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裙下之臣》 第一章回国 多年以后,于月桐躺在美术馆的地板上,准会想起徐星然拉她去羽毛球馆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 广播又响起空姐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于月桐的梦,她又梦见那个下午了。 于月桐摘下眼罩,眯着眼慢慢适应耀眼的光线。 朝阳初升,一束橙红色的光照亮半边机身,在夜里侵袭的湿冷感荡然无存。 于月桐下了飞机,有些茫然地四处找寻着出口。 “他在那边,跑快点。”有两个女孩飞快地经过她身边。 不一会,一群人口中喊着“徐宸熙”,朝于月桐的方向跑过来。 于月桐连忙往侧边跑,但还是被一个左手抱鲜花右手举手幅的女生撞倒,然而所有人只顾着去追逐那颗明星,完全没留意跌倒在地上的人。 于月桐撑着行李箱重新站起来,还好只是屁股着地,没有大碍,不过坐了十几小时飞机,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腰背难免酸痛,这一撞酸痛感便更加明显了。 她心想,国内的追星族比以前更狂热更夸张,怎么没相关部门治治? 几拨人一窝蜂似地一拥而来,重重包围了那个叫徐宸熙的人。 于月桐四年没回国,对国内娱乐圈现在的小鲜肉小鲜花不曾关注,徐宸熙又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新星。 她整理好着装,一心只想着赶紧找到出口坐出租车去医院探望爸爸。 而另一边,戴着墨镜和黑口罩的徐宸熙被围堵得寸步难行。 身边的保安人员和男助理努力维持着秩序,呼吁大家不要拥挤不要推搡,但一点作用都没有,不少乘客和路人在抱怨和唾骂这群“脑残粉”。 徐宸熙只好发声:“尊敬的粉丝朋友们,麻烦你们往两边站,以免妨碍到其他乘客,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最后在多方协作和配合下,徐宸熙和助理成功离开机场,坐上了车。 车一开,原本神经紧绷的徐宸熙瞬间松了口气,摘下口罩和墨镜,已是满头大汗。 “是你们雇的粉丝?”徐宸熙问助理朱谨。 朱谨笑着说:“哥,《出师》大火,你现在可是春日男友,以后要习惯被粉丝护拥着的感觉。不过真是出乎意料,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一倍粉丝过来接机。” 朱谨比徐宸熙小几个月,很小的时候两人是对门的邻居,曾一起玩过泥巴,没想到十多年后会在职场上重遇,只是身份截然不同。 朱谨可谓是徐宸熙演艺道路上的见证人,看着他这些年从无名之辈到小火到沉寂再到爆火,起起落落,如今总算是真正出头了。 只是徐宸熙似乎并不享受成为流量明星的感觉,感叹道:“她们还是尽快去喜欢别人吧。” “瞎说什么呢?多少人想红一辈子都红不了,待会开会时在老板面前可别说这种话。” 徐宸熙今天的行程也是排得密密麻麻,早上回公司开会,中午弄妆发,下午参加品牌活动,接着拍杂志和广告,基本要明天早上五六点才收工,然后马不停蹄地回横店拍戏。 车停在水蜜桃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停车场,避免了粉丝的再次围堵。 这次的会议主要是围绕徐宸熙未来几年的发展。 二十天前耽改剧《出师》在网络上播出后,短短几天便引起了远超出预期的巨大反响,剧中一众青年演员在演艺圈都有了姓名,尤其徐宸熙和另一位男主演孟之光,更是掀起了新一波追星狂潮,单单“宸熙之光”超话cp粉的数量目前已逾百万。 老板汪思诚一边抖着脚一边听经纪人常远麟分析徐宸熙的现状:“宸熙一跃晋升为顶流了,商业价值大大提高。 “目前宸熙和孟之光的合体是产生最大影响力的,剧还在播,播完后的两叁个月我们会和孟之光那边保持合作,充分运营好两人的关系。 “公司之前给宸熙规划的路线是阳光纯情暖男,虽然已经26快27岁了,但这张初恋脸还是很有少年感。国内缺不缺这种类型的呢? “说不缺也不缺,说缺也缺,因为宸熙五官比市面上走类似路线的男星更精致,其中最大的武器是他澄澈的眼睛和干净的笑容,充分满足女孩心目中对青春时的校草的美好幻想。所以短期内我们还是要抓好这个特征去营销宣传,让大众一谈起初恋男神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徐宸熙叁个字。 “只不过也因为年底就满27岁了,也得试着走走其他风格,给粉丝一些新鲜感,所以最近的几本杂志很重要,要突出时尚感和成熟的那一面。” 众人认真讨论徐宸熙近期的工作任务和收到的各种工作邀约后,未来大半年他的档期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会议接近尾声,汪思诚总结道:“这一阵各位都辛苦了,但接下来大家只会更忙,现在商务资源、戏约、杂志代言源源不断,每一项都必须好好把关。工作人员必须快速成长起来,戒掉散漫的习惯。” 一直不发话的徐宸熙终于开口:“我要发歌。” “今年不是发了好几首歌吗?接下来还会有两首专门给你的歌。”汪思诚说道。 “我想发的是我自己和乐队一起创作出来的歌。” 汪思诚沉下脸:“不行,你那些歌和你的人设背道而驰,过段时间再谈。散会。” …… 于月桐到达医院时,爸爸乔雅军和妈妈于毓敏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院。 一见到于月桐,于毓敏就潸然泪下,乔雅军也激动不已。 独自在国外生活和奋斗四年的女儿终于回家了。 于月桐倒忍俊不禁:“你们太夸张了,明明每个月都视频了。” “视频和真人那能一样吗?”于毓敏反复摸于月桐的脸和手,心疼道,“瘦了好多呀,在那边都吃不好吧……” 于月桐主动为他们提包,顺便岔开话题:“是不是我来迟一点,你们就回到家了?” 于毓敏笑道:“都是你爸,硬吵着要回家,多待一刻都不行。” 乔雅军左拥右抱着两位美人,心情舒畅:“我身体好得很,哪能让女儿一回来就往医院跑,舟车劳顿,得马上回家好好补补,你妈让陈阿姨给你炖了人参乌鸡汤,待会喝多点。” “好。”于月桐又问于毓敏,“妈,爸的身体确定适合出院了吗?” “差不多了,最近血压稳定了。” 