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个个吊炸天》 六个猛汉抱团哭戚戚 她终于死了,死在一个日头当空的早上。 生前的经历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流转往复: 有年少时的轻狂无知、雄心壮志时的意气风发、功成名就后的孤枕难眠。 以及梗在她心头三十年的深深悔恨。 【已成功为该位面女主匹配灵魂!灵魂加速融合中……】 【融合度10%,融合度20%,融合度30%……融合度100%!】 【尊敬的任务者您好!杀死男主系统持续为您服务!】 【请任务者尽快熟悉周边环境,找到适合的方式杀死男主,完成任务后可以获得一次“重生”服务。】 【世界剧情已传输成功!祝任务者好运!】 嘈杂的噪音争先恐后的钻入耳中,紧接着有人走到了她身边,步履慢悠悠的。 “白彦之,醒醒?!你怎么睡马路上了?” 腿弯被人轻轻踢了踢,那人语气懒懒的,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只有小指头勉强跟着动了下。 思绪逐渐的回笼。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额头上,那个年轻男人嘀咕了一声:“别是中暑了吧?” “刚刚是你又踢又碰的?”地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杀意在眼中迸发,对方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白彦之”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猛地一脚,将其踢出了半米外。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白彦之!!”一脸纨绔长相的年轻男人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瞪着她怒骂:“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老子给你捡尸体,你不送个锦旗感谢我见义勇为,还动起手了?” 白彦之站在原地,眸光森冷的盯着他,像是在审视试图狡辩的罪犯。 “白彦之!你搞清楚点!你晕倒跟我半毛钱没有!我的车根本就没有碰上你!”他指了指两人头顶上的红绿灯,怒吼:“这里可有监控,别想讹我!!” 监控? 白彦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灯挂的极高,灯光忽闪忽闪的,十分奇异。 “你们没事吧?”旁边路过的司机以为是交通事故,热心的探头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白彦之打量了对方一眼,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这人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手上握着个会发亮的长铁板,鼻子上挂了两块琉璃质感的圆片。 “谢了,我马上就送她去神经医院。”楚风咬牙切齿的回了句。 对方以为小两口吵架就没有再掺和了。 白彦之站在马路正中央,两边是跑的比千里马还快的古怪车辆,前后是从红色突然变成绿色的奇怪街灯,还有这悬在半空中的桥梁,高耸入云的楼房。 这些……都是她闻所未闻的。 她站在那里小小的一个,像一只蝼蚁。 “白彦之,你干嘛呢!赶快上车去!还站在马路中间等着仙人跳呢?” 楚风不耐烦的话戛然而止……对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他被看着,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他咽了咽口水,纳闷的问:“不是,你怎么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此时此刻,系统响起:【问他你是谁?】 “你是谁?” 楚风一下就炸了,“我是谁?搞什么啊?又跟我在这演起狗血偶像剧了?!” “滴滴!”身后穿来汽车鸣笛声。 车主摇下窗,指着他们怒骂:“有病是不是?!站在大马路上聊天,这他妈是你家啊!!” 楚风听着,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对着旁边红艳艳的跑车按了下,看着白彦之没好气的说:“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 白彦之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直到那个自称系统的人开口解释了句,才谨慎的跟上去。 “绑上安全带。”楚风一边把车钥匙插进方向盘,一边冷硬的说道。 正要踩油门的时候,旁边冒出一句,“何为安全带?” 楚风缓慢的转过头,表情惊恐的看着她,白彦之回以注视,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白彦之?”楚风眉头越拧越深,讷讷问:“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白彦之听到脑海里的声音,重复那句话,“什么是失忆?” “这就麻烦了。”楚风抓了抓脑袋,有些暴躁的说:“先去医院看看吧,说不准明天就想起来了。” 白彦之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冷冷静静的看着他,如果不是眼睛还在眨,他都要以为眼前摆的是个蜡像了。 “看病知道吗?” “好。” 好? 有什么好的?? 家里老头子的口头禅是:别吃饱了饭多管闲事。 现在看来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白彦之闭起了眼假寐,她的记忆里凭空多了一本书,这本书的名字很奇怪。 《反派boss替身妻》——许是她才疏学浅,这里面她只认识后面三个字。 故事就像她那个时代深闺少女们喜欢读的情爱话本,作者善以误会纠葛、虐恋情深来制造噱头。 只不过,她现在成了这个故事中“眼神有问题”的女主角——白彦之。 白彦之是长驰集团不受宠的二小姐,痴恋着男主角骆云勋,无论骆云勋怎么冷落苛责她,都死心塌地的、任劳任怨的陪伴着他。 男主骆云勋是个事业有成的商人,他性格冷漠,不苟言笑,唯一的软肋是白彦之的双胞胎姐姐白瑶舟。 可当对方拒绝他的心意之后,他转身就拿白彦之做了替身。 之后骆云勋对白彦之也总是忽冷忽热的,各种恶意伤害。 即便是这样,故事的结局还是男主角和女主角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真是个“讽刺”的故事,她如是想着。 就在白彦之打算重新看一遍,找找和原身相关信息的时候。 “呲——”的一声,刹车声刺入耳膜。 与此同时,因为惯性身子猛地往前倾,好在她飞快的伸出手撑在前面的储物格上,勉强稳住了身形。 白彦之目光生冷的看向左边那位,楚风却没有心思注意她,解开安全带撂下一句,“我出去看看,白彦之,你别下车。”然后跑了出去。 车门前堵着五六个来势汹汹的高壮男人,为首的那个脸有些圆,手上握着个棒球杆直指楚风,咬牙切齿的,“楚风!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到哭爹喊娘就不姓陈!!” “陈沂,这是法治社会。”楚风努力保持镇定,脸色有些发白。 “现在知道怕了?骗岚岚感情的时候怎么不怕?!”圆脸男子把棒球抵在他肩头上,恶狠狠的说道:“告诉你楚风!今天我们敢堵你!就不怕蹲局子!!老子豁出去了!” “三斤哥,别跟他废话!打上一顿就老实了!给岚岚妹子出了这口恶气!!”旁边的男人用力握拳,同仇敌忾的喊道。 圆脸男人恨恨的看向楚风身后:“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劈腿我妹的?!” 楚风回过头,眉头用力的拧起,“不是说了让你别出来吗?捣什么乱?” 他真是快被白彦之给气死了,这种时候跑出来亮相什么?走红地毯呢? “这是白家二小姐,我在路上碰见的,准备送她去医院。”楚风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别为难一个女的。” 楚风不是个好人,但他不能让一个女人受他连累,还挨打。 “我说呢!原来是为了白家的钱啊!怎么?你们家老爷子又扣零……” 楚风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反驳…… 余光瞟见一个身影自他身后飞出,然后以一个高难度的侧扫腿,把陈沂手上的棒球棍踢开了,再一个肘击把人按在地上。 “老子要打女人了!!”随着一声怒吼,高壮男人把拳头挥舞成了大风车,冲着白彦之跑了过来。 “小心啊!白彦之!” 只见白彦之一个侧身躲过,然后精准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掰,发出了一声骨节脱臼的清脆声音。 紧接着身影快速穿梭在剩下的四人之间,先是闪身、肘击、横踢、借力翻身,最后两击重拳落在对方的胸口。 楚风懵了,偷偷围观的人懵了,被打在地上的一群人也懵了。 耳边是威风凛凛的男子汉们的哀嚎声,还有白彦之捏肩膀捏手指捏的咯咯作响的骨节声。 “太没用了。” 地上的男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差点委屈的哭了起来。 白彦之低头望着自己发颤的双手,刚刚就是稍微活动一下,这个身子就不是闪了腰,扯了筋,就是被反力震到发麻。 “白彦之!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了!”楚风两眼冒星星的跑了上去,就差没举个横幅呐喊助威。 看看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刚刚不还凶神恶煞的瞪着她吗? 白彦之心里盘算了下,然后说:“我比你大。”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努努力可以生出你这么个孙子来。 活到了54岁的白彦之表示,对方就是个小崽崽。 “不可能!”楚风竭力维护自己年长的人设,还有理有据的辩解:“我清楚的记得我比你早出生一年!这不会错的!我家老头子经常在我耳边念叨你这个别人家的孩子!” 白彦之也懒得跟他争这些没意义的,转头看向那群嘤嘤嘤的汉子。 他们身体一僵,报成了一团,弱小又无助。 “我不打了!” “你干嘛!” “别过来!” “我告诉啊,我是长海寺外门弟子,我我我……” 白彦之:“……” “他们说你欺骗小姑娘的感情了?”白彦之转头看向楚风。 “天地良心,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心喜欢她的!”楚风伸出三根手指,脸色严肃的说:“我只是现在不喜欢她了!仅此而已。” “你个畜生!!”圆脸男子一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怒吼道。 听完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论,白彦之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露出和善微笑,“你们随便打,请便。” 我的任务是杀死男主 为了感谢白彦之这位刚结拜的“亲姐妹”的救命大恩,楚风找了家收费高昂的私人医院。 这家医院在s市的富人圈里口碑很不错。 主要是——免去一切繁琐手续,直接专家一对一问诊!没有等待!没有套路!只要你有钱,院长亲自上! “院长,你这看了半天也没个声,严重吗?”楚风翘首以盼,比旁边四处张望的白彦之看起来还要紧张一些。 老院长扶了扶金框眼镜,拿着ct片回答道:“颅内没有血块,也没有脑震荡现象。” “身上也没什么伤口。”老院长看着白彦之,表情有些尴尬:“根据楚先生您你说的这些情况,我建议你带她去精神疾病专科咨询,方便早诊断,早治疗,以免延误病情。” 楚风嘴角抽搐,“精神病?” 老院长点了下头,一本正经的说:“很有可能是应急性精神障碍。” 白彦之看两人气氛不对,不懂就问问:“何为精神病?” 楚风缓慢的抬头看向她,比了个大拇指,“就是说你精神特别好,比一般人厉害多了!” 白彦之: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 随后两人又跑了趟精神外科,听心理医生开导了两个小时后…… 楚风感叹了声白衣天使真专业!真耐心! 然后跟脚踩了风火轮一样跑出了医院。 楚风站在医院门口,把一大袋药递给白彦之,“彦之啊,以后要好好治病,好好听医生的话。” 白彦之看了眼他手上的车钥匙,问:“你现在就要走?” 楚目光风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严肃的说:“千万别挽留,也别留恋!白彦之!一切好感都是假象!都是纸老虎!” “好。”白彦之说:“劳烦您送我回家。” 楚风窘迫的搓了下手,然后状若无事的转过身给人开车门。 刚系好安全带,车里突然响起了歌声,是那种声音贼嘹亮,响彻云霄的! 白彦之飞快转过头,警惕的注视着来源——一个黑色小方包。 楚风努力憋住笑,解释了句:“是你的手机在响,拿出来看看是谁在找你。” 白彦之知道这个手机,小说中提及了它的很多功能。 刚在咨询大夫的时候,对方也拿起过好几次,像是在回消息。 想象的固然很好,可当她把手机真正拿到手上,就开始犯难了。 这块黑色“铁板”到底是怎么用的?刚刚那个大夫是怎么用的? 在纠结了几秒后,干脆模仿着胡乱戳了几下,结果屏幕忽然亮起,跳出了九个数字圆圈按键,上面写着请输入密码。 她拧起眉头凭感觉戳了六下,手机立马振动了下,提示密码错误。 楚风开着车抽空瞄了她一眼,笑的露出了两排牙齿,“你把这摄像头对着车顶人怎么识别?把手机屏幕放到你脸面前就行了。” 白彦之按他的说法把手机往下放了放,对准了脸。 “嗒!”的一声屏幕直接跳入了聊天页面。 白彦之被这种奇异现象惊了一下,但面上依旧是平静无波。 她抿了抿唇,低头看起那句消息: 【骆云勋:彦之,中午和你说的那些话希望你能保密。】 骆云勋…… 那个自称系统的人说过,她有个任务必须完成: 杀死骆云勋!! 对方还用“重生”的机会做饵来钓她。 她精准咬钩了,试问谁不愿意得到一次重返年少,改变历史的机会呢?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杀死这个人!! 不过,在这之前…… 白彦之低头看着自己一双白皙细嫩的手,慢慢握紧成拳。 眼下更重要的是把这副软绵无力的身子给练结实些,不然别说是杀人,就是杀只鸡都提不起。 “骆云勋发消息给你了?”楚风语气平常,眼底却透出了几分鄙夷。 白彦之说,“你很讨厌他。” “是恶心!”楚风纠正言辞,嗤之以鼻,“沽名钓誉,装模作样。” “不过,和你姐是真配!”楚风精辟的总结出这六个字。 白彦之定定看着他,神色充满探究。 按目前的剧情进度来说,这两个人还没有成功搭上线,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和我姐配?”白彦之漫不经心问了句。 “对!配的很!”楚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白彦之抿了抿唇,慢悠悠地插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楚风看着她冷清的眼睛,突然反应了过来,“嗐!我就是觉得你姐和骆云勋都是一路人!假的挺配!。” 楚风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可对方一瞬不瞬看着他,嘴边还带着一点死亡微笑。 他没能坚持多久就老老实实的给出答案:“我觉得你姐和骆云勋有一腿。” 白彦之点了下头,追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楚风纠结了两秒,然后就像倒豆子一样倒出了来了,说:“他上个月向你表白的时候我也在场的!啧啧!那戏演的贼假!” 白彦之看着手机屏幕上方的“骆云勋”三个字,语调诡异的轻快了起来:“可这样也牵扯不上白瑶舟,不是吗?” 楚风莫名生出一种上朝觐见的感觉,合盘交代道:“我这不是走运吗?就在骆云勋向你表白前,我目睹了另一场狗血大戏。” “那天我喝的有点多,就打算去透透风醒醒酒。结果撞见你姐和姓霍的躲在阳台角落里热吻……” “骆云勋就站在对面,眼睛瞪得通红,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他煞有其事的分析起来,说:“根据各大黄金档言情剧的套路,那骆云勋后来跟你表白八成是在气你姐呢!” 楚风猜的没错,和小说里长篇的内心描述十分吻合。 但白彦之十分不耻这种深闺少女的怄气行为。 大好男儿为了点儿女私情争风吃醋,还害了旁的无辜小姑娘? “电视剧和小说不都是这么讲的?你看你又是白瑶舟的亲妹妹,长的又这么像,唉——” 楚风长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刚捡的,新鲜热乎的便宜“亲妹妹”。 生出了点父亲嫁女儿的惆怅感,“白彦之,以后离他远点吧。” 他正色了几分,说道:“像这种人渣犯不着去招惹。” 白彦之看了他会儿,缓缓笑了起来,说:“今天多谢你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楚风:他怎么会产生一种被大佬肯定的错觉? 白彦之,真他.妈有毒! 我把男主按在地上摩擦 十月转眼就过去了,s市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霜降,满城的花草树木全漫上了白,空气中都凝着刺骨的寒意。 近日青山地产集团的董事长喜提酒庄,然后挨家挨户下帖子广邀成功人士一同品酒闲谈。 白彦之在三天前就接到了来自楚小少爷的金帖邀请函。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楚风深觉自己摸清了白彦之这个人,看似积极上进其实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总是带着一股老年人的“参透感”。 但唯一的乐趣是酒,白彦之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 “姑奶奶,你怎么还在这练啊?咱收拾收拾行不?” 回应他的是“砰!”的沉闷一声,这是拳头重击在沙包上的声音。 楚风仰头望着那特制加大的沙包被接连几拳撞入空中,还没来得及下落又遭受了更严酷的重击,拳拳都带似带着千钧之力,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急什么?”白彦之咬下手上的拳套,把旁边的置物架上的毛巾拿起来擦了擦脸上汗。 楚风也不多说,做为一个合格的“亲姐妹”,他直接提起旁边的茶几上的手提袋:“你放心,这次我亲自给选了套,包你能满意。” 白彦之放下毛巾,打开包装精致的盒子,提起里面裙子大致看了眼。 别人的眼里:胸口上拼接着浅紫色不规则冰纱,设计于高级并存;腰部自上镶嵌着闪亮晶钻,光影折射下熠熠生辉;大摆裙上点缀着朵朵酱紫色丝绢花,优雅精致。 白彦之的眼里:胸口挡住了,胳膊挡住了,双脚挡住了。 确定过眼神,是对的裙子。 “怎么样?这可是我特意找设计师给你定制的。” 楚风抬了抬头,脸上露出几分自得,说:“想着你现在这半残废的情况,就猜到了你买不到合适的礼服。” 楚风猜的没错,她不是不想去,毕竟那是酒局。 可这个时代所谓的“礼服”要么坦胸露乳,要么就光着个背,有些干脆是全透明的,她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抗拒。 白彦之摸着礼服裙摆上的几朵丝绢花,抬头看向他,“平白无故的,你送我礼服干嘛?” 楚风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警告,连忙摆手解释:“我发誓!对你这种外表温温柔柔实际一挑八的弱女子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白彦之看了她一眼,在不去和好酒之间挣扎了两秒,掏出了手机:“我把钱转给你。” “别了,这几个钱寒碜谁?”楚风将她的手机按了下去,“就一小设计师。” 白彦之看着他,完全不为所动,最后还是他认输妥协了:“是这样,我在我家老爷子面前吹了牛,说我跟“五好小姐”交了朋友,这次会邀请她来酒庄喝酒。” 白彦之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挑重点。 “白彦之,我不比你,你爸的钱迟早会分给你们两姐妹。” 楚风突然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悲凉道:“我们家人太多了,老爷子一口气生了五六个,我爸还给我整了个倒霉弟弟,我不努力争取个仨瓜俩枣咋活啊!” “可这和我去参加酒会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有大发了!”楚风激动万分道:“你可是那些老头子眼里的乖乖女,香饽饽,我这和你处得好,不就代表我“洗心革面”了吗?老爷子一高兴问零用钱不是更爽快了吗!?” 白彦之拿着盒子起身,这次没有回绝,“行吧,你都这么说了。” 再说了…… “骆云勋会来吗?”她回过头问。 楚风连忙点头:“来!肯定来!老爷子的面子还是很大的!” 她用力攥紧拳头,确实也是时候和男主角碰碰面了。 — 白彦之和楚风到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比起借着喝酒来谈公事的人,白彦之更喜欢借聊天来喝酒。 于是,两人偷摸着找了个有遮挡的地方。 “说真的,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骗过你爸妈的?”除了他居然没人知道她失忆的事,这简直匪夷所思。 “想知道?”白彦之从垒的两米高的桌上取了杯酒,言语带着几分笑意。 “想!” 她抬起眸子,眼底流转着丝丝碎光。“那你就要少说点话。” 楚风扯了扯嘴角,没半点好气。“你怎么嘲讽起我了?” 白彦之抿着杯红酒,一会儿拧眉一会儿舒展的,顺口回答了句:“没骗你,秘诀就是少说话。我爸妈对我的了解不深,瞒个失忆真不难,只要少说话。” “再说我和骆云勋分手的事他们也知道。”白彦之摇了摇酒杯,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一个胆怯内向的姑娘在遭受刺激后性情大变,不是很正常吗?” 她是说很轻松,楚风听着却不是滋味。 这到底是要生疏冷淡,才会叫他们连自己女儿失忆了都发现不了? 原先不熟的时候,听见她“乖乖女 ”的名号难免有几分鄙夷和暗藏的羡慕,现在她成了自个的朋友,明白实际情况后,却开始替她难过了。 白彦之看了他一眼,岔开这奇怪的气氛,“我变化这么大,你也不怀疑我是被鬼附身了?” “现在是科学社会,别搞那套封建迷信!”楚风翻了个白眼,装模作样的打击起来,“你别失个忆就以为自己是世界女主、宇宙中心了!” 白彦之重新拿了杯酒,笑盈盈的说:“严格意义上,我还真是。” 白彦之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楚风懒得跟她胡扯,直接换了个话题,“上次你不是去了我哥们那吗?回去后他一个劲跟我说你是打架的……不!是习武的天才!” 楚风说到这个立马激动了起来,“你说你这一个月速成的本事也太逆天了吧!要不咱考虑发展一下健身行业?就把你包装成明星代言人,一定有赚头!” 她挑了下眉,轻飘飘的说:“你觉得继承白家这个主意怎么样?” 楚风瞪大眼睛,激动的凑近了些,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你想跟你姐抢?” 白彦之微微勾起嘴角,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屑:“和她抢?用不着。” 那头骆云勋正和一个投资商谈着定角色的事,表情端的是一派从容优雅。 “张总您放心,你表侄女的事……” 余光突然扫到角落上的两人,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戛然而止。 他的前女友,那个传言中正在“疗伤期”郁郁寡欢的前女友,此刻正和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交头接耳,满眼笑容,神采奕奕的很。 一个月前,他发消息让她对分手那天的事保密,结果她根本当做没看到,后来他也试着联系过几次,可结果都石沉大海。 本想着她这个软弱规矩的性子肯定是在怄气难过,谁能猜到人早就另结新欢,把他忘到了天边。 “失陪一下。”骆云勋向投资商解释了句,就径直向着两人走去。 那头的楚风正眉飞色舞的给白彦之比了个大拇指,赞同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以你姐那个恋爱脑肯定搞不过你!白家可是块大蛋糕,你要是吃下了以后想怎么作威作福都可以,养上一堆小鲜肉完全没问题。” 白彦之跳过他那些“胡言乱语”,单刀直入道:“我需要你给我整理些资料,我现在对白家没什么了解。” 楚风懵了,磕巴道:“让,我,找……资料?” 这半点了解计划都没就算了,还敢扬言继承白家?这个白彦之到底是失忆还是脑子被水灌了? 白彦之呲牙笑了下,眸子明亮的叫人挪不开眼:“是啊,但拿下个白家我还是有把握的。” 这么肆意张狂的话叫一个面容文雅的姑娘说出来确实怪违和的。 但奇怪的是,楚风居然相信了,神特么信了!不愧说毒王白彦之! “看了你对我没……”手上的杯子突然被人夺走,因为动作的惯性杯里的红酒跟着洒了出来,落在了上。 白彦之看了眼,那红的似血的是酒,白的反光的是大理石地面,刺眼的很。。 黑黝黝的瞳子蹭的漫上上冷意。 夺人酒杯!毁人口欲!就算今天说天王老子来了也要在她面前褪三层皮! 她转身看向来人,从他一丝不苟的头发,到那张立体感很强的雕塑脸,再到那身斯文败类的白西装。 这个出场,貌似很像男主角啊。 白彦之轻轻笑了下:“刚才是你砸的我杯子?” 骆云勋却不答,只看向她旁边那位出了名的楚家混子,眼神嫌弃,“白彦之,你这样作践自己有意思吗?” “你之前是不喝酒的。”骆云勋说着气愤的捏住了她手腕,眼里带了几分指责:“你现在还学会了酗酒?白彦之……” 白彦之的视线死死盯着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怒火在眼底翻涌腾飞。 “砰!”的一声巨响,她以一个干脆漂亮的过肩摔将对方摔在大理石地面上,然后一脚踩上了他的肩膀,居高临下的说着:“老子的手是你能摸的?” 楚风跟在后面,唯恐天下不乱的赞了句,就差没打鞭炮祝贺了,“没想到啊,白彦之你这摔跤的功夫真不错!” “白彦之!!”骆云勋咬牙切齿的怒吼着,脑子瞬间被屈辱和羞愤占据,眼底升起杀人般的愤恨,“我说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装什么清纯玉女?” 他骆云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个酒会邀请了半数z国上流人士,不用半天,各行各业的人都会知道他被一个女人踩在地板上嘲讽羞辱! 白彦之!你最好敢做敢认!别到时候来求饶!! “你就别挣扎了。”白彦之看着对方奋力起身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加重脚上力气将人又踩了回去。 最后重重一脚踢在他腰间,鼻子发出一声嗤笑:“老子就是清纯玉女,怎么?被女人打趴下的感觉如何?!” “彦……之?”熟悉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白彦之表情僵了僵,抬眼一看,她爸,她妈,她便宜姐,还有那个“拖油瓶”未来姐夫。 论杀死男主的各种方式 “任务者请注意,目标任务出现!目标任务已被打趴!” 白彦之松了脚,往后退了一步,诽腹:刚才不确定,早知道应该再加一脚。 白胜华低头看着地上的骆云勋,又看了眼自己“柔弱”的女儿,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向注重孝道的白彦之立马端正态度,规规矩矩的往后退了一步,决定恶人先告状,“爸,他欺负我!” 白胜华看着自个瞪着一双无辜眼睛的女儿,有些怀疑刚刚把人踩在地上只是自己的幻觉。 骆云勋抓准机会爬了起来,目眦欲裂的抬手就要扇白彦之耳光。 楚风眼疾手快的上前制止了,“骆总,你这三番两次挑事骚扰前女友也太没品了吧?” 白彦之看了他一眼,立马接受了信息,谆谆教诲:“可不是,骆总您这样咄咄逼人实在太损风度了。” 骆云勋恶狠狠的瞪着白彦之,眼神跟淬了毒似的:“总比你跟人鬼混滥交要好得多?” “滥交?”白彦之用那种看蝼蚁一样的目光回敬他,声音饱含警告,“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闹成这样了?”白母左看看右看看,视线在骆云勋身上的脚印上停留了会儿,最后看向自个女儿。 “彦之啊,云勋是你男朋友,你怎么能为了别人……” “是前男友!”白彦之提醒道:“他羞辱我和我朋友,怎么做我看的很明白。” 白彦之明白她妈的想法,柿子挑软的捏,不管怎么样先说自个女儿准没错,可惜她又不是那个不争不辩的小姑娘。 “彦之,你和骆先生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白瑶舟握住了她的手,温言相劝。 白彦之努力忍了忍,听着她说下去:“云勋他肯定是因为怕你学坏了,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白小姐,你说话怎么总是阴阳怪气的?怎么跟我就是学坏了?”楚风不爽的看向她,脸上是明显的厌恶。 白瑶舟被梗了一下,语气更加恶意,“楚少什么人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好了,都别吵了。”白彦之摆了摆手,迅速的在脑海里找了个由头,打算靠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招摇撞骗。 “还是我来解释吧。”她抿了抿唇。再开口时语气带了些愤怼: “我是了受楚风的邀请来品酒的,可谁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冲了出来,对着我劈头盖脸一顿指责不说,还动手动脚的。” 白彦之垂了垂眸子,说;“我前段时间不是学了会防狼术吗?因为害怕,所以条件反射下就警告了他一下。” 霍壬晰的警觉性很高,第一时间发现白彦之不是个好对付的茬,立马拉了自家未婚妻下来,“小舟,小妹她自己有主意,我们还是让她自己解决吧。” 白瑶舟看了眼霍壬晰,立马变身小媳妇,好脾气的点头。 一旁的骆云勋看的分明,狠恨的看了眼霍壬晰,嫉妒和憎怨充斥眼眶,白瑶舟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但揽着霍壬晰的手却不自在的紧了紧。 白彦之静静的看着这三个人,露出个极其灿烂的笑容,“好了,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就都散了吧。” 这句话是说给明里暗里围观的人听的,但楚风也识趣的遛了,给这家人留些空间好好交流。 骆云勋却没打算走,他向来记仇,这些年但凡只要得罪过他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白彦之现在可谓是“一战成名”,蹭蹭蹭的直冲上了他的头号必杀名单。 他有意发难让白彦之难堪下不来台,可白彦之哪里能让他这么做? “好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气什么?”白彦之突然换了个画风,语调轻了两分,“如果你不砸我的酒,不一上来就辱骂我,我也不至于动手不是?” “难不成你对我余情未了?”白彦之忽然展出个笑来,眉眼间流转着自信,轻叹了口气,“那……这可就难办了。” 骆云勋立马跳脚,“少在那自作多情!要不是看在伯父伯母的面上,担心你被人骗了,我至于没事找事做?” “那就劳烦你以后少操心了。”白彦之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毕竟没有那个姑娘喜欢被人指着骂堕落滥交吧?” 骆云勋想要反驳,却突然发现自己在她的三言两语下已经失去了兴师问罪的先机了。 对方现在已经把自己置于弱者的位置上了,如果再问难,倒显得他过于计较了。 所以,就算心里再恨,当着白家二老的份上,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和白彦之友好言和了。 白胜华看着人都走远了,才开口问:“彦之你给我说说,和楚风到底怎么回事?”他可不认为自家女儿能看上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白彦之琢磨了下,打算找了个对自己最有利的理由把自己摘干净,顺便把某位拉下水。 她半垂着眸子,看起来有些落寞,“骆云勋和我分手那天,我差点出了车祸,当时是楚风送我去了医院的。” “差点出车祸?”白胜华皱起了眉。 白彦之静静看着他,知道他有些不满,于是对自己的“过激”做了补充:“他说会和我在一起都是因为姐姐。” “你姐?”白胜华拔高了语气,看着自家小女儿抿着嘴巴,一副委屈要哭的样子,突然就没了问罪的底气。 “是啊,他说都是为了气姐姐,因为姐姐拒绝了他的表白。”白彦之侧过了脸,像是在忍泪。 “畜生东西!!”白胜华立马怒气腾腾的骂道:“他真以为我白家的女儿是白菜萝卜,任由他挑挑选选?!” 白彦之连忙拉住要暴走的父亲,贴心的安抚起来,“爸,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跟他吵反而显得我们家计较,算了,怎么说都是我自己要上钩的。” 看着自己女儿这么委曲求全,白胜华更加怒气难平。 这时白母开了口,“彦之说的是,这谈恋爱的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这事情都过去了……” 白彦之闻言神色一暗,眼底似有水光浮动。 “好了!别再帮他说话了!”白胜华看着女儿难过,立马呵斥了白母。 白彦之是知道自个家里的情况的,也知道该如何得到本就对她有愧疚之心的白胜华的重视。 “爸,其实我这一个月来也想了很多。”白彦之努力笑了下,说“其实骆云勋他也没错,我啊,从小就不如姐姐,长得没她好看,做人也没她灵活,性子温温吞吞的哪里会有人喜欢呢?” 她躲避似的把目光看向被众人围着的白瑶舟,以及阴沉沉关注白瑶舟的骆云勋,抿了下唇:“你看,连你和妈也不喜欢我不是吗?” 她语调绵软,没什么力度,却如同针扎一样刺入听者耳中。 “我……”白胜华哑了口。 其实他是喜欢彦之这个女儿的,只是因为她向来乖巧懂事,所以……他就会更多纵容白瑶舟,对她的关注却越来越少了。 “彦之,你怎么能这么想呢?”白母焦急的握住白彦之手,努力辩解道:“你是爸妈的女儿,爸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是吗?” 白彦之定定看着她,那双黑宝石一样的瞳子似望进了她的心里,白母一下子慌张的忘了接口。 白彦之立马抽出了手,却加深了笑容,“没事的,我其实……”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眼泪掉了下来,然后又似害怕被人看着,连忙偏头对着高高的酒桌,偷偷的抹了下眼泪,声音哑的不行。 “其实我也有努力过的,我也想要像姐姐一样受欢迎的。”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她转过头来,眼圈泛红,语气带着质问:“要是当年生病的是我,爸妈是不是就会更喜欢我呢?” 白胜华和柳宁神色震惊,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们从未想过她会这样想,把得病当做一种幸运。 那些本以为早就过去的事情,猝不及防的被人撕扯了开,鲜血淋漓到触目惊心。 白家的两个女儿不是从一开始就跟着白胜华夫妇生活的。 当年长驰集团处在风口红利期,无数汽车企业争相冒头。 白胜华必须争分夺秒的抢占市场,每天忙得不沾家,照顾双胞胎女儿的事情就落在了年迈的父母身上。 后来白瑶舟八岁那年发了场高烧,病好之后就落下了一吹风就头疼的病根。 白胜华不得不将人接在身边,让白母悉心照料着,每天请医生看护,用最好的药养了十多年才重新养好。 白彦之则是在她上高中后,因为外祖母过世了,外祖父又年迈多病才被接回的家。 她性格内向寡言,不爱说话,上大学后更是难见几面,这才会导致跟亲生父母这样生疏。 可说来说去,都是他们做父母的不上心,忽视亏待了她,其实她这种唯唯诺诺性子也是他们造成的。 想了半天后,白胜华就只能这么说了句,“是我们对不起你。” 白彦之却像没听到一样,只顾看着向他们招手的白瑶舟,笑了起来,“爸,妈,姐姐在叫你们呢,我就自己好好呆一会儿。” 白胜华看了眼懂事她,又看了眼满脸幸福向他挥手的白瑶舟,眼中愧意更深,却也知道再说下去也只能让女儿更难过。 只说道:“彦之,爸妈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好啊。”她缓缓笑着,那双眼慢慢弯成了月牙。 这两人一走,白彦之就收起了那副惨兮兮的样子,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闲适。 他重新找了个地方喝酒,打开了备忘录,列出了一排任务完成可能性。 1,刺杀(工具:夜行衣,攀爬绳,短匕首) 2,毒杀(工具:老鼠药,农药,安眠药) 3,设陷阱(工具……) 【任务者你在做什么?z国是法治社会!!】系统激动出声阻拦。 白彦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并提出了解决方法:“不能直接杀?那我借刀杀人,去找个组织怎么样?” 【请任务者慎重!杀人犯法!请尊重该位面社会情况!】 白彦之只能惋惜的关掉了备忘录,打开游览器搜索“如何杀人不犯法?”。 然后又删除,改成了搜索“死刑有那些?” 结果这一页页筛选下来,就没一个能实现的。 【请……任务者不要放弃。】系统觉得自己很难。 “没。”银色耳环折射出灯光,玻璃酒杯轻击着,她磨挲着杯子边沿,“看来只能逼的他自己求死了。” 【自己求死?】 白彦之点头,目光温柔的说:“在他觉得活着比死还难的时候。” 男二他可真戏精 (W oo1 8 . V i p) 楚家老爷子这次的酒会办得十分隆重,除了吃喝以外,场地也花了不少心思。 因为来蹭酒结交关系的人太多,就按照“资本阶级”分成了里外两场,里面讲究低奢有格调,外面讲究新奇独特,琳琅满目。 白彦之在里面坐久了有点闷,就偷偷跑去外面走走,顺便蹭点别的喝的。 好在她出来抛头露面的机会少,外面的人也没几个认得她的,这也就方便了她一路胡吃海喝。 毕竟里面都是一些装模作样不顶饱的,真正能吃的少的可怜。 “这个好酸啊!”旁边的小姑娘站在一碟晶莹剔透的糖果面前捂嘴。 白彦之看了眼那泛着贝壳光芒的糖果纸,凑上前问了嘴,“甜吗?” 小姑娘顶了张娃娃脸,喜气的跟年画娃娃似的,“又甜又酸。” “谢了。”白彦之笑了下,捡了几个揣袋子里。 小姑娘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以为是自己提醒不得当:“这个超酸的!” “没事,我爱吃。” 她用三十年学会了吃这种又酸又甜的东西,可惜那个人…… “那你肯定也喜欢这个。”小姑娘说完飞快跑到另外一边,拿了杯百香果汁给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这个又酸又甜!” 白彦之有些恍惚。 她身居高位多年,每天不是和那些老狐狸算来算去,就是被这里那里的事务所烦忧,身边全是些谨慎讨好她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烂漫稚气的人了。 不免多了些笑意,“谢了啊。” 小姑娘看着她皱眉想了老半天,每次都要到嘴边了,就是说不出来。 白彦之展颜笑了下,“没事,不急。” “哦!”小姑娘立马激动了,“白瑶舟!你长的好像那个大明星白瑶舟!就是你眼睛更大一点!长相温柔一点!” 就说她长的小家子气不行吗?实话实话不好吗? “对啊,大明星白瑶舟,长驰集团的千金。”白彦之抿着果汁,有心逗她:“我是照着她整的。” “啊?”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词穷了:“那……你整的还蛮……蛮自然,蛮好的。” 白彦之笑的越发欢,精致秀气的五官和肆意张狂的气质相护碰撞着,着实惹眼。 “你笑起来好好看啊。”小姑娘定定看着她,脸颊红扑扑的:“跟小精灵,不,跟……”她又词穷了。 “彦之!彦之你怎么在这里?!”突然响起的呼唤拯救了窘迫的小姑娘,她暗暗松了口气。 白彦之跟着声音回头看过去,那人穿了件设计感十足的灰色拼接西装,白皙的脸颊在日光下有些刺眼。 “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他小跑了过来,微卷的头发的微微扬起,眼睛亮的出奇。 这个少年全身上下都透着股牛奶味,甜腻腻的,年轻劲十足,一瞬间就让她想起了自己不太友好的真实年龄了。 白彦之不敢贸然开口,只微微点了下头,对方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整个人就跟泡在阳光里一样,语调也软软的,“能和你再遇见,真是太好了。” 这句话一瞬间将两人的关系拉上了一个层次,白彦之皱了皱眉,她厌恶这些在她面前耍心眼的人。 小姑娘在她旁边兴奋的小声喊道:“是陈一弦诶!” 她耳力向来好,一字一字的重复,“陈一弦?” 这个书中野心勃勃,一直利用女主,被用来和骆云勋做对比的男二,也迫不及待的粉墨登场了? 陈一弦笑的灿烂明媚,让人挪不开眼,“彦之,恭喜你博士毕业了。” 白彦之看着他,十分给面子的客套了句:“应该是我恭喜你才是,成为大明星了。” “彦之别笑话我了,我充其量就是一小歌手。”陈一弦微微抿了抿唇,报赧的笑了下。 “歌手?”白彦之突然问了句,“你喜欢唱歌?” 她怎么不记得小说里说过这位男二号还是个歌手?不是出道就拍了爆红的网剧,成为顶级流量演员? “你忘了吗?”陈一弦脸上的笑意僵了下,继而又努力笑起来,“以前我总给你写歌的,你是我的第一个粉丝。” “哦。”白彦之看着他,淡淡的说道:“都这么多年了,有些东西就记不太清楚了。” “……”陈一弦张了张口,又闭上,那双眼里的光终究是暗了下来。 白彦之看着,皱了下眉,就这点浮于表面的演技还敢在她面前摆弄? “彦之,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当初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他走上前来,想要握住她的手,“我那么做,都是为今天,能站在你面前!” 白彦之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森冷,“过去了的就不要再说了,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白彦之不像花心思跟他纠缠了。 又不是任务目标,死活好赖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就没发生过呢?”陈一弦激动的握拳,目光缱绻道:“我以为那是我最好的时光。” 白彦之:呕!! “打住打住!”白彦之伸手,看向他,“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陈一弦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说:“彦之,我……” “一弦你在这里呢?” 一穿着露背长礼服的貌美女星缓缓走了过来,很是熟稔的拍了拍他肩膀,“刚刘导还问我你在哪呢。” 白彦之左右看了看,觉得应该没自己事了。 回头看看小姑娘,结果早麻溜的跑了,白彦之微微惋惜没问个名字,好以后带在身边玩。 算了,白彦之继续喝着手里的果汁张望着其他桌吃食。 “这位怎么长得那么像白瑶舟?”那女星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了。 白彦之回头看了她一眼,耿直回答:“这你就要问我爸妈了。”毕竟是他们给生出来的。 “恐怕二老也不知道,自个女儿怎么会长了一张别人的脸。”女星嘲讽的笑了下,一双桃花眼流转着轻蔑:“这些年铆足劲想往娱乐圈挤的网红可不少。” 白彦之:“……” 她始终搞不懂,为什么女人之间总爱因为外貌而生出嫉恨,这种东西又不是人家自己能决定的,你不努力学几样技艺,气有什么用? “嗯,是蛮多的。”白彦之轻轻笑了下,上位者的鄙夷嫌弃把捏的不要太好。 “你什么意思?!说我说网红?!”那女星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对着白彦之的脸泼了过来。 “彦之小心!” 陈一弦担心的声音还未落,白彦之就闪身躲过了。 白彦之看着草地上那本来该在她脸上的红酒,举起了手上的百香果汁对着那人兜头泼了过去。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V i p) 你知道女主定律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刚到处找人找到这里的楚风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嘴角直抽搐。 “姑奶奶,你这又是在闹哪一出?”楚风边走边摇头。 她可真能闹事。 白彦之看了眼他,特有闲情雅致的跟他打了个招呼,“这可怪不得我,人非要找我麻烦,我总要回敬一下。” 白彦之问:“再说,你知道女主定律吗?”出场必遭女配欺辱,她也没办法。 楚风叹了口气,懒得跟她扯什么女主角的鬼戏。 看向一旁被淋成落汤鸡的某女星,惊讶道:“这不是骆云勋旗下的艺人吗?总演女二号的那个?” “那她老板都给我打了,这被泼这一下下不亏。”白彦之认真点头,得出了结论。 眼看着那人要冲过来像要找白彦之“报仇”,白彦之却还是没什么太大表情变化,只冷冷静静的吐出一句: “是什么给到你错觉,认为你一个二线小明星可以欺负到白家的头上来?” 这装.逼的话一出果然就把人吓住了。 不过她转头一想,就觉得不可能,正要骂她癞□□插鸡毛掸子——冒充大尾巴狼! 白彦之就露出了个恶意满满的笑,说:“对了,这里还有摄像头,你要再闹,这段视频我一定会好好的给你的粉丝们看看。” “还在这闹呢?!麻烦有点眼力见。”楚风看了女明星一眼,暗示之意明显。 “白家?”陈一弦看了眼白彦之又看了眼楚风,似说后知后觉的问:“长驰集团那个白家?” 又来了,他又开始了,他又可以了。 “这人看着怪眼熟的。”楚风想了几秒,拍额道:“这不是昨天我表妹看那偶像剧的男主演吗?” “嗯。”可能吧。 “你跟他很熟吗?”楚风小声问道。 心里已经脑补白彦之出来外场就是为了和这人相会,刚刚的争端也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白彦之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别胡想些有的没的,“就之前的一大学同学。” “那你出来是?” “里面太闷,透透气。” 白彦之正打算离开这个戏精之地,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骚动,叽叽喳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叫人心生烦躁。 钢一转头就看到她那过分优秀的姐姐和便宜小姐夫正被人争先恐后的围着攀谈,众星捧月般的夸张。 “我真是搞不明白这些人,这样巴结就什么用?” 楚风忍不住吐槽,“与其苦哈哈的在这里讨好白瑶舟,还不如在骆云勋那神经病跟前混个眼熟来得好。” 白彦之没有说一句话,可也没有躲过八卦的波及: “诶!这人和白瑶舟长的好像啊!” “是啊,看起来还很自然,就是不知道在哪整的。” “旁边那个不是楚老爷子家的小孙子?”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着,似说要把白彦之看出个窟窿来。 这z国商坛里有混娱乐圈的也有不混的,混的好的如白瑶舟,亲自下场;如楚风,凭着三天两头换女朋友、日常炫富成了富二代里的网红能手。 而那些不冒头的自然缺乏关注度,如果主家还刻意让人压着,就越加鲜为人知了,例如首富张业成,至今没人知道他那一双儿女长啥样,在哪读书。 白胜华是刻板派的,从来不跟媒体聊家中的事,这就导致很多人都把白家二女儿给自动遗忘了。 而又因为白彦之本人常年在外读书,这毕业半年来更没参加过什么活动,曝光度几近于0,所以,这会儿被当做模仿大明星的网红也不足为奇了。 “你姐过来了。”楚风的话及时打断了白彦之的思路。 白瑶舟步履优雅的走了过来,穿了件极贴身的鱼摆礼服,傲人的胸围和细腰一览无余,那双妩媚的眼微微睁大,“彦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彦之欣赏了会儿,回答:“就出来找点吃的。” 这话自然没人信,白瑶舟认真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结论,“彦之,你要是想往娱乐圈发展,我去给你介绍介绍。” 进娱乐圈?她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跑去跟陌生男人卿卿我我?可拉倒吧。 “不了,我没这个兴趣。”白彦之当即拒绝了她的无聊提议。 白瑶舟也没再说,目光看向她旁边的陈一弦,语出惊人道:“一弦也在啊,你们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我们该怎么吗?”白彦之奇怪问,怎么这两个人还认识? 这次轮到白瑶舟懵了,问陈一弦:“你还没去加彦之吗?” 陈一弦腼腆的笑了下,说话带着维护的意思,“彦之她可能不知道那是我。” 不,那就是因为知道是你,才不加的。 谁知道今天还能再碰见? “彦之!”白瑶舟尚在独自激动,“先是一弦被我误打误撞的知道了这件事,然后你们又再次相遇,这说明你们有缘分啊!” 白瑶舟突然起了做红娘的兴致,“彦之啊,你看你现在正好是单身,一弦又这么想和你复合……” “复合?”白彦之定定看着陈一弦,说话十分直接,“你加我就是为了说复合这事?” 陈一弦愣了下,然后有些羞涩的点头,“当初我们分手是因为你要出国读书,那时我一……” “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白彦之斩钉截铁的说道。 “啊?”陈一弦想过很多拒绝的理由,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巴巴的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白彦之笑了下,“鲜明张扬些的,或许有点吵闹?” “那……不是在说我?”一旁的楚风突然开口。 白彦之一个冷眼过去,半点情面都没给,“你那叫浪荡和聒噪。” “什么都是你说的。”楚风特小声的反驳。 陈一弦努了努嘴,神色忧郁非常,“彦之……我知道当时都是我……” “没事,早不在意了,都过去了。”白彦之飞快打断他的道歉和解释,边走边说:“都是成年人了,要拿得起放得下。” 若不是场合不合适,楚风都想给白彦之喊一句老铁666! 这潇洒的转身,这不屑一顾的语气。 成为楚少罩着的女人 白彦之靠在窗边,阳光透过白色窗帘打在笔记本屏幕上,反射出来的光让人眼睛不适。 她抬起左手把外面那层防紫外线的帘子给拉上了,重新靠了回去。 然后又把亮蓝色卫衣帽子往下扯了扯盖住毛躁的长发,目光一瞬不瞬的游览信息,手指慢慢滑动鼠标滚轮。 眼下,白家的信息以及各股东情况都有了,现在就是怎么进入公司的问题了。 不能太明显。 在短时间内,她必须给到白父一个不谙世事,不争不抢的乖女儿影响,这样是对她最有利的。 “彦之,你出来一下,爸有事跟你说。”门外响起白胜华的声音。 “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白彦之把床上书桌往旁边一搬,穿上粉色兔子拖鞋开了门出去。 边走时还边想着,是不是要借着这个时候套几句话,引导一二? 白胜华看着自个娇娇弱弱的女儿,语气都温和了几分:“爸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公司学着做生意?” “去公司?”她有些不相信自己听见的,以至于没及时回答。 白胜华又解释了下,“小舟她一心扑在娱乐圈,这白家总要有个人接手。” “当然,你就算不去管事,光股份分红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可这到底是爸的心血。” 白胜华怕给她太大的压力,就安抚了句:“这都是爸的私心,你要是不喜欢,爸不勉强。” “不!爸您能相信我真是好了!”白彦之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可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正愁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好。 然后似乎是怕对方反悔,还补上了句,“我保证会好好跟着爸你学的!” “你是真心想去吗?”看她这样活跃,白胜华一向严肃的表情都生出了些笑来。 “当然了爸!我这半年来一直在苦恼以后要以什么为生呢。” 白彦之委婉的讨好了下:“我们白家虽然有钱,但爸你也经常说坐吃山空的道理。我虽然是个女人,但也想像爸你一样靠自己的能力生活。” 他说过这句话吗?算了,不重要了。 “好!我也真是糊涂,没早想到这块!”白胜华喜难自禁,乐呵道:“明天你就跟爸一起去公司上班,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好!那我去买两套上班的衣服?”白彦之努力表现出一个深受到长辈信任而喜上眉梢的孩子。 白胜华看着摇了摇头,眼里染上笑意,“去吧去吧。” 反应是假的,买衣服却是真的,原身的衣服大部分是那种可可爱爱的款,就没一件能在正式场合穿的。 * 白彦之没有当下年轻女性的购物欲,即便是在有时尚天堂之称的s市购物商城里,也只花了半小时就解决了。 眼下她正提着三个纸袋子,边走边拿出了手机,打开叫车软件。 因为不会开车,所以家里的车对她来说都是摆设,她突然有些羡慕楚风口里的豪门生活,管家安排行程,司机接送,佣人端茶倒水。 可不跟皇帝的日子一样一样? 可惜,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刚定位好精确地址,余光就看见奶茶店门口那位带着口罩鸭舌帽,低头按手机的年轻人,不是因为他气质有多突出,而是因为有人从他外套口袋里夹走了另外一部手机。 “放回去!”白彦之呵斥一声,一边将手机塞进运动裤口袋,一边跑了过去。 偷手机那人看了她一眼,拿着手机调头就跑。 白彦之把衣服塞给那个年轻人,右手捏了捏左手,眼底带着浓重的笑,“最好别让我逮到!”话音未落,人便跑了出去。 遇到挡路的行人直接转步侧身,擦着地面飞过;遇见摆地毯的小贩直接借助旁人的肩膀助力,一个飞身跃过; 直至到了一个红绿灯口。 那小偷看着紧跟在后的白彦之,又看了看人行道,咬了咬牙,准备冲了红灯。 白彦之脚尖点在栏杆上,整个人都半腾于空中,最后抓住了那人的肩膀往后一拉,拉回了安全区,“想死啊?” 回应她的是对方的拳头,卷带着风向她面门直挥。 白彦之一眯眼,歪头闪过,然后抬起脚往他裆.下一踢,惨叫声立马充斥耳膜。 白彦之松了手,退后一步,“你还是老老实实……” “老子跟你拼了!”男人爆喝一声,呲牙咧嘴的冲了上来。 白彦之不屑的吐了口气,定定站在那儿,等他攻上来的时候一个弯腰避过他的拳头,然后侧身一个肘击打在他腰间软肉下,等对方红了眼又挥舞起双拳的时候,她早就退到了他身后,一拳狠狠击在他后腰软骨上,然后又是一脚踩在他小腿上,逼的他不得不单膝跪下。 “臭婊.子!你看老子……” “啪!”的一下,他被扇红了半张脸,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就抓住了他一只手反钳在身后:“还打?” “不打了,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就被这么服了软。 真不是他怂,是这人太变态了,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动起真格拳拳到肉,下的都是狠手。 白彦之松了手,看向他,“想明白了,不反抗了?” “不了不了!”他把头摇成了筛子。 “拿来。”白彦之伸出了手。 对方愣住了,问:“什么?” “手机!”白彦之带了些怒意,她知道这个世界,手机对人的重要性。 “哦!这个啊!”对方飞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着完好无损的屏幕松了口气,满脸讨好,“您早说啊,如果知道是您小男友我就是……” 白彦之看着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年轻人,喝道:“闭嘴!” “我闭嘴!” 白彦之向那人抬了抬下巴,说:“过来。” 那人下意识提了提口罩,伸手要接过手机,“谢谢。” 白彦之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把手机给他了,叮嘱道:“下次出门有点防范心。” 对方愣了下,然后重重点头。 “把衣服还给我。”说着转头看向一旁偷偷摸摸想跑的人,语气徒寒:“又想跑?” “不跑不跑!!” 白彦之从年轻男人手里接过购物袋,然后看向围观的人,“大家谁方便看着这人,在警察来之前别让人跑了。” 一群拿着手机拍小视频的人连忙点头,热情洋溢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做到。 白彦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打了110,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然后重新叫了车。 一旁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问:“你是我的粉丝吗?” “粉丝?”白彦之知道这个词,果断摇头:“不是。” “那你这么拼命帮我。”年轻人生了双狐狸眼,眼神却出奇的干净。 白彦之挑了挑眉,问:“见义勇为还需要挑人?” 说着不等对方回答就刺了句,“你要是什么名人就赶快走,别让人认出来了。” 年轻男人张了张口,想要辩解,“我不是那个……” “我的车来了。”白彦之冲那辆给她打双闪的黑色小车摆了摆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径直跑了过去。 对白彦之来说就是饭后消食的事,以前没少教育一下皇城里没规矩的少爷们,这点程度还算是收着了。 她其实不喜欢暴力,但她那个时代,当权力说服不了别人的时候,只能用拳头让别人明白。 这个世界很多约束,很麻烦,但她喜欢,因为这代表着安全,人们在规矩下都安分守己。 它,很美好,美好的想让去保护。 从商城到白家大概是十来分钟的距离,但因为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堵车堵了半小时,以至于到家的时候白彦之都打起瞌睡了。 是的,白彦之晕车,是那种坐车时间一长就想睡觉的那种。 “到了。” 司机停下车喊了句,利落的拿出了二维码卡片,手机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白彦之看了眼屏幕上的“楚风”两个字,没有犹豫直接接了这位唯一的好友电话,然后在司机虎视眈眈的眼神注视下,掏出了钱包,“现金行吗?” “可以。”司机显然是没有料到这年头还有年轻人带钱包出门。 “白彦之,气死我了!!这些人是眼瞎吗?这都能认错?还粉丝呢?!”电话那头的楚风更吃了炮仗一样,咋咋呼呼的。 白彦之接过司机的找零,然后问了他一嘴:“你别急,慢慢说。” “哦,是这样的,就我刚刚不是刷娱乐新闻吗?突然弹出了个热搜,你知道是什么吗?白瑶舟武林大师,我都要笑尿了,然后我点进去一看啊,天啊,这手法,这打人的动作,是她白瑶舟能……” 白彦之听着他絮絮叨叨讲了一大串,有些头疼,说:“能不能说重点?” “重点?你去看,对了!你关注我!马上!我们互关!”然后郑重宣布:“我要向我的三千万粉丝告知你是我罩着的人!” 白彦之眼皮直跳,问:“最近又跟着表妹看偶像剧了?” 楚风把电话一挂,“不说了!我们网上见!” “嘟嘟嘟——”手机提示音响起。 白彦之看着屏幕直摇头。 这楚风,年纪也不小了,搁在她那个时代孩子都七八岁了,怎么还这么浮躁? ※※※※※※※※※※※※※※※※※※※※ 看到小偷第一时间制止,不要暴力,文里是因为小偷先攻击的,女主也几次要放过他,这属于正当防卫。 并且一般人没有男性的体力强,没有功夫傍身,千万不要硬来,拍照报警是最好的办法。 你是要做皇帝吗? 白彦之也懒得想了,径直提着衣服回了房间,然后往床上一坐,打开某社交app,点开热搜。 #白彦之武林大师# #楚风辟谣# #新式剧宣模式# 白彦之率先点开楚风那个热搜,直接进入了他的账号,看见了最近一条的消息: 楚风:@娱乐猜猜猜,视频里的是我一朋友,都散了,别什么瞎往自己身上揽。 白彦之觉得奇怪,然后点开那个娱乐猜猜猜的账号,最火爆的一条就是: 娱乐猜猜猜:s市热心网友的投稿,十分钟前,新鲜热乎的,疑似某当红女星的新戏路透。 白彦之打开视频看了下,嘴角不由得扯了扯。 这不就是她在红绿灯口抓小偷的视频吗? 点击评论一看,一水儿的粉丝和吃瓜群众,中间夹杂着几个营销号,算命号。 网友1:我瑶宝真飒!另外,这个妆容好好看啊!非常的灵气!适合瑶宝,化妆师加鸡腿。 网友2:卧槽,这剧组有钱啊,s市最繁华的街道,那些路人不会是真的吧? 网友3:我咋觉得不太像白瑶舟呢?应该只长得像,毕竟这民间的明星高仿太多了。 网友4:就我觉得这样影响s市民的正常生活吗?如果真是新剧宣传的话,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网友5:是的,就你一个人,人剧组有钱,商城愿意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网友6:期待!期待官宣!瑶宝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我们做粉丝的都不知道。 网友7:为什么我觉得那个被见义勇为的是我家神仙哥哥呢? 网友8:我也觉得是,那件白外套,那个手机挂坠都是乔神仙照片里出现过的。 …… 剩下的一堆刚发的,因为楚风的论调开始猜测视频里的人到底是不是白瑶舟。 而白瑶舟的粉丝们粉丝开始疯狂@白瑶舟。 很快,白瑶舟发了动态。 演员白瑶舟:刚刚在拍戏,一打开手机就弹出一堆消息,弄得我一头雾水。 你们说的视频我看了下,因为画质不是很清晰,所以我没办法确定,但很有可能是我妹妹哦,她最近学了武术,特别厉害呢!【可爱】 然后网友炸了,大明星还有妹妹,而且还长的这么像,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瓜?那些狗仔都死了吗? 粉丝难过的安慰自家爱豆:只有你才是我们眼里心里的大可爱,没有人可以占据! 当然还有不少阴谋论,问白瑶舟,妹妹是不是想进娱乐圈? 有些说话难听的直接说白彦之蓄谋炒作,现在的人为了红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至于孤孤单单几个理智的路人,说以白家的身份用不着,但很快被大流淹没了。 白彦之想了想,立马把原主这个死号改成了自己 ,发了条动态。 白彦之的博:@楚风,谢了。另外声明一下,我不需要炒作,我永远不会进娱乐圈。 然后顺手关注了楚风,楚风回的飞快,还不忘踩别人一脚:就是就是,长驰养不起你这个宝贝女儿吗?用得着你出去挣这三瓜俩枣的? 网友们闻风而来,不管是来吐槽的,还是好奇来瞅瞅的,白彦之眼睁睁看着自己二十来个粉丝坐火箭一样,直升上了二十万粉丝。 当然,绝大多数是白瑶舟和楚风的粉,两队人马在她的微博下诡异的吵了起来,画风清奇。 白瑶舟的粉丝:欢迎瑶妹~瑶妹真是善良的小天使。 楚风的粉丝1:某人的粉丝能不能别给人取外号,人有名字。 白瑶舟的粉丝1:我这是昵称,杠你x有意思? 楚风的粉丝1:哟哟哟,谁不知道你们的鬼心思?还真以为自己正主多风光牛掰呢?戏子你知道吗?人是不屑做,继承白家她不香吗? 楚风的粉丝2:拉倒吧,继承?长驰集团其他的股东是吃干饭的?!不过一辈子荣华富贵、潇潇洒洒倒是真的。 楚风的粉丝3:我嗅到了楚少二号的味道,这位能和怼王做朋友肯定不简单,娱乐圈的小鲜肉们要小心了。 白瑶舟的粉丝2:少口嗨了!妹妹规规矩矩读书,才不会像某人一样乱来。 白瑶舟粉丝3:都是一个圈的,客套两句还真以为是朋友了,人是真金白银的大小姐,以后白董手里一半股份没跑,你们家那位可是不一定哦~ 楚风粉丝4:卧.槽! 我看到什么了?骆总关注了白彦之?这有些妙了啊! …… 白彦之拧起眉头,骆云勋,又犯病了? 这个时候,平台又推送了一条消息:古典歌手乔瑜圣承认被见义勇为的是本人,起因…… 白彦之点了进去,然后跟着点进这个被她顺手帮助的小年轻的微博。 乔瑜圣:视频里的人是我,大家不用担心,人已经送进警察局了。@白彦之的号,谢谢。 接着往下一拉。 乔瑜圣:在经过五年的重编修整后,它终于发布了,希望《孟帝失安》这首曲子不会让喜欢他们的人失望。 白彦之伸手点了播放。 开头是以一首古诗编的曲,本来是些缱绻缠绵的词,却因少年的音色自带几分忧伤,最后听来竟像是喜后极悲。 这是楚安写给她的蹩脚诗里,她最爱的一首。 她喜欢这样词意简明的,只要一眼便知道那人提笔时的神色与心境。 那时,他定然是怀着满腔爱意的。 歌声轻缓温浅,欢悦中又隐隐带着些注定悲剧的哀戚。 诗句慢慢的走到了尾,然后响起了句独白: 吾妻月槐乃当世之英雄,今纵百死亦无惧,为…… 月槐,月槐。 很久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了。 算起来,她的楚安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可那样鲜明的楚安,就还像是昨日一样。 她还记得那日,他提着个歪歪扭扭的灯笼闯进将军府,下巴抬得很高:“孟月槐!赶快出来看看本王做的花灯!!要是喜欢,本王可以考虑着给你也做一个!” 她收了手上的长.枪,重重往地上一放,扬唇笑了起来:“送给我当柴烧啊?” 那天的日头很烈,他瞪着她,眼里要冒出火来,跳起脚大骂,而她就那样笑着,那样肆无忌惮的笑着。 因为她知道,他是永远不可能真对自己生气,所以她有恃无恐。 出征前一日,楚安指着她脑袋,急红了眼,“孟月槐!禹国是没有能披甲上阵的男人了吗?!你一个女人跑去干什么?!谁允许你去的!!” “楚安,我会平安归来。” “平安归来?你当你是谁?!战场上谁敢做这个保证?” 他大声喝斥着,整个人焦躁异常,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之上,在原地不停的转来转去。 “我告诉你!去请旨也没用!我回去就求父皇否了你的折子!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楚安,我必须去,我必须统领父亲的军队。” “那我呢?!我想要你活着!我想要你安安全全的活着!!你死了我娶谁去?!孟月槐!你也想想我啊!!” 后来,她终究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没有顾忌他; 而他却选择站在她这一边,被弃了所有,丢掉了性命。 禹国国破之日,她自封为帝之日。 楚安私自为她打开了那扇城门,被他的父皇射死在万千箭羽之中。 那日城门之下,他的笑容灿烂刺目,却叫她肝胆欲裂。 “孟将军!!我替禹国百姓迎你入城!!” 在那无趣的三十多年里,她不止一次想过。 想过当日楚安去开城门是不是在报复她,报复她总是不听他的,报复她没有信守诺言。 他要用他的死刺在她心口,让她日日夜夜无法安眠。 他啊,也算是做到了。 活着的人总比死去还要难,因为死人不会被记忆折磨。 “这群人趁我休沐联合起来针对你,也忒没品了!明天早朝看我怎么骂死他们!” “你怎的总是替别人操心?以后我娶你是不是还要跟禹国百姓打招呼?” “月槐,你说的对,禹国需要你。” “月槐,你是当世英雄,我觉得你生做女儿身,就是为了好嫁给我。” “我父皇如果要杀你,我会站在你这边,你是我的女人,我得护着你。” “月槐,我们走吧,就去……对不起,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我没有那么多好心,什么可怜百姓,什么禹国未来,我都不在乎!可是你在乎他们!我能怎么办呢?” “月槐,你是要做皇帝吗?你想吗?你要是想,我可以勉强做你的……不对!你还是要嫁给我!你就是天王老子都要嫁给我!” “月槐啊,你说你要是早答应了多好,现在好了,我再也没机会娶你了。” 人总是会在失去后看明白很多。 譬如当日是楚安是如何一步步的逼着自己接受那一切,这些明明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骨子里不过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散性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又怎会走到最后那步? 她爱百姓,他便跟着爱,她想要杀死暴君,他就想方设法的帮他,最后连命也帮没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楚安了,那样好的楚安。 ※※※※※※※※※※※※※※※※※※※※ 楚安和月槐,是我所羡慕的。 一个在爱她所爱,想她所想。 一个用半生十月祭奠,将自己过成了“活死人” 这个世界很辽阔,我相信,会有他们的存在 我才是男主角 “乔瑜圣……” 白彦之点开了这人的账号头像,这是一张抓拍图。 图里少年穿了件绣着鹤纹的黑色长褂,下身是一件件白色金云纹长裤,皮肤白的有些发透,身上带着股书卷气。 白彦之把有些模糊的照片放大,慢慢拧起了眉。 这人的长相完全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太文弱了,根本经不起她两拳,白彦之如此想道。 不过,在她看见他的个签上的那“唯一偶像楚安”后,忍不住点了个关注。 对方可能也是闲的,居然飞快的回关了。 然后还发了个私信:你好啊,下午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 白彦之:不用,顺手而为。 乔瑜圣:抱歉啊,当时把你误认为粉丝了。 白彦之皱了下眉:你不用道歉。 手机另一头,乔瑜圣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困恼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你怎么了?盯了半天了。”陈沂看他不太对劲,停下调音的手问了句。 乔瑜圣把手机往自己这边侧了侧,回道:“没事,你弄你的去。” 过了会儿,他突然开口,问:“三斤,你有没有碰见过那种,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的人。我说的是陌生人。” 对方拿起笔记了一下调,圆滚滚的脸上摆出了一副思考国家大事的样子,严肃回答:“有,长的漂亮的我都觉得像我未来女朋友。” 乔瑜圣转头看向他,顶着一张不食烟火的脸,道:“那您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呢?您老这是有钱还是有颜?大白天的做什么梦?”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嘴贱?!”陈沂干脆撂下东西跑了过来,踹了他一脚:“你是长的好看了!结果呢?上次拉小姑娘的手还是在小学吧!” “乔瑜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没人要吗?” 陈沂望着他那张白皙隽秀的脸,狠狠呸了一口:“就你这狗脾气谁忍得了?” “你在嫉妒我。”乔瑜圣轻轻笑了下,那双眼睛里闪着得意:“还狗急跳墙了?” “我艹!”陈沂本来想揍他一顿,但想着自己现在用的他的场子,在资本主义的压迫下生生忍住。 然后瞧着对方越发小人得志的模样,飞快掏出手机拍了一下。 乔瑜圣奇怪,“你干嘛?” “记住你这副阴险的样子!”陈沂咬牙切齿:“他朝得势必报今日之辱!” 乔瑜圣扶了扶银色眼镜,摇头说:“都跟你说很多次了,别总看一些狗血小说。” “再说。”乔瑜圣呲牙笑了下:“你这长相在小说里一般是个炮灰。” “我才是男主角。”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陈沂还了他一个假笑,然后在心底把他反复杀了五百遍,然后再鞭.尸五百遍。 乔瑜圣放弃了从恶友这边得到什么答案,点开了这人的主页。 一共十条动态,八条关于学术分享,一条是开通微博的消息,最后这条是刚刚发的。 白彦之的博:@楚风,谢了。另外声明一下,我不需要炒作,我永远不会进娱乐圈。 “这不是楚风吗?!!” 陈沂想起了点往事,故意恶心的说:“你看他干什么?!不会看上他了吧?” 乔瑜圣微微转过头来,没什么太多表情的说:“是,你说的对。” “真的?!”陈沂激动了,卧.槽!惊天大新闻!! 狗犯嫌喜欢男人!! 不对,他有什么好开心的,他现在可是最危险…… “啊!!痛痛痛!!” 下一刻,杀猪般的惨叫响彻连整个录音棚。 陈沂捂着渗血的牙齿,恶狠狠的瞪着他,“乔瑜圣你他.妈有毛病啊!!” 乔瑜圣扯了下嘴角,狐狸眼弯起,眼神冷的很,“是,你说的对。” “……”糟了,一时图口嗨,忘了狗犯嫌贼记仇了。 乔瑜圣活动了一下右手,视线重新回到屏幕上,下巴微微绷紧。 按说他们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难不成他真是犯花痴了?他喜欢这种长相的?不至于不至于! * 白彦之虽然是董事长的亲女儿,但毕竟没什么资历,再加上这人长了张秀气温柔的脸,就更加容易让人轻视了。 这不,就连开个股东会议,都要有人议论上几句。 说什么:她又听不懂,还是先跟着老职员学习学习。 白胜华脸色难看,刚要张口怼回去,就被白彦之抢了先。 她软声软语的说:“各位叔伯说的对,我还什么都不懂,确实是不应该坐在这里的。” 董事会的人眼睁睁看着小姑娘极快的起身,然后跟在白胜华身后,左手捧着个笔记本,右手拿着只笔,一副打算站着记录的样子。 见有人看过来,还会咧嘴笑上一下,乖巧的不得了。 这样倒显得他们不是人了。 白胜华扫了一圈,没好气的说道:“现在都没什么意见吧?没什么意见就赶快开始吧。” “这次的事情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汽车故障这个事是没办法避免的。” 售后部经理打开ppt,大概介绍了一下具体情况,然后转入了正题。 “这场爆炸的主要责任本来是在死者身上,因为他在驾驶我们车辆前喝了一大瓶高度白酒,在发生车祸事故后油箱被压坏,才导致漏油爆炸的。” “这种事情错不在我们,但死者家属一直在闹,我们没办法就进行了抚慰理赔,谁知道竞争对手会拿这个做名章。”售后部门经理苦恼道。 “竞争对手他们专门买了营销号来诋毁我们,说什么爆炸事件后我们隐瞒不报,不解决车子本事的问题只知道花钱堵住受害者家属的嘴,现在网上闹得非常严重,我们解释了也没有人相信。” 等于说现在的问题在于舆论,了解大致情况后,多数的股东都表示赞成先联系死者家属做证明,然后花钱把□□给压下的。 白胜华点了点,然后转头问:“彦之以为呢?” 白彦之放下笔,简单明了的说:“公开道歉。” “这不就是等于承认错误在长驰吗?” “完全是胡来!” “没有处事经验就是不行,更何况女人就是……” 眼看董事会成员们个个对她的观点持反对意见,白彦之也不气,只是冷静发表自己的观点。 “长弛超不过雷凯,大家就没想过原因?” “那白小姐有什么高见?” 年纪小小,什么都不懂,就知道故弄玄虚!董事会的人想道。 白彦之依旧温温和和的,说:“高见是谈不上的,只是闷头做事的从来讨不了好。” “而雷凯一向更注重炒作。”白彦之说出自己的看法:“长弛在口碑和质量都没的说,只是这噱头造的还远不够,毕竟……” “这跟爆炸案有什么关系?”董事会成员们不停的摇头,忍不住插嘴。 白彦之不紧不慢的的继续说道:“在大家眼里商人总喜欢逃避责任,坦诚对我们来或许是更好的一条路。” 股东们完全不赞同,说:“要是适得其反,给消费者留下我们长弛汽车质量不过关的印象,谁来担这个责任?” 白彦之觉得他们过于顽固,做事情没必要绝对,是完全可以结合来处理的。 “所以说,认错也要有技巧。” “刚才售后部的经理也说过了爆炸事件的责任不在我们。我们表面上是在对消费者、对死者表示抱歉,但实际上却是要告诉大家错不在我们。” 白彦之继续说道:“当然,做事要有个度,我们千万不能说出责怪死者的话,毕竟大家都认为“死者为大”,一直摘清自己反而会让大家觉得我们在推卸责任。” “所以我们只是在最后提醒一句,让大家注意安全,千万别酒驾。” 白彦之笑了下,眼底尽是胸有成竹:“其他的交给别人来做。” “别人?” 白彦之点头,解释道:“如果没有消费者去深究这句话的意思,那我们可以自己控评,找人为公司仗义执言。” 白彦之翻了几下笔记本,说:“等事情平反之后,我们还可以公司的名义去做一些慈善项目,请一些品性好的明星加入进来,这种事可比拍广告要省钱有效果的多。” 她继续补充,端的是自信从容,“这年头良心企业家的名头肯定吃香。” “我们长弛本来就是良心做事,现在不过是宣扬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白彦之抬头看了眼ppt上竞争对手的logo,缓缓说道:“有些时候我们必须承认竞争对手的优秀,毕竟在把握消费者心态上他们更懂。” “而且在质量宣传上我们做的一直不够,对方一个中等配置都能吹上天……”白彦之歪了歪脑袋,那双黑瞳子里带着几分认真。 “而我们总是束手束脚的,宣传做的中规中矩,束手束脚的。其实有几个消费者是真正懂车的?大部分都是人云亦云,在跟着大众走。” 见没人有反应,她只手撑在桌上看了一圈,眉宇微微挑起,“大家以为呢?” 她周身的气势徒然释放,那种上位者的压迫,叫人无法小觑。 白胜华做出了最后的结论:“如果大家没有其他意见就这么办。” 与此同时,白家别墅内—— 白母攥着个手机焦虑不已,回想起早上的事。 “彦之打小内向,哪里应付的了公司的事?要是公司忙不过来,不如我把小舟给叫回来?” 白胜华一口回绝了她,“叫她回来干什么?她每天混在娱乐圈就能处理好公司的事?” 白母这后半辈子的精力全放在了大女儿身上,她一直认为大女儿才是自己的依靠。 可现在……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和小女儿好好相处的,可每次只要两人一对视,她就觉得对方已经看透了她,而且看着她像是带着几分轻蔑,叫她胆战心惊。 她想了想,忍不住打电话给白瑶舟,劝她赶紧回来。 白瑶舟喝着小助理买来的咖啡,优哉游哉看着剧本,完全不在意:“让她折腾,妈,您还不了解妹妹,哪里是管公司的料?” “你说的也是。”听女儿这么从容淡定的说话,自己那点焦虑浮躁也慢慢安分了下来。 男主他可能得了失心疯 今天是周末,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看个电视剧,除了某位忙碌的大明星以外。 因为是历史剧,所以白母不太感冒的陪着刷手机、敷面膜。 白彦之瘫在沙发窝里一边啃薯片,一边跟自个爸吐槽了一句,“这人怪蠢的。” “是演员演的不好,历史上这个人很有谋略的。”白胜华解释了句。 “是吗?”她怎么记得这个二世祖天天被她教训?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白母飞快接了起来,语气饱含期待,“小舟,你是要回家吃饭吗?妈给你……” “妈,我怀孕了。” 白彦之嘴里的薯片卡住了,白胜华离得远,没什么太大反应。 白母呆了半天,说:“那……打掉吧。” 白彦之不太赞同,毕竟那也是条生命,但毕竟是别人的事,还是少插手。 “妈,我想生下来。” 白母又气又急,喊道:“生下来?生下来你能负责吗?!你和霍壬晰能走长远吗?!谈谈恋爱还行,结婚!你真的打算和他过一辈子?” “电话给我。”白胜华终于开口说道。 白母没办法,只能将手机递了过去,白瑶舟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依旧没有改变自己想法,“爸,我和壬晰已经决定结婚了,赶在这个孩子出生之前。” “爸,你会支持我的,对吗?”她没什么底气的问。 白胜华终究是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毕竟自个女儿颤颤抖抖的开口求他,他还能说什么? “爸?”那边有些慌张的提醒了句。 “你也大了,自己选择的路自己去承担。”说完挂断了电话,看向白母:“尽快联系霍家,见上一面商讨婚事,别等肚子大了弄得难看。” 白母听着他这放弃的样子,立马急了,“你怎么就答应了?小舟才多大?她还是个……” “柳宁!”白胜华腾的站了起来,脸色不太好看,道:“她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了,做什么事都要自己去承担后果,我们管不了了。” 说着转身跑上了楼,显然也是动了气的。 白彦之左看看右看看,放下了手上的薯片。 柳宁突然把目光看向了白彦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跟救命稻草:“彦之,你去把你姐叫回来好不好?” “叫回来也没用。”白彦之关掉电视起身,打算回去拿电脑继续追剧。 楼梯走到一半,听到白母抽抽搭搭,哭的都快断气的声音,还是调转了头。 无可奈何的劝说:“我去叫,你能不能别哭了?” “真的吗?”白母顶着满脸泪痕,忙不迭的点头,说:“我不哭了,那你赶紧去把她叫回来吧。” “人在哪里?”白彦之把松垮垮披着白色外套一拉,准备动身。 “我马上问!”白母拿出手机飞快点了几下,然后回答:“助理说在去前末娱乐的路上。” 白彦之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滴给她,没什么太大情绪的说道:“我现在就去,别哭了。” 白母拿着两张纸,有些受宠若惊,傻傻的点了点头。 * 到前末娱乐的时候被高贵的前台给堵住了,说什么某总裁正在会见重要客人。 白彦之知道这重要客人是谁,是她的好姐姐,骆云勋的心上人。 现在估摸着在请婚假,骆云勋知道这消息后,指不定会发上什么疯。 算了,就老老实实等着,顺便看看自家公司爆炸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砰!”的一声巨响,致使白彦之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 她的耳力极好,即便这办公室的隔音设施做的很完善也没挡住。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结婚生子!那你拼搏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白瑶舟!霍壬晰不会是个合格丈夫,你别为了他毁了自己!” “他会是的,我相信他。” “相信他?那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然后是椅子剧烈的拖拉声,白瑶舟抗拒的喊叫:“你放开我!!骆云勋,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你给我放开!” “你不喜欢我!你敢看着我说吗?!” “骆云勋,我……”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只听得见厚重的鼻息和无力的敲打声。 骆云勋!!! 白彦之脸色一沉,蓦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完全顾不上什么,一把将试图阻拦的前台推开,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 “白彦之?” 骆云勋听见响动立马松开了人,眼里的愤怒和嫉妒都还未来得及褪去。 白瑶舟则偷偷抹着嘴巴,埋着头站在那,看起来怪可怜的。 骆云勋看着白彦之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有些不自在的正了正脸色,说:“你来找我做什么?” “白瑶舟。”她走了上去,开口喊她。 “彦之。”她飞快的抬起头看她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敢说话了。 “你没什么要说的?”白彦之问。 白瑶舟想了想,说:“我不想回去。” “我问你,刚才是自愿的吗?”白彦之一字一字的问,紧紧盯着她眼睛。 白瑶舟看着看着,眼睛一红,泪珠滚了下来,瘪着嘴道:“……不是的。” “那打回去。”白彦之理所当然道。 “打……回去?”白瑶舟懵了。 “对,我在这给你看着。”白彦之死死盯着骆云勋,气死人不偿命的说:“他打不过我。” 骆云勋满脸羞怒,说道:“白彦之!你……” “怎么?或许你想进警察局,前末娱乐总裁性骚扰签约艺人被拘留?”白彦之笑着打断他的话,发问:“你喜欢这个新闻吗?” 看他不说话,白彦之继续说道:“骆云勋,做错了就要老老实实的受罚。强迫个没反抗力的女人算什么本事?” “动手啊?哭有什么用?”白彦之向杵在那里的人抬了抬下巴。 白瑶舟看着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咬了咬牙,真就跑上去扇了对方响亮的一巴掌。 骆云勋怔了一下,然后愤怒迅速烧上了眼帘。 白彦之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握住了白彦之的手,平静的说道:“你可以喜欢白瑶舟,也可以追求她,这些没人管得了,但强迫这种事也未免太恶心了。” 说着她用眼神再度诠释了“恶心”两个字,抛下了话,“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做事情向来不讲规矩,不知轻重,最好没有下次。” 白瑶舟打完人后就偷偷的躲在白彦之身后,平日里的得意张扬全跑没影了。 骆云勋想骂回去,但张了半天口,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立场。 尤其是刚才白瑶舟的眼神刺痛了他的神经。 那种受到羞辱,咬牙切齿的恨意,实在过于强烈。 白瑶舟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他甚至可以确定,如果没有霍壬晰,白瑶舟决定不会拒绝他的示好。 可今天,在白彦之出来后,她的眼里就只剩下愤色了。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白彦之才懒得管这两个人心里的爱恨纠葛,把人带回去是她的任务。 白瑶舟乖乖的跟着人到了楼下,小助理远远的就在那向她招手。 突然像是回神了,白瑶舟抗拒的说道:“我不回去,我现在不能回去!” 白彦之也不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再缓缓,等爸妈消气了。”她小声的说着。 白彦之伸出一根手指点住她脑袋,就像在教育不听话的晚辈,道:“有种未婚先孕?没种回家见人?别磨磨唧唧,麻利点!” “我不回去!” 白瑶舟的语气十分倔强,但就是不敢抬头看自己妹妹,委委屈屈说:“回去以后,爸他肯定会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他肯定会怪我丢了他的脸,我才不回去。” 白彦之看着平常神气十足的小丫头红着眼睛掉眼泪就害怕,硬把人扯进了车里。 “你干嘛拉我!”她就跟踩了尾巴一样,咋咋呼呼的。 “想被记者拍到?!”白彦之挑眉。 白瑶舟立马熄火了,但还是抵抗着:“反正你别想带我回去。” “没有人想管你。”白彦之懒懒的靠在车座上,目光清明,“你今年都多大了,既然自己能做选择,自然就能承受选择带来的后果。” “他们不会生气,他们只是害怕你会选错,担心你以后后悔,而我……”白彦之呲牙笑了笑:“根本不在乎你会怎么样。” “你……”她气了好半天,最后也憋不出半个字来。 白彦之也不在乎,直接了当的说道:“劳烦司机师傅改个道回白家。” 白瑶舟张了张口,弱小又无助的躲在自己座位上,满眼怨气的看着自己平日里乖乖弱弱的妹妹。 白彦之看着她,仰脸笑了下,不屑的很,“你看你,打打不过,骂骂不过,也就会瞪人。” “白彦之!你不要太猖狂!”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叮叮——”手机提示音响起。 白彦之放弃和小姑娘斗嘴,低头看了眼屏幕,直接翻了个白眼。 【骆云勋:彦之,我们复合吧?】 什么?? 还嫌没被打够吗? 白彦之开始怀疑这个人有受虐倾向,不然怎么会说出复合这种鬼话? 还是说被白瑶舟刺激到失心疯了? 白彦之干脆利落的回了条,“晚上睡觉记得枕头垫高点。” 论歌手的自我修养 这白霍两家的会晤比白彦之想的还快些。 或许是真的害怕白彦之肚子大了起来,也或许是霍家害怕白家有什么不忿。 霍家二老之前都是普通工人,即便现在跟着霍壬晰过上了好日子,还是会对白家这种顶级富商有心理上的畏惧。 再加上这次是自个儿子搞大了人姑娘的肚子,到底是担心着对方追责起来。 “不知道二位对婚事有什么想法?”白胜华客套性的寒暄了两句,就开始进入正题。 霍家二老听着,这端着酒杯放也不是喝也不是的,十分拘谨的笑着说道:“这……全看亲家您做主,我们尽量去配合。” 什么叫配合? 白胜华忍了忍,还是好脾气的说:“结婚是两家的事,肯定是大家一起商议的。” “那……”霍家二老对视一下,额头冒着细汗,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过头了,半天蹦出来一句:“那我们商量看看,这彩礼多少合适?” 这是什么意思?担心他白家漫天要价? 白胜华脸色蓦地一沉,正要发难,霍壬晰及时开口安抚,额头隐隐有冷寒冒出:“伯父您别见怪,他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到我们要结婚了就有点紧张,语无伦次了。” 霍家老二忙不迭的点头,看着对方阴沉的脸色慌的不行:“是啊,是啊,结婚这么大一个事,我们又没这么见过大场面,想着还是亲家更懂。” 瞧着自家父母这么低声下气、口口声声说自个没见识的样子,霍壬晰的脸色有点难看。 白瑶舟在一旁打配合,说道:“伯父伯母你们别紧张,我爸这个人就是长得有点严肃,其实就是想和大家一起商量着,然后把这场婚事办得圆圆满满的。” 白母见状也跟着一起帮腔附和,极力的想要撮合这场婚事,毕竟自个女儿死活要生,总不能没结婚就冒出个孩子吧? 白彦之看着这两家虚情假意的样子有点头疼,就拿了手机借口上厕所。 这家酒楼是个仿古建筑,每一层都有雕花过廊,靠在扶栏上正好可以看到灯火阑珊的街道和朦胧美幻的夜景,甚是惬意。 除了没办法隔音…… “这我都知道,我明白你的初心,我也知道你对音乐的热爱。” 什么人叽叽喳喳的?有事非要在走廊上说? 白彦之拧起眉头,眼神不悦的望了过去。 眼见正对面那个包间的门口站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的背影瞧着还有几分眼熟。 “可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得有流量才能让更多人听到你的音乐。”那个年纪稍长,扎着个马尾辫的男人努力劝说道:“你喜欢音乐,但也要考虑市场情况啊,不然谁来听你的?” 那个年轻的男人捏着一沓纸,语气非常气愤,“可这样本末倒置就是对的吗?为了流量去作秀?三心二意做出来的音乐能有什么意义?” 马尾辫男人有些激动的伸手指了指他,说:“大哥!没人你作秀,以你的脸蛋随便上几个综艺露下脸就行了。” 年轻男人侧身的手把卷起的纸张捏的变形,艰难开口:“我再好好想想吧。” 这声音也有几分耳熟,可她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更何况是这种小娃娃。 那人终于转过身来,目光有些呆滞,然后突然亮了一下,“是你啊!” 然后似乎是意识到不对,补了句:“白小姐。” 白彦之好整以暇的看着,点头道:“是挺巧的。” 他捏着手上那份合同,走了过去,神色有些颓,“让你看笑话了。” 白彦之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像是随口那么问了一句:“就这么喜欢唱歌?” 乔瑜圣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是认真想了很久,斟酌好了半天才说:“从我有记忆开始,这是我唯一的喜好。” 就像是吃饭睡觉,没了,他也就没办法活着了。 白彦之没有替他的遭遇感到难过,反而是感慨了句:“生在这个时代可真好,唱歌也不会被人当做不务正业。” 乔瑜圣愣了下,他本来以为对方会安慰自己的。 “你不是喜欢楚安吗?”她浅浅笑着,装满月辉的眼里眼底藏着深重的哀悸,道:“那你就该庆幸了,他啊,做这件事从来没有得到认可过,他们说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说他贪图享乐。” 乔瑜圣是知道的,可他从来没有这么比较过,现在听着她这么说,看着她这么认真的表情,他突然觉得自己……十分的矫情。 白彦之把目光重新放在夜幕上,轻轻的笑了下,“你要是真喜欢就应该为它牺牲些什么,只要能坚守初心,不管是那条路都只是过程而已。” 乔瑜圣愣住了。 像是彗星突然砸入海面,一瞬间波涛骇浪全部冲着他翻涌而来,那些不甘与委屈如同那些被击中后翻白的鱼,在顷刻间涅灭。 他定定的看着那人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她的目光却没有在他身上,她只是仰面看着天空,嘴上还挂着那点笑,眼睛却有什么溢了出来,“你会唱《凛月调》吗?” 乔瑜圣的脑子还在恍惚,可嘴上却答得飞快,“会,那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曲目!” 白彦之听完转过头来,目光温柔了几分,偏头说:“那有这个荣幸听上一曲吗?” 乔瑜圣点了点头,蹩脚又紧张的低吟起自己本该最擅长的一首词。 白彦之收起了那点虚假的笑,根本没有精力去看身边这个人的状态,她只是抬着头,就那样,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 她想啊,这弯月亮曾经他们一起看过,这地,这山,这海,这风,也都曾属于他们那个时代。 他曾经那样骄傲的,势在必得的指着她,说道:“孟月槐,你说这天底下除了本王还有那个敢要你这个凶婆娘?” 他曾经满腔热血,曾经带着那样的热忱,跟她说:“月槐,你信吗?几百年后,或者几千年后,我的曲和词一定会成为传世之作。” 或许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不然又怎么会让她看到这一幕,看到他如此受尊敬爱护的一日,白彦之怎么想着。 一曲终罢,她从思绪中抽出,淡淡道:“谢谢,唱的很好。” 她口上这样说,其实根本没有心在听。 乔瑜圣露出了些笑,带着几分欣喜愉悦。 白彦之安静看着,浅浅的笑了下,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若是楚安,他肯定会抬起下巴,不可一世回道:“那是自然!本王的曲当世没几个比得了。” 她看着那弯笼在雾霾中朦胧过分的月牙,不再说话。 那样鲜活明亮的楚安,终究,还是让她给弄丢了。 乔瑜圣几次张口欲言,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只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也喜欢楚安吗?” “喜欢?”白彦之看着他,却这样回道:“有什么喜欢的?为了个女人葬送掉性命?分明可以悠闲自在的做他的小王爷。” “真是蠢得可以。” 他可以等着她的,她可以等着她杀进去的,分明什么都只差一步了,就这么最后一步! 谁要他帮了?! “不是蠢!那是为了禹国的未来!”像是触了逆鳞,乔瑜圣一下愤怒起来,顾不得对方曾经帮过自己,怒道: “史书上说,当日禹国皇城攻了半月都攻不下,死去的两军士兵不计其数!禹钦帝又以一些无辜百姓相逼,楚安以他一人之死早些结束战争,他是个真正的英雄!” “英雄?”白彦之呢喃了一句。 什么英雄,他那个人哪有这些豪情壮志? 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她这个混账!! “还有!为了孟安帝死并不耻辱!她是结束禹国暴.政,开创盛禹王朝的历史英雄!” “英雄?谁都是英雄了?”白彦之抿了抿唇,看向他,情绪不明的说道:“或许她后悔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乔瑜圣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毒舌本性暴露无遗,怒斥道:“你以为自己是谁?!还诋毁起先贤了,你配吗?!指不定你祖上还是人孟安帝救下来的!有本事别活着啊!!” “我说……” “你说什么说!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败类根本不配做人!!活该不被人喜欢!!活该被……” “不是……” “下次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我立马录音放网上去!让大家一起看看白家的二小姐是怎么神气十足的!!” 白彦之看着他瞪圆的眼睛,以及气的发抖的手,有些无可奈何,“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还……额……平平安安。”乔瑜圣脸上的愤怒噶然而止,接着表情有些尴尬,努了努嘴,开口问:“在一起?” “如果当日他不去开那扇门,如果她不要去管那么事情,或许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了。”白彦之安静的说:“不是吗?” 乔瑜圣认真的想了会儿,摇头道:“不会的,重来一次也会那么选的。” 白彦之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有些凉。 “我说的不对吗?”乔瑜圣以为自己哪里的逻辑不严谨了。 白彦之摇头:“不是。” “但或许可以早一点把他接出来,不管是骗也好,绑也好,起码能活着,不是吗?” 起码她还能见到他,不至于守着个名字勉强度日。 乔瑜圣突然说:“你很难过。” 白彦之皱了皱眉,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已经很久没有把情绪放在脸上的习惯了。 “不知道。”乔瑜圣说:“不管因为什么,别难过了。” 白彦之看了他好一会儿,笑道:“如果楚安活在这个世上,他应该会很喜欢你。” 那双眼睛像一块上好的宝石,在月光下熠熠闪闪,望向他的时候,似是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有什么东西在这刻崩断了,四溅的火花灼了他的眼,以至于他不敢再对视,飞快的转过头。 我帮男二搞男主 “叮——” 白彦之看着看了眼时间,点击鼠标发送了最后一封邮件。 这时手机正好响了,是白瑶舟。 还是白瑶舟头一次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跟她说话:“彦之,明天有个访谈节目要邀请我们。” 白彦之关掉了电脑,应了一声:“邀请我们?” “是啊,彦之,说是要采访我们的生活日常。”对方好声好气的说。 似乎是怕她不答应,还补充了一句:“这是个卫视王牌节目,有很高的收视率,彦之你现在不是在公司里上班吗?就算给长驰打个免费的广告?” 打广告??说的真好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彦之笑了下,“瑶舟你也是白家的大小姐,你一个人打广告就可以了。” “彦之,可是节目组想采访的我们两个。”白瑶舟小声反驳道。 白彦之:“哦,那又怎么样?” “白彦之!”白瑶舟的呼吸一重,然后硬逼着自己忍下,微笑着说:“彦之,你就当帮一帮我,好吗?” 白彦之按了下电梯按钮,回答:“下次有话直说,要我帮忙就帮忙,我看心情和时间决定帮不帮?别整那些小心思。” 白瑶舟被怼了句,可也不敢还口,卑微的问:“那你怎么想?” 听着对方委曲求全的声音,白彦之有些头疼,正巧这时候电梯门开了,怕信号断了,飞快说了句:“超过三个小时不奉陪。”然后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这位大明星软磨硬泡的骗她过去,是为了什么? 脑海里突然响起个声音,那是消失了很久的系统,怪声怪气的说:【任务者你看自己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白彦之没有回答,而且等出公司大门后才拿起手机假装打电话,回答道:“我知道,杀骆云勋是吧?不是你让我用符合这个世界的手段吗?” 【可我看你一点动静都没有。】系统十分怀疑她在摸鱼划水。 “急什么?”白彦之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冷冷静静的说:“我不是刚用心研读了一遍小说,发现陈一弦是骆云勋同父异母的兄弟吗?” “不愧是言情小说架构的世界。” 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手机壳上,缓缓笑了下,“就是你上次说要跟我复合的那个奶娃娃。” 【那这跟你完成任务有什么关系?】作为系统,他当然是知道的,可是这人的打法让她根本摸不清头脑。 【你说你来这白家上班做什么?你不会是真想做这白家的二小姐了?】 “你觉得我想做白家二小姐?”白彦之轻笑着反问,眼里的戏虐之意深重。 沉默了一下,确实是不太可能,见过了巫山云海,哪里看得上这点土坡小河? “陈一弦这个人,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白彦之问。 处心积虑接近她,然后试图复合?要真是舍不得需要等到现在?四年的时间都没个动静? 恐怕是之前不知道原身的家世,所以不屑于和女主又纠葛,至于现在突然“痴情”起来,无非就看中了她这个白家二小姐的身份。 总想在她面前搞花样,可演的又太烂,白彦之忍不住叹了口气,业务不过关,还要从她这里得到东西? “来白家上班是为了得到白胜华的信任,为了钱。”白彦之回答了系统上一个问题。 【为了钱】 白彦之没有细说,自顾自的说起了另外一个事:“对了,虽然小说里没有写的很清楚,但陈一弦差点斗赢了骆云勋,对吗?” 【是的】 白彦之点头,目露满意,“那很好,现在让我来推他一把。” 【你要做什么?】自己也太惨了吧,连任务者接下来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陈一弦一直在想办法联系我,不如就让他得偿所愿好了。”白彦之开口问道:“能有办法让他知道我的行踪吗?” 系统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给出了建议:【可以,去转发白瑶舟发的那条节目通知,他肯定会看到。】 “好,就这么决定。” 就让陈一弦好好的给她制造一场“偶遇”,她等着。 * 白瑶舟没有说假话,今天这档节目确实是业内王牌节目,十多年来一直位居高口碑高话题之首。 她这种没有任何曝光度的小人物能来参加,也算是沾了白瑶舟的光。 节目中会分有主嘉宾和副嘉宾,主嘉宾负责被主持人挖内幕消息,制造热点新闻,而副嘉宾负责助攻曝光黑主嘉宾的历史,或者鲜为人知的一面。 因为前两天白瑶舟和霍壬晰公布了婚期,粉丝基数太大,信息量爆炸,差点让服务器瘫痪。 眼看主人公就在旁边,明天的头条新闻似乎在招手了,主持人怎么可能错过? 她真是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各种挖坑套话,把白瑶舟摆了一次又一次。 白彦之坐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白瑶舟,悠闲的想抖脚嗑瓜子,看着她是如何低调的秀恩爱,又是如何被主持人突然的开车羞红了眼睛。 两个人你来我往,吧啦吧啦的扯了大半个小时,主持人才心满意足的看到了背景板白彦之,端着明媚的笑容问:“白小姐,你们两姐妹好像性格长相都完全不一样,是因为生长的环境不一样吗?” “不会吧,我们可是双胞胎,好多人都说分不出来呢。”