英气的奇妙感觉。 苏暖的身上,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大氅,那样绣满流光丝的京绣,衣摆上的暗纹栩栩如生,一举一动皆引得苏暖的整个人,都有些波光流动之感。 而苏暖的身上,装饰更加简单。 她洁白的颈间,戴着一根细细的项链,只在未端,系着一只紫玉的蝴蝶,除此之外,再无一丝装饰。而她纤细如琉璃的手腕上,则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款式虽然简单,质地却认真不错。更加难得的上,那镯子上,总有一种凛冽的杀气,在冰雪之下,折射着刺眼的流光,令人猎猎不敢仰视! 在苏柔的眼里,苏暖是极冷,极冷的! 苏暖的冷,不单单在脸上,不单单在表情上。她的整个人,都犹如散发着冰雪的个体,全身毫无温度不说,仿佛就连吐出的字眼,都象是冰雪铸就的一般,一下一下地兜头而来,直令人透不过气来。 可不得不说,这个女子非常的有趣,可以说,比苏柔之前认识的人加起来,都更加的有趣! 苏柔是个喜欢有趣的人,看到如此另类的苏暖,她开始对这个“天下第一”的妹妹,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可是,看那苏暖的样子,却象是对她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来的呢? 只不过,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苏暖,你既然回来了,那么,我们会经常见面的!你想见,得见,你不想见,也不得不见! 于是,苏柔朝苏暖的背影嫣然一笑,拔高了声调说道: “哎,三妹,过会我去你的院子里坐坐!” 苏暖的脚步不顿,只淡淡地还了一句: “还是免了吧,我想二姐一定很忙!” 这本是推托之词,可是,象是丝毫不知趣的苏柔,竟然在苏暖的身后大声说了句: “哎,我不忙,所以,还是去坐坐吧!” 苏暖的脚步顿了一下,只一下,然后,她很快地穿过廊角,消失在重重的回廊之后了! 苏柔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暗色的天空,还有眼前的又一场雪,忽然微微地摇了摇头: “苏暖,你是个怎样的人呢?” 耳边,传来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 “怎么,十年未见,和妹妹聚在一起,还开心么?” 苏柔这不意外地转身,就看到了秦玉苍白得没有一分血色的脸! 一袭蓝衣,玄纹云袖,站在重重回廊的另一角,就这样淡淡地望着苏柔语气之中,不惊也不怒: “怎么,你还想去她的院子里坐坐去?” 苏柔毫不在意地摊了摊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说完,就要转身而去! 秦玉没有动,只望着苏柔的背影,冷冷地说了句: “苏柔,别忘记了你的目的!” 苏柔淡淡一笑: “彼此,彼此!” 说完,转身离去了! 阴沉的天际,零雪已经开始飘飞,秦玉站在那重重回廊之后,怔怔地望着天边的某一处,白玉般的脸上,阴郁得没有一丝的表情! 苏暖,你终于都回来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我们的游戏了! 苏暖,你是秦琯这一生唯一的一个对手,亦是我秦玉所认可的对手,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苏庸的分界线***************************8 苏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叶儿还没有回来。苏暖刚刚才换了一套衣服,自己煮了茶,还没有喝上一口,门外,就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声音: “三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苏庸找自己? 苏暖微微扬了扬眉,淡淡地答了句: “我知道了,待会就过去!” 只听那个声音应了一下,然后,离开了,苏暖才刚刚起身,就看到了直接从神庙赶回来的寒冰! “主人,您回来了?” 苏暖点了点头: “寒冰,我先去我爹的书房,你等着我,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寒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而苏暖,则悠闲地喝了一盏茶之后,才缓缓地朝着苏庸的书房走去! 这个名义上的老爹,消息应该不是一般的灵通,想来,除了他在自己进入帝-都的时辰无法把握之外,其他的东西,想必都联想到了,而苏暖,则是想向苏庸求一个答案来的! 天边,正在落雪,当那飘摇的碎雪,落到苏暖的身上的时候,苏暖已经走到了方才遇到苏柔的地方! 回廊的尽头,站着一个年轻的背影。此时,他正双手背在身后,怔怔地仰望着天空的某一处,似在看雪,又似透过那飘摇的飞雪,看到了不知道何处的彼岸! 乍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缓缓回过头来,看是苏暖,并没有半分的意思,只淡淡地笑了一下,用好听的男子声线说道: “苏暖,你回来了?” 苏暖并不认识秦玉。此时入眼的,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青男子,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 站在苏暖的角度,刚好看到年青男子完美的侧脸!而那男子的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是,任苏暖怎么看,都带着一抹虚无的仇恨,还有嘲弄! 苏暖其实很少得罪人。可她更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的仇恨和嘲弄,已经成了某些人的面具,你若让他扔了,他还真不习惯! 只是,苏暖并没有心情探究。她冲秦玉淡淡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脚步不停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对于出现在相府里的陌生人,苏暖并不表示半点的关心,虽然,这个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可是,仍然引不起苏暖的丝毫兴趣! 看到苏暖要走,那男子的脸上,浮过一抹极淡的笑容: “怎么,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会认识你……” 语气稍微顿了顿,那男子又用奇异的声线说道: “又或者说,你成了天下第一,名扬天下,所以,我这种普通人,并不被你看在眼里?” 苏暖的心中一动,她开始隐隐约约地知道,这个男子,大概是何许人也了! 回过头来,苏暖淡淡一笑: “那只是你的想法!” 秦玉逼近一步: “那么,你的想法呢?” 苏暖凉凉一笑,也不隐瞒: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苏暖的身后,传来秦玉有些缥缈的声音: “苏暖,你不问问我是谁?” 苏暖微微摇了摇头: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秦玉站在苏暖的背后,唇角的弧度弯了又弯,弯了又弯,他的手,也被握成了一个重重的拳头——苏暖,你太过自以为是! ********** 当苏暖来到苏庸的书房的时候,苏庸正在泡茶,看到苏暖来,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当袅袅的余香,直接钻到苏暖的鼻子里的时候,苏暖微微地吸了吸鼻子,来到苏庸的面前,径直坐下了! 苏庸推了一杯茶,到苏暖的面前,淡淡一笑: “快喝吧!” 苏暖还真是渴了,她也不客气,拿过茶盏,一饮而尽! 苏庸望着苏暖,淡淡地说道: “你比我预期的,晚回来了七天!” 苏暖点了点头,鼻子里,忽然有些酸涩——是的,若是她提前回来七天的话,刘伟并不会死,可是,她会永远地失去琪儿! 上天啊,总是这样的残忍,他在令人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必定要先失去另外的一样东西! 苏暖抬起头来,望着苏庸: “我想,你应该给我个理由!” 若说在此之前,苏暖还不明白苏庸的心思的话,这仙境山一行,她却完全地明白了! 苏庸是一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对于消息之类,他必定灵通许多。可是,苏暖更知道,整件事,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件一件地发生的! 苏庸指了指苏暖杯子里的茶,淡淡的脸上,带着一抹说不出的莫测的笑: “你可以一边喝,一边听我说!” 苏暖翅一手推开了刚送到嘴边的杯子,淡淡地说了句: “你现在说,我现在听!” 即便再渴,在苏暖的心里,真相,永远比喝茶重要! 第三百一十三章——苏庸的前尘往事 第三百一十三章——苏庸的前尘往事 即便再渴,在苏暖的心里,真相,永远比喝茶重要! 苏庸望着苏暖苍白而且憔悴的脸上那一抹清晰无比的坚持,微微地苦笑了起来: “其实,严格来说,我应该姓‘顾’,而不是姓‘苏’——我的‘苏’姓,是由我的继父而来,而非我本身的姓氏……” 苏暖挑了挑眉,心里虽然惊讶,却没有表示出来!她在等待着苏庸说下去! 苏暖在离开帝-都的时候,收到过苏庸叫寒冰带来的那张地图。而她,也就是依靠那张地图,弄清了不少的东西,所以,苏暖有理由相信,对于顾家,苏庸知道的,一定比她还多! 苏暖在等待的,只是一个答案!是当她竭尽全力地完成一件事之后,她应该得到的交待! 苏庸的眼神,变得辽远起来。 那是一种观望过去,无喜也无忧的平淡,更是一种回望过去岁月时,没有一分的眷恋的眼神! 是的,相信无论是谁,只要是生在顾家,想必他的一生,就已经和众人不同! 苏庸的声音,犹如穿透层层风烟,直达苏暖的耳畔: “当我三岁那年,我们族里,就将我们十几个幸存的孩子召集到了一起,然后,送到了五国!这几十年来,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年少的记忆,本来就模糊,多少年过去了,当我差不多将自己曾经姓顾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的时候,一个自称‘顾青’的女子,来到了我的世界!那是一个特别而且另类的女子。她的身上,仿佛有用不尽的生命力,还有活力,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完全地吸引了我!” 苏庸似沉浸在某种回忆里,想到此,他苦苦一笑: “后来,我们就理所应当地在一起,并生下了苏洁!可在生下苏洁的那一年,她忽然消失了几个月,回来之后,已经奄奄一息!我看着顾青的样子,大急,要请人来医治,可是,她已经不行了,在弥留之际,她将她身边的侍女指给了我,要我象对待她一样,对待烟儿……” 微微地看了苏暖一眼,苏庸淡淡地说道: “烟儿就是你和苏柔的妈妈,也是顾青的贴身丫环!当时,我不明白顾青的意思,可是,还是听她的话,纳了烟儿,可惜的是,烟儿在生下你之后,也在一次神秘的伤重之后,死去了!” 说到这里,苏庸的表情蓦地浮过一抹说不出的哀伤 : “当日,我只怨她们什么事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可是,随着顾宓的出现,一切,我都明白了!顾宓告诉我,顾家的少主,正在寻找顾氏流落五国的人,而顾青,爱上了我,于是,就将我的那一份,偷偷地篡改了。自此之后,顾家,再没有我这个人……可是,生命,却是她最终付出的代价!而烟儿,也在执行顾青遗命的时候,被人活活打死了!顾宓最后告诉我,顾青希望我能娶她,希望我能带着她,摆脱顾氏!当时,我犹豫了很久,才答应了!毕竟,若顾青为我所死,她的妹妹,我是必须要照顾的,而照顾她最她的办法,就是娶她!” 屋子里很静,仿佛时光静好,流淌在指尖! 苏暖静静地望着苏庸,只流露出淡淡的、嘲讽的感觉——她总感觉到,苏庸的话里,有诸多的漏洞。可那些漏洞,她既然能感觉得出来,可苏庸,却为什么不能感觉出来呢?是有人扮演得太好?还是爱情的魔力如此之大,而苏庸一遇到爱情,就会和女人一般地昏 了头? 苏暖的头,微微地摇了一下! 苏庸的话,还在缓缓地说下去,而苏暖,则淡淡地听着,表示对于苏庸的历史,没有多大的关心! …… 最后,苏庸说道: “我知道,苏琪是顾氏血脉,仙境山之行,一定是无法避免。无可否认的是,在苏琪被顾氏的人带走的时候,我是可以阻止的。可是,那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搞不好,会将整个相府,都带到水深火热之中去!也正在那里,你展示了你所有的力量,并且发誓要保护苏琪。所以,我就听之任之,由你们自己去折腾了!” 苏暖的脸上,浮过一抹莫测的冷漠——为人父母者,竟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若是她救不出苏琪呢?若说苏琪意外死去呢?那么,到时的苏庸,又将何以自处呢? 仿佛明白了苏暖的疑虑,苏庸又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不会置苏琪不理,而且,我更知道,顾宓在苏琪被带走之后,就已经后悔了,并动身去找他!” 一提到顾宓,苏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非常奇怪的笑意——顾宓真的爱苏琪么?爱到要折断他的羽翼,将他变成一个残废,就是为了让苏琪留在她的身边? 不得不说,苏庸和顾宓,还真是一对绝对般配的夫妻——一个,对于子女,过度的漠视,而另一个,则是扭曲的占有! 有这样的父母,不知道是苏琪的幸运,抑或是不幸? 只是,值得庆幸的是,而今的苏琪,必定会对顾宓抱着三分的戒备之心,怕顾宓回来之后,想再害他,都是难上加难了! 可是,要防备着亲生母亲害自己的心,将会是多么的难受?而当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将自己的生命,托咐在别人的身上,苏琪的心里,又将是何等滋味? 话快到到此,苏暖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你放心好了,苏琪他没事,只是路途有点事给耽搁了,过几天,想必就要回来了吧!而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苏暖终究没有说出顾宓想要残-害苏琪的事情,又或者说,在她的潜意识里,将顾宓当成了外人,而这外人,除了必要的警戒之外,并不值得她投注多半分的关心! 看到苏暖要走,苏庸似是犹豫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忽然说了句: “苏暖,你和琪儿都没事,那么……苏洁呢?” 苏洁成魔,苏暖成了神庙的圣女,就连苏琪落入了拜月湖里,安然而出的事情,苏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唯独没有苏洁的消息! 苏暖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抹奇怪的笑: “苏洁么……怕她早已回到帝-都里来了!” 说完,朝苏庸一笑,转身离去了! 看到苏暖小小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了门外,苏庸的脸上,望着乍开又合的门,蓦地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待到苏暖的脚步声远了,他才捂住心口,脸上,浮现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忽然喃喃了一句: “唉,原谅我,还是没能将真相说出来啊……毕竟,你知道的越少,你就会越安全几分吧!” 是的,苏庸和苏暖扯了这么许多,可是,有一样关键的,他始终没有出来,那就是,顾氏一族最大的秘密! 那件秘密,才是顾青送命的关键,而苏暖,苏庸不希望她再步顾青,甚至是烟儿的前尘…… 只是,那事情,好在已经过去了,不是么?一切的秘密,都将随着他的死,掩埋于黄土之下,这个世间,就再也没有人能知晓…… ***********************姐妹共聚首的分界线**************************8 三天,苏暖回到帝-都之中,整整三天了,可是,却再也没有了那个红衣面具女的消息! 仿佛,在苏暖归来的前一刻,那个人,就已经化作一片云,消失在了天际一般!踪迹再也无处可寻! 苏暖出动了寒冰,以及潜伏在帝-都的神庙之众,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昭昭公主因为苏暖的归来,也被放了出来。她除了抱着苏暖大哭了一场之外,还哽哽咽咽地,吵着要替刘伟报仇! 而叶雪,则用一双泪眸,静静地望着苏暖,眸子里的痛苦,令苏暖都没有办法卒看! 昭昭公主出动了她的暗卫,许梅利用她爹的势力,在帝-都之中,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就连“废柴”班的学生们,也都没有闲着,他们用尽了全力,可三天过去了,他们始终没有办法,再得知那个红衣面具女的蛛丝马迹! 十一月的第三天,朱子历灼帝元年,十一月初三,宜出丧! 今天,也是刘伟出殡的日子。这一天,下很大的雪! 当漫天的雪片,从天上,飘到人们的发上,衣上,眉睫之上时,那一群长长的送殡队伍,就仿佛是一条灰色的长蛇,在这个冰雪天气里,缓缓移动! 走在最前面的,是刘伟的兄弟姐妹。走在中间的,则是废柴班的学生们! “废柴”班的学生们,全部都到齐了,他们面色悲戚地围聚在刘伟的棺木之侧,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刘伟死了,成了三十五个学生心里,永远都无法磨灭的痛。 现在,这些学生的心里,都灼灼地燃烧着一把火,只要一看到那个杀死刘伟的凶手,就会将她生生地化为灰烬! 刘伟,请你安息! 第三百一十四章——苏洁的狠毒用心 第三百一十四章——苏洁的狠毒用心 这群学生的头顶,则是一个“忠勇候”的旌旗,那样飘飞的幡旗,在这支沉默的队伍里,犹显另类! 那是朱子国新生的帝王朱灼,亲赐给刘伟的旌旗! 鉴于刘伟是为了同学而挺身而出,朱灼毫不吝啬地封了刘伟一个“忠勇候”的爵位,这也是朱子国的第一个外姓候,虽然是死后追封,仍然可以看出朱灼对于刘伟的赞许以及对刘府的厚爱! 若是更想深一层,人们也不难发现,这个所谓的“废柴”班,在这个年轻帝王的心里,的确是有着几分分量的! 帝王的信使,在完成了应礼仪之后,就回宫交旨去了。只留下漫天的冰雪之中,那一群悲痛欲绝的送丧队伍! 当然了,这个候位,也是昭昭公主哭哭啼啼地求回来的!只不过,众人并不知道而已! 苏暖走在人流之中,想像着刘伟的音容笑貌,只觉得心象是针刺一般地痛——刘伟,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 没有人看到,有两个人影,正静静地伫立在远处!那两抹身影,一红,一白。红得好象雪地里燃起的火把,白得,好象是绽放在冰雪之上的寒梅! 两个人的视线,全部落在朱雀大街的这一行人之上! 当刘伟的送丧队伍缓缓走过朱雀大街的时候,身着红衣的苏洁,嘴角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讥讽的、以及快意的笑: “苏暖,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冰雪映着苏洁的红衣,也遇着她原本绝美的脸上,那一抹如冰雪一般刺眼的冷笑,苏暖,你终于也尝到了痛的滋味? 站在苏洁身边的顾白衣却没有笑!他美绝天下的脸上,带着一抹说不出的莫测表情,睨着苏洁,冷冷一笑,单刀直入地说道: “苏洁,你别忘记了,而今的你,仍旧不是苏暖的对手!” 顾白衣的意思非常的明白。自从苏暖归来之后,他们两人就藏匿在附近的王陵里,可是,天长日久,终会被人发现端倪的! 而苏暖身上的光明咒,才是他们这些骨灵最怕的东西。所以,顾白衣是在告诉苏洁,若是被苏暖找上门的话,她依旧不是苏暖之敌人! 顾白衣的话,可以说是一语中的!而苏洁也不否认,只冷冷地耸了耸肩膀: “那就等她找来再说了……” 苏暖,怕你还没有找到我,就已经发疯了吧? 因为,我下一步想要做的事情,是你绝对想不到的! 顾白衣的眼睛,仍旧静静地望着远处——那里,天色灰暗,风起云涌,顾白衣的眸子里,浮过一抹美绝天人的笑意: “那么,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苏洁冷冷一笑: “回苏府,回修真学院!” 苏暖,这一次,我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打败你的神话! ********* 和苏洁一脸的得意不同的是,顾白衣静静地望着远天,那里,浓黑一片,那里,远在千里之外——他得到的消息是,祪死了,苏琪竟然继承了祪的力量。那么,他顾白衣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苏琪! 是的,顾曜伏在顾白衣的身上。 可是,被顾曜吞噬了的顾白衣,却开始了越来越烈的反抗,特别是前几天,在新月之时,他竟然不停地反噬,大有想要破体而出之势! 到了新月后的今天,顾曜对于这具身体的控制力,才逐渐加强,可是,随着内心被腐蚀,顾曜知道,若不赶快脱离这具身体的话,那么,总有一天,他会被身体里的这个顾白衣反噬。而最终,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交到顾白衣的身上! 这可是顾曜无论如何都不想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要快速地寻找解决之道——那就是,另外再寻一个有着纯正血脉的、灵力高强的顾氏族人,脱离顾白衣这具身体,转而附到另外的一具身体上去! 而眼下的情况,继承了祪的全部灵力的苏琪,怕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究其原因,一共有三,这其一呢?因为祪的力量,在拜月湖下被压了千万年,他的本性转阴,他的力量,自然也是转阴,而顾曜,一介骨灵,以阴之灵力来转移灵魂,自然是事半功倍! 这第二呢?苏琪的年纪还小,也没有什么强大的意志力,和控制力。更重要的是,尚在稚龄的苏琪,并未经历过男女之爱,以他的童子之身,对于顾曜此后的修炼,也是大有益处的! 至于这其三么,那个传说之中千年的大限已到,据传说之中说,那个日子,神魔齐聚,天下动荡,正是顾氏出头的最好时机! 而那个日子,刚好可以解除顾氏一族的禁咒,而那些因为百年之前的杀戮,而被冰封在仙境山后山的数万顾氏血脉,也应该倾巢而出,向这个世界,讨回所谓的公道的了! 究以上原因,苏琪再一次地成了顾白衣的猎物,这也是为什么,顾白衣会随着苏洁,千里迢迢地回来帝-都,并一起出现在这里的最大的原因了! 眼下,苏暖已经归来,苏琪怕已经人在半途,那么,顾白衣只要在这里以逸待劳地等待苏琪回来,然后,再寻个合适的日子,将苏琪的身躯吞噬,那么,顾白衣就会达到一个完美的飞升! 顾白衣相信,那个日子,应该不远了! 可在那之前,他还是需要苏洁,最起码,他还是要依靠苏洁去接近苏琪,去接近苏暖,去接近他所要接受的,所有的人! 所以,现在的顾白衣,离不开苏洁! 漫天的飞雪,将朱雀大街上的踪迹掩埋,而那一行送殡的队伍,则变成一道长长的冰雪长龙,正在转身玄武在街的那条大路上,缓缓行走着! 他们要去的方向,就是刘家的祖坟。在那里,刘伟将结束他不算漫长的一生,成为一座并不孤独的坟茔! 苏洁定定地望着那一行送亲的人群,只微微地冷笑起来,笑毕,她突然纵身一跃,落在了覆盖着冰雪的大街的上! 随着苏洁的身影,顾白衣也一落而下,而他的眼睛,却是望着苏洁的: “你不会想现在就去把刘伟的尸体挖出来炼制骨灵吧?” 顾白衣知道,身为骨灰,其实就是以白骨为灵,以白骨为力。而刘伟,死于苏洁之手,若再经苏洁的手炼化的话,那么,不啻是另外的一个骨灵。只要苏洁封锁了刘伟生前的记忆,那么,他终生,都会是苏洁的奴仆——苏暖,你不是很想杀我么?那么,我倒想看看,若你的光明咒劈中的是刘伟的话,那么,你的眼里,又是怎么样的神色? 不得不说,苏洁的心里,真的是非常的期待! 顾白衣晶亮的眸子里,有淡淡的疑惑,然而,犹如落在肩上的冰雪,稍纵即逝——只一瞬间,他已经明白了苏洁的打算! 果然,苏洁诡异地一笑: “不,不急,还是等到刘伟回魂的那个晚上吧……” 刘伟死了,岂能无人陪葬?那么,在刘伟回魂的那个晚上,就多几个人,下去陪他吧! 顾白衣微微地弯了弯唇,终于吐露出几个简单的字眼,充满鄙薄而且讥讽: “无怪得,最毒妇人心!” 苏洁回过头来,冲顾白衣嫣然一笑: “你的狠,我的毒,可不是正好天衣无缝么?” 苏洁的话,听得顾白衣的唇猛地一抽,却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洁并不去看顾白衣——或许,在她成为骨灵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自己拥有着无数的以后和生命,而有些事,相对于仇恨来说,真不应该操之过急! 比如说,爱情和顾白衣! 毕竟,现在的苏洁,才是唯一一个配站在顾白衣身边的人,所以,顾白衣的选择,只能是她,也只会是她! 苏洁微微一笑,大红的衣衫在风雪之中飘飞起来,她转过头,朝着和皇陵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 苏洁的身后,顾白衣似民怔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 “这条路,不是回皇陵的!”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朱雀大街。 苏洁头也不回,只有她冷如冰雪的声音,穿透层层冰雪,直达顾白衣的耳畔: “现在,我们回苏府,回去等待苏暖!” 顾白衣明显地呆了一下——这个苏洁,莫不是疯了一般么?她竟然要回去苏府,竟然要回去苏暖的眼前乱晃? 她可是有了什么更加阴毒的主意? 果然,漫 天的风雪里,传来苏洁淡淡的声音: “这一次,我要亲眼看着苏暖哭!” ********************沈倾城的分界线************************** 就在苏暖一行,在这漫 天的冰雪之中,前来送别刘伟的时候。 远在沈府的沈倾城,竟然失声惊呼起来! 他惊呼的对象,是李小顺,而他惊呼的原因则是——杀死刘伟的,竟然是苏洁! 而苏洁,已经超越了魔道,成了和顾白衣一样难缠的骨灵! 第三百一十五章——苏氏三姐妹 这一系列的事,由李小顺的口里说出来,令到沈倾城的心里,大为震憾! 苏洁成魔的事,沈倾城是知道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顾白衣,竟然会是千年前的顾曜,而且,还是一个骨灵,而眼下,苏洁已经以活人之躯,将自己炼化,成为一个不老不死的骨灵! 沈倾城微微地闭了闭眼睛! 而一侧的李小顺,则是负责将这些天从各种渠道得来的情报,一一汇报给主子的。 原本,他的表情,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地松闲,可是,当他把话说完,就从即便是天塌下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主子的脸上,看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非常苦恼的表情! 于是,李小顺童鞋,便将眼珠睁大了些,再睁大了些。他仿佛想看清楚,这个千年万年都不知愁滋味的主子此时脸上的表情,究竟代表的是什么东西! 在李小顺的眼里,苏家大小姐苏洁并不是一个值得威胁的存在。论本事,她敌不过苏暖,论实力,她更不是主子的对手。即便苏洁已经成魔,可是,神庙里的光明咒,那可是可以克制天下之间的一切邪魔的啊,相信只要新生的圣女一出手,即便是再厉害的妖魔,都会消失在天地之间啊! 可是,令李小顺非常奇怪的是,沈倾城为什么在听到苏洁成为又一个骨灵之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的呢? 所在,在看到沈倾城无比烦恼地闭着眸子的时候,李小顺上前,淡淡地说了句: “主子在烦恼苏洁?” 沈倾城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抬起暗淡无光的眸子,望着李小顺。开口: “骨灵的特点是什么?” 李小顺虽然有些奇怪沈倾城的问话,可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 “不老,不死!” 沈倾城点了点头,再问: “苏洁最恨谁?” 李小顺迟疑了一下,这才答道: “她最恨圣女!” 沈倾城缓缓站起身来,打开了半开的窗子——窗外的冰雪,挟着狂风而来,瞬间,就吹了沈倾城一脸,一身。只是,那冰雪落到脸上,快速地融化了,只剩下一抹淡淡的湿,正顺着沈倾城白皙的面庞,长线般地划下! 站在窗口的沈倾城,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苏洁会想尽办法,来对付苏暖。她会无所不用其极地伤害苏暖,或者是苏暖关心的人……比如说,昭昭公主她们,比如说,废柴班的学生们,再比如说,刘伟!” “刘伟?” 李小顺蓦地脱口而出: “可刘伟不是已经死了么?” 沈倾城摇了摇头: “小顺子,你可别忘记了,这骨灵到底是怎么来的——那是邪恶的祭师,摄取了人的灵力之后,修炼而成的!这修炼呢,自然有多种方法的,或者可以靠吞噬人的身躯修炼,可以靠活生生的人来修炼,当然更可以靠死尸用来修炼!而现在,苏洁既然已经成了骨灵,那么,她若想炼化一个刘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李小顺童鞋向来非常的聪明,可以说是一点就通,此时,他一听沈倾城的话,立时眼睛一亮,蓦地叫道: “我知道了,苏洁因为惧怕圣女的光明咒,所以,她要用刘伟来对付圣女,若圣女发现,站在眼前的是刘伟的话,一定下不了手去的,那么,苏洁可不是得逞了?” 沈倾城望着李小顺,微微一笑: “你还算聪明,这点都能想得到……是的,无论苏洁借刘伟伤害苏暖,抑或伤害废柴班的学生们,一定是一个伤害,一个准!所以……” 李小顺眼睛一亮: “所以,我们现在要阻止他?” 沈倾城点了点头: “是的,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刘伟的尸体,落入苏洁的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小顺一听,马上说道: “属下这就去!” 然而,沈倾城却拦住了他: “现在还不急!” 李小顺挑了挑眉,奇道: “这修炼骨灵,岂不是越早越好么?苏洁她怎么肯放弃这个机会?” 沈倾城摇了摇头: “不,苏洁恨透了苏暖,刘伟一出场,就必须要达到一个非常震憾的效果——顺子,我问你,人死之后,什么时候出现,才最令人震憾?” 李小顺想了想,这才说道: “回魂夜!” 沈倾城微微地点了点头: “修炼死尸骨灵,非常的容易,想必苏洁会赶在刘伟回魂的前一天去找刘伟的尸体——我们提前去候着吧!” 李小顺点了点头,就在他刚刚想要离去的时候,沈倾城再一次叫住了他: “你刚才说,苏洁和顾白衣去了苏府?” 李小顺说道: “是的,根据我们人的暗中观察,苏洁和顾白衣在看了刘伟的葬礼之后,就径直去了苏府!” 沈倾城敲了敲额头: “是的,苏暖回来了,听说二小姐苏柔也回来 了,剩下的,这姐妹三个,是要好好地聚一下了!” 只是,沈倾城无法想到的是,已经成为骨灵的苏洁vs顾白衣! 神算子的关门弟子苏柔vs秦琯! 还有,就是苏暖! 这三个姐妹,接下来,不知道又要撞出什么举世的火花! 看现在的样子, 就差薛扬,这一场戏的人,又要聚齐了。想必薛扬,已经身在帝-都了吧? 人齐开锣,只是不知道,这出戏,又要如何唱下去? 沈倾城忽然有一种非常期待的感觉! 千年大限已到,各神器相继现世。而接下来的局面,是否比之数万年前,更加的难以控制? 沈倾城微微地闭了闭眸子,忽然喃喃了两句: “不知道闭关的那两位,出来了没有呢?这场热闹里,若没有他们两个的话,那应该要多么的寂寞啊!” 窗子,被李小顺临走的时候,顺手关上了,沈倾城就坐在他那张舒适的躺椅上,似是睡着了一般! 窗外风雪一夜静。只是,这平静,怕是更大的风波即将来临时的诡异平静吧! ********************苏氏三姐妹****************************** 当苏暖送完刘伟,告别一般废柴班的学生们,疲惫之极地回到苏府的时候,又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风一般地传到了她的耳边! 大小姐苏洁,在傍晚时分,竟然回府了! 对于苏府的奴仆们来说,这几个月以来,府中太过冷清,而现在,三位小姐不约而同地归来,给这个奢华的府第,增添了不少的喜悦成份——毕竟,将近年关了,谁的家人不希望一家团聚呢? 苏暖披着风雪,而略显苍白的脸上,蓦地浮过一抹说不出的兴味的笑——苏洁,你真的舍得回来了么?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地给苏琪一个交待呢? 苏暖沿着长廊,举步向前走去,身后,传来那个丫头惊异的声音: “咦,三小姐,大小姐现在正堂,您不去看看?” 苏暖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一笑: “我待会过去!” 苏洁,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而今的嘴脸! 苏暖本来只想去换件衣服的。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才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苏庸就着来请她去前厅! 苏暖想了想,换了一件衣服,然后,就跟着传话的小侍,一起来到了前厅! 苏府的前厅,富丽堂皇,威严而且警醒! 世大的琉璃灯盏,照得满室生辉,自然的,也照着坐在灯下的,各具表情的几个人! 坐在最上首的,就是苏庸。此时,他正亲热而不失威严地和苏洁说着闲话,而坐在苏洁一侧的苏柔,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出来! 三个人坐一张大桌子, 明显的,有些大了。再看看一侧的几个空位——属于苏琪的,属于顾宓的位子,苏暖在心内微微地冷笑了一下—— 这一顿家宴,吃起来,怕是别有风味的吧? 苏暖已经跨进了前厅,她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她首先在门口站定,朝苏庸微微地点头,然后,敷衍的眼神,顺着另外的两个女子,一一打过招呼: “爹好,大姐,二姐!” 说完,就顺着苏柔的那一边,远远地坐下了! 今日的苏洁,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 只见她身穿一件桃红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她的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衬得身上那件略红的披风,更加在鲜活漂亮,不可一世! 苏洁在灯下,有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她的眼睛,悠悠地转到苏暖的脸上,眸光流转之下,带着说不出的亲热之意: “三妹,怎么才回来?我们就等你了!” 苏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说道: “下次,大姐自便即可,不必等我的!” 苏暖的话,活象是一个硬硬 的冰坨子,将苏洁的好意,原封不动地砸了回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天降三师兄 第三百一十七章——天降三师兄 苏柔张扬着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娇嗔十分地望着苏暖,身后灯光的余韵,落在她洁白无暇的脸上,被淡化了的疤痕,似乎都在闪着光,美得令人透不出气来: “三妹,你就这么走了,害得我们连饭都吃不好,你得赔!” 苏暖微微地抽了抽唇,她上下打量着苏柔,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干脆实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什么吃饭不吃饭的?这苏柔明明一脸的“我找你有事”,却还拿个吃饭当借口,真拿她当傻子呢? 苏柔的眸子里,有惊异的光芒一划而过。她将双手背在身后,侧过头来望着一脸冷漠的苏暖,扁了扁嘴,嗔道: “我来关心一下十年未见的好妹妹,怎么,不行么?” 苏暖望着苏柔一脸的诡笑和算计,完全没有真意的笑,只冷冷地弯了弯唇,丝毫不留半分情面地说道: “你关心的,应该是苏洁吧?刚刚,你恨不得我杀了她, 是不是?” 要知道,这苏家的姐妹,可个个都不简单。撇开苏洁,单单这个苏柔,就凭她“神算子弟子”的身份,已经足以名震五国。那么,她在这个时候回来,又是为什么呢? 苏柔丝毫不向苏暖掩饰自己的敌意,她耸耸肩,不答反问道: “若我说 ‘是’的话,那么,你会帮我么?” 在那么一个霎那间,苏柔真的很想掏出苏暖的心里话。她更想知道,这个如此痛恨苏洁的苏暖,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苏洁忍而让之! 苏暖不理苏柔,只淡淡地转过眼神,冷冷一哂: “我没空!” 说完,就要擦肩而过! 然而,身后,传来苏柔慢悠悠的声音: “若我说,苏洁她杀了刘伟,你还会如此无所谓么?” 苏暖“霍”地转身: “你说什么?” 苏洁杀了刘伟,苏暖本来就在怀疑,她也正准备着,去找新的证据,可是,苏柔呢?她怎么会如此笃定? 还有,苏柔究竟知道些什么? 如果你告诉我,你亲眼看着刘伟死去,而没有施救的话,那么,我不担保下一秒钟,就会扭断你的脖子! 看到苏暖蓦地变色,凛冽的眸子里,似有刀锋飞出,苏柔只是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其实,刚刚你已经在怀疑苏洁了,是不是?” 是的,方才苏洁被逼之下,苏暖就已经看出,她的身手,和昭昭公主他们描述的,杀死刘伟的那个凶手很像,所以,苏暖已经开始怀疑。可是,这个苏柔更不简单,竟然看出她的怀疑,并前来提醒于她? 不得不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苏柔这样做,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暖蹙眉,审视一般地望着苏柔。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出来! 然而,冷雪之下,天地洁白,那个一身浅色衣衫的女子,只是望着苏暖坦坦荡荡地笑,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阴霾! 苏柔直视着苏暖,毫不避讳自己的来意: “其实吧,我只知道,是苏洁杀了刘伟,可是,我当时并不在场——再说了,我即便在场,你知道的,以我的身手,也打不过苏洁!” 苏柔说的是实话! 神算子一门,以未卜先知称著于世,对于修真一道,并不算是十分出色,苏柔,一看就是个用了十二分心力的人,可是,她眼下的成就,也不过是修真之第七重巅峰! 不得不说,这样的实力,若想要和苏洁抗衡,那么,的确是以卵击石! 苏暖望了苏柔半晌,终于收回了审视的眸光,她微微闭了闭眼睛: “第一,你和苏洁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关心!第二,不要杠想算计我帮你对付苏洁。” 刘伟的仇,苏暖自己会报。可是,并不代表她会帮助苏柔! 苏柔奇道: “为什么?” 苏柔这一次,是真的不明白了。明明就是这苏洁杀了刘伟,惹了苏暖的忌讳,可是,苏暖怎么说?竟然不愿意帮助她,对付苏洁? 苏暖撇开脸,已经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不知几时又开始落下的冰雪里,将她的声音淡淡地送了过来: “第一,我们不熟,第二,我们不是朋友,第三,我讨厌被人家当枪使!” 一句话说完,苏暖已经踏着浅雪,快步朝前走去! 苏柔站在一地的洁白里,望着苏暖的背影,浅浅地笑,浅浅地笑—— 这其一呢?我们不熟,第二,我们不是朋友,第三,我讨厌被人家当枪使! 好坦白的话,好独断的自白……苏暖,你是太过狂妄,还是太过自信呢? 苏柔抬起头去,望着漫天的飞雪,不由地觉得好笑——难道说,在苏暖的心里,朋友比之亲情,会更加地重要么? 不得不说,这个三妹的性格啊,真的令苏柔非常的喜欢! 漫天的浅雪里,苏柔望着黑暗的苍穹,摇了摇头: “苏柔,你说说,你的这两个姐妹,怎么都是怪胎呢?” 一个,怪到极,一个,极其的怪!你说说,你怎么摊上了这两个极端呢?咳,也难为你了,能一早看清形势,所以,将这个烂摊子扔给了我! 微微叹息了半晌,苏柔习惯性地在鼻子上抹了一把。然后,转过身来,准备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然而,她才一转身,一个身影,已经鬼魅一般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就那样,在黑暗之中,直直地望着他,那神态,那表情,陡地吓了苏柔一跳! 待看清来人,苏柔立时怒了: “三师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站在苏柔身后的男子,有一张古板得没有半分表情的“棺材”脸。可就是那一张脸,却长得长眉斜飞,星眸流转,漫天的碎雪,落在他英俊十分,却也凉薄十分的脸上,有一抹令人说不出的魅惑之意! 听了苏柔的话,那个被唤作三师兄的男子并不以为忤,似是早就熟悉了苏柔的这种相处方法,他望着苏柔,缓缓开口: “师妹,师傅让我来接你回去!” 苏柔一恼,用力推了一下那个一堵墙一般挡在自己面前的身板,怒道: “接什么接?我自己没有腿啊,不会回去?” 哼,自己的那个老怪师傅啊,是不是三天不派人跟着她,心里就不舒服呢?她才出门几天啊,就来接接的,烦不烦啊! 然而,三师兄只是望着苏柔,深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表情: “师傅说了,你在外面会有危险,必须要回去!” 苏柔这下恼了!她用力一推三师兄,大发雷霆: “有什么危险?被人吃了,还是被人榨了?我不信,我偏不回去!” 三师兄看到苏柔发脾气,既不哄,也不劝,只平板地重述那个事实: “师傅说了,千年的大限就要到了,这其中本没你的事,可你若是掺合起来的话,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你必须回去!” 顿了顿,三师兄似在想着怎么措辞,过了半晌,这才又说道: “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来接你!” 说完,只见眼前零雪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苏柔被三师兄的话气坏了!她用力地踢了一下地上的雪,恨恨地说道: “刚刚出来,又让我回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苏柔知道,这三师兄啊,可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子的啊,向来,性格古板,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他既然说了三天以后带她回去,就一定会带她回去——可是,她的仇还没有报呢,怎么回?怎么回? 苏柔抱着头,烦恼极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哎,想个什么办法,把三师兄诓走呢?” 耳边,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 “怎么,要被人抓回去了么?” 随着声音,秦玉年轻的身影缓缓而来。看到一脸懊恼的苏柔,他冷冷一笑: “怎么,真准备打道回府了?” 苏柔松开了抱头的手,望着秦玉: “麻烦你了哈……以后走路带点声,你以为你鬼么?” 秦玉眸子里的暗色再一次蔓延开来。 而苏柔本来心情不爽,此时,更加烦恼。她一声不吭地撇下秦玉,朝前走去! 身后,传来秦玉的声音: “苏洁回来了?” 苏柔站住了,回过头来,朝秦玉没好气地说道: “她已经修炼成了骨灵,你是她的对手么?” 秦玉的瞳孔微微一缩了一缩,他似在奇怪,苏柔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知道,苏洁是骨灵的事情,苏柔早就推算出来了,可是,现在的她,为何孩子气一般地,将这个真相拿来堵他呢? 秦玉望着苏柔,缓缓开口: “所以,你来找苏暖,希望能借刀杀人?” 苏柔没好气地望了一秦玉一眼,竟然连最基本的风度都不愿意保持了: “错,我希望苏暖找苏洁的晦气,然后,我可以棒打落水狗!” 秦玉微微地弯了弯唇,似是想笑,却觉得笑不出来: “那么,你可是打算想撕毁和我之间的协议?” 第三百一十七章——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第三百一十七章——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明明,那个协议,秦玉并没有多少的真心,可现在一听苏柔想要退出,他的心里,还是浮上了说不出的不悦——向来,在他参加的游戏里,所有的规则,都是他定的,没有人能随便叫停。而这一次,苏柔她,可是想要翻了个个儿,做个例外么? 可是,这例外的概率太小,秦玉也绝对不允许发生! 苏柔气哼哼地望了一眼秦玉,表示自己很生气,很生气: “哼,我很急,我很赶……你没看到么?我三师兄已经准备抓我回去了,我的人一离开,什么协议的啊,都没有用的了,也看不到苏洁倒霉了。所以,我当然希望速战速决了!” 速战速决,就是来激苏暖帮忙么? 秦玉扬了扬眉,却不说话! 看到秦玉不答,苏柔一赌气,哼道: “反正,在这里,也没人是我三师兄的对手,所以,我们的协议,到此为止了!” 这下,秦玉有些捉摸不透了! 当日,是这个古灵精怪的苏柔来找他签下协议的,可是,这才几天啊,就又变了一种说法?而且,苏柔的修为并不算太高,充其量,也只是七级巅峰而已。看她的样子,她的师兄,又能高明到哪里去呢? 秦玉望着苏柔,眸光一闪,顿时明白了苏柔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想我帮你引走你的三师兄……” 这个丫头片子,可是诡计多端得很,有几次,精明如秦玉,都差一点儿着了她的道,看吧,这一次,才一个不留神,这个小丫头片子,又准备拿秦玉当她的挡箭牌了! 赶走苏柔的三师兄,秦玉当然做得到,只是,这只付代价,却无丝毫利益的事,他为什么要做呢? 苏柔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然而,却极快地摇了摇头: “不,秦玉,你不行,你挡不住我三师兄的!” 苏柔也不看秦玉的脸,只是自话自说地说道: “我三师兄的修为,在我们师兄妹里,是最最高的。师傅常说,我们其他师兄妹三个,加起来,绑一块儿,也不是三师兄的对手……而且,我的三师兄啊,最最嫉恶如仇,碰到什么不平的事,都会插上一杠。若不是五年前,三师兄发下重誓,说再不杀生的话,这天下啊,死的人可是多了去了……” 不得不说,下面的絮絮叨叨,秦玉都没有心思在听下去了,他的思维,就在苏柔的几个字眼里停住—— 男人?不行? 想必这是秦玉近几年听到的,最令他恼火的字眼了。再加上苏柔左一句“三师兄如何的厉害”,右一句“三师兄如何的强”,更将秦玉下面的话,全部都给堵住了! 秦玉被苏柔的话,激得霎时红了眼睛。他望着苏柔,语气已经加重了几分: “若是我行呢?你拿什么报答我?” 上当了! 苏柔的心里早笑得翻了天了,可是,她勉强忍住。用力眨了眨眼,说道: “你若能挡住我三师兄的话,除了以身相许,让我做什么都成!” 可是,话说了一半,苏柔又再摇头: “我都说了,你挡不住我三师兄的!” 想了想,看到秦玉瞬间黑下来的脸上,某女又“好心”地说道: “只不过,你若想试一下的话,我也是不会挡你的……只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即便是你挡不住我三师兄,我也不会怪你的……” 这下,秦玉的脸,已经变得锅底一般地黑了!他敢打赌,这苏柔,她就是故意的! 不过,秦玉告诉自己,他至所以肯帮助苏柔,纯粹的,再纯粹的,就是为了苏暖,是的,一定是的! 秦玉黑着脸,望着一脸得意,只差一点儿就要笑成内伤的苏柔,漆黑的眸子里,浮过一抹恼怒的光芒。苏柔,你走着看 ************************************************* 刘伟去世之后,“废柴”班里,开始变得死气沉沉!年底的考核,即将开始,所以,苏暖对这一班学生们,也开始了更加紧的训练! 而这些学生们,似乎每个人,在给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头之后,每一个人似乎都憋足了劲儿,在苏暖的带领之下,可以说是进步神速! 苏暖归来的消息,惊动了整个修真学院。而在苏暖归来之后,苏洁,也于第二天,默默无闻地回到了修真学院的中级班里! 表面上,两姐妹的生活,似是恢复了之前的节奏。 苏洁继续上她的课,苏暖,继续教她的废柴班同学。可是,只有苏暖和苏洁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而即将下来的,将会是更加汹涌的怒涛! 这天,苏暖才一出门口,身后,就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喂,苏暖,你还好么?” 苏暖转过头来,只看到方才看过去,还空无一人的马路对面,站着一脸轻浮笑意的薛扬! 不得不说,自从上次在神庙醉酒之后,苏暖自己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薛扬,眼下,这个主儿,又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可是又来找她喝酒了么? 苏暖望着薛扬,淡淡地摇头: “我说薛扬你,有哪一次,能正常出现的么?” 今日的薛扬,颇有些风流少年的意味!只见他金冠束发,五官俏挺。一袭华服穿在他的身上,虽然没有穿清雅脱俗、不入凡尘的谪仙味道,却偏生地被他穿出了几分富家公子的纨绔味道! 此时,他微倚雕栏,微风拂过墨般长发,丝丝缕缕飞扬而起,在这雪后晶莹的路面上,简直就是一副画卷。 薛扬的眼睛,甚至正在四下转着着,看着来往的马车,此时,望着苏暖,却突地直起了身子,对她露出一个春风般的微笑。 然后,苏暖就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纨绔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面前,对她扬手微笑: “嗨,苏暖,我想你了!” 苏暖白了薛扬一眼: “很抱歉,我不想你!” 一眼之间,苏暖忽然发现,此时的薛扬,竟然是分外的憔悴。他的眼珠红了,他的双眸底下,有一层深深的阴影。看那样子,竟然不象是刚刚从宫廷之中走出来的相亲人选,更象是从哪个野人山里,刚刚钻出来的独行者! 苏暖微微地蹙了蹙眉: “薛扬,我看你这样子,会以为你刚刚从野人山里出来!” 薛扬咧嘴一笑,按了按额头: “野人山?这个形容好!” 苏暖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不和你扯了,我还有事!” 然而,身子才一转,薛扬已经拉住了苏暖的手: “我也有事,而且,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苏暖微微一愣,发现薛扬的眸子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她立时一怔: “找我?你有什么事?” 关乎苏暖的事情,其实很多。神庙的,废柴班的,苏琪的,甚至是丞相府的。可是,这几个方面,和薛扬这人,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所以,苏暖自然不知道,这个薛扬,当街拦住自己,究竟是为了哪般! 薛扬似乎也累了,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们薛家,遇到了近百年来最大的危机,而且,和你神庙,和顾家有关!” 这下,苏暖更加不解了! 和神庙有关,她自然责无旁贷,可这和顾家有关,又关她什么事呢? 然而,薛扬似乎不愿意在大街上说这事,他摆了摆手,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苏暖这才发现,薛扬,竟然是乘马车来的,她刚想拒绝,可薛扬已经拉上苏暖: “走吧,时间紧急!” *********** 当苏暖被薛扬拉走的时候,沈倾城正站在城楼之下!具体说来,他是在等待着李小顺的归来! 今晚,就是刘伟的回魂之夜,他要和李小顺一起,阻止苏洁将刘伟的骨灰化炼! 北风,从沈倾城的身上吹过,吹得他一身的黑色衣衫猎猎飞舞。此时,他望着远天之间的阴霾,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小顺来了。他悄悄地站在沈倾城的身后,说道: “主子,您今晚真的要亲自过去么?” 沈倾城点了点头: “凭你之力,还不能阻止苏洁,更何况,还有顾白衣!” 顾白衣,其实就是顾曜。这两者,使用的,是顾白衣的身躯,可是,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却是握在顾曜的手里! 上一次,顾白衣消失在神庙,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他竟然随着苏洁,来到了帝-都,而且,还潜伏在丞相府里! 眼下,帝-都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有几方的势力,已经相互交织着进入了帝-都! 神庙,顾家,神算子,还有薛家和秦家! 沈倾城虽然看不透为什么,可是总有一种感觉,这几股势力,借故赖在帝-都之中,迟迟不肯离去,那么,这帝-都之中,一定有他们垂涎已久的东西! 又或者说,他们这几股势力,是被某种东西纠缠吸引而来的? 第三百一十八章——苏洁VS血灵 第三百一十八章——苏洁vs血灵 苏暖是刘伟之死而来! 而顾白衣呢?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了苏洁?苏暖?抑或是苏琪? 秦玉呢?他借着招摇的求亲为名,又寄居在苏丞相的府内,其目的,又是为何? 甚至是薛扬,还有那个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来的苏柔…… 这些看不透的人,这些看不透的事,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正用旁人看不清的方法,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挣不脱,也扯不断!他们身在其中,却无法自拔! 就连沈倾城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他同样抛不开,也扯不断,因为,线的尽头,系着的是苏暖! 李小顺瞬间明白了沈倾城的意思,可他并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 “主子,您的意思,是不想惊动圣女?” 那么,这件事,您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站在她的身后,替她解决一切,由始至终,都不打算告诉她呢? 沈倾城朝着远处望了一眼,那里,乌云翻滚,一片黑暗,看来,今晚,最迟明早,又是另外一场大雪。 沈倾城背过手去,淡淡地说道: “她现在,应该和薛扬在一起!” 薛扬,薛家新一任的少主,性格磊落,不拘小节。可是,他却偏偏对苏暖情有独钟。每次看到苏暖,必定拉上她去喝酒。这不,由神庙喝到帝-都都意犹未尽。这厮,脚才一踏进帝-都的土地,就又把苏暖给拉走了! 沈倾城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感慨,又似无奈。冷风飘摇,将他的声音送出很远: “算了,这段时间,折腾得也够多了,今晚,就让她休息一下吧,我们另有帮手!” 不得不说,顾曜,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憾动的存在。而苏洁,化为骨灵,更是丧心病狂。所以,若以沈倾城一人之力,而孤身而去的阻挡话,孰胜孰败,难以预料! 只是,听到“帮手”二字,李小顺奇道: “主子,谁来了?” 沈倾城望着远天,淡淡地说道: “罗西和勒若回来了!” 听了沈倾城的话,李小顺大喜过望: “啊,他们两个回来了么?什么时候的事?” 罗西和勒若,是神庙的另外两大护法。长年以来,在神庙的雪域里守护着神庙的禁地,可而今,他们竟然离开了雪域,来到了朱子国了么? 要知道,神庙之中,向有四大护法,而罗西、勒若本和金翅,以及仙来同名。可是,此时李小顺脸上的兴奋,却更象是故人远归一般喜出望外! 没有人知道,四大护法,以沈倾城为首,其他的几个,则都是小顺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沈倾城望着李小顺,叮嘱道: “是啊,他们回来了!过会儿,你可别老顾着和他们叙旧,而忘记了正事啊!” 听了沈倾城的话,李小顺神色一肃,立马应道: “主子放心,顺子不会的!” 只是,勒若,小西,好久不见! *************************回魂夜的分界线******************************* 夜,漆黑的夜。宛如黑色的幕布,将整个苍穹全部笼罩,天地之间,都陷入一片黑色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帝-都近郊,刘家陵园! 这里,是死人的天下,这里,是一片永寂的天地,只有风,会偶尔吹过,雪飘过,其他的一切,都将这里,化为了不足之地! 此时,覆盖满冰雪的墓园里,忽然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只是,那个身影似在提着什么东西一般,一来到群墓之中,就开始左右寻找着什么! 新起的坟墓,土地松软,非常的容易辩认!那抹红色的身影左右望了一圈之后,最后,就将眼神定格在其中的一座新坟之侧! 那是一个新立的墓碑。被翻起的泥土,在冰雪的掩盖之下,仿佛还散发着新生的气息! 李小顺潜伏在黑暗之中,紧紧地盯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一动都不敢动一下!他看到,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身影,她红色的衣袂拖出很长,在覆盖着冰雪的土地上,仿佛一朵朵跳跃着的花朵一般! 李小顺暗中握紧了手心!因为,他认出来了,那个身影,正是苏洁的身影——果然不出所料,她还真的将主意,打到了刘伟的身上,枉图将刘伟的遗体炼化成骨灵,用来对付苏暖! 若说用活休炼化的骨灵,带着理智,带着人性的化,那么,用遗体炼化的骨灵,就只能是骨灵的奴仆——他在最大限度上,保留了原先的灵力,保留了原先的敏捷,再加上炼化者所植入的灵力,他可以所向披靡,可是,却永远只是一具毫无意识的奴隶和工具! 苏洁,现在需要的就是奴隶和工具。用来对付苏暖的,可以令苏暖痛不欲生,又无法毁掉的工具! 苏洁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在侧,是以,她才一来到刘伟的墓前,就将手里提着的东西一手甩了出去! 而苏洁的手上,则提着一个昏迷的年轻女子! 乍一看到那张昏迷中的少女的脸,李小顺不由地吃了一惊——这个丧心病狂的苏洁,竟然要将自己的亲妹妹,一同炼化成为骨灵么? 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残忍的心,就如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残忍的人一般!李小顺手指苏洁,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苏洁将苏柔往地上一扔,就朝着刘伟的墓碑望去! 待确认了刘伟的墓地之后,苏洁双掌错开,只见一股红色的轻云,从她的手心里逸出,朝着墓地用力一击! 新覆盖的泥土,被摧开了。露出了一具漆黑的棺木!苏洁飞身上前,就朝着那棺木,再一次击出一掌! 厚重的木板被掀开了,露出了衣装整齐的刘伟的遗体!李小顺看到,苏洁的眸子里,流露出说不出的狂喜。她飞身上前,就要将刘伟的遗体拉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被扔在地上的苏柔醒了过来!她乍一看到正要去拉刘伟的苏洁,顿时大吃了一惊: “苏洁,你想做什么?” 这个苏洁,三更半夜的,将她打晕提来这里,可是要盗墓么? 可是,这惊扰死者的安宁,可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啊!所以,苏柔决定阻止! 苏洁停下手来,望着苏柔阴阴一笑: “我要做什么?自然是炼化骨灵啰!” 说着,手下用力,将刘伟的遗体,从棺木之中拉了出来! 而苏柔一看,不由地倒退半步: “你……要炼化刘伟?” 一瞬间,苏柔想通了许多事情! 刘伟被杀,苏暖似是十分的伤心。这一段时间,苏洁非常的安静,并没有兴风作浪。却原来,她就是想借今天晚上这个机会,来炼化刘伟的尸骨的么? 要知道,一旦成了骨灵,人就再没了轮回。而刘伟,一生善良坦荡,下一生,可是大富大贵的命啊,苏洁这一将他炼化,可不从些堕入魔道了么? 苏洁的一抹红衣,在暗色的雪光之下,如血!她望着苏柔,阴恻恻地咧嘴一笑,毫不吝啬的夸奖: “你很聪明!” 到了此时,苏洁已经不需要再掩饰自己本来的面目了。是的,苏洁所走的那一支骨灵,比之顾曜的那一支,丝毫都不逊色。而今的她,已经开始用生人血来提高自己的修为,而苏柔,将会是她今晚的又一个牺牲品! 苏柔习惯性的揉了揉鼻子,喃喃了一句: “我宁愿我笨一点!” 是啊,若不是她自作聪明,激秦玉去诓走她的三师兄走的话,哪里有那么容易被苏洁抓 来呢?现在,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么? 看到苏洁拉起刘伟,转眼之间,已经将他扔到了覆盖着冰雪的土地上,苏柔想了想,又再上前劝道: “你修炼骨灵没有那么快的,而且,又耗费力气,怕等不到刘伟的回魂时刻了!” 修炼骨灵,是讲究技巧的,性属阴的骨灵,要在阴月阴日来炼制,性属阳的骨灵,则必须要夜晚阳月阳日来炼制。当然了,这两种骨灵的威力,即便是加起来,都没有第三种骨灵更厉害——那就是,在回魂夜所炼制的骨灵! 因为在回魂之夜,所有的人,将去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和自己的前生告别,放弃所有的眷恋和记忆。而若在这时,用来炼制骨灵的话,那么,就会事半功倍! 更因为炼制骨灵不易,又极耗费心力!所以,苏柔才枉想以此,来劝说苏洁! 谁知道,苏洁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怕啊,我有你!” 那样没头没脑的话,令苏柔的疑问,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胡说,我又不会炼化骨灵,我能帮你什么?” 苏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有她,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苏洁,要自己帮她炼制骨灵么? 可是,不象啊! 苏柔上前,一把抓住苏洁的手,伸出伸尖按了下去。也不过一个瞬间,她的眼神就变了,声音也开始颤抖: “苏洁,你已经变成了血灵?” 第三百一十九章——炼化刘伟 第三百一十九章——炼化刘伟 骨灵分三等,骨灵,血灵,婴灵。 骨灵,就是刚刚进入骨灵的那个阶段,而血灵,则是靠着吸食生人的鲜血,用来修炼,而婴灵,则是利用无数的血和魂魄凝聚起来的元神,犹如婴孩大小姐,是为婴灵! 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婴灵,眼下,还被关在神庙之中,被神庙的两大护法守护着,可而今,苏洁竟然生食人血,炼化自己成为了血灵了么? 苏洁也不拒绝,只任由苏柔握着自己的手,摸来摸去,而她看着苏柔的眼神,就象是在看一盘美味的散一般,垂涎之中,带着说不出的享受之意——苏柔,你今晚的下场,就是死! 看到苏柔吃惊如斯,苏洁邪邪地伸出一指,一挑苏柔的下巴,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嗜血无比的笑来: “全对,我就是要你的鲜血增加动力,来炼化刘伟,因为,那样的话,就可以事半功倍!” 这下,苏柔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苏洁三更半夜的跑到她的房间,把她抓了出来,就是想要她的鲜血,就是想要她也成为又一个骨灵? 苏柔被苏洁的想法吓得浑身颤抖,她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 “苏洁,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呜呜,这古人不是最信奉孝义的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可是,这苏洁,却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苏洁冷笑起来——因为化身成了血灵的她,面目非常的狰狞,神态非常的邪恶。她望着苏柔,又是咧嘴一笑: “你恨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你还枉图想借苏暖的手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联合秦玉,就是想要我的命,你以为,我会不知道……苏柔,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别怪我!” 苏柔顿时一个机伶——这苏洁,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苏洁转过头去,仰望着漆黑的天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转过头来,她望着苏柔,冷笑: “你恨我毁了你的脸,所以,想报仇;苏暖敢我杀了刘伟,所以,也想杀了我。可是,你们都不会想到的是,到最后,我才是那个最终的胜利者!” 苏洁的话说得很慢,也很轻。伴随着耳边的阵阵阴风,苏柔只觉得自己,就又离死神近了一步! 她悄悄地后退半步,用力吞了一下口水: “这几天,帝-都之中失踪的少女,都是你的杰作?” 最近几天来,帝-都之中,有少女失踪事件发生,可因为眼下失踪的人数少,而那些少女,要么是奴婢,要么就是贫家女儿,所以,这事情还没有正式闹开,可是,苏柔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事,都是苏洁她搞的鬼! 苏洁点了点头,毫不隐瞒地说道: “是的,我每隔二十四个时辰,就人吸食一次生人的鲜血,这样的话,我的功力,才可以倍增!” 言语之间,苏洁长眉一挑,望着苏柔: “今晚,就轮到你!” 苏洁早就想杀了苏柔,可那个秦玉一直陪着她的身边,好不容易的,才得了个机会,苏洁岂会放过? 这下,苏柔有点无语望天了——她的两世加起来,才三十多岁,可是,如此短的寿命,就要再一次去閰王殿报道了么?说实话,苏柔真不想再看黑白无常的那张脸! 苏洁的坦白,令苏柔欲哭无泪——这可真是无所顾忌了啊,所以才有问必答的啊,呜呜,以她的实力,想斗苏洁,根本就不可能好不好啊? 苏柔看到苏洁还在仰望天际,知道她正在看星矢的轨迹,只要以至于刘伟的那座星辰最终殒落,那么,苏洁的时间,就要到了! 眼下,已经是深夜了,冷风吹在身上,几乎要将人冻僵一般。苏柔双手抱着肩膀,正朝着身后慢慢地缩去—— 然而,就在这时,半空之中,有一抹流星划过,那样璀璨的颜色,令到苏柔都为之怔了一下。是刘伟真正殒落了么? 然而,就在这时,苏洁低呼一句: “好了!” 说完,手腕一旋,朝着一伸,苏柔的整个人,就仿佛是扑火的飞蛾一般,整个人,都朝着苏洁飞去! 紧接着,苏洁的另一只手心里,吐出红色的火焰,缓缓地移到了刘伟的身上,与此同时,她已经伸出一指,朝着苏柔颈间的血脉一指! 李小顺紧张得汗水都要流出来了。可是,他更知道,沈倾城未来,他的身手,根本就不是苏洁的对手! 可眼下,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听一声厉叱,李小顺仗 剑而出,斜里劈出一招,便朝着苏洁劈去! 无论如何,李小顺都不能让苏洁在他面前杀了苏柔! 苏洁似是早就知道李小顺在侧,此时,只冷冷一笑,那只本来挥向刘伟遗体的掌力,蓦地朝着李小顺挥去! 李小顺敏捷地避过,剑势不变,又朝着苏洁掠来,他的目标,就是苏洁手里的苏柔! 只有先救到苏柔,才能想办法对付苏洁! 瞬间明白了李小顺的想法,苏洁将苏柔往身后一甩,左手掌手一旋一转,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李小顺的人,正顺着那个漩涡,身不由己地朝着苏洁移去! 如此邪异的灵力,是李小顺平生未见的可怖。在一瞬间,全身的压力,已经集中到了头部,血气上涌之上,李小顺的只觉得头昏脑胀! 他一边拚力和苏洁对抗,一边刺穿了自己肩膀上的血脉,鲜血,直喷而出,李小顺身上的压力减轻。他凝聚全身的力量,朝着苏洁,再一次刺了过去! 而这一边,苏洁在李小顺的鲜血飞出的瞬间,她张开大口,将那鲜血长线般地吸入体力。而这一边,一直按在刘伟额头上的掌心,顿时红光顿增! 只见刘伟的人,就如活了一般,在苏洁的手下,滴溜溜地乱转,而随着他旋转的速度,他的皮肉,正呈献出一种诡异的粉红。就象是一个精巧的石磨一般,正在磨得越薄,越薄! 李小顺的鲜血一经流出,便再也止不住了!而苏洁,则一边享受着李小顺的鲜血,另外一边,更加快速地炼化着刘伟! 刘伟的皮肉薄了,再薄了。眼看着,就可以看到隐约的白骨。一个骷髅的轮廓,正在众人的眼前,慢慢地展现! 苏柔知道,李小顺是在救自己,所以,她一得自由之后,就迅速地掏出一把短剑,朝着苏洁攻来! 然而,苏洁根本就没有回头,只是手腕一转,一股巨大的力,就朝着苏柔袭来,苏柔的身体被抛起,然后,远远地扔了开去! 这下,苏柔大骇——她早知道,自己不是苏洁的对手,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已经成为血灵的苏洁,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道! 苏柔才一被挥开,李小顺又再挥剑而来。 因为过度的失血,而渐渐失去体力的他,念动了远古的咒语,并将自己的身体缓缓地靠近苏洁,看那样子,似乎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无数的血,正流出李小顺的体内。无数的血,正迅急地流入苏洁的口中! 苏洁一边享受着鲜血的大餐,一边惬意地炼制着自己需要的奴隶! 风住了,雪停了,天地之间,仿佛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诡异的情形给震惊了! 苏柔在冰雪之上爬着,匍匐着,想要去救李小顺,可每一次,还不等她接近苏洁,整个人,就会被再一次地甩开去! 苏柔怒极,气极,恨极,她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苏洁,你个天杀的,我和你有仇,可他没有,为什么要杀他?” 苏洁非常的忙碌,然而,在在忙之中,她还不忘记丢一个鄙夷的眼神给苏柔: “血,我都要,先来后到而已!” 苏柔哭了起来! 原本,她就是从床上被掳走的,身上的衣衫非常的单薄,此时,早已冻得浑身发抖。身上的冰雪碴子犹如刀片一般,割裂着她娇嫩的肌肤,可是,她全然不顾地爬着向前,不想让那个半途出现的人,无辜地枉死! 在那个瞬间,苏柔后悔了! 为什么要赶走三师兄?为什么要支走秦玉?师傅曾经说过,她命里带煞,逢人必克,她本是不信的,可现在看来,一个陌生人都要因为她死,那么,她岂不是更应该死? 大量鲜血的流失,使李小顺正渐渐地陷入昏迷。可是,他的人被苏洁抓着,眼睛却望向了苏柔: “快走,去找你妹妹!” 沈倾城没有来,定是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给拦住了,小西和勒若没有来,也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那么,在这个天地之间,只有苏暖的光明咒,才是苏洁的克星。 而李小顺,希望苏柔去找苏暖! 苏柔一听,连忙一抹眼睛,爬起来,就朝外跑去: “对啊,苏洁最怕的人就是苏暖,若是苏暖来了,这个人,可不得救了么?” 然而,苏柔的身体才只一动,身后,就传来苏洁阴恻恻的声音: “晚了!” 苏洁的声音,宛如刚刚从地底下爬出来的魔鬼一般,充满了阴暗和诅咒,吓得苏柔浑身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动了! 第三百二十章——光明咒 第三百二十章——光明咒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李小顺已经被扔到了覆盖着冰雪的地面上的! 因为鲜血被吸去了大半的缘故,李小顺脸色惨白,气若游丝,他保持着跌下来的姿势,一动都没有动一下! “现在,轮到你!” 苏洁用力一伸手腕,蓦地发出一股大力。而还在怔忡着的苏柔,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一般,整个人都朝着苏洁倒奔而去: “我要吸光你的血!” 苏柔惊叫着,运起全身的灵力来抵抗,然而,她又哪里是苏洁的对手呢?这场 没有悬念的对峙,很快就以苏柔的后移而结束! 苏柔惊叫着,被苏洁扯着向后移去。而此时,苏洁的手下,刘伟的躯体,皮肉几乎殆尽,原本隐约的白骨,已经变得明显,而且,变得颜色丰润起来! 苏洁看着,逐渐变得血红的眸子里,流露出狂喜的表情——好了,就快好了! 看着这个即将成形的骨灵,苏洁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即将打败苏暖的狂喜。她低下头来,喃喃自语: “呵呵,苏暖,我就要成功了……这次,我看还不去死……” 只要刘伟成了骨灵!只要刘伟成了自己的奴隶,那么,苏暖的一切,可不是已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么? 今晚是刘伟的回魂之夜,按照规矩,死者的至亲和好友,都会守在家中,等待着魂魄的最后告别,那么,她岂不是可以驱使刘伟回去,大开一场杀戒? “哈哈,哈哈……” 苏洁蓦地扬声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手腕一扬,将苏柔拉到自己的跟前,望着苏柔不停地蠕动着的血脉,用力吞了一下口水: “苏柔,我要喝光你的血!” 苏洁的嘴角,还沾着红色的血沫子,而她张大的口,则将苏柔吓得要死——活了两世的苏柔,这一次,真的被吓坏了——呜呜,我不要变人-干啊,我不要被人吸光我的血啊…… 就在这时,脚底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你……放开!” 苏洁低头一看,原来是昏迷后醒来的李小顺。他一边用力拉着苏柔,不让她靠近苏洁,另外的一边,则含糊不清地叫道: “快跑,快去找你的妹妹!” 苏柔被吓得“哇哇”大叫起来。而就在这时,苏洁的唇,已经挨到了苏柔的血脉,只要她一张口,苏柔就会和李小顺一样,变成被吸-干-人血的人-干!