司机师傅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家里请的阿姨、司机、助理之类的都是陪伴父母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即使平日于月桐总给人一种不与人接近的疏离感,她在见到这些人时也会主动微笑和问好。 老宅没有多大变化,但随着岁月流逝愈添韵味。于月桐的房间每周都有打扫,所以即使空了四年,也依然一尘不染。 午饭过后,于毓敏进来于月桐的房间,给她从衣柜里拿出更换的衣服。 “妈,我有衣服,还有两箱行李晚点寄到。” “这几套睡衣是我给你新买的,在家里穿着舒服。” 于月桐有些犹豫该不该现在开口,于毓敏看出她的欲言又止,问道:“想说什么?” “我……不打算住家里……” “为什么呀?你又要去英国了吗?” “不是,我想在上海租个小房子自己住。” “有家不住干嘛去外面租?” “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拥有独立思考问题的空间。我过几天去北京参加一个青年策展人培训,然后就回上海全心全力办一个展览。” “在你爸公司,随时都有展会给你搞呀。” “那完全不一样。”策展经常被误解,于月桐都懒得解释了。 “哎,你决定好的事情我们劝不动,只是你爸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却没有人继承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也是承载两代人心血的老企业了呀。” “都什么时代了,还继承制,应该选择值得信赖有能力的贤人去管理。” “如果你哥懂事一点我和你爸都不用那么愁,那臭小子,前两天又带着不知道是什么女人去夏威夷了,叁十几岁的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这位哥叫乔骏飞,在于毓敏批评他的这一刻他正在和他新结交的女郎“鸳鸯戏水”。 于月桐蹲下把行李箱里的洗漱用品拿出来,打断道:“妈,我有些累了,准备洗个脸就休息。” “时差是得倒倒,那我不打扰你了。” 于毓敏回了房间,但于月桐刚躺下时她又过来了,递给于月桐一把钥匙,是乔骏飞前几年买的一间小公寓的钥匙,只是这公寓他买来是用于出租的,地理位置很好,交通生活便利。上个月租客租期满了不再续租,目前就空着了。 “与其折腾自己花时间去找房子,还冒着被骗被随时驱赶的风险,不如住自家买下的房,安全靠谱踏实。” 于月桐有所迟疑,答应会考虑一下。 不过两天后于月桐还是决定住这间公寓,正值毕业季,虽然是五月份,但大多出租房屋都已经被应届毕业生“先下手为强”。 去北京前的一天,于月桐约了大学舍友曾之言见面,这是她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当初,于月桐只是发了一条短信给曾之言,告诉她出国的消息,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联络过,因为于月桐换了新手机新号码,和从前的一切划清界限。 除了她爸妈,没有任何人知道她这四年在哪里经历了什么,她像失踪了一般。 曾之言的号码是四年前记下的,不知道有没有更换了。 于月桐带着忐忑的心情拨下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她准备挂断时对方终于接了。 “喂,你好。”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曾经萦绕在她耳边四年又吵又有趣的甜美声音。 “之言……” 对方一下子听出了:“月桐?是月桐吗?” “是我。” 曾之言顿时尖叫起来:“你大爷!你可总算有音信了!我特么差点以为你死了!” 第二章旧友 见面地点由曾之言定,上海有什么休闲放松约会的好去处她一向如数家珍,最终她选择了一间有格调的清吧。 清吧离于月桐家不远,只有五个地铁站的路程,她便坐地铁过去。地铁走廊通道的墙面全贴着两个男生的广告,她鬼使神差一直盯着那个叫徐宸熙的男孩,以至于快忘了她约了人。 于月桐到达清吧时,曾之言还在路上,在微信里解释:见你太紧张,忘拿手机了,到地铁口才发现又急忙跑回家。 曾之言到跟前时,于月桐第一眼没认出来,她变化太大了,从以前的黑长直可爱少女摇身一变成为短卷发斜刘海踩着12厘米高跟鞋亦能走路带风的性感女人。 “大美女,可把你盼回来了!”曾之言没有一丝陌生感,直接紧紧搂住于月桐,“你都没怎么变哎,岁月果然不败美人,但更有气质了。” 突然靠近的丰满的胸脯让于月桐有些不知所措。 “你现在美得惊到我了,还那么……性感?” 曾之言捂嘴大笑,拉着于月桐进清吧里面点好饮料和小吃后才娓娓道来。 在一场翻译活动上,她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来自汤加,两人恋爱时长刚满一年。他喜欢她胖一点,为此她特地增肥了20多斤,而还有叁个月他们就步入婚礼的殿堂。 于月桐很为曾之言感到高兴,曾经在感情里陷入迷途的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 “为你的未婚夫干杯,能让你变得如此自信。” 两人干尽了一杯香槟。 曾之言甜蜜地笑道:“是呀,认识他之后我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他鼓励我勇于展现自己的美。月桐,你知道吗?当一个男人真的爱你时,你会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公主。” 于月桐又喝了几口酒,握着曾之言的手说:“如果他以后敢负你,我跟他拼了。” “当我的伴娘吧,我最好的姐妹,本来我还忧愁怎么找到你,幸好你回来了。” “好。”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曾之言在畅说过去四年的种种故事,于月桐缺席的这几年她所发生的事情她都想要倾诉和分享,只是短短叁小时完全不够讲。 于月桐也向曾之言简单地汇报了自己四年来的留学和工作生活,在中央圣马丁硕士毕业后她在大英博物馆工作,策划过几个展览,如今因为担心爸妈的身体回国发展,成为一名独立策展人。 原本曾之言打算未来几天和于月桐去逛街购物,继续说好多好多的话,了解她更多的事情,没想到她明天就得去北京参加培训,只好拉着她自拍几张,并发朋友圈纪念这难得的会面。 与此同时,在与清吧相隔17公里的某化妆间里,发型师正在给徐宸熙弄发型,而徐宸熙在随意地浏览手机上的信息。 