白瑶舟飞快的接了嘴,笑的十分温柔甜美。 语气更是饱含袒护,“彦之是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所以性格会比较内向而已。” “别看我们彦之外表严肃,实际上是特别乐观开朗的。”白瑶舟浅浅笑着,一副很喜欢自家妹妹的样子说道:“彦之她很优秀的,很多我不会的她都会。” 白彦之挑眉看着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白瑶舟居然破天荒的夸起她来了? “我和壬晰的婚事都还是彦之帮忙劝服爸妈的,要不是她我都……唉。” 她?劝服白父白母? 白彦之奇怪的转头看向白瑶舟这个心计小girl。 好在她表情管理的不错,即便在微距镜头下也没让人看出有什么不妥。 主持人立马闻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继续深扒,“白先生和白夫人不同意吗?” “是啊,爸妈一直觉得我的年纪还太小,想让我再等等。”白瑶舟握住了白彦之的手,姊妹情深的说道:“好在有彦之,她说的话爸妈总是听得。” 白彦之可不愿意承这个情,到时候你和霍壬晰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全网来怪我瞎撮合? 小丫头片子怕被人说上杆子要嫁给霍壬晰,所以就拉着她来演戏,营造出一副全家支持,幸福美满的假象。 “其实我也是不赞同的。”白彦之冷不丁的说道,即便瑶舟旁边用力掐她手也没有改变话头,“我觉得吧,现在我们都还年轻,做什么事情都太浮躁,我怕她日后吃亏。” “彦之你就别担心了,我和壬晰你还不知道,只有他在我这儿吃亏的分。”白瑶舟着急忙慌的抢着说,努力装出一副幸福娇羞的样子。 白瑶舟真的后悔了: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以为白彦之会好好配合她!!! “哎,你就是要面子。”白彦之看她要演,时间又早,索性陪着演了会,故作抱怨道:“哪里是我想,分明你求着我帮忙说服爸妈,别害羞不承认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主持人激动了,连忙看向白瑶舟,说道:“看来瑶舟对霍先生很是上心呢!” 白瑶舟悄悄地瞪了眼白彦之,表面上还是副害羞难为情的模样,装模作样的糊弄了过去。 每当她快要把自己的形象捡回来的时候,白彦之就会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把她重新塑造成一个痴情女,为了霍壬晰呕心沥血。 好几次白瑶舟都差点没有绷住,眼里冒出火来,白彦之则坐在旁边,神色轻松的看着对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想要张牙舞爪,又要顾忌场合。 啧啧~真可怜。 谁让她非骗了她过来演全家欢的戏?真把她当傻子摆弄了? 刚才她没当着全国观众的面,“一不小心”把怀孕的事说出来就算好的了。 * 原本这副嘉宾最少是需要陪半场的,但白瑶舟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说白彦之还要处理工作上的事,然后贴心的劝节目组让白彦之先回去。 这样一来,一个本来该录四个小时的访谈,白彦之只待了一个小时就被迫结束了。 想着陈一弦可能没来,白彦之便在电视台的入口大厅坐下,安安静静的等人。 陈一弦比她想的还要上紧,白彦之的连连看还没打两关,他跑了出来,还假装低头完手机走过了,转头才看到她。 “彦之!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眼里全是喜悦。 白彦之暂停了手上的游戏,抬眼看向他,说:“还真巧啊,我陪瑶舟录节目,你呢?” “我是来拿综艺节目台本的。”陈一弦扬了扬手上的文件袋,笑着说:“现在也还早,不如一起去喝杯咖啡?” 白彦之:晚上喝咖啡?什么脑回路? “好啊,正合适叙叙旧。”白彦之从善如流的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一弦里面激动的捏了捏手,神色都轻快了两分。 陈一弦找到地方不是很远,走路也就五六分钟,这是家比较正宗的意式咖啡馆,装潢极为考究精致,踩进去的那以前瞬间就像回到了那个时代。 陈一弦像是时常来的,领着她找了个临窗的靠后位置,看着是想让她望见外面的街景,实际上是希望被哪个狗仔拍到。 “彦之,刚才你说愿意跟我来叙旧,我实在是太开心了。”他放在桌上的双手紧张的捏在一起,眼里流转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说道:“我真怕你就这么一直不愿意跟我说话。” 白彦之努了努嘴,说:“你要是拍电视电影的时候演技能有怎么好,视帝影帝不是手到擒来?” 陈一弦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开头,脸色有些白,声音有些干哑,“彦之,当初我一穷二白,朝不保夕,靠着那点音乐梦过活,真的不敢去拖累你。” “彦之你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还考上了研究生,而我……”他有些说不出口,像是羞愧到了极点:“我那时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也给不了你未来,我想着等我好一点,再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重新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 白彦之给脸的点了下头,但也没有其他反应。 “彦之!我真的是……”陈一弦激动的要握住白彦之的手,后者反应迅速的往后一靠,让他扑了个空。 他僵了下表情,似是被这样的抗拒伤害到了,眼里的悲伤漫了开,抿着嘴像是在忍泪。 “我知道你一时原谅不了我,我可以等的……彦之,我可以等你。”他咬了咬牙,深情的看着她说道:“彦之,我相信我能重新站到你身边的。” 白彦之仔细看了他一眼,手指敲在桌面,淡淡道:“陈一弦,不如,我帮你搞垮骆云勋吧。” 陈一弦瞳孔猛的放大,心脏都吓得漏了一拍,口齿不清的说:“彦之,你在说些什么呢?” 男二他不能戏精了 “先别着急。”白彦之端起服务生送来的咖啡,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说:“我们现在在一个战线上。” “彦之你为什么要对付骆总?”陈一弦努力的稳住心神,要坚持他的演艺事业。 “陈一弦,你知道以我的本事,想调查你的身世不会很难。” 白彦之放下了咖啡杯,缓缓说道:“骆云勋现在只是不知道你这个私生子的存在,如果我去跟他提点一下……” 她歪了下头,笑容灿烂刺目,“你说你的如意算盘还能打多久?” 陈一弦死死地看着她。 这次是真的完了,她全知道了。 他放弃了抵抗,神色黯然的开口问她:“你想要做什么?” 白彦之往咖啡里加了些糖,抽空看了他一眼,笑道:“别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是来帮你的。” 说完拿起小勺慢慢的搅动咖啡,嘴边挂着虚浅的笑,“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你的助力吗?我现在送上门来了,你应该开心起来才对。” 陈一弦看着她那副悠闲的样子,心里的不安逐渐上升,又试图垂死挣扎,“彦之,你误会我了,其实我……” “好了,别费劲了。”怎么又戏精起来了?刚刚不还是承认了? 白彦之打断他了的话,“还是我来替你说吧,你大四毕业后骆董突然联系了你,说会动用自己的人脉帮你铺路,让你在娱乐圈一帆风顺。你很清楚有了他的帮助,想要混出头是轻而易举的。” “而我这个女朋友呆板木讷,家世看起来也普通的很,说起来简直一无是处,怎么能配的上你?但你又不想做这个坏人,于是就拿着我出国读研的事做借口,演了一场离别的漂亮好戏。” 白彦之轻飘飘的说着,脸上没有半分责怪,好像什么都与她无关。 白彦之放下手上的勺子,继续说道:“四年过去,你在娱乐圈确实发展的不错,但因为长相的拘束只能演一些男二或者小制作,而你音乐天赋又不是很好,你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往上走了,这时你恰好知道了我白家二小姐的身份。” “于是,你有了一个更大的目标……”白彦之看向他,眼神充满审视和压迫,“你想得到白家的助力,然后一步一步从骆董手上拿到前末娱乐的股份。” “这些都是你猜测的,根本……”陈一弦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对方的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副胸有成竹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能拿出一堆证据拍在他脸上。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或许从那场酒会见面开始,白彦之就已经怀疑上他了。 再或许,今天他制造的这场“巧遇”,也不过是白彦之故意给的机会。 那她的目的是……报复吗? 不对!她只需要把他的身份给曝光,他的下半生也算完了,骆云勋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她想要前末娱乐? 不对!前末娱乐虽然在影视业正当红,可和根基稳重的白家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白彦之已经开始接受白家的家业了。 “你真要帮我对付骆云勋?”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实在是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现在他已经失去遮掩的必要了,只能开诚布公的问她:“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要骆云勋死。”白彦之拿起搅拌好的加糖咖啡喝了口,眉宇舒展了开,声音像是一坛低醇的好酒,“我唯一的目的是要骆云勋死,这点和你是一样的。” “那你要我怎么做?”他不相信白彦之会这么好心。 “你专心去拿你爸手上的那些股份就好,至于我,负责配合你打压骆云勋。” 说着,她往前倾了点,灯光在她眼中流转,绚丽的让人挪不开眼,“想要一个影视公司真不是什么难事,废掉他几个大项目,等资金链一断,公司股价一掉,那时候就是我们架空骆云勋的时候了。” “你想毁了前末娱乐的口碑,然后低价收购股东们的股票,再联合我把骆云勋赶下台。”陈一弦皱了皱眉,没有说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陈一弦,前末娱乐可不是你的,别又当又立,舍不得公司市值被打折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小演员。”白彦之看着他,将他心里那点顾虑全挑了出来,完全不留情面的说道:“没有我的帮忙,你想要入骆总的眼可没那么容易。” 陈一弦咬了咬牙,那张无害的脸上透出些阴沉,说:“你说废掉前末娱乐几个大项目,是已经想到办法吗?” “这个还需要你的帮忙,你尽快利用手上的资源给到我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白彦之抬手捏了捏因为上班而僵硬发酸的脖子,语气轻松的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比如你们公司重点投资的那几部电影,那些主演们在背地里指不定做了什么腌臜事,我需要你给到我确切的消息,证据我会去找。” 她怎么就这么有把握?既然连经验丰富的狗仔都找不到,她拿什么来保证? “你可以不信。”白彦之缓缓笑着,一字一字看着他说:“反正啊,你也没别的路好选了,要么就平庸碌碌的过完一生,陈一弦,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他定定看着对方,指甲直掐着手心,额头青筋直冒,最后给出了答案,那个早就有的答案。 “我答应跟你合作。” 这是她意料之中的,陈一弦这么渴求名利富贵,又怎么会甘心放弃? “只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知道我的目的,完全可以反过来利用我的。”陈一弦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睛问。 “这就是我们的不同,陈一弦,我可不像委屈自己每天陪你演戏。” 白彦之向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然后提包起身,走前看了眼他,说:“而且我有恃无恐,就算你说出去也影响不到我,有顾忌的人永远会处于下风。” 她不贪图骆家的任何东西,没有所求就没有把柄,自然无所畏惧。 有顾忌的人永远会处于下风? 直到白彦之推门走了,陈一弦还坐在原地。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杯没这么动过的咖啡上。 刚刚这场“谈判”,他输的彻彻底底,连一丁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那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她自信且从容,好像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没有任何能被攻击到的地方,和这样的人说话让人冷汗直冒。 他有些恍然,突然怀疑起当日那个坐在他身边,满眼喜爱眷恋的白彦之,是不是自己幻象出来的。 * 白彦之刚回家就接到了楚风的电话。 “明天晚上有个拍卖行,特有档次,去不?” 白彦之低头看着床头柜上的日历,明天那日已经被红圈圈起,上面写着“拍卖会”三个字。 她收回目光,拒绝了,“我最近忙的都没时间吃饭睡觉了,哪有时间去什么拍卖会,再说我也没钱。” “骆云勋也会去。”楚风很明白要怎么说服白彦之。 “目的呢?”白彦之问。 楚风也没想着瞒她,就老老实实的说:“他想把压轴那个拍品给拍下来,然后拿去搞关系。” 能让骆云勋亲自讨好的人? “好,那我们明天碰面。”白彦之点头。 挂掉电话后,她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日历上,不会真这么巧吧? * 第二天下午,白彦之特地跟白胜华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提前下了班。 可就是这样,还是在后半场才赶到,好在楚风也不那么介意。 “没事,前半场都也没什么好看的。” 楚风拉着她在提前定好的位子上坐下,看着座无虚席的场地,说:“看到没,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冲着最后一件藏品来的。” “都是?”白彦之好奇的看着她,实际上却没有几分热度的问:“什么东西怎么受欢迎?” 楚风把目光从青花瓷器上收回,看向她,想起她失忆了的事,就问了句:“你还记得孟安帝吗?” “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女皇帝之一。”她就这么不咸不淡评论着自己。 “不单是这样,她算是那堆女皇帝里最有本事的那个,推崇她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各界精英人士。” 楚风继续介绍道:“盛禹王朝那个时期的东西,都是千金难买的,现在仅存的那十几件都躺在博物馆里。” “今天这个虽然是件仿品画作,放出来的消息是说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楚安看着乌压压的人头,认真的科普,“这可是孟安帝的画,如果不是因为是近期画的,要是再早上那么一百年,国家都会想办法收到博物馆去。” “可这刚画出来的不值钱吧?” 楚风摇了摇头,跟她分析行情道:“虽然说这市面上的估价确实不值几个钱,但物以稀为贵啊,想买的人多到夸张,今天出的价格最少能翻上几十倍。” 大家眼巴巴的等了半个小时,拍卖方从开始介绍这副压轴作品。 当然,在这之前还要做上一些知识普及。 “众所周知,这盛禹王朝是历史上为数不多的繁华盛世之一,而孟安帝是开创者。” “和历史是其他的女皇帝不同,她在位期间广施仁政,满朝文武清廉爱民,不豢养男宠,不贪图享乐。” “这孟安帝原名孟月槐,死后谥号为安,为了纪念这前朝小王爷楚安。” “这孟安帝有个习惯,每逢小王爷祭日便会写上一封信,今天国家博物馆里还存有一封完好的。” 巨大的显示屏上投射出博物馆展览的那副书信,泛黄宣纸上的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 那是楚安死的第二年,她写给他的。 楚安汝夫: 君古去二载,如过半生。 前夜雷雨拍窗,又与君复逢,惊别泪沾枕,不知君在黄泉可否安好? 前月十五,丞相再提子嗣之事,实在烦矣,安.邦定国乃汝之任,繁荣盛禹乃汝之责,子嗣却非必要,天下贤明诸多,择一良君何难? 若君生在,定弃这满身枷锁共赴江南。 思君念君,而今彻夜难眠。 盛禹二年念四夜三鼓,妻月槐手书。 紧接着,荧幕上一个个开始轮流介绍关于孟安帝的藏品,统共加起来不到八样,画作只有三幅,其中一副还破的不曾样子了。 “今天我们的压轴拍品就是孟安帝的《禹都市貌图》仿画,这件拍品我们已经找国家鉴定师专门看过,和原作的相似度高90%。” “这副画虽然是现代的仿品,但单凭它的画技和罕见度,收藏价值就要翻上无数倍。”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把东西给拿上来吧。” 话一说完,就有身穿旗袍的高挑美人走了上来,手上端着盛放画作的长木盒,最后放在了拍卖台上。 与此同时荧幕上出现了这次拍品的全图和细节图,以及具体的介绍。 “起拍价120万!”拍卖师拿起了锤子。 当你爸骗你去相亲 “王先生出价220万!!220万一次……” “冯大师出价300万!!……” 听着旁边振奋人心的喊叫,白彦之转头看向从头到尾没举一下牌的楚风。 “你不拍?” “我拍什么?”楚风收回目光,理直气壮的回答道:“我脑子有问题啊?买这个能吃?” “那你跑过来是为了什么命?” 刚刚把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还以为他今天是势在必得,没成想是要凑热闹?。 “看戏啊!” 楚风故作神秘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拿起加价牌挡住自己,压低声音道:“你看骆云勋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估计在等着最后定锤。” “你觉得他肯花大价钱买?这又不是什么古董。” “这你就不懂了吧,去年乔净夫不拍出了一副三个亿的画?” 楚风摸了摸下巴,衣服很懂的说道:“不过画这幅画的也太蠢了,画什么仿画?档次立马跌了。” “你说就凭这画技,署个自己的名,还怕火不起来?” 白彦之抽了抽嘴角,不太相信,“就这样的水平?” 她对自己真的没什么信心。 这事就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偶然发现自个的名头在后世还挺响亮,她绝对不会来自取其辱。 可刚刚这么一会儿,她接连被称赞画技好了? 白彦之有点困惑,毕竟在她那个时代,她那点画技勉强算中上乘,在各家好手前不值一提。 “什么叫就这样的水平?现在画丹青好的有几个?算了算了,不和你这种文盲计较。” 楚风拍了拍她肩膀,的向前抬了抬下巴,“看看,乔家那位要大出血了。” 白彦之跟着看过去,那人目光死死地看着场中央,表情严肃,下巴紧绷。 他身上穿了件竹青色兰纹的盘扣长衫,其容隽秀文雅,皮肤白皙。 乔瑜圣? 她对这个人有几分映象,喜欢楚安的一小孩,。 “乔少爷出价800万!!800万一次,800万两次……” “骆先生直接出价1500万!!1500万一次……” “啧~这乔瑜圣怎么还跟骆云勋较起劲来了?我看他是知道骆云勋今天势在必得,所以在这瞎起哄。”楚风吐槽了句。 不是,这个孩子不是这种争风头的人,看来是真的想要。 “1600万!乔少爷出价1600万,还有没有要……” “2000万!!!骆先……” “2100万!乔少爷再次出……” 乔瑜圣死死的捏着牌子手柄,紧张的像在面对生死大事,目光坚定。 白彦之皱了皱眉,她是永远理解不了这个时代的喜欢,痴狂疯魔。 粉丝们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明星负债累累,乔瑜圣能为了一个作古的死人不惜搭上全部身家。 “4000万!4……” “4200万!!看来乔少爷这次是跟骆先生杠上……” “乔瑜圣这是疯了吧?!” 随着乔瑜圣的加价,楚风也不淡定了,他莫名生出了些同情的意思,“这乔家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家搞艺术的,就没几个钱,乔瑜圣一小破歌手还敢怎么喊?就不怕真买……” “6000万!!骆先生直接出价6000万!不知道这……” “不用了。” 乔瑜圣往后重重一靠,紧绷的身体彻底松懈下来,然后把手上的牌子放回脚边。 “其实我觉得他买不到也是件好事,不然真拍下来,这六七千万他要砸锅卖铁才凑的出来。” 楚风直叹气,“你说凭他家的情况,有什么好争的?” “虽然我也不理解。”看着乔瑜圣失落隐忍的样子,白彦之说:“但或许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副画。” “嗐!结果不还是这骆云勋拿下了这东西?”楚风看着骆云勋起身去拿拍品,突然激动了起来,幸灾乐祸的说:“不过他这画买的是吃大亏了!” 白彦之挑眉,“为什么怎么说?” “你想啊!这画的作者还活的好好的,这次卖的这么好,难道不会回去继续画?”楚风一针见血的说道:“这仿品虽然罕见,但多了不就没意思了吗?” “不过他也是送人,这种值不值钱的事他根本不在乎。”想了想,他又补充道。 白彦之看着场上那人,安静道:“花这么大价钱可不会是送礼这么简单。” “那不是?估计是得罪了谁,现在想着投其所好,变相贿.赂来解决。” “走吧走吧,都散场了。” 白彦之没有说什么,跟着楚风起身离场。 走着走着却拿起了手机打开通讯录,给某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发了条消息。 ——帮我跟上骆云勋,看他会把拍品送到那里。[定位] 那边马上回了一个“立刻动身,大概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 “诶!你干什么?”楚风看着突然停下来往回走的白彦之,一脸懵逼的说道:“你忘东西了?” 白彦之回头看了他一眼,奇奇怪怪的说:“去看看那副画,提升一下欣赏水平。” “提升欣赏水平?可拉倒吧!”楚风快步跟上,一脸审视的看着她,“你是不是要搞什么坏事?” “……”白彦之没有说话,楚风在那头兴致勃勃的说着:“加上我呗!白彦之,只要是去搞骆云勋我就支持你!” “闭嘴。”白彦之看着那头骆云勋拿出卡,利落的刷完钱,然后抱起长木盒要走。 “白彦之?”骆云勋条件反射的紧张起来。 白彦之一脸善良的笑着,指了下他手上的盒子,口上说着没营养的话:“你买这东西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骆云勋全神戒备的盯着她,尤其是那双曾经挥舞如风的铁拳。 “嗐!我就是想看看这画。刚听楚风说都可以以假乱真了,就有点好奇。”白彦之睁着眼说瞎话,十分不靠谱的拖延时间。 “我其实是孟安帝头号粉丝。”她这么不要脸的变相夸自己,眼睛里流转着笑意,“可惜没钱买,这不,您财大气粗给拍下了。” “你……是要看?”骆云勋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 “是啊是啊!”白彦之点头。 骆云勋看着她那张神采飞扬的脸皱了下眉,口上确是回的飞快,“我为什么要同意?” “我帮你追我姐啊,这不是你的愿望吗?”白彦之理所应当的说。 骆云勋表情古怪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转过身说:“拿去看吧。” 白彦之装模作样的接过了盒子,把它放回台子上,动作异常缓慢的拿了出来,然后让楚风帮忙拉着另一头展开。 长久的沉默之后。 楚风忍不住问:“你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别吵。” 别看白彦之表面上认认真真的在欣赏画,其实心里却是在诽腹那人怎么还没发消息过来。 原谅她对着自己的画,着实找不出来半句夸奖的词儿。 楚风也不敢催他,只能等举累了,默默换个手,一脸生无可恋。 倒是骆云勋站的不耐烦了,转过身问了句:“你这是要看到天黑?” “……”白彦之抬头看着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睁着一双黑眸子,顶着那张温柔到爆炸的脸蛋。 骆云勋:“不如……你拍个照片回去慢慢看?” 白彦之继续看着他,直到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下,她从收回死亡目光,打开手机,下一秒十分嫌弃的把画轴塞到了楚风的另一只手上,动作快的惊人。 楚风艰难的把一头画放在台子上,一头艰难的在手上卷着,一边卷还一边小声嘀咕:“这怎么看着看着还看出脾气来了?” 骆云勋没有多想,小姑娘脾气就是左一下又一下的,比起死气沉沉,胆小怯懦,这样总要好点。 白彦之根本没去注意他,只对着给楚风使了个眼神,意思是我们赶紧走。 “那骆总,我跟彦……” “我送你回去吧。”骆云勋突然说。 楚风瞪大眼看向白彦之,后者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但还算给脸的笑了下,“不了,我还是跟楚风一块回去。” 骆云勋看了眼楚风,也没有说什么,脚步飞快的往外走。 “白彦之。”楚风用手肘撞了撞她胳膊,看着骆云勋离去的方向,啧啧称奇,“你和骆云勋又好起来了?” 白彦之冷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浓重。 楚风立马了然,但想到刚才,百思不得其解,问:“他刚才那个看情敌的眼神是……?” “被我打多了,打出乐趣来了?”白彦之扯嘴冷笑了下。 “又打他了?”楚风边走边问:“赶快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不太好说。”白彦之虽然不太喜欢白瑶舟那个小心机鬼,但这种坏人名誉的事情,她还是说不出口的。 “总之就是惹我不痛快,被扇了一巴掌。”她还是把这个锅放到了自己身上。 楚风呲了呲牙,眉头上下动了动,说:“可以啊,白彦之,下次有这种好事情,记得叫上我!” 白彦之:“……” * 第二天晚上七点,某高档会所大厅内,年轻的男男女女们,他们跳着搂搂抱抱的舞,时不时的还凑到对方耳边说上几句悄悄话,神色暧昧的很。 “彦之你也去玩啊,别坐在我们这些老人家堆里。”白胜华坐在一堆事业有成的中年人堆里,善解人意的说道。 白彦之听完,表情越来越麻木,说:“爸,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同学聚会?” 白胜华笑了笑,“是啊。” 同学会还带上自家未婚适龄的儿子女儿来?这真的正常吗? 就在今天早上,白胜华突然把她叫到了办公室,从头到尾的把她猛夸了顿。 “……不愧是我的女儿,昨天老张还跟我夸你呢,他那个挑剔的不得了,居然都说你有才能……” “爸,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白胜华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差点忘了!我晚上有个同学会,你一起跟我见见我那些老同学,学点东西。” 当时她就奇怪,为什么要去同学会上学东西?别人不会觉得你不识趣吗? 合着这就是一场“改头换面”的相亲大会,大型内销贸易场地。 “你这女儿长的就是一副贤妻良母的乖巧样子,还会打理公司,我看着很喜欢。” “我也觉得好,我那儿子呢?我去叫过来。” “诶!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和老白提前说好了的,想趁我儿子去国外……” 白彦之深出一口气,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女主要送你一个热搜 正对面那位长相很温柔的夫人突然向着她身后招了下手,“阿圣,快过来啊,站在那里干嘛?” 脚步声很缓慢,但路程不是很近,听着已经站到了她身后,那位夫人看向白彦之,笑容明媚的很,“这是我儿子,他脾气特别好,平常……” “唉。”白彦之小叹了口气,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人站在水晶灯下,面容精致温雅,一双狐狸眼微微弯着,“是你啊,白小姐。” “乔少爷。”她礼貌回了句。 “你们认识?”白胜华和乔母同时发言。 白彦之:“见过两面。” 乔瑜圣:“白小姐帮我抓过小偷。” 两人尴尬的对视了眼。 乔母却像没有听见,笑盈盈的说:“认识就好,你们两个小年轻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待在一块很无聊吧?阿圣,你和彦之一块逛逛去。” 这地方能有什么逛的 再说这无聊,不就是因为被你们坑蒙拐骗过来的吗? “白小姐?”乔瑜圣询问了句。 带着乔瑜圣去吃东西,总比坐着被这群人品头论足强?白彦之这么想道。 “走吧。” 等走出了三四米的时候,白彦之才停步问他:“有什么安静点的地方吗?” 安静点?乔瑜圣立马回答:“我刚刚坐的那个地方还算安静。” 白彦之跟着他找到了个偏僻的休息区,那里空无一人,台面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蛋糕甜品,那架势像是要敞开肚子当饭吃。 乔瑜圣一脸的难为情,还没等她问就立马开始辩解:“我就那几盘,还没来得及吃。” 白彦之也没有拆穿他,从旁边拿了个水果盘子和一杯果汁,往沙发上一坐,“那行,我们就在这继续吃。” 乔瑜圣跟着坐下,还没想到什么更好的理由,白彦之就指着那几盘没动的蛋糕说:“吃啊,现在有的是时间吃了。” 他端起了蛋糕,脑子告诉他不能在吃了,肚子告诉他要爆炸。 当吃了一口的时候,他的嘴巴告诉他:这才刚刚开始。 两人的手机纷纷响了下,然后动作整齐划一的识别,点开头条推送。 手机真是个好东西,当气氛尴尬的时候,尤为重要。 今日新闻:据热心市民王某提供的视频,昨天晚上朝明路有疑似超能力者在空中飞行,看身形是个女子,她在昌宇别墅区的楼顶上飞跃自如,科幻电影现实版。 白彦之关闭后台,放下手机,一脸从容的叉起个草莓往嘴里送。 “白小姐,我觉得这个人好像是你!”乔瑜圣突然激动的说。 嚼东西的动作一滞,白彦之转头看向他,慢悠悠的问:“什么像啊?” 乔瑜圣马上把视频拉倒开始,完完整整给她播放了一边,说:“你看着这个人是不是很像你。” “这一个身影能看出什么?”白彦之不慌不忙的说,最后还鄙夷了他一句:“这一看就是特效,网上那么多做假视频想一夜爆红的,这你都信?” 乔瑜圣看了她一会儿,似是在挣扎,最后没什么自信的反驳了句:“可视频里这个人和你那天帮我抓小偷时的身形特别像。” “后背又没长脸,学过两招的都是这个背影。”白彦之不太在意的继续吃东西,显得他十分少见多怪的样子。 乔瑜圣只能收回目光,他又重新看了一遍,觉得更加像了。 不过这事确实有点荒诞,白小姐大晚上跑别墅区表演古武术?还轻功? 嗐!又乱想了。 他默默拿起桌子上最后一盘布丁,懊恼的咬了一大口,旁边的人噌的坐了起来。 乔瑜圣被吓了一跳,仰头看向那人:“白小……嗝……嗝嗝……姐?” 白彦之连忙从桌子上拿起自己还没喝的果汁给她,“快点喝两口。” 乔瑜圣涨红了脸,接过杯子猛灌了几大口,深吸了一口气,才谴责道:“白小姐突然起来干什么?” 白彦之看了眼不远处被一群美女围成圈的骆云勋,语气嫌弃,“再不走待会就要热闹了。” “热闹?”乔瑜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人已经被重重包围,看不出个所以然。 “没事,你在这接着吃,我来的时候看后面有个小花园,我去透透风。” 乔瑜圣放下手上的杯子,“我跟你一起去!” 白彦之:“……” 乔瑜圣被她这样注视着,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话的不妥,慌忙解释道:“我吃饱了,去去消食!!” “那就一起。”白彦之偏了偏头,示意他一块。 两人边走着,乔瑜圣奇怪的问了句:“白小姐很喜欢骆云勋吗?” 白彦之侧目看向他,语调带着夜里的寒凉,“比起喜欢他这个人,我更喜欢揍他。” “啊?”乔瑜圣突然想起了一些流言,说她被骆云勋抛弃了。 乔瑜圣看着她表情严肃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说:“骆云勋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嗯?”白彦之奇怪的回头看向他,目光在他脸上的停留了会儿,恍然大悟,“别再给我脑补什么了,什么事都没有。” “好。”乔瑜圣有点懊恼,觉着自己说错了话。 白彦之带着想象力丰富的某人找了个凉椅坐着,然后拿出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着头条新闻,似乎是在等着什么出现。 “啪”的一声脆响,半块巧克力递到了面前,主人的声音温温浅浅的,“这是助理早上塞我口袋里的,吃点会开心。” 白彦之看了几秒,伸手接过咬了一口,真甜,融在嘴里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她看了眼对方,他咬下了一大块,发出了“咔咔咔”的声音,腮帮子鼓鼓的。 “你很喜欢吃甜的?”白彦之问。 嚼东西的人僵了下,正准备继续往口里送的巧克力慢慢放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两秒,说:“不是很喜欢的,主要是这里没什么吃的。” “哦。”白彦之想起那一桌子的空盘,好心没有戳破。 乔瑜圣捏着包装袋,突然问:“你很讨厌吗?” 白彦之怔了一下,笑了起来,“不,我很喜欢。” 漫长岁月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包括喜好。 有脚步声逐渐逼近,那人穿了身白色西装,黑色衬衣开了两个口子,搭上那张侵略性十足的脸,还真有些风流潇洒的假象。 “躲着我干什么?”他站在一米外,俯视着椅子上的那人。 她背对着灯光而做,那张脸在黑暗中有些楚楚可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你还真看得起自己。”白彦之站起身,把气势拉长了八米,从容镇定的与其对视,然后扯出了个恶意的笑,“要躲也该是你躲。” 他像是这才看到旁边那个人一样,也不知道那里来的火,“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当他一动,白彦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她又和陌生人坐一块,又要作践自己了。 “麻烦你认清自己的定位,你说你怎么有脸管到我头上来?” “之前不了解,原来骆总私底下是这样一个人。”乔瑜圣突然开口了,眼睛弯弯的,嘴上却毫不留情,“死皮赖脸的贴着别人,真以为自己是癞□□,想跳起来吃天鹅肉了?” “你算什么,敢……” “我怎么不敢了?!我既然能坐在白小姐旁边,就算是她的朋友!你说我作为一个朋友,帮忙赶走个骚扰狂也是应该的吧?” “乔瑜圣!你别不知……” “我什么都知道,我看是骆总您活在梦里没醒!别的本事不敢说,但这恶心人的本事绝对是一顶一的!!” 乔瑜圣冷冷的和对方对视,表现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神情张扬肆意的极。 在那一瞬间,白彦之有些恍惚,那种熟悉感突然涌了上来,明明是两张完全不同的脸,可刚刚突然像是重合了。 她闭了闭眼,举起了手机,说:“骆总有时间在这里和我们斗嘴,不如去给自家艺人收拾收拾烂摊子。” 手机屏幕上偌大的#张岩睡粉#四个字。 骆云勋到口的话吞了下去,表情幡然巨变,什么话都来不及说,拿起手机边打电话边往外走,“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种新闻还能上去!!压新闻还用我……” “你不用给我解围的。”乔瑜圣转过身来,眼睛里装着闪烁灯光,张扬鲜明,“他吵不过我!” 白彦之笑了下,“是,你确实能吵。” 乔瑜圣像是得到了肯定,眼见对方没有反感,眉飞色舞的说起光辉历史,“我跟你说,从小到大我就是……” 与此同时,正跑过来找人的两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再上前一步。 乔母跟白胜华使了个眼色:“老同学,有没有兴趣做亲家吗?” 白胜华没有说话,但看着两人的目光还算温和。 乔母再接再厉的忽悠,“你看着两个人多登对?我家阿圣是个特护短,特疼人的,这多互补啊!” 白胜华摆了摆手,也没有拒绝,“看他们自己,顺其自然。” 白月光总是胡搅蛮缠 “张岩是前末娱乐下半年的主推艺人,身上有23个品牌代言,四部未播的电视剧,还有一部顶级投资的电影,娱乐节目多的数不清。” “你看这份诚意够吗?”白彦之双手抱在胸口,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 陈一弦今天没有弄发型,那头卷发被在脑后,露出额头后显得有些凶,“但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弄到这些证据的。” 白彦之伸手在桌子上点了点,语气加重道:“你要明白,你是没有权利知道这些的。” 等对方露出了难堪的表情,她才慢悠悠的补充道:“起码在你拿出足够的本事之前。”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但这种消息每个人都握的很紧,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哦。”白彦之也没有继续追究,而是换了个话题问他:“你父亲那边呢?进展怎么样?” “他虽然同意让我进公司了,但给了个没什么权利的位置。”陈一弦脸色不太好的说道。 白彦之点了点头,继续问:“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吗?” 陈一弦滞了下,像是没有想到她会问的这么深,但他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资格去隐瞒。 “他这个人虽然风流好色,但从来没有留下过什么把柄。” “骆云勋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但这是因为没有私生子的出现。”陈一弦笑吟吟的说着,仿佛自己不是其中一个一样,“如果让骆云勋知道他在外面养了孩子,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白彦之正色了几分,说:“你还知道其他私生子的存在?” “和你说话真是……你怎么就不会误会我想自爆身份呢?”陈一弦叹了口气,点了下头说:“我妈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女人,我又一向能演,他对我们不是那么警惕。” “你这是要拿私生子做饵,让他们反目?”这个陈一弦,还真是个厉害角色。 “能反目最好,但以骆云勋的脾气,最差也要吵上一架。”陈一弦目光冷了下来,说:“在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宽容大度,一旦撕破脸皮,以后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说完,他顶着张白净的脸露出了个恶劣的笑,“刚好有出了张岩这么个事,骆云勋的处理不当就能成为一个发难的好理由。” “我发现啊……”白彦之定定看着他说道:“你从头到尾就没叫过这人一声爸,按说你现在的成就都是他在背后促成的,怎么也犯不着怨恨吧?” “你说的对,我是应该感谢的。”陈一弦突然咧嘴笑了下,眼神发狠,“感谢他让我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别人包养的情人,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白彦之摇头,“可如果你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你眼下的生活成了梦想,你还会怎么想吗?” 陈一弦嗤笑了一声,眼神却流露出一些哀色,看着她一字一字的说道:“没有人会想过这样的生活,从小就被自己的母亲当做拿钱的筹码,每天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摇尾乞怜,连说句话都要在心里念上好几遍。” “我是想要前末娱乐。”陈一弦慢吞吞的说道:“但我也是为了让自己更有骨气一点。” 他缓缓笑着,语气嘲讽道:“你看,多讽刺啊。口上说着骨气,可当见到你的第一眼时还是讨好,你说……” “张岩的事是从骆云勋身上知道的。”白彦之突然说。 “你在可怜我?”刚刚还说他没资格知道,现在却又故意岔开他的话。 不是可怜又是什么? “你不想知道的话那就算了。”白彦之立马说道,然后抬手叫服务员买单。 “等一等!”陈一弦开口制止,正色问:“我想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是怎么办到的。” 白彦之放下了手,“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这是也算赶巧。” 她尽量简洁的解释起来,“我在一个拍卖会上看到骆云勋以高出寻常十几倍的价格买走了一副仿画,当时觉得不太对劲,就让人跟着去调查,结果跟到了李导家里。” “可这跟李导有什么关系?” “你看过全部的新闻吧?”白彦之不问反答。 陈一弦点头,“都看过。” 新闻里放的是一些张岩拿“女朋友”做诱饵约粉骗粉的聊天记录图。 其中还有一段录音,是某位“女朋友”不接受他的所谓分手,被张岩警告不要把事情说出去,不然就把对方的隐私照放上网。 “录音是李导表侄女的,只不过为了保护人女孩,让人做了些处理。” “你是说……张岩睡到了李导的亲戚头上?!”陈一弦满脸震惊,很是不解的问:“那骆云勋还送什么画?这种事送个画就能解决?” “毕竟是表侄女,一年到头难见一两面,说是亲戚比朋友还要陌生一些。” 白彦之沉默了下,眼神露出几分厌恶,“本来他就不是愿意帮忙,不然会一拖二拖?与其冒着得罪骆云勋的风险,不如收份称心的礼,再让自己那不相干的表侄女忍下这口气。” 陈一弦听着点了下头,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幅度,毕竟娱乐圈里这种人太多了,如果要同情或谴责,那他要累死。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拿到这些证据的?” 白彦之看着他,笑盈盈的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在别墅区来去自如?这得是什么人才做得到? 不过,对方明显不想细说,他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 “妈!你说他凭什么私自把我的戏给拒了?!还说什么是为了我身体着想!”白瑶舟抓着白母的手,生气的说道:“可这两个戏都是明年开机的戏!” 白彦之从楼上走下来,看了沙发上的两人一眼,就径直向着厨房走去。 “妈知道他说什么吗?”白彦之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说:“说什么明年孩子还小,你总要陪他长大些。” 白瑶舟说完给气笑了,“长大!离开银幕好几年,那些观众粉丝还记得你吗?!他不就是变相的想让我做家庭主妇吗?!还有他爸妈!那都是是什么人!” 白彦之走到正在忙碌的吴姨,“吴姨,快都好了吗?我有点饿。 ” 吴姨炒着锅里的牛肉,小声说:“快了,小彦你再等五分钟。” 白瑶舟已经哭哭啼啼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刺耳,“妈!我这还没结婚呢!要是结婚了他们会怎么对我?” “小舟啊,你别多想,或许他也是为了你身体着想。”白母安慰道。 “为了我身体着想?!那他就不会每天联合他爸妈气我!逼我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怪我不领情!!我真是受够了!!” “小彦,好了。”吴姨喊了声,白彦之拿了个塑料长盘,端着一碗菜、一碗汤、一碗米饭往外走。 “妈!我不想跟他结……”白瑶舟的话硬生生的梗在的喉咙里,她挂着两滴眼泪看向白彦之,委屈的吼了起来:“你怎么还吃起了饭?” “我……我吃饭怎么了?饿啊。”白彦之耿直的回应,然后抬步要回楼上吃。 “你给我回来!!”白瑶舟声嘶力竭的喊住了白彦之,怒气冲冲的起身拉住她手,说:“你看到我怎么难过,怎么还吃得下饭?!” 为什么吃不下饭? 白彦之看着她满脸悲愤的样子,说:“可我分手的那会儿,你不是也和霍壬晰开开心心在我眼前蹦跶吗?” 白瑶舟愣了一下,憋出了句:“你现在是在报复我?” “没有啊。”白彦之看了眼墙上的钟,说:“真的不早了,该吃中午饭了。” “白彦之!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白彦之看了她一会儿,端着木盘转身上了楼,半句话都没给她留下。 回了房后就一边扒拉饭,一边刷起新闻,不是为了别的,单纯就是想看看骆云勋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娱乐向前看:具不全面统计,前末娱乐这次损失了近八亿,张岩代言的产品被粉丝们围攻,声称一天不换代言就抵制一天,而还未上映的电视电影提前被打了负分,更有…… 白彦之觉得碗里的饭更香了,四周空气更清新了。 下面不少网友都说活该,还有一些同情前末娱乐,说都是张岩这个害人精的问题。 垃圾zy:都这样了,还有一些人要帮前末娱乐洗地?这zy祸害了这么多人,他到现在才被发现,难道不是前末娱乐在帮忙打掩护吗?! 维护网络的v:没什么好说的,对前末娱乐这种吃人血馒头的来说八亿算什么?人家大业大呢[狗头] 张张小可爱:社会败类张岩!坐等着警察抓他进去,跟他一个姓我都觉得耻辱,什么玩意?! “叮——” 您关注的好友乔瑜圣发布了一条新动态。 白彦之点了进去,立马刷出来一张黑压压的图片,图片正中央的那个月亮的光都暗淡到要熄灭了。 配文:我做了一个梦,应该说我又做了这个梦,梦醒后什么都没了。 下面说一堆喊心疼的粉丝。 瑜圣家的萝卜:哥哥别难过了,吃点好吃的,什么就会好起来的。 瑜圣家的西红柿:哥哥,按小说剧情来说,你这是梦见你的前世了。 瑜圣家的芹菜:哥哥,这个很正常的,科学来讲做梦说因为…… 白彦之退回去再看了眼图文,拧起了眉。 这半大点孩子,怎么会说这种处处透着绝望的话呢? 她叹了口气,安慰性的回了句:梦是假的,太阳还是真的。 发完后,白彦之拿起空碗筷下楼。 那头白瑶舟正努着嘴打电话,气呼呼的说:“那还不是因为你惹我生气的?你要是尊重我,我会这么难过?”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她的神色好了很多,语气也娇嗔起来,“你最好说话算话!” 白彦之总结: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三言两语就判若两人。 ※※※※※※※※※※※※※※※※※※※※ 超级感谢归化小可爱砸雷支持,我会继续加油的,不辜负你的支持呀,啾咪~ 也超级感谢莫西小可爱的话,因为你那句“挖到宝了”我心情好了超多,还有我不会弃坑的,因为原则问题一定会好好完结的,感谢你说改文案的建议,你爱你。 — 陈一弦:我觉得我们很搭,可以发展一下。 白彦之:我觉得你活不过大结局。 三人行,必有一落单 上午10点左右,s市电视台门口。 “瑜圣,我们到了。”经纪人拉开车门叫他。 乔瑜圣没有回应,他还在睡。 额头歪在车窗上,左手松松的握着安全带,右手放在旁边的空位上,手掌上还躺着个手机,眉头皱着,脸色不是很好。 睫毛剧烈的颤抖着,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说什么。 眼珠子在眼皮下一直转动,这是在做梦的征兆。 “乔瑜圣!!起来了!!”马尾辫经纪人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嗓子。 乔瑜圣的身体突然趔趄了一下,像是一脚踩空了。然后猛地睁开眼,神色惊恐惶然,额头的汗水打湿了头发。 “你怎么了?”经纪人看了他几秒,语气凝重了几分,“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了。” 他缓慢的转过头,像是丢魂落魄了,只呆滞的看着前方,喃喃的说道:“我做了一个梦。” “噩梦吗?”经纪人看着他惨白的唇色,难得有人性了一回。 “我……”他动了动嘴,眼珠子转了转,努力回忆回忆了会儿,然后说:“我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那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并且,这个梦他做过无数次,这是一个永远记不清的梦。 “唉!别多想了。”经纪人抽了张纸给他,大咧咧的说:“做梦这种事就没必要多纠结了,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吧,别让人节目组的人等我们。” “好。”他解开安全带,跟着下了车。 — 之后乔瑜圣在节目上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甚至还出现了盯着一个角落望了十来分钟的情况,但好在节目组也没有怎么责怪,毕竟人长的好,忧郁小王子这种人设现在也很受欢迎。 中场休息的时候,经纪人跑过来说:“要不,等会录完了,我还是领你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乔瑜圣头也没抬的说。 经纪人看着他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突然生出了点愧疚,别不会是因为他逼着他上节目,然后心情郁结才导致身体不好吧? 乔瑜圣没有太过关注他,自顾自的发了条动态出去。 乔瑜圣:我做了一个梦,应该说我又做了这个梦,梦醒后什么都没了。 粉丝们迅速攻占评论区,哭着喊着让他照顾好自己。 然后,他突然刷出了一条意料之外的评论。 是那位白小姐,那位很奇怪的白小姐。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足足五分钟,脑子里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以后,他已经鬼使神差的打开了私信界面。 他发送了一句,“你喜欢喝酒吗?” 然后懵住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这种感觉很奇怪,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开始了。 “叮——” 白彦之:你家里有好酒? 乔瑜圣拧气眉,正苦恼着,一个穿着飞天仙女裙的舞蹈团成员从他面前走过。 他立马福至心灵的问了句:你有去过盛禹街吗? 白彦之:那里有酒? 乔瑜圣飞快的回:有的,盛禹街上百年的酒都有。 白彦之:好!感谢告知! 乔瑜圣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屏幕,有些生气的敲下一句:我说在问你晚上一起去吗? 十秒钟过去,一分钟过去,两分钟…… 白彦之:算了吧,我不爱逛街。 乔瑜圣死盯着屏幕,知道对方的顾虑,于是说:盛禹街上个月刚修好,加了特别多有趣的东西。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他连发了九张图片,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 半天之后,她才慢吞吞的回了句:那好,晚上联系。 乔瑜圣慢慢抿起嘴,那双眼睛染上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 他们约定的时间说晚上七点,夜幕刚刚降临,外面的天接近黛蓝色,将黑未黑的。 接道两旁的店铺的灯全亮了起来,门口那些灯笼一个连着一个,远远看去就像是挂在一颗藤上的果实。 盛禹街顾名思义是以盛禹王朝为背景做的文化街,经过上百年的翻新注入,现在的元素更加多,面积也更加光。 某个卖胭脂花露的铺子门口站着一位翩翩公子,他穿着一身最简单的月白色古服,衣尾上绣着浅蓝色的兰叶,手上提着一个穿了红线的木牌。 他站在灯笼底下,一半面容被灯光打量,白皙的脸颊“被迫”染上些许红意。 乔瑜圣已经等了二十分钟了,他左右打量行人,搜寻着目标。 手上的木牌突然发亮,他拿起木牌一分为二,把立马的手机拿了出来,接通了电话。 “可能要晚个五六分钟,我被迫困在一家糕点铺了。” “出了什么事吗?”乔瑜圣立马提步往入口处最近的那家糕点铺走去,神色焦急道:“你在那等着,我马上就来。” “没……也好,你过来吧。”那头叹了口气,然后挂掉了电话。 虽然这盛禹街说不太可能出事的,可他还是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两步的走着。 路程不是很远,当他扶着门微微喘着气的跨过门槛的时候,表情却僵住了。 “嗨!乔瑜圣,谢谢你介绍的地啊。”楚风左手提着一堆包好的糕点,右手挥了挥,“这才半年没来,怎么变了这么多?” 乔瑜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白彦之,欲言又止的。 “楚风要找我去什么美食街,我就跟他说了这事。”白彦之说着解释的话,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乔瑜圣向来心思细,知道她真正的用意。 “喏!白彦之让我给我打包的!”楚风提着另一堆包好的糕点,看着他说:“乔瑜圣,你不会是不想我来吧?或者说你看上白彦之了?我告诉你,还想好好活着就不要动这个……” “闭嘴。”白彦之和乔瑜圣异口同声道。 乔瑜圣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楚风说:“你这么会脑补怎么不去写小说?我叫白小姐来盛禹街是一起聊聊这个时代的事,你个文盲懂什么?要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 “你和她聊历史?”楚风出发点奇特的问,脱口而出,“和一个脑子有……” 他接收到了旁边的死亡凝视,和善笑了下,“和一个经济管理系的?” “看你就是没有爱好和梦想的咸鱼。” “我忍不了了,”楚风像他伸出了一只手,“拿钱来!” “……?”乔瑜圣奇怪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楚风提了提手上的东西,说:“刚刚白彦之给你打电话去了,这糕点的钱我付的。” 三人行,必有一落单,这个人不会是楚风。 投壶的时候,“白彦之!你这什么手啊!开过光吧!!这也太逆天了!你说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看杂技的时候,“我觉得一般,全靠皮糙肉厚硬抗,我觉得你也可以……我我没别的意思,我这不是夸你厉害吗?” 射箭的时候,“白彦之,你上辈子肯定是个男的,百分百纯爷们那种!!” 六博的时候,“不是,这东西你怎么会玩的?这种东西我见都没见过,你居然还能赢?” 乔瑜圣只在毒舌,怼人的时候话多,其他时候都还是比较安静的。 所以整个场面就变成了楚风叽叽喳喳,白彦之偶尔回两句,他在旁边插不上话。 “谁啊?”楚风的聒噪被终止,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还是忍耐着接通了,“妈,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楚风皱眉,拔高了些声音,“怎么回事?!” 白彦之看着他放下电话,一副生气的样子,问:“怎么了?” “我要回家一趟,老头子喝酒喝进医院了。” 楚风表情很少这样凝重,虽然他每天说要继承楚老爷子的家产,可到底是敬重对方的。 “那你赶快去吧。” 楚风把手上的东西往乔瑜圣手上一放,拍了拍他肩膀,咧出个笑:“兄弟,给你腾出位子了。” “你有毛病?”乔瑜圣道。 “走就走了,省的叽叽喳喳吵死了。”白彦之摆了摆手,指了指前面,说:“刚刚看你往哪里一直看,现在可以安安静静的过去了。” 乔瑜圣的顺着她手指看过去,那是两个高脚木架子,一个架子有五行,每一行都挂着一个形态各异的精致花灯,每个花灯下都绑了个卷着的纸条。 摊主穿着件深蓝色布衫,乐乐呵呵的跟他们介绍:“十块钱猜一次,猜中哪个拿走哪个。” 白彦之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他定定盯着那些花灯看,眼睛里装着无数灯光,绚丽明艳的让人挪不开眼。 “你喜欢?”白彦之问。 乔瑜圣收回目光,反问:“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因为我从来猜不中。” 乔瑜圣笑了下,说:“说不定你今天就猜中了。” “那……我试试,你去挑一个。” 乔瑜圣随手指了个莲花灯。 十分钟后,摊主拦住了白彦之扫码付钱的手:“姑娘你别猜了,我送你一个行吗?” 这已经猜了三十几个了,身边围满了指指点点的人,搞的说他故意骗钱一样。 白彦之收回手机,点头:“好啊,那多谢了。” 摊主看着散开的人群松了口气,感恩戴德,“那你们去挑一个吧。” 最后,乔瑜圣拿到了最喜欢的灯笼,他一边走一边看,脑袋里有什么飞快掠过。 今天早上的梦里也有这种花灯,只不过那个有点丑,那个灯笼,好像说要送人的。 乔瑜看了眼旁边的目不斜视看路的白彦之,偷偷靠近了一些。 我靠卖血赚了三个亿 下午三点,长驰集团休息区。 “诶,你看了今天早上的热搜吗?我们老板女儿的。”马尾辫女孩搅拌着手里咖啡,压低声音道。 卷发女孩打了个哈欠,眼睛冒出点泪花,“什么啊?我昨天搞对家资料搞到了凌晨三点。” “你也太拼了。”马尾辫女孩感慨了句,然后继续压低声音说:“老板女儿跟瑜圣在一块了。” “瑜圣?那是谁啊?”卷发女孩接了杯刚打好的咖啡,然后像是突然get到了重心,激动道:“你说白小姐谈对象了?” “对啊!”马尾辫女孩点头如捣蒜,眉飞色舞的说道:“还是跟我家瑜圣,天啊,这神仙cp我都嫉妒不起来了!!” “等等!”卷发女孩突然精神了起来,“瑜圣?是不是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很古风的男孩子?唱歌那个?” 卷发女孩脱口而出,“不会吧?白小姐喜欢那种白白净净的小男孩?我以为她会找一个成熟稳重,能在事业上帮到他的那种!” “我们家瑜圣不是小男孩,他特别刚,就是长得比较斯文而已。”马尾辫女孩开启了粉丝洗脑功能,“他上次跟人在微博上吵架,别人气的注销了微博。还有一次我们在机场接机……” “白小姐!!”马尾辫女孩险些跳了起来,慌慌张张的握着手上的咖啡杯,露出个难看的笑:“白小姐,好啊!” “刚刚我好像听到你们说起了我?”白彦之温柔的笑着。 “是啊,我们在说您这次的宣传想法特别新颖,就好奇您这么年轻怎么会懂得这么多?”卷发女孩笑盈盈的说,“跟您比起来我们就跟读的假书一样。” 自古以来,千穿万穿,唯马屁不穿。 白彦之缓缓笑着,脸上并未有半分苛责之意,“是吗?可我刚刚听到你们说我喜欢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哦,是乔瑜圣对吧?” “对不起!白小姐!”马尾辫女孩马上鞠躬道歉,态度极好,“我们不该在在公共场合议论您的私事。” “没那么严重,我又不是国家主席,怎么就不能议论了?”白彦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淡淡说道:“只是啊,下次再遇见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就别再信了。” “白小姐!我们保证以后不会了!”小姑娘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捏着咖啡杯给和旁边的人对了个眼神,说:“那……白小姐,我们就,先去上班了!” “去吧。” 白彦之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白彦之和乔瑜圣恋情曝光# 点进去是某不知名娱乐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有人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吗?昨天无意拍到的[耸肩]。 配图是昨天他们看皮影戏的时候,因为角度问题,两个人就像手拉手挨着坐在一块,距离十分的暧昧。 她点开评论,正准备斥责对方造谣生事,结果被迫咽下了,有人已经早她一步。 乔瑜圣:我和白小姐只是好朋友的关系,拍摄照片的人故意找了角度。昨天我是和白小姐和楚先生三个人一起约去玩的,但楚先生临时有事就先走了,没想到会被“有心人”造谣成这样。 这孩子还怪懂事的,知道在第一时间澄清,而不是任由事情发酵制造曝光。 白彦之脸上的愠色逐渐消退,在他那层回复了条:都散了,大家不要什么新闻都相信。 没想到的是,一堆人跑了过来@她,还疯疯癫癫的说什么: 唉,也别辟谣了,你们两个就在一起算了。 霸道女总裁和她的小书生,哈哈哈!! 白小姐我觉得你们可,真可。 我我也赞成这门婚事! 白彦之看着屏幕直皱眉,立刻关闭了后台,息屏。 — 次日,白彦之刚洗漱完,打算下楼吃个早餐的时候,接到了白母的死亡救急。 “彦之,你快来救救你姐姐!她要不行了!”过于尖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耳膜被刺的发痛。 白彦之赶快拿远了点,揉了揉受伤耳朵,问:“她怎么了?” “她……她现在躺在病床上,一身是血!!你赶快过来救救她!!彦之!你一定要过来!!只有你的血能救她!” 白母高声喊道,像是自己被逼在了悬崖上,无助的很。 好好地,怎么会大失血? 白彦之挂完电话,就急忙的出门,可刚走到门口,她就想起了点东西,迅速冷静下来。 是那本剧情偏到大西洋的小说,那里面也有白瑶舟大出血,她被白母叫去输血的情节。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白瑶舟的大出血是因为打胎,因为霍壬晰被知名狗仔爆出在酒店和年轻女演员激吻,一气之下她就决定拿掉对方的孩子。 但那个孩子已经五个月成形了,她在怀孕期间又一直心情郁结,身体和精神都很糟糕,以至于在做引产手术的时候大出血了。 至于白母为什么会叫白彦之去救人,是因为狗血人物设定,这两姐妹都是稀缺血型rh阳性血。 也就是说,如果她不去救,白瑶舟很有可能因为血液调配不及时,导致身体受到严重损伤,落下病根。 小说里骆云勋和白瑶舟之间搭上线也是始于这个事。 白彦之想着想着,扯出了个冷漠的笑来,这些都是一开始的,因为后来又有了新的反转。 白瑶舟的情况其实没有多严重,大出血后医生立马做了急救措施,给控制住了。 这点是在后期白瑶舟嘲讽她的时候说出来的。 ——什么救我的命,真是搞笑!那是妈为了骗你过来才说的,没有你,我一样能好好活着! 既然她这么本事,那么等上几分钟也是没问题的吧? 白彦之转身跑上楼,去拿她那个新办没多久的pos机。 — 医院门口,白彦之刚下车就被劈头盖脸的指责了句: “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白彦之懒洋洋的说:“这不是来了,你以为我能飞?” “走吧走吧。”骆云勋懒得跟她斗嘴,急忙拉了她手……她外套袖子往前急走。 “你走快点啊!”看她那副从容稳定的样子,骆云勋气的直冒火,“这里面躺的可是你亲姐姐!你怎么会这么冷血?!”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姐啊,从小就不喜欢我,我更不喜欢她。”白彦之抽出被他扯得发皱的外套袖子,冷冷的发笑:“我来呢,是想看看她在你心里有多重要。” “你什么意思?!”骆云勋脸色铁青的看着她,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争风吃醋?” 白彦之一字一字的看着他说:“我是说,看看你愿意为白瑶舟付多少钱?” 骆云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额头青筋暴起,“你就不怕我告诉伯父伯母?!” “那你就不怕我告诉白瑶舟霍壬晰的事情,是你搞的鬼?”白彦之轻轻笑着,神色有恃无恐。 “你胡说什么!!”他当下的念头就是杀人灭口,可这个念头一起,就消了。 对方冲着他咧嘴一笑,左眉微微挑起,像是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 白彦之看了看手上的表,慢悠悠的说:“骆总可要早点下结论,每一分钟对白瑶舟而言都是鬼门关。” 骆云勋死死盯着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当场说怎么瞎了眼,会以为她柔软乖巧?这个女人简直比蛇蝎还狠毒!! 白彦之就是欺负他没有剧本,不知道白瑶舟的真实情况。 “五千万。”骆云勋终于开了口。 白彦之掰了掰手指头,慢悠悠的说:“那真是多呢。您上次买副假画的钱都不止吧?” “那次是走的公司账务,这是用的我的存款。”骆云勋脸色窘迫道。 如果不是因为上周他那个混蛋父亲拿张岩的事情压他,逼的他用自己的钱填窟窿,现在怎么可能穷酸成这副样子? 她还找人专门估算过,即便是上次填了个大窟窿,骆云勋的手上也最少有五个亿,这么说不过是觉得她没见过世面,好打发。 白彦之伸出三个手指,轻轻松松的说:“就三个亿,少一分我立马打车回去,” 不多不少,留两万给他周旋,不然要是叫高了,这骆云勋一气之下一分都不给多不划算? 她不贪,慢慢来。 骆云勋死死的看着她,因为气愤胸口剧烈的起伏。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白彦之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表,“五分钟又过去了,看来骆总你也不是那么……” “我给你!!”骆云勋咬牙切齿的做出了决定,眼里都要烧出火来。 白彦之从超大的手提包里拿出刷卡机,伸出手掌:“请,等您刷完卡后,我立马就去抽血。” 骆云勋阴狠的看了她一眼,飞快的掏出钱包,拿出了那张闪瞎眼的黑卡,强忍着动手打人的冲动刷了积蓄60%。 白彦之给以微笑服务,“合作愉快,顺便附赠给骆总一个保密福利吧。” 骆云勋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珠穆朗玛峰般的愤怒降低了一个小土坡。 白彦之卖血赚了三个亿,心情格外的好,尤其是在想到这钱从骆云勋身上扣下来的时候。 白月光她恢复单身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屋内的消毒水渐渐消散了。 床榻上的人呆坐了很久,她的眼泪就没止住过,脸色白的像刚粉刷的墙面,往日神气十足的眸子彻底失去了光亮。 “我真的是想把自己的下半生交给他的。”她沙哑着开口,手指还在发抖。 “我是那么的喜欢他,我顾忌着他的每一分情绪,把自己剖开、毫无保留的摊在他面……前……”白瑶舟哽了下,平复了会才继续说:“我就是个白痴。” “我怎么会傻到相信一个演员的话,他那么会演戏,还是影帝,骗个我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骆云勋坐在她旁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安静的守着。 小说中只是三言两语的带过了白瑶舟和霍壬晰之间的纠葛,轻飘飘的很。 可对她来说,是数年的付出和喜爱;就因为骆云勋一个人的私心,她的一番努力就被这样以“背叛”的方式结束了。 凭着自己权势财富高,就能轻易的控制别人的人生吗? 白瑶舟压抑着的抽泣声慢慢传入耳内。 窗外吹进来些风,布窗帘在轨道上滑动发出了金属摩擦声,阳光慢慢窜上了白瑶舟的手背,以及那张被捏的皱巴巴的蓝色被子。 白彦之低头磨挲着大拇指,突然开口,“白瑶舟,新闻这种东西是可以做假的,我觉得你应该打个电话问问?” 骆云勋立马抬头看了过来,眼里带着愤怒,对她出尔反尔的愤怒。 白瑶舟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打电话?是要我自取其辱还是听他狡辩?” 四周安静了下来,白彦之被她一句话梗的说不出话来。 犹豫半响,才开口,“我搞不明白你,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一张图就能让你失去理智,不惜打掉自己的孩子?” “你以为我想?!!” 白彦之没有被她的激动的情绪所影响,只清冷的看着她,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他,打心里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背叛你?” “白彦之!咳咳……你怎么就不愿意放过我?!!”她声嘶力竭的喊道,看着她的目光充满谴责。 骆云勋连忙伸手轻拍着她的背,冷眉冷语:“瑶舟才刚手术完!你能不能别刺激她了?!” 原来是她多事了。 白彦之神色轻松下来,眼里那最后半点同情不忍也彻底掐灭了。 白父白母从医生那里回来,还带上了闻讯而来的霍壬晰。 他站在门口,脚步跟冻住了一样,双眼泛红的望着白瑶舟,声音沙哑难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有些时候介意她有些时候的专横不讲理,可这些对比她的好都无伤大雅,他真的是很感谢白瑶舟的。 很多人都说他看重的白家的钱,可他和白瑶舟在一起就从来没有提过一句,更没有动过那个念头。 他真的只是因为她那份炽热,满心满眼的喜欢才动容的。 是,她为了他拉下大小姐的身份进娱乐圈,为了他四处结关系。 可那个孩子做错了什么,那是他期待了很久,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她凭什么就这样轻易的让他消失? ……她为什么连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你还有脸问?”白瑶舟满眼怨恨的看着他,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声音尖利,“我现在这样,你应该很满意的?!我给你的新女友腾位子了!!” 霍壬晰张了张口,他本想解释一番,可当看到对方那样坚定,那样义愤填膺的指责的时候,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或许从他接受白瑶舟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完了。 白瑶舟想要的是一个她想像中完美无缺的霍壬晰,可他不是。 “白瑶舟。”霍壬晰平静的看着她,深出了口气,“不是我背叛了你,是你先抛弃我的,从你踏进这家医院开始,从你第一时间就把我钉在了罪行架上开始,我和你就完了。” 白瑶舟愣了下,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很快又压了下去,继续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又要演了?你出轨还怪我不给你解释的机会对吗?你要说那些图片是p的对吗?” “霍壬晰,你真当我没脑子?!!”她气的要从床上翻下来,骆云勋连忙按住她,开口道:“别为了其他人糟蹋自己身体,好好躺着。” 白瑶舟看了他一眼,也就听话的坐了回去。 “不,白瑶舟,你真的太有脑子了。”霍壬晰看着两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就走了。 白母看着气的要死,愤恨的说道:“你说他怎么还发起脾气了?瑶舟为了他受了多少苦,他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真是一点教……” “好了,别说了”白胜华看着骆云勋和白瑶舟,皱了皱眉,“我看这件事情是有点古怪。” 刚刚霍壬晰那样子看起来,完全不像心虚做了错事的。 他还记得彦之和他说过,前几月骆云勋和她分手就是因为瑶舟。 刚刚霍壬晰那副受冤的样子,而骆云勋作为喜欢瑶舟的人,连半句发怒的话都没有,冷静的过来头。 如果是,霍壬晰这个事根本就是…… 如果真是像他猜想的那样,他是绝对不会容忍这个人再和他女儿扯上任何关系的。 白胜华把目光落在正在说话的两人身上,开口说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让瑶舟一个人好好的休养休养。” 白胜华直接下了逐客令,“你们在这坐着不仅帮不了她,还不利于她恢复,都回去。” 这话一说,就是不想走的人也要为了白瑶舟的健康着想,赶紧麻溜的滚了。 白彦之是起身最快的,骆云勋则是依依不舍的跟白瑶舟告了句别,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白瑶舟本想说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好的,可当他看向白胜华的阴沉着脸色时,却说不出来了。 爸似乎很不喜欢骆云勋。 为什么?之前明明还说过他年轻有为,是个上进的后生的。 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了白彦之的脸上。 最近爸对白彦之是越来越看重了,好像还有意让她接管长驰。 白彦之…… 从两个月前她跟骆云勋分手后,她就看不透她了,也不知道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或许,她除了想要得到长驰外,还想要“报复”骆云勋吗?也许,也想报复她。 ※※※※※※※※※※※※※※※※※※※※ 下章评论会掉落红包呀~ 明天还会细修一下,希望故事能讲的更好一点。 女主牌特亮“电灯泡” 11月八号,前末娱乐继张岩事件后再次喜提热搜前四。 #前末娱乐总裁私生子# #骆总夫人手撕小三# #骆云勋公开声明# #骆子墨# 视频里的丰腴妇人穿着华贵精致的服饰,口里却说着羞辱的话,面容狰狞的对着被保镖控制住的年轻女人拳打脚踢。 旁边的小男孩吓得一直哇哇哭,害怕的看着妇人,一直喊妈妈,丰腴夫人的目光被他吸引,眼神狠毒的向着他走去。 白彦之把手机翻了过来,看向面前向他展示成果的陈一弦,含笑说:“看来你做的比预想的还要好。”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骆云勋他妈闹得这一出,如果不是她带人去打这么一顿,骆前海也没有底气跟他们对峙发怒。” 陈一弦兴致很好的吃着盘子里的水果,眼里的满意毫不遮掩,“我听骆前海说,这次骆云勋放下狠话,说骆子墨这个野种别想拿到落家一分钱,让他最好保护紧一点,从今以后任何公司都不会用他。” 白彦之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浮动,“你不怕吗?骆云勋一句话就葬送了一个十岁孩子的前程,如果他知道你做的事情,你的下场最起码翻上十倍。” “不怕,所谓富贵险中求,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还能妄想得到前末娱乐?”陈一弦扬唇笑了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面容温柔,眼神却异常阴狠,“再说,成王败寇,即便结局是我输了,也不亏。” 白彦之突然笑了起来,“你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谁?”他歪着头,笑的人畜无害。 “楚至清。”她淡淡道:“一个永远能把自己放在最有利位置的人。” 楚至清,禹钦帝,禹国最后一位皇帝,他在历史河流中并未被记录下本名。 “是吗?”陈一弦笑笑。 “是,虽然长的不同,但性格很像。” 一样的自私阴狠,一样的冷血无情,一样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伤害无辜的人,视人名为草芥。 陈一弦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样子,点头道:“那有机会引荐一下,我们说不定很聊得来。” 店内的小提琴曲到了高潮的地方,白彦之磨挲着碟子的边沿,缓缓回答了他。 “会的,你们会认识的,很快。” 陈一弦大致说了下目前的情况,因为骆云勋和他反目的事,骆前海现在格外重视起他。 他迫切的需要陈一弦帮他制衡骆云勋,比陈一弦自己还要急,恨不得他马上从能骆云勋手上把前末娱乐抢来。 骆前海其实一直以来就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个“极有主见”的儿子。 再加上张老爷子死的时候把他手上的全部股份给了骆云勋,而他一分一毫都没有得到,没次看到对方那张脸,他就能想起这件事。 外面的人都说他骆前海走运,在清贫的时候被张末末喜欢上,成婚以后得到了张家的资助创业,前末娱乐基本上是拿骆家的钱开起来的。 可只有骆前海知道,要说感谢应该是张家来感谢他,一开始张家就是个靠炒地皮起来的暴发户,被真正的豪门所耻笑,说他们没有根基,迟早坐吃山空。 如果没有他的远见,没有他辛辛苦苦经营几十年,哪有前末娱乐的今天?张末末和骆云勋哪有现在的风光富贵? 可笑的是他在张家过得跟入赘一样憋屈几十年,到头来还不如自个那个忤逆的儿子,一毕业就成了前末的最大股东,掌握着前末的一应大小事。 “是吗?那我应该恭喜你了。”骆家这几个男人,还真是一丘之貉,不愧是血浓于水。 “对了。”陈一弦想起了今天的正事,“对了,影帝张言祖吸毒这件事情你可以去查一下,但可能会白费功夫,前末这边捂得很紧。” “你放心,没有我弄不到的证据。”白彦之自信十足的看着她,气势逼人,“你就安静在家等前末集团再次喜提热搜。” “好。”陈一弦看着她清冷从容的目光,记忆里那个乖巧天真的女孩越来越模糊,仿佛就是他的一场臆想。 可要是真是想象,面前这个胸有成竹、自信锐利的白彦之又怎么会看上他? 跟陈一弦分别后,白彦之直接去了医院,看望白瑶舟。 “彦之……你来了,快,快进来吧!”白母蓦地从凳子上起来,有些局促的从她手上接过果篮。 白彦之的目光落在床榻上那两只相握的手上,意味十足的挑起眉头。 白瑶舟看了眼白彦之,飞快从骆云勋手里抽出来手,有些心虚的拿起柜子上的橘子,准备剥。 “我来吧。”骆云勋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从她手上拿了过来,霸道总裁的调调拿捏的步摇太好。 白母骂了句,眼里却是乐见其成的,“唉!云勋你别动手,剥个橘子能废什么劲!” “没事的,伯母,我愿意给瑶舟剥。”骆云勋笑着,狭长的眸子里情意缱绻。 白彦之一脸冷漠的看着这两个人,倚靠在墙边说:“你们当着前女友的面这样,不膈应,不恶心吗?” 场面冷了下来,白瑶舟咬着唇不说话,骆云勋也默契的沉默了起来。 白母连忙打着哈哈,“彦之你多想了,云勋和瑶舟就是朋友,这帮忙剥个橘子很正常的。” 白彦之定定看了白母一眼,懒得和她讨论什么叫三观,只看向背对着他的骆云勋,笑道:“骆总还真是忙,自家事都还没处理好,就来照顾瑶舟了。” 提起这个,骆云勋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说:“不过是个小丑,蹦跶不了几下,用不着花什么心思。” 其后两人又视若无人的搞起小动作,说着些你侬我侬的话,白母时不时搭个腔,像是要撮合这两个“金童玉女”。 白瑶舟看着旁边的“电灯泡”白彦之,有些不自在,贴心的和骆云勋说了句,“彦之说的对,云勋你公司那么多事,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 骆云勋笑了下,语气温柔,“公司的事耽误一下没事,还是你的身体要紧。” 白瑶舟听完低头抿嘴,脸上浮起点红晕。 白彦之在旁边差点把刚刚吃的水果沙拉给吐出来,蓦地站起身,“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二位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 白瑶舟的脸色立马白了下来,眼圈泛红的看着骆云勋,说;“云勋你还是走吧,我和彦之还有些话要说。” 骆云勋看了看苍白柔弱的她,又看了看旁边武艺高强的白彦之,有些不放心,“有什么马上打电话叫我。” “好。”她乖乖巧巧应。 等白母也跟着出去送人了,白彦之才一屁股坐了回去,大佬气势十足,“说吧,把我叫过来是干什么的?” “不是我叫的。”白瑶舟解释了句,小声的说:“我也不知道云勋会来。” 可拉倒吧你,白母虽然偏心,但绝对不至于在知道骆云勋在的情况下还叫她过来。 这摆明了,是故意让她知道,好让她断绝了和骆云勋之间的联系。 白彦之静静的看着她,顺着她说下去,问:“那你把我留下来,是要和我说什么?” “我……彦之。”她有些害怕的看了眼白彦之,把自己放在了弱者的哪一方,楚楚可怜的说:“彦之,我……我不会跟你抢骆云勋的。” “抢?”白彦之看着她偷偷打量自己神色的样子,笑容加深了点,“他又不是我的,你喜欢就和他在一起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怔了下,在确定她说的不是假话后,讷讷问:“你……你刚刚不是在生我气吗?” 她好几次看着白彦之瞧着他们两个脸色铁青的样子,她难道不是在嫉妒云勋喜欢她吗? “那你就错了,我只是膈应骆云勋。”白彦之笑着看着她,那笑容却有些发冷的说:“你啊,不要有心里负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白瑶舟看着她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一下就害怕了,抓着她手说:“彦之!你是不是在怪我!我知道你不开心!我……我可以答应你,以后……” “好了。”白彦之把她的手推下去,看着她收起了笑容,“我只是想起当日你在前末娱乐打骆云勋那巴掌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你如何厌恶憎恨骆云勋的,又是如何坚定自己和霍壬晰的感情。” 白彦之深叹一口气,看着她这张脸,说:“人阿,真是容易变。” 她从来没有完全相信小说里的内容,她始终是觉得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的经历和性格让她尊重每一个,在乎每一个的生命。 譬如小说里只提过两句的楚风,譬如那个严厉冷漠的白胜华,他们其实并不是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不堪。 一开始她只觉得白瑶舟有点小心机,有些自私任性;可和小说里那个恶毒蔫坏、被嫉妒心蒙住眼的配角不一样,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可最后她到底是按照书里的剧情走下去了,她也不会再去动什么劳什子恻隐之心了。 女主她飞檐走壁 从医院回来后,白彦之是准备去张言祖家蹲人的,结果还没出门就被刚出的几条新闻给拦住了脚。 #乔瑜圣辱骂张言祖# #做人不要太乔瑜圣# #乔瑜圣校园霸凌# #乔家恶势力# 起初是有人爆出乔瑜圣在客串的一部电影拍摄中辱骂前辈张言祖,引起全网愤怒后,有人扒出了乔瑜圣的黑历史。 他在读高中的时候曾经是校霸,把同学打到出血急救,后来是乔家砸钱摆平的。 就只是一上午的时间,乔瑜圣的社交账号下全是铺天盖地的攻击消息。 什么问候全家老小,什么辱骂诅咒,怎么狠毒怎么来,甚至还有人给他p起黑白遗照了。 骂的最狠的那几个还曾是那孩子的粉丝,之前每天吵吵嚷嚷喊哥哥,现在一转眼就反扑的这样厉害。 疯子就是疯子,喜欢的快憎恨的也快,说什么喜欢,连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咬上来。 白彦之点开了他那条顶置的新歌的评论区,下面同意成了“道德网民”的发泄批判处,一众的人对着他珍爱重视的音乐嘲讽鞭笞。 唉,那孩子骄傲成那样,在看到这些片面的评判时,该难过成什么样子? 这张言祖到底为什么要诬陷他?乔瑜圣虽然脾气不算好,但也不是会冲撞前辈的……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接的很慢,声音也不像往日那样精神,“白小姐。” “还好吗?”她站在院子中央,淡淡的桂花的香味沁入鼻中。 那边长久沉默了下,很勉强的把语气显得轻松些,“没事的,就是这两天不能出门。” “再过两天只会让事件继续发酵,让那些人以为你心虚默认。”她靠在门口的柱子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说:“你的经纪人没有给你想办法吗?” 乔瑜圣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却说:“白小姐,以后离我远一点吧。” 白彦之听完,语气冷了几分,问:“你要放弃?” 乔瑜圣听出了她话里的斥责之意。 白小姐她肯定是对自己失望了。 可他现在没有的选择,即便继续坚持下去,继续做音乐,也只会被那些人谩骂嘲讽,他现在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白小姐。”他连说了三个对不起,声音都带了颤抖的意思。 一阵风刮起,桂花簌簌而落,就像是突然下起的一场急雨。 “乔瑜圣,如果你还想继续做歌手,”白彦之闻着浓烈过头的味道,表情沉沉的,“就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我有事要问你。” 问完准确地址后,白彦之直接打了车,往乔瑜圣说的地址跑。 — 二十分钟后,白彦之下车给钱。 不远处传来惆怅的琴曲,那曲子本该是首轻快舒缓的江南小调,却在弹奏者的手中,硬生生的失了本来的意境。 白彦之顺着琴声一路往里走,直到走到了一个翻新过的仓库房门口,推开门后,入目的是各种她不认识的乐器。 乔瑜圣就坐在最里面。面前放着一架古琴,暗绿色银纹长衫坠在地上,骨节分明的手在琴弦上轻挑轻压。 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正前方,神思早已跑远。 白彦之走了上前,在他旁边的等子上坐下,大约等了七八分钟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身旁的人,停下了弹琴。 往日那双明亮的狐狸眼失去了光彩,薄薄的嘴唇抿起,努力堆砌出一丝笑,“白小姐,你来了。” 她记得,楚安被禹钦帝责骂不学无术的时候,也是这般神情,分明愤怒不甘,却又只能选择隐忍。 “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她冷声道:“都没努力争取过就要放弃,你不觉得好笑吗?” 胸口像是被人扎了一下,锐利的刺痛让他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 乔瑜圣艰难的笑了下,眼中是散不开的自我厌弃,“抱歉,让白小姐你失望了。” ——月槐,我这样懦弱,你很失望吧? 白彦之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才说:“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帮到你,我今天就不会过来。” “乔瑜圣,你应该相信我。” 她这样说着,在空旷的场地里显得格外震撼清晰。 乔瑜圣怔怔看着她,手指在袖中蜷缩成拳,心里涩涩的,“那张照片是他故意激我拍下的。” 张言祖就这么迫切的想要诬陷他,要么是之前就有恩怨; 要么是觉得乔瑜圣会威胁到他,就目前这个情况后者的可能性要更高。 “张言祖这些时间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有的。”乔瑜圣飞快的回答:“昨天下午我去向他请教演戏的事,在门口听见了一些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对方是个男的。” “开门之后我还张望了一眼,他就突然发脾气把我赶了出来。” “我当时觉得自己太不礼貌了,也没有多想,现在你问起来确实有些奇怪。” 他还记得,当时对方看他的眼神有多仇恨,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能让张言祖紧张成这样,一定是能威胁到他的,不然不至于如此惊弓之鸟。 至于那个说话的男人…… 看来这个张言祖还有毒友,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好办了。 “那打人的事情?”白彦之问。 乔瑜圣默了下,才解释道起来:“是他找人羞辱我在先的,我当时一气之下就拿起旁边的石头就猛砸了下去。” 他不后悔,那群混蛋活该!!都是咎由自取! “原因呢?”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向我表白了。”乔瑜圣看了她一眼,着急忙慌的解释:“我我并不喜欢她!” “嗯。” 随后白彦之又问了下这些事有没有人能证明。乔瑜圣告诉她可以,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可以证明。 “发公告。” 无论怎么样,必须先澄清,不管他们信还是不信。 总之先把话说给清楚,等证据出来了,就能更具有说服力。 如果以后乔瑜圣再被人陷害了,这些人就会想起今天的事,从而坚定站在他这一边。 白彦之交代完后就准备走,却被乔瑜圣开口叫住了。 “白小姐!” “嗯?”她转过身来。 乔瑜圣张了两次口,终究是没有勇气把那句“白小姐帮我是为了什么?”这句话问出来。 他知道白彦之的性格,如果一旦提及这种话,就会被她疏离。 “多谢了。”最后他这么说。 “没事。”白彦之摆了摆手,径直走了出去。 — 张言祖他们剧组住在一个豪华别墅区,为了方便随时取景。 眼下是夜间十点半点,白彦之身穿黑色夜行衣一个跃身翻过高墙,一路避开各角落的监控直往剧组住的那一栋而去。 说起来还得感谢他们,如果不是因为这片别墅区的楼后都带个游泳池,防盗措施会做的更严密。 不像现在这样…… 白彦之踮起脚尖,调动体内的气息,脚尖点在水面上,飞快几个跃身走到了墙角边上。 她仰头看了看三楼的位置,整个身体突然竖立着走上了墙面,几步后白彦之直接跳进了三楼的阳台。 白彦之先躲在侧面,听了听里面的声音,确定了里面有两道呼吸声,有两个人在。 紧接着是塑料包装袋的细微声。 “这次的货劲很足啊!” “总算能好好的休息一天了,” “那个歌手的事情弄好了吗?” “放心,他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媒体上。” “也怪他运气不好,偏偏撞了上来。” 确定是狼狈为奸,确定是一起蹲牢的人。 陈一弦早上还问发现后要怎么解决,怎么解救? 唉,z国可是法治社会,当然是交给警察叔叔了。 白彦之从阳台退了出来,一路找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播通了110,然后把具体的地点,任务和情况都老老实实上报了。 十来分钟后,白彦之坐在小区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内,捧着泡面打量那辆警灯长亮的车子。 车内下来四五号身穿警服的硬朗男人,一个个端着手.枪,神色肃然的往内走。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响起:【任务者,陈一弦这种自私狠毒的人,你为什么会愿意帮他铺路?这不符合你的做事逻辑。】 “因为他活不长了。”白彦之吃了口泡面,眯起眼睛守着对面。 系统奇怪了:【活不长?任务者你为什么这么说?剧情里他并没有死。】 “不是剧情,现在我在暗处,他在明处,等骆云勋反应过来发现有人在害他,第一时间就会找上他。” “我嘛,拳脚功夫再厉害,也就是个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骆云勋肯定这么想。” 一个不注意被偷亲了 “啪”的一声!! 文件夹迎面砸在了男人的脸上,黑框眼镜被撞击从鼻梁上脱落,和文件夹一起掉落在地。 被打的男人动也不敢动,手指用力的相握、垂在身前,他低头弯腰的,承受面前人的暴怒。 “已经这个月第二次了!!你给我查出了什么东西?!” 年轻男人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脸色铁青,那双狭长的眸子里似有火焰在燃烧跳跃。 “骆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 “给我滚出去!!”骆云勋指着门口,怒吼道。 被打的男人麻溜的滚了出去。 骆云勋看着办公室的门,慢慢坐回了原位,他深出了一口气,额头的青筋因为用力而爆起。 他闭上眼,认真回忆起这两件事情的具体细节。 出事的这两个人都是公司重点保护对象,手上砸满了资源,就连国内那几位顶级狗仔都不能抓到半点消息。 而现在,要么是资料全部被泄露,要么就是被当场抓获,还连累了一个经常合作的大导演,眼下警察还在询问,都不知道还会牵扯出什么人来。 这两件事的曝光绝对不会巧合,肯定是有人盯上了前末娱乐,这个人还和公司核心成员有联系。 骆云勋转眼看着电脑屏幕上,画面里是张言祖住的那栋楼,一个穿着古代夜行衣的女人悬浮在水面上,高仰着头看向三楼的方向。 这张像是某剧组故意发出的路透宣传照,是被另一位别墅住户无意拍摄下的。 看到这条新闻后,骆云勋立马去调了那个别墅区的监控,可结果是没有任何一个监控扑捉到了她的身影,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再凭空消失的。 — 这两件事情的接连爆发,前末娱乐出现了十年以来以来最大的危机。 所有辱骂乔瑜圣的人在发现自己被骗了之后,纷纷以成倍的反噬攻击张言祖,以及“包庇者”前末娱乐。因为张言祖,前末娱乐也遭到了全网抵抗。 之前那个还只是骗骗小姑娘的感情,不至于引起众怒。 可这次张言祖是吸毒,警方还透露他是有小团伙一起作案的,情节极度恶劣。 与前末这边的阴霾不同,乔瑜圣这边雨过天晴,还意外的涨了一波心疼粉。 乔瑜圣为了感谢白彦之和楚风的帮助,特意找了家味道很好的老店犒劳他们。 “不是,乔瑜圣你也太心机boy了!!” 楚风一屁股坐到了白彦之旁边,目光谴责的看向乔瑜圣,说:“你的澄清公告都是我帮忙转发力挺的,白彦之她做了什么??” “你这追求别人的方式不要太生硬!” “我……”乔瑜圣把那句解释的话给咽了回去,然后特灿烂的对着白彦之笑了下,义正言辞道:“白小姐她帮了我的,你不知道就闭嘴。” “你看看你!!这什么态度!!” 楚风把手上的杯子重重一放,瞪了眼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是吧?!你信不信我叫我那三千万粉丝去攻击你?让你再次感激网络社会的美丽?” 白彦之听着,只摇头笑,这两个人在一起还真是热闹。 一切总算又回到了正轨,这孩子也重新振作起来,能继续做他喜欢的事情了。 楚安知道也会开心的吧,她这样也算是替他保护了他的拥护者。 “来来来!白彦之!!”楚风跟变魔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白瓷酒品,给她使了个眼神,“从老爷子那偷的,说是什么顶级女儿红,尝尝尝尝!” 白彦之眼睛亮了亮,飞快递上了杯子。 “这时候就能见证我对你的重视了,看我多想着你!!”楚风啧啧两声,说:“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搞出来的。” 白彦之头一次没有骂他耍宝,认同点了下头。 楚风颇有成就感的扬了扬头,突然说:“既然这样,帮我个忙呗。” 白彦之抿了口酒,神色舒畅的眯了眯眼,吐出一个字:“说。” “后天我妈给我安排了场相亲……”楚风有些窘迫的说:“是这样的,你看我身边的女人都觊觎我的帅气和财富,你是……” “那我能喝一杯吗?”乔瑜圣突然伸出了杯子,落在深蓝色杯沿上的那根手指白皙笔直,就跟他的长相一样,透着股干净文雅的味道。 楚风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戳穿这位的突然插话,“你真要喝?” “嗯。”他点了下头,黑黝黝的眸子上染了些说不清的情愫。 “好!!那咱们三一起走一个!!”楚风豪情万丈的吼了一声,转头给自己也满上了一杯。 这好酒好菜一下肚,人的心情就格外舒畅起来,尤其是在知道某个讨人厌的人正在遭罪头疼的时候。 “这说起来有个事不知道你们注意了没!”楚风兴致勃勃的聊起了另外一件事,说:“接连两次前末娱乐出事都有魔幻事情出现。” “魔幻?”乔瑜圣捏着酒杯疑惑问。 白彦之低头听着,没有说话。 “是啊!上次是在天上飞,这次是在水上漂,这个世界真是魔幻了。” 楚风瞪大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说这个世界上不会真的有我们不知道的武学大师吧?这么说,是有人专门请了高手来搞骆云勋?” “水上漂?”乔瑜圣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上次那个视频里那个熟悉的身影,问:“你在那里看到的?” “就……就那个奇闻网好像,这个话题是今天的热搜第七,你去看看,还挺有意思的。”说着楚风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举向了白彦之,“来,彦之,我们单独碰一个!!” “好。”白彦之把目光从乔瑜圣那边收回来,举杯跟他碰了下。 很快,楚风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起来,而他像是没有自知一样,还要给自己倒酒,最后给白彦之给抢走了。 “你干什么啊!!这可是我的酒,白彦之你别太过分了啊!!” “白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是你啊。”乔瑜圣举着那张照片,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嘴边带着浅浅笑意,眼里像是装了一坛好酒,在灯光下慢慢荡起涟漪。 白彦之暗道一声完了,连忙把他的杯子也收走了,然后塞了一杯茶给他:“喝这个。” “好的!”他认真的点头,然后捧着茶杯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末了还倒过来给她验证一下。 “像什么像!白彦之怎么可能是武林高手!!她就一娇滴滴的乖乖女!!”楚风吼了一嗓子,晃晃悠悠的指着乔瑜圣反驳着:“你,我告诉你啊,她她就……” “砰!”的一声,这人从椅子上滑下去了,重重摔在了地上。 乔瑜圣盯着他的看了会儿,跟着站了起来,然后跑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醉虾”,喊:“你快起来!!你怎么能躺在地上!!白小姐她……”他像是失忆了,然后摸了摸脑袋,左右张望了起来,表情呆呆的。 白彦之叹了口气,先拿了楚风的手机按着他手解了锁,然后翻通讯录,打了司机的电话让他把人给接回去。 “白小姐?”乔瑜圣突然蹲了下来,踩着楚风的手,认真的问她:“我们是要在这下面吃饭吗?” 白彦之又叹了口气,她真的是想拿起手机给面前这个“傻子”录个视频,好让他以后老老实实的别喝酒。 “你手机给我。”白彦之看向他,说道。 乔瑜圣眼睛眨也不眨的瞅着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对视着。 白彦之站起身看了眼桌面,然后又扫了眼他的外套口袋,从楚风的“尸体”上跨了过去,伸手要去掏他外套口袋。 乔瑜圣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有些生气的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白彦之低下头看着他的手,拧眉说:“你先放手,我好叫人接你。” “不放!”他极其理直气壮的说:“我放手了,你就会丢下我!!” 白彦之额头突突的痛,她最讨厌小孩子了,真的是没办法交流了。 乔瑜圣继续歪着头看着她脸,眉头皱起又舒展,舒展又皱起,好像是有什么在脑袋里打架。 白彦之看他不懂了,索性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拿手机,谁知这个时候对方一个用力要把她拽过去,白彦之反应迅速的一手撑在他胸口上。 刚要开口骂人,面前光线一暗,唇上触感一凉,对方瞪着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她,末了还弯眼笑了下。 “乔瑜圣!!!”她咬牙切齿的喊道,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眼里杀意遍起。 乔瑜圣眨了眨眼,璀璨的笑了起来,答:“我在的。” 白彦之看着他,胸腔剧烈起伏,牙齿被自己咬得咯咯作响。 “我喜欢你,彦之。”他笑盈盈的说道,那对黑宝石一样的瞳子里盛满了碎光,声音温柔的像夏日里的轻风。 白彦之像碰着了烫手山芋一样,飞快的收回了捏着对方喉咙的手,把手机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转身走出了包厢,怒意遍布在脸上,眼神阴沉的像是外面的夜幕。 “彦之?你要去那里?” 身后传来乔瑜圣好奇的询问,白彦之用力捏起双拳,忍住hit把对方暴打一顿的冲动,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孟月槐!你要再敢跟军营里的男人勾肩搭背,本王就剁了你这双手!” “你说这天底下除了我谁还敢娶你这个恶婆娘?所以老实点,不然等我后悔你就没人要了!知道吗?” “月槐,你要时刻记着,你是本王一个人的,谁也碰不得。” …… 白彦之抿了抿唇,小声呢喃了句:“我记着呢,都记着。“ ※※※※※※※※※※※※※※※※※※※※ 感谢归化大可爱的地雷和营养液,今天这章一点都没卡!! 开始进入主线爱情了,不会让乔乔委屈很久的~~ 喝酒后的我萌萌哒 深秋已至,月挂高幕,路灯和月光将路面照的如同白昼。 身穿雾蓝色衬衫、阔腿休闲裤的女子快步踩在月辉上,和擦肩而过的悠闲行人相比,如同参加竞走比赛的运动员。 夜里的风刮得人有些疼,她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迫切的想要甩掉身后的人。 “砰!”的一声巨响,后面传来那人的“呲”的忍痛声。 白彦之停下脚步,转身看了过去,那人趴在地上,捂着额头看向她,一双眼睛如同上好的宝石。 “你没事吧?”白彦之没有走过去,就这样保持这两三米的距离,不咸不淡的问。 乔瑜圣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跑了过来,顶着一额头的血,露出个笑来,“不跑了?” 白彦之看着面前这张脸,怒火又蹭的冒了出来,理智让她没有做出什么暴力行为。 “你经纪人电话多少?”她耐着最后的性子问。 乔瑜圣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瞥眉问:“你生气了?谁惹你生气了?” 白彦之:乌龟王八蛋惹的。 她咬牙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走,也懒得管这条醉虾的死活了。 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我们现在是去哪?” “不是我们!!你……”她的话止住了,对方额头的血已经滚到了鼻尖上。 乔瑜圣等着她说完,一本正经的问:“我……我怎么了?” 