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充满嘲弄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洁,你真替你可耻!” “谁?” 苏洁蓦地抬起头来,眼神警惕地望着四周,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听到这声音的来源——以苏洁的修为,竟然都没有发现对方的接近,那么,对方究竟有多么可怕的实力?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再看人影一闪,一个俏生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苏洁的面前: “是我!” 这个不算高的声音,绝对犹如响雷。苏洁睁大眼睛,望着那个在漫天的雪地里,缓缓走过来的身影,声嘶力竭地叫了声: “苏暖?你怎么来了?” 眼前,一个不算高的身影,就站在苏洁的面前,夜风,吹动她一袭的白衣,也吹动她披散着的长发,此时的苏暖,比之面目狰狞的苏洁,宛如九天之上,刚刚降落的仙子一般,圣洁不可方物! 苏暖缓缓向前,望着苏洁: “你想杀了苏柔?你还想炼化刘伟?” 苏暖的声音并不高,也并不凌厉,可是,偏偏苏洁却感觉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气。她不由地向后倒退了半步,冷道: “你不是看到了么?还来问我?” 苏暖冷笑: “你是不是当我真的不敢杀你?” 苏洁哑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看到了救星的苏柔,连忙大叫起来: “苏暖救我,三妹救我!” 苏柔心里的那个激动啊——呜呜,苏暖你终于都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变成人-干了啊……快救救我吧,快啊!别说叫你三妹了,就是叫你三姑奶奶,我都愿意的啊! 然而,苏暖却没有动! 她淡淡地望着苏柔,眼神讥诮而且冷酷: “可是,抓住你的,是你的大姐呵,难道,你这么笃定,我会救你?” 苏柔顿时一怔!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苏柔从来都没有想过! 苏洁是姐姐,苏柔从来没有当她是姐姐,苏暖是妹妹,在苏柔的心里,也不算妹妹。可现在,她被她嫡亲的姐姐抓着,然后,向她嫡亲的妹妹求救? 不得不说,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自己太落伍? 不得不说,当苏柔在想着这个关于亲情的问题的时候,苏洁的脑袋瓜子,也在急急速地转动! 眼下,炼制刘伟的尸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苏洁生怕苏暖一个上前,就在破坏了她所有的努力! 看到苏暖走近,苏洁下意识地拉起苏柔向身前一挡: “别过来,你再往前走,我就杀了她!” 苏柔一听,立时急了,她连忙大叫: “苏暖,救我……” 苏洁冷笑: “苏暖,我不相信你会见死不救,毕竟,她才是你同父同母的姐姐!” 苏暖的唇角,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冷酷。她微微扬了扬眉: “若是亲情值钱的话,她现在就不会在你的手里!” 苏洁一听苏暖的话,立时警觉起来: “你别忘记了,你是神庙的圣女,不可以见死不救!” 苏暖冷“嗤”一声,表示对苏洁的话不屑一顾: “可我也不是圣人,看到谁都会救……你别忘记了,我和苏柔,其实不熟!” 苏暖的眸子里,凝聚着犹如针芒一般的光,她望着苏洁的每一分动作,手心里早已握成了一个“诀”。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她的指尖,已经隐隐发白,苏暖用力吸了口气: “苏洁,你知道的,我只在乎刘伟——至于苏柔,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关心……” 听到两人只顾口舌之争,苏柔大叫起来: “tmd,你们别吵了!”呜呜,这两个神马血亲,神马姐妹啊,拿着她的生死在“唠壳”? 苏洁一听苏柔的话,连忙用力勒紧她的脖子: “再吵,我杀了你!” 感觉到手下刘伟的尸骨开始配合自己的手势动了起来,有一阵热力,朝着手心传来,苏洁心里一喜——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可是,苏洁没有想到的是,她才一低头,一侧的苏暖手腕一挥,一道白如闪电的光芒,已经闪电般地闪出,直袭苏洁扣紧苏柔的手! 电光火石之间,苏暖已经拉过苏柔,将她用力往一侧一甩,就脱开了苏洁的桎梏。 而苏洁大意之下,竟然失了苏柔,她的眼眸,再一次红了起来,她一手仍然放在刘伟的顶心之上,另一只手已经携着一股大力,朝着苏暖挥了过来,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伴随着苏洁的吼声,几乎令人耳聋: “苏暖,你使诈!” 苏暖的人,已经退到了一丈之外,她任凭苏洁怒吼着,也不出声,只是将一颗药丸塞到李小顺的口里,然后,将他甩给苏柔: “一边呆着去!” 苏柔获救,犹如梦里一般,此时,看到苏暖面沉如水,只连忙应了一声,抱了李小顺,就跑到一侧去了! 此时的苏暖,整个人都被包围在一抹白色的光芒里! 那光芒,犹如朝霞初起时的晨雾一般,在这黑暗的冰雪之中,散发着圣洁的、洁白的光芒! 苏暖的双手,缓缓朝天举起,越来越多的、白色的、圣洁的光芒,就在她的双手凝聚。然后,以身体为中心,朝着四周,缓缓推开! 苏暖微微闭着眸子,神情严肃到几乎肃穆。她的十指,不停地变幻着各种的姿态,头顶,有巨大的光束罩下,将整个空间,照得明亮犹如白昼! 就在这耀眼的光华里,苏洁却开始觉得自己的力量开始越来越衰竭,越来越弱小。到了最后,她眸子里的红光,都犹如初晨的雪花一般,要融化 在这白色的光芒里! 这下,苏洁大惊——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光明咒?这就是,可以克制天地之间所有在黑暗之中滋生的邪魔的力量? 不得不说,这光明咒,简直是太可怕了! 有一霎那,苏洁竟然有一种想要逃开的冲动。然而,她哪里能逃得了呢? 举天,举地,整个陵园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盖在这白色的光华里,就连动一下,都要耗费极大的力量! 苏洁凝聚起最后的力,想要挣脱苏暖的光明咒! 然而,已经迟了! 当那冰雪一样的光芒照在苏洁的身上的时候,苏洁感觉到了身上的力量,正犹如融雪一般地消失! 苏洁大骇之下,连忙踉跄着,就要朝外逃去。 可就在这时,一侧的苏柔,忽然持剑而来,怒吼一声: “苏洁,我要杀了你!” 苏柔举剑而来的瞬间,却被看似衰弱的苏洁反手一转,一扭,顺手制服了。再一次地,苏柔被苏洁制在胸前。 苏洁的眸子里,闪着疯狂的,以及冷酷的光芒。她一手持扣着苏柔的咽喉,一边挥着长剑,怒吼道: “走开,苏暖,我要杀了苏柔!” 第三百二十一章——大姐,好久不见 第三百二十一章——大姐,好久不见 苏柔,用自己的鲁莽,又一次救了苏洁! 苏暖望着苏洁眼里浮动着的杀戮气息,再看看已经被吓得欲哭无泪的苏柔,她长叹一声,收起了光明咒! 当耀眼的光芒,在苏暖的双掌之间消失的时候,天地之间,又恢复了亘古的黑暗! 虽然是黑暗,可是,依苏暖和苏洁的能力,这黑暗,又算得了什么?要知道,即便在纯黑的结界里,她们也能看清所有的东西! 夜风,吹动苏暖的长发。而她白色的衣衫,就在这漫天的冰雪里,猎猎起舞!那几可以和地下的冰雪,融为一体的洁白,将苏暖烘托得犹如仙子! 苏暖望着一脸狰狞的苏洁,冷冷地说道: “苏洁,放了苏柔,她可是你的妹妹!”姐妹之亲,血浓于水,可这个苏洁,竟然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不想要了么? 然而,苏洁已经陷入了某种疯狂之中,她一边胡乱地挥剑着手里的长剑,一边不顾一切地朝苏暖大喊大叫道: “妹妹……呵呵,你见过一心想要姐姐性命的妹妹么?苏暖,你走开,要不,我现在就杀了她!” 方才,苏暖身上的光明咒,已经将苏洁的一部分灵力击散,此时的苏洁,内心里,除了对苏暖的恐惧,对光明咒的恐惧之外,更有的,就是她必须要去找一个地方,为自己治疗光明咒留下的创伤,尽早恢复自己的灵力! 苏暖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 “你不想想,她为什么要杀你……” 之前的苏洁,横行相府,对两个妹妹非打即骂,在她们的身上,以及心灵上,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可恨的这个苏洁,到了现在,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然而,苏洁哪里会觉得自己错呢?充其量,她只是觉得上天不公而已——就如此时,看到苏暖不为所动,苏洁更加疯狂了。她将手里的剑横在苏柔的颈间,用力一划,只见苏柔的血,长线般地滑落! 而苏洁,将手里带血的长剑,挥舞得更加带劲了,简单就有些走火入魔的疯狂。她不停地怒吼,不停地叫嚣: “走开,走开,你再不走开,我就杀了苏柔!” 风,将苏洁的声音带走,那样尖利的怒吼,传得很远,很远! 听了苏洁的话,苏暖摇了摇头,又向前走了一步,淡淡地说道: “就算你杀了苏柔,我也不会放你走!” 苏洁怔住了,然而,只是一下,她狂笑起来,一边狂笑,一边又在苏柔的颈间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痕: “你不放我走,就看着苏柔的血流尽吧!” 苏暖握紧了手心,她的眸子里,有幽暗的光芒在闪,然后,她不动声色地朝着虚空的某一处望了一眼,忽然说道: “好吧,你们两姐妹的事情,我不插手!” 说完,似要转身而去! 之前,无论苏洁怎样折磨苏柔,她都一直忍着,因为她知道,苏暖不会不管自己,可眼下,一看苏暖真的走了。苏柔可傻了眼了。她顿时惊叫起来: “苏暖,别扔下我!”苏暖,别扔下我啊!只要你肯救我的命,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然而,苏暖只缓缓地摇了摇头: “苏柔,人若不自救,靠别人救你多少次都是没命的……这一次,我救不了你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苏柔一愣,顿时知道鲁莽送了自己的命。她一急,再叫道: “苏暖,你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苏暖只是摇头,转过身来,她暗中伸出一指,弹了一颗白色的火花,送到了一侧的、刘伟的身上。 白色的火花,一沾着了刘伟,只见那已经炼制得差不多的白骨,竟然平地起了一抹白色的火光,竟似火苗燃着了枯柴一般,疯一般的蔓延开来! 那燃烧,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火光过后,白骨燃尽,雪地之上,只余下一抹焦黑! 那是光明之火,可以焚烧一切的邪恶。而今,苏暖的一把火,将刘伟火化,从此,也断了苏洁再想炮制刘伟的所有念头! 苏洁转头,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恨得顿时说不出话来。再看看转身离开的苏暖,她更是怒急攻心,将头一低,就朝着苏柔的颈间咬去: “苏柔,是你叫来了苏暖是不是……你坏了我的大事,我要吸干你的血!” 苏柔惊叫起来: “不是我啊,不关我的事……” 这吸血鬼,可不是电影里才有情节么?怎么现在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了?苏柔苦着脸,不停地躲避着苏洁的血盆大口,一边痛哭流涕: “苏暖,救命啊……” 呜呜,苏暖,你若今晚救了我,我发誓以后都不和你作对,我以后,全听你的! 然而,苏暖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苏柔的挣扎,苏洁的疯狂,那神情,竟然似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者一般! 苏柔的心,登时就绝望了!看来,她今晚铁定是要死要苏洁的手里了! 就在这时,一副白色的画轴,犹如带着长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缥缈而来,似流雪,似薄衫。深夜的风,吹动画轴的一侧,她辗转翩飞,更在在半空之中,变幻着各种姿态,妖娆极了! 而那副画轴本身在半空飘飞,可是,这东飘西荡的,最后竟然竟然朝着苏洁的方向而来! 空白的画轴半开,现轴之上,空无一色,就仿佛是新制成的画轴,还没有来得及描绘一般! 然而,当那副画轴飘到苏洁面前时,洁白的纸轴之上,蓦地出现一张美人的脸,那张美人的脸,本来是凝眸远眺的,此时,忽然转过头来,对着苏洁诡异一笑! 苏洁吃惊地后退半步——有谁,看到过画轴会笑的? 美人笑容未歇,画轴之中,忽然凭空伸出一只手来。待伸到半空的时候,那手腕一翻一扬,竟凌空朝着苏洁钳制着苏柔的手一指! 一股巨大的灵力汹涌而来,苏洁顿时手指一麻!而苏柔,则被人轻飘飘地拉了出去! 苏洁愣住了! 苏柔竟然被人从她的手心里救走了? 就在这时,一抹黑色的身影划过,只见那画轴微微扬起,卷好,最后握在一只小小的手心里! 苏洁瞠目结舌在看着,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耳边,传来一个带着几分熟悉的嬉笑: “嘻嘻,中计了!” 中计了! 苏洁脸色一黑,她蓦地转身,只看到一张小小的脸,一双笑得眯起来的眸子,正站在覆盖着冰雪的土地上,充满嘲弄地望着她! 乍一看到那张如玉一般的小脸,苏洁再一次愣住了! 她脸上的神色,变幻了半晌,这才讷讷地叫了声: “琪儿?” 冷雪的光芒之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就站在这凛冽夜风之中,那一张冰雪一般的脸庞,尤其醒目! 苏琪的一双眸子灿若星子,苏琪脸上的笑容,犹如绽放的向日葵花。他望着苏洁,嘴角的笑,即讥诮而又毫无温度。然后,他学着苏暖的样子,扬了扬手: “嗨,大姐,好久不见!” 大姐,好久不见! 苏洁眼巴巴地望着眼神璀璨,生气勃勃的苏琪,一时之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苏暖已经不知何时转了回来。而苏琪,立刻又发挥了他的橡皮糖的本色。用力向上一攀,一把抱住苏暖的腰,娇嗔十分地开始邀功: “三姐姐,我帮了你的忙,你要怎么谢我?” 苏暖伸出一指,朝着苏琪的头上,就是一个爆栗子: “喂,小子,卖乖也要看看地盘啊,你救的,可是你二姐姐的命!” 这好处,当然得和苏柔去拿!苏琪悻悻地松开苏暖的腰,一手揉着头,微微地扁了扁嘴: “和她拿……算了,我还是省口气暖一下肚子吧!” 哼,他少爷是谁啊,你真当谁的好处他都要的么?去和苏柔拿好处?他没空好不好! 听到苏琪的话,苏柔立时就毛了。她苏柔,就真这么不值钱了么?被姐姐威胁,被妹妹无视,这个死小子,竟然给她来一个马马威? 苏柔火气上涌,此时,她一下子跳了起来,蹦跶到苏琪的身边,洁白的指尖伸出,冲着苏琪的额头一指: “小子,你厚此薄彼是不是……” 话,只说了一半,苏柔已经呼痛止住了口。而她的手,则被握在一只小小的手心里!那手心的力度,正在一分一分的收紧,而苏柔,在这过程之中,甚至听到了骨裂的声音!耳边,传来一个轻淡的、嫌恶的、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请别对我动手动脚!” 苏柔诧异低首,只看到一脸嫌恶的苏琪,正用一种陌生至极,而且带着无限敌意的眼神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因为,你不配!” 苏柔被整个儿雷倒了! 不得不说,她的这几个姐弟,非但一个比一个强得变-态,而且,这一个二个的,都是些怪胎——苏洁想吸她的血,苏暖见死不救,好了,现在终于来了个小弟弟,本以为,这次可以充一次老大姐,摆摆谱了,然而,人家整个的,就把她给无视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仙来,我等着你 第三百二十三章——仙来,我等着你 黑衣人的长剑上,有不停地吞吐着的光芒。他的长剑,缓缓地朝站朱灼举起: “那么,朱灼,你去死吧……只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死,其实,毫无价值,因为,即便没了你,我还是可以制造出一个傀儡,替我管理朱子国的!” 听了黑衣的人话,朱灼终于震惊了: “你的目的,是窃我朱子国?”窃国者,制造一个傀儡,而自己,则做一个真正的主宰,朱灼相信,这黑衣人,并不是在开玩笑! 黑衣人“嘿嘿”地冷笑起来,笑毕,才无比讥诮地说道: “算你聪明……谁叫朱子国人才辈出呢……” 朱灼心中一动,摇头: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说,你究竟想要什么?” 黑衣人的剑,已经举到了朱灼的头顶,他的长剑之上,有不停地吞吐的光芒,犹如长蛇一般,在朱灼的头顶笼罩,飘摇而过的冷风里,传来黑衣人阴恻恻的声音: “聪明……只不过,有时候,单单有聪明是不够的!” “你猜对了,我对朱子国毫无兴趣,我想要的是,五国之中,血流成河!”斩钉截铁的话里,犹带着滚滚而来的血腥,令朱灼这样的人,都瞬间失了颜色! 五国之中,血流成河? 这可不是要五国混战,无人能独善其身么? 这人的用心,何其险恶? …… 朱灼蓦地想到那个禁咒,以及皇家古典里,关于百年前的预言,蓦地惊呼出声: “你敢!” “呵呵……” 虚空之中,传来森森的笑声。头顶的剑芒,吞吐着白色的光芒,仿佛要避开一切阻碍。那个人蒙着黑布的脸,还有散发着嗜血光芒的眸子,就在这吞吐的剑芒之中,明明暗暗: “没有我不敢的,只有我不想做的!” 没有我不敢的,只有我不想做的! 如此狂妄的话,令朱灼顿时火冒三丈——在帝王家的一亩三分地上狂,你是不是活腻了? 朱灼怒喝一声,八级初阶的修真之火已经澎湃而出。那火,犹如长龙一般,朝着那黑衣人掠去! 然而,那个黑衣人只冷冷一笑: “朱灼,你真太弱了!” 朱灼一听,更加怒不可遏。他长剑一转,以更加澎湃的灵力,朝着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扬了扬眉,摇头: “雕虫小技!” 朱灼怒了,不顾一切地朝黑衣人袭来!黑衣人只用怜悯至极的眼神望着朱灼,薄如刀锋的唇,慢慢地吐出字眼: “朱灼,你死定了!” 黑衣人手腕一转,双手一旋,只见一股澎湃的杀气,排山倒海而来,只一个瞬间,就将整个庭院完全包围! 那是,十二重之上的修真之水? 这个人,竟然同时拥有修真之火和修真之水两种灵力? 巨大的力,穿透层层空间,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真气之墙,朝着朱灼席卷而来。赶来救援的侍卫们一看,立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年轻的帝王,正在和一个有着逆天之力的人,殊死相搏? 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叫了一声: “快救陛下!” 数十年仗 剑的卫士扑了上来。想要抢回朱灼,然而,他们的身体,在一触到那一道看似无形的墙壁之时,就整个人被反弹,朝着相反的方向弹射而去! 只听“通通”几声,那些人立时口吐鲜血,然后,全部都晕了过去! 朱灼人在风浪的尽头,用尽全力,以抵抗黑衣人巨大的真气,然而,黑衣人却是下了杀后的。就在朱灼体内的真气,开始在外力的摧毁下分裂开来的时候,朱灼的整个人,已经被那黑衣人随手挥来的一掌,击得倒飞出去! 朱灼的身体,利箭一般地朝后倒去。在天上地下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就要撞上身后的宫墙,再无回天之力! 那个黑衣人,果然是想要了朱灼的命,所以,在下手之际,没有丝毫的迟疑! 人群中,再一次传来一阵惊呼。这个如此年轻的帝王,摔了这一下,不是死,就是半死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箭矢一般而来,他的身影,宛如一只飞鸟,似在半空之中,可以随意地折转,此时,人在半空,却已经伸出手去,凌空一个折转之下,已经接住了原本撞上宫柱的朱灼! 生死,在霎那间交错而过,没有片刻停留。 朱灼的人,还在剧烈地咳嗽着,却已经站稳了身体。他朝黑衣人道谢: “多谢尊驾救命之恩!” 黑衣人淡淡地转过身来,望着神情虽然狼狈,可是,明眸之间,依旧带着几分高贵和倔强的朱灼,微微一笑: “好说,好说!” 这个声音,带着无限的熟悉,朱灼乍一抬头之下,就看到了沈倾城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在这个时候,被这个人所救,任淡定如朱灼,也有几分尴尬。然而,不等他说什么,沈倾城已经转过身来,冲那个枉图刺杀朱灼的黑衣人冷冷一笑: “还好,被我赶上了?” 那个黑衣人乍一看到沈倾城出现,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怒道: “仙来,你来管什么闲事?” 仙来隶属神庙,这朱灼的生死,又和他何干,他又为什么要来蹚这趟浑水?再者,自己不是想办法将他引开了么?怎么会出现于此? 沈倾城淡淡地望着黑衣的男子,冷笑: “你既知我是神庙中人,那么,还不赶快伏诛?”神庙之众,均属天下之大义,又主宰着诸国之上的大方向,所以,寻常之人,只要一听到沈倾城是神庙中人,就会速退了! 那个黑衣人蓦地大笑起来: “仙来,你不会是真胡涂吧……再过三月,可就是千年的大限了……” 沈倾城在听到“千年大限”几个字眼时,生生地怔了一下。 那个黑衣人遥遥望着沈倾城,冷笑: “到了那时,神庙算什么,这个凡尘俗世,又算什么……” 那样的话,听起来,甚至是摸不着头脑。可是,沈倾城却听懂了。他望着黑夜里那个倨傲的身影,一时默然无语——千年大限,终于都要到了么?万年前的惨剧,是否又再重演? 黑衣人“呵呵”地冷笑着,忽然张开双手,宛如一只黑色的大鸟一般,平平地朝后疾退了出去。那人的身形,看似慢,实则飞快,只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只有他的声音,穿透层层黑夜,直达沈倾城的耳畔: “仙来,我等着你!” 一切归于寂静。 漫天漫地的窒息空气,忽然都消失了。天宇之间,有零雪开始落下,落在那满地的血腥之上,似要覆盖这惨烈无比的场面! 朱灼望着沈倾城,眼神复杂! 仙来,神庙之中的护法! 早在半年前,就是他的同伴,同隶属神庙的护法金翅,控制了年迈的帝王,差一点葬送了一个国度。可而今,这个同样隶属神庙的男子前来相救,却不知这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沈倾城只用了一眼,就看清了朱灼的相法。他淡淡一笑,开口: “我对你,无任何企图!”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若真有,就是希望你能力挽狂澜,不让朱子国卷入即将到来的战火之中! 沈倾城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跃上了最近的屋顶,快速而去! 原本赶往刘家陵园的沈倾城,在最后一刻,收到了朱灼遇刺的消息,于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禁宫。 罗西未到,勒若也未见人影,此时,怕那个陵园之中,就只有一个李小顺在监视着苏洁的一举一动。沈倾城真怕,那个莽撞的小子,会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之下,真的和苏洁动起手来! 所以,他得赶快过去看看,希望还来得及阻止苏洁对刘伟的炼化! 沈倾城的身后,是神色深得看不到底的朱灼。他望着这满地的尸体,满地的血,不停地变幻的眼神之中,是谁都看不清的暗色光芒! 暗卫三十二死伤过半,就连他本人,都受了重伤。来的那个人,竟然有十二重以上的修真之火和修真之水。再加上那个预示性的一番话,令朱灼的心里,都浮上一种不详之感! 身边的侍卫们,不等朱灼的吩咐,已经开始求治伤者,抬走死者的尸体,并清理庭院。诸人杂乱的脚步,伴随着不停地落下的雪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继续着! 正在这时,朱汮闻讯而来,看到朱灼呆立在漫天的碎雪里,慢慢地上前,站在朱灼的身后,静静地问了句: “刺客没捉到?” 朱灼苦笑了一下,他的声音里,有某种压抑的锋芒: “修真之火第十二重呵呵……真没想到,朕此生,还能看到此等英才!” 而且,这英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来! 修真之火十二重? 听了朱灼的话,朱汮顿时一愣!那可是天人之间的存在了啊,这世间,可真有如此高人么? 朱灼冷笑: “他差一点儿,就要了朕的命!” 听得出朱灼的话里,压抑的愤怒,朱汮微微地摇了摇头: “陛下,你身系万民,要处处小心啊!” 第三百二十四章——苏柔的恐惧 第三百二十四章——苏柔的恐惧 朱灼蓦地转身,指着那满地的血,黑色的眸子里,宛如有黑色的风暴在酝酿: “就因为我身系万民,所以,他们全都因为我而死……”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血。那么多,经他一手培养,和他一起长大的暗卫们,就在他的眼前倒下,你叫他怎么不愤怒,怎么不绝望? 朱汮微微叹了口气。 朱汮知道,今晚折损的暗卫三十二,全部都是朱灼的精英,而朱灼少年大志,逢此挫折,难免在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看到朱灼还深陷在愤怒的漩涡里,朱汮提醒道: “陛下,明日就是赤蝎国的薛扬,还有蓝姜国的秦玉一同向昭昭公主当面求亲的日子了……” 朱灼握紧了手心,摇头: “朕说过的,我朱子国的公主,只会嫁给她心仪之人,而绝对不是以和亲的方式葬送一生!” 深知道当年长姐的事情,在朱灼的心里,就是永远挥不去的阴影,朱汮微微地叹了口气,便劝朱灼回去休息了! 刺客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对方虽未得手,可今晚的事,今晚的话,却已经深深地刺激了朱灼,也为他再敲了一次警钟! 五国,即将面临一场浩劫,百年前的预言,正一步一步地展开! 而对方既已离去,以他的身手,便再难抓到,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当夜开始,宫禁之中的警卫,就已经加到了数倍! 经过此事,虽然宫内严厉被要求封锁消息,可是,才隔了一日,这朱灼遇刺的事,还是风一般地传了出去。 并惹来了一件非议的大事!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 深夜的街头,零雪飘然而下。漫天漫地,都是一片洁白! 在通往朱雀大街的马路上,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那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此时,正手牵着手,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地走在这漫天的冰雪里! “三姐姐,今晚,我帅不帅啊?”小小的男声,带着娇糯糯的,软绵绵的味道,听在耳 里,舒服极了! 随着小小男孩儿的话,耳边,又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女声: “帅……帅呆了,酷毙了,这答案你满意没有?” 听那声音,可不正是从刘家陵园出来的苏暖,还有苏琪么?苏琪只要一看到苏暖,就好象是火候正好的狗皮膏药,一粘上去,就再也拉不开了!这不,这姐俩儿一路走,一路聊,苏琪小盆友正将怎样制服小色的战果,向苏暖作一个详细的、认真的、全面的汇报呢! 末了,苏琪仰起小脸,冲“嘿嘿”地笑了起来,说不出的自得还有自豪: “小色现在是我的!” 苏暖敲敲苏琪的头顶: “你小子,赖着不走,敢情就是为了小色啊!” 苏琪摸了摸被敲痛的头,扁了扁嘴,嘟囔了一句: “三姐姐有了小白,小诛,还有小蓝,沈哥哥有了小黑……我难道就不能有一个小色么?” 早就变成了一根玉钗,插在苏琪头上的小色闻言,不由地翻了翻白眼——敢情这个小奶娃子,就是为了满足他所谓的虚荣心,才费尽心思地把自己拐来的啊? 可是,千百年来,小色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地,看到如此古灵精怪,却又如此坚定执着的小盆友。更遑论爱美人脸如命的小色,还垂涎着苏琪小盆友的那一手画技呢? 所以,于其说是小色童鞋被苏琪小盆友给拐了,倒不如说,是小色自己赖着苏琪来的! 听了苏琪的话,小诛从苏暖的手腕上,浮出一抹淡光——小色啊,你终于舍得出现了,这千百年之前的帐,咱们也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地算算了! 而小白,可以说,自从小色出现之后,就怕丑似地,躲进了苏暖的怀里,再也不肯探一下头了。至于小蓝,则委屈十分地望着沉默的小白,还有根本不朝她看一眼的小色,也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深夜的大街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此起彼落地响起,伴随着两人的说话声,在这漫天的飞雪里,传出很远! 那两个身影的身后,跟着一个磨磨蹭蹭的身影。那个身影,一直跟在苏暖和苏琪的身后。苏暖和苏琪走得慢,那个身影也慢,苏暖和苏琪走得快,那个身影便也快。只是,无论如何快慢都好,她的身影,绝对不会离开前面的两个三丈远的地方!因为,她生怕再被不知道哪里跳出来的苏洁给抓走了! 此时,听到苏暖和苏琪说得热闹,跟在身后的那个身影鼻孔翘到了天上,满脸的不爽,满脸的不服气! 苏暖没能杀得了苏洁!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得手!因为,就在苏暖施下杀手,想要最后杀死苏洁的时候,有一个庞大的黑影,忽然出现了! 那个身影,根本就看不清面目,只是带着一种极其陌生的死气,还有杀气而来。那个身影,从天而降,只在转眼之间,就从苏暖的手下,将苏洁带走! 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苏柔仍然心有余悸! 强大如苏暖,迅捷如苏琪,可都只有让对方将人带走的份,而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苏洁没有死,沈倾城带走了李小顺。剩下的,就只有苏家三姐弟了! 本来,苏柔是想和苏暖一起回去相府的,可是,苏琪只用了一句话,就将苏柔堵了个半死: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不熟!” 所以,原本三人排行最大的苏柔,就变成了现在的小跟班一般的存在! 身后,忽然传来“扑通”一声,苏柔顿时被吓了一跳,她连忙跑前两步,一把抓住苏暖的衣角: “苏暖,有人来了!” 非是苏柔胆小,实在是,苏柔被苏洁吓怕了! 苏暖的眼睛,已经夜能视物,所以,夜晚和白昼对于她来说,并无分别。此时,她淡淡地朝后看了一眼,摇头: “那不是人,那是半夜寻食的野猫!”天寒地冻,万物凋零,就连这些野猫们,都出来人口聚集的地方,来觅食了! 只是,苏暖并没有看到的是,那只“野猫”,在飞快地掠过大街的时候,朝站在大街上的三个人,露出了一抹阴森森的笑意!那笑意,更象是猎人遇到了垂涎已久的猎物,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神情! 黑色的身影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在街角,漫天飞雪的大街上,又再恢复了平静! 啊,原来是野猫啊! 苏柔一听苏暖的话,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忘记了松开苏暖的手: “苏暖,你说说,苏洁还会不会回来啊!” 呜呜,这苏洁若是回了相府的话,会不会再一次地抓住她,吸干她的血? 苏暖淡淡地望了一眼苏柔,似觉得她的话可笑极了: “相府是她的家,她不回家,又去哪里?” 苏暖很是怀疑,这一次炼化刘伟失败的苏洁,可能过不了两天,就会回到相府之中,再一次兴风作浪! 苏柔一听,巴掌大的小脸上,顿时吓得惨白一片: “嘎,她还敢回来啊!” 其实,苏柔更想说的是,苏洁若是回来了,那她,岂不是惨了?完了,完了,这次苏洁是铁定要吸-干她的血了! 看到苏柔拉着苏暖又是哭,又是吵着的,苏琪不耐烦了。他的手指一动,想要给苏柔一点教训看看! 然而,他才动了一下,耳边,就传来苏暖的声音: “苏琪,她是你姐姐!” 好吧,苏琪被苏暖的话堵住了。他翻了翻白眼,心道,谁要这样没用的姐姐?他心里的姐姐,也唯有苏暖而已! 苏柔一个劲地拉着苏暖的手: “苏洁若是回来了,我要怎么办呐!” 这秦玉,总不能时刻跟着她吧,万一,这三更半夜的,她再被苏洁抓住了,这小命,可真没了! 苏柔在二十一世纪,是一个公司的小白领,既没有经过杀戮,也没有经历什么乱世,有的,只是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而已。所以,这一次,面对苏洁这个动不动就要吸人血的妖魔,她真的怕了! 苏琪真的忍不住了,他一巴掌打开苏柔的手,斥道: “你拉着我三姐姐干什么,放手啊!” 苏柔的手,被拍得生疼。她望着一脸冰雪颜色的苏琪,扁了扁嘴,终于哭了出来: “苏琪,你欺负我!” 这下,苏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哭,哭,哭,这三更半夜的,这个苏柔,哭个什么劲啊,你不嫌丢 人,他还嫌害臊呢! 苏暖微微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前世的苏暖,没有亲情,也没有姐妹,所以,并不知道这亲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可今世的苏琪,慢慢地温暖了她的心,所以,她的心里,开始变得牵挂,变得柔软。此时,听到苏柔因为害怕和羞愤而当街痛哭,苏暖的心,也有些软了。她揉了一下眉心,有些烦恼地说道: “你若真是害怕,就搬来,我和一起住吧!”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简陋院子,苏柔住得习惯不习惯罢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求亲,求亲 第三百二十五章——求亲,求亲 苏暖的话才一出口,旁边持不同意见的两人就脱口而出: “好啊!” “不行!” 苏柔怔了一下,她扁扁嘴,有些咬牙切齿地望着苏琪,象是恨不得在他的脸上看出个洞出来! 她苏柔何时如此委曲求全过?今日不惜放下身段,就是想哀求苏暖一起住,为的就是避开苏洁的暗算。可是,这个苏琪,是不是天生来和她作对的呢?不但全无同情之心不说,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在这苏琪的眼里,似全是错的一般。他的意见,除了反对,还是反对! 苏柔郁闷了,苏柔无语了。她就要发狂了——这苏琪,真的想看着她被害死么? 火气上涌的苏柔,再也顾不得害怕担忧了。她更忘记了,自己根本就不是苏琪的对手,只想将心里的这口天恶气吐出——当下,她眼睛一叉腰,狠狠地望着苏琪,怒不可遏地说道: “死小子,小屁孩……我又没和你住,你添什么乱?” 死小子?小屁孩? 苏琪一听苏柔的措辞,一下子被气得小脸通红!他不怒反笑,冷冷地望着苏柔,以一种阴暗到极点,却也冷酷到极点的语气,缓缓说道: “苏柔,你给我看好了……若你真敢住进三姐姐的院子里去,我不让你躺着出来的话,我就跟你姓!” 跟苏柔的姓,那也是姓苏啊!当然了,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事实上,苏柔一看苏琪既狠又戾,似是破釜沉舟的神色,语气一滞,立时说不出话来——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至于么,小盆友,她只是想找棵大树乘一下凉而已,你犯得和她这样作对么? 苏琪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看到苏暖似笑非笑的视线投来,被苏柔那句“死小子,小屁孩儿”的话气得够呛的苏柔,已经气哼哼地转过身去: “苏柔,你给我听好了,不准去三姐姐的院子里住!” 飞扬的冰雪里,苏琪的声音很冷,就是那斩钉截铁的语调,令苏柔感觉到,若她真的住进了苏暖的院子,这苏琪,就真的会将她扔出去! 苏柔飞快地在脑海中衡量了一下,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等死好呢?还是等住到苏暖的院子里,被苏琪扔出去好呢? 细想一下,这两条路,似乎都不可行啊!苦恼之间,苏柔蓦地看到一侧沉默不语的苏暖。她立时眼睛一亮——苏琪不听她的,可是,却不敢不听苏暖的呵,只要说动了苏暖,这苏琪,可不只有干蹦跶的份儿了? 眼看着说不过苏琪,苏柔可怜巴巴的眼神又转向了苏暖,象只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 “那个,苏暖……” 听得这血脉相亲的姐弟俩当街翻脸,苏暖有些烦恼地微微叹了口气。苏暖知道,苏琪完全是为了她好。就如她更加知道,苏琪心里的症结究竟在哪里一般!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苏琪现在的心态! 苏暖不去理苏柔,只是拖着苏琪冰凉的小手,蹲下身子,和苏琪平齐。苏暖微笑着,望着苏琪的眼睛,柔声说道: “苏琪,我知道苏洁曾经出卖了你,令你失望,可是,你还有我,是不么?抑或,你想做苏洁那样的人?” 苏洁背叛亲情,出场自己的弟弟,这此后的一切,都给少年的苏琪心里,留下了难心磨灭的印象。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苏琪不再相信亲情,甚至不再相信一切!而现在,苏暖殷切地望着苏琪,那样温暖的眼神,就象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般,只用了一下子,就照到了苏琪的内心里去! 苏琪微微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去,他微微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苏琪承认,他恨苏洁,更不喜欢苏柔! 可是,苏暖的对的。 是的,苏洁虽然可恶,可是,这苏柔并没有错啊,难道,就真的因为他不喜欢,而漠视所有的血脉?若真那样的话,他和那个出卖亲情的苏洁,又有什么不同呢?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去痛恨苏洁? 看到苏琪不说话了,苏暖握紧了他的手小,轻声说道: “苏琪,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三姐姐很高兴,二姐姐回来了,爹爹也很高兴……我们一家人,一定可以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的,是不是?” 苏琪垂下了眼皮,不说话! 就在苏暖以为他开始屈服的时候,苏琪蓦地一声冷喝: “小色,出来!” 只听一声忙不迭的应声,小色化为一副画轴,凭空出现在半空之中,苏琪小手一伸,那画卷落在他的手心。 苏琪的眸子里,有冰雪交错的冷芒。他望着苏柔,一字一句地将小色的画卷上瞬间显示出来的字迹读了出来: “苏柔,生于子丑元年三月亥时,父,苏庸,母,顾烟儿……五岁师从神算子……朱子历,灼帝元年回到帝-都,目的,向苏洁报仇……” 下面的话,苏琪已经不需要再读下去了,因为,这画卷上的字,已经将苏柔并不算长的一生,全部都给概括起来了。他每读一句,苏柔的心,就会猛烈地跳一下! 这苏琪,为什么什么都知道?为什么? 苏琪收起画卷,再看向苏柔的眼里,竟然充满了凛冽的杀气: “苏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对付苏洁,曾经和秦玉立下协定,由他帮你对付苏洁,而你,帮他对付我三姐姐……你这样的人,我不杀你,已经算是仁慈,你还枉想搬到三姐姐的院子里,再去兴风作浪?” 在苏琪的心里,苏暖的院子里,有着太多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也是苏琪的这一生里,藏有美好回忆的地方,所以,他是绝对不能允许其他人踏足的。而这个苏柔,有着那样见不得光的目的,却还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接近苏暖么? 听了苏琪的话,苏暖微微地叹了口气: “苏柔,苏琪说的,可都是真的?”苏柔想借她之手杀了苏洁,苏暖是知道的,可苏柔暗中和秦玉达成了协议,想要对付她,这却是苏暖始料未及的! 苏柔望着苏暖似笑非笑的眼神,差点就说不出话来了! 完了, 苏洁要杀自己,苏琪讨厌自己,现在,就连苏暖,都不帮自己的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嘛! 苏琪手里的画卷,又叫三生卷,今生的一切,可以了然于目,而上一世,抑或是下一世,则要靠极大的灵力去追溯,苏琪就是靠着她,来解读苏柔! 苏柔被急得差点哭了起来: “我是恨苏洁,她毁了我的脸……可是,我没想过要对付你啊!”,即便是有,我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苏暖微微地摇了摇头,拉上苏琪,就向相府之内走去! 苏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果然是对的! 看到苏暖走了,苏柔顿时急得直跳脚: “苏暖,那是我诓秦玉的,我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对付不了苏洁,可是,我又想报仇,所以,就和他结成了同盟……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对你下手啊!” 苏暖不理,绕过苏柔,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去! 不是她的心突然变硬了,而是对于想害自己的人,的确不需要那么仁慈! 苏柔,你真不值得我帮你! ***************** 御书房之内,朱灼高坐其上,他的身边,则坐着心不在焉的昭昭公主。再往前看,就薛扬和秦玉分坐两旁。此时,正笑吟吟地望着朱灼,眸光流转之下,璀璨生辉! 今日的朱灼,早早地散了朝,退下龙袍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他的发,用上好的暖玉冠了起来。更显得他的人一丝不苟。他的眼睛,非常的漂亮,唇若涂丹,肤如凝脂。一举一动之间,尽显一国之帝的威仪! 人坐在朱灼下首的,则是薛扬。 衬着这一屋的金壁辉煌,薛扬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因为是来见帝王,薛扬刻意打扮了一番。他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墨玉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似乎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此时,他望着朱灼,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而一侧的秦玉,则又是另外一种风景——他长眉斜飞入鬓,一双幽深的眸子带着深海的深邃的色彩,让人目眩神迷。他高挺的鼻梁下,樱花一般红艳的双唇薄薄的泯着。 这个秦玉,若拆开来看的话,他的五官并不太出色,但是配在一张脸上,却夺尽了春花秋月的风情,高山深海的凌厉。冷酷和邪魅,这本来不应该综合在一起用的词语,被他淋漓尽致的展示着,俊朗的天-怒人怨。 三个男子,三种风采,占尽人间绝色! 此时,三个男子的视线在半空相遇,似有火花闪出。 第三百二十六章——两使共求亲 第三百二十六章——两使共求亲 朱灼冷凝,秦玉冰凉,就连薛扬一向玩世不恭的眸子里,都流露出几分说不出的诡异的神色! 三个人一同看向的,则是坐在朱灼身边的昭昭 公主! 想是为了见各国使者的缘故,今日的昭昭公主,也是盛装打扮了一番! 因为还在刘伟的丧期,她的身上,褪去了一贯的大红大紫。而改穿着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缎绣玉兰飞蝶氅衣。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她的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而她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再衬着眉间的淡愁气质,那份美丽,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 沉默,犹如一块厚厚的布,压得所有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朱灼望着一向张扬嚣利的昭昭公主,变成而今一个沉默如冰雪般的存在,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 “昭昭,你是不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歇息吧!” 明天,就是修真学院的评核之期,这一段时间,修真学院的学生进步都非常的快,而昭昭公主,则是疯了一般地逼着自己,似乎想要将自己变成一个没有知觉的工具! 听了朱灼的话,昭昭公主微微仰起脸,冲朱灼露出一抹得体而又雍容的笑意来——璀璨如花,却不达眼底! 昭昭公主摇了摇头: “谢谢皇兄关心,只是,昭昭不累……” 美眸流转之下,倒映着一室的明黄色光影,昭昭公主的眼里,流露出一国公主应有的凝重,以及高贵。她的视线,在秦玉以及薛扬的脸上绕了一圈,最后,在薛扬的脸上顿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 “况且,两位少主长途跋涉,远来我国,身为地主的昭昭,怎么能怠慢两位?” 听了昭昭公主的话,秦玉扬了扬唇,没有说话,而薛扬,已经很不给面子地扁了扁嘴——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看似爽朗而全无心机的昭昭公主,也会含沙射影地骂人了? 呃,因为你们长途跋涉,所以,我不得不作陪,而且,还不敢怠慢,昭昭,你的意思,可是这个么? 因为是旧识,薛扬的表情,就明显了一些,却惹来朱灼不悦的一眼——平心而论,秦玉和薛扬,都是当世的才俊,人中龙凤。两人之中,无论得谁为婿,相信都是天下任何一个女子之幸。可问题是,这两个人,都和朱子国有着难以分解的纠葛,所以,朱灼才不放心将昭昭公主交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而昭昭公主似乎非常的沉默,她话一说完,就再一次垂眉敛眸,似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了! 看到昭昭公主拒绝,朱灼只微微地叹了口气,也再没有说话了。 而这一边,秦玉看到薛扬和昭昭公主似是非常熟络,他微微地扬了扬眉,递了一个眼神,给一侧的使者。而那个使者自然领会,只见他上前一步,朝着朱灼就是一揖: “尊敬的朱子国陛下,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昭昭公主兰心慧质,雍容大度,甚得秦家少主之心。所以,我蓝姜国诚恳向贵国昭昭公主求亲,还望陛下和公主答允!” 朱灼望着蓝姜国的使者,温言道: “你赤蝎和蓝姜两国,同来求亲,实是我朱子国之幸,是昭昭之幸……但,公主只昭昭一人,两国同求,令朕左右为难,昭昭亦无所适从。再者,昭昭年纪还小,朕亦不欲太早束缚于她。所以,这求亲一事,怕要令两国失望了!” 朱灼的话,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拒绝——两男同求,昭昭不嫁。第二,年纪还小,不让嫁! 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天来,一直在打太极的朱灼,竟然选择了明言拒绝。蓝姜国的使者顿时一愣,随即,他又笑着说道: “两国同求,足以证明昭昭公主慧名远扬,但我国诚意十足,还望朱子国皇帝陛下明鉴!” 话说到这里,就有排揎别国的嫌疑了。赤蝎国的使者一听,当下就冷了脸: “昭昭公主慧名远扬这句话,本使同意,你蓝姜国诚意拳拳,我赤蝎国则诚意更盛……” 赤蝎国的使者傲然一笑,朝着东方双手抱拳,说道: “我国国君说了,只要昭昭公主远嫁我国,我国主就会封薛少主为少年国师,并造国师府,让他们别府居住,且在我赤蝎国,国师之位,地位尊崇。可以说是,万万人之上!” …… 两个使者,开始了唇枪舌战,毫不相让! 昭昭公主只冷冷地看着,没有一丝的表情!反倒是薛扬,似终于看不下去了,朝赤蝎国的使者做了一个“住嘴”的动作,赤蝎国的使者这才朝蓝姜国的使者甩了一下袖子,悻悻地退了下去! 薛扬朝朱灼一揖,微微笑道: “昭昭公主之婚姻,亦是一国的大事,反正,薛扬远来是客,也不急在一日两日。只是,在下求亲之诚意,还望陛下多加考虑,若无他事,薛扬告辞了!” 说完,就真的告辞而去了! 而秦玉看到薛扬告辞,也跟着离去了。御书房之内,又再恢复了平静! 朱灼望着神情憔悴的昭昭公主,轻声说道: “昭昭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 听了朱灼的话,昭昭公主苦笑起来——她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是谁? 不知想到什么,昭昭公主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奇异的哀伤,然后,她望着朱灼,轻声说道: “皇兄对昭昭的好,昭昭都记下了……只是,就象您一样,作为一国的公主,也背负着相应的责任,所以,昭昭不怕!” 听了昭昭的话,朱灼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认真地说道: “昭昭你知道吗?身为一国的公主本身,就是一个女子最大的悲哀,而为兄只希望你能幸福!” 只希望你能幸福! 那样的话,昭昭公主似是没听进去,又似是听进去了,却无言以答。她望着朱灼,眼泪长线般地划下。然后,她一下子扑到朱灼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呜呜,刘伟死了!皇兄你知道吗?想见一个人的时候,却见不到,那感觉,好痛!” 朱灼神色黯然地拍了拍昭昭公主的背,轻笑道: “皇兄知道,皇兄都知道……你喜欢刘伟!”可是,你知道吗?相对于你想见的人,根本就不想见你,昭昭,你的痛苦,其实并不算什么! 昭昭公主号啕大哭起来,似乎要将这一段时间的难过和委屈全部都化为眼泪,全部都哭出来! 而朱灼,早已让所有的人都离去,只静静地陪着昭昭公主,直到她哭完为止! 昭昭公主的眼睛红红肿肿的,昭昭公主的鼻子,也是红红肿肿的。可是,她已经止住哭泣,望着朱灼,羞涩地一笑: “昭昭失态,让皇兄见笑了!” 朱灼微微一笑: “傻丫头,和自己的兄长,其实真的不必说这个!” 昭昭公主点了点头,望着朱灼,长长地叹了口气: “刘伟这一死,大家的士气都很低落,还好,苏暖回来了。若她不回来的话,我真不知道,废柴班的学生们,会不会一直颓废下去!” 听了昭昭公主的话,朱灼心里一动: “是你召唤苏暖回来的?” 昭昭公主点头: “不错,刘伟死了,其他的学生伤的伤,愤怒的愤怒,眼看着,一直团结的同学们,都开始分崩离析了。若苏暖再不回来的话,不知道后果会怎样呢!” 朱灼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苏暖就是你们这些学生们的灵魂!”是苏暖,一手造就了这些学生,现在,在这些学生的心里,苏暖,已经成了心灵的丰碑,成了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了! 昭昭公主望着朱灼,认真地说道: “皇兄你可能不会明白,当你的一生,被人立下了定义,却是一眼看不到头的灰暗的时候,你的心里,会有多么的难过。可是,苏暖出现了,是她,告诉我们,其实,我们也可以通过努力,达到人生的巅峰的。于是,我们因为信她,便跟着她,一直走到了今天。” 朱灼侧过头来,想起的,却是在夺锋之争的大会上,苏暖那豪气万丈的样子,那个女子,就仿佛是一个光和热的发光源,无论她站在哪里,都是光芒万丈! 那是朱灼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的女子。只可惜,那个女子,并不属于他而已! 昭昭公主一说到苏暖,原本苍白无色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激动与光彩出来。她说道: “皇兄你不知道,我们和苏暖一起,踏遍了万水千山。这一路上,苏暖给我们的惊喜,可以说是我们生平未见。她曾告诉过我们,人的这一生,最重要的其实就是‘现在’,还有‘经历’。如果说,‘经历’是上天馈赠给我们的一笔丰厚的财富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我们一生最最重要的时刻!把握好‘现在’,就是把握好了幸福!” …… 第三百二十七章——苏柔搬家 第三百二十七章——苏柔搬家 昭昭公主从仙境山归来,已经半月有余。可这一段时间里,公事、私事、好事、坏事接踵而来。累得她,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之前的她,因为怨恨朱灼,想要“卖妹求荣”,便故意对他敬而远之! 而今日,两兄妹也是第一次的,心平气和地谈论起前尘旧事。更是昭昭公主第一次的,对朱灼敞开心扉,聊起了苏暖,聊起了她和苏暖曾一起走过的风起云涌,千山万水! 朱灼慢慢地喝着盏里的茶,长眉微微地敛着,静静地望着昭昭公主因为蓦地生动起来的脸,忽地展颜一笑: “你们这一路,可去了不少地方啊,听你这样说,我也觉得好奇起来了……横竖,你去过的这些地方,我也没有办法到达了,昭昭,或许你可以将你的经历讲来给我听听……” 昭昭公主一听,立马点头: “好呀,我也正想找机会和皇兄聊一下呢!” 于是,昭昭公主就将他们从京城出发,然后,这一路上所经历的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讲了一遍——包括他们准备偷偷地跟着苏暖离开,直到苏暖愿意接纳他们,再到灵山,到智人人所居住的万花山,再到客来镇,然后,就是仙境山…… 这中间,朱灼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在关键时刻,插上几句,到了最后,只剩下昭昭公主一个人在讲他们曾经共有的,惊心动魄的回忆! 那经历,一如昭昭公主所说,真的是惊心动魄,真的是离奇曲折,竟然连朱灼,都被深深地吸引了! 听到最后,朱灼轻轻地吁了口气: “昭昭,你说的是,苏琪跳进了拜月湖底?然后,苏暖受伤,你们就分开了?” 昭昭公主摊了摊手,言简意赅地说道: “在拜月湖边,苏暖因为我受伤,苏琪拿自己和顾白衣交换,可是,顾白衣不肯,于是,苏琪绝望之下,就跳了下去!苏暖的伤太重,要去取再生之泉,我们就回了帝-都,事情就是这样了!” 朱灼淡淡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朱灼问想昭昭公主一行的经历,并不是心血来潮,事实上,在昨晚遇刺之后,他就开始考虑一些事情!一些之前,被自己疏忽了的,可是,此时需要重新考虑的事情! 比如说,那个千年大限,指的是什么。又比如说,昨晚的刺客,一看到沈倾城,就不战而退。那么,那个有着惊天灵力的刺客,竟然没有战胜沈倾城的把握? 又或者说,那个人,所惧怕的,并不是沈倾城,而是沈倾城身后的那迦神庙? 可是,无论对方畏惧什么,有一样,则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的确是得沈倾城之力,才幸免于难! 可是,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呢? 听昭昭公主的话,这一路上,她和苏暖,可是经历了不少的暗涌。就连那个名叫顾白衣的顾家少主,都同样深不可测,当然了,同样深不可测的,还有薛扬,甚至是那个秦玉! 如果说,薛扬真有与顾白衣抗衡的力量,那么,秦玉竟然能和薛扬分庭抗礼,这样说来,这个秦玉,或许比薛扬更加的可怕? 还有那个顾白衣! 朱灼长长地吸了口气,帝-都这一池静水,竟然突如其来地出现的几股力量,给搅混了!当然了,这几股力量,只是表面上的,他可以看到的,甚至是感觉到的。而若真有事发生,怕这明里暗里的,又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或者多少事,在暗中潜伏着,伺机而动! “皇兄……” 看到朱灼倒背双手,临窗而立,昭昭公主一边唤了几声,都不见朱灼转过头来。于是,她轻悄悄地离开,并随手帮朱灼带上了门! 门外,冰雪漫天,将这世界上的异色,再一次掩盖起来。昭昭公主将风帽罩在头上,快速地离去了! 明天,就是年底评估的日子。相信废柴班的学生们,早就集中在一起,做着最后的演练了,昭昭公主可不想缺席! 然而,才转过一个长廊,昭昭公主就看到薛扬正倒背着双手,站在一座花亭之中! 四周,都是漫天的雪片,那个一身深色衣衫的男子,在这迷蒙的天地之间,有一种落寞的迷惘,直看得人的心,都要疼了起来! 昭昭公主迟疑了一下,想要绕道而过,谁知,薛扬已经淡淡出声: “昭昭公主,能和我谈谈么?” 昭昭公主扬眉,冷笑: “男女授受不亲吧!” 薛扬蓦地转过脸来,一张少年英气的脸,流露出习惯性的,带着淡淡讥诮的冷意: “又或者说,你更愿意我投帖拜访,人尽皆知?” 昭昭公主一怒: “你敢……” 这薛扬,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难道,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么? 薛扬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用真挚的眼神望着昭昭公主,轻声说道: “昭昭,我是苏暖的朋友,希望你,也能把我当成朋友,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放下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外表,此时的薛扬,眸子里所流露出来的真诚,实在不容拒绝,而昭昭公主一怔之下,竟然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搪塞对方! 最终,昭昭公主还是摇了摇头: “薛扬,你既然是苏暖的朋友,就听我一句劝吧……别来蹚这一趟混水了!” 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昭昭公主的身后,是薛扬有些啼笑皆非的脸——他望着迅速离去的昭昭公主,忽然发出一声叹息,喃喃地说道: “苏暖,看来,你的办法一点都没有用呵!” 漫天的风雪里,薛扬就这样走了出去!他一边走,还一边摇头: “昭昭公主啊,你可知道,我不是害你,而是在帮你……怎么你和苏暖如此的象呢,都是一样的倔强,一样的难缠,一样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话未说完,薛扬的人,已经远远地走了开去,直到他的身影,完全地消失! 苏暖指的路不通,昭昭公主不领情,看来,接下去,薛扬要用自己的办法,去完成他必须完成的事了! ************* 苏暖的院子里,今日空前的热闹。而这热闹,自然的,和刚刚搬进来的苏柔,有着绝大的关系! 事实上,昨晚苏柔就开始赖在苏暖的房间里不肯走了。今天,才用完早膳,就又一次浩浩荡荡地将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搬到了苏暖的房子里! 而苏暖,只是冷眼旁观地看着苏柔折腾来,折腾去,只安安静静地喝着她的茶,一句话都不说! 看到苏柔浩浩荡荡地搬了这许多东西来,苏暖还没有开口,小丫头叶儿却不干了。她腰一叉,眼睛一瞪,恨恨地说道: “哎,我说二小姐,这可是我们小姐的院子,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苏柔正指挥着她房里的小丫头往里搬东西,此时一听叶儿的话,用手一抹脸上的汗水,豪气地说道: “当然没有搬错,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和三妹一起住!” 看到苏暖的眼神淡淡地扫了过来,苏柔心里一怯,立马放低了身段,讷讷地一笑: “那个,我就喜欢和三妹一起住……还有你啊,好叶儿!”苏柔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一只赤金镯子捋了下来,就要往叶儿的手上戴: “好叶儿,乖叶儿,这个送给你,好心你行行好吧,放行吧……” 叶儿将苏柔的手一推,摇头: “二小姐,不是奴婢喜欢挡着您,事实上,我家小姐最喜欢清净,你若来了,麻雀一般叽叽喳喳的,我家小姐这日子可怎么过?” 看到叶儿竟然连赤金的镯子都不看在眼内,苏柔顿时有些傻眼了!这苏暖平时是用什么收买人心的呢?怎么一个收买一个准儿呢?这轮到了自己,却一个都收买不了了? 看到叶儿仍旧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苏暖抱着手上的暖炉,懒懒地说了句: “叶儿,你有力气,喝口热茶暖一下肚子吧!” 叶儿一听,这才怏怏不乐地让开了。一边让开,还一边说道: “小姐的房间不能动……小姐旁边的左厢房是我的,也不能动……” 苏柔顺着叶儿的手左指右指的,视线落在苏暖的右边: “那一间,给我?”苏暖的院子里,就只有三间房子,苏暖一间,叶儿一间,剩下的那一间,就是存放杂物的了,因为这院子里,就只有叶儿一个丫头,所以,那屋子也没有收拾,此时,从门外看来,破旧极了! 叶儿望着那间脏脏的屋子,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地说道: “是啊,这院子,可是我家小姐的,有个地方给你住,已经相当不错了……怎么,有意见?有意见的话,门在那边!” 苏柔一听叶儿的话,再看看苏暖的有些破旧的院门,立时就蔫了: “好,好,那间就那间……” 呜呜,这是赤果果的鄙视好不好?呜呜,好女儿能屈能伸有无有! 第三百二十八章——顾宓归来 第三百二十八章——顾宓归来 呜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不好?横竖,她自己的院子还在的,只要那个可怕的苏洁死了,她一定要搬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好好地睡上三天三夜——当然了,苏洁一天不死,她是不敢离苏暖太远的,所以,这眼下,还在在那个破屋子里,屈就一下了! 可是,这卫生谁帮她搞? 苏柔的眼神才一扫过来,叶儿就朝她直摆手: “我没空,我还要侍候小姐!” 苏柔扁了扁嘴,再看看抱满东西的两个小丫头,这下,真有些欲哭无泪了——搬一次家,还要大搞一次卫生,这日子,怎么越来越难过了? ********* 趁着苏柔在搬东西,摆东西的时候,叶儿正在絮絮叨叨地和苏暖说个不停: “我说这二小姐真是的,自己好好的院子不住,偏偏要来跟小姐您挤……小姐您也真的是,干嘛要让她住进来 啊……” 苏暖抱着手炉,闻言,只微微一笑: “人多,热闹呗!” 听了苏暖的话,叶儿那个叫欲哭无泪啊——热闹?看那二小姐的性子,可不是什么闲得住的人,这下子,这院子里,可真的是热闹了啊! 说话间,苏琪来了,他一看到苏柔搬了东西进来,就开始火冒三丈: “苏柔,谁叫你搬来的?” 苏柔正在打扫,一脸灰尘一脸土,此时,听到苏琪一吼,连忙走出门口: “那个,苏琪来了哈哈……我在搞卫生,等会见啊!” 苏琪的脸气得微微发白,他一指苏柔: “滚,怎么来的,再怎么给我滚回去!” 苏柔的脸白了一下,求救似地看向了苏暖的屋子。果然,中间的屋子里,传来苏暖淡淡的声音: “苏琪,你不怕冷的,就尽管站外面吧!” 苏琪一听,这才气哼哼地朝苏暖的屋子走去! 苏暖的人,半倚在火炉旁,看到苏琪进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地说道: “最危险的敌人,是放在身边监视着好,还是任由她在远处兴风作浪的好?” 苏琪微微一怔,说道: “自然是放在身边的好!” 放在身边,可以就近监视,有什么动静,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啊!再者,这苏洁,一定会再来找苏柔的,到了那时,他们便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看到苏琪开了窍,苏暖微微地弯了弯唇,这个倔强的孩子啊,就是个认死理,事情若不往坏处说,他还真想不回来! 苏琪刚刚才一坐下,叶儿的热茶就送了过来。苏琪挨着苏暖坐下,说道: “三姐姐,明天是修真学院的年底考核啊,你带我去看看,行不行?” 上一次的夺锋之争,苏琪恰巧被掳,所以,还真没看到苏暖取胜的那一幕,此后,在去往仙境山的路上,他曾无数次地猜想着苏暖站在高台之上的英姿,还有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万丈光芒。每每都神往不已。而今,苏琪是真的想看看,苏暖,还有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究竟怎样缔造又一个传奇! 苏暖坐在那张最舒服的躺椅上,摸摸苏琪的头: “好啊,明天我带你去!” 听说今年的年底考核,规则有所改变,而苏暖,恰巧也想带苏琪出去,给他和废柴班的学生们,创造多些机会,让他们更加熟络一点!那么,到自己必须离去的时候,苏琪这个孩子,就不会象以前那样的孤单! 听到苏暖愿意带自己去,苏琪开心极了。他朝着苏暖的身体又偎了偎,这才轻声说道: “三姐姐,你说说,明天,苏洁会去么?” 苏暖懒懒地说道: “她去,如何?她不去,又如何?” 现在的苏洁,就是个丧家之犬,即便她真的会出现,又能改变什么呢? 听了苏暖的话,苏琪点了点头: “若苏洁再敢出现的话,三姐姐,你会杀了她么?” 苏暖垂下头来,望着苏琪: “那么,你呢?你希望我杀了她么?” 苏琪似是神色一怔,迟疑了半晌,才幽幽地说道: “说实话,我不知道!” 苏暖也沉默了! 亲情的血脉,将一些东西永远注定,又将另外一些东西,远远地摒弃! 没有人能挣脱血脉的束缚,更没有人能将血脉当成无所谓的玩笑。就如现在的苏琪,曾经被苏洁出卖,恨她入骨,可眼下,却依旧在杀与不杀她之间,徘徊不已。左右为难! 正在犹豫间,只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声音: “三小姐,夫人回来了,老爷请你们到前厅去!” 苏暖感觉到苏琪的身子一震,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滚烫的茶水,从他的手里逸出,落在他的手腕上,可是,他却丝毫未觉! 看到苏琪的脸上,又浮现出那抹茫然不知所措的,却刻骨的仇恨,苏暖连忙拍了拍苏琪: “你若不想去,我们不去就是了!” 苏琪转过脸来,望着苏暖蓦地一笑: “去,那可是我的亲娘啊,我怎么能不去呢?” 苏暖微微一怔,只觉得苏琪似乎变了! 她站起身来,将苏琪手里的茶杯拿开,然后,扯着他的小手: “走,我们去看看你的娘亲!” *******************顾宓归来的分界线*********************** 顾宓一身华服,一脸憔悴地端坐在苏庸之侧。施满脂粉的脸上,流露出焦灼不定的神色! 前厅的门外,终于出现了两抹人影!那个身材窈窕的,就是那个被顾宓恨得痛不欲生的苏暖,而那个似有些躲闪的身影,一定就是苏琪! 近了,近了!两个人越走越近,顾宓激动得将手里的帕子揪成了一团麻花——琪儿,她的琪儿! 无论此前受了多少的苦,此时都值了,顾宓紧紧地锁定苏琪小小的身影,一双枯瘦的眸子里,有泪水逸出。 顾宓拿起手里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眼睛,然后,轻轻地朝苏琪张开了怀抱: “琪儿,我的琪儿……” 苏琪站在苏暖的身侧,似是没有看到顾宓一般,先和苏庸行了个礼! 转过头来,看到顾宓朝自己张开的怀抱,苏琪冰雪一般的小脸上,蓦地逸出一抹刀锋一般锐利的笑容: “苏夫人,别来无恙!” 听了苏琪的话,苏庸蓦地一拍桌子,怒道: “苏琪,你怎么说话的……他可是你娘!” 看到苏庸发火,苏琪冷冷地偏过脸去,不说话! 倒是苏暖,笑吟吟地上前两步: “顾夫人应该明白苏琪的话!” 顾宓就在苏暖的这一番话里,脸色煞白! 拜月湖边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噩梦,她拚尽一切归来,就是想要得到儿子的原谅,可顾宓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而今的苏琪,已经避她如蛇蝎,根本就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苏庸望着苏暖,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苏暖,你这是在添乱?” 虽然苏琪是苏暖救回来的,可问题是,这苏琪,为何性情大变,竟然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认了? 苏暖微微一笑,眸子里的邪肆犹如冰雪一般地蔓延开来。她的眼神,只是留在顾宓的身上,冷冷一笑: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呢,只是不知道苏夫人版本,又是怎样的?” 苏琪已经不愿意说下去了。他拉紧苏暖的手,倔强无比地望着顾宓,说道: “当你为了留住我,而不惜以毒攻之,以刃断我手足之时,我们母子的情份,就已经断了,从今而始,你做你的顾夫人,我做我的苏琪——你若再敢来惹我的话,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说完,苏琪一扯苏暖的手: “三姐姐,我娘早已经死了,你也不需要为那些心如蛇蝎的人伤神劳力……我们走吧!” 说完,用力扯着苏暖,朝外走去! 两人的身后,顾宓泪如涌泉!一步错,步步错,到了如今,苏琪就连认她做娘的机会,都已经没有了! 琪儿,你就这么的恨我? 看到苏暖和苏琪离开,苏庸的脸上,终于流露出震怒的表情: “你竟然对苏琪下手?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蠢事?”怪不得苏琪如此恨顾宓,怪不得苏暖的眼里,竟然有杀气浮过,原来,他的夫人,他的好夫人,竟然要将折断苏琪的羽翼,就只为将他留在怀里么? 顾宓,这样的你,拿什么和你的姐姐比?你又有什么资格,作我苏庸的夫人? 转过身去,苏庸冷冷地说道: “从今天起,你就住进柴房之中吧,等到什么时候琪儿原谅你了,你再搬出来吧!” 说完,再不肯说一个字,甚至不肯多看顾宓一眼,就转身而去! 原本,在苏庸的心里,三女不堪,二女懦弱,唯有大女和一子乖巧听话,冰雪聪明,那时的苏庸,曾以这一双儿女为荣! 可而今,顾宓做下如此丑行,苏洁更是入魔,他曾经的儿骄傲,都变成了笑话一场! 乱了,乱了,这个家,一切都乱了! 苏庸的身后,顾宓眼泪犹如决堤一般,不停地流下。 仙境山一行,她经历了千难万难,这才回到了帝-都,却不料,等待着她的,原来是又一个深渊! 苏暖,琪儿如此痛恨我,这一切,都是你教的,是不是? 顾宓握紧双手,她的眸子里,有紫色的光芒在微微地闪烁——那光芒,似火,将顾宓的心,都烤炙得就要裂开。顾宓死死地忍着,终于抱住了头: “琪儿,琪儿,我的琪儿……你只能是我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年底选拔赛 第三百二十九章——年底选拔赛 当又一场白雪,将帝-都变成一个冰雪琉璃的世界的时候,令所有的期待以久的修真学院选拔赛,终于撇开了帷幕! 作为一个着力为朱子国培养英才的学院,修真学院的年底选拔赛,向来是修真学院里的盛事!每一年的摸底选拔,都会有几个耀眼的名字从这些学生之中脱颖而出,所以,年底选拔,自然成了每个学生心里的重中之重。 而这担任这年底选拔评委的,除了修真学院的院长苏伦之外,还有一国的帝君,朝中的重臣! 可以说,只要你能在这选拔赛中崭露头角,那么,等待着你的,将是一个相对耀眼的锦绣前程——破格入仕,又或者是被作为重点的培养对象。而且且,这所谓的选拔,只看本领,不问家世以及出身,可以说是那些依靠实力,进入修真学院的寒门子弟们唯一光耀门楣的捷径! 此时,冰雪初晴,大地生辉。修真学院的三百一十多个学生们,全部按照班级,整齐地排列在这覆盖着冰雪的讲武台之侧,个个的脸上,都流露出兴奋至极的神色,象在迎接命运的转折点一般,个个兴奋之中透着凝重,凝重之中,又显露着无比的坚定! 此时,修真学院的讲武台上,快速整齐地坐着一排的裁判、以及评审! 年轻的帝王朱灼高坐其上,神色肃穆地望着台下的严阵以待的数百学子,冷峻的眸子里,终于流露出上位者的欣慰—— 修真学院,向来是为帝国培养英才的地方,无数个有着赫赫战功的良将之才,都曾经是修真学院的学生。就连帝王朱灼,曾几何时,也站在这人群之中,仰望着高台之上的主宰? 朱灼淡淡的眼神,落在了排在最后的废柴班的学生身上,幽深的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今年,这里又将有多少黑马,在这一次选拔之中脱颖而出呢?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 高台之上,战鼓击了三下,当那高亢的鼓点,响在众人头顶的时候,高台之上,担任选拔裁判的高级班导师出现了,他才一开口,真气充沛的声音,立时响彻讲武台的上空: “修真学院第三十年的选拔赛,现在开始!” 所谓的选拔赛,其实就是武力、真气、智力、耐力以及决战力,决策力,还有统筹力等等的综合考核! 考核是用最公平的方法,利用报名式筛选,凡修真学院的在校学生,不论年纪,级别,都可以报名参加。接受报名的导师,再将这些报名的人数按照高、中、初三级,分成三个比赛团体,选用的是学院一贯采用的淘汰制。 所谓的淘汰制,就是一百里选五十,五十里选二十五,以此类推,每个人胜出的场次,都变成积分,以分数高低为排名,到了最后,才进入正式的决赛! 所以,每年的选拔赛里,报名者数以百计,可最后,能进入决赛的,绝对是百里挑一! 赛场之中,又分八个小赛场,每一个赛场里,都有一个小队裁判,众目睽睽之下,一局定输赢,真正的成王败寇。 听得耳边战鼓点点,八个小赛区里,都开始了你争我抢的赤手对搏! 苏暖一身白衣,牵着苏琪的手小,低调至极地站在废柴班的最后,听到远处的裁判不停地宣读着学生之中的名字,看到有人不断地涌上赛场,有人狼狈而归,有人胜旗高涨,只淡淡地看着,眼神之中,透着一股深邃和幽深。 第一轮的筛选赛。说白了,就是实力的对拼,先用这种方法,淘汰一半的对手,然后,下载一轮,才开始进入半决赛! 苏琪个子小,只好站在较远的位置,进行围观——本来,他可以坐在事先预设好的观众席上围观整个比赛的,可这小子既倔又犟,偏偏要和苏暖一起,所以,就站在了废柴班的学生后面! 看到高台之上,那些灵力在修真之火五重到六重之间的学生认真地拼杀着,苏琪的眸子里,流露出失望的神态: “三姐姐,这修真学院的选拔,好杂啊……” 苏暖当然知道,苏琪并未将这些学生的功夫看在眼里。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上天最是公平,当他为你打开一扇窗,就会关上一扇门。这些个老老实实地靠努力和本分修炼的学生们,虽然不必经历苏琪的磨难,可也绝对没有苏琪的奇遇,所以,他们修炼经年,能有个修真五、六成的真气,就已经不凡! 