最近最火的主播的小助理拿着台本走进来:“宸熙,你好,我来和你说说直播流程。” 徐宸熙却毫无反应,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 朱谨走上前对小助理说:“流程我们提前了解过了,宸熙他对产品都做了功课,了如指掌,待会肯定配合得很好。” “那就好,待会见。” 小助理离开后,朱谨问:“你在看什么?那么专注。” 徐宸熙收起手机,问道:“直播什么时候开始和结束?” “八点半开始,九点结束。” “直播之后有行程吗?” “分别有粉丝网、娱乐新天地、文娱报道、爱奇艺、腾讯的专访,然后录vcr,接着马上飞回横店。这些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徐宸熙屏着气不再说话。 半小时的直播结束后,徐宸熙一下子变成了群嘲对象。 “徐宸熙直播黑脸”瞬间上了热搜,网络上很多人在讨论他直播时的状态: 「不是阳光爱笑大男孩吗?怎么全程黑脸?」 「话都说不好,对主播也不尊重,这种人都能红?」 「对产品完全不熟悉啊,心不在焉,全靠主播撑,看得我好尬……」 「哥哥是演员,第一次直播难免会因为没有经验而略显吃力,他不是黑脸,只是本来个性就是比较内敛腼腆啊!」 「看帅哥就完事了,一群口嗨的想上也没人请你啊!」 「对帅哥要求那么多干嘛,卡壳我反而觉得很可爱。」 「粉丝别洗了,路人都看不下去,没演技,工作态度又不端正,光靠脸和卖腐红不了多久。」 「本来看剧觉得他还不错,想路转粉,现在好失望啊,直播前半段都是前言不搭后语,剧中滤镜碎了一地。」 「徐宸熙必糊!」 「黑粉给爷爬!」 短短几分钟,粉丝、路人、黑粉在网络上的骂战愈演愈烈。 水蜜桃娱乐公司的高管和公关部负责人临时开会商讨公关工作,经纪人常远麟打电话过来让徐宸熙赶紧发道歉微博,并且要经他审核和修改过后才能发出去。 徐宸熙没有反驳什么,按常远麟要求写道歉文。 朱谨感到诧异,徐宸熙怎么转眼间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晚饭的时候都还是嬉皮笑脸的,平时工作也很少出错。 “哥,你怎么了?” 徐宸熙摇头:“没,最近有点累了。” “那待会只做采访,那些vcr等明天再录吧。” 徐宸熙编辑好微博直接发送了出去,起身:“走吧,我都应付得来。” 很快,“徐宸熙发文道歉”登上了热搜榜第一。 常远麟看到热搜才知道他已经发了微博:“这小兔崽子。” 风评在短时间内又产生极大转变,很多路人夸徐宸熙的微博言辞恳切,还很有文学涵养,对他今晚的表现表示谅解,认为黑子小事化大。 而和徐宸熙一起直播的主播也发文为他说话,不久后“黑脸”的热搜被压了下去。 论坛和豆瓣小组里不少人在挖徐宸熙背后的公关,这一出跌宕起伏的好戏多亏这篇迅速又精妙的公关文有了“逆风翻盘”的效果。 谁料到就是那个直播时前言不搭后语的男人亲自编写的呢。 第三章激吻 于月桐参加的青年策展人培训为期一周。 经过专家小组数日仔细研讨和评审,来自全国各地美术馆的120个策展项目中只有30个能通过初评,参加培训班的学员就是通过初评的策展人,但于月桐并没有参与进任一项目,只是她之前办展览时认识的朋友是其中一位评审专家,给了一个名额推荐她来听听。 本着了解国内策展最新发展情况的初衷,于月桐来了,也颇有收获,虽然青年策展人策展能力还有很大提升空间,但已经比往年有了进步,至少在方案文本的准确性、展览规划的严谨性有了提高。 培训过后,不仅她自己,还有更多策展人的“美术馆意识”被唤醒,进一步去思考和挖掘展览背后的价值,打磨展览核心价值传递的细节,摸索和观众创造新的价值的方式。 回到上海后,于月桐立即搬去公寓住,陈阿姨已经提前来搞好卫生,她的行李不多,司机师傅帮忙搬运上楼。 公寓一室一厅,家具齐全,很适合一个人居住,只是花花绿绿的装修风格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不过她也不打算长住,勉强能接受。 于月桐把家里的床单被褥都搬了过来,但餐具杯具厨具等等都得重新买,于毓敏陪着她去商场超市买了一大堆所需物品和食材。 安顿好一切已是晚上十一点,于月桐筋疲力尽,准备进浴室洗澡洗头时,曾之言发微信消息来问公寓地址,称想要改天过来玩。 于月桐分享地址给她,并附上一句:随时欢迎。 半小时后,于月桐用毛巾包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刚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时恰好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是谁?不会之言给她一个大惊喜,现在就过来了吧! 于月桐边擦头发边开门,眼前出现一张无比熟悉但又些许陌生的俊朗的面孔。 她发愣了几秒,对方也定定地看着她,她想要关上门时,男人一只手抵住了门,并敏捷地钻了进来。 他妆发齐全,穿着canali的轻便春装,而自己吊带背心和短裤,头发还湿漉漉,可谓又丑又狼狈。 于月桐偏着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刚刚才告知曾之言这个地址,难道她“出卖”了自己? 男人逐步靠近她,她没了退路,背部紧贴着墙壁。 “你终于回来了。”男人压着嗓子,双眼充满怒火。 “大明星每分每秒都是钱,跑来我这干什么?” “你说呢?” 他的身体贴了上来,于月桐想起自己没穿内衣,连忙双臂交叉捂住胸口,毛巾掉落在玄关处地板。 他的手掌附在她的手上,冷笑道:“又不是没摸过,被我含在嘴里吮过千万遍,你还害羞什么?” “徐星然!你变态是吧?” 徐星然……这名字好久没被人提起,他当了四年的徐宸熙,快忘了自己原本叫徐星然。 “我找了你四年叁个月十八天了,于月桐!”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他妈没答应过!”徐宸熙举起于月桐的双手,按在墙上,“你自始至终都是我的女人。” “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分手只要一方提出就可以了。” “别跟我扯这些歪理。”徐宸熙想要吻她,她转过头躲开了。 “我有男朋友了。” “……”徐宸熙咬着牙全身都在颤抖,眼神像是要把于月桐当场揉碎,“谁?” “不关你事。”于月桐的手腕被他抓得又红又疼,不想再跟他多言。 徐宸熙想起最初认识时于月桐也总是这副冷冷的样子,不管过了多久,还是能够深深吸引住他。 