白彦之四处张望了下,目光落在某家绿色招牌上,指了指地上的某个井盖,“你在这站着。” “哦。”乔瑜圣出奇的听话,自己跳进了那个圈。 白彦之眉头拧在了一起,表情有些烦躁,“你还是跟着我走吧!!” “好!”他从哪个井盖圈里走了出来,飞快的拉住了她的手。 白彦之猛地甩开对方都手,闭眼忍了忍,压抑着怒火道:“乔瑜圣! 你要再敢动一下,我能把你打到进医院住几月,你信不信?!” 乔瑜圣低头看着自己粘着血的手,没有说话。 白彦之看了眼那摊刺目的血,从口袋里翻出一包抽纸,递给他,“先按一按!” 乔瑜圣接过,老老实实的捂着额头上的伤口……旁边那个角。 塑料包装袋响起的声音,白彦之动手抽了张纸,粗鲁的往他鼻子上抹了一把,然后按在伤口上。 乔瑜圣“呲——”的一声疼的吸了口气,白彦之眯了眯眼,乔瑜圣被气势所压也不敢说什么了。 白彦之丢掉手上染满血迹的纸,和他说了声“跟上我”,就提起步子往斑马线走。 对面有一家还在开着的药店,刚刚她看了眼只是破了皮,不算很严重,卖点跌打损伤药处理下就行。 药店值班的医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看了眼乔瑜圣,立马就从手机上播放的电视剧里抽了身。 惊讶的喊道:“怎么会摔的这么严重啊!” “喝酒喝糊涂了。”白彦之冷冷淡淡道。 乔瑜圣:“就两杯。” 白彦之:“……” “唉,你这小帅哥也是,不能喝逞什么强?”女医师连忙起身跑去货架上拿东西,口里唠唠叨叨的说道:“也怪不得女朋友会生气。” “女朋友?”他亮晶晶的看着白彦之。 白彦之:“闭嘴。” 女药师帮着上药,乔瑜圣就一直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因为刚刚被下令“闭嘴”,所以不能说话,只能看着,那双狐狸眼亮的出奇。 “小帅哥还挺会的,你说被怎么俊俏一小伙看着,谁受的了?”女医师试图助攻。 “乔瑜圣。”白彦之冷冷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半点温度都没,“我有心上人,以后离我远一点。” 气氛突然压抑了起来,女医师终于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干脆认真埋头剪纱布,拿棉签沾酒精。 乔瑜圣眨了眨眼,像是听不懂。 白彦之重复问了句:“说你经纪人电话多少?不然我只能给你开个酒店,等明天你醒了自己回去。” 乔瑜圣从口袋里翻啊翻,没有翻到,像是没有完成任务的孩子一样,心虚的看着白彦之。 —— 阳光被窗帘滤过一层,没什么力度的撒在床榻上。 榻上那人长了张标准定模脸,肤色白皙,眉宇乌黑入鬓,鼻梁高挺精致,嘴唇薄而含笑,轮廓线条温润柔和。 这是标准的温柔佳公子的模样。 “月槐!!!”他猛地睁开眼,微挑的眼尾被瞪得滚圆,他呆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然后,他疑惑的呢喃了句:“……月槐?”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可怎么会从他嘴里喊出来? 刚醒来的时候,胸口发闷,浓重的哀悸让他喘不上气来。 孟月槐,孟安帝,他的那个梦里也有她? 算了,眼下更重要的不是这个。 乔瑜圣从来没有喝酒断片的习惯,所以关于昨天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包括每一个字。 他自闭了。 有些烦躁难堪的抓了抓头发,眉眼透出悔色。 他怎么就突然表白了?还跟个五六岁的智障孩童一样跟着人白小姐? 还……还……还亲了别人? 他胆子怎么就怎么大!! “乔瑜圣,我有心上人,以后离我远一点。” 乔瑜圣慢慢抿起唇,眸子微微沉了下来。 心上人?这人是谁? 骆云勋?楚风?还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的人。 乔瑜圣从来不是个在感情方面躲躲藏藏,扭扭捏捏的人。 既然知道自己喜欢上人白小姐了,那他就要想办法给自己弄出挑可行的路来。 白彦之,必须是他的。 乔瑜圣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机看了眼,已经四点了,白小姐五点钟下班。 他看了眼通知栏天气推送的暴风雨提示。 嗯,天要下雨,出于人为关怀,得去。 乔瑜圣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然后拿了把黑色大雨伞,开上车就往长驰走。 到的时候雨已经下的很大了,乔瑜圣找了个最近的停车位,从脚边拿出伞下了车。 他站在长驰集团门口,跟望夫石一样守着进出的每一个人。 白小姐还有十分钟下班…… 白小姐还有五分钟下班…… 白小姐,下班了!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更不是。 第九,第十个……第十八个……第二十五个,第…… “白小姐。”他快步走上前,露出个笑来,“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白彦之看着他,皱起眉头,“不用了。”然后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可惜今天雨太大了,半天都没人接单。。 “白小姐,如果今天来接你的楚风,你会答应吗?”乔瑜圣这样问了句。 白彦之抿唇,没有正面回答。 他笑了下,丝毫不为她的冷脸而有任何不适,只说:“白小姐,我只是在感谢你昨天给我买药,你别多想。” 白彦之抬眼看向他,目光里多了点什么。 “孟小姐,我只是感谢你昨天的仗义执言,你别多想。” 这是楚安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握了握拳,说:“走吧。” 乔瑜圣原本是准备了一堆话,结果都没能用的上。 他也没空想这是怎么回事,把手上雨伞往她那边倾了倾,眼里的笑不自觉的加深了些。 等人坐上了车,乔瑜圣又把放在后排座上的纸提盒拿到她面前,说道:“白小姐,这个是给你的赔罪礼,你收下了,那我们就当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他这句话说得很巧妙,立马把自己的危险性降低了。 白彦之却没有注意道这块,她只是定定看着他,语气古怪问了句:“这句话你从哪里听来的,是书上吗?” “这……还用书上教吗?”乔瑜圣纳闷的问,眉头微瞥。 白彦之看着手上的酒盒子,陷入了沉思,楚安第一次找借口接近他也是说的这两句话。 他说:“孟小姐,这是给你的谢礼,你收下了,昨天你帮我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如果只是话差不多就算了,连语气、神情都一模一样。 “乔瑜圣。”她突然看向他。 乔瑜圣笑盈盈的,“白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了。” 如果是楚安,他怎么可能不认她。 如果是楚安,算了,这怎么可能? 白彦之摇了摇头,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拿起手机看一看任务目标这两天的情况,平复下心情。 前末娱乐在今天早上发了一条公告。 说是目前全公司都在高度配合警方调查,不会包庇每一个涉案人员。 他们已经把张言祖的经纪人和助理给开除了,说她们两个帮助张言祖欺瞒公司,导致公司没能及时发现,进行处理。 如想象中的一样,还是全网骂,说他们只拉两个替罪羊出来就想把这件事情掀篇是不可能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然后接着有很多网友爆出前末娱乐和艺人签的合同里有很多霸王条款。 还有前末娱乐雪藏不配合的艺人,具体的不配合指的是不接流量剧,不在真人秀里演人设。 在那些大v的“添柴加火”下,事情越演越烈,这几个十八线艺人突然在一天之内爆火,那些吃瓜群众在跟风之下,全变成他们的粉丝了。 现在正一个个的为这些被雪藏的艺人打抱不平,正义感爆棚的追着喊着让前末娱乐公开道歉。 白彦之看着看着,总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劲。 都这个局面了,骆云勋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不去想办法做紧急公关,还任由这些黑料满天飞?这可不是骆云勋的行事风格, ※※※※※※※※※※※※※※※※※※※※ 乔瑜圣:只要套路深,没有翘不了的墙角。 白彦之:呵呵,你试试? ——实力展示如何自己绿自己—— 这个新助理 不一般 雨势越来越大,就像是自天幕上倒落而至,马路上排满了车辆,五颜六色的,远远望过去就像元宵节上的花灯。 眼下红绿灯已经等了十分钟了,焦躁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心情越发烦躁。 但乔瑜圣除外,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目光还在前方的挡风玻璃上,全部的精神里却放在旁边人的身上。 耳边响起一句若有若无的冷笑,乔瑜圣立马转过头,看向那人。 白彦之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手机屏幕上,手指在朋友圈某条动态上点下了。 那张配图瞬间放大:充满少女感的粉白色化妆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即便乔瑜圣这样不关注品牌的人,都能从这些过于知名的logo上看出价位和档次。 她又点了下屏幕,图片放小,露出了那条动态的文字。 【傻白甜白瑶舟】:今日份小惊喜~~to:骆先生。 点击白瑶舟头像,进入了她的个人页面,生活丰富多彩的完全不像个刚失恋打胎的。 白彦之把扫了几眼,基本上都来自那位“骆先生”,看来是真的不紧张前末娱乐了。 她轻轻嗤笑了下,眼里没有什么笑意。 “白小姐喜欢的话,从明天开始我也送。”乔瑜圣脑袋发热的说了这么一句。 白彦之转过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在张言祖的事上,白小姐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光是一顿饭肯定是不行的。” 乔瑜圣飞快的找了个理由,人畜无害的笑着,“我再送些礼物致谢也是应该的。” “我只是提醒你早些发公告,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做什么。”白彦之这样说:“你不要有负担。” “白小姐。”他定定的看着她,十分笃定道:“我能顺利脱险都是因为你,这点我很清楚。” 白彦之没有说话,只微微挑了下眉。 “那个人一定是你。”乔瑜圣这样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白彦之却知道他在说什么,扪心自问,她自己都没办法从那张乌漆嘛黑的照片里认清自己。 乔瑜圣,他是长了一双怎样的火眼金睛? “白小姐。”乔瑜圣看了眼面前已经畅通的路,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在骆云勋的事情上,如果我能帮得上,尽管开口。” 白彦之听着,捏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心中升起了防备。 他猜到了,就着凭一个身影?就猜到了他要对付骆云勋? “那可不能。” 白彦之弯眼笑了下,目光流转道:“我现在是在气他没错,可也不能真的让他误会我和别人沆瀣一气啊。” 乔瑜圣听过一些谣言,关于白彦之和骆云勋分手后,郁郁寡欢,求着对方复合。 一开始他也真的想过,白彦之口里的那个心上人是不是他,可很快就被排除在外了。 她这样思绪清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骆云勋穷追不舍?简直是天方夜谭。 骆云勋连她半根手指头都配不上。 “白小姐放心,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没有人可以证明。” 乔瑜圣似是知道她的顾虑,当机立断道:“也不会有人从我这里知道任何关于白小姐的事。” “乔瑜圣。”白彦之把手机放在膝盖上,眼神带了几分冷色,“猜透别人的心思还说出来,你是闲日子过得太顺畅了?” “白小姐不会。” 他的意思是,别人可能会因为这个而针对他,甚至陷害他,但她不会,白彦之不会。 白彦之:“……”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乔瑜圣比她想象的还要敏锐的多,尤其是在她的事情上,根本是闻风而知。 她必须得离他远些,不能再让他知道更多了。 — 白彦之撑着乔瑜圣的伞,提着他送的酒回了白家。 还才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了大厅内的欢声笑语: “妈!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您就别说了!!” “怎么就八字没一撇了?云勋对你怎么样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信不信妈跟他一提,他就立马拿着身份……” “好了!妈!这礼物还堵不住你的嘴吗?!我还不想去想那么长远的事!” 白彦之收了伞,走了进去。 客厅茶几上摆满了一堆的礼物,其中一个放在白母面前,盒子里是条饱满圆润的珍珠项链。 结合刚才那一系列的话,显而易见。 “彦之,你回来了?”白瑶舟开口打了个招呼。 白彦之看了眼她面前那堆礼物,随口问了句,“终于还是和骆云勋在一起了?” 白瑶舟看着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冲,“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白彦之把伞交给吴姨,不咸不淡道:“随你。” 白瑶舟的气势立马消失了,委屈的说:“我没有。” 没有?刚刚不都有谈婚论嫁的意思了?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下,屏幕上弹出来条消息,来自骆云勋。 【瑶舟,今天晚上有空吗?我刚看到一家不错的餐厅,就在之前……】 白瑶舟窘迫的关上了手机屏幕,对白彦之说道:“因为我住院的时候他经常去……” “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释,我跟他半点关系都没。” 白彦之提着自个的酒,上楼回房,完全没有想要听她的爱情纠葛故事的兴趣。 上楼后,白彦之拿起手机给陈一弦发了条消息,让他最近注意点。 骆云勋太反常了。 前末娱乐现在都乱成那样了,一天直掉三四亿市值,他却还有闲情逸致约会? 要么是因为有了解决的办法,有恃无恐。 要么就是在憋什么坏,小心点为上。 — 和乔瑜圣保持距离这件事情是昨天做的决定。 今天就破灭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彦之拧起眉,看着面前穿着深灰色西装,抱着堆资料的青年。 乔瑜圣把资料放在她的座位上,露出个笑来:“白小姐需要个助理,而我正好应聘成功了。” 神他妈正好,没猫腻鬼都不信。 白彦之翻了几下那堆资料,拿出了杀手锏:“音乐不搞了?来上班?” 乔瑜圣镇定自若的回了句:“从工作中找寻灵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音乐重要,对象更重要,二者取其一,那个他都要。 白彦之看了他会儿,确定没办法从他这里下手,只能找白父搞暗箱操作。 白胜华听完她的介绍,非但没有说要帮她还劝她:“彦之啊,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你看啊你需要助理协助你,他正好能帮你。” “主要是……”白胜华把对方的履历一丢:“这种简历,我们公司没有理由不任用。” 白彦之拿起来看了眼,烦躁更深了。 乔瑜圣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种学历背景跑来给她做助理? 不过,不管怎么说用人前要给她打招呼,这直接就上岗了算什么? “爸,你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 白胜华飞快的把自己摘了出去,“彦之啊,你看我这老同学开口我也不好拒绝啊,你要是不喜欢,就当他是陌生人就好了。” 本来是去找白胜华动用关系把人赶走的,结果没成功就算了,回来的路上还被人事塞了份劳务合同。 谁能想到这人的手脚更快? 白彦之尽量控制自己要被点燃的暴脾气,说:“把这个签了,然后给人事。” “好的。”乔瑜圣立马从白彦之的笔筒里拿了只笔,然后往她正对面的椅子上一坐,开始填写签字。 白彦之本想让他找个地方填,别堵在着,可话到口边又觉得太过苛责了。 她的目光落在合同上,他正写着地址…… 等等!! “乔瑜圣!”她突然抓住了他手。 乔瑜圣是知道白彦之不喜欢肢体接触的,眼下是…… 他飞快的说:“白小姐有什么要问的吗?” 白彦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把目光落在那行字上,竭力保持平静,“这楚安小王爷的字,你临摹了多久才学会的。” “楚安的字?这……白小姐你看错了吧?再说楚安是没有留下任何亲笔字迹的。”乔瑜圣如是说。 “不。”她拿起那份合同,沉默的看了很久。 她是不会认错的,这个字迹,是楚安的。 乔瑜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小姐,有什么不对吗?”乔瑜圣看她表情突然严峻起来,心里也跟着悬了起来。 对方没有说话,捏着那本合同,咬得腮帮子微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白小姐的情绪感知如此的敏觉,对方分明什么表情也没。 可他知道,对方在为难,还有一些隐隐的害怕。 “白小姐。”乔瑜圣用力掐着自己手心,对着她露出个笑来,他听见自己说:“你不用这么为难,我会去和人事说清楚,下午就不来上班了。” 他啊,怎么能为了自己喜好,用着卑劣的手段出现在她面前,根本不顾忌她的感受。 他喜欢白小姐,所以,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为难。 “为什么?”白彦之冷不丁的听见这句话,从思绪里抽出身来。 乔瑜圣笑着,语气轻快:“总不能真让白小姐真的厌烦我了。” “你为什么会怎么想?”白彦之看着他,定定的说:“我已经接受了你的入职申请。” 如果只是性格行为相似那么可以说是巧合,可字迹都一样…… 她不敢深想,也不敢贸然确定,因为害怕这只是一场空想,也害怕自己过早表露出情感,误了他。 她已经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了。 乔瑜圣,必须跟在她身边,她会分出来的。 如果是的话,如果她真的如此幸运的话,她一定一定要把他保护的好好的,谁也不能碰一下。 ※※※※※※※※※※※※※※※※※※※※ 提前透露一点点,男主不是投胎,是魂穿哦。 作者有精神洁癖,认为投胎后就性格习惯不同就不是一个人咯。 — 因为接连申榜被轮空,收藏已和同期拉开了距离。 唉,难过之余看到大家的评论,就重新有了动力,好像有人在陪我一起努力。 奥利给!!我又可以了,我又行了!!!! 偷偷把男主的进度条拉快了,我要他早早抱得美人归!!!亲妈的快落就靠你了,乔乔啊。 男主他又洗白成功了。 12月24号,平安夜。 s市的大小商场、写字楼都摆上了一棵灯光闪烁、色彩缤纷的圣诞树。 不少小青年会在路过的时候摆弄个好角度,拍上两张美照。 “今天晚上大家都打算去哪玩啊?” “这就要看我家里那位有没有自觉了,如果没有,呵呵~” 年轻男人提了个白色纸袋经过办公区,他身形颀长,身上品德黑衬衫黑西装使得他多了些清冷的气质。 及肩的长发被半挽在脑后,模样精致的如同墨画中走出来的人。 有人窃窃私语,“以前你跟我说多帅我都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这真的是神颜啊。” 另一人压低声音回道:“我跟你说过的,瑜圣他不上像,本人真的超好看的!能跟偶像一起上班,真的太幸福了!我加班都有动力了!” 乔瑜圣在拐弯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了,不知道白小姐愿…… “……你应该事先就跟我说明白,现在这个局面你让我怎么解决?!” 白彦之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办公室快步而出,脸色异常凝重:“……好!我马上就到!” 她要去见谁? 乔瑜圣捏了捏手上的纸袋子,跟上了她。 白彦之一心扑在电话上,等她挂完电话,就察觉到身后站了个人。 她转头看了眼,“乔瑜圣?” 乔瑜圣神色按了下电梯按钮,笑道:“白小姐,我送你过去吧。” 白彦之想了下,也没有扭捏犹豫,“那就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他反问,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他的神情和记忆里的楚安越发接近了。 可惜她现在还没有心思想这些,索性人在身边,也跑不了。 现在陈一弦那边的事情更迫切。 乔瑜圣把人送到了约定的地址,识趣的没有跟上去。 走进酒楼大门前,白彦之突然停步,回头看了一眼。 乔瑜圣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温柔的紧跟着她,眼里似有星光四起。 她走回去几步,敲了敲窗户。 乔瑜圣摇下车窗,把头探了出来,一脸认真的等她说话。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打车。” 这是一句拒绝的话,可她看着他的眼神实在过于温柔,乔瑜圣觉得自己可以得寸进尺了,“我乐意等。” 白彦之看了他几秒,也没有拒绝,只说,“那你去找个地方坐会儿。” “好。”他咧嘴笑了下,突然生出了些乖巧的意思。 白彦之看着,心里暗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面对着一个可能是楚安的人,她根本没法定心。 包厢那边,陈一弦早早就到了,此刻正坐立不安的张望着门口。 白彦之刚一出来他就迎了上前,“彦之你来了!” “陈一弦。”白彦之看了眼他脸上堆着的笑,声音有点冷:“我提醒过你的。” “彦之……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能轻易错过,谁会想到……”陈一弦面有愧色,表情有些难看:“……骆云勋会冒着让公司亏损的风险来……” 陈一弦暴露了,也就是说,骆云勋知道了他在背地里搞鬼,把之前两件事也全归到了他的头上。 骆云勋只是让人透露出公司财务有问题,然后让公司的总财务陪着了场“中饱私囊”的戏,就把陈一弦给钓了出来。 陈一弦咬牙道:“我本想着能利用这个贪财的总财务去……” “算了,也怪我没有多想。”白彦之打断了他的反省,直入主题,“你现在的状况还好吗?” “骆云勋要开除我,但骆前海把我给保下来了,毕竟他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可眼下更要紧的是,“我私生子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了,骆云勋一定会紧盯着我。” “你先安分一段时间,一个娱乐公司永远不会缺切入口。”白彦之一向不是个急躁的,只说道:“前末娱乐因为那两个演员损失惨重;现在流动资金紧张的他们,只要再有一次,就离崩盘不远了。” 白彦之怕他再搞什么事,先给他吃下个定心丸,“你放心,我比你还要期待看到骆云勋身败名裂。” “彦之。”他突然笑了起来。 白彦之抬眸,问:“怎么了?” 陈一弦笑的很欢,那张温柔阳光的脸十分惹眼,他呢喃道:“你和我真是天生一对呢。” “你想成为第二个骆云勋?”白彦之勾起点笑,眼眸如同冬日里的寒潭,冷意直刺入他的每个毛孔。 陈一弦闭了嘴。 事情比白彦之预想的好的多,所以当她和陈一弦走出来的时候,神色都轻松了两分。 因为担心被人看见,陈一弦压了下白色渔夫帽,戴着个口罩连招呼也没打就走了。 但乔瑜圣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是谁。 陈一弦,那个坐拥五千万粉丝的当红偶像,似乎很受当下女性的青睐。 虽然他自诩比陈一弦长的要好个几百倍,但要是白小姐也喜欢他这种类型的呢? 不然,他也努力演一演? “你在看什么?”白彦之站在旁边问。 乔瑜圣回过神,装若随口的问:“白小姐的心上人就是他吗?” “他?你说陈一弦。”白彦之也没有避讳,以乔瑜圣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是谁。 “这个人是陈一弦吗?”乔瑜圣问的轻轻巧巧,视线却紧紧的盯着她。 “怎么可能?”白彦之轻笑了声,眼里的不喜明显的很。 乔瑜圣眼里的笑马上深了几分,然后继续做起了他的白小姐的专职司机。 上了车后,白彦之的视线就被吸引了,街道两边的那些店铺里都摆着一颗颗装饰齐整的圣诞树。 她安静看着,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过别的国家的节日? 即便有圣诞老人,他难道会给z国的孩子送礼物? 乔瑜圣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抽空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把脚边的纸袋子递给了她。 白彦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平安夜礼物。”他这样说,那双狐狸眼里倒映着她的脸。 “平安夜礼物?”白彦之奇怪的念叨了句,然后打开了袋子。 里面装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红苹果,以及一条红宝石项链。 “嗯,白小姐要平平安安的。”他说。 “那……这个还给你。”白彦之把项链放到扶手盒上,只拿了那个苹果,“祝福我已经收到了。” 目前,她还有一些疑惑和待验证的。 在这些都还没被确定前,她还不能和他有过多交集。 如果是自己猜测错误了,那便是负了楚安。 — 晚上八点,前末娱乐接连被爆出资金困难,疑似破产前兆。 本来还在竭尽全力号召全民团结攻击前末娱乐的“正义先锋们”懵逼了。 他们这还没发力呢,怎么就结束了? 紧接着有几个“聪明人”发表了新的看法,认为这件事情里有猫腻。 佛系邵年:前末娱乐这事真的太邪乎了!这么大个老牌公司,接二连三的出事,还都是些明知道不能碰的原则事件。 我现在开始怀疑前末娱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佬,被搞了。 正义骑士:我听我朋友说,好像是前末娱乐内部有人联合竞争对手陷害的。前末这段时间的市值掉了50个亿,大家琢磨琢磨…… 正当吃瓜群众被这些言论说的有些疑惑起来的时候。 之前那几个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艺人,被人扒了黑历史。 这些人要么是僵尸演技,情商不佳,要么是脾气极差,甚至有暴力倾向。 当舆论的风向盘开始转动的时候,前末娱乐及时发了长篇公告。 其一,用无数诚恳真切的语句向全网民众道歉,并表示以后会严格督察旗下艺人,让这些公众人物做好正面表率。 其二,辟谣公司破产的消息,说最近因为两位劣迹艺人的事情的确导致公司损失严重,但还不至于无法继续运营下去。 其三,透露近期有人眼红,故意抹黑公司,之前被痛批的霸王合同其实只是按娱乐圈的标准去走的,这艺人合同本来条款就会相对苛刻一些。 前末娱乐可以接受任何批评,但他们建议网友先去调查清楚,看看前末的合同是不是整个娱乐圈里最有人性的。 其四,另外,关于那几位艺人被雪藏的原因,他们十分详细的告诉大家,每一位艺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雪藏的。 最开始前末是顾虑他们的名声才没说出来,可最近越演越烈,他们不能再沉默下去忍受污名。 前末娱乐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更不会任由任何一个人污蔑。 这公告一出,大半的网友开始倒向“受害者”前末娱乐。 因为愤恨自己被利用,迅速的回踩起前几天被他们哭着喊着说心疼的几位被雪藏的艺人。 接着,把公司成立这些年的经典作品集合发了条长消息,告诉大家前末娱乐没有忘记初心,狠刷了一波情怀。 然后又提前曝光接下来前末娱乐要上线的影视作品,里面都是一些实力派演员,制片编剧也都是行业知名,看架势又是一部部口碑佳作的诞生。 骆云勋,算是以最快的方法重新挽救了名声。 用这种自损的方式取信网友,牵着他们鼻子一步一步的走。 白彦之看完忍不住嗤笑了声。 还是那句话,网上这些人都是群“疯子”,活在被别人安排的角色中洋洋得意,自诩站在正义的最高点上。 他们永远也学不会,不评判、不轻信,保持冷静的心态去看事情。 ※※※※※※※※※※※※※※※※※※※※ 虽然我的收藏不多,但评论的小可爱都很nice,今天突然看到自己还有8个作收! 太感动了,有没有?你们肯定是被我的帅气迷住了。 另外欢迎小可爱捉虫找错呀![会有红包掉落~] 女主她终于脱单了! 乔瑜圣越来越奇怪了。 从前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现在每天愁眉不展,跟那些个深闺怨妇没啥区别。 这些事要是放到以前,陈沂想都不敢想。 狗犯嫌乔瑜圣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姑娘魂不守舍。 每天屁颠屁颠的献殷勤就算了,现在还跑去给人当小助理了。 眼下他的面前,那位在网上被称为仙姿俊逸,风光霁月的乔神仙的男人,已经盯着那条红宝石项链两天了。 嘲笑归吵醒笑,笑完还是得劝上两句,“要不,你换个姑娘喜欢呗?我给你介绍几个。” “你是图她的长相?还是图她一身功夫?或者是图她的钱?你尽管说,我按照你的要求去找!!”陈沂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肝胆相照的样子。 也是可怜,喜欢谁不好喜欢白彦之? 白彦之那是一般人吗? 在他眼里白彦之连个性别都没有,那可是能单挑五六个男人不喘气的恐怖物种。 乔瑜圣没有吭声,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屏蔽了一切外界的声音。 陈沂啧啧两声,走心的劝解了句,:“乔瑜圣啊,千万别做舔狗,舔狗舔到最后都是一无所有的!” 乔瑜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居然没有回怼,佛系的不得了。 “兄弟,别介啊!”陈沂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扯着嗓子吼道:“你倒是有点朝气啊!!这可不是你乔瑜圣的风格啊!!你要是真那么喜欢白彦之就大胆点往上冲啊!” “那电视里面不是有演?!壁咚强吻啊!!再说几句骚话,是男人就得硬气一点!!” “壁咚强吻?”乔瑜圣没什么温度的笑了下,说:“我可能见不得明天的太阳了。” “……”别说,那位还真有可能。 陈沂跟着认真琢磨了下,煞有其事的给出了解决办法:“那你就死缠烂打,三天一表白,五天一求婚!好女都怕郎缠!!你别要脸!要脸娶不上媳妇!!” “你不知道她那个人,真逼急了,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乔瑜圣叹了口气,单恋一场,这人都跟老了十几岁一样,“三斤啊,你知道我把握那个度有多难吗?” 陈沂听他这么一说,真心觉得他太难了。 “我都替你觉得憋屈了!!要不然咱别追了!一个人也挺好的!你看你那么多粉丝天天喊着给你生孩子不好吗?” “你这个单身狗是不会明白的。”乔瑜圣微微眯起那双惑人的狐狸眼,流光在眸中流转,“能遇见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有多难?就算单恋也是幸福的。” “哦。”陈沂一脸冷漠,“那您老就慢慢幸福着,继续给人当孙子呗!!” 乔瑜圣拧起眉,声音微沉:“要是她没有喜欢的人,我也不至于这么束手束脚的。” 人总爱对比,如果他做的不够细致贴心,怎么把她心里那个人比下去。 温水煮青蛙是难,但一旦成了就再也离不开了。 算了,为了能得偿所愿,忍一忍又算的了什么?! 乔瑜圣低头看了眼今天的手机锁屏壁纸,浓烈的圣诞气氛没入眼帘。 今天白小姐会去做什么?会去见那个不知名的心上人吗? 不成……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他立马拨通她的电话,那头慢悠悠的接了起来,“喂?乔瑜圣。” “白小姐今天有什么活动安排吗?”他温声问道,好似那人就在眼前一般,脸色扬起些笑意,“能赏脸一起吃个饭吗?就当我贿赂上级好了。” 那边传来些翻找的声音,然后听见她极其平淡的说了句说:“你来我家吧,还赶得上中午饭。” “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在脑袋里炸掉了。 乔瑜圣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白小姐……在约她去白家? 这进度条是不是拉的太快了? 但他口上答得飞快,道:“好,我马上出发,伯父伯母也在吗?” 四舍五入,他要去见家长了?! “你介意吗?”那头反问了句。 介意?他恨不得带上户口本马上去民政局! “我马上到!”他抓起昨天未能送的出去的项链,披了外套就往外跑。 “乔瑜圣!你去哪啊?!”陈沂在后面喊了一句。 “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呸!要点脸!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 冬至已过,这天气就越发的冷了。 乔瑜圣出门的急,身上就草草披了件棉质外衫,根本扛不住刮过来的寒风。 等到白家的时候,鼻子都冻得发红了,但他也没心思顾虑那么多,提着一堆的礼物忐忑不安的走进大厅。 白胜华和白彦之坐在大厅沙发里,正翻着一本加厚木封相册。 白彦之慢悠悠的翻页,白胜华在一边解释:“这张是你一岁半的时候,那个时候你特别……” “乔瑜圣?” 白瑶舟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沙发上的两个人抬起头。 白瑶舟从楼梯上走下来,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来我家?” 他们家和乔瑜圣也没有太多往来,她最近也没有和他有什么交集。 然后她就看到白彦之放下了相册,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白瑶舟乐见其成的笑了下:“原来是找彦之的啊,那没我什么事了。” 说完就掉头回了房间给两人留点私人空间。 乔瑜突然笑了起来,白彦之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皱了皱眉:“你带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 “总不能蹭吃蹭喝?”乔瑜回道,然后开始派发礼物。 这个是白胜华的,这个是白母的,这个是白瑶舟的,这个是…… 白彦之接过了他手上的那个眼熟的盒子,然后带着他一起坐沙发上等饭来。 可能是多了个人的缘故,白胜华自动把那本婴儿时期的相册给放下,换了一本她读书时期的。 相册里的女孩笑容腼腆,秀雅文气的不得了。 乔瑜圣看着看着,突然产生了一种抵触心情。 那不是他的白小姐。 “怎么了?”白彦之看他从坐下开始就一直拧眉头。 “说来奇怪,”乔瑜圣找了个还算温和的词,“我看着这相册里的人就像看别人一样。” 白彦之挑了下眉,“可不是,别说你,我都觉得不像。” “话说起来,瑜圣小时候应该是很懂事听话的吧?” 作为长辈,白胜华说了他该说的话,“你们家可都是艺术家,肯定从小就要求严格。” 乔瑜圣看着他,回了句:“可惜我对小时候的事情都没有印象了。” “听我爸说,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发过一场高烧,好了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彦之听着,捏着相册角的手微微用力,看似随口问了句:“我记得你说你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乔瑜圣点了下头,她继续追问:“还记得那个梦里有什么?比如说的话,看到的人?” 她这句话问的很奇怪,没有人会追问一个梦到这个地步。 但她问了,乔瑜圣就不可能不回答。 “这个梦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在做没错,每次醒来后就都记不清了。” 白彦之皱起眉,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他又说:“但那个梦里好像有孟安帝,真是匪夷所思啊,或许是因为我很喜欢那个朝代的原因。” 其实乔瑜圣隐瞒了一部分,梦里自己好像叫了对方月槐,可这样的话怎么能让白小姐听见呢? 白彦之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 突然转头向着厨房喊了句:“吴姨,我要喝的汤好了吗?我饿死了!” 那头回了句:“好了好了,我在盛了。” 白彦之似是随口说了句:“给爸和乔瑜圣也盛一碗。” “好嘞!”吴姨回应了句。 “我就不用了。”白胜华说:“我早餐吃得多,不饿。” 然后找了个通用理由给这两个人腾出了位置,起身,“这坐久了浑身不自在,我出去走走活动一下。” “那爸你那份就给我喝。” 白彦之转过头看向乔瑜圣,强势道:“你不能拒绝,陪我一起。” 乔瑜圣刚想说好,吴姨已经端了两碗过来,往茶几上一放。 看着一副温文老实的乔瑜圣,突然就热情洋溢了起来,“瑜圣你慢慢喝,不够窝里还有,吴姨煮的可多了。” “辛苦了。” 乔瑜圣看着面前那碗排骨萝卜汤,微不可查的拧了下眉。 “吃啊!”白彦之咬了口已经软烂的白萝卜,催促着。 乔瑜圣听完,端了起来吃,没什么异常。 他没有注意到,当他端起来的时候,身边人的眼神立马疏离了几分。 还没过五分钟,乔瑜圣就开始僵硬着身子不说话,表情阴沉的不像话。 “不喜欢吗?”白彦之冷不丁的问。 “不是的。”他放下了手上的碗,有些抱歉的看着她:“我已经在尽力忍耐了,我对白萝卜有些过敏。” 白彦之蹭的起身,说:“我去给你买过敏药。” “不用了。”乔瑜圣拉住了她的手,后者也没有挣脱,他就索性把人重新拉回沙发上,解释道:“药物是没用的,严格意义上我这个算心里疾病。怎么说?就像是我精神对白萝卜过敏,这样说,很难理解吧?” 白彦之的眼里似有什么在汹涌翻滚着,她用力压制着,生怕把对方吓到了,“不,我能理解的。” 一个人的性格可以说是巧合,行为举止一样可以说是性格使然,就连梦到她都可以说是白日所思。 可这种所谓的“灵魂”过敏,还有无端的失忆,之后便开始反复做一个自己想不起来的梦。 乔瑜圣他…… 白彦之听见自己胸腔里那刻剧烈跳动的心,她感知着自己的惶恐与忐忑。 死寂了几十年,从容了几十年的她,也会这样被不受控制的被影响。 “白小姐,你怎么了?” 乔瑜圣发现她十分的不对劲,她现在的气息特别紊乱。 “乔瑜圣。” 她的手在膝盖上紧握成全,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之前说喜欢我,是为什么?我们的交集少的可怜。” 乔瑜圣被她问的哑了口,只能说上一句:“……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就像是电视剧里一句烂俗的台词,” 乔瑜圣无比认真的看着她,因为忍耐着因过敏而起的痒,说话有些缓慢,“但我真的在见到白小姐的第一眼,就觉得你我们是应该认识的。” “每次只要一靠近,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妻子。” 乔瑜圣说完后都不敢看她了,他很明白白彦之的性格,冷静清明,对什么都有自己的准则在哪里。 他这样的话,无疑是让她反感自己,可他还是说了。 这些话,他希望白小姐能知道。 他希望自己这份看似这空穴来风,甚至有些轻浮虚假的喜欢能给到她一个解释。 他真是真心实意的,他的灵魂无时无刻都在告诉他。 “乔瑜圣,我同意了。” 没有预想之中的冷言冷语,她只是这么突然的说了这么一句。 “啊?”他有些懵,胸口有什么要跳了出来。 “你之前说喜欢我这个事,如果你还当真的话……” 白彦之认真的看着他,那双眼里装着前所未有的缱绻情意,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我同意了,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男朋友了。” 似是有人在他的脑袋里放起了烟花,震的他有些反应不及。 乔瑜圣紧张的捏住她的手,看着她一字一字的问:“你是说,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白彦之没有解释,因为她下一刻的动作就已经充分说明了。 她的身子向前倾了些,轻轻的吻在他嘴角,口里“嗯”了一声。 他把手指扣入他指间,与之十指相扣,嘴边扬起个璀璨温柔的笑。 ※※※※※※※※※※※※※※※※※※※※ 捉了个虫~ 女朋友也不能摸头! 白胜华晃荡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做工讲究的定制西装,猿臂狼腰,面如刀削,浑身上下透着股金贵味,很难能让人忽视的了。 “吴姨,去叫小舟。”白胜华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虽然自家女儿已经和他在一块了,但他还没有忘记这人当场是怎么在他两个女儿之间周旋挑选的。 骆云勋站在门口,左手拿着个绑着绸带的礼物,右手捧着一束深蓝色玫瑰,端的是痴情专一的“男主角”的人设。 白彦之只是瞟一眼收回了目光,登门拜访都不知道给长辈带礼物,也没几句问候的话,半点礼貌都没。 她如此双标的想。 旁边的人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白彦之问他:“怎么了?” “别看他,他长的没我好。”乔瑜圣认真说。 白彦之听着,笑的眼睛都弯了,果然还是那个自信的不得了的性子。 “他确实长的没你好。”白彦之再次双标的回答道。 骆云勋被两人的说话声吸引,径直走了过去,语气俨然是一副男主人的做派,看着乔瑜圣问:“你怎么会在这?” “这不很明显吗?” 乔瑜圣抬了抬握着白彦之的那只手,神采飞扬的抬了抬下巴:“来陪女朋友过圣诞节。” “女朋友?”骆云勋不可置信的看向白彦之。 白彦之平静点头:“如你所见。” 骆云勋感觉世界玄幻了,白彦之找了个小白脸? 她和乔瑜圣在一起了? 在他还没来得及吸收这件离奇的事时,目光被茶几上一张照片吸引了。 照片的里的女孩穿着件浅粉色蓬蓬裙,头发乌黑及腰,眼睛似电视上说的精灵一样,亮的出奇。 “瑶舟和小时候一点都没变。”骆云勋拇指点在女孩的脸上,动作温柔。 白胜华本来在看电视,听到他这句话就看了眼,然后刺了他一句:“人都分不清,这是彦之十岁的时候。” “白……彦之?!”骆云勋古怪的沉默了会,然后说:“这不是因为她们是双胞胎,又穿一样的衣服吗?” “她们两个,从小到大就没有穿过一件一样的衣服。” 白胜华的话让骆云勋彻底愣住了,他看着旁边神色自若的白彦之,将花束包装袋捏的窸窣作响。 “白彦之,所以,那是你?”他听见自己用发颤的声音问她,说是问却极其的不自信。 因为他心里明白,白瑶舟虽然阳光张扬,可她是个自私的人,挡在别人面前为人求生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乔瑜圣看着骆云勋的目光渐渐变得悔恨,他定定的看着白彦之,似是下一秒就要开口挽回。 警惕性让乔瑜圣把身边人的手牢牢攥在手心里,神色冰冷的抬眸看向那人:“什么是不是的?骆云勋,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眼下你都没戏了!” 骆云勋的目光始终黏在白彦之身上,根本没听进去乔瑜圣的话,只问:“我就想听你亲口告诉我,那到底是不是你?” 左手被人捏的有些发痛,白彦之看了眼乔瑜圣,那双眼睛似是被浓墨晕染了,阴恻恻的压抑的吓人。 感受到她的目光注视,他转过头来,眼里的恨色昭然若揭,按在她虎口上的大拇指微微用力,他定定的看着她说:“你刚刚答应我了。” “我知道。”白彦之咬了咬牙,冷下语气:“骆云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瑶舟还在楼上等着你。”她的意思很明白,不管是不是,现在白瑶舟都是他的女朋友,他必须负责任。 白胜华坐在旁边,突然笑着说了句:“你是说彦之10岁时被绑架的事吧?” “爸!”白彦之拧起眉头,她知道白胜华的用意。 白胜华不想白瑶舟继续跟骆云勋扯在一块,现在只要一句话他就能让骆云勋对白瑶舟分手。 而她,白胜华明白,她是永远也不可能再看上骆云勋的。 “哒哒哒——”的脚步声穿来,白瑶舟慌忙的从楼上跑了下来,她满脸笑容的拉了拉骆云勋胳膊:“云勋,我弄好了,我们快走吧。” 骆云勋转过头,把目光放在她的脸上,眼里的温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他抬手磨挲着她的脸颊,声音却寒的刺骨:“我本来还只是猜测,可看你这么着急心虚的样子,就没什么好疑惑的了。” “不是的!不是的!”白瑶舟握着他手,试图辩解:“是他们胡说!怎么可能是她呢?!她那个唯唯诺诺的性格!” 白彦之挑眉:唯唯诺诺? 骆云勋看了眼慌的漏洞百出的她,又看眼神色自若的白彦之,突然笑了起来:“白瑶舟!我问过你的!!一开始我就向你求证过!!” “那个时候你身边还站着个霍壬晰,你那么爱他!!你跟我说你那么爱他!!”骆云勋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声音极大:“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备胎二号了!!” 白瑶舟委屈的直掉眼泪,没什么底气的解释着:“不是的!我……我……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我能给你带来利益,有了我这个追求者,你的资源永远不会少!!”骆云勋替她说出心里的想法:“甚至可能,你还想借着我这层关系给霍壬晰拉资源?!” 他气的眼睛充血,恶狠狠的对着白瑶舟吼:“白瑶舟!你算得可真好啊!!你把我耍的团团转……” “好了!”白胜华呵斥了一声,抬手指着大门道:“既然骆总觉得小舟配不上你,那就请你离开白家!”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算是白胜华最想看到的,他现在也顾不得什么长辈的宽容包涵,一心就想让骆云勋滚远点,别再来纠缠他的两个女儿。 骆云勋看了眼态度坚决的白胜华,又看了眼由始至终没抬眼看他一秒的白瑶舟,握了握拳,转身走了。 白彦之看着全身紧绷,备战状态的乔瑜圣,莞尔笑了下,“好了,他争不过你。” 这双眸子平日里冷清疏离的很,就算是笑也是浮在表面上,不真切的那种。 可从半小时前开始,她就一直用那种看珍惜宝物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乔瑜圣别扭的拧了下眉,虽说她能有这样的转变,他是欣喜乐意的。 但仔细一想,怎么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究竟哪里不对劲呢? “我说真的,没有人能争过你。” 白彦之抬手摸了摸他发顶,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对了!就是这个!! 老子是男人!!怎么被当成小崽子养了?! 乔瑜圣有些生气的推开她手,顶着对方不解的目光下,憋出了一句:“不能摸头!” “好,不摸。”白彦之特好说话的同意了。 白瑶舟本来是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无法自拔的,结果被这两个人腻歪的话给气的肺爆炸了!! 他们什么时候到这个地步了?!他们怎么能当着她的面故意气她?! “白彦之!肯定是你故意告诉他的!!”白瑶舟越想越气,又委屈又悲愤的吼:“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过!你不就是嫉妒他为了我做了这么多?!你也不想想,就你……” “你给我闭嘴!就你这样颠倒是非,蓄意污蔑的,不分手你分手谁?” 乔瑜圣可管不上什么绅士风度,他都不敢跟彦之说一句重话,她凭什么?!她算老几?! “你……!我们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说话了?!”白瑶舟气的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这副维护白彦之的样子,又心酸又难过。 “爸,说来说去都怪你扯出的这一堆破事。”白彦之把矛头瞄准了某位始作俑者,目光谴责,“今天以后,骆云勋肯定会跑来烦我,而这位……” 她指了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白瑶舟,说:“恨我恨得咬牙切齿,您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白胜华放下手上的报纸,虚虚的笑了两声:“唉,真是委屈我们彦之了,爸明天给你放假!放三天!你们小两口去玩去!” 眼看着乔瑜圣的眼睛亮了起来,白彦之只能闭嘴认了。 自个未来夫君,不宠着又能怎么办? —— 白彦之想过骆云勋这个人不正常,回去肯定干出点事,却没猜到他能不要脸面到这个地步。 他居然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宣布和白瑶舟分手,然后正式追求她? 这是什么损人不利己的智障操作?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骆云勋劈腿了,而她白彦之插足自己姐姐的感情?? 白彦之看着公司门口堵满了的记者,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早知道今天就不来拿什么资料了。 “白小姐,这可怎么办啊?”保安队长一脸愁容的看着门口那些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还能怎么办?出去收拾烂摊子呗。 “白彦之小姐!!白彦之小姐!!今早骆云勋先生公开声称正在追求您,您是什么看法呢?!” “白小姐!现在网上都在说您第三者插足,您有什么要跟网友说的吗?” “白小姐!!您真的撬了自己姐姐白瑶舟的墙角吗?!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 “白小姐!一小时前,白瑶舟发动态曾……” “全部都走开!你们没有权利在这里堵人!!”层层叠叠的人肉墙被人强行扒开,来人穿了身青色翠竹长衫,气质脱尘。 但因为刚才挤进来的时候,绑着的头发被挤散了,衣服也被挤得起了褶皱。 平日里格外注意仪容的他不管不顾的跑到白彦之跟前,把她拉在身后藏着,怒气冲冲的对着面前的记者说道:“这里是长驰集团!不是某个影视基地!!彦之她也不是演员明星!你们没有权利在这里堵人!!” “我们是记者,采访是我们的职业!”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他脸色阴沉的扫视了一圈,一副强忍着不上去砸机器的样子,高声喊道:“就算你们要做采访也必须得到她的同意!否则我现在就可以报警告你们扰民!!” 吵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抢着上前了 乔瑜圣牵着白彦之的手,从记者群里穿过,他将她牢牢的护在身后,谁也别想烦她一句。 “不对!”有个记者突然反应过来了,招呼着摄像向着两人追了过去,“乔瑜圣!请问您现在是在和白小姐交往吗?!” 半个小时后,一段采访失败的视频窜上了热搜第一,吃瓜群众乖巧在家吃柠檬! 网友1:时隔半年,我磕的cp他在一起了? 网友2:天啊!这也太刚了吧!哥哥我可以!我真的不介意做小!! 网友3:所以,这是骆总想撬乔瑜圣的墙角?活久见。 网友4:这错综复杂的四角恋关系,坐等吃大瓜!! …… 白彦之:怎么哄人?在线等,急。 ※※※※※※※※※※※※※※※※※※※※ 偶然翻到某个大可爱把我收到特别关注栏了,我真的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什么神仙天使,说的就是你,你知道的! 男主他是个变态 暗黑无光的地下室里出现了一道光,几个长相凶狠的男人踩着楼梯走下来。 坐在角落里的少年抬起头,长时间处在黑暗里,让他对突然闯入的强光十分不适。 他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捏紧,恨意与希望在他脸上反复交替。 他们逼着他录了一段视频,用来挟他们的父母。 之后他们就把他关进了这个地下室,再也没有看一眼。 他恨这些人将他绑了进来,但他又希望能从他们口里听到父母的消息,他们一定是来救他出去了。 “哥哥,你能不能也带我出去啊?”旁边的小姑娘拉了拉他的白衬衫,那双哭了一晚的眼睛红的像只兔子。 他转头看着那张年幼的脸,想起昨天的事。 她站在绑匪的面前,以报警做威胁,要求他们放了他。 到底是年小胆大,结果就是也跟着绑进来了。 让他……救她? 自己蠢,活该。 他从她的手中拉回了衬衫角。 “我会还你钱的!!哥哥我一定会还钱给你的!” 小姑娘害怕的咬着唇,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满眼都是哀求道:“他们不会救我的,他们肯定不会救我……” 她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把他看做了她唯一的救赎机会。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这样冷漠了说了句。 话音还没落,突如其来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他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可对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一脚踹上了他的腹部,把他踩在了地上。 “报警!!老子让你报警!!好好让他们看看,他儿子是怎么受苦的!!”他对着身后拍视频的同伙说了句,然后继续踢打他,脚下没有丝毫留情。 “你们别打他了……”看啊,那个小姑娘又开始圣母心泛滥了。 他蜷缩在地上,抽空想到。 他咬牙忍耐着不求饶不反抗,如同一具尸体一样,任由对方摆布。 他很清楚也很明白,对方有五个人,他要是敢反抗就只能换来更多的暴打。 他的父母报警了,他们试图和匪徒赌他的命。 他从小就比别人更明白人性的冷漠,他自己也是那样一个人。 可他们是他的亲生父母,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对自己的爱。 他从小到大都极其苛刻的要求着自己,他把每一分钟都掰成了十份来用。 他希望自己能更优秀,希望自己能让父母满意。 可结果是什么呢? 别说什么相信警察,他们只是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 “都给我住手!!” 黑色小皮鞋没入视线,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明明怕的在发抖,却还是没有挪开半步,她说: “我会给你们钱!!我是白瑶舟!是长驰集团白胜华的女儿!我爸他肯定会给你们钱的!!” 长驰集团?白家的女儿?如果真是这样…… 她为什么哭了一晚上,根本没有提过这个事? 分明刚才还在央求他带她出去。 “你们要是再打他!就别想拿钱了!!”她大声的喊道,发抖的小腿却出卖了她的畏惧。 “小姑娘!你真是白胜华的女儿?!”绑匪们激动欣喜的问。 “我是他的女儿。”她说:“你们别打他了,我爸他一定会给你们钱的。” 他听着她的声音想,她可真是蠢,她明明可以自己一个人出去的。 何必多管闲事? 明明五分钟前,他还拒绝了帮助她。 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他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脚步声慢慢走近,浅粉色裙摆垂在了地上。 小姑娘有些抱歉的和他说:“哥哥,……我其实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 “不来的话,那我们就一起死。”他说。 小姑娘沉默了很久,才小声的说:“他……他们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哥哥你要相信我。” 单从她心虚的语气里不难知道,这些话不过是用来安慰他的。 她希望自己活着。 还真是善良的可笑。 他看着她的黑皮鞋,喊了声她的名字:“白瑶舟。” 她有些反应迟钝的“嗯”了一声。 “谢了。” “哥哥你现在疼吗?”她带着哭后的沙哑问他。 “不疼。”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吓到他,“你别害怕,要是他们来救我了,我肯定会带上你的。” — 骆云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盯着从窗帘缝里溢进来的阳光。 她带他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天也是这样刺眼夺目的。 那年他十六岁,她十岁,他冷漠又自私,她赤诚且温暖。 她像是他黑暗人生里突然闯进来的一束光,他见了,就不想再放走了。 可他怎么会亲手把她推开了? 如果当年他没有出国留学。 如果他当时问了她电话,如何他早一点发现不对劲,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她会是他的,一直是他的,就那样乖乖的带着他旁边。 骆云勋掀开被子下床,打了个电话给助理。 他还有机会,一切都还能挽回。 一小时后,某游乐场售票区。 白彦之坐在休息椅上,目光落在那条长长的排队人群里。 “砰!”的一声汽车关门声在耳边响起。 她转头看过去,一辆昂贵的商务型轿车停在了她面前,站在车边上的那人捧着一束粉色郁金香走了过来。 因为过于惹眼的长相使得旁边的女孩们惊呼不止,甚至还有些拿出了手机抓拍。 骆云勋,他果然不会善罢甘休。 “彦之。”他在她两步前蹲下身,那束花搁在她们之间,平日里阴沉的目光变得真挚温柔。 “对不起,我不该认错你的。” 他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就像是把她当做了毕生最重要的人。 白彦之看着他,扯了扯嘴:“骆云勋,白瑶舟才是你的女朋友,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彦之,我已经和她分手了。”骆云勋看着她,态度极好的说。 白彦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又是单方面宣布的。” 她肯定是在怪他之前跟她分手。 “彦之,那个时候我以为她就是你,我是真的不知道……”骆云勋试图去牵她的手,却被她闪了开。 他极力的替自己辩解着,说:“白彦之她从来就没有否认过,而你也没有在我提起过那件事。” 白彦之蓦地站了起身,冷淡的说:“既然已经认错了,那就这样错下去,反正白瑶舟她喜欢你。” “可我喜欢的是你啊!!”他走上前一步,神色激动的很。 对方的呼吸都快扑到了脸上了,两人的距离已经超出了她的警戒线,她正要发作却被人一把扯了过去。 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忍住了下意识的反击动作。 乔瑜圣把她护在身后,然后对着骆云勋笑了下,“骆总捧着一束花来找我女朋友是做什么?” “乔瑜圣,今天我来是……” 他还在这说这话,一个拳头就对着他挥了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鼻子的软骨已经被打到发出响声。 “嘶——”他呲牙吸了口气,鲜血自鼻腔里滚出。 “你争不过我,骆云勋。”乔瑜圣把他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骆云勋充红了眼睛,恨意和嫉妒在眼中交汇,他丢掉了手上的花,表情凶狠的挥起拳头冲了上去。 结果他被人一脚踢出了半米远。 剧情总是如此惊人的相似。 白彦之将手指捏的咯咯作响,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我说过,离我远点!” “彦之,我今天是……” “别再说什么喜欢了,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太讽刺了。” “与其说你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不如说是想囚住当初救你于黑暗中的那个人。” 白彦之看了眼被他丢在他身后的花,说:“骆云勋,我不是白瑶舟,不会被你这些把戏给感动。” “彦之你听我说,我……” “骆云勋,别让我厌恶你。”白彦之说了一句女主角常给深情男配们说的话。 果然,在他听完后,没有再继续纠缠,只是在临走之前,阴恻恻的看了乔瑜圣一眼。 白彦之收回目光,看向人满为患的售票台,惋惜道:“唉,瑜圣,又要重新……” 乔瑜圣握住她的手,拧起眉头:“彦之,下次别冲出去了,我能保护你。” 白彦之上下看了他一眼,对着他清瘦的身材说了句违心话:“我知道,刚刚是没忍住。” “你是不是嫌弃我?!”乔瑜圣敏锐的盯着她眼睛看。 “我没有。” 不管是怎么个样,都是自个夫君,咋能嫌弃? “你有!!”他突然抓起她手按在自己腹部上,特大声的说:“我只是看起来显瘦!!我打架特别厉害!!” 四周围观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摇了摇头,说了句:“现在的年轻人,啧啧~” 白彦之忍住笑,摸着他的腹肌,认错态度极好,“我知道,你肯定能打得过骆云勋,我下次不和你争了,都让你出面。” 乔瑜圣这才满意了,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有些难过的说:“你是女孩子,男人的事就让男人去做。” 白彦之听着,心里微微发酸。 即便是忘记了,也还是会耿耿于怀吗? 乔瑜圣捏着他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以后会嫁给我的,对吧?” 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谁会在确定关系的第三天就让人许诺以后嫁给他? “会的。”白彦之说。 ※※※※※※※※※※※※※※※※※※※※ 刚刚被小姐妹在线催更,吓死我了~~ ———— 乔瑜圣:我超级会打架! 白彦之:我也很会。 唉,什么时候才能妖精打架呢?[托腮] 乔乔他又软又娇 【系统:任务者,你再不行动,男主的公司就要恢复了。】 白彦之:“知道了,跑不了。” 说句老实话,她是不想完成这个破任务了。 她想的很明白,楚安现在就在她身边,她要是完成任务走了,他一个人要怎么办? 回去后真的就能改变历史吗?如果不能的话,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与其回到过去,不如珍惜当下。 正当她想了明白,打算给骆云勋一条生路的时候,他,撞了上来。 电话来自乔瑜圣,那边有杯盏碎裂的声音,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痛,“……彦之,我在贤明路的鸠山会所里,你快过来。” 一个小时前。 公司说有部视帝视后参演的高水准电视剧,想让他唱主题曲和插曲。 他自然是满心喜悦和期待的。 可谁知道去了后是个酒局,他本来是不想碰酒的,毕竟上次的事情他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可推了几次都没推成,三杯酒下肚又三杯。 他的脑袋有些晕乎起来,身体跟在桑拿房一样,滚烫滚烫的。 按说啤酒的度数是不至于醉的这么快的。 坐在某制片人身边那个穿着性感小黑裙的美女突然坐到了他的身边。 “乔先生,我看你这脸……”她的手覆在他脸上,眼神充满蛊惑,红唇微启。 “滚远点!”乔瑜圣拍开了她那只涂着酒会指甲油的手,神色阴沉沉的。 “乔先生,你别这么凶呀。”女人风情十足的弯眼笑了下,凑上前对着他耳朵呵了口气,酥酥麻麻的说:“等会乔先生或许就需要我了。” 乔瑜圣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身体的征兆越来越明显了,这绝对不是寻常喝醉酒后的反应。 他粗暴的推开旁边越靠越近的女人,拿着自己的空酒杯站了起来,怒目道:“你们在我酒里下了东西!” “唉,乔小公子说话别那么难听啊,这都是男欢女爱的好事情。” “我们快出去吧,给人乔小公子留点发挥的空间。” “潇潇啊,记得好好伺候着乔小公子。” “知道了。”女人娇娇的应了一声。 等门被关上以后女人又凑到了他身边,不过她这次学乖了,没有再进一步做什么,而是选择等,等他坚持不了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白彦之的电话。 “瑜圣。” 他的眼前开始朦胧,思绪开始混乱,像是有人在他小腹点了把火,烧的他浑身难受。 “砰!”的一声巨响,他把杯子砸烂在茶几上,随手捡了块玻璃片划开了手背上的肉,疼痛致使他的思绪清晰了些。 “乔瑜圣?你还在吗?” “我在。”他闭了闭眼,才继续说:“……彦之,我在贤明路的鸠山会所里,你快过来。” “发生什么了?” “我被下.药了。”他忍耐着痛苦的补充了句,“我身边有个女人,现在这个包房被锁了。” “乔瑜圣!你给我听着!不许挂电话!听着!我马上就来!!” “好,我听着。” 此时此刻另外一边,白彦之把她爸的专属司机给征用了,还逼迫他把商务车开出了竞技比赛的速度来。 “乔瑜圣。” 白彦之焦虑的坐在车上,每隔几分钟都要唤他一声,试图确认他的情况。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回复:“我在。” “你还好吗?” “不好。”他艰难的说道。 白彦之理解他的处境,也正是因为理解,才愈加担心拖下去会出什么事。 “实在不行把那个女人的眼睛给我绑住!自己解决!!”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恨不能自己飞过去! 等等!飞过去!! 白彦之看了眼前面堵得不得了的路,捏着手机喊道:“乔瑜圣,你给我忍住!!我十分钟就到!听到没!!” “好。” 她把手机按回主菜单,打开了导航软件,然后打开车门往外走。 “小姐!走过去太慢了!!” “李叔,你回去吧。” 白彦之飞快的穿梭于车流中,竟比寻常男人跑步还要快上一倍。 “喂!小姑娘不要在马路上跑!不要命了?!” “哔哔!哔哔哔!!” “这妈的智障吧?!在马路上跑来跑去,你怎么不飞起……卧槽!飞飞……起来了!!” 骂骂咧咧的男人缓慢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女朋友,结结巴巴的问:“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世界魔幻了!” “老子不是在都市言情剧里吗?!怎么突然就换画风了?” 而那位被他们议论着的主人翁,她正听着手上的导航提示,借着路灯树干一路飞跃前行。 她选的是最快的直线路,不管是房子河流还是车辆桥梁,她都迎面而行,一路飞檐走壁,引发了无数群众惊讶围观。 鸠山会所内。 “你说这样做,乔瑜圣要是告我们怎么办?” “怕什么?这里没有监控,把杯子一丢,谁知道是我们逼他,还是他强迫人姑娘?” “这么说,我们还要反咬一口” “这倒不需要,雇主说了,拍几张照片,发给媒体报道就行。” “里面进行的差不多了吧?我们也是时候进去了。” “走!我们看看去!” 那位假扮“制片人”的男人带头站起来,正准备去做收尾工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爆喝:“乔瑜圣在哪里?!” 男人转过身,表情立马肃了几分。 这个长得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浑身却带着杀气腾腾的血腥气。 她的眼神,是常年在刀尖上舔血为生的人才会有的。 “乔瑜圣是谁啊?小姑娘找男朋友……砰!!” 贸然说话的猪队友被白彦之一个飞身一脚直踹到了墙上,口里被震出一口鲜血来。 她的手上亮起一把匕首,“说!别逼我动手!”凶神恶煞的对着他眼睛□□下去。 “我说!!在隔壁!隔壁包房里!!”男人闭上了眼睛,双脚直打颤的喊道。 白彦之把匕首停在离他一指处,慢慢眯起了眼睛,周身的戾气使得她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 她将匕首抵在他的额头上,声音沉的骇人:“谁雇你们的,是骆云勋?!” “是是!是骆总!他说只要我们能拍下乔瑜圣跟女人上.床的照片就给我们两百万!”领头的男人连忙承认了这个事,真怕这位祖宗一个不爽,就把他兄弟的脑袋开成了两瓢。 骆云勋!!他这是想重演霍壬晰的事!! 白彦之扫了一眼领头的男人,威胁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录音了,这些话已经足够你们进去蹲个五六年的。” “不过,如果你们能答应以后为我做证我就绝对不公开,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群大老爷们点头如捣蒜的说道。 实在不是他们怂,眼前这位可是真的会杀人的那类,惹不起惹不起。 “滚吧!”白彦之把手上的匕首丢在了沙发上。 与此同时,隔壁包房内。 “乔先生,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说话的女人看着他满手的鲜血只叹气,“这种事情大家都不吃亏的,干嘛扭扭捏捏的像贞洁烈女一样?” 乔瑜圣没有理会她,他继续拿着那块玻璃往完好的右手手背上划。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了一样,就那么埋头看着,看着鲜血在一瞬间冒了出来。 他不允许自己当着乱七八糟的人做那种事,在彦之来之前,他必须保持清醒。 “咔哒!”钥匙开锁声的响起。 他拧起眉头:这些人还想干什么? 白彦之进来便是看到这么一幕。 他把自己卷缩在沙发角落里,左手上抓着一块玻璃片,手背伤痕遍布,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白色皮沙发。 她快步走上前,把人抱进怀了里,他先是僵硬了下想要做出反抗,然后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坐直了身子,伸手回抱住她,把滚烫的脸颊贴在她的脖子上,然后舒服的喟叹了声:“彦之。” 耳边传来对方一句颤抖的话:“对不起,我早该想到的。” 白彦之从她手里取出玻璃片,四处张望了几秒,然后把视线落在那个正扮演隐形人的女人身上,吩咐道:“劳烦找点绷带和药来。” 那女人努了努嘴,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听话的走了。 白彦之看着那人走了,顺便还带上了门,正要说话却被人猛拉了下,然后压在了沙发里。 乔瑜圣的身体烫的出奇,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嘴巴胡乱的亲吻在她脸上。 白彦之害怕他掉下去,被玻璃扎到,就只能单手抱住他,任由他胡来。 但过了会儿,他就开始觉得没意思了,然后动手扒她衣服,意图明显。 “乔瑜圣。”她用力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带了些谴责反对的意思。 乔瑜圣挣扎出最后一点理智,特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唇,瓮声瓮气的说:“阿彦,我难受。” 白彦之听着,马上没原则的心软了。 她怎么能让自个夫君受委屈呢?就算是在这事上也不行! 这么想着,她一个翻身,将人反压在身下,那双白皙纤长的手与之相触。 乔瑜圣的脸刷的一下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 “阿彦。”那双狐狸眼亮的出奇,如同夜幕中最璀璨的星辰。 紧接着,白彦之做了一件晋江文学城不允许写的事,因为会被锁,会标红。 事后,为了能过审,白彦之帮他整理了下衣服,把人重新收拾回了那个仙逸隽秀,不食人间烟火的乔瑜圣。 “阿彦,”他抓着她的手,想着刚才的事,又窘迫又愤怒的说:“肯定是骆云勋串通了公司给我下套!” “是他,我刚刚已经问过了。”白彦之看着他还未褪去晕色的脸颊,目光极其温柔的说:“不用担心,他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骆云勋他想做什么都行,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乔瑜圣的头上,那可是她的命。 ※※※※※※※※※※※※※※※※※※※※ 乔瑜圣:你看你写的什么狗屁玩意!我要反扑!我要开车!我打架很厉害! 阿四(微笑脸):儿砸,妈妈要做晋江文学城的优秀女人! 武学协会荣誉成员 “小姐,你怎么会轻功的?”老李一边开着车,一边艰难的问。 真是活久见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都没办法相信这种飞来飞去的武功会真实存在。 “唉,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白彦之模棱两可的叹了一句。 老李虽然想问,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闭了嘴。 反正网上这么多人盯着,迟早要说出来的。 不过说起来,他也算是武林绝学大师的专属司机了。 想想还怪激动的,以后和酒友们吹嘘的时候可以更大声了。 白彦之低着头,神色忽明忽暗,表情凝重。 手机屏幕上是今日热搜,铺天盖地的全是她一个人的消息。 这是预料之中的,从她暴露自己的武功就预料到了这一步,毕竟过于特殊等于异类。 只是不知道这个宽容的时代,会如何看待她。 “阿彦,对不起。” 乔瑜圣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拉出,握着她的那只手温度冰凉,“你那么努力的想要隐藏,结果因为我……” “别这么想。”白彦之打断了他的话,望着他笑道:“按你这么说,我不是应该道歉,毕竟骆云勋是因为我才陷害你的。” “暴露就暴露吧。”她抬起手,大拇指落在他白皙的脸颊上,神色温柔,“毕竟你更重要。” 乔瑜圣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抓着她手,低头吻在她手侧虎口间,他的眼中尽是珍重喜爱之色。 浓密的睫羽在眼下留下一片青影,遮住了翻涌而来的抑郁之色。 有一个永远赶不上的女朋友是个什么体验?乔瑜圣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地位。 没有女朋友有钱没有女朋友聪明,现在就连保护她也成了痴人说梦。 堂堂大好男儿,难道只能以美色伺人? “瑜圣。”白彦之敏锐的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声音放缓,“怎么了?” 乔·美人突然问了句:“阿彦我问你个……” “呲——”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车外隐隐约约传来吵闹喊叫声。 老李看着车面前那一堆举着话题不要命的记者直抓狂,“小姐!现在怎么办?” 无非人力的记者们拿出了“超级加倍”的热情,他们一窝蜂的全涌了上来,把车子给堵的严严实实的。 加厚的挡风玻璃都没能阻挡的了她们的声音。 “白小姐,请问您施展的功法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白小姐,您慌忙施展出轻功是因为什么?您车内的是乔瑜圣吧,难道……” “白小姐,网上有人说前末娱乐之前出的两件事都是您一手促成的,您对……” …… 白彦之不耐烦的看了几眼,冷声道:“李叔,开车,别管他们。” “开车?”老李双手发颤,没敢执行。 “怕什么?你按几下喇叭,然后发动引擎,我倒是要看看还有几个不怕死?” 她说这话时,仿若真的不把人的生死当一回事,轻飘飘的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 李叔只能硬着头皮上,刚颤颤巍巍的按了下喇叭: “走开,都走开!”一群穿着褐色素袍子的精壮男人高声喊道,一直在驱赶记者,“都散了都散了,这是我们武学协会的内部事务,不接受采访。” 说完,那人敲了敲车窗,露出个自以为和善的笑。 白彦之看了他几眼,确定不是媒体,才摇了下车窗。 他掏出一张证件,说:“你好!我们是z国武学协会的,麻烦您配合走一趟。” z国武学协会。 白彦之自诩这大半年里也没少去了解z国新闻,但这个武学协会还真是闻所未闻的。 — s市武学协会分部设在北得不能再北的郊区,所谓的武学协会大楼也就是一间小厂房。 但他们似乎都乐在其中。 “白小姐你好!我是武学协会s市分部部长尚勤。”说话的人年纪二十出头,五官端正阳光,身上也穿了件同款褐色素袍子。 还真是年轻有为,白彦之这么想着,开门见山的问了句:“请问贵会找我前来的原因是?” “我们会长要跟你视频会面。” 尚勤说完后又补充了句:“白小姐不用紧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大概是想招揽你。” 卖会长卖的这么干脆果断?一点都不妖艳贱货。 白彦之跟随他进了部长办公室,她刚坐下来,电脑屏幕里的人就一脸严峻的呵斥道:“你知道你引起了大恐慌吗?你师从什么门派?” “门派?没有门派。”小的时候是父亲一招一招教的,后来是在军队里找人打架慢慢给练出来的。 武学协会会长是个留着白胡须的严肃老头,他皱眉说道:“没有门派?没有门派你这一身武功哪里来的,老实说是拜了那个隐世的大家为师?” 白彦之看着他吹胡子瞪眼的会长,笑而不语。 “我查过你的资料,你们家就没有一个有武学基础的。”会长步步紧逼的说道:“如果不是另外拜了师你绝对不可能有现在的本事!” “会长大人,”白彦之缓缓而笑,洞悉一切道:“如果会长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学成直说就好,我并不会藏着掖着,” “真的?”会长收起那副故意板着的表情,激动道:“白小姐真的愿意把方法教给武学协会吗?” “当然,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很机密的事。” 白彦之喝着乔瑜圣给她倒的温水,悠悠哉哉的说:“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见过的人大多数都是无法习武的体质。他们十二经脉不通,下丹田薄弱,元气无法回转积蓄,这不符合常理。” 按理说这是后世,身体里也留着前辈们的鲜血,怎么会变成全民孱弱的状况。 结果,这里的武学成了普通百姓强身健体的功夫,而前世的轻功,内功全成了传说中的不可信之事。 “老实说,整个武学协会都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 会长大人心塞塞的解释:“在数千年的进化里,人类趋于同化,智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但大家的身体却因为需求减少而发生转变,也就是说大部分的体能是没办法进行传统武学训练的。” “就算是我们武学协会的核心成员,轻功只能做到三步上山,没法在光滑的楼房墙面飞檐走壁,也没法不借外物在水面行走。内功更是一言难尽,只有哗众取宠表演娱乐的左作用。” 白彦之若有所思道:“这样说来,我就算给你总结了一套锻炼的办法,也是起不到大作用的。” “对普通人来说是,但我们是武学协会,协会里的各大门派内门弟子资质都不会很差。”会长也顾不上维护脸面了,索性说了个明白,“造成我们半吊子水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我们没有完整的武学秘籍。” “z国前几百年发生了好几场大动荡,那些本就不多的武学秘籍被当做邪教迷信给烧毁了。” 白彦之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样子,说:“我可以写一册给你们,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你说!”只要不杀人放火,什么他都能想办法弄出来。 白彦之想着那些让她头疼的新闻报道,道:“给我安排个身份,我得向大家解释这一身武艺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白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挂在我的名下,整个武学协会理我可能是位份最大的。” 会长在心里打了个如意算盘,这样不仅得了秘籍,还能白捡一徒弟,看在这点“师生情”上,平日里不得指点指点晚辈后生,发扬一下协会? “那就这么说定了。”眼下网上的舆论是解决了,可骆云勋那里还需要想办法。 “不过话说回来,白小姐真是自学成才的吗?没有任何人教你?”会长难以置信的询问道。 如果是的话,这天赋资质是不是好的过头了?小小年纪就这样,以后还了得? — 白彦之刚结束视频通话,尚勤就一嗓子扑了上来,“小师妹!你帮帮你可怜的师弟吧!!” “你干什么?”乔瑜圣抬手把人挡了回去,气势十足的批评对方:“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师妹夫说的对,不激动不激动。”尚勤站直了些,但表情依旧丰富多彩,哀嚎痛哭:“小师妹!你都有本事对付前末娱乐,能救助我个可怜的创业小师弟肯定是没问题的!” “对方前末娱乐?”她没有,她不是,别乱猜!非法闯入是要被抓起来的。 尚勤看着她避讳的表情,一拍脑袋,说道:“小师妹!我忘了跟你说,我们武学协会有政府编外人员,我们可以让会长去交涉交涉。” “要是有人像我一样猜到了那两个视频里搞前末娱乐的人是你,你可以说是在替政府办事。” “政府编外人员?” 白彦之突然笑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愁什么来什么。 “我答应你了,不过要再等等。” 合作可以,但她得保证合作对她的任务完成有用。 前末娱乐不能再蹦跶了,骆云勋她千不该万不该来动她的命 “再等等?等什么?” “砰砰砰!”敲门声打断了尚勤的问话。 “进来。” “部长!!政府那边来电话说让白小姐接!!” “你看,这不等到了。”白彦之站起身来。 ※※※※※※※※※※※※※※※※※※※※ 小可爱们,对不起了。 因为快完结了,一直卡文卡钢,唉,现在才更新,没有小红花了。 今天晚上会细修一下这一章(不会加很多内容) 后天大结局,不管写了多少字,我会把大结局搞出来。 然后开启 玉佩灵vs黑道大佬vs高冷神尊 新世界。 女主这个死挂王! 近期z国人全在讨论一件事:白家二小姐突然身怀绝世武功了。 这件事可谓是近百年来讨论度最高的。 无论是富商白领,还是普工游民;无论是年迈老者,还是祖国花骨朵;他们都达成了空前的一致,发出了灵魂质问: 到底是他们太辣鸡,还是大佬太逆天? 先是白彦之的微博被轰炸了,然后是白瑶舟,长驰集团,乔瑜圣,楚风,接连遭到网友轮番轰炸追问。 可这些相关人员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了,他们的社交账号安静的有些诡异。 就在网友们准备开启逼问十八连的时候,事情有了新的突破。 z国武学协会:#白彦之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彦之的号会长家的小徒弟给大家带来麻烦了,协会已进行批评教育!事出有因,还请大家多包涵[合十] 网友1:重点是批评教育吗?!现在,告诉我怎么入会?学历要求?背景要求? 网友2:妈妈!!电视剧没有骗我!!真的可以飞的!! 网友3:求普及,求大师指点!!我特听话,你说咋练就咋练!我特别吃苦耐劳!尊敬师长! 网友4:都醒醒,也不动动脑子?真以为是个人都能学会的? 网友5:大家看过来!前末娱乐两次翻车估计都和这位有关系!引路帖:[前末娱乐接连曝光背后?白彦之和骆云勋的世纪之仇] 这个所谓的分析贴在半天之内阅读量超十亿,一度窜上话题第一,热度久居不下。 帖子的发布者利用各种消息来证实白彦之正在进行一场恶意报仇,报复对象是骆云勋,以及前末娱乐。 里面介绍骆云勋和白彦之有过一段恋情,虽然这段恋情只维持了短短数月,但白彦之十分喜欢骆云勋,以至于在骆云勋提出分手后,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月才走出来。 在骆云勋不停示好白瑶舟后,前末娱乐开始接连翻车,这里面的关联不难想到。 然后发帖者还做了视频比对分析,得出了白彦之是前末娱乐市值大跌的幕后黑手。 网友6:卧.槽!看完分析贴回来,直觉骆云勋要凉了!摊上这么一个前女友,下半辈子最好吃斋念佛。 网友7:开始同情骆云勋了,交女朋友真的要慎重,不然后果轻则被打重责破产 网友8:谈恋爱吗?分手就搞到你破产的那种?! …… 网络上的“热闹非凡”,白彦之是在傍晚时分才知道的。 她刚从国都参议院出来,现在正在去往国都驻军地的路上。 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她会开始全国漫游,去各大军队挑选有天赋,符合标准的人,传授他们武功,尽快为国家打造出一支“古武学”部队。 事情为什么发展到这步,还得从在武学协会接了那个电话开始。 联系她的是国防部副部长,话中指出政.府希望她能把已经断层了的古武学给重新连接上,为国防力量添砖加瓦。 她是在三个小时前到被接到国都的。 在参议院和各大议员以及武学协会会长交涉沟通之后,三方达成了一致。 白彦之负责写套武功秘籍出来,然后交由武学协会以及防范部。 之后她需要给国防部培育出一支特殊部队,帮武学协会的宣传古武学。 而政.府回报给她的是,在不触及国法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给到她所需要支持和帮助。 武学协会能给到的是,对外界承认她的身份,并给她提供后续的掩护支持。 这是一场三方共赢的选择,从结果出来的这一刻,所有她造成的骚动都将平复。 白彦之打开手机,看到了她预想之中的画面。 在她沉默的这六个小时里,她收到了几百个未接电话、以及数不清的私信消息。 随手翻了几下,先是给白胜华报了个平安,告诉他会尽快平复网上的负面,让他不用担心。 然后回了某个电话轰炸狂魔。 “没有嫌弃你,我是真的有点忙。”白彦之淡淡道。 “白彦之。”楚风咬牙切齿的喊。 “怎么?” “我他妈真是眼了瞎,开始觉得你柔弱文静,后来只觉得你武功不错,没有深想。谁知道你居然背着全国人民开了挂!!” 楚·暴躁·风在线抓狂吼叫:“你知道我承受了什么吗?网民问我!媒体问我!亲戚朋友都来问我!他们问我你在哪里!问我你什么时候正面回复?!你说我去哪里知道?!你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我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你是挂王的朋友。” 楚风:??? — z国晚上十一点,长城集团二小姐白彦之发出了一条长篇动态,内容十分详细。 白彦之的号: 我六岁那年拜了xxx为师,去年刚通过的武学协会高级考核,成为特殊调查部人员,前末娱乐那两件事确实是我在负责取证的案子。 至于是否有私仇,坦诚来说是有的。 众所周知,骆云勋和我处过一段时间对象,当时我确实是真心实意喜欢他,想和他长久走下去的。 可后来他要和我分手,他告诉我他喜欢的是我姐姐。 分手原因就跟狗血电视剧里一样,我只是我姐的替身。 而后,骆云勋为了得到我姐,栽赃霍壬晰,然后趁我姐空窗疗养期间百般示好,最后趁虚而入了。 如果只是这样我还不至于气愤,毕竟他们两个你情我愿的,我犯不着。 可后来他突然和我姐分手,说要追求我了。 说是他认错了人,他说我才是他要找的人,无论我怎么拒绝都无济于事。 我的确是在十岁那年是救过他,但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回选择袖手旁观,他就像是病毒,太卑劣可怕了。 因为遭到我的几番拒绝,他恼羞成怒后想要故技重施,居然给了找人@乔瑜圣下药,意图拍他“出轨”的照片。 如果我只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结果是可想而知。 我将会堵上所有身价走法律程序,起诉对方故意谋害我男友。 考虑到犯罪未遂会被轻判,我会联合xxx娱乐传媒的创始人,也就是我的师哥尚勤和前末娱乐正式宣战!我们会用合理的手段竞争,夺去他的所有! 白彦之的动态一发,国家电视台亲自下场点赞,回复:欢迎加入!支持! 众人纷纷震惊哗然。 网友1:我艹,这公司是有国家股份吧?天亮了,前末真要凉了。 网友2:乔瑜圣这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先是被抢劫偶遇武学大佬相助,后来被黑又给大佬黑撞上,这是在故意吸引大佬注意力,让她心生怜悯?这操作学起来! 网友3:我朋友是长弛集团的,听说乔瑜圣为了追白彦之,跑去当了一个多月小助理。 网友4:活该他能抱得英雄归!人长得好就算了,还有眼光,买股的高手啊!你说有眼光就算了,还特有毅力,能屈能伸的! 网友5:现在就是有一架ufc停在我面前,我都波澜不惊了,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 ※※※※※※※※※※※※※※※※※※※※ 对于最后的结局我是推翻了好几次的,私以为以女主的能力,做个商人真太大材小用了。 大佬她和小白脸结婚了(完结二更) 农历腊月二十三,小年,也被称为谢节、灶王节。祭灶的传统在中国民间信仰中俗称为“送神”, 小年算是开启新年篇章的前奏。 昨日,长驰集团二小姐,尚悦娱乐副董事白彦之向s市最高法院起诉前末娱乐及董事长骆云勋。 起诉状列数前末娱乐纵容旗下艺人诱骗无辜少女进行性.行为、包庇旗下吸.毒艺人,骆云勋故意损毁艺人名誉,雇人强.奸未遂,等多重罪名。 事情一出,与前末娱乐正在合作的投资商纷纷撤资,剩下那几个也在国家电视台下场站队后与前末娱乐划清界限,断绝合作。 一天之间前末娱乐成了空壳公司,公司无法再运转。 骆云勋被传票拘留,骆前海手上的股份成了一串数字。 而陈一弦千里迢迢的找到了还在国都的白彦之。 “骆云勋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彦之你能不能放前末娱乐一马。” 陈一弦今天穿了件青春气十足的草绿色宽松卫衣,微卷的头发刚好遮住眉毛,金色圆框眼睛显得其温柔乖觉。 相比起来旁边的乔瑜圣就显得格外老成,他今天穿了身高领黑色针织衫,肩上绣着两只翠色鸟雀,头发扎在脑后,轮廓稍显锐利。 “酸。”乔瑜圣放下叉子,点评面前的那盘水果沙拉。 白彦之把要对陈一弦说的话咽了回去,然后把自己的那盘水果沙拉和他换了下,“瑜圣你吃我的试试,还不行再叫服务员。” “彦之,我知道这样的请求有些过分,但请你看在……” “我不吃这个。”乔瑜圣看着碗里的圣女果皱眉。 陈一弦咬了咬牙,有些怨恨的看着那位作妖人士。 白彦之余光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你希望我怎么样?” 陈一弦定定的看着她,看着他这位曾经的前女友,曾经被自己万般嫌弃的前女友,突然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悲哀。 “彦之。”他把自己放的极其低,抛去了所有骄傲,“我请求你停止对前末娱乐的起诉。” “陈一弦。”白彦之一边把乔瑜圣盘里的圣女果拨到自己的盘里,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停止诉讼,前末娱乐就能死而复生吗?”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用力的掐着,笑容有些惨淡,“……彦之,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准备让前末娱乐破产,说帮我都是谎话。” 乔瑜圣吃东西的叉子一顿,他的表情有点冷,“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难道你不是想利用她?” 陈一弦被扯开了遮羞纱,表情不是不是很好看,但当着白彦之也不敢发作,只道:“彦之,我们不是说好了合作共赢吗?可……” 他没有说下去,但两人心中都明白,白彦之许诺了帮他,最后却害的他穷困潦倒,被骆前海指责辱骂。 他是有怨的,可他到底不敢,眼下他只能恳求这位能给他一条生路。 “陈一弦,我想你今天来不是让我给你一条生路的。”白彦之神色自如的看着他,语气清浅的说:“前末娱乐破产是注定了的,你应该明白,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挽救的了。” “你今天来,到底想要什么?”白彦之问道。 “我……”陈一弦发现自己被问住了。 这几天他的日子不好过,骆前海把他泄露公司消息和白彦之取证给联系上了,他把所以的过错和责任都推在了他的身上,辱骂一番之后直接和他和母亲断绝了关系。 他的母亲也怪他,看的眼神充满怨恨,但因为要指着他过下半辈子也没有真说什么。 因为前末娱乐的倒台,他作为前末娱乐主推的艺人也跟着遭殃,手上接的资源全部暂停的展厅,换人的换人。 他现在是真的是没有退路了,白彦之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哪怕是求,哪怕是…… “我,我怎么会下意识觉得你我唯一的希望了。”陈一弦苦笑着摇头,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可笑。 他放大了内心的情绪,眼里露出了后悔的意思:“我居然奢求你能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帮一帮我。” 乔瑜圣从听见“之前的情分”这五个字就险些翻桌子了,当他说出帮他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语气冲的很,“凭什么帮你?还是你想当用那点廉价的塑料感情博同情?好顺利撬墙角,被彦之包养?那你还真是志气大!” 陈一弦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一个没忍住,刺了句:“我和彦之大学四年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彦之出国留学,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你看你!啧啧,长得就跟没发育完全的高中生一样,样貌身材哪哪都跟我差了十万八千里。”乔瑜圣慢悠悠的说着,那神态和白彦之如出一辙,就连嘲讽的度都拿捏的一样,“论家世背景,乔家是书香世家,而你,只是商人的私生子。” “你怎么会觉得你比得过我?”乔·自信爆棚·瑜圣看着他,笃定的笑道:“如果我早出现就没你的事了。” 陈一弦气的胸腔剧烈起伏,眼睛瞪得滚圆,“乔瑜圣你……” “他说的对,你没机会。”白彦之恰到好处的补了一刀。 “彦之,我……” “好了。”白彦之打断了他的话,给出了答复:“帮你可以,但得有个度,你如果想继续走娱乐圈,我可以让尚勤给你准备份合同。” “以你的长相想在娱乐圈赚钱不算难事,但如果想让给你搞特权……陈一弦,我们的关系怎么样,你心里有数。” 白彦之道:“不针对你报复你,已经算我仁至义尽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明白吗?” 陈一弦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明白,如果白彦之真要报复自己当年抛弃她的事,他以后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看看骆云勋的下场,还是见好就收吧。 “彦之,总而言之,多谢了。” 乔瑜圣看着走远的背影,冷哼了声:“还真要脸!” 看看你的这些前男友们,一个个什么玩意? 这是从乔瑜圣的脸上读出来的。 白彦之感觉他膨胀了,之前还装什么默默暗恋的小可怜,现在呢?都能用这种谴责的目光看着她了。 乔瑜圣带着一种众人皆渣我独暖的优越感,扒拉完三盘水果沙拉,才舒心了点。 — 时间斗转变迁,一晃又进入了夏日,培育特殊部队的事情初见成效,z国武学协会近期也招到了不少好苗子,一切都欣欣向荣。 包括毒瘤骆云勋也被判了,双罪并罚,十年牢饭在即。 判决书下来第二天,正在刷着自家男朋友社交账号的白彦之收到了一个噩耗。 【系统:恭喜任务者!原女主判定您任务完成啦!您可以选择在任意时间重生回瑜圣王朝啦~】 “十年,十年后骆云勋四十出头,如果他开始报复白家怎么办?”白彦之拧了下眉,露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说:“你别忘了,我走之后,他是唯一拥有主角气运的人,翻身不是不可能。” 【系统:……】她说的好有道理怎么办? 【系统难为情的说:按说原女主同意了就算任务完成,但为了确保万一,还是辛苦任务者等男主身死后重生吧。】 白彦之点了点头,一派正义凛然,富有担当,“责任所在,都是应该的。” 【系统:感动……任务者,你不愧是主神选中的女人!我把楚安的灵魂抓了过来陪你真是明智之举!】 白彦之故作不解,问:“你说楚安的灵魂?” 【系统:啊?任务者我没告诉你吗?乔瑜圣就是楚安啊!等你重生回盛禹王朝就知道了。】 白彦之:“知道什么?” 【系统:我已经向主神申请给你重生后开启强制he通道!我帮你把乔瑜圣抓回去一起重生,任务者你会幸福的!!】 系统完全没有察觉,那个她口里正义善良的女主只凭三言两语就多骗了一世的时间,还从她口里套出了一堆消息。 — 乔瑜圣和白彦之这对,其实唱衰的人特别多,所有人都认为白彦之应该找一个实力强大,能与之匹配的男人。 而不是乔瑜圣这种只会写写歌,编编曲的小白脸。 很多人都在说,两人的恋情撑不过一年。 可还没等到分手的消息,两人的结婚证就挂了上来,外加楚风及尚勤等好友收到的的结婚请帖。 这脸打的也太他妈疼太他妈响了!! 无数梦想着征服这普天下最刚女人的男人们无端的愤怒了,这是什么晴天霹雳?!他们都没来得及开始上场表演! 而话题的主人公们正搁家里吃冰淇淋。 乔瑜圣把目光从电视上挪开,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你看,这y国的埃布尔王子也说你是他最欣赏的女人。” 白彦之看了眼,淡定的铲了勺冰淇淋,“我不喜欢他这种的。” 乔瑜圣鼻孔里出气,也不说话了。 “我喜欢k市那个军长,他那个类型的不错。”白彦之眯着眼,幽幽的点评。 “不错什么!!你已经和我戳了印章了!!白彦之!!你是疯了吗?!” 乔瑜圣从沙发上蓦地站了起来,一手夺过她手上的冰淇淋往茶几上一放,然后揪其她衣领俯身狠狠啃了几口,才凶道:“我告诉你!!买定离手!这现在跑不了!别逼我搞家暴!” “随你。”她笑吟吟的,眼睛亮的出奇。 “你别以为我不敢!别以为你武功厉害就能反天!” 乔瑜圣的狐狸眼气的瞪成了葡萄,手指点在她额头上,气势十足的教育,“我……我叫人把你绑起来!看你还能不能打!还能不能飞!” 白彦之就那样笑着,肆无忌惮的笑着,看着他炸毛,看着他气的直咬牙切齿。 心里塌掉的那块地方,历经几十年,终于补了回来。 “楚安,对不起。” “谁让你……!不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 二更虽然迟了,但答应你们的还是在卡点送达~ — 不知道小可爱们有没有发现文中的几个小心机? 乔瑜圣:把乔乔的名字倒过来,就得到了盛禹王朝。 孟安帝:安为楚安,孟为月槐,她给自己定下这个谥号,是为了叫后人去了解他,去敬畏去欣赏她的楚安。 盛禹王朝:名字是出自孟月槐的期望,她无心建立自己的王国,她想让禹国更加繁荣昌盛。 — 单元完结撒花,世界上最好的楚安终于和他的将军在一起了。 仔细想来,他们两个本该是对立面的。 楚安是禹国的小王爷,月槐是拥兵自重的女将军,她要杀他的父皇,要推翻禹帝的统治。 可楚安那样心悦于她,他义无反顾的爱她所爱,信她所信,最终为她的理想而死。 一生能遇上一个楚安有多幸运,但他也只当月槐可配。 — 抱歉,我笔力有限,因我心中的二人其实远比写出来的要好上千万倍。 借乔乔一句话:“他们都是英雄。” 神尊是个假货 西海幻岛之上,四十九玄鸟盘空鸣音,八十一位乐师于殿外响乐同奏。 空灵清越之声浸入耳中,如山泉过隙、枯树抽芽,久而使其心旷神怡,神清目明。 幻岛中央有座琉璃白玉雕砌而成的宏伟宫殿,众神欢声笑语自内传出,一时间恍若隔世。 “静姝,你大病初愈,应当食得清淡些方好。”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鹅黄琵琶袖纱裙,飞天髻上插着几朵小小的杏花,她的面容文秀娇弱,极易叫人平生爱护之意。 “嗝……嗝嗝!”对方突然噎住了,她不得不放下手上油腻腻的羊腿,猛灌上几大口茶才平复了些。 “你慢些吃啊。”杏花仙子抬手给她拍背,看的秀眉紧瞥。 “小杏花啊。”被唤做静姝的女子生了张端庄大方的脸,只是眼下挂了点肉沫,她砸吧下嘴道:“给我几颗杏子去去腥味呗!” 杏花仙子眼神怨念的看着她,小声嘟囔,“静姝,你这几天都要把我的杏子给摘完了。” 静姝掐了个净身诀,伸出咸猪手在人脸上掐了一把,乐呵呵的说:“哎呀,我明天就去给你求仙露,等晚上你睡觉的时候就给你浇哈。” “那好吧。”杏花仙子从袖子里摸出了几个黄灿灿的杏子,委委屈屈的放到她的手上。 “谢了,小杏花。”静姝极其特别“不静姝”的胡乱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把对方的发髻弄得有些凌乱才满意的呲了呲牙。 杏花仙子看着她把杏子抛到口中,盘起的腿悠哉悠哉的晃荡着,身上的茜色牡丹金纹束腰裙被压的满是褶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自从被临氶神尊拒绝之后,静姝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以前她连走路的步子大小都要算的清楚明白,在谈吐仪态这从没人比得上她。 可眼下,她就跟中了魔怔一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吃起东西粗鲁的像凡间的屠夫。 如果不是君后来看过,亲自确认过了,她真的怀疑静姝是被什么魔人给夺舍了。 “临氶神尊到——” 通报的仙官嗓门特别大,别说是这殿里的神仙,就是幻海里的那群乌龟王八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临氶? 静姝嘴里咬得嘎嘣脆的杏子突然就不香了,她飞快抬头看过去,在心里迅速架起一把狙.击枪,牢牢锁定了那人。 临氶——她的任务对象,在这个世界里,她必杀榜上的第一名。 静姝,应该叫何邺,她是两月前穿到这里的。 她被强行绑定了一个杀死男主系统,还附赠了一本腻腻歪歪的仙侠虐恋小说。 这副身子的主人静姝是仙界的百花仙子,性格温柔体贴,痴恋高冷面瘫的临氶神尊数千年。 可惜妾有情郎无意,终是剃头刀子一头热。 这位神尊他心系三界众生,满心满眼的责任和抱负,全无意男女之情。 经过长久的舔狗人生后,静姝她终于死心了。 她决定嫁给痴情男二号——西海幻岛岛主。 可这位临氶神尊却在得知此事后,突然幡然醒悟了,看清了自己对女主的感情。 在嫉妒与悔恨的冲击下他直接闯了婚礼现场,劫走了新娘静姝。 幻岛岛主一怒之下直上九重天,当着天君和众仙的面状告临氶,要求他放回自己的新婚妻子。 众仙之情后纷纷谴责男主临氶,逼他交出静姝,临氶自然不愿,急火攻心后竟为爱入魔了。 