看到苏琪流露出既无聊,又不屑的神情,苏暖连忙捏了捏苏琪的手腕,轻声说道: “苏琪,每个人的际遇不一样,所以,得到的成果也不一样,能达到他们现在的水平,亦是非常的易的!” 苏琪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才一转身,就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三姐姐,你会上台么?” 苏暖一愣,呃,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她真还没有想过——她会上台么?好象不会吧!事实上,今日的选拔,对于苏暖来说,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她想了想,才轻声说道: “我想,我不会参加吧!” 参加选拔,是每一个想要改变命运,大展鸿图的学生最好的捷径,而苏暖,则不需要这些! 苏琪一听苏暖的话,心里微微有些遗憾——他来,就是为了帮三姐姐呐喊助威的啊,可是,三姐姐竟然不参加么?这岂不是太扫兴了? 苏琪一边想着,一边眼睛咕噜噜地转着,这小子,是在想歪主意,要怎么样,才能令三姐姐走上选拔台,一展英姿呢? 苏琪当然想不到的是,当他正因为苏暖不上台而动歪脑筋的时候,高台之上的朱灼,也微微地蹙了蹙眉: “这名单之中,为什么没有苏暖的名字?” 坐在朱灼下首的苏庸一听,也立时愣了一下。毕竟,他的三女儿,已经变得强大无比,这一次,若想在选拔赛之上崭露头角,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苏暖根本就无意与其他学生争锋? 朱灼有些郁闷地望着远处的苏暖,正想着,要不要让昭昭公主找苏暖谈一下,问她为什么竟然不参加选拔的时候,朱灼的身侧,忽然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人各有志,勉强不来啊!” 说这话的,正是郑伦。 虽然名为修真学院的院长,可平日的郑伦,真可以用“深居简出”这四个字来形容他的作息。 事实上,郑伦其实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儿,你若想见他时,可能一年到头,都找不到他的人,可若他想找你的话,下一秒钟,就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朱灼敛了敛眉,将手里的报名册收了起来,望着郑伦,淡淡地问道: “不知道院士何出此言?” 郑伦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身材中等,面目儒雅,若不仔细看,断不会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男子,就是名震五国的朱子国修真学院里的院士! 此时的郑伦,就坐在朱灼的下首,他满面含笑地迎上朱灼的眸光,平淡如水的眸子,就象是一个漩涡,人只要一深陷进去,就再也无法自拔! 听得朱灼问,郑伦仍旧不置可否地一笑: “猜测而已!” 朱灼的额头上,顿时布满了黑线——这个院士啊,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出一个十分另类,而又十分令人瞠目结舌的答案! 可是,单凭猜测,朱灼就真的会放过这朱子国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女吗?相信即便是他想放过,这朱子国的臣民们,都同样的,不会甘心的吧? 可现在的事实上,苏暖根本就没有报名,参加这所谓的选拔! 看到朱灼似乎搅尽脑汁,郑伦又正色说道: “可是,我宁愿苏暖真的不要参加的好!” 朱灼微微一愣,顿时明白了郑伦的意思! 就如上次的夺锋之争,苏暖本就无意参加,可是,时势逼人,最后,她最终变成了主角,甚至是主导! 可以说,上一次苏暖的被逼参加,是时势造英雄,时势逼英雄。 当然了,那是国事,事关一国之耻。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难之前,苏暖义不容辞! 可而今,只是一个学院的选拔,象苏暖这种已经得到了举世瞩目的人,的确是不宜争锋出头的。 就如郑伦所说,若苏暖报名选拔,才叫奇事一桩,若苏暖被动而战,那么,就代表今日的选拔,必会出现意外之中的意外,而苏暖,同样有逼不得已的理由! 所以,郑伦的这句“宁愿苏暖不出战”,倒真成了中肯之说! 听了郑伦的话,朱灼的心里有什么念头流星一般地划过,等他想要追溯之时,已经全无踪迹! 朱灼新帝继位,百废待举,此时,他更希望,能通过这修真学的选拔之赛,得到自己想用之才。 可现在的问题是,苏暖没有报名,姚子杰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正式毕业,那么,这一任的选拔舞台,又是为了哪一个所设? 第三百三十章——谁与争雄 第三百三十章——谁与争雄 朱灼的眼神,淡淡地落在安安静静地站在一隅的废柴班的学生们身上,虽然离得很远,可是,他还是从这些学生们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是的,就是剑拔弩张! 这些个暗中摩拳擦掌的废柴班学生们,怕要在这今日一战,彻底改变一生吧? 朱灼的眼神,再一次落在眉色淡定,笑容和煦的苏暖的一袭白衣之上,忽然长长地吁了口气——苏暖,你就那么不想,走到我的身边来? 可是,事实怕由不得你所想呢! ********* 高台之下,被淘汰的学生们,快速地离去,而新一轮的角逐,又再重新开始! 初级班vs中级班,废柴班vs高级班。 这两个奇妙的组合,怎么看,怎么令人觉得别扭! 所幸的是,对于初级班和中级班来说,这一次,只是一次实力的体验而已,成之,固然意外之喜,败之,大可以明年卷土重来!所谓得失,只是内心的小小失落而已! 然而,高级班vs废柴班的比赛场上,状态就紧张了许多! 眼看着,双方的淘汰率,以1:3的机率淘汰下去,高级班的学生们,终于都流露出极其不忿的神色—— 这最近崛起的废柴班学生们,怎么个个都象是打了鸡血一般的呢?几乎每个人,只一上来,就尽了全力,不把对方打趴下,绝对不会甘休的呢? 看到名单一个被一个地淘汰,高级班的学生们,个个都握紧了拳头——如此容不得人的废柴班学生,看来,真的是要栽个大跟头,才肯学乖的呀! 事实上,这废柴班的学生们,绝对是不知道谦虚为何物的主儿。他们输者,输得利落,赢者,赢得漂亮。事实上,无论输赢,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只要一下场,必定先到苏暖的面前报道一下: “苏暖大大,我打赢了,全无压力!” 苏暖笑着点点头: “这只是开始而已!”是的,这只是个开始而已,接下去,才是一场硬仗! 输的,则无所谓地冲苏暖扬扬手: “苏暖大大,我输了,明年再来!” 苏暖亦会笑笑,不安慰,也不打击: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没关系,明年再来!” 看到此情此景,那些还没有上台的,也跑到苏暖的面前来: “苏暖大大,我是不是一定会赢?” 苏暖又会笑: “信心比输赢更重要!” 另一个,又跑上前来: “苏暖大大,我需要你的鼓励!” 苏暖拍拍他的肩膀: “去吧,你一定行!” …… 依此类推,个个如此,一直站在苏暖身边的苏柔无聊至极地望着天空: “苏暖,你对我,可没象对他们十分之一的好!” 苏暖微微冷笑: “苏柔,你若是头脑发热的话,到一边吹吹风去!” 头顶丽日高挂,倒映着整个冰雪一般的世界。这世界,晶莹美丽,可是冻人十分,而苏柔最是怕冷,虽然身上穿得厚厚的,可是早冻得要跺起脚来了。她一边跺,一边捂住脸,扁扁嘴,委屈十分地说道: “我不是头脑发热,我是冷得就要冻僵了!” 一侧的苏琪望着包得粽子一般的苏柔,蓦地飞了个刀子眼过来: “苏柔,你给我站远点,别影响我的心情!” 好吧,苏柔又被苏琪赤果果地鄙视了,她悄无声息地后退了半步,心里却在想着,要怎样整治这小恶魔一顿! 而苏琪,却早已识破了苏柔的意图,再次冲她冷冷地哼了一声——苏柔,你只要敢向我动手,我会永远让你记得我的名字! 苏暖的眼睛,一直望着前方,那里,是废柴班的高级班的赛场,眼下,正在以快速地淘汰率,将一半的人淘汰!原本,废柴班的学生们,在苏暖归来之后,帮他们重新调整了训练的方法,所以,现在的他们,个个都已经突破了修真之火六成以上的功力。可是,高级班不乏英才,虽然姚子杰已经毕业,可是,对于屹立在一个学院巅峰的高级班来说,仍然有着许多难以估量的英才! 毕竟,这一次的大选拔,苏暖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她更希望的是,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在这一次的选拔赛之中,百里挑一,万里挑一,狼多肉少。并非人人可得。 而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还在修炼阶段,最重要的,不是争锋,而是积累实战的经验。 可是,当苏暖的眼神,落在最后一个赛场上之时,她的眼神,陡地凝住了! 那个赛场上,出手的是废柴班的赵趋,亦是学生之中进步最大的一个,他此时的对手,是高级班的学生叶涵。 赵趋,是废柴班的学生们,少数突破修真之火七重之中的一个,他的实力,在废柴班之中,已经算是上上之选。可此时,他却依旧被那个叶涵逼得无路可退! 选拔的规则,若是一方认输,那么,对方即要收手。可现在的事实上,赵趋被那个叶涵,逼得根本就无还手之力。即便他想认输,对方还是紧追不放! 苏暖冷冷地看着,那叶涵的招式,虽然看似修真之火的第七重功力,可是,他的真气之中,却隐然带了说不出的邪异之气。 看到叶涵一招“星火燎原”扑向了赵趋,苏暖暗叫了一声:“要糟!” 果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赵趋,竟然被叶涵的这招打了个正着不说,而且,对方还在他毫无还手之力之时,顺势一扭,将赵趋的手骨,生生地扭断! 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听在苏暖的耳里,有一种撕心裂肺的难受,她想也不想地上前,就要抢回赵趋! 然而,苏暖的手,却被人拉住了,她诧异地回首,只看到身后的苏琪,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阴暗之色: “三姐姐,你别去!” 苏暖一甩袖子: “你放手!” 说完,就要转身,然而,苏琪却更快地拉住了苏暖的手: “他就是要引你出手!你出去了,他的希望就达到了!” 听了苏琪的话,苏暖微微一愕,谁要引她出手?谁?她出手了,于那人,又有什么好处? 苏琪微微叹了口气: “三姐姐,你看那个叶涵的眼睛!” 苏暖诧然抬头,这才注意到,原来叶涵的眼睛,在这冬日的阳光之下,犹如灰暗的暮色一般,散发着令人心惊的灰色光芒。而且,他的脸上,一直带着一抹诡异至极,却也呆板之极的笑。从阳光的倒影下看来,令人心惊! 苏暖陡然明白了苏琪的意思。可是,苏琪的意思,却不是阻止苏暖去救赵趋的理由,事实上,若苏暖再不上前救赵趋,他可能整个人,都要废除在叶涵的手下! 苏琪一把扯紧了苏暖的衣袖,一边低声喝道: “小蓝,色,你去!” 小色应了一声,只见一道流光蓦地划过高空,然后,一副冰雪做成的画卷,慢慢地逸到叶涵的面前。冰色的画卷,几近透明,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可就在那画卷飘到了叶涵面前的时候,那空无一人的画卷之上,蓦地现出一张美人的笑脸。然后,那美人口唇动了一下,迅速地朝叶涵说了一句什么! 只见叶涵放下了赵趋,然后,神情呆怔地望着画卷,蓦地跪了下去,他抱着头,大哭道: “不要摄我的魂,不要杀我……” 就在这时,废柴班的学生们快速地上前,抢回了赵趋。抬到了苏暖的面前,苏暖掏出一粒丹药,放进了赵趋的口里,然后,吩咐学生们抬他下去施救! 就在这时,叶涵的表情,陡然变得痛苦起来,他一边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一边大声嚷道: “杀,杀废柴班的学生,杀,杀……” 那样惊天动地的声音,被所有的人都收回耳里。而小赛场的裁判被叶涵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去捉叶涵,可是,那个明明陷入了某种温乱的人,却是非常的敏捷,他一闪之下,就闪开了裁判的手,然后,飞身一扑,朝着废柴班的学生们扑去,一边扑,一边大声嚷道: “杀,杀光废柴班的学生……” 就在这时,一个深蓝色的背影流星一般而来,也不见他如何伸手,叶涵的整个人,已经被他凌空倒提起来,只见一股蓝色的力,蓦地击中叶涵的心口。叶涵的头顶,便有黑色的气息,正慢慢地逸了出来! 那个人,就是郑伦,此时,他将昏迷过去的叶涵放到了一侧学生的手里,开始用鹰隼一般的眼神,望向了四周——是谁,是谁敢用此傀儡之术,对付参加比赛的学生? …… 远处的远处,有一抹绝色的衣袂闪过,看那狠戾的颜色,正是苏洁。此时,苏洁望着场中被打晕了的叶涵,妖冶的眸子里,蓦地浮过一抹浓浓的冷酷之色——苏暖,你别以为,我不能现身,就治不了你,这一次,我要你的废柴班学生们,非残即死! 你别以为,你识破了一个叶涵,就没了下文!苏暖,我告诉你,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更精彩的,还在后头! 第三百三十二章——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第三百三十二章——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眼前,灯影晃动,一个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苏暖的面前,薛扬的脸上,带着招牌的无赖笑容,还是一看到苏暖,就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的猴急样子: “我只是恼羞成怒而已,若是你,怕早就天翻地覆了吧?” 苏暖斜了一眼灯影之下,明明一脸的阴阳怪气,却偏偏作出一副风流倜傥的薛扬,皱了皱眉,好脸色都懒得给他一个: “是你太抬举我了,其实,我没有那个本事!”这个薛扬啊,平时看起来,也算是人模人样的,可只要一到了她的面前,不是坑蒙拐骗,就是阴阳怪气。搞得苏暖只要一看到薛扬,就感叹遇人不淑! 因为低着头,所以,苏暖没有看到薛扬眸子里的暗芒,更因为习惯了薛扬的不着调,所以,苏暖根本没有看到,那个近在咫尺的男子眼里,有一抹专注得几乎心痛的表情! 擦肩而过的瞬间,薛扬闪电般地伸手,一把握住了苏暖的手,他一手按在胸口,一张俊脸苦巴着,活象是个小“受”儿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苏暖: “你伤了我的小心肝,所以,你得赔我!” 看到苏暖刹人般的危险眼神瞟了过来,薛扬立马改口: “你得……陪我喝酒!” 苏暖真有些无语望天了,这个薛扬,每一次看到她,都要她喝酒,难不成,他真以为她天生就是酒鬼一个么? 事实上,苏暖非但不善饮酒,而且更不喜欢喝酒。她更喜欢时刻保持着无比清醒时的样子! 看到苏暖不理自己,薛扬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就一次……最后一次!” 可是,苏暖已经决定不理薛扬了,因为他第一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可是,隔不了两天,他就又卷土重来,故伎重演! 苏暖一把甩开薛扬抓紧她的手腕,摇头: “我真没空!” 一句话说毕,苏暖已经越过薛扬,朝着苏府的方向走去。因为她走得急,又走得快,所以,没有看到薛扬微微敛下的眉,以及被他掩饰住的满目的悲伤——苏暖,你可知道,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呢!可是,你却连这最后一次,都不愿意成全? 可是,苏暖已经不由分说地离去了,只留给薛扬一个踽踽独行的背影,冬天的夜很冷静,冰雪浮色的琉璃世界里,天地之间,一片宁静,就只剩下薛扬,还有那孤单的灯影,静静地伫立在苏暖刚刚走过的讲武场上。仿佛,今日的一切成败荣辱,都已经随着黑夜的落幕,而烟消云散了! 曲终人散,天地寂寥,薛扬静静地看着,忽然微微苦笑起来! 苏暖,若有一天,我在你的生命之中,彻底消失了,那么,你会不会觉得 悲伤,你会不会象我曾经想念你一般的想念我? ************* 冬天的夜,非常的寂静,只有出来寻食的野猫,才在寂寞的街面上,偶尔发出一声尖叫! 黑夜寂静,天地沉默。偶尔有一、两个黑影掠过帝-都的上空,在屋檐上飞跃,也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只是,若有人循着这些黑影的踪迹,就会发现,他们所去的地方,其实都是有规律的——修真学院,废柴班,有几个,甚至是废柴班学生的居所! 当然了,他们的行动,都是非常快速而且隐秘的。即便是到了某一处,也是快速而来,快速而去,绝对不会惊扰到屋子里任何一个人的睡眠! 这样的人,来帝-都之中,来回跑了几趟,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这才停止了活动,天地之间,又恢复了冰雪一样的寂寞! 只是,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夜晚之后,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要变了! ********** 苏丞相府里,苏暖的屋子里,依旧亮着灯!打发走了那个好奇宝宝一般的苏柔,苏暖便倚在床头,看完了手里的一卷古籍,直到三更时分,她感觉到一阵倦意袭来,合上书,准备睡觉了!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寒冰的声音: “主子……” 苏暖扬了扬眉,轻声说道: “进来!” 寒冰甚少在半夜三更的打搅她,而今只能说明,有什么事发生了! 苏暖一向没有拴门的习惯,看到寒冰披一身的冰雪冷气推门而来,苏暖身躯地扬了扬眉: “可是找到苏洁的落脚地了?”寒冰长年在黑夜里潜伏,对于寻人一道,自然有他格外的法门,所以,苏暖就让他前去找苏洁的踪迹!现在看来,寒冰应该是有收获了! 果然,寒冰点了点头: “我按照主子说的办法,寻遍了帝-都内外的大小陵墓,最后,在先帝的皇陵里,发现了苏洁的踪迹——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跟着顾家少主!” 苏暖微微地扬了扬眉——苏洁和顾白衣在一起,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可是,顾白衣向来是个目标明确的人,他跟着苏洁远来帝-都,绝非兴之所致。肯定有着其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相信只有顾白衣本人才清楚! 苏暖望着寒冰微微一笑: “寒冰,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然而,寒冰似是没有听到苏暖的话一般,只顾低头沉思不语,苏暖正奇怪的时候,寒冰忽然说道: “主子,我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薛扬!他一副远行打扮的样子,似要离开!” 听了寒冰的话,苏暖心里一跳,薛扬走了?忽然想起薛扬这次奇怪的表情,以及上次说过的话,苏暖不由地心中一跳: “寒冰,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薛扬因何离开?” “是!”寒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了! 苏暖的睡意,却在寒冰的一番话里,彻底消失了。 上次,薛扬曾经告诉苏暖。在他们薛家,隐藏着一个极其重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就是他们薛家的先祖,曾经用诅咒和血,封印过一个上古的魔兽,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魔兽,不知为了何故,竟然走脱了。薛家的长老们,为了此事,大动肝火,严令身为薛家少主的薛扬,带领大家将魔曾寻回! 据薛扬所知,那个魔兽,和神庙有着极大的关系,所以,他上次归来,专门提醒苏暖,一定要事事小心! 而现在,薛扬离开帝-都,可是去寻找那个魔兽去了么?可是,曾听薛扬说过,那个上古的魔兽,曾穷尽了薛家七大长老之力,还有神庙闻讯而来的对女的帮助,才将其制服,那么,单凭薛扬一人之力,又怎能将他制服呢?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问题! ********** 第二天一大早,苏暖就来到了讲武场上。她先将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逐一检查了一遍,似是轻轻地吁了口气! 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这些个学生们,并没有什么不对路的地方! 可心里诡异十分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最后,苏暖干脆的,叫来了苏琪,让他严密注视着这些学生们的动静! 人群之后,苏洁一袭的红衣,站在一处屋顶,当看到苏暖如临大敌的样子,她似是满意地笑了起来: “苏暖,今日,会有更精彩的等着你!” 苏洁的一侧,站着一袭白衣的顾白衣。此时,他耸了耸肩,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我还以为,你的目标会是苏柔!” 苏洁蓦地嗤笑出来: “苏柔算个什么东西?就算十个她绑在一起,也不值得我劳师动众啊……” 顾白衣淡淡地哂: “你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顾白衣望着苏洁眉角的得意,微微地摇了摇头: “苏洁,你的那些雕虫小技,根本瞒不过苏暖!” 苏洁微微挑了挑眉,唇角流露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意: “若是苏暖在那里看着,这些雕虫小技的,肯定瞒不过她。可是,她若是一不小心看到了我,想要追着离开呢?” 顾白衣眼睛一亮: “你要引开苏暖?” 苏洁大言不惭地说道: “当然了,论实力,我可能还不如苏暖,可是,若是论起这跑路的功夫……她可多有不及了!只要苏暖能离开赛场,那么,下面的事情,可真真的精彩了!” 顾白衣的视线,却是望向了苏琪!而今的苏琪,有小色傍身,而且灵力异常。况且,他时常伴在苏暖的身边,想要算计他,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不过,若是苏洁引走了苏暖的话…… 顾白衣“嘿嘿”地笑着,那表情,看起来,翰是jian极了——呵呵,苏琪,没有了苏暖这个强大外援的你,到时,还不是被我手到擒来? 眼看着选拔之赛,又再开始了,苏洁飞快地越下屋脊,朝着讲武场的方向逸去——苏暖,今天,我要你废柴班的学生们,臭名远扬! 苏暖原本就站在废柴学生之中,忽然感觉到一束寒冰一般的眸光,她蓦地一怔,闪电般地回头,正触到了似是躲闪不及的苏洁! 苏暖的心里,蓦地一个激凌——苏洁,她又来做什么? ———————————————————— 可怜铃儿仍在病中,今天依旧两更! 下一章,苏洁是否能将苏暖赢走?废柴班的学生们,又又遭遇什么样的算计?苏琪怎么避过顾白衣的伤害?还有苏柔的三师兄……他又回来了!精彩就在明晚 第三百三十三章——郑强的超强发挥 第三百三十三章——郑强的“超强发挥” 苏洁乍一看到苏暖,眼神似是瑟缩,然后,她转了转眼珠,忽然就地转身,朝着远处逸去。 冬天的琉璃世界里,苏洁大红的衣襟随着远来的风,翩翩扬起,如血! 而苏暖,乍一看到苏洁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顿时心里一个机伶,她想也不想地拍了拍苏琪的肩膀: “苏琪,你看着这里,我去追苏洁!” 此时,第二轮的半决赛,已经开始了。废柴班的学生们,个个都发挥如常,此时,苏洁的出现,犹如一个不祥的信号,只一下子,就令苏暖想起了昨日的事情! 凭苏暖对苏洁的了解,她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今天的选拔赛,你若说苏洁没有从中作梗的话,即便打死苏暖,她都是不信的! 可是,苏洁在暗,苏暖他们在明,若想知道苏洁究竟搞的是什么鬼,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是的,只有抓住了苏洁,才能知道,在今日的选拔赛上,她究竟做了什么手脚,最不济,也要令苏洁分身无暇,不能再兴风作浪! 苏琪一听,立马点了点头: “速去速回!” 苏暖点了点头,她白色的身影,悄悄地绕过参赛的学生,犹如白鹤一般地平地飞起,朝着苏洁的方向,直追而去! 就在苏暖朝着苏洁追去的时候,第三轮的选拔赛,已经开始了! 这一次,废柴班的郑强,对高级班的丁谓! 郑强,已经达到了修真的七级巅峰,对付眼前这个不过六级巅峰的丁谓,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就在郑强跃跃欲试的时候,一侧的郑妮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哥,等会儿,我帮你庆功!” 郑强摸了摸郑妮的头发,黑如墨染的眸子里,全部都是别人看不透的宠溺: “你等我,回头,我帮你打气!” 郑妮的对手,已经抽签成功了,就是高级班的叶珏。郑妮一向是个要强的人,她的修真之火,也已经到了七级初级的阶段,用来对付只有六级中阶的叶珏,自然的,也是小菜一碟!但是,郑强是郑妮的心里,最重要的人,所以,他的喝彩,对于郑妮来说,尤为重要。 裁判的哨子响了,双方选手进入赛场,准备开始! 信心满满的郑强跳上舞台,朝对手丁谓微微地抱了抱拳: “丁学长,还望手下留情!” 丁谓亦是高级班的高材生,他的六级巅峰的功力,已经是学生之中的翘楚,此时看到废柴班的郑强,只是心虚了一下子,便随即恢复了常态。 丁谓是户部丁尚书的儿子,和郑强亦是旧识,熟人见面,寒喧自然是免不了的。看到昔日的废柴学生,竟成了自己的对手,丁谓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于是,他微微一笑: “得了,郑强,你啊,待会儿不要打得我满地找牙,我就谢天谢地了!” 当然了,丁谓此时的话,只是调侃再加上赛前放松的俏皮话而已,此时的他,当然不会想到,他会一语成谶,真的被打得满地找牙了! 郑强微微一笑,儒雅的脸上,全部都是谦虚的笑容: “丁学生谦虚了!” 此时,赛前锣鼓响,双方都进入备战状态!看到郑强轻挥的手心,带着极其充沛的真气,丁谓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废柴班的学生修真进步比之其他的学生,都要快上许多,究其原因,也就是因为苏暖在测定了这些学生适合修习五行之中任一的时候,就帮他们封了其他的脉门,只修炼一门而已! 修真之五行,其实就是五个脉门——若你的身体,只适合修真之火,那么,你其他的金、木、水、土几个脉门,就是废的,根本没有办法吸引,或者转换真气! 而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五脉皆可修,那么,就是五脉之中,任何一个进口都能吸收灵气! 就比如说,一个圆筒上,有五个洞,因为全部被封住了出口,所以,无论进去多少水,都只能伫存,或者是被本体利用。这样的吸收速度,当然只比一个进水口进水快得多呀!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废柴班的学生们,修炼进步神速的最重要原因! 听得比赛开始,郑强挥起六级中阶的修真之火,朝着丁谓攻去! 丁谓一看郑强的六级中阶的修真之火,顿时放下心来,他冷冷一笑,运起六级巅峰的修真之火,反击而来,很快,郑强的六级中阶的修真之炎,就被丁谓的修真之火吞噬。并被丁谓的修真之火,转化成另一股力量,朝着郑强反击而来! 郑强微微一笑——六级巅峰?这可是丁谓的最高修为吗?若真这样的话,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 郑强蓦地运起极其强劲的真气,他手中原本只有六级中阶的修真之火,陡地变成了七级中阶! 更加汹涌的真气,以及更加浓烈的火光,朝着丁谓席卷而来。已经进了全力的丁谓,顿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只听“啊”的一声惊呼,原本六级巅峰的高级班丁谓,竟然被废柴班的学生郑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看到丁谓形容狼狈,真气也受损过关,郑强微微一笑,刚刚想要收力。结束这次比赛。谁知,他的体力,忽然生出一股更加澎湃的力,朝着丁谓反击而去! 丁谓猝不及防之下,已经朝着场外飞去!废柴班的学生们,蓦地发出一声欢呼: “哦,郑强胜了!” 郑妮更是开始地朝着郑强挥手: “哦,哥哥好棒,哥哥好棒!” 郑强勉强止住不停地翻涌的血气,也勉强地止住心里涌上来的一重又一重的杀气,停下身来,朝着郑妮挥了挥手,准备听裁判判决输赢! 然而,就在这时,不服输的丁谓再一次朝着郑强猛扑过来。郑强一看,顿时冷冷一笑,在丁谓就要接近他的身体时,他的手心凝聚了七重的真气,直朝着丁谓猛地挥来! 强大的真气,将丁谓的功力震散,原本就没剩下多少力气的丁谓,只一下子,就被郑强打倒在地! 按照选拔的规定,此时,郑强已经是赢家,他只要端端正正地站在比赛场上,就成了这一场选拔的赢家,然后,和其他胜出的选手一起,轻易地进入总决赛! 废柴班的学生们,看到丁谓暗算不成,个个都是眉开眼笑: “郑强好厉害,郑强好威武……” 裁判也走上前去,准备宣布郑强的胜绩,可是,大家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时,丁谓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而他才一站起身来,原本一脸平静的郑强,顿时变得打了鸡血一般地兴奋,他竟然挥起拳头,朝着丁谓,不分嘴脸地打了下去! 一拳,两拳! 几乎每打一拳,郑强的腕力就增-大一些,直打得丁谓再无还手之力! 然而,郑强的气,似乎还没有出。他仍然一拳,又一拳地朝着丁谓的头、脸,打下去! 骨骼折断的脆响,听在众人的耳里,有一种骇人听闻的感觉。而几乎所有的废柴班的学生,全部都需要了,他们望着那个双手溅血,一脸疯狂的郑强,似乎很难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同学郑强,联系到一起! 此时的郑强,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死丁谓。打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打,打,打! 郑妮也跟着大家一样,惊呆了。可再一看郑强明显不对的眼神,对他极其熟悉的郑妮心里一个机伶,她连忙大叫道: “哥,快住手,你就要打死他了!” 然而,郑强对于郑妮的话,听若未闻——事实上,除了心里那个不断的怂恿他打死丁谓的声音之外,郑强似乎将全世界的声音,全部都隔绝在外! 裁判走上前去,强拉开郑强,严厉地斥责道: “你在做什么?还不住手?” 然而,被拉开的郑强,根本就毫无意识。他只是保持着不断拳打的动作,一拳,又一拳地,朝着虚空击下,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觉得解恨,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觉得替自己出了气! 郑妮再也顾不了一切,她冲过缆绳,上前一把将郑强抱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你可别吓我!” 温热的泪水,沾到了郑强的手上,他这才有些呆滞地抬起了头,望着眼前哭得犹如梨花带雨一般地郑妮,挣脱裁判的怀抱,小心地替郑妮擦去了腮边的泪水! “大女孩了,你哭什么呢?” 被郑强抹过的地方,一片殷红。郑强瞬间呆住了。他望着双手的血,再看看郑妮满脸的泪水,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 高台之上,传来裁判的声音: “郑强,你太过分了,你竟然打残了丁谓?” 什么,打残了丁谓? 郑强的脑袋瓜子,一下子变大了。他望着自己的双手,再看看躺在高台之上,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的丁谓,一时之间,瞠目结舌! 他竟然打残了丁谓? 第三百三十四章——废柴班学生的噩运 第三百三十四章——废柴班学生的噩运 选拔赛虽然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可同样的,依旧还在进行。 而因为行为过激而伤了丁谓的废柴班学生郑强,因为出手狠辣,草菅人命,所以,在其他选手的强烈争议之下,被选拔赛剥夺的决赛的资格。 可是,此时的郑强,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可以说,自从清醒之后,他就看着这满手的血,怔怔的,似是呆了一般! 郑妮看到郑强如此,心下不,就申请调整了自己的比赛场次和时间,然后,带着郑强,回府去了。 原本,废柴班的学生们对郑强的行为疑惑不解,对于他的心狠手辣,更是迷糊。可是,擂台之上无手足,丁谓虽然残了,可是,这也和他最后反扑有关,事情呢,还勉强说得过去! 这件事,过了就过了,废柴班的学生们,虽然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可是,其他的比赛还在进行,大家也很快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别的赛场之上! 然而,令人更加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今日里,前来参加半决赛的废柴班的学生们,竟然一反平日里的刚正、有礼、虽然强悍,却绝对不会残暴的作风,竟然一下子变得嗜血、冷血,打残,甚至打死人,都不眨一下眼睛! 继郑强过后,废柴班里的许明,吕火,赵柴……他们的对手,非死即残,非死即伤! 而他,他们下手的姿势,也和郑强差不多,那就是,在对方败了之后,还一拳接着一拳地打下去,直到打得对方完全没有气息为止! 一个又一个的高级班的学生,倒下了! 一个又一个的,浑身沾着血的废柴班学生们,在清醒过后,沉浸在无边的悔恨、以及震惊里,他们个个都和郑强一样,望着满手的血,全部都呆若木鸡! 他们,自接受苏暖的教导以来,个个谦逊有礼,内敛刚强,可今日的他们,竟然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魔鬼,将一个又一个的同学,打成了重伤,或者是残废! 朱子国不需要残暴的英才,当初,秦琯的下场,就是一个例子。可是,无独有偶的是,今日,这些个曾经帮朱子国夺得了无比辉煌的他们,竟然变得比当初的薛霸,甚至是秦琯,更加的凶狠无比! 废柴班的英才之名,彻底淹灭,无数个高级班的学生们,望着他们,恨得眼睛都变成了血红! 废柴班,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虽然是比赛,可只是年终选拔,这些学生,只拼实力,实在犯不着出手伤人。所以,莫说是被他们伤了无数的高级班学生了,就连其他班级的学生,对于废柴班学生的凶残、狠戾,都开始嗤之以鼻! 于是,在这次选拔之中,原本呼声最高的废柴班学生们,只用了几场不到的时候,就被打进了地狱,似乎再无生还的道理了! 只是,这一切,琪并没有看到。事实上,当苏暖乍一离开的时候,顾白衣,就来到了苏琪的面前: “苏琪,我觉得,你有必要和我谈谈!” 苏琪冷冷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空!” 苏琪虽然应该姓顾! 苏琪虽然应该是顾氏血脉,可是,他对于这些个同气连枝的顾氏血脉们,并没有一丝的好感!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此时的苏琪,就连和顾白衣寒喧的欲-望,都没有了! 看到苏琪不理,顾白衣阴阴一笑,他的长手,蓦地从衣袖之下伸出,只见他原本长满血肉的手,竟然变成了累累白骨! 那白骨,倒映在满地的冰雪之下,有一种令人怵目惊心的诡异!苏琪一看,顿时怒道: “顾白衣,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想做什么?” 顾白衣望着苏琪诡异一笑,淡淡地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杀了这些废柴班的学生而已!” 苏琪一听,顿时勃然大怒: “他们和你没冤没仇,你不要在这里滥杀无辜好不好……” 顾白衣挑了挑眉,望着苏琪——只要你还有在乎的人就好,无论你在乎的,是你的三姐姐的信任,还是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苏琪,他们都只会成为我的筹码! 苏琪一怒,他身上的真气,开始流转不息——那真气,犹如花海里的雾霭一般,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只看到一股至阴,至纯的白色气息,正朝着顾白衣席卷而来: “顾白衣,你给我滚!” 看到苏琪身上的浓白色气体,顾白衣的眸子里,流露出贪婪之极的神色——祪的万年真气啊,给这个小子,真真是暴殄天物!那么,就让他,将这个臭小子,更将这个臭小子和祪的万年真气一起,尽数收入囊中吧,也不枉祪白白牺牲一场! 顾白衣忽地咧嘴一笑: “苏琪,要不,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苏琪摇了摇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流露出说不出的讥诮之色: “我从来不和魔鬼做交易!” 听到苏琪的鄙薄,顾白衣并不以为然,他只是望着苏琪,笑: “要不,我杀了这些废柴学生?” 苏琪一怒: “不,我绝不允许!” 顾白衣寸步不让: “苏琪,两个选择,第一,我杀了这些废柴学生;第二,你和我好好地打上一架,让我看看,究竟是我的骨灵之气厉害,还是祪的真气厉害!” 苏琪淡淡地看了一眼顾白衣,黑且深的眸子里,带着一抹说不出的阴暗流光: “顾白衣……不,顾曜,你根本就不配和祪相比!” …… 顾白衣不怒反笑: “苏琪,这功夫啊,可不是靠嘴皮子吹出来的——你想替祪出气?想替你的三姐姐出气?我给你个机会,尽管放马来吧!” 顾白衣的白骨指尖,流转着氤氲的淡色气体,就好象一个薄膜做成的白球,在半空之中,任意地飞转着,然后,蓦地伸长,在众人的头顶,一个又一个地抚过! 而他五爪作势,怕这一抓下去,就是对方的脑浆! 偏偏,顾白衣早就形成了一个结界,此时,他人在结界之内,可以任意看清每一个人,可在场的人,除了苏琪之外,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他!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杀着,实在令人难以提防,更休闲,,顾白衣想杀的人,对方哪里躲得过?苏琪即便是能保得了一时,也绝对保不了这些学生一世啊——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劳永逸! 看到顾白衣的眸子里,流露着残忍无比的神色,看到他的指尖,不停地在废柴班的学生头顶比划,苏琪的眸子里,有冰火交错的颜色! 他抿着薄唇,望着顾白衣,冷冷地说道: “好吧,我答应你!” 顾白衣蓦地发出一声长笑: “那么,择日不如撞日吧!” 说完,身子一逸,那个透明的结界收起,他的声音,穿透身边人的欢呼,直达苏琪的耳边: “苏琪,我在朱子国先皇的皇陵那里等你!” “记住,我只等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你若是不来,那么,我每多等一刻,就会在今晚,杀一个废柴班的学生——苏琪,你一向知道,我是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 苏琪抿紧了唇,望着还在选拔比赛的学生,暗暗地握紧了手心: “顾白衣,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转过脸来,苏琪望着苏柔: “你,等我回来!” 苏柔一看走了苏暖,又再走了苏琪,自己哪里是个撑大梁的主儿啊?她立时苦起了脸: “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空气中,传来苏琪的声音: “凉抖!” 说完,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柔这下瞠目结舌起来—— 肿马回事嘛,大家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难道,将她当成是看场子的了?当然了,在苏柔的眼里,这最大的问题是——苏暖和苏琪都走了,若是苏洁来了,她又要怎么阻挡? 一念及此,苏柔用力地跺了跺脚: “苏琪,你个杀千刀的,快给我回来……呜呜,我怕苏洁来吸我的血好不好?” 正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师妹,你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这时怎么会怕别人吸你的血呢?” 苏柔的血,是至阴姹女之体,她的血,无论是邪魔,还是妖怪,都有修真培元,增加功力的好处,可是,这件事,一向是神算门的秘密,而今,可是被谁识破了,想来打苏柔的主意了么? 乍一听得那个声音,苏柔的眼泪,成串地流了下来。她转过身来,一下子扑进那个灰衣男子的怀里,大哭起来: “三师兄,你可来了……我差一点儿,就要被人吸光血啦!” 苏柔的三师兄,被秦玉诓走,陷入了秦玉所设的阵里,只差一点,就没了半条命。当他知道,秦玉是受苏柔的指示而来,三师兄被气得七窍生烟,他暗暗发誓,只要他能破阵而出,一定要和苏柔这个臭丫头好好地算上一帐。 然而,此时看到一脸恐惧,梨花带雨一般的苏柔,他满腔的火气,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他有些别扭地僵直着背,轻轻地拍着苏柔的背,小声说道: “师妹告诉三师兄,是谁敢吸我宝贝师妹的血……为兄的,一定废了他,让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吸血——不,让他以后,都再没办法吃饭!” 第三百三十五章——苏洁,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三百三十五章——苏洁,绝对不会放过你 听了三师兄的话,苏柔“扑哧”一声,蓦地笑出声来: “三师兄说得好有意思,你这让人吃不了饭,可不是要饿死他么?” 看到平日里虽然古板,可是最注重仪表的三师兄一身的狼狈加伤痕累累,苏柔一怔,失声道: “三师兄,是谁竟敢伤了你?” 三师兄被秦玉暗算,原本就是七窍生烟。可再一看苏柔生气、以及恐惧的样子,并不是平日里假装的样子。三师兄按捺了一下,又按捺了一下,这才将心里的火气压下,瞪了苏柔一眼,恨恨地说道: “还不是那个秦玉施了诡计的话……”只要一想到那个可恶的秦玉,以苏柔受伤为由,将他骗到那个邪恶至极的五行阵里,只差一点儿,就没了命,这三师兄的心里,就恨得咬牙切齿的。若不是他天生识阵,破阵,怕这一次,他的小命,就要被秦玉给算计到没了! 苏柔一听,秦玉可不是被自己算计了,要诓走三师兄的么?可时,当初的她,也是说得好好的啊,是“诓”,而不是“伤”! 可是,现在的三师兄,怎么会伤成这样的?苏柔一看,心下难过,她手腕一翻,闪电般地按上三师兄的脉腕,紧接着,颤声说道: “三师兄,你的内伤!”三师兄的内伤,怎么会这么严重? 秦玉,你个杀千刀的,我只不过是想诓走三师兄而已,让你骗走他而已,可是,你竟然胆大包天地,伤害我的三师兄,我看你不是活腻了? 苏柔沉下小脸,眸子里,全部都是算计,算计着要怎样教训秦玉,可是,她却恰恰忘记了,就是她,逼着让秦玉诓走三师兄,三师兄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其实,若认真要算起来,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其实还是苏柔! 自然的,义愤填膺的苏柔,显然更加忘记了。她的三师兄是为了捉她而来。只要她一个不小心,就真要被捉走了! 三师兄望着苏柔,沉下脸来,说道: “师妹,好了,别再胡闹了,现在,你就立刻、马上就跟我回去!” 苏柔一听,心道“糟了”。她只顾气愤,怎么就忘记了,三师兄此次来,可是找自己麻烦的呀! 可是,经过了苏洁一事,她再不认为,将三师兄推开,就是一件好事了。毕竟,若有三师兄在场的话,苏洁即便想吸她的血,三师兄必定是不会干的! 可是,怕三师兄的心里,只想着抓自己回去,而不是帮自己报仇吧?那么,他是不是要想个办法,既诓得三师兄留下,又能做她的护身符,更兼保护她呢? 看来,她得想万全之策才是了! 圆噜噜的眼睛微微地转了转,再回过头来的苏柔,已经带着一脸嫣然而和气的微笑: “三师兄,我当然愿意跟你回去啊……你可不知道,这外面的人,可恶得多么厉害——竟然想吸我的血!” “谁想吸你的血?”关心则乱的三师兄,只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正渐渐地进入苏柔的圈套。他睁大眼睛,紧张地说道: “告诉三师兄,是谁想吸你的血?” 苏柔扁了扁嘴,小手猛地一挥,似毫不在意地说道: “算了啦,我的血本来就不多,吸也吸不饱她,下次啊,若再被她碰到了,让她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 三师兄一看苏柔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立时就急红了眼,他大声说道: “究竟是谁想吸你的血啊,你总得告诉三师兄啊……你可知道,你的血,非比寻常?” 苏柔一听,立时反问道: “我的血,怎么非比寻常了?” 关于这个问题,苏柔说实话,是非常的敏感。因为自小她就发觉,师傅和众位师兄看她的眼神不简单!这里面,既包括着宠溺,却也带着十二分的小心。自小,只要陌生人一接近她,她的师兄和师傅们,就会抱着十二分的小心,而且警惕十足! 当初的时候,苏柔还以为,大家都是为他好。可最,随着年纪的长大,她慢慢发现了,自己就象是个被保护在玻璃罩子里的水晶人一般,与世隔绝! 三师兄一听苏柔的话,立时反口: “没有,没有,你的血……你的人,是师傅和师兄们的宝贝啊,你和血,自然的,也是我们的宝贝啊,哪里是谁想吸,就吸的?” 苏柔冷冷地“嗤”了一声,她才不相信三师兄的大瞎话呢!可是,她只想诓三师兄留下来帮助自己,可不想因为别的事情,再让三师兄反悔啊! 当下,苏柔微微地嘟了一下嘴,带着十二分的娇憨和任性,说道: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就是啦,是苏洁!” 三师兄一愣: “苏洁?” 相府的大小姐苏洁?她不是苏柔的亲姐姐,也不就是那个曾经将她的脸划破的大姐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她竟然想吸苏柔的血? 苏柔嘟着小嘴,说道: “你知道的啦,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苏洁报仇的。可是,没有想到她已经入魔,我不是她的对手,上次,还被她抓住,若不是苏暖及时赶到的话,我的小命,可就没了!” 苏柔一边说,一边比划,她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愤怒,还有恐惧。那样复杂的表情,是之前的三师兄,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他听了苏柔的话,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始掐指算了起来。 在三师兄估算苏家的命运的时候,他的头顶,有白色的光芒闪过。那是世间最高深的卦者,在推断别人的前生后世时,所具有的慧眼的光芒: “师傅不是早就说过了么……苏家,是一个被诅咒的家族。这个诅咒,源自于他们的血脉,这个诅咒,分别应到了苏暖、苏琪的身上。两个人因为福缘深厚,所以,才这解诅咒而出。可是,这苏洁成魔,已然是必然。苏家的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苏柔一听,立时跳了起来: “三师兄,你是说,我也有份儿?” 所谓卦者,能算百世,算千年,前尘后世,无一不知,无一不能预测,可是,他们唯独不能预测的,就是自己的命运,以及运程。 苏柔不能算出自己的命,可是,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命!她当然知道,苏家有劫,自己有劫。可是,这劫,自己在十年前,不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么?怎么到了现在,还是没完? 三师兄睁开眼睛,眼神悲哀而淡定地望着苏柔: “你十年前的,容颜小损,这只是小劫。十年以后的今天,你才是大劫啊!” 苏柔扁了扁嘴,刚刚想说什么,三师兄蓦地睁大眼睛,掐指微微一算,说道: “不好,这里即将发生一场盛大的杀戮,而且,和苏洁有关……师妹,我推算出来,你呆在这里有危险,快和我离开!” 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苏柔,快速地离去了! 苏柔一听和苏洁有关,蓦地想起苏琪的嘱托,她用力想要挣脱三师兄的手: “三师兄,不要拉我走啊,我要在这里,等待苏琪!” 要知道,苏琪本来就不待见于她。此次,若是她和三师兄走了,这些废柴学生们,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怕苏琪再也容不下自己了! 苏柔记得师傅说过,苏家的诅咒,缘自于血脉,当止于血脉,只有苏氏几姐弟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才有可能彻底解开这个诅咒! 可是,现在呢?苏洁成魔,和苏暖他们势不两立!若是自己再得罪了苏琪的话。那么,他们几个姐弟的关系,可真乱成一窝粥了! 可是,三师兄哪里由得苏柔解释呢? 他一手挥起,以血为符,在半空之中划下一个血的结界,将整个世界,都和他们隔绝起来! 回过头来的三师兄,触到苏柔脸上那一抹无比的愤恨,三师兄突然开口,幽幽地说道: “师妹,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对于我们师徒几个的意义!” 那样带着感伤以及悲壮的话,听得苏柔一怔!怔忡之下的她一时之间,忘记了挣脱结界,一时之间,结界在头顶闭合,苏柔的人,也犹如水没头顶一样,被这个结界,彻底淹没! 苏柔的眼里,终于有泪水落下,直直地跌入尘埃——苏琪,请原谅我!我没有做到我所承诺的! ********* 冬日的晴空之下,苏暖闪电般的越过重重屋脊,迅若流云般的朝着苏洁追去。 远天之下,洁白琉璃世界,只看到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宛若飘忽的云朵一般,闪电般的朝前逸去。 眼看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被苏暖拉近了几分,苏洁的心里蓦地一紧,连忙扬声大叫道: “苏暖,快点啊,快点来啊,我等着你呢!” 一串琉璃般的笑声,宛若跌落在黑暗湖畔的冰点一般,清脆阴凉之间,挑衅冷酷的杀戮气息,扑面而来。 苏暖微微一哂,紧接着,她充满冰雪气息的声音,穿透层层云雾,直达苏洁的耳畔: “苏洁,你这是在找死!” 听到苏暖充满杀气的声音,苏洁的心里不由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第三百三十六章——又一个玩具! 第三百三十六章——又一个玩具! 果然,眼前白影一闪,苏暖的身影犹如白云一般的飘过,然后,她就整个人拦在苏洁面。苏暖双手抱在胸前,用充满讥诮的眼神,望着苏洁,冷冷的说道: “苏洁,你有本事就继续跑。” 苏洁的眸子里快速的闪过一抹恐惧和不甘——几日不见,苏暖的功力又进步了,原本苏洁以为自己能撑到十里外,到达黑暗森林的那一刻。 可无情的现实,终究打破了她的幻想。顾白衣是对的,她之于苏暖,无论以前、现在和以后,结局都只有一个字,或者一个答案“败”,或者是“死”! 可是,苏洁并不甘心,宛若落入了大猫手里的小老鼠一般,只要一口气安在,她仍然会垂死挣扎,不死不休。 苏暖望着苏洁,眸子里充满了暴怒和不耐,就如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老朽,这个苏洁,永远都不知道“后悔”两个字,究竟是不是倒着写的。 苏暖的眸子里,渐渐弥漫起杀气——不得不说,苏洁无休无止的挑衅,终于惹恼了她。 此时的苏暖,不再顾及苏琪,亦不再顾及所谓的亲情和血脉,耐力和耐性都已经被耗到极点。 现在的苏暖,准备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苏洁。 苏暖双手合什,微微的闭上双眸,随着她的手势,她脸上的神情,也由初时的冷酷和讥诮,渐渐变得肃穆而且悲悯。苏暖默默的念动远古的咒语,随着她轻松的咒语声,万千洁白的光华,从她的双手,从她的身上,缓缓逸出。那光华,犹如万千金丝,在围绕着苏暖的身体,缓缓流转的时候,宛如初升的雾霭。 然而,就是这样的光华,却令苏洁感觉到了一种噬骨的恐惧,在那光华渐渐弥漫苏暖全身的时候,苏洁感觉到了一种力量的溃散。 苏洁忙不迭的后退,想要逃过这个诅咒般的光明咒,可是,阳光之子的力量是如此的巨大,一切的邪魔,都没有办法逃脱。即便强大如骨灵,同样的,无法逃脱这个来自于远古的制约! 顾名思义,这光明咒,其实就是一个类似诅咒的东西。而他的作用,就是在阳光之下,消弥一切的邪恶的诅咒以及力量! 可以说,只要苏暖手里的光明咒结成,苏洁苦心修炼的骨灵之灵力,也就如春日阳光下的最后一缕白雪一般,消失殆尽了! 在光明咒层层叠叠的强大力量里,苏洁宛如被困入了蜘蛛网的小飞虫一般,还在枉图地想要进行最后的挣扎! 她用双手护住头,在雪地上不停地打着滚,口里“啊啊”地叫着,嘶声吼道 “苏暖,我要杀了你!” 头顶的苏暖,缓缓睁开眼睛。她的手心里,已经托着一个花瓣形的圆杯,流转不息的白色气息里,苏暖的声音,肃穆到几近冷酷: “那么,你等来世吧!” 说完,苏暖凌空翻转手心,她的洁白到几近透明的手心里,将巨大的光环照下,氤氲的白的气息里,散发着万丈光芒,朝着苏洁就要兜着而下! 苏洁的身上,血一般的腥红气息,被抽丝一般的层层剥出,而苏洁的一袭红衣之下,她原本耗费无数的生灵和血,炼就的骨灵灵气,正迅速的溃散。原本属于人的血肉,正在她的皮下再次复苏。 苏洁知道,很快,她一身的灵力,都会被这光明咒吸走、锁紧。 然后,原先被封印在骨灵灵力之下的、属于凡人的血肉,会再次复苏。从此之后,她将再一次,以人的姿态,行走于世间。 再一次变成那个卑微低下,人尽可欺的苏家大小姐苏洁。不得不说,这是苏洁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原本可以凌驾在众生之上的她,再次堕入尘埃。 再一次,变成苏暖眼里,一分钱都不值的自己。 力量就如潘多拉的魔盒子,只要你打开过一次,从此再也不是自己。 苏洁再也不是自己。 可是,力量已经溃散,溃不成军,可以预见的结局,犹如荒漠上的飓风一样,凭空席卷而来,瞬间将苏洁团团包=围。 可是,就这样死去么?就这样被剥夺一切么?苏洁开始脑子飞快的旋转,寻找一切可以打败苏暖的信息,或者是弱点。 苏琪、苏柔、废柴班的所有学生? 忽然,苏洁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就是废柴班的学生——她把苏暖引到这里,可不就是为了算计废柴班的那群学生么? 眼下,目的已经达到了,苏暖,也该到你生不如死的时候了! 于是,苏洁在光明咒的层层压-迫之下,勉力的抬起头来,她的血红的眸子里,浮过地狱烈焰一般的光芒。 然后,苏洁“吃吃”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到了最后,她已经完全地撤下了自己的防卫,只是望着苏暖,不停地笑,不停地笑: “哈哈,苏暖,你被我算计了,哈哈……苏暖,废柴班的那些学生,早就出事了……哈哈,苏暖,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啊,当你还沉浸在制服我的喜悦里的时候,你可知道,你最爱的,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已经永远地沉沦在地狱里,再也无法回头……” 苏暖怔住了! 她望着状若疯狂的苏洁,原本肃穆的眸子里,流露出刀锋一般的光芒: “苏洁,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苏暖完全有理由相信,苏洁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暗算废柴班的学生,而不惜以身作饵——苏暖虽然痛恨苏洁,可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身为苏家血脉的苏洁,其实和其他的弟妹一般,都有着极致的固执的力量——无论是极致的爱,还是极致的恨! 苏洁望着苏暖,眸子里,有商疯狂的光芒闪过,她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一直笑,一直笑,犹如在笑自己如此惨烈的胜利一般! “苏暖,我是打不过你,可是,你终究还是输给了我,不是吗……要知道,真正的恨一个人,并不是要将她怎样,而是将她所爱的,和所恨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拔除,令他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无论是她爱的,还是她恨的……” 大笑之中,苏洁的一身灵力,终究溃散,此时,倒在地上的,只是一个衣衫破碎,形容惨淡的女子——眼前的苏洁,终于都恢复了她之前的模样——一个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 光明咒里的血光慢慢地淡了,再淡了! 最后,渐渐地变成虚无的无色。落入苏暖手里的巨大花瓣里,正在慢慢地收拢,然后,缓缓地返回到苏暖的手中,再从苏暖的身上,再从苏暖的手心里,缓缓地回到了苏暖的体内! 苏暖望着渐渐地昏迷过去的苏洁,眸子里的光芒,犹如刀兵一般的交错,到了最后,终化成一声叹息——说不出为什么,苏暖是如此恨着苏洁。而苏洁,又是如此的丧心病狂。可是,每一次,到了苏洁的生命边缘,她终是下不去手,终是没有办法将苏洁的生命结束! 苏暖用复杂至极的眼神望着苏洁,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一切,仿佛又刚刚开始! 苏暖再一次缓缓举起双手,然后,又手以莲花般的形状,在她的心口处,结了一个七瓣花的印记,金色的印记,犹如一朵璀璨无比的花朵,再一次,被苏暖,缓缓地送入苏洁的体内! 那是来自神庙之内,最圣洁的金莲花,通常用于洗涤那些邪魔的灵魂,而能经得住洗礼者,心里的尘埃和怨愤,会逐渐消去。可是,若是内心的仇恨和邪恶,早已根深蒂固的话,那么,她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是的,经过金莲洗涤,仍旧没有返白的灵魂,最后,会将她的心,和她的魂一起,消弥在这一朵金色的莲花里,成为莲花池里的,又一个养分,直到被吸收殆尽! 而金莲 花,却是不死不灭的,无论经过多少颗无暇的,或者是黑暗的心,它都依旧,能在金莲池中永生! 苏暖做完这一切,又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撇下倒卧在冰雪之中的苏洁,转身朝着修真学院而去! 苏洁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可是,修真学院学生们,却不知道,怎么样了! 所幸的是,苏琪还在那里,那么,总可以避免一些,再化解一些吧? 总之,苏暖希望,事情,不要朝着她所想的、最坏的方向发展! 要知道,经历了刘伟的死,这些个废柴学生们,内心的脆弱,其实已经经不起任何的风浪了! 然而,苏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真的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下去,而且,已经,越变越坏,渐渐无法挽回! 一切,都变得回天无力! 而苏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才离开苏洁一下子,万里的冰雪之上,忽然闪过来一团白色的影子。那抹白色的影子,整个人,都被包围在一层深浓的雾霭里,根本就看不清五官,分不清身躯。只是,在他极快,极快地掠过冰雪荒原的时候,它的脚下,原本坚实的冰雪,正在变得流水一般地,涓涓而流! 那团白色的影子,是冲晕倒在地上的苏洁而去的! 望着晕倒在地上的苏洁,那团白色的影子,发出难听的笑声,犹如节铁托过印器一般,喑哑、惨烈,令人齿冷: “呵呵……碰到本尊,真不知道,是你的噩运,还是你的造化——总之,从今而始,你再不是你,而是我的,又一个玩具!” 第三百三十七章——尊上,尊上 第三百三十七章——尊上,尊上 是啊,这团白雾,其实并不是雾,他曾是横扫天下的,天字第一号的邪魔,尊上。 在远古的时候,曾经横扫大陆,所向披靡。 可就因为他杀虐太过,所以,引来了各方的仇视,最后,终于被各方群起而攻之,从而被压于神庙之冰雪禁地,已然是千年、万年! 可以说,他也是一个唯一从神魔大战以来,就被关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冰雪结界里已经千年,万年的主儿。原以为,那是他永生永世的劫。从此以后,再也不见天日。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而今,在机缘巧合之下,终于脱困而出,可以重新回归这锦绣天下,再续千年、万年之前的辉煌! 而苏洁,是他再次踏入尘世遇到的第一人,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人,怎么能不留下呢? 刚刚,两姐妹对峙的一切,都被这团白影看在眼里! 姐姐不是姐姐,妹妹不是妹妹。两个姐妹厮杀起来,就好比是十世的仇人碰到了九世的冤家一般,仇恨滔天,不死不休! 当然了,令那团白影吃惊的是,那个一身白衣的苏暖,竟然是神庙中人。而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娃子苏洁,竟然是一个骨灵! 呵呵,还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啊,这天底下的最正和最邪,全部被这两姐妹统统囊括了! 可是,邪,真的就不能胜正么?不得不说,对于这个问题,尊上的态度,无论是千年,还是万年,都只有一个答案“否”,或者是嗤之以鼻! 尊上嗤之以鼻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他远远地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灵力,可以不将世间的万物放在眼里!可是,并非所有挑战正义的人,都有这样的本事,所以,眼前的这一场姐妹之争,毫无悬念,那个来自神庙的白衣女子,毁了这红衣骨灵女子的所有修行! 呵呵,花了无数的生灵和鲜血修炼而成的骨灵,怎么能就这样毁于一旦呢?那样,岂不是太过暴殄天物了么? 不,这样的事情,他老人家是绝对不允许出现嘀,所以,他就将这个根本不愿意为人,而只愿意身为邪魔的小小女子“挽救”回来,让她重新成魔,让她做他的小玩具…… 嘻嘻,他老人家,可是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囚禁了千年、万年的啊,那样的无聊到对着黑暗说话的日子,几乎逼得他要疯狂,所以,他决定了,要好好地过回之前的日子,好好地在这个凡尘之间,潇洒一番…… 那抹白影心里想着,不停地扭动着,白影不断地扭曲,最后,变成了三个、五个,甚至是无数个同样的阴影。 那些个阴影们,从那团大的白影里分割出来,更似是被割裂的魔鬼之肉一般,先是一团浓浓的白,并没有实质的内容,可是,到了最后,却变成了一个个脱离了镜子的影像一般,以人的姿态,围拢在那团白雾的周围,并开始顾盼生姿。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似觉得有趣地、“嘻嘻”地,发出稚嫩而且冷酷的轻笑。然后,朝着站在虚空之中的本体齐齐地躬下身子: “恭喜尊上,终于脱离了牢笼的桎梏!” 尊上,这是一个曾经令天地颤抖的名字,在远古的神魔之战中,杀戮无数,几乎将末世提早降临。可是,千年、万年的风烟终究过去了,而今的人们,早已不知道尊上,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听到那些小小的白雾们的恭维的话,尊上蓦地失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带着狂扫天气的傲气,在这晴空的冰雪之上,直冲九霄! 然后,尊上动了——只见他双臂一震,蓦地卷起了阵 小的飓风。直吹得那些白雾们东倒西歪。然而,风散、雾散之后,尊上的面前,均站着几个形容猥亵的兽面小妖! 而尊上身上的白雾,也轻轻地弥散开来,洁白晶莹的冰雪之上,一个伟岸的男子,正傲然屹立地这千里冰原之上! 只见他五官的轮廓分明而且深邃,线条流畅犹如希腊的雕塑。他的眸子,是一种纯浓的黑,幽如一个深不见底的千年黑洞一般,你只要看上一眼,整个人,就会深深地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更重要的是,那个人,仿佛是这天地的主宰一般,整个人的身上,都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他只是随意地站在这里,就足以夺走了天下间所有的风采! 这个人,就是千年、万年之前的第一魔君:尊上! 尊上的身后,是万丈阳光,他的面前,是带着满心恐惧的小妖。乍一看到尊上现出真身,他们就心惊胆战地伏下地去,再也不敢抬头了! 尊上冷冷地笑着,用阴戾至极的语气,恨恨地说道: “千年万年之前,若不是本尊一不小心,上了祪的当的话,怎么会有今日……哈哈,怎么会有今日 ?” 听了那个尊上的话,那几个伏在雪地上的小妖连忙恭维起来: “是啊,是啊,尊上威猛……” “是啊,是啊,尊上无敌,天上天下第一!” “是啊,是啊,尊上复出,试问天上、天下,谁敢与之争锋?” …… 一时之间,那些小妖们,都将恭维的话,犹如雪球一般地抛了过来,那样的话,显示的愉悦了尊上。只见他哈哈地笑着,吩咐道: “孩儿们,你们看,这是本尊新找的玩具,怎么样?” 几个小兽连滚带爬地跑向了全无声息的苏洁!然后,几个人,同时惊叫起来: “呀,这是个弱小的人类啊……” “切,你看清楚一点,这哪里是人类啊,这分明是被人散了功力的骨灵啊……” “是啊,是啊,她的心,被嫉妒和疯狂占有,已经没有的救了……” “是啊,是啊,眼看着,她就要死了呢!” “可是,尊上说了,这是他老人家的玩具呢,既是玩具,死的可不好玩呀,一定是活的……” “是啊,是啊,死玩具不好玩,肯定是活的……” …… 几个小妖,围绕着苏洁,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听得尊上哈哈大笑道: “孩儿们,看我的……” 说完,尊上伸出手心,一招“分花拂柳”轻盈地朝苏洁“飘”了过来。 尊上的人在半空,他长发飘飘,黑瞳森色,倒映着天地冰雪之色,恍若神祇! 此时,他双手掌手一摊,开始帮苏洁代筋易髓! 只听半空之中,传来一声暴喝,天地之间,忽然泛起一抹纯黑色的雾气,正从尊上的手心萦绕而出,然后,开始围绕着苏洁,开始团团不息! 那个躺在冰雪之上的人,正一分一分地发生变化——苏洁的脸色,由原先的苍白润泽,变得一点一点地红润。而被苏暖的光明咒所解脱了封印的血肉,则宛如冰雪一般地、慢慢地融化。 苏洁的身上,正在发生着一点一点的变化! 她身上的血肉,正在一分一分地消弥,她的皮肉,正一分一分地变薄,到了最后,慢慢地变成一个骷髅一般地存在。 易筋代髓,就是将苏洁原本恢复了人的脆弱和再生的血肉,重新封印起来,将他的骨骼,重新炼制,然后,重新恢复她作为骨灵时的强悍,以及暴戾! 炼制骨灵,对于寻常人来说,自然是艰难非比寻常。可是,对于尊上来说,却可以说是轻易而举。只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苏洁已经再一次地,在“人”和“魔”之间,打了个转,再一次,回到了原位!变成了人人憎而恶之的骨灵! 看到苏洁又恢复了骨灵时的样子,周身又开始弥漫起邪魔特有的气息。尊上满意地收了手,头也不回地朝身边的小妖吩咐道: “骨灵是用血来修炼的,你们去这附近,抓上几个看着顺眼一点的人来,让她吸点人血……” 那些小妖们,一听之下,立即应允了,并迅速地四散开来,朝着附近的农舍掠去! 血,向来是邪魔们的美食和盛宴,所以,虽然聪慧,可也脆弱的人类,便成了千年、万年以来,这些邪魔口中的食物。所以,导致天地之间,人脉稀少,天地荒芜!只不过,在千年、万年的神魔之战之后,诸神隐退,诛魔伏诛,人类,才开始无限量地繁衍! 而现在,尊上的一个字眼“血”,便勾起了这些小妖们的无限欲-望。他们这些依附着尊上而生的小妖们,便一边两眼放光,一边吞着口水,去开始准备下一次的盛宴! 小妖们风一般地掠去了。天地之间,冰雪沉默。头顶的日光,照在尊上的脸上,照着他邪肆无比,却也俊美无俦的脸宠,给他的整个人身上,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尊上的眼神,重新落在了苏洁的身上! 他并非传说中的救世主,对于扶危救弱,向来懒而为之。可是,这一次,他独独出手救了苏洁! 究其原因,其实非常的简单。那就是,苏洁的身上,有尊上想要的东西,那就是,顾氏血脉! 第三百三十八章——惊变 第三百三十八章——惊变 尊上万万没有想到,在他被压在冰雪结界里的时候,顾氏的后人,还可以逍遥在这一片天地之间!在他的世界,只有冰雪和寂寞的时候,顾氏一族的人,还可以享受着阳光、冬夏,以及天地万物! 这是尊上最不容许发生的事情,就如他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的仇人,在天地之间如此逍遥一般! 所以,尊上就救下了苏洁! 这苏洁,幸亏被废掉的时间不长,若是补得及时,还是能补回来的。再者,这尊上是谁啊?他可是邪魔里的老鼻祖啊,有他在侧,这苏洁,又会差到哪里去? 尊上望着一天之内,已经经历了两次从人到魔,再从魔到人的苏洁,睥睨天下的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嘲讽! 苏暖,真的很想看看,你看到你姐姐重新入魔的样子! 荒原上的风,吹动冰雪的冷气。也拂动尊上的长发、长衣。而他,只是这样怔怔地站着,贪婪地打量着眼前的天地万物,终于发出了一声满足至极的叹息: “祪,我回来了,你可别先死去了!” *********** 当苏暖赶回到修真学院的讲武堂的时候,这一年的选拔赛,已经进入了尾声。迎接她的,除了震惊而悲愤得无以伦比的废柴班学生之外,就是那满地的血,还有无数染血的拳头,再就是那无数个被打伤致残,又或者一命归西的高级班学生的亲人们,仇如蛇蝎的面容! 所有的修真学院废柴班的同学,都被暂时性地取消了参赛的资格。所以的被废柴班的学生们打死,打残的学生,都围拢在帝王的驾前,声讨凶手,希望朱灼能为他们的子、女,兄弟姐妹,报仇! 废柴班的学生之中,乍一看到苏暖前来,个个都神色悲恸地迎了上来,跟着,开始七嘴八舌地报告给苏暖听,这些参赛学生们的每一分的反应! “郑强把高级班的学生丁谓给打残了,刚刚太医说过了,从此以后,丁谓灵力全无,要在轮椅之上,过完这后半生!” “牛没将高级班的学生段路一不小心给打死了,段家的人,吵着要杀了牛没!” “许明将高级班的薛叶给打惨了,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他们刚刚上场的时候,一切都非常的正常,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了最后,他们就发起狂来。然后,不论对手是赢是输,抑或会不会求饶,他们就是不停地打,不停地打,直打得对方毫无呼吸为止!” “他们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他们在陷入发狂的时候,眸子里一片灰暗,形容呆滞,只会抡起拳头,不停地打,不停地打……仿佛,他们打的,并不是对手,抑或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沙袋,或者说,是一个全无生命的东西!” “他们清醒过来之后,都非常的后悔。可以说是,他们都被自己的先前的表现,给惊呆了。都很痛苦!” “是的,他们都不相信那是他们自己做过的事情。那感觉,仿佛是谁借他们的手,将这些高级班的学生给打残了一般!” “是的,我们曾经想要阻止,可是,他们在陷入疯狂之后,力气大得出奇,我们两三个人上前,都根本无济于事!” “是的,最后,还是郑伦院长出面,才将他们制服了,然后,现在已经送到了禁室之中去!” “郑妮放弃了比赛,带着郑强暂时回了府,可其他的所有有份参赛的学生,都被羁押了,而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 废柴班的学生们,围着苏暖,开始了七嘴八舌,却绝对不会零乱的汇报工作! 不愧是苏暖一手培养出来的废柴班学生们,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看到了世间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可是,他们仍然将一切悲愤的、失望的、痛苦的、甚至是绝望的情绪,压下,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然后,条理清楚地,将一切都陈述清楚! 在灾难面前,比之哭泣和发狂,他们更需要的是理智,还有真相! 听完这些话, 苏暖不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废柴班学生的实力,以及高级班学生的实力,在整个修真学院,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今,废柴班的学生,面临着这一场浩劫,而高级班的学生,精英几乎折了一半,所以,这无论对于废柴班,高级班,抑或是修真学院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而且,好几个学生,都伤在了废柴班学生的手下,或残,或死,而这些,原本拥有大好前程的学生们,他们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残酷地划上了句号!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废柴班的学生们! 他们曾经为朱子国争得了无限的荣耀。他们刚刚走出低谷,想要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个幼苗们,在还没有穿越春天的嫩芽期的时候,就即将面临着再一次夭折的局面! 不管是不是苏洁做下了这样的事,可是,有一件事,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若这件事真真处理不好的话,那么,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和那些已经伤了、死了的高级班学生们一样,他们的人生,再一次,被划上了一个灰色的句号! 