徐宸熙轻而易举就把于月桐抱了起来,“抛”到沙发上,脱掉自己的外套。 于月桐恍惚间反应过来:“你要干嘛?” 徐宸熙二话不说整个身体倾覆过去,又精准地找到她的唇,迅速吻住。 是恶狠狠的吻,他的舌头深入,搅翻她的舌头和唾液,急切又凶猛。 于月桐完全抵挡不了这番攻势,用尽全力挣扎了好一会,但还是像受了他的蛊惑一般,不自觉地作出了回应,他便吻得更猛烈。 可是他的身体好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时她故意咬了他的舌尖,他吃痛,松开了嘴,并用左手支撑起上半身。 徐宸熙皱着眉说道:“你还是那么狠心。” 于月桐扭过头,看见徐宸熙的右手拿着手机,摄像头对着她的脸,距离不过叁十厘米。 “你举着手机做什么?” 徐宸熙歪嘴一笑,按了暂停键和保存:“刚刚我们的法式舌吻都被录下来了,要不要发给那个男人看看?” “你真是疯了!”于月桐想要夺过手机,徐宸熙把手机扔地上,又抓住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我不再计较你当初不辞而别,也不管那个人是谁,你立刻和他分手,回到我身边。”是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 于月桐瞪着他:“凭什么?” “像我这么完美的男人有谁比得上?有颜有身材有才华活又好,‘材大器粗’。”他的嘴贴近她的耳边,用气声说话,弄得她耳朵发痒。 “你要不要脸?”于月桐脸都红了,这些羞耻的话他总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徐宸熙带有挑逗意味地舔舐和啃咬她的耳朵,又大口吮吸她的脖颈,她的四肢都被压制着,根本无法阻止他,只能大骂:“你这变态,我要报警告你强奸!” 他兴致上来了:“好啊,我们还没体验过。” 说着就变成只用一只手钳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开始脱她的吊带。 顿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他叹了口气捡起手机接了电话,没等对方开口,他就说“知道了,我待会就过去”,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站起来,又把于月桐抱起来:“风筒在哪?我给你吹头。” “……我自己吹。” 徐宸熙了解她的习惯,想必不轻易改变,径直走向房间,把她放在床上,打开床头柜,果然在这。 他拿出了风筒,开了中档为她吹头发。 两人都没有说话,他边吹边按摩她的头皮,力量很轻。 头发吹干后,徐宸熙埋头到她的长发里,深深吸了一口:“我要去赶飞机了,得过些天才回上海。” 他这温柔的语气仿佛方才那个狠戾的人不是他一样。 于月桐没反应,徐宸熙看着她,她的眼神很空洞,但他偏说:“你这样子是不舍得我走?” 于月桐翻了个白眼:“快滚。” 徐宸熙拿起床头柜上的于月桐的手机,需要脸部识别,迅速对准她的脸打开了手机,输入自己的电话,拨通,成功拿到了于月桐的手机号。 徐宸熙离开后,于月桐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不止脸通红,嘴巴肿,脖子还被种上一颗大大的刺眼的醒目的草莓。 “你丫的!徐星然!” 第二十五章杀青 又拍了一整夜的戏,徐宸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酒店,拨通于月桐的电话。 “徐星然,收工了?” “嗯,刚回到酒店。” 徐宸熙听到于月桐那边有音乐声、讲话声、欢笑声,十分热闹。 “婚礼怎么样?” “仪式已经结束了,我们正在礼堂里吃东西,看亲朋好友们跳舞,我刚准备发你图呢。” 于月桐的语气很轻松欢快,徐宸熙能感觉出她很开心,他边脱衣服边问她:“有什么好吃的?” “我简单给你描述一下,二十米长的桌子,一整排都是烤乳猪,还蛮壮观,猪皮香脆,猪肉香嫩,这里的螃蟹是我见过最大的,比我手臂还宽,蟹膏的颜色是很明亮的橙黄色,龙虾的肉既饱满又鲜美,还有很多以前没听过或者没尝过的,像红尾蜡鱼、海藻配椰蓉、椰汁焖海龟、蒜蓉面包,我待会发图你看后再跟你说说口感。不过我觉得最特别的是用芋头的叶子做成的甜品,深绿色还有点发黑,看起来有点怪异,但吃起来软糯清甜。” 于月桐话最多的时候大概就是谈起艺术文化和美食的时候,徐宸熙光听着就知道她吃得有多心满意足。 “你能听到吉他声吗,现在有人在弹唱,还有很多人在跳舞,我录视频给你看,我们微信聊。” 徐宸熙平躺在床上:“不,我想听你口述。” 要不是因为他昨晚拍戏时被道具弄伤鼻子,他早就选择视频聊天,看看她的脸。 “舞蹈我怎么给你口述?” “哪有什么能难倒你这位大评论家。” 于月桐噗嗤一笑:“其实我也不懂怎么去鉴赏这种当地土着舞蹈,大家跳得随性,女性柔美,男性阳刚,蛮原始的状态,重点是能传递出快乐。从小孩到老人,都喜欢唱歌和跳舞,一大家族真的好温馨好融洽。” 徐宸熙闭着眼睛微笑,笑起来有点苏,他慵懒地说:“那我们以后生多几个小孩吧。” “滚。” “你想生多少就多少,不生也行。” 于月桐却不吱声了,空了几秒,徐宸熙问道:“生气了?” 结果于月桐说:“嗯?你刚说什么?我已经很饱了,但忍不住又吃了一口烤鸡,超级香。” 徐宸熙被她逗乐,她的可爱从来都是不自觉间散发出来的。世间有万物,但他想不到有什么是适合用来形容于月桐的,好像什么都无法形容得贴切。如果非要比喻,有一点类似于夹心软糖,以硬糖做外衣,内馅是软的,而且他吃不腻。 “什么时候回来,我带你去吃更多美食。” “我明天的飞机,后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到上海。” 其实曾之言最开始是希望于月桐在汤加至少待一星期,婚礼过后大伙一起坐船出海潜水追鲸看海豚,在各大岛小岛游玩,但于月桐还有事务要忙,而且她想以后有机会能和徐宸熙一同过来,那时再在海蓝时见鲸,观日出日落。 后天也是徐宸熙的杀青之日,赶巧了。 徐宸熙说:“我后天正好杀青,晚上九点多回到上海,我去接你机。” “不用,你还是……去我那等我吧……” 徐宸熙听得出来,于月桐有点害羞了,他笑着说:“好的,女王大人。” 徐宸熙跟于月桐聊完,便觉得所有疲惫都消除了,她向来是他的良药。 离杀青就剩叁天了,剧组里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如同参加五千米的长跑比赛一样,到后面已经筋疲力尽,但终点就在眼前,咬咬牙坚持住便是胜利。 