次日,他提着一把神剑杀入西海幻岛,屠尽了整个海岛上的人。 而后静姝感化了入魔临氶,并答应他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两人破镜重圆 她记得很清楚,小说的大结局是: 临氶神尊和爱侣相守一生,最后统一魔界,三界和平。 去他.妈的三界和平!去他.妈的为爱入魔! 何邺前世是h城的黑帮首领,阴暗罪恶的事情没少做,她向来以恶人自居,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伪君子 以她来看,什么为爱入魔全是屁话。 无非就是之前披着仁爱三界的神尊皮子,没胆干那些杀人放火的事。 “为爱入魔”只是他放纵心里的罪恶后,所用的遮羞布罢了。 如果这都算拯救三界的圣人,那整个幻岛死去的人又算什么?和平的牺牲品? “也真奇怪啊,不是说临氶神尊在闭关修行吗?”小杏花嘀咕了句。 梅花仙子提了提自己袖上的披纱,神态优雅的回她,“那还不是因为魔族那群人不安分。他们四处造谣,说临氶神尊现在重伤在身、仙界无人镇守,是进攻的大好时候。” “这样啊,唉,临氶神君可真辛苦啊。”杏花仙子叹了口气。 静姝看了眼那位传言中“重伤在身”的临氶,他正向为他倒茶的仙侍礼貌颔首。 那双浓黑的剑眉直飞入鬓,双眸细长,鼻形挺拔,唇薄如锋。 比那小说中描述的还要惊艳上几分,如同那雪山尖上的那捧雪,虽美好高洁却叫人望而自愧。 可是…… 神通广大的神尊冕下怎么会因为参加一个小小婚礼而手指发抖? 威慑魔族的仙界战神怎么会因为众人的注视而神色慌乱? 静姝想着,慢悠悠的笑了起来,这事情越来越古怪了。 “感谢各位今天赏脸来参加我和青衿的……” 婧姝听着耳边的话,把目光挪了过去,自镶嵌着炽明珠的殿顶,到挂满七彩鲛纱的梁柱,再到满地的靛蓝珊瑚,最后落在了新娘青衿仙子脸上。 这场婚宴更加奇怪。 小说里幻岛岛主对静姝痴恋情深,早早的就把他和青衿仙子的婚约给解除了,眼下这位青衿仙子在小说中只有寥寥数几几句话。 而今两人却你侬我侬,一副琴瑟和鸣的模样。 那个说好的痴情男二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到她, 静姝不禁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行为举止太过粗鲁了,把这位幻岛岛主给吓的仓促成婚了? “百花仙子。” 青衿仙子突然开口,她抬手让侍从端了一个雕刻精致的檀木盒子摆在她面前,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说道:“青衿感念仙子相助之恩,特备下一份薄礼,还望仙子不弃收下。” 相助之恩? 静姝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们怎么说也算是情敌关系?她在感恩些什么? “仙子莫要嫌弃,日后若有何所求尽管开口,西海幻岛和北海药谷定竭力相助。” 青衿仙子的脸上看不到半分作假的痕迹,语气极其诚恳。 静姝弯眼笑了下,说:“那静姝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旁边的杏花仙子好奇的推了推她手,压低声音问:“静姝你什么时候和北海的青衿仙子交好了?我看你这近百年都没离开过仙界,难不成你们一起织幻入梦了?” 谁知她回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不管这么说,总之有便宜不捡是傻子!管她是认错了人还是怎么的,把东西给攥手里不会吃亏。 “诶!临氶神尊怎么就走了?这才两刻钟不到呢。” 静姝连忙站起身,撂下一句,“我跟去看看。” 十二花仙们你看我我看你,神色担忧。 这大病一场后怎的还没死心? — “临氶神尊!!” “临氶神尊,请稍等片刻!”静姝扯着裙摆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绣着滚云纹的袖子,大口喘着气。 临氶转过身来,看着对方扯着自己袖子的手,拧起眉问:“仙子有何要事?” 不对! 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呵斥她这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吗?怎么还任由她扯袖子了? 静姝看着那双过分纯粹干净的眸子,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是这样的,上月神尊答应了我,会送我一些魔族的花种子给我,让我好生研究的。” “魔族的花种子?”他奇怪的念了句,然后回道:“这次忘了,待下次得空……” “不用了,”她恶劣的笑了下,说道:“那是我用来框你的假话。” “你不是临氶神君。”静姝肯定说。 “你在胡言乱语写什么?!”他愤怒的甩开袖子,表情冷硬了来,“我看你是病糊涂了!” 静姝将手比在唇上,“嘘!别喊!我不告诉别人。” 她一脸的单纯无害,“我不说你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 临氶看着她,捏了捏袖子,焦虑的表情昭然若揭。 “这样,我把我的本命花给你保管。”她的掌心长出一株嫣红的牡丹,然后推到他面前,眨了眨眼说:“作为交换,你告诉我临氶神尊他怎么样了?” 他盯着那朵开的明艳的牡丹,袖中的手指曲起,问:“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静姝的笑容越加璀璨。 还真是蠢得好笑啊,三言两语都被套了话。 “我喜欢临氶神尊,这不是整个仙界都知道的吗?”她说道。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然后抬手收起了那朵花,含糊回答:“他暂时还出不来。” “这样啊”静姝歪头问他,“你叫什么啊?” “我……”他迟疑了好久,才说:“我没有名字。” 静姝跟着他往前走,笑着问道:“那你是神仙还是妖怪啊?” “自玉中而生之灵。” “那就叫你玉灵吧。”静姝随口一说,又问:“你平常都和临氶仙尊住在一处吗?” “我住在玉里。” 静姝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表面看似是在了解临氶的起居生活,实际上是在估算对方的受伤程度。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一举杀死临氶,直接回到她的时代去。 “……真的吗?只是,那地方安不安全啊?会不会被人找到?”静姝神色担心的追问。 “不会的,没有人找得到。”玉灵老实回答。 “那可太好了!”静姝忙不迭的点头,满脸欢喜。 玉灵他住在玉里?另外,没有人能找得到临氶? 在这本《高冷神尊真香了》的仙侠虐恋小说中,临氶神尊有个金手指。 金手指是一块空间玉佩,它可纳活物及灵魂,还能疗伤修行,简直无所不能。 静姝把余光放在他腰间的玉佩上,有没有可能就是这块? ※※※※※※※※※※※※※※※※※※※※ 临氶:“氶”同“承” — 玉灵:她的本命花在我手里了。 婧姝:傻子 我把你的本命花还给你 子时二刻,整个亓坞殿被盖上了一层银辉,青色檐角上有鸟雀被惊飞。 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一颗二人环抱粗的大树上,她的视线在四处搜寻,耳尖微动,凝心探听周遭声音。 她身上穿着仙界最常见的侍女服,顶着一张没有辨识度的脸,压低声音问:“确定周围没有结界?” 根本就没有人回应她,但她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微点了下头,目光望向三丈外的那座宫殿。 她眯起双眼,身形一闪,下一刻就出现在一处假山后。 她将身体贴在假山上,谨慎小心的继续观察四周,表情严肃的是常年在外征战的将军。 【系统牌导航仪:任务者,拿完玉佩就赶快走,别被人当场抓住。】 “好。” 说话间,她已借乌云遮月之时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寝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她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殿内,将气凝聚于足,使得身躯离地半掌,虚浮在虚空之中。 月辉自窗棂方格中溜进来,雪色床帘被映的微微发光,四周安静的诡异,只隐约能听见殿外风拂树叶之声。 她一步一步的踏着虚空前行,袖中的双手凝出飞刃,她全身紧绷着,目光坚毅。 她抬手掀开床帘,空空如也的床榻便立刻没入眼帘。 遭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冰冷的声音。 杀人灭口的念头在脑海浮现了几秒,最后被扼杀殆尽。 她发现就自己这点不够看的本事,到时候翻车受死的或许是自己。 “玉灵。”她转过身来,恢复了本来的容貌。 面前的人正目光炯炯的望着她,神色充满审视。 静姝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心虚窘迫,她甚至还激动的走上前两步。 她笑盈盈的看着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瓷坛子,欢快说道:“你看!我给你带礼物了!” “礼物?”他看着她,眸子露出不解。 “是啊,这是我之前酿的酒。” 静姝提了提手上的青绿色小坛子,语调温柔,“我想你常年都住在玉里,肯定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花酿酒。” 玉灵看着她手上微微摇晃的酒坛子,再看着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眸子,提起了脚步,每一步都走的很慢。 “你一定要试试,我保证,这个天底下没有人比我酿的更好了。”她这样自我鼓吹,完全没有半点把别人功劳占为己有的羞愧心。 他抬手接过酒坛子,左手指尖亮起火光,他看着对方眼里跳动的焰火,说:“婧姝仙子,一起喝吗?” “好啊!”静姝爽快的回答。 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还是太心急了。 在修为没有提上来之前,不能再以身犯险了。 玉灵领着她到了一个小院子里,中间有供人休息的玉石座椅,两旁是开满枝头的梨花树。 “我们就坐在这。” 他抬起袖子挥走桌面的落花,手指点在腰间玉佩上,两个剔透的薄胎酒杯立马出现在两人面前。 静姝看着他倒酒的动作,才想起刚才空荡荡的床铺,随口问道:“你方才就是待在这里吗?” “嗯。”他放下坛子,抬起头来,面容在月光越显清冷,声音也似带了深夜里的凉,“今夜的月亮极圆。” “玉灵是一直都住在玉里吗?”静姝又问。 他转头看着她,说话总是不甚清楚,“也不是。” 言语里拒绝正面回答的意思已十分明显,静姝便没继续追问。 两人安静的看了会月亮,此时花好月圆,人美……呸! 实在是觉得无趣到顶了,婧姝索性有一搭没一搭的唠起了嗑,“说起来,玉灵你总是帮临氶神尊做掩护吗?” “没有。”玉灵很认真想了想,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上一次还是在两千年前。” 静姝听着,默了很久,突然摸出了一个两掌大的红桃子,说:“你吃桃子吗?小桃花种的最好的那一个。” 玉灵表情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她会儿,伸出了手却又不敢拿。 “吃吧。”静姝拉住他的手,把桃子压在他手心里,说道:“我一直舍不得吃,你快吃,吃完告诉我什么味道。” 既然舍不得吃,为什么要…… 玉灵看着掌心里的桃子,眸子眨了眨,手背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他的声音轻了两分,说“不是一直住在玉里的,在神尊熟睡或者闭关的时候会偷偷跑出来看看。” 静姝觉得,临氶迟早得死在他这个不靠谱的影子身上。 他还真是容易套话啊,一刻钟前还努力的回避,现在一个桃子就让他全盘托出了。 “所以我一般都是晚上出来的。”玉灵看着她,捧着比他脸大上一圈的桃子咬了一口,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甜脆清爽,入口生津,喜欢! “晚上?不睡觉了?”静姝换了只脚接着晃,提出了不赞同,“为了看个月亮连觉都不睡了?这破月亮就这么好看?” “不是的,是因为在玉佩里睡太久了。”他捧着桃子,认真的和她解释着。 静姝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心里却明白的很。 是因为玉佩里没有月亮。 是因为不知道下次出来是何年何月,才不敢睡。 “静姝仙子?”他看她迟迟不说话,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她转过头来,说:“那你以后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带过来。” 书中说,如果临氶死去,这块玉佩就会成为死物。 等她杀死临氶死后,他也就再也出不来了。 “静姝仙子。” 他突然向她伸出了手,然后一株泛着熠熠辉光的牡丹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他说:“我把它还给你。” 静姝看了他好久,才摇头说:“不用了,我们都约定好了的,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玉灵犹豫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株牡丹,许诺道:“那我会好好的给你保管着。” 静姝缓缓扯出了些笑,把脑袋里那点不该有的同情给掐灭了。 她没有资格去同情任何人,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是真正过得好的,同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玉灵,你为什么会和临氶神尊长的一样?”她转了话题问。 “我……”那双眼里的亮光碎掉了一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静姝仙子对他好,是因为神尊的缘故,他在多想些什么呢? “死物是很难生出灵智的,能化形的更是世间少有,我是受了神尊的精血才提前化形的。”灵玉老实回答道。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活了多久了,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住在玉佩里。 他时常会坐在他的小院子里,幻化出各种他所记得的外界事物。 他是玉佩所生之灵,连妖物都算不上,必须依靠着别人才能生存。 他所存在的意义是在神尊受伤修养之时,在被准许的时候代替他露露脸,仅此而已。 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他越来越贪心了,他开始向往外界的日子了。 他居然还想像神尊那样,能拥有自己的朋友,拥有一个只属于他的朋友。 所以当静姝仙子说,不用把她的本命花还回去的时候,他的呼吸都乱了一拍。 那是不是意味着静姝仙子很信任他,毕竟她都愿意把那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保管了。 静姝打了个哈欠,困意十足的说:“玉灵,我真要回去睡觉了,太困了,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说罢。” 玉灵蓦地站了起来,说道:“那我送你。” 静姝眨了眨眼睛,不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殷勤,只温声劝道:“你就好好的在这看月亮,你送我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你以后要怎么和临氶神尊解释?” 玉灵一下就哑了口。 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顶着的是临氶神尊的身份,他没有身份,没有名字,他的存在无人知晓。 “好了,玉灵我们改天再见了。”婧姝潇洒的摆了摆手,瞬间消失在原地。 玉灵看着她的背影,默默捏紧了拳。 下一秒,婧姝出现在亓坞殿的门口,脸上的疲态一扫而空。 要尽快了,她迫在眉睫的需要提高修为。 临氶虽然伤的严重,但眼下一个玉灵就够她吃上一壶的了。 花仙的修为真的低微的吓人。 【系统:任务者,你不怕死吗?】 “怕死?” 【系统:你把自己的本名花给他了。】 “这种话你都能信?”静姝扯了扯发皱的裙摆,神色冷漠的说: “你以为我真的会把自己的本命花交给别人保管?不过就是练习时随便养出来的一朵而已,反正他也没法验证。” ※※※※※※※※※※※※※※※※※※※※ 困死了,真的眼皮在打架,上班太难了。 明天早点起来搞一些,争取早点发。 — 女主(举起狙.击枪):赶快收藏我,关注我的绿帽日常 这个原女主有点刚 今天幻岛周边海域风平浪静,岛屿之上一片宁静祥和。 两位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仙人御剑于高空之上,他们已经做完了今日份巡查,他们正准备掉头回去,在岛上那群饿死鬼扫空食堂之前。 原先幻岛是和仙界一样的,他们不食五谷,不沾荤腥。 可自从岛主娶了夫人,一切都变了。 往里日少言寡语的岛主一反常态,每日跟盯眼珠子一样盯着夫人,只要她说了一句什么都会被夸张十倍来做。 上周夫人听见一正在辟谷期的新弟子感慨在凡世的日子,便在岛主面前嘀咕了一句。 结果,整个幻岛都快变成第二个凡世了。 生了双桃花眼的年轻仙人召回了最后一只派出去巡查的纸鹤,和另外一人回合,神色轻松道:“师兄,听说岛主昨日把肖护法派出去了,说是让他去各界搜寻宝物。” “这岛主和夫人新婚燕尔的,为讨佳人欢心多费些心思算什么?”另外那个年长些的仙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了悟。 “可我听说岛主是为了不让夫人出岛。”年轻仙人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这也看的太紧了吧?我没记错的话,岛主两个月前不是还和几位长老们大吵了一架,说要退婚吗?怎么这一转头……” “你知道什么,咱们夫人长的多貌美,兴许……”他的话音噶然而止,脸上笑容收起,扬声爆喝道:“何人胆敢闯我西海环岛?!” 光刃自他手中凝出,卷带着凌冽寒风砸向某处虚空。 “砰!!”的一声,光刃与凭空而起的结界相撞,火星在空中翻飞四射。 “仙界百花仙子,求见岛主夫人。”带着白色帷帽的女主左手结印,右手掌心生出一朵茜色牡丹。 “百花仙子?”二人对视一眼,在未确认之前,他们手上的兵器不敢贸然放下,只神色警惕的看着来人,“即是百花仙子,为何鬼鬼祟祟,不敢示人?!” “未得天君之令贸然下界已犯大罪,若非事情从急,定当先拜帖相邀。” 说着,她缓缓抬起手,手指点在三人脚下的青葱土地,指尖有细碎荧光而落。 须臾之间,脚下那块土地冒出了无数枝丫,那些枝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长粗壮,结出花苞,再齐齐绽放,馥郁的香气争先恐后的钻入鼻中。 如此控花之术,普天之下也只当百花仙子一人。 两人立马目露尊敬,抱拳而道:“恕我二人多有得罪,请仙子稍等,我等这就前去通报。” “有劳仙友了。”静姝抱拳回以一礼。 两人消失于半空中。 静姝站在岛屿之上,透过白色纱幕环视周遭,这幻岛本该和她无关,即便它会在某一日毁在临氶的手上。 她会来这西海幻岛还得从青衿仙子的那份“谢礼”说起。 近一月以来,她不分昼夜的闭关苦修,也因此而过度消损神魂,以致无法聚集神思,心绪烦闷。 她打开青衿仙子婚礼当日送给她的储物镯,在翻点疗伤药时找到了一只极其不起眼的纸鹤。 那纸鹤身上有符文在流转,她当即将其取出,念了句简单的咒文,便有无数字体从纸鹤中飞出。 寥寥几句感激的话没入眼帘,真是寻常的不得了。 而那落款是——静姝。 静姝,她可不认为这位青衿仙子在和自己打什么谜语。 也就说,原女主她重生了。 她曾听系统说过,之所以会有任务者,是因为世界女主用自己的身躯和气运做酬金,请求系统为她完成心愿。 而静姝的心愿是让临氶身死神消。 如果真是原身,那她们有同一个目标,或许可以联手。 再不行也能获取一些小说中没有的剧情末节。 果然是牡丹仙子,和她完全不一样,即便是顶着一张娇蛮张扬的脸,也依旧温柔端庄,真真当得起“静姝”二字。 “仙子比我想的要早。”她端了盘精致的糕点到静姝手边,还贴心的放了一壶好茶,笑吟吟的说:“仙子很意外吧?” “意外谈不上。”静姝捡了块绿色的圆糕点咬了一大口,坐姿懒洋洋的,神态自如的好似在在家,她含糊说道:“只是你都重生了,还让我来干什么?” 自己复仇不痛快?非得把希望放别人身上? “我失败了。”她说道,手指用力的攥着膝盖上的纱裙。 静姝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子,然后边给自己倒杯茶边问:“失败了?” “对,小说只是架构,里面写的都只是些片面之词,它结束的地方不是终点。” 青衿仙子定定看着她,眼中泛出水光,“什么相伴一生?不过是虚与委蛇,他杀了我的夫君,屠杀了整个幻岛众生,我必须替他们报仇。” “哦?”静姝提起了些兴致,这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她这样柔弱的女子,竟也有魄力和仇人结伴,忍辱负重。 青衿仙子似想起了那些过往,目露恨色,“说什么我原谅他?我恨不得饮其血啃其肉!临氶是三界的……” 站在旁边的幻岛岛主捏了捏她的肩膀,虽未出言,却叫她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青衿仙子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半点笑都挤不出来,只道:“临氶入魔之后直接叛出了仙界,我被他禁锢在侧,只能佯装被他那些“悔恨告白”所动容。” “也怪我高估了自己,我以为忍辱负重,取的他的信任,便能在合适的机会将其杀死,一举报仇雪恨。” 她咬了咬牙,瞳孔微微睁大,声音郁沉,“可他杀了我,在我举起刀刃之刻。” 静姝继续倒茶,饮下,面色也凝重了几分。 临氶比预想的还要难对付,他并不似小说中那样深陷感情之中,为女主甘负天下人。 即便是对所爱之人,也能干脆果决的痛下杀手。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真的深爱女主,他只是不允许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逃出掌控。 “我听主神说过,你曾管束着无数恶徒,你一出生便在和临氶这种人打交道。”青衿仙子一字一顿的看着她说,脸上全是信任和希冀,“我做不到的,你一定可以。” 静姝看着那双将所有希望寄托与她的眼,突然想起了点不愉快的事,捏着茶杯的手指用力道泛白,说道:“想要他死,首先要比他还强。” “不瞒二位说。”她放下了杯子,手指交叉搁在方桌上,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想拜托二位为我寻一修行功法,只要能助我尽快提升修为,无论是何功法。” 她来这个世界三个多月了,若是靠着原身的修行功法,别说报仇,别被人碾死就算好的。 青衿仙子显然是被问住了,连忙转头看向幻岛岛主,瞥紧眉头,“阿成,你可有办法?” 幻岛岛主安抚性的握住她手,然后才看向静姝,答道:“不知仙子可有什么要求?” “能叫我花最少的时间,修炼到能与临氶抗衡的程度。”静姝抬眼看着他,眼底是与长相完全相悖的凶狠之色,笑意都透着股血腥味,说:“岛主不必考虑代价。” “不考虑代价……”幻岛岛主反复咀嚼了下这句话,犹豫再三,才委婉试探道:“我却有一法门,若仙子真能修成,莫说临氶,便是天君亦可抗之。” “阿成!”青衿仙子突的抓紧了他的袖子,激动道:“我与你说过,那种功法碰不得!你被我拦着修炼不得,便要叫别人受害吗?!” “仙子为何羞恼?此事本是我要求的。” 静姝拍了拍她手背,重新看向幻岛岛主,目光坚定,“若是如此,我自当感激万分。” 幻岛岛主手指轻点在腰带上,“青衿说的对,这不是什么正道功法。” 一本泛黄的书籍出现在他手中,书籍之上还染着暗红血迹,“我幻岛将它列为禁术便是因为先前有数十位岛主因其而死。” 他将书籍放在静姝的手边,眸光微沉,说道:“相传此书乃先祖与某位魔族大能同著而成,先以仙法固基,再以魔族功法淬炼神魂,修炼之时,两股力量会在筋脉丹田中争斗抗衡,非常人所能忍耐。” “且,此法极易走火入魔,即便有所小成,也是以燃命为代价所换得的,还望仙子慎重。”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 这个世界的人活的太长了,燃命对她来说并无任何不好,她从未想过要贪图这点寿命。 静姝拧起了眉头,她所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事,“若是魔族功法,可会被仙界众人所察觉?” “这点不必担忧,此法虽同修魔道,但因有仙法根基所压制,若非仙子神魂受创,无人可知。” “如此便有劳了。” 静姝将功法收入储物镯,起身欲回,却似想到了什么,又调转回头。 静姝把目光落在青衿仙子身上,道:“今日之后,仙子勿再与我联系,既以重生,又有爱人在侧,你实在不该摊这趟浑水。” 她转眸看向幻岛岛主,笑道:“我既已接下这个任务,便会达成二位所愿。” “多谢。”青衿仙子真挚道。 “不必。”她不是好人,从来不是。 只是她清楚明白,自己和青衿仙子乃是一场雇佣关系,雇主已付佣金,她要做的就是完成雇主的要求,没道理还要雇主亲自出力。 ※※※※※※※※※※※※※※※※※※※※ 玉灵:一个月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来找我。 静姝:今天离杀死男主又近了一步。 — 刚刚发现,我的营养液都来自某个宝贝。 天啊,我脑补了下宝贝默默订别的太太的文,然后攒起来给我的画面。 年纪大,眼睛容易进风 — 大家来挑刺啊,没有人批判我,总觉得是不是因为槽点太多,无处开口。 大佬的扑街之死 她的身体像是被锯成了两半。 一半在被铁锤反复敲打碾碎,一半在被无数钢针扎刺。 五脏六腑已被强劲的气流挤压在一角,两股力量在体内各自盘踞,互相撕咬啃噬,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周身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因为是仙身,那些碎裂的骨头在飞速愈合,接着又被两股气流冲击至碎裂,再愈合,再碎裂,周而复始,折磨不休。 所有筋脉皆被撑大到了极致,气流在里面奔腾勇进,只要一碰就有断裂的可能。 静姝她的脸色白的如同死人,她努力将背脊挺直,汗水自额头一路下滚再没入衣衫,双唇因忍耐疼痛而不停的发抖,结印的双手早已将手心掐出血来。 这才刚开始,力不从心是废物的遮羞布。 只要能压住这股魔气,让两股气流相安无事的运行替换,一切就会好转过来。 周遭世界突然被白光所笼罩,天旋地转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早上。 那天,她还叫何邺。 “何邺。”那人背靠日光,唇边的梨涡有些醉人,问她:“你什么时候才能答应跟我走啊?” 她一边快速的给手.枪补满弹.夹,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走不了了。” “石绍,你还真信我之前的鬼话了?” 她偏头笑了下,恶劣十足说道:“h市可是老头子给我留下的江山,我放着好好的女皇帝不做?跟你喝西北风去?” “还是你脸上开花了?”她抬头看了看电子钟上的日期,扬眉笑道:“就在前两天,老刘还给我介绍了两明星,那脸蛋水嫩的不得了,你能比?” “你觉得我养不起你?” 石绍懒懒散散的靠在门边上,安静的看着她,说:“何邺你别忘了,我可是有钱的很。” “鉲鉲!叮!” 她动作迅速给枪的上了膛,语气带着些幸灾乐祸,“有钱又怎么样?你忘了a市那个首富是怎么被盟和z府抄家的?”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武器能让我安稳入睡。” “石绍。”她眸光发寒的盯着那人,枪口对准了他的左胸口,声音低沉,“与其被他们下手,不如让我先来?” “好啊。”对方笑的温柔,双手伸展开,向她喊道:“谁不开枪谁是王八蛋。” 他呲牙笑了下,笃定的很,“何邺,你舍不得杀我。” “那还真是。” 她摇头轻笑了声,退了膛后别在腰上,“五年了,就算是养个宠物也养出感情了,不是?” “宠物?你看着老子再说一遍!”石绍快步走上前来,抓住她的手,表情臭的很。 他个子长的高,她只勘勘到她胸口,何邺只能仰头看着他,收起笑意,说道:“石绍,这次之后,我答应你尽量把事情丢给手底下那些人做。” “要说话算话。”石绍笑的有些涩,抓着她几根手指,语调沉沉的说:“我等你回来。” 她用力回捏他的手,把额头抵在他心脏上,极其缓慢说:“等我回来,我亲自去帮你救回你家妹子。” “好。”他垂着眼说。 “石绍!”她抬起头来,对着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大声笑道:“你说想跟我搭伙过日子这事,我同意了!” 他愣了好几秒,才点了下头,眼里似有水光浮动,“嗯。” 她豪情万丈的拍了拍他肩膀,“那你乖乖的守在家。” 她扣上西装外套,大步向着门口走去,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眼里被浓重的杀意所浸没。 要早点解决那帮不安分的杂碎,石绍他…… “砰!”的一声,冰冷的子弹自身后而来,穿入她的胸膛。 她瞪大了瞳孔,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的窟窿。 她信任的人很少,石邵是其中的一个。 她踉跄着转过身,那人正举着一把枪对着她,枪口上还冒着烟,那张陪伴了她五年的脸突然陌生了起来。 他的声音冰冷的像她胸口里灌进的风,他说:“何邺,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这小子当拍电视剧呢? 她还来不及嘲讽什么,身体因为脱力而轰然倒地,就像只搁浅的死鱼一样,无法动弹,只能无力的看着他。 看着那双亮堂堂的皮鞋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了过来,她听着那声音,胸口突然撕心裂肺的痛了起来。 石绍,他像是踩在她那颗腐烂生蛆的心脏上走了过来。 他缓缓的蹲下身,枪口抵在地上,那样疏离的跟她说:“何邺,有你在h市永远没办法安宁。” 她艰难的抬起了些头,看着那张日日和她演戏的脸,诅咒般说道:“我死了,h市就会真的没有安宁了。” “我劝过你退出的。何邺,我真的……想过和你在一起的。” 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她的耳廓上,她听着他的话,嗤笑了声。 “石绍,要是知道你也怎么俗,我不会看上你。” 杀人就是杀人,背叛就是背叛。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用一些无聊的话来粉饰太平,就好像这样,他做的事情就能理直气壮,心安理得了。 “何邺。”这个蠢货又在喊她了,要杀她的是他,哭哭啼啼的还是他。 身体里的力量在飞速流逝,她隐约听见自己说了一句。 “石绍……你真以为我想走这条路吗?” 她再次陷入一个白茫茫的世界,然后场景变换,她依旧躺在地上。 有枫叶落在了她的眼前,耳边有车辆的鸣笛声,有男男女女的欢笑声,风声,树叶摇曳声,脚步声。 “小姐!你摔倒了吗?需要我扶你起来吗?”身后传来年轻男人的喊声。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蹲了下来,好奇的望着她说:“难道是我猜错了,你在搞行为艺术?这好玩吗?” 还是那张脸,却年轻了五岁,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色眼镜,斯文的脸上露出个稍显傻气的笑,“小姐,你再不起来,别人会以为我撞了你。” “走开。”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那可不行,一个合格的绅士,怎么能让女士出糗呢。”他放下手上的咖啡袋子,跟着她躺了下来,笑吟吟的说:“你看,这样别人肯定会以为我们在搞行为艺术。” “对了,你想什么时候起来啊,我两点钟还要继续上班。”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算了,上班还不如陪你躺在这里。” 她被这人吵得烦躁,迅速撑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额头被抵上了一个冰冷的事物。 那人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了一把枪,对着她脑门按下了扳机,嘴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再见了,何邺。” “砰!”的一声巨响,那枚子弹瞬间没入了脑中。 世界再次被白色光芒充斥,这一次她出现在一个狭窄的走廊里。 “何邺,你没事吧?!” 他焦急的查看她手上的伤势,气急败坏的说:“你不是答应了我吗?!你不是说……” “石绍。” 他停下了说话,突然被她捏住了喉咙,“咔嚓”一下,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干脆利落的掐断了他的脖子。 “你从来不是我的恐惧。”她那样冷静的说道。 他歪着个摇摇欲坠的脑袋,嘴角咧出个诡异的弧度来,喋喋笑道:“何邺,你是跑不掉的。” 说着举起了手上的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倏然之间,熊熊烈火自四面八方而起。 她的手上安静立着一株牡丹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老子可是在刀尖上过活的人,被背叛这种事对我来说屡见不鲜。” 他手上的枪被融化掉了,然后是他的脸,他的身体,再是四周的楼房树木。 “不过就是被养的狗反咬了一口而已。” 她自火光中踩了出来,身后的世界逐渐模糊掉,高声道:“想要让我入魔,还要拿点真本事来!” 四周景象徒然坍塌,一个趔趄,她从幻境里跌了出来。 面前还是光秃秃的石洞墙壁,体内的气息渐渐稳了下来。 疼痛感虽然还在,但已经算是在能容忍范围内了。 静姝掐了个净身诀,把闭关前布下的结界给解了。 她打算出去泡个好澡,享受享受劫后余生的舒畅痛快。 正好这洞府外面就有一个,仙界的温泉泡起来可不是一般的舒服。 她想到这里,赶紧起身往外奔。 突然,一道白光自远处飞来,最后落在她面前,那是一朵杏花形状的光团。 “小杏花的飞空传音?”静姝停下脚步,手指轻点在花瓣上,光团立刻四散而开。 “静姝!亓坞殿的花草在一夜之间都死了!”杏花仙子的声音瞬间传入耳中。 静姝不紧不慢的说道:“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临氶他闭关修养,把自己给养死了,这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啊?” 杏花仙子哑了哑,若是从前她必定火急火燎的跑过来,然后任劳任怨的当起专属花农。 这可是临氶神尊啊。 难不成静姝她表露心意被拒后,突然想开了? “我马上就到。” 哦,她没有。 ※※※※※※※※※※※※※※※※※※※※ 因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女主必须身份成谜 - 我发誓以后没有到三千,没有自己检查过两遍绝不发,修文审核两个半小时 表白七巧板(归化)小可爱,以及钠盐小可爱~ 垃圾男主他登场了 入六重天,离亓坞殿尚有百尺之距,空气中尚未散透的烧焦味便蹿入了鼻腔。 静姝眺望着那蔓延数十里的草木枯灰,表情凝重了几分。 这里是仙界,是仙界战神——临氶神尊的府邸,即便是寻常草木,亦非焰火所能伤毁,更别替是如此大面积的波及。 静姝落在亓坞殿门口那颗桂花树旁,抬手覆上被烧至碳黑的树皮, 灵气自丹田流进筋脉,再由筋脉流至入掌心。 无数青绿色的细小光团自掌心没入树干,然后在树干脉络中轮转,似有无数萤火虫在其内雀跃蹦跳。 黑夜被萤火照亮,失去生机的枝干突然冒出了点绿色,快速生长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枯枝重新抽条奋力向上延伸,新叶的清香气息稍稍压下了周遭的焦味。 “咔……咔咔……砰!”腐朽的外壳逐渐裂开,然后轰然倒地,露出里间重新生长好的躯干。 萤火在她将她的脸镀上了层银辉,浓长睫羽在她眼睑下映处一排青影,她的眼里有无数星辰闪烁忽明,那件月白色的袍子被气流所吹至翻飞鼓起。 有数以万计的桂花齐齐开放,馥郁之气萦绕于身。 她站在那,如同远古神裔一般,叫人心生敬畏,神色隐隐透出傲睨天下之态。 他见过许多以美貌著称的仙子,从未有一人像她这样矛盾,时而觉着明亮温柔,时而觉得神秘孤傲。 她善于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像展露的,就像位披着无数战甲的勇士,在防卫自己的同时,也叫别人看不清她。 静姝感受到视线的瞩目,收回手掌看过去,殿门口空空如也,用神识探查,也未有发现任何生灵气息。 静姝拧了拧眉,手指在虚空中划了个符文,张口问道:“小杏花,你人呢?” 她抬手推开殿门,心中骇然,此处比外间要严重上许多,土地都已乌黑干裂,草木皆已成灰烬。 “静姝,下界出了点事,我正在赶往的路上。”杏花仙子的声音迟迟到来。 静姝看着眼前的惨状,大约估算了一下整体面积,就这样的情况大约还有几十处。 若像方才那样一个个的起死还生,等这十里地恢复原状之时,便是她耗尽灵力濒死之时。 右手手指凝气做刃划开掌心,伤口有无数血珠冒出,似红色花瓣一样飘落而下,没入四周土壤。 一切就像按了快进键,所有草木如同雨后春笋般,在顷刻之间疯长成形。 静姝一路往前走,穿过前殿,走过水上游廊,翻过楼台亭宇,那些只余寥寥残骸的花草树木在她身后陆续复生,仿若方才的颓败只是一时的眼花。 越往里走情况便越糟糕,复生的时间消耗的越来越长,空气里的烧焦味也越来越烈。 更加严重的是,她发现这些草木似是被什么压制住了,导致它们无法再继续生长,只能恢复到原先的十之七八,十之五六,十之三四。 她走到了亓坞殿的尽头了,她的身后是新生的梅花树,身前是望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脚边一朵白色花骨朵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脚踝,她缓缓蹲下身,手指点在花瓣上,轻声问:“没办法了,只能帮你恢复到这了。” 小花骨朵没有生出灵智,只是凭借气息继续亲昵的向她摆着叶子,蹭着她的脚,欢喜雀跃的像个幼孩。 静姝直起身,盯着幽深的悬崖陷入沉思。 按说已经完成了自己应尽之则,她没理由继续停留的。 等等!悬崖之上竟有灵草?这四周草木皆成灰烬,为何此处却无任何影响。 她闭上眼,静下心聆听,有潺潺水流声,有树叶落地声。 是幻境! 静姝径直向前走,目光紧盯前方,不顾脚下置身何处,一步……两步……十步…… 眼前光景在顷刻间斗转变迁,四周的景象就像是一张悬挂于空的幕布,徒然被人扯了下来,被人揭开了真面目。 她的正前方是一座白玉拱桥,桥底下是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两岸是直垂落落地的翠绿杨柳,以及烟雾云绕的山海瀑布。 瀑布最外圈的巨石上有一青衫仙人盘坐于地,他双手结印、阖眼未动,周遭的灵气环绕于身。 这人的面容和身形都与那只玉佩灵一般无二,但只需一眼,她便知不是。 临氶蓦地睁开了眼,目光生寒,喝道:“出去!!”表情阴沉,一副被打扰了修行而感到愠怒的模样。 听听,到底是男主,这派头还真是大。 用前世她那某个中二小弟的话来说:上一个在她面前这么狂的,坟头草以三米高。 静姝上前一步,冷静发问:“小仙想问神尊一句,这亓坞殿可属仙界管辖范围?” 临氶定定看了她会儿,一个闪身到了她身前,沉声问:“仙子这话是何意?” “若这亓坞殿还属仙界,小仙身为百花之首,这一夜之间数十里草木凋零,乃小仙之本职。”静姝一眨不眨的与其对视,从容不迫的答道:“仙尊喝令小仙出去,却有不妥。” “此间本尊已然复原,无需仙子代劳。”临氶负手而道,逐客之意显而易见。 静姝没有理会她,只弯腰抚上那颗不到她脚高的木棉树,灌入灵力进去。 那树木就如同死物一般,纹丝未动,那些灵力似在进入他脉络之刻便消散了去。 消散?一缕气流自树中窜入她手心,没入她体内。 是魔气。 “你在做什么?”临氶冷冷的声音响起。 静姝心思转了几转,抬起头,故作纳闷道:“真是奇怪,无论小仙怎么施展法术,这树都无法再继续生长了。” “静姝。”他突然喊她的名字。 “神……”两根冰凉的手指点上了她的额头,对方的眼神沉默审视怀疑。 神识领域被人强行闯入,就像有人在操控你的梦境记忆和思想。 她迅速的与这股精神力抗衡起来,这种被窥探的恐惧感火速袭上心头,他在探查她的记忆和灵魂,他怀疑她的身份了!带着浓烈的恶意在他神识里冲撞。 鲜血从唇间溢出,她无法动弹分毫,她拼尽全力的抗拒只不过换来了片刻的迟缓。 【系统:警报警报!!灵魂记忆正在被人强行探查!!】 沦为巨蟒的饭后点心 【系统:警报警报!!开启一级防御模式!!】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静姝仙子的这双眼他看过无数次,她时常带着满心爱意,也时常含着悲戚泪光,但从未像现在一样,眼眸被森冷的杀意和恨意所充斥。 他看到了她的记忆。 在她的记忆里,他是那样声色俱厉的拒绝了她的心意,甚至带着些许厌弃不满。 他看着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回去,然后一病就是好几月。 那几个月里,她曾拜托其他仙子传信给他,而他从未回复。 静姝仙子好起来的第一件事是把准备送给他的织锦云裳给烧了。 她坐在铜盘前,慢悠悠的扒拉着火钳子,声音冷淡的极。 “静姝啊,你怎的这般顽固?” “你知道的,他的心里装着三界众生,哪里还容得下你?别再自讨没趣了。” 他看着她慢慢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白日里嬉皮笑脸,大大咧咧的,夜里便盯着床顶,直抹眼泪。 【系统:任务者请注意!已向男主传输紧急模拟剧情!!】 话音刚落,身体的操控权被夺回,静姝念了句咒语,手中光芒大作。 “呲!”的沉闷一声,是利器插入血肉中的声音。 临氶瞪大了瞳孔,他低头看着胸口上折射出寒光的弯刀,不可置信的极。 “尊上怕是忘了,探神识这种事是在审问犯人是用的。”她定定看着他,脸上未有半分悔意,只问他:“难道小仙是犯人?” ——“静姝啊,放弃吧,别作践自己了。” 凝起灵力的手又缓缓放了下来,胸口的刀刃被猛地拔出,然后“铮!”的一声落在桥石之上。 临氶看着她,眉宇轻瞥,道:“这刀,就算是本尊偿还于你的。” 已经做好准备被打掉半条命的静姝:??? “自此之后,你我算两清了。” 静姝看着他那古怪的神色,约莫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系统估计放了一部不错的电影。 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脚,静姝垂头一看是一根翠绿的藤蔓,它努力的在她脚上缠成了弹簧,不撒手了。 静姝蹲下身,手指点在它的叶子上,翠绿的藤蔓上立马开出了无数豆大的小花朵。 这是赤.裸裸的讨好啊。 “呼”的一声,火焰自藤蔓自身燃起,不过眨眼间就化成了炭沫被风卷带走。 她能感觉到,这根菟丝子藤蔓是有灵智的,它在向她求助。 他在害怕。 而临氶杀了它,于仙界战神而言,他只需一挥袖,像这样脆弱的草木灵能死上成千上万。 如若不是危及到了什么,他何至于当着她的面毁尸灭迹? “让静姝仙子受扰了。”他颔首道,简单几个字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如若不是她对魔气格外敏感,她也会被他这样一幅坦坦荡荡的样子骗了过去。 “静姝仙子问这方圆十里的草木是如何一回事。”临氶抬起那白皙纤长的手,掌心有炎炎烈火跳动,道:“一个时辰前,本尊突破了临界点,一时间灵火死飞。” 静姝听完,恍然点头,“原是如此。” 真是扯得一手胡话,修为突破导致灵气外溢,修为地位的草木灵们被波及误伤,还真是一个好借口。 如是这般,为何她无法将它们恢复原状,它们体内隐约难查的魔气又是从何而来? 静姝缓缓勾起嘴角。 这仙界的战神,仁爱三界的仙尊,在修行魔族功法,或许应该说,是和她一样仙魔同修。 能在这仙界数十万年不被察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静姝仙子若无其他事,便请回罢。”临氶第三次下了逐客令。 静姝并手行礼,道:“叨扰了。” 原本以为自己掌握了剧情线,已处于上帝视角。 可先是玉灵的存在,再是原主和男二重生,以及临氶身上的秘密。 一切都似乎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走了。 或许原主到死也没有看清这位名贯三界的临氶神尊。 这样也好,也不枉她幸苦“重生”一回。 【系统:任务者你刚才太冲动了!如果男主他反击了,你神魂受损后修炼魔族功法的事就瞒不住了。】 静姝刚飞出亓坞殿,听它这样说,就淡淡回了句:“怕什么?到时候把他供出来,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系统:…… 这自爆式发言可还行? — 次月,人界天蕲国灵翼崖出现古神秘境。 秘境悬浮于空,门前石碑上只余六字:入者,必死无疑。 人界修者法力微弱,观后纷纷起了退避之心,而那些心思活跃的,遂开坛做法以禀仙界。 天君得知此事,极为振奋,立传战神临氶领命前去,意图从中获取成神之法。 众所周知人界,冥界,仙界这三界为天君所管辖,而魔界及妖界都有各自的领导者。 神族覆灭于一亿七千万年前,远古神魔大战之后,神族覆灭,而魔族的实力也被消减至仙界之下。 所谓古神秘境,乃是神之陵墓,是神死之刻为自己建造的安寝之地。 男主临氶将会在这次秘境之中获得神器——天诛夺魄剑。 之后他会提着这把剑佛挡杀佛,魔挡杀魔,成为五界第一人,无人敢与之抗衡。 南天门的守门仙将长.枪一拦,中气十足道:“仙子去往何处?” “越国,奉命找回杏花仙子。”静姝拿出令牌,温声而答。 守将立马收回长.枪,伸手引道:“仙子请——” 离开仙界,静姝却没有往越国方向走。 她正不遗余力的赶路,去往天蕲国灵翼崖,她要趁着剧情在手,先拿下先机夺取天诛夺魄剑。 想要跟四处捡装备的挂逼男主斗,必须比他更挂逼! 抢别人的挂,让别人无挂可用! 再说,同是主角,她的幸运光环怎么会差? 以防万一,这次她带上了所有身家,受个伤就直接拿灵丹妙药当饭吃,补血包99+。 当静姝踩进古神秘境之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准备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一条色彩斑斓的巨蟒正对着她吐信子,那双黄澄澄的灯笼眼离她不过半尺,那条摇摆着的尾巴足有石磨粗细。 “牡丹花?是来做我的饭后点心吗?” ※※※※※※※※※※※※※※※※※※※※ 昨天发的那章不到三千,所以补更。 还有一章三千的大约会在两三点发,大家醒来就可以看啊~ —— 感谢七巧板小可爱的地雷啊,感谢森鸥外真香,还有r的营养液啊 你愿意做我的坐骑吗? 静姝没动,那条巨蟒也没动,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巨蟒眨了眨眼,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这个小花仙居然不怕他!! 巨蟒越想越气,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定位。 “吼!!”它暴走了,发出了不属于蛇该有的怒吼。 血盆大口兜头而下,尖利的毒牙刺向静姝的头颅,而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它,根本没有丝毫退避之意。 哦!仙界的后辈们已经蠢成这副样子了吗?巨蟒欢快的向着,尾巴微微翘了起来。 利齿穿过静姝身体的时候,他的身躯在顷刻间化作无数花瓣四飞。 巨蟒愣住了,就在他发愣的这刻,那些看起来唯美柔软的花瓣泛着寒光向他刺来。 “铮!铮!铮!” 如刀刃般的坚硬的花瓣雨密集的砍向他的身躯,刺耳的嗡鸣声哄然响起,火星在空中跳跃翻飞。 巨蟒身上的鳞片隐隐折射出幽幽蓝光,下一刻,它立起的蛇尾凌厉的拍开了周边花瓣,竖起的瞳子四处搜寻着,口里喋喋怪笑。 “仙界的孬种!赶快出来!我看到你了。” 隐匿在半空中的静姝翻了个白眼,手指结印于胸,快速念了段咒语。 巨蟒边张望边继续嘲讽着,“仙界的人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就凭这些挠痒痒的花瓣雨还想伤到我?真……” 地面的花瓣倏然抽长成朵朵巨型牡丹,花骨朵们在它的身躯之上两两交叉扭紧在一起。 牡丹的根茎则在迅速往内靠拢收缩,死死的勒住了蛇身。 不过眨眼之间巨蟒就被桎梏在地,无法动身了。 “你真以为……”它猛地挣扎了一下,如同钢丝一般韧性十足的根茎纹丝未动,一点断裂的迹象都没有。 一双月白色的靴子落在它面前,靴子的主人抽出了一把冒着冷气的长剑,指着它的头颅,缓缓说:“小花蛇,做我的坐骑怎么样?” 巨蟒:??? 士可杀不可辱!! “吼!!”随着一声猛兽狂吼,它把全身灵力聚集到蛇尾之上,尾部之上的牡丹花“咔嚓”一声化成了碎屑。 就在它打算一鼓作气的时候,面前那个花仙身上冒出了无数黑气,那些黑气径直向它蔓延而来。 “砰!”它又被强行按回了地面。 被黑气所缠绕的牡丹花越加坚硬难脱,面前的人依旧保持着举剑那个动作,展开了个小说,说:“现在你有两条路,要么乖乖当我坐骑,要么化为灰烬。” 静姝在心里打起算盘,以后出门就可以不御剑了,坐着这种一看就很毒的花蟒蛇,一定贼拉风。 巨蟒吐了吐蛇信子,那双灯笼眼失去了高光,闷闷的喊:“要杀要剐赶紧的!” “哦!”静姝点头,手起刀落,干脆利落。 半人高的蛇头咕噜咕噜滚到她身侧,竖瞳因惊恐而收缩成了一条线,正死死的盯着她。 “这你自己的要求的。”静姝收回剑,说道。 不愿做坐骑的猛兽不是好蛇。 “呲!” 那颗蛇头在她眼皮底下化作一道黑烟消散,唯留下半颗被砍断的长毒牙。 静姝捏着剑柄左右拨了两下那颗毒牙,面露惊奇,“竟只是个分.身。” 她直起身,收回了缠绕在花上的魔气,目光眺望着前方峰峦叠嶂的景色,对着虚空开口道:“帮我找条最近最安全的路出来。” 【系统·导航仪: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请往左前方执行二十里,到达秃鹰谷后右转……】 — 虽然这已经是系统为他开挂所量身定做的专属路线,但路上也还是没少遇见危险,静姝足足挣扎了五六日才到达神剑之墟。 刚迈过神剑之墟的指引碑,婉转轻灵的歌声便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的正前方是一个开满红色魔莲的湖泊,再往前就是绵延不见尽头的树林。 魔莲无根而生,朵朵艳丽如血,湖泊水面泛出金光,波光粼粼,美轮美奂。 树林中的树木则更为诡谲绮丽,那树其叶如松针,根根锐利生寒;其色如紫兰,剔透晶莹;其枝如竹,笔直向上。 在如此美景天音的铺垫之下,极易令人神思懈怠,防备之心消失殆尽。 这乍一眼望去并无甚问题,如若不是她闻见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的话。 那些危险正潜伏在某个阴暗角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等着她走过去自投罗网。 静姝口中念咒,下一刻就直接出现在湖泊之上。 她的眉头紧拧,神色忧虑的探查脚下的湖泊和魔莲。 而就在这时,她身后的湖面上浮出了数十个人影,与其说人,不如用怪物来形容更为贴切。 这些人皮肤青绿,自腰间到脖子是和人类一样的躯干,而下身却是布满鳞片的鱼摆,滚圆骇人的眼珠突起,鼻子只有两个呼吸孔,两排可怖的獠牙正在外翻滴血。 “谁?!” 静姝猛地一个后退转身,举起了长剑,目光在接触那群人后脸色徒然变白,似是害怕的极。 “咕噜……哇叽……咕噜噜。”他们说着奇怪的语言,眼睛里的饥饿显而易见。 静姝大感不妙飞速直往紫色树林逃去,面前的路却被另一拨凶狠鲛人挡住了,他们手拿三叉戟,双目猩红,口里流淌着谗液。 两拨鲛人配合默契的把她圈了起来,然后猛地跳跃起身,抬起三叉戟狠狠向她刺去。 湖面这时燃起了熊熊大火,那些红色魔莲在顷刻之间成了湖泊的养料,而鲛人们的鱼摆也被烈火所灼伤,他们眼睁睁看着到口的食物化成了无数花瓣向他们刺来。 它们反应迅速的布起水墙抵御火焰和花刃,仓皇要往外里逃。 “哄!”的一声巨响,在他们的四周升起了四道魔气凝结而成的围墙。 此时此刻,他们的顶上是花刃,脚下是焰火,四周是魔墙,他们没有了任何生路。 尖利刺耳的鸣叫声直冲天际,这些鲛人们只能用声音发出最后的攻击。 他们试图让囚困伤害他们的人受到创伤,无力再继续维持攻击。 鲜血自口中喷出,隐藏在某处旁观的静姝显露身形,直掉落在地,她迅速将剑刃插入地面,以维持身形。 花刃、火海和魔墙有一瞬间的消散,不过立马就抬起了手,用力一捏,那些魔气凝结而成的围墙上冒出无数尖利的凌锥,在顷刻之间就刺穿了那些鲛人的胸腔头颅和四肢。 惨叫声接连不断响起,静姝死咬着唇,耳鼻里渗出鲜血来。 湖面上的火焰卷成火龙往围墙上冲去,“噼里啪啦”的烧焦声接替了那些惨叫声。 “咚!咚!咚!”鲛人的尸首自高空坠入湖泊,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静姝抬手念咒,重新御剑飞过湖面,勘勘落在树林口上。 这是进入神剑之墟的最后关卡了。 书中曾用华丽的辞藻描写过男主临氶是如果运用自己对法阵的了解,轻而易举的走进了这片吃人林,拿到了神剑。 静姝抹了把嘴上的血,本着不浪费资源的原则,将血压在地面上,手上荧光大作,数十多牡丹花破土而出,嫣然绽放。 她伸手挨个点了点,那些牡丹变化成了她的模样,这群和自己长相一样的姑娘乖乖的排成排,笑吟吟的看着她。 然后顶着静姝的复杂的眼神,雄赳赳气昂昂的往紫色树林而去。 下一刻,无数剔透的紫色松针将那些人形牡丹扎成了筛子。 【系统:任务者你看到自己这种死状,不瘆得慌吗?】 静姝若有所思,赞同点头道:“对,下次就用临氶。” 她在想,要怎么顺利闯过这片会移动布阵的吃人林? 1.和临氶一样找到法阵的规律,闲庭信步的通过。 法阵?她不会。 2.研究阵眼,一举破掉阵法。 阵眼,是什么? 3.直接毁掉吃人林。 刚刚那些人形牡丹已经试过了,死去是新一轮的重生。 静姝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横七竖八死状凄惨的自己,想起了亓坞殿的那些花草。 它们无法复原的原因是被魔气侵入。 亓坞殿的那些都是灵花仙草,眼前这些却无法分辨是何种类。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静姝划开自己的左右手掌,一掌凝出萤绿色火焰,一掌凝出黑沉沉的焰火,它们飞速向吃人林延伸而去。 【系统:任务者你在做什么?】 静姝:“放火烧山。” 没有破阵之法,就直接把这片林子烧个精光,到时候别说是散个步,就算搭棚睡觉都没问题。 灵焰和魔焰同时比肩而行,这火足足烧了两刻钟才烧干净。 接着,露出了几十里之外的山峦的真面目。 那山峦之处,层层云海都透着难以忽视的浓郁魔气。 从刚才就在疑惑的念头,在此刻有了答案。 这个所谓的古神秘境,大抵是某个魔族祖先之陵。 而这把所谓的神器则是魔族之物了。 这样一来也就更能解释,为什么临氶在拿到这把剑后会迅速实力大增了,魔族之物向来诡谲。 静姝御剑翻过了那排连绵起伏的山峦。 面前出现了一个足有十个篮球场大的凹坑,那坑深有百尺之距,而在那深坑中央有一把魔气缠绕的重剑。 这就是书中男主角的护身法器,是他以后叱咤三界的重要依仗。 那剑足有半人高,两掌宽,暗红的古老纹路在浓郁魔气中发着亮光,如同脉络里流淌着的鲜血。 而在魔剑的周围,正盘踞着一只九头蛟龙,他浑身披满了蓝色鳞甲,额上龙角尖锐,那九双黄澄澄的眸子齐刷刷的看向她。 那九头蛟龙用身躯卷住了魔剑,气势十足的爆喝道:“这仙界的蛆虫也胆敢来闯我剑墟!莫不是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静姝:中二是病,早治疗早解脱。 ※※※※※※※※※※※※※※※※※※※※ 昨天晚上写着打瞌睡穿着厚睡衣睡着了。 总有一人会代你痛 “小花蛇。”在它暴走之前,静姝启唇道:“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吾乃蛟龙!!”九头蛟龙卷着魔剑,对着她咆哮怒吼。 狂风将衣袖吹得猎猎作响,静姝面无表情:口气有点大啊!吃芹菜了? “你继续好好守着你的剑,我在这打坐修炼会儿。” 蛟龙眨巴九双眼,看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个席子,然后往地上一铺,盘起双脚结印了。 ???现在仙界的人行为都如此迷惑吗? 一定是阴谋!都是阴谋!狡诈又阴险的仙界人!! 他一定要守好主人的剑,如果她敢上来,就一口咬掉她的脑袋!! 然后一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天暗了。 “喂!你怎么还不走?”蛟龙把脑袋垂在盘起的身躯上,九个脑袋排列整齐开成了太阳花。 静姝运行完最后一个周天,回它:“外面太危险了,这里安全。” 九头蛟龙:??? 什么叫这里安全?它不要面子的啊?! “对了。”静姝摸了一盘红枣出来,咯嘣咯嘣的咬着,慢悠悠道:“仙界的战神临氶也来了,你这把剑估计是保不住了。” 九头蛟龙听完,不屑的很,“战神?仙界的战神不足为据,空有……” 他是魔君的部下,区区一个仙界……等等! 不会是那个一招劈开了他分.身脑袋的男仙吧? “看来你们遇上了。”静姝吃红枣的动作一僵,扯出开个笑,“怎么样?考虑下和我合作共赢呗。” “你当我蠢吗?!和你合作,是好让你二人里应外合把我杀了?!” 九头蛟龙深觉自己说的有理,瞳孔猛地一缩,看向她的目光幡然转变。 当那九只蛇头向自己狂奔而来之时,她周身魔气四溢翻滚,迅速在四周建起壁垒。 因为被浓郁魔气所遮挡,蛟龙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听见她依旧从容而言,“小花蛇啊,你要弄清楚,就算你拼死和临氶相抗,最后你两人同归于尽亦或者是负伤险赢,都不是终点。” “临氶死了,仙界还会派另外其他临氶这样的人前来,你只有一人如何抵抗?” 它听见她又说了句,出语气中都可以听出她的笑意,“小花蛇,你守护的那把剑迟早会被人夺走,与其落入仙界战神的手里不如落入我这个魔修手上。” “巧言令色!!休想让我中你之计!”蛟龙吐着蛇形子爆喝道,可那攻击的动作到底是滞了下来。 “诚然是计谋,但亦是共赢,你应知仙界之人修习魔族功法会落得如何下场,你在怕什么?怕我入魔太晚?” 魔气逐渐散退,露出那人的脸,蜿蜒的魔纹自脖颈而上,盘踞了脸侧,那人的双眸皆被浓墨染满,阴森可怖。 “小花蛇,我这样的还能算是仙界的吗?” 她那样邪气十足的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排如猛兽般锐利的牙齿,那眼神比真正的魔族人还要凶狠上几分。 “……魔化?”九头蛟龙有些怀疑自己眼花缭乱了。 这世上修行魔族功法之人无数,但能魔化之人少之又少。 而这人是仙界之人,堕仙自古以来便难以继续精进,而这人身上的仙法和魔族功法居能共存双生,且…… 于魔族人来说,无论对方出身为何,身体里流淌着什么血液, 只要是魔化者,便是他们全身心信赖的同族人。 从魔族圣籍中的那句“魔化者,其古魔神之后,于鲜血罪恶中诞生”,便可见一斑。 “小花蛇,你若不信,我现在便可立下心魔誓。” 语毕,她唤出长剑,然后双手用力握紧锋利剑刃将其重重刺入地面,潺潺而下的鲜血与魔气相融形成一个特殊法阵。 她坐在法阵中央,魔气和鲜血按着诡异古老的图案流转着,她乌丝四散翻飞,高声喊道:“此剑在我之手若斩魔族一人,自当受天谴之刑: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小花蛇,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她徐徐善诱着,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秘境一出,你要守的剑便不可能安在,你应明白当如何权衡。” 一人一蛇沉默了良久,九头蛟龙才憋出了一句:“吾乃九头魔蛇,名曰九蚀。” “好的,九十,知道了,九十。” 九蚀它没有太听得出区别,只道:“如果你能活着拔出此剑,便可带走。若你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以她的修为来看,胜算不到一成。 “自然。”静姝点头。 九蚀它把目光放在那柄魔剑之上,声音微沉,“我还有一个要求。” “但说无妨。” “你出秘境之时,也将我一同带出,你死之后我自会将魔剑带回魔界。” 魔族之物,断不能落在他人之手。 “应当。”话音未落,静姝便起身飞往魔剑之处。 那剑在她落地之时便发出“铮铮”剑鸣,剑身上的红色纹路光芒大作,周身魔气化为无数突刺,正抗拒着她的前进。 静姝没有击落这些魔气所化的突刺,径直的走上去,任由它们刺穿自己五脏六腑,任由自己的鲜血在瞬间染红了白裳。 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每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 她抬起右手握上了满是突刺的魔剑手柄,那些贯穿它手心的突刺最后又在她的体内被容纳吸化。 鲜血渗入剑身之刻,无数狂暴的魔气自内汹涌而出,它们侵入她的体内,在筋脉丹田之中肆虐冲撞,如同一头暴躁的狮子,拼命的撕咬拉扯着她的五脏六腑。 双眼中的墨黑逐渐转成猩红,身上还未愈合的窟窿不停的往外淌血,静姝闭着眼,聚精会神的想要消化体内的魔气,试图让对方接受自己。 尖利的牙齿将下唇戳破,七窍开始渗出鲜血,红色魔纹自耳下蔓延至眼眶,她的深情越来越狠厉阴森,手指飞速长长,眼帘之下长出锯齿状角齿。 不行,再这样吸纳下去,她必定先爆体而亡。 静姝立马蹲下身,抬起空余着左手握上魔剑之刃,青绿色荧光自掌心漫出再没入剑身,它竭力的压制起那些狂暴肆虐的魔气。 她的神志渐渐混沌,耳边有吵杂的嗡鸣声,渐渐地,她已经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了,那些被自己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记忆被翻了出来。 “爸,以后我要做一个惩恶扬善的英雄!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保护那些弱小的市民!” “帮主说让你接手他的位子,保护好这群兄弟。” “小邺,人都有第一次,别怕,拿稳了,等杀多了也就习惯了。” “何邺!你他妈个废物!!今天这三十多号兄弟全是因为你一时心软而死的!!” “李叔,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去做一个坏人,你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非要是我呢。” “帮主!我求求你了……你给我个痛快行不行?我求求你了。” “何邺,我真后悔认识你啊,这样我就不用死的这么快了。” “何邺!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何邺,我喜欢你。” “我经常在想,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就好了。” “何邺,有你在h市永远没办法安宁。” “我劝过你退出的。何邺……我真的……想过和你在一起的。” 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咽下又迅速反了上来,身上没有一块是好的,每一块地方都疼的发抖。 她开始反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是复活吗?是找石绍报仇吗? 还是想要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她发现自己一无所求,她啊,真的无聊到了极点。 “你先别死啊!!”九头蛟龙在旁边焦灼的喊她,“再坚持半刻就行了!” 她不能失诺于人。 她重新提起精神,调动所有力量,拼着最后一口气死死抵抗着。 不该不自量力的,不该来这个秘境的,临氶的生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是个恶人,干嘛非得装模作样的学人匡扶正义?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生命的透支,抵抗她的魔气也逐渐平复。 “可以了!!小花仙你成功了!!” 耳边传来蛟龙的贺喜声,她拔出魔剑,收入储物镯,轰然倒地。 她突然期待临氶的出现,也许被他一剑砍死更好。 她腻了,不想再玩这个游戏了。 一个青色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他的手指发抖的握上她那只满是血窟窿的手,那双墨玉瞳子里皆是仓皇失措,“静姝仙子……” “玉灵。”她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看着他的衣袖被她血给染至发黑,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暖的灵气正一寸一寸的流入筋脉,缓缓的平复着她的痛楚。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 玉灵看着她满身的血窟窿,声音有些哑,“你想要什么?它值得你这么拼命吗?” 静姝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倒影,突然笑了起来,“我这条烂命,还谈什么值不值得。” 玉灵捏着她的手,垂眸默了很久,才说:“静姝仙子,有人会难过的。” ※※※※※※※※※※※※※※※※※※※※ 后妈越写越心疼女儿,于是让感情线飞速加快。 感谢七巧板宝的营养液,以及某个拿小号砸地雷的姐妹催更王「ps:在想了!在写了!!」 —— 玉灵:媳妇受伤了,想哭。 静姝:又是升级成功的一天。 你是不是喜欢我? 静姝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当做没听见一样,问他:“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玉灵一个紧张停止了灵力输送,急忙辩解,“是这样……” 静姝“呲……”的吸了口气,他又慌忙的握住她手。 “我在静姝仙子身上留了一缕神识。”玉灵说道,不敢抬头看她。 静姝仙子她定然会生气的。 可让他不这么做,任由她一个人躺在血泊里挣扎…… 只是这么想想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你是要做我的守护精灵吗?”她带着调笑的语气问。 “精灵?”玉灵不解的望向她,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温柔揶揄的眼,心头突跳,直胡乱应道:“好……好啊。” “玉灵。”她轻轻笑了声,语调意味不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静姝仙子……让我保护你?”他试探性解读? 一个玉佩灵,居然说要保护她,真是疯了? “你能保护的了我吗?”静姝反问。 “不能。”玉灵回答,语气极其认真的道:“但如果有那种情况,我会竭尽给静姝仙子争取一个逃脱的时间。” 静姝一瞬不瞬看着他,她搞不明白,“我给你下蛊了吗?就为了我这个不相干的人?” “静姝仙子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玉灵极其认真的反驳她。 如果不是她身上没什么可图的,如果不是因为身处险境的是她,她是定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 “就因为一坛酒吗?还是因为那个桃子?”她晒笑着,“早知道,我应该多送你一些的。” 玉灵陷入了沉默。 “不是的。”他想要解释,可话到了口却又没了勇气。 “好了,你也没多少修为,我休息会就好。” 静姝按住他在输送灵力的手,说道 。 “可……”玉灵觉得不放心,又拿了一堆丹药,不要钱的往她嘴里塞。 “欸!好了,咽不下去了。”静姝鼓成仓鼠脸,含糊叫停。 “静姝仙子,你等等。”玉灵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堆灵水,一手扶起她背,一手喂她喝。 静姝安静的一一咽下,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不觉得这样太亲密了吗?”因为被半搂在怀,以至于她一抬头,两人的距离就近的离奇了。 玉灵看着她瞳子倒映着里的自己,看着她勾起的红唇,以及眨动着的睫羽。 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从脖子到脸红了起来。 静姝看他飞快垂下眸,却又一副不想放开手让她躺地上的别扭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抱就抱着,反正我也缺不了一块肉。”她淡淡说道。 “骗子!让心魔誓劈死你!”旁边突兀的响起了一道声音。 静姝跟着声源找了老半天,发现了在一丈外,那条已经变成巴掌大小的九头蛟龙了。 她忍住笑意,望向迷你版九头蛟龙,问:“小花蛇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为了狗!”他哼哼道,恨不得把一个时辰前,偷偷帮她分担魔气攻击的自己给剁了。 静姝看他九只脑袋,三个瞪着她,六个瞪着玉灵,一副谴责两人狼狈为奸的样子,恍然大悟。 “小花蛇啊。”静姝指着玉灵,说:“这可不是跟你打架的那个,他没这个本事,你仔细看看。” 好像是有点不一样,看起来蠢多了,九蚀想。 就在它磨磨蹭蹭爬过去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喊道:“静姝仙子,神尊来了。” “你先藏……”静姝的话到了口边又给咽了回去,作为玉佩的主人,临氶肯定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玉灵的离开,这才会找了过来。 — 临氶来的时候便是见到这么一幕,静姝虚弱的依靠着玉灵,他们脚下是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一眼望去,竟有些生死与共的意思。 “静姝仙子。”临氶一步步走上前,声音冷的掉渣子,“你什么时候和我的玉佩灵如此熟稔了?” 玉灵开口解释,“神尊,是……” “嗐!这不开始以为是神尊你吗?”静姝飞快打断了玉灵的话,用最容易让他信服的话说道:“神尊你知道的,以我对你的了解,是没有人可以骗得过的。” 临氶没有要问责玉灵的意思,只盯着她那件被鲜血浸满的白裳,皱眉问:“是谁让你进来的?” 静姝握着把普通的剑撑着身子站起来,与其对视,笑的极欢,“怎么,神尊您心疼了?” 临氶没有正面回答,只道:“这秘境之中处处皆是危险,以你的修为不该胡来。” “也算值得。”静姝指了指自己脚边的九头蛟龙,抬了抬下巴说道:“我的坐骑,神尊你看,很是威风吧。” 这是她给出的解释,是对她满身伤痕的解释。 临氶看了眼她脚底下那只弱小的迷你蛟龙,越加皱起眉头,“真是胡闹,这秘境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还是赶快回仙界的好!” 九头蛟龙从她的侧身一路爬上肩头,然后装起了一只不会说话的宠物蛇。 静姝摸了摸它打头的那个脑袋,笑吟吟的说:“小仙倒是想出去,可现在别说回仙界,就连飞出秘境都做不到。” 她低头撩起了衣袖,露出满是小窟窿的隔壁小臂和手掌,淡淡说:“临氶神尊是想让小仙去送死吗?” 临氶看着她,顿时说不出别的话来了,这时玉灵开口了:“神尊,不若让静姝仙子进玉佩修养罢,这样一来她也不会耽误到神尊你继续搜寻宝物。” “还是算了,毕竟这玉佩是临氶神尊的,强人所难着实过分。”静姝以退为进的推辞道:“你们不必管我,我在这里休息几天就能好转起来。” 说完,她继续拿剑撑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巨坑边沿处走。 “把她带进去,好好将养。”自身后传来临氶冷冷淡淡的声音。 玉灵带着静姝进玉佩空间的那刻,她无比的感慨庆幸。 还好她没有提前跟这人撕破脸皮,不然今晚就真得在黄土坑里睡了。 她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打量四周情况。 这件屋子是由青竹搭建而成,散发而出清雅香味沁人心脾,屋内的大多家具摆件也都是竹子的。 这里的灵气浓郁度是外面的三倍,修行难度大幅度降低。 正当感慨万千的时候,就听得旁边一句,“静姝仙子,我不大确定神尊他可会改变主意,所以在那之前我得让你尽快好起来。” 说着,他抬手搭上了她的手腕,灵力跟不要钱一样灌入身体。 静姝没有拒绝,别人自愿要给,她总得给个面子不是?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静姝发现了不对劲处。 一个玉灵怎么可能有如此深厚的修为? 心里这么想她也就问出来了。 玉灵想了想,温声回答:“这里的修行秘籍极多,我时常选上几本跟着练。” “原来如此。”只要天赋好,哪怕没人教导也能做到如此地步。 静姝望着他那双干净的眼,突然问道:“玉灵你就没有想过离开临氶,不做他的替身,只为自己而活。” “我不过是个玉佩灵,离不开玉佩十里后,不出半个小时就会魂飞魄散。” 玉灵涩然道:“我没有资格选择。” ——“石邵,我没得选,我从来就没有这个资格。” “玉灵。” “嗯?” 静姝:“你是不是喜欢我?” ※※※※※※※※※※※※※※※※※※※※ 我居然卡甜文,哈哈哈,什么鬼。 女主她戏可真多 玉灵蓦地站起身,凳子被他的动作带倒,他侧身结巴道:“静姝仙……仙子你肯定饿了,我去找些吃的……” “你在怕什么?”静姝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许他逃避。 玉灵盯着抓住他的那只手,眼底情绪翻涌搅动,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过来点,我有话跟你说。”静姝扯了下他手,温声道。 玉灵只能扶起凳子,坐在她旁边,身躯微微下倾,等待着她的下文,但眼睛却不敢往上瞧。 “你看着我说话啊!”静姝故作生气的说。 玉灵只能抬眸看去,那人神色从容,嘴边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忽然,她扯住他的衣襟往下一拽,柔软殷红的唇瓣立即覆了上来。 玉灵瞪圆了眼,脑袋里是一团浆糊,思绪无法集中分毫。 静姝那双眼弯弯的看着他,看着他稍显呆滞的表情,挑眉恶劣的问:“喂,你这是什么反应?” 玉灵还没来得及消化,一张脸烧的火红,磕巴说道:“你……静姝仙子你,你方才……” “对,亲了你!”说完她舔了舔唇,又拉着他衣襟把人压低,然后重重啄上一口,笑吟吟的说:“这回总能感觉到了。” 玉灵这才回了神,抓着她那双柔软细长的手,讷讷的问:“那临氶神尊呢?” “你看,这么快就适应角色了。” 静姝手指轻轻敲在他手背上,身子微微往前倾,在距离不过两寸处停下,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说:“玉灵你吃醋了?” 他试探性的抬起手放在她左脸上,目光仿若在看一件珍宝,声音轻的极,“我很开心,”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几次后,才念出那个名字:“静姝,这就像做梦一样。” 还怪乖的,静姝忍下心里那点罪恶感,抬手与脸上那只手重叠上,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玉灵。” “在的。”他极快的回答。 “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过去吗?”她抿起唇,那样真挚深情的看着他,说:“我把我的过去也分享给你,我们这样坦诚相待的,可好?” 玉灵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根本连半点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玉灵,可好?”她复又问了遍,声音轻软。 他立刻反应过来,抓着她的手覆上额头,说:“都给你看的。” 静姝目光温柔的看着他,精神力自指尖飞速侵入他的神识。 神识世界是修行者最脆弱之地,当他人闯入之时,下意识的就会展开抵抗防备。 可她在顷刻之间就占据了他的整个神识世界,她悠闲自在的四处翻翻找找,连半分阻拦停滞都无。 他还真是对她放心啊。 如果是她在这个时候毁掉他的神识世界,他大概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吧。 她收起思绪,继续搜查记忆, 他近期的记忆里,□□都是关于她的,怪不得她这段时间里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她。 静姝独自欣赏了会别人眼里的自己,啧啧,真是美的惨绝人寰。 等等,临氶修炼时,身上的是…… 他果然是有问题!亓坞殿那片死地果然是因为他的缘故。 仙界的战神是个魔修,这还真是讽刺。 静姝从玉灵的记忆里翻找出有关临氶的所有记忆,在整合之后越加确定他也修行了魔族功法的事实。 除却关于她和临氶的记忆以外,基本上都是些施幻术打发时间的,看风景的,修炼的。 他平日里,真是无聊到了极点。 等等! 这块被锁住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静姝试图解开,可发现根本无济于事,那上面流转的符文隐隐透着魔气。 这显然是临氶封印的,玉灵有什么是不能被记起来的? 静姝从神识世界里退了出来,看着玉灵满头的细汗,心有不忍,便抬起袖子给他擦了擦,歪头问:“宁可忍着不适,也要由着我去看?” “我是愿意的。”他答。 “玉灵。”静姝捏着他几根手指,不太开心的说:“你之前和我说的不能离开玉佩十里的事,是真的吗?” 玉灵点头,“是真的,我试过了很多次。”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至于不敢承认自己心悦于静姝仙子。 “我看看。”静姝伸手抱住了他,然后迅速调动所有的灵力,探查他的筋脉丹田以及五脏六腑。 玉灵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抱着,任由她胡作非为。 静姝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呼吸的热气打在他耳廓脖颈出,以至于他的脸颊越来越红。 “静姝?”他试探性问。 “是禁锢术。” 静姝松开了他,神色异常震惊的看着他道:“玉灵,是魔族的禁锢术,没有什么十里的束缚,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惩罚,临氶他在骗你。” 如果不是因为她修了魔族功法,她恐怕也会被骗了过去。 玉灵面色骤变,神情凝重起来。 虽说这里间的事情还没弄明白,但既然已经需要临氶神尊用上禁锢术来欺骗他,就已经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了。 如果他的身上有什么是临氶神尊所忌惮的,那他绝对不能把静姝也置于危险之地。 念此,玉灵当即开口说道:“如此看来,这玉佩之中并不安全;静姝你还是尽快出去,若是被他知道了你我之事……” “你我之事,什么事啊?”静姝恶趣味的逗他。 玉灵却一本正经的回了:“我心悦于你之事,静姝接受我之事。” 静姝抿了抿唇,暗道失算,撩人反被撩,对方还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 “可离他远一点不就见不到你了。”她挣扎了一下。 玉灵拧起眉头,极其不赞同的说道:“可静姝你能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看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玉灵越加焦急劝道:“在我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静姝你断不能拿自己冒险!” 静姝看着对方仓皇担忧的眸子,轻轻的笑了下,应道:“好,我这就走。” 说实话,她也确实不想再和这个人多待了,只要他一张口,自己的心思就显得越发卑劣肮脏。 “静姝。”他突然跑上来抓住她的手。 她回过头看去,问:“怎么了?” “这个给你。”他把一面雕花铜镜放到她的手心里,轻声说道:“你若是不忙之时,就用它来联系我。” 静姝盯了他好一会,对方的眼里似有流光飞转,她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那玉灵,让我亲一口再走。” 玉灵:“好。” 他答得快,面上没什么情绪起伏,心里却鼓响如雷。 玉灵一手捏着她手,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极其温柔的低头吻了下去,于厮磨舔舐间亦带着珍视小心。 — 静姝拖着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千疮百孔的身子出了秘境,一路往极北之处而行。 抿着唇暗道糟糕,美色误人,套个话都险些把自己栽进去了。 此时脑海响起了久违的熟悉声音。 【系统:任务者你要去哪?】 静姝平静答:“魔族。” 直觉告诉她,玉灵的禁锢术和他被锁住的记忆有关联。 临氶做这些的目的只会有两个: 一,玉灵之前有什么不堪回首的惨痛过往,临氶担心他想起来后难过,一切都是为了玉灵好。 二,玉灵的记忆里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东西,但玉灵对他来说有不能杀死的理由,临氶必须把他禁锢在身边才能放心。 静姝更偏向于后者,临氶他骨子里并不是个仁义善良的,玉灵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她去魔族,是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解开禁锢术和被封印的法力。 静姝想要进入魔族并不难,尤其是拥有魔化形态的她。 即便是带着面纱,也遮不住她眼周古老诡异的红色魔纹,更挡不住那双漆黑阴冷的双眸。 她神色狠厉凶恶,血色衣裙在空中翻飞,手上的古魔神之剑拖在地上,剑尖在青石路上发出刺耳响声,在她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九头蛟龙恢复了原本的大小,神气十足的跟在她右边,庞大的身躯吸引了不少魔族人的目光。 “铮”的一声,一支红色羽箭射入她一步前的地面。 魔宫二楼的护卫将弯弓拉满,直瞄准她的眉间,沉脸喝道:“如若再敢擅自上前一步,这次定叫你人头落地!” 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静姝将手上的魔剑垂在点在地上,体内魔气大开,与其说道:“在下无意冒犯,只因有要事求见君上,我还带来了对付临氶的计谋,望君上允见。” 二楼的护卫看着她满身魔气,再仔细看清她身边的九头蛟龙,已经她手上那把魔气腾腾的剑。 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立马收起了弓箭,抱拳而道:“贵客稍安,我等这就去向魔君禀报!” 这位全篇不过两千字的魔君陛下,比她想象中的要年轻俊美的多,若不是他那头雪白的头发和过于阴戾的眼,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避世仙人也并无不妥。 魔君虽然生的好,但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入耳了,“希望仙子不是个爱扯谎的,不然就你这身细皮嫩肉,也不知道能在魔族的审讯官手上熬几天?” “那是自然。”静姝神色悠然的低头轻啜了口茶,轻轻笑道:“魔君想要临氶死,小仙也想要他死,这样说来你我也算志同道合。” ※※※※※※※※※※※※※※※※※※※※ 感谢我家“七巧板”宝贝养树呀~ 炮灰魔君戏也多 魔君把玩着一只玉石瑞兽,懒洋洋的问:“仙子为何如此憎恨临氶?仙界之人不是皆以他为荣吗?” “为什么?”静姝轻笑了声,方才还笑吟吟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我那样毫无尊严的痴恋了他数万年,他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他既要用三界众生来做借口。”静姝阴恻恻的笑着,声音似有若无的,幽幽而道:“我就叫他身败名裂,叫他被他所守护的三界众生而被弃。” 静姝那张温柔娴静的脸逐渐狠戾狰狞,如猛兽一般尖利的牙齿刺破下唇,鲜血染红牙齿,然后又顺着嘴角滴落,那模样比魔族人还骇人几分。 静姝那双黑沉沉的眼望向魔君,笑容真真渗人,“原先总想着讨好别人,现在才明白,只要力量够,什么人要不到?” “仙子可真是幸运,竟得了魔神之庇护。”魔君慢悠悠的起身,金线滚边衣摆委地,态度不明的夸赞了句:“如此看来,仙子倒是因祸得福了。” “可不是。”静姝褪下魔化面容,重新换上那张仙人脸,周身灵气大放,“从此之后,我便是魔君安插在仙界之中的眼线了。” 魔君抬手拍了拍她肩膀,便往外走边道:“何须如此费事,仙子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叫本君捶胸顿足,悲痛难以。” “与其让仙子冒如此大险,让本君担忧自责,”他继续面无表情的说着煽情话,“不若仙子就安心的留在魔界修行,我相信以仙子天资,假以时日必成我魔族大将。” 静姝于他一同走出宫殿,眺望着青蓝交错的奇异天幕,笑道:“魔君这是想让小仙直接入魔界呀?” “招揽人才,乃本君之责。”他如此官方的回了句,然后指了指他面前的一堵空墙,莫名其妙道:“听闻仙界的百花仙子能让枯木逢春,能使顽石生花,可是当真。” 静姝:这是聊着聊着还要穿插个魔术表演? 魔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睛微微弯着,人畜无害的极,“仙子是牡丹,不知可否让本君见见世面,看看这魔族的墙是否能生出这花中牡丹来。” 静姝:还能怎么办呢?开始表演呗。 她先从储物镯里取出一瓶仙酿,往墙壁上一撒,然后以掌相贴,青绿色萤火自掌心流向墙壁嫌隙间。 不过须臾之间,光秃秃的墙面便开满了姹紫嫣红的牡丹。 牡丹本为大方端庄之花,可生在这魔宫之中,也未能幸免的诡谲起来。 魔君左右看着,笑容真了两分,欣喜说道:“竟是真的。” 静姝:不会真是看中了她的养花技术吧? 魔族人真的精神不大正常,静姝只能自己扯回话题,“听闻近日魔族内部不大安分,魔君若想叫小仙替您办事也不是不可,但唯有一事相求。” 魔君捏着牡丹的叶子,语调还算温煦,“哦?说来与本君听听。” 静姝思索一二,如是而问:“魔君可知临氶他有一替身,若他身受重伤之时,便会由他来顶替。” 魔君微微讶然,转而笑道:“我说他怎的每次受伤都恢复如神速?还道他有什么天器相助。” 静姝:那您还真说对了,金手指可不是天器?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迎面走来的以妖艳美人吸引了目光。 那美人穿着一剑欲露未露的艳红薄纱长裙,甫一弯腰,领口之处真是峰峦叠嶂,皑皑白雪,叫人血脉膨胀。 “君上。”她娇糯唤道,眉眼里风情流转,媚态十足。 魔君摸着鼻子颔了下首。 那美人见他态度冷淡,便哀怨的看向一旁观戏的静姝:“这位是新来的妹妹吗?” “不是不是!魔君喜欢您这种的!”静姝的嘴比脑子还转得快。 静姝:抱歉,她一点也不想进入宫斗副本。 “这牡丹生的真美,是仙子之妙手罢?”美人抬手摸了摸墙壁上的牡丹,似是羡慕又似嫉妒般叹了口气。 静姝哑口,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跟这类争宠的女人交流。 魔君挥了挥袖,把人赶走,“你先下去罢。” “是。”美人又看了眼静姝,后者摸摸脸,怀疑自己不小心让脸上也开花了。 魔君歉然道:“仙子继续说替身之事罢。” “嗯,小仙曾得临氶的替身所救,本想找机会报答于他。”静姝避重就轻的回答:“近日却发现,他的记忆被封锁了部分,还被人施了禁锢术,而临氶曾和他说,不能离开他十里之外,否则便会灵神寂灭。” “如此,我们可以大胆推敲,这替身的身上一定有对临氶不利之事。” 静姝的眼里亮起兴奋之色,口里却说着哀叹之言:“可惜以小仙的修为还无法解除临氶所施之法,故来魔界寻找魔君相助。” 魔君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那双眼都弯快成了一条线,“仙子如此坦诚而言,让本君知道临氶在用我魔族功法,就不怕本君掉头去劝他归顺魔族?” 静姝歪嘴而笑,反问:“是劝他来和魔君争夺魔族之主的位置吗?” 掌握剧本的女人可是清楚明白的很,这临氶入魔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死魔君,成为魔界新一任魔君。 魔君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倒是敢说。” 魔君:“可即便如此,你的话也并不能取信于我。” “魔君信于不信并不重要。”静姝在手指尖开出一朵黑色百合,笑盈盈的说道:“这件事对魔君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但若能因此而抓住临氶的把柄,又何乐而不为?”她压低声音而道,隐隐有诱引之意。 魔君看着她,不为所动。 静姝偏头而笑,放出了最后的底牌,“魔君不是问天器吗?临氶却有那么一个,这天器且与这个替身关联甚大。” “当真?”魔君亮了亮眸子,起了兴致说:“那本君便去走上一趟。” 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黑袍男子,抱拳干预道:“君上,此女乃仙界之人,断不可轻信!” 静姝张了张口,欲要辩解,谁知魔君却抢先她一步。 “无妨,仙子是聪慧之人,她既已入魔,便知仙界便不会容她。即便仙子还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也早晚是我魔界子民。”说罢,眸光深深的看着她,俨然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静姝心道:这对主仆在唱双簧,敲打她了。 静姝眨了眨眼,并手而道:“魔君所言极是,但凡小仙还有点脑子,就不可能和仙界站在一方。” 一个时辰后,魔君随静姝至人界天蕲国灵翼崖出现古神秘境。 刚踏了进来,旅游达人·魔君就四处张望了几圈,摇头点评:“这是我族魔神之寝。” 静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口上笑嘻嘻,“魔君所言极是,但眼下你我还是先去处理正事,等弄完再来个秘境三日游。” ※※※※※※※※※※※※※※※※※※※※ 钠盐陪伴的第22天:感恩比心。 七巧板陪伴的30天,离开的第一天:思念成河。 这是阴谋的味道 静姝抬手结印,口中喃喃有词,指尖亮起了荧光。 在她正对面是一面雕刻精致的铜镜,那镜子被青绿色荧光包围,镜面似流水一般荡起圈圈涟漪。 “玉灵,临氶可在你身边。”静姝沉声问道。 铜镜蓦地光芒大作,那镜子内出现一张清逸脱俗的脸,那双过于冷淡的眼里装着些许欢喜,道:“他正在搜寻灵草,我一人在玉佩之中。” 他的背后还是那件间古朴竹屋,与她离开前的景象一般无二。 静姝道:“告诉我你的方位。” “往东直行两百里的悬崖峭壁之上。”玉灵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景象,整个人都急切了两分,激动道:“静姝你此刻在秘境之中?!” 静姝看着他这般模样,当即找了个禁不起推敲的理由道:“此次真是有急事,稍后还需要你配合才是,先不说了,我得尽快赶过去。” 语毕,草草的收回了法术,避如蛇蝎一般。 她时常嘲讽盟和z府的虚情假意,如今自己也成了那类人。 她现在这样做和石绍又有何区别? 魔君观察了她许久,见此,不免扯唇笑了下,“仙子还真是多情种。” 静姝大伤未愈,若行这两百里路必定走走歇歇,花上个五六日,好在九蚀挺身而出。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九蚀头一顶把人翻在背上,哼哧哼哧的跟上魔君的步伐。 * 静姝躺在近三丈宽的蛇背上,疾行而刮起的寒风擦着脸而过,生疼的紧,而她就那样躺着,也没想着掐个诀避一避。 做“坏人”久了,习以为常的就会用上权衡利弊,欺骗利用那一套。 从一开始她就在利用玉灵,试图从他那里套出消息。 而后觉着无甚作用,便就一两月未去搭理。 再后来因为得了人的搭救,便不得不软言相谈。 到最后她还想着利用他来击杀临氶…… 于她来说只是一场游戏,是她枯燥乏味人生里的调味品。 可于玉灵来说,于他那样如白纸一般的人来说,他已经捧出了自己的一颗心,那样赤诚而真挚,令她羞愧难当。 她喜欢玉灵这样的人,因为美好而干净。 她也抗拒玉灵这样的人,因为他总能让自己想起一些阴暗不好的旧事。 如果他不曾那样毫无保留的面对她,如果他不曾把她看的那样重要,她也就不必起了这种无谓的自责之心。 她可以继续这么骗下去,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的演他心里那个完美无缺的静姝仙子。 “好了,就在这里停下,若再继续靠近,临氶便会发现你我了。” 魔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蓦地睁眼,从蛇背上翻身落地,然后拿出铜镜再度施法。 镜子里的人依旧一副忧虑之色,问她,“静姝,可是出了什么事?” 静姝看着他,避开回答,只道:“玉灵,我在此处等你,你要尽快。” “你最好快点过来,不然她的命……” 话未言尽,只听“哐当”一声,铜镜被人挥落在地。 静姝皱眉看向始作俑者,“魔君这是在做什么?” “仙子如此着急作甚?难不成你这还爱屋及乌了?”魔君慢条斯理的抚平衣袖上的折痕,叹了口气说道: “还是说,仙子叫本君来不是为了对付临氶,而是为了帮这个替身解除禁锢术,好成就你二人好事?” 静姝扬唇笑道:“魔君说错了,这顶多算是为达目的所出的牺牲。” “好一个牺牲。”他抬手摸了摸九头蛟龙的脑袋,说道:“那就祝愿仙子不会白白牺牲。” 两人正说话间,灵玉便赶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白色袍子,因为焦急衣摆上沾了些污垢,也未来的及清除。 这一刻钟里他的脑袋里飞过千万种可能,他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若是遇上法力高深的根本无法与之相搏。 惟愿这人胁迫静姝是因为他身上有他所需之物,但凡他有的,但凡他能做到的,都…… 可她在笑,她和别人言笑晏晏,那神情确是轻松自然的。 她对面那人生的唇红齿白,一身上好云绸而织就的繁琐长衣,举手投足间皆是帝王之态,他见过这人,这是魔族的魔君。 他捏了捏手指,努力抿起个笑来,唤她:“静姝。” 她转头看过来,笑容又深了几分,指着身边那人介绍道:“玉灵,我找到解除你禁锢术的人了。” “给我解除禁……锢术的人?” 静姝点了点头,说道:“玉灵,如此一来,你便自由了。” 魔君闻言,上前几步,“那本君便开始了。”说着抬手捏住他手腕,腾腾魔气自体内荡出,往他身体内侵去。 只是还未侵入几寸便被挡了回来,接着,成倍的魔气再次翻涌而上。 “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反抗。”魔君沉声而道。 静姝连忙抓住玉灵空余的手,安抚道:“玉灵你放心,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做赌注。” 没有了阻挡的魔气如开闸之水一般在顷刻间占满五脏六腑,玉灵垂眸忍耐,没有吭上一声。 “不是禁锢术。” 须臾之后,魔君说道。 “不是……禁锢术?”静姝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对魔君这个正统自然信服,便问:“那是何术?可有解决之法?” 魔君抬眸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扬,反问:“若我连个术法都解不了,还做什么魔君?” “是小仙多虑,您可是魔界第一人。”静姝不太走心的夸了句。 一直在旁边沉默了许久的临氶开了口,“不知是何术?” 魔君看了他一会儿,展颜笑道:“看来你心中也有几分猜测。” “你们在说什么?”手握剧本的静姝一脸懵的看着他们。 临氶抿了抿唇,道:“可是转化对方修为作己用之术。” 魔君看向静姝,笑吟吟的说:“他可比你说的要敏锐聪慧的多。”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给你下了双重咒术,一为禁锢术,令你不得离他十里。二为挪仙术,夺取你的修为,令你始终无法精进。” 夺取修为?这不是就像凡人圈养飞禽走兽吗? 这个临氶还真是恶劣的极,如此压榨利用的彻底。 “仙子诚未骗我,这事的确有趣。” 魔君说着抬起手,欲要探他神识,却被对方突然布起的结界挡了一挡。 临氶望着他沉声道:“你虽是静姝带来之人,可我仍信不过你。” 谁知魔君却轻笑了声,反问:“你信我做什么?” “你啊。”他像是一眼看透了他的内心,只道:“你信你的静姝仙子即可。” ※※※※※※※※※※※※※※※※※※※※ 下一本要写的:《厉鬼许愿机》求预收呀~ 超凶超戏精的女主,胆小者也可实用哦。 李代桃僵之术 天幕似被焰火所烧红,日光透过云层而落,铺撒在那张过于孤冷的脸上,为其赠添几分烟火暖色。 他手拿长剑悬于高空,其下是一只足有六丈高八丈宽的远古凶兽。 此兽形状如狼,头如牛,蹄如驴,嘴旁有两颗野猪般的长獠牙,双眼幽绿渗人,全身皆覆满了一层如甲鳞一般的坚硬外壳。 泛着冷白的剑刃自上而下垂直而下,“铮!”的一声火花四溅,利剑劈裂了外壳,将它的头颅砍作两半。 滚烫的血液在顷刻间铺满脸颊,有些滚进眼里,将眼白尽数染红,他执着长剑往后一退,月白长靴蹬上凶兽后背。 凄厉的嘶吼声响彻云霄,那凶兽尚有一息,狂暴的四处横扫,口吐烈焰直冲青衫男子面门。 男子抬手结印,将将支起结界,不过须臾又被烈焰烧出个窟窿来。 他再次结印,双手相并重凝结界,勉励支撑着,眉头拧在一处,唇角直渗出血来。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凶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地面灰尘四飞,似在跳跃沸腾。 睫羽上的血珠掉落入干涸大地,在瞬间吸收消失。 他侧过头来,眼中猩红一片,锋唇微启,“宗鄞。” “主人。”被称作宗鄞的黑裳男子捂着腹部伤口,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面有愧色道:“宗鄞给您拖后腿了。” 青衫男子将长剑收入鞘,“无需自责。”言罢,走上前去探查凶兽的情况。 “主人身受重伤,须得尽快服下灵药才是。”宗鄞凭空抓出几个药瓶,疾步上前道。 “稍后再说。”青衫男子一个闪身踏上了凶兽后背,然后以指为刃,自后划开了它的胸腔,鲜血汹涌而出的同时,一枚掌心大小的红色兽丹跃然入眼。 “主人。”宗鄞出现在他右侧,双手捧着一个绣着金纹的布袋。 青衫男子抬手接过,将兽丹纳入其中,再交由其保管。 “恭喜主人,又为三界消除一大患!”宗鄞抱拳贺道。 青衫男子掐个净身诀,洗去一身血污,仰头看向仙界方向,微叹道:“天君诞宴又未能到场……咳咳!” 他握拳掩口,咽下自喉间涌上的血腥味,眉宇微瞥。 宗鄞神色担忧的将手上的药瓶再次递出,劝道:“主人还是快些服下灵药,回玉佩之中疗养才是。” “好。”青衫男子接过药瓶,仰头倒入口中。 灵药入喉微涩,带着些许烧喉之感,在身体内迅速燃起火焰,焚烧着他寥寥无几的灵力。 他立马察觉不对,抬头,“宗鄞!你……” “呲!”的沉闷一声,锋利的魔刀刺进他的胸腔,上一秒还满脸担忧的宗鄞极其冷漠的转动手中刀柄,再次捅.入几分。 他欲要反击可掌心却凝不出半点力来,“……怎么会?” 被魔刀刺穿的胸腔正在受到腐蚀,须臾之间,便将他这副受到创伤的身子给制住了。 青衫男子目光沉沉的看向面前之人,不怒反笑,“宗鄞,本尊还真是低估了你。” 宗鄞退后两步,红黑色法阵在他脚底下显现,然后一路蔓延开来。 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宗鄞是蛛网的蜘蛛,他站在阵眼上,耐心等待着落网的猎物。而他就像他网里的鸟雀,甫一撞上,还未来的及挣扎,就被他的毒牙所咬住,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他鱼肉。 “临氶,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宗鄞缓缓笑了起来,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贪婪和疯狂。 临氶看着他,冷静而道:“本尊若身死,你也活不成。” “谁让你死了?”宗鄞的笑容越发大,脸上的恶意也随之递增,他悠悠说道:“主人放心,我会让你活下去的,在我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 心里升起不好的念头,临氶额头突跳,恨恨问:“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回应他的是脚下的法阵,那阵法之中的红黑二色漫上他的脚踝,在趁他无力反抗之时,覆盖于他内丹之上,如同一只等待吸血的水蛭。 心下已然猜透几分。 宗鄞在养蛊,而他是那只蛊,能源源不断为他提供灵力的“蛊”。 “宗鄞,你认为你能和整个仙界抗衡了?” 他怕是忘了,若是他有半点闪失,天君必定会派兵,无论他藏在何处,都将伏诛。 “主人您忘了我是神玉之灵?”宗鄞慢悠悠的抬起手,在瞬间制住了他的行动,语气嘲讽,“您用精血与我生成契约,而今我想要幻化成你再容易不过。” 他的手掌之上出现一柄仙剑,那正是临氶方才斩杀凶兽所用之物,宗鄞低声说:“您放心,没有人敢探查临氶神尊的神识,更没有人敢怀疑我。” “从今以后,我会代临氶神尊你守护三界安宁的。”他的五官和面容逐渐变化,生出了一张和对方一般无二的脸。 宗鄞抬头看了眼已经暗下来的天幕,深吸了口气,愉悦舒畅道:“几十万年了,我终于获得自由了。” “抢来的东西终有一天得偿还。”临氶冷声道。 “那我便将所以挡在我路上的人都杀死!!”宗鄞面色阴沉,眼中的杀意和狠绝触目惊心。 不过转眼,他又笑了起来,阴恻恻的说道:“主人,不若让你也感受感受我的日子?生死皆交由别人来掌控!数以千万年的乏味人生,我相信您会喜欢的。” “宗鄞!!” 神识被人强行闯入,魔气迅速蔓延进来,一寸寸的吞噬着他的识海。 * 四周寂静异常,隐约能听见远处灵鸟之声,婉转悠扬,带着热气的风扑在脸上。 “你可无碍?”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睁开眼帘,入眼一望无垠的荒原,而他的面前站着一位仙气萦绕的青衫仙人。 他疑惑开口问:“你是何人?” “本尊是你的主人,仙界战神,临氶神尊。”那人答道。 他有些茫然:主人? 那人指着他脚边的凶兽,说道:“方才我与凶兽相搏,你为护本尊而伤,识海也受到了损毁。” 他总觉得哪里不大对,但又说不出来。 只问:“那我又是谁?” “你是自玉佩中所生之灵,乃是本尊信赖之人。” ※※※※※※※※※※※※※※※※※※※※ 已经把这个世界的纲捋完了,喜大普奔 对不起,我是个魔修 时间慢慢的流逝,靠在岩石前的人依旧没有转醒的征兆。 静姝把目光从那张皱眉忍耐的脸上挪开,压下心中烦躁之意。 “魔君。”