苏暖望着满眼期盼,虽然满脸的悲愤,可依旧有条不紊的废柴班学生们,苍白的唇间,流露出一抹淡泊的笑: “叶雪,你,去看看郑强!” “江海,你带同学们回废柴班等我!” “许梅,你去找昭昭公主,让她回避这件事情,尽量不要做出任何的回应,这一段时间,让她先不要回来,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她!” …… 有条不紊地安排完这一切之后,苏暖长长地吁了口气: “现在,我去找郑院长!” 郑伦,可以说是修真学院里的又一个另类。平日里,鲜少看到他出入修真学院。而是沉浸在一大堆的古书里,还有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个十天半月的,绝对不会出来晃一下! 而他,却并没有因为这样就被人漠而视之。可以说,这郑伦,就是修真学院的尊上,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精神支柱一般地存在! 虽然,大多数的学生,并不知道这根精神支柱,究竟撑起的,是哪一根的屋梁! 可是,苏暖却知道,这个郑伦,才是真正令人捉摸不透的人!他人在幕后,运筹帷幄。多少年了,却将修真学院握在掌中,无论多少年过去了,仍旧屹立不倒! 又有多久了?他放任废柴班的学生崛起,他纵容着废柴班学生们的一切任性,可事到头来,又选择了最最令人不齿的冷眼旁观! 苏暖仰望冰雪长天,微微地闭了闭眼睛——郑伦,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郑伦的分界线************************** 当苏暖来到郑伦的办公室外,举手想要叩门的时候,没有一丝声音的屋子里,已经传来一个淡淡的、却极具威严的声音: “进来!” 苏暖推门而入,可又在门口怔忡! 相信无论是谁,都万万不会想到,当外面的学生,闹得风起云涌,精英尽折的时候,这个修真学院的创始人,却还悠闲至极地坐在自己那张舒服至极的靠椅上,眯着眼睛,品着茶,身体还一摇一摇的,这情形,若是再放些轻音乐,那可堪称完美了! 郑伦的办公室,可以说是非常的大。可也仅仅只是“大”而已! 空旷的四壁,泛着幽幽古色的酸枝木家具,还有四周高耸到屋顶的书架。再朝中间看去,就可以看到一张大到变-态的办公桌,以及只有放在办公桌后面,被郑伦摇得舒舒服服的椅子! 屋子里的摆设,就如此的简单,简单得,除了郑伦自己坐的那一张椅子之外,就连多一张小凳子都没有! 那意思赫然就是,来者皆立,他独坐? 苏暖快速地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眼,然后,淡淡地垂下了眸子。她朝着郑伦低头: “学生苏暖,见过院长!” 郑伦放下手里的茶杯,终于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苏暖一眼,便单刀直入地说道: “苏暖,你在骂我?” 苏暖怔了一下。 她的心里,骂他,如此空旷的屋子里,就只准备了一张椅子,仿佛进了这房间的人,只有他一个人才配坐下来一样! 可是,她的表情,就那么的明显么?给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而这个郑伦,真的不知道矜持为何物么?明知道别人怕他,还要当面说出来? 郑伦,年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袭青衣,被束得并不算认真的长发。他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微微带着些苍白的病态的肤色,长敛的眉,高挺的鼻梁,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色的光芒,此时,他静静地看着苏暖,既不笑,也不怒。可是,任他如此的懒慵,苏暖还是从他的身上,看出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第三百三十九章——我是院长,不是菩萨 第三百三十九章——我是院长,不是菩萨 小隐隐于山野,大隐隐于市。都有藏匿起来,不让别人发现的意思。可苏暖也知道,这但凡隐者,无论是因为求静,还是心冷,都不是好相与的存在。更何况是眼前的这位,表面看来,雍容大度,其实内心腹黑无比的郑伦呢? 对,就是腹黑! 而且,那种腹黑,绝对就是不用扮猪,就可以将一只大老虎都吞得连渣子不会剩下的人! 于是,苏暖知道,和眼前的人打交道,可真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因为,她不想一不小心,就将自己送到对方的肚子里,成为对方炫耀的美食! 苏暖静静地望了郑伦半晌,黑葡萄一般的眸子里,是见不到底的黑,幽幽的深,没有一丝的波澜: “院长觉得有,就有,院长若觉得没有,那就是没有!” 这个答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可是,也这一句话,就将郑伦踢过来的球,又狠狠地踢了回去—— 你是院长,你觉得我骂了你,若你说有,就是喜欢被人暗中的骂,若是没有,那么,就是你喜欢冤枉好人,无理取闹! 郑伦似是没有想到,苏暖会如此说一般。他重新将苏暖打量了一番,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便“呵呵”地轻笑起来: “不单单是你有,我相信,每个进来过这里的人都有……” 每个进来这里的人都在骂郑伦?他老人家的人品, 难道就这么差么? 又或者说,不是一般的差? 看到苏暖似乎迷惑,可任郑伦怎么看,都象是鄙夷的眼神,郑伦倒是十分坦白地摊了摊手: “我这里,就只有一张椅子,有事找我的人,只能站着,所以,就会节省效率,长话短说!” 苏暖望着郑伦,嘴唇可能地抽了抽——童鞋,这样的自圆其说,真的并不精彩! 人们常说,寒喧是进入正题的最好办法,现在,寒暄也寒暄了,剩下的,是不是就要切入正题了呢? 果然,郑伦下一秒的眼神变了! 他望着苏暖,微微咳嗽了一下,一摊双手: “苏暖,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在等你解释!” 苏暖神色如常,淡淡说道: “对不起,我无话可说!” 是啊,到了现在,麻烦已经惹下,不应该伤的已经伤了,不应该死的,也已经死了,任苏暖巧舌如簧,解释也是掩饰。苏暖,从来不做无用功! 郑伦意味深长地望着苏暖,深黑色的眸子里,有幽暗的光彩一闪而过。然后,他冷冷地说道: “苏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们废柴班人在高处,早应该想着,会有跌下去的一天!” 那样的话,直达问题的核心,苛刻而且毫不留情。再看这郑伦这一副“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欠扁表情,似在讥讽着废柴学生的瞬崛起,只是,暂时的得志而已。 苏暖站在桌子的面前,整整高出郑伦关头。她望着到了现在,还在说风凉话的郑伦,忽然之间,微微地冷笑了一下: “那么,依郑院长的意思是说,这些废柴班的学生,就应该永远被人踩在脚底,再无翻身之日么?” 呵,这一次,废柴班的学生,几乎被打入了谷底,相信,自从今日起,人们对于废柴班学生的态度,比之之前的所有憎恶等等,又多了两样感情“切齿的痛恨”,以及“敬而远之!” 可这些,都是苏暖一手造成的! 若她没有造就这些学生的今日,这些个无辜的学生,仍然还过着和平日里一般的日子,虽然活在别人的白眼之下,可是,实在不需要经历今日之严峻的心理考验! 郑伦望着苏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他望着苏暖,毫不在意地点头: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虽然,郑伦说着没有这个意思,可任苏暖看来,他的脸上,却清晰地写着“我就是这样意思!” 口是心非的有无有?绝对的有好不好? 这下,苏暖终于怒了! 苏暖的脸色,被气得铁青! 苏暖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手心! 苏暖的心里,烈火,犹如怒涛一般地闪过,霎那间,她望着眼前一脸无所谓的郑伦,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要将眼前人砸成个稀烂的冲动! 这个郑伦,还是人么? 他竟然看着自己的学生相残,他竟然看着废柴班的学生发狂杀人。可是,他只是看着,不阻止,也不道破,只用了“沉默”两个字,便将这些学生们,统统都打入了地狱! 如此院长,如此师长,他又拿什么东西,来为人师表? 看到苏暖如此悲愤的神色,郑伦不由地摇头: “如此沉不住气,后面的事情,要怎么解决……苏暖,你看清楚了,这里没有你的仇人!” 一句话,宛若醍醐灌顶。苏暖的神色怔了怔,最终无语! 是的,怪罪,的确帮不了这些学生们什么。事情既已发生,那么,就应该先找到解决之道! 然而,郑伦已经不再理苏暖了,他重新低下头去,将手边冲好的茶又斟满了一杯,当茶的香,淡淡地弥漫在整个空间的时候,他伸出洁白的指尖,轻轻地拈起了茶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淡淡地说道: “你的这些同学,都中了蚀心盅。若是乱用灵力的话,就是今天的下场!” 顿了顿,郑伦又添了句: “可是,若是终生都不使用灵力的话,这盅,却耐他们不何!” 蚀心盅? 今天的下场? 自己失去理智,对方非死即伤? 难道说,这些学生们,从此不能再使用灵力,只能做个平凡人? 那么,他们之前的努力为什么?他们付出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不得不说,苏洁的这一招,还真的够狠,不杀这些学生,可是,却将这些学生的名声,以及希望,全部都毁灭殆尽! 不能再使用灵力,重新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柴,这对于废柴班的学生来说,不啻是致命的一击! 这个苏洁,倒真知道,在苏暖的心里,在这些废柴班的学生心里,究竟最怕的是什么,然后,一矢中的! 苏暖再一次望向郑伦。但凡咒语,就一定有破解之法不是么?这郑伦,既然能说得出这个咒语的名字,那么,是不是一定就有破解之法呢? 苏暖上前一步,不由地问道: “你既然知道这咒语,那么,一定知道破解之法!” 不是反问,不是疑问,就是肯定句! 在这个修真学院里,郑伦可以说是绝对强势的存在,苏暖并不相信,这个郑伦,真的不知道这些个什么蚀心咒,究竟怎么破! 苏暖本人,并不是不能识咒,也不是不能破咒,可是,这种蚀心咒,就是侵蚀别人的意志,最后,将对方变成一个毫无意识的傀儡,这样的咒语,千百年来,都只有一种破解之法,那就是,杀了对方!可是,能种下蚀心咒的人,通常灵力高强,而这蚀心咒,给人的时间机会又太过少,所以,通常是咒语没破,这人,就已经变成了傀儡一般的存在了! 现在,苏暖来问郑伦,无非是想投石问路,她更想在有限的时间之内,得到更多的答案! 郑伦淡淡一哂,似是无意地看了一眼苏暖,尔后,淡淡地说道: “也不是不能解,只是看你解不解得了了……” 郑伦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波澜,可苏暖总觉得,他已经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这咒语,是下咒者用自己的鲜血诅咒,那么,殺了施咒者,咒语自除!” 苏暖又是一呆——杀了苏洁? 下意识地,她又追问一句: “应该有其他办法的,不是么?” 郑伦望着苏暖,眸子深处,是幽暗的深意,近在咫尺的苏暖,竟看不清那一抹幽暗的光芒,是讥诮,还是鄙夷。似在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感情,郑伦顿了顿,这才说道: “或许……有吧!” 或许有? 这又是什么答案? 听到那样的话,苏暖的心里,不由地发堵: “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他们,可是你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这个郑伦,究竟有没有将这些学生,放到心里去的? 郑伦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苏暖,尔后,淡淡地说道: “若他们不是我的学生,现在早变成尸体了……” 郑伦望着苏暖,忽然冷嗤一声: “可是,我也只是院长而已,可不是菩萨!” 郑伦没有办法告诉苏暖,这些学生,究竟耗费了他多少的功力,多少时间。就如他没有办法告诉苏暖,这下手的人,原本是想让这些人,成魔的! 那蚀心咒,早已经被种到了这些学生的心里。以咒为灵,以血为媒。 更畎,在此前,这些学生们,全力拼搏过一次,所以,这些学生的蚀心咒,已经更种深了一层——只要他们每使用一次灵力,那么,他们的心魔就会加深一层,如此,渐循渐进,到了最后,会变成一个十足十的魔鬼,被沦入魔道,再也没有办法自拔! 第三百四十章——苏暖的责任 第三百四十章——苏暖的责任 郑伦虽然并不太清楚,这些平日里,看似低调的废柴班的学生们,究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人痛恨,被人觊觎。到了最后,竟然生生的活靶子,到了今日无可挽回的地步。可是,凭直觉,他郑伦却知道,这些事,一定和苏暖脱不了干系! 苏暖,本来就是一手造就了这些学生的人,既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那么,关于废柴班学生的这一劫,必须要苏暖帮他们度过! 苏暖,这是你的责任,你,无可逃避! 似是微微叹了口气,郑伦握着杯子的手,都开始颤抖。感觉到胸臆之中,有什么又要喷薄而出,郑伦连忙用灵力尽力压抑着,他用稍微颤抖的手,端起杯子,将那半冷的茶,全部都喝干了,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再抬起头来时,望着苏暖,毫不留情地开始下逐客令了: “如果说,不用杀死对方,又想解掉这种咒语的话,我只知道,在北海的冰雪之地,有一种叫做天蚕的东西,是这种咒语的克星!好了,我言尽于此,若没别的事,你先走吧……对了,那些学生,现在禁室之内,你也带走吧!” 说完,郑伦再一次垂下眼皮,竟然准备对苏暖视而不见了! 而苏暖的表情,则在听到“天蚕虫”三个字的时候,就变得非常的奇怪! 天蚕虫,生长在极北之地没错。说它可以固本培元、增强灵力,也是真的,可那里,千里冰雪,荒无人烟。而且,这天蚕虫又几乎和冰雪同色,最喜欢躺在冰雪之下睡懒觉,越是寒冷的天气,就越难寻找,眼下这时节,更加是难上加难! 答案已经给出来了,苏暖的心里,却更加沉重。看到郑伦一脸敬谢不敏的样子,苏暖知道,她是连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苏暖默默地念着“天蚕虫”的名字,然后,默默地和郑伦告别,转身离去了! 在这个世界上,终究没有谁帮得了谁的啊——郑伦一句“不理”,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她——朱灼的问责,被打伤学生家长的责难,甚至是这些因为伤了别人,却也伤了自己的学生、以及这些个学生家长们,都在等待着苏暖,给他们一个最后的交待! 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苏暖而起,那么,也只能因她而止! 只是,可惜了这些原本心求平静的学生们,而今又再雪上加霜! 就在苏暖暗暗地吁了口气,准备出门的时候,身后,又传来郑伦有些意味深长的声音: “苏暖,三个月之内,这些学生暂时没事,即便是动了灵力,若不过分,倒也不怕。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下面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苏暖闻言,不由回头,朝着郑伦再望了一眼,可是,对方早已经垂下眸子,看也不看苏暖了。又仿佛,他方才的话,根本不是在对苏暖说,而只是自言自语一般! 可是,苏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郑伦的字眼——能再撑过三个月,也就是说,这个咒语发作的时间,被推迟了么?而郑伦,用的又是什么办法? 更重要的是,这个郑伦,怎么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是的,苏暖在听到郑伦的话之后,就打定了主意,要带着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要去那冰雪荒原,寻找天蚕虫! 原本,杀了苏洁,也无可厚非。可是,说不出为什么,在苏暖的内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叫她放过苏洁。而她,也发现了,在面对苏洁的时候,她可以折磨对方,羞辱对方,甚至是打骂对方。可是,她的杀心,却终是无法成形。就在今日,她已经恨苏洁入骨,可是,事到最后,却仍然未能将苏洁了断! 那时,苏洁是魔,魔鬼伏诛,大快人心。当时,她一念之仁,没有下手。那么,现在,的苏洁,已经褪去了魔骨,重新为人,她就再也没有理由,再一次杀掉苏洁了! 苏洁,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抑或是对这具身体下了什么咒语?竟然屡屡取你的命而不得? 微微地叹了口气,苏暖迅速地调整好了心情,这才举步,朝着修真学院的禁室方向走去。无论如何,这些学生,暂时都需要她的安抚,需要她的帮助! 至于以后的事情,就见步行走吧! ***************** 因为苏暖一直低头,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所以,竟然没有发现,郑伦脸上的血色,在她走出门口的前一刹,就已经变得苍白发纸。而他手里的茶杯里,正有血丝,一滴一滴地落下! 及至苏暖走出了屋子,郑伦这才合出一粒药丸,快速地服下——还是不行啊,这具身体,已经衰弱得,不能再动用任何灵力了么?即便是克制小小的蚀心咒,都如此的艰难? 空气中,不知道是谁,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还真想不明白了,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可是,为何还要逞强?” 郑伦的血气,已经慢慢地平复下去。极度的衰弱,使他看起来,更加地疲惫。听了这话,他并无丝毫的意外,只是向后靠了靠,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下,这才微微地闭了闭眼睛,说道: “你倒是说得轻巧,那是我的学生,我怎能见死不救?” 蚀心咒的最可怕之处就在于,他能快速地侵蚀中盅之人的心智,令他们快速地堕入魔道! 而今日的时候,郑伦已经看过了,那些学生,中咒已深。随时都有入魔的可能。若不及时救治的话,怕过了今晚,就会变成一堆被蚀心咒将心都吞噬的傀儡! 郑伦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郑伦肯出手的另外一个原因则因为。经过长期以来的冷眼旁观,他发现,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个个性格刚毅,虽然为了追求力量,但绝对不会不惜一切!看到这些学生,郑伦总觉得,是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己。更何况,他们只是一群豆蔻年华的学生,就如刚刚绽开的花朵,又怎能过早地夭折? 更何况若是这些学生有事,又会在帝-都之中,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综上所述,郑伦就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郑伦告诉苏暖,他是院长。然而,也只是院长而已。因为,他曾经叱咤风云、剑挥天下的那个时代,已经过了,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了,而今的他,就是郑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真学院的院长,仅此而已! 那个声音似是滞了一下,然后,蓦地发出一声低笑: “呵,真没想到,你……还真有慈悲之心!” 这话,看似褒奖,更象是挪揄。了解郑伦的人,谁不知道,他一生行事任性,全凭自己的好恶,又什么时候,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 郑伦微微蹙了蹙眉: “我说过了,我是院长,不是菩萨!” 所以,他可以暂时替那此学生将这蚀心咒暂时封印,在寻找到解决之道之前,不至于 送命。可是,他却没有用自己的生命,替这些学生们,打通他们生命的绿色通道! 是好玉,就要磨炼。他更希望这些学生,能走出帝-都,到更加遥远的天地里去,然后,好好地历练一番,一直到他们达到了某个高度的时候! 虽然,那个时候,他一定看不到的了! 那个声音似是沉默了一下,最后,才淡淡地说道: “你别忘记了,你的大限就要到了,以后,少用些力气吧,免得还没等到那一天,我就要替你收尸!” 郑伦默然,过了半晌,才淡淡地说道: “老东西,你就放心吧,我的命硬着呢,最起码,在你没死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虽然,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可是,他还是想着,能将生命撑到那个时候,亲眼看着,那一天的到来! 因为,那是他多少年来,唯一的夙愿,没有谁能阻止! **********************偶是情绪低落的分界线************************* 当苏暖来到禁室之内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群情绪低落,依旧满身带血的学生! 乍一看到苏暖推门而来,这些个十几岁大的孩子,先是集体一愣,最后,竟然走上前来,个个抱着苏暖,哭了! 苏暖的眸子里,有泪花闪出—— 有谁说过,真正的痛和欢乐,其实都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分享,自然的,也没有人可以代替。当一个人,沉浸在极度的悲伤和痛里,我们所要做的,不是叹息,不是劝慰,只要陪着他,让他将眼泪流尽,那么,所有的悲伤,都会在眼泪中消散! 苏暖知道这些少年的痛! 少年之痛,最痛的,是梦碎心碎,最痛的,是自己闯下了大祸,却要将这责任,推给了自己最不想连累的人! 他们,自己出手伤了人,可是,却将责任,推给了苏暖!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眼看着,原本照在窗棂上的太阳,正慢慢地下移,最后,只剩下一个极其淡泊的影子,苏暖看看,这些学生们都哭够了,这才淡淡地开口: “哭完了就好了,你们回去,好好睡上一觉,过两天,我们离开一阵子!” 苏暖的话,似是轻描淡写,可是,这群学生,却个个悚然一惊——什么?离开? 苏暖点了点头: “是的,离开,因为,你们身上的咒还没解,我们要去极北之地!” 第三百四十一章——能忍者,方为人上人 第三百四十一章——能忍者,方为人上人 听了苏暖的话,废柴班的学生们,顿时都愕了一下! 极北之地的冰原? 那里,真有破解之法么?还是苏暖要带他们避开这流言?避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到学生们似有许多疑问,苏暖也不解释,只微微一笑: “好了,现在,你们先回去休息吧,顺便准备一下,我们三日后启程!” 三日! 苏暖决定了,用这三日的时间,来解决所有的麻烦事。然后,带着这些学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苏暖并非不能杀了苏洁,只是,昨晚,小白提醒苏暖的话,犹在耳边—— “苏暖,你,苏洁,还有苏琪,其实都是顾家的血脉,而且,是至纯的顾家血脉——还有一件事,我并没有告诉你,神庙的圣女,如果不是顾家血脉,如果,她们的身上,没有流着顾家的血,那么,她们便没有办法经过再生泉的考验!” 小白垂着眸子,望着苏暖,最后说道: “顾氏,是一个被诅咒的姓氏,无论是你,苏洁,还是苏琪,抑或是苏柔,都没有办法逃脱宿命的轮盘!苏暖……杀了苏洁,或者并不是解决之道!” 就是那样的话,令苏暖悚然一惊! 在知道了苏庸原本是顾氏一族之后,苏暖便意识到自己也算是顾氏中人。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具身体,也是纯正的顾氏血脉——苏庸是顾氏一族的人,就连这具身体那个叫烟儿的娘,也是顾氏一族的人! 杀了苏洁,或者并不是解决之道?那么,因苏洁而起的祸端,又有谁,能负起这个责任? 苏洁,你这一次不是欠我,而是欠下了所有废柴班的学生,需要讨回公道的,是他们! 苏暖决定了,既然苏洁不再是魔,那么,她和这些废柴学生之间的,便是人与人的较量,苏暖很乐意看一场复仇游戏! 当然了,那都是此后的事情了。眼下,首当其冲的,就是先解了这些学生身上的咒。然后,带着他们,走出人生的最低谷! 夕阳西下,天地之间,都是冰冷一片。 苏暖带着那一班学生,离开了禁室,在回到教室的途中,遇到了不少的路人。那些路人,无论是修真学院的学生,抑或是那些过往的路人,在看到这一班浑身仍旧血迹斑斑的废柴班学生时,眸子里所流露出来的光芒,令这些学生们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那都是些什么样的眼神啊? 交织着各色光芒的视线里,满是鄙夷、仇恨、怨怼、愤怒、畏惧、以及阴暗的蔑视! 那是看向魔鬼时的眼神。那是在面对极其仇恨的对手时,才会有的极端的鄙视! 那眼神,和昨日之前,看身这些学生时的充满希望的、羡慕的、敬畏的眼神,宛如天平的两个极端一般,只一秒钟,就令人从盛夏,到了寒冬! 这样的眼神,宛如针芒,深深地刺痛了这些学生的心! 为首的学生,羞愤地低下了头去! 跟在后面的学生,也似有了感应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深深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眼前的人一眼! 苏暖站住了! 她转过身来,望着垂下头来,深深地看着地面的学生,向来明朗的眸子里,流露出痛心的眼神! 苏暖的眼神,从这些学生的身上一一扫过,然后,她静静地开口: “一个人,若是辛苦修炼的功夫没了,可以再练回来。面子没了,可以再拾回来,可是,若自信没有了,便给了全世界看不起你的理由!” 苏暖的话,犹如醍醐灌顶。震得这些学生,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夕阳映照冰雪,也照着苏暖苍白无暇的脸。她的眼神,倒映着夕阳的流光,泛着七彩的光芒! 苏暖朝着这些学生的眼里,重新燃起的希望的光芒,淡淡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悠远而且掷地有声,直达这些学生的耳畔: “容人之不能容,为之君子,能忍之不能忍,方为人上人!” 听了苏暖的话,那些学生齐齐地应了一声: “是!” 说完,互相看了一眼,都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 是的,一如苏暖所说:容人之不能容,为之君子,能忍之不能忍,方为人上人! 好男儿立足天下,要做人上人! 夕阳,将这些学生的影子拉得很长。而他们每一个昂首阔步的身影,就在这漫天的冰雪之中,有一种近乎神圣的光彩! 苏暖笑了起来! 她知道,这些学生们,真正的成长起来了! ************** 当天刚刚擦黑的时候,苏暖来到了皇宫之中! 等待着她的,不但是朱灼,甚至还有朱汮! 以前的兄弟,现在的君臣。华丽的宫殿之内,朱子国之中,最尊贵的两个男子,同时抬眸,望着踏一地灯火而来的苏暖,眼神专注而且感慨! 苏暖,长大了! “臣女苏暖,见过陛下,见过殿下!” 苏暖一看到朱灼,倒头便拜,朱灼的眼神微微地黯了一下,随即走下王座,朝苏暖伸出手来: “苏暖,这并不是你的错,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苏暖轻轻地吐了口气,来到朱灼的面前站定,有些羞愧地说道: “今日,给陛下添麻烦了!” 苏暖给朱灼添的,岂止是麻烦而已? 可以说,这一场盛会,就毁在了废柴班的学生手里,毁在了苏暖的手里! 要知道,在今日的选拔赛上,高级班的学生们,在废柴班的手下,一共伤了四个学生,死了一个,还有三个不死不活地躺在家里,不知道能不能捱过今晚。这些学生的家长,要么是朝上的重臣,要么是帝-都之中的权贵,他们,可都是跺上一脚,就可以令帝-都震上三震的人,而今,却被废柴班的学生全部给得罪了。就在晚饭之前,这些个家长,就已经齐聚宫殿之前,希望朱灼能主持公道,让废柴班的 学生,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孩子,一个交待! 朱灼用帝王的威仪,压下了他们的反抗,可是,这压不下的,去是他们的愤怒以及仇恨——是的,一个个本来有着大好前途的学生,竟然被人伤如斯,试问有谁,能不怒火冲天? 朱汮望着苏暖,单刀直入地说道: “苏暖,这事,你准备怎么善后?” 苏暖抬起头,望着朱汮,认真地说道: “我会一个一个地去这些学生的府上,除了死者已矣之外,伤者,我必竭尽全力救治!” 听了苏暖的话,朱灼和朱汮互望了一眼,朱汮淡淡地开口: “可是,苏暖,他们容不下你!” 苏暖此去,定如火上浇油。这些学生的家长,会容不下她,正在火头上的那些人,不知道会怎样对待苏暖! 苏暖的眸子里,闪过坚定无比的光芒: “废柴班的学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今天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须负这人责任!” 苏暖说完,就后退两步,朝着朱灼躬身一礼: “苏暖此来,就是告诉陛下这些话的,下面的事情,请让苏暖一个人去解决!” 朱灼微微地叹了口气: “苏暖,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苏暖微微弯了弯唇: “简单,得做,不简单,更不是退缩的理由!” 是的,对于这些学生来说,帝-都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根,他们的一切。苏暖不能让这些学生们无家可归,无根可依! 听苏暖说得坚定,朱灼微微地叹了口气: “我派人和你一起去吧……”下面的话,朱灼并没有再说下去,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希望这些人,能看在帝王的面子上,不要太过留难苏暖! 苏暖刚想拒绝,一侧的朱汮却率先站起身来,他朝着朱灼一揖: “陛下,还是由臣陪着苏暖走这一趟吧!” 朱汮身为王爷,若是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一则可示慰问,二则,可以帮苏暖挡一部分的飓风怒涛。这些受伤学生的家长,可以不给面子给苏暖,可是,他们却不能不能面子给朱汮! 苏暖知道,朱汮这是在帮自己。她本想拒绝,可是,也没这个必要,于是,就点头应下了: “那么,就多谢殿下了!” 朱汮转过身去,和朱灼告辞,然后,陪着苏暖,朝殿外走去! 朱灼望着苏暖的背影,眸子里的暗色,再一次深深地蔓延起来。他朝着虚空之中淡淡地唤了一声: “你说,苏家的大小姐承认向废柴班的学生下了咒语,才导致他们失常?” “回陛下的话,是的,苏大小姐亲口说,她恨苏三小姐,所以,要令废柴班的学生们身败名裂!” 朱灼的微微地点了点头: “现在,苏洁在哪里?” 既然此事因为苏洁而起,那么,只要找到苏洁,一切可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苏家大小姐被三小姐散去了魔功,可是,又被一个叫尊上的人所救,然后,带走了!” 空荡荡的金殿里,看不到半点人影,只有朱灼一身的帝王服饰,在明亮的灯光下,静静地闪耀着威严至极的光芒! 第三百四十二章——玩具规则 第三百四十二章——玩具规则 什么?苏洁她,又被人救走了? 那么,她被人救去了哪里?而那个尊上呢?又是什么人呢? 不得不说,这些事,都是一个谜,一个又一个还待解开的谜! 其实,早在朱灼觉察到苏洁的不妥的时候,再结合昭昭公主的话,他就开始令人监视苏洁。 可那时的苏洁,还是骨灵的身份。她的行动,本来就犹如鬼魅,是以,这些暗卫们跟了许多天,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倒是今日,在苏洁骤然出现的时候,这些暗卫们,终于寻到了苏洁的身影。也正好听到了她和苏暖所说的那一番话。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苏洁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那么,接下来,只要拿苏洁回来,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这个苏洁,先是和顾白衣一起,陷害幼弟,再接着,就是对付苏暖,她的存在,就象是一个化脓的毒瘤一般,一天不剜除,这帝-都之中,就一天不得安宁! 朱灼倒背着双手,望着窗外的沉沉黑夜,忽然,冷冷地说道: “传朕的黑铁令下去,若看到苏洁,务必生擒回来……” 想了想,朱灼又再说道: “若对方再入魔道,生擒不得,那么,杀无赦!” 黑铁令,帝王专用的追杀令。此令一出,任你走到天涯海角,都终逃脱不了被杀的噩运——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究竟有多少个杀手在追杀你,就如你根本就不知道,究竟你有多少个敌人,在等待着取你的头颅一般! 朱灼的声音很冷,朱灼的声音很沉,随着“黑铁令”三个字的吐出,仿佛整座宫殿,都跟着沉了一下! 黑铁令,自从三十年前绝于江湖,至今而始,是又一次出现! 听了朱灼的话,宫殿的上空,传来一个男子斩钉截铁的声音: “谨遵陛下令!” 风过烛摇,似是满室的灯火,都跟着闪烁起来。 朱灼转过身来,望着大殿的门口,淡漠的唇角,流露出厉兵秣马一般的光芒——苏暖,你既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苏洁搞的鬼,可为什么,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她? 苏暖,你可知道,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苏洁害死! 既然,你不愿意向苏洁下手,那么,这事,就让我来吧! 风起,烛光飘摇,仿佛满室晃动起来!而朱灼的人,就站在这飘摇的烛光之下,轻轻地按了按额头——苏暖,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 当苏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置身在一个山洞里! 这个山洞,非常的大,非常的宽! 那高,犹如坐地望天,几乎看不到顶,那大,则是因为占地极广,她极目之下,竟然看不到尽头! 这个山洞里,空旷无比,只有水滴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来。那样“滴答,滴答”的声音,听在耳里,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清脆。 可那声音,也是单调的,仿佛整个空间,除了这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苏洁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一个人影都没有!一束幽幽的冷风,不知道从何处吹来,拂动她的衣衫,她不由地抱了一个肩膀——这是什么地方啊,如此的冷? 其实,这个山洞里,原本是不冷的,还可以说是温暖如春,即便是穿着最单薄的衣服,也丝毫都不觉得冷! 感觉到身上,到处都痛。肌肤在痛,皮肉在痛,就连骨头都在痛! 那种痛,就仿佛是将她的人,在火上烤炙了之后,又重新浸回了冰雪之中一般,冷得,痛得,好象是在拉锯一般,来来回回,来来去去! 苏洁缓缓地站起身来,只感觉到手脚有一些重。沉重的感觉,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撞在四周的山壁上,久久地回响! 痛,剧痛!肩膀上,似有皮肉被扯开了。痛得苏洁不由地倒吸了口气! 苏洁有些疑惑地低头一看,她竟然愣住了! 手链?脚链? 原来,苏洁的琵琶骨,竟然被人穿透了。两条黑色的铁链横穿而过,长长地拖在地上,而她,只要动上一下,就会痛得直皱眉头——是谁,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的、屈辱的,无措的感觉,清晰地涌上心头,苏洁恨恨地抖着手里的铁链: “苏暖,是不是你做的……苏暖,你个杀千刀的,你给我出来!” 苏暖,一定是苏暖那个jian人做的,她先将自己打晕,然后,又将自己绑了起来,为的,就是报复自己算计了废柴班的学生不是么? 呵呵,苏暖,你现在终于愤怒了么?你终于恼羞成怒了么?可是,怎么办呢?你的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那些你一手造就的废柴们,怕从此以后,再也难以在帝-都抬起头做人了—— 而苏暖呢?现在是在焦头烂额,还是在痛哭流涕呢? 呵呵,原来,报复的滋味是这样的啊,这样的畅快,这样的解恨,这样的轻松……苏暖,我恨你,所以,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即便你将我绑起来,也不能改变这一切的结局! 苏暖,你死定了! 然,一个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起: “别叫了,这里只有本尊,没有苏暖!” 看这个苏洁的样子,一定是误会自己的妹妹将她抓起来了。可是,她的妹妹,明明就是心存仁慈,才没有要她的命啊,这女子还真是个好歹不分,不识好歹的人! 苏洁一听不是苏暖,说不出为什么,心里竟浮过一抹失望。随即,她恼怒无比地说道: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虚空之中,传来男子的笑声,充满玩味而且鄙夷: “我就是你的主人啊……而你,就是我新收回来的玩具!” 什么?玩具? 苏洁听了对方的话,不由地怒从心起: “你才是玩具,你全家都是玩具!” 听了苏洁的话,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忽然平地而起。那笑声,如针芒,刺着苏洁的心,刺着苏洁的第一根神经。她难过地蹲在地上,用双手捂着耳朵,动都不敢动一下! 然而,有什么用呢? 即便苏洁捂得再紧,仍然有声音传了进来。苏洁先是耳朵被震得生疼,再就是肩膀被震得生疼,到了最后,她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生疼,生疼! 血的腥味,从苏洁的耳朵里,鼻子里流了出来,那是因为她忍受不了这携带了无数灵力的笑声,内脏开始破裂,神经也开始破裂! 苏洁只觉得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大声叫道: “别笑了,别……笑了!” 笑声低了下去,下一秒钟,有几个身影,慢慢地凑近了苏洁,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 “呀,这就是尊上带回来的玩具呀!” “是呢,都说了,是一个脆弱的人类呢!” “不啊,尊上已经重新帮她易筋伐髓。现在的她,又重新变回一个骨灵了……” “是啊,弱小的骨灵!” …… 那几个灰色的身影,围着苏洁,不停地转,不停地走,一个上来,好奇地揪一下她的头发。另外一个上来,又好玩一般地拉下她的衣服。更有调皮的,只一伸手,就扯着穿插着她琵琶骨的黑链子,用力一扯,再用力一绕,苏洁便再一次被痛得说不出话来! 痛,痛得没有办法,可是,却再不能晕过去! 骨灵,最坚硬的是骨头,最脆弱的,也是骨头! 他们,以骨为力,以骨为媒,可是,这骨头,也是最经不起伤的东西! 此时,这一条看来,只不过是细细的铁链,却是上古的玄铁,无论任何的利刃,都无法将之剖开。而被这样的铁链锁着,任苏洁本事通天,也没有办法可以逃脱! 那几个灰色的身影,有的倒立着,有的斜着脸,朝苏洁做着鬼脸。更有甚者,他们扯着铁链,仿佛是扔火球一般地,将苏洁在半空之中,扔来扔去,扔来扔去! 不用说,那痛苦,是致命的。有好几次,苏洁都恨不得自己晕过去,或者是死过去算了,再不用忍受这种痛苦! 然而,铁链磨着骨骼。她既没有晕,也没有死,疼痛,清晰而又明显地折磨着她,直到她的整个人,被扔得七荤八素,乱七八糟! 扔了这么许久,抛了这么许久,那些小人儿,似是玩厌了,全部抛下她,朝着一个身影走去: “尊上,这玩具不太好用……” “尊上,这玩具不太好玩……” “是啊,要不,扔了吧,再换一个吧?” “对啊,扔到蟒池里去,一定很好玩!” “不,应该扔到血池里去,泡得她只剩下一具白骨!” “不,还是不好,扔到玄冰洞里去吧,将她冻成一个冰人,多好看啊!” …… 议论之声,七嘴八舌,直到一个威严至极的声音,淡淡地说了一句: “够了!” 于是,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 然后,虚空之中,有一个身影正漫步而来。那个人,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还有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只是,苏洁一眼望去,就浑身机凌凌地打了一个寒战——因为,她发现,那个人的眼眸,只有纯黑的颜色,令人一望之下,就心惊不已! 第三百四十三章——苏洁VS尊上 第三百四十三章——苏洁vs尊上 那个人,睥睨如王者,英明威武也犹如王者。他人在虚空,此时,他正居高临下地望着苏洁,冷冷地,却字字清晰地说道: “小骨灵,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玩具,玩具,你知道么?” 苏洁完全愕住了! 身边,传来“嘻嘻”轻笑的声音,无限量的回音,在苏洁的头顶,不停地回荡着: “玩具,玩具!” “是啊,你就是玩具!” “嘻嘻,尊上的玩具!” “就是,就是,能成为尊上的玩具,真是你的荣幸……” …… 巨大的空间里,到处都响着几个兽面人体的怪物讥讽的声音,仿佛苏洁能成为一个玩具,就是她巨大的荣幸一般! 听到这些,苏洁顿时怒了! 玩具? 她,苏洁,出身尊贵,天性骄傲。活到了十七岁的今天,从来只有她拿人家做玩具的份儿,哪里有人敢将她当成玩具的事呢…… 不得不说,这个人,真的是太自以为是,这个人,太过嚣张。这个人,无论是谁,她都要杀了他! 苏洁握紧了手腕,牙齿也咬得“格吱”,“格吱”地响。这个敢将她锁起来的人,无论是谁,她都要以牙还牙,让这人万劫不复! 仿佛洞察苏洁的一切想法,那个男子唇角弯了弯,“嗬嗬”地冷笑起来: “苏洁,玩具的规则,你知道么?” 男子的声音一出,苏洁的心里,蓦地生出一种极其抑的感觉,紧接着,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她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上,只能用手撑着地下,吃力,地却恨恨地抬起头来,望着尊上,恼怒十分地说道: “我……不知道!” 苏洁的话才一出口,她心头的压力,又蓦地浓了几分。那样无处不在的压力,犹如她的心头被压了一块巨石一般,随着她的呼吸,压力骤增。一寸一寸地夺去她腹中少得可怜的氧气!随着压力的增大,她的正在有节奏地跳跃着的心脏,几乎要被压碎! 头顶,传来尊上带着某种威胁的声音: “怎么……现在,你知道了么?” 苏洁强咬牙忍住心口的一阵涌动。她恨恨地说道: “不,我不知道!” 嵌入苏洁肩膀上的链子,陡然被扯紧了,一阵刺骨的疼痛袭来,直痛得苏洁说不出话来,可是,她咬紧牙着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 铁链子“哗啦啦”地响,苏洁的冷汗,一层又一层地流。直到她的头顶,传来一阵惊奇的声音: “咦……不错,还有点当年祪的风骨!” 听了尊上的字眼,苏洁只觉得面如土色,再也说不出话来! 祪? 可是那个被压在拜月湖底千年、万年的月神之子么? 可是,那是个远古的存在啊,相信而今百年,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可是,这个人,竟然用如此熟稔的语气,象在说一位故人一般。也就是说,他和祪一样,也是远古时就存在于世的魔头? 苏洁伏在地上,感觉到头顶的压力,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她相信,若自己再敢开口的话,这头顶的压力,就可以压得她血脉断裂而死!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那人话锋一转: “只可惜了,只有祪的风骨而已,这本事,可真是差得太远了……” 当然的祪,是月神的利器,横扫天下,所向披靡,而脚下的这个小小的骨灵,却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苏洁的脸上,流露出又羞又怒的神色——这真是鄙视,赤果果的鄙视! 尊上狂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之意,听在苏洁的耳里,有一种羞愤至极的痛! 所幸的是,在尊上的狂笑声中,苏洁身上巨大的压力,忽然消失了。她原本与之抗衡的力,也随之消失了。苏洁整个人都瘫坐在冰凉的山洞里,直觉得自己已经在死神的面前,打了一个转! 苏洁伏在地上,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头顶,传来尊上阴恻恻的声音: “玩具,你记住了,你的职责,就是取悦本尊……” 那声音,在这巨大的山洞里回荡,久久地,不曾落下! 苏洁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睛——玩具,玩具! ***************** 苏暖在朱汮的陪伴之下,走遍了受伤的高级班的各个学生府第。利用神庙的疗伤圣法,治愈了这些看来,根本就不可能痊愈的伤! 伤,自有治愈的一天,可是,死者已矣。再也无法追回。苏暖走到死者的灵前,默默地上了两柱香,然后,就在死者的家属咒骂声中,退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朱汮望着一直沉默的苏暖,静静地问道: “苏暖,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陪苏暖走了一路,看了太多永不原谅的眼神,朱汮知道,苏暖的心里,或者早有打算! 几个月不见,苏暖变了! 以前那个浑身带着耀眼锋芒的女子,变成了而今这个眼神平和,隐含倔强的成熟女子! 有人说,灾难是人类最好的老师,朱汮相信,苏暖在这一段时间里,一定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挫折,才导致她的性格,变成了而今的样子! 苏暖脚踏冰雪,慢慢地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她原本低头想着心事,听见朱汮问,就淡淡一笑: “我准备带这些学生,去往极北之地!” 听了苏暖的话,朱汮蓦地愣了一下! 极北的冰雪之原?苏暖带这些学生去哪里,又有什么事呢? 苏暖望着朱汮,微微一笑: “这些学生被人下了咒,咒语未解,我要带他们,去找解决之道!” 朱汮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一向思虑周全!” 苏暖只苦笑了一下,并不答话! 朱汮走在苏暖的身后,望着那个女子的、孤单的身影,忽然轻轻地问了句: “苏暖,你还会回来么?” 朱汮的声音里,带了些惆怅,带了些不舍,更多的,则是说不出理由的感慨! 夺锋之争之后,苏暖一直游离在外,而今归来 ,才不过数日的时间,就要再次离去了么? 就好象,这个女子,本就是帝-都的过客,来了,又去了,无人能阻挡她的脚步,也没有人能预料她下一次的归期一样! 苏暖,她原本就是个自由的人! 听了朱汮的话,苏暖微微一笑: “当然……这里可是我的家啊!” 这里,不单单是苏暖的家,也是苏琪的家。也是这些废柴班学生的家,而苏暖,最希望的是,看到她所关心的人,个个都过得开心、快乐。 两人都没有乘马车,只是一路缓缓而行,朱汮的侍卫远远地跟在二人的身后,没有人敢去打扰。眼看着,宫殿就要到了,苏暖这才停下了脚步,冲朱汮微微一笑: “多谢殿下一路陪同……若没有殿下的话,今日苏暖此行,可能未必如此顺利!” 是的,若没有朱汮挡在面前的话,怕今日的这些伤者的家长,就要将苏暖撕成碎片! 所谓“麻烦”二字,苏暖向来不怕,可是,她却也不能真的,当场和这些学生的家长翻脸! 朱汮遥望明珠般辉煌的宫殿,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谢的话,就不必说了,苏暖,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苏暖一愣: “殿下放心,苏暖一直过得很好!” 苏暖对于朱灼、朱汮两个兄弟,其实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有的,子只是朋友之谊而已!而今,朱汮将话说得隐晦,她也实在没有必要将什么都点破,毕竟,两人的中间,若是隔上一层纸的话,还是日后好做人的! 朱汮望着苏暖,还想再说什么,然而,苏暖已经微微地弯下腰来,向朱汮道别: “殿下,天色已晚,还请早些回去吧!” 朱汮苦笑了一下,终挥手和苏暖道别,末了,又叮嘱道: “苏暖,无论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都好,但说无妨!” 苏暖点头: “一定,一定!” 然后,朝朱汮摆了摆手,离去了! 而朱汮,望着苏暖的背影,又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朝着宫门走去! 灯火璀璨的皇宫,在一片雪白 的映衬之下,犹如一颗巨大的珍珠一般,闪着耀眼的光芒。可是,那光芒,却又是寂寞的。 苍穹太远,星光太黯。普天之下,能与之争辉的,遥不可及! 这就是身为帝王家的悲哀,在外人看来,是无缘辉煌的荣耀,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虽然,他们的一生,都高高在上,可是,也注定了他们孤绝一生,一无所有! ******** 苏暖一个人,踏着寒夜的积雪,朝苏府走去! 整整折腾了一天,她着实有些累了,一边走,一边还不忘记打了个呵欠,并加快了脚步! 转过玄武大街,就来到和朱雀大街的交界。苏暖忽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黑暗之中,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她蓦地转身,朝着身后望去,只看到那个正缓缓向自己走近的黑色影子! 第三百四十四章——可恶的顾白衣 第三百四十四章——可恶的顾白衣 沈倾城一身黑色夜行服饰,在这一团漆黑的大街上,犹如一个潜伏的幽灵一般,根本看不出他的来处,更看不到,他要到哪里去! 沈倾城在苏暖的面前站定,那样纯黑的颜色,远远看来,象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一般,沈倾城的眸子里,有晶亮的光彩在闪,犹如泛着黑暗色泽的宝石!此时,他静静地望着苏暖,缓缓说道: “事情都办妥了?” 苏暖点了点头,却问了一句牛马不相及的话: “李小顺呢?没事了吧?” 那一晚,苏洁要吸苏柔的血,李小顺拼力相救,却导致自己身受重伤,几乎没命。苏柔有几次,都唠叨着,要去看看李小顺。可是,沈倾城这一段时间为了神庙的事情来回奔波,分身无暇,再加上苏暖事情亦多,竟然只由得苏柔唠叨了几番之后,不了了之了! 沈倾城并不意外苏暖的问话,只点了点头: “好了!” 苏暖淡淡地点头: “那就好!” 说完,踏着新落的积雪,和沈倾城并肩朝前走去! 身后,沈倾城的脚步很慢,甚至是跟着苏暖的节奏,一步一步地向前。黑暗之中,没有人说话,只有他们绵长的呼吸,此起彼落地响着,成为这个寂静的街上,唯一的节奏! 苏暖觉得心里的感觉,非常微妙!可以说,自从看到沈倾城开始,她原本紧绷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苏暖和沈倾城认识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可是,这人上人,总是默默地关注着她,总是在她需要他的时候,适时地出现,默默的支持,渐渐地,已经成了苏暖 的心里,那个无可替代的存在!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苏暖为人淡泊,真正里关心的人,也着实不多。原来只有叶儿,只有苏琪,只有废柴班的这些学生们,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沈倾城成了占据她心里位置最多的存在! 如果说,苏琪是弟弟,叶儿是贴心的丫头,昭昭公主他们是朋友的话,那么,沈倾城,就是苏暖心里的另外一半——一个可以随时地帮她做出任何决策,可以帮她撑起一片天的存在! 有人说,一秒钟遇到一个人,一分钟认识一个人,一天时间了解上一个人,可是,若是一不小心地想要依赖一个人的话,那么,可能需要一辈子! 沈倾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了苏暖不可以忘记的存在! 两人静静地走着,静默的黑暗里,忽然传来沈倾城的声音: “其实,即便你杀了苏洁,这些学生,一样不能解脱!” 苏暖点了点头: “我知道!” 沈倾城侧过头去,似是非常奇怪苏暖的沉默: “可是,郑伦却说,只要杀了苏洁,这些学生的蚀心咒,就可以破了?” 苏暖望着地下,微微苦笑起来: “他只是试探我而已……” 苏洁对废柴班的学生下了蚀心咒。那是以魔之血所种下的咒语。本来,苏洁已经由魔变人,那么,她曾经种下的咒语,应该迎刃而解! 可问题是,废柴班的学生们,非但没有被解去咒语,却更加魔根深重,变本加厉! 于是,苏暖知道,这些“废柴”班学生们身上的咒语, 并非苏洁一个人所种。又或者说,有另外的一个人,在苏洁种下咒语的同时,又种多了一种的咒语! 可是,郑伦仍旧在试探苏暖,他试探一下,对于苏暖来说,是苏洁在她的心里重要,抑或是废柴班的学生们,在她的心里,更加重要! 修真学院离相府的路并不远。沈倾城将苏暖送到相府的门外,望着苏暖举步而上的身影,忽然唤了声: “苏暖?” “嗯?” 苏暖在半开的侧门外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望着沈倾城,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唤自己! 然而,桔色的灯光下,男子明媚如玉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温柔得几乎令人融化的眼神: “苏暖,你早点休息!” 苏暖点了点头,忽然有些不舍起来: “嗯,你也早些休息!” 说完,进府去了! 而沈倾城脚踏冰雪,站在原处,望着苏暖的背影,忽然长长地吁了口气! 有些事,他原本应该告诉苏暖的——比如说,那个被押在冰雪封印里的魔头,脱封印而出来的! 比如说,勒若的小西为了阻止那个结界的破裂,为了阻止那个魔头出逃,从而身受重伤的事。 再比如说,那个即将到来的千年大限!以及,渐渐地围拢在帝-都的各种力量! …… 这些事,看似和苏暖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苏暖是神庙的又一任圣女! 沈倾城更知道,在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口,若想不波及神庙,若想不波及苏暖,那可真的是太难了! 一切的一切,林林总总,那本是苏暖的责任,那本是苏暖的职责。可是,而今的沈倾城,帮她全部都承担下来,甚至,到了现在,都还隐瞒着,没有告诉苏暖! 在沈倾城的心里,苏暖永远都是那个阳光而且精灵的女孩子,她这样的人,不应该和那些巨大的责任联系在一起! 所以,这一切,沈倾城替她担下了,可是,他无法替她担下的,却是宿命,还有她大多数必须承担的使命! 沈倾城望着丞相府的门乍开又合,忽然微微地叹了口气: “苏暖,安逸的日子真没有剩下多少了,祝你,好梦!” ********** 当苏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她屋里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看着这个时间,叶儿应该早就睡下了!那么,除了那个死心眼的小丫头,还会有谁呆在她的屋子里,等着她回来呢? 透过新糊的窗纸,苏暖可以看到,有两个脑袋瓜子,在灯影下晃啊晃的。也不知道在晃些什么! 苏暖微微地挑了挑眉。她想,她知道是谁了! 果然,苏暖才一推开屋门,屋子里的那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就象是屁股上半夜了弹簧一般,立马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然后,一涌而上,跑到苏暖的面前,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三妹,你回来了?” “三姐姐,你回来了?” 苏暖不答两人的话,只是侧着头,将他们两个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冷冷地说道: “你们两个不会告诉我,在这里等了我半夜,就是为了和说一句‘我回来了’吧?” 看这两个人的神色,一定是因为今天私自跑掉的事情,向她道歉来了,可是,再一看这两个人贼眼溜溜的样子,任苏暖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两位的诚意啊! 听了苏暖的话,两个人都讪讪地笑了起来! “那个……今天的事,对不起了!” 苏暖摇了摇头,在红木圈椅前坐下,望着两个人,微微地摇了摇头: “你们并没有对不起我,你们对不起的,是废柴班的那些学生们!” 苏暖去追苏洁,将一切交给了苏琪。苏琪被顾白衣诓走,就只剩下了苏柔,苏柔被三师兄拉跑了,于是,便一个人都没有了! 苏暖轻轻地叹了口气: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怪你们也没有什么用!” 是的,以今日的这种情形,即便是苏柔在场,同样与事无补。而苏琪……苏暖倒是非常关心,一向最有责任心的苏琪,为什么会任由苏柔一个人留下,自己跑了个没影儿? 苏琪耷拉着小脑袋瓜子,羞愧无比地说道: “三姐姐,今日都是我的错……你去追苏洁了,顾白衣就来了!” 苏琪不敢抬眼,只是望着脚下的地面,讷讷地说道: “顾白衣说了,若是我不和他走,他就要杀害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所以,我就跟着他走了啦!” 苏琪一边说,还一边委屈地揉着鼻子: “我走了,苏柔也不见人了,所以,废柴班的学生们,才能伤人那么重!” 听了苏琪的话,苏柔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她红着脸,有些惭愧地说道: “虽然解释就是掩饰,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我是被三师兄强拉走的——我让秦玉诓我三师兄走,谁知他却被秦玉暗算,差点就没了命……” 苏暖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两个人,一个是情有可愿,另外一个,则是逼不得已! 哎,说到底,倒变成她的错了?她不应该将这些学生们的安危,交给两个不可靠的家伙? 只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苏暖也没有再追究谁的责任的兴致了,毕竟,即便今日 苏琪在场,也只不过能帮这些学生一下,而不是能帮他们一世! 苏暖看着苏琪,忽然心中警铃大作,她问道: “顾白衣找你做什么?” 这个顾白衣,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到了帝-都,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来找苏琪? 苏琪气愤地说道: “他还能做什么?他不过是想把我炼成骨灵罢了!” 只要一提到顾白衣,苏琪就是一肚子的气! 原来,这个顾白衣,打的是将他变成顾白衣一样的事情——吞噬他的灵力,然后,以他的面目现世! 第三百四十五章——顾宓的噩梦(上) 第三百四十五章——顾宓的噩梦(上) 听了苏琪的话,苏柔的脸色白了一白——呜呜,他们姐弟怎么都如此的命苦啊,一个,要被人吸血,另外一个,则要被人整个地吞下去? 老天,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苏暖蹙了蹙眉,上下打量了苏琪一番: “顾白衣不是你的对手?” 祪曾经是月神之子,一身的灵力,自然非比寻常,而今,继承了祪一身灵力的苏琪,想来是完全可以和顾白衣抗衡的了! 苏琪摇了摇头: “祪的灵力,在被封印在拜月湖下时,就仅剩下不到五成,千年前,再和顾曜一战,其他,他已经非常的衰弱了,其实,他传到我身上的真气,并没有顾白衣所想的那么,多。可是,祪却教了我克制骨灵之道……” 无论什么时候,经验永远是最可贵的,如果说,祪没有教苏琪克制顾曜的办法,那么,今日的苏琪,就会变成了另外一个顾白衣的存在! 苏柔一听,眼睛一亮,立时凑上来问道: “苏琪,说说看,要怎样才能克制顾白衣?” 顾白衣那个魔头,苏柔其实是见过的,就上次,苏洁高调回府的时候,苏柔就看到了那个和苏洁一起,宛若天人的顾白衣! 顾白衣,第一眼看去的时候,只会被他超尘脱俗的美貌所震惊,可是,苏柔毕竟是神算门的弟子,再多一眼看去,就一眼看穿了顾白衣身上栖息着的魔物! 只是,那时的苏柔,还不知道顾白衣是一个如此可怕的存在,还不知道,这个顾白衣,和苏琪原来有着如此深的渊源! 谁知听了苏柔的话,苏琪只冷冷地冲她翻了翻白眼: “你的那一点微末功夫,即便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 苏柔扁了扁嘴,心里委屈极了——好罢,她知道自己不济,所以,干脆的,不听好过听了! 苏暖望着苏琪,有些疑惑地说道: “你是不是想说,火,可以克制顾白衣?” 苏琪“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 祪说过的,天生万物,相生相克,顾白衣身为一个骨灵,以白骨为力,以白骨为灵,又养了不少的盅虫,所以,他生平最怕的,便是火了!” 是的,火是盅虫的克星,更是骨灵的克星,所以, 按照苏琪的话来说,用火来克制顾白衣,还真的没错! 苏柔听了两人的对话,在一旁嘀咕了一声: “我也是修真之火啊!” 哼,既然是火,就能克制顾白衣,那么,她的修真之火,已经达到了七重的巅峰的啊,岂不是,也能克制顾白衣,甚至是苏洁了? 那么,若是下一次看到苏洁,姐还跑个什么啊? 听了苏柔的话,苏琪和苏暖都不由地大摇其头—— 苏暖沉默着,倒是没有说话,苏琪却是不客气地飞了个白眼给苏柔: “你想不要命的,尽管去!” 要知道,这相生相克,也讲究实力相当,比如说,烛光之火,何以灭杯水之灾呢? 苏暖已经是神庙的圣女,已经继承了神庙千百年来圣女的灵力,已然是超出尘世般的存在。而苏琪,虽然只继承了祪五成不到的功力,可同样的,足以傲视天下!更何况,苏琪还收了个爱臭美得变-态的神兽小色? 而苏柔,既无神兽,也无奇遇。眼下的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七重巅峰的修真之火的存在,试问一下,以她的本事,又要拿什么去对付顾白衣这样一个已经存在了千年的骨灵?若是苏柔真的对上了顾白衣的话,以顾白衣的凶残以及暴戾,怕她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苏琪的话,充满了赤果果的蔑视,听得苏柔又是一怒,却无话反驳! 苏暖望着苏柔和苏琪斗嘴,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个苏琪,还真是口硬心软,明明就看不起苏柔,可真若是苏柔有事,他可从来都没有试过,将苏柔扔到一边去! 而苏柔,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是,只要一碰上苏琪,就完全的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苏暖有些头痛地示意两人静下来,这才转过头去,问苏柔: “你知道秦玉是怎么回事么?” 秦玉的出现,可以说,是和薛扬一起的。两人的目标,惊人地相似,那就是求娶昭昭公主! 而眼下,薛扬离开了帝-都,最强的对手,也消失了,按照道理来说,这秦玉应该加一把劲儿,一鼓作气地,将昭昭公主哄回国去才是呀!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个秦玉,自从薛扬离去之后,也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莫说是上朝求亲,即便是人影,都不多见了! 苏暖知道,秦玉曾经以苏柔的身份寄居在丞相府里,那么,苏柔应该会知道秦玉的一些出处吧? 谁知道,苏柔却摇了摇头: “秦玉是我在回帝-都的半路遇到的,他是什么人我知道,可是,他来帝-都做什么,又和什么人在一起,我却是真的不知道!” 苏暖想了想,以秦玉这样的人,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向苏柔和盘托出,若真这样的话,他也是不会轻易地放过苏柔的! 问题问到这里,好象没有什么话可说了,苏暖脸一板,就准备下逐客令了: “好了,天气不早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去睡觉!” 苏柔扁了扁嘴,真的跑去睡觉了,而苏琪还在拉着苏暖,吵着要和她睡! 苏暖上下打量了苏琪一眼: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么?你不过是想避开你娘的探视,所以,才想躲到我这里来的?我可以告诉你,你不喜欢看到她,我更加讨厌,所以,你就甭打我的主意了!” 看到自己的心思被喝破,苏琪有些垂头丧气起来——这个三姐姐啊,精得象个人精似的,什么话,什么想法,都别想瞒得过她! 可是,苏琪是真的不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呀,每天才刚刚起床,就要看到顾宓那一张脸,苏琪真的是郁闷极了,烦恼极了! 看到苏琪一脸苦恼的样子,苏暖微微地弯了弯唇: “只不过,你若是肯乖乖回去睡觉的话,过两天,我带你去极北之地的冰雪之原看看去!” 苏琪一听,立时转忧为喜,他上前一步,拉着苏暖的衣襟,仰起小脸,开心无比地问道: “三姐姐,真的么?” 哇咔咔!可以和三姐姐一起去玩了呢,不用闷在这相府里了呢…… 看到苏琪开心得完全没有形象的样子,苏暖不由地抽了抽唇: “真珠都没有这么真!” 苏柔本来已经到了她的屋门口了,此时一听苏暖的话,一下子蹦跶过来了,叫道: “三妹,我也要去!” 免费旅游有无有?不用闷在相府里有无有?不用再担心三师兄会找到自己有无有?如此好事,当然不会放过的啊…… 所以,苏柔决定了,虽然,她是比较怕冷嘀,虽然,她是不太喜欢走远路嘀,可是,看在苏暖既可以带她避开三师兄,又可以逃避苏洁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和苏暖,一起去那个什么极北之地! 一听苏柔也跟去,苏琪可不干了,他伸出小手一拦,不让苏柔走到苏暖的面前去,: “走开,不准 缠着三姐姐!” 苏柔被苏琪推着,一步一步地向后退。苏柔的心里,一直比较怕这个小魔头的,此时,既不敢用力,也不敢推开他,只好一脸哀怨,一边扁嘴: “苏暖,你可不能偏心的啊,我也想去啊,为什么不可以呢?” 苏琪翻了翻白眼,一副“为什么要带你去”的鄙夷表情。而苏暖,则已经转过身来,朝着屋子里走去! 苏洁已经不是魔了,再也没有必要总是保护着苏柔了。再说了,去极北之地的冰雪之原,苏暖怀疑,会不会将这个怕冷的苏柔冻成一块冰坨子? 苏琪,是苏暖甩不下的包袱,可这苏柔,她可没有准备再背多一个起来! 看到苏暖理也不理自己,苏柔委屈十分地叫道: “苏暖,你不公平,为什么苏琪可以去,我却不可以?” 苏暖推门而入,在准备关门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 “若你今年也只有六岁的话,我也不介意带你一起去!” 听了苏暖的话,苏柔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说苏暖,你这是人格歧视,你知道么……” “哈哈哈……”苏琪蓦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苏柔,人格那东西,你有么?” ********************* 顾宓在做噩梦! 明明知道那是个梦,可是,她偏偏就没有办法醒来! 顾宓梦到,自己就在一个小小的黑屋子里,屋子里的门和窗,全部都被人钉死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 火,漫天都是火。 那火,迅速地蔓延了整个屋子,最后,烧到了她的床上! 棉被被烧着了,枕头,也被烧着了! 那火,烧在她的脸上,烧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上,极易被燃着的衣料,一沾到火舌,就再也难以扑灭了。可是,那火,烤得她的皮肉,都是生疼,生疼的。那种疼的感觉,令她想死,死不去,想生,生不成! 第三百四十八章——小西VS勒若 第三百四十八章——小西vs勒若 可是,这小夜究竟在哪里召唤小白呢?是远?是近?还是在千里之外的冰原之地呢?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问题! ************** 灯光黯淡的密室之中,到处都充斥着血和药物的味道! 靠里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人形”一般的东西! 而那个“人形”男子的怀里,竟然抱着一个红色的大球——那球,形状诡异,颜色诡异,看那样子,则更加诡异! 那球,象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圆成的,红色的血,白色的皮,黑色的发和睫毛,杂乱地分布着,其间,还夹杂着白惨惨的骨头茬子。就仿佛是一个人,被绞肉机给绞碎了,最后,又圆成了一个球的存在! 那个球,表面光滑,似是却被一种更加可怕的力,给磨平了,血肉充盈,表面干燥,只有血的气味,血的气息,在整个空间萦绕着,却一滴都没有流下来! 这,并不是常人所能做出来的东西,要么,是魔鬼的手笔,要么,就是死神开的玩笑。 那个球,此时,被那个年轻的“人形”男子紧紧地抱着,眼泪,落到了血肉之球上,一滴,又一滴! 再看这个男子的身上、脸上,都是血肉模糊,皮开肉绽。那感觉,仿佛是被人从血池之中,刚刚捞出来一般!而他的肌肤,则更加奇怪,那不是原本的白皙的,或者是古铜色的肌肤,那肌肤,竟然是血红、血红的颜色! 那颜色,更象是被人将皮肉全部都剥去了,露出了身体里的真皮!血水,淌了一地。那男子,似是感觉不到痛苦一般,眼神呆呆的,神情,也是呆呆的! 那个男子在哭! 他的眼泪不停地在流,有泪,也有血。泪水混合着血水,从他的眼眶之中长线般地划下,仿佛令人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都是勒若的错呵……是勒若一时疏于防范,所以中了四长老的攝魂术,替他们打开了冰雪结界,替他们放出了那个魔鬼!” 勒若的声音里,有支离破碎的痛苦,那种痛苦,被压抑着,从他的声调之中,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泄露出来! 他的声音扭曲着,他的脸,也扭曲着,他睁开无神的眼睛,紧紧地望着眼前的沈倾城,又似从沈倾城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知何处的彼岸! 而他一直在重复着那些字眼,一直在自责自己给同伴带来的灾难。他,无法原谅自己! 听了勒若的话,沈倾城大致明白了勒若的意思—— 神庙之中的冰雪结界里,困着一个上古的魔。那个魔,拥有着巨大的力量,传说,是在神魔之战的后期,被当日的神庙圣女,结合顾、薛两家的先祖,将擒获,并关到了这个冰雪结界里! 可是,在苏暖正式接任了神庙之后,四大长老却不甘心大权易位。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地以杀掉苏暖和沈倾城为饵,将困在神庙结界里的那个魔放了出来。 负责看守冰雪结界的,只有勒若的小西,而这两个护法,平时只听从沈倾城的命令,四长老在无法命令他们之余,竟然对勒若下了摄心咒,将那个魔,从冰雪结界里放了出来! 勒若的第一句话,都说得极其艰难! 说实话,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称其为“人”了! 他的皮,被人以诡异的手法,生生地剥去了一层,他的头发,被人扯得一根不剩。 沈倾城抿紧了薄如花瓣的唇,他的幽深得看不到底的眸子里,流露出愤怒至极的光芒——和魔鬼所做的交易,从来都是在帮魔鬼做嫁衣裳。之前的金翅如此,现在的四大长老又是如此! 这些个权欲熏心的长老们啊,你们可知道,经你们之手放出来的这个魔头,会为天下,带来什么样的浩劫? 看到沈倾城沉默,勒若继续说道: “那个魔头被放出来之后,我和小西就拼命去追,然后,在刚刚离开冰雪结界的时候,把他给追上了!那个魔头,虽然已经被囚禁了千年万年,可是,他的灵力,仍然非我和小西之敌……可是,我们仗着有金莲护体,还是上前挡住了他……” 勒若的声音一滞,似在竭力忍着哭腔一般: “我和小西用尽了全力,却还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最后……” 勒若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最后,小西被他抓住了,他就一手一脚地撕开小西的手脚,然后,再将那些血肉揉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肉球……” 勒若想起小西所受的痛苦,想起他被打倒在地,任目瞠魂裂,都没有办法上前半步,只好目眼睁睁地听着小西的惨叫,只好目眼睁睁地看着小西,变成一个肉球! 沈倾城的手,放在勒若的肩膀上,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好了,勒若,不要说了!” 那样的痛,那样的血,那样的仇,每说出来一次,就是灵魂和血的痛楚再加深一次——所以,不要再说出去了! 勒若的眼神,仿佛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无法止住!他一边哭,一边说道: “师傅,都是勒若的错啊!” 都是我,没有办法救下小西! 沈倾城微微地叹了口气! 若真说责任,谁没有责任呢?苏暖离开了神庙,他跟着苏暖离开,明知道四长老居心叵测,可是,他却一念之仁,没有将之诛杀,到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与其说在这里悔恨痛哭,倒不如快些寻求解决之道! 沈倾城伸出手来,朝着勒若柔声说道: “勒若,你是好样的,小西也是好样的……你先睡一觉,睡一觉之后,什么都好了!” 沈倾城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只见他的手心里,逸 出一道柔和的、金色的光芒,覆盖着勒若的身体! 