而住在徐宸熙的楼下的女生仍精气神儿十足,正在奋笔疾书,是一封情书。 如果到时当面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把情书递上以表心意吧。 此刻喻莉娜恨自己词匮语乏,怎么写都写不出这些年的心境。 她小他七岁,而这场暗恋也已经长达七年了,哪怕是自导自演的故事亦应该有个结局。 杀青当天。 最后一场戏是慕容芸衣依偎在楚无邪怀中,二人乘一叶扁舟,转竹林深处,从此归隐江湖。 “咔!ok!杀青了!” 导演话音刚落,全场欢呼声不断。 杀青宴上,导演韩平发表总结感言,他勾着徐宸熙的肩膀说:“这几个月下来,我对宸熙刮目相看,原本以为是绣花枕头,但其实有真材实学,尽管戏量最大,却始终毫不懈怠,从头到尾都用高标准要求自己,对角色的把握很细腻,台词功底很好,武打戏也特别漂亮,里里外外受过不少伤,但没有喊过疼,是个爷们。相信我们这部戏播出后会有更多人喜欢他,看到他的潜能,定会前途无量。” 徐宸熙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此情此景,这是韩平第一次夸他。 从进组那天起,徐宸熙就没有见韩平笑过,他总是很严肃,像只老鹰似的紧盯着监视器,不满意的时候他会一遍又一遍地重拍,演员演得不好时被脾气暴躁的他当着几百号人的面骂也是常事。 严厉也是种折磨,每场戏徐宸熙都会准备好几种演法,坐飞机时、坐车时、拍摄间隙你以为他闭眼是在睡觉,实际上他脑子里常在思索下一场戏该怎么演。 想当初他们还为了一场吻戏起争执,徐宸熙一直认为韩平不喜欢自己,不曾想在最后一天能得到如此真情实感的夸奖,高兴得他喝多了几杯酒,渐渐有些喝嗨了,别人让他斗舞他就放开身心去斗,让他唱歌他就拿起吉他唱起以前创作的歌。 现场的人都很吃惊,平日里斯文温和的徐宸熙完全变了一个样。 在吉他失真的音色下,他的表情狰狞、声音嘶哑、举止张狂,与其说他在唱歌,不如说他在咆哮,歌词赤裸裸地揭露了人性的丑恶与卑劣,以及难以启齿的来自身体最深处的欲望,瞬间把场子炸翻天。 喻莉娜仿佛看到了七年前初见的徐宸熙,也是这样狂躁、粗暴、充满力量和男人气概,令她一眼万年。 第三十章挑逗 当徐宸熙提着早餐去到医院时,于月桐在床上睡觉,宋子达则在沙发上躺着。 没多久,宋子达醒了,他的生物钟让他很少睡过头。 宋子达怕吵醒于月桐,小声说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撤了,免得上班迟到扣工资。” “好,兄弟辛苦了,改日再专门报答你,暂时先送你一份爱心早餐。” 宋子达接过早餐:“于月桐没事后跟我说一声,然后给我详尽解释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连复合也不通知我,当不当我是兄弟的?” 徐宸熙笑道:“她康复后我就和她一起去拜访你,给你老人家磕头道谢。” “磕头不必了,下跪就好了。” 宋子达打趣完走之后,徐宸熙坐在病床一侧,摸了摸于月桐的额头,已恢复到正常的温度。 他手撑着腮边,看着于月桐的睡容,她本来就白,现在更是苍白,像被涂了一层石灰的瓷娃娃,脆弱得似乎一捏就会碎,同时被打的两颊淤青未散,令人心疼。 仿佛能感知到徐宸熙在看她,很快于月桐睁开了眼睛,她抬起右手抚摸徐宸熙的胡茬,轻声问他:“你一夜没睡吗?” 徐宸熙说:“睡了,刚醒,在医院没法剃胡子。” “你的白眼球有好多红血丝,你是不是在骗我?” 徐宸熙握住于月桐的手,不让她继续摸他的眉眼,说道:“没有骗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觉得头晕头痛吗?” “还行,就是有点饿。”于月桐用左手揉了揉肚子。 “我买了瘦肉粥,我喂你。” “还没刷牙呢。” “漱口水已经备好。” 于月桐淡淡一笑,被这份细致惊喜到。 “我还想喝水。” “我去给你装。” 大早上有个任自己使唤又养眼的人在身边还挺好。 在徐宸熙去装水时,于月桐想起手机遗留在了公寓,此刻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只能环视病房。 她以前没住过单独病房,现在看来无非是比多人病房少了几张床,多了个独立卫生间。 过了两分钟,徐宸熙端着一杯温开水回来,杯子底下套着另一个空杯子,特地用来装吐出来的漱口水。 于月桐漱完口后只喝了一半的水,另一半留给徐宸熙喝。 徐宸熙买了一份瘦肉粥和一份水果羹,正合于月桐的心意,她的胃口出奇的好,徐宸熙怕烫到她,想把粥吹凉一点,她却嫌喂得太慢,反过来喂他。 徐宸熙想象不到于月桐的心理素质究竟能强大到什么境地,遭遇这样的事她不仅能平静地善后,还能如同忘了一切烦恼那般吃喝。 她太像披着盔甲的女将军了,一路冲锋陷阵、所向披靡,让人以为她不会哭、不会输、不会软弱、不会低头。 曾经徐宸熙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当她一声不响离开后,他才发现他根本不了解她,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在他以为他们的感情无坚不摧时她突然提分手,明明前一晚他们还缱绻了一夜,第二天她却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他为此苦恼了好长一段时间,一年、两年、叁年……最后所有的痛苦、怨恨、悲愤、不解都化作一句——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回来就好了。 上次跟她求婚,她哭得一塌糊涂,这是他印象中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他想,也许这才是真实的她,体外的刺有多坚硬,内心就有多柔软。 徐宸熙吻了一下于月桐的手背,对她说:“月桐,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你可以在我面前示弱,可以只当一个小女孩,我可以为你分担更多,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于月桐搂住徐宸熙的脖子:“我没有故作坚强。问你一个问题,在近几十年,如果小说家想要一个女人遭逢剧变,经常会写什么剧情?” “嗯?