抬头问旁边悠哉喂蛇的人:“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为何玉灵还在昏迷之中?” 魔君又从储物法器中翻出一坛味道甘甜的果酿酒,然后拿了个瓷盆给九蚀倒满,满眼喜爱,“待回了魔族,我给你安排些人伺候你起居吃喝,怎么说也是古魔神的契约兽,当得如此。” 静姝瞧着越加的焦虑,甚至开始自责自己的草率,捏着拳喃喃问道:“贸然解除咒术是否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伤害?” 魔君摸了摸九蚀的脑袋,笑着回道:“你如此担心他作甚?他可死不了。” 静姝默了很久,才讷讷道:“他终究是救过我。” 魔君抬眸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一直等到日落时分,魔君已经搭了个亭子,吃着点心翻着书,一副春游的做派。 和他截然不同的是一旁的静姝。 她从来不喜欢亏欠别人,他救她一命,她帮他重获自由,这很公平。 她不讲善恶,不谈是非,只问无愧于心,道义规矩是她处事的唯一标准。 可他今日若是因此重伤不醒,自己岂不是恩将仇报? “宗鄞!!” 身旁的人骤然坐了起来,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唇色发白,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玉灵,你还好吗?”静姝冷静发问。 他看过来的目光充满杀意,浓眉微瞥,手指因为用力陷入地面。 “玉灵?”她困惑问。 临氶盯着面前的这张脸,有一瞬间的茫然怔愣,但他下意识就捏住了对方的手,头疼道:“先让我缓缓。” 失去的记忆甫的一下全回了笼,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衔接就醒过来,思绪乱的很。 但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对自己来说很重要,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给出了反馈。 他认真捋了起来,从孩童时期到三界尊崇的临氶神尊,再到被背叛封记忆,再到替仇人做事,所有记忆片段被他一点点串连了起来。 然后,他猛然发现…… 解除体内咒术之时,作为施术人的宗鄞也将同步知道此事。 这不是等于给了他溜走的机会吗? 想报仇雪恨的心并未得到平息,反而越演越烈,他真恨不得将其剥骨拆筋,食其血肉! 可就目前来说,不管他如何的迫切,都必须冷静下来。 他得先活着,然后才能重新恢复修为,找宗鄞算账。 不然此时贸然追击,就算宗鄞站在他面前,他也只能再次任人鱼肉。 好在还有契约在身,宗鄞他就是逃到…… 解除了?!居然解除了! “怎么了?”一直关注他的静姝见他神色异常,开口问道。 临氶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哪里再无符文亮起,他的语速极慢,“他主动解除契约了?” “他?你说临氶?” “不,他叫宗鄞。” * 听完临氶的话后,静姝彻底懵了,这是什么骚操作?兼职比杀人放火还要狠毒过分。 静姝看着他,分析道:“所以,他一直有办法解除契约,一举杀死你,但为了吸你血……夺你修为,所以不杀?” 这个冒牌货还真是想得美,抢了别人的一切不说,还要继续利用压榨。 “当是如此。”临氶颔首,握紧双拳:“或许从我找到他,将玉佩滴血认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入他的圈套。” “#@!敢这么搞我的人!我看他是不想活了!”静姝越想越气,咬牙切齿的恨道。 话音刚落,临氶飞速抬眸望向她,又是那种全天下唯心悦于你的温柔目光。 静姝:“………” 真他妈的想缝上自己这张破嘴,还嫌烂摊子不够多? “静姝。” “嗯?”她谨慎的看着他,抿着唇不敢说话。 “这可真是太好了。”他目露欢喜的说道。 “?”脑子坏了?这是什么值得打鞭炮过年的事? 这怎么不是一件好事?倘若他不是临氶,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玉佩灵,他如何能与她有好结果? 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人,一个只能在别人首肯后才能出现的人,又怎么敢去奢求别人的喜欢? 临氶说:“我想这场劫难大抵就是为了遇上你。” 静姝摆了摆手,叹息:“还是别了,听起来我就像是厄运传播者。” “不是的,静姝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静姝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慌的不得了。 好在魔君及时解围,“你们差不多得了,别恶心到本君和九蚀。” “嘶嘶。”九蚀表示强烈赞同,并摇起了九个蛇脑袋。 被怎么一打趣,静姝反而想起了正事,问他:“玉……临氶,宗鄞的真面目已被揭开,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上九重天,向天君禀明情况。” 然后派人前去妖界和魔界搜查。 妖界和魔界是宗鄞唯一的逃生之路,他也只有在这两个地方才能躲开仙界的追杀。 只是此话不能让旁边的魔君知道,毕竟谁也没法保证这人会不会调转枪头,和宗鄞结盟对付他这个“共同敌人”? 静姝点头说道:“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临氶你便能恢复恢复如初。” 临氶听着,立即拧起了眉头:“静姝你不随我回仙界?” 如今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回仙界是最好的选择,她想做什么? 临氶很不解的望着她,问:“你要去往何处?” “自然是去我魔族。” 当背景板很久的魔君挥了挥衣袖,雕龙画凤的亭子在原地消失,他慢悠悠的起身走上前,身旁还跟着威武霸气的巨型蛟龙——九蚀。 “仙子煞费苦心的求本君来搭救你,而本君的条件是让她为本君做事,成为魔族的将士。”魔君幽幽道。 静姝看着目光逐渐复杂,不知道脑补了多少字的临氶,心里升起了一排省略号。 为什么总有人给她加善良的人设?她寻思着,自己也没做什么行善积德的好事。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是我受了你的惠,便该由我偿还。” 临氶还是头一次对魔族人如此尊敬礼貌,他并手而道:“魔君你提出什么要求都行,但静姝她必须跟我回仙界。” 什么都可以? 魔君笑吟吟的看着他,问:“本君要你代替静姝成为我魔族大将,你可愿?” 临氶没有立即回答,魔君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其他的本君都不缺,再说了……” “这可是静姝仙子自己选的,即便没有你的事,她也会随我回魔界。” 他充满恶意的对他笑了下,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临氶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因为我是魔修。”静姝冷声答。 魔族相亲现场 静姝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就是在前世也没有人会在她面前弄这些。 不愧是想一出是一出的魔君,拉郎配可还行?现场选妃可还行? “仙子怎么不吃?”旁侧的男子生着一张冷魅惑人的脸,外袍松垮垮的披着,因为离得近,她一低头就能望到些不该望的。 静姝看着对方捏着银筷,递到嘴边来的肉,突然有一种在逛窑子的既视感。 有了这个想法就要不得,静姝开始脑补一些不能奇奇怪怪的画面。慌忙端起茶杯假装抿了口,才笑着回道:“我这人糙的很,没那么多讲究,公子照顾自己便是。” “砰!”他猛地把筷子一摔,一副老子不爽了不奉陪的样子,起身掀袍就走。 静姝有些懵,这还当着你家魔君的面呢,魔族人都这么刚? “这个也不喜欢啊?”魔君摸了摸他怀里的小美人,跟给猫儿顺毛一样,懒洋洋的说:“没事没事,我魔族美男便地都是。” 静姝头皮发麻,“还是不……” “你喜欢仙一点的?那等等哈!”魔君自问自答的招了招门口站着的侍从,吩咐说:“把弘一叫来,就说我给他介绍了门婚事。” 静姝:“……” 婚事?怎么就到婚事这一步了?这魔界还实行搞入职包办婚姻一条龙? 她开始后悔了,不应该自爆,不然安安心心留在仙界种种花,看看美人多好。 魔族都是群疯子,指不定刚刚还笑嘻嘻转头就一刀,要顶不住了。 “仙子还在想着那个临氶?”魔君从旁边的果盘里拿了个橘子递到小美人手里,叹气道:“你怎么就栽在他们两个身上了?” 美人颔首带笑,一双柔荑细手在橘红外皮的衬托下分外白皙娇嫩。 真真是奢靡,静姝在心里淬了一口。 “你是喜欢他的容貌还是他的性子,亦是他这个身份,你尽管说,本君替你去找。” 静姝听着,继续喝茶,许久才似笑非笑的说:“如果都喜欢呢?” 似是料到她会这么说,魔君想也没想便道:“别不切实际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的。不过是因为你给他造了个完美无缺的假人。” “他要是知道你是在利用她,知道你到底是怎么阴暗的一个人,你觉得你还希望吗?” 他收了几分笑意,从识得起第一次这般带了些真挚的意味:“趁着你还没深陷进去,早点断了念想,别落得弘一那个下场。” “弘一?” “你们尊称他为弘一仙人,他是北海药谷近万年来制药第一人,和仙界的流光仙子也曾是一堆璧人。” “后来呢?” “后来,他闭关突破之时被心魔所扰,入了魔道。流光仙子亲自砍去他一臂,若非我取得及时,他这条命恐怕也没了。” “要我说这仙界的人的确是仁慈善良,但要是狠起来也是真的够狠,半点情面都不讲。” 魔君慢悠悠的话传入耳中,静姝那颗稍微热起来的心彻底冷了下去。 她还真是记吃不记打,这么快就忘了吗? ——“何邺,有你在h市永远没办法安宁。” ——“我劝过你退出的。何邺,我真的……想过和你在一起的。” 静姝捏紧手上的杯子,点头道:“你说的对,我该认清的。” 她应该老老实实的按照系统要求,把宗鄞给杀了,然后早点离开这个破地方。 离那个人远一点,别再犯蠢了。 * 三日后,仙界九重天。 “让那些在魔界和妖界查探的警惕些,不管如何,应以自身安危为紧。” “是。” 言毕,天君从九龙金椅上站起身,帝冠上的玉珠击撞作响,道:“众仙可还有事要禀的,若无要事,便散朝罢。” “天君。”桃花仙子走上前来,并手而道:“百花仙子已失踪多日。” 天君当即拿出天书翻了翻,随即说道:“据北天门的守卫执勤登记,百花仙子已前往凡世找寻杏花仙子。” “天君,我前日便回了,我在凡世也并未见到静姝。”杏花仙子从人群里走出。 天君听完,犯起了难,“那她是去了何处?” “这……”杏花仙子犹豫一二,偷偷看了眼越发冷的临氶神尊,硬着头皮说:“静姝……她痴情于神尊之事是仙界众知,此次神尊去秘境,小仙唯恐她也一时冲动跟了进去。” “临氶你可在秘境中遇见百花仙子?”天君转头问。 ——“你还是自己回去吧,毕竟仙魔不两立。” 临氶抬了抬眼,平静无波的说道:“仙子莫要忧虑,本座再去秘境走一趟便是。” “临氶,你方得自由,那顶替你的魔人如此还不知所踪,切莫以身犯险。”天君当即打断了他的话,道:“寡人自会派仙将前去。” 他抿了抿唇,说道:“她落得如今这般,都是因临氶而起。” “这百花仙子是被那魔人哄骗了,此事与你并无干系。” 临氶蓦地站起身,一字一顿道:“望天君准许。” 不能让她继续在魔界待下去了,不然,她便真的回不来了。 魔族人向来乖戾凶狠,她一个堕仙在其中必定艰难。 * “听闻静姝仙子是万中挑一的魔化者,不知弘一可否有幸得见?” 说话之人一身如雪长衫,颜如舜华,声如磬玉,真真是似如画中走出来的。 静姝收回扒拉魔花的手,抬头看他:“自然可以,你若是看了不恶心就行。” 弘一浅浅笑着,说:“怎会呢?静姝仙子如此貌美,便是魔化也当是赏心悦目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极其认真,眼里的温柔之色似要将人融化了去。 静姝自个是觉得这副魔化的样子挺古怪渗人的,但上次被个魔族小孩抱着腿,眼巴巴的夸她好看,于是她又有了自信心。 或许魔族人就喜欢这种凶狠的怪物长相? 见他愣愣的,静姝便缓解尴尬般扯了个笑来,“都说会吓到你了。” 冷风自尖齿之间灌入,对方的瞳孔微微一缩,静姝这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忙的闭上嘴,可惜因为业务不熟练,两颗突出的长牙刺穿了下唇。 弘一拧着眉头,温柔的提起袖子欲要替她擦去唇上的血。 静姝皱了皱眉,条件反射的把头往右一撇,目光却冻住了。 本该在仙界受万人尊崇的人突然来了魔族。 他就真不怕魔族人将他诛杀于此吗? 看着那人越来越近,静姝脱口而出,“你是怎么进来的?” 话一出口,他便知道,她并不想看到他的出现。 可他没有功夫去琢磨,只定定看着她那张脸,嘴唇紧的抿,眼里是化不开的难受。 他抬手抚上她眼下的齿状白角,问她:“怎的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静姝听着,缓缓笑了起来,道:“早知道你会来,我就该把这张脸藏起来的,省的让你心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临氶听出她话里的疏离之意,只说:“静姝,我听说魔化的时候是很疼的。” 静姝竭力控制自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漠一些,“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接你回仙界的。” 回仙界?他在想什么?若是东窗事发,三界当如何看他?正义仁善的神尊于魔族同流合污,将一魔修藏于仙界? “回仙界去过躲躲藏藏的日子吗?”她这样嘲讽问道。 “我会想办法的。” 他能想什么办法?仙界怎会容忍一个魔修? 这时,被当做隐形人的弘一开口了:“静姝仙子,我们回去罢。” 静姝看了他好一会儿,点头,“好。” 她竟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在刚才,他还在努力为她辩解。 就在刚才,那人与她离得极近,举止亲昵的极。 临氶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一把拉住她的手,质问道:“你对我可有一分真心?” “我是说你说一个魔修的话怎可信呢?”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只要不去信,就不会有背叛。 只要不动心,就不会有悔恨。 “我信!”他高声喊道,在她的惊鄂里把她掰了回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静姝,如若真同你说的那样,为何你看我的目光与别人不同?” “因为你和……” “你喜欢宗鄞吗?”他似被逼急了,一股脑的说道:“这种话,也只有玉灵会信。” 静姝被他的话给说愣住了,默了半响,才道:“你说得对,也只有他信。” “我是对玉灵有过几分好感,可那又如何?那点微末的好感经不起半点磕碰。” 她给自己建造了一座城池,有了这座城池谁也伤不到她,但谁也别想进去。 他退了一步,决定在这座城池外等着她,等着对他开放的那一天。 “是我心急了,不该越矩安排你的事情。”他说:“只要你愿意,回仙界也好,在魔界也罢,我陪你便是。” 静姝看着他,心里头窝火的很。 他是拿回了临氶这个男主名,便也跟着继承了男主必备的恋爱脑吗? “你杀过多少魔族人?待在魔族?你是嫌活的太长了!” “你若要在此处待,我便守在这儿陪你。” ※※※※※※※※※※※※※※※※※※※※ 感谢“折耳哈士奇”的营养液十瓶呀~ 渣女就该坦坦荡荡 同生共死这个词过于理想化,就像是泛黄书本上的杜撰故事,也只能骗到一些天真愚昧的小青年,叫他们滴几滴无用的眼泪,然后疯狂投入一场场无疾而终的爱情。 在她所生存的那个混乱国度里,没有爱情,或许你可以称它为交易,钱财和肉.体的交易。 人们早已被那个腐朽的社会所污染,他们崇尚极度的奢靡享乐,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烧杀抢掠,没有什么是不能干的。 那对死在她手上的夫妻是个例外,哪怕过去了数十年,那双血泊里紧紧相握的手,仍无比清晰的烙在她脑子里。 仔细想来,自己也曾也是那群愚蠢年轻人中的一个,也曾羡慕过这种坚固赤忱的信赖和喜爱。 这种仿若病毒式的念头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身上洗不掉的血腥味,忘了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如何十恶不赦的恶徒。 当她放下所有戒备去信任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败局。 可一个人不会在同一件事上犯两次错。 “临氶,我真不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静姝这般的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守着你,等你放心我。” “咳咳……”当隐形人半天的弘一,尴尬十足的退出了三人群聊间,“静姝仙子既有旧友来访,弘一也不便再叨扰了。” 静姝微一点头,望着那人一个闪身便到了数丈外,最后成了道路尽头上的一个白点,消失不见。 想着临氶刚才的回答,她又转过头来,“你守我做什么?不去保护天下苍生了?” “我没有保护他们。”临氶语出惊人道:“我跟凡世的人不熟,为何要费心思保护他们?” “我只是闲来无事,帮天君分担分担反省事罢了。”他看着她说道:“如今我忙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做那些事情了。” 静姝:“……”这个人为何不按套路出牌。 “我更不是来寻死的,没有带着你全身而退的把握,我怎会贸然犯险,陷你于不义?” 所以是魔君放他进来的? 她早该猜到的,若非魔君亲口吩咐下来,固若金汤的魔城怎么可能让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 “君上为何要答应仙界的谈和?”黑袍黑衫的硬朗男子看着高位上的男子不解问。 “护法认为我该拒绝?然后再次和仙界宣战?”魔君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将身边的美人下巴一挑,声音轻飘飘的说:“本君真是倦了这种日子,有那个功夫做点什么不好呢?” 怀里的美人儿娇娇一笑,“君上说的是,这打了数千万年,我们和仙界那群人谁也没讨得好。” 魔君笑吟吟的在她唇色轻点了一下,眉眼舒展,一副好逸恶劳,纸醉金迷的模样。 “君上切不可大意了!莫叫我魔族先辈的血白流了!而今大业……” “若本君未记错,护法先后辅佐了三位魔君,可谓劳苦功高。”魔君走了下来,言语间皆是笑意,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卑职不敢居功,只为我魔族大业兴……” “可惜啊,也没有第四位了。”他的手指在空中一点,魔气四涌,如同像一把巨伞向着那人扑去,将他包裹住。 魔君笑吟吟的看着,看着那人挣扎着想要逃出,看着包裹着他的魔气逐渐被暗红所覆盖,如同吸满鲜血的海绵,风一吹过,浓烈的腥味充斥于整个殿内。 “君上。”美人儿以帕捂嘴,似嗔似怨的怪道,“你怎的杀人都不提前说一声?真真是吓人。” 魔君加大了笑容,声音轻轻的,摸了摸鼻子把人揽了过怀,“唉,下次注意,莫惊莫惊。” “也不知道那位聊得怎么样了。”魔君走出宫殿,看了眼远处,笑道:“静姝恐怕是小看了这位,熬死了几任天君的人,这种老不死的能简单到哪去?” “君上是说他在骗静姝仙子?可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这倒不是,毕竟这铁树也有开花的时候。” 他抬手从她发上取下一朵紫色小花,渡了点魔气上去,下一刻那花朵便化作了一个样貌普通的宫婢,呆呆的看着他。 “把殿内的那具尸体送去给左护法,让她想办法挂到伏焱王的城门口去。” “是。”小宫婢转身走进宫殿,步子有些僵硬。 “走,我们去看看到那一步了,需不需要推波助燃一番。” * 不远处的树枝上停着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麻雀,她飞不起来了,她只能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小心翼翼的警惕着对面另外一只伯劳。 哦,她那只未愈的翅膀就是被他的同类啄伤的。 这只伯劳说要和她做朋友,可小麻雀很害怕,因为她知道,对方随时会飞起来吃了她。 “静姝之前问我为何心悦与你,我想明白了。”对面的人说喜欢她,想和她待在一块。 “静姝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独特的那个。” “独特?”静姝转头看向他。 她在众仙里是最不起眼的那批,无论是修为还是位阶都拿不上台面 好听点叫百花仙子,负责三界花草生机,难听点就是一卑微花农,人微言轻没分量。 所以,她是骗人独特了?还是装傻充愣独特了? 临氶就这样看着她,眼里仿若只装得下她一人,那样专注的看着他说道:“我从未见过一人,能像静姝这般无畏无惧,无论身处何险境都能坦然待之。” 无畏是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坦然是因为不惜命。 “我也从未见过一人,能像静姝这样,口上把自己说的很糟糕,实际却一直在做好事。” 不是口上说的糟糕,是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好事也是因为做任务顺带的。 “如果是因为这个,那你会遇见更独特更好的。” “可是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不然就不是静姝你了。” 他说:“我不在乎什么魔修不魔修的,只要是静姝你,做什么都行。” 静姝:“……” 突然这么撩,让她差点没接上话来。 “随你吧。”她摆了摆手,懒得扯了,“我没资格拦你,但你也别指望我会如何回应你。” “老实告诉你,我之前都是演的。”静姝索性说了个明白,不打算给自己留什么退路,说:“对,那些花言巧语都是为了对付那个拒绝了我的蠢货。” 临氶看着他,没有她预想中的失望厌恶,也没有温情和接受,他只是那样平静的看着他,说:“我知道。” “从我恢复记忆起,就知道了。” “玉灵”不知道,但他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静姝看了眼远处衔着一颗小红果,小心翼翼靠近小麻雀的伯劳,指尖凝气些许光亮。 “但你吻我时候,是动心了的。” 指尖的光亮忽的按了下来,静姝见鬼了的看了他一眼,这还是羞得脸红的玉灵吗?还会做分析了。 “我昏迷之时,你在担心我。”他这样说道,温温和和的试图踩进她的警戒区。 静姝什么场合没见过,什么骚话说不出来? “我就是看你模样长得好,身形具备,想占便宜不负责任,你懂吗?” “好。” 好??好什么好?什么好! “那便这么决定。”他温和的看着她说,目光纵容,“在你没腻之前,我就待在你身边,给你占便宜。” “……”这他妈谁顶得住?! 静·真香·姝保留着最后一分骨气,说:“你别后悔。” “不后悔。”他笑了起来,一时之间雪山做清泉,冰锥化暖玉,旁侧的景色都失了颜色,唯余他一人容色逼人。 突兀的掌声及时扼杀了稍显暧昧的气氛。 来人像逛戏园子一样,领着个小美人左看看右看看,合掌笑道:“很好,以后仙魔一家亲,你们就是亲上加亲~” “???”半天不见,掉池塘进水了? 临氶立马给自家姑娘解释起来:“仙界和魔界已经签订了停战议和书。” “为什么?” 这世界真魔幻!! 不对,仙侠世界没有科学可讲。 “因为宗鄞。”临氶说道。 “?找到人了?” 这几天忙着修行,都快把这个任务对象给忘记了。 修仙真爽,一直修仙一直爽! “在伏焱王那边,帮他拉我下位呢。”魔君抬手在空中点了点,立马出现了一具尸体被丢在地上的样子。 穿着尸体同款黑袍子的年轻男人踢了踢尸首,然后向着魔君的方向并手而道:“君上放心,不出半个时辰,卑职必定让他出现在他该出现的地方。” “这个是我的左护法,地上死的那个是右护法,伏焱王的走狗,在我眼皮子底下演了六万年的戏。” 魔君挥手收去画面,叹了口气:“这次还得感谢临氶神尊,不然还真有可能让这个杂碎和伏焱王里应外合,置我于死地了。” “美人不是问我为什么答应这合议之事?”魔君捏了捏小美人的白皙脸颊,尽用一张人模人样的脸做尽油腻之事。 小美人懒倚在他怀里,踮着脚亲了他嘴角一口。 然后,这两个人就视若无睹的卿卿我我起来,正事也不说了。 魔族始终翻不了身不是没有道理的,有这种魔君,不亡都算奇迹。 ※※※※※※※※※※※※※※※※※※※※ 阿四:我交作业了,超甜。 小可爱们:我的40米大刀可能更甜。 男主要给自己造身体啦! 静姝将远走数千里的神识收回,筋脉中的气流也归于丹田,四周的声音在刹那间挤入耳膜。 外间有急雨打在树叶上,噼里啪啦的似在倒豆子一样。 落在岩石上的雨,直顺着凹处一路下走,在铺满青石子的地面上集成一小块洼地。 身下的石床微凉,她起身摸了摸嘴角,未有染血。 这一月的闭关总算没白费,在高强度的淬炼下,这副娇气的身子总算是长进了些。 虽然仙人不会饿,但她骨子里还是个凡人,吃喝是她苦修中的唯一乐趣了。 魔族的食物不似仙界那样徒有其表,虽长的磕碜吓人了点,味道还是极好的,总之是很符合她的口味。 刚一推开石门,这外面的雨似是知道她要出来,雨量爆增,一瞬间就跟有人拿着盆直泼下来一样。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卷带着雨水迎面扑了她一身。 她就跟个落汤鸡一样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似定住了。 静姝有些恍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好似是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具孱弱的凡人之躯。 成为仙人以后,似乎什么事都只是一个法术的问题,她已经快忘记做人是怎么样的了。 而今,她拥有长生不老,仙术异法,一挥手便可夺去数以万计的凡人性命,那些曾和她一样的凡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当看过威严壮观的仙界,看过奇异诡谲的魔界后,她回去之后还能接受那样的生活吗? 耳边有脚步声响起,那声音越来越近,听着有些耳熟,她当即转头看去。 临氶提了个食盒走来,雨水在他周遭化为稀薄白雾,未能打湿他发丝鞋履半分。 他的目光在触及她之时,眉宇微微一皱,似是自问自答般说:“怎的弄成这副样子了?”他的声音很温暖,像那颗消失已久的太阳。 身上湿哒哒的水在瞬间蒸发掉,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个厚披风,兜头盖在她身上,带着清淡的茶香气。 他低垂着眸,认真帮她系着带子,静姝看着,突然开口喊他:“临氶。” “嗯?”他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漂亮的像刚打磨出来的黑宝石,微微透着光。 她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的吗?” 临氶有些意料之外,他看着对方那双迅速染黑的眼,心绪没来由的乱了下。 静姝抓住他的双手,干脆直接的说道:“就像是这样。”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自相握的双掌间灌入身体,撕裂般的疼痛蓦然袭来。 他下意识的抵抗了下,等缓过来的时候,她的双眼已从死沉变做猩红,相握的手凉得似冰块,唇色苍白,利齿被鲜血染红。 此时此刻,她犹如罗刹临世,令人心怵。 像是早就预料了他的反应,她甚至有闲情雅致的拿起他脚下的提盒,兴致勃勃研究了起来。 而后抬手搭了个小棚子,把提盒里的碗碟都拿出来,往木桌上一放,拉开了架势,准备开动。 她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半点想要解释的意思,就那样清清淡淡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静姝。”他坐在她旁边的长凳上,神态黯然,似有化不尽的忧愁堵在胸间。 她端着碗筷,抬眸看了眼他。 他想问“静姝很介意魔化后的容貌吗?”,以及“静姝告诉我这些,是在试探我吗?” 可这些话在心里转了几转,最后只问了这么句:“静姝你想要修为吗?” 静姝边夹了一筷子菜入碗,边吃边回他:“当然,没有人不想要的。” “正途我没天分走,索性走这些歪门邪道。” 她抬头看着他,眼睛弯弯的,可他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喜悦,她说:“临氶啊,你也别跟我白耗了,回仙界去罢。” “是因为我不大能接受你入魔的事吗?”他这么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嗯?没有,按你的身份来看,接受了才奇怪。” 静姝的目光自他肩上往后望去,似是看到了什么,轻声说:“别勉强自己了。” “不是在勉强。”临氶答的飞快。 他很明白,她在试图劝他放弃,如果他一旦有这个想法,他们两个就真的完了。 “我没有厌恶或者嫌弃你魔化后的模样。” 他想着方才那一刹那的疼痛感,捏着袖子的手用力到泛白,“我只是希望你能走一条更平坦的路,这条路不会让你遭受那些苦痛。” “静姝,天赋差没关系的,我会去找洗髓的神草,进步慢也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生了拉他一起入魔的念头,她骨子里果然是个变态。 想要别人陪她一起痛,想要别人和她一起堕落。 “你选的那条路满是荆棘,若有一天你因此而丧命。”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微微泛红,“静姝,我……当如何救你回来?” 她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是值得他这样的人物图谋的,值得他这样不顾名利,这样低微的陪她演这场戏。 “临氶,你留在魔族一月有余了,即便他们守约不害你,可仙界众仙会如何想?” “他们怎么想不重要,我又不是想和他们过一生。” 静姝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叹了口气,认命般说:“那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他没有意识到她的真正意思。 她默了默,又道:“临氶,你若是在骗我,最好别让我发现。” 临氶想也没想就说:“我未曾骗过静姝。” “对了,你不介意我命短吧?”静姝说完,又道:“随时的那种。” 他约莫猜出她是首肯了的意思,喜出望外间急忙表态,就差没发个誓,说道:“静姝今后若还要修行仙魔两族功法,我自当在旁处替你把关,断然不会让你出事。” 话虽如此,但日后定然要想些法子劝她放弃了的。 “罢了,跟你也说不明白,等我吃完去找魔君一趟。” 临氶问:“找他做什么?” “说宗鄞的事。” * 魔族主城内有一血池,名为血池,却非真血所凝聚,因其色于鲜血无二而得名。 血池之中生有六瓣魔花,无叶无根,其蕾为金色,其瓣为透蓝色,风过摇曳间,自有浓郁芬芳,使人神思迷乱。 池外数里寸草不生,唯有一株无叶无花的枯树,其枝蜿蜒曲折,交错盘踞,叫人眼花缭乱。 此树名曰无迹,为倒生之树,其根在上,其叶在下,一眼望去,如同枯死之物。 在那纵横的“枯枝”之间,一身穿红袍金纹的俊朗男子百无聊赖的躺在其上,他的手指尖把玩着个玉石瑞兽,神色极冷。 “君上。”身旁突然响起个声音。 他将玉石瑞兽纳入掌中,望着天穹吐出一字:“说。” “伏焱王在四处散布消息,说君上您懦弱胆小,为了苟活……而伏低做小,甘心……当天君的走狗……”部下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额头冷汗直冒。 “继续。” “伏焱王声称要复活魔神,振兴魔族。” “已有不少人听信了他这番言论。” 魔君翻身从书上坐起,左手撑在膝上,右手抛着那只玉石瑞兽,情绪没什么起伏道:“倒是找了个好理由,他还真喜欢装模作样,古往今来想获得魔神力量的人还少吗?就凭他?” “伏焱王这次有神玉相助。” “神玉?”他坐直了些身子,起了兴致。 不会正是仙界在追杀的那块吧? “听闻乃是生于远古混沌,与寂灭的神族渊源甚深。”那人继续禀道:“据派去查探的人回禀来看,却有些神通,若真如他所言,知晓无数先神秘籍法阵,复活魔神也并非不可。” 魔君点头,“复活?那本君便等着看。” “君上,若是魔神复活,不仅是仙界,魔界也将大乱。” “天下大乱不好吗?”魔君突然自树枝上出现在他面前,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死些人也无伤大雅。” “那君上为何答应仙界议和之事?” * 静姝从空无一人的魔宫出来,按照侍从的说法把魔君常去的地方一个个的走了个遍。 “静姝,宗鄞的事情我会去解决,你安心等着便可。” 静姝侧目,说:“你怕他对付我?” “还是小心谨慎些好,他这个人过于阴险歹毒,知道的邪术极多。” 说到这宗鄞,静姝问起旁边的临氶:“我有一点一直都想不明白,宗鄞当初为何不直接杀了你?就因为贪图你的修为而用性命来做赌?” “若你生死,他的身份便坐实了,如何也不会有被拆穿的一天。” “我是神玉之主,他若杀我必定遭受反……” 临氶的话突然顿住,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道:“不对!他是要为自己铸就一具真身!” “这真身……当如何铸就?” 临氶将要解释,血红色湖泊突然没入两人眼帘,接着一黑色身影与二人擦肩而过,落在一颗枯树之前。 二人看着那道身影对着他们正在找到魔君行以一礼,恭敬禀道:“禀君上!伏焱王集结魔众直入凡世,声称将要复活古魔神。” 魔君抬头看向二人,招了招手,笑道:“你们来的正好。” ※※※※※※※※※※※※※※※※※※※※ 明早再补一章(嗐,最近特别多事) 男主要做天下的共主! 漫山的灵草被践踏砍断,残败满地。 削铁如泥的利刃化作道道冷光砍来,接着,温热的血喷撒在零落的草木根茎之上。 那血来自细心浇灌它们的仙人。 它们看着一具具尸首倒塌而下,有些生了微末神智的艰难的伸出叶子,替他遮挡脖子上的伤口。 那双眼睛就这么看着它,神色哀寂,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能说出来。 自古以来,仙人之血可育万物,另大地枯木逢春,另凡人断臂再生。 一时之间,药谷之中百花齐放,草木疯长至人高,死亡和新生诡异的相织在一处。 “白芨,师兄们这就给你杀出一条道来,你要尽快前往仙界求助!” 七八个药谷弟子围成一圈,他们身上的素袍破败斑驳,那上面还未凉透的血大半都是谷中师兄弟们的。 被围在中间小弟子长相稚嫩,他看着这群要将自己性命给他铺路的师兄们,满脸泪水的呐呐道: “这……到底为什么?我们北海药谷从不参与仙魔之战,居人界隐世,他们何至于赶尽杀绝?” “白芨!把眼泪擦了!” 为首的仙人一个转身砍向侧面扑来的魔徒,高声喝到:“我药谷弟子纵死,也断不能叫这些魔人给看……” 声音噶然而止,横飞而来的紫色纱带死死勒住他的脖颈,将其悬吊在空中,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四周的厮杀中并不突出。 可那小弟子却听见了,那一声声的就像锥子般刺在他的喉间,叫他疼的发不出声来。 身穿紫色薄纱的女子赤脚走来,那令人血脉膨胀的身段在走动下更为玲珑惑人。 “哟,小娃娃,你不怕我呀!” 耳遭是师兄们惨烈的嘶喊声,面前是美如蛇蝎的女子,他那么呆呆的看着他,似被摄住了神魄一般。 紫纱女子媚态十足的弯眼笑了下,“这模样倒是生的俊呀~” “你会放过我吗?”他突然开口了。 “小仙长,这是在求我吗?”她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娇娇儿笑着,手指点在他的鼻尖上,柔声道:“不过,若你愿意跟姐姐……” “混账!!”她的双眉蓦地挑起,右掌凝力猛击在他的胸口之上,咬牙恨道:“真是找死!!” 他咧出个笑来,因收到重创而身形不稳,“这是三师兄送我的刀,被你勒死的那个。” 胸口猛地一痛,他垂头看去,一柄弯刀自他身后穿出,他听得身后男子不爽的说着:“什么时候发.骚不行?这办正事呢!” “好了,知道了。”那女子有些气虚的说,然后拧起眉头,捂住受伤的小腹。 “怎么了?” 他的神魂被人抽出,然后看清了身后那个彪形大汉,他轻轻松松的撕裂了他的神魂,半点表情都没有。 “那刀是专门对付我们的。”那紫衫女子如此说道。 他的神思已经无法凝聚了,只能浑浑噩噩的跟随无数师兄弟们的灵魂碎片漫无目的的飘荡着。 * 北海药谷的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于何故,这些魔族人突然打破药谷的结界,冲了进来,没有一句话,似乎只是为了杀而杀。 那些人的表情冷漠的像是处死一只蚂蚁般轻松,他们的身上染满了药谷弟子的鲜血,在屠杀之后,不忘捏碎他们的神魂。 魂死,则再无转生之机。 伏焱王隐在云层之中,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整个药谷的战果。,如此点评道:“药谷这群人还真是废物,才半日就死的差不多了。” “恭贺王上。”宗鄞带着些许笑意,跟他一起欣赏这场单方面的屠杀。 他用魔神力量作饵,诱得身旁这人按照他的话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 可惜了,如果临氶那不出问题,一切便会更稳妥容易,他还能继续做那五界瞻仰服拜之人。 他将一切都布的那般好,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原本他只需去魔神秘境寻到传说中的魔剑,通过魔剑增长力量,然后再找个理由随手屠个仙岛,用他们的血肉灵魂召唤古魔神。 而后他再夺舍临氶的身躯,这五界之主的位置岂非唾手可得? 可谁能料到临氶被他弄成那副蠢样子,还能和花仙勾搭上,两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把戏瞒着他,最后竟还扯上了魔君,最后脱离了他的掌控! “王上,北海药谷已无一人生还!”负责这次屠杀任务的魔族上前禀道。 伏焱王看向宗鄞,脸上的喜色昭然若揭,问他:“不知这法阵在何时开启?” 宗鄞转头看向那魔族人,道:“有劳回去让大家在药谷外围守着,今日闹出如此大阵仗,仙界恐会赶来阻止。” 那人看了眼伏焱王,看他点了头,才抱拳道:“属下这就去。” 言罢,两人自天幕中落下,站在药谷主殿广场之上,环视了一圈。 横七竖八的尸首铺满了整个广场,鲜血染红了青白色地面,一圈又一圈的黑色图腾自他们二人脚下浮现。 宗鄞手上拿着个盘龙玉杵,黑白两股气流在玉杵周遭流转。 无数魂魄碎片向脚下法阵聚拢而来,乍得望去似满天闪烁着星光。 那些魂魄碎片飞蛾扑火般没入法阵之中,然后瞬间被吞噬殆尽。 不过片刻时间,法阵之上的黑色图腾便转作了金色,古老繁琐的纹路似蕴含着能另天地变色的强大力量。 “宗鄞,可是成了?!”伏焱王激动的上前半步,眼底尽是兴奋。 宗鄞微微颔首,笑答:“回王上,只差最后一步了。” 伏焱王当即追问:“最后哪一步?” 宗鄞右手拿起玉杵,左手往空中一抬。 接着,伏焱王身躯无法动弹了,他厉声喝到:“宗鄞!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做这最后一步了。”他将玉杵钉在他眉间,用力刺穿他的脑子。 然后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伏焱王咿咿呀呀的喊着,无法说出半句完整话,而他的神魂被钉在体内,无法逃脱。 伏焱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力量慢慢流逝,神魂被一点点吞噬着。 * 天色骤然暗了下来,层层叠叠的乌云堆压而至,叫人心生不安。 随着一道金色光明通天,夹杂着雷电的巨型人脸出现在空中,那是一张穷极凶恶的脸,眼眶之中泛着幽幽绿光。 他的目光放在阵眼上的宗鄞身上,声音饱含威慑道:“吾能得睹天日,皆因汝之能乎?” “回魔神,确是在下。” “如此……”魔神认真思考了下,说:“汝既为吾之身躯贡献……” 他的面容蓦地狰狞起来,“竖子!!”满天的雷电由上而下,直冲宗鄞面门而去,愤怒咆哮道:“胆敢觊觎本神之力!” 宗鄞不躲不避,脚下法阵像层层叠叠的齿轮运转着,那些雷电似是失去了方向,在半空中停滞了下来。 他弯腰从死去的伏焱王头上取下玉杵,用力钉在阵眼正中,慢慢悠悠的回道:“你早死了,是我复活了你,为我所用岂不是应当?” 汹涌澎湃的力量自玉杵之中传出,源源不断的涌入宗鄞体内,他的面容逐渐狰狞阴狠,青黑色脉络自脖一路蜿蜒而上。 “砰!”的一声巨响,一柄沉重的魔剑插.入地面,流转的图腾被强制停住。 他目眦欲裂的望去,又是那三人,他们如过无人之境般闯入谷中,悬在他头上。 “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他设下的结界并非仙界功法,也非魔界功法,这普天之下除了他以外,怎还有人可破? 魔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道:“这等好事怎能没有本君的份?” 宗鄞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看了三人一眼,问道:“你们这是,来送死的吗?” “不过一半神,竟敢狂妄至此!”横空响起一浑厚有力之声,正是天君带着仙界兵将而至。 “本君不信,集这五界大能还杀不死你一人?!” 他的眉头微皱,“五界?” 话音刚落,接二连三的军队在天幕之上显现,将他包围环绕在其中。 宗鄞脸上仍旧未有半分慌乱,只径直走向那柄魔剑,顷刻之间,无数突刺魔锥自魔剑周身而起,铺天盖地的向他刺来。 可他仿若未有瞧见一般,继续往前走着,那些突刺魔锥在强劲的力量压制下瞬间涅灭成灰。 他抬手握住剑柄,微一用力将剑自地面拔.出,指向天君,笑道:“真没想到,死到临头你们还给我送把趁手的法器。” 此时,他脚下的法阵再次亮起,众人见势不妙,急忙亮起手中法器,数以百万记的杀招,落雨般朝着地面那人攻去。 “轰!轰!轰!” 一声又一声的巨响在广场之上响起,震耳欲聋。 宗鄞站在暗金色结界之内,脚下是流转的法阵图案,毫发无损的望着他们,眼里的讥讽之色浅显易见。 除宗鄞之外,在场无一人不面色哀悸,心中万念俱灰。 他若成功,五界便将为他所控,就此沦为炼狱。 宗鄞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中,高声而道:“尔等若识时务,便该放下手中法器,归顺于新神。” 还未等到他们的回应,手中的魔剑突然挣扎了起来。 蓦然,剑刃之上的魔气大增,自他手心挣脱而出,向着身穿白裳的结印女子而去。 那女子的周身流转着与他相同的仙魔二气。 “是你?!” 是她夺了他的魔剑!破了他布下的法阵! “是我。” 宗鄞看着那个曾跟在他身后的柔弱花仙,她笑吟吟的看着他,右手捏住魔剑往腕上一划,踏着翻滚如云层般的魔气而下,踩着法阵之中。 启唇道:“吾愿以血为引,将此身躯上供于魔神驱使,共兴我魔族千万年基业!” ※※※※※※※※※※※※※※※※※※※※ 补更 — 说好早上的,但我六点起来就搞了八百字,只能在上班时候偷偷摸摸搞点,唉,我高估了自己,这章场有点大。 — 感谢我家七巧板和钠盐小天使的地雷,你们的建议我都会认真接受的!! 夫妻双双把家还~ 若是之前有人问她,如果能用她的命去换得千万人的生路,她会如何选? 她必定会建议他早点去看看脑子。 怎么会有人蠢到问她这种问题?这么些年,她杀的人还少吗? 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人没有亲朋好友,没有一个等待着他们的家庭吗? 她因此手软了吗?现实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人该为谁而牺牲。 可谁能来告诉她,她怎么就走上了这条路? 怎么就一个脑热,充当起了救世英雄? 要知道,这自古以来,英雄都活不长。 “静姝!!” 临氶发疯似的砍在法阵结界之上,双眸气的发红,声音惶恐颤抖,“静姝!!你给我回来!!” 她的眼白迅速染黑,头也没回的说:“若我还能活着,临氶,以后我便听你的。” 从此以后不再修炼魔族功法,陪他回仙界,每日下下棋,喝喝茶,就当提前养老了。 如此想来倒也不错的。 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似是溺水的亡徒,只余绝望之态,“静姝……你究竟想要什么?你现在是在往绝路上走,这样,真的会死的。” 很奇妙,她竟也会生出不舍之心。 因为有个人在为她而难过。 临氶,你要知道,如果他不死,我便没有了谈判的筹码,我更不可能和你在一处。 静姝冷下眸子,双手提起魔剑刺入法阵,再次使法阵停滞。 “你疯了吗?” 宗鄞指着天界那些人,不解的问他:“就为了救这群人?不要命了?” 静姝将双手放在剑柄上,支撑着身躯,手上的鲜血一滴滴的浸在法阵之上,黑白两股气体在周身盘旋,神色从容的似在赴一场游会。 “魔神大人!” 她抬头看向天幕上的魔神,高声道:“您还在顾虑什么?还是说,您就甘心如此被人吞噬了去?!” 静姝在赌,赌这位魔神不会放过她这样一个送上门“重生”机会。 “晚辈不过一堕仙,神魂薄弱,大人之能岂是晚辈能撼动的?” 一边是被人夺取掉神力,一边是唾手可得的新身躯,她相信魔神会明白怎么选。 “你既执意要与我作对,那便去死好了!”宗鄞沉下脸,手掌凝力,一道光刃向着静姝胸口刺去。 “铮!”的一声,魔剑和光刃相撞,虎口被震的出血。 宗鄞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脸上轻松异常。 静姝捏着魔剑的手用力,她心里清楚的很。 如果魔神没有按她预判的走,她今日必定死在宗鄞的手上。 她死之后,法阵继续运行,天幕上那些人是死是活也难以预料。 如此……断不能有差错! 无数花瓣向宗鄞而去,将他围困在其中,细如蛛丝的魔气自花瓣间隙而入,然后织就成一张大网,迎面向他逼近,似是要将他分作十段八段。 面对宗鄞的绝对实力,这必定是徒劳的,但静姝只能怎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位看戏的安心。 让他看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需要忌惮的“对手”。 数道金光自花瓣罅隙中射出,“砰!”的一声,那些花瓣四裂飞崩,有些擦着她脸颊而过,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宗鄞一个闪身出现在她面前,面容阴狠的掐住了她喉咙,然后一点一点的用力收拢,动作极其缓慢。 外面那人还在尝试破除结界,闹出的动静极大,她好像听到了他哽咽的声音了。 为了她哭吗?那可真是奇怪呢。 眼前的世界逐渐被抽离,神思混沌起来,这是濒死前的征兆。 宗鄞看着她因呼吸不畅而露出的痛苦模样,嘴边染上些许笑,像是在欣赏牢笼中的困兽。 她看到她的灵堂了,装点的很是华丽。 帮里的弟兄们轮流上香拜祭,神色恭敬。 石邵也在,还讽刺的披麻戴孝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始终落在她的遗照上,像是恨不能以身相随一般。 “何邺。”他似是有所察觉,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 心中惊跳的同时,她恢复了些神智,看向面前的宗鄞,以及不远处的魔剑,手指微动。 就在她准备拼死一击之刻!一团夹杂着雷电的魔气自天幕而下,直贯入她的身躯内。 刹那间,浓郁魔气充斥满整个法阵,静姝的双眸徒然边做怵人的幽绿色。 尖利的指甲刺穿了胸膛,宗鄞闷哼一声,强忍着痛色,掌间凝力向她击去,神色阴鸷狰狞。 手掌被人轻而易举的捏住,然后猛地往下掰断,面前那人提着魔剑,眼中杀意迸发。 宗鄞心中暗道不妙,可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举剑砍来。 【警报警报!任务者灵魂正在受到攻击!!】 【警报!身躯已被侵略者占据!!正在加载应对方法!】 突然,静姝的身子一个趔趄,接着表情骤然一变,对着宗鄞怪喋喋的咧嘴笑了起来,声音是与之容貌不符的粗矿。 “区区一个灵体,也敢妄想吞噬本神?” 宗鄞见势不对,当即掉头要跑。 “静姝”一个闪身到宗鄞身前,魔剑砍在他肩头,顿时血肉翻飞,白衫变红。 她舔了舔唇,眸色微暗,眼底尽是兴奋和愉悦。 “静姝”开启了虐杀之路。 一刀一刀的,每砍一下再给他点喘息的机会,一收一放的。 此间的乐趣,实在难以言说。 宗鄞一边勉力躲闪,一边找寻逃生的机会。 再这样下去,他就真要命丧于此了! 宗鄞用力咬了咬牙,一个闪身出现在“静姝”身后。 可她像是早有察觉般飞快转身,举着魔剑迅速砍来。 预想之中惨烈画面并未发生,宗鄞他在原地消失了,只余一张被劈成两半的符文。 “静姝”闭上了眼,展开神识四下搜寻,最后锁定了一处虚空,抬手解开法阵结界,闪身而至。 “后生啊,你乱跑什么?” 宗鄞的行动被桎梏住了,那个人站在他面前,嘴角裂到了而后,两排染血的利齿令人触目惊心。 “你也算是聪明,这时候还能想到用替身术逃跑。” 她抬手拍了拍他脸颊,慢悠悠的说:“可惜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任何反抗都显得愚蠢。” 言毕,她抬起手按在他头顶之上,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眸子泛出寒光。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空中炸开了一团艳红的火花。 一些离得近的,反应未及,被扑了满身的血肉碎末。 “静姝”伸手接住一块玉佩,当着众人的面,慢条斯理的系在腰间。 她抬眸扫视了一圈,淡淡笑道:“现在,该轮到你们当中那个了?” “……静姝?” “你叫那个小姑娘啊?” “静姝”的笑意真切了两分,似是爱屋及乌把他看顺眼了,耐心十足的答道:“早就没反应了。” 她认真想了想,说:“不然我把你的魂魄也吞噬了,这样也算重聚了。” 对面那人满眼带笑,明明是同一张脸,怎的就如此的令人憎恨? 他说,他的静姝没反应了。 什么叫没反应了? 昨日她还说,要和他一直在魔界住下去的。 一个时辰前,她还鲜活的和他说笑,靠在他身侧弯着眼睛,瞧着他。 胸腔像被人穿了个洞,冷冽的寒风灌了进去,一下一下的绞着。 “你想要什么样身躯都行。” 临氶看着她,捏着薄剑的手指用力道骨节突出,他极力压抑着情绪,说道:“我去给你找来,现在你从她身躯里出来。” “静姝”轻笑一声,眼底透出几分冷色,俨然是动了杀心的模样。 她的表情突然一变,整个人像是被分裂了一样 ,半边脸上是怒气腾腾,半边脸上是不可置信。 接着,她抬起左手将握着魔剑的右手给按了下去,凶狠喝道:“老子的男人是你能动的?” 临氶眨也不眨的望着她,眼底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他一步步的向着她走去,“静姝!我就……” “别过来!” 静姝咬牙说道,握着魔剑的手经脉纵横凸起,因为忍耐抵抗身躯在发着抖,嘴角直渗出了血来,“你先……别过来。” “静姝……”他定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喃喃问:“静姝,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一点?” 怎么样她才不必受如此苦难折磨? “诸位!!” 天幕之中不知传来谁的一声高喝:“此时正是魔神虚弱之时,我等齐心协力,今日必定能将其诛杀!!成败……” 一柄薄剑破空而来,自侧面刺穿了那人的双腿,使得他自天幕之上坠下。 临氶抬手收回染血的剑,冷声而道:“只要本尊还活着,尔等休想伤她分毫!!” 他们义愤填膺的职责他的做法: “岂有此理?神尊怎能因为一己之私枉顾五界安危?!” “神尊怎能为了魔人伤害同族?” “静姝仙子既已决心为护天下而牺牲,神尊又何必辜负……” “临氶!”静姝越听越气,指着那群人说:“让他们滚!!” “好。”临氶单手结印,几个光团瞬间飞入刚才说话的三人身上。 静姝看看,噗嗤笑了起来,那几个人还真就以“滚”的方式慢慢退出了她的视线。 “仙子息怒!仙子之大义,五界苍生必定感激于心。” 天君自仙众中走出,温和说道:“仙子因解救万民而身处困境,本君自当竭尽全力相助,以抵抗魔神之力。” “不必了。” 静姝站直了些身子,看向在场之人,冷冷道:“今日之举乃是我心甘情愿,我不需要你们感谢我什么!” “但你们也休想让我为什么狗屁大义去死!” 四下寂静的诡异,静姝也懒得管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 她只冲着临氶招了招手,后者当即出现在她身前。 “临氶。” 静姝将身子倚在他怀里,下巴支在他肩窝里,声音很轻,“走不动了。” 临氶伸手抱住她,她的背上全是冷汗,身子抽搐忍耐着,呼吸沉重。 “那我抱你。”他弯下腰,双手穿过她腿弯,动作轻缓将其打横抱起,开口问:“你说去哪?” “都行。” ※※※※※※※※※※※※※※※※※※※※ 大概还有两三章完结,然后开启全书最飒【暗黑】女主~ — 对了,你们想看临氶和静姝一起回现代甜甜吗? 前世之旅:怎么能少了家属? 【系统:正在为任务者修复新身体……已修复成功!请任务者尽情享受这趟前世之旅~】 “何邺姐,对不起,我替大哥跟你说声对不起。” 谁在跟她说话?这个人叫她何邺,何邺,这个名字她都快要忘记了。 “何邺姐,我把这具身体给你,你留他一命,对不起……” 身体?是这次匹配的身体主人?她认识自己? 有脚步声走近,那人的声音十分耳熟。 “沛兰这几天情况怎么样?”可惜她现在的思绪混沌,完全想不起来。 有人小声的回他:“回少爷,小姐昨夜又咯血了,这几天吃的饭也全吐出来了,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真的会拖垮。” 何邺在想,她这次的身躯还真是差的要命。 问话的男人坐在她旁边,被褥微微下陷,他小心细致的给她压了压被角,轻叹了口气,“沛兰,别再折磨自己了。” 沛兰? 石沛兰!那个被盟和z府抓去做人质,导致石绍叛变的石沛兰! 卷翘如扇羽的睫毛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猛地睁开了眼,那双滚圆黝黑的瞳子染上冷色。 眼前的复古雕花吊顶提醒着她已经不在古代了。 思绪迅速清晰起来,她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了现世,为什么会成为石绍的妹妹——石沛兰。 这起源于一场谈判交易。 系统想要魔神覆灭,因为只有这样世界才能重新稳定,但唯一可行的办法是把魔神封印在静姝的身体内,然后连灵魂带身躯一块弄死。 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离开静姝的身躯,系统用了重生复仇来做饵。 她是这么答得:“回去做什么?杀死石绍继续接管帮派?然后没日没夜的担惊受怕?可拉倒吧,我觉得做静姝很好,我再努力努力,和魔神互相包容一下,指不定能活上个千万年的,挺好的。” 【系统:那……不然我给你重新安排个身份,就像青衿仙子那样?】 “不行,静姝那张脸我看惯了,不想换了。”何邺如是说道。 作为五好服务系统,它重新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让静姝先去前世旅游一趟,然后等这边把魔神搞死了,它再把静姝的身躯重新修复好了,就把她叫回来。 所以交易的结果是静姝那具身躯被拿去做实验了,而她开始了前世之旅。 “沛兰,听说你昨天又没吃饭,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虐待自己的身体。” 何邺转头看过去,那人穿了一身银灰色西装,长了张赏心悦目的脸。 她坐了起来,冲着他笑了下,道:“石绍。” 被她这样看着,石绍突然生出了在和何邺对话的错觉,但转念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能无奈的劝道:“沛兰,你没必要再为了何邺而伤害自己,她的死不是你的错。” 说完,他从床边端起肉粥,笑容有些僵硬,讷讷说道:“沛兰,是我对不起她,跟你没有关系。” 何邺一直很想问他一句:石绍,我明明答应了帮你救她,为什么还要置我于死地? 但这话还没开口便有了答案,总归是不想拿石沛兰冒险,因为杀她是最保险的路。 “沛兰,你和她不同,你打小就娇气的很,削水果切到手都要哭闹上半天。”他捏着碗,神色暗了下来,这般说道:“而她是在枪林弹雨里活下来的人,就是断了条胳膊也不会喊一句痛。” “她喊了就有用吗?”何邺不禁反问他,对他这种自欺欺人的话感到不爽,刺道:“听你这么说,她就像铁打铜铸的人一样,不会痛也不会疼,厉害的很。” “沛兰,大哥不是……”不是这么想的吗? 不,他就是这么想的,因为她要更坚强,所以被他给放弃了。 沛兰从盟和z府出来已经四个月了,本以为接她出来是件值得祝贺的事,可她却因为何邺的死,而自责难安,日渐消瘦下来。 她在拿自己的性命赎罪,向何邺赎罪。 她说:“大哥,我是命,何邺姐就不是了吗?你怎么狠的下手?!” 她说:“我要你救了吗?!就是因为你,我觉得我活着的每一分钟都是耻辱!我是你用何邺的命换来的!!” 她说:“我是不喜欢何邺,但那不是你背叛她的理由!大哥,你现在真让我害怕!你难道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怎么不会?杀得时候果断的很,还给自己找了个正义凛然的理由。 可时间一长,他便开始怕了,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拿起那把枪的?自己是怎么在她说要跟他一起过一生之后,杀了她。 自何邺死后,她的音容就开始无处不在的出现在他面前,挥之不去,如同跗骨之蛆,一点点蚕食着他。 他以为自己对何邺只是一场利用,可是如果是利用,又怎么会这么痛苦? 他不能后悔,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能后悔。 石邵自我安抚着:起码沛兰她还活着,她就是心思太善,等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就好了。 “沛兰,不管你怎么想,人死不……” 【系统:任务者请注意!家属已成功送达流月广场,请尽快查收~】 旁边的人突然掀了被子,穿上鞋下床,走到柜子旁拿了件不那么花哨的小洋裙,兜头套上就往外跑,一套动作流畅利落的很,半点都不想是生病了的。 “沛兰,你去哪!”石绍在反应过来后,连忙跟在后面喊。 * 流月广场是年轻情侣们都爱去打卡拍照的地方,那里二十四小时都会有美幻壮观的音乐喷泉做背景。 广场四周是繁华的商业城,逛街逛累了就能来这里歇一歇,说些腻歪话。 现在是上午十点,虽然不是高峰期,但作为h市最繁华的地段,仍然是人头涌动。 临氶穿着一身古装,过于惹眼的容貌和气质惹得一群小姑娘们围观驻足。 那些小姑娘们捧着手机,叽叽喳喳的凑上前去问联系方式,胆子大的甚至直接开口问他缺不缺女朋友? 临氶充耳不闻,从袖子里拿出个古铜镜子,正要施法,突然意识到静姝她已经换了身躯了,而且她嘱咐了他,不能在这个世界用法术。 这可如何是好? “让让!让让!” 正当他愁眉不展之时,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穿着白色蓬蓬裙的少女,她捂着胸口边喘气便吐槽了句:“这才几脚路!什么破身体!” 临氶走上前几步,不敢确定的问:“静姝?” 那人立马抓住他手,一边点头一边说:“早知道就不让你跟来了,省的这群人跟饿狼一样盯着你。” 被称作“饿狼”的小姑娘有些害臊的走远了些,然后继续拿眼睛偷瞄这边。 临氶抿唇笑着,然后将外袍解下来,蹲下身绑在她的腰上,挡住她裸露在外的双腿。 然后又盯着她裸露的锁骨发愁。 何邺一下就知道他的想法,不大在意的摆了摆手,“看个腿又不会怎么样?不用包这么严实的。” “我的。”他突然这么说了句。 何邺哑了一下,又欣慰又头疼的点头,附和点头:“你的你的,都是你的,谁都不能看。” 临氶满意了,然后抬眸看了眼周遭,问她:“这是静姝以前生活的地方吗?” “嗯。”何邺握着他手,跟着一起看了一圈,这个城市的容貌她也快忘了。 “真漂亮啊。” “哪里漂亮了?”何邺想起仙界和魔界,觉得这比平民窟还要平民窟。 视线一转,目光落在四米外那个被一群花臂猛汉围在地上打的鼻青脸肿的中学生身上。 h市的治安果然如她所料,越来越糟糕了,市中心都能做出这种事。 “这是静姝的新身躯吗?”临氶突然问她。 何邺收回目光,反问:“你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去联系联系系统,看看有没有售后再换过一副。” “不是的。”临氶看着她那张在日光下白到透明的脸,认真的说:“我是担心静姝你不喜欢,想着帮你找具更好的。” “临氶。” “怎么?” “你真是被我带坏了。”夺舍这种话都能说的轻轻松松的。 * 石绍刚停好车,费了点功夫才找到她,天知道她怎么就跑的跟兔子一样快了。 他的脚步顿了下,然后飞快的跑了上前,面带怒气的喊:“沛兰你在干什么?” 自家妹妹突然跑出来就为了跟一个穿着古怪的男人拉拉扯扯,这谁能忍? “静姝,他是谁?”临氶将她拉到身后,目光森冷的看向来人。 “不认识。”何邺这么不要脸的说。 “沛兰!!”石绍气的要爆炸,抬手要把人抓回去,却被临氶一把捏住了手腕。 这个看着像花瓶架子的男人居然只用一只手让他没办法动弹上前了。 他用看死物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不管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从此刻起,她是我一人的了。” 何邺在旁边噗嗤笑了出声,扶着他肩膀乐不可支的说:“天啊!临氶你怎么会说出这么霸道总裁的话?” “何为霸道总裁?”他认真的发问。 石绍听着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困惑不解的同时,放软了些语气:“沛兰,别闹了,你的身体还没好,赶快跟大哥回去。” 何邺拍了拍临氶的肩膀,让他放开石绍,然后走上前几步,定定看着他,露出个令他熟悉到胆战心惊的笑来,“石绍,好久不见啊。” 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石绍愣在了原地。 这张脸突然和记忆里那张爽朗肆意的脸重合了,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在发抖,想是在一瞬间回到了那一刻,他的手上还握着那把枪。 “何邺……”他听见自己这么喊她,他把自己的妹妹喊做一个死了四五月的人。 “石绍,你看看,这讽刺的啊。”何邺加大了几分笑容,开口调侃道:“这老情人见面,成了兄妹。” “何邺……”他像是被施咒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四周的声音都静止了,眼里只剩那个人。 直到这一刻,恐惧才真正袭上心头,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杀了何邺,那个他真心喜欢着的,只会在他面前温柔的何邺。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想抬手摸一摸她笑着的嘴角,想跟她说抱歉,想抱一抱她。 可他不敢。 他想起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了。 “听你这么说,她就像铁打铜铸的人一样,不会痛也不会疼,厉害的很。” ※※※※※※※※※※※※※※※※※※※※ 嗷呜~ 今天凌晨一定要完结这个世界!! — 看到七巧板和钠盐的评论了,真的超级开心。 谢谢七巧板的长评,你用那么多字词堆砌出对我的喜爱之情,我真的很怕自己越写越差,你说有进步我就真的信了。 像七巧板说的,我真的是一个很在乎别人意见(评论)的人,只要大家说的有理我都会采纳。 作者群里的姐妹们说我一个世界太长了,我这个世界就改到了六万左右。 她们说文案不好,我就改了好几次(虽然还是不咋地,只能下本尽量了。) 还有,我真的不觉得被读者左右是件坏事,因为有的时候我作为作者真的会太主观,我看不清自己的错误,我会去采纳对我有用的。 你们放心,大家能帮我指出不好的地方让我进步,对我来说比一味的夸奖更让我欢喜。 因为我知道,你们说这些是为了看到更好的我,是因为再看的时候特别的仔细认真,想到这里我超级开心的。 我其实觉得自己超幸运,看到过别的太太因为不准时更新都被读者骂,我最近也经常晚更,但小可爱都没有怪我,还继续跟我讨论。 我其实每次没有更新出来都不敢回复评论,觉得特别自责。 偷偷说,我差点听了群里姐妹的话砍文重开,一个世界一本书,这样好冲完结榜,积累人气。 但我看到自己最开始给小可爱的评论,说不会放弃,不管数据怎么样都会写下去,好好写的话了。 我应该不忘初心,我已经很幸运很幸运啦。 前世之旅:怎么能不巫山云雨呢? “静姝。” 何邺把目光从石绍身上转过来,应了声:“嗯?” 临氶虎视眈眈的盯着石绍,好像下一刻就要掏出剑往他胸口上捅出个窟窿来,说:“静姝你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 “没有啊。” 临氶发出死亡盘问:“静姝方才说老情人。” “是这样的。”何邺虚虚笑着,脑子里飞快抓了句话出来:“以前是喜欢过那么一点点,就只是因为他长的好。” 临氶带着“长得好”三个字上下审视了石绍一眼,做出了最后评论,“静姝眼光不太好。” 某人飞快点头,接受了“眼光不太好”这个标签。 石绍看着这两个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有很多的疑问想问她,可他根本没有说出口的资格。 “你是来杀我的吗?”他最后只说出了这句话。 何邺敛去了笑意,看向他,目光沉了下来,说:“我当然想杀你了。” 石绍捏了捏手,笑了起来,“应该的,你应该这样做的。” 何邺说:“石绍,你得感谢你有个好妹妹。” “沛兰?” 他突然反应过来,何邺成了沛兰,那沛兰呢? 他的脑子里冒出无数还魂夺命的念头,在那些传闻里,被厉鬼夺去身躯的人都代替她化成厉鬼,每日遭受酷刑,不得投胎,直到找到下一个替代者。 沛兰连打雷都会吓得睡不着的人,她这样的人那里能受的了? “何邺,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 “冲你来?”何邺看着他,突然笑了下。 他从来就不了解她怎么样一个人,为了报复他去伤害个无辜的小姑娘?那不是她何邺能做出来的事。 石绍被她这副“不反驳”的轻松模样给刺激到了。 何邺她是有准备而来的,不然她不会怎么快就把身份告诉他,沛兰如果真在她的手上…… 石绍越想越怕,理智被他抛到了脑后,急切道:“何邺!沛兰她是无辜的!你死后她因为愧疚自责,已经把自己折腾的不成样子了,就算……” “她是自愿的。”何邺淡淡说道:“没有人逼她,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当她的小公主而已。” “那她在哪里?”石绍当即追问,俨然是没有信她的话。 “另一个世界,你去不了的地方。” 何邺说问之后,又补了句:“石绍,不杀你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别得寸进尺。”最后几个字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石绍自然听出来了,他知道不能急于一时,只能换个方向问:“何邺,你希望我怎么补偿你?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倾尽全力办到。” 何邺听完,当即伸手道:“你把石沛兰的身份证和护照什么的给我,其他的就留给你养老吧。” “你要离开h市?” 何邺反问他:“我应该对这个城市,对这个国家抱有留念吗?” 石绍哑了哑,只能答应下来,“那你和我回家走一趟吧。” 何邺当做没有看到他眼底的那点算计,点了点头。 * 两人上了车以后,临氶从袖子里拿出个白瓷瓶,倒了颗闪着金光的丹药,就这么大咧咧的当着石绍的面往她嘴边喂。 “静姝,把这个吃下去。” 何邺只得张口咽下,口里没闲的吐槽着,“还说不是嫌弃这副身躯,不嫌弃吃什么药?” “不嫌弃的。”他捏着她手,然后坐直了些身子,吻在她的额头上,以表态度。 石绍从后视镜里看着,心里五味杂陈,本要问那人的身份,突然想起刚刚瞥了一眼的丹药,按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尽量平和的说:“何邺,沛兰的身体一直不好,你不要什么都乱吃。” 想套她话?何邺挑眉笑了下,说:“巧克力而已,最多胖二两肉。” 临氶听着对方有些乱的呼吸,开口道:“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否则我有的是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法子。” 他说的极其清浅,可那语气和神色都叫人背脊生寒,不敢不信。 “你误会了。”石绍深出一口气,解释道:“任凭谁换做我也会震惊,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太过离奇了。” 何邺勾了勾嘴角,幽幽的问他:“你很想知道吗?” “如果不方便的话……” “不用。”何邺直接说道:“无非是路遇神仙,神仙怜悯我死的早,就给了我活一次的机会。” 石绍:“……” 何邺不怕他信,也不怕他猜出什么来,这个世界没有鬼神,临氶就是她最大的金手指。 借热血小说里的一句话:这天下都要因他而颤抖! 如果不是答应了系统老实点,不主动搞事情,石绍能安稳的活着? 到了石绍住的地方拿了东西后,被他开口留下来了。 临氶很是不解她为什么会答应。 何邺支着脑袋靠在他怀里笑,“等着看吧,今天晚上绝对不会安宁。” 跟何邺预料的一样,石绍为了“救”石沛兰找了几个法力高强的捉鬼天师,架势搞的特别大,铃铛铜钱声在耳边不停的吵着,空气中带着血腥味。 几个天师正在外面比赛,看谁的火焰吹的更好,谁的符箓飘的更快,谁的木箭舞的更好。 “吱呀”一声,两人走了出来。 那个长的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看向他们身后的雇主,扯出点嘲讽的笑,“石绍啊,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何邺,只要你答应从我沛兰身上离开,我可以帮你找新的身体。” “果然是商人,谈判功底就是不一样。”何邺把脑袋枕在临氶的肩膀上,说:“让几位天师看看真的鬼吧。” “好。”临氶抬起结印,一柄薄剑凭空出现他正对面,而他的脚下亮起蓝色法阵。 凄厉诡谲的叫喊从四面八方响起,一只只长相狰狞可怖,形态古怪离奇的“鬼”从房顶、走廊、地面涌了进来。 “真的有鬼啊!!救命!救救我大师!我就是一招摇撞骗的神棍……你别过来!你别抠眼睛啊!!!” “别拉我下地狱!!!我真的没有抓过你的同类!!各位祖宗们饶命啊!” “神仙救命!!都是石绍出的主意,我们就是拿钱办事,不不不!我们就是走个过场!!您也看出来了,我们什么也不会……啊啊啊!!!你别扒拉我!!!” 石绍站在正中央,虽然害怕到唇色发白,但还算镇定,看着临氶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跟你说过,我路遇神仙吗?”何邺看着他,阴恻恻的笑着:“石绍你可真本事啊,杀我一次还不够,还要杀我两次。” 石绍看着她那张阴森渗人的脸,浑身直冒冷汗,急忙说道:“何邺,你听我说,我不是……啊!!” “临氶。”何邺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下,示意他放人。 临氶当即不悦,拧起了眉头,高声道:“静姝!!他要杀你!!” “我知道。”何邺打了个哈欠,眼睛冒出点泪光,说:“困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临氶虽然千百个不愿,但还是听她的放了那四个人,窝着一肚子的气回了房间。 何邺看着,越看笑的越欢,眼睛里的灯光碎的跟星子一样。 临氶揣测着她的放那人的目的,越想越气,越想越难以平静。 “别气了。”何邺凑了上来,轻轻的吻在那张紧抿的锋唇之上,说:“不让你杀他,又不是要让他好过。” 临氶亮起眸子,捧着她脸重重亲了会儿,才问:“那你说怎么处置他。” “也别太折腾了,就让他的梦境丰富一点。” “知道了。” * 数月之后,f国某个沙滩派对之上。 吧台上的电话已经响了近半小时了,如同催命符一样,长着张精致娃娃脸的少女慢条斯理拿起了电话,空闲的那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桌面上。 “喂?石邵呀。”她笑吟吟的说。 “何邺。”他的声音粗噶难听,似是几宿未眠,正处在崩溃的边缘上,“何邺……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复吗?” 她可真狠呐,他只是要了她的命,而她要把他逼疯,要让他生不如死。 “石邵你在说什么?”何邺坐在高脚凳上,微晃着脚丫子,乌黑柔顺的长发似瀑布一般垂落在腰间,拿起手边的酒,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那边的人声音消了下去,没有继续开口。 她成为他的梦魇不是应该的吗? 算了,就这样周而复始下去好了。 美好纤细的脖颈微微仰着,自酒杯里溢出来的酒从嘴角一路下滑,令人遐想无边,她弯着眼睛,心情极好说道:“别想太多,我没兴趣害你。” “何邺……对不起。” 何邺敛去笑容,直接挂了电话,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嗨,小美人,有空聊一聊吗?”一金发碧眼的俊美少年走了上来,露出个自以为魅力十足的笑来。 何邺看过去,还没开口就被一旁阴沉着脸的男人给拉走了。 “诶!临氶!别走那么快!”何邺跟在后面喊。 临氶置若罔闻的继续领着她往酒店房间走。 “你捏的我手特别痛!!”她吼了句。 他慌忙松开手,然后自口袋里摸出了个瓶子,一脸自责的去牵她的手。 何邺躲了躲,笑了起来,“没事的,没那么夸张。” 临氶盯了她手腕好一会,确定了没事才放回药瓶,然后回到了五分钟之前。 何邺快步走上去,歪头问:“吃醋了?” 临氶一言不发的往前走,何邺也就跟着,一路回了酒店,他还是臭着一张脸。 “临氶?”她笑嘻嘻的抓着他手,大咧咧的说:“别生气了,他们就是想想而已,摸不到睡不了的。” “我也睡不了。”临氶闷闷的说,他已经明白了这个词真正意思。 “嗐!”何邺当即开始褪裙子,动作快得很,看着临氶涨红着一张脸,极其无赖的说:“早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事!” 窗外的月光爬上了被褥,外面的吵闹声隐隐约约传了入耳。 两人在黑暗之中亲昵依偎,交换彼此的狂喜,互吐衷肠。 海面上有鱼儿跳跃而出,又重重的扎入幽暗深海。 四溅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鲛人低吟轻唱声,那真真是无比美妙之声,足矣叫人沉溺其中。 ※※※※※※※※※※※※※※※※※※※※ 请叫我意识流开车派!! — 给我家即将出场的恶魔天使排名!!!! 女主她开始传教日常啦~ 这是一个足有300平方米的独院豪宅,无论是从家具风格,还是装饰摆件上,都不难看出主人的品味和身价。 大厅里的窗帘被拉的严丝合缝,昏暗无光的角落里像是蛰伏着无数吃人猛兽。 “滴答。” “滴答。” 浴缸里的水漫了出来,落灰白瓷砖上开出朵朵妖治红花。 浴缸之中泡着一位赤身裸体的银发少年,准确来说他是被铁链绑在浴缸之中的。 他的容貌精致美丽,眸子像红宝石一样,如同童话故事中的王爵王子。 他的脖颈之上有一道极细的血痕,鲜血不停的冒着,他空洞的盯着天花板,苍白的嘴唇紧抿。 “哒!哒!哒!” “吱——” 那个女人推门出来了。 她又要折磨他了。 从房间里走出来女人外面披了件月白色西装,里面穿着件墨绿色吊带绸裙,微卷的长发拢在一边,狭长的眸子向他看过去,极其嘲讽的说:“还活着呢?” 高跟鞋在瓷砖上踩得极响,她搬了个木椅子坐在旁边,修长的手指点磨挲着他脖子上的伤口。 “你又想做什么?”少年问。 看着他惊恐害怕的模样,女人愉悦的笑了起来,“你看这血都要流干了,你叫的行法长呢?” 少年的眼睛蓦地睁大,激动的转过头看向她,脖子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加速了冒血。 “管晗昱,你真以为你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打电话求助?” 女人弯下腰,脸颊停留在离他3厘米的距离之上,呼吸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笑声清脆悦耳,“需要我帮忙吗?不然救援的人还没等到,你就先死了怎么办?”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嘴唇微微翕动,有气无力的说:“真后悔啊,当初我……怎么就惹上了你。” 女人脸上的笑容在刹那间收回,她的脚踩在浴缸边沿上,白色西装裤染上了些红,表情阴毒狠厉的嘶吼:“后悔!!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两个字?!!!” 他看着她,斩钉截铁的说:“你就是个疯子。” 女人听着,偏头笑了起来,上扬的眼尾有泪花闪烁。 笑着笑着她突然伸出了手,尖利的指甲猛地刺在他的胸口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压入,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阴森可怖,“也不知道这心脏被我掏出来后,那些医生能不能救你回来?” “咚咚咚!”礼貌的三下敲门声响起。 女人不得不停止剜心动作,飞快隐入黑暗之中。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粗暴踹开。 来人生了一张悲悯世人的美丽面容,金色长发披散在脑后,蓝色眼瞳干净剔透,这应该是神明才会有的长相。 “就你一个人吗?” 她的声音温柔悦耳,洁白如雪的长裙因为行走而荡起层层涟漪。 “呼”的一声,自她身后张开一对巨型双翼,与此同时,女子的周身似镀了一层圣光。 少年的立马燃起了生的希望,一把拽住了她的裙摆,急切的喊道:“医生,救救我!” 尓莎看着被他手染污的裙摆,皱起了眉。 真麻烦,如果是杀人就不用走这么近。 耳莎不太耐烦的抬手点在他额头上,治愈的圣光在她身上亮起,这是所有血统纯正的天使都会的异能—救人。 尓莎打心里讨厌这个异能,讨厌这副身躯。 如果不是因为升级治愈能力能让她的身体也跟着灵敏强悍些,她绝对不会动用这个恶心的异能一次。 堂堂黑暗神竟沦为天使了,这要是让之前那群光明神知道了,她的脸就丢尽了。 少年缓了过来,急切问:“医生,行法长呢?” 那个来解救自己的行法长的到底是个什么能力,可千万别里面那只千年狐妖。 尓莎当即帮他解开了系在浴缸脚上的链子,然后把目光挪到他脸上,说:“我就是这次的行法员。” 少年愣了好几秒,才讷讷说:“医生,这可不适合开玩笑。”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四周的气氛诡异不安起来。 利物划空声自身后响起,尓莎当即旋身闪开,然后扬起了巨型双翼想拍苍蝇一样把人……给拍飞了! 狐妖被拍在墙壁之后,直接掉落在地,她咽下口中鲜血,五官开始兽化,手指甲飞速生长…… “等等!” 尓莎伸出了尔康手,阻止道:“你那个长指甲会刮花我的新裙子,咱们坐下来商量商量?” 狐妖:“……” “都去死吧!!!”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侮辱,来自一只纯种九尾雪狐的自尊心。 尓莎展开双翅,蹭的一秒飞了上天,说:“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 然后一把抓住向她刺来的爪子,一个肘击落在对方肩窝上,然后捏住她挥舞的另外一只爪子,猛地抬脚踢在对方的肚子上,趁着她没有反应能力,转身再是一个手刀劈在她脖子上。 狐妖发现自己失去了反击之力,对方全方面不间断的攻击这,对方的速度快的让她没有办法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的让她进行单方面的吊打。 尓莎扬起右翼把她拍落在地,而后弯腰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桎梏在地上,叫她不能反抗。 “行法长!!我们赶快不把她抓起来!!!” 少年一个激动,蓦地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尓莎抓起旁边的桌布甩了过去,“披上!!” “管晗昱!只要我有出来的一日!!你就别想活着!!”狐妖恶狠狠的冲着他喊。 少年裹着碎花桌布,从浴缸里踏了出来,双脚被泡到死白,“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是杀妖未遂,怎么算也得做一辈子的牢。” 他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已经报复成功了一样,“我祝福你活个上万年。” 尓莎把地上的人拉了起来,按在旁边的沙发里,问她,“你怎么急着杀他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出轨了。”少年准确来说是长着一张少年脸的兔妖咬牙切齿的说:“成年妖出轨不是很稀松平常吗?向她这种心理变态就应该关在牢里一辈子。” 尓莎低头点开手上的白色腕表,一块半人高的光幕弹了出来,她翻翻找找会儿,停留在狐族介绍上。 “狐族,妖族里以美貌闻名的种族,狡猾多变,喜欢群居,喜欢美好的事物,容易被长相美丽的人类所骗。” “狐族忠贞于一夫一妻制,一方死掉后另一方将不再寻求伴偶,如果其中一方背叛将会受到另一方的严重惩罚,实力指数一颗星,危险指数三颗星,综合指数两颗星。” 尓莎重新看向兔妖,问他:“你和她结婚的时候,盖章的人没有警告过你吗?” “我以为他们只是比较重感情,谁知道会走到杀人这一步?”兔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要知道我们兔族大部分都是不婚多偶的,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我又没有要离开她,我只是一时兴起。” 真是渣的明明白白,坦坦荡荡。 “管晗昱!我要杀了你!!你吃我的我的!还拿我的钱去养女人!你还要不要脸?!!” 眼看着她又要挣扎着要扑上去,尓莎连忙拉住,安分道:“生气有什么用?我来帮你想个办法吧。” “你……要帮我?”狐妖一脸懵的看着她,连吼叫都顾不上了。 尓莎揉了揉鼻梁,松开了狐妖,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飞快往右边一扔,准确正中美貌少年的某个不应该生长的部位。 “啊啊啊!!!” 杀猪般的嚎叫刺破耳膜,尓莎不舒服的卷起翅膀尖捂住耳朵。 狐妖愣愣的看着尓莎,这位治愈小天使,眨巴着眼不敢说话。 “愣着干什么?去把人绑起来,然后把刀给拔下来。”尓莎使唤道。 狐妖老老实实的捡起铁链,重新把人绑了起来,这次是绑在椅子上 。 最后干脆利落的拔出匕首,走到尓莎面前,一副上虚心求教的模样,“我……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这是包庇罪犯!我要去非人所里告你!!” “随时欢迎。” “小狐妖,把自己搞惨一点就行,”尓莎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说:“脸上来两刀,肩膀再来两刀,然后把浴缸里的水给消声灭迹。” 说着她站起身,手指点在兔妖的额头上,飞快愈合他的作案工具,然后向着狐妖咧嘴笑:“你看这不就没人知道谁是受害者了吗?”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现场是个什么样子?” 尓莎动作熟练的的撕着她的衣服,一心教人向恶,“演戏会吗?问起来就说他出轨被发现,然后怕你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干脆杀了你。” “你看这多合理啊。”尓莎自我愉悦了会儿,才继续点评她的之事不稳妥方法,“就你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以后别干了。” “小狐妖。”尓莎开始传教,发展她的黑暗信徒,“既然要报复就要报复的彻底一点,不要让自己受到半分损伤,知道吗?” “知……知道了。”狐妖重重的点头,神色敬佩的看着她。 尓莎:有信徒的日子真好。 ※※※※※※※※※※※※※※※※※※※※ 谢谢费林的意见和营养液,以后会尽量注意错别字的「我真的眼瞎」 杀人犯说他没有动手 “这是我最后一罐了!!你们想也别想!!” 尓莎刚踏进门,一个黑色身影在她面前一闪,化作一只白色长毛猫,瞬间跳上大厅中央的高脚装饰桌。 它的嘴里叼了个鱼罐头,竖起的一双漂亮鸳鸯眼再看到尓莎进来后,立马染上了欣喜,口吐人话:“小琼你回来啦!!” 它从桌上跳了下来,立马变成了个身材火辣,眉眼高冷的美少女。 “小琼你要吃鱼罐头吗?这是我珍藏的限量版罐头!!”少女笑吟吟把手里的罐头推到她手上,然后极其顺手的摸了把尓莎裸露着的蝴蝶背,表情惬意舒服。 摸着摸着她看到了跟在尓莎身后的妩媚的女人,整个人就紧张起来:“小琼!你不是去做任务吗?!怎么把叶尧弄来了!” 尓莎转头看向叶尧,奇怪问:“你们认识?” 叶尧茫然摇了摇头,答:“不认识的。”然后往尓莎那边挪了挪,离暴躁少女远一点。 “当然不认识了!” 白猫少女哼了声,说:“人可是国际大明星,我们妖族里鼎鼎出名的人物。” 国际大明星?尓莎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叶尧。 她可是战五渣治愈天使,能接到这种高难度的案子,不是很奇怪吗? 据说这派发案子的人是非人所的副所长——付青玉。 这人是她的任务目标,是《我在非人所养青龙》的完美男主角,他是神兽青龙的后裔,正义感极强,目前妖界实力排行第一的大妖。 书上对他容颜的描写只有一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总而言之,他是妖族颜值扛把子,美的惊天动地,美的惨绝人寰,这世界上就找不出第二个来。 而她这个战五渣的身躯主人是书里的女主,治愈天使——琼·尓莎。 尓莎的人设定位是妖族和西方的友谊宣传大使,主要负责跟随行法长们一起出案子,救治受伤妖精们,宣扬西方天使们的善良仁爱。 按说这两个人是八竿子也打不上的,可纵使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只要是男女主,剧情都能让两个人展开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传奇故事。 书中,每当尓莎出危险任务,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男主付青玉就会像个守护神一样及时赶到,傻……哦不,善良的尓莎慢慢的就沦陷了。 而男主付青玉也因为尓莎的美丽善良、贤淑温柔、体贴入微给吸引了,逐渐放下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具。 但作为虐文女主,两人的感情注定是跌宕起伏,必须经历重重考验。 譬如:我都是被坏女人别人骗了,我不是不相信你。 譬如:我对你冷漠都是为了保护你。 再譬如:我不是不爱你,我只是不懂怎么表达爱……等等虐文必备因素。 “小琼,你在发什么呆?”白猫少女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眼睛里闪着担心,“你最近出任务太多了,身体肯定熬不住,要不然你去请个假休息几天。” “没事。” 尓莎扯了扯手上的铁链子,冲着不远处涂指甲油的优雅美人开口:“玲姐,麻烦帮这位安排个干净点的好地方,可能要住上个几百年。” “好的。”优雅美人不慌不忙的翘起兰花指,小心的点在电脑上,查询了起来。 铁链那头的银发少年恶狠狠的瞪着尔萨,眼珠子都差点给瞪了出来。 很显然,如果不是因为嘴巴被堵住了,他此时此刻必然口吐芬芳,展开亲人十八问。 白幻巧亮出了她反着白光的爪子,“胆子挺大的啊!在所里还敢横?!” 话音刚落,冷白光弧在空中交织出一朵美幻的花。 “呜呜呜!”管晗昱漂亮的脸蛋上全是血痕,他激动的挣扎的叫喊着,然而没人知道他早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急出大力,“噗”的一声,他口里的毛巾飞出了老远。 他当即扯着喉咙大喊:“我才是受害者!你们这个行法长伙同罪犯一起栽赃污蔑我!!我要投诉!!我要举报她!” 你说小琼栽赃你?白幻巧怀疑自己耳朵幻听了,又问了一遍:“你说治愈天使污蔑栽赃你?” 西方天使里不是没有堕落成恶魔的,可治愈天使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她们有绝对的怜悯仁慈心,把善良和正义看的比生命还重要。 “这是我今年听得最好笑的笑话了。”旁边咬着排骨的藏獒行法长喷喷称奇。 “这年头的犯人都没脑子吗?这脱罪的蠢办法怕不是还想再加个几十年的刑?”隔壁羚羊小姐姐继续涂着指甲油,慢悠悠的嘲讽。 管晗昱气的脸都涨红了,梗着脖子好久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太狡猾了!这个女人太狡猾了!拿治愈天使的身份做挡箭牌,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所有人都会听信她编造的谎言!! 谎言…… “我要求用测谎仪!!”管晗昱激动的说。 白幻巧当即一个暴击打在他脑袋上,骂道:“测测测!!你说测就测?你以为你是谁?!谁允许你质疑行法长的?!” “幻巧,你让他测吧,免的到时候说我们非人所心虚,在陷害他。”羚羊小姐姐一边说一遍把涂好的指甲放进烤灯里。 “听到没有,测!”管晗昱一副即将大仇得报的样子,痛快十足的看着尓莎。 九尾雪狐·叶尧紧张兮兮的看向尓莎,后者从容不迫的点头。 然后按了下左手手腕上的表,在弹出的蓝色光幕上快速点了几下,当即听见一段机械音:“您好,欢迎使用非人所测谎仪,请诚实回答行法长的问题。” “你来吧。”尔萨看向白幻巧。 白幻巧点了点头,例行公事问:“请问叶尧是凶手还是管晗昱是凶手?” “管晗昱。”尓莎淡淡说,脸上半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测谎仪无非是看一个人情绪的起伏,而她不会有。 别说是撒谎,就是杀人她都能心平气和的。 管晗昱不可置信的看着闪着绿光的手表,激动反驳:“这表有问题!这测谎仪不准!” 机械音飞快响起:“您好!非人所8745号测谎仪于昨日10点接受了主脑检查,无任何bug,检查结果为sss。” “我怀疑这次的罪犯精神有点问题。”尓莎一本正经的说:“我去的时候,他把自己关在衣柜里,说有人要加害他,可大厅里只有被他砍的就剩半口气的叶尧。” 白幻巧:“……啊?” 管晗昱:“你胡说!你才精神有问题!!这表是你的,它肯定是帮你的!说不定是被你暗地里做了手脚!!” 尓莎二话不说,当即把表一拆,丢给旁边的白幻巧,坦坦荡荡的说:“幻巧,拿去做个全面监测,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叶尧跟在后面不敢说话,心里惊骇的很:测谎仪都没用,也怪不得这位敢笃定的说要帮她洗脱,把管晗昱送去坐牢的话。 “你去跟幻巧做个口录,然后回去修养一阵子。”尓莎拍了拍她的肩膀,表面功夫做的足足的,“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每一个罪犯,他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叶尧懵懵的点头,眼里飞快的升起崇拜的光来。 “尓莎,地下五楼5437号房有空位。”杨万玲抛了张黑铁磁卡过来。 尓莎抬手夹住,扯着铁链子拉着管晗昱往电梯处走。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男人自带柔光滤镜漫步走了出来,他看了眼尓莎,以及她手上的管晗昱,浓眉微皱,说:“尓莎,你跟我走一趟。” “你谁?”尓莎发出了灵魂拷问。 男人盯着她看了会儿,金色眸子露出些不悦,启唇道:“付青玉。” “副所?” 终于开始了吗? 尓莎把手上的链子交给飞快赶来的白幻巧,问他:“副所这是去哪?” “北海生鲜公司。”他异常简洁的说道。 * 北海生鲜公司是h国最大的海鲜贸易公司,由北海龙族一手创办。 其董事长阮亦泽是北海龙族,也是北海生鲜公司的品牌代言人和唯一掌权人。 他以“挑剔的龙族人只吃高营养的深海鱼”做营销推广,用短短几十年就垄断了h国海鲜市场。 尓莎跟着付青玉一同走进客梯。 付青玉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下了14楼,忽然开口:“我听说你最近都在接行法长的任务。” 尓莎:“是的。” 是不是你心里没点数?难道不是你同意的派遣? 付青玉转眼看向她,狭长的眸子透出些谴责的意味,“你是代表西方天使和妖族友好共存的见证,应该时刻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尓莎:“副所说的是。” 可拉倒吧,如果不是你,原身在书里里能接到那么多危险任务? “叮!” 电梯门刚一打开,浓烈的血腥味就争先恐后的钻入鼻中。 尓莎跟在付青玉后面,看着这空荡荡的楼层生出了些兴致。 “等会你尽量救,救不了别勉强。”付青玉说道。 办公室的门一拉开,满目的猩红便映入了眼中。 地面玻璃窗,办公桌,沙发,全都被鲜血铺盖了一层。 地上躺着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两具尸体,一个胸口被穿了个碗大的洞,一个被四分五裂,心脏和断臂就在他们周围,被覆上了一层冰。 付青玉径直走上前,抬手一挥,地上的两具尸体立马化成了一蓝一银两条巨龙,偌大的办公室显得空荡了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人将手交叉于腿间,白衬衫上洒满了鲜血,一张油画般的贵族脸上透着绝望死寂。 听到他们的开门声,沙哑着开口:“我说他们是自杀,你们会信吗?” 阮先生。付青玉看向阮亦泽,面色凝重的说:“我们接到幸存者的报案,对方说北海生鲜公司是他和你联合创办的,他负责提供货源,而你负责营销管理。” “近日你突然向他提出了分红减半的要求,对方不答应,说要拆穿你是河龙的身份,你在一怒之下下了杀手,意图掩盖事实。” 阮亦泽轻轻笑了下,一双灰色瞳子透出悲色,问他:“如果我要杀他,他还能逃出去给你们报案吗?” “那你为什么不杀死他们?” 尓莎抱胸倚靠在门边上,极其不解的问:“不管是他们要自杀,还是你要杀人灭口,斩草除根都是你唯一的选择,不是吗?” ※※※※※※※※※※※※※※※※※※※※ 今天会补更 她说要我的龙珠 沈元泽看向那位疑似是医生的女士,对她的话只迟疑了几秒,就做出了结论。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很显然是在钓鱼执法。 “如果我杀了人,北海就真的完了。”他这样说,也是这样想的。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动过这个念头,可他也明白,身份总有一天会被曝光。 如果杀人了,就不是欺骗消费者的小事了。 “董事长。”秘书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说道:“张先生在媒体上说您为了掩盖真相而杀人灭口……” 她的目光扫过满目狼藉的地面,到付青玉这个妖族全民皆知的脸,最后是全身鲜血的沈元泽身上,脸上添了几分恐惧,“现在公司门口被记者堵满了。” “动作还真快,一转眼就全民皆知了。”他说这话时没有多少气愤,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 沈元泽站了起来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走向付青玉,“副所长,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没有杀他们。” 怪不得有恃无恐,还坐在这里等他们过来。 尓莎双手抱胸,左手手指慢慢悠悠的点在手臂上,开口说道:“沈老板还是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他点了下头,“应该的。” 付青玉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又看向一脸看戏的尓莎,说:“那就交给尓莎你来负责这个案子。” “我?”尓莎放下抱着的手,看向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沈元泽,懒散的说:“那行吧。” 果然那两句问他为什么不斩草除根的话是在钓鱼执法。 沈元泽看着她那张美丽神圣的脸这么想道。 “副所带手铐了吗?”尓莎转头问。 付青玉用一种我是所长怎么会做这种小事的眼神看着她,说:“没有。” “成。”尓莎看了眼沈元泽,说了句:“沈老板,那就抱歉了。” 沈元泽不解,眼见着她向着自己走了过来,然后在离他一步距离的位置上停下。 因为过分靠近的原因,他几乎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她抬起细腻白皙的手,动作利落的扯掉了他的领带,淡淡的说:“麻烦伸个手。” 沈元泽眨了眨眼,当即伸出手,后者飞快的把他的手绑了起来,然后看向一旁的付青玉,问:“副所,您看可行?” 付青玉想说不行,可又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绷着脸点头。 * 三人是直接从地下车库,坐上付青玉的车回到非人所的。 叶尧眼巴巴的坐在大厅里等着,白幻巧在一边整理近期的档案,抬头见着她回来了就飞快的跑了上去。 叶尧:“您回来了!” 白幻巧:“小琼你还没吃午饭吧!我给你留了红烧鱼!” “吃饭的事情先不急。”尓莎转头看向叶尧,问她:“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叶尧的狐狸眼都快睁圆了,乖乖巧巧的说:“您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还没跟您道谢呢,如果……” “这就没必要了。”尓莎没得感情的说:“你留个名片给我,改天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不要推辞就行。” “好的好的!!”叶尧喜出望外的从西装口袋里翻翻找找,双手捧上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24小时在线。” “注意你行法长的身份。”付青玉冷不丁的说。 尓莎看了眼旁边的付青玉,飞快的接过名片,然后叫上沈元泽,一脸正经的说:“麻烦沈老板跟我去录个口供。” 两人走进电梯,尓莎这才暗道奇怪。 这个小说里“深爱”女主的男主无论是从看她的目光,还是行为举止,再或者是对她的关注度,好像都只停留在“一个他族的下属”身上。 他喜欢上女主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尓莎早把那本小说看烂了,好像从头到尾就没有交代过男主为什么喜欢女主,虽然说是女主善良温柔,可她寻思着,如果单这个品质,非人所里能抓出上百个来。 算了,迟早会走到那一步。 “坐吧。” 尓莎打开灯,走进审讯室,然后把u盘插.入媒体设备,两个人一块坐着看了十五分钟的犯罪小短片。 尓莎给出了评价,“沈老板这监控的位置装的太明显了,还好是对方脑子不太灵光。” 沈元泽无奈的笑了下,说:“如果我还能继续担任北海集团的董事长,我会按照行法长您的建议改的。” 尓莎看着他眼底的死气沉沉,手上的笔灵活的转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怎么听沈老板的话,好像是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撤职呢?” “北海创立之初就是打着北海龙族亲自创办的良心品牌这个口号。” 他极其冷静的看着显示器上慌张的自己,笑了起来,“一个满口谎言的董事长,他失去了消费者的信任,能换来的只是公司销量大幅度下降。” 从那两个北海龙族的人自杀开始,他就明白了今天的结局。 跑出去的那个是他的供应商和合伙人,他的目的很明显,把他搞垮,然后接手北海集团董事长。 他自然可以找人洗白,只是河龙的身份没办法解释,没有人会买单。 这些年妖族和人族文化互相影响,人族对种族阶级也有了明确的认知,那些天生优秀的种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无数人的喜爱赞美。 而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沈老板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这位美丽的行法长又在套他话了,她轻轻笑着,眼睛在灯光下似透着细碎星光,“辛苦了经营几百年,就这么拱手送人,甘心吗?” 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沈元泽抿嘴唇,深邃的眸子染上些浮于表面的笑,“行法长,说来说去都是我虚荣心作祟,想走捷径,现在这样也算咎由自取。” 尓莎突然起身,双手撑在审讯桌上,灯光下她的一半脸颊明亮清晰,一半脸颊隐在黑暗之中,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沈老板真的这么想吗?如果重来一次你就不会走这条路吗?” 沈元泽沉默了会儿,反问:“那行法长以为呢?” “沈老板,如果是我……”她用了自己举例,试图降低对方的防备心,缓缓说道:“我会想办法让自己的谎言更加完善,让每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都不敢公布,只要有足够多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就无所畏惧了,不是吗?” 她缓缓笑着,神圣仁慈的面容在瞬间染上了几分阴暗,神秘诡谲,叫人心头突跳。 他谨慎的说:“不管怎么说,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很奇怪,这个行法长每一句话都很奇怪,他有一种对方设了个巨大的牢笼,等着他走进去的错觉。 “怎么会没有呢?”尓莎加深了些笑容,嘴角勾起,声线满含蛊惑,“沈老板,我不是你的机会吗?” “行法长你在说什么?”沈元泽有些紧张的捏着手指。 “你想要北海,不想自己的心血成了别人的,我可以帮你的。” 她就把叶尧的名片夹在手指间,肆无忌惮的笑着,“就刚刚那个叶尧?她是个杀人凶手,但我帮她洗的干干净净,诺,被她差点杀掉的得那个,就住在我们脚底下呢。” “沈老板。” 她压低声音,徐徐图之,“只要你愿意做这场交易,我保证你不仅不会失去北海,还会得到更多。” 沈元泽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他不敢贸然开口,在心里盘算了数十种可能,最后都被否决了,他根本想出来她要什么。 他目前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失去分寸的话,也没有任何把柄在他手上,按说他不应该紧张的。 “行法长,想要什么?” 尓莎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胸口上,眼神充满掠夺,“听说龙族都有一颗龙珠,而这颗龙珠是可以赠与的。” 沈元泽的脸色一变,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块来。 “我明白的,就这点事情还不足以让沈老板送出自己的宝物。” 