勒若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他的手,松开了怀里的小西。然后,平躺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勒若同样被那个魔剥去了全身的皮肉,然后,以一种诡异的手法,将他的身体各项职能都封印住了,以致于这血不能流,生命也不至于消失! 可是,痛! 那种痛,却是致命的。甚至是常人无法忍受的。那种痛,在剥去人皮的整个过程,就是凌迟再被凌迟的轮回!就连沈倾城都没有办法想像出来,勒若是怎样的一个人,抱着小西,走在冰雪之原上,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地走到帝-都来的! 勒若和小西,还有李小顺一样和金翅,其实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当年,沈倾城路过一个死城的时候,将他们几个拣回,然后,带回了神庙! 现在的勒若,已经剩下半条命了。可是,小西,却已经彻底地死去! 沈倾城发出低声的吟哦。整个暗室之中,风云涌动。沈倾城的手,覆盖在勒若的身上,万道金光,从他的手心,逸入了勒若的身体。随着沈倾城的手势,那原本充盈在表皮上的血色,慢慢地流淌了下来,然后,仿佛春天的草芽一般,勒若的身体上,又重新长出了一层皮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新生的皮肉再一次覆盖了勒若的全身的时候,沈倾城这才住了手! 他的额头上,已经有薄汗渗出! 沈倾城将手放在心上,开始默默地召唤小黑出来! 灯影闪动,整个屋子都在飘摇,忽然,身后黑影一闪,小黑无声无息地走了上来: “主子,您找我?” 沈倾城微微地闭了闭眸子,淡淡地说道: “小色在苏琪的身边,是不是?” 小黑点了点头: “是的,小色手里的画卷,其实就是召唤灵魂的器皿!” 不愧是心意相通的契约者,沈倾城想要什么,小黑一眼就看透了! 沈倾城望着小黑: “你能召唤小色前来么?” 提到小色,小黑蓦地怔了一下,然而,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可以试试!” 沈倾城微微地摆了摆手: “去吧!” 小黑躬了躬身,转身离去了! 过了不久的功夫,只听一声冷笑,一副画卷出现在了沈倾城的面前! 沈倾城望着小色,淡淡地说道: “我想召回小西的魂魄!” 小色在半空之中晃荡着,一时展开,一时又再卷起,画卷上的美人图不停地更换着,以各种姿态,朝着沈倾城,可那表情,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冷笑”! 小色的声音,犹缥缈的云雾一般,在沈倾城的耳边缓缓响起: “上神召唤,小色岂敢不来?” 沈倾城眼神淡漠地望着小色,却不说话! 这个小色,在八大神兽之间,算是最顽固的存在之一。她若愿意做的事,可能是信手拈来,可是,若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即便是逼死她,她都不会动上一下! 千百年之前,小色和小白,原是一对。可因为小蓝的介入,三人反目成仇,再因为千年、万年前的神魔之战, 现在的小色,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的怪物! 小黑听了小色的话,自然知道,这只是一句开场白而已。可是,想和沈倾城谈条件,莫说是小色,即便是再加上小白、小蓝、小诛一起,都是不够格的。 三百四十九章——小西归来 三百四十九章——小西归来 小黑是在提醒小色,莫惹恼了沈倾城,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么,他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小色冷笑起来: “可是,我和上神并无交情,所以,我不会帮上神,我肯为你做这一件事,是有条件的!” 沈倾城眉色不变地望着小色,淡淡地说道: “说!” 小色微微冷笑: “能值得上神出手的事,自然不多,而且,我这一时,也想不出来,只不过,上神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也就是了……而且,这人情,我要还的时候,上神便要立时归还,如何?” 沈倾城的神色之间,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他微微点头: “我答应你,在我力所能及,且不伤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之下,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怎样?” 小色翻了翻白眼——不愧是那个千万年以来,人见人怕,神见神躲的上神啊,这即便是答应人家一个条件,也是绝对不会吃亏的啊! 于是,小色点了点头: “一言为定!” 小色还没那么蠢。她当然知道,这沈倾城,并非什么都会答应。而她,也没觉得自己可以重要到要沈倾城死,沈倾城就会自毁元神的份上! 所谓顺水人情,不要白不要。她只不过是在帮自己谋一点福利而已! 两个人一言之下,协议已经达成。小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留下沈倾城和小色两个! 小色毫不客气地望着沈倾城: “上神的手法,和万年之前相比,还真是无长足之进步呀!这毁人做球的事情,竟然也让你学会了?” 沈倾城摇了摇头: “你应该看得出来,这不是我!” 小色狐疑地望了沈倾城一眼,再看了一眼那个血红色的人球,忍住了想呕的冲动,说道: “上神你不会告诉小色,做这种事的,是那一位吧?” 沈倾城点了点头! 小色的眼神,蓦地变了! 千万年以来,沈倾城就是一个笑面虎一般的存在,他表面上,似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毫不在意,可是,在背地里,那些得罪过他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有什么好下场的! 而那一位,则是残忍、残-暴什么都写在表面,折磨人的方法,更是层出不穷!这两位,当年,在天仙,地仙,以及神祇,神兽之间的排名,可以说是名列第一,可现在,那一位,也出现了么? 可是,现在,那位也出现了么? 那么,也就是说,万年之前的那些人,终于开始重新聚集在一起了么? 那么,这一个千年大限,终于可以了结了切了么? 小色的画卷,被她抖得“哗哗”的响。然后,朝着沈倾城下了逐客令: “这个人,非凡人俗类,上神请回避!” 生硬的语气,毫不客气的话,可沈倾城听了,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屋子里,小色望着那个肉团,喃喃地说了句: “我替你把魂魄招回,不让你困在这肉体里,可是,你得告诉我,包括那个人的、所有的事!” 密室之中,风云开始涌动,屋子里的烛光,全部都灭掉了,小色扑扇着画卷,散发着无数的萤光,将那团肉球团团包-围。 无数和流星一般的光点,从那个圆球上,开始被抽-离出来,最后,折射在画卷之上,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 等到那个人形的东西,变成了一个影子一般的存在,慢慢地印在小色的画卷上的时候,小色神情严肃地开口了: “我问你,那个魔头是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 小西懵懂地看了看四周,当他看到那个肉球的时候,神色之间,浮过一抹恻然,可是,在看到沉睡中的勒若的时候,他神情一激动,顿时大叫起来: “勒若,你醒醒!” 勒若还在沉睡之中,似是根本听不到小西的话一般。一侧的小色冷“哼”了一声: “别叫了,他正在新生皮肉,经不得惊动……而且,他身上的结界,你是叫不到的!” 听了小色的话,勒若惊愕地朝周围看了一圈! 耳边,传来小色有些烦躁的声音: “别看了,你现在只是一缕魂,而我,是将你的魂魄凝聚的那一个!” 听了小色的话,小西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悲伤一般的东西!他可是死了么?那么,勒若呢?小顺子呢?恩师呢?他从此以后,一个都看不到了么? 霎那间,小西的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一般,他的心里,难过极了! 小色终于耐不住了,怒道: “你本是上神的属下,是他招你来的,而今,你功德圆满,可以回到你原本的位置上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听了小色的话,小西愕住了! 可是,不等他回过神来,小色又再恶狠狠地问道: “我问你话呢,那个家伙是怎么被放出来的?是谁做的好事?” 原本以为,神魔出现,都是他们几个兄弟全部都出现之后的事了,可现在,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魔头出现了,到时候,又要怎样收场? 小西慢慢地习惯了自己是一缕魂魄的存在了,他说道: “那个魔头,是被神庙的四大长老放出来的,他们用了摄魂咒,将勒若骗住,打开了冰雪结界,放出了那个魔头!” 小色一听,顿时尖叫起来: “你说谎……以你们这些凡人之力,怎么能打开冰雪结界?” 冰雪结界,可是千万年以之前结下的啊,那可是超出人力之外的封印啊,怎么一个看守结界的小小人类,竟然能将之打开的呢? 小色不信! 听了小色的话,小西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个冰雪结界是上古的封印不错。可是,一百年前,再生之泉干涸,神庙的约束之法力,已经大减,再加上金翅曾经拿着神庙至宝,偷偷地进入结界,向那个魔头求问收服地狱之火之法,那个时候开始,冰雪结界就已经变成可以用人力打开的存在了!” 小西顿了顿,又说道: “那个魔头,困在我神庙,已经是千年、万年了,这千年、万年之间,我们世世代代地守护着他,每一个人,几乎一守就是一生,如此漫长的时间,却耗费在这毫无意义的守护之中,你不厌烦,我们人类也厌烦啊!” 听了小西的话,小色长久地沉默了! 是的,这个天地之间的守护之力,向来是由他们八个兄弟共掌。可是,经过了千年、万看的漫长时光之后,他们的内心,对这一成不变的生活,产生了厌倦的情绪,而且,经过长久的相处,他们几个之间,也渐渐地看不惯对方,于是,几个之中,误会、仇恨、厌烦、鄙视等情绪慢慢地浮现,这才导致了那一场神魔之战! 归根结底,小西的话,是对的!那么,这千年的浩劫之后,他们是不是应该退回原地,将这守护之力,交到人类自己的手上去了呢? 小色长久地沉默着,什么话都不说。就在这时,沈倾城推门而入: “小西!” 小西一激动: “师傅!” 小西、勒若、金翅、小顺子,都是沈倾城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可惜的是,这几个人,终于踏上了不同的路,而今留在沈倾城身边的,唯剩下勒若和小顺子而已! 沈倾城望着小西,轻声说道: “小西,你先在小色的画卷里呆上一段时间,最快三个月,我就带你回去!” 小色一听,立时大叫起来: “凭什么要呆在我这里?我只答应帮你放了他的呀!” 小色的眼神,委屈极了!呜呜,我只要美人,我不要臭男人! 沈倾城淡淡地望了一小色: “你既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凡人灵魂,也知道他没有轮回,你现在放了他,又要他到哪里去?” 小色一呆,顿时说不出话来! 小西的神色也委屈极了: “师傅,我不要呆在这个画卷里!” 这画卷里,可都是女的啊,他在这里,能算是怎么回事?再说了,他想陪着师傅,想陪着勒若啊……小顺子,他都已经几年未见了好不好? 沈倾城望了小西一眼: “你不呆在画卷里,会魂飞魄散的!” 小西脸色似是白了一下,他讷讷地指了一下自己的肉身,朝沈倾城哀求道: “那个,我呆在那个球里行不行?” 沈倾城望了一眼小西,果断摇头: “不行,你的肉体待会儿就要火化,除了小色那里,你无处可去!” 小西的神色,忽然变得啼笑皆非—— 一侧的小黑,在沈倾城的背后,偷偷地望了一眼小色,那眼神,充满了捉狭——看吧,你还嫌弃人家呢,现在可好,赤果果地被人反嫌弃了! 这个家伙,竟然呆在那个肉球里,都不愿意跟她在一起么?她的rp真有那么差么? 向来眼高于顶的小色扁了扁嘴,直接的,无语望天了! 怎么,呆在她的画卷里,很委屈小西这个家伙么?他竟然表示反对?你说说,这还有没有天理嘛! 于是,气哼哼的小色瞪着小西,从牙缝里挤出字眼: “好吧,你必须呆在我的画卷里,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 说完,气哼哼地合上画卷,走了! 因为小色走得极快,所以,她并没有看到,被合上的画卷之上,小西的眼里,流露出捉狭的神色——哼,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色!看看,中计了吧! —————————————————— ps:下一站,冰雪之原 第三百五十章——小紫,小紫 第三百五十章——小紫,小紫 从此以后,只剩下灵魂的小西童鞋,就和“男女授受不亲”的旧观念非常之深远的小色童鞋,开始了相当别扭的“同-居生活”。 同-居生活的第一天,小色就给小西童鞋了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并制定了“三不准”,的不公平条例! 三不准就是:一,没有小色童鞋的允许,小西童鞋不准随意抛头露面!二,没有小色童鞋的允许,不准擅自说话!三,没有小色童鞋的允许,小西童鞋不准随意泄露小色童鞋的秘密! 有了这三不准,小色童鞋似乎还意犹未尽。又规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直到小西童鞋叫苦不迭! 这才略微地修补了一点小色童鞋被压碎的美人心! 而第二天,敏锐的苏琪便感觉到了小色的变化! 之前,小色童鞋多大方啊,你说神马时候打开,就神马时候打开。可现在,才才真叫“千呼万唤始出来啊!”而且,偶尔的,还会来个“犹抱琵琶半遮面”呢! 不得不说,这样矫情的小色,真真地让苏琪跌了眼镜! 直到有一次,苏琪叫了半天,没见小色出来,直到似有感悟的苏柔,在一侧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小色,你是不是在画里看帅哥啊,叫你不应的?” 而小色,竟然被苏柔的这话吓了一大跳,她立马跳起来,大叫道: “哪啊?哪啊……” 过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表情过激,被人耍了! 苏柔看着小色的样子,直笑得前俯后仰,而苏琪呢,则黑了脸: “小色,你要是敢吃里扒外的,我把你的画,全部都撕了,扔了!” 小色一听,立时蔫了。她能说她因为怕丑么?她能说她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么? 当然了,一脸无辜的小色,是没有办法在苏柔和苏琪这一对宝的面前得到任何便宜的,最后的他,只有灰溜溜地躲回自己的画卷里,找小西童鞋出气去了! 可这一次,小西童鞋也学精了——呃,小色童鞋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人笑啊? 于是,现学现卖的小西童鞋义正辞严地警告小色,若小色再敢欺负他的话,他大叫“救命”,然后,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小色原来真的藏匿了美男在画里! 其实,小西和苏琪不知道的是,这个“全世界”在小色的眼里,其实都是不值钱的,她所担心的,就是怕小蓝和小白知道而已! 因为,前者,可是个大嘴巴,会将她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 而这后者呢?则会将她的小心肝伤碎一地! 呜呜——遇人不淑啊,真是遇人不淑!原本纯品的小色童鞋,也慢慢学坏了! *********** 当漫天的冰雪,现一次席卷了帝-都的每一寸土地的时候,朱子国灼历第一年的冬天,就要到了! 这真是不同寻常的一年,新帝即位,万象更新!更因为得了个一等国的荣誉称号,所以,整个朱子国里,都是扬眉吐气,呈献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大好形势。令人们对这个新帝的第一个新年,感觉到了一种更加迫切的期待! 可这灼帝的第一年,也发生了许多事情。而这些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发生,就犹如帝-都之中,冬季里长年不散的阴云一般,弥漫在帝-都的上空,令人不寒而栗! 仿佛,随着寒冬的降临,一切的形势,都开始急转而下了! 灼帝第一年的冬天,刚刚从远方归来的废柴班学生刘伟,竟然在一个普通的雪夜,离奇地死在了修真学院的后山里,而且,据说,他的死相非常的恐怖!之后,废柴班的学生们悲愤不已,扬言要给刘伟报仇,可是,事到最后,却不了了之! 原本在夺锋之争大会上,败于朱子国的赤蝎国,还有蓝姜国,竟然联袂前来向昭昭公主求亲,原本,这求亲的双方你争我夺,个个都僵持不下。可是,说不出为什么,最后竟然全都变得无声无息,不了了之! 如果说,这前一件事,只能令人惊奇,而且意外的话,那么,这后一件事,就足以令人感觉到惶恐,甚至是震惊了! 这后一件事,就是曾经令朱子国引以为傲的、皇家修真学院的学生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在这一年的选拔大会上对着其对手大打出手,令到对手非死即残!而他们,最终也被取消了选拔的资格,成为了众矢之的! 这一件事,犹如当头棒喝,令到对这些废柴学生们寄以厚望的朱子国臣民们,大失所望,大跌眼镜! 于是,街头巷尾之中,有人痛哭,有人恨骂,有人惋惜,有人摇头,更有甚者,也会风言风语! 这一桩一件的事,虽然表面看来,没有任何的关联,可是,有些人,还是从中嗅到了一股说不出的阴谋的气息! 然而,对于大多数的民众们来说,他们都只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者,在惋惜和议论之中,将这件事,慢慢地淹没下去了! 特别是帝王对伤者的家属进行安抚,废柴班的苏暖,一个一个地登门治好了这些受伤学生们的伤,并挨个赔礼道歉之后,这件事情,倒真被暂时性地压了下去!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学生们,倒真的沉默了。 特别是在三日之后,这些废柴学生们,竟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帝-都,消失在茫茫的冰雪白雾之中之后。这件“八卦”事,因为失去了被讨论的主角之后,便由之前的风言风语四起,而逐渐平息了下来! 而随着后面一件事的发生,这件事,就再一次地,被人们抛到了脑后。 而那件事,则引起了无数人的恐慌—— 当然了,那些,都是后话了! 夜,深沉,无星无月。 这一场大雪,又整整下了一天,眼下,已经小了许多,可是,还有碎雪飞扬,不断地落下,在敲打着新糊的窗纸的时候,散发出细碎的响声! 苏琪正在睡觉! 苏琪睡得很沉,他的眉间,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沉重,以及和年龄不相称的叹息! 苏琪又梦到了祪。 他梦到了无边的拜月湖下,祪痛苦地喘息着,正吃力地举起双手,仿佛要对自己诉说什么! 苏琪被隔绝在水的另一方,水波无声荡漾,将彼端的一切全部隔绝,所以,他既没有办法听到祪的声音,更没有办法看清祪想要表达的意思! 苏琪急了: “祪,你想做什么?不要急,不要急,慢慢说啊!” 苏琪相信,来日方长,天华日久,只要祪慢慢说,他一定能听明白,能看明白的! 仿佛听明白了苏琪的话,祪无力地垂下了手。 只是,在祪的手垂下去的时候,衰老,犹如一朵盛开的蔓藤一般,迅速地爬满了祪的全身! 祪的原本墨染的长发,犹如被冰雪覆盖的乱草一般,迅速地变得枯萎,变白。而他的脸,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分一分地衰老下去——时间和衰老,都是没有办法阻挡的,因为,他总有办法,越过你的最后一道防线,直达你的每一寸肌肤! 苏琪和祪隔水相望,一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用力地拍着那一泓碧水,可最后,只看到祪最后对他露出一抹苦笑! 死亡,第一次, 毫无遮掩地展现在苏琪的面前,一切,都来得那样的措手不及!! 苏琪本以为,他和祪之间,还有许多时间,可是,他恰巧忘记了,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祪的生命,已经到了濒临灯枯的边缘! 跨越了时空,相隔了千年万年,他们,终究还是无法共享时间带给他们的一切! 苏琪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流出下来! 祪……呜呜,祪! 场景转换,一切都来得那么措手不及! 拜月湖前,祪原本伟岸的身体,变成了一掬灰沫。就在他因为惊愕而痛哭失声的声音,顾宓来了! 顾宓以母之名,给苏琪安慰,可是,却在最后,要折断苏琪的翅膀,为的,就是将他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苏琪永远都不会忘记,顾宓阴冷无比的脸,极其疯狂的话,还有她一寸一寸地贴紧自己肌肤的小小匕首——有那么一瞬间,苏琪真的以为,他会死在顾宓的手里! 是的,不是残,而是死! 骄傲如苏琪,是断然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自己的,失去所有希望的他,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生不如死,不如彻底死去! 噩梦在继续,苏琪的汗水,再一次湿透了衣衫! 然而,就在这时,苏琪的屋子里,忽然弥漫一起一层淡淡的、紫色的光芒! 那光芒,先是随着一缕空气,在大大的屋子里萦绕,然后,径直来到苏琪的床前,以俯瞰的姿势,居高临下地望着沉睡之中的苏琪。 紫雾散开再凝聚,凝聚再散开。最后,凝聚成一个人形的模样。紫色的眉眼,紫色的肌肤,整个屋子,都被包围在一泓淡淡的紫色里! 苏琪抗拒着,挣扎着,似要挣脱这个虚无的梦。可是,仿佛有什么被束缚住了一般,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动都不能动一下! 第三百五十二章——同是天涯穿越人 第三百五十二章——同是天涯穿越人 因为小西是神庙中人,对“魔”之一字,有着天生的抵触。所以,但凡沾了个“魔”字,就足以能惊起他十二分的注意力了,所以,这个劳什子的魔之灵媒,在他看来,就是个不能存在的东西! 听小色的这个很不好,似乎是真的不一般,可是,为什么不杀了她呢?杀了一个“很不好”的魔之灵媒,岂不是对很多人来说,都“好得很”么? 小色白了小西一眼,罕见地,没有发火。只是扔了个“你白痴啊”的鄙夷眼神给小西,冷笑道: “魔之灵媒,当然是不能随便杀的……你想想啊,你本来就怕水晶刺眼所以,所以,就将它摔成了碎片,你以为,你已经把那水晶片破坏了,可是,那结果呢?” 小西一怔之下,顿时脱口而出: “那就会得到更多的、刺眼的东西!”被摔碎了的水晶片,虽然小,可是,分得更散,所以,就更难寻找,因为水晶的多面性,也会,更加的刺眼! 想到这里,小西蓦地明白了: “所以说,这个顾宓,不但不能杀,还得保护好她?” 小色摇头,正色地说道: “保护她,还不能让她知道,现在,最首要的,就是要将苏琪和她的关系搞好,千万别让她恼羞成怒,魔性-外-泄,这样的话,那些魔头,就真找不到她了!” 魔之灵媒,每年千只生一个。可是,掩盖在凡胎肉体之下,平时,是没有人可以看到的,只有在她恼羞成怒,魔性大发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她的本性,才会被那些魔头发现! 小色知道,顾宓的心病,就只有苏琪,可以说,能安抚顾宓的,也只有苏琪! 所以,这眼下的当务之急,要解开的,可是苏琪的心结啊,小色相信,只要苏琪对顾宓好了,那么,顾宓心里的心魔就会被控制在某一层面,也就没有那么容易发作了——哎,这苏家人,抑或是顾家人,可是个个不让人省心啊,原本估摸着,这个顾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个魔之灵媒!要知道,这个魔之灵媒,如果被那个魔判断用作鼎炉的话,那么,就会如千年、万年之前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了! 哎,那可是惨绝人寰的惨局啊,怎么能历史重演呢? 唉,小色这下有些欲哭无泪了! 只是,这苏家的人,个个都是怪胎,倒真应了一物降一物的这句话了——顾宓紧张苏琪,苏琪只听苏暖的。所以,小色知道,这若想要解开苏琪的心结,怕只有苏暖才能做得到吧? 可是,要怎么通知苏暖呢? 去找小白? 小色拉不下那个脸,也当然不干! 去找小蓝? 还是省口气暖一下肚子吧! 可那个小诛,却是和小色有仇的啊!这不,这次见面,还没有机会找小诛好好算一下帐呢?又变成有求于人了? 可是,除了眼下的这几位,还有谁,和苏暖很熟的呢? 小色转了转眼珠……对啊,还有那么一位,可是在那里杵着呢!对,就找他去! ************** 苏暖明天就要动身了。可是,还是没有枪口,说是没有说出要带苏柔去的话。这下,苏柔终于在试探了半天之后,变得不蛋-定了! 这不,天已经黑透了,苏柔却还赖在苏暖的房间里不走,大有苏暖若是不改变心意,她就誓不罢休之势! “我说三妹啊,你就说句话吧……那个地方,那么远,你让我跟去嘛,这一路上啊,你可是要照顾这些学生的啊,我只帮你照顾苏琪就是了!” 苏柔态度诚恳! 苏柔说得口干舌躁! 苏柔的表情盛意拳拳! 苏柔说得手舞足蹈,声情并茂! 可是,苏柔的这一番卖力的表演,看在苏暖的眼里,却只换来毫不在意的淡淡的一瞥: “你说完了没有?” 苏柔点头: “我说完了!” 苏暖揉了揉眼睛,淡淡地朝苏柔说道: “既然说完了,就洗洗睡吧!” 苏柔一听苏暖的话,顿时瞠目结舌! s-h-i-t! 敢情这个苏暖,当自己是个戏子啦?说也说了半天,唱也唱了半天,完了,散场了,就没事了? 看到苏暖站起身来准备睡觉,苏柔顿时毛了。她一下子跳起来,跳到苏暖的面前,大声质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柔憋屈极了,简直就要火冒三丈了——好你个苏暖啊,你给去还是不给去的,这说呀!把人吊在半空的,很过瘾么? 苏暖摊了摊手,无辜地说道: “我没说你不准去啊……” 苏柔的脸上,立时笑逐颜开! 苏暖顿了顿,又淡淡地说道: “可是,你别跟着我去就行了!” “嘎……” 苏柔的脸,又变得晴转多云了! 这个苏暖,就是拿她当小猴儿耍的呀! 苏柔脸色一变,冷笑: “苏暖,我,决定了,这次,你带我去,也得带,不带,也得带!” 一副威胁的表情,一副轻蔑的语气——哼哼,苏暖,你别以为,你一句“不带”,我就没办法了,哼,这次,我一定会霸王硬上弓……嗯,那个想办法跟你一起去的! 苏暖淡淡地挑了挑眉: “我拭目以待!” 苏柔望着淡定至极的苏暖,心里腹诽道,你给我装吧,装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嚣张地笑了笑,苏柔一摆出一副死猪不怕烫的嚣张表情: “s-h-i-t!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穿越来的……” 一边说,苏柔一小脸一扬,一副终于翻身作主人的得瑟模样。望着苏暖,冷冷地哼,冷冷地笑: “苏暖,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和我一样,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你是穿越来的,是不是?” 苏暖神色不动: “哦?你怎么知道的?” 这下,苏柔一手指着苏暖,顿时狂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跳,直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哈哈,苏暖,我猜的……”我猜的,可是,没想到,你却承认了! 苏暖的手,袖下拢紧,再拢紧!这个苏柔,还真有几分的小聪明——不错,苏柔是穿越来的,这点,苏暖早就知道了,可是,苏柔又怎么知道,自己也是穿越的呢?不得不说,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可是,苏暖就是这样一个冷情的人。她明知道苏柔和她一样,是个现代的人,可是,既没有相认的欲-望,也没有去追根问底的兴趣! 在苏暖的心里,她是她,苏柔是苏柔!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在二十一世纪,她们两人,都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苏柔,在她的心里,远没有那么重要,也没有什么值得她关怀备至! 苏柔还在肆无忌惮地笑着,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是,身边,忽然阴风阵阵,犹如寒冰淋体。那样寒冰如冰雪的感觉,令她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笑声慢慢地低了下去,苏柔转过身来,就看到了苏暖犹如冰雪一般的眸光! 苏柔原本得意无比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啼笑皆非。她讷讷地望着阿勒暖: “怎么,我说错了么?” 苏暖冷笑: “你说得没错……” “你错在不应该威胁我!” 苏柔的脸色变了变! 她眼珠转了转,忽然大刺刺地走上前去,一拍苏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哎,姐们,我说,别这么凶嘛……看在大家都是穿越的份上,你就别那么凶嘛……好歹同是天涯穿越人,是不是?” 说着,给了苏暖一个“你懂得”的、的奇怪眼神,“嘻嘻”一笑: “终于碰到了老乡……我好开心啊!” 转过脸来,看到依旧面沉如水的苏暖,苏柔纳闷起来: “咦,你不高兴么?” 苏柔在小说里,可都是这样看的——几乎每一个穿越女,在看到二十一世纪的“老乡”都是一副激动得无以伦比的精彩表情的啊!可是,这苏暖,怎么就是一副一点都不感冒的样子呢? 呜呜,他乡遇故知,金榜提名时……这他乡遇故知,可是排在第一的啊! 苏暖冷下了脸: “你看我的样子,高兴么?” 苏柔只觉得呼吸一滞,就差一点喘不过气来。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暖,用力眨了眨眼: “苏暖,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你是穿越来的?” “你尽管说啊,不过,得看看别人信不信……” 苏暖的眸子里,闪过厉兵秣马一般的狠戾光芒!她手腕一伸,简简单单地扼住了苏柔的脖子,将苏柔的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 “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不长寿!” 恐惧,犹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苏柔白了脸,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苏暖,被揭穿了身份,还有恃无恐,而且,看她那凶狠的人,还要杀自己?苏柔连忙摆手: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长命……”呜呜,多悲催啊,上一辈子的“白骨精”,只活到了二十六岁!虽然,现实很骨-感,可是未来很美好。现在,好不容易才穿越成了一只米虫,她的这一辈子,她想活长些行不行? 第三百五十三章——唯恐天下不乱的苏柔 第三百五十三章——唯恐天下不乱的苏柔 男子的那一抹笑,仿佛还带着雪月的光华,硬是在一举之间,将苏暖,整个人都呆在了当场! 沈倾城?他来这里做什么? 沈倾城的笑容,犹如绽放在雪地上的圣莲,带着某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令苏暖向来冷情的心,都有些颤抖起来! 苏柔绝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她才一从苏暖的屋子里跳出来,一下子就来到沈倾城的面前: “那个,妹夫,好久不见!” 沈倾城脸上笑容不变,朝苏柔点了点头: “二小姐,好久不见!” 苏柔的身后,射来了两把刀子,不用看,她就知道,某人已经恼羞成怒了! 可是,苏柔添乱的功夫,向来都是天下第一的呀!她还真不信了,有沈倾城在场,这苏暖,还敢拿她怎样? 于是,苏柔童鞋拿捏着架子,又不知死活地朝沈倾城说了一句: “嘿嘿,称呼有误,最起码,你也得跟着我三妹一样,叫我一声二姐啊……” 这下,沈倾城的俊脸,也可疑地红了! 苏暖在苏柔的身后低吼道: “苏柔……” 哟,生气了?苏柔转身一看,只看到苏暖的脸,已经变得好象锅底一般地黑了!她恨恨地望着苏柔,已经快窘得说不出话来了! 妹夫? 她能找根针,把苏柔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的嘴给缝起来么? 看到苏暖不悦,苏柔又“嘿嘿”地笑了起来: “那个,妹夫,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这下,沈倾城真不知道是开心好,还是生气好了,他只好打着哈哈: “那个,你先忙,你先忙!” 沈倾城的那个汗哟……二姐,二小姐,你能再脸皮厚些么? 冷不丁,苏柔又回过头来,朝苏暖睨了一眼: “忙什么忙?我是给你们腾地方……” 这下,苏暖真的火了: “苏柔……” 苏柔大声应道: “三妹,何事?” 苏暖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苏暖就真不明白了,她喜欢沈倾城,沈倾城喜欢她,就真的是写在眉毛尖上么?怎么这个苏柔,一直一直的拿这个说事呢? 看到苏暖真的要发飙,苏柔“嘿嘿”一笑,人早脚底下抹油,溜了! 这下,可真报了刚才认老乡的仇了! 苏暖啊,苏暖,这论功夫呢,我是不及你,打架肯定是打不过。可是,要论调戏一下美男啊,说个风凉话神马的,你可真比我差远了! 要知道,职场可就是战场啊,象苏柔这种“身经百战”的人,和苏暖这些整天血水里打滚的人相比,当然是嘴皮子功夫厉害多了的呀! 这脸皮,自然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苏柔一下子蹦跶到自己的屋门前,关上门,快速地跑到窗口前,只将窗子推开一个鏠,然后,偷偷地朝院内望去! 只见远见吹拂,苏暖发丝乱飞,那一蓝一白的两个身影,都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对方,可是,就这样望了关天,却没有一个人付诸行动! 这下,等着看一场拍拖游戏的苏柔,可真有些失望了! 哎,这苏暖可不是个行动派么?怎么今天竟然变成了淑女了? 说真的,苏柔还的搞不明白了,这沈倾城的眼里,就只有苏暖,而苏暖的眼里,也更有沈倾城,这两人在一起的情形,苏柔虽然看得不多,可是,明明就是郎情妾意的一对儿啊,可是,为嘛苏暖却一脸的矫情呢? 穿越女啊,最大的特点,可不就是调戏一下帅哥,享受一下生活么?可这苏暖,任苏柔怎么看,都象是另类啊! 哎,只能说,苏暖的心,海底的针,太难明白了! 看了半晌,苏柔觉得无趣,这才干脆地关了窗子,睡觉去了——没有激情的拍拖,在苏柔年来,还不如上床睡觉! 苏柔走了,院子里,终于清净起来,苏暖有些窘迫地抚了抚额头,这红着脸朝沈倾城走来: “那个,我二姐就是那样口无遮拦的人,刚才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沈倾城微微一笑: “我向来只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苏暖一怔,脸可疑地红了,她垂下眼眸,雪白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 沈倾城望着苏暖,温柔地说道: “二……小姐她说的正是我的心里话!” 说完,还有意无意地朝苏柔的屋子里望了一眼,似在提醒着某个看热闹的人,你刚才的话,我可是记下了! 顺着沈倾城的眼神望去,苏暖只看到苏柔关了半边的窗子。她不由地再次黑了脸! 这下,苏暖只好无语望天了——敢情,这个苏柔,还搬了架梯子给沈倾城? 忽然,沈倾城上前两步,站到离苏暖近在咫尺的地方!苏暖已经十五岁的小身板儿,在沈倾城的面前,足足低了半头。 只见沈倾城微微低下头来,他的呼吸,犹如剪羽一般,“忽闪忽闪”地拂过苏暖染着红晕的脸! 苏暖动都不敢动一下,怔怔地站在那里,天地之间,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男子逐渐沉重的呼吸,以及她越来越剧烈的心跳! 近了,再近了,再有一分,就要贴上苏暖的脸了! 苏暖的脸,就象是红透了的苹果一般,似要滴下水来! 这个沈倾城,是要亲自己么? 那么,她要怎么做呢?是回应,是半推半许?还是干脆拒绝? 苏暖的心,忽然有些慌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头顶的沈倾城,将苏暖的散开的发丝慢慢地别到脑后,忽然微微一笑: “苏暖,我有事找你!” 头顶的身影,“倏”地离开了,随着男子的离开,苏暖的心里,象是缺了什么一般,空落落的! 她略微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去我屋里坐吧!” 说完,竟然逃一般地跑回屋子里去了! 哎哟,人家只是帮她理头发而已,偏偏她就想偏了,还以为人家要亲她——哎呀,神啊,你干脆的,找块豆腐,让她撞死算了! 看到苏暖进屋,沈倾城微笑了一下。这才迈着方步,朝苏暖的屋里走去! 苏暖,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 黑夜,犹如一块巨大的幕布,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虚无的黑! 风雪过后,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只有碎雪落地的声音,间或响过,成了唯一的动! 半夜时分的时候,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快速地穿过宫殿,来到了另一处禁宫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人,正负手望天,仿佛正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黑衣人远远地站定,淡淡地唤了声: “我来了!” 那个负手望天的黑衣人淡淡地“嗯”了一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后来的黑衣人淡淡地吐出字眼: “如你所愿!”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眼下,冰天雪地,实在不宜乱动兵戈,所以,我只说动了我主,明年开春之后,就联合黑蝎,向朱子国发动攻击!” 那个负手望天的黑衣人“呵呵”地笑了起来: “嗯……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办法——原本,两国只想联手,对付赤蝎国。可是,不巧的是,朱子国的公主,拒绝了蓝姜国,却要远嫁到赤蝎国……这无疑,就是两国即将结盟!两个强国结盟,影响非同凡响,所以,到时,黑兆国就会考虑是否与你国结盟……而紫越国的太子,又恰巧死在了赤蝎国的手里……于是,这五国之中,想乱,得乱,不想乱,也得乱了……” 这个黑衣人说了一大串,却似毫无连贯一般,令人一头雾水,根本摸不着头脑! 可是,那个后来的黑衣人,却是听懂了! 只听他“嘿嘿”地笑了两声: “不错,事情就是这样的……明年只要一开春,一切,都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你放心好了,无论是紫越国的太子恰巧被害,还是黑兆国的国主毁盟,这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负手望天的黑衣人缓缓转过头来,蒙面的黑布之下,是一双熠熠闪烁的眸子。他望着后来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吐出字眼: “昭昭公主的婚约,包在我的身上……她必定要下嫁于薛扬。还有紫越国太子的事,也包在我身上,剩下的,包给你……” 听了黑衣人的话,后来者点了点头: “好,一言为定!” 说完,那个后来的黑衣人又有些犹豫地说道: “紫越国太子的事小,毕竟,那小子一直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可是,这昭昭公主的婚事?” 顿了顿,那人又补充道: “看这昭昭公主的意思,似乎不想嫁予薛扬啊……再者,朱灼的意思,似乎不想她远嫁他国的呀!” 一个不愿意嫁,一个国主不允许嫁,这个人,即便真的手眼通天,又要拿什么,却勉强一桩婚约呢? 听了后来者黑衣人的话,那个先来的黑衣人微微冷笑起来: “朱灼不愿意昭昭远嫁,无非是因为他姐姐的事,可是,即便是身为帝王,朱灼就真的能掌控一切么?最起码,昭昭的婚事,她就掌控不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所谓亲情 第三百五十四章——所谓亲情 是的,没有人知道,他的手里,始终握着一着暗棋,只要这一招暗棋抛出,那么,不要说是昭昭,就是朱灼,也不得不就范! 再说了,这昭昭公主的婚事,真的能由自己作主么?这点,他不寘 的不信了! 不知想到什么,那人忽然再次冷笑起来: “这事,交给我好了!我一定有办法让昭昭乖乖允嫁,并让朱灼无话可说……” 是的,这事,不但要办得漂亮,而且,还要让两方都无话可说…… 朱灼,你别以为,你得了天下,便能得到所有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变成一无所有! 听了那个黑衣人的话,这后来的黑衣人微微地点了点头,想了想,才有说道: “看在同盟的份上,我想,我有责任告诉你一声,你要小心一点……朱灼他,现在变得很强!” 朱灼原本就是朱子国少见的天才,而最近,更是强了不少,相信在朱子国之内,也罕逢对手,所以,若真要和朱灼短兵相接的话,还真得小心为上啊! 听了这后来者的话,那先来的黑衣人忽然冷笑起来,那笑,犹如冰雪穿过背脊,令人浑身发冷。只听他用一种极冷,却也极恨的语调说道: “朱灼他强什么?论本事,他从来都不及我。他的强,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命好,所以才做了朱子国的皇帝。他的强,也不过是靠那个叫苏暖的,偷偷地给了他几颗增加功力的药丸而已,你当真以为,他这种雕虫小技,我真的会怕么?” 这话说到最后,已经隐然带了说不出的杀气! 屈居于朱灼之下,已经十年有余,眼看着,就可以扳倒朱灼,一报当年之仇,而这时,还有人给自己说什么朱灼强的话,这不是正说中他的痛处么? 那个黑衣人听了,还想说什么,然而,终欲言又止。到了最后,他静静地摇了摇头。然后,不忘记叮嘱道: “现在是腊月初的时间,离明年三月,我们还有将近几个月的时间,这几个月里,我们大家,可都不能闲着……” 那个先到的黑衣人一听,以一种极淡,却也极自负的语气说道: “你放心,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一天是闲着的!” 听了这样的话,那个后来者似是想到了什么,只觉得悚然一惊。然而,他很快轻笑出声来: “是的……这十多年来,你的确没有闲着……”若你闲着的话,怎么可能能聚拢起如此强大的一支力量呢?当然了,这样的话,那人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可是刚刚从蓝姜国归来,想发薛扬也要回来了,我们,应该乘着这一段时间,好好地准备一下了!” 那个先来者沉沉地点了一下头: “我会努力帮你做到你想要的……只是,你也别忘记了你所承诺的!” 但凡交换,向来讲究物有所值,而这一次,他们做的可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易,动辄血流成河,动辄伏尸千里。而这交易之中,若有一方失信的话,这损失,则是无可估量的! 只听那后来者说道: “你放心好了,你我所图不同,刚好互补……”你要的,是朱子国的天下,而我要的,则是我仇人的所有的人头!我要的,是一个显赫的家族,从此在这个世上消失,再也不留一丝的血脉! 两个黑衣人说完,又再商量了一下具体的实施方法,就各自沿着来路离去了。只留下几个深深的脚印,在那一片雪地上,昭示着曾经有人在雪停之后,来过这里! 没有人知道,就是这个简单的见面,正在蕴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则将更多的人,都席卷而来!有更多的人的命运,都正在被一只阴谋的大手,涂抹改写! 眼下,已经是腊月时分,新一年的年关,就要到了。当新年的气氛,笼罩在帝-都的上空的时候,随着命轮的缓缓转动,那一天的到来,也更近了一步! 新年的三月初三,那将是一又一个千年大限的日子。命运,正将各方的势力,都带到了这个命运的缘起之地! 一切,缘灭如缘起! ************* 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风雪夜! 当透明之前的黑暗,即将从这个世界撤去的时候,城东的李阿婶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而这个不速之客的目标,既不是钱,也不是物。而是她年仅十六岁的女儿! 李阿婶的女儿,住在最西面的屋子里,因为是大姑娘了,所以是独居的。眼下,正是寒冬时分,所以,门和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可虽然如此,半夜时分,忽然有一个黑影,快速地逸入李阿婶女儿的屋子里,就连门都没有响一下。过了半晌,沉睡中的李阿婆全家,只听到女儿的屋子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紧接着,一个黑暗快速地窜出屋门,快速地没入一片黑暗之中! 李阿婶一家,是听到惨叫声后,慌忙起床去女儿的屋子里查看的。可是,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这门窗紧闭的屋子里,除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女儿的尸体之外,就连一个人的踪影都没有! 李阿婶一看满身是血的女儿,当即昏迷在地上,再没有一丝声息!而李阿婶的儿子,手里掌着的灯也“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四周,又是一片黑暗,过了良久,才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李阿婶的家里,传了出来,响彻四方! 而据说,当晚遭到杀害的,不单单只有李阿婶一家。在帝-都周围,竟然有七、八个少女,都同时遭到了虐杀,而他们的死状,和李阿婶的女儿,基本上是一模一样! 浑身是血,脸被人削去了一半,身上的衣着完整,就连门窗,也依旧关得好好的,没有半点有人进入过的痕迹! 一夜之间,竟然有七、八个少女遇害,可以说,这可是顺天府今年所遇到的第二桩大案。他们不敢怠慢,在接到报案的当天,就连忙派人过来,查看现场! 第二天,当天刚亮的时候,顺天府的衙差,就快速地赶来了,他们当场勘查完现场之后,就带上了李阿婶女儿的尸体,话也没留一句,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李阿婶的女儿死了,李阿婶的一家,就象是被阴云笼罩了一般,再也看不到一丝的阳光!可是,捉凶手,毕竟是官府的事,接下来的一切,就要靠他们了! 再接下来,就有风言风语开始传开了。说是这些少女们,个个都是被妖怪所害,而且,这妖怪非常的奇特,不害老,不害幼,单单害这些韶龄的少女! 紧接着,就有别的传言来了,说是北边的皇陵里,有妖怪出没,半夜三更的时候,还听到有妖怪的惨叫声。而这妖怪们,从来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的时候,才出来祸害人的! …… 总之,传言有各种版本,而李阿婆的一家,也是天天到衙门里催,天天到衙门里去看,看看凶手抓到没有,而几乎每一次,换来的答复都是千篇一律——暂时还没有消息,回去继续等吧! ************ 这一天,顾宓早早的就起床了。 她一起床,就直奔苏琪的院子! 当顾宓来到苏琪的院子的时候,苏琪还没有睡觉!顾宓也不敢惊动,只是站在窗前凝望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苏琪早就醒了,看到窗外的身影,他冷冷地说了句: “外面冷,有事进屋来说!” 顾宓一听,激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连忙擦了一下眼睛,然后,她踏着刚刚扫过的雪,快速地绕过窗子,然后,来到苏琪的屋子里! 苏琪这才懒懒地起了床,在小厮的侍候下开始梳洗! 顾宓今日穿了一身素色的长裙,罕见地,头上的珠钗也少了不少。而她原本姣好的容颜,在这素衣的打扮之下,更显得楚楚动人! 苏琪的容貌,象极了顾宓,同样精致的五官,同样如玉的肤色。两母子站在一起,颇有些相得益彰之意! 此时,苏琪有些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望着顾宓,蹙眉: “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可是要出门么?” 在苏琪的眼里,他的母亲,永远的容光焕发,永远的高贵端庄,曾几何时,会有这样的素雅的打扮呢?难不成,他的母亲,只为博自己的同情而来? 听了苏琪的话,顾宓的脸上,浮上一抹哀容,她勉强一笑: “今天是你大姨娘的祭日,我要去拜祭于她!” 大姨娘? 相府的大夫人顾青? 苏琪听说过,这个顾青,可是个传奇一般的存在,人不但长得漂亮,更加聪明睿智,决断英明,如此说来,和顾宓这种盛气凌人的小女人,还真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想了想,苏琪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不是询问,不是征求意见,赤果果的,就是陈述一件事实! 经过昨日苏暖的半日 开导,苏琪总算正视了他的娘就是顾宓的事实 ! ———————————————— 下一章,苏暖对阵尊上! 第三百五十五章——拜祭顾青 第三百五十五章——拜祭顾青 一如苏暖所讲,人之一世,这身体发肤啊,皆受之父母。血浓于水,犹如太阳的东升西落,亦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你即便逃避,即便漠视,却都没有办法否认! 所以,当苏暖郑重地警告苏琪,希望他能看在血脉的份上,要对顾宓客气一些。最起码,都要保持基本的礼貌的时候,无以反驳的苏琪想了想,倒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其实,无论是苏暖,还是苏琪,大家的心里都明白,于其说是苏琪接受了苏暖的说法,倒不如说,他更希望能做到苏暖所希望的! 不可否认的是,这件事的最大利益者,就是那个日思夜想地想要得到苏琪原谅的顾宓! 事实上,当苏琪似乎漫不经心地表示,同意和顾宓一起去拜祭顾青的时候,顾宓可以说是意外+惊喜。一时之间,她感动得潸然泪下,泪湿衣衫! 顾宓用帕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她朝苏琪伸出手来,有些颤抖地叫了声: “琪儿……” 琪儿,你终于都肯原谅为娘了么?你终于都知道,天下之大,母爱如山的道理了么?琪儿,母亲为了你,宁愿牺牲一切,宁愿付出一切的啊! 然而,令顾宓意外的是,她伸出的手,却扑了个空! 事实上,苏琪在顾宓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时候,就快速地躲开了她的魔爪。他径直在一侧的红木圈椅上坐下,随手拿起了小厮刚刚送上来的热茶! 蒸腾的水雾,遮掩住了苏琪满脸的不耐和敷衍。空气里的寂静,以及顾宓停在半空的手,令苏琪感觉到难堪。当茶盅里的茶水,被喝下一半的时候,苏琪才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望着顾宓,缓缓地说道: “想让我叫你一声‘娘’,自然是非常的容易……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娘亲,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我是有条件的!” 微微地顿了顿,苏琪冰雪一般的脸上,流露出一抹锋锐之极的笑。他的眼神,犹如利剑一般,瞬间穿透了顾宓忐忑的心房。苏琪望着顾宓,冷冷地说道: “想让我们象以前那样,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你得打消独占我的念头,迫-害我的私心……而且,你不能害我的三姐姐,还有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亲人!” “亲人”两个字,被苏琪咬得很紧!他望着顾宓,眼神之中,没有亲近,只有戒备。就是那样的眼神,令顾宓满心的激动,犹如沸水遇到寒冰一般,蓦地变成了零度! 顾宓原本激动的脸色,顿时变了。她的声音,也因为刻意的扬高,而变得有些扭曲,而且难听起来: “这话,可是苏暖教你说的?” 没有人知道究竟为什么,顾宓对于苏暖,总有一种莫名的仇恨。那种恨,犹如九月的寒霜一般,从头到尾,都是冷酷的冰屑。那种恨,令顾宓经常咬牙切齿,甚至,令顾宓透不出气来! 此时,又听苏琪提起苏暖,顾宓心里的恨意,自然又再多了一层,直恨得她的牙齿都是痒痒的! 在这个世界上,顾宓所在意地,唯有苏琪而已! 她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惜放下身段,委曲求全,就是为了赢得苏琪的心。而在顾宓的心里,她至所以有今日的低声下气,完全是拜苏暖所赐。就如现在,她如此耗心竭力地挽救母子之间少得可怜的亲情,还不是因为苏暖从中作梗? 而现在,苏琪竟然还在听苏暖的话,还说什么,不能害她? 顾宓的心里,恨意犹如风暴。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似乎只有这强烈的痛楚,才能缓解无可比拟的仇恨——苏暖,你剥夺了我的儿子对我的尊重,你害得我差点失去她……苏暖,你叫我怎么能放过你? 看到顾宓的手都开始颤抖,苏琪静静地望着顾宓眸子里的恨意,知道自己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了,他望着顾宓,失望极了,微微地摇了摇头: “你是我的亲人,我的姐姐也是,我只希望每一个爱我的人,都能和睦相处,若你做不到的话,我不会勉强!” 顾宓一听,立时愣了一下,她连忙低下头去,有些惭愧地说道: “琪儿,不是这样的!我能做到,我愿意……” 苏琪回过头来,淡淡地望了顾宓一眼,话里有话地说道: “你是我的娘,这没办法改变,三姐姐也是我的姐姐,这也 没有办法改变……我只希望你记住了,我愿意试着原谅你,不是因为你生了我,也不是因为我狠不下这个心,是因为三姐姐告诉我,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听着苏琪的话,顾宓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苏暖,苏暖,你真会做好人呵!你让琪儿对我施舍亲情,然后呢? 然后,就将苏琪的心,握得更紧一些? 好吧,既然你会作戏,我当然更会。那么,我们就试着来,看看究竟是谁,更会做戏一些!看看在苏琪的心里,究竟是谁,更重要一些! 苏琪看着顾宓的样子,心里失望极了,可是,既然三姐姐说了,他真希望,他能用真心唤醒母亲的良知,可现在看来,难了! 在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永远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寻找问题的根源。无论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都不会以为,是自己错了,偏偏会觉得错在人家的身上! 而顾宓,恰巧就是这样的人! 顾宓非常痛恨苏暖,这些,苏琪知道!自从记事起,苏琪就从来没有对苏暖好过。有的,只是针锋相对,或者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苏琪真的不明白,苏暖究竟做错了什么,会令顾宓如此的痛恨她! 是因为最近对她的不假辞色? 还是因为在拜月湖边救下了自己? 抑或是因为几个月前,顾宓想要整苏暖的时候,反被苏暖好好地整了几回? 可是,若真论真些,是顾宓对不起苏暖,可是,为什么苏暖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下了对顾宓的仇恨,可顾宓却偏偏不能呢? 若真论起答案,想来只有一个,那就是,顾宓并不爱自己,有的,只是强烈的独-占-欲! 只要一想到这些,苏琪的心里,就会非常的不舒服。有时,他真的会想,为什么,自己的娘,不是苏暖的娘,甚至,不是已经死去的大夫人顾青呢? 所以,苏琪不喜欢顾宓,而且,非常的不喜欢! 看到苏琪的眼里,浮出浓浓的不悦,顾宓知道,自己的态度,再一次引起了苏琪的反感! 虽然,顾宓非常的痛恨苏暖,可是,自己她想要开始演戏开始,就已经发誓要做足表面功夫,此时,就更加不会让自己的态度,或者说是不喜欢苏暖的一面,表现在脸上! 顾宓微微地笑了一下: “琪儿,你若是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说实话,苏琪真的不想和顾宓在一起。可是,既然答应了苏暖,这好歹的,总得试一下不是? 苏琪在心内叹了口气,将最后一口早膳吞下,优雅十分地抹了抹嘴,点头: “走吧!” 顾宓,娘,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了,要不,不要说是三姐姐,任谁,都没有办法让我原谅你! ************** 苏琪随着顾宓,缓步走出了后花园的垂花门。一路上,顾宓兴高采烈地说,想要刻意接近母子之间的距离,而苏琪,则是心不在焉地听,间或会“哦”上一声,给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一个偶然的抬眼间,苏琪感觉到走在前面的顾宓的身体紧绷了起来。他乍一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苏暖,还有围在她的身边,喋喋不休的苏柔! 今日的苏暖,身着淡蓝色的棉布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腰束住。更显得她简洁十分,明朗十分! 苏暖还是和平日里一样,只将头发随意地在背后绾起一个小小的髻,乌黑的发间,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来装饰,那样的打扮,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再衬着她的脸上,那抹看似漫不经心的笑容,端的是高贵不可方物,令人不敢逼视。 苏暖的面前,是一边指手划脚,一边不停地“咭咭”地笑着的苏柔! 苏柔的身上,穿着一袭淡粉色的繁花长裙,外面披着一件颜色略深的大氅。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斑纹,倒映着漫天的冰雪,有一种繁华热闹之美! 苏柔的发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的,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漂亮可人之姿。 无疑,那样打扮的苏柔,比之苏暖,更有官家小姐的气息。可是,那样的繁华热闹,到了苏暖的面前,却成了绿叶一般的点缀—— 第三百五十六章——魔首尊上 第三百五十六章——魔首尊上 此时,苏柔不知道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而苏暖明显的,兴趣缺缺。听苏柔说得天花乱坠一般的,她只是淡淡地点头,细看她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她敷衍着苏柔,却似一脸的不以为然! 乍一看到苏暖,苏琪就一改方才的拘谨,他立时兴奋地大叫起来: “三姐姐!” 听到苏琪带着几分欢喜的声音,苏暖应声抬头,只看到一身素雅装扮的顾宓,正携带着苏琪缓步而来!看到苏暖,顾宓的脸色,明显地僵了一下,微微地别过了头! 苏柔看到苏琪只叫苏暖,似是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一般。她冲上前两步,冲苏琪叫道: “哎,苏琪,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为什么,你只看得到你三姐姐呢?” 苏琪微微地抽了抽唇,看了苏柔一眼,扔了一个“鄙视你,没道理”的眼神,末了,才冷冷地说道: “我们很熟么?我为什么要叫你?” 一句话,堵得向来伶牙俐齿的苏柔顿时说不出话来! 顾宓的脸色,更加地阴沉起来——无论是苏暖的微笑,还是苏柔的不平,两个人对准 的,都只有苏琪,而没有自己。无可否认的是,顾宓被这两个人,彻底地漠视了! 苏暖不看顾宓精彩无比的脸,只是望着一下子跳到面前来的苏琪,伸手摸了摸苏琪的头,洁白如玉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个习惯性的,懒慵无比的微笑: “苏琪,这一大早的,打算去哪里啊!” 苏琪“嘿嘿”地笑了一下,望了顾宓一眼,忽然,眼珠儿一转,说道: “我们去拜祭姨娘……三姐姐,你一起去嘛!” 听了苏琪的话,再一看脸色阴沉的顾宓,苏柔的第一感觉,就是和这种人在一起,怕会吃不下饭!于是,还不待苏暖回答,她连忙摆手,拒绝道: “那个,还是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哈!” 苏琪冷冷地看了一眼苏柔: “我有邀请你么?” 苏柔嘴角一弯,再一次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听到苏琪的,邀请,苏暖的第一个直觉,就是拒绝! 除了不喜欢顾宓之外,苏暖当然更不愿意和顾宓同车而往。可现在的问题是,今时不同往日啊,而今的顾宓,可是他们苏家的一级保护动物啊!单单冲她这个“魔之灵媒”的身份,若真是出了差错,被那个魔头拿来做了鼎炉的话,可就不是“祸国殃民”那么简单了啊。那关乎的,可是神庙,以及整个天下的安危的呀! 就冲这一点,苏暖就不能置顾宓于不理! 再往下数,就是苏琪了。 虽然,苏琪有能力,也有些小聪明。可是,他毕竟年纪还小,涉世未深,相信若真遇到了什么事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应付得来!更何况,苏洁不知所踪,顾白衣虎视眈眈,就冲这两条,苏暖都不能任由顾宓带着苏琪,招摇过市! 再想起沈倾城所说的话……那个神秘的尊上! 苏暖摇了摇头,哎,还是跟着去比较好啊!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更何况,今日是苏洁她娘的祭日啊,说不定,还能遇上苏洁,看看她而今又在哪里祸国殃民了呢! 苏暖暂时是不能杀苏洁,也不能替刘伟报仇,可是,谁说的,这只有杀人,才算是报仇呢?苏暖,她有的是办法,令人生不如死! 这样一想,苏暖暗中叹了口气,觉得去做一个超级的大灯泡了! 她牵住苏琪的手,礼貌地冲顾宓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夫人,听说你们拜祭大夫人,不知道你是否介意我和你们同去呢?” 顾宓脸上的肉狠狠地跳了一下,而她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当然是“no”! 然而,顾宓的话,才到嘴边,一侧苏琪的视线,就淡淡地扫了过来。那样清澈得没有一分杂质的眼神,直看得顾宓心里一跳,她立时改口答应道: “大夫人亦是你的母亲……若你愿意的话,就一起吧!” 听了顾宓的话,苏琪的脸上,漾起一抹会心的笑,他拖着苏暖的手,一边还不忘记招呼顾宓: “娘亲,上车!” 自己邀请苏暖同车,换来苏琪一声亲热的“娘亲”,一时之间,顾宓的心里,五味陈杂!看到苏暖的眼神淡淡地扫了过来,顾宓连忙应了一声: “哎!” 然后,率先登上了马车! 三人先后上了马车,将傻了眼的苏柔晾到了一边! 苏柔原本以为,以苏暖的性格,必定不定与顾宓同车的,所以,她抢先一步表示拒绝,可是,苏暖竟然答应同去了看那阵势,可不是要丢下她了么? 苏柔童鞋向来是个脸皮厚过城墙的主儿,被人丢下,没关系啊,她跟上来就是了! 看到马车就要离开走了,她紧追两步,凑上前来,忙不迭地叫道: “那个,苏暖,等等我啊……” 说完,也不理马车开始向前,她强扒着车辕,也跟着上了马车! 苏暖不理苏柔,只淡淡地别过了头,假装没有看到! 苏柔在苏暖的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转过头来,她又讷讷地看了一眼苏琪和顾宓,又“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那个,多我一个不多哈,两位不会戒意的不是……” 哼哼,有热闹不让凑,简直就是无理嘛,苏暖能去,她一样能去! 看到苏柔来凑热闹,苏琪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们当然戒意……因为,多你一个,就太多了!” 苏柔正愁没地方出气呢,她一听苏琪的话,立时就怒了,她往马车里一站,双手一叉腰: “小子,知道不知道长幼有序啊……你刚刚,只收三姐姐,没叫我,我还没和你算帐呢,你现在怎么说话呢?” 听了苏柔的话,苏琪毫不相让: “那是谁刚刚说不去的?” 苏柔顿时语塞,转而又“呵呵”笑了起来: “我说说而已嘛!” 苏琪转过脸去,不理她!而苏暖,一看到两人吵架,头都大了,她蹙眉,朝苏柔说道: “你再吵,我就踢你下去!” 在苏柔的面前,苏暖的话,绝对就是权威,她立马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了! ***************初遇尊上的分割线****************** 顾青的坟墓,就在帝-都的苏家墓园里。 眼下,冰雪遍地,万物凋零,这个墓园之中,更是呈献出一派的冷清凄凉模样! 当苏暖一行,来到墓园里门外的时候,苏暖一眼望去,就只看到做大的墓园之中,一片洁白,只有种在墓前的行行青松,正展露着幽幽的绿意! 望着远离繁华尘世的墓园,苏暖忽然想起了宋代诗人苏轼所写的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人生百年,不过的白驹过隙,几乎每一个人,最后的归宿,就是一抔黄土,这样的凄凉意境,令苏暖的心里,多多少少地有些难过! 转过头来,正触到苏柔的视线,那个向来没心没肺的苏柔的眼里,蓦地浮过一丝说不出的恍惚之意!她悄悄地拉了拉苏暖的衣袖,扁了扁嘴: “苏暖,我不想死在这个异世里!” 苏暖淡淡地望着苏柔,眼底无忧也无喜: “无论你死在哪里,别人都记不住你!” 苏柔一听,立时松了苏暖的衣角,后退两步,再不出声了! 顾宓脚步不停地上前,和看守墓园的人打了招呼,就带着苏暖他们几个,穿过重重坟茔,直朝着顾青的那一座坟墓而去! 顾青的坟墓,就在陵园的东北,因为她的早逝,所以,只是孤零零的一座。反观顾烟儿,则在顾青的下首,两座坟遥遥相望,颇有些相对无言之意! 苏暖一路走来,看到这苏氏墓园之中,大约只有十几座坟。枯草,被掩盖在白雪之下,只露出细嫩的枯色!远远地看来,犹如一个小小的馒头一般,玲珑极了! 顾宓来到顾青的坟前,摆好一切的祭品,然后,开始谨敬地跪下来,轻声祝祷! 顾青和顾宓为同胞姐妹,两人之间,虽然年纪相差不是很大。可是,顾青却将顾宓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在身死之后,仍然要求苏庸娶顾宓为妻,替她安排一生! 此时的顾宓,褪去了平日的阴沉以及跋扈,她跪倒在长姐的坟前,默然不语! 苏暖招呼苏柔和苏琪上前,朝着顾青认真地鞠了三个躬,然后,随着顾宓跪了下来,开始繁复的祭拜仪式! 就在这时,忽然,身后响起了锁链的“哗啦”声,然后,一个傲然的长笑,响彻众人的耳边: “小玩具,你说得不错,你的弟妹,全部都齐了……” 苏暖等人蓦地回首,正看到了墓园的尽头,正缓缓走来的两人! 当前的一个,黑衣长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那个人,生着一张苍白得犹如雪堆的脸,偏偏一对犀利的眸子光芒四射,咄咄逼人。衬着他浑身无比伦比的王者之气,以及深幽的眸子里所蕴含着的狂傲气息,直似邪神降世。 那个人,虽然形容间消瘦疲惫,但那妖异无比的红色眼瞳波光流转,看的便让人觉得难以呼吸,瞬间魂魄便已被夺去了七分。而他的身上,似混合着一股乌黑的逼人气息,令人烈烈不敢仰视!, 第三百五十七章——玩具vs玩具 第三百五十七章——玩具vs玩具 这个人乍一出现,就令墓园里的几个人,全部都变了脸色,而令他们变了脸色的最大原因,并非这个人那一身的雄霸天下的枭雄气质,更不是他那狂傲无比的话!真正令这几个正在拜祭的人失去颜色的,却是那个男子的手里,持着一根黑色的铁链。 而那个铁链的顶端,却是横穿着一个人的琵琶骨而过。而那个人,虽然长发零乱,将脸全部遮住,从几个人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身红衣破旧,赤着脚,形容狼狈。可是,苏暖几个人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被铁链锁住了琵琶骨的女子,正是消失了两日的苏洁! 红衣,披发,赤脚,瘦骨伶仃! 这个女子,瘦得皮包骨头,双眸呆板无神,一手拖着铁链,正手脚并用地朝前爬着,还不时地被凌空扯回,然后,她就更加狼狈地向前爬,更加狼狈地向前走——这种几乎是兽类的行为,这种几乎是残忍到令人发指的被折磨者,真的是那个骄横无比的苏氏大小姐,苏洁么? 不得不说,这个结果,还真的没有人敢来相信! 几人中,最沉默的是苏暖,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则是顾宓! 乍一看到那个类似爬行动物一般的苏洁,顾宓下被吓得倒退两步,然后,伸指一指,便不顾一切惊叫起来: “你是……苏洁……” 苏洁,红衣,美艳而且骄横,长在相府里的十几年。可以说是养尊处优,万万人之上!面而今这个如此卑微,如此可怕的女子,竟然真的是那个苏洁么? 对于苏柔来说,即便是“苏洁”这个名字,都是噩梦的代名词!乍一听到顾宓叫出苏洁的名字,苏柔的第一反应,就是“躲!” 只见淡色的身影一闪,一下子就窜到了苏暖的身后。过了半晌,才敢探出头来查看,当看到那个手脚并用的女子时,她用颤抖的指尖,着那个根本就不成人形的女子,几乎是语无伦次地问道: “三妹……那个,真的是苏洁么?” 今日的苏洁,哪里还有平日的嚣张与高贵呢?还有嚷着要吸她的血时的阴森恐怖呢? 此时的苏洁,拖着沉重的铁链,连滚带爬地朝着苏暖等人而来,虽然满身都是冰雪,都是泥垢。可是,她的眸子里,依旧闪着不屈的眸光! 看到苏洁爬得急了,身后的男子用力一扯铁链,苏洁整个人,倒翻着退回了几步。就连她巴着地下的手,都痛得开始颤抖! 然后,身后的男子再用力,穿着苏洁琵琶骨的铁链,拉着苏洁,“啪”的一声,一个反弹,然后,准确地落在了男子的脚下。 男子看着苏洁的眼神,似在看着一个玩具一般。看到苏洁痛苦如斯,也只换来他痛快的狂笑。此时,他站住了,一脚踏在苏洁颤抖着的背上,抬眸,朝着苏暖几人狂傲地一笑: “我的小玩具说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归我!” 苏琪抿紧了唇,苏柔吓得躲到苏暖的身后,根本就不敢再出来了——这个苏洁,可是要吸她的血的呀,现在,虽然成了囚徒,可是,那个抓着她的人,也不象是好东西的呀……呜呜,她的血只有那么多,不想被人吸啊,所以,只好躲起来算了啦…… 顾宓握着苏琪的手,浑身都在颤抖: “你……你是谁,竟敢捉着苏洁?” 苏琪微微冷笑起来: “大姐姐,你而今的样子,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只有苏暖,一直定定地站着,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那一黑,一红的两个身影,却抿紧了唇,一句话都不说! 这个男子乍一出现,就有一种逼人的气势扑天盖地而来,于是,苏暖断定,这个人男子,绝对不是一般的存在! 而他怎么说? 苏洁说了,他们归他了? 呵呵,真是笑话,苏洁,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代言了? 苏洁,她不配! 男子的视线,从顾宓等四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后,在苏暖的脸上停留半晌,然后,伸指一指: “你,过来!” 苏暖微微地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她慢慢地握紧了手腕,望着那男子,吐出冰雪一般的字眼: “放了苏洁!” 男子久久地望着苏暖,然后,咧唇一笑: “嗯,不错,我才发现我的小玩具有趣,可而今看来,你比她,会更加有趣,所以,我决定了,按小玩具的意思,把你们,统统都带回去!” 苏柔一听,立时跳了了出来,朝着男子指道: “谁是你的玩具……凭什么?” 耳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就凭他是尊上!” 那个声音,细细的,小小的,不是苏暖,不是苏琪,而是悬挂在苏暖脖子上的小蓝! 半空之中,一道流光闪过,小蓝以蝴蝶的姿态,停留在苏暖的肩膀上,望着尊上,冷冷地笑, 冷冷地笑: “尊上,好久不见!” 谁知道,尊上看了小蓝,只一眼,就大大咧咧地说道: “也没多久啊,才几千年而已!” 小蓝刚想说什么,尊上又再开口了,他的目标,对准 的,仍然还是苏暖——仿佛认定了,这个苏暖,一定比自己的玩具好玩一般,尊上的视线,一直地停在苏暖的脸上! 尊上忽然伸手一指苏暖,说道: “我若是拿了你做玩具的话,你会不会象这个小玩具一样这么倔呀?” 既是玩具,当然是解闷之用,可是,眼下的这个小玩具,实在的太难摆弄了,有时,不太听话,有时呢,干脆的,一言不发,尊上虽然有无数的手段,可以降服于她,可是,这若是用了太多的心机,就不是玩具,而成了累赘了! 尊上最怕累赘。所以,当苏洁告诉尊上,今天,是她母亲的祭日,几个有趣的弟妹,都会去拜祭时,尊上就痛快地答应了苏洁的要求——自然的,不是为了她的孝心,而是为了她的弟妹! 苏暖向前移了一步,望着尊上,淡淡一笑: “尊上,千年、万年魔之首,在当年的神魔之战中,甚至封印了大地的守护之神,然而,最终被掳,现在,刚刚从我神庙的冰雪结界里逃出来,是也不是……” 尊上闻言,又是咧嘴一笑: “小玩具,你说的,全中!” 苏暖伸手一指苏洁: “她是你的玩具?” 尊上再点头: “不错,她是个很不错的玩具!” 苏暖望着尊上,再开口: “你想让我们都做你的玩具?” 尊上一听,顿时开心极了: “不错,这个玩具太倔,有时不好玩,所以,我想多找几个回来,增添些乐趣!” 苏琪在一侧陡地出声: “你是想玩到明年三月初三龙抬头的时候,千年大限至,你的法力恢复至十成,再做一次统治人间三界的美梦吧?” 听了苏琪的话,尊上难得地掀了一下眉,点头: “全中!” 苏暖伸手按住了苏琪的手,淡淡说道: “我是那迦神庙的圣女!” 