另一半的背叛?” “不,更多的是让她被强暴,因为祖国强大了,没有战乱纷争、国破家亡、经济大萧条这些背景因素,所以他们觉得对一个女人最残忍的就是通过强硬的方式夺去她的贞操。我有想过,如果我是当事人,应该怎么办。我会反抗,反抗不成可能会妥协,但最后一定会报复,该崩溃的是作恶的人,不是我,我的贞操从不被囚禁在阴道里。” 于月桐活得太明白透彻了,徐宸熙甚至觉得她不需要任何引路人,她自己就是引路人;她不需要别人为她点灯,她本身就是光源。 或许,爱情只是她人生里的调剂品,而他不过是调剂品里的某个玩偶。 可那又怎样,他认了。 一开始发誓要让她臣服的是他,然而率先拜倒在她裙下的也是他。 时至今日,或者更恰当的是从头至尾,一直是他在追逐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着迷到即使只当她身旁的一位士兵,为她以身挡箭也在所不辞的程度。 因为他没有办法失去他的信仰,最折磨人的不是不曾拥有,而是饱尝了拥有时的美好滋味却又失去,就像一个出色的狙击手失去了光明,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 丢了她,他的灵魂迷失过,堕落过,沉沦过,也试过自我毁灭般走入撒旦的游乐园。 再试一次,不堪设想。 于月桐接着问道:“徐星然,如果我真的被什么了,你会嫌弃我吗?” 徐宸熙回过神:“我会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然后会倾尽我所有,护你一世周全。” 于月桐把额头贴向徐宸熙的额头,轻柔地说:“谢谢你。” 倏然她又想起了什么,坐正身子说:“公寓的门是不是坏了,我有点担心东西被偷了。” 徐宸熙挑眉:“我找了开锁公司换了新锁。” “我的手机是在公寓里吗?” 徐宸熙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充好电了。” 他竟然把那么多事情都处理妥当了,于月桐有些欣喜,称赞道:“徐星然和徐宸熙是两个不同的人吧,我觉得我要重新认识你了。” 她连忙开机,一堆消息、短信像炮弹一样轰炸她。 “哇,才断联一天,消息数量竟然是平时的十倍……” “等一下!”徐宸熙慌张地挡住手机屏幕。 “怎么了?” 恐怕那些人都是来询问那段视频和他们的关系,徐宸熙觉得应该给于月桐做点心理建设。 “那个,有件事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于月桐皱了一下眉,笑道:“我不能保证,得分事。” 徐宸熙放下手中的碗,坐得离她更近一些,缓速说:“你还记得你回国后我第一次来找你时拍了我们接吻的视频吗……” 于月桐的嘴角从上扬变成平直,眼神也变得尖锐。 “你不要告诉我那个视频被全世界看到了。” “也……没有全世界那么夸张……” 于月桐顿时捶徐宸熙胸口一拳:“你!当初就叫你删了!我……被你气得脑壳疼。” 怪不得乔骏飞会发现她住在公寓里,还说什么沙发够不够软、别的男人。 “我错了……”徐宸熙装作委屈巴巴的模样。 于月桐轻叹一口气:“笨蛋,你岂不是被公司和粉丝骂惨了?” 徐宸熙没想到于月桐第一时间考虑的是他的处境,而不是她自己。 他抱住她:“你不害怕自己被骂吗?” 于月桐回抱他,徐宸熙的怀抱总让人觉得安心。 “有一点怕你的粉丝来群殴我,但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所以也没那么怕了。” 徐宸熙抚摸她的后背:“我已经公开宣布了我们的关系,如果有恶意造谣和诋毁的,会发律师函过去。”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宣布的。”于月桐从徐宸熙怀里离开,用手机搜索他的微博。 「女朋友,无黑料,圈外人,请不要造谣中伤以及打扰她的生活。一直以来我只把演员当作职业,无意立单身人设,对所有因此而感到失望和难过的粉丝表以歉意。即使未来不能一起走下去,也祝愿你们找到所爱,我们各自幸福。」 于月桐觉得字里行间流露着真诚,问他:“文案你写的?” 徐宸熙点头:“嗯,本来经纪人让我发一些很官方的话,我还是按自己的想法发了。” “可以呀,宸熙哥哥,你这么温柔,我是粉丝都不舍得脱粉了。” 徐宸熙怎么觉得这话是在逗趣取笑他,他起身收拾好外卖盒,扔进垃圾桶里,再回头看于月桐时,她的双眼盯着他。 她的头发蓬松的披散着,颌首抬眼,眼含情意地看你,嘴巴微张,与生病导致的孱弱交织在一起,催生出一种挠人心的纯欲感。 这样纯洁的性感、带有诱惑和禁忌的情欲,疯狂刺激着他体内荷尔蒙的分泌。 可理性仍占据主导位置,她还受着伤,刚退烧,现在做会把她身子折腾散架了。 徐宸熙把视线移开,拿起杯子:“我再给你装一杯水。” 于月桐拉住他的手:“你的大家伙挺了好久,大概从你喂我开始。” 徐宸熙说:“不用理它,它是它,我是我。” “不难受吗?”于月桐说着就用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抓住大家伙,轻轻捏了一下。 徐宸熙放下杯子,按住她的手、挪开:“别闹。” 于月桐偏要挑逗他,发嗲说:“人家和大家伙打招呼又不关你的事~” 徐宸熙捏住她的下巴:“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招惹我?” 爱┊阅┊读┊就┇上: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第三十一章吹箫(5毛车) 于月桐伸出舌头用舌尖舔了舔捏住她下巴的大拇指,指节有了一道光泽。 她的玉指慢慢从徐宸熙的手背顺着手臂爬到他的肩膀,又沿着他的锁骨滑至他的胸膛,在厚实的胸肌上缓缓地画圈。 于月桐与徐宸熙相视,神情娇媚地问道:“你的定力能有多强?” 她刚才那些举止尽收他的眼底,他似笑非笑,抓住她在画圈的手,放于床面,径直往门外走。 好吧,于月桐承认自己已经年老色衰,不剩多少魅力,也不懂媚惑之术,所谓的“美人计”以失败告终。 也是,再姣好的面容,再完美的肉体,看久了,吃多了,哪怕全裸着送到你眼前,你都会不屑一顾。 于月桐重新躺下,准备回复朋友们和合作伙伴的消息,却蓦然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扭头去看时,徐宸熙向她走来,眼神迷离。 他轻拨她眼角的碎发,揉搓她的耳朵说:“对你,失效。” 面对你,定力再强都失效。 徐宸熙的吻凑近,于月桐用手掌拦截:“等会,先拉隔帘。” 外面的人可以透过门的玻璃看到病房内的状况。 