尓莎紧盯着他的表情变化,做出了再次许诺,“只要这颗龙珠还在我的身上,我一定帮你铲除所有的麻烦,让你一帆风顺,前程无忧。” 沈元泽沉默了很久,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面前这个人或许有一定的能力,但只要他一答应,那么他即将要承担的是被对方杀人灭口的风险。 一个人想要翻身必须有足够的人脉,可他没有。 所以如果拒绝,他接下来的人生必定平庸,甚至是穷困潦倒。 对他来说这或许是一场死亡邀约,更是唯一的生机。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听见自己说:“我答应你。” 尓莎缓缓笑了起来,看她的目光都温柔了几分,说:“成吧,怎么弄?” 沈元泽抬头观察四周死角,尓莎打消了他的念头,“放心,这里没有监控录音设备,我犯不着坑自己。” 孤注一掷的紧张忐忑让他的神情越加凝重,沈元泽深吸了一口气,保持住了良好的礼仪风度,“那需要行法长去准备一个碗,和清洗的水。” 尓莎了悟,说:“是从你嘴里出来的?” 沈元泽有些难为情,“是。” 尓莎挑了下眉,说:“不需要这么麻烦。”然后俯下身,直接吻在他的唇上。 沈元泽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对方看他没反应,还奇怪的退后了些,不解的问:“你发什么呆?” 沈元泽:作为一个绅士,他必须尊重对方。 但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在女士面前这么怂? 人都没介意,他在介意什么? ※※※※※※※※※※※※※※※※※※※※ 最近找工作找到肝爆炸。 不敢看评论,不敢面对小可爱的失望。 我今天熬夜也要三更「大不了通宵,欠债得还」 — 另外,三女儿真飒!! 知名企业老板的洗白之路 “行法长。” “嗯?” 尔莎感受了会儿胸腔里温热的龙珠,转头看向沈元泽,心情十分好的问:“沈老板,你的表情怎么奇奇怪怪的。” 唇上的热度还未消散,面前这人如此坦坦荡荡,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沈元泽不是个思想开放的,哑了好半天后,才问她:“行法长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尓莎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向他,拉开门说:“当然是带你出去了。” 出去?沈元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确定问:“我现在就可以出去吗?不需要再等上两天吗?” “沈老板很喜欢这里吗?”尓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然后直接关掉了灯,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 “沈老板放心,我做事情向来有分寸,说你可以出去就可以。” 沈元泽跟在后面细细想着什么。 也正如尓莎所说,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玲姐就放了人。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是尓莎亲自做了保。 “多谢行法长。” 虽然只是场交易,但沈元泽还是固执的认为自己该说一句感谢。 “不用,回去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别做其他多余的事情就行。” 她极其公事公办的说着,蔚蓝色的眸子像是从寒潭里捞出来的,看什么都透着股冰冷疏离的意思。 沈元泽都怀疑自己刚才看到她“所谓温柔”的一面,是不是被灯光刺了眼。 这位尓莎小姐,还真是古怪离奇。 活了六百多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和妖,但从未遇见过这样令人看不清的一个人。 她极度的冷静,目的性高,侵略性强。 偶然瞟过来的眼神阴暗诡谲的叫人背脊发寒,可他却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半分恶意。 光明和神圣仍旧是诠释她最好的词语。 “对了,这个给你。”她拿出了一个银色u盘,递给他说:“刚拷的,你回去用得上。” 他知道里面是什么,连忙伸手接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她说:“那我们就快走吧。”她的眼里带了几分戏虐,“外面还有人等着沈老板你呢。” 不需要怀疑,外面的那群自然还是北海集团楼下的那一批,她们想方设法查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开始了蹲守生涯。 因为顾忌非人所的权威,这些记者们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在3米外的地方翘首以盼着,等人一出来,就一窝蜂的跑了过来。 为了让她们更加注意到自己,尓莎在出去之前把自己的行法长的金胸牌给别上了,然后神色肃穆,昂首挺胸的领着沈元泽走了出去。 眼看着那一堆人要叽叽喳喳的涌上来问,尓莎抢先开了口,“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但现在沈老板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希望你们能改天再约访。” 脑子转得快的立马就问出了话里的真正意思,说:“请问尓莎行法长,您这话的意思是说沈元泽先生被无罪释放了?” “沈老板没有做出任何违反妖族律法的事情,我们非人所自然是没有扣押的必要。”尓莎看向提问的人,端的一副正义凛然。 “沈先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尓莎转头看向沈元泽,一副热切关心人民群众的好行法长的模样,说道:“各位如果没有什么国家大事要通知沈先生,就都散了吧。” 她就这么三言两语的把在场的记者们,堵到没办法继续采访。 尔莎明白,不出半小时,官方承认他无罪这条新闻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平台上。 * 尓莎这段话、被发出的时候,正是网上的言论最激愤的时候,他们约好同仇敌忾,声伐无良商家的时候。 这种官方亲口承认的消息,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淋了下来,让他们的动作犹豫了起来。 他们开始怀疑,怀疑那位“幸存者”的话。 这个时候,沈元泽把那段监控录像发布了。 这种铁打的证据一举就将他杀人犯的身份洗脱了,可即便是这样,如同沈元泽猜测的那样,并没有很多人选择原谅。 欺骗就像是一根刺梗在每一个人的喉咙中,让他们无法忽视。 就在网上那些人正准备开启二度声伐沈元泽的话题之时,沈元泽发布了自己引咎辞职的消息。 沈元泽:本人沈元泽因为欺骗消费者身份而引咎离职,辞去北海生鲜集团董事长职位,并将名下积蓄的一半,捐赠给人族和妖族的慈善机构,以表示我最真诚的悔意。 这一波操作就让网友们措手不及了,吃瓜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那个总裁这么干脆利落的承认错误,放手权利,并迅速作出弥补方案。 正当一部分人开始改观转变态度的时候,叶尧工作室的公关人员,费心编撰了一篇感人肺腑的文章发給尓莎。 “出生低微,受尽欺凌的穷小子历尽千帆,终于成为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企业家?” 叶尧一手吃着葡萄干,一手拿着鼠标,回答那边的叶尧: “这还不够,这受尽欺凌是怎么个欺凌法?不管什么事,总要细化举例才能触目惊心的,每个人都有偏爱弱者的毛病,但这什么励志故事就不用去讲了。” “好的尓莎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是我做的吗?”电话那头的叶尧追问道。 “需要你做的?” 尓莎认真思考了会,决定再次添油加柴,“找几个人拍摄一条沈元泽半路被恶意网友攻击,被送刀片送炸.弹,被泼狗血的视频出来。” 事情按照尔莎的预想,稳健的走了下去,虽然声音很快小了下去,也出现了一批心疼的人。 但单方面的洗白是没有太多意义的。 人嘛,总是要对比,才会珍惜。 “诶,尓莎你还不去抓人?再这么下去我瞒不住了。”玲姐看着向大门出去的尓莎,问道:“你这是要去那里?” “抓人。” 是的,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去抓那个污蔑算计沈元泽的人,可她坚持要压下来,等到他最风光的时候,这样才能让别人记住这个人。 好提醒大家,沈元泽还是个受害者的身份。 这天是张漓听正式代替沈元泽北海集团董事长的日子,可惜这个位置还没坐热一天,就被尓莎逮捕了。 尓莎专门守在门口等着他,以方便那些记者们随时跟拍。 “您好,张先生,您现在涉嫌教唆他人自杀罪,污蔑他人名誉罪,您需要跟我走一趟。” 张漓听显然是有所准备的,直接拒绝了她,“行法长小姐,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请不要随意给我安罪名。” 尓莎当场就把人打趴,直接绑了,告诉他:“在你还没洗脱教唆他人自杀的罪之前,不管你是愿不愿意,都要跟我回非人所住!” 这段视频最后发布在非人所的官方号上,发布人员——杨万玲。 谁知尔莎还意外吸了一波颜粉,一堆女孩子跟贴喊老公,并表示退出声讨沈元泽的队伍。 因为张漓听的离职,北海生鲜再度失去董事长,这时出现几批挂着“理智路人”皮的水军,他们开始刷起让沈元泽回来的消息。 有同意的,自然也有部分不同意的。 毕竟遗忘这个事情是没有这么快的,如果有,只能说明洗脑的还不够。 就在这个不上不下的节骨眼上,北海生鲜的官方号回应了:沈先生拒绝了我们的提议,说消费者是不会接受一个撒过谎的人的。 在无数水军和营销号的带动下,出现了另一批声音: “我觉得吧,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北海生鲜的食材能继续保持新鲜,价格实惠。” “谁知道换了一个老板会不会更坑爹?起码在品质上,还有在服务态度上,沈元泽都是行业内最好的了。” “虽然说把自己包装成北海代言人有点狗,但他毕竟不是偶像,没必要用对他偶像那一套来用吧?” “说句实话,那些劣迹斑斑的艺人都能洗白,沈元泽就说了两句不服实际的广告词没那么严重吧?按这样子说,那些护肤品公司是不是都要被大家封杀?” 此后,北海公司“三顾茅庐”,诚挚邀请沈元泽先生回归董事会,担任董事长一职位。 沈元泽任命当天,将北海生鲜公司改名为初诚生鲜公司。 意为铭记创办之初的理念,真诚的对待消费者。 某人类高官亲自下场点赞,并称:希望以后对得起这个名字,不再辜负消费者的喜爱,我们家人都很喜欢你家生鲜产品。 叶尧看到这个新闻,立马打电话过来问:“尓莎小姐,他是因为您才支持沈元泽的吗?” 尓莎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慢悠悠的说:“嗯,就帮了点小忙。” 白幻巧啧啧摇头,“什么小忙,这高官有个半妖的女儿,上个月自杀未遂,尓莎废了半条命救了他女儿。” “尓莎小姐,真是个善良的人。”叶尧十分感慨道。 如果不是尓莎小姐,她现在应该呆在非人所的牢狱里,而那个背叛他的男人则拿着她的钱过着左拥右抱,纸醉金迷的日子。 每每这么一想就让她后怕,后怕那日“鱼死网破”的所作所为。又无比庆幸,庆幸自己遇见了这样富有正义感的人。 “善良?还是算了吧,如果他不是高官,我会帮他?” 尓莎人间真实的说:“叶尧啊,我救你也就是因为你是个有影响力的明星,你别有负担,沈元泽这事后,我们就算两清了。” 尓莎·头号吹自动过滤了其他消息,只把那句“你别有负担”的话听了进去。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沈元泽犹豫着给她打了个电话。 “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是我。” “因为你是龙族啊。”她这么理所当然的说。 “龙族人数以万计,而我在他们之中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尔莎:“可能……赶巧?” ※※※※※※※※※※※※※※※※※※※※ 尔莎:我是一个没的心的女人。 —有点卡,以及两点钟眯了四十分钟。 与国际接轨的北海龙宫 “副所长请假了,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尓莎手上提着条聋拉着耳朵的大灰狼走了进来,强行加入了话题:“付青玉请假了?” “对啊……”白幻巧听见声音飞快的答,声音一下子拔高:“小琼!你这是怎么了?!” 眼见尓莎浑身破破烂烂,满身污血,白幻巧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碰哪里。 “被一群狗挠的。” 她将手上的灰狼翻了个面,然后把它血流不止的背脊露出来,说:“带着一群狗崽子玩黑社会呢,这不,我让他明白明白黑社会的险恶。” 尓莎掐着狼脖子,问它:“黑社会好玩吗?” “不好玩!不好玩!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一代枭雄留下了悔恨且惨痛的泪水。 尓莎把它按在办公桌面上,随手扒拉出纸笔出来,说:“写!把你那些跑掉的狗小弟全写上!漏了一个今天晚上我们就吃烤狼肉。” “这是……犯什么了啊?看着怪可怜的。”爱狗人士杨万玲表示有一分心疼。 “你问问他犯了什么?”尓莎冷笑一声,讽刺道:“这烧杀抢掠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我那是劫富济贫。”灰狼小声说。 “劫富济贫?” 尓莎拿起手上的笔往他伤口上狠戳了下,然后看着他鬼哭狼嚎的跳来跳去,慢悠悠的说:“抢就是抢,别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对了,你刚刚说付青玉请假是怎么回事?”尓莎转头看向白幻巧,张口问道。 “好像是他妹妹身体出问题了。”白幻巧说:“我之前见过一次,病怏怏,跟半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妹妹?”尓莎在心里琢磨起来。 “什么妹妹啊,这种借口也就能骗骗你们小姑娘。” 杨万玲轻笑了下,一双眼看破了太多,“他看那小姑娘的眼神,啧啧,那可是掏心窝子的喜欢。” 尓莎听着,跟着问了句:“玲姐,这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杨万玲觉着不太对劲,抓住她手问:“小琼啊,你这么关心副所长干什么,别不是喜欢上他了?” 看她没有回答,反而是在沉思,杨万玲神色一凝,立马劝道:“听玲姐一句劝,我在这非人所干了一百多年了,这付青玉是个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就算再你体贴温柔,长的跟天仙一样,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大灰狼抓着“同党名单”左看看右看看不敢开口,他害怕体贴温柔的尓莎再收拾他一顿。 尓莎从他手上抽出纸,然后偏头示意了下,“跟我来。” 大灰狼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跟着她往电梯间走。 妹妹?掏心窝子的喜欢? 付青玉有个青梅竹马的白月光,在小说里戏份占比不少,主要是充当白莲花绿茶婊一角,明着是搞事情,实际是撮合男女主。 尓莎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玲姐说付青玉对那姑娘情有独钟,如果那姑娘就是绿茶女二,付青玉怎么就会轻而易举的对一个没什么太多瓜葛的女主产生感情? 尓莎怎么想都觉得不太通,于是草草把灰狼审了一遍,急着出去找万事通·杨万玲打听打听。 “玲姐,我……” “543594号犯人请求面见行法长,犯人情绪已失控,请行法长注意安全。” 尓莎看了眼左手腕表上弹出来的犯人信息资料——张漓听。 也就是那个前两天被她抓进来的北海生鲜一日董事长。 尓莎抓起手边的枪,把还没来得及的话咽了回去,不耐烦的下去找人。 和她预想的情绪失控不同,他不是在歇斯底里的想要出去。 张漓听坐在床榻上,长的特英伟硬朗一大老爷们,现在正抱着双膝,埋头嚎哭。 那声音,那场面,别提多提神醒脑了。 尓莎在探视窗口看着,脑壳直痛,“怎么突然就情绪失控了?” “行法长!!”张漓听像是有所察觉一样,突然抬头,然后激动的边喊便扑了过来,“行法长!!我求求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了!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答应……” “张漓听,你再啰嗦一句?” 尓莎盯着把脸挤在铁窗栏上的张漓听,皱眉说:“你最好感慨冷静下来,不然别说让我去救人,你今天指定要被我揍上一顿!” “好!冷静……冷静!我冷静!”张漓听似乎是急于想要说服尓莎,认真努力的深呼吸调整,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急躁。 “滴”的一声,牢房们被打开。 尓莎自带五米冷空气的走了进去,淡淡瞥了他一眼,说:“张漓听,你最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张漓听的神色突然变了起来,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无精打采的,说:“北海龙族宣布我弟弟死了。” 尓莎:“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张漓听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然后再翻翻找找,指着“这是北海龙王,也就是我的父亲的发言。” 倒退了五六分钟,尓莎才指着一个光鲜亮丽的人,说:尓莎:“死人我可救不活。” 张漓听立马急切的解释道:“我们是双生子,我知道他现在还没死,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行法长你一定要救救他。” “我为什么要救他?你说说看,我考虑考虑。”尓莎是个同情心特别低的,对她来说没有利益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我愿意把我所有在北海的人脉资源都提供给你!北海生鲜的股份也可以给你!”他十分慷慨大方的说:“行法长!只要你能救我弟弟,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人就是这样,无利不起早。 因为能顺利得到张漓听答应的东西,尓莎决定亲自下北海。 还特地给他申请了一个星期的放风假。 * 蔚蓝无垠的海面上偶尔跃出几尾欢快的鱼群,溅起的水花像星光一样耀眼璀璨。 午时的日光均匀的铺撒在海面上,一眼望去,那波光粼粼的海面竟似那金丝缎一般。 张漓听试探性问:“行法长,不然我下去问问,再上来汇报?” 尓莎转头看向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北海这么大,让你一个人下去了,我还能找到你吗?” 说着,她抬起右手,在空中画出一个紫色五角法阵,法阵上面错落着繁琐图案,她的双眸之中也映着同样的五角法阵。 “走吧。” 她的周身似覆了一层透明泡泡,但又不像泡泡那种容易破灭的东西,就像,就像加了一道隐形保护层一样。 张漓听恍恍惚惚的跟着她下到海底,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问她:“行法长,这是什么能力?” 睁眼说瞎话一级选手·尓莎回:“就我们治愈天使独有的能力。” 对西方天使不是很了解的本地龙恍然点头,没有觉得半点不对劲。 尓莎的脚底也有两个小小的绿色法阵,以助于她在水下如履平地的走。 尓莎她为什么会和沈元泽做那次交易?难道真是觉得和他有缘分?或者同情怜悯他? 如果不是因为这具天使身躯让她没法施展黑暗术,她需要费力找承载?讨好一条河龙? 这女主是谁不好?偏偏是这具全局最废的身躯,半点战斗力都没有,还不能承载妖力和其他力量,只会治愈治愈! 天知道她在治愈那些人的时候心里面有多恶心反胃,一个黑暗神最后沦落到走正派路线,太讽刺了。 好在最后给她找到了解决办法,虽然目前还不能恢复到前世战斗力的十分之一,但起码是在一步一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这传闻中金砖玉瓦,琉璃满地的奢华龙宫,变成了一座和陆地上并无任何差距的普通城市。 “你们北海还怪接地气的。” 尓莎看着旁边街牌上,那与国际接轨的三种语言文字的“北海龙宫入口”六个字,认真的评价道。 ※※※※※※※※※※※※※※※※※※※※ 工作差不多了确定了,五一之后上班,因为刚换新工作会很忙,所以从明天开始好好存稿啊! 这只凤凰会吸血 尓莎没有过亲人,所以没办法像他一样为了一个人的生死而波动。 譬如现在,她只能面无表情的从旁看着。 “漓听少爷,这璃浩少爷已经下葬了。” 龙宫代言人龟丞相着急忙挡住张漓听的上前的动作,好声劝道:“漓听少爷,死者为大啊!” 张漓听想也不想,一把把他推开,不容商量的继续往前走,“我今天就非要开这个棺!我倒要看看里面躺着的那具龙骨是谁的!” “漓听少爷……这……这不合乎规矩啊!”龟丞相慌忙抓住他的衣服,生怕他真的跑去挖坟,只好边从衣襟里拿东西,边急急喊道:“漓听少爷,这是照片!” 张漓听的脚步立马定住,迅速转头抽出照片照片,尓莎在旁边看的十分清晰,那的的的确确是一副完整的成年龙骨,但右抓腿骨明显短了一截,自然而然的佝偻着。 听说这个北海十五龙子天生不能如常人一样行走。 果然,张漓听抓着照片的双眼逐渐充血,眼眶又有热泪砸了下来,落在塑封过的照片上,如同急雨击叶。 尓莎看着,额头立马突跳,不爽的开口劝:“削根骨头做假并不是很难,你哭什么?” 张漓听泪眼婆娑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问:“真的吗?” 受到极大冲击的尓莎,语气带了怒色,“对!别哭了!” 龟丞相左看看又看看,谨慎询问:“……这位是?” 尓莎按了按左手腕表,把自己的信息调出来。 然后伸出右手,道:“你好,非人所行法长——琼·尓莎。” “哦!行法长您好。”龟丞相友好伸手一握。 脸不红心不跳·撒谎小能手尓莎:“我所怀疑漓浩先生的死和一个犯罪团伙有关,所以派我前来调查。” “……这?……嗯!好的!您您请!”龟丞相当即让开了路,甚至还负责任的叫了个虾兵给她们领路。 “早知道用行法长的身份这么方便,也就不需要你白掉那两滴眼泪了。”尓莎摇头叹气,张漓听的表情有些难堪。 他都不敢深想,今天在她面前掉了多少眼泪。 北海龙子,阳刚英朗的形象一去不复兮。 * “砰”的一声,怪力少女·尓莎把上千斤的棺材板一脚踢翻,然后看着面前巨大的龙骨挑起眉。 耳边是抽抽搭搭的声音。 “别哭了!”尓莎制止那个从挖坟开始就掉眼泪没个完的人。 一个飞身跳进巨型棺材里,手指在某根不对称的腿骨上摸了摸,得出了结论:“也就是死了三四十年。” “三……四十年?”张漓听抹了把眼泪,喜出望外,问:“那就不是漓浩了!” “不是你自己说感应到人没死了吗?”尓莎微微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张漓听眼珠子转了下,眼神稍显飘忽,“是……是啊。” 尓莎也懒得去揭穿他,看着旁边的腿骨说:“死是几十年前死的,但这作假的腿骨是刚弄出来的,这凶手还怪闲的。” “这么说,那个人对漓浩很了解。”张漓听明白她的眼下之意,捏紧了双拳,得出结论:“不然他怎么能保证这作假的腿骨不会被人发现?” “说来也是,这假做的,稍微有点水平的都能看出来。”尓莎踢了踢旁边的龙骨,漫不经心的嘲讽:“好歹也是北海龙王的十五子,到底要多不上心才会这么潦草下葬?” 张漓听看向她,目光微沉,迟疑说道:“我母亲在世时就不是很得宠,怀上我们的时候身子就亏虚的厉害,以至于后面难产至死。” 尓莎做出总结:所以说,有个纵欲过度的父亲,子女过得都不会太好。 “我和璃浩虽然是一母同胞,但他打生下来身体就特别差。” “后来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到有个凤凰后裔,能帮他重塑身躯,我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开心的,只是对方开的价格十分昂贵。” 尓莎了悟:“所以你想得到更多的北海股份,好拿这笔钱去救你弟弟。” 张漓听点头,没有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弟弟认识的人多吗?”尓莎突然问了句。 张漓听现在对她基本上是言听计从,答得飞快:“他从小深居简出,除我之外没有几个熟人。” “走!去你家里看看。” 两人很快就赶到了漓浩常住的屋子内,很难相信那是一个北海龙族尊贵的龙子们住的地方,简单到除了座椅床榻似乎没什么装饰的东西,一眼就可以看清所以的东西。 张漓听左右翻了翻,然后停在一个衣柜前,跟她说:“漓浩他带走了一些金银器,几套衣服,拐杖也不见了。” “看这样是要出去。”尓莎拿起座子上那个白色海螺,手指微微敲在海螺肚子上,轻轻笑了起来:“你说他会去哪儿?” 手上的白色海螺突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年轻男子微如虫鸣的声音: “哥……不要来找我……千万别来……” 尓莎又把它放在耳边仔细听了听,然后递给了火急火燎的张漓听,说:“看样子确实状态不是很好啊。” 张漓听反复停了好几遍,额头青筋突起,骨节捏的咯咯作响,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出去砍几个人泄愤。 最后,他还是努力平静说道:“这是两天前发的。” 尓莎将手指点在一个玻璃花瓶上,慢悠悠说:“会不会是弟弟知道你被抓的消息,于是收拾包袱去找你,然后被人接了胡?” 张漓听默了很久,自言自语般呢喃:“那会是谁……?漓浩性格温吞,从没有和人有过矛盾。” “这个世界上不是说你不去害人,别人就会放过你的。”尓莎似在嘲讽他的天真,说:“怀璧其罪,龙族总归是妖族里最独特宝贵的。” 譬如她,不也骗了人的龙珠来? 她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只凤凰,道:“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凤凰后裔,很古怪。” “我记得!漓浩的日记里写过这个凤凰后裔的地址!” “那你找找。” 张漓听点头,转身开始翻箱倒柜,那斗志昂扬的样子,就像是即将溺毙的死徒抓住了唯一的活路。 尓莎悠悠哉哉的往椅子上一坐,开启了一盘高难度智力游戏。 “crazy!” “unbelievable!” “bonus time!!” 她的深蓝色瞳子不时地映出黄色,红色,蓝色的光芒来。 听着耳边吵闹的游戏声,张漓听差点把桌子掀了,但他一转头,看着尓莎微抬的下巴,联想到这么做的后果,麻溜闭了嘴。 约莫小三盘游戏过去,尓莎都快忘了自己在龙宫,眼睛开始泛泪花,打起了盹。 “找到了!”耳边的惊呼让她回了神,那人兴致勃勃的端着本黑色厚本子走了过来,咋咋呼呼的,“这日记里果然有写!你看!!” * 目的地比尓莎想的要繁华的多,是全国都排的上号的旅游城市。 为了不被人轰出去,尔莎给自己捯饬了几下,伪装成一个得了重病的虚弱女人。 “你们找谁?”开门的男人长相异常俊美,简单白衬衫,金丝边框,笑起来温柔如风。 “咳咳!!”她垂着眸子,脸庞被纱巾挡住,气若游丝的问:“我听说您有替人改造身体的本事?” 男人打开门,举止优雅温柔,“二位先进来说吧。” 尔莎看着他斯文从容的样子,面纱下的脸勾起了笑。 她闻到了同类的味道,他的身上有很浓重的血腥味,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种。 凤凰后裔?看看他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因为就我一个人住,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他从茶几上倒了两杯刚泡好的茶水给二人,笑道:“二位不要嫌弃才是。” “水就不用喝了。” 尓莎抬手止住,张漓听也只好收回手,看着她说:“我现在最急切的是想要治好这副身子,多少钱都行。” 男人的眼神未有半分改变,只露出两分笑,神手引道:“我们先去密室里,我现场告诉你们是怎么操作。” “那多谢您了。”尓莎又佯装不适咳了咳,却在对方转过身时,飞快的在袖中布起法阵。 刚刚那个眼神她不会看错,那是在欣赏掉入陷阱的猎物的眼神。 地下室比她想的要干净明亮的多,两边是摆放整齐的不明药剂,尽头是一堵凤凰于飞的铁门。 “我先去把门开了。”那人走上前去,双手燃起火焰点燃凤凰图案。 铁门“咣”的一声被打开,露出里面染满鲜血的四壁以及摆放整齐的刑具。 “砰!”的一声,兜头而来的铁笼将尓莎和张漓听困住了。 那人转过身来,眼里的笑意越发深邃:“我认得你,北海龙族的十四龙子。” 他偏头肆意的笑了起来,眼中是偏执和变态之色。 他压低声音,紧张兮兮的说:“你来的正好啊,你那个弟弟的血还不够呢。” 说着他走进那个满是血腥的房间,把地上不知死活的人拖了出来,步履优雅的像是在遛狗散步一样。 “漓浩!!”耳边的声音震的脑壳疼。 尓莎看着地上那不成人样的人,直感慨他眼力好,这都能看出来。 张漓浩听见声音艰难抬起头,涣散的瞳孔在顷刻间放大,他激动崩溃的大喊:“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让你别来吗!!!” 他的身上和脸上全是血污,头发也结了块,裸露的皮肤呈现一种干瘪状态,看起来就像一个枯朽之树。 张漓听死死捏住铁栏杆,双目猩红的盯着看戏的那人,咬牙切齿的恨道:“你到底是什么妖怪?!” “凤凰啊。”他又笑了起来,一手抓起漓浩的头发,看着张漓听讥讽道:“不过,我只能替自己续命,你们自己要送上门来的。” 尔莎冷不丁开口:“据我所知,凤凰一族早已寂灭,你充其量也就是条吸血虫。” 男人的笑意戛然而止,像是被踩到了痛处,脸色阴沉的按下身后墙壁上的某块砖。 凌厉的寒风自身后而起,尓莎瞬间张开翅膀腾飞,险险避开那几只利箭。 好险,肩胛骨差点被刺穿了。 男人的眼睛亮了亮,放下手上没有反抗力的漓浩,新奇的仰头看着她:“居然是天使一族,我听说你们的血更加美味,我用起来应该会更合适。” “你想喝我的血吗?” 尓莎笑了笑,似是在嘲讽他的异想天开,然后在对方一脸莫名下画出一个更为繁琐重叠的法阵。 法阵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但凡被它接触到的金属物体全像巧克力一样融化滴落。 “你还是费心思想想,要怎么活着出去。” ※※※※※※※※※※※※※※※※※※※※ 今天万更,补齐欠款,我太难了。 覇总的生存技能 对方没有一点要出手制止的意思。 就那样悠悠哉哉的笑着:“真是厉害啊,不过……刚刚那个法阵用掉了你不少力气吧?” “天使,听着那血液就很新鲜美味。” 他的瞳孔逐渐染红,里面似有两团火焰在跳跃。 熊熊大火瞬间包围住尔莎,那人的声音依旧温柔小意,直叫人头皮发麻。 “放心,我是不会烧死你的。” 张漓听这时也算义气,当即使用能力引水浇火,可惜那火焰不灭反盛。 “凤凰之火哪能是说灭就能灭的?!” 那人的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兴奋之色,嘲讽似的看了眼张漓听,一副如看蝼蚁的轻蔑感。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吗?” 尔莎赤着脚,一步步自火焰中走了出来,火舌自脚底卷上她双腿。 皮肉被高温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可在她走出来之后,裸露双腿上的焦黑在瞬间恢复白皙,俨然转作一具完美无瑕的身躯, 那件白色长裙被烧到堪堪遮住臀部,稍显破破的挂着,尓莎眼中的笑意早已消逝寂灭,声音如地狱中爬出了的恶魔:“很好啊,你还是头一个敢烧本神衣服的。” 说着,她舒展开双翅,双眸阴森的紧盯着他,抬手布起阵,直将那人困在法阵之中。 他死死看着她,突然癫狂了起来,喊道:“治愈天使!是治愈天使!今天你就别想跑了!” 他剧烈挣扎起来,拼尽全力想要逃出去,尔莎把牙龈咬出了血,竭力去控制他。 “你撑不了多久的!!!”里面的人彻底撕下了面具,半分刚才的理智斯文都没了,眼里只剩下兴奋和癫狂。 “你说的对。” 尓莎左右压了压脖子,握起墙上做摆设的铁锤子,咧出个血腥味十足的笑:“所以,你得早点死!!” 她一个跃身,捏着双拳直接往他脑袋上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鲜血溅入她的眼里,然后从眼眶里又流淌下来。 他惊恐的瞪着半边脑子,疑惑不解,“怎么会……” “怎么会躲不过我?”尓莎阴恻恻的替他说完剩下半句话,再次论起了锤子。 谁知道那人突然跳了起来,在法阵薄弱之刻,顶着脑袋一半血肉模糊的人咬下了她一块肉。 他闪到一边,舔了舔染血的唇,“真美味啊!” “艹!!”尓莎爆喝一声,抡锤而上。 对方避到某个凤凰壁灯旁,抬手抠住,然后猛地往下一拉,脚底下立马传来断裂之声,接着土地剧烈摇晃下沉。 “你在求死。”尓莎道。 他想是疯了一样,万全不顾及自己的不顾死活。 他这样做,是为了把所有出去的道路给封住,好把她困在这地下。 “我也活够了,只要能把你留下,死又如何?” 他喋喋笑着,瞬间化为真身。 那是凤凰和喙雀的结合体,应该说是有凤凰特征的喙雀。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会拥有部分凤凰的能力,却也有喙雀的吸血习性。 喙雀妖能通过换血得到对方的能力,再结合凤凰“浴火重生”的能力,恐怕还能用换血来延续自己的寿命。 还真是一个好能力啊。 尓莎越想越羡慕,随便一个龙套都拥有这么好的身躯!! “你在给你的同伴留储备食吗?”尓莎也不急了,反正出不去了,就好好陪他聊聊,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尓莎便进一步猜测:“你想让他和我换血,然后让他得到治愈能力?” “你很聪明,但是你忘了我还有夺取来的能力。” 话音刚落,大水汹涌扑来,这是从漓浩身上夺取的能力。 尓莎反应迅速飞身而起,那水也跟着她飞涨而起,步步紧逼。 张漓听见状,当即支起水樯相助,挡住了汹涌而来的大水。 这时,大家都把精力放在水幕之上,从墙壁飞出的尖刀铁链刺穿了尔莎的腰腹。 “……!!” 尓莎反手握住铁链,然后猛地往后一扯,那尖刀便从她身体中拔出,带出一道鲜血。 她自空中落下,口中鲜血铺撒在地面,双手按在地上,法阵层层叠叠的在她身上流转。 她猛地抬起头,阴鸷的盯着那人,歪着嘴笑了下,“就不陪你玩下去了。” 不知从而来的荆棘瞬间勒住了他的双翼双脚,将其悬挂在空中。 尓莎站起身,动了动手指,两根荆棘瞬间刺穿他的翅膀,然后卷上他的脖子,一点点用力收拢。 尓莎看着她翅膀上窟窿和脖颈上的鲜血,露出了更加兴奋癫狂的笑,“你啊,就不该在我面前摆弄这些。” 对方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但犹自在笑,“你……你的治愈能力开始缓慢了,哈哈哈哈!!” “别担心,治愈个你还是可以的。” 尓莎左手施展治愈术,右手召唤荆棘在他身上穿着孔,一下一下的,荆棘在空中如同绣花一样翻飞。 这样子一边杀人,一边救人。 直到此时此刻,尓莎才觉得这点治愈术有用了。 也倒是有骨气,那人还在嘴硬:你以为你这样…… “啊!!” 荆棘上的刺抽的他满嘴是血,他只能颤抖着忍痛,无法再张口说话。 “我不喜欢猎物吵闹。”尓莎舔了舔干燥的双唇,缓缓笑了起来,说:“你最好安静点啊。” “行……行法长。”张漓听颤抖着问她,那双眼里装满了惊恐。 尓莎转眸看向他,心情还算好,“说吧。” “眼……眼下更重……要的是保存力气,等等待救援。” 张漓听磕磕绊绊的说。 尓莎盯了他好一会儿,就在对方差点要求饶道歉的时候,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 她摆了摆手,身后那人就摔落了下来,鸟脑袋咕噜咕噜滚到墙边。 最大的危险已经接触,过于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了下来,尓莎的脑袋开始发黑发晕。 “砰!”的一声,她摔倒在地,昏死了过去,身体开始进行自愈修复。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尔莎小姐!” “沈元……”他怎么来了? 算了,有点困,就这样,让她再睡会儿。 * 尓莎一睁开眼,看见就是装着水晶吊灯的天花板。 微微转过头,沈元泽趴在她身侧的床沿上,那张浓墨重彩的脸笼在阳光之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影子。 “沈元泽。” 他迅速坐起身,一双本该冷漠的眸子带着阳光的温度,“尔莎小姐,你醒了?” “我渴了。”尓莎说。 “好的,你等一下。”他连忙拿起床头柜上冷掉的水,似乎是要出去换暖的。 “不用换了。”尔莎从他手上夺过,一口喝下,转头看向四周,问他:“这是哪里?” 沈元泽默了下,才回答:“我家里。” 尓莎盯着他,慢慢咧出个恶意的笑来,“沈元泽你什么意思?想养我啊?” “我……” “好了,少在我面前献殷勤。”尔莎抬手掀开被子,正要起身,看到身上换好的可爱睡衣,微一拧眉。 “是佣人换的!”沈元泽飞快解释起来。 “你换的也无所谓。”尓莎这么说着,沈元泽的耳朵以肉眼能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尓莎穿上兔子拖鞋,抓了抓长发,边走边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抿了抿唇,硬着头皮答:“……龙珠和本体是有联系的。” 尓莎倒是没有怪他事先没说,毕竟是她占人便宜。 所以还乐呵呵的说着:“这么说,我这还间接给自己找了条生路?” 沈元泽跟着她走出去,然后打开冰箱看了看,转头问她:“尓莎小姐,吃什么?” “随便吧。”尓莎摊在沙发里,开始了她的烧脑多人竞技游戏。 “crazy!” “unbelievable!” “bonus time!!” 是香味把她从游戏中拖出来的,尓莎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走上去,因为全身粉嘟嘟的愿意,她那张脸都显得可爱了几分。 沈元泽脱掉了西装外套,黑色衬衫袖子被挽起,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尓莎小姐你稍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尔莎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不解的发问:“沈元泽,你一个大老板怎么这个都会?” 沈元泽炒菜的动作只顿了一下,就敛下眸子说:“这是我的生存技能。” “生存技能?大老板需要这个生存技能?”尓莎晃悠着一只脚,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我的母亲是蛇妖,是个妓.女。”他不敢抬头,更不敢抬头,目光落在锅里的菜上,声音平和的很:“她忙着和她的情人亲热,顾不上我的吃食,而我父亲是谁,连我母亲她自己都不知道。” “沈元泽。”尓莎支着脑袋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沈元泽转头看过去,在接触到那双蓝色眸子时,然后又慌乱的转了回去,这样说:“与其让你去查,不如让我主动告诉你。” “沈元泽。”她动了动嘴唇,说:“你在担心我杀你吗?” 沈元泽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么的,就顺着她说了下去,“我不应该担心吗?” 尔莎的神色突然冷了下来,冷声道:“我要杀你犯得着这么费尽心机?” 她盯了他好一会儿。 作为黑暗神她的确有不少称号,比如“女魔头”,比如“杀人狂”。 所以,他这个反应也算正常。 她冷静了下来,缓缓笑了起来,只是眼神凉的很,说:“你说的对,好好护着你那条命吧。” “不用劳烦沈老板了,我还有公务在身。”她抓着手机,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人。 沈元泽看着门口的放下,关掉了火,手指按了按眉间,有些。 “怎么会把这种话说出来。” ※※※※※※※※※※※※※※※※※※※※ 尓莎:小老弟总是奇奇怪怪的 沈元泽:我恨你是个木头 —— 我居然被儿纸女鹅的日常给萌到了,阿泽真是细心又温柔的绅士呀。 治愈天使的杀怪日常 尔萨这一修养就养了一个月,主要是花了些功夫把她黑暗神的能力往上提了些。 这时,凤凰一案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 口头上说罪犯已伏诛,被绑架的十四龙子被救出。 可犯人的名字信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这和悬案有什么区别? 尔萨一气之下杀到了非人所,直接找到了付青玉。 是的,付青玉他从软玉温香里回来了。 “尓莎?”付青玉放下手上的资料,奇怪的问她:“你不是还在养伤吗?” “我看到结案新闻心里放不下。”尓莎走上前,面试凝重道:“这事绝没有这么简单,犯人死前情况承认了他有同伙。” 付青玉认真的听她说完,平静道:“现在犯人已死,线索已经断了。” “那也不能放弃!这里面肯定有大阴谋。”尔莎将手撑在办公桌上,咬牙切齿说道:“既然是同类,那我们就从喙雀身上找!一个一个筛选,绝对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她要 送让那个傻逼的同类一起下去陪他,让他的计划彻底泡汤。 不然,她的伤就等于白受的了。 “好,我这就整理一下,把具体资料发你一份。”付青玉顿了顿,继续说:“让白幻巧也跟着你一起排查。” 尓莎这才平静了会,点了下头。 “尔莎。” 付青玉看着她,目光带着些许苛责之意:“我知道你不想再有无辜的人受害,但你的身体也重要,修养的时候不要操心太多。” 尔莎:“?” 什么时候她和付青玉的关系这么好了?好到需要他嘘寒问暖的? 尓莎没接他的话,淡淡道:“副所,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处理休假这些天的事情了。” “你去吧。”付青玉重新拿起了资料。 尔莎复岗的第三天,张漓听老老实实跑来继续坐牢。 璃浩跟在他身后,也吵闹着要一起。 尔莎左看看,又看看,开口数落:“你们当养犯人不要钱?” “行法长,这是答应你的东西。”张漓听递上一份合同,什么写着“股权转让书”五个大字。 尔莎伸手接过,予以表扬:“还算老实。” 张漓浩回去好好洗刷了遍,现在顶着张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软声恳求着,“行法长,我哥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所以这罪也有我的一半。” 尓莎最烦的就是被人这么泪眼汪汪的看着,现在还是两双。 主要是如果答应了,这两个人在牢里住的这几百年,不得隔三差五的麻烦她? “这样吧。” 尔莎转过头看着张漓听,不容拒绝的宣布道:“以后你就跟我一块执法好好,戴罪立功去。” “至于你……”她看向给怀里的白幻巧梳毛的杨万玲,跟张漓浩说:“就跟着玲姐打杂去,我看你身体好的很,什么身体不好就是因为不运动给闹的。” “好!”璃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 瘠西区是妖族较大的贫民窟之一,发生□□的次数多如牛毛,本来这件事是不归尓莎管的,可这次死伤人数实在太多,这才派她过去救命。 起因是瘠西区出现了一种神奇的妖力提升丸。 据非人所的研究人员说,这个药过量后会勾起妖精们最原始的杀戮欲望,成为杀人机器。 既然有副作用那为什么这些人还会继续吃下去? 因为这个药,不仅能提升妖力还会让妖上瘾。 尓莎赶到□□地点之时,白幻巧正被一只暴走的犀牛妖撞飞在地,半边脸早已青紫。 “幻巧小心!!” “砰!” 她刚挣扎着站起身,就被身后的蝴蝶妖一翅膀扇飞在地。 她唇角的鲜血不停的往下淌,在看到尓莎的时候露出个笑来。 尓莎头一次觉得她的那句“行法长是个高危职业”是认真的。 犀牛妖和蝴蝶妖在那头嘎嘎笑着,一个要从她身上碾过,一个举起刀要把她砍杀。 此时,无数血红色法阵自天幕而起,将白幻巧包围在其中,当犀牛和蝴蝶撞上法阵那一刻,相接触的肌肤如在熔浆滚过。 “吼!!!” 凄厉的惨叫在天际盘旋,犀牛妖的前蹄只剩下森森白骨,只能在地上打滚痛喊,蝴蝶妖的翅膀被烧去一半,从空中坠落下来。 尓莎收了法阵,开口道:“张漓听,过来把这两个绑了。” “收到。”张漓听麻溜的跑去处理现场。 尓莎站在满地狼藉之中,带着慈悲怜悯的目光,舒展的双翅发出莹莹圣光,洁白的长裙未有沾染半分尘垢,如同那降临人间的神明。 她蹲下身来,手掌贴在白幻巧那半边青紫的脸上。 “尓莎,不用了。”白幻巧抓住她的手腕,一双金色瞳子定定看着她,说:“所里已经派了医疗队,你的身体还没痊愈,刚刚又费力救我……” 尓莎态度强硬的抽出手,说:“这事我说了算。” 既然决定了要救她,那就说明她已经在心里做了考量的,治完她之后,还会有部分力量保留。 只是这天算不如人算: 张漓听突然喊了起来:“尓莎大人!你看天上!!” 尓莎顺着张漓听的手看了过去,漫天的火光和黑烟没入眼中。 与此同时腕表上亮起了黄色紧急通知。 尓莎低头看了眼光幕上的介绍,眯了眯眼,“火光兽?这种级别的种族怎么会出现在瘠西区?” 白幻巧扯了扯她手,劝道:“尓莎,等待救援吧。” 等救援,她还急着提升这具身体的能力,而战斗是最快的选择。 她拍了拍白幻巧肩膀,“幻巧,你好好在这呆着。” 再看向张漓听,“你就留在这照顾她,我去看看。” 然后径直走向人群,问了把剑,张开双翼,向火光处飞去。 * 四周的楼房在烈火中劈啪作响,身披焰火的火光兽看了一圈挡在它面前,试图阻拦它步伐的妖。 一道红色火焰自它口中喷出,面前的妖当即被迎面而来的烈火烧做灰烬。 但火光兽的步伐并未因此而停止,它把目标对准了逃窜的妖众。 “轰!” 破空而起的水柱在瞬间困住了火光兽前进,它暴躁的扬起火焰长尾甩了过去,将那些水柱瞬间化作蒸汽。 “李叔我来拖住它,你快跑!” 身穿灰色西装的男子手中青光大作,将火光兽四周的水蒸气转作冰针,如密布细雨般笔直刺去。 火光兽低吼一声,将猩红眼珠转向他,瞬间喷出成倍火焰。 架起的水幕在顷刻间消失,腾腾热气直扑上脸颊,焰火离他不过半米距离。 砰!!的一声,焰火砸在一个金色法阵上。 那人自天幕而下,赤脚踩在地上,双翼拢在圣光中,手上的巨剑被她支在地上,看向他的那双蓝色眸子中没有半点情绪。 “沈元泽,离远点。” “我帮你。”他这样说道。 “这只火光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对付。”尓莎扛起巨剑,一步步向火光兽那边走去,道:“我答应过你,护住你这条命。” 那只火光兽早已把视线对准了她,身体发出了“咯咯咯”的骨骼声,他的四肢开始变粗壮,身躯之上爬满暗金色图腾,背脊上的突刺疯长,身躯剔透如烈火所化。 “看戏的都站远点!!”尓莎扛起手上巨剑,向着正在变化的火光兽走去。 “砰!”的一声,巨剑猛地砍在火光兽的头颅之上,却未能伤到它分毫。 带着火焰的尾巴向她的翅膀抽来,尓莎仿若没未曾看到,只顾抬起手上巨剑,狠狠插.入火光兽的右眼中!! 如熔岩一般的血液喷洒在她脖颈之上,将她的血肉烧毁融化。 沈元泽抬头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那人顶着骇人的伤口,半只翅膀受伤缩拢起,脸上的笑容却灿烂异常。 “这小姑娘怪狠的啊。” 还没跑远的李叔又走过来跟他说话,“元泽啊,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有本事的姑娘了?” 沈元泽沉着眸子,不说话。 那人在用最不要命的打法,把自己弄的浑身是伤,还在自顾自的笑着。 “怎么会有这种人。”沈元泽低声道。 她拖着那双只剩白骨的脚,把那头四处喷火乱撞的火光兽困住。 然后抬起右手画出黑色法阵,数根钢针自巨剑中分出,再从火光兽双眼而入,在它体内乱闯,将它五脏六腑搅碎。 “该死!” 她突然咒骂道,鲜红的血液自她口中喷洒而出。 所有法阵瞬间消失,而她也因为体力不支跪落在地,金色长发垂落在膝上,神色叫人看不清楚。 “尓莎!”耳边响起陌生男人的声音。 尓莎抬起头来,看着付青玉于天幕中落下,背后是万丈光芒,真和小说中为她而来的神明一样。 “副所。”她握住剑柄,试图站起来。 付青玉焦急走上前,不悦的制止道:“你别动!!” 尓莎没有力气跟他拌嘴,只拧着眉头不说话,等待着双腿慢慢恢复。 付青玉却抢过她手上的剑摔在地上,然后伸手揽上她的腰身。 “付青玉!”尓莎猛地抬手挡在两人之间,眼底是排斥和反感,沉声而问:“你在干什么?” 付青玉的脸色只是稍微变了下,但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能好脾气的劝着,“你现在没办法走了,我抱你回所里。” “我自己能走!” 付青玉看着她,皱眉劝道:“尓莎,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 “沈元泽!”尓莎咬牙切齿的喊。 “我在。”旁边的人飞快应声。 尓莎转头看向他,“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怎么能让副所动手?” 继续皱眉说道:“你还不过来抱我回去?” “快去啊!”李叔一拐杖敲在沈元泽腿上。 沈元泽连忙上前,有一瞬间的慌乱以及无从下手。 尓莎拉起他的手往腰上一放,然后环住他的脖子,翻了个白眼,“抱个人都不会!” 沈元泽反应迅速的弯腰,空余的左手伸到她膝盖下,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出人群。 因为车子就停在不远处,倒也没有走多远。 沈元泽一手抱着尓莎,一手打开门,把她安排在副驾驶座上,然后拉上安全带。 “沈元泽。”尓莎突然抓住她滚烫的耳朵,不解的问:“你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被抓住耳朵的沈元泽偏过头,不敢和她对视,更没有回答。 尓莎看他这样,更加觉得奇怪了,把他的脸掰正,说:“沈元泽,你很奇怪。” 沈元泽被捧着脸,不得不看着她。 鼻尖是来自面前人身上的浅淡馨香,他听见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那双湛蓝色的瞳子里印着他的脸,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朱唇因为不悦而抿起。 这距离近的有些过分了,沈元泽咽了咽口水,开口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尓莎审视了他半响,松了手,“不用,我自己能治愈。” 沈元泽想了想,说:“那我去买点止痛药。” 尓莎不爽的瞪他,“沈元泽,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 沈元泽:我可能看上了一块木头。 从天而降的女朋友 因为上次的不愉快,沈元泽这次特意问了尓莎的家,考虑着她的感受先。 尔莎拍了拍他肩膀,示意:“把我放沙发上就行。” 沈元泽点头,动作轻缓的把人放下,然后给她垫了个软垫子。 尓莎调整了个舒服的角度,看着旁边给他削水果的人,问他:“你去瘠西区干什么?” 沈元泽想也没想就答:“去见一个长辈,小时候我一直受他照顾。” 他将削好的梨子递给她,问:“尓莎小姐,等会吃什么?” 尓莎翘着脚丫子,咬着梨子回答:“都行,我不吃素。” 沈元泽看着她还未恢复完全的小腿,神色暗了下来。 “你又怎么了?”尓莎奇怪问。 “别人的性命对尓莎小姐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他定定看着她,问道。 尓莎不解的又咬了两口梨子,说:“不重要啊。” 不重要,那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沈元泽默不作声,给她削了一堆水果,然后起身去买菜做饭。 向来不关注别人的尓莎并没有把过多精力放在沈元泽身上,又摸起手机找灾难片看了。 她很乐衷于看那些蝼蚁惶恐害怕,无助惊慌的样子。 * 等沈元泽做好饭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 两人还算和谐的一起吃着饭,直到尓莎夸了他几句厨艺好。 “尓莎小姐。” “嗯?” 尓莎大快朵颐着,目光要比往常温柔几分。 沈元泽犹豫了几秒,才说道:“下次不要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了。” “为什么?”尓莎不解,还说:“这是最快的方式。” 沈元泽说:“虽然是治愈天使,但痛感并不会因此消失。” “我没那么……”矫情两个字没能说出来,因为对方看她的颜色实在过于悲伤。 “你在难过什么?”尔莎向来对自己的部下十分好,而沈元泽早就被她归到了需要自己保护的对象里。 她说:“沈元泽,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沈元泽动了动嘴唇,说道:“我在为自己帮不上你而难过。” “为什么?”尔莎把碗里最后一块排骨咬掉,说:“我没让你帮我,你不用有这个负担。” “尔莎小姐……” 他的话被电话铃声打断,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皱眉接通,往阳台上走。 没人干涉的尔莎把桌子上的菜扫荡一空,然后捂着肚子看向给她做饭的人。 沈元泽站在阳台上,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那张古世纪贵族脸似在发着光。 他不是标准本国人长相,他“奢侈品”的外号由来就是因为很多人在网上调侃,说只要是在他身上的东西,都会让人产生昂贵到买不起的感觉。 喜欢她的人不乏一些追星少女,他们说沈元泽和付青玉是妖族第一贵的脸,前者是指名贵精致,后者是指气度势力。 尔莎回忆了一下付青玉的长相,觉得也就那样。 沈元泽给她的映像一直是温柔的,就像柳絮棉花,让人生不起什么厌恶感,但也失了菱角,存在感过于透明。 “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说!我没那么闲工夫教你!你要是没能力做这个位子,就趁早腾出来给能做的坐!” 和面对她的时候截然相反,他在处理公事的时候像是另一个人,无论是从神情还是语气,都透着股冷峻决然之意。 “沈元泽。” “嗯?”他转过头来,脸上迅速染上几分笑:“尔莎小姐。” 尔莎支着下巴,说:“沈元泽,你这皮相长的真好。”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耳边的风轻柔的拂在脸上,她在笑,他在看。 四周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老板?我说错什么了吗?你怎么不说话了?”电话那头传来部下紧张的声音。 沈元泽正了正神色,沉声回道:“没事,就按你刚才说的做。” 他挂了电话,向还在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尔莎走过去。 “沈元泽,我之前……” “叮咚,叮咚。” 门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尔莎只能起身去开门,付青出现在眼前。 “付所?”尔莎一脸奇怪。 这付青玉转变的有点快啊,不是忽冷忽热,不善言辞的男主角吗? 两人刚坐下,付青玉就顶着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说:“尔莎,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用自己的性命冒险。” 他默了默,又补充道:“你要是出事了,西方天使哪里我怎么交代?” “尔莎小姐,有什么想吃的饭后甜点吗?”站在厨房里洗碗的沈元泽突然出声。 尔莎认真的想了想,说:“那就吃个芒果捞。” “好的。”沈元泽笑着点头。 “尔莎。”付青玉警惕的看了眼沈元泽,带着正主发难的语气问:“沈先生怎么会在你家?” 尔莎想到这个人是要跟自己谈感情,处男友对象,心里就不爽。 以至于这么说了句:“哦,他是我男朋友。” 厨房那边传来碗筷碎在大理石台面的声音。 尔莎转头看去,目光带着压迫,逼问他:“你不同意?” “当然不是了。”像是怕她不信,还补了句:“我千百万个愿意的。” 尔莎欣然点头,“那就行了。” 付青玉捏了捏手,劝道:“尔莎,这种事情不能冲动,你们两个认识才几天?” 尔莎慢条斯理的说:“我听说副所长父母认识一天就结婚了,我这还算慢的了。” 付青玉:“……” “副所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我,我已经是受宠若惊了。”尔莎开始逐客,“在所里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尔莎不敢耽误下去。” 付青玉:和预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她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对她产生了厌恶。 是的。他的的确确在她眼里看到了这种情绪。 这样一来就不能操之过急了。 付青玉当即起身,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休养了。” 等人走后,沈元泽端着个芒果捞走了过来。 “尔莎。”沈元泽犹豫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说:“我会努力让你不后悔。” 尔莎:该不该告诉沈元泽,刚刚只是为了激付青玉,看看对方能做出什么反应。 可这要是解释了,沈元泽肯定不会再同意“假扮男朋友”的事,不如,就继续演下去? 骗一个也是骗,骗两个也是。 尔莎端起碗,边吃芒果捞边说:“你之前谈恋爱是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没事的。” 沈元泽抽了张纸,递给她:“没有之前。” 尔莎吃东西的动作滞了下。 完了,她之前的部下哪个不是左拥右抱,养一屋子的美人? 现在怎么搞? * 因为受得都是些外伤,尔莎睡了一觉就痊愈了。 上班的时候,看到桌子上堆满了礼物。 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白幻巧好奇的眨巴眼,问:“小琼,这些东西是谁送的啊?” 尔莎看着那束花上的卡片,不确的说:“算,算是男朋友?” “男朋友?!”白幻巧一下子激动起来,凶狠的说:“谁!看我不掐死他!” 尔莎秒答:“沈元泽。” “诶?那……那还蛮配的。”颜狗白幻巧一秒真香。 把东西整理了遍,才打电话过去给始作俑者,问他:“沈元泽,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不喜欢吗?”沈元泽反问她。 “不是,你买这堆东西干什么?” 沈元泽一五一十的说:“我问秘书,她说送你这些,你会开心。” “你要讨我开心干什么?”尔莎不解,他又不是她真正的手下,不用做这个事。 “因为我喜欢你,想让你因为我开心。” ※※※※※※※※※※※※※※※※※※※※ 沈元泽:我会努力做好她的男朋友。 尔莎:别,你别努力。 — 泪流满面,终于还债成功。 男主蓄意杀女主? 在她还叫肆·佩姬的时候,也曾有过一些男人向她献殷勤,说什么爱她,喜欢她,愿意将性命交于她,做她的奴仆。 她不是愚蠢的光明神,没有相信那些鬼话。 她很清楚,他们要的是她的看重,是更多的权势。 现在这个人说喜欢她,想让她开心,她第一反应就是问他:“你想要什么?” 她在想,如果他要的不过分,她不介意满足他的需求。 占用了人的东西,吃了人做的食物,左右付出点报酬也没什么。 那边半天没有回答,尓莎还算有耐心的提醒着,“是钱财,还是权势,还是力量,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沈元泽听着电话里的话,身躯往办公椅上重重一靠,脸上尽是颓然之色。 “你总能说出让我意外和难过的话。”他这样说,白皙修长手指捏的微微泛白。 她总能在他满怀憧憬之时给他一盆冷水,告诉他,她不过是在权衡一场交易,一场由她主导的交易。 “尓莎,我还没有卑劣到用感情来做交易。” “感情?” 尓莎琢磨了下,目光落在旁边的镜子上,镜子里的自己容貌出众,气质卓然。 她恍然大悟的说:“沈元泽,你是想要跟我上床吗?” 沈元泽听着眉头猛地一皱,端起手边的凉咖啡猛灌下去,生怕自己因为冲动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尓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些突兀了,于是寻思着解释一下,但却无疑于火上浇油。 “我遇见过很多说喜欢我的人,他们比你说的可要深情认真的多。不过最后我都让他们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们真正想要的。” 那边的人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带着点隐忍的悲意,“也包括你的身体吗?” “当然没有,他们可不配。” 尔莎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生气,思前想后了一下,又补了句:“不过,如果是沈元泽你,我可以考虑一下的。” 沈元泽听着她的话并没有很开心,相反更为低落。 她似乎把什么都当做一场交易,近乎无情的理智和冷静。 她有自己的一套认知规则,认为有目的的接近是正常,而不求索取的感情并不存在,所以她才会像谈判一样琢磨他的喜欢。 “尓莎,我和他们不一样。” 他没办法想象,那些人,她口里的那些人曾经是如何的哄骗她的。 一开始她肯定也曾满怀憧憬的,当谎言揭穿之时,她又是如何的面对的? 尓莎拆开他送的巧克力,选了两颗好看的放入嘴里,连声音都甜了几分,“那,有什么不一样的?” 沈元泽说:“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要你给。” 他想靠近她,想在她的世界里占据一个角落,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也不是没有人和她说过这句话,无论真假,她还是开心的。 “好啊。”她说:“那我明天就搬你家去。” 尓莎想的明白,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她过去正好如了他的愿。 如果他是有所图谋,那她不得先收点报酬,让他老实伺候吃喝? “那,等你下班后我去接你。” 沈元泽当即拿起工作手机,让助理去添置一些日用品,好让她住的顺心如意一点。 “好。”尓莎拆到了一个各类肉干大礼包,目光微微顿住。 她之前好像在他家吃过两包类似的零食? 还真是细心体贴,都不需要她去开口。 尓莎磨挲着包装盒的提绳,心情很好的说:“沈元泽,只要你以后不过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这是她许诺过的最高级别了。 严格意义来说,沈元泽比起那些为她排忧解难,厮杀征战的部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谁让他走运,被她挑中了。 就按她部下的话来说: “能得到您的眷顾的人自然是这世最幸运的人,自然也应该受到最好的礼遇和尊重。” 说这句话时,还是在她很年幼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黑暗神的女儿,尚且蠢得可爱,牟足劲的想要对一个人好。 这么说来,她也曾相信过什么狗屁爱情,染上了被那些光明神们歌功颂德的——名为爱情的“病”。 尓莎重新冷静下来,把桌子上的东西分的分,留的留,刚准备进入工作状态,付青玉来了。 从她当着他的面承认沈元泽是她男朋友开始,她就猜到了他不会安分。 付青玉的借口是说有一场妖族古氏族的宴会需要参加,特地邀请她去做女伴。 尔莎撑在桌上,眼底光芒流转,笑吟吟的问:“副所,为什么是我?” 付青玉偏过脸,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我认识的女性不多。” 尔莎假装听信了他的言辞,看了眼身上万年不变的白裙子,说:“这古氏族的宴会有什么讲究,我也不知道。” 付青玉只道:“别担心,我会安排好。” 他这副体贴温柔的模样仿若不知道她现在有交往对象一样。 主动来做小三的付青玉,还真是有趣。 为了让付青玉这个小三做的跟明显点,尓莎特地让沈元泽把车开到了大门口,向非人所的同事们怒刷了一波存在感。 沈元泽偏头附和着尓莎,礼貌知度的向着和她关系好的打了下招呼。 两人上了车,尓莎接到了付青玉的电话,说是约她明天早上去试礼服。 尓莎拒绝道:“都行的,我不太懂这些,副所你觉得好就行。” 付青玉又和她说了些无营养的话,尓莎听着听着都有些犯困了,只敷衍的应付两声。 等沈元泽停了车,那边还在说。 尓莎拉开安全带,看了眼旁边乖乖巧巧等着她的沈元泽,连忙说:“我到家了,副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挂掉电话下车后,尓莎被地下车库的阴冷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沈元泽当即脱下外套把她包住,状若随口的问:“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吗?” “嗯,说是什么古氏族聚会。” 沈元泽迟疑了下,只说:“那我就不能陪你去了。” 尓莎这才想起来他的真身,安抚性的拉住他手,说:“别担心,我就是去走个过场。” 沈元泽本来就没有觉得多伤感,如今被小女友牵着手,那点因为付青玉带来的不悦也消逝殆尽了。 * 尓莎算是明白了原身为什么会被付青玉所吸引。 他很聪明,很少女人会不喜欢这种被大家羡慕的感觉。 在这场酒会上,她能清晰的看到那些不可一世的古氏族们对付青玉各位尊重青睐,这一刻,他青龙后代及非人所副所长的身份格外明显。 在这种氛围之下,受着他的容光,被这样一个男人喜欢着,很难不产生一种骄傲感。 “这位就是非人所里的那位天使小姐吗?”扬子鳄先生举起他的酒杯,露出个自以为很和善的笑。 “尓莎,这位是青州旅游业的杨青云先生。”付青玉在旁边介绍道。 “您好,杨先生。”尓莎礼貌碰杯。 尓莎觉得付青玉就是一复读机,他不厌其烦的跟每位前辈介绍自己,一副要将两个人的关系坐实的样子。 坐实了他能得到什么呢? 尓莎会答应赴宴的原因很简单,主要是想要看看付青玉邀请她的目的。 作为书中的男主角,她的任务对象,尓莎是没有过多去他关注的。 一开始尓莎想的是尽快提升自身能力,然后一举杀死他,了解这种东西过于浪费时间。 可随着剧情发展,她越来越觉得付青玉有问题了,对她的示好来的莫名其妙不说,他的那位真心喜爱的姑娘,可是在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 如果单说这些,还能用喜新厌旧这个词来概括。 可她从付青玉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是对她的杀意。 即便他藏的很好,作为黑暗神,对于这种充满恶意的来源,她异常的灵敏。 不是很有趣吗?表面上演深情款款,背地里却想要她死。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付青玉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不是想要尽快确定他们的关系吗?那她就帮帮他好了。 “副所……”她双眼朦胧的看向四周,假作喝醉,高跟鞋一崴,抱住了旁边在拿钥匙的付青玉。 付青玉条件反射的想要推开她,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只能僵硬着扶住她双肩,声音担忧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没有猜错,刚刚那一刻,她在付青玉的眼底看到了厌恶反感。 那可真是勉强呢,尓莎这么想着。 她掐着他胳膊内侧的软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他一张隐忍的脸,娇娇的开口:“副所……” 付青玉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压抑着愤怒应她:“怎么了,尓莎?” “副所。”她缓缓笑着:“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付青玉愣了一下,思绪几个回转,刚想要承认,就被对方打住了。 “不行的哦。”尓莎目含谴责的看着他,摇头说:“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还没等他想到什么词,对方就又说:“副所是要撬墙角吗?” 付青玉铁青着脸,心里难堪愤怒的很,可嘴上什么都不敢说。 尓莎暗自欣赏了他的表情,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沈元泽,那边接的非常快,就像一直守着一样。 “沈元泽,宴会结束了,你来接我吧。” 亲一口,美容养颜~ 尓莎怎么也没有想到,都憋屈到这样了,付青玉还能忍。 甚至于,为了宣誓对她的势在必得,当着沈元泽的面抱住了她,还说了句极其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尓莎,你刚刚问我的,我答应了。” 尓莎还得继续装醉鬼,不耐的从他怀抱里挣脱,含含糊糊问:“答……应?我没要求副所什么啊。” “尔莎。”沈元泽走上前来,将西装披在她裸露的双肩之上,像是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也没有听见什么话一样。 “我们回去吧。”他这样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身后传来付青玉的声音,“我的确喜欢你,尔莎。” 还真敢啊! 尓莎暂时没有想到该怎么应对,于是抓着沈元泽的手继续装醉,整张脸都贴到他肩窝上去了,嘟嘟囔囔的说要回家。 沈元泽抬手揽住她腰,说:“好,我这就带你回家。” 就像是猜到了她会喝醉,沈元泽特意叫了司机值夜班,然后抱着她坐在后车位上。 看她把半边身子都倚靠在他身上,眉头紧拧着,贴在他肩窝里的脸颊发着烫,似是不太舒服。 沈元泽连忙开了瓶矿泉水喂她,眉间是散不去的忧虑,“来,尔莎,我们先喝口水。” 喉咙确实是不舒服,尓莎就着他手喝了几口,然后开始在心里想要怎么解释。 一双冰凉的手贴在来额头上,沈元泽考在她耳边问:“头还是很晕?” 尓莎只能就着他的话哼哼两声。 “等回去给你熬醒酒汤,再忍忍?”他安抚性的吻了吻她发旋,声音轻的出奇。 “好。” 尓莎歪在他怀里,然后装醉装的直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柔软的床榻上了,沈元泽一边轻捏着她下巴,一边拿着个瓷勺喂她喝汤,见她睁眼,便开口劝道:“尔莎,把醒酒汤喝了就不会难受了。” 尓莎看着他这副温柔体贴的样子,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付青玉刚刚跟我表白了,对吗?” 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他的眸子暗了下来,反问她:“那你是怎么想的?” 按理来说,她应该答应的,毕竟想要杀死付青玉不能只靠慢慢提升能力了。 可是,她也不大愿意让沈元泽难过。 尓莎长久的沉默让沈元泽明白了些什么。 他突然放下手上的碗,开口喊她:“尓莎。” “怎么了?” 没有预想的愤怒和憎恨,那是她从来没有看过的眼神,名为难过和嫉妒的情绪在他眼里流转。 沈元泽俯身吻住了她,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柔的不像话,但也叫人没办法反抗。 他将她的手攥在手心,轻轻的嘬吻着被热汤浸的通红的唇畔,见她没有反抗,于是得寸进尺的加深了这个充满告别意味的吻。 他在想,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得规规矩矩重新喊回她“尔莎小姐。” 还得不失风度的祝贺她,找到了妖族最有权势的人保护她。 炽热的气息互相交织着,他磨挲着她的后颈,灰色的瞳子蒙上了一层水光,望向她的时候荡开层层涟漪。 没有任何经验的尓莎表示她需要缓口气,于是捏了捏他手,往后退了退,“沈元泽你先……” “先别说话。”他又压了上来。 渐渐的,安静的房间就内只余呼吸声和吞咽声。 尓莎被吻得七荤八素间,抽空想了想,她那些部下喜欢这档子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她得花点时间好好琢磨琢磨,然后一举翻身做主! 半响后,沈元泽松了手,一双眸子幽深暗沉着,声音略带沙哑的喊她名字:“尔莎。” “你说。”尔莎眯了眯眼睛,颇有一副君王宠爱妃子的调调。 他抬手抿去她唇上的水泽,问她:“你也会让他这样亲你吗?” “谁?”尓莎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付青玉。” 尓莎这才意识到,刚刚付青玉抱她,说的那些话沈元泽他不是没有往心里去的。 “嗯……我该怎么说呢。”尓莎开始犯难。 她是该说“她只是需要从他身上套取消息好”,还是说“那都是他一厢情愿好。” “算了,那就明天再说吧。”他重新拿起醒酒汤,说:“现在先把这个喝了,不然晚上还会头疼。” 沈元泽这样强行转开话题的样子,让她想起了一些过去很久的事情。 有一个人也曾逼得她无处遁形,逼得她不得不仓皇逃窜,“乔伊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不急的!我先带你去看我亲手给你做的礼物!” 哦,那好像是她十九岁的时候,她连那个人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只是那些话,哪些场景刻在她脑子里,如同警钟一样屡屡提醒她不该犯蠢。 可沈元泽他可真像从前那个蠢货自己。 尓莎夺过碗,一口饮尽。 然后捧住沈元泽脸,特女王的说:“不会的,以后我不会让他碰到我一个衣角。” 这算是在解释刚刚被付青玉抱的事。 沈元泽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将手覆在她手上,说:“尓莎,你这么说,我当然相信你。” 在看到那幕时,他真的是无动于衷的吗? 其实他就是不敢生气,因为知道自己在尔莎眼里并不重要。 他从来知道掌握一个度,在别人厌恶你之前,给自己一个不算难堪的台阶下了。 但如果她真说,要和付青玉在一起。 他能从容的走下台阶吗?能继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 张漓听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尓莎正趴在沈元泽给她买的圆躺椅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查到了?!尓莎坐直了身体。 她让张漓听去查瘠西区妖力提升丸的事情本就是不报希望的,当时只是随口一说。 她真正在等的,是其他几位受过她帮助的,有权势地位的人,谁知道居然给张漓听提前查出来了。 “说起来这事还真巧,我有一个表的挺远的表弟,平常就是在社交圈点个赞的关系。这几天我为了敷衍我小姨,就请他吃了顿饭关怀了下,谁知道他喝醉后说他吃过那个药。” 张漓听补充道:“就是瘠西区那个妖力提升丸。” “那他从哪里得到的?”尓莎从躺椅上起身,穿上拖鞋往卧室走。 张漓听有些为难的说:“这……他后来醉死了过去,醒了后就一问三不知了。” “没事。”尓莎关上卧室门,从衣柜里拿出要换的衣服,说:“你想办法把他约出来,我亲自会会。” ※※※※※※※※※※※※※※※※※※※※ 据说在阿江,亲吻太深入也会被锁???「许愿通过」 目标是成为妖王 细长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来人身段玲珑,气质超脱,长的比那神殿里供奉的圣女像还要精致几分。 白色长绸裙因走动而荡开层层涟漪,散在背后的金色长卷发在昏暗灯光下熠熠生辉。 直到人都走到了湖上游廊,迎宾人员才从震惊中缓过来,着急忙慌的追了上去。 一分钟后,她气喘吁吁站在对方面前,说:“您……您好小姐,请问有提前预约吗?” 那双装着深海的眸子看了过来,语调淡淡的说道:“菲玉阁的张先生。” 迎宾人员:“好的!我这就带您去。” 她微一点头,示意知道了。 等对方转身引路之时,拧起了眉头。 空气中的酒香过于浓烈了。 张漓听把人约在酒肆,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真目的吗? * 菲玉阁湖心亭包厢内—— “来,这是哥特地给你点的五百年的陈酿。”张漓听把倒满的白玉酒杯往前一推。 长相刚毅的年轻男人瞪着他,冷冷刺了一句:“你以为我还会再上当吗?!” 张漓听面色一肃,责备道:“你看你这怎么说的!咱哥俩之间怎么能用上当这种词?” 年轻男人警惕的盯着他,态度强硬道:“反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的!” 张漓听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又热热闹闹的招呼他,“先吃菜,先吃菜!” 约莫沉默了十分钟这样,镂空木门才被人打开,尓莎径直走了进来。 “尓莎大人,您……”蓝色眸子一眯,张漓听麻利闭了嘴。 尓莎在小方桌上落座,就在两人的中间。 尓莎……张漓听向年轻男人那里努努嘴。 自打她走进来以后,对方的目光就粘在了她身上,一双黑珠子转也不转的。 尓莎慢条斯理拿起手边的酒壶给自己满了一杯,这才看向那人,温柔问道:“你就是漓听的表弟吗?” 不仅长得好看,声音也很好听,比他远远看到的还要叫人惊艳叹服。 年轻男人的脸颊飞速滚烫了起来,不过好在他皮肤偏黑,倒也看不大出来。 他竭尽全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重新抬头,向着旁边人伸出了手,“你好,我……我叫成霖。” 尓莎左眉微挑,伸出了白皙如玉的手,露出个足矣蛊惑人心的笑来,“你好啊,我叫尓莎,漓听的好朋友。” “你……你好。”他僵着手,目光像被烫了一样,飞快的挪开。 尓莎看了会儿,缓缓抽出手,轻声问:“你认识我吗?” 年轻男人点头,然后又摇头,“认识……不认识。” 顿了下,才硬着头皮解释起来,“我在妖网上看过你的视频和新闻,我……我很喜欢你。”说完他又埋下头,端起酒杯假装喝酒。 尓莎看着他因为紧张冒出来的黑黄两色相交毛茸耳朵,露出些困惑的神色。 “老虎精?”她转过头看张漓听,问:“你不是说这是你表弟。” 张漓听点头,“是,我二姨的小姑子,她嫁了只老虎精。” 尓莎转头看向那个不知不觉把一杯酒下肚了老虎精,轻轻笑了下。 手指敲在白玉酒杯上,发出清脆微响,如同击在人的心上。 她突然说:“这样啊,还怪可爱的。” 默默喝酒的老虎精再次红了脸,这次是连黑色都遮盖不住的红。 尓莎给自己满了杯酒,又给他倒满,打趣似的说:“你刚才说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呀?” 老虎精猛地抬头,将要说话又被她的目光望的低头,只能一边喝酒一边壮胆,小声的说: “尓莎小姐不仅人美心善,妖力也很强。你之前打白狼王的时候我也在场,我觉得就连那些猛兽区的行法长都不如你。” 原来是在崇拜她的力量啊,尓莎惯会安抚这种人。 “我觉得没什么好羡慕的啊,你可是龙族和虎族的后代,这强强联合的,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过我。” 说着递给张漓听一个眼神,后者连忙把两人的酒杯都满上。 “不然我可以给你留个电话,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老虎精飞快抬起头,目光炯炯的望着她:“可以吗?!” “当然了。”尓莎向张漓听伸出手,道:“笔和纸。” 张漓听飞快的摸出钢笔,还有一张自己的名片,小心翼翼问:“您看这个行吗?” 尓莎接过名片,在空白处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然后递给老虎精,“诺,先拿着,要是掉了只能问张漓听要。” 老虎精连忙摇头,不会的!说着,立马拿出手机存了起来。 打着打着,诶!这字怎么会跑? 老虎精猛地咬了咬大脑袋,努力去集中精神,挣扎了老半天才勉强把电话存好。 张漓听和尓莎交换了个眼神,脸上透出点得逞的笑来。 手指磨挲着酒杯杯沿,红唇微启:“说起来,你一老虎精干嘛要去吃什么妖力提升丸呢?” “我没有!”他像是被踩到了痛处,条件反射的喊。 尓莎点了点头,面上没有太多情绪,只幽幽的说道:“没有就好,你是不知道啊,上次我在瘠西区遇见了几只发狂的妖精,它们就只知道厮杀,连亲人都不认识了。” 老虎妖听着,竖起耳朵问:“那你……受伤了吗?” “是养了几个月,到现在都还没痊愈。” 尔莎面露不赞同的说:“所以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老虎妖沉默着,表情纠结的很。 尔莎把服务员上给她的甜品往他手边一推,继续美人攻势,“先吃点东西吧,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他看着那碟漂亮精致的甜品,脑子乱糟糟的,不怎么地就把话说了出口:“为了复兴妖族!” 说完死死捂住嘴巴。 尓莎兴趣盎然的看着他,“哦?复兴妖族,怎么说?” 老虎精捂嘴抗争了十分钟,然后就稀里糊涂的说了起来。 虽然语序混乱,但尓莎还是从那些话里了解到了大概的情况。 老虎精是通过一个打着复兴妖族口号“传教徒”拿到妖力提升丹的。 这丹药吃完后还要在他们的秘密基地呆上三天,等确定妖力稳定、不会再暴走后,就会被带去做一个升考试。 考试过了就可以加入他们的队伍,失败了就签个保密协议被送出去。 只是那些被放弃的妖还是会有一定几率在后期复发暴走,例如之前的火光兽、犀牛妖,和蝴蝶妖。 “那这个秘密基地在那里?”尓莎问。 “不知道,进入基地都是要蒙着眼睛的,只有通过了考试才能知道具体的。” 难得老虎精又生出了一点求生欲,说:“你千万别说出去,不然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 尔莎点了点头,安抚道:“放心,今天我就当没有见过你。” * 自从出了老虎精这事,尓莎这几天一直没有心情上班。 那个地下组织口口声声说要复兴妖族,要让妖族恢复鼎盛时期的权势,要将人族压在脚底下,不过是因为有人想要做妖王了。 背后超控的那个人想用妖力提升丹来打造一个强大的军队,然后成为这群人的王,从而统治人族和妖族。 能在瘠西区做出这么大的事情而不被人发现,这个人在妖族的权势不容小觑。 尔莎做了一份详细的排查名单,而首当其冲的是付青玉。 不过如果是付青玉,这些所谓的复兴妖族的事就失去了意义。 付青玉虽然是非人所的副所长,但那个真正的老所长早死了数十年了,他现在在妖界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如果他想要将人族俘虏,根本犯不着处心积虑的做这些事。他只需要找些理由挑起两族矛盾,然后不停的给妖族人洗脑,还愁打不起来? 所以,他为什么要冒险做这些? 可如果不是付青玉,其他的那些妖族掌权人怎么能做到在非人所的眼皮底下养军队? 这件事一直悬在心里头,以至于在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沈元泽突然按住筷子,担心的问她:“出了什么事吗?” 尓莎低头看了眼在夹空气的筷子,收回了筷子,“没事的。” 这几天她已经动用了所有可用的人脉,去联系有妖力提升丹的人了、 只要能想办法打进这群人内部,一定能找出些线索来。 “尓莎!”沈元泽的声音带了些急切。 尓莎这才看到自己夹到嘴边的是一颗干辣椒,只能讪讪笑了下。 “你这几天老是走神,却什么都不愿说。” 沈元泽放下筷子,问她:“你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尓莎犹豫一二,才说:“在事情没确定之前,我不敢贸然把你拉进来。” 沈元泽不赞同的说:“尓莎,你应该知道,我……”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尓莎看了眼来电显示,当即放下碗筷,边接边往卧室跑。 “喂?真的?那……这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等尓莎换下居家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沈元泽正在收拾碗筷。 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张口问她:“今晚还回来吗?” 尓莎摆手,转头开门,“应该不回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元泽把手上的碗筷放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电话,视线落在她常窝的懒人躺椅里,眸子微垂。 那边接的很快,“喂?沈老板。” 沈元泽:“帮我找个有能耐的大妖跟着尓莎,别让她发现。” 对方迟疑了会儿,才向他确定,“是琼·尓莎吗?就那位一个杀死三只大妖的天使行法长?” 听出他话中之意,沈元泽态度强硬道:“你找人就是,钱不是问题。” “好,那除了跟踪外还需要做什么?” “保护好她。” ※※※※※※※※※※※※※※※※※※※※ 我决定了,下一个世界要给我两个小可爱安排角色~ 你们看到了给我评论定制性格和名字~ 地下军队培训营 男人穿着黑斗篷,手上拿着本册子,头也不抬的问:“种族,名字。” “九尾狐,少珎。” “释放原形。” 男人看了一眼,九只蓬松长尾在夜色下透出银白光芒,主人眉眼上扬,冷魅逼人。 “可以了吗?” 男人从袖中拿出一根黑色带子递给她,机械麻木的说:“自己绑好。” 尓莎摸了摸扎在头发上的狐球发饰,好在叶尧早有准备,在这上面加了一些迷幻能力。 刚把黑色带子绑好,就有人一左一右抓住了她胳膊。 尓莎装模作样的惊呼了两声,换来一声警告:“老实点,别弄出动静来,不然就算你是九尾狐也别想活着回去。” “知道了。”尓莎故作害怕的应, 耳边响起振翅声,整个人被人架着腾飞起来。 绑在眼睛上的带子是蜘蛛妖织就的,严丝合缝到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她只能听到三人平稳的呼吸声。 与此同时,她的瞳孔之上浮现紫法阵,但因为黑色带子的遮盖,无人发现。 入目的满天的星辰,闪闪烁烁,很快就让人平静了下来。 天空在灯火和星月照耀下,如同被黛蓝颜料所泼满,像极了油画上的场景。 前提是先忽略身边这三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斗篷人。 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入口在瘠西区的某座荒废楼里。 两只雁妖查探了好一会,才谨慎进入。 先走过长约米的狭窄土洞,打开一堵需要刷脸才能进入的石门,到了一个正方形石室。 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圆桌,黑斗篷男人拿出个盒子,里面装着一粒大概拇指大小的红色丹药。 “可以摘下来了。” 一直对着正前方装瞎子的尓莎急忙扯下带子,左右打量,对方把盒子放在圆桌上,说道:“你吃完后在这等三天,三天后我来接你考试或者收尸。” “收尸?” 黑斗篷男人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解释:“来之前没有人告诉你吗?如果你受不住药丸带来的力量而发狂,我们有权杀死你。” 看她陷入沉思,黑斗篷男人的声音沉了下来,“既然来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老实呆着。” “关三天可以,送饭送水吗?想上厕所怎么办?” 黑斗篷男人嘴角抽了抽,“忍着。”说完打开石门,走了出去。 尓莎从盒子里拿出丹药,生吞了下去,药味和腥味在喉间充斥开。 对方比她想的还要谨慎一些,在没有确定有资格加入他们前,一点信息都不透露。 很快,妖力提升丸的副作用就上来了,周遭有一些吵杂的声音在说话,它们怂恿着她去掠夺,去撕扯,去酣畅淋漓的战斗。 世界开始扭转变换,胸腔似有火焰在焚烧,思绪渐渐无法集中。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正中央的圆桌碎成了粉末。 尓莎收起手上的青色法阵,目光微沉。 怪不得那么多人趋之若鹜,这药还真是有作用。 她现在可以瞬间亮起法阵,无需再以指作画,攻击力也更甚一筹。 索性还要再等上三日,尓莎干脆席地而坐,吸收起刚获得的妖力。 * 原以为所谓的考试是会在他们基地进行的,谁知道只是另外一个地下室,只是相对于大了十倍,里面依旧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开始吧。”黑斗篷男人道。 尓莎深知自己不能表现的过于平常,不然根本没办法进入他们内部获得消息。 更不能暴露身份。 “怎么还不动手?” 尓莎的目光看向他,忽然笑起来,黑斗篷男人当即做出了防御姿态。 “看来我猜的没错,打败您是考试通过的唯一途径。” 漫天而起的沙尘暴凭空而生,只见那黑斗篷男子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那沙尘暴越来越小,被囚在中心的黑袍男子的脸上身上开始出现血痕,他慌忙化作真身,大喊:“住手!赶快住手!!” 手掌心缩小的法阵慢慢收拢,沙尘暴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只一米长的穿山甲,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过了!” 转眼间,穿山甲又恢复了人形,从黑色长袖里拿出份合同,上面写着“保密协议”四个字。 “签了后,我带你去做力量测试,然后领取第二颗。” 尓莎大概看了几眼,大概是不得泄露任何和“振兴妖族”有关的消息,违反条例的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杀死。 她并不担心被他们追杀,所以签的干脆的很。 之后,黑斗篷男人把尔萨带进一个类似下城的地方。 有趣的是上门是非人所的旧址,也就是说和她猜的没错,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付青玉有一脚。 所谓的力量测试,就是找个更厉害的大妖,试试多久才能把她打趴下。 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听见黑斗篷男人的介绍,眉头立马皱了起来,“狐族的?” “是九尾狐族,你千万……”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收几分力。”中年男人不耐烦的捏了捏拳头。 “多谢大哥。”尓莎礼貌的冲他笑了下。 中年男人一看她细的不过两掌的腰,眉头皱的更深。 “你认真点,这位是有真本事的。”旁边的黑斗篷男人友情提升。 中年男人嘲讽的看了他眼,雄赳赳气昂昂的冲着尓莎走去。 自信十足道:“这样,你尽管用你最强的招数攻击我,我看看你能伤我几成,到……啊!!” 话音噶然而至,被惨叫声所代替。 从地面而起的突刺穿透了他的双脚。 中年男人面目瞬间狰狞,双手化作利爪向尓莎扑去。 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强劲沙尘暴给卷入其中,整个人想陀螺一样在半空中打转。 黑斗篷男人从他那个百宝袖里拿出一个黑色耳钉,递给尓莎,“这个是给你出去后联系我们用的。” 尓莎笑着当着他面带上,说的好听是联系他们用的,不过是方便随时随地监听定位而已。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第二颗药吸收的越发快,平稳连点波澜都没起来。 黑斗篷男人看着她连原形都没变一下,情绪都有些变了。 “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不敢置信的问。 “当然不会。”尓莎抬手收回沙尘暴,让某位考官与大地来次亲密接触,笑吟吟的说道:“你看这妖力提升了很多啊。” 黑斗篷男人:我问你这个吗?我问你有没有副作用!! “接下来我要干什么!是去刺杀人族政务要员吗?!”尓莎双眼发亮的说,一副干劲十足的很。 他冷静了会儿,说:“你现在刚吃完妖力提升丸,等稳定再说。” “可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啊,我可能免疫?”尓莎一脸纯真说:“不然我直接吃第三颗,更厉害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做一些重要的事情了!” 黑斗篷想了想,说:“我这边有个任务,如果你接的话,我现在就给你第三颗。” “好!” * 尓莎是在第七天出来的,刚一把手机开机就看到了未接来电上百个。 前几天是沈元泽,后几天是叶尧。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只跟非人所请了病假,却好像没有跟沈元泽说会消失这么久? 先看看叶尧要说什么? “尓莎你终于接电话了!!我快被沈元泽逼疯了!!” 尓莎听着那头的崩溃吼叫,问:“发生什么了?” “你失踪第二天,他就一直打电话来逼问我你去了哪!我说不知道,他就派人来跟踪我。他是你认证了的男朋友,我也不好打去非人所的救援电话啊!” “跟踪?”尓莎想了想那天夜里被她甩掉的那两个。 “是啊,我也不知道沈元泽他到底想做什么!” 挂掉电话后,尓莎亲自去了趟沈元泽公司,但因为见董事长,还得预约才能约见,被前台卡住了。 尓莎就安心等着,然后发消息给“九尾狐少珎”,让她好好带着黑耳钉,一有消息就告诉她。 在她还没有住够的把握之前,还不能让人把这个假冒的九尾狐马甲扒了。 毕竟…… 尓莎摸了摸胸间的妖力提升丸,盘算着该去哪找个研究人员看看。 这可是她废了老大劲骗过那只穿山甲带回来的。 非人所那位是靠不住的,不然也不会说出只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神器药丸这种话。 沈元泽接到消息已经是半小时后,连走带跑的急忙赶到了大厅。 尓莎看了眼他微乱的头发,露出点笑来,“你找人跟着叶尧了。” 沈元泽看了看四周探头打量的人,向她伸出手,“我们上去再说。” “好。”尓莎抬手搭在他手上,不紧不慢的跟着人回办公室。 一进去,他就把帘子关了,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堆资料给她。 “你想查的。” 尓莎诧异的接过,这是一份有关非人所老所长的资料。 官方公布老所长是寿终正寝,毕竟他是妖族年龄最老的那一批,而且死的时候养子付青玉在场,自然没有人质疑。 可是这份调查报告上说,有人在老所长死去的房间里,找到了喙雀的羽毛。 喙雀…… 她早就看过,可非人所的资料上的喙雀一个个乖巧的不得了。 完全找不出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现在看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付青玉他抹去了一部分喙雀资料。 让他这么煞费苦心,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 可是,眼下奇怪的不应该是沈元泽吗? 尓莎皱眉看向他,问:“你既然有这个本事当初干嘛还同意交出龙珠?” 沈元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斟酌说道:“调查这些我确实能做到,但我更需要借你的口和资源来堵住那些叫嚣人的嘴。” “这样说起来,即便没有我,你也会找到其他人为自己平反了?” 沈元泽没有否认。 她到底是怎么眼瞎,才会觉得他是个好欺负的? “尓莎,以后你就没必要瞒着我了。”他捏着她手,说:“叶尧能帮到你的……” “不行!”尓莎抽出手,坚决反对。 沈元泽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然后听见她说:“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论如何安全的脚踏两只船 话一说出口,尓莎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什么时候是会为别人考虑的人了?其他人的死活她什么时候看重过? 就因为沈元泽他性格好一点,长的赏心悦目一点? 尓莎盯着他用力按桌上的手指,表情有些阴沉。 沈元泽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说:“我的所有人脉消息都可以告诉你。” “尓莎,我比任何人都要牢靠。” 尓莎抬头,“我没有怀疑你这个。” 她将他捏着泛白的手指掰开,说:“沈元泽,这对你百利无一害,搀和进来会给你惹来无尽的麻烦。” 沈元泽看着她眼里的纠结,坚定道:“我既然敢开这个口,就说明做好了一切准备。” “你会死的。” “我知道。” 尓莎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拿出那颗妖力提升丸。 “找个靠谱的人研究一下成分。” 沈元泽接过,然后径直起身走到置物架边,弯腰摸索了下。 “哗——” 装饰的木墙面蓦地向两边拉开,露出了一间白色实验室。 尓莎快步走上前,探头看了看,奇怪道:“你办公室里还做了个实验室?” 沈元泽看着她垫高脚打量的样子,眉眼温柔的摸了摸她脑袋,说:“都说让你好好看看我的资料了,在北海之前,我还做了一阵子的研究员。” “一阵子?”被摸了脑袋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尓莎看向他,“沈元泽,你是故意不让我知道的。” 沈元泽不置可否的牵着她进去,把门又关上,走向其中一架机器。 尓莎也不懂,就左右看看,顺便翻一翻他桌面上的资料。 等他弄好的时候,她已经找了个空地方趴着睡了。 沈元泽拿着张手写纸,站在那儿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跑出去拿了条毯子,轻手轻脚的盖着。 * “……就按你刚才这个思路重写一份,明天下午之前给我,对了……” 迷迷糊糊中,好似听见有人在她旁边说话。 在她旁边!! 沙发上的人蓦地坐了起来,灰色毯子滑到了地上,目光阴冷残酷,像是突然被惊醒的猛兽。 “吵到你了?”沈元泽看了眼旁边的男人,“就这样,你先出去吧。” “是,沈总。”男人隐晦的看了眼沙发上的人,带着一脸知道了不得了的大事而去。 尓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她的表情越发的阴沉,声音也带着冷意,“研究的怎么样了?” 沈元泽从鼠标垫下拿出那张纸,走过来递给他。 “这是丹药的成分占比度。” 尓莎看第一眼就拧起了眉。 万年人参妖? 众所周知,老所长就是一只万年人参妖。 沈元泽总结道:“万年人参妖是主要成分,其他成分的也是一些药材类妖精的身躯。” “既然都是好东西,为什么吃了会让人发狂?”尓莎不解。 沈元泽:“到底不是自己的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算“窃取”。” “尓莎。”沈元泽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突然正色起来。 “嗯?” 沈元泽面色忧虑的说道:“能做出这种丹药的人整个妖界屈指可数,如果稍有不慎……” “尓莎!!”他的脸色大变,看着她把药丸丢入口中的动作,仓皇喊道:“赶快吐出来!” 尔莎一口咽下,神色从容道:“没事,这个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她在沈元泽谴责的目光下,慢悠悠的笑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看他还要说什么,尓莎率先转开话题,“沈元泽,你能帮我拿到所有喙雀妖的资料吗?比非人所要更全面的。” “有的。”他起身走到书桌下的保险箱旁,开锁,拿东西。 “这是你上次被喙雀妖伤了后,我找人调查的。” 他把一叠资料放到他手上,说:“付青玉藏了只喙雀妖在私人别墅里。” 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刚要查付青玉就撞上来了。 她随手翻了两页,激动问:“别墅在哪里?” 沈元泽一眼就知道她的想法,补充道:“里面看守的很严格,很难进去。” 也确实不能过早暴露,尓莎点头,“好,那你把资料调一份给我,我仔细研究一下。” 等有空她就去看几眼那位被男主藏在别墅里的金丝雀。 * 时间一转眼到了一月后,尓莎靠着打怪嗑药狠升了一波战斗力。 得益于尓莎有意无意的透露——她和沈元泽“分手”的事,不然付青玉不会有这么快的动作。 “尓莎?”付青玉捧着花的手都举了老半天了,不免开口提醒。 “好。”尓莎接过包装精美的鲜花,努力表现出一副害羞欣喜的模样。 付青玉也随之一笑,“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尓莎抿着唇点了点头,心里不住地心虚。 她在心虚什么? 直到沈元泽打来了电话,她先是假装诈骗电话挂了,然后再坐了会才以上洗手间为借口找了个偏僻处打回去。 那边接通后,老半天都没有说话。 “沈元泽,怎么了?你刚刚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不太方便。” 那边又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看到新闻了。” “什么?” 沈元泽的声音突然带了点笑:“你答应付青玉表白的新闻,你现在还在那家餐厅吧。” 这次轮到尓莎沉默了,“……” “你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的。”他说:“尓莎,本来我们的关系也就是你为了刺激付青玉的假名号而已。” 等了会儿,没有等到她的话,沈元泽又说:“尓莎,我还是弄不懂,或许调查付青玉也只是你想要靠近他的理由。” 尓莎道:“不是,我就是陪他演戏,你和他不一样。” 沈元泽想问一句,演戏用得着这样委屈自己?需要这么处心积虑? 可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也只能应一声“好。” 尓莎听出了他的敷衍,提高了些声音说:“沈元泽,你觉得我在戏弄你?” “没有。” 顿了顿他又说:“尔莎,我当然可以选择更好的。” “不是,我没有选择他。”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尔莎突然暴躁了,对着电话那头吼了一通:“别想些乱七八糟的!等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尓莎平复了下,然后才说:“付青玉他才是假的,我只是想看看他想方设法的接近我到底想做什么?沈元泽,你还是我男朋友。” “好,那你少喝点。” “嗯。” 和付青玉唠唠叨叨了半天,又像普通小情侣一样逛了几条街,等真正结束已经是十一点了。 为了把戏做全,尓莎先让付青玉把她送回自己房子,然后才自己打车去沈元泽处。 因为回去的路程比较长,等她到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尓莎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大厅里黑漆漆的,想来是他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 尓莎换下鞋,回了自己房间躺着,打算明早起来再解释。 