尊上点头: “我知道……” 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过,很快,你就会是我的玩具!” 苏暖摇头,伸指一指伏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苏洁,淡淡地说道: “我不会是你的玩具,而且,我想要她!” 尊上顺着苏暖的眸光看去,微微地愣了一下: “你想抢我的玩具?” 苏暖缓缓摇头,看向苏洁的眸光,有一种几乎穿透人心的凌厉。她顿了顿,这才开口: “我胜了你,你把她给我……” 尊上一听,千年不变的表情终于变得……可笑起来! 他越笑越大声,越大声地笑,手里的铁链就甩得越响,他的铁链甩得越响,苏洁就越痛苦,直到最后,苏洁痛得几乎将嘴唇咬烂,可是,她却始终忍着,一个字都不说,一句痛都不叫! 苏暖望着苏洁,眸子里的流光,犹如浸了毒水的珍珠一般,清透美丽,却可以瞬间致人于死地! 苏洁触到苏暖的眸光,只看了一眼,便重又低下头去!可因为极度的疼痛,她的浑身都在颤抖,她的手,深深地穿透结了冰层的雪块,直插进了泥土! 苏琪看着苏洁的表情,眸子里的光,终于有些松动起来! 而苏柔,目眼睁睁地看着,眸子里的不忍,越积越深,越积越浓——不得不说,这个苏洁,其实和苏暖、苏琪,是同一类人,够狠,对人狠,对自己狠!能忍!忍人,忍己! 苏柔紧紧地捉住苏暖的衣袖,有些恻然地说道: “那个……苏暖,她不痛么?” 原本伏在地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洁,忽然抬起头来,她瘦得几乎皮包骨的脸上,露出一抹狼狈的苦笑: “你要不要来试试?” 就是那样寻常的字眼,将苏柔吓得连连后退: “不,我不要,我不试!” 苏暖望着苏洁,淡漠的唇角,流露出一抹锋锐的笑: “她能忍,则能活,若不能忍,怕早死了!” 没有想到,苏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苏洁怔了一下,仿佛所有的坚持,都瓦解了! 苏柔一把拉住苏暖: “那个……苏暖,你会不会救苏洁?” 第三百五十八章——凡人VS魔君 第三百五十八章——凡人vs魔君 苏暖淡淡地朝苏洁望了一眼: “她并不想我救她!” 苏洁当然想苏暖救自己,只不过,她既想苏暖救自己,又不想落下欠了苏暖的人情,所以,她走的,是另外的一个极端——要么,苏暖救了她,要么,将苏暖等人,全部都拉进深渊里去! 苏洁蓦地抬起头来,望着苏暖的眸子里,竟然有丝丝的恨意: “苏暖,你以为,你逃得过么?” 苏暖傲然一笑: “苏洁,请不要将你和我,相提并论……” 因为,你和我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这边,尊上终于都笑完了!可是,他笑完之后,才发现一个事实,因为,在场的人,除了顾宓之外,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朝他多看一眼! 这下,尊上发怒了! 要知道,他,从来都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存在的啊,无论到了哪里,天地颤抖,天人伏诛。现在,虽然他只剩下三成不到的功力,可是,即便是只有一成,都可以傲视天下,无人能敌的呀! 可是,现在的他,竟然被人赤果果地漠视了,而且,从头到底? 尊上伸手一指苏暖: “你,若是胜了我,我便把她给你……你,若是败了,你……还有她们,都是我的玩具!” 苏暖点头: “如你所言!” “不行啊,苏暖……” “不要和他斗啊苏暖……” 小白和小诛全部都从苏暖的身上钻了出来,在看到尊上的时候,眸子里的冷光,全部都变得可以冻结一座冰山一般: “苏暖,不要和他交手!” 这可是他们千年、万年前的对手啊!要知道,n年前,他们就是和这个尊上为首的小魔着,大魔头们,打得不死不休,不休不死! 而今,群魔沉睡,这个尊上的大部分功力,也被封印起来,就等着千年大限到来的那一天,再恢复他的逆天灵力,将这个世界,搅个一团糟! 那样的人,那样的逆天的存在,岂是苏暖一个凡-胎-肉-体可以对付的么?尊上虽然没有了多少灵力,可是,他若想杀死苏暖,岂不是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的容易? 现在的苏暖,可是他们的契约者啊,若是契约者死了,他们哪里有便宜可讨的呢? 所以,阻止,才是可行之路! 免战,才是必须要做的事! 然而,苏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一脸焦急的小诛一眼,嘴角,流露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容,淡淡地说道: “你们问一下他,打不打,真由得我么?” 这小诛,可不是被千年、万年前的事情吓破了胆了?一听到尊上,就一副你“打不过,快逃”的狼狈表情!可现在的问题是,这找上门来的,是这个尊上,提出单挑的,也是他!苏暖是可以不应战,难道,要象苏洁一样,去做一个小小的玩具? 听了苏暖的话,小诛气馁了! 是哦,这主动权,根本就不在苏暖的身上的嘛,现在,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最坏的结果,大不了,苏暖死,他们再次进入沉睡! 小白看着尊上,再看看苏暖,终于摇了摇头: “苏暖,我看,你输定了!”要知道,苏暖和这个尊上,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打架?怎么打?你见过大象和小蚂蚁单挑的么? 一个只活了十来年的苏暖,一个是活了不知道多少个千年的尊上,你撑谁?只是,这小白担心的是,苏暖若真输定了,那么,做玩具,岂不是也做定了? 小诛的脸色,也变得苦巴起来了——他不想做玩具,特别是在昔日的仇人面前! 小诛和小白都愁得不得了,只有小蓝凌空飞了过来,在半空之中扑闪着翅膀,朝着小白说道: “小白,那个尊上,其实和我们差不多,也没了一大半的功力,所以,我挺苏暖!苏暖,扁他!” 小诛一听小蓝的话,差一点鼻子都气歪了: “小蓝,最不能打就是你,敢情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打,打,打输了怎么办?苏暖会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苏暖望着尊上,淡淡地说道: “小蓝说的对!这种人,就是欠扁!打得他站不起来,就对了!” 听了苏暖的话,小诛被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就连小白,也用力地吞了一下口水,似乎在想怎么措辞! 然而,苏暖已经不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了! 她长手一伸,低喝一声: “小诛!” 小诛会意。在半空中一个折转,瞬间变成了一把冷光灼灼的黑色长剑,在半空之中闪过一道暗光,最后,飞入了苏暖的手心! 而小白,则站在苏暖的肩膀上,和小蓝左右响应,开始防备尊上的一切攻击! 苏暖狂傲一笑,清丽如雪的脸上,浮现出邪肆的、以及冷酷如冰雪的眼神。 她长剑一挥,缓缓举到虚空: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个活了千百年的魔头,究竟有什么本事!” 尊上“呵呵”地笑着,那笑声,犹如针绵的穿引着长丝,朝着四面八方丝丝缕缕地渗出。最后,织面一张强大的网。而天地万物,都在这网里,不能逃,不得脱。 天,仿佛被一张黑色的幕布遮盖起来,苍穹之下,正逐渐变成黑暗!渐渐地,伸手不见五指! 飓风,平地而起,席卷着满地的铺雪如幕,最后,在尊上的手心里,汇集成巨大的雪球,然后,被他以漫不经心的姿态随手一抛——只见那泛着黑色气息的巨大雪球,便犹如厉光一般,直朝着苏暖平平而来! 苏暖整个人的身上,都泛着淡淡的白色光芒!那种白色的光芒,犹如细细地纹理,正将她的全身覆盖。 猛烈的风,吹动她的长发,而那个仗剑而立的女子,神情肃然,杀气腾腾。只见她轻抖手腕,挥起的剑光下,隐隐有洁白的流光,犹如晨起的雾霭一般,正顺着她的手心,冉冉而起! 高手vs非人的对决,这两个人一上来,就尽了全力! 苏暖一声厉叱,手里的黑色长剑,蓦地吞吐着丈许的光芒,然后,天地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原本被黑色笼罩的天宇之中,有万道白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向下汇聚,正正击那只大球——那是神庙的七诀! 破天诀,破地诀,破人诀,破天地人诀,破五行诀,破碎诀,破裂诀。 这七 诀,环环相扣,丝丝入扣,一诀更比一诀凌厉,一诀更比一诀猛烈——诸天之下,诸神诸魔,闻七诀者,无不俯首! 然而,在那些剑芒刚刚触到那个雪球的时候,那原本朋大无硕的雪球,却忽然分裂成无数个小小的雪球,而每一个雪球之中,都凝聚着巨大的力量,似风火轮一般,扑天盖地地朝着苏暖凌空飞来! 这些雪球,看似慢,其实极快,只是一个瞬间,就将苏暖团团包-围——苏暖,等待着你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苏暖厉喝一声,整个人,凌空飞起,瞬间如同闪电般穿行而出,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将那无数的雪球,逐个击碎!被打碎的雪球,变成碎屑,洋洋洒洒而下,落到地上,又铺成了厚厚的一层! 正在这时,那些在空中乱飞乱舞的雪球们,却蓦地凌空折转,最后,再一次汇集成一个巨大的雪球,以更加强势的角度,再一次席卷而来! 苏暖再也顾不得什么,她凝聚起全部的灵力,手中长剑朝天竖起,蓦地变成千万道黑色的光芒。 那些黑色的光芒,在半空中轻灵地交错转折,升起,落下。而那个巨大的雪球,就被这样的剑光交错之下,斩成无数的碎片。彷佛又一场零雪,正飘摇落下! 那只雪球见势不妙,蓦地朝着反方向奔去,似是要凝聚最后的灵力,再拚杀一番!然而,黑色的剑光密集如雨,它刚落到半空,就被这剑芒从中穿越而过,斩成了无数支离破碎的碎片! 仿佛融炉的光,融化了这些雪片,最后化雨落下! 只听“吼——!”的一声,黑暗之中,有人发出了雷鸣一样的怒吼,那个原本巨大的雪球,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凝聚力,它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便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只是一瞬,那个巨大的雪球便消失了,半空里,无数碎雪零星而下,期间,有黑色的气息,从那雪球之中,冉冉上升,直达到一个凡人肉眼不可见的高度! 因为,那一片天空,被尊上的黑幕完全地笼罩住了,所以,这些在外围观战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任何的情况! 顾宓抿紧了唇,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在她拉着苏琪的手的时候,曾经明媚艳丽的眸子里,流露出厉兵秣马一般的光芒! 苏琪静静地望着那一团黑雾,心里知道,苏暖正在和那个尊上,进行着殊死的搏斗!他想上前帮忙,却被顾宓狠狠地拉住了,那力劲大得,他根本就挣不脱! 苏琪气愤极了,而他怀里的小色,则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声音直接送达苏琪的心底: “苏琪,你别去,因为,你只会越帮越忙!” 第三百五十九章——苏洁,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第三百五十九章——苏洁,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其实,小色更加担心的是,若是苏琪真要出手的话,不但帮不了苏暖,很可能,还会酿成大祸! 要知道,顾宓心系苏琪! 若看到苏琪出手,顾宓心中一急,说不定,就会激发她本身的潜能。那么,她本身是魔之灵媒的秘密就会显露于世,那么,她就会是尊上的另一个目标! 眼下,群魔未醒,只有尊上一个人脱困而出,功力已经十之去五。所以,小色有理由相信,已经继承了神庙历代圣女的全部力量的苏暖,绝对不会失手! 而苏琪,小色则更希望他能守护顾宓,千万莫让尊上知道,顾宓最后的秘密! 最后,小色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苏家,原本来源于顾家,虽然脱姓而出,可血脉依然存在。而这血脉,说穿了,就是诅咒! 眼看着,这苏家的人,还没有一个,能逃脱这诅咒的束缚! 苏洁注定成魔。 苏暖注定卫道。 苏柔一身的鲜血,是修真者罕见的补品。而苏琪……呵呵,这个少年苏琪啊,他既然已经继承了祪的无上灵力,那么,也就说明,他的奋斗之路,才刚刚开始! 而今,又加上顾宓! 魔之灵媒!若想要群魔苏醒,那么,就必须需要的鼎炉! 小色在苏琪的怀里,微微地叹了口气! 苏家,血脉不断,诅咒不绝。这是天要成苏家,还是要灭苏家呢?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就连通晓命运如小色,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苏暖半天不见人影,苏柔急了起来!她一边左右张望,一边跺脚诅咒! 苏琪淡淡地看了苏柔一眼,示意她安静,而苏柔,只好扁扁嘴,依照苏暖临出战时的吩咐,朝苏琪又靠了一些! 一个转眸之间,看到琵琶骨被穿的苏洁,正低下头去,静静地把玩着手里的铁链。对于眼前的一切,似是视而不见! 苏柔最是看不得苏洁一副整个世界都看不在眼内的高傲神情,此时,忍不住朝苏洁怒喝道: “苏暖正在里面拼命,难道,你就不担心么?”是啊,若是苏暖得胜,那么,不但他们几个无事,即便是苏洁,都可以摆脱桎梏,重归自由。可是,看着眼前苏洁的样子,怎么象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般啊? 听了苏柔的话,苏洁无所谓的扬了扬眉,手握铁链,“吃吃”地笑了起来。笑毕,这才冷冷地说道: “苏暖打得过打不过尊上,管我什么事?”苏暖是苏暖,她苏洁是苏洁,凭什么苏暖拼命,她就要关心啊? 不,她偏偏不! 苏柔一听苏洁这种漠视之极的话,一下子就怒了起来。她跳上前去,一指苏洁,厉声说道: “苏洁,你还有没有良心的?苏暖这可是为了救你!” 救我么? 苏洁斜眼朝苏柔睨了一眼,冲她诡异地一笑,直吓得苏柔寒毛耸立!然后,苏洁咧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她拖着铁链的双手微微一摊,望着苏柔,极轻,也极冷地说道: “错,苏暖她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她自己,为了你们……” 而今,提及苏暖的名字,苏洁的心里,仍然有错齿的恨意——苏暖,苏暖,为什么,你的容光可以照耀万里,为什么,连本来想要对付你的苏柔,都开始帮你说话? 苏暖,你曾经夺去了所有属于我的一切,而今,我就要看着你,将手中的所有,彻底地失去! 苏柔被苏洁一堵,顿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她才有些恼羞成怒地跺着脚,说道: “听你这么说,即便是苏暖救了你,你也不准备感激她了么?” 这个苏洁,说她没有良心,她还真没有良心给你看看——呵呵,苏暖这一战,固然是为了自己,可是,也是为了苏洁啊——毕竟,她们几个怎么争,怎么斗,都是苏家的事,都是自家姐妹的事,可若是被一个外人欺凌,奴役,那么,丢的,则是整个苏家的脸! 苏家的脸,苏暖丢不起,苏柔也丢不起! 苏洁的暗灰色的眸子,看似毫无焦躁。她望着眼前不停地涌动着的一团黑雾,也望着那未卜生死的苏暖,完全这不在意地点头: “若是苏暖败了,我仍然做我的玩具……而且,还多了几个伴儿,我受的罪,将会少上不少!若苏暖胜了,自然会救我出去,那么,我就可以解脱了……可是,苏暖的胜败与否,是你们应该关注的东西,因为,她若败了,你们就得做玩具,她若侥幸胜了,你们才有自由,所以,若真论起感激,是你,而不是我!” 苏柔被苏洁的怪论给惊得瞠目结舌! 又或者说,但凡这世上,大奸大恶之人,都有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而这苏洁,还真是讲尽了歪理,还理直气壮的啊! 她总算明白了一句话的真正含义—— 水到清,则无鱼。人至jian,则无敌! 这下,苏柔无语望天了——呃,这世上,当真还有苏洁这种思想扭曲的人啊! 看来,这斗嘴,是斗不过了,苏柔有些委屈,有些担心的眼神,不由地把投向了苏琪——准备接受苏琪的又一番轰炸! 不得不说,能生到苏家的孩纸啊,都 怪胎,苏暖是平常不说话,一说话就噎死人。苏琪不和不喜欢的人说话,一说话,就把你噎死! 苏洁的是歪理一套一套,而且,理直气壮,绝不认输! 呃,如此说来,最不济的,原来是自己么? 苏柔拍了拍额头,这下,彻底无语了! 这时,一侧的苏琪忽然冷笑起来: “二姐姐,你若是闲了,就帮三姐姐打架去吧,何必在这里,和不值得的人白费唇舌?” 听了苏琪的话,苏洁咧嘴一笑,已经瘦得没有几两肉的脸上,蓦地浮现出极度嘲讽的神色。她不看苏琪,只是看着手里的铁链,轻飘飘地说道: “苏琪,你总是觉得我自私,我可恶,那么,你的三姐姐呢?她是不是真的大公无私呢?她一力揽下了你们几个的自由,殊不知,就是主宰了你们的命运?可是,你仍旧对一个主宰了你命运的人,感激涕零?若是她真败了,你真的甘心做一个可笑的玩具——呃,象我一样?” 苏琪不是苏柔。 苏琪对于苏洁,根本就是一种从心底而来的蔑视。所以,他从来不屑和苏洁争辩,也更不会和苏洁理论,他要做的,自话自说,一针见血! 闻言,苏琪冷“嗤”一声,只是淡淡地答道: “苏洁,你枉为人!” 一句话,说得苏洁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争,不吵,不惊,不怒,然而,只是几个字眼,就将苏洁的所有的骄傲,全部击碎! 苏洁,你枉为人,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人性,不知道亲情,不知道善恶,也不知道什么叫得失! 总之,一句话,苏洁,已经是被苏琪彻底漠视的存在! 听了苏琪的话,苏柔拍起手来: “苏琪好,苏琪妙,苏琪棒得呱呱叫!” 一侧的苏洁狼戾地说道: “苏柔,你高兴得太早了,苏暖根本不可能是尊上的对手……你们,都会成为玩具!” …… 苏琪只淡淡地看了一眼苏柔,示意她站近一点,然后,忽然微微地笑了一下: “二姐姐,这天,又要下雪了!” 苏柔顺着苏琪的眼神看去,只看到天色阴沉欲滴,又一场雪,果然就在身后! 就在苏琪等人,还在斗嘴逞强的时候,黑幕之中的苏暖,已经和尊上变换了无数个位置! 一黑,一蓝的两个身影,在黑幕之中穿形。然后,两个人在全力的一击之下,全部都破黑幕而出! 苏暖一身蓝衣如水,她手中的长剑,正闪着灼灼的光芒,此时,冲破了黑幕,站在粗砺的树干之上,看那样子,整个人,都似要凌空而起。 而尊上,则站在另一端的墙壁上,一对血红的眸子,狠狠地瞪着苏暖,看那样子,似要将她吞下肚去! 苏柔乍一看到苏暖,连忙拍手叫了起来: “啊,三妹好棒,打扁这个尊上!” 尊上听了苏柔的话,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苏柔连忙往苏琪的身后一躲,再不敢说出半个字了! 苏暖破空而出的瞬间,苏琪的心,总算放了一半!他轻轻地吐了口气,再仰望一脸冰雪颜色的苏暖时,眸子里,已经盈出了坚定 冷意——苏琪决定了,只要苏暖一有事,他就会不顾一切地,上前救援! 看到苏暖竟然胶困而出,苏洁的身体,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苏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恐怖?她竟然可以破尊上的结界而出,而且,还可以和尊上放手一搏?难道,即便这样,尊上都杀不了苏暖么? 苏洁的心里,不由地浮上了一抹浓浓的失望——她能告诉谁?苏洁至所以苟活到现在,其中最大的一个理由就是,引这个可怕的尊上,杀掉苏暖! 这了这个念头,她收起爪牙,乖乖地沦为玩具! 为了这个念头,她绝对不服输,一直抗争,即便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也从不叫半句的苦! 第三百六十章——相煎何太急 第三百六十章——相煎何太急 为了这个念头,苏洁将全身的血,都化作了复仇的力量,为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要看到苏暖一败涂地的下场! 可是,而今,她的愿望,终于就要落空了么? 不,苏洁绝对不会甘心!绝对不! 苏洁赤着脚,围坐在冰雪之上,她握着锁链的双手,在不停地收紧,再收紧。她的骨节发白,她的唇,几乎咬出了血——苏暖,你高贵在上,向我伸出了施舍的手,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报答你——从而取了你的命呢? 苏暖,苏家,最强的人是我,绝对不会是你,绝对不是! 苏洁的头,静静地垂着,长发如水,覆盖着她削瘦而没有一分更让脸,也覆盖着她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狠戾,以及嗜血的仇恨表情——苏暖,我绝不放过你,绝不! 尊上屹立在矮墙的尽头, 恶狠狠地望着苏暖,看那眼神,犹如地狱的烈焰,只要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就会将人彻底地焚毁! 方才,在黑幕的结界里,第一个回合,苏暖胜!可就因为苏暖的胜出,令尊上再次红了眼睛! 蹉跎红尘数千年,尊上,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女娃儿逼得亲自出手! 虽然,这个年轻的女娃儿,是神庙的新一任圣女,虽然,这个女娃儿,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战斗力,以持久力!可是,这都不是尊上出手的理由,而最终导致尊上亲手出手的理由则是——苏暖竟然在一剑之下,就破了他的黑剑气! 所以,苏暖,你必须要成为他的玩具!抑或去死! 半空之中,传来一声厉叱!只见尊上的手中,持着一柄如烟雾般升腾的黑色长剑,然后,整个人,犹如疾风一样向着苏暖掠了过来! 苏暖也是一声轻叱,拔剑跃起,在她的身影腾空的一瞬间,黑色的剑芒,犹如长蛇一般,吞吐而出。 宛如疾风闪电一般,各自掌握着天地之间神、魔两种力量的凡人vs非凡人,映着漫天的琉璃冰雪,于半空中相遇。两个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们的身形忽然变得极其缓慢,仿佛时空在这一点上短暂地停住了。 下一个瞬间,就是力量在贴身的距离内,完全地释放。那一个霎时,可怖的剑气冲撞,令天地间的一切瞬间失去了色彩。 黑色的粗砺树端上,黑色的闪电纵横交错,密布了阴沉欲滴的天空。 尊上眼神冷凝地站在灰色的矮墙上。整个人人,还保持着即将凌空飞去的奇怪姿态。他的心脏处,贯穿着黑色的长剑,可是,他的手,却停顿在半空——近在咫尺处,那个身在虚空的女子,只留给了苏琪等人一个沉默的背影,根本看不出她此时的表情! 然后,在所有人的屏息静气中,半空里的蓝衣女子身形一折,仿佛一枝忽然折断的花儿,凌空转折,向着满地的冰雪急坠而下! 小诛“哐”的一声被扔到了地下,挣扎了几下,竟然没能起身。而被摔出去的上白,唇边,已经有血丝溢出。 再看小蓝,也好不好哪里去。她的翅膀,被削掉了一半,此时,凌空飞翔,都变得非常的困难。最后,只好落在小白的身边,沉默着,一句话都不说! 一个人,三个神兽vs这个非人的魔的战斗,到此告一段落! 小诛乍一离开尊上的身体。他的肩上,便有血汹涌而出。 尊上的眸子里,泛着血红的光芒。他只是回手一按伤口,便追击而出。掠低平铺的雪面,,看到苏暖刚刚坠入雪堆。他一挥手中长剑,黑色的剑芒徒然暴涨,眼看便要将重伤的女子碎裂在剑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小小的身影,还有一副张开的画卷,却从背后掩杀而来! 此时,小人不是小人,画卷不是画卷! 只见苏琪凌空一伸手,原本跌在地上的小诛,忽然从地上翻转而起,瞬间,便到了苏琪的手心,而苏琪轻叱一声,手中长剑,电光般地挥过,在尊上的身体上,划过一道深深的伤痕! 与此同时,那个向来非美人不爱的小色,空白的画卷之上,忽然闪出万道光芒,而每一道光芒,都带着可以致人于死地的闪耀光点! 那光点,犹如卷空的细雨一般,朝着尊上的身形,不停地袭去,偶尔撞到冰雪的边缘,便发出轻“嗤”的声音,被横扫过的地方,便是一个深深的黑洞! 尊上不停地闪、腾、移,挪,眸子里的血色,渐盛,渐盛!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走了眼了!这苏家,除了苏暖这样一个神庙的圣女,却还有苏琪这样一个逆天的存在! 尊上手挥长剑,想要反击,然而,小色瞬间掠至,细雨般的光芒,照映在了尊上的持剑的手臂上! 剧痛忽然从手腕蔓延到了心脏!手上凝结出的黑色长剑瞬间消失。 尊上捂紧手腕疾退不迭。那眼神,明明是无法相信,那样看似细雨一般的丝线,竟然可以穿透他的肌肤! 千年、万年之前曾经被切过的伤口,瞬间裂开。尊上低头凝望着自己的左手,渐渐发抖。 他被囚禁千年万年,人类的力量,却已经达到了逆天的地步了么?就连他这个魔之首,都无法与之匹敌么? 怎么能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瞬间,尊上睁开了血红的眸子,他望着小小年纪,可是容争冷酷的苏琪,忽然间失去了杀-戮的欲-望,只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荒凉如死——若连一个小小的人类都敌不过的话,那么,他又要拿什么,来延续千年、万年前的神话? 苏琪小小的身体,伏剑挡在苏暖的面前,望着尊上难以置信的眼神,他冷酷地一笑: “想杀我三姐姐,纳命来!” 尊上睁着血色的眼眸,望着苏琪,怔怔的,似是说不出话来!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苏洁,你在做什么?” 苏琪一边斜视着尊上,一边斜斜地回头。然后,他的眼神,忽然就变了! 原来,拖着锁链的苏洁,正两眼发光地朝着苏暖爬去——是的,爬! 苏洁为了避开挡在苏暖面前的苏琪,没有用脚,只是抱着锁链,悄悄地爬向了苏暖——是的,苏洁的目标,向来就只有苏暖! 苏洁的眸子里,闪着兴奋至极的光芒,苏洁的心里,乐得就要开了花!琉璃冰雪,倒映着苏洁苍白如妖的脸色,还有她的眸子里,腾腾的杀气! 此时,苏洁屏气凝神,拿着手里的铁链,就要朝着苏暖的颈子上覆盖过去! 那一个瞬间,即将杀掉苏暖的心,超越了所有,甚至,苏洁根本就没有听到身后的苏柔的惊呼! 杀了苏暖,杀了苏暖! 苏洁几乎想要大笑,几乎想要狂笑。她手里的铁链,在苏暖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再一圈……哈哈,苏暖,你就要死了,你知道么?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黑色影子,笼罩了上来,一个轻悄悄的声音问道: “你在做什么?” 苏洁兴奋至极地答: “杀掉苏暖!” 四周,陡地寒气大盛。仿佛是冬天的又一场雪,穿透了厚厚的衣衫,直接落到肌肤上一般,令苏洁这样的人,都生生地打了个寒战! 耳边,传来一个极轻,却也极冷的声音: “那么,先让我杀了你!” 那样的话,犹如漫天的雪水兜头淋下,直淋得苏洁晕头转向! 苏洁的手,停住了! 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顺着剑尖望去,只看到苏琪冷凝如铁,同样冷酷如铁的眼神—— 若想杀苏暖,先让我杀了你! 苏琪再不犹豫,手中长剑一抖,如蛇的剑尖,挟着凌厉的真气,直朝着苏洁迎面袭来! 剑锋就在颈间,苏洁仿佛看到了小诛张大的口!一个从来没有生出来的念头,第一次地,弥漫了苏洁的心——苏琪要杀了她!苏琪为了苏暖,要杀了她! 长长的剑尖,贴着苏洁的肌肤,就要钉入她的血脉,苏琪的脸上,是交织着痛心的、绝望的、沉痛的、以及愤怒和冷酷的眼神——苏洁,你竟然敢在我的面前,杀掉苏暖?你凭什么,凭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苏柔却快速地跑了上来,伸手抱住了苏琪的手: “苏琪,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苏琪的手在颤抖,苏琪的身体在颤抖,小小男孩儿的睫毛上,泪珠儿轻颤,他紧咬着唇,却不让那泪珠儿落下! 苏柔一把将苏琪抱在自己的怀里,长叹一声: “苏琪,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然而,苏琪却快速地挣开了苏柔的怀抱,并将她用力一推,既阴,且狠地说了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是的,就因为苏洁活着,所以,他们的磨难,永远都不会消失。如果说,杀了苏洁,他必定要后悔的话,那么,就让他后悔这一世吧,只希望这后悔的人,不是苏暖! 黑色的剑芒凌空一指,下一秒钟,苏琪手里的长剑,再一次对准了苏洁! 第三百六十一章——亲情VS决裂 第三百六十一章——亲情vs决裂 随着苏琪的厉叱,只见浮雪的半空之中,黑色的剑芒凌空一闪,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几乎将树端不停地落下的冰雪凝住。 裂冰碎雪的浅啸里,倒映着苏琪一张冷极,冷极的冰玉小脸。只见他手腕一转,手里那柄黑色的长剑,已经再一次对准了苏洁! 苏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一边,苏琪和苏洁,是剑拔弩张的非凡情形,那边的尊上,冷冷地睨着这两个视对方如仇寇的亲姐弟,邪佞的视线扫了一圈之后,忽然咧嘴一笑,深深地望了一眼苏琪,然后,整个人犹如黑色的鹤一般,朝后腾空而起! 冰雪流光,照映着大地万物。陡起的残雪,将尊上的话,直直在送达众人的耳畔—— “今日,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携带着浓浓的真气的声音,以尊上狂傲的、带着他特有的威仪的声调,穿透云霄,惊得枝端的冰雪扑簌簌地落下,漫天的冷意,似乎重了一些,又重了一些! 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早已曲终人散。空荡荡的雪地里,就只剩下苏氏姐弟几人,还有站在一侧,有些失魂落魄的顾宓! 冷风吹过墓园,吹起漫天碎雪。那样如刀刃一般的寒风,刮得苏柔的脸上,生疼,生疼!可是,更加怔忡的,却是苏洁的心! 长剑犹在颈间,死神在她的面前微笑,苏洁苍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再看了一眼横亘在眼前的黑色长剑,拢在袖中的五指,正在不断的握紧,握紧! 而苏琪的眼神里,已经染上了冷酷如钢铁般的铁灰。他长剑在手,眼中杀气更浓。似乎,苏洁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一般! 苏琪的剑尖,一分一分地扬起! 苏洁仰起尖瘦得毫无人形的脸,她用颤抖的声音唤了句: “琪儿……” 苏洁对于苏琪来说,亲如斯,血脉近如斯,可是,为什么,苏琪偏偏不亲近她,却去拥戴一个她恨之入骨的死对头呢? 苏洁心里的恨意,再一次蔓延开来——苏琪,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苏琪抿着薄唇,手里的剑尖,长线般地划过虚空,然后,在苏洁的身上,烙下重重的伤痕! 苏洁身上的束缚陡地一轻,原本穿着苏洁琵琶骨的长索,瞬间四分五裂。变成一堆废铁,扔在了苏洁的面前! 苏洁愕然抬头,只看到苏琪阴冷得犹如地狱杀神一般的眼神: “你走吧,从今天开始,我的大姐姐就已经死去……下一次,若再让我遇到你的话,杀无赦!” 原本,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孩童,可是,苏琪些时说出来的话,却生生地惊到了这一群的大人! 下一次,若再让我遇到你的话,杀无赦! 那样铁血的字眼,从苏琪的口里说出,犹自带着令人惊心的战栗! 苏洁慢慢地闭了闭眼睛: “好,从些之后,我无弟亦无妹,在场的人,无论是谁,若被我下次看到,杀无赦!” 凝重的场面,沸扬的冰雪。苏琪手里的长剑,在雪地之上,划出道长长的划痕,割地为界,自此情绝! 苏柔在一侧看着,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她的心里,有一首诗,正在反复地吟唱——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可是,人世间的情缘,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情尽了,爱灭了,便只余下一抹灰烬,一场心伤! 苏洁,你枉为长姐! 苏柔走上前去,第一次的,拉起苏琪的手,用鼓励的眼神说道: “苏琪,不怕,你还有二姐姐,三姐姐……我们给你的爱,不会少!” 苏琪的眸子里,两行清泪长线般地划下,可是,他很快伸手抹去了。随即,他大声地说道: “是的,我还有二姐姐,三姐姐,所以,我得到的爱,一定不会少!” 身后,有人轻轻地唤了一句: “琪儿!” 苏琪转身,只看到一直平静地站在原处的顾宓,忽然朝苏琪张开了温暖的怀抱: “你还有娘!” 苏琪倔强地站着,眼泪止不住地,长落而下! 是的,他还有娘,还有姐姐!可是,缺失的亲情,这心里,怎么会这么痛呢? 顾宓的心里在叹息! 方才,苏琪的眼里,那厉兵秣马一般的光芒,真真吓到了顾宓!于是,她这才知道,在苏琪的心里,苏暖已经成了无可替代的存在!莫说是苏洁,若是方才她偷偷地朝苏暖痛下杀手的话,那么,苏琪手里的长剑,也会毫不留情地挥向自己! 顾宓原本是想手殺苏暖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却被心急的苏洁捷足先登——苏暖依旧无恙,苏洁和苏琪,却因为她,从此成为路人! 亦可以说,阴错阳差之下,苏洁成了苏琪的第一个牺牲品! 可是,到了现在,顾宓的心里,没有愤怒,只有悲哀——琪儿,难道说,你就用这样的方式,逼着你的娘,逼着你最亲的姐姐承认苏暖? 而你, 可真的愿意为了苏暖遇神杀神,遇佛殺佛? 琪儿啊…… 顾宓看到苏琪不动,便一步一步地上前,抱住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以前,都是为娘的错,从此以后,为娘的,会善待你的二姐姐,还有你的三姐姐!” 苏琪的头,原本是倔强的,可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但重新抬起了头。用充满希望的光芒望着顾宓: “娘,你说真的?” 顾宓脸上的笑,蓦地滞了一下!其实,方才的话,她只说了一半——她会善待苏暖,可是,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杀掉、或者是击败苏暖的机会! 而方才苏洁所做的蠢事,真的不能再做了! 苏柔走到一侧,抱起仍旧在昏迷中的苏暖,冷眼望着相拥在一起的母子,眸子里的暗色,开始隐隐地浮动! 顾宓不会放过苏暖。因为,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可是,苏琪呢?是不是,就真的,相信了自己的娘亲呢? 这一点,苏柔就不得而知了! ************* 苏暖在沉睡! 这一沉睡,明明就是梦,可是,一切却明明那样的清晰,清晰得,犹如旧时的电影带,翻带翻到了以前的岁月,一幕一幕地播放着。那画面里的喜怒哀乐,恩怨情分,都是那样的清晰明显,仿佛一切,都发生了昨天一样! 可是,苏暖明明就知道,那是个梦!那是一个她不想沉湎,却没有办法自拔的梦! 因为,那个梦境,竟然不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也不是在这个架空的玄幻时代,那个梦,赫然是在九天的云霄里! 雾霭蒸腾,宝殿庄严,苏暖看到,诸神诸佛宝相庄严,众天神端庄而立,正心急如焚地商量着什么! 苏暖宛如一阵浅风,在大殿里周围转来转去,令她感觉到奇怪的是,她竟然能看清这里的每一个人,而且,知道他们的身份! 左上的一个,是那个掌管化生池和诸仙神籍的莲花仙子,右边的那一个,则是东升大仙,掌管着仙界的每一寸土地! 依次朝后望去,苏暖看到的,竟然看到了西方圣土的几位大仙。 苏暖站在殿下,仰望着高座之上神色凝重的大帝和王后,再看看大家凝重的神色,心里奇怪极了!听他们的语气,象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准备到来。而眼前这个可以算是肃穆的场面,真的是迎接来宾的礼仪么? 这点,苏暖真看不出来! 正在这时,浮金的大殿门口,忽然来了一个负责镇守殿门的小将,乍一扑进殿门,他立时大声叫了起来: “禀报玉帝,上神他来了……来了!” 听着门口的小神挥汗如雨,战战兢兢,苏暖下意识地朝大殿门口望了一眼! 只那一眼,苏暖的视线,象是被磁铁吸引过去一般。 然而,终是看得迟了,那个人,已经犹如黎明前的浮风一般,飘然闪过大殿,径直朝着大殿之内走去! 从苏暖的角度,只看到一抹独白的背影,在这浮华的金殿里,犹如春天的最后一缕浮雪一般,白雪盖顶,圣洁无比! 那个人才一进入大殿,整个大殿之内,哑雀无声。惊鸿般的一瞥,苏暖看到的,是一个犹如高楼独望,江山一展无余的豪气吞吐的背影! 只一眼,苏暖的心里,竟然浮起了奇怪的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竟然驱使着她,想要一步一步地上前,将眼前的男子认个清楚! 然而,终是迟了一步。 当苏暖的身子想要前移之时,她的整个人,犹如轻絮一般,被一阵风,一吹而起,然后,直落九霄! 方才的一切,宛如梦,又比梦真实,可是一切,再没有办法追溯。当苏暖再次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清澈如水,却也幽深如水的眸子。关切、疲惫、释然,还有几分苏暖看不透的隐秘的欢喜,犹如盛放在碧水里的纯净水晶,波光流转之下,被荡开的微微涟漪! 此时,他望着,一对清俊无比的眸子,忽然露出一抹温暖如三月的透明笑意: “你终于醒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废柴班的学生疯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废柴班的学生疯了? 苏暖疑惑的眼神,由全无焦距,变得开始慢慢定格。 眼前这一张清俊无双的脸,和金殿前那个孤高的身影重叠。犹如花开双生,两瓣重叠。惊人的合契,惊人的相似。是以,苏暖忽地说道: “沈倾城,我刚刚好象看到你了!” 闻言,沈倾城笑颜绽开的脸蓦地凝住,他微微一愣: “你是说‘方才’?” 那个“方才”,可是指在梦里么?那么,苏暖可是在梦里,犹对自己,念念不忘么? 苏暖认真地点了点头。不由地伸出双指点比划着: “在玉帝的琉金殿门前,那个背影,好象你!” 肯定的语气,终于换来沈倾城的莞尔一笑: 玉帝? 琉金殿前?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苏暖可是梦到了以前的事?抑或是某种本能,已经开始苏醒么? 沈倾城恍然间,只觉得时光重叠,往事重回,有什么情绪浮上心头,然而,他快速地压抑住了,只淡淡地说道: “你觉得是我,就是我罢!” 不争辩,可是承认了么?那么,金光殿门口,真的是沈倾城前世的身影么?那么的孤高清傲,那样的高不可攀! 所以,苏暖认定,那个人,一定不是沈倾城! 可是,说不出为什么,沈倾城既没有解释、否认,也没有分辩,苏暖的心里,某些期望,似乎落空了一般,她竟然微微的有些失望! 苏暖侧过头来,认真地望着沈倾城疏落的眉眼,以及宇眉之间的凝重神色,又自言自语一摇了摇头: “不对,不应该是你!” 沈倾城,虽然锐气天成,决断凌厉。可是,他终究是人,而不是神。苏暖相信,若想要玉帝烦忧,百神畏惧。那么,必定是一方上神,又或者是凌驾于天上地下的存在。可沈倾城,应该不是这样的!抑或说,他本人,还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 这样想着,苏暖又微微地点了点头: “是的,不应该这样!” 沈倾城挑了挑眉——这一会儿是,一会儿又不是的,这苏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低首处,再细想了几分,苏暖终于放弃了这个话题,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暖晕倒的地方,是顾青的墓前,她只记得,在昏迷的前一霎,看到苏洁满是杀意的脸,以及苏柔的大声惊叫!如果说,苏洁是想杀了自己,那么,苏柔就一定是想解救自己。可是,苏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结果竟然是沈倾城救了自己! 沈倾城的神色严肃起来,只是,那严肃之中,有些捉摸不透的深意: “你被尊上伤了,我恰巧在那里!” 自然,苏暖被尊上伤了是真,可是,她知道,自然不会有“恰巧”二字!这沈倾城,怕是专程赶去的吧? 可沈倾城会什么会找到苏家墓园的呢?他是在什么时候去的呢?有没有遇到尊上? 不得不说,这些问题,暂时的,都没有答案! 苏暖望着沈倾城,这个人,一直陪伴着她,又那么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自己。若是对手,将会多么的可怕? 苏暖压低了声音,问道: “苏琪和苏柔呢?” “苏琪回去相府了……而苏柔,好象被她的三师兄给带走了!” 当时,沈倾城的注意力,都在苏暖的身上,是以,他只看到苏柔被三师兄带走,而苏琪,则陪着顾宓,回到了相府! 看到苏暖醒了,一直在她的身上装死的小蓝忽地飞了出来,在半空之中,漫划出美妙的弧形,犹如华丽的韵律一般,令人心动! 小蓝一边跳,一边叫道: “苏暖,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为了等你醒来,上……他可是寸步不离的呢!” 苏暖敏锐地捕捉到了小蓝的字眼! “上……”什么?上神么?可小蓝为什么,只说了一半呢? 苏暖忽然记起,小蓝可是个神兽啊,是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存在。在她的眼里,人类都是愚人,就连苏暖,都是个“可怕一点的笨家伙”。可是,她独独不敢对着沈倾城放肆! 那么,这沈倾城,可是和小蓝一样长寿的存在么?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问题! 看到苏暖醒来,原本一直沉默着的小白也伸出头来,摩挲着苏暖的肩膀: “苏暖,你没事就好!” 耳边,传来小株的声音: “苏暖当然没事,有事的,是我!” 忿忿不平的声音,忽然沾染了某些笑意: “苏暖,看到你醒来了,我就放心了!” 苏暖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沈倾城,刚刚想说什么,门外,响起了李小顺紧张至极的声音: “主子……主子!” 沈倾城的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展开,因为,他听到苏暖在说: “进来!” 沈倾城的视线,望向了门口!那里,房门半开, 苏暖苍白的脸上,浮过一抹浅笑: “李小顺没事了?” 对于李小顺的记忆,定格在初见时的那一刻,可对方竟然隐藏得这么深,倒真令苏暖意外了! 沈倾城点头: “不错,你看看他的样子,不早就活蹦乱跳了?” 苏暖笑开,却不语! 正在这时,得了允许的李小顺推门而入。乍一看到苏暖,一对精明的眸子笑得犹如吃到了腥的猫一般,得意极了! “小顺子给三小姐请安!” 苏暖轻轻地睨了一眼沈倾城,后者只是眉头紧锁,并不说话! 李小顺的视线望向了沈倾城,而后者,刚好迎了上去,视线交错的瞬间,有其他人不明白的东西闪过。然后,李小顺告罪离去! 苏暖望着沈倾城: “有事?” 看两人的神情,若有人说没事,那一定是假的,可此时,又会有什么事发生呢?这个,苏暖还真不知道! 沈倾城点头,然后,淡淡地说了句: “苏暖,你的极北之行,怕是去不到了!” 苏暖悚然一惊: “可是神庙有事?” 若神庙有事,她身为一朝圣女,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置之不理,是以,极北之地,一定要搁置! 沈倾城摇头: “神庙很好!” 苏暖的心里一松,既然神庙无事,那么,其他的,便无法造成她不能远行的理由! 苏暖再追问一句: “可是那些学生们,出了什么状况?” 沈倾城再摇头,再点头,最后,才说道: “是那些学生身上的毒,已经尽数发作了!” 苏暖一听,立时大惊: “什么?” 那一群废柴班的学生,原本就中了毒,后被郑伦压制住。可而今,却在一夕之间,尽数发作! 苏暖的脸色白了白,她微微地闭了闭眼睛,象是在积累勇气一般,过了片刻,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 沈倾城望着苏暖,眼神之中,既无压力,也无任何情绪,可是,苏暖还是看到,他的眼底压抑着的某种情绪! 沈倾城淡淡地说道: “现在,这些学生,全部都被囚禁在修真学院的禁室里!” 事实上,今日的街头,发生了一副令大家都难以置信的一幕,数十个修真学院废柴班的学生们,竟然冲上街头,不分男女老幼,竟然见人就打! 后来,他们被闻讯而来的守城兵士们制住,原本是要投入监狱的,可是,到了最后,却关进了修真学院的禁室! 而沈倾城,就是因此事寻找苏暖的时候,恰好遇到她身受重伤! 再想起那些学生,沈倾城的眸色便深了些,再深了些! 是谁?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苏暖受伤,废柴班的学生毒发。 这两件事,表面看来,似乎没有丝毫的关联,可是,敏锐的沈倾城还是觉得,这件事的背后,一定不会简单! 只是,现在的真相,仍然在云里雾里,看不清楚罢了! 苏暖的眸子里,凝聚起就连沈倾城都看不懂的深深的寒意。她一把抓住沈倾城的手,冷道: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远不止如此,你快告诉我,这都发生什么事了?” 沈倾城任由苏暖握着自己的手腕,任由她指间的力气一点一点地加重,最后,摇了摇头: “如你所见,没有了!” 苏暖握紧沈倾城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苏暖虽然并不清楚,自己昏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抑或是发生了多少事情,只是,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复杂到了某种她看不清的地步! 苏暖沉默着,感觉到身体里,力量似是被抽空了一般,半点都使不上劲。她努力了良久,终于妥协: “我昏迷多久了?” 沈倾城的手,还在苏暖的手心里,上面,因为苏暖的极度用力,已经隐隐泛紫!然而,他眉色不动,只淡淡地答: “三天!” 三天,有许多事情,已经变了,而且,终无法挽回了! 苏暖一掀被子,整个人,就连滚带爬地想要跳下床去! 沈倾城的眉间,浮过一抹怒意。他伸手,将苏暖的整个人都捞了起来,让苏暖靠着自己的怀里坐稳,薄怒道: “你这是做什么?” 苏暖微微地喘了口气: “我要去看那些学生!” 沈倾城的眸光怔了一下,不忍打击苏暖,可事实,已经恶化到了苏暖难以估量的地步! 所以,沈倾城甚至不敢告诉苏暖,等待着她的,将是一个难以估量的烂摊子! 第三百六十三章——四皇子朱玉 第三百六十三章——四皇子朱玉 沈倾城的手又紧了紧,手上的力度,正在慢慢地增加: “你不用去看他们了……因为,他们现在谁都不认识了!” 这些学生,早在毒性发作的那一天,就完全失去了理智。现在的他们,状如野兽。莫说是苏暖出现了,即便是他们的父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都仍旧照撕照咬,绝对不会留情! 这个情况,苏暖怎么靠近?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只一下,就将苏暖劈得外焦里嫩! 苏暖心里一紧,怒声说道: “不可能!” 不可能谁都不认得,不可能会毒发到如此地步!绝对不可能! 沈倾城望着苏暖,不说话!可他的眼神在告诉苏暖,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而且,不单单是这一件,相信未来即将发生的,会更多! 因为,毕竟有几件事,沈倾城是没有说的! 最近几天,帝-都城郊内外,时有少女失踪之案,而那些少女,死状凄惨,全身的血,都被人吸干,整个人,都状如人干!只留下颈部有一个大洞,猛一看上去,怕人极了! 最近的这几天,帝-都之外,多有异光出现,那些光芒,色呈七彩,邪异至极,却也耀眼之极!寻常人看了,非盲即残,下场令人惨不忍睹! 最近的几天里,朝堂之上,群臣声讨废柴班的这些学生们,扬言要他们血债血偿! 最近几天,皇家修真学院里,忽然传出了一个奇怪的传言,那个传言表示,下个月的三月初三,天下大变,强者辈出,无论谁的手里握手力量,都可以掌管这个天下! …… 最近 几天,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一件接着一件,而这一切,似乎都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此时,相信苏暖即便出面,依旧于事无补,毕竟,这些人,这些事,真正的目的,都是冲她来的! 苏暖望着沈倾城,咬着字眼,一字一句地问道: “如果你不告诉我,事情究竟恶化到了什么地方,我就自己出去看!” 可是,怎么看? 受此重伤的苏暖,此时,即便是动一下,都要耗尽极大的力气。她若走出门口,谁能担保会发生什么事情? 沈倾城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 “好,你问!” 苏暖咬牙道: “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沈倾城答: “再有三天!” 金莲的力量,可以疗伤再生,可因为苏暖的伤太重,是以在短时间之内,不会立刻痊愈。再有三天,就是除夕之夜,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苏暖就会痊愈。 苏暖的心里一松,三天后,她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苏暖望着窗纸透过来的淡光,屋外的冰雪,渗着透骨的凉意,从半开的窗子里迎面拂来,顿时一个寒颤。苏暖再问: “苏琪和苏柔在哪里?” 沈倾城想了想,这才说道: “苏琪在相府里,苏柔……被她的三师兄接走了。” 那日,在苏家墓园里,苏暖昏迷,苏琪和苏柔陪顾宓回到了相府。可是,才出现了一下子的苏洁,又再重新失踪,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 苏柔最后被闻讯而来的三师兄带走,现在的苏府,四姐弟之中,就只剩下苏琪一人而已! 苏暖闭了闭眼睛,终于沉默了! 从沈倾城的表情里可以看得出来,这次的事情,肯定不会简单。只是,令苏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郑伦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这些学生,只是中了蚀心咒而已,只要带这些学生去往极北之地,找到可以解去这种盅虫的天蚕虫,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为什么,只不过过了一天多的时间,一切都变得无可挽回了呢? 不得不说,这其中的曲折,苏暖实在是想不明白! 看到苏暖准备休息了,沈倾城就轻轻地退了出去!剩下的事情,还有太多要处理,还在太多,必须由他出面,所以,他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能一直的,任事态如此发展下去! ************* 黑夜如恒墨。 遍地冰雪,遍地寒凉。朔风,从北方而来,吹到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因为就快到了一年的尽头,所以,这几日,帝-都之中,无意有意地,多了几分即将过节的气氛。可是,随着一系列的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之后,人们更对黑夜,多了几分恐惧和排斥,所以,这天才刚一擦黑,街上的行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然而,空荡荡的大街上,一个快速地身影,迅速地越过禁宫,熟练地避开重重护卫,最后,熟门熟路地朝着城外的某一处逸去! 冰雪,在黑暗之中,折射着淡淡的萤光,虽然那光极淡,可是,却也能看出,那人的手里,还提着一件物什,正随着他快速的身形,发出“啪达,啪达”的声音。 那个人转到了朱雀大街上,便一路直行,他也不走大街,专门挑那些平衡的屋顶快速地飞跃而过,没过多久,就越过了重重的屋脊! 那个人,脚步不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一丛竹林之后小屋前停了下来。他左右辨认了一下,轻轻地吁了口气,自语道: “就是这里了!” 说完,也不敲门,只是飞身一跃,就进了内院。而这一跃的功夫,已经是足足的八重以上修真之火! 小小的院子里,堆满了积雪,那样平铺的路面,甚至连一丝走过的痕迹都没有! 那男子在院子里乍一站定,就将手里的物什扔到了地上,只听“咚”的一声,手里的东西,便倒在了雪地里。而男子的行径,分明地惊动了某人,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声怒喝: “谁……” 紧接着,数道亮光从屋子里一逸而出,直朝这人挥来。黑衣人身形微动,七重以上的修真之火在手心里施出,生生地阻滞了那些迎面而来的暗光。他调转手腕,顺手一甩,只见那几道原本向他疾射而来的暗光,竟然生生地没入一侧的院墙里,再也无迹可寻! 黑衣人的眸子,晶亮如妖。他脚踏浮地,在小院里站定,抬眸,望着那间精致的,透着微光的竹屋,不由地轻笑道: “蓝叔叔,枉我还给你带了礼物过来,可是,你却如此招呼我?” 那声音,似乎是对某一个非常熟悉的人说的,带着娇嗔,带着撒娇的意味! “有门不进,偏偏翻墙而入,我还道有贼人入屋呢?” 随着话音,一个身着蓝衫的男子,缓步从屋内走了出来。那个男子的身后,是昏暗的烛光。乍开的门缝,将那一缕光逸了出来,照在屋外的雪堆上,泛着淡淡的白。 那个缓缓出门的男子,身着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他的头发很长,柔顺地垂在身后,此时,正随着小院一掠而过的风,微微地吹拂着。 趁着微弱的雪光,灯光,可以看出,那是一个极英俊的男子,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再加上他一副一出门,就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相信乍一出现在寻常街头,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此时,蓝衣的男子淡淡地望着夤夜而来的黑衣人,犹如幽海沉冰的眸子里,流露出只有他才能明白的复杂表情! 看到这蓝衣的男子出门,黑衣人“嘿嘿”笑了一声,然后,带笑地说道: “怎么会有贼呢?若真是贼的话,怕看到蓝叔叔,就会跑得不见影子了吧?” 听了黑衣人的话,蓝衣人淡淡一哂: “你太抬举我了,我已经离开尘世太久,所以,很多事,也都忘记了……” 听了蓝衣人的话,黑衣人呼吸一滞,闪亮的眸子里,似有什么样的恨意掠过,可是,他很快掩饰住了,笑道: “蓝叔叔怎么会离开尘世太久呢……我还等待着,等到我位尊九五的那一天,蓝叔叔与有荣焉呢……” 蓝衣人微微叹息,摇头: “朱玉,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是不死心呢?明明,你的三皇兄已经坐上了帝位,明明,你在世人的眼里,只是一个痴儿而已,可是,你为什么,总是枉想着不属于你的东西?总是枉想着,要得到这个天下?” 江山如画,引得英豪竞折腰!可是,你想过没有?孤处不胜寒啊,那人之巅峰,孤绝高峰,真的是高处不胜寒啊! 只可惜,朱玉,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朱玉? 朱子国的四皇子殿下? 那个传说的中,少年痴呆,一直智商如同小儿的年少皇子? 可眼前的黑衣人,眼神犀利,杀气横生,哪里还有众人传说的之中的痴呆的模样呢? 朱玉听了蓝衣的人话,顿时恼羞成怒起来,他狠狠地说道: “你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娘的……” 你别忘记了,你曾经答应过我娘的——只要我想要,即使是整个天下,你都会送到我的手中! 蓝衣人以手抚额,任长发拂到他的脸上,身上,他就在这满头乱发里,微微地摇头: “不错,当年,因为你娘救我一命,我少年轻狂,轻许了不应该许的诺言……” 第三百六十四章——谁要出来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谁要出来了? 微微地顿了顿,那蓝衣人说道: “所以,我答应你,即使是你想要这锦绣天下,我都会满足你的要求,可前提是,你得快乐……可是,朱玉,现在的你,快乐么?” 快乐和自由,曾经是我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自从认识你娘,自从知道你之后,我便希望你们能得到,可是,你有么?为什么,我从你的脸上,丝毫都看不出,你有任何一点快乐的痕迹呢? 朱玉的脸色微微扭曲,他望着蓝衣的,一字一顿地说道: “若我得到这天下,我便快乐无比……” 蓝衣人望着朱玉的眼神,轻声问道: “然后呢?” 朱玉微微一怔: “什么然后?” 蓝衣人望着朱玉的眼睛,无比认真地问道: “我是在问你,若你得到了整个天下,你便会快乐,可是,这个快乐,又能持续多久呢?你的短暂的快乐过后呢?你又将何以为继?” 朱玉一怔,显然,这个问题,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当年,他的母妃,被逐出宫,一个人,在宫外凄惨地生活了半生,可即使是这样,那个人仍然没有放过他,在他几岁大的时候,就下了毒手,要将他变成一个痴儿! 所幸的是,他的母亲,认识一个极其厉害的医者,出手挽回了他的性命,而他从此以后,干脆扮做痴儿,以躲过众人的暗算! 看到朱玉的表情,那蓝衣人叹息道: “回去吧,朱玉,并非我不帮你,而是,你根本还没有找到做人的真谛——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忘记了你应该走的路罢了!” 朱玉顿时气结,他的手在衣袖之下围拢,狠狠地刺入掌手——耳边,有轰然的笑声:你骗我,一切,都是你骗我的…… 我这一生,但凡斯骗过我的,或者是欺负过我的人,我全部都不会放过,我绝对不会放过! 朱玉一边说,一边朝着那男子走上前几步,然后,用极其卑微而且可怜的声音说道: “蓝叔叔,我只想得到这个天下,你也知道,我的母亲,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至死的时候,都还念叨着,希望我能出人头地!现在,我只想让我母亲在九泉之下感到欣慰而已……蓝叔叔,把你知道的东西给我,让我去争得这朱子国的天下,好不好?我答应你,只要朱灼倒了台,只要我能坐上了那个高位,我一定会克尽己道,做一个好君主的……” 仿佛朱玉的娘,就是蓝衣人心里的一条刺,听到朱玉一说,那蓝衣人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伤感,他拍着朱玉的手,轻声说道: “朱玉,这千年的大限即将到了,你可知道,到时,神魔四起,天下大乱,这乱世的君主,你做来又有何用呢?” 朱玉一听,心里的火,犹如秋草燎原一般,瞬间就冲上了头顶——这个老东西,这说到底的,还是不愿意帮他啊,所以,就找了这诸多的借口出来,难为他,甚至拒绝他? 哼,又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人啊,当初的当初,是谁答应了他,答应了他的娘,说要助他一生,无论他想要什么,都会双手奉上的? 朱玉心里想着,脸上却丝毫都看不出来。他望着蓝衣人,一脸的诚恳之色,可是,袖中的短匕,却不由地握紧了半分,再半分! 蓝衣人回过头来,轻轻地抚着朱玉的头顶,低声说道: “好朱玉,千年大限,真的要到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朱玉的短匕已经地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一股透骨的凉意朋胸腔中透出,那个蓝衣人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送入自己胸腔的匕首,再看看朱玉那熟悉的脸上,一抹狰狞无比的笑意。他的眸子里,盛满了说不出的震惊,还有绝望! 朱玉杀了自己? 那个由他一手带大,一手调教的小年,竟然出手要了自己的命? 蓝衣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些艰难地转过身来,朝着朱玉摇了摇头: “朱玉……” 朱玉冷着一对眸子,将手里的匕首从蓝衣男子的胸腔中拔出,然后,快速地退到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外。冷冷地看着他! 蓝衣人苦笑起来: “朱玉……你可知道,若是杀了我,你便什么都得不到?” 朱玉吹了吹匕首上的血,望着蓝衣人,冷笑: “反正,无论怎样我都得不到,还不如杀了你,没有念想,总好比天天看着吃不到吧!” 蓝衣人点了点头: “不错……你说得不错,是的,没有念想,总好比只能看着,却吃不到!” 然而,朱玉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转身,朝着院外一挥手,只见数条人影如轻烟般地逸来,看到朱玉,同时拜倒在雪堆里: “见过少主!” 朱玉冷着眸子,看也不看蓝衣人一眼,只是伸指,指了指屋子,冷道: “你们,给我搜……” 似早知道朱玉话里所指,那数个黑衣人快速地扑到竹屋之中,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小小的院子里,有冷风吹过。吹到朱玉的脸上,犹如刀刃,朱玉望着蓝衣人痛苦十分,却又不能立刻死去的样子,轻声而残忍地说道: “蓝叔叔,这匕首上涂了深海盲鱼胆的毒汁,任何人,只要沾上一滴,便永远没有了活路了……我自然知道,以实力而言,我就是十个绑在一起,也不是蓝叔叔的对手,可是,我不怕,我只要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那么,你的一条小命,还不是手到擒来?” 蓝衣人望着朱玉,脸上流露出一抹苦笑: “原来,你早就起了杀我的心了?” 朱玉很干脆地点头: “不错,就在你第二次拒绝帮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杀了你!” 第二次拒绝? 蓝衣人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数年前的情景。少年朱玉扯着自己的衣襟,抬着他,钦佩至极地说道: “蓝叔叔,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我也想要这天下,可以么?” 蓝衣人苦笑起来: “原来,那么久之前,你就已经想要除掉我了呀?” 朱玉点头: “是的,拦我路者,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样算起来,你已经活得够久了……” 蓝衣人苦笑,他轻轻地咳着,有黑色的色,从他的指间渗出。他抬眸,望着朱玉: “朱玉,你这样做,会后悔的!” 朱玉毫不犹豫地点头: “是的,我是在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你!” 蓝衣人的身影,轰然倒在雪堆里,在最后的瞬间,他抬眸,望着朱玉,轻声说道: “朱玉,我死了,他就要出来了……朱玉,你自求多福吧!” 显然的,并没有明白蓝衣人的意有所指,抑或,他本来明白了,可是,却不愿意承认。听得竹屋里搜得热闹,朱玉也淡淡地抬脚,从蓝衣人的身上迈了过去,径直进了竹屋! “搜得怎么样了?” “回少主的话,还没有找到!” 朱玉咬牙: “给我搜……哪怕是挖地三尺,都要帮我找到他,听到没有……” 那些黑衣人,齐齐地应了一句“是。”然后,又开始了下一轮的如火如荼的搜索! 朱玉轻轻地吐了口气,也随着黑衣人们的动作,在屋子里仔细地观察着,似乎想找到什么暗门,或者是暗室之类的东西,很可惜的是,他失望了,这个精致的竹屋,摆设简单,一目了然。 只是,朱玉等人没有看到的是,当他们在蓝衣人的院子里翻箱倒柜的时候,有一缕蓝色的烟,就从蓝衣人刚刚倒下去的身体里,快速地逸了出来,在看到这昏暗的烛光,还有那一群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的人时,那缕蓝衣似是诡笑了一下,然后,快速地朝着黑夜逸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站在门口的朱玉,蓦地听到一声轻且冷的讥笑,那讥笑,宛如是一个被囚禁了千年的灵魂,一朝得了自由,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快乐一般! 朱玉蓦然回首,只看到黑夜如墨,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这时,只听院外传来两声惨叫,朱玉一怔,连忙跳出院外,朝着大门的方向,大叫了一声: “谁!” 然而,没有人说话,只有北来的风,吹到地面上的浮雪,拂到脸上,生疼,生疼! 朱玉轻轻地拂了拂自己的脸庞,忽然有一种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 可是,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呢? 朱玉想了半晌,却又不得而知! 屋子里的搜索,还在继续,而院门外,有两个黑影,已经倒在冰雪之中,再也没有动一下,看那样子,竟然是被人在只手之间,就杀害了! 然而,再一看那两人的死状,朱玉竟然大吃一惊——原来,那两个人,竟然是被一只神奇的手,给生生地扼死的,那手,似乎非常的长,被手扼过的地方,有紫灰色的火焰的痕迹! 朱玉看着那两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再看一眼明显早已死去的蓝衣人,忽然之间,就想起了他临死之前的话: “我死了,他就要出来了!” 谁要出来了?究竟是谁? 第三百六十五章——我只为秦琯 第三百六十五章——我只为秦琯 越是接近年关,那雪,就下得越大。沸沸扬扬的,一天到晚的,落个不停。放眼整个世界,漫天漫地的,都是纯白琉璃色。 到了年二十七的今日,天上,又降了一场大雪,很快,那雪已经没到了成年人的膝盖。每一步走过去,都是一个深深的雪窝。无论树端,还是屋顶,除了深深的,厚厚的一层雪色之外,再无其他杂色! 远天,如阴霾覆盖,灰澄澄的一片。 而这阴霾的尽头,是生生世世在凡尘里流转着的芸芸众生。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着寻常的快乐,有着柴米油盐式的琐碎烦恼! 禁城之巅,是年轻的帝王日日早朝的地方。今日,三更天时,百官齐聚朝堂之上,又因为废柴班的学生们,进行了一场更加激烈的辩论! 首先出列的,是户部的朱尚书,他的儿子,在年尾选拔之中,被废柴班的学生重伤,直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一下! 自然了,他的儿子,已经算是幸运的一个。因为,有几个同样是高级班的学生,全部都死在了这些废柴班的手里,再也无法生还! 可这样的幸运,能有几次?这样的浩劫,又能承受几次?现在,朱尚书的心里,满心的,都是想要废柴班的这些学生们死,永绝后患! 只见朱尚书跪倒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废柴班的学生们,因为中魔已深,全无回天之力,所以,臣恳求陛下,将这些学生们处以极刑,以正我修真之风!” 朱尚书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后,已经“扑通”,“扑通”地跪了一片的人。这些人,无以例外的,是曾受废柴班的学生涂害,现在,需要朱灼能下令将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处以极刑,以正国风的! 朱灼高坐在龙椅上,凝望着义愤填膺的群臣,深如湛海的眸子里,犹如怒涛汹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了朱尚书的话,郑御史出列: “陛下,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虽然犯下了大错,可是,这实非他们之愿啊……更何况目下他们已经被禁,再也翻 不出什么风浪了,不若将他们暂时囚禁,以观后效啊!” 好一个“以观后效”,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了出去! 朱灼眸子里的暗光微微地闪动着,他冷冷地望着朱尚书,还有郑御史,抿紧了薄唇,却不说话! 正在这时,刑部叶尚书出列而立,他仰望着高座之上的朱灼,态度诚恳地说道: “眼下,风波四起,单单是九少女被害案,都还未将凶手捉拿归案,从而搞得人心惶惶。所以,臣窃以为,我们在此讨论这些被囚的学生是否应该被处以极刑,倒不如先将九少女被害案的凶手捉拿归案之后,再作论除!” 听了叶尚书的话,朱灼终于开口了: “叶尚书的话,不知道朱尚书以为然否?” 听了朱灼的森然发问,朱尚书生生地怔了一下!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哪里敢说“不是”二字呢? 若他敢说“不是”。那么,就会被对方群起而攻之。若他说是,那么,少不得,废柴班的学生们,又将再一次,逍遥法外! 两难之下,举棋不定。 正在这时,刑按台牛忆出列,朝着朱灼说道: “陛下,九少女被害案,隶属刑部,是以应该着刑部全力捉拿。至于这些废柴班的学生嘛……证据确凿,臣以为,应该一事还一事,这边先行判决废柴班的学生,那边,着人全力追查少女被害案的凶手!” 刑案台掌管着朱子国的律法,刑法,可以说,就是刑部的顶头上司三司三台之一。此时,牛忆一说话,很多对废柴班的学生们心怀偏见的大臣们,个个都随声附和! 看到牛忆出面,叶尚书的脸,白了一下。 这个牛忆,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因为他的外甥死于废柴班学生的手下,所以,他才对废柴班的学生恨之入骨,不惜落井下石! 听了牛忆的话,朱灼似早有准备。他淡淡一笑: “牛刑台所说极是,朕,深以为然。可是,这九少女被杀案困扰朕已久,令朕烦不胜烦——不若这样,九少女被杀一案,就着刑案台全力侦办,只要我等杀手捉拿归案,这废柴班的学生一案,朕就交于刑案台如何?” 听了朱灼的话,牛忆的脸色白了一白。可他毕竟老奸巨滑。知道这九少女被杀案一事,不能轻易揽上身。于是,他朝着朱灼深深一揖道: “回陛下的话,刑案台位列三阁三台,为陛下分忧,理所当然。只是,这九少女被杀一案,已经由刑部接管,臣若越俎代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听了牛忆的话,朱灼敛了敛眸子,而许多废柴班学生的家长,则暗暗地骂了句“老奸巨滑!” 事情讨论到这一份上,好象又回到了原点。而一些善于察颜观色的大臣们早已明白,怕这位年轻的帝王,对于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早有决断了吧?而他们,若一旦提出了和朱灼相左的意见,则必定引起他的不悦! 于是,这个话题,被迫再一次的,被搁下了,再接下去讨论的,就是关于黑兆国为何突然毁约的事情! 看到这个情形,牛忆等人都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这废柴班不但盘根错节,在朝中占一席之地,更重要的是,在朱灼这个年轻帝王的心里,怕根本就没想过要处置这些个学生吧? 看来,若想废柴班从帝-都消失的话,他们就要另辟蹊径了! 总之,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一定要死。一来,可以打击一下那些对手的气焰,二则,也可以替那些死在废柴班学生手里的冤死都报仇雪恨,这样,既出了气,又能拉拢人心,何乐而不为呢? …… 朝堂之上,群臣据理力争。再一次,围绕着黑兆和紫越两国一起毁约的事情,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而自始至终,身为帝王的朱灼,只是淡淡地看着,听着,不时地将那些大臣们拍出来的球弹回去!又或者只用一句话,就将他们反驳得哑口无言! …… 与此同时,禁城之巅的禁楼之上,有两个身影,正并肩而立,朝着象征着朱子国最高权力的议政殿上,发出最后的冷笑! 两个黑衣人,一高一矮,两个人都是削瘦而且匀称的身体,虽然只是一袭简单的黑衣,可是,站在这漫天的洁白里,却隐然有一种凛冽的冰雪气质! 稍高的黑衣人望着前方,忽然冷冷地说了句: “不得不佩服你的,手脚真快,这个黑兆国我太子,还真真是你囊中之物啊……” 微微地顿了顿,那人的声色,都变得严厉起来: “其实,现在的我,非常想看看朱灼的脸色!” 是啊,现在的朱灼,帝-都外郊,血案不断,废柴班的学生们,再添一笔。而无独有偶的是,前几日,一向与朱子国交好的紫越国,突然携黑兆国的使臣前来朱子国,扬言从此和朱子国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而朱灼究其原因,则因为黑兆国的太子,突然死于紫越国中,而杀人凶手,虽然仍旧逃逸在外,可是,却被种种迹象,指向了而今名列五国之首的朱子国。 再者,群臣激愤,纷纷要求处死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而今的朱灼,已经是骑虎难下,焦头烂额了。 听了那个稍高的黑衣人的话,那个稍矮的黑衣人跟着冷笑起来: “我只做我曾经承诺过的……莫说是黑兆国的太子,即便是赤蝎国的帝王,我也有办法,只手取他性命……” 听了那个稍矮的男子的话,那个高一些的黑衣人微微冷笑起来: “说句实话,我想你取的,是我蓝姜国的三太子的人头……不过算了,他的存在,并不能妨碍你我的大事……” 听了那男子的话,微矮的男子淡淡地哂了一下: “任何人,都不能成为你我成事的阻碍……就象朱灼,就象蓝曖……”脑海中,回忆起那晚蓝曖的那句“朱玉,你一定会后悔的……因为,若我死了,他就要出来了……” 那个他,究竟是谁? 朱玉甩了甩头,将这些念头甩掉,朝着稍高的男子淡淡地问了句: “其实,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会有如此出人意料的举动?若说是为了秦家,抑或是秦琯的话,我是一定不信的……” 一个少年离家,今岁始归的年轻男子,有着骇人的身手,却有着比海还深的心计,只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他的心里竟然有如此凶猛的恨,以及滔天的野心。 不得不说,这令朱玉,非常的奇怪! 听了朱玉的话,秦玉微微冷笑起来: “我从来都不是为了秦家,我所为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秦琯!” 秦琯,曾经是这个天下的第二,曾经是个人人闻之色变的名字! 从来没有人能知道,秦琯之于秦玉心里的意义! 第三百六十六章——下一目标,是苏暖 第三百六十六章——下一目标,是苏暖 秦琯,就是秦玉心里最隐密的痛和牵挂。是那个少年时,在铁血无亲的秦家里,唯一的温暖。 后来,秦玉被逼离家,秦琯被秦家的人,当做非人一样培养。这一切,秦玉都认了,可惜的是,到了最后,秦家的人,仍然没能保得住他。