徐宸熙把隔帘拉上,原本明亮宽敞的空间变得昏暗而隐蔽,二人的呼吸声被放大。 徐宸熙脱下鞋,轻松一跃,整个人覆在了于月桐身上。 在开始前,他问:“凌晨的事会有阴影吗?” 她答:“对你,没有。” 他浅笑:“做的时候觉得有一点地方难受或者疼都立即跟我说。” 徐宸熙用鼻尖轻轻摩擦于月桐的鼻尖,右手从她的病号服下探入,温热的大掌像按揉面团一样按揉她的酥乳,这份暖意和按压感会令她的全身不由自主变软。 于月桐的耳朵向来很敏感,徐宸熙的舌头滋溜钻进了她的外耳道,来回转动,不时狠狠地吮吸几口,这番滋味不亚于他的舌头在她的小穴里搅弄时产生的快感,全身的细胞顿时被激醒,似乎有东西要从胸口跳出来,她忍不住啃他的脖子、抓他的后背。 徐宸熙的手逐渐往下,游走到她的腰,指腹按了按她的肚脐眼,又继续向下,伸进内裤里,用食指和中指寻觅到她的阴道口。 于月桐还等着徐宸熙把手指插进去,他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连舌头也从她的耳朵里抽出来。于月桐睁开眼,徐宸熙面色凝重。 “怎么停了?” “你来月经了。” “啊?是吗……” 于月桐摸了一下下面,流出的液体比爱液黏稠,她对着光检验,手指上沾染的的确是红色的鲜血。 丫的,她身体的每一处都痒死了,好想要他,怎么偏偏在这时候生理期。 徐宸熙竭力抑制住内心的烦闷,有种每天都盼着吃的冰淇淋难得买到了,还没吃就掉落在地上所形成的天崩地裂的挫败感,他当场想把于月桐揉碎嵌入骨头里。 “女王大人,你这一次次是不是故意的?” 上次见面时,他们做了叁回,第一回她烂醉如泥,第二回她说肚子饿,第叁回她说吃太饱,以至于每回他都不得不全程自己动同时又收着力,不能像她以前清醒和配合时那般欢愉尽兴,却又无可奈何。这一回更无奈,竟是让他猝不及防地刹车。 于月桐撅着嘴委屈地说:“我真没察觉,没想到会那么凑巧……” 徐宸熙边咬她的下嘴唇边用威胁的语气说:“等你里外都痊愈了,老子绝对干你干到哭天抢地跪地求饶。” 又吻了一会后徐宸熙打算起身,于月桐圈住他的脖子,问道:“你要去哪?” “去超市给你买卫生巾和内裤。” “你等一下再去。” 于月桐让徐宸熙翻身,换他在下面躺,她跪坐在他的腰腹上,用双手解开他的裤子,大家伙瞬间像擎天柱一样高耸着。 于月桐握着它说:“我给你口。” 徐宸熙制止:“你脸还没消肿,别口,或者只用手。” 于月桐说:“我不疼。” 不疼是假的,乔骏飞下手很重,一巴掌就已是火辣辣的疼,但没关系,她能忍。 大家伙又粗又长,具体多粗多长她没问过也没量过,她不是很在意,交合时舒服才是衡量标准。它在轻微地抖动,上面的紫红色的血管因充盈扩张而凸显。 想当初第一次被徐宸熙逼着见它摸它,她觉得丑陋无比,甚至想和徐宸熙提分手,她难以接受这样的玩意未来会在她的体内抽动,净觉恶心。后来依然觉得丑,却产生了把它捧在手心爱抚亲吻的欲念,这世间的情感真是道不明的奇妙。 于月桐一只手握住大家伙下半部分,另一只手拨开茂密的黑森林,轻抚那两颗暗红色的星球,又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头部,软滑的舌尖没有规律地惹逗尿道外口,以绕圈的方式舔弄,然后趁其不备深深地吮一口,徐宸熙有了明显的变化,颤抖着闷哼了一声。 于月桐的嘴巴含住一部分大家伙,收缩又张开,舌头不断舔舐,同时手指在以恰当的力气上下推动,徐宸熙很快陷入无边的快感中,他举起双手,叁百六十度地揉捏她的双峰。 “再吞多一点,整根进入你的嘴里。”徐宸熙呼吸急促地说。 于月桐的口腔完全被堵得严严实实,再吞多一点,感觉要捅破她的喉咙,现在她的喉咙已经有一种干涩的感觉,嘴巴和手也酸得要死。 于月桐松开嘴,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想射吗?” 徐宸熙捏着她的乳尖说:“没到。” “好吧,你让我歇一会。” 徐宸熙扬起上半身,贴近于月桐的后背:“累了就别弄了。” 于月桐抬手往后摸他的脸,冷哼道:“以前不见你怜香惜玉,非要我口到下巴快脱臼才罢休。” 徐宸熙撩开她后面的头发,一边亲吻她的肩颈一边说:“你把所有罪状都提出来,我尽量去改。” 于月桐并没有在告状,也没有想要他改变什么,他却好像当真了。徐宸熙和徐星然真的像两个不同的人,徐宸熙更加成熟稳重体贴收敛温柔,于月桐说不清这算好还是不好,当年那个恣睢洒脱的少年郎似乎因为她而再也回不来了。 “我随便说说,我没矜贵到让你时刻都迁就我,快躺下,我一定口到你射出来。” 徐宸熙笑道:“你待会会把精液全吞了吗?” 于月桐掐了一下他的大腿:“别得寸进尺了。” 于月桐把徐宸熙的裤子和内裤完全褪去,紧抓着他匀称结实的臀,将大家伙从头部舔到与森林相接的尾部,再从尾舔到头,不时吸吮两侧,接着她尝试尽可能裹全大家伙,但它的长度实在超出她的口腔能吞没的程度。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在吃糖葫芦、巧克力甜筒、牛奶棒,用唾液去浸润这一份美味佳肴,用舌背去感受这不平滑的炽热的表面,用全身心去容纳这蓄势喷张的生命体。 于月桐听到徐宸熙那似有似无的呻吟,是欲呻又止的,是带着男性独有的深沉的,是分明很享受又极力克制的。他的声线本来就很有磁性,连呻吟也格外动听,她很喜欢听,能让她更加卖力地甘之若饴地为他服务,获得别样的满足感。 “嗯……就快了,我要喷在你口中、你脸上、你胸前……”徐宸熙体内的狂热终于即将到达顶点。 “咚咚咚!”突然病房的门被敲响。 免┊费┊看┊书┊就┇上: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中秋国庆特送—补习(微H) 高二,严冬,某公共图书馆自习室。 “你看,导函数图像上有4个函数值为0,当x的区域在负无穷到a点之间时,函数是增函数……” 于月桐侧着头为徐宸熙讲解昨天刚公布成绩的数学月考试题,慢条斯理。 她的嘴唇透着自然的粉色,润泽有光,一张一合间像朵正在盛开的桃花。 徐宸熙看得入迷,心神飘到了一个梦里,而耳朵里回响的是在他梦里的她的呻吟声。 昨夜,徐宸熙梦见有一叶扁舟泛于湖中央,小而窄的舟中,于月桐被他压在身下,两人忘情地做爱,剧烈得整片湖都在晃荡。 明明他们没有做过,那个梦却真实得让他梦遗了。他乍醒后摸了摸枕边,环顾了四周,发了好久的呆。 “所以应该有几个极大值点?”于月桐问道,语气像春天的细雨。 徐宸熙根本没在听她讲什么,也就没有回答。 于月桐抬起眼皮,与他的目光相接,看出他走神了,再次问道:“几个极大……” 还没问完眼前陡然变暗,小嘴被轻啄。 于月桐瞪大眼,胸口猛地一震。 