蓝姜国,也没能保得住他,最后,他折在了朱子国,折在了一个叫苏暖的人手里。 从那之后,秦玉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恨,那恨,甚至可以毁天灭地! 然而,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人告诉他,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治秦琯,并可以将秦琯和秦玉一样,变成百年不死之身! 而那个办法,就是血! 用千人、万人血,画一个蓝图,用来浇灌秦琯的灵魂,让他的灵魂从此强大,强大得,可以对天拔剑! 以剑杀百人,是以为杰。以计谋万人命,是以为雄! 听了秦玉的话,朱玉微微地扬了扬眉,冷笑起来: “只为一个秦琯……真的值得么?” 这一年以来,游走于各国之内,布置各种眼线,拉拢任何可以成事的王孙公子,竭尽全力地汇集人才…… 秦玉,究竟付出了多少,别人不知道,朱玉却知道——可能,就因为两个人,有着相同的名字,所以,也有着相同的心愿。那就是,为自己所在乎的人,不惜付出一切! 只不过,这两者不同的是,朱玉走向的是一国之帝位,是人生的最大辉煌。而秦玉走向的,则是毁灭——以魔之名,戮万人血,救得了秦琯,却挽回不了秦玉! 秦玉淡淡地睨了朱玉一眼,眸子里的冷意,几可以结冰: “如果我说,值得呢?” 值得与不值得,天平在自己的心里! 当少年的秦玉,被人灌人尿,淋狗屎的时候,当少年秦琯,虽然身体弱小,可是,却不顾一切地挡在他的面前,那个时候,秦玉就知道,即便是因为秦琯毁了整个世界,都同样是值得的! 当秦玉他年归来,看到全向残废的秦琯,象个孩子一般地蜷缩在那个角落里,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的时候,秦玉就发誓,要让秦琯重新活回来! 换一具身体,换一个方式,完完整整地活下去! 看到秦玉的眸子里,浮动着的光芒,以及在提到秦琯时的激动神采,朱玉干笑了一下,却没有追问下去。而其实,他想知道的,全部都知道了! 一如秦玉所说,他的心里,既没有天下,也没有江山,有的,只是一个叫做秦琯的男子! 为了那个男子,秦玉不惜去求薛家的定灵珠,在遭到拒绝之下,一愤之下,竟然和薛家决裂! 为了秦琯,秦玉不惜与狼为伴,只为流下万人血,只为用这些血,来复活那个叫秦琯的男子! 那个人说过了,来年的三月初三,一切,是终结,也是开始!那一天,是秦琯生,也就是秦玉死的日子! 那一天,很快就会来到了! 仿佛,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秦玉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 “其实,我好奇的是,朱灼究竟会不会答应将这些个无用的学生们,处以极刑?” 棋子走到如今,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早已成了弃子。可偏偏因为苏暖的关系,因为朝堂之上,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这些学生的去、留,引起了多方的关注。而这关注的目的,不外乎是两个。一个,是希望他们“生”,而另外一个,则是希望他们“死”。可是,无论这些学生的下场是生,抑或是死,都足以令朱灼好好地头痛一下! 当然了,令朱灼头痛的事情,还更在后头呢,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听了秦玉的话,朱玉笑了起来,他蒙面的黑巾,被拉下了,露出了一张和朱灼有着三分相似,却更加阴沉,也更加冷酷的脸。 少年如玉,心如铁。 朱玉的人,就站在漫天的飞雪里,风,吹起他的长发,将他头顶的雪片,一片一片地吹下,而他被染了轻雪的黑色衣袂,更象是被绘下了无数神奇的图画一般,正随着这东来的风,飘来荡去! 朱玉抬起头来,望着远处被风雪掩盖着的殿宇,阴沉沉地一笑,然后,望着秦玉,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朱灼他,不会动废柴班的这些学生!” 朱灼不会动废柴班的学生? 秦玉微微地怔了一下,不由地反问道: “为什么?” 朱玉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只是,笑而不答! 世人皆知,朱灼顾念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人,其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一手造就这些学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丞相府的三小姐,苏暖! 苏暖,固然是一个改变了朱子国命运的名字,许多人,都仰慕她的英姿,崇拜她的能力。可是,却有很少人知道,这苏暖之于朱灼,原本就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存在! 若真人追溯根源,亦可以说,就是因为今年的下半年。 今年的下半年,苏暖在夺锋之争上,一举夺得了天下第一的桂冠,也替朱子国得回了一等国的光荣称号。 就凭这一点,苏暖就足以成为影响朱灼决定的人! 可是,朱玉却知道,苏暖至所以能影响朱灼的决定,其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朱灼喜欢苏暖。 喜欢,而且不得! 更何况,朱灼的妹妹昭昭公主,也是废柴班的学生之一,虽然,此次,昭昭公主并未参加选拔,也没有陷入疯狂,出了此事之后,还被朱灼软禁起来,不让她和外人接触,可是,人人都知道,若是那个性烈的公主,知道了废柴班的学生的下场的话,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再者,朱灼本人,也是修真学院的学生。再加上,他也曾经对这些学生大加褒奖,若是此时出手对付这些学生的话,大有令人心凉之嫌! 而且,这些个学生们,虽然有“废柴”之称,可是,他们的家人,要么就是朝中的重臣,要么,就是各部的高官,那样的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相信朱灼定会考虑到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可朱灼若不动废柴班的学生,那些被伤害的人,他们的家属、以及目睹了这一切的人们,却是永远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些人不罢休,朱灼的日子就不会好过,说得轻了,是群情激愤,可若说得不好听了,就是群起而攻之。 群起而攻之,无论是针对苏暖,还是针对那些废柴学生们,都会发生骚-乱,骚乱一旦开始,那时的朱灼,便会陷入两难的地境地! 朱灼陷入两难的境地,苏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苏暖出面,就证实了朱灼和废柴班的学生勾-结。勾结邪魔,迫-害朱子国的国-民,单单是这个罪名,就够朱灼喝上一壶的! 当然了,他们的计划,远不止如此。因为,他要的是朱灼身败名裂,要的是朱子国的王位回到他的手里! 他们的目标,从来都是朱子国,以及整个天下大乱! 为了这个目标,他们已经不惜一切! 原本,他们还策划着,要到明天春来之际,大动兵戈,先令五国内乱,再从中渔利,可现在看来,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因为,上天,已经送来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不变的明天,而计划,则永远都没有变化那么快。只有心怀大志的人,才知道每一个变化,其实都是一个机会,只看你是否能把握就是了! 秦玉毕竟不是常人,他只一想,就想通了这些。于是,恍然大悟般地点头: “我明白了!现在的朱灼,是不能杀这些学生,也不敢杀这些学生!” 这些学生,一天不死,朝堂之上,便永远会有争议,可若这些学生死了的话,那么,朝堂之上,非但不会宁静,更有可能,会矛盾升级…… 可朱灼若不杀这些学生,又要拿什么来搪塞众人呢? 秦玉和朱玉互望了一眼,同时都想到了一种可能——九少女被杀案? 不错,这的确是一个绝好的借口! 九少女之案,虽然被强压下了,可是,仍旧有不少的人,知道这件事情。而现在,一个震惊天下的大案没有告破,朱灼当然有一千个理由,来搪塞这些人…… 可是,若这九少女被杀案的真凶被人找到了呢? 朱灼,还有别的办法,来搪塞这些精明的朝臣么? 两人相视之下,都冷笑起来! 朱灼,你没有办法避开的! 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已经约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在这漫天的冰雪里站了良久,东方,已经透出了淡泊的浅光,那里,有什么,即将破云而出。站在这一地的冰雪之中,可以听到雄鸡报晓,远处车马辚辚而过的声音。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如果不离开,只怕会被人看破了行藏。 朱玉淡淡地笑着,伸手将蒙面的黑巾拉好了些,只留下一对清亮的眸子。他朝四下望了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凌厉逼人的阴枭之气。 只用了一个眼神,两个人,就再一次达成了某种协议。下一步,就是苏暖! 第三百六十八章——和顾白衣犯冲的苏暖 第三百六十八章——和顾白衣犯冲的苏暖 如果说,顾宓第一次将他交到恶魔的手上,是为了所谓的“权”。 如果说,顾宓在拜月湖前,想要折去他的羽翼,只是为了所谓的“爱”! 那么,她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恩怨情仇,向来都是借口,只有那些不懂爱的人,才会频频拿来使用。而爱对爱的宽容,是有期限的,所以,苏琪知道,他对顾宓的宽容,已经到了最后的极限! 又或者因为,那样的女子,根本就不偑称其为“娘”。 只是,顾宓,你知道么?这已经是你对我下手的最后一次机会,这一次,若我不死,就是你亡! 在放弃和拥有之间,我选择,永不原谅! 孤独的小院里,冰雪的冷气深入骨髓。而即将降临的夜幕,也将整个世界都团团包-围。顾宓抱着苏琪,站在这冷风四起的小小院子里,心里是止不住的狂喜,原本认为极难做的事情,如此轻易地做成了,这对于她来说,不啻深深地松了口气! 顾宓低喃着苏琪的名字,微弱的雪光,清晰地映照着她眸子里闪过贪婪的光影。她缓缓伸出指尖,修剪得完美的指甲,在苏琪的脸上,轻轻地抚过。 琪儿,你终究是为娘的! 一语毕,顾宓抱了苏琪就走。 然而,就在这时,苏琪的怀里,滑出了一副画轴。只见那画卷缓缓打开,露出了苏暖肃杀的眼神,那原本只是侧脸,可是,却仿佛被人力推动一般,正缓缓地转过头来,望着顾宓,冷冷一笑: “放下苏琪!” 只听“妈呀”一声,顾宓失口惊叫起来,然而,她并没有放开苏暖,只是抱着怀中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再一步! 怎么会是苏暖?她怎么会在画卷里出现呢? 只见那副画卷里,赫然是一张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的脸。她眉眼精致,神色犀利,即便是如此浅淡地望着顾宓,都令她的心里,生生地跳了一下,又一下! 是的,那就是苏暖——无论是五官的描绘,还是神色的流转,哪怕是那张即便是烧成灰,顾宓都会认得的脸上,那种孤高的、淡漠的表情,都同样是入木三分! 不错,那就是苏暖!是那个她恨之入骨,可偏偏没有办法除去的苏暖! 此时,隔画相望,顾宓明知道这只是一张素描,可依旧被吓得魂飞魄散—— 眼看着,她就要成功了,苏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说,这又是苏暖想出来的歪主意,想要吓她不成…… 不,不,那只是一副画而已,绝对奈何不得她的!换言之,有了那个人的承诺,即便真的是苏暖出现在眼前,顾宓也应该无所畏惧才是啊! 这样想着,顾宓伸指一指那副流光溢彩的画卷,还有画卷之中,柳眉倒竖的女子,几乎颤声说道: “你不是苏暖,你,你是谁……” 没有人答话。 虚空之中,有什么飒飒响过,顾宓蓦地抬首,只见那副白色的画卷里,蓦地出现万道金光,犹如一道幕帘一般,直朝着顾宓迎面袭来! 金光如丝,只一触到顾宓的衣衫,就发出轻轻的“嗤拉”的声音。那是衣衫被放到火上烤炙时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浓烈的含糊的气味,令人触目惊心! 顾宓被吓得“啊”的一声,扔下苏琪返身就跑。 小色冷哼一声,朝着顾宓追了过去。自从和苏琪记忆相通之后,小色逐渐明白了苏琪的苦和执着,而面对这样的母亲,她是真的想追上去问上一问,顾宓这个黑心的娘,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她真的想看看,这个顾宓的心,是不是黑的! 顾宓在前面惊叫,小色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这一次,小色决定了,她要替苏琪好好地教训一下可恶到了极点的顾宓! 空荡的空间,没有风的痕迹,只有小色追逐着顾宓的脚步,正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急促地响起! 忽然,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蓦地出现在这个空空的院落。他先是警惕地四下望了一眼,然后,便迅速地抱着躺在地上的苏琪,转身离开了。 仿佛感应到了苏琪的离开,小色蓦地调转身形,迅速地化为一道流星,朝着小院回头掠去! 然而,已经迟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抱着苏琪快速地朝院外跃去,看那身形,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经在数丈之外了! 小色厉叱一声: “放下苏琪!” 然而,那个黑色的人影丝毫不听。看到小色追得近了些,那个身影蓦地朝身后洒下一串粉沫,小色暗叫一声“不好”。想要躲过那男子的攻击。可是,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那药粉再一次迎面而来,这一次,小色顿时被撒了个正着。他顿时被呛得“咳咳”起来。 随着药粉的挥发,小色忽然变成一副白色的画卷,“啪”的一声落在了一侧的雪堆里,毫无生气! 就在这时,一只纤白的手伸了过来,将小色拾在怀里! 然后,一个低沉的女声唤道: “给我截住他……” 黑夜之中,忽然一道光影凌空撒下,朝着抱着苏琪的黑衣人追去! 黑衣人一看,身后带着森森寒气的剑光,朝着背心刺来。他蓦地一惊,连忙向后躲避。然而,已经迟了,只见身后蓦地一股大力如影随形而至,只一掌,堪堪地击中了那黑衣人的背心! 黑衣人身形利落得惊人! 只见他快速地闪避、还击,一系列的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 然而,毕竟还是晚了。黑衣人的头顶,蓦地出现了一只蓝色的蝴蝶,朝着那黑衣人“嘻嘻”地笑着,然后,她的尾部一颤,一坨蓝色的东西,朝着那个黑衣人兜头淋下! 那个黑衣人一惊之下,连忙飞身向后逃避。在全力避开的同时,他返手击出一掌,朝着那只蓝色的蝴蝶凌空袭来! 那只蓝蝴蝶“哎哟”一声,快速地退开了。同时大叫道: “苏暖,还真是苏琪,快救他啊!” 苏暖一听,淡淡地“哦”了一声,一柄黑色的剑,已经刺破虚空,朝着那黑衣袭来! 苏暖这一出剑,就是修真之火的十二重以上功力。那破天的一击,在接近那个黑衣人的时候,他的背后,已经无声地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只见那男子,眉目之间,写着冷酷,眼神之中,满是杀意。他举剑而来,朝着抱着苏琪的黑衣人一招紧似一招地攻击,迫得他不得不连连躲闪! 忽然,一股更加强大的杀气弥漫而来。抱着苏琪的黑衣人乍一转身,就看到了静静地望着他的沈倾城! 沈倾城望着那男子,冷冷地说道: “顾白衣,放下苏琪!” 顾白衣? 苏暖蓦地一愣,望着那个在黑暗中苦笑转身的身影,冷冽地说道: “顾白衣,你还在打苏琪的主意?” 顾白衣冷嗤一声: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打苏琪的主意了?” 苏暖冷笑: “那么,先让我废了你!” 顾白衣薄唇一撇: “苏暖,你能护得了苏琪一时,难不成,还护得了他一世么?你看看,他的娘都已经放弃他了,你还不如卖个人情,让我带他走得了!” 苏暖一听,立时火冒三丈: “他娘放弃他了,是不是全世界都要放弃他……既然我不能护得了苏琪一世,那么,就让我先杀了你……” 说完,举剑一横,就要朝着顾白衣再次攻来! 然而,一侧的沈倾城却蹙着眉,上下打量了顾白衣一眼,淡淡地说道: “顾白衣,放下苏琪,你可以离开!” 顾白衣眸光闪动,望了一眼苏暖手里的小诛,摇头: “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我就更不能放下苏琪了!” 苏暖上前两步: “和他啰嗦什么?先放倒他再说!” 沈倾城只是望着顾白衣,再次紧逼一步: “你不是苏暖的对手……” 顾白衣朝天上望了一眼,除夕前夜,新月即将出现,此时的顾白衣,正是一个月里面最虚弱的时候。所以,他才不惜用计骗顾宓来找苏琪,就只为能在这个时候,将灵魂注入苏琪的体内,完成最完美的蜕变! 他蜇伏了那么久,本来以为一定可以手到擒来,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再一次出师不利地撞到了苏暖的手上! 单单一个苏暖倒还罢了,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沈倾城。而且,两个人的身边,还有那几个讨厌的神兽! 于是,顾白衣知道,今晚的他,又再白忙乎一场了! 有些遗憾地咂咂嘴——这个苏暖,还真是和他犯冲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跑来坏他的事!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可是因为她是神庙的圣女?是灵心那个丫头的继承人? 一念及此,顾白衣忽然猛地将手中的苏琪,朝着和苏暖相反的方向抛出。苏暖一惊,立时长身而起,上前迎接。 而沈倾城则命小黑收剑,让出一条路来,于是,顾白衣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这一次,没能捉到苏琪,下一次,不知道又要等什么时候了!只是,苏暖,你总不能终生护着苏琪,所以,苏琪注定就是我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越狱(上) 第三百六十九章——越狱(上) 这边,苏暖将苏琪接在手里,这才警觉,那个软软的伏在怀里的人,原本是醒着的! 苏琪的眸子里,透着绝望的、痛苦的、以及死水般的光芒,他怔怔地望着苏暖,又似乎 透过苏暖,望到了不知道何处的彼岸,那眼神,凄凉之中透着无助,无助之中,又带着说不出的痛苦之意! 那样的苏琪,或者不是心如死灰,可是,看着他的样子,比心如死灰,则更加地难过! 苏暖望着苏琪,几乎说不出话来。她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唤了句: “苏琪?” 苏琪的眼神,转向了苏暖。他的眼里,带着一股奇怪的笑意。那笑,简直比哭都还要难看。 然后,他返身抱住了苏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三姐姐,我真的很讨人厌么?为什么,他们都讨厌我,为什么,我亲生的娘,千方百计的算计我,甚至,要将我送到魔鬼的手里去?” 苏暖的心里,忽然一阵又一阵的难过。她抱着苏琪,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的,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苏琪。 为什么,他亲生的娘不要他,为什么,他亲生的娘,要千方百计地将他送到魔鬼的手里去…… 苏琪伤心地大哭起来,直哭得撕心裂肺,直哭得天昏地暗! 苏暖静静地抱着苏琪,任由他的眼泪湿透了自己的衣衫。她怔怔地站着,却丝毫都没有出声! 如果能哭出来,也是好的吧?只可惜的是,这么小的孩子还不知道,眼泪并不能帮助自己什么,充其量,也只能表示自己的软弱而已! 轻轻地抚着苏琪的后背,有许多时候,就连苏暖都忘记了,眼前的苏琪,无论他怎样坚强,他只不过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 苏暖脚踏 冰雪,怀里抱着苏琪,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六岁啊……她六岁的时候,又在做什么呢? 苏暖侧头想了想,许多往事,犹如白驹过隙,而今,再回头望去,却已然想不起! 她只知道,自从记事起,她就生活在一个孤独院里,几十个几岁大的孩子,却只有三个阿姨,还要日夜轮班。哪有那么多的精力,照顾这些小孩子们呢? 于是,小孩子之间的倾轨,那些被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尔虞我诈,教会了苏暖太多、太多的东西! 苏暖到现在都还记得,在她六岁那年,有一天,在他们这些孤儿院的娃娃们,又在一起吃着简单的白粥窝窝着的早餐的时候,那个年约四十来岁的园长,满面喜欢地来告诉告诉大家,有一位大善人,要赞助孤儿院一笔钱。然后,从这里收养几个孩子。而被收养者,将会离开这里,从此开始全新的生活。 那样的话,就如最后一丝曙光一般,照到了这些渴望阳光,憧憬着希望的孩子心里。于是,他们从那一天开始,便开始日夜数日子,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那一天,终于来了。当那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来到了孤儿院里,用手中的拐杖,似是漫不经心指点着人群里的孩子时,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被惊扰到了什么似的。对于那个男子说,只是随手的一点,可对于这些憧憬幸福的孩子们来说,却是一个足以改变一生的契机! 于是,那些被选中者,欢天喜地,那些未被选中者,失魂落魄! 这些选中的孩子,一共有八个,当然也包括了苏暖。 苏暖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当她随着那个“大善人”离开的时候,还开开心心地和院长告别,满以为,等待着她的,会是铺满阳光的日子。 可想像很丰-满,现实,却是非常的骨-感。那时,满怀希望地离去的他们,又有谁能想到,等待他们的,不是幸福的天堂,而是杀戮的地狱? 上百个孩子,被关在铁牢一样的房间里,他们被分为几个组,分别被人教会了许多东西。爆破,暗杀,谍报,传递消息。而从此之后,血腥和杀戮,就犹如同伴一般,伴随着他们,一直长到死去的那一天! 再大一些的时候,这些孩子开始了互搏。胜者生存,败者淘汰! 也是在那一场互搏之中,苏暖亲手杀死了那几个一起在孤儿园里长大的孩子,从众多孩子之中脱颖而出,这才得到了活命的机会!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苏暖生存的目的,就彻底地改变了。要么成为杀人者,要么,被人杀死! 那样长达十几年的和黑夜相伴的日子,苏暖已经将自己的前尘往事都忘记了。甚至,她都不记得了,那一切, 是不是发生在六岁那年。而今回忆起来,她和苏琪一样,都在少年时期,经历了人生最大的蜕变,从而变成一个自己不希望成为的、却不得不成为的人! 远处的风里,传来别人家里的欢声笑语。忽然,帝-都的上空,有什么尖利地呼啸着,升上了天空。在飞到目力不可及的高度时,忽然“嘭”的一声爆-炸开来,变成璀璨的光点,在天空之中,如花一般地绽放! 烟花绽放的瞬间,苏暖拍了拍苏琪的肩膀,低声说道: “好了,苏琪不哭了,我们不能让这个世界,随着我们的意志转动,可是,我们却可以改变整个世界!” 苏琪睁开泪眼,望着苏暖瞬间发光的脸, 苏暖低首,望着苏琪的眼睛,轻轻地说道: “苏琪,我想问你一句话……别人觉得是对的东西,你全部都能认同么?” 苏琪用手抹着眼睛,抽抽噎噎地说道: “不能……” 苏暖忽然微笑起来: “所以,你为什么要别人认同你的好恶呢……即便那个人是你的娘亲,也是不能的啊!” 苏琪听了苏暖的话,不由默然。是的,从来没有人能替别人选择她要走的路,或者是成为怎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个时空,我们,都需要靠自己的双手,开辟一个天下! 随着苏暖的话,远处的烟花,接二连三的绽放。黑暗的天际,因了这些璀璨的色彩,而变得无比美丽! 苏暖抬起头来,望着站在远处的沈倾城,微微一笑: “好吧,忙碌是忘掉悲伤的最好的办法,现在,我们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琪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握紧了苏暖的手,坚定无比地说道: “好,我听三姐姐的!” ************* 苏暖所说的“那个地方”,就是囚禁这些废柴班学生的天牢。这里,不是普通的监牢,而是一座铜墙铁壁的牢房,这里,专门关押着一些罪大恶极的犯人,这里,专门收押一些能力出众的犯人。 每到半夜的时候,无数的惨叫,会从这里传出,有多少劫后余生的人,都心有余悸地认为这里,是赤果果的人间地狱! 而今,苏暖和苏琪,还有沈倾城一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 黑暗,将这个世界和外界隔绝,一路朝里走去,全部都是囚犯的呻-吟声,还有哭叫的声音! 在黑暗的尽头,是废柴班的那些学生们! 此时,他们并非象外面传言中的一样,全部都失去了理智。而是他们都蜷缩在那个铁牢的里面,用失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一句话都不能说! 苏暖一步一步地上前,她几乎每走一步,心里就更加紧了一分——这些曾经和她朝夕相处的学生啊,就因为她一时的疏忽,误中了他人的陷阱,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到今日的这个样子! 黑暗的通道里,几乎每一步的回音,都特别的大。苏暖一直往前,那些人的眼睛,便一路跟着,看着。 当他们看到那个人竟然是苏暖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学生,都隔着铁门叫了起来: “苏暖大大!” “苏暖大大!” 苏暖大大! 苏暖的眼里,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这些学生,因为她,而燃起了生的希望,而今,又因为她,身陷囹圄。如果说重来一次,那么,她还会如此义无反顾地走这条路么?还会义无反顾地教导这些学生,让他们走向自强之路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一个人的一生,跨越千山万水。路有穷处,水有尽时。可是,只要心中的信念不变,有路的时候,跟着路走,没路的时候,跟着心走。 苏暖望着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望着无数只从铁栅栏后伸出的手,苏暖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来带你们出去!” 乍一听到苏暖的话,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苏琪微微地蹙了蹙眉,然而,很快地,他展眉笑了一下—— 这些废柴学生们,而今留在帝-都,才只能是有些有心人的众矢之的,若真如此,倒不如带他们离开,然后,走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 虽然,苏琪知道这件事非常的难,可是,他同样知道,只要他的三姐姐想做,这世上,还真没有难得倒她的事情! 以前是这样,现在,一定也是的! 这边,苏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出现在短暂的寂静真空。这些学生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暖。什么?苏暖要带他们出去? 要知道,现在的他们,已经成了帝-都的头号重犯,人人谈虎色变,敬而远之。就连他们的至亲,都已经放弃了营救,只让他们呆在这里,等候天恩。 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有人说,要带他们走! 那将是多么大的风险,那将是多么重的承诺? 这样的承诺,唯有苏暖,只有苏暖! 等证实了这个消息之后,这些学生立时沸腾起来: “苏暖大大,我们的冤屈可是平反了么?” “我们是不是真的可以出去了?” “最陛下放我们出去的么?” “陷害我们的始作俑者找到没有?” …… 第三百七十章——特赦令 第三百七十章——特赦令 诸如此类的问题林林总总,七嘴八舌。看这些学生们的样子,哪里还有坐牢的灰败颓废,听他们的语气,明显地,是在讨论着“今晚的训练,将在哪里进行的琐碎小事啊”! 苏暖站在这些铁栅栏的边缘,黑夜几乎将她淹没,可是,淹不没的,却是她身上那种熠熠闪光的独特! 苏暖望着大家,抑制住内心的波动,清晰有力地说道: “只不过,同学们,这次出去,仍然要靠你们,因为,我只负责带你们走,可是,走出牢笼的这一关,必须得靠你们自己!” 微微地顿了顿,苏暖又说道: “你们听好了, 今夜三更时分,我在城南等大家,我只给大家这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有一个人迟到的话,你们大家,就都不要走了!” 一听苏暖的话,这些学生们非但没有泄气,而是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谁人不知,在苏暖针对他们的训练里,早已经囊括了各种各样的技能。逃生、脱险、脱困,而今的他们,已经是非一般的英才! 当初,他们身中盅毒,被关入牢房。那时的他们,除了神智不清之外,还因为受过非常严厉的警告,所以,到了现在,他们还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 可苏暖是谁啊?苏暖就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宗旨,而今,苏暖只要有一句话,他们即便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更何况,挣脱这小小的牢笼? 于是,这些学生们一听,不约而同地齐齐点头: “好的,三更就三更,我们一定不会迟到的!” “是啊,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我早呆够了!” “是啊,现在离开,岂不是更好?总好过在这里忍着委屈,还要受他们的窝囊气!” “是啊……” …… 听着这些学生们七嘴八舌,苏暖微微地弯了弯唇,然后,她举了举拳头,铿锵有力地说道: “好吧,今晚三更,我在城外等你们!” 说完,也不管这些学生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就带着苏琪转身,朝外走了出去! 一路上,苏琪都紧紧地拉着苏暖的小手,等到两人再一次轻易地脱出牢房之后,他才仰面,有些惊奇地问道: “三姐姐,你要将他们带到哪里去?” 毕竟,让这些学生,想要走出这座牢笼容易,可是,他们的去向,才是真正令的操心的东西! 毕竟,这些学生,生在帝-都,长在帝-都。他们的父母兄弟,全部都在帝-都,祖祖辈辈的帝-都生活,早就将他们的血脉融入了帝-都。而他们的人际关系,则更是复杂,可以说是纵横交错,盘根错节。之前,他们不敢轻易脱困,究其原因,亦是因为即便他们离开了,他们的家人,也会跟着受到连累! 可看苏暖的样子,明显的,已经胸有成竹。而显然的,苏琪还没有想出来,他的三姐姐,准备将这些人,带到哪里去! 苏暖行走在冰雪之上,眼睛望着前方的黑暗,淡淡地说道: “苏琪,你觉得,要怎样将这些学生救出来,然后不被任何人发现呢?” 只一个反问句,苏暖就又将问题抛给了苏琪! 救一人易,救十人难。更何况,是三十多个学生呢?所以,若没有万全的把握,即便是救出了这些学生,可下一步呢?下下一步呢?还不是仍然会成为他人的目标? 这个问题,并没有难倒苏琪。他晶亮的眸子微微闪了闪,说道: “有两个方法,第一,一把火烧了这里。让所有人的,都认为他们已经死了!第二,找到冤枉他们的人,用证据放他们出去!” 苏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顿了一下,她遂又问道: “即便是火烧这里,仍然会有骸骨,到时,若是找不到这些骸骨的话,岂不是令人更加起疑?” 一把火烧了这里,这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仍旧非常的困难。首当其冲的一点,这座天牢里,除了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之外,还拥有着无数的囚犯,以及狱卒和驻守的重兵,若是一把火烧了这里,那么,又将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跟着枉死? 更何况,即便这里化为废墟,可是,那些死人的尸骸还在,又要在弹指之间,找到三古多具尸体前来冲数呢? 苏琪想了想,这才说道: “那就更容易了,找些死尸李代桃僵不就可以蒙混过关了么?到时,又有谁能分辩得出谁是谁?” 苏暖一听,哑然失笑,却没有再说下去!这两个办法,苏琪都说对了,可是,还有一样,是苏琪没有想到,也没有估到的,那就是,苏暖有绝对的把握,将这些学生们全部救出,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帝-都去!且而,还没有人敢提出半分的质疑! ********** 当城西的天牢里有人逃狱的消息,传到了帝-都的宫殿里的时候,苏暖的人,已经站到了朱灼的宫殿里! 苏暖是以神庙圣女的身份,来到朱子国的皇宫,来求一份特赦的。 而这一份特赦,不用说,就是为了废柴班的学生! 明亮的灯光下,是朱灼写满惊奇的脸。他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个一脸微笑的女子,以及她手中的世上独一无二的圣女令,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说的是,苏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惊喜。而这个惊喜,还在不断的延续! 苏暖是将废柴班,变成了精英班。 苏暖将朱子国变成了五国之中的一等国! 苏暖替朱子国谛造了一个天下第一的传奇。 而今的苏暖,摇身一变,又变成了神庙的圣女! …… 苏暖,你的身上,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还有多少,是等待着我们去挖掘的? 朱灼望着苏暖手里的那枚在灯光下熠熠闪烁的圣女令,终于发出一声叹息! 苏暖,圣女。 这两个名字,如此遥远,又如此的近切,可是,此刻如此清晰地呈献在他的面前,令他不由地不信! 朱灼握紧苏暖的手: “苏暖,你什么时候,成了神庙的圣女?” 苏暖微微一笑,她明亮的眸子里,有朱灼清晰的倒影,以及初见时的清爽。她说道: “就在不久前!” 朱灼忽然长长地吸了口气! 原本,他对神庙的仇恨,缘自于朱隶的被害,可他更加明白,他并没有和神庙作对的资本,最起码,现在还没有! 可是,而今的苏暖,竟然成了神庙的主宰,那么,接下去的路,又要如何走下去? 苏暖微微一笑: “金翅已经死了!” 朱灼微微地眯起了眸子: “金翅已经死了?” 苏暖点头: “是的,是被他自己的野心吞噬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百年无主,神庙已经不是世人们想的样子!” 虽然短短的一句话,可朱灼已经隐约明白了神庙的局势。而今,苏暖重任圣女之位,可以说是百废待举,而掌控神庙,却一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世间事,又有哪一件是容易的呢?朱灼有理由相信,苏暖一定可以的。 想了想,朱灼又问道: “这些学生,你要怎么处置?” 苏暖望着朱灼: “我会带他们去神庙!” 朱灼点头: “那的确是个好去处!” 是的,神庙,那个常人无法企及的所在,自然的,也是这些学生暂时容身的好地方! 看到苏暖收起了手中的圣女令,象是要离开的样子,朱灼顿时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苏暖,我们还会见面么?” “一定会的!毕竟,圣女有圣女的责任,五国安定,向来是神庙的宗旨!” 朱灼一听,微微点了点头。 那迦神庙,向来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存在,而今,苏暖出任圣女,那么,对于朱子国,对于万千百姓们来说,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苏暖想了想,又对朱灼说道: “最近,你小心你身边的人,有人枉想挑起五国的战争。”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除夕夜,万千花树在冰雪上绽开,万户灯火,在雪中绽放,苏暖牵着苏琪的手,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忽然微笑了一下: “苏琪,从明天起,你就七岁啦!” 苏琪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 “我早已七岁了……” 不知想到什么,苏琪又再开口: “我听说,当年她怀了一个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姐姐的,被起名叫苏琪,可是,后来,他却却夭折了,所以,到了我的时候,她又是难产,名字也没人起,就叫了苏琪!” 苏暖心知,苏琪口里的那个“她”,就是指的顾宓,可是,她也不点破,只微微一笑: “你是用了不知道哥哥,还是姐姐的名字,所以叫苏琪,而我,却是用了前生的名字——也叫苏暖!” 苏琪一听,惊奇极了: “姐姐,你的前生是做什么的?” 苏暖一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苏琪奇道: “那么,我前生又是做什么的?” 苏暖点了点苏琪的小鼻子: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怀里的小色!” 苏琪一听,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正顺着人流,有些心不正焉地朝前走去。那个人影,一贯的红衣,苏暖再定睛一看,赫然就是苏洁! 第一百七十一章——逃犯VS杀人犯 第一百七十一章——逃犯vs杀人犯 可是,这个时候,这个日子,苏洁出现在这里,想要做什么呢? 苏琪一看,刚刚想追上去,可是,苏暖却制止了他! 午夜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们还要去到帝-都的南郊,等待那些学生们! 苏琪愤愤地看了苏洁一眼,咬了咬牙,这才随着苏暖朝郊外的方向走去! 而当他们转过身去的时候,那个刚刚在人群之中闪来闪去的苏洁却蓦地转过身来,朝着苏暖和苏琪离去的方向,阴阴地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了! 苏暖,不久后的将来,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 三更,夜如墨。 当除夕狂欢的人们,还在那个冰雪琉璃城内彻夜狂欢的时候,苏暖和苏琪一起,已经站在这雪地之中,等候了许久! 时间每过去一分,苏暖的心里,就会下沉一分! 虽然,她已经和朱灼取得了特赦。可是,这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了,在没有看到这些学生之前,苏暖没有办法放心! 正在沉思间,苏琪忽然伸指一指: “三姐姐,快看……” 苏暖应声抬头,只看到黑夜之中,无数个身影,正朝着这边奔来! 一个,两个……先是几个,然后,是黑雾般的一片,她凝视望去,只看到数十个人影,快速地越过黑夜,朝着苏暖这边奔来! 苏暖心里一喜,正想说什么,就在这时,虚空之中,一个红色的身影凌空而下,生生地阻挡住了这些学生的脚步! 苏暖蹙了蹙眉,望着苏洁: “你又来做什么?” 上一次,她在苏家墓园里救了苏洁,自己也受了伤,可是,听苏琪说,当日,苏洁就失去了踪影,而今看来,这苏洁分明还没有走远,而是在想着,要怎样找她的晦气! 乍一看到苏洁,那些废柴班学生的脸色,个个都变得十分的难看。 刘伟死于苏洁之手。 这些废柴班学生身上的盅虫,也是因为苏洁而来之手。苏洁,对于这些废柴班学生们来说,就象是罪大恶极的仇人一般,人人都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 苏洁在雪光下淡淡地转过 身来,看到苏暖,她咧嘴一笑,阴恻恻地说道: “苏暖,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带着这些学生越狱!” 苏暖挑了挑眉,望着苏洁: “所以呢?你打算替天行道,捉我们回去么?” 苏洁诡异一笑,以手指天: “天?他不配,我只想以此为借口,杀了你们泄愤而已!” 诛杀逃犯,天经地义。若苏洁以此为借口,杀了这些学生的话,那么,无论是谁,都只会拍手称快,而不会严加追究!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被人忌讳的一群,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必死的一群! 苏暖听了苏洁的话,冷冷一笑: “如此,正好,我刚好也想找你!” 说完,伸手一指苏洁: “你们想不想向她讨回公道?” 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一听,立即大声说道: “想!” “求之不得!” “杀之而后快!” “苏洁她该死!” …… 三十多个学生,三十多个声音,同时朝苏洁发出声讨! 苏洁微微冷笑: “是我杀了刘伟,是我在你们的身上中了盅毒……想杀我的,尽管放马过来吧!” 苏暖一听,眉色一扬,厉声喝道: “同学们,十字阵!” 随着苏暖的话,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唰”的一声,排成两然后,以一个十字形的方式,朝着苏洁渐渐地围拢而来! 十字阵,摆阵的人,呈十字形,将人困在阵中,若是被困的人发出攻击,那么,就会有他突围方向的这一排人全力发出攻击! 一人之力,只能憾树,三人之力,挪动乾坤,十人之力,移山填海。 眼下,苏暖就要用这数十人之力,将苏洁团团围住! 苏暖已经将苏洁的血灵之功废掉,可是,那日苏府墓园再见,苏洁却已经恢复了她的骨灵的功力,你叫苏暖怎么不心惊,好,既然这个苏洁一心和她作对,和这些废柴班学生们作对,那么,她也不惜将苏洁就些废掉! 漫天的冰雪之中,那些学生根据苏暖的号令,开始慢慢施展十字阵的威力!然而,毕竟他们刚刚经过越狱、以及跋涉,是以体力方面,损耗过甚。所以,行动起来,也稍显缓慢! 看到那些学生们摆了个歪歪扭扭的十字阵,苏洁冷笑起来! 她斜视着苏暖,不无讥诮地说道: “苏暖,你竟然想凭这个,就想杀掉我?” 苏暖不理苏洁,只喝令那些学生们摆好阵势,这才望着苏洁冷笑: “苏洁,你今日脱得此阵,再来和我说吧!” 苏洁一听,立即狂笑起来: “好吧,苏暖,既然你要将这些学生送入火坑,我若不成全你的话,是不是太不象话了?” 说完,身子一转,一阵磅礴的力,随着她的手心勃-发出来! 整个十字阵,都被掩盖在一股剧烈的风暴里!那些学生被苏洁的这一攻击,顿时东倒西歪,阵势眼看着,就要不能稳住! 苏暖怒喝一声: “移花接木!” 那些学生们一听,快速地避过苏洁的攻击,以一行数十人之力,朝着苏洁背后攻来! 如此磅礴的力,实在出乎苏洁的意料之外,她大吃一惊,想要回头招架时,却发现右边的十来个学生,正联合在一起,以数十人的真气,朝着苏洁一人攻来! 随着苏暖的号令,这些个心里蕴藏着仇恨的废柴班学生们,早已红了眼!他们将苏洁围在中间,然后,以数人之力,数十人之力,轮流攻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苏洁已经只有还手之力了! 苏洁大惊,她连忙朝苏暖大喊: “苏暖,你这是什么破阵啊?” 苏洁见过修真阵,见过火龙阵,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十字阵,是以,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个苏暖,怎么会想出如此奇怪的东西来对付她的! 苏暖手下不停地指挥着这些学生的阵势,听到苏洁问,不客气地说道: “苏洁,到你死的那一刻,我会告诉你的!” 苏暖的话,蕴含了说不出的杀气,令苏洁那样的人一听,都顿时为之心惊! 而更令苏洁惊心的是,难道说,苏暖终于都对了动了杀机么? 这个念头乍一浮出,苏洁的心里,顿时毛骨悚然! 上一次,她算计了废柴班的学生,苏暖将她的骨灵的功力都给消除了。 上上一次,苏暖的剑,已经放到了她的脖子上,到了最后,不知道为何,终是没有下手! 可以说,以往,不论多少次,不论苏暖如何占尽先机,不论苏暖如何仇恨于她,却始终没有起过杀心! 因为,若苏暖想杀她的话,怕早杀了几十次了! 可是,这一次,苏暖真的想取了她的命了么? 这个认知乍一出现,苏洁的心里,顿时浮现出说不出的恐惧——苏暖,是什么让你下定了决心,才想要除掉我? 然而,这个问题,是注定没有答案的! 因为,自从苏暖下定决心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半分的迟疑,只是将十字阵的威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苏洁其实早就该死! 苏洁不应该算计苏琪! 苏洁不应该勾-结顾白衣! 苏洁不应该将脑筋动到了废柴班学生的身上! 苏洁不应该到了现在,还执迷不悟! 于是,苏暖下定了决心了,要将苏洁,交给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处理,让他们,亲手替刘伟,替他们自己报仇! 阵势犹如潮水,一经拉开,便再也无法收回,原本精密的十字阵,越收越小,越收越小,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绳索一般的存在!正在将苏洁牢牢地困住! 苏洁的眸子里,闪过绝望的光芒。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败在这些不起眼的学生手里,正如她从来没有想到,苏暖真有一天,会想要杀了自己一般! 挣扎,再挣扎,而缚在颈间的绳索收紧,再收紧。到了最后,苏洁终于被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按紧在地,再也动不了半分了! 苏洁人被按在冰雪里,却还不忘记破口大骂: “苏暖,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要是有本事,就现在杀了我!” 苏暖上前一步,望着苏洁,冷冷地说道: “若我现在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那些废柴班学生身上的盅虫怎么解?九少女被谋杀的凶手,又要从哪里去找……最起码,你对不起的是废柴班的这些学生们,我得问一下他们,想要怎么处置你!” 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很久没有这般扬眉吐气了! 此时,乍一听到苏暖的话,个个心惊: “这个苏洁,该死!” “原来,震惊帝-都的九少女案,就是她做下的……” “这样的人,枉顾亲情,枉顾生灵,该杀!” “是啊,苏暖大大,杀了她吧!” “是啊,省得她再出去祸害别人……” “是啊,若是放任自流,说不得,九少女案之后,还会有血案发生……” “是啊,是啊,苏暖大大,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第三百七十二章——逃犯VS杀人犯(下) 第三百七十二章——逃犯vs杀人犯(下) …… 苏暖站在一侧,望着被捆绑起来的苏洁,冰冷至极地说道: “听到没有,苏洁,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苏洁冷笑起来: “苏暖,即便是我做的,又怎样?九少女就是我杀的,那只是纪录在案的人数,没有记录的,还有更多……这些学生身上的盅虫,就是我下的,可是,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原本,你就是逃犯啊,他们就是越狱犯啊,难不成,你还能将我抓起来,送到刑部去,判我个杀无郝的重罪么……苏暖,你太疾痴心枉想了!” 听了苏洁的话,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默然了! 是啊,如此杀了苏洁,自然可以解恨,可是,他们的冤屈,他们被人陷害的真相,还有令所有人畏惧的九少女被杀案的真相,便永远都没有办法解开了! 九少女被杀案,凶手是被抓住了,可是,就因为他们的身份,所以,才注定无法将罪犯以最基本的方式伏法,说不得,他们在此,杀害了苏洁,都算是杀人犯啊! 风雪飘过,冷气肆虐。 三十多个学生的心里,原本可以报仇的畅快,以及即便可以报仇的开心,就在苏洁的这一番话里,顿时被失望和绝望所替代! 然而,苏洁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苏洁转过脸去,只看到苏暖一脸的决绝傲然: “既然不能将你绳之以法怎样?即便背负杀人的罪名,将你就地杀死,又怎样……苏洁,你别忘记了,你本就该死,只要你该死,你以何等办法死去,又如何?” 听了苏暖的话,苏洁的脸上,一片惨白。苏暖向来是个不按章出牌的人,她怎么忘记了?看来,今晚,她真的在劫难逃了! 苏暖望着苏洁,冷冷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对付这些废柴王班的学生?你为什么要对付刘伟……要知道,这些人,本来和你无冤无仇啊,可是,你连他们都不愿意放过……” 苏暖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个苏洁,为什么如此丧心病狂。对付她还不算,硬要将这些个无辜的学生牵涉在内。那么,她可有想过,这些学生,原本无辜? 苏洁一听苏暖的话,立时惨笑起来: “苏暖,你还敢来问我为什么……是谁,数番羞辱于我?是谁,将我踩在脚下,再无翻身之日?又是谁,夺走了我最心爱的男人的心,让我成为被抛弃者……又是谁?骑在我的头上,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多久了? 苏洁也是第一次的,对苏暖说出了真心话! 是的,那样的不甘,究竟有多么的强烈?强烈到,只要是可以伤害到苏暖的方式,只要是可以伤害到苏暖的地方,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做,不惜一切地去破坏? 听了那样的话,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默然了! 其实,苏洁所说的,就是他们的那些家族兄弟姐妹的心里话——从一个人人鄙视的废柴,变成了举世瞩目的存在,原本人人羡慕的、可以为所欲为的天之娇子,却要被这种光芒所遮盖,相信这种落差,即便是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受不了!更何况 是苏洁? 一时之间,大家都找到了苏洁疯狂的理由。可是,面对这样的苏洁,苏暖,又要如何呢? 大家这样想着,不约而同地朝着苏暖望去! 漫天的雪地里,苏暖脸色惨白,神情默然,她望着苏洁,原本锋锐的语气变淡,却依然掷地有声: “你数番挑衅,数番伤害于我,可是,我都忍下了……可是,这在你的心里,终是不服,是不是?因为,我再不是那个废柴,再不是可以任你欺凌的弱小女子,所以,为了报复我,你就伤害刘伟,伤害这些废柴班的学生,甚至不惜勾-结顾白衣,出声苏琪……你说,是也不是?” 苏暖的声调陡地拔高,她的声音,也开始严厉起来: “苏洁,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苏洁看着激动无比的苏暖,有一种仇恨渲染的淋漓。她“吃吃”地笑了起来: “是啊,谁说恨一个人,就是要将他千刀万剐……苏暖,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就拿这些废柴学生开刀……我就是要看着你伤心绝望,六神无主的样子。苏暖,而今,这些学生们,早已身败名裂,为天地所不容,你开心么……” 苏洁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诅咒一般的阴暗: “哈哈,苏暖我杀了刘伟,我伤害了这些学生,对于我来说,就象是虐你一样的畅快……苏暖,只要是你在乎的,那么,就是我必定破坏的……苏暖,要么,你就杀了我,要么,我会永远这样破坏下去!” , 苏暖终于怒了! 仇恨,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可是,苏洁却将她变成了一种行为——只要是她苏暖在乎的,苏洁就不会放过,那么,苏洁,你是否想过,苏暖的仇恨,你是否真的可以承受? 苏暖的指甲,狠狠发嵌入手心,她勉强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好,苏洁,你伤害这些学生,在他们的身上种下盅毒,其目的,就是想要报复我。可是,那些少女们呢……她们既不是我所关心的,我们也根本不认识……” 是啊,这些废柴学生的心里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说,伤害他们,是为了报复苏暖,可是,这些少女们呢? 她们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和苏暖,根本就不认识啊…… 听了苏暖的话,苏洁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她的人,被绑紧了,被按紧了,可是,她脸上的得意,仍然非常的清晰: “苏暖,你真有那么笨么?我要从骨灵升到血灵,需要什么?需要血……我需要血,你知道么……只有更多,更多的血,我的能力才能提升更快,只有更多的血,才能让我变得更强……苏暖,总有一天,我要变得比你还要强!” 万万没有想到,无数个少女的送命,就只为了这个看似可笑的理由——这个苏洁,原本是以人之血,来固己之本啊,苏洁,你何其疯狂? 好了,一切真相大白! 苏暖望着苏洁冷笑: “苏洁,你终于肯说出来了?” 苏洁一听,顿时一个愣怔,苏暖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忽然浮上一抹不祥的感觉!她总有一种感觉,似是被苏暖算计了! 可是,即便她说出了这些实话,苏暖一样拿她没有办法啊! 一念及此,苏洁又吃吃地冷笑起来: “苏暖,即便我说出来了,真相大白了,又能怎样呢?” 苏洁得意地望着苏暖: “苏暖,不能说出去的真相,也叫真相么?我真为你觉得遗憾!” 苏暖一听苏洁的话,忽然微笑了: “苏洁,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是劫狱犯,而他们是逃犯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他们是被灼帝特赦的,而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他们的,你可相信么?” 苏洁望着苏暖,她一边用力地挣扎着,枉想脱离这些学生们的控制,一边厉声吼道: “不可能……我不信……” 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就是逃犯,苏暖和他们在一起,也能逃其咎,可现在,苏暖却告诉她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你叫苏洁如何接受? 苏洁愣了一下,蓦地大吼道: “这不可能,苏暖,一定是你骗我的,是不是……你骗我的,这些学生们,做下了那样的事,怎么会被特赦,怎么会被原谅……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这些学生,就是苏洁用来报复苏暖的厉器,若是这些学生真的得到了特赦的话,那么,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做了那么多的事,岂不是白做了? 望着苏暖的脸上,真似难辩的眼神,苏洁蓦地失笑起来: “苏暖,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是不是?要知道,即便是灼帝特赦了他们,可是,那些被害的家属,也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你怎么知道,这一路上,能太太平平?” 看到苏洁的脸上,有破裂的痕迹,苏暖转过身去,指了指远处的黑暗,微微一笑: “如果我说,你刚才的话,已经被人听在了耳里,然后,自有人定你的罪……而那些高级班的学生之死,也将会全部落实到你的身上的话,那么,苏洁,你可会觉得意外么?” 苏洁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苏暖抢步上前,伸手在苏洁的身上轻轻一拂。 等她的手,再缩回来时,只见她的洁白的五指之间,赫然放着几枚涨得鼓鼓的、冰蚕般的模样的虫子。那些虫子,原本白色的身体,因为吸得饱饱的血,而变得鼓囊囊的,此时,正懒洋洋地在她的指间动弹来去! 苏洁看到那几条白里透着丝丝殷红的虫子,这下,彻底愣住了! 那些白色的虫子,可是……吸足了她的鲜血的,原本产自于极北之地、冰雪之原的冰蚕? 这蚕虫,苏暖是什么时候放到自己身上的?为什么,自己竟然浑然不觉呢? 第三百七十三章——孤独的苏庸 第三百七十三章——孤独的苏庸 要知道,苏洁所下的盅虫,极是刁钻。而解救之法,则更是苛刻! 这种解法,要先用生长在极北之地、冰雪之原之中,极难寻的冰蚕,先趁着制盅人情绪激动,真气焕发的时候,吸去制盅人的鲜血,然后,再以中盅者人的鲜血喂养三日,晒干,磨成粉,便变成了解血盅的最好解药。而最奇妙的是,这些蚕虫,只需要极少的份量,便能解去中盅者身上的盅虫! 这个办法,是之前顾白衣特意教给苏洁来对付苏暖的,按理说,千年之前的东西,顾氏的秘方,没有人知道才是,可是,苏暖却做得有条不紊! 所有的一切,不得不令苏洁怀疑,这个苏暖,怎么知道她下的盅虫的解毒之法? 不错,苏洁知道,寻常的盅虫,虽然能控制得了这些学生,可是,却一定会被苏暖所觉察,所以,在下盅虫的时候,她抢先动了手脚,于是,此时的盅虫,便变成了要以她的鲜血,掺着极北冰蚕来解。除此之外,即便是杀了苏洁,或者是散去了她全身的功力,那些学生们,仍然没有的医治! 苏洁本来以为,她这样做,天衣无缝,却不料,还是被苏暖察觉了! 可是,这极北冰蚕,又是怎么来的? 若说是苏暖前去寻来的,那么,相信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 因为,这一直以来,苏洁可是让人一直暗中监视着苏暖的呀,第一,并未发现她离开过帝-都,而且,也并未去过极北之地呀。再者,即便苏暖真的要去,也非一朝一夕可以回来的呀!极北之地,冰雪之原,是在黑兆国和紫越两国共的有边境之地,那里,距离帝-都有千里之遥。而今,冰雪封原,根本无路可寻,这样的冰雪天气,即便是再快的马,也要半个月来去呀!更别提你寻常那些几乎和冰雪同色的冰蚕的时间了!可以说,若没有一个月之功,是万万不能办到的呀!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这些学生早已盅虫入脑,早已回天乏术了!当然了,这些,都是苏洁事先算计好的,她就是算准了,苏暖不可能帮得了这些学生,苏洁还在等待着这些学生变成被盅早控制的傀儡之时,苏暖哭都哭不出来的样子呢! 可是,距离这些学生中盅,到今日为止,才不过七日的时间! 所以,苏洁吃准了,苏暖根本没有办法解去这盅虫之咒。 可是,现在的幻想,却被打破了,这不由得不让苏洁肝胆欲裂——苏暖,苏暖,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暖小心地将这蚕虫交到一侧的学生手里,让这些蚕虫,分别吸这些学生的血。在做完这一些之后,苏暖望着苏洁,神秘一笑: “你猜猜看!” 苏暖就是不告诉苏洁,就是要急死她! 当然了,这接下来的事情,苏洁一定会更加承受不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桩了! 当下,苏暖轻击双手,只见他们的身后,蓦地浮出一大片的人马出来! 那些人,原本隐藏在冰雪之下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而远处的黑暗里,有数骑正在疾驰而来。只用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为首的那一个人,一身黑色劲装,坐在马背上,正指挥着他所带的人马,将这边,团团围住! 乍一看到,对方就是朱灼,苏洁蓦地大叫起来: “废柴班的学生越狱了,快抓他们回去!” 喊罢,觉得意犹未尽,又加了一句: “苏暖她是帮凶啊,快抓他们回去!” 废柴班的学生们一听,想要捂住苏洁的口,可是,已经迟了。他们看了一眼苏暖,眼神之中,有微弱的光芒——苏暖大大,看来,今晚我们是走不了了…… 这些学生将苏暖团团围住,然后,朝着那些人喊道: “不关苏暖大大的事,若你们能放过她,我们就跟你样回去!” 回去,不过是牢狱之灾,可是,苏暖却不能出事 ! 苏洁得意地笑了起来——苏暖,枉你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这下,可栽了吧? 然而,苏暖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黑夜的风,吹动她的长发,她宽大的衣袖微微扬起,整个人,都似要乘风归去! 然而,那些人,只是围住了苏暖一行,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人说话,只是那个坐在马上的人,快速地下马,对着苏暖疾步而来: “圣女,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帮我捉到了残害九少女的凶手,我在这里,感激不尽!” 这下,苏洁变得瞠目结舌起来!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现在的苏暖,已经不是丞相府里的废柴三小姐苏暖,而是那迦神庙的圣女,一个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存在的呀! 那迦神庙,可以节制任何一个国度的边防以及内政,除了他们不直接干政之外,其他任何人的决定,他们都有权更改! 那迦神庙,仿佛是苏暖的护身符,而今,莫说是朱灼,即便是任何一个国主,都奈不何她了! 苏洁拼命地挣扎起来: “苏暖,苏暖,我要杀了你!” 苏暖淡淡地看了一眼苏洁: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那些废柴学生们,似乎还真没有料到,苏暖还有着这样的一重身份,于是,个个都激动起来: “呀,苏暖大大是那迦神庙的圣女啊……” “呀,我们有救了……” “是啊,是啊,我们不再是越狱犯了!” “是啊,是啊,那物赦令的事,看来是真的了!” “是啊,是啊,有了神庙的庇佑,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我们了……” 废柴班的学生们,一阵欢呼。以崇拜的眼神望着那个和他们一般年纪的苍白少女,眸子里崇敬的光芒,犹如旭日东升! 苏暖看到朱灼,只微微一笑: “有劳国主前来一趟,所幸的是,这些个学生们,幸不辱命!” 朱灼一听,连忙说道: “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堪称精英,希望他们以后能在圣女的指导之下,更进一步……” 得了,这下变得苏暖、以及废柴班的学生们联手将九少女杀人案的元凶抓获,功在朱子国了!而且,听这朱灼的语气,这些废柴班的学生们,竟然已经被划入了神庙了?那么,从此之后,五国中人, 又有谁,能再动他们半分? 这边,苏洁还在声嘶力竭地怒吼,然而,朱灼早已命人过来,带上特制的绳索,绑起苏洁,走了! 苏洁乍一看到那绳索,顿时脸如铁灰——那是来自深海的玄铁,刀剑不侵,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憾得动! 这种绳索,也叫神仙索,一旦被锁住,神仙难逃! 在朱灼的连声感谢之下,苏暖带着这些学生,转身离去了。因为是神庙圣女的身份,苏暖和朱灼,只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节,并没有再叙私话。只是,在经过苏洁的身边时,苏暖忽然俯下身去,在苏洁的耳边说道: “苏洁,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在天牢之中,慢慢想去吧,我,赶着要回神庙,所以,就不奉陪了!” 说完,就带着一行人,快速地离去了! 此前的整个过程,苏琪都只静静地看着,一直到最后,他都一句话都没有说! 是的,亲情对于苏琪来说,已经变成了灰。 所以,无论是苏洁的背叛,抑或是她今日的下场,对于苏琪来说,他连问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了! 其实,在这个世上,又有谁,可以替别人选择要走的路呢?每个人,只能修得自己的尘缘罢了! 在今晚之前,苏琪还因为亲情而痛苦、纠结,可是,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地放开了! 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无论是谁,都要对自己做下的事,承担所有的后果,苏洁如此,顾宓亦如此! 他,苏琪,从此之后,只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 当苏暖一行,离开帝-都的时候,冷清的丞相府里,只有苏庸一个人,正面对着孤灯独坐! 夜风,吹过半开的窗子, 将窗纸吹得“哗哗”作响!苏庸静静地看着,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洁没有回来! 苏柔离开了! 苏暖也带着苏琪,不知道去向! 顾宓,也随之失踪了! 于是,这个丞相之家。这个在数日前,还热闹无比的地方,而今,变成了这个世上最冷清的所在! 苏庸微微发叹了口气! 谁的错? 他的错?苏暖的错?抑或是宿命的错? 可以说,自从苏庸生下来,他的这一生,都是亲人离散,不得重聚。而今,儿女长大,却又个个不约而同地离开了他,变成了他孤零零的一个! 今夜,是一年的终结,也是新的一年即将开始的时刻,门外,欢声笑语,可屋内,却是冷清孤寂!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丰盛的菜式,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可是,却因为搁置的时间太长,全部都就了冰坨的一块! 苏庸看着,只觉得冷清的烛光下,晃动着苏暖冷清淡漠的笑,苏洁娇嗔的羞涩,苏柔暗里狡黠,明里温和的算计,还有苏琪天真无邪的脸! 第三百七十五章——顾宓之死 第三百七十五章——顾宓之死 第二,苏琪得到的,只是祪的功力的一半不到,可是,他却没有继承祪百分之一的实战经验! 要知道,在高手竞技,实力+经验+应变=胜利,这是个不变的法则。缺了的任一,都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 第三,苏琪才只六岁! 年龄就是天堑。年龄在某一种程度上,代表了经验的积累!可以说,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无论他多么的聪明,多么的绝世而独立,也是是完全没有办法应付一个存在了千年、万年的魔之首的! 所以,苏琪没有办法抵挡尊上的进攻! 而无独有偶的是,顾白衣也出现了! 顾白衣的目标,也是苏琪!是以,他一上来,完全不管尊上对苏琪的步步紧逼,而毫不犹豫地就施下杀手! 星辰散布在漆黑的天宇上,宛如一双双冷锐的眼睛、俯视着这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大地。原本和苏琪一起迎战尊上的苏暖,看到苏琪分身无暇,便挺身而出,迎上了顾白衣! 于是,最后的战局就变成了苏琪迎战尊上,苏暖和顾白衣交手! 当然了,这样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三十招一过,苏琪就伤在了尊上的掌下! 尊上是个不知道手下留情为何物的人! 他一掌之下,就用了七成以上的功力,只一掌,就将苏琪打得骨骼断裂! 苏琪狼狈极了!苏琪痛苦极了!骨骼的断裂,以及苏暖的惊叫,还有尊上的狂笑,对于苏琪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想再一次站起身来,勇敢地面对尊上,可惜的是,他才一动之下,全身剧痛,只站了一下,就又重新跌了下去! 然而,尊上狂笑着,毫不犹豫地再次一掌击落。 在尊上的心里,苏琪不是苏琪,而是千年、万年之前,将他打败的祪!他现在,不是在打苏琪,而是在打祪! 而击倒祪这个生平仅见的对手,是尊上在被囚禁的千年、万年里,唯一不曾放弃的念头!尊上心里的恨和不甘心,犹如长久日月积累下的厚厚灰尘一般,时日越久,这种恨和不甘就积累得越多。而今,一旦爆-发出来,犹如东海之洪,势不可挡! 尊上恨极了祪。所以,他每打了苏琪一拳,就感觉到心里的恨,有了半分的纾解! 而被关押了千年、万年,受挫了千年、万年的尊上,明显的,十分需要这种纾解!而这种纾解,就是杀,杀,杀! 尊上想杀了苏琪……不,尊上想杀了祪,尊上想将祪打成肉酱,尊上想让祪从此在他的心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而这种消失的最好办法,就是杀了他! 所以,尊上要杀了祪! 尊上狂笑着,扬起漫天的雪片。 尊上血红的眸子里,闪着得意之极的光芒! 尊上对准了苏琪的头,凌空又是一掌,就要朝着苏琪击落。苏琪的耳边,响起尊上带着无比疯狂的声音: “哈哈,祪,几千年了,几万年了……可是,你终于就要死在我的手里!” 苏琪已经无力还击! 苏暖想要解救,已经来不及! 在头顶的阴影兜头罩下的时候,苏琪有那么一瞬间,认为自己会死!可是,怎么能这样死了么?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飓风,掠过雪原,仿佛还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狂暴气息。 就在苏琪绝望得等待死亡的降临的时候,尊上的一掌击下,荡起雪片无数。而苏琪,却没有一分的疼痛之感。他眨了眨眼,就在以为上天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的时候,只看到自己的身上,覆盖着一个紫色的人影! 只一眼,苏琪就怔在那里,那是顾宓! 此时,顾宓全身骨骼尽断,可是,她却执拗地伸出手来,想要抚上苏琪的脸——这是她的儿子啊,这是她仅有的两个孩子之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一个啊…… 忽然想起苏琪幼年之时,最喜欢趴在她的怀里睡觉,只要一天看不到她,就会哭闹不停! 只是,时间是如此可怕的东西,象是只有一个转眼的功夫,那个弱小的婴儿离去,眼前的苏琪,眉目如冰,再也看不到一丝的温暖! 顾宓想说什么,可是,终究说不出话来。她的手,又伸长了一寸,可是,却始终无法触到苏琪的脸! 顾宓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有那么多的话,要和苏琪说,只是,天,不再给她这个机会! 苏琪的眼神里,写满了惊骇,是在惋惜她的死么?可是,她就要死了! 耳边,忽然响起遥远的吟唱。荒原上,闪过三个小小女孩儿的身影,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远天之下! 耳边,响起长姐殷切的嘱咐: “宓儿,因为你体格异于常人,所以,你不能修真,可是,姐姐会保护你,一辈子……” 可是,她的姐姐终于没能保护她一辈子。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那个一向视她如命的长姐,却因为保护那个可恶的烟儿和她,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顾宓从此记恨烟儿! 然而,烟儿很快就死了! 烟儿的死,却是因为救她!顾宓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烟儿,分外的美丽,隐约的,还有姐姐的几分风韵。烟儿拉着她的手,说下了最后的话: “顾宓,你姐姐的遗命,你必须嫁给苏庸……从此以后,他就是你一个人的……” 那一刻,顾宓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那个顾青和烟儿共同拥有过的男人,真的能给她想要的幸福么? 然而,这是姐姐的遗命,是烟儿用血换来的承诺,所以,她不得不从! 再以后呢…… 记忆,慢慢地模糊了,顾宓只记得,自己一分一分地进行蜕变,最终,变成了一个和原先的自己,没有一分相似的人!可以说,多年以后,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顾宓的痕迹! 原来,一个人,想要成为的那个人,和她始终成为的那个人,终究都有着太远的距离啊…… 原来,无论是谁,到了最后的最后,都会化为尘土,再也无法避免的啊…… 只是,姐姐,烟儿,我终是没能守住你们给我的幸福,现在,我来了! 伸到半空的手,颓然地垂下了。耳边,响过一句轻弱的呼唤: “琪儿……” 然后,顾宓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风吹过,带走顾宓的灵魂! ********* 苏琪呆呆的单膝跪在地上,他望着眼前的顾宓,简直不敢相信这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是那个千方百计地算计着自己的顾宓,却在最后的一刻,忽然疯一般地跑了过来,替苏琪接下了这致命的一掌! 尊上的掌力,无疑是有着致命的杀伤力的。顾宓猛扑而来,甚至只来得及看了自己的儿子,就骨骼尽礳,死在了苏琪的怀里! 生命何其珍贵,特别是象顾宓这样的贵妇人,更是视生命如无上的珍宝。可是,顾宓却以命抵命,换了自己的儿子一命! 苏琪怔住了,又或者说,不止是怔住那么简单! 惊愕,憎恶,惶惑,震惊,各色复杂的情绪,犹如江水倒灌一般,全部涌入了苏琪的脑海。 他心乱如麻了! 苏琪的呆怔,又一次的,将自己暴露在了尊上疯狂掌力之下。直到沈倾城风一般地驰来,救下了他! 苏琪对外界的反应,已经降为了零!他只是茫然地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母亲!感觉到手下沉重的压坠感,还在他的心里,只有一种说不出是爱,还是痛的情绪,在心里激荡着,犹如风暴,犹如盅毒! 苏琪得顾宓之力,才活了下来,可是,他却并不开心! 