疯了?虽然他们坐在最后一排,但前面和左右都坐满了正在自习、看书或是写方案的人,起码上百人。 可都来不及推开,徐宸熙又快速拿起试卷,此地无银叁百两般的挡住他和她的侧脸,撬开她的贝齿,加深这个吻。 吻了大概五秒,于月桐头微微向后仰,轻轻捏住徐宸熙的脸,带着半分笑意说:“停,这里是学习的地方。” 于月桐的双眸温情脉脉,徐宸熙知道,她喜欢他吻她。 但他还想让她体会另一种滋味。 徐宸熙去了一趟洗手间,洗干净手,回来后脱下灰色大衣,盖在于月桐的腰及腿上。 于月桐困惑:“我不冷。” 徐宸熙隔着裤子揉了揉她的臀,她穿着深蓝色紧身牛仔裤,紧紧贴着她的臀肉。 继而他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耳廓,苏苏地说:“你解开裤子扣子。” 于月桐按住徐宸熙已经伸进她的大腿缝的手,小声地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发情了?” 徐宸熙嘴角上扬:“嗯。” 这份坦然反倒让于月桐无所适从。 “你……先忍着,至少别在这里……” “然后呢?” “……”于月桐的脸开始发烫,“然后,学习啊……” “好,于老师,你重新讲一遍,这次我认真听。”徐宸熙边说边摩挲于月桐的大腿内侧。 “你……”于月桐看着那张脸以及那双如食人花的眼睛,抿了抿唇,没有继续制止。 人是如何一步步心甘情愿被“诱捕”的? 抗拒、因情而动、好奇、踌躇、为色所迷、尝试、接受、沦陷…… “导函数图像上有4个函数值为0……” 纽扣被解开。 “当x的区域在负无穷到a点之间时……” 裤链被拉下。 “函数是增函数……” 指甲修理得干净整齐的手爬进内裤,在隐蔽的区域探索着什么。 “当x……唔……疼!” 食指被吞入叁分之一。 “于老师,a到b之间是减函数,对吗?” 叁分之二。 “徐星然,拿出去!” 百分之百。 “嗯……”于月桐蹙眉,双腿夹紧。 徐宸熙另一只手抚摸于月桐握成拳头的手,含笑说道:“放松点,太紧了,手指动不了。” 于月桐咬牙切齿:“去你的,赶紧拿出去!” 徐宸熙低哑地说:“你湿了。” 列车行驶在黑暗的潮湿的狭小的隧道里,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加速时而减速,时而旋转时而直撞,以至于隧道一阵一阵地收缩。 过了一会又有一辆列车缓缓驶入,窄窄的隧道被迫撑大,隧道壁严实地包裹住两辆列车,不留一丝缝隙。 隧道尽头处流出愈来愈多透亮又黏腻的液体,滋润着列车,让其通行得更加顺畅。 桌面上是探讨知识,一片岁月静好,桌子底下是你推我挤,充斥着淫靡之气。 于月桐原本还挺直腰杆,渐渐地得依靠着徐宸熙的臂膀才能支撑住上半身,到后来整个人如同一滩被火烤融的冰水。 “舒服吗?于老师。”徐宸熙咬了咬于月桐的耳垂,“你下面快成一条小溪了。” 于月桐打了个激颤,终究不能自已轻微地哼叫了一声。 …… 时针到达十的位置,两人若无其事地整理衣着、收拾东西,除了于月桐脸上的红晕出卖了她。 外面的景象和来时已大相径庭。 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扬,大地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寒风萧瑟。 “竟然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于月桐举起手触摸轻盈的雪花。 “冷不冷?”徐宸熙敞开大衣,将于月桐裹在怀里。 于月桐抬头看他,笑道:“这样怎么走路啊?” 在雪的漫反射下,于月桐的脸看起来更加白净和纯美,徐宸熙低头吻她,依旧是不容反抗的深吻。 良久,于月桐轻喘着气说:“你不要以为这次考试进步了就能放肆了。” 徐宸熙为自己申辩:“我分明是在抑制,抑制得好辛苦。” 于月桐微挑秀眉:“那你想我怎样?” 徐宸熙流露出渴望占有她却又如小狗般惹人爱怜的眼神,由衷地说:“想你快点长大。” 有时候真希望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长大到能和怀中的人不知日夜地缠绵的年纪,缠绵着缠绵着便都双双白了头。 很肤浅,但就想这么肤浅。 于月桐笑弯了眼:“你才大我几个月,别装老练。” 徐宸熙吻着她的额头说:“哥永远罩着你。” “好啦,走吧,有点晚了。” “撑不撑伞?” “不撑,我们一起雪中漫步。” “好。”徐宸熙攥紧于月桐的两只手,朝其呼了一口热气,然后放进自己的宽敞的大衣口袋里,用大掌包围住它们。 雪地上留下一串大小深浅不一的脚印,一位少年和他的少女向光明处走去。 热┆门┆收┇藏:woo18.vip (w oo 1 8 . vi p) 致读者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 好久不见。 近来可好? 相信你们都忘记前面的剧情了。 巧了,我也差不多。 非常好,因为我过段时间要修改前文,把不合理的、写得不好的地方改得比之前好一些。 抱歉,由于个人生活以及先更了隔壁的文,拖了那么久。 关于这部小说,它的起源是我想写点舌吻。嗯,如此纯粹。(我有部小说写了点吻,只是张开嘴都被我那责编给删减了ー_ー!!) 简单构思了个故事后麻溜地写了几千字,选择po18发了出来…… 那时没想太多,小说名、文案全瞎编(小说名不能改了,懊悔),甚至不知道读者从哪来的,打算有读者就写写,没读者就写、缓、写、缓、写。 虽然写得很差,但很感谢,遇到一些人支持我,鼓励我,还有人在这世上的某一个地方一直陪着我…… 现在!我务必要声明的是! 男主真的会很惨…… 徐宸熙那美丽的肉体会大面积烧伤。 (一个大帅哥就这么被我毁了,但脸不会伤得严重) 我想试着走进这样一个群体,去看看那些人是怎么度过如此艰难的时光,去感受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亲人和爱人所带来的力量。 因此,本文将会有挺多篇幅是描写治疗过程。(男主脾气变得很差,身体很虚弱,女主照顾他之类的) 这里的读者应该更多想看香香的肉文吧,所以,我在纠结该不该继续在这里更,或者,我更另外一个无伤的健康的版本。真的很抱歉,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最后,天冷勿忘加餐多添衣,保重身体。 顺颂时祺 莯文 二零二零年十二月八日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