顾宓为了苏琪,而不顾一切,情愿以身替死,可是,苏琪却没有办法感动! 顾宓死了,将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谜团,然后,全部抛给了苏琪! 又或者说,任何的一个母亲,都是疼爱孩子的,哪怕,这爱是畸形的,是变-态的,是为这个世界所不容的? 风吹在苏琪的脸上,犹如冰块一般冰凉。 而苏琪则抱着顾宓,悲痛无声! 而今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痛好,还是笑好了! 他只知道,他的心里,空落落的,象是被人掏空了一般! 有些人,有些事,他的存在,就是象是插在心里的一根刺一般,你每看一下,就会痛一下,可是,你若不看,则会更痛。 长时间的磨合,你已经习惯了这些疼痛,可是,这根刺忽然消失了,你反倒会觉得,不习惯了! 习惯,才是这个世间最可怕的东西。犹如罂粟之毒,一旦沾染,便再也无法戒掉! 双方的交手还以继续。苏暖的怒斥声,小诛发出的凌厉至极的呼啸声,以及小蓝在飞翅之间,所扇动风的声音,在这个冰雪之原上,来来回回地响起! 苏琪拖着半残的身体,茫然地朝着一边走去,厚厚的冰雪,踩在脚下,有一种厚实的感觉,苏琪陡地想起幼儿时的雪天,顾宓带着他,堆起的那个小小的雪人! 时光如白驹过隙,永远没有办**回!那些死去的人,和那些已经消失的灵魂,就如我们已经消逝的少年一般,再也无法回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魔之灵媒VS黑色的珠子 第三百七十六章——魔之灵媒vs黑色的珠子 苏琪一个侧眼间,看到顾宓的脸上,有血迹正慢慢地渗出,流露到这个冰雪之原上!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几次尝试着想要擦去,可是,到了最后,却终于捂脸痛哭起来! 顾宓死了,将一切的爱恨都抛给了他。可是,他还没有扭转自己心里的情绪,还没有腾出空间来接纳顾宓的牺牲! 一切都来得太快,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 激战之声,渐渐地远了,冰雪之上也渐渐平静。东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流露出一片的淡白色彩,此时,清晨淡薄而苍白的冬日阳光,从头顶撒了下来,笼罩住了这一片被肆虐过的冰雪之原! 一夜的跋涉和血战,原来,天已经亮了。 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了——被巨大的掌力摧起的冰雪。那正在混战之中的几个。还有在远处,被苏暖暂时用阵法控制起来的废柴班的学生们! 甚至是苏琪的手上,那个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已经死去的女子。她脸上还停留着最后一刻的惊惧,以及说不出解脱的温柔笑意! 那是苏琪从未在顾宓的脸上看过的表情。释然、解脱、欣慰,以及说不出的复杂笑意! 漫天冰雪里,苏琪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落在顾宓的脸上,身上,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陡地变得旭日初升,俯瞰天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 云开日出,荒漠单薄的日光射在顾宓已经冰凉得没有一分温度的脸上,仿佛折射出淡淡的光芒。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子,终于都用自己的生命,挽回了儿子渐行渐远的心,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看到顾宓死了,顾白衣在苏暖以及小诛、小白、小蓝的轮番攻击之下,已经应对得有些吃力,乍一看到顾宓死去,顾白衣的心里,蓦地怔了一下。 只一下,然后,他快速地朝着苏琪掠来,看那样子,是想抢顾宓的尸体! 然而,就在顾白衣想要接近顾宓的时候,天地之间,忽然象是变了颜色! 只见被雪光折射出来的略显苍白的金线,在照到顾宓身上的那一刻。那个脸上已经沾满了苏琪眼泪的女子,已经死去的身上,忽然泛起了更加耀眼的金光! 那金光,由脸上而始,宛如一个巨大的网,将顾宓的身体完全地包-围! 金光渐盛,变得璀璨无比。 然而,就在这璀璨得可以遮盖日光的巨大金球里,那个已经死去的顾宓的身上,忽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薄膜一般的东西! 那个薄膜之内,是肉眼可以看到的东西。那里,仿佛将时光拉长、或者凝滞了,正在进行一场令人瞠目结舌的蜕变! 苏琪看到,抱在他的手中的顾宓的血肉,正犹如黎明前的最后一缕冰雪一般,正在这金色的光芒之中,慢慢地消融! 先是手足,然后是脚,颈子,脸!头发! 到了最后,原本是成年人一般大小的顾宓,却如一堆飞扬的纸灰一般,在金光的笼罩之下,四处飞扬着,游离着,到了最后,竟然变成雪片一样,袅袅地朝着四周散去! 顾宓,那样一个大活人,就在苏琪的眼前,变成了一堆虚无的碎片! 苏琪已经忘记了惊讶,已经忘记了挽留,只是怔怔地看着即将消失的顾宓,似被惊呆了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 顾宓的血肉融化了,顾宓的骨骼融化了。 苏琪单膝跪着,还保持着双手托举的姿势。只是,他的手中,顾宓的身体,早已小小的消逝在黎明前的空气里,再也无迹可寻! 空气中,传来“咔嚓”一声轻响!三枚黑色的珠子从半空落下,直拉落到了苏琪的脚下!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弯腰拣了起来! 那是三枚纯黑色的珠子,落在雪地上,犹如三个黑洞一般,一眼望去,视线都要被吸住!阳光的光线,被反弹回来,那三枚珠子,竟然是连阳光都不能照射的存在? 苏琪将那珠子拿在手里,直觉得有什么情绪,从那三枚珠子里强烈地渗出,心底,透出一抹浓浓的哀怨,象是那个死去的灵魂,正在寻求着最后的谅解! 那是顾宓的心么?是顾宓在寻求自己的原谅么? 苏琪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不由地喃喃了一句: “我原谅你!” 心里的压力陡然一轻,苏琪手里的珠子,蓦地色泽一亮,竟然如三颗黑樱桃一般,在苏琪的手心里跳跃着,这初升的阳光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苏琪不由地破涕为笑: “怎么还象个小孩子一般呢……我都说原谅你了!还跳什么?” 人死冤仇散,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苏琪站起身来,想将珠子收回自己的怀里——既然,这是顾宓为他留下的,那么,无论带给他的是什么,他都要好好地收藏! 感觉到三颗珠子紧紧贴着自己的心口,安静而又温暖,苏琪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站直了身体!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那种寂静,似乎是整个世界上的活物,全部都死光了一般,再也没有一丝的波澜! 于是,当一心沉湎在自己世界里的苏琪,蓦然抬头,只看到了数张写满惊讶的脸! 尊上瞠目结舌地望着苏琪,那眼神,似乎要将苏琪一下子看透! 顾白衣吃惊地看着苏琪,似是感觉到方才的一刻,是梦幻一场一般! 苏琪淡淡地望着苏琪,眸子里,有层层的波澜,正在不断地涌出! 沈倾城也看着苏琪,明亮如水镜般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抹叹息!叹息之中,又隐隐的,有一丝欣慰!魔之灵媒,终于都现世了,那么,接下去呢?是不是天下即将大乱? 而一侧的小色他们,脸色就更加精彩了! 小蓝石化般地停在半空,望着那三颗黑色的珠子,眼里闪出敬畏的光芒——呀,魔之灵媒啊,还好,不是催生在尊上的手里! 小白呆呆地望着魔之灵媒,似乎想到什么一样,和小诛交换了一下神色: “希望,他能被苏琪感化!” 小诛扁了扁嘴,表示对这个魔之灵媒不感兴趣,可是,在看到苏琪将珠子放入怀中的时候,仍然轻轻地吁了口气——这一世,这个家伙的下场,怕要好上一些了吧? 几人中,最惊讶的则是小色了,她呆呆地望着苏琪手里黑色的珠子,讷讷道: “顾宓,居然死了?魔之灵媒,居然在眼泪中降生了?” 只有小黑,持着他的长剑,站在沈倾城的身后,一向坚硬如岩石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风吹过,刀刃一般的疼痛,一行几个人,就这样怔怔地站在冰雪之原上,却不约而同地想起一句话来—— 顾氏一族,源于月,始于祪,其性或仙或寿,虽然命运多舛,可多出异类! 而这顾宓,就是传说中的魔之灵媒! 这魔之灵媒,千年只有一个问世。存于人体,养于人体,在那人死去的当天,接触到早晨的第一缕太阳的时光,就会从死人的灰烬里降生! 顾宓死了,苏琪用眼泪催化了魔之灵媒,成了第一个接触他的人。 魔之灵媒,犹如一个小小的婴儿,他此后的一切,决定于他初升的那一刻! 如果说,他初生的时候,接触的是血,是杀戮,是强大的魔性,那么,天下,将会因他大乱。 而很不幸的是,这次的魔之灵媒,一问世,接触的,却是眼泪,却是那个心底有着强烈的正义感的、至善至纯,而且嫉恶如仇的苏琪! 所以,魔之灵媒的性情,开始有了微妙的转变! 顾白衣在霎那间闪出一个念头——要将魔这灵媒据为己有,要将苏琪,据为己有! 然而,他还没有动身,尊上已经狂吼着朝苏琪冲了上来: “把魔之灵媒给我!” 苏琪一怔——魔之灵媒?那又是什么东西? 一个晃眼间,尊上已经强攻而来。她手中居然没有任何武器,只信手一挥,凭空便起了闪电般的光华,那样凌厉的真气从指尖涌出,居然比有形有质的利器更为惊人,搅起漫天的雪雨。 雪片,如同雨一般纷纷扬起,那个恼羞成怒的尊上,辗转在一片漫天的白色里。真气催动之间,一道弥漫着黑色气息的雪墙,就朝着苏琪迎面罩来! 尊上怒极,怒极! 他苦心寻求了这么久的魔之灵媒,竟然就在苏琪的手里,而且,已经被他催化了?而且,不是用血和杀戮,只是用泪和原谅? 这样的魔之灵媒,又怎么会成为他的利器,又怎能帮他召唤世间所有的邪魔? 苏琪,你何其可恶? 须知,在天地之间,最初的最初,是没有神魔之分的。而后,人界、天界的欲-望渐盛,人、神之中,有野心、有欲-望的,渐渐走向了另一个分支。从此之后,上天,以神、魔来分辩,任由这两个分支互消互长,互相牵制! 如果说,上天的恩泽,于人是风调雨顺的话,那么,予神和魔,则是玄月普照! 时光每过千年,就有一个大限——那是指“破日”。而每到了千年这个破日,上天给予神魔的机会,都是一样的! 第三百七十七章——关于爸爸和妈妈的话题 第三百七十七章——关于爸爸和妈妈的话题 而现在,百魔苏醒,魔之灵媒现世,就只等那个日子的到来了! 小白有些忧虑地望了一眼长空,可是,他的兄弟们,还有几个,怎么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呢? 微微地叹了口气,小白和小诛同时交换了一个复杂至极的神色! 若是那个千年大限到来之际,因为他们其中之一缺席的话,那么,所导致的后果,将没有人知道! 不作声地看了一眼苏琪,小白对这个小小男孩儿的前途,也表现出了无比的忧虑。 魔之灵媒,向来靠吸收天地魔气的存在,同时,也担负着苏醒一些魔的天性职责,现在,这魔之灵媒在苏琪的手里,怕他从此,将无宁日 了吧? 一霎那时,数人数念,可是,以看到尊上疯狂地攻击苏琪的时候,守在苏琪身边的的小色,以及站得较远一些的苏暖,还有那个一直注视着顾白衣和尊上行为的沈倾城,同时厉叱一声,然后,同时出手了! 与此同时,小白,小蓝,小诛,小黑,小色,五位从来没有并肩战斗过的神兽们,也第一次的,为了苏琪,而施出了全力! 小白的幻影之力,小诛的诛魔三式,小黑的破天一剑,小蓝的展翅七彩,小色的灵魂之噬…… 大家这一出手,就是尽了全力。 天空之中,仿佛有巨大 的光网,在这冰雪之原的上空平地升起,那道光网,犹如一道天然的屏障一般,横亘在这两者的上空,而那聚集了无数的力的光网,正在众人的齐力催升之下,不断地加厚,加厚。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光波一般的存在! 天地之间,力量在四处涌动,风浪澎湃。尊上一人对上数人,却丝毫都不畏惧。随着他的力量的不断增大,那道光之网,随着他的力道,也开始出现了扭曲。 那是因为悬殊的力量,胜利的天平,正朝着一苏暖的一方倾斜,若是不出预料的话,胜负之分,就在须臾! 明朗的丽日天空之下,狂雪乱飞,无数如小山般高的飞雾碎浪在卷起白色的云霓。他们相互撞击着,发出巨大的的轰鸣,飞溅的碎雪遮蔽了天日,巨大力量的轰鸣声,回荡在天地间。 然而,就在这时,尊上的眼神陡然一变,仿佛又一种巨大的力量注入了他的体内一般,与之针对的力量,忽然增大了,苏暖一方,陡地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小白和小诛他们互望了一眼,眼神之中的黯然,清晰可见——尊上的力量,可以从不断的杀戮以及战斗中取得,眼下的尊上,比之上一次,和苏暖交手之时,似乎又可怕了几分! 巨大的交织力量之后,苏暖和沈倾城互看了一眼,眼神复杂的变化着,而每一种光芒的转换,都仿佛是一柄利刃在缓缓翻转。 这个尊上的力量,犹如弹簧一般,遇强则强。那么,他们的这一行,可是要败于他的手中么? 一个亘古就存在的魔,一个在天地之间横行了千年、万年的魔。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打败他的? 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得到魔之灵媒,因为,一旦被注入了杀戮的力量,那么,魔之灵媒,便会彻底地为魔所用! 所以,一定不可以! 就在这时,尊上蓦地撤出了战斗,而随着他的手心里吐出黑色的力量,冰雪之地上,便出现了几个身影! 那几个身影,就是魔的几个奴仆,也是他的分身,此时,那些分身们,抢上前去,开始了和苏暖等人的战斗,而尊上,则退到了一边,帮他们注入力量! 毕竟,那些魔之分身,不是尊上本人,所以,很快的,便被沈倾城斩杀了一下,再被小诛拦腰斩断了一个! 尊上陡地发出一声怒吼,他不顾一切地,将更多的力量注入,以期能尽早地结束这场战斗,得到魔之灵媒! 然而,没有人发现的时,一侧的顾白衣,忽然偷偷地溜到一边,朝着苏琪小心地掩了过去! 尊上和苏暖等人蚌鹤相争,那么,剩下的,他们就可以渔翁得利了…… 苏琪正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苏暖一行。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侧的顾白衣,等感觉到头顶的阴影罩下。苏琪一惊之下,这才看到了顾白衣满是狞笑的眼神! 顾白衣仍旧枉想得到自己? 这个认知,令苏琪不由地大惊!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来,朝着顾白衣攻了过去! 然而,已经受伤的手臂,远不如平时灵活,苏琪用尽了力量,也只能勉强将顾白衣挡了一下! 顾白衣狞笑着,朝着苏琪伸出手臂——苏琪,你,还是魔之灵媒,都只能是他顾白衣的……哈哈! 然而,下一秒钟,便发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原来,就在顾白衣的手,就要接触到苏琪的身体时,忽然,从苏琪的怀里,跳出三粒珠子,那三粒纯黑色的珠子上下错落地晃荡着,带起凌厉的劲风,直朝着顾白衣迎面攻来! 电光火石之间,那三粒珠子分别打在了顾白衣的手上,脸上,还有鼻子上。痛得他手一缩,几乎要哭了出来! 顾白衣蓦然一惊,笑声,也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只见那三粒珠子轻轻地笑着,落在苏琪的肩膀上,似对顾白衣的攻击,流露出不屑一顾的冷笑! 顾白衣愣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他便恼羞成怒地伸手,目标,正是那三颗珠子! 然而,那三颗珠子却行动非常的迅速,在顾白衣的手,还没有触到他们的身体的时候,就已经轻飘飘地闪了开去! 一个再回头之处,顾白衣的额头,又被一粒黑色的珠子击中了。疼得顾白衣又是一阵跳脚—— 顾白衣怒极反笑: “你就是我的,这毋庸置疑!” 然而,空气中,传来一个轻灵的声音,充满了讥诮: “你就是我的,这毋庸置疑!” 那话,竟然是模仿顾白衣的? 顾白衣听了,又是一怒: “你为什么学我?” 那三颗黑色的珠子也反唇相讥: “你为什么学我?” 犹如幽远的回声谷一般,无论顾白衣说什么,那三颗珠子,便以他的话来反驳,虽然声音略显稚嫩,可是,却也有模有样! 这样,顾白衣真的愣住了! 魔之灵媒,最初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么?就好象是一个小小的婴孩儿,天真无邪,有样学样? 这个念头乍一浮起,顾白衣想要得到魔之灵媒的念头便更盛了! 他的眸子里,黑色的光芒泛起,然后,忽然闪电般地伸手,将浮上虚空的两颗珠子,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手心里,传来一声细小的惊叫: “放开!” 顾白衣冷笑: “不放!” 然而,手心的温度,越来越炽热,越来越炽热。那样炽热的温度,几可以将顾白衣的手心都要融化掉了! 忽然,空气中,传来硝的气息,顾白衣心里一惊之下,只见他的手心里,已经被一股大力蓦地爆-开,骨灵的血肉,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手腕! 然而,骨灵是有再生之力的! 他一手扶着右腕,只见血肉无限量地生长,到了最后,又完整地出现了一个手的形状! 只见那两颗珠子和第三颗珠子融化在一起,变成一个三棱形的存在,升到了虚空,朝着顾白衣趾高气扬地说道: “活该,你注活该!” 顾白衣怒极,想要再次上前,可就在这时,小色感觉到了苏琪的危险,半空折转回来,朝着顾白衣,不由分说地,就是一番攻击!如此诡异的三颗珠子,再加上一个诡异至极的小色,顾白衣自知不是对手。于是,只好恨恨地朝那三颗珠子望了一眼,然后,恨恨地走了! 小色回头一看,那三颗珠子已经又飞回到了苏琪的肩膀上,又是蹭,又是撒娇: “爸爸,爸爸!” 苏琪一听,有些傻了眼了——你见过六岁的爸爸吗?而且,这还是从他娘亲的身体里分裂出来的珠子? 小色一听,顿时气了,他一下子将那三颗珠子拂开,怒气冲冲地说道: “苏琪是 我的,他不是你们的爸爸!” 三颗珠子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跌倒在地上。“啪”的一声,被分散开来。他们立时委屈地叫道: “妈妈,妈妈!” 这下,轮到小色瞠目结舌,苏琪无语望天了! 得,不让叫爸爸,他就成了妈妈了? 苏琪看了小色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看吧,都是你的错,你若再不让叫,不知道又要叫什么出来呢! 听到三颗珠子还在一声一声地叫着“妈妈,妈妈”。苏琪有些烦恼地说道: “算了,你们还是叫爸爸吧!” 三颗珠子不顾小色的刀子眼,又再跃上苏琪的肩膀,问道: “爸爸,我们的妈妈呢?” 小色一听三颗珠子的话,立刻躲得远远的,那眼神赫然在说,别找我,我可不是你们的妈妈! 苏琪没有想到,答应了做他们的爸爸,还会有这样的蝴蝶效应。他有些苦恼地拍拍额头: “呃……你们的妈妈……” 六岁大的苏琪,到哪里给这些珠子找一个妈妈回来呢?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问题! 第三百七十八章——苏墨灵,苏墨玉,苏墨珏 第三百七十八章——苏墨灵,苏墨玉,苏墨珏 说话间,那边,忽然又传来一声巨响,透过飞扬的碎雪,苏琪可以看到,苏暖和沈倾城,竟然被越战越勇的尊上一掌击出,两个人,都朝着身后飞了过去! 那样巨大的力,可以说是风起云涌,天地为之色变。 小色一看,立马迎上前去,帮助小白等人对敌。而苏琪忽然眼珠儿一转,朝前方一指: “看到那个黑衣人没有……他打伤了你们的爸爸,你们把他狠揍一顿好不好?” 三颗珠子一听,立时气愤地说道: “敢欺负我们的爸爸,扁他!” 苏琪现在看清了,这三颗珠子,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分别,可是,还是有些大同小异的。尤其是他们说话的时候,表情则更是精彩! 当下,三颗珠子听了苏琪的话,又变成棱形的形状,然后,飞一般地朝着那个战团飞去! 此时,这片雪地之上,真气纵横,战气凌厉。苏暖和沈倾城并肩而立,他们的身侧,有小白,和小蓝从旁协助,正不断地朝着尊上发动攻击。 可饶是这样,他们也只是略占上风,可是,随着尊上更加疯狂的轮攻,双方开始进入了僵持的阶段! 那三颗珠子飞到了那道真气之墙的上空,仿佛吹气皮球一般地蓦然涨大,最后,一直变得好象房屋的大小,看着天宇之中聚集的无限真气,以及黑色的魔气,他们似是觉得好玩一般,不时地发出轻浅的笑声。 然后,他们陡地开始旋转起来,一边旋转,一边不停地,将双方攻击的力道削弱,最后,尽数收入囊中! 天宇之中的真气,逐渐淡泊下来。三颗珠子,更加疯狂地转动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双方都惊异地发现,他们攻出的力道,犹如打在棉花上一般,全无着力之点! 苏暖和沈倾城看了,连忙收回了攻势,一个去帮苏琪疗伤,另外的一个,则去帮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解开封印。 而尊上,则被气得“哇 哇”乱叫: “你们,给我过来……” 三颗珠子一听,立时摇头: “不过去!” 尊上怒气,伸指一指: “你们本来是属于我的!” 三颗珠子再摇头: “不对,我们是属于爸爸的……” 爸爸? 虽然心知这魔之灵媒只会认催化他们的那个人,可是,当看到六岁的苏琪有些骄傲地扬起头的时候,尊上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唇: “那个毛孩子!” 三枚珠子一听,立时不乐了: “你才是毛孩子!” “就是他欺负我们爸爸,扁他……” “对,打得他满地找牙!” 三粒珠子一边说着,一边蓦地分开,朝着尊上快速地滚了过去! 此时,他们已经变成了蓝球大小,圆滚滚的一个,你左我右,你东我西的,直朝着尊上攻击而来! 尊上左躲右闪,根本无纵着力,此时,又一个不小心,就“啪”的一下踩空,差点儿跌倒在地。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你……混蛋!” 听了尊上的话,三颗珠子齐齐地说道: “你才是混蛋……” “你爸爸也是混蛋!” “你全家都是混蛋!” 一侧正在帮苏琪疗伤的苏暖,蓦地笑出声来: “他们怎么和苏琪如此象啊?” 沈倾城淡淡说道: “他们原本就是无本之灵,谁将他们催化,就以谁为主,性情也最和那人相似……” 微微地顿了顿,沈倾城又说道: “所以,他们的性情,和苏琪最是相似!” 苏琪服下苏暖给他的药丸,内伤已经痊愈了过半,闻言,抗议道: “难道,我的性格不好么?” 沈倾城微微一笑,却不作答!可是,苏暖已经感觉到了沈倾城的心意,她微微一笑,抚着苏琪的头,轻声说道: “你当然好了……你试想一下,若是他们落在了尊上的手里,而今的我们,说不定,已经是一堆尸体!” 听了苏暖的话,苏琪悚然一惊,连忙摇头道: “三姐姐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乱来的!” 正在这时,废柴班的学生们,已经围拢上来了,乍一看到所向披靡的尊上,已经被那三颗珠子逼得走投无路,都笑了起来: “这珠子好奇特啊……” “照我说,是强悍才真,你看看,那个尊上,又要大发雷霆了!” “是啊,是啊,这三颗珠子,真的好可爱啊,既可爱,又诙谐!” “是啊,你没听说吗?他和苏三公子有些象呢……” “是啊,见这些珠子,如见苏三公子了!” ……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苏暖让大家准备一下,启程去神庙! 尊上显然的,对这三颗珠子又爱又恨。他不停地闪、挪、腾移,可是,始终甩不掉他们的纠缠,更要命的是,他才一个不留神之下,竟然被仰面摔了一跤! 三颗珠子又形成并立的样子,对着尊上讥笑道: “笨啊笨,就象笨猫,站不稳,会摔跤!” 那惟妙惟肖的语气,令苏暖不由地抚额,这三粒珠子,和苏琪这小子的德性,怎么一模一样啊! 看来,这一路上,可真够热闹了! 尊上气极,真想把这三颗珠子好好地教训一番。可是,转眼间,看到站在一侧的沈倾城以及苏暖,他心里知道,有这两个人在,他一定讨不了便宜,横竖,自己的封印,还没有全部解开,到了三月初三的那一天,一切,都会有个定论! 再说了,他还在等待着万魔苏醒,到了那时,这天下,还会和千年、万年以前一样,是他们的天下,是魔的天下! 哼,反正,只剩下那短短的三个月了, 就让这些渺小的人类们,得瑟一下吧! 主意一定,尊上冷哼一声,身子一转,扬长而去! 而三颗珠子,则蹭回到苏琪的身边,一个个眼巴巴地叫着“爸爸”,似乎在等待着夸奖! 苏琪将他们接在手里,喜笑颜开地说道: “儿子们,你们个个都很棒!” 一听苏琪的话,珠子们不高兴了: “我是老大!” “我是老二!” 剩下的一个巴巴地说道: “我是老三!”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爸爸,你应该说,老大,老二,老三,你们好棒!” 好吧,苏琪照着他们的话说了一遍之后,望着苏暖: “三姐姐,帮他们起个名字吧!” 苏暖还没有开口,三颗珠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要……” “不要她起的!” “我们和她不熟!” “要爸爸起!” 苏暖一起,立时怒了。她一伸手,三个爆栗子打在了三颗珠子的头上: “你们的爸爸,看到我都得叫一声三姐姐,怎么,这么小就想翻天了?” 三颗珠子被敲了头,有些委屈地望着苏琪: “爸爸……” “她打我们……” “她鄙视你……” 苏琪摊了摊手,坦白地说道: “三姐姐说的是实话!” 苏琪的确被苏暖欺负得很惨。就算是现在,苏暖无论说什么,苏琪都只一个字“听”或者是四个字“言听计从”!若再加上几上缀角的话,那就是“反抗无效!” 这样的苏暖,苏琪的几个小黑珠儿子,怎么会讨到什么便宜呢? 好吧,老大老二老三一听,连忙换了音调: “三姐姐好!” 这下。苏暖又想晕了! 她耐心地说道: “我是你们爸爸的三姐姐,不是你们的……你们要叫三姑姑!” 老大老二老三绝对是虚心的孩子,此时一听,连忙乖巧地叫道: “三姑姑好!” 苏暖一听,喜梗梗地应了一声: “哎!”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比你们的爸爸可乖多了!” 这话,又听得苏琪满头黑线! 废柴班的学生们,则看着这几个宝,不由地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几颗小珠子,你别看他们小,可是,这阿谀奉承啊,这见风使舵啊,这八面玲珑啊,相信没有人比他们,能用得更好! 三颗珠子脱离苏琪的手心,朝着苏暖飞了过去: “三姑姑,帮我们起个名字吧!” “是啊,起个名字吧,我们要好听的,要响亮的!” “对啊,对啊,我们要如雷贯耳的!” 苏琪扁扁嘴,又翻了翻白眼——得,这几个小子,只一转眼的功夫,就丢下他,去巴结苏暖去了? 苏暖微微一笑,点着他们三个的头,一个一个地数过去: “你,老大,叫苏墨灵,你,老二,叫苏墨玉,你,老三,叫苏墨珏……” 得,这苏暖,还真够自私的,这三个魔之灵媒,竟然全部都被冠以“苏”姓。自然,堂而皇之地,被他们苏家,据为己有了? 苏暖的话,在场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苏墨灵,苏墨玉,苏墨珏听了,更是欢天喜地: “这名字很响亮!” “我的名字很大气!” “我的名字最好听!” …… 这下,被甩在一侧的苏琪,简直连夸他们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在这时,苏墨灵,苏墨玉,苏墨珏同时飞了过来,开始和苏琪做最“真挚”的交流: “爸爸,从今天开始,你要叫我苏墨灵!” “叫我苏墨玉!” “爸爸,爸爸,我是苏墨珏啊……” 苏琪在一侧听着,笑得合不拢嘴了: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呵呵,不愧是他的乖儿子啊,并没有忘记老爸啊! 虽然,他们的这个老爸,才仅仅七岁! …… 第三百七十九章——下一个目标,那迦神庙 第三百七十九章——下一个目标,那迦神庙 一侧的废柴学生们看着眼前这些又是卖萌,又是狗血的三个珠子,都不由地大开眼界,他们纷纷纳闷起来: “他们真的是三颗珠子么?”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个卖萌的小-屁-孩呢! 听到这些学生们议论纷纷,一侧的沈倾城微微一笑,朝他们说道: “魔之灵媒,是超越世间的存在,他们自然是可以随心所欲,千变万化的。再长大一些的时候,就会按照他们的喜欢,幻变成各种存在,现在,他们还小,还没有开始变化呢!” 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一听,立时又再惊叹一声。而且,大家的兴致更高了,甚至讨论着,这些珠子们——呃,是苏墨灵,苏墨玉,苏墨珏他们三个,再长大一些,将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 太阳,多东方升起,照耀着万里雪原,那样一望无际白,在阳光之下,闪着清冷的辉光! 看到这些学生们还在围着苏琪和三颗小珠子,苏暖拍拍手,说道: “同学们,我们现在开始分组,要开始赶路了!” 这几十个人,走在一起,可以说是浩浩荡荡,人都能吓退十里,所以,苏暖准备锻炼一下这些个学生们的自立自主能力,让他们分组前去! 因为刘伟已经去世,剩下的,许梅和江海还在帝-都,昭昭公主没有出宫,叶雪也没有出府,是以,这些废柴学生们,虽然之前有临时小组长暂带,可是,苏暖毕竟没有帮他们正名,而且,郑强意志消沉,郑妮心情也不十分的好,所以,现在的情况,真可以说是群龙无首! 然而,苏暖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无边的冰雪之原上,忽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苏暖……” “苏暖大大!” 苏暖应声回头,只看到有几个人影,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近了,再近了。冰雪之原上,清晰地倒映出三女一男的几个身影! 乍一看到那几个人影,废柴班的学生们,顿时沸腾起来。 “是昭昭公主来了……” “是江组长来了……” “还有叶组长,我们的组长啊……” “嗯,不错,还有许梅……” …… 说话间,许梅几人已经飞速而来,乍一看到苏暖,爽直的叶雪跺跺脚,眼泪就跟着涌了出来: “苏暖大大……呜呜,你不要我们了?” 许梅性子拘束,站得也比较远,可是,她看着苏暖,眼泪也流出来了: “苏暖大大,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们了?” 苏暖还没有回答,昭昭公主已经跳上前来,伸手一指苏暖,气势汹汹地说道: “苏暖,你准备把我们的同学们拐到哪里去?” 沉默的江海,静静地看着苏暖,眸子里,有沉重,也有说不出的落寞,看那表情,象是真的被人抛弃了一样! 苏暖有些头痛地拍拍额头: “那个,我不是想着,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告诉你们的么……” 谁知道,你们倒先跟来了! 许梅一听,眼泪一擦: “我们真以为,你不理我们,不管我们了!” 苏暖这一次,可以说是带足了全班的学生! 包括在家养伤的郑强,还有郑妮,苏暖都通知到了,可是考虑到昭昭公主等几人的特殊状况,她就想下一步再说! 可是,一夜之间,形势急转而下,朱灼不但下旨,大赦废柴班的学生,还表彰他们将九少女案的元凶捉拿归案! 这样一来,原本已经被人唾弃的废柴班学生们,又开始被人赞誉有加了! 只可惜的是,当事的学生们,早已听不到了。因为,他们已经按照苏暖的要求,离开了帝-都,离开了那个令他们声名远播,也令他们身陷囹圄的华丽都市,准备去往那个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圣地,那迦神庙! 看到苏暖一脸的窘迫,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一涌而上,去和他们几个打招呼。当学生们的欢呼声响彻这一片雪原的时候,苏暖和沈倾城他们,已经安排好了这些学生们的出行事宜,其实,问题非常的简单,就是许梅他们,各自带回自己的组,缺小组长的那一组,则由昭昭公主暂代! 当这一行学生准备启程的时候,昭昭公主将苏暖拉到一侧,看了苏暖半天,这才欲言又止地说道: “苏暖, 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我这次,是偷偷地跑出来的……因为,我的皇兄,准备将我嫁给秦玉!” 苏暖一听,失声叫道: “什么?” 若说昭昭公主要嫁给薛扬,苏暖会觉得,可以一试,因为,薛扬那样的人,即便真成不了爱人,也不会成为仇人!可是,秦玉那个人…… 乍一提到秦玉,苏暖不禁摇了摇头——这个秦玉,为人太过深沉,为人太过内敛,总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神秘感觉!而且,他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之气,令每一个接近的人,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虽然,苏暖并没有正式和秦玉交过手,但是,她就知道,那个秦玉非常的恨她,非但恨她,而且,也恨极了昭昭公主,以及朱子国! 可这样的一个人,又究竟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向昭昭公主求亲的呢?不得不说,这对于苏暖来说,还真是一个秘密 ! 而最大的问题则是,这个秦玉,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求娶昭昭公主的呢?若说什么爱和喜欢,苏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可若不是为了爱了话,那么,又是什么呢? 恨?报复?以折磨昭昭公主为目的,从而令到更多的人痛苦? 这样的人,莫说昭昭公主嫁,即便是苏暖,都绝对不会赞成她嫁的! 昭昭公主轻轻拉了一下苏暖,示意她失态了! 苏暖微微叹了口气: “那么,你同意了么?” 嫁给秦玉,是万万不可取的,所以,即便昭昭公主同意了,苏暖也还是会阻止的! 昭昭公摇了摇头: “我没同意……这不,我不是已经跑出来了么?” 苏暖轻轻地松了口气: “那就好!” 是的,只要昭昭公主没有同意,那么,事情就还有罱转的余地!只是,为什么一向很疼爱昭昭公主的朱灼,竟然会同意昭昭公主嫁给一个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真心的人呢? 难道说,又是为了所谓的国政? 昭昭公主轻轻地扯了一下苏暖,偷偷说道: “哎,我告诉你啊,这件事,原本三皇兄是不同意的,可是,那一晚上,我看到有一个黑衣人进了三皇兄的御书房,两人深谈了半夜,第二天一早,三皇兄就说打自下旨,说要将我嫁给秦玉!只是,现在是除夕时分,要过了这第一个月,才会宣布这婚事!” 一个月后,昭昭公主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又拿什么,去赐婚呢? 只不过,生在皇室的人,总有皇室人的手段,怕到了那时,他们找到神庙,说要昭昭公主奉旨成婚,苏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是不可能断然阻止的吧? 问题的关键是,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又究竟和朱灼说了什么,才令朱灼断然地同意将昭昭公主嫁给那个只要一看,就知道居心叵测的人呢?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问题! 苏暖挑了挑眉,问昭昭公主: “你可知道,那个进了御书房的人,究竟是谁吗?” 昭昭公主摇头,想了想,又说道: “我告诉你啊,苏暖,说来奇怪。那个人,乍一走出御书房的人,就象是在自己的家里一般,十分的熟悉,左拐右拐的,就不见了踪影!” 苏暖奇道: “这样一个熟悉皇宫的人,自然是经常出入的啊,可是,昭昭,你居然说,没有人认识他?” 昭昭公主一听苏暖的话,就立时泄了气: “莫说是你,就是我,现在都还在奇怪呢!看那人的样子,对整个皇宫那样的熟悉,一定是经常进宫的人……可是,我问了许多人,包括三皇兄的近身侍卫,还有二皇兄他们,可他们的回答,都是千篇一律,他们都说,根本没有看到过那个人进宫!而且,也没有人认识他!” 苏暖微微沉吟了一下,只得说道: “那么,只能说,这个人,是你三皇兄安插在哪里的眼线,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出现的吧……” 能令朱灼改变主意,一夕之间,就断然允嫁的人,自然非同一般。若他进入御书房,和帝王深谈的话,那么,也只能说,这个人,身份特殊,地位特殊,就算是朱灼,也不会轻易地将他示于人前,是以,皇宫里的人,才说不认识这个人! 要么,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说,这个人,根本就是皇宫里的人,又或者说,是他们周围的一个人,只不过,因为什么事情,乔装打扮,所以,变得连昭昭公主都不认识了! 现在,虽然那个人究竟是谁,并不重要,可重要的是,那个人究竟和朱灼说了什么事情,才令朱灼改了主意,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可以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有知道了对方究竟为什么事而来,又用什么事说服了朱灼,他们,才能想出真正的解决之道! 第三百八十章——苏暖的诺言 第三百八十章——苏暖的诺言 可是,有些事,苏暖是不会告诉昭昭公主的! 比如说,昭昭公主至所以离宫,肯定是朱灼暗中允许的。因为,朱灼精明过人,若他不想昭昭公主出宫的话,怕这个向来大大咧咧的昭昭公主,一定没有办法走出禁城半步的! 而且,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现在的昭昭公主,一定处在十分严密的监视和保护之下! 毕竟,她是一国的公主,又是打算许亲的人,所以,朱灼是绝对不会任由她满世界的跑的! 这个念头一出,苏暖就微微地叹了口气! 在她看来,这皇宫之中,可是最令人无法挣脱的所在,她更加庆幸,她的心里,没有朱灼,所以,不需要在那个看似华丽,实则险恶的宫殿里,苟且偷生! 想到这里,苏暖拍了拍昭昭公主的肩膀,说道: “好了,别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先跟同学们回神庙。至于其他的事情,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听了苏暖的话,昭昭公主点了点头,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 废柴班的学生们,早已被分成了几组,然后,由各自的小组长带领着,副小组长从旁协助,大家浩浩荡荡地朝着那迦神庙而去! 苏暖和沈倾城,则落到了后面! 当然了,一起落到后面的,还有苏琪,以及苏墨灵,苏墨玉,苏墨珏三个好奇宝宝了! 三个人落在苏琪的肩膀上,不停地问来问去,问东问西,直问得六岁的苏琪哑口无言,无言以对。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苏琪才猛然意识道,原来,为人父母,是如此的不易! 沈倾城始终在帮助苏琪。 很多问题,当苏琪没有办法答复的时候,沈倾城便自告奋勇地上前回答,而他的答案,通常令苏墨灵,苏墨玉,苏墨珏三个佩服得五体投地! 每到这时,苏琪便会缠着沈倾城,教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昭昭公主拔队离去了,雪原之上,就只剩下沈倾三人! 苏暖望着苦笑不迭的苏琪,以及奶爸一般的沈倾城,不由地摇了摇头——有了苏墨灵,苏墨玉,苏墨珏这三个活宝,生活自然增色不少。可是,毋庸置疑的是,这一路上,可有的他们烦的了! 苏暖和沈倾城相视一眼: “我们要走了!” 沈倾城微微点了点头,再一指苏琪: “那三个小子很不错!” 苏暖白了一眼沈倾城,魔之灵媒啊,能错到哪里去? 苏暖拍拍苏琪的肩膀: “喂,我们要走了,你们有完没完?” 苏琪苦巴着一张小脸: “三姐姐,当爹爹原来很辛苦!” 苏暖一听,摇头: “不辛苦吧,我看你的样子,就非常的过瘾啊!” 苏琪摸 了摸鼻子,指了指肩膀上的三个宝贝,摇头: “可是,我觉得,我都快顶不住了!” 苏暖鼓励地拍拍苏琪的肩膀: “你是爸爸啊,你不教你的儿子,谁来教?这就是责任,责任懂不懂?” 苏琪一听,立时垂头丧气地说道: “可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苏暖指了指三个正在比手划脚的小东西,微微一笑: “难道你不觉得,他们长了不少呢?” 苏琪一看,恍然道: “是哦,他们正在长大哦!” 原本,那三颗小小的珠子诞生之时,就只有苏琪的大拇指一般大,可当苏墨珏委屈地朝苏琪来诉苦,说是被苏墨灵欺负的时候,苏琪一看,苏墨珏的身体,已经足足长大了一倍,现在的三个珠子,已经足足有鸽蛋大小了! 苏暖说得没错,这三颗珠子,的确是在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正在缓缓长大! 看到苏琪傻得可爱,笑得可爱。苏暖蓦地伸手,想敲苏琪一个暴栗子,可再一想想苏琪这几天所受的罪,她曲指伸了一半的手,缓慢地落下,到了苏琪的头上,改成轻轻抚摸他的头: “傻苏琪,谁不会长大呢?” 想了想,苏暖将苏琪揽在怀里,低声说道: “苏琪,我们就要离开帝-都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会想家么?” 苏琪微微侧了侧头,这才说道: “怎么说呢?这帝-都原本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童年时的一切梦想和生活。可是,这个地方,也盛满了最最痛苦的,最最不堪的回忆,所以,没有舍得不舍得,只有需要,或是不需要!” 苏琪的声音,平静而又沧桑,听在苏暖的耳里,又是一阵难过! 她不由地搂紧了苏琪,低声说道: “苏琪,不怕,你在三姐姐的心里,是最棒的!” 其实,在苏暖的心里,苏琪无论棒与不棒,都没有什么关系,她只希望,苏琪能一生安乐,一世幸福! 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若说平安,若幸福,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得到的? 苏暖拍拍苏琪的肩膀,笑道: “好了,现在,我们去神庙吧,那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苏琪奇道: “三姐姐,那迦神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苏暖笑了笑,却不答反问: “你希望他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呢?” 苏琪想了想,比划道: “一个有花、有水,有山,就是没有欺骗,没有阴霾的地方!” 一侧的沈倾城笑了起来: “有太阳的地方就有阴影,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就会欺骗!苏琪,你说的那个地方,应该只在梦里!” 苏琪摸了摸头,将三个小珠子收到怀里,然后“嘿嘿”地笑了起来: “看看吧,我成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主儿了!” 阳光从头顶升起,却没有一丝温度。万里雪原之上,也没有风,天地间的一切,静静地伫立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原之上,脚印无数,是那些废柴班的学生们,在各自的小组长的带领之下,早已走得没有影子了。 苏琪望着地下无数的脚步,说道: “三姐姐,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要跟上么?” 苏暖摇头: “不,我们先去他们的前面等着他们……” 苏琪“哦”了一声。 毕竟,他们三个人,都是凌驾于众学生之上的高手,所以,只要他们全力追赶,也是一定不成问题的! 可是,当苏琪小小的身子一转,想从厚厚的雪层上踏过的时候,苏暖蓦地拉住了他: “你做什么?” 苏琪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来: “追 那些学生们啊!” 苏暖一听,顿时哑然失笑: “苏琪,你的记性,可不怎么样啊……你忘记了,我们有小灵?” 灵马小灵,上一次,还驼着苏琪在九天之上飞翔呢,可是,最近的这一段时间,苏琪几经生死,辗转蹉跎,竟然早把灵马小灵,抛到了九霄云外! 苏暖微微一笑: “苏琪,你忘记了小灵,小灵会不高兴的啊!” 苏琪“嘿嘿”一笑: “不怕,我会和小灵道歉!” 正在这时,苏墨灵从苏琪的怀里探出头来: “爸爸,三姑姑,你们可是在说我么?” 苏暖和苏琪一听,都笑了起来——呵呵,灵马小灵,苏墨灵小灵,这下,说不得,真的要混淆了! 苏琪不客气地将苏墨灵按了回去,说道: “你是大男子汉啊,叫什么小灵,你叫苏墨灵,你明白了没有?” 苏琪的心口,传来苏墨灵闷闷的声音: “知道了!” 可是,即便知道了,爸爸也不用急着把他按回到怀里去吧? 这边,苏暖一个呼哨,只见蔚蓝得有些不真实的远天之上,忽然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正朝着苏暖等人疾飞而来! 近了,再近了! 只见那个白色的身影有着骏马的身体,却长着一对洁白的长翅,在凌空飞翔的时候,犹如白云升起! 灵马小灵在半空之中一个俯冲,然后,朝着苏暖飞来! 在差不多落地的时候,再一个折转,已经将苏琪抱在了怀里。众人的耳边,响起灵马沁灵的宏亮的声音: “怎么样,苏琪,你有没有想我?” 苏琪被小灵举起又抛下,他“格格”地笑着,大声说道: “很不好意思,我差点儿,就要把你忘记了,可是,现在看到你,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听了苏琪的话,灵马小灵蓦地长笑起来: “呵呵,苏琪,你可真是个诚实的孩子啊!” 不敷衍,不做作,不虚与委蛇,也不投机取巧。有的时候,虽然倔得要命,可是,更多的时候,却是可爱无敌。这就是苏琪,看到他的人,喜欢他,看不到他的时候,想念他! 苏琪“格格”地笑着: “小灵,你真大度!” 小灵朗笑道: “呵呵……如果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忘记我的话,我会更加大度的……” 半空中,白马展翅,凌空在雪地上跳跃着,开心无比! 苏暖看着,微笑道: “小灵,别来无恙!” 小灵放下苏琪,一下子扔到自己的背上,然后,踩着松软的雪地,驮着他“得儿,得儿”地来到苏暖的面前,谨恭地说道: “主子!” 苏暖微微一笑: “小灵,现在,就是我对你履行我的诺言的时候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神魔之战(结局一) 第三百八十一章——神魔之战(结局一) 灵马小灵一听,浑身一个激灵,只差一点儿,就要将苏琪扔到地上!苏琪马上抱住小灵的脖子,嗔怪道: “小灵,你这叫睚眦必报!” 小灵已经顾不得苏琪了,他热泪盈眶地望着苏暖: “主子,你真的要帮小灵接回母亲?” 苏暖点了点头: “小灵,我曾经答应过你的,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会兑现!” 小灵已经泣不成声: “主人……” 三年,主人说的是三年为限,可到现在为止,只历时半年,主人,就决定去往那个世上传说最恐怖的地方神龙渊了么? 可是,神龙渊不是一个只有上仙才能到达的地方么?那里,有百里不见人烟的浓密森林,有数不清的威胁在等待着他们,有多少个人,想要到达那个叫神龙渊地方,可是,就因为能力不足而枉送了性命。而且,神龙渊的上空,有层层的结界保护着主子只是凡胎肉体啊,又怎能承受得住神龙渊的诅咒? 可是,此时的小灵,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望着苏暖,眸子里,有硕大的泪珠“啪啪”地落下。 母亲,您知道么?我终于可以救你出来! 苏暖拍拍小灵的肩膀: “好了,小灵,我们走吧!” 小灵用敬仰的眸光望着苏暖,只见她的面容宁静而安详,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的清澈明亮,宛如一泓冷月下的深泉。 灵马小灵对着苏暖低下头去,示意她乘坐上去! 而沈倾城,则静静地望着沈倾城: “苏暖,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苏暖微微扬了扬眉: “我知道后果,可是,我更想去尝试一下……” 沈倾城沉吟了一下: “那好吧,你们乘坐小灵去。我有些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去神龙渊和你会合!” 乍一听到沈倾城不去,苏暖的心里,竟然浮出一抹说不出的失望: “你不陪我去么?” 苏暖已经习惯了沈倾城事事在,时时在,若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便可以和他商量,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她最先想到的那一个,仍然都是他! 可是,他仍然保持着相当的神秘,不是突然地来,就是瞬间要走,有时,苏暖好久都没有办法适应过来! 看到苏暖眸子里的眷恋,沈倾城眸子里的宠溺更深了,他望着苏暖,又替她将散发的发丝别到脑后,然后,微微地笑了一下: “苏暖,不会太久,我们就会见面的!” 苏暖有些恋恋不舍地说道: “那好吧,神龙渊,我等着你!” 苏暖说完,带着苏琪跨上马背,小灵长翅一伸,宛如流云一般地朝着长空掠去! 沈倾城仰头看去,只看到苏暖完全不见了身影,他这才淡淡地朝着一侧叫道: “顺子!” 李小顺凭空而降,落在了沈倾城的身侧,他望着面色凝重的沈倾城,纳闷地说道: “主子,这一趟的神龙渊,您不陪圣女去么?” 沈倾城摇了摇头,说道: “顺子,看来,那件事,得提前进行了!” 乍一听到沈倾城所说的“那件事”,李小顺竟然大惊失色: “主子,要不得啊!” 沈倾城微微摇了摇头: “顺子,你看到没有?今日,和尊上一战,需要我和苏暖两人同时出手。而且,还处在下风。而尊上,则是个不懂得放弃的人。旁边,还有顾白衣虎视眈眈。这样的局势,明显对我们不利。苏暖此去,一则,是帮助小灵,二则,我想她应该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所以,带着苏琪磨练去了!” 李小顺听了,长长地吁了口气: “主子说的不错,那个苏三公子,虽然拥有祪的内力,可是,很明显的,他还没有学会利用这种力,也没有学会控制这种力。看他今日一战,就很清楚了!” 沈倾城的眼神,依旧没有一丝的波澜,只望着远天,淡淡地说道: “是啊,他们都安逸太久了,以为凭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横行这天下,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今年所看到的,都只是九牛一毛——那个尊上只是幻影分身,你看出来没有?” “什么?” 李小顺一听,顿时吃惊无比: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厉害的幻影分身?” 沈倾城淡淡地说道: “自然是有的,只是,你以前没有见过而已!须知,尊上已经存在千年、万年,而魔从来靠在杀戮之中积累经验,增加功力,所以,越多的血和杀戮,他们的能力就提升越快。而且,魔的寿命极长,即便是经历三衰五劫,也不怕……” 李小顺似是听懂了。微微叹息道: “是啊, 一如主子所讲,这魔由心生, 生生不息啊……” 沈倾城点头: “那么,我们现在就要去那个地方,然后,去神龙渊去接应苏暖!” 李小顺用力点了点头: “顺子听主子的……” 沈倾城无声地朝天际望了一眼,然后,淡淡地收回了眸子,带着李小顺,朝着和苏暖相反的方向而去! *******************神魔之战的分割线*************************** 农历三月三,无论对于冥界,人界,天界,修真界,都是一个极其盛大的日子。 传说,在这一天里,黑夜最长,白昼最短。 传说,在这一天里,百魔盛行,诸神觉醒。 传说,在这一天里,圣女之光,颠覆星辰! 传说,在这一天里,是天见、天识最弱的一天,无论下界发生什么事情,上天都会最后才能知道! …… 这一天,又恰巧是千年大限的日子。 黑夜,似乎来得特别的慢,当红日从天的那一端,慢慢地落下的时候,一轮月镰,已经挂在树梢! 然而,毕竟是新月初升,能持续的时间很短。所以,当星辰的暗光再一次闪耀于空的时候,天地之间,又是一片黑暗! 黑夜,无数双眼睛,仰望苍穹,在等待着星辰的最后一次相逢—— 当子星和母星相聚,天地之间,就会有极光闪耀,到了那时,所有的神魔被天地约束的力量,就会回复到他们的身上,那一场大战,将会犹如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一般,再一次震惊天地! 楚舟山,自古征战地。当然的神魔之战,就发生在这里,而今,这里又将成为一个新的战场,不知道又有孤魂,将永远地留在这里! 现在,这里已经是一片火的海洋,飓风的海洋! 无数道光影,在天宇交错而过。耀眼的白光,宛如春日的响雷一般,不停地劈裂夜空! 漆黑的夜空里,只有杀气在不断地蔓延。山的树,山的木,山的石,在这巨大的力量里被生生摧毁。 虚空之中,传来男子的怒吼,女子的轻叱。还不时地,有长剑劈在巨石上的声音,斫在骨头上的声音。令人一听,震惊而又悚然! 高耸的山顶,有女子的声音冉冉响起: “小白他们准备反击了!” 那声音,在刀光里带着淡定,在血雨里,依旧沉着。那赫然是在这个大陆上,已经消失了三月的苏暖的声音? 正在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跟着响起: “小白他们已经恢复了五成的功力,可是,他们的实力,和尊上相比,仍然逊了一筹……” 那男子的声音里,沉着之中,透着沧桑,隐约的,有一抹说不出的,令人安定的沉着。那赫然是沈倾城的声音? 苏暖听了,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说,小白他们胜券在握?” 黑暗中,沈倾城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小白他们,仍然不是尊上的对手!” 苏暖一怔: “当真?” 八大神兽合力,都不是尊上的对手么?这个尊上,强得何其bt! 当然了,在苏暖的心里,沈倾城也强得bt。只不过,在苏暖的眼里,沈倾城再强,都还是她苏暖的男人,而那个尊上,却是她活生生的对手! 三个月了,苏暖和沈倾城从神龙渊放出了小灵的母亲,最大程度地历练了小白他们的实力,也赶在了三月初三之前,将小白剩下的三个伙伴,全部都找到了。 小白,小黑,小诛,小蓝,小色,小紫,小红,小亦!他们,就是正在和尊上一伙战斗着的那些黑色的人影! 和苏暖设想的不同的是,小红是一个磊落男儿,而小亦,则是一个阴柔如女子的妖孽。小紫,不用说了,就是那个别扭的食梦兽——或许,这都不是他们千年、万年前的样子,可是,那样的时光,过去得太长了,长得,几乎连他们自己,都忘记了他们原来的样子! 八大神兽齐聚,能力非同一般,七色光束,闪耀于空,可是,即便是这样,却仍不然还是未够! 今晚,是又一场神魔之战,胜者王,败者寇。 可以说,若是尊上胜,就会灭世重生! 若是八大神兽胜,那么,就会还这个世界一个太-平天下! 诸天之下,人人瞩目,那些充满着无限恨意的眼神,如火,可以燎原! 眼下,午夜时间未到,是以,小白等八大神兽,仍然以元神来迎战尊上的分身。可是,结果,仿佛依然犹如注定了一般,他们八人全力,仍然未能憾动尊上半分! 第三百八十三章——神魔之战(大结局) 第三百八十三章——神魔之战(大结局) 尊上,真的要脱阵而出,再重复他在千年、万年之前曾做下的事了! 天地之间,一片漆黑,有浓墨的云,在天际翻滚着,黑色的气息,从那方巨大的岩石之下,轻雾一般的弥漫出来,很快,就遮蔽了整个空间! 楚舟山的晃动更加地剧烈了。 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正在席卷而来! 地下,那些刚刚发芽的春草,正迅速地枯萎下去。那些散发着生机的嫩树,也迅速地变成一片的焦枯,在厉风之中,“咔嚓”地碎开,变成无数脆弱的枝条,跌进了尘埃! 而令苏暖更加惊恐的是,原本黄色的、散发着温润气息的土地,却在黑色的气息弥漫的瞬间,全部变成了焦黑的灰沫,飓风一吹,四处飞扬! 楚 舟山。这个原本以风景秀丽的地方,此时,正被一种诡异的杀气包-围着,烟尘四起,万物凋零,一股巨大的黑色浓烟,正从地心升起,将这里,变成一块死地! 苏暖脸色苍白地望了沈倾城一眼: “好可怕的力量!” 沈倾城点了点头: “被封印了千年、成年,尊上的灵力不但没有衰退,如今看来,却似更加的精进了!” 苏暖的心蓦地沉了一下: “难怪小白他们不是他的对手!” 如此bt的存在,莫说是小白他们了,放眼天地之间,都没有他的对手吧! 那么,午夜已到,小白他们已经恢复了力量,八大神兽并没有欢呼跳跃,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加凝重的神色。 因为,随着力量的恢复,随之而来的,将是更大的责任! 尊上,他们千年、万年前的对手,而今卷土重来,那样几可以令天地为之颤抖的力量,相信已经无人可以匹敌! 只是,守护天下,是他们八个的责任,即便是死,即便是粉身碎骨,他们都绝对不能让尊上再祸害天下,灭世重生! 苏暖的脑子转得飞快: “沈倾城,你说,这个尊上是怎么来的?” 沈倾城微微苦笑了一下: “他是由诸天神佛的怨气凝聚而来!” 要知道,凝聚怨气的魔物更加地可怕。因为,他会将世间的阴气、怨气、全部转换为力量。 苏暖握紧了手里的剑: “有没有办法,让他无法脱困?” 沈倾城想了想: “有!” 苏暖侧头望了一眼——沈倾城,仙来,这个远古的上神,说穿了,就是一个无赖+腹黑的存在,以前,没有恢复他的记忆,他的力量的时候,苏暖还觉得他是一个君子,现在,苏暖陡然发现,这个沈倾城莫说是君子了,就是小人,他都沾不上边! 随着记忆的恢复,很多事情,都在苏暖的眼前豁然开朗! 前世的,和再前世的她,原本是九天上的仙子,可惜的是,为人太过耿直,所以,得罪了不少的神仙,最后,被素来看她不顺眼的天帝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她批下九霄,生生世世为人,生生世世为废柴一枚! 可没想到的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她,却变成了一个强得逆天的存在,而时光倒转,她穿越归来,找到了这一个缘起——在这个修真的时代里,就是她被打落凡尘的第二世! 沈倾城摸了摸鼻子: “只要有人从这里跳下去,把他杀死在地下,那么,他就无法脱困而出,就再不能荼毒天下了!” 苏暖又看了沈倾城一眼! 他说的,倒真的是个办法,可惜的是,苏暖知道,这个办法,只是望梅止渴而已! 方阵之中,有五行环绕。水淹,土埋,金封,火列,木印! 若想找到方阵之中的尊上,就得先过这五行。可现在问题是,怕他们还没有进入方阵,尊上,就已经脱困而出了! 苏暖想了想: “我去吧!” 沈倾城不说话,只是拈起地下的焦土放在鼻下闻了一下: “好,你去吧!” 没有拒绝,没有规劝,甚至没有一分的不舍。沈倾城干脆利落地同意了苏暖的要求,看那样子,还真的想将她扔到尊上的面前变成食物? 苏暖握紧了手里的长剑: “你送我下去!” 沈倾城点头: “好!” 就在苏暖转身而去的时候,沈倾城忽然伸出手来,将苏暖拢在怀中,令人窒息的拥抱,令苏暖不解: “你怎么了?” “没事!” 沈倾城瞬间放开了苏暖,伸指,指了指前面的黑色灰烬: “苏暖,木已枯,土已绝,那里,就是五行的入门!” 苏暖点了点头。 沈倾城双手结印,替苏暖劈开一道时光之门。只是一道细小的门,却似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隐约的金光之后,沈倾城脸色苍白: “记住,苏暖,要好好地回来!” 苏暖根本来不及回答,就已经被送入了时光之门,转眼消失在楚舟山下! 因为消失得太快,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在她离开之后,沈倾城的人,似乎快速地衰老起来,那衰老的速度,比之弹指十年,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倾城单膝跪在地上,仰望山下的帝-都,那里,有无数个人,正在和蜂涌而止的魔,进行最后的战斗,保护最后的城池! 沈倾城忽然仰望九天,感觉到了星辰的力量,他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苦笑—— 苏暖,我把我所有的力量,都给了你,从此,我将与你同在! 仰望着九天星辰,有什么巨大的力量覆盖过来,似乎在提醒着这个解除了封印,似乎不再属于这个 凡尘的存在,早日归位! 沈倾城微笑了一下! 苏暖,我在九天之上,等着你的归来! 星辰的力量,更加地大了。似乎 有什么急迫地想要带着沈倾城离开,不让他坠入到无边的轮回里去! 沈倾城微微地看了一眼自己在瞬间老去的身体。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 帝-都城下,百里血,千里伏尸,血流成河,狼烟遍地! 半月不到,这里已经是五国中的最后一道屏障,可以说,只要踏破这道城门,这里,就会再一次的,被魔所征服,然后,就和千年、万年前一样,变成荒芜的城池! 然而,这些只会杀戮的魔,却在这里,遭遇了最强硬的抵抗! 人常说,大道无情。 人又说,团结就是力量! 是的,谁能想到,三月间,赤蝎、黑兆、蓝姜,紫越四国都城先后被破,百姓流离失所。而他们,最后不得不一起来到朱子国寻求庇佑? 而此时,朱子国被妖魔围攻,兵临城下。也暗喻着百年之前的灭世浩劫,正在死灰复燃。 城门内外,伏尸遍地。可是,更多的魔,因为得到了尊上的扶苏之力,所以,就更加疯狂地撞击着城门——万人血,可以铺就尊上的回归之路,可十万人血,却可以令那个天地之间最可怕的封印迎刃而解,再无任何的约束之力! 尊上重生,天地灭绝。 那个神魔之中成长最快,力量也最可怖的尊上,即将统治整个世界! 城门被攻开了,却被又一次艰难的合拢! 有群魔攻了进来,却被人艰难地打了回去!可是,那些死在军中的战士,却瞬间变成群魔抢夺的美食, 年少的苏琪,站在城头之上,他的身边,站着年轻的帝王朱灼。看到城门被再一次攻破,朱灼的眸子里,流露出了厉兵秣马一般的光芒——不能让这道城门破,不能让这些魔再一次践踏人间…… 然而,有什么方式可以扼制这些越来越多的魔呢? 说来,还真是一个问题! 看着那些将士死,然后变成魔的美食,脸色苍白的帝王,终于忍不住了。他长身而起,手持长剑,就要朝城门冲去! 然而,苏琪快速地拉起了他: “你去不得!” 那些魔,等待着的,就是朱灼,所以,他不能去! 朱灼怒了,一把甩开苏琪的手,伸手一指城下: “他们在那里厮杀,你却让朕在这里袖手旁观?” 苏琪望着朱灼: “个人的恩怨重要,还是未来更加重要?” 朱灼忽然沉默下去! 是的,五国持续了几千年,这局面,即将被打破,神庙的封印之力已经被破,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扼制住这些疯狂的魔,可是,还是有的。 苏暖说过,只要朱灼不死,这片大陆,就还有希望。 苏琪微微冷笑: “我知道了,你是怕……” 朱灼红了眼睛,怒声道: “荒唐,我怕什么?” 苏琪毫不畏惧地和朱灼对望: “如此,世道艰难,若是尊上灭世未能成功,等待你的,将是比杀戮艰难千倍、万倍的使命……所以,你怕了,你不想承担,是不是?” 朱灼怒极反笑: “你……” 苏琪微微叹了口气: “朱灼,你信不信我的三姐姐?” 你信不信苏暖? 朱灼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苏暖,苏暖,你知道么?你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原本,我是愿意死,也不愿意看着血流成河的,可是,就因为你一句话,所以,我不得不高坐在这城楼之上,不得不目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看着这个世界即将被毁灭。苏暖,你何其的残忍? 朱灼扔下手里的剑,重新坐了回去,他用手捂住眼睛,轻声说道: “好,我听苏暖的!” 苏琪忽然轻轻地吁了口气! 然而,一个转眸间,苏琪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 他头也不回地唤了声: “苏墨灵!” “爸爸!” 只见夜晚之中,有什么凌空而过,再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蓝发的少年身影。那少年瞬间来到苏琪的面前: “什么事?” 苏琪一指朱灼: “给我看着他!” 那个蓝发的少年,就是由魔之灵媒成长成的少年。魔之灵媒,原本是凝聚魔之力的东西,却落到了苏琪的手里,最终,以另外一种方式,在这个世间存在下来! 听到苏琪让自己看着朱灼,苏墨灵可不蠢,他立马反问道: “爸爸,怎么看?” 苏琪毫不客气地说道: “不准 他离开!” 苏墨灵又问: “若是他要离开呢?” 一侧的另一个蓝衣少年冷笑一声: “哥哥真笨……打晕了不就得了?” …… 这下,连苏琪都无语了。 朱灼一听,立时怒了: “苏琪,你要软禁我?” 苏琪还没有开口,一侧的苏墨珏又开口了: “话别说那么难听啊……反正,就是不准你离开,你敢离开,我哥就敢打晕你!” 这下,朱灼无语望天了! 这苏氏,真都是怪胎啊,这三个叫苏琪做爸爸的孩子,是怪中之怪! 苏琪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回头怒喝一声: “苏墨珏,苏墨玉,跟我来!”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应了一声,随着苏琪而去! 朱灼连忙问了一句: “你要去哪里?” 相对于这个只听苏琪话的苏墨灵,当然是苏琪好相处一点啊,再者,朱灼不想苏琪有什么事发生!他不想苏暖难过! 苏琪仰望楚舟山的方向,轻声说道: “我要去帮我三姐姐……” 说完,一个腾空,便不见了身影! 朱灼一听,大急: “苏琪!” 然而,哪里还有苏琪的身影呢?只有苏墨灵,望着朱灼: “你最好别乱动,要不,我打晕你!” 这下,朱灼更是气结! 苏琪,我真被你害死了! ************ 黑色的天空之中,星的光辉,被全部掩埋,城下的杀戮,如水波一般地,再一次蔓延开来。那里,有无数的人,正在死去,那里,更有无数的人,正在为死去的,再一次仗剑报仇! 城门再一次被攻破,这一次,没有人有能力上前阻止,魔们欢呼起来!他们蜂涌而至,瞬间来到城内,开始了大肆的杀戮。 无数的人,死在了他们的手下,更有无数的人,正在更加拚命的战斗,然而,魔的数量太多了。而且,他们的不死之身,令这些只适合和人类战斗的战士们,根本无法抵挡!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少女的身影,出现在群魔的面前,她的身后,紧跟着三十多个年轻的学生。 那个年轻的少女英姿飒爽,双眸似喷出火来!她伸手一指面前的群魔: “使出绝技,不要留情……” 身后的年轻的学生们一听,各自手持驱魔剑,朝着那些魔砍了过去! 原本黑色的长剑,似有某种力量的依附。那剑,砍在那些魔的身上,立时冒出一团的青烟,然后,他们惨叫着,倒在地上,化为一滩血水! 刀剑,不停地砍过,魔,不停地倒下,到了最后,那些魔们开始畏惧这些年轻的学生们,于是,惊叫着,朝城外退去! 残破的城门,再一次被关上了。 那些年轻的学生们,分布两旁,开始拉开尸体,重新将城门加固!只见那个为首的少女说道: “许梅,你们把人手安排好, 我去找皇兄!” 说完,飞身一纵,就朝着城楼之上跃去! 魔退去了,黑暗之中,一片的黑暗!当所有的人都以为,大家可以喘口气的时候,楚舟山上,一片血色,再一次蔓延了天地! 那一片漫天的血色里,有一抹白色的光芒,劈开夜空,朝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正奋力地劈去! 天地之间,都被震惊在这劈天一剑里! 那个巨大的黑色怪物狂吼一声,再一次将那白光淹没!顿时,整个天下,都为之颤抖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忽然楚舟山的方向,响起一声震天一般的爆-炸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怪物,从内里爆开,然后,变成了碎片一般! 血,雨,先是冲上虚空,再一次挥洒而下! 浓郁的血的腥气,再一次,蔓延在整个空间。 城楼上的朱灼,望着眼前可怖的一切,顿时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呢? 就在这时,忽然城下传来昭昭公主的声音: “皇兄,皇兄!” 朱灼一听: “昭昭……” 他连忙站起身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一侧的苏墨灵看到朱灼动怒道: “别动,要不,我打晕你!” 朱灼一听,立时不敢动了。昭昭公主快速地跃了上来,一把抱住朱灼,喜极而泣: “皇兄,还好你没事……” 朱灼没好气地说道: “由他们父子轮流看着,我能有什么事?” 昭昭公主一看苏墨灵: “咦,小灵灵,你爸爸和姑姑呢?” 苏墨灵指着远处: “姑姑在那里,爹爹去找他了!”昭昭公主一看,苏墨灵指的,正在楚舟山的方向,她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可是,忽然,城下一阵惊叫,她忽然说不出话来! 原来,城门之外的那些魔们,在那一片爆-炸声之后,竟然犹如枯灰一般,瞬间枯萎下去! 城门之外,一片狼籍,可是,放眼望去,只有象是被火烧过的黑色印痕。而原先在这里狂攻不止的魔群,早就不见了踪影! 朱灼和昭昭公主互望一眼,相顾之下,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 楚 舟山上,一片狼籍! 只见那一大堆,一大堆的碎肉,先是冲上天宇,然后,再一次掉了下来,最后,变成小山一般地堆在了楚舟山顶上! 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飘了过来,望着那个巨大的肉山,冷笑: “我以为你有多么难缠呢?原来不过是个大废物!”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他是尊上,才不是大废物!” 苏暖冷笑: “可是,我才一剑,他就碎了!” 苏暖当然不仅仅只是一剑,事实上,当她闯过五行,就已经全部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而到了最后,身体内,忽然有什么封印被打开了,她的力量,似乎又回到了身上,又似乎,比之以前,更加地澎湃! 苏暖用尽全力,不惜牺牲肉身,才将尊上杀死。只是,这样的事,太糗了,她能不能不告诉众人。她用的是什么方法,怎么杀死的这个怪物?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好好,你才是最厉害的!” 苏暖一听,才转过身来,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非常的轻飘! 就在这时,她被一股大力一拉,差点儿就要飘飞出去。 tnnd,是谁这么缺德,明明知道她站不稳,还敢这么拼命地拉她? 转眸间,一张散发着星月辉光的笑脸,凑了过来: “苏暖,跟我来!” 沈倾城的声音,又再衰弱了几分。然而,他捉紧苏暖的手: “你已经做完了你应该做的,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事了,我们离开!” 苏暖一惊: “离开,到哪里去?” “那里!” 沈倾城指了指天上: “回我的地盘去!” 苏暖不禁抽了抽唇: “到了你的地盘,听你的?” 沈倾城笑: “你就是我的……无论到了谁的地盘,你都得听我的!” 苏暖一听,不干了: “凭什么啊……你是我的,你的什么都是我的,从今天开始,你什么都得听我的……” 九天之上,星辰的力量更加巨大了,拉扯着两个还在斗嘴的灵魂,似乎急着让他们离开这里,沈倾城拉着苏暖,两个人冉冉地朝着九天升去,风,从他们身边吹过,舒服极了,听了苏暖的话,沈倾城笑道: “好,好,我是你的,是你的,我听你的,这总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 苏暖娇嗔道: “你现在听,以后也得听!” 正在这时,苏暖忽然听到一声呼唤:、 “三姐姐……姐夫!” 苏暖低头一看,挣扎起来: “是苏琪,是苏琪!” 沈倾城摇头: “苏暖,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返回九天,重塑你的仙身,若是再迟的话,就晚了!” 苏暖一听: “可是,苏琪哭了啊……” 苏琪那个小子,非常的敏感,也非常的偏执,若是看不到她,以为她死了,不知道又要难受多久呢? 沈倾城焦急地催促道: “苏暖,我们还会回来的……” 回来? 苏暖问道: “多久?” “少则三年,多则三十年!” “什么?”苏暖一听,摇头: “你先放我下去!” 三址年过去,苏琪都变成老了,她不喜欢苏琪老好不好? 说完,苏暖剧烈地挣扎起来。沈倾城无奈: “苏暖,你现在下去,就前功尽弃了……” 苏暖固执地摇头: “让我先告诉苏琪!” 沈倾城无法,说:“好吧,你召唤苏墨珏上来吧,苏琪看不到你,可是,他们看得到!” 苏暖一听,连忙大叫了一声! 转眼间,苏墨珏和苏墨玉已经跟了上来,一看到苏暖和沈倾城,吃惊道: “三姑姑,你要走了?” 苏暖点了点头,照沈倾城的话说道: “少则三年,多则三十年,我就会回来……” 苏墨珏一听: “爹爹会伤心!” 苏墨玉说道: “是啊,我们也伤心!” 沈倾城他们上升,苏墨玉也跟着,最后,苏暖附在两人的耳边,低声交待了几句什么,两人一听,立即诡异地笑着,跟着,落回了大地之上! 头顶,星的光芒,犹如斗大,眼看着,他们即将到达九天。九天之是,梵乐阵阵,正在欢迎他们的回归。而在地之上,则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 苏暖的些怅然地说道: “哎,三年的时间很长!” 沈倾城笑了一下: “天上一天,地下三年,你努力一点,就可以赶在明天回去了!” 苏暖一听: “我要明天回去!” 沈倾城无奈: “你得重塑仙身!若非如此,三界之内,没有你的位置!” 苏暖摇头: “你帮我!” 沈倾城: “那我的呢?” 苏暖想了想: “你先帮我,然后,你自己慢慢塑,我先回去!” 沈倾城翻了翻白眼——你别做梦了,永远别想离开他…… 只是,苏暖的话,也不能不听啊,好吧,沈倾城决定了,一边帮苏暖,一边帮自己,总之,在明天之前,赶回去,也就是了! 反正,他和苏暖,已经经历了三衰五劫中的最后一劫,天帝对于他们,再无约束,以后的他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了! 呃,至于要去哪里,就要看苏暖的了! 只是,有那么一个人陪着,不用生与死都一个人,多好…… 苏暖,我们只有一生一世,而这一生一世……就是地老天荒! 【正文完】 亲们,正文要完了,番外之类的,过几天再上,这几天,铃儿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想看谁的番外先呢?请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