就在她沉入睡眠之时,沈元泽从房间里出来了,抬手大厅的灯,继续做回沙发,看着还是两天前的聊天对话框发呆。 还是再等等吧,起码让她回来的时候不用面对空空荡荡的房子。 * 一墙之隔的尓莎做了一个梦,准确来说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段记忆,那段她人生最憋屈的时段。 那时,她还是会怕打雷闪电,会向那些光明圣徒们和亲朋好友撒娇卖乖。 那时,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少年,那个少年于她来说是那样美好,是她的意外之喜。 ——“乔伊斯,你们光明圣徒都喜欢什么啊?” “不是什么愿望,是说你喜欢的东西。” ——“乔伊斯,我父亲说,你们光明圣徒都很讨厌我。” “没关系的,等他们见过我,就会像乔伊斯一样喜欢我的。” ——“乔伊斯,生日快乐啊。” “为什么要保护其他人啊?算了,你喜欢的话,我帮你!” —— “乔伊斯,等我继承黑暗神位,我保护你啊。” “因为我听人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保护他,乔伊斯你也会保护我的,对吧?” “乔伊斯!!我要杀了你!!!” 悲愤凄厉的吼叫在静谧的房间内响起,声音的主人双眼通红的盯着前方,眼里是浓烈的杀意和恨意。 “咔——”的开门声响起。 她突然回了神,眼里的情绪还来不及收起就和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那人愣住了,握在手把上的手没有收回,稍显僵硬的看着她。 她动了动嘴唇,说:“你过来。” 那人也听她的话走了过来,坐在她床边,温声问她:“做噩梦了吗?” 她一把捏住他要摸她脑袋的手,恶狠狠的威胁道:“沈元泽,你如果在演戏就给我好好演下去。” “你要是敢背叛我!!”她将人拉进了点,四目笔直相对间,她的声音冷的像冰渣子,“下场你不会想知道的,沈元泽。” “不会的。”他坚定的说,然后抬起空余的手贴在她已经挂满细汗的额头上,声音轻缓的问她:“你梦到我背叛你了?” 她默了下,才回答:“我梦到我喜欢过的那个人了。” “嗯?”喜欢过…… “我甚至连他的长相也都忘记了,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她嗤笑了下,语气没什么温度,“可我那副蠢样子还历历在目。” 沈元泽伸手抱住她,似乎想把这个浑身冷的出奇的人捂暖一点,最好把她心里那座冰岛也捂暖了。 “我不难过的。”她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眼里总算染上了笑。 她说:“我亲手杀死了他,还有他的亲朋好友和信仰的神……使。” ※※※※※※※※※※※※※※※※※※※※ 众所周知,我换了个工作,虽然还是策划,但从线上转到线下,等同于重新换行。 这几天做的ppt一直改,也加班到很晚。 「主要上班地方还离我家一个半小说,早期晚归的」 我给大家鞠躬道歉了,很明白喜欢的书几天没更新的落差感。 我看看周末能不能努努力,加个更。 他要骗人心要人命 “你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有多震惊吗?”她似是透过面前的那堵墙看到了什么,眼底染上些嘲讽,说:“他还真以为我有多看重他呢。” 他就像是没有听出她话里暗藏的警告和恶意,只是那么纵着她般,轻巧的说:“他活该。” “什么?”尓莎讷讷的问。 沈元泽将她的手捏在手上,看着她的眸子像是闪耀着的星辰,他毫无立场的说:“他背叛了你。” 你肯定很喜欢他,不然不至于过了这么久还耿耿于怀。 他不单背叛了你,还让你不再信任何人。 尔莎看了他好一会儿,脸上那些虚假的笑意一点点退散。 那双蓝色眸子里是他所不明白的情绪,她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其他什么。 “你说的对。”许久后,她轻轻喟叹了声。 不也知道是窗户打进来的月光太冷,还是他看向她的神色太过温柔。 她就那么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每一个字都似压着千斤重担。 “他杀了我的父亲,而我是那个帮凶。”这是一句不该说出来的,带着解释意味的话。 她微微低着头,不再说话,那双眸子隐约折射出浮动水光。 沈元泽什么时候看过她这副模样?当即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的规劝着,“尔莎,那不怪你,这都是因为……” 他的声音噶然而止,瞳孔因为惶恐而缩起,从她眼眶里掉下的泪像是在他胸口上。 无数安慰的话堵在心间,最后却只会慌乱无措的问着:“尓莎你……我……该怎么做?” 她躲避似的伸手捂住了他眼,像是这样做就能显得自己坚强几分。 因为失去视觉,听到的哽咽隐忍声就越发清晰,自己那颗心脏像被人划了无数个口子,然后浸入一个密封的盐水罐子里,又涩又痛,就连呼吸都艰难了几分。 他抬起手摸索着拭去她脸上的眼泪,也不说话,就这样陪在她身边,表情认真的像是在对待一件一碰就碎的珍惜宝物。 “没事的。”她胡乱抹了几把眼泪,松开捂在他眼上的手,然后没心没肺的呲牙笑了下,“大半夜的就是容易煽情。” 沈元泽看着她,张口欲要说什么,却又忍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她满脸笑意的问。 “不用再笑了。”他捏了捏她手,声音有点沉,“尓莎,不用笑了。” 尓莎露出些不解。 “我都明白的。”他这样说着:“尓莎,对你来说那并不轻松。” 那个悬在心头很久的问题突然有了答案。 不是她的原因。 这个天底下,大概没有人能抗拒沈元泽。 他总是能用最温和,最让你舒适的方式一点点蚕食你的生活,不会让你觉得有一点点的不愉快。 他习惯观察你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几乎讨好般的体贴细致,潜移默化的就让你默许了他的存在。 他擅长于把控“距离尺度”,即便是对你的想法和行为不赞同的时候,也不会去左右任何。 尔莎不敢深想,突然转了话题,道:“现在不别扭了吗?” 沈元泽还没从刚刚的话题里抽出来,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好心补了句:“我答应付青玉表白的事。” “现在不用了。”他那样的轻松的说。 尓莎哑了两秒,摇头笑了下,道:“你总是能从只言片语里探知到别人的想法。” 沈元泽揣测着她这句话的情绪,说:“事实上,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无所不能,我也有很多懊恼的事。” “比如?”她不妨偶尔充当一下许愿精灵。 “比如,”他盯着对方扬起的眼梢,福至心灵的说:“你什么时候愿意喜欢我一些。” “我当然是喜欢的了。”尓莎挑了挑眉,“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 沈元泽抿了抿唇,试探性的唤她:“尓莎。” “嗯?” “我说的是对乔伊斯那种喜欢。” 那双眼里的温度在瞬间褪去,她将手指指在他胸口,阴鸷道:“沈元泽,你知道提起他会让我更忌惮防备你的。” “我知道。” 尓莎皱起眉头,问:“那你什么意思?” “我不说就行吗?”他反问完后,又说:“藏在心底是永远都放不下的。” “说的轻松。”她冷嗤一声。 “我知道不轻松,但你总是做到的,不能再让这个人继续影响你了。” 这句话如果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肯定要刺两句,可是沈元泽。 比起沈元泽的经历,她已经算很好的了,除去乔伊斯那件事,她的人生几乎可以说是顺遂如意的。 从小就被父亲纵容着,在继任黑暗神后又被一群长老们哄着劝着,部下们则是一个个绞尽脑汁的想要讨好她。 许是她沉默了太久了,沈元泽退了一步,说:“不急的,尔莎,再等等吧。” 在沈元泽走出了九十九步后,她终于迈出了那一步,抿唇说:“沈元泽,我是喜欢你的。” “你为什么总觉着我是……”她突然顿住了,然后像是认命一样,硬邦邦的说:“沈元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就算是喜欢也不会像那些小女生一样。” “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我不会她们那一套。” “我不会娇娇弱弱的说一些好听话,不会腻腻歪歪的粘着你,更不会体贴温柔的跟在你旁边。”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觉得蠢货才会喜欢她。 只有沈元泽。 “沈元泽,你要知道我不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人,说杀你就真的会杀了你。”然后,她像是自暴自弃了一样,说道:“你先好好想清楚,趁现在还可以改主意。” “一但你答应要待在我旁边,离开就是背叛,你知道吗?” 她不希望手上有染满他鲜血一天。 沈元泽像是把死当做了赴约,那样满眼笑意的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亲自递刀子给你。” “好。” 他看了看手表,问她:“再睡一会儿?” “不困。” 可这话一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沈元泽的目光又软和了几分,摸了摸她脑袋,“我在这守着。” 尓莎听完散了点瞌睡,然后往旁边挪了挪,豪气的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我没那么小气,分你一半。” 如果她能靠近点,一定能看见他眼里为他亮起的细碎星辰,璀璨而热烈。 * 时间转眼就到了秋日,外面的风越来越大。 一时激动出门,她没有来得及披件衣裳,现在全身被冻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看着那人慢悠悠的举起咖啡杯,优雅的抿了口。 “说谎话也不打个草稿,好在青玉跟我说过的,除了我以外,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你这个女朋友又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说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吗? 孔诗双突然说不出话了。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样,明明不久之前,不久之前,他还和她说过以后结婚要去那里办。 他还说要跟她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孔诗双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她只能泪眼婆娑的和尔莎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求求你别跟我抢青玉好吗?青玉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青玉。” “嗐!你说你这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是给谁看啊?”尓莎无动于衷的看着她。 孔诗双听着,突然跪了下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孔诗双几近卑微的祈求着。 尔莎看了眼周围,好在她坐在最后面一排,周围也没什么人。 “你觉得我应该同情你,答应你?”尓莎捏着她下巴,笑道:“凭什么啊?” “我没有几年的命了,我不会……” “是吗?可你命短跟我有什么关系?”尓莎冷冷的打断,毫不留情的说:“我可没有那么多无用的”同情心。 孔诗双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说。 从地板上传来的寒意一直没入膝盖,她突然没有了方向,脑子里乱糟糟的。 “还有。”对面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不是我要跟你抢,是付青玉非要死缠烂打。” “有本事你和他说去。” 孔诗双捏着手,艰难道:“我不能。” 她怎么开得了口,青玉为她做了那样多,她是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 尓莎却不管他愿不愿意,她自己开心就好了。 当付青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时候,跪着的孔诗双立马僵硬了起来。 “青玉,你另外一个女朋友来找我了。”尓莎故意用那种拈酸吃醋的语气说。 那边沉默了下,然后开始大表真心,尓莎懒得听,当即说:“不用解释了,青玉你既然你选择放弃了他,那就说明你已经不喜欢她了,对吗?” “对。” 尓莎把手机从孔诗双的耳朵旁拿开,得意十足的笑了下,“听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付青玉的呼吸突然一沉,恍然问:“她现在在你旁边?” “是的,需要我把电话给她,让你们再续一下前缘吗?” “尓莎,我跟她早就结束了。” 孔诗双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白了。 尓莎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稍显端庄的脸一时间生动耀眼起来。 一想到电话那头的付青玉怎么铁青着脸上,说着违心话,伤害自己的所爱就觉得愉悦。 是的,面前这位就是书里的女二号,脑子不太灵光的白月光女二。 在小说里孔诗双一心痴恋男主付青玉却求而不得。 付青玉也因为她几次和“尓莎”闹别扭,惹出不少误会。 知道后面“尓莎”为付青玉挡刀,才让付青玉下定决心决心和孔诗双一刀两断。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却是相反的。 付青玉表现的喜欢她是假的,对这位恐怕才是真心实意的。 说出来也好笑,男主他处心积虑接近女主是为了要她的命去救女二? 巧的是孔诗双的真身可是喙雀妖。 她的哥哥则是那只不惜用自己的命把她困在底下的喙雀妖。 他还记得当他知道自己是治愈天使时的兴奋。 他八成就是想把她留给他这个孱弱多病的妹妹,做人形治愈药。 付青玉还真是为了她不惜一切。 不能摸的“小尾巴” 孔诗双坐在沙发上,蜷缩着身躯,不敢说话。 付青玉发了大火,把整个院子里的人全喊了出来。 “个个号称妖族顶级大妖,结果连个小姑娘都守不住!我到底是养了一群废物!!” 平日里精神抖擞,倨傲自负的妖族精英们,现在都默契十足的看脚前那一寸土地,似是要把它穿出个洞来,然后好钻进去。 付青玉背对着灯光而站,表情阴翳的冲着他们吼:“一个个都哑巴了是吧?!” “青玉……”孔诗双小声的唤他。 付青玉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冷叱一声:“少为他们求情,他们但凡有点本事也不至于让你闯到了尓莎面前!” 孔诗双垂着的眸子越发黯淡,本就没几分生气的脸越加惨白,只讷讷的说道:“我只是一时糊涂,不会有下次的。” 付青玉扫了那一圈人,突然缓和了表情,甚至露出了几分笑。 “要是有下次,你们就和老所长作伴去。”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上头骨,夏日的夜里他们却冷得直打哆嗦。 在场的都是付青玉的心腹,对于老所长的死,心里多少知道些什么。 但付青玉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件事大家都有默契的选择忽视了。 如今付青玉当着他们这群人的面说了出来,不是更加信任,而是在警告他们,索命的无常已经到了他们身后,要怎么做,仔细掂量着。 付青玉将他们惶恐的神色一一收入眼中,启唇吐道:“滚出去。” 听着转过身来的脚步声,沙发上的孔诗双瞳孔瑟缩了下,吞吞吐吐的说:“对不起,青玉。” 付青玉看着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烦躁更胜,脸色也就跟着难看了几分。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话一脱口,他就后悔了,这事怎么算也怪不到她头上去。 “不是的,我当然……”她哽了哽,然后勉强着抿嘴,那半句“相信你了”怎么也说不出来,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他都承认了不是吗?他让所有人瞒着她不就是因为顾忌着她这副要死不死的身体吗? 她是应该识点趣的,比起那位美丽又骄傲的天使,她真是一无是处。 “对不起。”她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就是这么卑劣的,不愿意放手,哪怕梗在他们两个中间。 “青玉,我什么都没有了。”她捂着眼睛,嘴唇直发抖,“我们就还像之前那样,你时常来看看我就好,我们都别提起其他人。” “好吗?……青玉。”她的声音颤颤巍巍,半点自信心都没。 付青玉盯着她看了许久,神色复杂,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心疼,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直到她的双肩颤抖的越发严重,从手指尖溢出来的泪浸湿了一片衣角。 他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她面前,把她的手掰开,露出一张因为痛哭而涨红的脸。 “你又在白掉眼泪了。”他从茶几上扯了几张纸,无奈的蹲下身给她擦眼泪,一如从前。 孔诗双愣愣的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的任由他动作。 “不让你知道就是因为怕你难过,你的身体禁不住这些打击。” 孔诗双看着他拧起的眉头,想动手拉平,可又因为他的话不敢有任何反应。 “走到今天,你居然还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他抬眸望着她,一双眸子幽深的不见底,这时连半点温煦都没了,唯剩冷意和怨色。 “小双,我为了你杀了父亲。”他一字一顿的说,目光死死的锁着她。 那每一个字都似踩在她的心脏上,逼的她再次响起那日的事。 对,一直以来青玉为了她能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去帮助大哥寻找“血源”,想方设法为她换血做掩护。 但这件事被老所长发现了,那只是次意外,她不是故意的。 是他先攻击青玉的,如果不是他下手那么重,如果不是他说要让青玉向那些人偿命,她不会攻击他的。 青玉也不会为了她,为了保住她们的秘密,杀了老所长。 “我搞不明白。” 既然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变心一说,那到底是为什么? 孔诗双只能开口问他:“青玉你和那位天使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双,这是我为你找的新血源。”他在她身边坐下,捏着她的手指,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 孔诗双却避开他的视线,“我不想再拿别人的命来换我几十年的苟延残喘了。” “不是几十年,小双,她是治愈天使,她的血足够让你的身体好起来。” 付青玉用力捏住她的手,似乎这样就可以把她那不该有的思想赶出去,高声道:“小双,我要你健健康康的活着!我要你好好的呆在我身边,能像其他妖一样,活蹦乱跳的,生机勃勃的活着。” “可我怎么能拿别人的命。”她咬着唇,有些抗拒的说道:“青玉,大哥已经死了,我不能再连累你了,也不该让那位无辜的天使小姐为我而死,我已经夺走……” “小双!”他突然站了起来,态度强硬的说:“我都走到这最后一步了,你愿不愿意都得换!” 孔诗双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眼里透出几分抗拒和习惯性的顺从。 付青玉不免心软了下来,态度轻缓了下来:“小双,她不值得你的同情,毕竟是她杀了你哥。” “大哥?!”她眼里的愧色在顷刻间消逝殆尽,只焦急的想要确认,说:“你说是她杀了大哥?” “是的,你大哥当时是想留下她替你治病,最后却被她杀死了。” 若非必要,付青玉是不想提起她大哥的事情,让她心情郁结,可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只能快速的转了换题,道:“小双,你怎么会知道尓莎的存在?” 整个城堡里里外外全是由一些大妖看守的,所有智能设备上的信息也已经做了层层筛选,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得到消息? 孔诗双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刚打开电视就跳出了你们的新闻。” 有人控制了终端系统? 能这么做的人可不多。 付青玉的眼神冷了下来,却并不打算让她知道,只安抚道:“小双,再忍两个月,等一切都部署完。” * 几日后的夜里,尓莎拿着个平板歪在躺椅里切水果,最近她痴迷上了这个游戏,吃饭的的时候都不忘来两盘。 随着耳边响起轻微一声关门声,有脚步声向她走来。 他伸手捏住她手上的平板,说“该睡觉了,尓莎。”然后让她去回房间休息。 尓莎顺着他那只修长漂亮的手往上看,白绸睡衣的领口处袒露着大片白皙肌肤。 还未擦干的头发梢上还滴着水珠,水珠顺着脸颊滚到下巴,再到喉结、锁骨,最后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尓莎突然想起些事,笑嘻嘻的喊他,“元泽阿。” 沈元泽被这个称呼喊得心头突跳,问她:“怎么了?” “先放下这个。” 她把平板往旁边的小桌子上一放,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说:“过来坐。” 沈元泽刚坐稳,听见她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沈元泽,你真身是什么样子啊?” “我的真身在龙族里并不算好看。”他平静的说:“毕竟我不是纯正的龙族血统。” “可我想看。”她目光炯炯的望着他。 沈元泽抿了抿唇,犹自挣扎一二,胡乱全:“尓莎,你要是想看龙,周末就带你去……”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危险发言,让她去看别的龙? “好啊。”尓莎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当即想出了对策,“你不知道,就在两个小时,我这个妖族起义军的小将领去开了个会,一条金光闪闪的青龙从天而至,那鳞片都泛着光,贵气的很,我看着很想摸一摸的。” 她虽然没有点名,但这些描述足够让沈元泽知道那人是谁了。 尓莎说她想摸付青玉的龙鳞。 摸付青玉?? “唰”的一下,面前的人在顷刻间变作一条足有三人高的黑龙,可是因为体型具大,只能盘踞在空中,不敢动弹,显得有些委屈。 沈元泽窘迫的说:“都说没什么好看的了。” 尓莎动作迅速的抬手在龙背上乱摸了几把,笑着说:“怎么不好看了?我就觉得很好看很威风。” 沈元泽的真身和他平常给到人的印象不同,他的真身凶狠可怖,威慑力十足。 尓莎左摸摸右摸摸,因为机会实在难得,好奇的抓住他在空中立着的尾巴尖,轻轻捏了捏。 沈元泽突然恢复了人形,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尓莎!”他的语气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尔莎望着他,眨眨眼,茫然不解的问:“怎么了?” 沈元泽垂眸看着她,半响吐出句:“没事。” 他老是这么没有原则,半点脾气发都不出来,只能把脸埋在她肩上,闷闷的说:“先让我冷静一下。” 尔莎先是困惑了会儿,然后恍然大悟笑了起来,笑的极其的大声。 ※※※※※※※※※※※※※※※※※※※※ 因为加班改ppt,加回家要一个多小时,每天十点才到家的我,真的太难了,明天还要打车去很远的地方学习。 他是不是不行? 沈元泽忍无可忍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闭嘴。”他的眼底透着几分窘迫。 尔莎瞧着他红透了的耳朵,然后就着被捂嘴的这个动作吻了吻他手心。 有人在他心里架起了鼓,一声一声的用力击打着,叫他的思绪混乱成麻。 “沈元泽,你是要闷死我吗?”她有些抱怨的说道,眼里的光亮是他从未见过的,是只属于他的。 手掌跟触电一样飞快挪开,惹眼的红自他衣领里一路直烧上脖颈。 但沈元泽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他的大拇指放在她耳后摩挲,像在犹豫考虑什么。 尔莎安静看着他。 他皱着眉头,一副纠结为难的样子。 尔莎鬼迷心窍的觉得,他这样好看极了,真恨不得像她那些糊涂的部下一样,把人养在家里,不能到处乱跑的那种。 尔莎看他半天没啃声,索性捏住他的耳朵,吧唧一下亲在他浓密的睫羽上。 他蓦地抬起眸,眼底的压抑着的情愫浓郁深重。 “元泽啊。” 她的语调轻松的极,甚至还带着几分纵容之色,“干嘛非要冷静呢?我这么喜欢你,你想做什么都行的。” 她说这话时,目光极其的温柔,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海域忽然剔透清晰了起来,海面渐渐升起了暖雾,所有的波涛汹涌都在此刻归于平静。 沈元泽抿了抿唇,看着她的眸子似明亮的出奇,贴在她耳后的手指也滚烫的吓人,声音有点哑:“尔莎。” “嗯?”尓莎眯了眯长眸,表情慵懒惑人,殷红柔软的唇瓣离他不过一掌之距。 他用力的攥紧了拳,看着她的逐渐幽暗,就在她以为他要亲上来的时候,他——掉头走了。 还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先去睡觉了。” 尔莎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睡觉能有睡她香? 她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 沈元泽他是不是不行?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尔莎摸着下巴,把所有疑难杂症都往他身上假想了一遍,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这么美貌,实力强劲,身材又好,肯定不是她的诱惑力不够! * 妖族的新年换算在人类世界里大概是丰收节后。 这天不管是狮子老虎,还是鲨鱼鳄鱼都得规规矩矩的穿戴整齐的出门,规规矩矩的向路人问好。 斯文礼貌的和弱弱的食草动物没什么区别。 所有热衷于争强好胜的妖精们也都会收敛起自己的坏脾气,努力表现出几分温和友善。 按照妖族的新年习俗,所有的妖都会在聚集在各地广场中央,从巨型光屏内等待妖族最高领导人付青玉以及妖族长老们的致辞祝福,然后再安安心心的和家人朋友一起庆祝新的一年到来。 付青玉的致辞和往年一样,铿锵有力,振奋人心,给人一片希望和美好。 这一切都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直到光屏上出现了一个古朴的会议室。 所有的长老们都坐在其中,他们拧着眉头,神色凝重,手上统一拿着份文件档案,气氛压抑至极。 正在观看直播的妖精们不约而同的正色了几分,小孩子们看父母突然不陪自己完了,吵闹了起来。 家长们没有理会,目光始终落在广场光屏上。 他们清楚记得,上次让所有长老们齐聚一堂还是在老所长去世的时候。 而此次,他们竟从长老们的脸上看到了比上次更为严重的情绪。 那是愤怒和惶恐。 有什么能让妖族长老们愤怒惶恐? “很抱歉,今天是妖族的新年,本来应该热闹喜悦的,可我们几位却给大家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妖族长老们一齐鞠躬致歉,手上的文件因为愤怒而捏的褶皱变形。 大长老作为代表发言:“各位,我们发现前所长的死并非意外。”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放轻了呼吸,聚精会神的等待他的下文。 “这个凶手聪明狡猾,歹毒异常,他在杀死老所长之后,还把老所长尸首炼制成妖力提升丸,借此得到了大批的拥护者。” “然后他又利用这批拥护者打造出了一个实力强劲的地下军队,能替他实现妖王梦的军队。” 几位长老轮流举证发言,每一条每一桩都铁证如山,由不得任何人去质疑。 “诸位!”最后,大长老振臂高挥,将手上的文档重翻到第一页,扬声道:“这个凶手在场各位都认识,他就是刚才还在给你们做新年致辞的付青玉!” 话音一落,立马在人群中掀起层层惊涛骇浪。 付青玉于妖族人来说无疑于意见领袖的存在,现在有人说他杀人炼尸,还养兵称王,野心勃勃。 “面对付青玉这种权势滔天的极恶之徒,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废除他的职务!把他的反叛大军彻底瓦解!” * 和光屏里的慷慨激扬不同,整个非人所都沉寂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付青玉西装革履的站在讲台上,手上的话筒用力捏着,目光落在光屏之上。 他会为了那几个长老的话而胆战心惊吗? 不,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成了定局,他根本不需要去担心任何事。 付青玉的神情没有半点被揭穿后的窘迫和后悔。 他在群情沸腾时,在长老们声讨中,就那么慢悠悠的扫视着他周围的这些人,倨傲的说道:“在做各位都是我昔日同事,我也不会太难为你们。” 他的轻轻笑了下,金色瞳子染上些笑意,“给在座的各位一个机会选择,一是和我一起携手振兴妖族,二是在非人所中的牢狱中度过余生。” 话一说出来,目的性就已经十分明显了,要么和他去攻打人族,要么在这地下当个活死人。 有骨气的人自然有,但识时务俊杰的人大多数的为大多数。 众人抱拳下跪,齐声喊道:“我等愿为所长效犬马之劳!!”声势极大。 “尔莎!” 白幻巧看着单膝落跪发誓的尔莎,急切的想要拉她起来,喊道:“尓莎你不能支持付青玉这种人!赶快起来!” “幻巧,我是……”尔莎的话没能说下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把白幻巧给拉走了。 过了会儿她才知道,那是付青玉的护卫队,他已经开始着手清理那些反抗他的人了。 和那些被拖走的人不同的是,付青玉对她是格外的“照顾”,又是温声安抚,又是嘘寒问暖,深情男友的人设立得足足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时候她还不能出事。 难得碰上一个治愈天使,付青玉自然想要等到统一人族之后,再光明正大的杀死她。 而到那时候,她就可以英勇牺牲,替孔诗双换血续命了。 她的思绪回笼之时,付青玉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发表言论了。 “我们为什么要和人类和平共处?在数万年前,他们不过是我们的食物,玩具而已。” 尔莎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的点个头。 “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地下军队就包围住了整个非人所,付青玉已经懒得和所里的人演戏了,他选择用强权掠夺统治。 那些跑出去的行法长则投奔了长老们,势要叫付青玉这个罪恶昭彰的恶徒伏法。 老实说,这是场没有胜算的斗争。 一边是训练有素的地下军队,一边是七拼八凑出来的小队伍,结果是一目了然。 如果没有意外的出现,长老们那边必败无疑。 尔莎扫了眼四周的严严实实的军队,暗自感慨自己的预判能力。 早在一周前,她就料到付青玉会在事情败露后,走上用武力镇压这步路。 所以在攻打人族的战争胜利之前,他们再也走不出非人所了。 好在她提前把龙珠还给了沈元泽,让它完完整整的归回了原处。 因为这个事,沈元泽还和他闹了些不快。 沈元泽指责她,说她想要背着他做什么危险的事。 很遗憾的是,他说对了。 尓莎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区,从抽屉里拿出个装着长裙的纸袋子进了厕所。 * 五分钟后,远在别墅里的“孔诗双”,突然出现在了付青玉面前。 “小双,你怎么来了?”付青玉见到她那副病恹恹的样子,着急忙慌的迎了上来。 “孔诗双”低垂双眸,脸上带着些自责,声音细细的说:“青玉,我就是看到新闻了,心里有点不安,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 付青玉一边招呼士兵,一边说:“小双你别紧张,没有人怪你,来了也好,你在我身边我也能放心点。” “大人。”士兵示意他吩咐工作内容。 “给小双收拾间房间出来。” “是。” 付青玉拉着“孔诗双”的手,刚要问她是怎么来这里的,她就猛地咳嗽起来,咳得面色发白,身形都有些不稳。 “小双!!”他把人抱进怀里,高声吩咐旁边的人:“赶紧去叫医生!!” “孔诗双”微微摇头,有气没力的说:“你扶我去休息一下就行。” 付青玉二话没说,把人抱起往最近的沙发上一放,然后打开了腕表,查询最近的医生位置。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时候气若游丝的“孔诗双”眼低亮亮起黑色图腾,一根细如发丝的黑线向着付青玉的脖颈处勒去。 鲜血染红了丝线,付青玉反应极快的往后一退,与此同时出掌击向她胸口。 “孔诗双”下一刻也出现在空中,她收去了脚下的绿色图腾,温柔乖巧的面容逐渐变化,身后的双翼也开始显现。 尓莎? “听说你想要我的命,所以特意来送给你。” 她的手上捏着那根红色丝线,她轻声念着什么咒语,那丝线瞬间划破了她的手指,然后又掉头飞入了付青玉身体里。 他也不是没有做出反抗,只是那跟被切断的丝线就如同光晕一样,斩不断也拦不住,径直没入了他的身体内。 当红色丝线消失的那一刻,尓莎当即挥动翅膀往门外飞去。 随着一声龙吼,自后而来的青龙一口咬住了她的翅膀,锋利的双爪在她的胳膊上抓出了血痕。 她的手上亮起了红色图腾,她奋力的挣扎起来,带着那条青龙猛地撞向天花板。 “砰!”“砰!”“砰!” 巨响不停的钻入耳中,背后的青龙依旧没有松动,她的一只翅膀已经鲜血淋漓不能飞行了,她没办法逃出去了。 沈元泽说,要她平安归去。 所以即便知道是不可能,刚才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想要逃走。 ※※※※※※※※※※※※※※※※※※※※ 我辞职了,上完这周六,经常加班,强度太高了,明天精神都不在,别说码字了。 下一份工作一定要找准时下班的,最好是双休。 开始恢复日更,这个世界还有两章内容。 集体领盒饭的一天 猎猎狂风自窗户中闯入,它像是带着怒火而至,将桌台上的纸笔卷飞,在空中飘悬几秒后四散而落。 秋夜里的寒冻得人直发抖,他坐在办公椅上,银色边框下的眸子蒙上了层灰。 “老板。”手机那头的人紧张到不停的吞咽,“还是人进不去,消息出不来。” 他似是没有听见一样,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漆黑的电脑屏幕。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树枝发出类似婴儿嚎哭声,整个公司安静的连细微的电流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尓莎,你说要我一直陪着你的。” 寂静中,有人呢喃轻叹了一声。 那人低下了头,五官隐在黑暗之中,神色叫人看不清晰。 那颗曾待在她胸腔中的龙珠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非人所被封,她将龙珠还给他,单枪匹马的走向那个想要她性命的人。 是啊,她还一脸轻松的和他说没什么的。 可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接到了公司法务的电话,她把手上所有的股份,从张漓听手上拿到的股份,全转给了他。 “尓莎小姐说,如果到了九点她还没联系我,就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和股权转让书一起的,是一封信,一封写给别人的信。 信他已经按她的要求找媒体公布了出去。 那封长达数千字的文章,细数付青玉是怎么一步步的接近她,用甜言蜜语给她设下圈套,要夺取她的命救治心上人。 是怎么丧心病狂的杀死了前所长,又是怎么对那些因为吃了妖力提升丸而陷入癫狂的妖痛下杀手的。 这封所谓的告别信,密密麻麻的字铺满了四页信纸,却连半句话和他相关的话都没有。 尓莎,死了。 那个说要和他长长久久走下去的人;那个威胁他,让他好好待在她身边的人;在突然之间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嗒”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桌面上,然后是更加密集的落雨声,伴随着压抑的抽泣声。 你看……你的喜欢,就只是这样的。 她就是这样冷漠的一个人,什么感情在她眼里都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把他的感受放在了最低处,那样肆无忌惮的,半点没有留恋的,连一句坦白话都没有。 他到底在难过什么呢? 她做那些的时候,可没想过他半秒。 她从来没有打算过,要把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告诉他。 他就像个局外人,能站在她身边的局外人。 月光透过落地窗和灯光融汇在一起,孤寂和悲凉相融,被围困在其中的人,如同游尸一样空无。 他抿着嘴角,眼圈发红,放在桌面的手指发着抖。 “你说你最讨厌别人背叛。”从齿间蹦出的话带着绝望之色,“可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尓莎,尓莎,尓莎。 他极其缓慢的,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她。 他闭上了眼,暗自祈祷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等回过神,她还那样没心没肺的笑着。 “叮——”的一声,手机屏幕重新亮起。 #付青玉回应尓莎之死,声称……# 沈元泽飞快的拿起手机,点进推送消息,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付青玉的官方账号转发了尓莎告别信那条新闻,然后逐个@了每位长老,极其轻蔑的说了句:“你们要杀就亲自来杀,别让人替你们送死。” 比预想中的还要猖狂无谓,付青玉似乎成竹在胸,言语之中透着股优胜者的骄傲。 * 等付青玉和长老们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 和大家所猜想的不同的是,这次的战争是由长老那方发起的,付青玉自从上次回应尔莎的死讯后,就没有任何在任何场所出现过。 越来越多关于付青玉受伤卧榻的消息传了出来,但他本人却没有做出任何评论。 直到今天,付青玉拖着那副半死不活的身体出现,指挥着军队应战,整个人瘦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跑。 那些被称作捕风捉影的消息在这刻得到了验证,付青玉在上次的刺杀中受了重伤,看情况,还是难以治愈的重伤。 可即便是在这样的“帮助”下,面对实力强劲的地下军队,长老们再团结一心,也只能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 付青玉倒在了地上,半点预兆都没有,他挣扎着要起身,可浑身的骨头就像碎在了血肉里一样,事实也是如此。 那个所谓的治愈天使,不知道在他身体里下了什么咒,让他每分每秒沉浸在巨大的痛苦折磨之中,一点点的蚕食掉他的生命。 杀掉尔莎的时候他是懊恼的,因为小双不能用她做药,治好身体里的病。 这些天,他总是能想起那天,他杀死她的时候,她的眼泪没有惊恐,平静的好像在等待什么。 现在他明白了,她在等待他的偿命。 “赶快把医生叫来!” 孔诗双趴在地上,不敢碰他一下,眼泪止不住的没入土地。 “别哭了。”他看着她,艰难的露出一点笑,说:“真可惜啊,小双,就差一点了。” “青玉,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去给他们赔礼道歉,长老们他们肯定有办法救你的。”孔诗双用力抓紧他的衣角,好像此刻躺在地上、生命垂危的人是她一样。 “赔礼道歉她就能活吗?!” 他踏着极其缓慢平稳的步子而来,那张温柔绅士的脸上布满了寒霜。 衣衫上染上了新鲜的血液,身上的杀意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 躺在他怀里的女人像是沉睡的神明,卷曲的金色长发子穿过他的手臂垂落,面容舒展平静,没有半分痛苦和不甘。 可是在她胸腔之上,有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沈元泽是从地下实验室把人抱出来的,围在她身边那几个人,再也没有机会走出来。 远处传来重机器撵地声和战斗机嗡鸣声,那是来自人族的军队。 “你输了。”沈元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摊死泥。 “话说的还太早,你以为人族……” “不。”他的视线往上挪,眺望着远方天幕上的白点,目光透出几分温柔,“是西方天使来了。” “即便是在西方,治愈天使也是弥足珍贵的。” “你很喜欢她对吧?”付青玉在孔诗双的搀扶下坐起身,靠在她肩膀上透出笑来,半点要赴死的不安都没有。 “我一直有个困惑,不知道你能不能解答?” 他像是真的好奇,在三军压境下,还能轻松的发问:“你说她绞尽脑汁的要杀我是为了什么?” 沈元泽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抱着怀里的人离开了。 他问过尔莎同样的问题。 但那句话他并不想说给他听。 “因为我就是为杀他而生的。” ※※※※※※※※※※※※※※※※※※※※ 今天还要去搞活动,不开森 黑暗神的养龙日常 “尊敬的黑暗神大人,这里是贫民区,里面肮脏……” 佩姬抬手制止他的话,“这是在干什么?”她的目光落在前面那群人中。 身旁的中年男人抬起他修着金线的袖子擦了擦汗,惶恐道:“这……大人,您也知道贫民们一向蛮狠,这打架斗殴是……是常有的事。” 佩姬点了点头,打算绕过那群人,当做没看见。 老实说,他们黑暗之域的人不打架斗殴,杀人放火,才是不正常的。 佩姬“复活”于三个月前。 按说是不应该用“复合”这两个字的,因为她从未死过。 系统所谓的死只是躯壳失去了生命体征,那是佩姬为自己下的咒。 神明是很难死亡的,先辈们曾以此种沉睡方式代替死亡,结束兀长无趣的生命。 佩姬虽然不向往死亡,但她对生也没什么留念,以至于系统找到她的时候,才会默认了对方的话,隐瞒下实情。 在尓莎的身躯死去,从自己的身躯醒来之刻,佩姬第一时间联系了系统,她愿意回到那个世界。 黑暗神一族从不食言,她既然答应了那个人,就一定会陪他走到最后。 可惜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里,黑暗之域发生了大暴.乱,她的某位得力部下编造了她是死在光明神谋害之下的谣言。然后打着为她报仇的幌子,不断向光明之域的挑起战争。 过于频繁的战争和死亡率已经威胁到了世界稳定。 系统推测,如果继续按这个轨迹持续走下去,不出十年该位面就将走向覆灭。 所以结果就是,她必须把这个世界重新引回正途,才能回去。 和一般的剧情不同,她的这位部下频繁挑起战争不是为了权利也不是为了美人,他只是单纯的嗜战,喜欢杀戮。 早些年有她在上面压着还算规矩,自从她沉睡之后,他就开始肆意的发动战争,在鲜血和死亡中享受欢贺。 也就是说,她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把之前留下的烂摊子给处理干净。 她新选的这个继任者是个本事不错,却规矩老实的中年男人。 人是说不上有多优秀,但可以保证的是,这个世界不会毁在他的手上。 不过若要硬扯起关系来,她还得叫人一声表舅。 佩姬把该交代该处理的都交接完了,打算最后逛一圈自己的领土,道个别就回去。 “尊敬的黑暗神大人,这边请!”老表舅体贴的走在外面,挡住了那些吵闹的人群。 佩姬点了点头,按照他的指引一路向悬索桥上走去。 那悬索桥是用无数白骨和链条串接而成的,桥底下是狰狞凶狠的黑色水怪,因为听见人走上了桥,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吼叫声。 天幕是由紫蓝二色相交而成的,各自点缀着或圆碗大小或银盆大小的星球,因为颜色花纹的不同,自成一派奇异景色。 “尊敬的黑暗神大人,过来了这桥我们就到了主府了。” 黑暗之域共有二十五城,每一城设一主府,以便城主管辖居住。 “嗯。”佩姬开始有点烦了。 她不免有些担心,也不知道他这个啰嗦的性子,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被那些脾气暴躁的其他的部下们砍死了。 “这人长的像是光明神那边的,穿的也奇奇怪怪的,不会是他们派来的奸细吧?!” “管他呢!大家一起杀了完事!” 佩姬顿了顿步子。 老表舅善解人意的开口问道:“尊敬的黑暗神大人,是否需要在下前去阻拦。” 佩姬重新往前走,“不用,这是黑暗之域。” 死了,只能说明你还不够资格活着。 “妈的!水属性的?我就说是光明神那边的!” “大家一起上!明天把他的脑袋送光明圣域去!!” 佩姬觉得自己幻听了,她居然听到了龙吼声,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龙。 “妈的!这是什么怪物!!” 佩姬飞快的转过身,瞳孔在看见天幕上的熟悉身影后猛地放大。 “把他抓下来!!” 佩姬冷眉一竖,暴喝道:“都给我住手!!”与此同时,层层叠叠的繁琐法阵在手中亮起。 四周安静了下来,无论面前的黑暗圣徒,还是桥底下的水怪,一瞬间都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一龙一神。 她穿着一身血色长袍,乌发垂于膝间,那张过于凌厉阴戾的脸上透出几分困惑。 “你叫什么?”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悬在空中的龙一时也忘了逃跑,诡异的回应了他:“沈元泽。” 佩姬:“听说你有一颗龙珠。” “能不能借给我?” 那双龙眼睛迅速的眨了两下,然后在天际化作一道白光,冲着她而来。 她也没有做任何防御保护,就任由那人奔向她,把她抱入怀里,用力的像是想要把她镶嵌在身体里。 “你食言了。” “你说要我一直陪着你的。” “你抛下了我。” 她突然慌了神,十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离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有湿热的东滴到了肩膀上,他在发抖,有细细的抽泣声。 佩姬不是很理解,乔伊斯背叛她的时候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她的眼泪是是父亲而掉的,是为自己的愚蠢而掉的。 沈元泽他是在害怕吗?在害怕她的消失? 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钝痛钝痛的?她是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的。 “别难过了。”佩姬终究是抬起手回抱住他,用有些歉意的语气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想要……” 她被人吻住了,所有的话语都没了说出口的机会。 那人即便是带着满身怨怼也是这样温温柔柔的,生怕她有半点不适。 “沈……元泽。”她意识的这样有些不对,挣扎着把人推开,然后有些谴责的看着他。 她不开心了。 沈元泽的眼睛快速染上阴霾,失而复得的喜悦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对不起。”他这么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佩姬听见自己围在心防里的围墙坍塌的彻彻底底。 沈元泽他可真懂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我没有怪你。”佩姬有些自责的握住他的手,好声好气的跟他解释着:“只是现在人太多了。” 法阵消失的那刻,所有恢复身体控制权的黑暗圣徒们仍僵在原地,他们不想面对这一场景。 他们一定会被杀人灭口的! 就算不杀人灭口,大人也得为她养的男人出气! 就在他们纠结该上去觐见还是认罪求饶的两难之选时,黑暗神大人消失在原地了。 * 因为沈元泽的到来,老表舅继承人的身份还没公开就胎死腹中了。 很多制定好的计划全部得重新改过,近两天她都忙的不得了,连跟沈元泽腻歪的时间都没有了。 “佩姬大人。” 佩姬抬头,露出点笑,“怎么了,我英勇的卡洛斯将军。” 卡洛斯拿出个镶嵌着宝石的盒子,英俊的脸上染上了些绯红,说:“生日礼物,佩姬大人。” 在旁边翻黑暗之域记史书的的沈元泽挑起了眉头,微微蜷起的手指诉说着他的不悦。 “谢谢了,卡洛斯。”佩姬接过,继续埋头处理事情。 卡洛斯捏紧腰侧的佩剑,这样让他有了些安全感,但言语之间还是带了几分忐忑,“佩姬大人,今晚梅落城堡的生日宴,不知道卡洛斯也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佩姬大人到场。” 沈元泽放下了书,“佩姬。” “怎么了?”佩姬转头看向他,那双过分凶狠的眸子里竟带着几分纵容之色。 沈元泽磨挲着书本角页,反问她:“你昨天说要向我赔礼道歉还算数吗?” “当然了。”佩姬斩钉截铁的说,站定了昏君人设,“你说,要什么我都想办法给你。” 沈元泽从椅子上起身,捏着她的手指,目光温柔的过分,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我说我要你呢。” “佩姬大人!!”卡洛斯极力忍耐着不在佩姬面前做出拔剑的不敬动作。 “好的啊。”佩姬半秒犹豫都没有。 “佩姬大人!”卡洛斯有些慌乱的快步走来,情急到越矩的按着她的肩膀,开口劝说:“这人来路不明!您已经把他留在身边就算了,怎么还能让他侵占……” 沈元泽盯着那双手,灰色眸子里似要淬出毒来。 “卡洛斯!什么时候我做事情还需要得到你的首肯了?”佩姬不满的拍开他的手,眼底透出几分厉色。 卡洛斯愣了一下,即便是当年她还年幼,被以美貌著称的乔伊斯所蛊惑的时候,也不曾这样对他生过气。 那时他劝她的时候,她只是笑眯眯的说:“卡洛斯你太多心啦,他不会这样的。” 卡洛斯掀袍落跪,“请黑暗神大人治罪!”他垂着头,将眼里的所有情绪压下。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妥协默认了时候,无法控制般的开了口,“佩姬大人,先神逝去之时,您曾说不会再被这些情爱所牵绊,您说要统治好黑暗之域。” “你现在是在质问我?”佩姬蹲下身,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卡洛斯,你觉得我应该那样吗?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活着?” “这样你就满意了吗?卡洛斯,你希望我这样吗?”她的声音轻缓了下来,似是回到了许久之前,那时她还天真活跃,做什么前总是会问他一句: “卡洛斯,你觉得呢?” 他想回答的,可那个答案他说不出口,让佩姬和那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让他得到她的一切。 那些他视若珍宝,不敢触及的东西。 “佩姬。”他捏紧了膝盖上的衣物,鼓足了勇气抬起眸,那张刚毅英俊的脸上染上了沉重的情愫,他艰难的看着她,那双眸子里仿若只装的下她一个人。 “佩姬,我……” “蹲着不累吗?”冷不丁响起的男人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那人把佩姬拉到身边,极其残忍冷静的说:“为什么要让自己更难堪?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他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即便过了再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别抱不切实际的幻想。 “佩姬大人,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就先走了。” 沈元泽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内,阴翳的面容才微微放霁。 一个脑袋挡住了他的视线,佩姬歪着头问:“你一直盯着他看什么?” 沈元泽抿了抿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说:“他喜欢你。” “我知道。”佩姬没什么表情的说。 沈元泽的手指微微用力按在她的虎口上,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她露出个灿烂到傻气的笑,“沈元泽,刚刚那个不算,你重新选个更好的愿望。” 他抬起拇指压在她的浅浅的酒窝上,闷声问:“为什么不算?” “这个是不需要许愿的。”她敏锐的观察到他的心情低落,仰头亲了下他嘴角,软声哄着,“元泽啊,就不生气了,好吗?” 他低下头,准确无误的覆在了柔软唇畔上。 含糊答:“好。” 此间气重相织,水声泽泽,又感珥一烫,隐以齿啮重吮。 微凉指腹留连于软玉上,纤颈缀落红梅数朵,带袍轻解,胴躯相贴。 须臾间,竟是枯木逢甘,鱼入海濒。 轰然坠笔书,弄水于厅前,交颈相融,摇曳过明。 ※※※※※※※※※※※※※※※※※※※※ 卑微作者今日万更 女王陛下,请用餐 劳索城里,两个低阶血族坐在临时搭起的棚子里。 他们麻木机械的拿着匕首在走上前的人手腕上划一刀,然后说出同样的一句话,“不行!丙级三等!去血库!下一个下一个!” 在他们的面前是排着两条长队,那些男男女女们的脸上写着恐惧和希望两种矛盾的情绪,他们或穿着洗的发皱的麻布衣服,或在下身绑着块毛巾大的布,脸色蜡黄憔悴。 他们像是牲畜一样等待着“质检员”的监测。 听说这次通过了检查,能有希望成为女王的血仆。 成为女王的血仆,他们和家人就能一生富贵无忧了。 当然,前提是他们得被选上。 “诶!你听说没有?女王已经半个月没有进食了。”穿着干净讲究长袍的血族男人突然兴奋了说起来:“大管家说了,只要能让女王进食,赏黄金万两,子爵爵位!” 另外那个长脸血族男人叹了口气,说:“唉,可惜我们在这个破地方,能找到什么好货色?” 劳索城里基本上都是充血库,给下等血族提供“食物”的低等人类。 女王喝的血,那又得是什么级别的? “唉。”另一人听完,也跟着直摇头叹气。 还是别做梦,老老实实的检查完回家休息。 “丙级一等!血库!下一个!” 长脸血族男人越想越憋屈,怎么好事情永远轮不到他? 因为气愤,他那张本就阴森森的长相显得更加恐怖。 还在排队的人类们立马屏息静声,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触怒了他们。按照律法,血族杀死人类后只需要赔点钱就行,血族的律法并不保护人类。 眼看着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还没测出来一个好点的,两个血族男人心情更加暴躁。 这时一个小不点一样的孩子出现在他们面前,长脸血族男人立马火了,勃然大骂道:“这他妈谁家的孩子!!不是说了十六岁以下不能参加!都聋了是吧?!” “哥哥……”小女孩被长的凶狠的血族男人一吼,吓得抱住了旁边年轻男人的大腿,把小小脸颊埋在他的衣服里,整个人发着抖,即便是在哭也不敢发出很大的声音。 “小雅,别怕。”年轻男人拍了拍小女孩的背,干燥的唇上下碰了碰,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长脸男人把视线转向他,露出和人类不同的两颗长尖牙,不耐烦的吼道:“哄孩子的滚开,别挡着其他人测试!” “对不起大人,求您通融一下,她才四岁,放在家里不安全。” 年轻男人卑躬屈膝的向他陪着不是,长脸男人毫不在意的把人推倒在地上,摆了摆手:“老子管你安不安全!滚滚滚!!带着人滚回家去!!” “大人!”年轻男人挣扎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对方的袖子满脸恳求,露出个卑微讨好的笑:“大人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说不定我的血就能被女王选上!!” “就你这样的?做梦去吧!!”长脸血族男人抬起脚把人踹了开,重新招呼其他人,“一个个的排好了!都规矩点!不想饿死的就老老实实的,别搞什么小动作!!” “哥哥。” 小女孩跑上去,给年轻男人吹吹手,眼珠子不停的往下掉,“哥哥……不疼的。” 年轻男人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别怕,哥哥没事。” 目光绕过小女孩,笔直的望着棚下的两个血族男人。 今天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不然就真的要和这些人一样,成为最底层的“血包”,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哥哥。”白绯雅咬着唇,拉住他的手指,怯怯的说:“我们回去吧,哥哥。” 不能回去,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白绯郁咬了咬牙,从地上捡了块边角锋利的石头划开了手腕,猩甜的血液气息瞬间在空气之中弥漫。 血族人的嗅觉格外的敏锐,尤其是在对新鲜血液上,和他预料的一样,下一秒就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甲等一级血!”那个血族男人异常兴奋的说。 * 在血族十三王国中,国土最大的国家是伊维什王国。 而伊维什王国的女王月灵也是十三位君主中血脉最正统的。 月灵的母亲是在怀孕的时候接受了父王初拥,她是真正的血族后代,在这片土地上拥有绝对的实力和话语权。 传闻中的月灵女王残忍暴虐,嗜血如狂,除了从小陪着长大的老管家,没有人可以在她的身边活过一年。 “你怎么不走了?”白绯郁因为前面那个人而被迫停下了脚步。 那人捏着身上华贵柔软的新衣服,颤颤巍巍的和他说:“你听见那个管家说的吗?今天是女王的嗜血期。” 白绯郁只是沉默了一秒,就想没有听见一样,催促道:“走吧。” 作为血仆,死亡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嗜血期的几率只是大了一点而已。 从去排队监测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 伊维什王宫里的落地窗反射着他们的消瘦的身形。 即便是穿着上好的衣料,也没能掩盖掉他们身上的卑贱和怯懦。 管家的走路声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他在一扇缀满宝石的大门前停下,向着昏暗的门内行了个礼,然后恭敬的发问:“女王陛下,仙子需要用餐吗?” 回应他的是尖利东西刮在木头上,一声一声的惊悚渗人。 “出去!!!” 女王的声音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听,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分毫的放松。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从里面传出来的咯咯作响的咬牙声正在警告他们,贸然进去将会是怎样惨烈的下场。 管家轻轻的带上了门人,然从门口闪到众人面前,露出个和善的笑:“你们都知道吧,女王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进餐了,再这么下去,这个国家就会失去保护它的人。” 众人被他这么盯着,背上直窜上一股寒气,那是死亡在迫近的感觉。 “你们现在知道该这么做了吗?”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 管家将面前这群人类扫了一圈,金色镜框反射出亮光,他张了张口,威胁的话还没开口被人抢了先。 “大人,我愿意试试。”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男性人类,他长了一双狭长狐狸眼,看向人的时候不自觉带着几分笑。 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往身后指了指,说:“那就你先进去。” 言下之意很清楚,今天晚上这些人谁也别想逃,除非有人能让女王“用餐。” 白绯郁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放缓了步子走进房间。 说实话他根本看不清女王的位置,房间里的窗帘都被拉上了,他只能凭着感觉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悬崖之上。 房间里的钟滴答滴答响着,他胆战心惊的走着,不知道女王会从哪里出来咬他一口。 他很清楚,人类在嗜血期的血族面前,等同于人型毒.品。 “出去!” 徒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呲”的一声细微响动,他踩在了玻璃碎片上。 血液的猩甜味疯了一样的直灌入月灵的鼻中,她的每个毛孔都在战栗,在教唆着她冲上去,咬断那个人类的脖子。 书架被大力推倒,书籍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一缕月光自窗帘的缝隙里闯了进来,那双暗红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死死的盯着他,她像是处在崩溃的边沿上,吼道:“赶快滚出去!!” 踩到玻璃碎片的那刻,白绯郁是真的恐惧的,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声,他知道这个时候血液对嗜血期的女王意味着什么。 可是当女王站在他面前,说出让他滚出去的话时,他再次生出了赌一场的决心。 只要能挺过今天,就能换得他和妹妹的生机。 “女王陛下。”他卑微的跪在她面前,微微偏过头,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请用餐。” 从穿过来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不可能败在天性上的,就如同她最开始辟谷修行一样,只是难熬些,但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更像是蛊毒发作,熬过这一场,下一场将会更加汹涌猛烈。 理智被贪婪的欲念所吞噬,她像是魔怔了一样,一步一步的向跪在那里的人类走了过去,牙齿成倍的疯长,喉咙干涸到发涩。 她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那人听话的偏着脖子,以方便她的用食。 尖利的牙齿刺破薄薄的一层肌肤,直没入血管之中。 她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用“美味”两个字来形容血液,那是魔修才会说的话。 竟然被血液的味道蛊惑了,她还有什么颜面说自己是修无欲道的? 大口大口吞咽声在房间内响起,甘甜血液顺着喉咙一路往下,将烧灼的内脏一一熨帖着,她的眸子舒服的眯起,掐着他后颈的手也稍微松了几分力。 白绯郁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来。 月灵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她沉浸在吸食血液的快感之中,早忘了克制和收敛。 ※※※※※※※※※※※※※※※※※※※※ 二更,还差三千二,奥利给!! 言情小说里的大男主 意识涣散之际,求生的本能让白绯郁胆大到握住了女王的手。 “求您饶我一命。”他艰难的说道 吞咽声一止,脑海中有惊雷响起,月灵蓦地清醒过来,松开了桎梏着对方的手。 “多谢女王陛下。”白绯郁重新跪下谢恩,态度恭敬的好似她杀死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在她的世界,有很多人参拜过她,他们或带着尊敬的,或带着向往的,或带着羡慕的,从未有人这样,把自己看做一件物品。 “还能起来吗?”她的声音和她的性格一样,冷到了骨子里,没有半点温度可言。 白绯郁愣住了,有些说不直话,“女……女王陛下,能起来的。” 他惶恐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尽管站稳的时候有些摇摇晃晃的,但还好没有出现摔倒这种失礼的事。 血族是能在黑暗中视物的,她没有错过对方脸上那点压抑着的喜悦。 她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窗边拉开帘子,明亮的月光倾撒入内,带着些夜里的寒。 白绯郁没有来得及避开目光,那张冷魅美幻的脸便映入了眼帘。 “月灵”这个名字,仿佛就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来的。 女王陛下拢了拢袖子,向他走来,对他这样一个卑微的血奴说出了一句询问关心的话:“还能走吗?” “能走的!”话语比他的思想先一步蹦了出来,白绯郁垂下眸子,提步跟着她后面,主动为她牵起拖在地上的长裙摆。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看向他:“你在干什么?” 白绯郁心中一骇,当即下跪认错,回道:“请女王陛下恕罪!白绯郁只是担心您华丽的裙子被肮脏的血液所污染了。” 月灵听着,难得拧起了眉,问他:“肮脏,我刚才喝的是什么?” “请女王陛下恕罪!”白绯郁紧张的把手指掐在手心里,额头猛地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怎么动不动就跪? “起来。” 白绯郁一抬头,视线所及的是一只白皙如玉的手,那是女王陛下的手。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又飞快的收了回去,沉了几分声音:“你先跟我出去。” “是。”白绯郁来不及想那么多,慌忙跟上前面的人。 外面是一群惊诧的目光,那些在不久前还恐惧害怕的人,在看到女王陛下的脸后都生出了后悔的意思。 你看啊,那个劳索城的低等人类都完好无损的出来了。 女王陛下看起来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真是可惜啊。 “不是说不要带人来吗?”月灵把目光放在老管家身上,问他,“还是说我的话已经没有用了?” “女王陛下!老臣这都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啊!” 老管家“扑通”跪了下来,满屋子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月灵看了眼战战兢兢的那群人,抬手招了招王宫护卫,说:“人从哪来的就送回哪去。” 那群人被护卫带了出去,从头到尾没有发出半点响声,规矩的像是一群死物。 “如果有下次,这王宫的管家就可以换个人来了。” 月灵的声音轻飘飘的,半点苛责的意思都没有,却让管家出了一身冷汗。 这被废弃的王臣,还能去那? 月灵把目光放在身后的白绯郁身上,说:“想办法把人养回来。” 老管家:“好的,女王陛下。” 白绯郁:“谢主人!” “你叫我什么?”月灵沉下脸,语气透出几分不悦,“谁让你这么喊的?” 她不是那些喜好养奴隶,把人当牲畜看的凡人,当不起主人两个字。 “女王陛下……”白绯郁张了张口,想要为自己争取什么,最后却在那双冷清的眸子的注视下说不出半句话来。 月灵摆了摆手,“先把人带下去养着。” “是。”老管家把人拉了下去。 交代完这些,月灵又重新回到了房间,找了个空地坐下,念起了静心咒。 穿到这个世界以后,所有的修炼方法都失去了作用,唯一剩下的就是这静心咒了。 就在刚刚,她喝了一个凡人的血,还险些控制不住要了对方的性命。 她开始厌恶这具身躯了,一个靠着吸食人血存活的种族。 但是如果她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就得完成原身的愿望。 * 在剧情中,月灵和司冥的相遇是在王宫中的花园里,一场酒会上。 关于这场唯美的相遇,书中是这么描述的: 月灵怔在了原地,她觉得自己是遇见了古书上所描写的神明。 那人身穿一袭白衣,身形颀长,精致如雕塑的五官在阳光下熠熠闪闪,如同昂贵的钻石一样耀眼。 树上的桃花擦过他的鼻尖,带着他的温度坠入地面,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瞳子里装着温柔笑意。 他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注目,转过头来,冲着她笑了下。 刹那间,四周的景色都失去了颜色,只有他还鲜活明亮着。 他抬手挥开肩上落花,明亮的眸子装着细碎星辰,声音干净悦耳,说:“小姐,您是迷路了吗?” 月灵觉得小说里的描写没有骗她,这的确是一张能让人凭空生出好感的脸。 “你应该向我行礼的。”这是月灵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像小说中那样因为好奇这个人,而去隐瞒自己的身份。 她相信司冥,相信无论她做出什么反应,他都能做出最好的调整,以最好的姿态来引起她的注意。 司冥在听完她的话后,愣了好一会儿,就像是一时之间受到了什么冲击。 在女王面前失礼是重罪,他不可能不知道。 唯一的解释是,司冥有足够的自信能安抚住她;应该说,他对牵动她的情绪十分有把握。 月灵对着那张巧夺天工的脸,有些不近人情说:“还是说你曾得到过我的特批,不需要行礼?” 他这才回过神,后知后觉的抬手覆在左肩上,弯下腰行礼,态度良好,“司冥见过女王陛下。” “你在吃惊什么?”月灵看着他,顺着他的表演抛出了话。 司冥犹豫一二,说出了所有人不敢说的话:“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没有什么比否认一个人更容易挑起对方的好奇心,前提是得解释的开。 一个人类敢当着她的面说她这个,倒是比起前日那群战战兢兢的人,要顺眼多了。 原身也是因为他这份“与众不同”而产生浓烈兴趣的吧。 “不像?”月灵发出了疑惑。 “是的,毕竟在外界传闻里,女王陛下和现在非常不同,传闻……”他的话说到这里,他就停顿住了,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传闻中我性格古怪,动不动就以杀人为乐?” 这也是书中对女主的介绍,当然这只是一些不切实际的传闻。 原身不过是个空有一身本事,却没半点心机的,不然也不至于被司冥骗得团团转。 “女王陛下不用理会那些谣言的。” 司冥说:“只要见过女王陛下的人都会知道,陛下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温柔?”月灵抬眸看向他,漫不经心的说:“我看那些传闻才是真的,像你这样的人类,死在我手上的不计其数。” 司冥果然因为她这句话沉默了下来。 月灵饶有兴趣的欣赏着,毕竟让他在她这里屡屡碰壁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我以前想过,也不甘心过。”司冥说:“为什么作为人类,就只能沦为口粮?” 月灵没再苛责她,她其实也很好奇,这位男主到底在想些什么。 作为一个人类,能让血族的女王放低姿态,为他绞尽脑汁,为他而患得患失。 他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可后来我想明白了,血族和人类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两族的羁绊。” 一个人类竟然当着血族女王的面,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或许,这就是物竞天择。”司冥这样冷漠的评判着自己的种族。 那不是一种认命的姿态,而是带着绝对自信,认为自己是例外的语气。 若非知道他后面夺权杀人的事,月灵真会对他生出几分欣赏来。 月灵认真的看了他会儿,说:“怪不得司弥伯爵会如此看重你。” 作为《血族女王背后的男人》的男主,一个以男主视角而撰写的故事,司冥是有足够的魅力的。 众所周知,在血族世界里人类是没有地位可言的,司冥虽然在名义上是司弥伯爵的儿子,但他不过终究不过是母亲的附属品。 司冥的出身是带着荒诞色彩的的,他的母亲原本是个美貌动人舞姬,而他的父亲是替王室工作的珠宝制造商。 后来,他的母亲被司弥伯爵看中,成为了对方的血仆。 不仅仅是供血的血仆这么简单,司弥伯爵爱上了这个人类女子,对她有求必应,宠爱至极,甚至还在她丈夫死后,把她的儿子送到了她的身边,亲自给他赐了名字,把他当做自己的子嗣照顾着。 即便是这样,司冥能在最后成为伊维什王国,除女王外最有权势和话语权的人,也并不容易。 比起他的母亲的魅力,司冥有过而无不及。 ※※※※※※※※※※※※※※※※※※※※ 我是个five。 一千字卡了几个小时,到现在。 您卑微的仆人向您问好 “司冥,晚宴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来人穿着华丽精致的宫廷礼服,昂贵的宝石项链泛着光泽,神态举止无一不是贵族该有的优雅。 “伯爵夫人。”月灵淡淡开口道。 对方慌忙行礼,把头压得极低,颤颤巍巍的说:“见过女王陛下。” “嗯。”月灵点了点头,保持着应有的高冷。 原身一直很不满意司弥在这对母子上的态度,因此之前几次碰面忍不住讽刺过几次。 说起来司冥是第一次出现在晚宴之上。 月灵看了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漫不经心的说:“一月不见,夫人已经是我血族中人,司冥也能用伯爵之子的身份出入王宫晚宴了,可喜可贺。” 她说的轻轻巧巧,对方却因为“可喜可贺”四个字,掐着手心不敢言语。 月灵不会因为他们这副隐忍做小的样子所动容,更不会因为没必要的感情而对他们有什么改观。 男主司冥那些冠冕堂皇,慷慨陈词的话在她眼里只是利益的遮羞布。 他的那些深情缱绻,那些所谓的付出,不过是垂钓的饵,博弈的砝码。 “女王陛下。”司冥试探性开口,浓墨般的瞳子带了些恳求之色。 月灵也没打算为难他们,抬了抬手,说:“起来吧。” 两人谢恩后打算说些什么,管家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女王陛下,晚宴就要开始了。” 管家将一个册子递给她,月灵大概扫了一眼,哪些是“临时有事”来不了的,哪些是“想要见见世面”非跟着来的,一目了然。 眼见月灵就打算这么走,管家马上提醒道:“女王陛下,宫仆们已为您准备好了宫装。” “好的,那你带我过去。” 路途并不远,四五分钟就到了地方,管家把门给关上,守在门外。 厅内站着两排穿戴统一的女仆,当门一合上的时候就跟拉动了机关一样动作迅速的迎了上来,替她取衣服,松散头发的,拖鞋袜的,往浴池撒花瓣香薰的,一个个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月灵泡在温暖的浴池里,一边眯眼享受一边问:“不就是一个普通晚宴,需要这么费心思准备?” “女王陛下,伯特公爵回来了。”老管家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月灵从浴池起身,从雕花长盘里拿过浴巾,一边擦拭身上的水一边说:“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回来的这么突然?” “回女王陛下,伯特公爵那边说是行军匆忙,没有来得及传消息回来。” 月灵安静听着,没有对他的解释做出什么反应。 伯特是世袭的公爵,是月灵的亲叔叔,他掌握着伊维什王国的所有军事权,除了听命于月灵,他的权利几乎可以说是第二位王君。 血族不容易出叛逆者,不同于人类,血族的特殊传承方式使得他们拥有绝对的忠诚度,无论他们再肆意妄为,无视法纪,但也一定会对主君忠诚。 但这位伯特公爵在剧情中是个例外,他费尽心思的想要夺取王位。 后来为了监视原身的行动,联合维斯里国国王,逼迫原身和他们不受宠的王子联姻。 总而言之,他在剧情里是最大的boss,是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剂。 月灵伸展开手,以方便仆人们为她穿戴宫装,梳理妆发。 血族的容貌和人类不同,越是纯正的血统越强大美貌,撇开性子不谈,如若月灵想靠着这张脸存活,想要求娶的人将不计其数。 为她上唇脂的仆人看着镜子中的人微微发愣,说着讨巧的话:“女王陛下的美丽的如同神塑一般,真让人看了脸红害羞。” 月灵轻轻笑了下,对于一个国君来说,美貌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 因为今天的晚宴到的都是重要的贵族,在穿着上也就有了一定的讲究。 月灵也将长发盘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细的脖颈,耳下坠着的浑圆珍珠和发上的金枝发饰相得映彰。 今天也舍弃了那些黑沉沉的服装,换上了一条荷叶袖束腰长摆裙,自腰身到裙摆上绣满复杂花纹,领口处滚了一圈耀眼白钻。 大门“咔”的一声被打开,月灵偏过头看着那个令她头痛的对象。 “尊敬的主……女王陛下,您卑微的仆人白绯郁向您问好。” 他动作迅速的跪在地上,用一种虔诚的姿态弯腰吻在她的鞋尖上,然后伸出双手举在头顶,准备进行吻手礼。 绝大多数的贵族在面对自己卑贱的奴仆时,并不会准许他们触碰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月灵忍住把人踢飞的念头,沉声问。 “女王陛下,晚宴是需要带血仆在旁的。”老管家体贴补充。 月灵皱了皱眉,说:“让他回去。” 老管家点了点头,对她的意见百分百认同,“好,那女王陛下是否需要重新挑选血仆?” 月灵陷入了沉默,她再恶心抵制,可这副身躯也是离不开血液的。 血仆是必要有的。 “主人,您对您的奴仆有任何的不满都可以发泄的。”地上的年轻男人突然抬起了头,一双骄傲的狐狸眼里只有恳求和卑微,他鼓足了所有勇气。 “求您……求您不要抛弃绯郁。”他再次弯下腰,亲吻了下他的鞋尖。 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可在月灵眼里,在她的眼里荒诞滑稽,匪夷所思的极。 但她转念一想又明白,这个世界人类的地位比牲畜好不了多少,他们习惯性的讨好敬畏血族,以换取存活的机会。 她是厌恶的,厌恶这种没有自尊,为了活着而卑躬屈膝的人。 但她毕竟是上位者,一直养尊处优的活着,从没有体验过他们的难处,有怎么有资格去批判职责? “白绯郁。” “主人?”他从她的脸上没能看出半点情绪来,不免有些慌张。 月灵忍了忍他的称呼,暗红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你可以留下。” 白绯郁的眼睛立马亮了些,很难想像这样一个看着清瘦孱弱的男人,有这一双明亮坚定的眸子。 “前提是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做刚才那些举动。” 白绯郁一时没有理解她话里的意思,等想要斗胆再询问一句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 他只能爬起来,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第一次女王表现出不悦是因为他喊了她“主人”。 但当时他以为女王发怒是因为他违背了她的意愿,执意走进卧室,引诱了她“用餐”。 第二次女王表现出不悦是在刚刚,因为他为了亲吻了女王的鞋面。 或许女王她……并不喜欢那些表示忠诚的话语和动作。 他虽然只是女王豢养的血仆,但以女王尊贵的身份,或许很反感那样卑贱,降低身份的表现? 白绯郁大胆的进行了揣测,暗自牢记刚才女王的话。 * 月灵以为刚才就够离经叛道,匪夷所思了。 直到她到了晚宴之上,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老管家让她带上白绯郁。 在这种情况下,血族是很难克制住自己想要吸血的冲动的。 原本,在这些赴宴的贵族的桌上都放着一壶壶由鲜血酿成的酒肴,甚至还有各种口味的挑选。 但这些人却并不满足,竟然当场咬起了自己的血仆,他们称此为“自带酒品”,甚至和同僚们分享推荐。 在这种强烈的血液刺激下,即便是克制得体的血族也逼不得已露出了尖牙,和那群人一样沉浸在原始的吸血快感中。 而在这群人之中,那位伯特公爵向月灵举起了杯子,爽朗笑道:“离开王城一年多,大家还都是像从前一样爱热闹。” 月灵举杯,高声笑道:“公爵为王国而战,带着胜利与光辉回来!我敬我们的大英雄一杯!” 伯特看着月灵微微抿了下的酒杯,不动声色的说:“听说前段时间,女王陛下患上了厌血症?” “公爵从哪听说的?这种假消息怎么能当真?” “不是最好。”伯特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往后招了招手。 跪在伯特身后的男人站了起来,那是个身形健硕的男人,是那种英俊阳光,充满男子气概的长相。 男人一步步的向她走过来,在他的手腕上、双脚上都挂着铁链镣铐,在地上发出拖动声。 伯特兴致勃勃的说:“这是这次俘虏里血液味道最好的一个,伯特不敢藏私,特地带进宫带给女王陛下您。” 想要安插眼线进来?坦白说,血仆还真是一个好选择。 月灵将目光落在男人的被镣铐勒出鲜血的手腕上,忍着不适说道:“有劳公爵费心了,我最近找到了合口味的血仆,就不打算换了。” “这不冲突,多一个口味选择,不然也太寡淡了。” 伯特嗓门特别大的说:“你看我这个血仆身形健硕,精神气十足,女王陛下在床榻上折腾起来也不用担心出事。” 这个时候其他贵族已经“用餐完毕”,一个个暗搓搓的打量月灵,眼里兴奋之色昭然若揭。 血族的另外一个特性,重欲好色,所谓血仆,也需要承担这部分的需求。 “主人,平常绯郁伺候的不好吗?” ※※※※※※※※※※※※※※※※※※※※ 噢吼,白绯郁太软太可推了~ 月灵:不,我并不喜欢,我是个没有感情的修士。 白绯郁:女王陛下迟早得是我的,不对,我是陛下的。 (阿四露出了不该有的邪恶笑容。)感谢在2020-05-29 00:12:45~2020-05-31 01:3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七巧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愿意做您的奴仆 月灵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去。 白绯郁浅浅的笑着,望着她的目光暧昧亲昵,仿若刚才说的话真是因为“受宠”才生出的醋意。 这超出了月灵对他的认知。 一个刚刚还小心翼翼,讨好求饶的血仆,现在居然当着一群贵族在的面,说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谎言。 “女王陛下?”因为长久没有得到反馈,白绯郁的脸上透出慌张,放在膝的手指捏的直泛白。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预估错了。 陛下如果发怒他该这么应对?怎么才能活下去?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自己即将将遇上的惨状,强撑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手指不紧不慢的点在酒杯上,她笑着说:“别担心。” 所有杂乱不安的思绪全数褪去,白绯郁看着那双染了几分笑的眼睛,好久才意识到不敬,慌忙地下了头。 “女王陛下不让别人代替我就好。”他听见自己这样说,半真半假的低沉语调,带着隐隐的央求。 他在赌陛下并不想让伯特公爵的人守在身边。 比起对方,自己或许不是那么叫人厌恶。 “公爵,看样子要辜负你的一番心意了。” 月灵得到了白绯郁递过来的理由,当即开口要把人退回去。 “陛下……”高大的男人突然开口,看样子是想要恳求留下。 “赶快回去吧,别让公爵等着。”月灵制止了他的话,态度强硬的让他回去。 伯特见状也没说什么,就奇奇怪怪的说了一句:“陛下还是少把心思放在血仆身上,享乐是一回事,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他这句话说得极其突兀,毕竟送血仆在先的是他,现在让她别花心思的也是他。 如果不是他刚打了胜仗回来,月灵都要怀疑他精神出了问题。 * 送血仆的事情一掀篇,场子又开始热了起来。 不少有心的贵族们提前准备好了节目,只为了在今天博女王一个青睐。 伯特兴致不高的在旁听着,并不发表什么言论,只在女王开口的时候给予几个目光。 之后,王宫的仆人们端上了人类的食物。 是特地准备给那群毫无气血的跪在身后,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血仆们吃的。 说是准备给他们的,但没有主人的开口,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而贵族们又这么会在乎他们的感受?所以最后能吃到的屈指可数。 除了那些兼职床伴的血奴外,就司冥一个人坦坦荡荡,光明正大的坐在嘉宾席上优雅从容的吃着。 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司冥抬起头来冲她笑了下。 月灵看着,突然也回了个笑,态度带了些例外的欣赏。 司冥自然是没有错过,脸上的笑意也因此越加灿烂明媚,对冷漠阴郁的血族来说,这样阳□□十足的笑过于震撼。 “咕咕咕~”身后传来一阵尴尬的声音。 月灵转头看过去,白绯郁捂着肚子,神色有些懊恼,似是在责怪肚子为什么不争气。 “吃吧。”月灵从桌子上端了一盘烤羊肉往他面前一放。 白绯郁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碟子,耳边是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惊讶的看着她,一双眼镜瞪得极圆。 “不够再喊我。”月灵又拿了筷子给她,才转过身继续看节目。 白绯郁捏着筷子,盯着她的背影,眼里的光熠熠闪闪,不解惶惶中夹杂着些许不自查欣喜。 白绯郁这些天吃的都是最好的食物,全是王宫里的大厨按照他的喜好定制的。 可是,嘴里的……难道是宴席上的东西更精致? 白绯郁咬着口里的肉,因为喜欢,一双狐狸眼微微弯着。 对于月灵来说,白绯郁是被她伤害的对象,虽然是这副身躯的原因,但她仍旧觉得心有不安。 起码在她还没想到怎么解决吸血问题前,她都得从他身上索取。所以他想要得到她的重视,那她也不妨去照顾一二。 “呃!呃呃!” 小声忍耐的打嗝声自后传入了月灵的耳中,这个时候宴席已经进入了尾声。 被一盘接一盘投喂过度的白绯郁笔直的跪在一旁,紧张又害怕的咬着唇。 “喝水。” 一杯果酿放在了他面前,上面还留着些许唇脂。 人类食物在血族的嘴里寡淡无味,且毫无保护欲,只有一些刚被初拥的血族会以为怀念而吃一些。 这个念头只在白绯郁脑子里走过两秒,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杯子,手怎么也伸不出去。 女王陛下喝过的杯子? 月灵听见他还在小声的打嗝,回头一看才反应过来,拿回杯子,说:“我让人给你换过一杯。” “不用的!”白绯郁慌忙抬手制止,然后就握住了女王的手。 月灵拧了下眉,抽回手,“那你赶快喝。” 白绯郁胆战心惊的等了会儿,看女王陛下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才重新拿起果酿往口里灌,生怕再惹女王不快。 “艾菲斯。” “女王陛下。”管家走上前一步。 月灵看了眼这满大厅东倒西歪,胡言乱语的醉鬼们,说:“找人把他们抬回去。” “好的,陛下。” 等人都被手脚麻利的护卫们拿棺材装起来,抬回家时,某位等待许久的人终于找了上来。 “女王陛下。”少年冲她笑着,琉璃吊灯倒映在他眼里,夺目耀眼的极。 月灵抿了抿唇,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司冥看了眼身后跪着的白绯郁,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月灵像是没有看到,追问:“你想说些什么?” 司冥只能无奈的收回目光,认真了些神色:“女王陛下,今天那些贵族们会突然吸血是得了公爵大人的授意。” “哦”知道剧情的月灵努力露出几分惊讶,“怎么说?” 司冥看她并没有因此愤怒,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只能委婉说:“公爵大人或许是想确定陛下厌血症的消息。” 月灵顺着他的引导说下去,“如果我得了厌血症,没办法继续治理国家,他就能顺利成章的代替我。” 司冥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发表看法,此时沉默比添柴加火要更加真实可信几分。 “我知道了,多谢司冥你告诉我。”月灵露出了她真正意义上的笑。 司冥看着,恍惚了会,才答:“这是司冥应该做的。” 月灵点头,语气温和,“早些回去吧。” “是。” 月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浓重的杀意在眼中浮现。 她可没忘了这位是如何一步一步把她算到了死路上。 现在想要杀死他,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但任务达成条件还有一个,必须要把他从最高处时推下来,在最深情的杀死他。 所以现在,就让他以为自己得逞了好了,让他呼吸音在她的面前绞尽脑汁的表演。 “女王陛下。” 白绯郁在旁边犹豫踌躇的许久,才走上前来。 月灵收回思绪,抬眸看向他:“怎么了?” 他看了眼她的表情,试探性问:“女王陛下需要用餐吗?” 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女王陛下就刚才抿了一小口血酿。 月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人会把自己当做一盘食物,问对方吃不吃? “你过来点。”她招了招手。 白绯郁听话的走上前两步微微弯下腰,侧过脸,好方便她咬。 月灵看了眼他脖子上留下的两个血窟窿,就收回了目光。 “再等等吧。” “好。”白绯郁并不知道她说的等是等什么,但他已经不敢继续毛遂自荐下去了。 他不能再冒险了,起码在女王陛下对她改观之前,在他有价值之前。 “白绯郁。” “女王陛下。”他毕恭毕敬的应。 月灵从椅子上站起身,白绯郁还保持着那个弯腰倾听的动作,她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也没什么情绪,“说出那样的话,就不怕没命?” 白绯郁沉默了会儿,才这样说:“女王陛下,比起没命我更害怕您的厌恶。” 月灵皱起眉头,声音沉了两分,“说实话。” 白绯郁捏了捏袖子里的手,目光所及是装着果酱的空杯,他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半点润色包装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女王陛下一定会遗弃我。”他说:“必须让女王陛下觉得我还有可取之处。” “嗯。”她就这么轻轻嗯了一下,没有说这样做好也没有说不好。 白绯郁就那么仰头看着她,似是在等待她的评判,神色专注且顺从。 “你很聪明。”月灵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以后继续聪明下去吧。” 白绯郁条件反射的要下跪谢恩,可这个念头刚起就想起了女王陛下傍晚说的话。 女王陛下不喜欢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的人。 “我知道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庇护,所以拼命的想要讨好我,用最卑贱地位的方式。” 白绯郁眼里的光在一瞬间暗了下来,闷闷的应:“是。” “白绯郁。” 月灵说:“你的血就已经够了。” 白绯郁抬起头来,看见她那双红色瞳子带着他看不懂的神色,说:“我不需要你做那些,你是人类,不是牲畜。” 人类和牲畜有什么区别呢? 白绯郁没有问出口,他本能不想让对方知道她这种想。 就在女王陛下说完这些后,他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突然的,他就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些难堪,甚至是让他觉得抬不起头。 月灵极其冷静的说:“你把这看做一场利益交换,不用再自称奴仆了。” “女王陛下。”他说:“我愿意做您的奴仆。” ※※※※※※※※※※※※※※※※※※※※ 剧情被我推翻几次,刚赶出来的,不知道有没有错字,提前感谢捉虫。感谢在2020-05-31 01:34:22~2020-06-05 01:2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访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访落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公爵咋还有两幅面孔呢? “ 白绯郁,你可真是喜欢……” 作践自己,这四个字到底是没能说出来。 白绯郁站在他面前,身上穿着件白色束袖长礼服,走廊落地窗外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本就消瘦的身形越加显眼。 他看向她的时候带着忠诚和顺从之色,瞳子里是未知的欢欣喜悦。 她不明白,这种奴性是他刻意用来讨好她的方式,还是他作为人类,在面对血族时下意识的做法。 月灵就这么看着他,依旧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红色的瞳子在夜色下有些渗人,像吃人的野兽。 起初白绯郁还是毕恭毕敬的待着,可由于对方的注目的时间太长,他开始出现不自然的动作。 不管在突发情况时处理的多么冷静,他还是那个不知道该怎么讨好女王陛下的人。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你想我做出怎么样的回答?” 月灵走上前一步,目光定定的锁着他,迫使他不能避开分毫。 两人距离实在太近,白绯郁僵硬着不敢动弹,他几乎都能感受到对方扑在自己脸上的气息,凉凉的,没有半点温度。 他想起那句话了,也想起女王陛下警告过他。 “女王陛下!白绯郁说的都是真心的,不是为了讨好您。”白绯郁一个紧张,直抓住了她的衣袖,张口要辩解,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继续。” 他垂了垂眸子,艰难说:“是为了讨好您。” 对方出奇的诚实让月灵抬了抬眸子,然后看着白绯郁紧张又怯懦的看向她,一字一顿的说:“只有讨好了您,才能安稳的待在您旁边。” “绯郁认为,除您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主人了。” 他又用了她反感的词,但这次他说的极其坚定,起码她找不到半点撒谎的痕迹。 “白绯郁。” “陛下。” 他又在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了。 月灵忍下不适,极其冷漠的说:“递吃的给你不是为了别的,我只是需要你的血液。” “绯郁知道的。”他飞快的应,眼里的欢欣半点都没有褪去。 月灵听着,当即转身离开。 * 在她还叫沈自修的时候是不热衷于锻炼体能的,毕竟无欲道的修士更注重的是心性和得悟。 可自打变成这副身体后,她便每日都要花上一个小时去锻炼。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也只有这个时候,这副形同死尸的身体才会有心跳反应。 月灵结束的时候,白绯郁刚吃完早饭。 “女王陛下。”他条件反射的从口袋中拿出帕子。 就在他意识到不对要收回的时候,对方已经拿起擦额上的冷汗了,到口的提醒就咽了下去。 月灵重新把帕子还给他,并没觉得有半点不妥。 月灵突然把目光放在他那副一吹就倒的身体上,说:“白绯郁,跟我一起跑一圈。” “陛下……”白绯郁有些为难。 血族的速度哪里是他能跟上的?更何况是女王陛下的速度。 月灵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催促着他行动。 起初的时候,白绯郁以为女王是闲来无事,想从他这里找点乐子。 可渐渐的,他发现对方似乎真的只是想让他锻炼下身体。 是的,女王陛下在陪着他跑,步调速度都放在人类可以接受的层级上。 在他气喘吁吁,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对方会开口说上一句:“先休息下。” “多谢女王陛下。” 白绯郁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先拿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灰,然后站立在三步外。 他现在一身汗味,不能离女王陛下太近。 月灵看着那程光瓦亮的椅子,颇感无奈。 这时云雾散开,炽热的太阳露了出来,月灵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白绯郁就慌忙脱下外衣支在女王的头顶上。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那是下意识的反应。 只是,就着这个姿势看,倒像是把女王陛下圈在怀里。 “你在干什么?”月灵仰头问他。 白绯郁:“阳光太烈了。” 说着,他看见女王陛下裸露的脚背,像是又要脱什么给她包住。 “不用了。”月灵把头顶上衣服掀开,径直站起身。 “只有低阶血族才需要惧怕阳光 ”她抬头看着太阳,红色瞳孔迅速收缩,说:“我只是不喜欢阳光,这么偶尔晒晒,也很好。” “是绯郁考虑不周。” 他怎么会蠢到犯这种错误? 白绯郁安静站着,嘴唇紧抿,心中懊恼不已。 月灵把目光从天空上挪开,转眼看见旁边那人,他笼在阳光之中,眼里装着无数细碎光辉。 在她的目光触及的时候,那双狐狸眼自然而然的透出笑来。 “今天就到这里。”月灵突然这么说。 然后又补了一句:“以后每天都要跑这一圈,我并不希望你活不过三年。” “好。”白绯郁的眼睛又亮了亮,一瞬间,月灵都觉得看到了他隐形的尾巴在摇晃。 看时候差不多了,在旁等待多时的管家才走了上来,“陛下。” “嗯。”月灵显然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跟着人往王宫深处走。 管家左右看了眼道:“陛下,伯特公爵近期并未异常,主要是去……” 上次晚宴之后,月灵就安排了人手去调查伯特的行踪。 倘若真如司冥所说,他野心勃勃,觊觎着她的王位,那么就一定会查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行踪。 这次她派出去的都是王国中最擅长藏匿身形的武士,可收集回来的消息却毫无价值。 伯特的日常行踪简单明了到随口问个路人就能得知,经常出现在大街小巷,偶尔还会因为暴脾气而闹出一些事来。 月灵最后是在被称为“富人街”的人类区找到伯特的。 人类分为两类,一类是为血族提供血液的努力,居住在各地贫民窟;一类是为血族提供精致物品的商人,居住在“富人街”。 月灵看见伯特的时候,他正和美貌可爱的妻子站在一家店铺门口,两人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快,伯特夫人板着脸背对着他说了什么,伯特在旁边陪着小心,一个劲的道歉哄人,脾气好到让人吃惊。 月灵安静的欣赏了会怂兮兮的伯特表演,才慢慢悠悠的说:“公爵大人怎么还有两张脸呢?” ※※※※※※※※※※※※※※※※※※※※ 第一更 陛下,您的头上有点绿。 伯特的妻子反应的极快,像是生怕她会生出什么不满来。 “见过女王陛下。” “公爵夫人。”月灵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人。 伯特一动不动的站着,只微微颔首以示尊敬。 如果今天站在这的是原身,必定会恼怒于心,深觉他目中无人,狼子野心。 伯特看她有些出神,边开口询问:“陛下怎么有闲情逸致逛人类区了?” 月灵回过神来,老实说:“哦,是听说公爵常来,这才起了兴致。” 伯特吃惊于她的坦诚,不过转瞬又笑了起来,习以为常的开起带着些许讽刺的玩笑话。 “我来是为了夫人。” 伯特看了看她空无一人的身后,不怕死的追问了句:“陛下呢?” “伯特!” 伯特妻子看月灵的脸色微凝,忙踢了他一脚,随后道歉:“陛下恕罪,伯特他最近喝酒把脑子喝坏了,说出的话都是些蠢话。” “夫人不用担心。”月灵顶着那张冷酷威严十足的脸,说出了十分反常的话,“公爵说的也没错。 这话一出伯特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凝固住了。 这是多少年了? 自她登基后就一直忌惮他手上的权利,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要把他派出去打仗。 他的这位女王陛下,向来是喜欢看他不痛快,怎么可能会说出认同他的话? 伯特微一沉声,抱着侥幸的心理试探问:“陛下要是觉着无聊,不妨考虑考虑我之前的建议,和维斯里的王子连个姻?” 当这句明显会触怒月灵的话说出来的时候,伯特夫人气的差点没踩断他的脚指头。 但预估中的大发雷霆并没有到来,月灵只是抿着嘴,认真的反问了句:“公爵为何几次三番的促成此事?” 看吧?又开始怀疑他是在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夺她的王位了。 伯特拧了下眉,不甚走心的说:“两国联姻自然是为了免去战争。” 不用想,他都能预判她的下一句话是“公爵这是怕了吗?” 和伯特想的不同,从月灵问出那句话开始,她就在关注他的神情,在分析他的真实想法。 但似乎是真的,这位原书中意图谋反被设计抓获赐死的公爵大人,没有在说假话。 如果真是这样,他的死就只能归咎于原身的不信任和司冥的蓄意引导。 长久的沉默等待让一旁伯特生出了一丝烦躁。 “陛下,如……” 月灵突然瞪大眸子,目光从他肩头穿过,停留在远处的珠宝店门口。 伯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位在宴席上几次和陛下眉来眼去的人类——司弥伯爵的“半路儿子”眼下正和艾拉公主有说有笑,举止暧昧。 伯特的目光落在月灵的脑袋上,仿佛那里多了片盎然生机,饱含同情道:“陛下,节哀。” 月灵充耳不闻,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艾拉是她的小侄女,性子是血族里出了名的好,很受人类的爱戴。 那边艾拉拿着手帕给司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多有些珍惜之态,一时间倒真有些金童玉女的既视感。 “需要我上去帮您把人打一顿吗?”伯特冷不丁的出声。 月灵匪夷所思的看向他,用一种你脑子有病的目光。 伯特被她注视反而意气风发道:“怕什么?您可是一国之君,做事情还需要束手束脚就还有什么意思。” 月灵: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原身针对了,这么猖狂,你不死谁死? “算了。” 还是派人去查一查,到底是司冥蓄意接近艾拉要谋夺什么,还是艾拉授意司冥来接近他,她得知道,男主司冥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噔——”的一声,那是钱币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月灵抬头看去,两人已经携手离去,而在她们身后,垃圾堆旁的那块灰白色的布动了动,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枯槁的手,指甲里嵌着乌黑的淤泥,艰难的想要抓住那枚硬币。 那枚硬币最终落入了一只白璧无瑕的手中,那双鞋子上绣着价值连城的宝石,比他在珠宝店橱窗里看到的还要美丽珍稀。 布下的手僵硬着收回,连一句挣扎的话都没有。 “你不想要吗?”那人开口问他,声音冷漠,毫无情绪。 “您……您拿去就是。”灰白色的布颤抖了起来。 忽然,他的世界明亮了起来,身上盖着的布被人掀开,他看到了手的主人。 对方生了张冷魅美幻的脸,那双酒红色的眸子瞬间暴露了她的身份。 月灵怔在了原地,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繁华的富人区,他就像废品一样被遗弃在垃圾桶旁,一声不吭的等待死亡降临。 他的整个身躯瘦的脱了形,像是在骷髅架子上披了一层皮,硕大的眼睛不安的看着她,那种目光是她无法形容出来的,没有求救,只是怯懦的,害怕的,因为即将死亡而升起的一点好奇心。 “还给你。”她把钱币放在他手边,起身就走。 她是懊恼的,为自己生出的那点同情心而懊恼。 在她以往的漫长岁月里,从来没有这样受情绪牵动过。 沈自修,那个被称为“石头心”的人,居然会因为一个异世的陌生人,和她半点不相干的人,生出了同情心。 说出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个修无欲道的修士生出了凡人的情绪?以往就是数以万计的人死在她面前,她也未曾伤感过分毫,怎的换了副身躯,一切就都发生了变化? “陛下想救她?”伯特问了一句自己都觉得奇怪的话。 向来对人类嗤之以鼻的女王陛下,会对一个乞丐生出恻隐之心? 果然,月灵当即转过身,恢复了冷漠,“不用了。” 伯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抽了,突兀的补了句:“陛下,那孩子活不过明天了。” 月灵听完,顿住了步子。 “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就算有钱,也没办法去买吃食。 如红宝石般的眸子微微滚动,语气依旧是听不出半点情绪。 “带回去吧。” ※※※※※※※※※※※※※※※※※※※※ 最近半个月十点下班,日夜颠倒。 现在适应了点,正在努力恢复更新。 —— 大家放弃也是应该的,但能留下来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做好内容,慢慢进步。 垃圾堆里捡来的血仆? 白绯郁已经站了很久了,可他还是没能蹦出一个字来。 女王陛下靠坐在椅上,缓慢的翻着书页,孤冷的容貌和身旁的黑檀书柜相衬,恍惚间,竟叫人误以为面对的是一副古老的油画。 “怎么了?”清冷的声音响起。 白绯郁一抬头,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她说:“在那踌躇半天了,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书册重新放入书架,那双盛满佳酿的眸子依旧未染半点情绪,无形的威压正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拢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收拢,但口上还是平静的,“女王陛下,秦屹说想当面向您谢恩。” “秦屹?”月灵微微偏头,微卷的乌发垂落在手背上,雪白的肤色更为惹眼。 她走前一步,由衷发问:“秦屹是谁?” 那张脸离他实在是过近,近到他都能从她的眸子里看见呆滞的自己。 他屏住呼吸,所有的的思绪乱成了一团。 月灵后知后觉的往后挪了一步,有些责怪的意味,“都这么久了,胆子也不见长。” “不……”王冠上的宝石折射出的光芒晃了下眼,像是兜头泼下的冷水。 他听见自己冷静的回答:“是前天陛下带回来的人。” 前天? 月灵恍然,“我从垃圾堆捡的那个?” 白绯郁并不知道起因,但看那人的装扮应当是的。 月灵回忆了下对方那张渗人的脸,浑然不觉的说着毒舌的话。 “这么快就能见人了?” 当时一时冲动捡了人,回来后就扔给了同样是人类的白绯郁。 如果不是今天提起来,她根本不会想起这件闹心的事。 人安排在白绯郁隔壁房间,衣食住行似乎都和白绯郁是一个层级的。 但一个是交换来的,一个是不劳而获的。 月灵瞥了下眉,但收回的话也说不出口。 “秦屹见过女王陛下,谢女王……” 月灵眼疾手快的托住对方的手,制止了对方的动作。 秦屹受宠若惊的极,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陛陛下,贱奴……” 月灵的语气徒冷,“先起来。” 秦屹一个哆嗦慌忙站起,可惜因为体力不支,刚站直就踉跄着摔倒了。 但又因为惧怕,不得不继续挣扎着站起来。 月灵觉得脑袋涨的慌,只招呼白绯郁,“把人扶回去。” “是,女王陛下。” 白绯郁连忙上前扶住对方,把人安置在床榻上。 秦屹重新回到温暖柔软的被窝中,越感慌张,深知眼下的待遇全归女王一人说了算,可自己刚刚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惹怒了女王,只好央求着看向白绯郁。 “女王陛下,”白绯郁被他盯得发毛,只好帮忙解释一二,“秦屹他初来,并不知道陛下的忌讳,希望陛下能看在他尚未病愈的面上,赦免他的罪过。” 两人回了王宫主殿,管家正在插花。 见这两人同时进来,管家便状若无心的说了句:“陛下,今天是您的嗜血期。” “嗯。”月灵并没有发表态度,径直走进了书房。 — 白绯郁推门进去的时候,月灵正看着桌上的梅花出神。 “这还没入冬呢。”月灵磨挲着枝丫呢喃了句,带着些恍惚之色。 原先她住的地方满山都是腊梅,因着喜欢,她便琢磨了阵法,让那里常年处在冬日中,如此,四季皆可赏梅。 “为何要入冬?”白绯郁不解。 月灵愣了一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这花叫什么?” 白绯郁恍然,许是陛下并不喜人类的花卉,便道:“女王陛下若是不喜欢这这月上白玉,我这就换了其他的来。” 她的目光自雪白的花瓣而过,落在明黄色花芯上,轻声说:“我很喜欢它。” 白绯郁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得她问:“是你种的吗?” 他头一次看见女王陛下这样温声细语的说话,红着脸点头。 “白绯郁。”她招了招手。 他老老实实的走上前。 “你今天怎么一直呆呆的?脸也红了起来。”月灵抬手搭在他额头上,说:“是不是发烧了?” 他听见琴弦突然绷断的声音,胸腔里的跳动声响的出奇,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还在,对方带着关心意味的话尚旋在耳边。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无声息的发了芽。 “这是什么?”月灵的视线落在他手上。 那是一个长盘,里面放着一把匕首和深碗。 白绯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心虚了,声音都低了一截,“今天是女王陛下的嗜血期。” 月灵是想要拒绝的,可话到口边她就想起上次不受控制的画面了。 与其拖到那个时候发疯,倒不如坦然接受了去。 “好。”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白绯郁松了口气,把木盘放在书桌空处,拿起匕首划了下去,干净利落的极。 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在割别人的手腕。 他举着碗,恭敬的呈上了自己的血液,“陛下请用。” 月灵盯着他还在渗血的手腕,向着门口喊了一句:“艾菲斯,拿些绷带和药进来,最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艾菲斯就端着她要的东西走了进来,笑嘻嘻的说:“女王陛下,都提前准备好了。” 月灵抿了抿唇,也对,白绯郁这么急着进来送血,十有八九也是被他逼的。 管家看情况不对,飞快的溜了。 “女王陛下。”白绯郁还举着那碗鲜红的血液。 月灵只能压下所有不适,举起碗一饮而尽。 尽管内心有多排斥这种行为,但沸腾的身躯,熨帖的喉咙和胃部无一不在昭告欢喜之态。 白绯郁鬼使神差的提着袖子给她擦去嘴角的血迹。 一时间四目而对,意识瞬间回笼,心脏像是要跳了出来。 她像是并没有察觉有没有不对,只道:“把伤口包扎了。” “好。”他收回手,努力压着嘴角的笑意。 月灵又像是没事人一样,重新回到位置上,认真办起了公。 如果她没有突然开口的话。 “把手伸过来。”她突然放下笔,如是说着。 白绯郁愣了一下,放下手上的绷带,把抹好药的手腕递了过去。 月灵拿起他手边的绷带,垂着眸子给他包扎,安静的很。 白绯郁不敢动弹一下,他还是难以置信,陛下在为他包扎伤口。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竟生出了几分珍视的错觉。 “陛下。” “嗯。” 白绯郁默了一下,才鼓起勇气问:“秦屹也是女王陛下的血仆吗?” 月灵先将手上的绷带系好结,才答:“不是。” 虽然已经成了一个吸血怪物,但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要到去垃圾桶旁捡人的必要。 — 10月5号,维斯里国的国王办了个七日宴,为了给他的小王子找适婚对象。 伯特公爵得知后,绞尽脑汁的找理由劝服月灵去。 总而言之,核心就一句话:“和维斯里联姻对女王陛下来说益处极大。” 月灵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她和维斯里国联姻,得到维斯里国的绝对支持,就能成为十三国里实力最强的王国。 “公爵,站的高觊觎的人也多。”月灵慢悠悠的说,她可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 达成原身的愿望,回到属于她的世界是她唯一的目标。 “陛下,艾拉公主也在受邀名单里。” 伯特本是想拿情敌刺激刺激她,但月灵却因此想起了剧情。 司冥也去了这场宴席。 “好,我去。” ※※※※※※※※※※※※※※※※※※※※ 月灵:我的血仆每天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白绯郁:女王陛下每天都在发光 —— 越来越认可一个事,做人真的要爱表现,这样大家才能肯定你。 你不展现,人就觉得你没有太多价值。 (听说读者都不 两个戏精的诞生 初冬的夜是带着些许刺骨的干冷,但对于感知度低的血族来说是无伤大雅的。 树枝上的月圆成了银盘,月辉将夜幕照亮,恍惚间竟如白昼。 使团里的血族们纷纷从马车里跳了出来,三五成团的聚在一起“月光浴”。 有脚步声走近,然后停在车窗旁,接着是艾菲斯刻意压低的声音:“司冥先生,请止步。” “今晚天气很好,女王陛下不出来吗?” 即便他已经在控制了,但先天听觉发达的月灵仍然听出了他的些许颤抖。 月灵的手指磨挲着宝石戒指。 对于人类来说,这天确实冷了些。 许久之后,艾菲斯又开口催促着:“司冥先生,您还是回马车上去罢。” 艾菲斯可真是严谨,司冥连男爵都不是,哪里担得起他王宫管家的敬称。 看来她今天不下去,这司冥就得死守一晚。 月灵这么想着便起身打开马车门,故作刚得知的看向他。 “你怎么会在这?” 司冥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松动,说:“父亲缺个帮手。” 偌大一个外交部都找不出经验的人了?司冥这谎话说的未免太不走心。 “女王陛下?”他又亮着一双星星眼看着她了。 月灵回神,说了句众所周知的话:“你在这等我?” “是的,司冥是想……”突然刮起的凌冽寒风吹得他直咳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月灵看了眼他稍显单薄的衣裳和泛白的嘴唇,说道:“有什么明日再说,你还是先回马车里去。” 司冥努力压下不适,从外衣里拿出一张皮卷。 还真是来送东西的? 当皮卷打开时,月灵有些出乎意料,竟是维斯里那位小王子的习性喜好。 她不得不承认,原身死的不冤。 他总能根据每个人的反应做出最合适的因对方式。 原身早早就喜欢上他,他便一抓一放,时不时找点事情来平衡制约两人的关系。 现在她对他异常冷淡,他便以退为进,主动帮她收集那位小王子的喜好。明着是替她分忧,暗处确是把对方性格上的缺点暴露出来。 “我都快忘了,司冥先生还是一个出色的商人。” 不管怎么说,能掌握富人街半数经济可不是单凭有个伯爵继父就行的。 司冥的确是个有头脑的,把控人心自有一套。 他既然希望得到她青睐,那她便顺着就是。 “艾菲斯,司冥先生刚才受凉了,你让人送些热汤去。” 月灵说着转身从马车里拿出个厚披风,劳心劳力的披在司冥的身上,语气也还算温柔,道:“这夜间风大,司冥先生又是人类之躯,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谢女王陛下。”司冥扬唇笑着,在月色下真有几分醉人的意思。 前脚把人送走,艾菲斯就发出了灵魂之问:“陛下是喜欢这司冥先生吗?” “别胡思乱想。”月灵重新回到马车上。 艾菲斯嘀咕了声,“那还亲自给人系披风,您什么时候对人类有过好脸色?” 月灵闭眼靠在马车上,又想起原身说的那些话: “听说你是得道的修士?没有七情六欲?这很好。” “他既然喜欢演戏,那你就陪他演,陪着他功成名就,陪着他走到权利的巅峰,让他觉得你是真心爱他的。” “当然是要他死,但死之前,我要让他像我一样,在最幸福的时候失去一切,即便是成了魂魄,也要恨得咬牙切齿。” “千万不能动心。” 这么仔细想来,的确是有些消极怠工了。 到底是答应了人要好好陪着演,最起码要让司冥觉得她重视他,如此才能引诱出他的下一步动作。 月灵慢慢收拢手上的皮卷。 既然他递了上来,那就以这个为媒介,逐步“被”他所吸引。 * 虽然司冥和月灵两个都有多接触的念头,但随着离维斯里国越来越近,这天气就越发的冻了起来。 眼看快到维斯里王城的时候,白绯郁病倒了。 “怎么回事?”月灵听见管家的禀告,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说受寒?他天天呆在车上受什么寒?再说同为人类,司冥怎么没有出这种事?” 艾菲斯没想到月灵会继续追问,眼下看样子还要去探望,只能委婉提醒:“陛下,司冥先生的衣食住行皆由司弥伯爵负责,而白绯郁只是随行的血仆,这自然没办法相提并论。” 月灵平静了下来,艾菲斯说的没错,阶级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她没必要表现的突出。 这时又逢风起,“叮铃铃”的清脆响声传入耳中。 那是出行前,白绯郁亲手做好的风铃,请求再三系上的。 说祈愿她此行顺利,达成所愿。 月灵到的时候白绯郁正烧的糊涂,直到人坐到了旁边都没个反应。 “白绯郁。” 床榻上的人未有反应,依旧紧拧着眉,像是沉在梦魇之中。 月灵摸了摸床边冰凉的药碗,吩咐一旁的管家,“赶紧让人重新端一碗药来,被子也再给他加一床。” “是,女王陛下。”艾菲斯点头。 等白绯郁转醒的时候,新药已经熬好了。 在看到月灵的脸时,白绯郁慌忙挣扎着要起身。 “先把这个喝了。” 月灵端起药碗,举起勺子递到他嘴边,动作虽然没有半分温暖可言,但仍然让白绯郁胆战心惊。 可到底万般惶恐,却也未曾说出口,就那么懵懵懂懂的就这对方递来的勺子咽了下去。 “怎么病成这样都没让人来知会我一声?”月灵微微拧着眉,碗里的热气在她面容之上氤氲了一层白雾,叫人看的不太真切。 不给主人添麻烦是他的本分,可此时他却生出了愧疚之意,微如虫鸣般回道:“本以为睡一觉就好了的。” “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月灵说着放下空了的碗,然后掀起被角,准确无误的搭上了他的手腕。 腕上传来的丝丝凉意似透过方寸皮肤没入沸腾的静脉五脏,熨帖舒适的极。 他像是着了魔一样,突然反握住对方的手,手指相扣无隙。 在认真把脉的人微诧,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间,白绯郁蹦出了个蹩脚的理由:“热。” 月灵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有些责怪的口吻道:“原本只是个小风寒,叫你拖成了这样。” 白绯郁安静的听着,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月灵看着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起身让人准备巾帕和冷水盆给他降降温。 回来的时候,白绯郁盯着自己的手发起了呆,颇有些沮丧的意味。 怪可怜的,月灵的脑袋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眼见着当事人走了进来,白绯郁慌忙放下手,露出个稍显心虚的笑。 ※※※※※※※※※※※※※※※※※※※※ 我昨天做了个虐文梦,男女主好惨,醒来我哭了半天,真的泪点低,写出来会被打死吧? —— 以后不能更新会挂请假条。 总有救人戏份在路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补救及时,白绯郁的病居然在到维斯里国之前痊愈了。 但血仆是没有资格加入酒会的,他们被维斯里国的宫侍们统一带去侧殿候着了。 如果哪位大人喝不习惯这酒会上的血酿,这才会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你听说了吗?”角落里穿着红色华服的明艳少年推了推旁边的娃娃脸少年,“那位血族唯一的女王大人今日也会在。” 娃娃脸少年捏着腰间的挂饰,有些害怕的说:“月灵女王吗?听主人说她是个很残忍的人。” “哪个主人不残忍了?”明艳少年挑了挑眉,仗着没有士兵看管,说话也没了顾忌,“那可是全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比起那份殊荣能带来的好处,冒一点风险算什么?” “南栋,你疯了吗?”娃娃脸少年慌忙按住他的手,看了看四周,刻意压低声音道:“你难道想……背叛主人?” 南栋不以为然,“反正是要以色侍人,我干嘛不选个更有本事的?” “陛下不会看上你的。” 黑暗角落里传来的声音轻缓,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两人循着声音看去,那人坐在隐蔽处,又穿了一身黑色衣裳,也难怪他们一时没有察觉到。 “你当自……陛下?”到口的讽刺收回了口,他突然问道:“你是伊维什国子民?” 白绯郁微微抬起眸子,那副眸子里透着冷淡无趣,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像极了那人,“不,我是陛下的血仆。” 明明是一句事实,可说出口的时候却像是在心口绕了绕,带着些许隐晦的情绪。 * 那边的酒会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环节,那位小王子还被一群王公贵族围着,根本都不需要她去刻意回避。 月灵支开使团大臣们,独自找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盯着司冥。 看着他一个孤身弱小的人类在一群血族人里,就像是移动的佳肴般四处走动,扩建着他的异国人脉。 到底是男主,除了智慧以外,运气也是好得很。 “殿下!” 维斯里王国的储君,帝国大王子好巧不巧的撞倒了司冥,不仅如此还顺势将人压在了身下,意图明显。 哦,到底是男主,除了全剧优秀女人都喜欢以外,连男人也无可避免。 司冥作为人类,是根本没有力量去反抗对方的。 “我是伊维什王国使团,请您起来!”他只能一边用言语警告一边四处搜寻着艾拉公主和月灵的身影。 月灵好整以暇的看了好一会儿,完全没有去救人的意思。 以她的能力,只要她不愿意,没有人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艾拉呢? 眼看着人快要咬上他的脖子,月灵才不慌不忙四处帮忙搜寻一下。 哦,正和小王子喝酒呢。 司冥脑袋里浮现了不少人类被血族吸成干尸的恐怖画面,强大的求生意志让他不停的挣扎着,喊出来平生最大的声音:……陛下!陛下救命! 在喊她了。 目前看的差不多了,再挺身而出,艾拉就要出场了。 月灵理了理袖子,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醉醺醺的大王子身后,抓着他的后领直接提了起来。 “那个不要命……”他的声音随着看到人脸的那刻熄了下去。 “殿下,您要用餐我大可叫人去准备,这是司弥伯爵之子。”她用词礼貌,语气也并无半分责怪之意,可那双不带情绪的眼睛直叫人胆战心惊。 那是看死物的眼神。 情急之下,他居然慌忙并手道歉:“失礼了,月灵陛下。” “客气了。”她又用那种不走心的语气在说话了。 “多谢女王陛下!!”司冥扑通一声跪在了她脚边上,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月灵看着他头顶好一会儿,才不大情愿的伸出手,放缓了语气:“起来吧。” “陛下?”司冥有些受宠若惊,但他的行动并没有迟缓,就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着月灵的手站了起来。 那双眼睛那样真切的感激着他,半点演的痕迹都找不到。 月灵明白,他的感激全因为他到的刚刚好,在他处在孤立无援,性命攸关之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救了他。 如果她按剧情一样,一开始就行动了,可换不回这样的感激涕零。 “司冥,你没受伤吧?” 艾拉公主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引了过来,可看到刚才那幕不敢上前,只能说上一句没意义的关心话。 “没事的。”司冥的声音很低,失落的情绪蓄在眼中。 “我知道的。”司冥笑了下,只是那笑浮在表面。 艾拉看着一时有些愧疚,慌忙解释:“司冥,我刚才……” “尊敬的女王陛下。”突然出现的王宫侍卫打断了艾拉的长篇大论。 月灵侧目,“怎么了?” 侍卫的埋着头,视死如归的禀报:“您的血仆被沃克修公爵食用了。” 一个血仆的安危是不值得关注的,可如果加上月灵女王四个字就变了意味。 这位传闻中的月灵女王可是个喜怒无常,心狠暴躁的主。 身边刮过一阵风,侍卫继续埋头,等待着女王的发难。 许久的沉寂只后,他抬起了头,可四周早没了人影。 * 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慢慢的迟缓下来。 就像是儿时不小心掉进了冰湖,刺骨的寒让他失去了四肢的控制权。 他要死了,死在异国他乡,死在一个陌生血族的手上。 女王陛下会因为失去个称心如意的血仆而感到惋惜吗? 她会……会有那么一丁点的难过吗? 掐着他右肩的手徒然松开,脖子上的疼痛感消失。 “砰!”的一声巨响在深夜里如同惊雷。 他困惑的睁开眼睛,在那人眼里第一次看见了情绪,那是名为愤怒的情绪。 她背对着光,整个人显得格外阴沉,血腥味刺激着獠牙疯长,那双眸子死死盯着他。 白绯郁努了努嘴,有些抱歉的说:“可能不行了,陛下。” 他现在就吊着半口气,身体里的血液已经没法正常流转了,更别说提供给女王陛下。 准确来说,他活不了多久了。 森冷的光从匕首上反射出来,然后是皮肉被划开的细微声,猩甜的血腥味瞬间漫延开。 “噔!”的一声,匕首被丢落在地。 她走上前一步,把淌着血的手腕压在他唇上,惜字如金的说道:“喝下去。” 白绯郁愣住了。 “快点喝,活下去!”她又催促了一遍。 活下去。 女王陛下说让他活下去。 他的眼里重新迸发了生机,不再抗拒,也不再顾忌身份,听话的张口吞咽。 须臾之后,他微微偏过头,“陛下,可以了。” 月灵直起身,“艾菲斯。” 管家走上前一步,“臣在。” 她指了指角落里被摔的五脏六腑移位、没法动弹的沃克修,吩咐道:“把人绑回去。” “是。”话音一落,五六个训练有素的侍卫走进来把人拖走,全程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陛下,您抬下手。”白绯郁勉励站了起来,手上拿着块素色帕子。 月灵伸出手,露出还在渗血的伤口,白绯郁沮丧的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开始包扎。 司冥来的时候就是见到这么一幕,所有的欣喜和感动全化成了泡沫。 女王陛下对这位血仆未免太上心了,他生出了不妙的念头,毕竟他的母亲就是血仆上的位。 司冥捏了捏拳,径直走上前去。 “女王陛下。” “你这是干什么?!” ※※※※※※※※※※※※※※※※※※※※ 本来想晚上更新,明天请假,谁知道到了一点才搞出来。 每晚到家快10点,熬夜党熬上熬了。 ——是的,再过两章我要开始疯狂撒糖了,我太替男主憋屈了。 人狠话多月灵女王 月灵收回包扎好的手,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司冥身上。 对方虔诚的看着她,眼睛里装着细碎灯光,一张讨人喜欢的脸上写满顺从和缱绻笑意。 “陛下,是您救了我,从此刻开始,我的性命将属于您。” 月灵有些不解,他的示好来的未免太快了,以至于让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回复才是最佳的。 衣袖被人从后面小弧度的扯了扯。 月灵转头看去。 和光彩照人的司冥不一样,他黯淡虚弱的站在那儿,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脖子上两个血窟窿有些刺眼。 白绯郁一直是温顺的,没有攻击性和欲望的。 很多时候他更像一个机器,只会绝对服从,半点自己的思想都没有。 可现在,他居然扯着她的袖子露出那种期盼恳求的目光,不知是不是灯光的效果,似乎还看到眼中有水光浮动。 月灵只看了几秒,就转回过头,回了司冥:“你的性命本来就属于我,不是吗?” 司冥看着她嘴边那点笑,“是,陛下。”鬼使神差的点里头,就跟被施了巫术一样。 “你刚才受惊了,先回去休息吧。” 司冥虽然还想再说几句,但看着她有些冷硬的表情,不得不点头,“谢女王陛下。” 月灵打量着四周,这屋内的布局简单到一目了然,除了椅子和灯盏再无其他。 那些躲在角落里减少纯在感的血仆,他们个个样貌美丽,穿戴华丽整齐;若是不说,倒是和那些酒会上的贵族们没什么区别。 与其说是人,但也都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他们在血族面前,只会一味的承受,哪怕被折磨死了也不敢反抗一下。 月灵是反感的,不,应该说是嗤之以鼻,即便是前世的普通凡人,也会有自己的骄傲和骨气,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他有主见,有自己的意识。 这样苟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区别? “走吧,去看看沃克修公爵。”月灵挥了挥手,让跟进来的护卫使团们出去。 或许都察觉到了女王的情绪转变,一路上都没有人敢吭声,诡异的压迫感慢慢的弥漫开来。 月灵走在最前面,月光把她的影子拉的极长,紧随在身后的是白绯郁,他穿着黑色长衣,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白绯郁其实并没有恢复好,他现在的胸腔还在发痛,脚步虚晃无力,额头上布满冷汗,呼吸急促难忍,可他不敢停下,因为他面前的人。 “白绯郁。” 月灵突然停下步子,然后快步向他走过来,手指点在他脖子上血窟窿上,声音凉的想寒潭一样,“如果你真想求生就会让人带口信来,而不是等到生命垂危才被巡逻的王宫侍卫发现。” “你从前不是很想活着的吗?”她直直的看着他,深红的眸子里带着失望之色。 冰冷的手指一转,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我不应该救你的。” “我原以为你还算有几分胆量和想法的。”她看着他满额的冷汗和隐忍不发的表情,声音越发的冷,“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果然都和牲畜一样,奴性渗透到了骨子里。” 牲畜或许还有所求,而他们已经习惯了被圈养,连思想都固化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几次三番的觉得他们和她毕竟曾是同类,不至于到这个田地的? 白绯郁好几次话到了口边又压了下去,他知道此时此刻想理由狡辩是最好的,只有取得女王陛下的原谅,他才能存活。 可喉间的猩甜味在提醒着他,提醒他得到了什么。 他是绝对不想被女王陛下所厌恶的。 “陛下。”他将手搭在那只掐着他脖子的手上,眼圈泛着红,用极其平静的声音说:“从被咬的那刻起我就没有了生路。” “尊贵骄傲如您,又怎能忍受自己的血仆被其他人享用过?” “与其给您带来难堪和耻辱,倒不如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或许您还能借着我的死去逼迫维斯里国王,好促成联姻之时。” 月灵说不出话来,他在拿自己的命为她考虑,不管因为什么,都让她没办法责怪下去。 “陛下,”他将手覆在自己右颈上,盖住了她的拇指,以及拇指下的两个血窟窿。 “您看,别说是您,连我自己都觉得耻辱。” 说完之后,他想是为了掩盖什么,勉励露出些笑来,黑色瞳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陛下理应是用最好的。” 月灵默了很久,目光扫到腕上系着的帕子,慢慢放下了手,“用不着你来安排。” “那陛下为什么救我呢?” 他终究是鼓起勇气问了这句话。 月灵捏着衣袖,冷淡的说:“习惯了。” 白绯郁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容明艳的刺目,连声音都带着莫名的醉意:“荣幸之至。” “白绯郁,好好的活着。” 白绯郁轻轻的点头,说:“为了陛下,我也要努力多活上十年。” “陛下,舞会要开始了。”艾菲斯小声提醒着。 “舞会?” 月灵看向他,眸子在瞬间布满冰霜,周遭的温度都低了下来,但是语调确是缓慢平静的。 “先是大王子,再是公爵,我看他们不是邀请我来联姻的,而是来发战帖的。” “陛下……” 艾菲斯知道她的意思,想要劝阻却被月灵止住了,“把这句话传出去,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维斯里虽然是个富饶的大国,但兵力多年积薄,又在伯特这么多年的攻打下失去了自信心,这次联姻,急迫的是他们。 他们会明白该怎么赔礼道歉的。 * 维斯里的国王知道消息后,当即派了重臣宴请月灵,赔礼道歉的礼物也送了一堆。 月灵却以失血后身体不佳为借口直接把维斯里的臣子挡在了门外。 “那位公爵大人怎么样了?” 眼看着人扣留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月灵不免开始质疑这群人的拷问能力了。 “回陛下,还没有开口。”艾菲斯答道。 三四天连半点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 月灵把笔一放,“把人带进来。” 作为受害者的白绯郁开口问:“陛下是要亲自审问吗?” 月灵点头,说:“他毕竟是公爵,如果一直没有证据就要放人了。” 白绯郁想了想,知趣道:“那我先退下了。” “不用,你就留这里。” 沃克修是被腕粗的链子绑过来的,在看到月灵后态度强硬的冷哼了声,有恃无恐的很。 月灵也不急,只慢悠悠的说:“听说公爵大人是小王子的姑父。” 沃克修没有否认,“你既然都知道还问什么?” “原本我是困惑的,这小王子就算不想和我联姻也用不上使这种绕路的法子,直接说几句惹我不快的话不就行了?” 月灵偏了偏头,发上的宝石有些刺眼,她弯下腰,目光死死锁定着他,“但据我了解到的消息,这次帮你求情的可是大王子的重臣,哦,你们大王子也差点杀害我的臣子。” “月灵女王可真会编造,这种荒诞的故事我可不会认。” “嗯,我想也是。”月灵直起身,向艾菲斯招了招手,“让人收拾收拾东西,回去了。” 艾菲斯并没有直接领命,而是反问道:“陛下,那联姻的事?” “我可没那个命。”月灵不知道从哪里拿出里把银匕首,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说:“公爵大人,您听说过我们伊维什国平常是怎么对犯人的吗?尤其是血族犯人。” “我们血族的修复力向来很强,普通的兵器并不能伤害我们,但银制品除外。所以我们会用银钉将四肢肩胛固定住犯人的身躯,在避免伤口痊愈的同时能带给犯人足够的痛感,当然为了避免过早死去,我会派人去给你上药,给你送餐的。” 月灵上前几步,残忍的问道:“对了,以公爵的血脉等级在烈日下活个一两月是没有问题的对吧。” 说着直接把手上的银匕首刺入对方肩膀,然后在他的惨叫声中面无表情的抽回匕首。 “公爵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她看着染血的匕首拧起眉,白绯郁自觉地走里过来,拿着白色帕子一点点擦干净。 沃克修呲牙咧嘴的忍着痛,叫嚣道:“我是公爵,你要带走我必须得到陛下的同意,否则你走不出皇城!” “哦,人在我手上,我随时可以给你捏造个罪名出来。” 月灵指了指某个角落堆着的华贵锦盒,“你看,这是你们陛下送我的赔罪礼,你认为他会为了你冒险吗?” 月灵满意的收回匕首,继续道:“你以为你和伯特一样,手握重兵,无可替代吗?” 沃克修的脸色逐渐变沉,他很明白,她说的没有错,国王并不会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而以这位的性子,自己落在了她手里,生死都成了奢望。 他不想去伊维什,但他也不可能背叛大王子。 “不然,我们做个交易?”月灵挑起眉头,眼里染上笑意,“你承认是二王子教唆的你。” 沃克修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沃克修想不明白,二王子是小王子同胞兄弟,如果月灵女王和小王子联姻成功,二王子就成了她在维斯里最大的助力。 “因为我和你们一样不喜欢这个二王子。” “我这个人啊,向来是看心情做事的,这点我相信你也听过。” 其实不然,只是因为这位二王子后期会是司冥的强大援助之一,她可不希望对方好过。 “你们这么做不不就是大王子能顺利继承王位。”月灵语出惊人道:“我可以让其他人和小王子联姻,然后帮你们大王子继承王位,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他配合演一场戏。” ※※※※※※※※※※※※※※※※※※※※ 嗷呜,我突然觉得绯郁a了一丢丢,难道是压抑太久了,产生反效果了? 这张长了,我是不是可以恢复之前的状态了? 大胆表白的舞剑少年 “白绯郁,你会生气吗?” 把人送走后,月灵这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说完后月灵就后悔了,她做事什么时候会考虑别人感受了? 自从功力丢失以后,她就越发的不像自己了,太容易被情感所牵制。 白绯郁果然一脸迷茫,但仍旧陪着小心,“陛下说生气?为什么生气?” 月灵还是说了清楚,“沃克修差点杀了你,而我不仅放了他,还和他结盟合作。” 白绯郁把回答在胸中酝酿了会儿,没有直接说出来。 直觉告诉他,不应该说什么身份悬殊,理所应当的话。 他的女王陛下更喜欢有主见,懂争取的人。 他捏着手,心中忐忑的问:“女王陛下,如果我说生气呢?” 月灵瞥起眉,实际上她真就说随口一问,到底怎么处理还真不清楚。 眼看着对方的表情瞬间凝住,白绯郁连忙补救道:“陛下,其实没什么的,说起来我还得……” “那一条腿够吗?”月灵直直的看着他,语气轻浅,说出的话却叫人胆战心惊。 看他没有反应,月灵以为他不满,有些困恼道:“我要杀他不是不可以,可他毕竟是一国公爵,如……” “不是的,陛下已经做的够好了!” 白绯郁有些焦急的喊道,等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稍稍平缓过后才说:“这已经是我不敢想的了。” “陛下。”白绯郁纠结了会儿,还是冒险说了她不喜欢的话,“我会更建议陛下放弃追究这件事。” “无论怎么说,一个血仆的死活是没办法影响到公爵的。” 他就那样平平静静的分析起自己,自然而然的拿自己做棋子,“陛下既然要和维斯里联盟,那就正好可以拿我做由头去警告对方,然后换得更有利的回报,若是追究的过了,反而适得其反。” “你还真是尽心尽力为了我着想啊。”月灵看不懂这个世界的很多规则和人,白绯郁尤其。 说他不惜命,但之前他那样卑躬屈膝的恳求她饶命。 但现在他却能这样,算计着自己的生死来为她考虑。 “白绯郁。” 月灵抬手点在他的眉心,这是一个探神识的动作,早已经没有了功效,但却依旧会给人带来一股强烈不安的窥探感。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她好脾气的说,带着一点隐约的纵容,“我给你这个机会,允你所愿。” 他在那样强烈的压迫感下轻轻的笑着,那双眼里的光辉像是昨夜弥留的星子,看的人有些恍惚。 他那样真真切切的,带着些许懊恼,“我似乎想不到什么愿望。” 月灵滞了下,却没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半分不自然。 “陛下,可以留着吗?”白绯郁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脑子发晕的兔子,居然想和老虎谈判,胆子大的不得了。 月灵看了他会儿,“那就留着。” * 沃克修被送回去的第二天,维斯里国王就迫不及待的派里自家小王子去做向导,贴身陪同月灵女王游玩赏景。 表面上说的是友好邦交,实际上却是为了之后的联姻做铺垫。 小王子肩负着国家大任,自然鞠躬尽瘁,不敢有怠慢。 可对方显然是是不想配合的,月灵往湖边的亭子里一坐,慢悠悠的说:“殿下说的那些地方我都很想去,只是可惜了,我这病还没好全,根本提不起力气。” 小王子完全有理由怀疑她在刁难自己,可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又轻轻浅浅的开口了,带着些歉意。 “让殿下就这么陪着我,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不如这样吧,我让艾拉陪着你去,你们俩年纪相仿,性格也接近,应该是有很多话题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宇舒展,目含暖色,真是一幅小意温柔的好模样。 小王子:“可是……” 月灵挥了挥手,好脾气的说:“好了,殿下不用担心我,去吧。” 等人走了,月灵才慢慢敛去温色,把身后的护卫叫了上前,“去跟大王子通个信,事情做干净点,别以后被人翻出来做证据。” “是。” “无论男女,都吃英雄救美这套。”月灵把玩着手上的银匕首,叹了口气,“可惜了。” “陛下不喜欢雷伊王子吗?”沉默着当了半天背景板的白绯郁开口了。 月灵将匕首攥入手中,反常的答:“挺喜欢的,这位小王子性格烂漫可爱,一眼就能看透,不需要多猜。” 白绯郁不解,“那陛下为何要将他推给艾拉公主?” “艾拉是血族里性情最好,也最容易相处的。”月灵答非所问道:“他会喜欢的。” 总比和她这种冷漠无趣的人在一块要好过的多。 此次联姻虽然是面向十三国,但维斯里国外很明白,比起和各国没实权的公主比起来,她这个站在权利顶端的邻国女王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一和伊维什国联姻,他们兵力积薄的事情就得到了解决,有了月灵女王的支持,他们也就不用担心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其他国家攻打了。 酒宴上,维斯里国王再次提起联姻的事,甚至还用出了“我那小儿子十分的喜欢你”这种谎话。 月灵安静听着,然后把视线放在一脸坑求的雷伊小王子脸上,从善如流道:“多谢陛下好意,但我可不是那种强人所难,拆散有情人的恶徒。” 维斯里国王心里咯噔一下,问:“您的意思是?” “说起来有些难为情。” 月灵向着雷伊小王子点了下头,继续说:“雷伊王子和我的侄女艾拉公主彼此相爱,比起拆散他们,我更愿意做这个见证人。” “陛下。”艾拉惊慌的看向她。 “抱歉了艾拉,”月灵轻抿着唇,说:“这是惊喜。” “我……”艾拉张了张口,却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配合笑着。 对于维斯里国王来说,联姻主要是两国,月灵女王最好,艾拉公主也行,目的都是一样的,所以他自然没有拒绝,直接顺着话题把事情敲定了。 婚事确定了下来,艾拉才恍如隔世般看向司冥,对方冲他笑了下,脸上看不出半点难过,他的口型在说“祝福公主殿下”。 “这可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维斯里国的珍娜公主突然举起了酒杯,向着自己的弟弟和艾拉举杯。 等两人回完礼,珍娜才转头看向月灵,说道:“听说我的血仆前两日给女王陛下您带来困扰了。” 见月灵不解,珍娜公主直接起身把身后的人往前一推,大方道:“女王陛下您如果喜欢,我现在就把他送给您,从此以后他就是您的血仆了。” 看到那张明艳张扬的脸时,月灵才想起这人。 那天这人在他必经的路上舞剑,一身火红的衣服在雪地里分外惹眼,他不像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类,哪怕是司冥也是内敛知礼的。 可能是因为这样意气风发的人类太过罕有了,她停驻了会儿,在他收剑走来问好的时候,顺口夸奖了句。 他立马喜上眉梢,大胆道:“我仰慕陛下很久了,今天能见到陛下真的太开心了!” 后来他又说了些表白示好的话,意思十分明显。 可月灵并不觉得自己缺一个血仆,十分干脆拒绝了他。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人叫…… “南栋,你还不去伺候女王陛下?”珍娜公主把伺候饶了饶,透出点大家都明白的暧昧意味。 白绯郁看见了那张脸,那是女王陛下会喜欢的长相。 “陛下。”南栋跪坐在他左侧,笑盈盈的说:“以后我就能天天舞剑给您看了。” 舞剑,那也是女王陛下会喜欢的。 白绯郁紧张的拿起右手的杯子,强烈的腥味在舌尖晕开,他猛地咳嗽出来,鲜血洒在白色衣服上,倒像是自他诽腹里吐出的血。 ※※※※※※※※※※※※※※※※※※※※ 熬夜补更!等着~ 白绯郁喜欢她 “怎么会拿错杯子呢?”月灵把手边的帕子递给他。 白绯郁没有接,那双眼睛就那样看着她,扯着她的袖子,说出了那样卑劣又可笑的话:“陛下,我有一个愿望对吗” 不要留下他。 因为咳嗽他的眼圈还泛着红,声音也有些底气不足,但那眼神却动也不动的看着她,央求之意显然。 月灵拉出他的手,把帕子放上去,点头,好。 白绯郁露出个欢喜的笑来,月灵觉得有些扎眼。 “女王陛下……!”南栋焦急的握住她手,将要开口就被那人一个饱含杀意的眼神给吓住了。 他慌忙松开手,继续争取道:“陛下您可是伊维什最尊贵的人,多几个血仆这不是……” “回去。”月灵头也没抬的说。 南栋:“陛……” “你在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那双红宝石一眼的眼睛像是穿过了皮肉,直看进了他最深处的想法,语气冰寒刺骨,“到底是谁给了你,我比珍娜公主要好相处的错觉。” “女王陛下不喜欢呀。”珍娜公主笑着冲南栋招了招手,温柔道:“回来吧,南栋。” 南栋看了眼身边无动于衷的表情,咬了咬牙起身往珍娜公主处走。 “主人,我……额……” 尖利的匕首毫无预兆的刺进了胸膛,那人的脸上还带着笑,声音也甜的很:“南栋,女王陛下不喜欢你呢,我可不能让你别碍了她的眼睛。” 他想说句话,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恨吗?可是血仆哪有掌控自己生死权利的资格呢? 不甘吗?可他心里明白,即便他真的跟了全天下最有权利的主人,也不过是奴仆,永远抬不起头,和牲畜没什么区别的奴仆。 “要是,不是人类就好了。” 他这样小声的呢喃了一句,然后轰然倒地。 其实,他是真心喜欢这位女王陛下的,她看他舞剑时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夸奖他的时候也是真心实意的,把他当着同类,没有半点轻视的夸奖着他。 可惜这位女王陛下有自己心仪的血仆呢。 南栋死了,就死在他主人珍娜公主的手上,他的血迅速染红了浅色地毯。 珍娜退后了一步,以免被血染污的鞋子,向后招了招手:“拖出去放血,别影响大家用餐。” 是的,他才刚死,血还能拿来酿酒。 珍娜公主这么想着。 现场所有的血族人都没有表露任何不满,甚至还认同的点了点头,或许说,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维斯里国王轻斥,“珍娜,你看你像什么话?搞的这里脏兮兮的。” “我错了,父王。” 珍娜公主委屈的瘪起嘴,像是刚刚不小心打碎了个花瓶。 月灵还在震惊之中,听到旁边人颤抖着声音,“……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会这样的。” “不关你的事。”月灵看了眼他的状态,了解他的心境,说:“你先回去休息。” 白绯郁:“陛下。” 月灵:“怎么了?” 白绯郁:“如果有一天,陛下厌烦了就和我说一声,先让我告个别,不要……” 月灵:“闭嘴。” * 月灵没有想到,司冥来找他是为了聊人类的处境,并且还声泪俱下,列举了一长串的悲惨故事。 一开始还算是有耐心,哭久了月灵不免有些烦躁,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忍了下去,“你想要我怎么做?” “司冥不敢要陛下怎么做。” 月灵:又开始婊里婊气的话了。 “陛下,没有人想活成牲畜,乞丐,货品,哪怕只是普通仆人,哪怕只是车夫马夫也好。” “起码还能感觉到自己活着。” 月灵头一次认真打量这位男主。 他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或许站在人类的那方,他也算是英雄? “我答应你。”月灵说:“回国后我会想办法提高人类的地位。” “女王陛下。”他动作迅速上前亲了她脸颊一口,说:“谢谢。” 有火焰在胸腔里点燃,然后越来越大,烧灼到疼痛难忍。 白绯郁看着那人,心里生出了一种不该有的情绪,名为嫉妒。 他嫉妒那人可以以伯爵之子的身份靠近女王陛下,可以肆无忌惮亲吻女王陛下的脸庞。 因为他喜欢女王陛下。 白绯郁嫉妒,但同时自卑。 他意识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像司冥这样,和女王陛下站在相似的层级上。 司冥满心欢喜的走了。 白绯郁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走了上去,“陛下您等等。” 他自然而然的拿着帕子给她擦了下脸,在她露出不解的目光时,他才牛头不对马嘴的解释道:“这是没用过。” 白绯郁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很不对劲,那种眼神她看过,从她的小师侄眼里看过,是她向门派首席弟子表白的时候。 她虽然是个修士,对情感感知度不高,但也不是完全傻得。 ——白绯郁喜欢她。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 艾拉公主和雷伊王子的婚礼要在两国各办一次,维斯里的这次的就在王宫里举行,参加的人以各国使团为主,表面热闹之下的是难言的尴尬。 毕竟其他国家也都是来联姻的,现在这姻没成,还得硬着头皮来参加这竞争对手的婚事,实在是太惨了。 “司冥,这都不是我情愿的,我没有的选择,那是陛下要求的。” 后花园隐蔽处,艾拉死死的扣紧司冥的手,她身上华贵的礼服在月色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她说:“我喜欢的由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 “公主殿下,我知道的。” 司冥垂着头,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但是,公主都和王子就是要在一起的啊。” 艾拉定定看着他,态度十分强硬:“可司冥你才是我的王子。” 司冥没有再接口,他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让艾拉愧疚,让她对他念念不舍,然后继续和他保持联系。 司冥一直以为,艾拉成婚这天自己会哭的喘不上气。 毕竟从小到大,自己想要嫁的都是艾拉,他以为自己是很喜欢艾拉的。 可实际上并没有,他甚至连半点难过的情绪都找不出来,就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成了婚。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喜欢,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 月灵:有个小蠢蛋喜欢我,麻烦 暗恋被发现了,甜腻腻还会远吗? 嗷呜~~ 人类终于学会反抗了 月灵近日发现,她这位血仆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跟从前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比如现在,她的盘子里多了个晶莹剔透的丸子,这是属于人类的食物。 确实是有些刚初拥的血族会去尝试人类的食物。 但对于血统纯正的贵族来说,盘子里放着人类的食物是和羞辱是没什么区别的。 月灵抬眸看向他,手指暗示性的点了点旁边的酒杯,动作使得杯子里的血酿微微晃动。 白绯郁看了眼,然后动手给她换了杯红酒。 月灵蓦地站起来,双手撑在餐桌上,抬眸看向他,说:“你知道你现在的做法,已经够你丢掉这条命了吗?” 白绯郁被目光注视着,半点没有危险包围的自觉,慢慢吞吞的问,“陛下不喜欢的吗?” 月灵就那么看著他,绷着的脸看起来有些可怕,然后就看到他退了一步,试探性的说:“陛下要是不喜欢我就收回来。” 月灵没有吭声。 白绯郁想了想,把手边的血酿重新推了回去,然后把左手的袖子往上一拉,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说:“请陛下责罚。” 他说这话时没有半分恐惧,甚至无所谓她做什么,带着与身份不符的纵容,语调温柔的出奇。 看她没有反应,白绯郁忍不住又补了一句,“陛下别生气了,要不然我换一边脖子。” 月灵盯着他,看着他微微侧过脑袋,然后露出白皙干净的左侧脖子。 白绯郁有些脱离她的掌控了,月灵拧了拧眉,恶劣的开口,“旁边就是沃克修……” 她顿了顿,露出一丝恶心的情绪,才说:“我还不至于那么不挑。” 果然,如她所愿,那张脸上的笑容在顷刻间崩塌,眼里的光亮也彻底碎裂,他张了好几次口,最后都没能出口。 他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藏进了阴影里,恢复了最开始的自卑和谨慎。 “对不起……让您感到反胃了。”他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只能看见头顶的发旋。 月灵有些烦躁的拿起旁边的红酒,一口饮尽。 白绯郁终于不再露出那种让她不适的亲昵的眼神了,一切都如她所愿了。 * 人类出了起义军这个事,还是从几个聊天的侍卫的谈话里听到的。 月灵当即传了伯特面见。 伯特的效率快的出奇,“陛下,出了什么事?!” “你这是怎么回事?”月灵指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这个没事,陛下召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吗?” 伯特只知道女王急传却并不知道内容,以为有什么重大的要事,在家正洗着头发,擦都没擦就跑了过来。 月灵突然有些虚,但表面还是镇定自若,“我听说人类区出了起义军,这个事情你知道多少内情?” “就这个?”伯特露出一副你当我很闲的表情,但他还算给了几分面子,回了话,“就是贫民区的那些人,是有一些脑子不清醒的人聚集在一起说要争取什么人权,派几个血族去镇压一下就行,这事还不需要陛下您亲自来操心。” “伯特,你说他们明知道是在以卵击石,为什么还要起义?”月灵突然问。 伯特想也没想就说:“安宁就了,就自以为可以和血族抗衡了,人类就是愚昧!” 月灵点了点头,对于他的反应是预料之中的,“伯特,如果你的夫人也是人类,你还会说这句话吗?” 伯特皱了皱眉,刚想反驳却对上了月灵认真等待的目光,最终还是耐着性子答了,“夫人即便是人类,也是人类中最聪明拔尖的那一个。” 还真是夸起来不遗余力,月灵走上前一步,慢条斯理的说:“那伯特你怎么知道,这些人不是聪明拔尖的那一拨呢?” “扪心自问,倘若你我成了人类,可会甘心?” 这些离奇荒唐的话从她口里说出,用着那种冷淡漫不经心的语气,伯特居然产生了动摇,他不知道为什么女王陛下突然关心起人类,但他想知道的是,陛下想怎么做? 我要让这些和我们相似的人类活的有尊严一些,伯特,我希望你是真心支持我的。 月灵看他要说什么,急忙打断,“你不用现在表达立场,我会亲自去调查,如果他们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愚昧,我就放弃,行吗?” 伯特:“行。” “陛下,我知道您同情这些人类,您越来越仁慈宽厚这是好事。”伯特把目光放在她身后的白绯郁身后,“但是人类有的时候并不像您想的那样,他们的阴谋诡计比军队的刀还锋利,司冥也好,白绯郁也是,陛下千万不要过于看重。” “血族才是您唯一忠诚可信的臣子。”他将手放在胸口,头一次用这种神情劝她,言语虽然不讨喜,但真诚之心可见一斑。 “我知道的。”月灵头一次对这位剧情里的“反派”予以表扬,“但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只要伯特公爵在,局面很快就能扭转回来。” “谢陛下信任。”伯特郑重点头,但目光又落在她白绯郁身上了,说:“陛下,自从半年前起,您就只有这一个血仆了,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公爵大人。”一直装隐形人的白绯郁开口了,说:“白绯郁知道您的顾虑,但一个小小的血仆,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你是第二个敢和我接话的血仆。”伯特看着他,警惕的说:“上一个是司冥,而他的母亲现在是伯爵夫人,而他想要的是陛下身边的位子,你呢?” 月灵:怎么就扯到我了。 白绯郁并没有被他那一身的肃杀之气给影响,镇定自若的回答:“白绯郁并无所求。” 通过这么久的相处,月灵发现,除了在面对她的时候,白绯郁都是这种表面谦卑服软实际上果断要强的很。 “最好是这样。”伯特冷笑了一声,“我可不是陛下,对人类可没有半点同情心。” * 去贫民区这天,月灵特意让人准备了一套朴素白色衣裙,身上一件饰品也没有,眼睛也用特殊手段弄成了黑色。 临出门想起白绯郁好像就是从贫民区里选出来的,索性带着他一起去。 月灵这么想着就真的去了。 “哥哥,你最近为什么都不高兴啊?是不是脖子还痛?” “没有的,绯雅。” “骗人!我昨天晚上听见哥哥在哭了。” 月灵:白绯郁哭了?为什么? “你听错了,绯……陛下?您怎么会过来?” 白绯郁在看到她这副人类装扮的时候愣了一下,以至于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白绯雅见过女王陛下。” 小小个的白绯雅像模像样的下跪行礼,然后拿着圆滚滚的眼睛偷偷打量她。 月灵看着白绯雅小小的身躯,有些于心不忍的把人扶了起来,“你坐着吧,我找你哥哥有点事。” 她是知道白绯雅的存在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白绯郁卑躬屈膝,奴言奴语的时候,她没有把他赶走的原因。 白绯郁想要拼尽全力保住自己的妹妹,她也不想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间接死在她手上。 “陛下找我?”白绯郁有些吃惊,当即跟着人出去。 等走出一段距离,月灵才点头,“嗯,你陪我去贫民区走一趟,那你你比我熟。” “是。”白绯郁乖觉的跟在她旁边。 “白绯郁。”月灵奇怪的问:“从刚刚开始,你就很奇怪,你在想什么?” 白绯郁沉默了,他看着女王陛下现在的模样,居然冒出了,“如果陛下也是和他一样人类就好了。”这种荒诞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月灵又问了一遍。 “陛下这样真好看。” ※※※※※※※※※※※※※※※※※※※※ 一更,晚上两更,明天六点一更,以后尽量在六点,大家看着方便一点点。 — 来!让我帮大家骂,渣女!!!! 白绯郁:被女王陛下嫌弃了,想哭。 冒犯陛下的都要死 空气突然凝固了一瞬,还是白绯郁主动转了话题,“陛下知道那些人平常在哪聚集吗?” “知道。”两人并肩而行,月灵站在他右边,一抬眼就能看到那醒目的两颗血窟窿。 白绯郁从她的目光明白了什么,“对不起。” 他迅速拆下领花,然后把黑色绸带系在了脖子上,正好挡住了伤口。 月灵的目光多看了两眼,然后没有再说什么。 人类起义军的场地办在一栋三层小楼房里,进去非常简单,只要不是血族就可以。 领路的中年女人敲了敲办公室,“老大会开完了吗?!来新人了!”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十来个身形健硕的男人站在门口,为首的那个看了眼白绯郁和月灵,问:“你们两个都是想要加入协会的?” “啊?不可以吗?”月灵准备装糊涂,还十分给脸的笑了下,她生的是那种张扬明艳的美,平时不苟言笑的时候让人害怕,现在这样卸下所有锋芒,很难让人不心生好感。 白绯郁拧起眉头,往前站了站,挡住这些人的目光。 “可以是可以,说说为什么?”首领从会议室出来,大咧咧的往大厅的沙发上一坐,说:“就像你们看到的,口上说支持我们的人很多,但真正愿意加入的没几个。” 月灵说:“您为什么不找个更有权威的人做招牌呢?” 首领看向她,“比如?” “比如司冥子爵。”月灵挤出点崇拜的神色,说:“他可是人类里最有地位的。” 旁边的其他成员激动了起来,“首领!这位小姐说的对啊!要是有了司冥子爵的支持,我们还嫌招不到人?!” 月灵安静看着,她为什么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早点给起义军和司冥牵线,让他们的行动曝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次起义军的事情一出现,月灵就想起了司冥后来是怎么杀死原主的,又是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 除了艾拉公主和维斯里二王子(以后的维斯里国王)的支持,还有所有人类对他的绝对臣服。 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要为人类求情的原因。 “司冥,那个靠着母亲出卖肉.体才爬到子爵身份的人类?” 起义军首领冷笑了一声,神色轻蔑的看了过来,“你们不会就是他做派来吧。” 月灵抿了抿嘴,也不生气,只说:“志气是很好,但据我所知你们现在就几百个人,不靠着司冥扩招,想要和血族对抗是完全不可能的。” “谁说我们要对抗了?” 月灵微微不解,“那你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过过干瘾?”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和血族对抗只有死路一条。”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起义军首领却说出了极其丧气的话,“我并不是让这些人跟着我送死的。” “让所有人团结起来,让他们能靠自己活着,不依附血族豢养,这才是我们眼下最切实际的想法。”首领神色肃穆的看着她,“平等,起义?那是建立在旗鼓相当的情况下,我们显然还没有那个资格。” 他很沉默,而且有条不絮,并不急功近利。 月灵头一次想夸一个人类,那是真心实意的认同对方。 但是,“你不怕血族们认为你们是要谋反,提前把你们杀死?” “血族人是不会有这个闲工夫管我们的,或许我们生龙活虎一点,在他们眼里更好。” 毕竟,众所周知,寿命极长的血族人没几个是勤快的,能偷懒则偷懒,这是他们的习惯。 首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目光在月灵和白绯郁的脸上扫视了会,问:“你们还没说清楚,来我们这里是为了什么?” “之前是为了考察,现在为了加入你们。”月灵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们是艾拉公主的血仆,但我们并不想和血族为敌。” 首领点头,“可以,但你们显然不需要我们的食物供给和保护,你们想要什么?能给我们什么?” 月灵想了想,说:“我们能给你们血族贵族的消息和动态,我们要的是当我们被艾拉公主遗弃后,接纳我们,让我们活着。” 她的理由找的实在太好,毕竟血仆的替换率太高,除非像司冥的母亲一样,得到某位贵族的喜爱,被初拥加入血族,否则逃离不了被抛弃的下场。 “好,成交。” 签完协议后,首领突然卸下了一本正经的表情,打笑似的看着月灵,“不然你别干了,跟着我自由自在的多好?也不用担心被抛弃。” 月灵听完,转头问身边的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觉得呢?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向往吗?” 白绯郁僵住了身体,女王陛下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在考虑放他自由。 月灵提醒,“也不用担心被抛弃,被虐待。” “不,我想留下。”他听见自己这么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那你留下!菱悦妹子你跟着我们老大!”旁边的成员们突然起了哄,这英雄美人什么的,总是容易被人凑对。 “不行。”白绯郁拉住了月灵的袖子,即便是知道女王陛下不屑于跟这些人为伍,但他还是担心。 “唉,你这朋友怎么娘们唧唧的,还拉着你袖子!”旁边的协会成员吐槽了句。 月灵拉下脸,杀意徒增,“闭嘴!” “好了好了,怎么都没点眼力见,”带路的中年女人插了进来,没好气的说:“人两小情侣的事情你们瞎管什么?” 月灵:“???” 白绯郁:“我们走吧。” * 两人出了楼,走了一段路,月灵突然问:“听说你还有个父亲。” “是的。”白绯郁答。 “要去看看吗?” 白绯郁慌忙抬头:“不……不用了,谢陛下。” 妹妹养在旁边,父亲完全置之不理,甚至还有些抗拒? “白绯郁!!” 月灵正觉着奇怪,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喊叫,打眼看去,那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身形瘦成的竹竿,脸颊凹陷,眼珠子突出,看起来有些渗人。 “你偷偷背着老子去竞选血仆!还把绯雅给带上了!”那个比乞丐还磕碜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说:“你和你那个□□姐姐一样!上杆子去给血族人折磨!!” “这才几个月就被抛弃了?果然是贱……诶!”中年男人看着月灵冒出精光,笑嘻嘻的说,“这是你朋友吗?比你姐姐漂亮多了,送给那些血族玩,肯定能换不少金子!” 白绯郁挡在月灵面前,一瞬间他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滚开!她不是你能动的!” 他想起他十岁的时候,面前这个人是怎么把自己的女儿迷魂,送到了血族人的床榻上去的。 “哟!你还当起英雄来了?!”中年男人咧了下嘴,露出个自以为和善的笑,蛊惑道:“小姑娘,你跟着他活不了多久,听我一句劝,你这么美丽,跟着学血族人不愁吃喝。” 他突然看见面前的小姑娘瞳孔放大,“怎么了小姑娘?你别害怕啊?我……”头顶突然一痛,然后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流了下来,滴到他手上,是红的。 “你不应该冒犯陛下的。” 白绯郁把匕首抽了出来,抿着唇,淡定的不像是杀了自己的父亲。 “你的手在发抖。”月灵拆穿了他的伪装。 “第一次杀人?”月灵问他。 白绯郁抬头,眼睛还带着杀人后的恐惧,“是,但我不后悔。” 他把目光挪到别处,有些不安的问:“陛下会厌恶我吗?” 他怕她厌恶自己,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无论是人类还是血族,这都是罪大恶极的。 “下次不要拿刀了,不适合你。” 月灵把他的匕首取下,然后握住他手,问他:“还害怕吗?” 白绯郁盯着她的脸,呼吸都慢了几拍,被她握着的那只手像是失去了知觉,磕磕绊绊的说:“不……不怕。” “白绯郁。” 神经高度紧绷的人连忙应声:“是,陛下!” 她看着他,依旧是那样冷淡的神色的语调,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中直跳。 “白绯郁,你喜欢我,是吗?” 白绯郁顿时慌了,“我……我,陛下……我……” 月灵拉着他,并不打算听完他的话,“好了,早点回去吧。” ※※※※※※※※※※※※※※※※※※※※ 哈哈哈,我开始发糖了。 —— 白绯郁:慌张,紧张,焦虑。 月灵:算了,就凑合着过,还能不要他咋地? 女王陛下可真委屈 “陛下,在人类协会里的人回消息说,这些天司冥子爵那边频繁接触对方,似乎是想说服他们,把他当做人类领袖。” 艾菲斯站在一旁,认真的汇报。 “那个首领脑子不错,有他在没有司冥的机会。”手上笔突然一顿,月灵开口嘱咐道:“再派几个人进去,保护那个首领,别让他死了。” “是的,陛下。” 这时正好白绯郁抱着一个刚插好的花瓶进来,看见月灵就露出个笑来。 今天的花是有安神助眠功效的,这几天她因为剧情线逐渐逼近的事烦躁,但她向来不会把情绪放在脸上,所以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白绯郁总能准确扑捉到她的情绪,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很抗拒的原因,没有人喜欢被人知晓心思,尤其是一个人呆惯了的她。 但是白绯郁就像是把自己捧到了面前,心甘情愿的任她施为,那双眼睛里炽热的喜欢常常让她无法忽视。 等人走了,艾菲斯才冒险道:“女王陛下对白绯郁很不一样。” “陛下,被情感左右可并不是个好事。”艾菲斯说。 月灵烦躁的闭了闭眼,艾菲斯说的对,这很荒唐,绝对不行。 好在这个事情并没有让月灵苦恼太久,因为一场刺杀。 而司冥在这场刺杀里救了她,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剧情里有这个情节,也是原身真正卸下防备的原因,再冷漠的人遇上愿意为自己赴死的人,也会动容的,更何况本来就喜欢司冥的原身。 司冥看她愣住了,抱住了她,小声安慰:“陛下,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月灵:我并不担心。 “来人!把司冥子爵带回王宫!!” 司冥现在还不能死。 情况并不好,司冥的伤势虽然不至死,但确实危险,再加上失血过多,身体留下后遗症是必不可免的。 医师们大气不敢喘,一个个埋着头。 白绯郁听到消息后就一直候在旁边,他比那些医师还要紧张。因为他明白司冥对陛下有着什么样的想法,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为什么给陛下挡刀的不是他! “陛下,没事的,您别怪医师们。”当事人司冥开口了,他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说:“已经很好了,当时我以为我活不了的。” 月灵抿了抿嘴,挤出点担忧的神色,看着他说:“司冥,我欠你一条命,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司冥听着笑了下,“陛下,其实我早就想说了。” “你说。”月灵好脾气的附和。 司冥:“我的血液比您那个血仆美味多了。” “砰!”凳子摔倒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月灵没有回头,她知道那个声音源自谁,但眼下配合司冥才是正事,“你想成为我的血仆?” 司冥笑了笑,看着倒是有些病美人的意思,“不,我想和您在一起,陛下,我想您知道我爱您的。” 白绯郁的指甲掐进了手心,力道大的直刺穿皮肉,渗出血来。 他藏在心里,深埋着的,永远都不敢说出来的话。 对方就怎么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他还说要和女王陛下一直在一起。 月灵倒没有表露出很惊讶的意思,“可是我听说艾拉很喜欢你,你和她也志趣相投。” 司冥听完,立马伸手发誓:“陛下,那是谣言!我的心里只有陛下一人。” “可是,司冥啊,心里有我的人太多了。”月灵笑了下,那笃定自信的模样配上那容颜让人挪不开眼,她打笑一样的说:“白绯郁,你说对吗?” “是的,陛下。”白绯郁没有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自己的心声,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喜欢陛下,甘心成为陛下的奴仆。” “你看,他可比你要求低多了,他只是想继续做我的奴仆,而你呢?”月灵挑了挑眉,那双眼睛里像是装着醉人的救,“你想做我的王夫。” 司冥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想法,女王离他那么近,可他从她的脸上,眼里,找不到半点信息。 “不过看在你差点为我丧命的份上,司冥,我给你这个机会。”她靠近了几分,笑容越发灿烂,“我给你这个做我王夫的机会。” 月灵很少笑,但这么笑,足矣叫所有人神魂颠倒,司冥听见了自己快速跳动的心。 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不会为艾拉成婚而感到难过了,在强大美丽的月灵女王面前,艾拉的那点温柔显得格外软弱可笑。 “我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月灵点头,“拭目以待。” * 三日后,关于刺杀的全部情况被人呈到了月灵面前。 不出所料,就是司冥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对自己还真狠。”月灵端起手边的碗,将碗里的血一饮而尽。 小乞丐……哦不,秦屹来收碗的时候,有些羞涩的说:“主人要是觉得不够,秦屹还可以承受的。” 月灵:这种事怎么还有人主动? 启用小乞丐完全是因为白绯郁上次的伤还没有养好,她这个破身体又到了嗜血期。 月灵想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谁知道对方还挺乐意的。 这扭曲的世界观。 秦屹看女王沉默,以为是要让他主动,就在女王的脚步落跪,偏头露出脖子,动作一气呵成。 月灵看着,皱起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差点饿死的?要不是嗜血期非得要活血,我宁可喝陈年血酿。” 能在富人区饿死,就证明他的血液品级极差,她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还续杯? 她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有些低阶血族会自杀,天天喝这种血活着不如死了。 被嫌弃了的小乞丐灰溜溜的走了。 白绯郁在他屋子里等了很久,心里焦灼的不得了,可表面上还是强装淡定,“女王陛下还喜欢吗?” “被嫌弃了。”小乞丐往椅子上一坐,不安道:“我很快就会被赶走吧,主人好像很讨厌我的血。” 很讨厌……那陛下有没有饱?会不会饿?如果他现在去会不会被赶走?嗜血期没有尽兴好像会很难受? “不然我就不做血仆了!我上个主人很喜欢我脸和身体!”秦屹突然站了起来,激动道:“我可以用脸和身体取悦主人!” 白绯郁的目光一冷,凶狠的看向他,秦屹吓得打了个哆嗦,不争气的说:“我……我又……不和绯郁……你争。” “陛下和你的前主人不一样,少用那种龌龊的想法对陛下!”白绯郁冷着脸说。 弱小又无助·小乞丐:“……好。” 白绯郁又坐了会儿,还是决定走一趟,想到陛下被逼到喝丙级三等血他就觉得心里难受,怎么样也不能让陛下委屈自己。 “起来!”月灵有些不爽,白绯郁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了,突然跑过来让她用餐,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白绯郁,你怎么不明白?”月灵觉得他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要是让我动了嘴,你这条命就不一定能留下了。” 白绯郁懵了,“陛下是……是因为我?” “不然呢?我疯了,去体验一下喝锈水的滋味?”月灵怨念十足,如果不是有坚定的毅力,她都想像原身一样,抓一堆人血液好喝的人养起来,轮着喝。 “那……”白绯郁看着她抿嘴下拉的模样,说:“陛下就喝一点?” 月灵:“……”这两颗獠牙有点收不住了。 白绯郁看着,飞快的把手伸了出去,月灵死死盯着腕上跳动的脉搏,十分犹豫。 要是一不小心把人的血喝干了怎么办? “陛下,没事的。”白绯郁诱惑哄着。 算了,实在不行就把他初拥了,先喝了再说。 月灵想了想还是没有咬他的手腕,手腕上的血管太细了,弯腰被她的獠牙戳穿了怎么办? 白绯郁只感觉脖子上一痛,对方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背脊,柔软的头发贴在他的脸上。 耳边是细微的吞咽声,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克制的,痛感起身不强烈。 女王陛下真是温柔呢。 白绯郁笑着抬手抱住她,好让她更方便一些。 有的时候,白绯郁会产生如果死在陛下怀里似乎也很不错的诡异念头。 月灵心里记着这是个病患,所以很快就收住了口,但因为对美味血液的留念,把脖子上渗出来的血全舔了个干净。 湿热柔软的触感在脖间格外清晰。 白绯郁绷直了背脊,声音有些碎,“陛陛下,您……”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月灵吓得连忙往后退了一点,有些心虚的问。 白绯郁点了下头。 “是哪里?”月灵皱了皱眉,早知道就不该贪图口腹之欲。 白绯郁看着她的神情,突然想起了小乞丐的话,那些莫须有的担心又涌了上来。 然后故作镇定自若的低头,声音特别的轻:“陛下,是这里。” 月灵顺着目光看了眼,僵住了。 然后猝然站起身,慌忙催促道:“白绯郁你快去忙,去忙!” ※※※※※※※※※※※※※※※※※※※※ 本来就是个男主可怜女主没饭吃的小故事,结果越走越歪。 我怀疑我被男主控制了,他想搞事情。 露出了变态的笑容 我想做陛下的男人 在次月的血族年会上,月灵宣布了改革人类地位的制度。 让人类可以通过自己的脑力和体力赚钱,可以做老师和商人,也可以做苦力和仆人来赚娶生活费,不仅仅是依附血族生存的富人区人类,所有人类都可以。 血液成了税务的一部分,只要身体没有问题,不管贫富必须交,但会控制量,在三四月左右一次。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许用血液赚钱贩卖。 以防出现恶意倒卖,会有专门的医师检查,严格管控对方的用血量。 另外还有给血族贵族制定了一些规矩,让他们不许恶意辱杀人类。 这一点引起了贵族们的强烈不满,但有伯特和月灵在,所有的反抗都变得没有意义。 就在贵族们的愤怒和不满到达了顶点的时候,月灵又颁布了新的政令。 所有的贵族都可以享受谏言的权利,也就是说以后他们每一个人可以向国王提意见,参与国家大事决策,除此之外,贵族们还能还有土地可以分。 以前这些权利只有亲王和公爵这个等级的可以享受,其他的贵族除了足够的钱财和显耀的身份什么都没有。国王就是一切,他们和国王之间,就像人类和血族之间,只有绝对的服从。 这么一来,推行还算顺利,尤其是人类们,就差没筹钱给月灵做个雕像,盖个教堂歌功颂德。 司冥隐约觉得事情超出了控制,那些人类肯定会被女王的新政令给说服,放弃抵抗。 他想要去劝说那些愚蠢的人类,可惜他被月灵拘在了王宫养伤,不能动弹。 * 为了庆祝举国上下空前和谐,伯特带着月灵去了一个华丽的不和谐地方。 “伯特,这是哪里?” 月灵看着周围穿戴华丽的男男女女们,这些人都是柔弱的人类,而旁边的人好像是血族。 莫名觉得画面有些似曾相识,如果把种类改成一样,这……这不就是…… “妓院。”伯特说:“我看陛下你的日子实在太单调了,所以带你来感受感受。” 月灵的表情有点崩,伯特浑然不觉,介绍道:“这是伊维什最大的妓院了,你看看这来来往往的人是不是个个赏心悦目?” 月灵拿出了杀手锏,“伯特,你不怕夫人知道吗?” “诶!我这是给陛下找感觉,我又不干什么!”伯特说着向这里的管事招了招手,“快给我们陛下安排几个年轻俊美又懂事的过来,哦,最好是熟练点的。” “伯特!”月灵觉得他是疯了,带着女王来找男妓。 伯特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说:“放心放心,这都是正常的,您父亲也常来。” 月灵:“……”并不想知道这种隐秘。 没多久,四五个风格各异的俊美男人站在了她面前,一个个的轮流做自我介绍,夹带才艺表演。 月灵觉得自己,就跟前世皇帝在翻牌子一样。 伯特循循善诱,说:“陛下,就随便选一个吧。” 一直跟在后面没说话的白绯郁突然走了上前,眼看着女王就要和某个男妓进房间了,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陛下!”他不能让那些人靠近陛下。 “怎么了?”月灵当即松了口气,还好白绯郁有眼力见。 白绯郁:“陛下,我可以比他们做的更好。” 月灵表情古怪的看了他好一会儿, “你懂个屁!你就是个雏儿,这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干!” 白绯郁正一脸忐忑的等待着,听到女王说,“好啊。” “啊?”伯特不赞成这场姻缘,打算棒打鸳鸯,“陛下这样不好!他就是一个血仆,根本伺候不好您的!” 白绯郁:“我可以的,陛下。” 月灵灵机一动,抓住对方的手,说:“公爵,那我们回去了。” 说着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伯特公爵懊恼,“糟糕,忘记女王陛下要比我厉害这个事了。” 现在也追不上了,就算追上了也拦不下。 * “白绯郁,这次多亏你了。” 月灵成功回到了王宫,劫后余生的般的长出了口气。 白绯郁突然发现女王陛下在看他的时候,眼睛要比看其他人亮一些,那像是独属于他的光亮。 这么想着,也就开口喊她了,“陛下。” 月灵抬头,那眼里的光似乎更加明显了点,“怎么了?” 白绯郁看着她,心里装着的东西都要溢出来了,他问她:“我可以吻你吗?” 月灵想了想,冲他招了招手,等他走过来,特别干脆利落的吻在他唇上。 白绯郁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这事他从来没想过会实现,所以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是,白绯郁,这事是你要求的对吧?”月灵察觉到对方的呆滞,于是有些不爽,“你到底行不行?” “行。”他飞快的重新覆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描绘着。 月灵看他还算主动,就更加不想做出反应了,老实说,她始终对这事提不起兴致。 可能因为感受到对方的敷衍了,白绯郁停了下来,有些揪心的看着她,“陛下是觉得那些男妓更好看吗?” 月灵:“没有啊。” 白绯郁更委屈了,“那您为什么无动于衷?” 月灵:“我该有什么表示吗?” 白绯郁那双眼睛黯淡了下来,开口自暴自弃的说:“公爵说的对,我的确伺候不好陛下。” 月灵懵了,眼看着对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好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说:“你说,要我怎么做?我做还不行?” 白绯郁重新亮起眼睛,反问:“那我做什么,陛下就跟着做什么?” 月灵一咬牙,说:“行!” 灯光照耀下,两人的影子像是融在了一起,急促的呼吸声和吞咽声在安静的夜里交织。 月灵起初是打算意思性配合一下的,但好像越来越收不住了,她把人按在殿内的圆柱上,咬着他的唇,吮着他的舌,把对方灼热的温度引到了自己脸上,极其的肆意妄为。 “陛下,先停一停……”作为伤残人士表示需要点喘息的机会。 月灵拧眉:“你看说要的也是你,事多的还是你。” 白绯郁也觉得是自己的不对,更加的乖巧,陛下,等我把身……嗯…… 月灵松了口,然后摸了摸被她咬了的喉结,露出点笑:“不急。” “陛下,”白绯郁看着她心情还算可以,试探性问:“是喜欢绯郁的吗?” 月灵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说:“不知道。” “嗯,”白绯郁笑了下,心态特别好,“起码陛下是愿意接受我的。” 月灵:我和那些昏君有什么区别? * 白绯郁这段时间都沉浸在喜悦中,以至于都把那位头号情敌给忘了。 谁也没能想到,司冥会和艾拉公主睡在了一起,还是被伯特公爵当场抓住,就在王宫里,场面一度尴尬。 月灵还穿着宴会的礼服,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而司冥则裹着外衣,松松垮垮的,脖子上的咬痕和暧昧痕迹昭然若揭。 旁边的艾拉先开了口,“陛下,这事是我一时糊涂了,但我原意负责!” 月灵看着她,大约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她这位看起来温柔和善的艾拉公主为了顺理成章的把司冥留自己身边,竟然不惜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月灵叹了口气:“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算了,艾拉你尽快和司冥完婚,别再让一些不好的消息传出去了。” “陛下,我……我……”司冥红着眼睛想要解释,可是当她看到艾拉的眼神时,意识到自己现在只能靠她了,索性闭了嘴。 月灵想了想,恶趣味的挑拨道:“你知道吗?司冥啊,昨天我还和伯特公爵商量让你做我的王夫,你看,你还真是禁不起考验。” “明明都像我请求过了,我也答应你了。”月灵看着艾拉越来越沉的脸,说:“所以说,是你背叛了我。” 这次轮到艾拉和司冥一起下跪认错求饶了。 月灵晾了两人一会儿,才说:“你们一个是我的侄女,一个是我欣赏的人,再说我还欠司冥一条性命呢,算了,你们走吧。” “谢陛下。” 艾拉虽然如愿了,但心情确是愤恨的,她刚刚才得知,司冥向女王要求了王夫的位置,那么之前的情深义重又算什么? 司冥更加的恨,他现在已经是子爵了,陛下也答应了给他做王夫的机会,一切近在眼前,就这么因为艾拉给搅合了,她都和维斯里的小王子成婚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月灵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去休息,看样子这两个人也好不了多久。 可等月灵回到寝殿里,脱了外衣躺上了床,白绯郁还杵着没有走。 月灵冲他招了招手,“白绯郁。” 后者走上前,把手递给她,“陛下。” “你是有什么事要说吗?”月灵好脾气的问,“说说看。” 白绯郁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神色亮的惊人,“我想做陛下的男人。” 月灵艰难的问:“你……想……想……” 月灵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说:“不是!白绯郁你别被他们影响了,我们慢慢来,你身体吃不消。” 他坐在床榻上,拇指按在她的脸上,声音很温柔,“陛下,我不要求王夫。” 月灵若有所思的点头,说:“你是因为这个才……的吗?其实我是骗他的。” “骗?”白绯郁更不明白了,陛下为什么需要去骗一个人类? “这个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了。”月灵眯起眼睛,有些困,“所以你不用管他,回去睡觉?” 白绯郁吻了吻她的唇,蛊惑道:“陛下真不试试?” 月灵放弃挣扎,“那……那就试试?” ※※※※※※※※※※※※※※※※※※※※ 我女儿太攻了!!! 我儿子在腹黑的路上越走越远了,女儿越来越傻白甜了,难道谈恋爱降智? 月灵:不怪我,是他让我动口的。 白绯郁:嗯,是我勾引的。 我在脑袋里写了六千字的色彩文学,啊江不给过的那种!!! 年轻就是热情洋溢 “陛下,您醒了吗?”门外传来艾菲斯的声音。 “没有!”被吵醒的月灵没好气的说。 门外的艾菲斯从善如流,“好的,那您醒了喊我。” “陛下别生气。”一具温热的身子抱住了她,还有些硌得慌。 月灵:这大清早的,谁顶得住? 白绯郁红了脸,解释:“我……真的就是想抱一下陛下。” “我知道的,不多想。” 月灵在对方白皙的背脊上摸了两把,心满意足说:“以后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别窝在心里。” 白绯郁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些昨天晚上的画面,陛下好像吻了他脖子上的伤口了? 被沃克修咬的那个伤口。 “陛下不是很恶心这个伤口吗?”白绯郁奇怪的问。 “没有。”月灵抬手摸了摸那个早就结痂的伤口,说:“你可是我拿自己的血救回来的,怎么会恶心?” 突然被撩了的白绯郁捧着她的脸吻了吻。 月灵:太热情了,年轻就是好。 “好了好了,不腻歪了,我要起来了。”月灵掀了被子,下床走到旁边的衣架上拿衣服穿,她没有让别人服侍穿衣的习惯。 她拿好衣服准备穿,总觉的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一回头就看到一块人形望妻石。 反正该看的都给看完了,月灵坦荡荡的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你再睡会还是?” 白绯郁收回目光,想着被子下的情况,“再等等吧。” “好,那我先出去了。” * 司冥来找月灵的时候是在他和艾拉成婚十天后。 他向月灵哭诉,说要解除婚约。 具体原因是体力悬殊,以至于在床榻上容易受委屈。 受委屈三个字,就不需要多做延伸了。 月灵觉得有些窘迫,因为自己好像也有这方面的困扰。 假设白绯郁和司冥的感受是一样的呢? 他那个性格又是极度纵着她来的,就算是哪里不舒服也会忍着,然后在她面前装开心。 这样可不好,她又不是什么虐恋情深的霸道君王。 还是得找机会问问,看看要怎么协调才好。 “陛下?陛下您还在听吗?” 司冥看她的神情越来越呆,忍不住开口提醒。 月灵回过神,恢复了一本正经,“司冥,可你已经选择了她。” “陛下……”司冥立马泪眼婆娑,哪里还有剧情中意气风发的样子。 月灵揉了揉眼睛,苦恼道:“好了,我会想办法的,司冥你放心。” 司冥松了口气,女王陛下答应的事,向来不会失诺。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月灵说的办法就是让艾拉初拥他。 还说这样他就不会被艾拉欺负了。 事实上呢,他被艾拉初拥后体力的确便强了,但仍然不是老血族艾拉的对手,所以只能被变本加厉的欺负,毕竟身体弱这个借口已经不能用了。 和司冥的水深火热不同的是,月灵的心情愉悦的不得了,毕竟她又解决了一个大隐患。 司冥在剧情里接近他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最正统的血脉,他想得到女王的初拥,拥有血族最尊贵的血统和能力。 这也是剧情结束后,为什么他能杀死原身的最大缘故。 不过,司冥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人。 果然,在意识到挣扎只会换来更多的报复后,司冥开始转变态度,想方设法的重新取得艾拉的信任。 想要获取一个本就心里有他的人的信任,其实并不难。只需要他示几个弱,再编写真假掺和的故事就行。 就在司冥好不容易从艾拉那边获得信任,准备全身心搞事业的时候,维斯里的二王子死了,因为串通敌国,意图谋反篡位,司冥做的事情彻底东窗事发。 贵族们直接要求月灵处死司冥。 那些信奉他的人类也知道了他的狼子野心,加上月灵最近的改革推动,也放弃了对他拥护。 当天,司冥被绑到了月灵的面前,所有的贵族们无一不咬牙切齿的骂他。 司冥红着眼睛,脸上带着天大的冤枉,高声喊道:“陛下!维斯里大王子说的话怎么能信?他们是为了挑拨您和艾拉公主,以及二王子的关系,如果我真的是串通的,他们怎么可能会揭穿?!” 月灵不说话,司冥干脆站起身,夺过旁边艾拉的银剑对着心脏,“陛下如果不信,司冥愿意以死证清白!” “我信!” 月灵突然站了起来,不顾众臣反对的宣布道:“司冥,我给你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没有办法,按照司冥刚刚比划的位置,他这一剑会刺偏心脏几分。 到时候,因为他的这份气魄,所有人都会相信他,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放过他。 司冥,还真是永远能找到最有利的解决办法。 这几次的连续失利,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事情很快就会有个了结了。 * 血族4352年3月5号,大雪初化,王宫却像是笼罩在看不见乌云之下。 “陛下,您最近这些天的心情似乎都很不好。”白绯郁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像是这样就能让她的眉头熨帖一点。 月灵抿了一口,虽然尝不出味道,但她喜欢这种胃里暖呼呼的感觉。 “白绯郁,过来。”她冲面前的人招了招手。 白绯郁放下茶壶走了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捏着她的手有些不安。 “伯特的夫人死了,死在王宫护卫军的手上,他们抓了伯特的夫人,要挟伯特以命换命,最后伯特夫人为了保全伯特,自杀了。” 月灵说的的语调很慢,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交代后事的错觉,“你知道的,现在很多人都在猜测,是我安排的护卫军,想要设计要杀死伯特。” “陛下,会调查清楚真凶的。”白绯郁抓紧了她的手。 月灵的表情并没有轻松下来,只说:“白绯郁,你知道的,伯特掌握了伊维什大半的兵力,如果他要杀我,我根本来不及把周边的军队调回来。” “不会的,陛下。”白绯郁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说:“伯特公爵那么忠诚,不会的。” 月灵把目光看向远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白绯郁,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白绯郁一定紧随陛下。” “好。”月灵直起身,走向外面,说:“他来了,你先躲一躲。” 白绯郁追了上去,“陛下!你要去哪?!” “去接他,顺便找个好场地。” “白绯郁,听话,他还不是我的对手。” 月灵的身影消失在前方。 ※※※※※※※※※※※※※※※※※※※※ 不会虐,不会虐!!我这本是小甜饼!!相信亲妈! —— 这幼儿园的破车!!摔!! 只能搞点事后暧昧,摔!! 白绯郁:陛下真好看,哪哪都好看,真想藏起来。 我又是面瘫了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响,白绯郁在殿内等的焦头烂额,不停的踱步游走。 心里不停的祷告,许愿女王能陛下平安归来。 陛下才刚接受他,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白绯郁,你快来扶我一下。”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迅速转头,那人靠着门,脸上有一道从嘴边到耳后的血痕,身上的浅紫色礼裙被鲜血染污,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 “陛下。”白绯郁湿了眼眶,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在怀里,动也不敢动。 月灵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还有心情笑,“我说了,我会回来陪你。” “陛下,没有胜算了吗?”他颤着声音问。 月灵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说:“要知道,没有反抗力的老虎很容易就被老鼠群给吞噬掉。” “陛下,我们逃走吧。”阿毕飞宇说:“离开伊维什,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月灵摇了摇头,把他推开一些,说:“我是逃不出去的,但你不同,一个血仆的去留是没有人会关心的,你走吧。” 她在想,与其在任务结束之后和他分别,倒不如早点安排人保护他,让他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不用知道她曾经抛下过他。 她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月灵生起了一丝期待,如果他主动放弃了,她是不是就不用那么的介怀了? “陛下要赶我走?” 白绯郁很了解她的软肋,“您觉得一个和女王陛下同床共枕过的人,还能有什么好结局吗?” 月灵:色字头上一把刀。 白绯郁抓起她的手,把自己的脸放在她手心,问道:“陛下,不是说好了,让我跟着你的吗?” “陛下!您在里面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月灵松开白绯郁的手,径直往外走,在看到那人后,吃惊的皱了皱眉,“艾拉,你这是在干什么?” 艾拉公主四处张望,答非所问道:“伯特公爵呢?陛下。” “艾拉,您想去见他吗?”月灵把玩着一个宝石戒指,那是伯特公爵常年带在手上的。 艾拉的眼神又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在注意到她身上的伤痕和倚靠着门的动作,又笑了起来,“陛下,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干脆束手就擒,省的受苦。” 月灵沉思了会儿,像是真的在考虑。 “陛下!”白绯郁抓住她的手,一个劲摇头,“如果他们抓住了你,又怎么不会折磨羞辱呢?” 月灵却充耳不闻,只问:“艾拉,我如果束手就擒,你会放过这王宫里的其他人吗?” “陛下,我答应您。”司冥从军队身后走了出来,“只要您束手就擒,我们会放过其他的人。” “艾拉,我的傻侄女啊。”月灵:“你以为他是为了帮你?” 月灵抬步往下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白绯郁赶紧扶着她走下台阶,站在两人面前,月灵还是用那种高人一等的目光看着她,说:“你成功之时就是死亡之刻,而他将会是伊维什的新王。” 司冥的脸色骤然变白,但很快就调整过来说,“公主,她在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做垂死挣扎。” “我知道。”艾拉公主看着月灵冷笑一声,“陛下,您以为我会……额……” “艾拉啊。”月灵像是鬼魅一样出现在艾拉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把她悬在半空中。 慢悠悠的说:“我们打个赌,看看司冥是选择救你还是选择杀死你。” “司……冥……救……救我。”艾拉公主慌张的喊着。 “艾拉,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身边的这些人都不是你的护卫军。”月灵笑了起来,“那些人是伯爵府的,艾拉,等你死了之后,司冥一定会说他是拨乱反正,把你杀了大义灭亲替我报仇。” “艾拉,你知道被自己心爱的人杀死的感觉吗?” 艾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司冥也没有好多少。 更加让他们崩溃的是,那个本该死了的伯特突然出现了,他带着他的军队把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月灵把人放了下来,准备把现场交给伯特。 艾拉:“怎么可能?他的夫人可是死在护卫军手里!!” “艾拉,你还真是蠢啊,护卫军中有你的人,这件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月灵拍了拍阿拉脸,恶劣的说:“那些护卫军的指挥令牌可是我父王赐给你的,他想让你像你父亲保护他一样保护我。” “谁知道,你利用这个权利,把那些绝对忠诚于你的人替换了进去。” 月灵没有再管她,只是走到司冥面前,蹲下身,说:“你知道你的计划是怎么暴露的吗?” 司冥万念俱灰的看着她,“是因为我和艾拉在一起?” 月灵说:“不是的,从我在宴席上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司冥摇头,“怎么可能呢?”那个时候他什么都没做,连计划都没有完善。 “司冥,你应该还记得半年前我突然性情大变的事。”月灵直起身,看向天际,带着释然的心情说:“我做一个梦,梦里啊,你想方设法的得到我的宠爱,我是那么的爱你,不惜为了你做出那么多荒诞可笑的事。” 月灵觉得自己身体像是脱离了掌控,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在控制她的身体说话,“她”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脸,“你啊,就借着我的宠爱陷害伯特公爵,联合艾拉、维斯里二公子和人类把我推翻,用着我赐给你的血液和力量杀死了我。” 司冥摇头,“那都是梦,都是梦!” “你说怎么会有你这么心狠的人?”月灵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冰凉的眼泪落下,“她”笑着说:“你说我怎么会甘心呢?所以我重活了一次。” 司冥看着对方眼里滚滚的恨意和杀意,说不出话来。 “我要让你体验一下忽冷忽热,求而不得的滋味!我要让你尝一尝得到后再失去的感受!我要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东西全部还给你!!” “她”抽出了怀里的匕首,发疯似的往司冥身上捅,鲜血瞬间喷洒上她的脖子,脸颊。 白绯郁看着那个极其陌生的人,提醒道:“陛下!他已经死了!” “死了?” “她”停下了动作,看了眼那人的死状,然后大笑了起来,神色癫狂可怖,“死了?怎么就死了呢?我忘了问他后悔吗?忘了问他恨吗?” “陛下?”白绯郁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陛下,您还有我呢,我永远都不会背叛您。” “她”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容灿烂肆意,“你说对,我还有你呢。” 那双眼睛里的情绪陌生到可怕,明明是同一张脸,却让他找不到半点熟悉感。 白绯郁退后了半步,避开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陛下,您说平安后封我做王夫的事,还算数吗?” 女王陛下歪了歪脑袋,说:“算数啊。” 白绯郁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沉了下去,他像是在瞬间被世界所遗弃了,只讷讷的问她,“你把我的陛下藏到哪里去了?” “你在说什么啊?” “你把她喊出来好吗?”白绯郁这样问她,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他说:“她答应了我,会让我跟着她的。” 看着他这样,她越加起了逗弄的心思,“你是说沈自修啊,那我可叫不回来。” “沈自修?”白绯郁皱起眉头,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你说的那位应该就是她,我把身体借给她使用了一段时间。”月灵女王还抽空和伯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公爵大人。” 正在收拾现场的伯特:是那股讨厌的感觉,现在谋反还来得及吗? 白绯郁继续追问:“那要怎么样,才能见到她?” 月灵女王不太上心的说:“听说她可是了不得的神仙,你应该是见不到了,不如跟着我呗。” * 白绯郁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仙雾缭绕,装饰摆件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精致到不寻常,那就连床幔都像是天上的烟霞,躺着的床褥像是柔软的云朵。 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那个人穿着一件飘逸素净的蓝色长裙,头发高高束起,她就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神,周身泛着隐隐辉光。 但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是他所熟悉的,冷漠疏离,只有在看到他的时候稍微染上了一点情绪。 “醒了?”她站在那里,拧着眉毛,似乎是在想要说什么。 “陛下。”他这么喊道。 她转头看向他,露出点吃惊,“怎么认出来的?” 白绯郁就那么看着她,目光坚定说:“我知道你是不会留下我一个人。” 沈自修抬手摸了摸他脑袋,说:“我是想给你笑一个的,但我这张脸似乎并不会笑。” 白绯郁从床上站了起来,把她抱进怀里,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没事的,我知道陛下是开心的就好。” “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那个混蛋会突然抢回身体。” 她当时是真的做好了打算陪着他的,她都愿意去忍受那副冰冷的身躯了。 “没事的,”白绯郁抱着她这具有温度的身体,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声说:“我知道,我现在能出现在这,都是因为陛下您的原因。” 他猜的没错,作为交换,她逼着系统把白绯郁送到了这个世界。 “白绯郁,”沈自修习惯性的顺着她背脊往下摸,“我叫沈自修,你以后可以叫我……嗯……夫人。” “夫人。”他喜欢这个称呼。 从此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那位修无欲道的仙界元老多了个夫君,那是一个□□凡胎的普通人。 听说这位仙界元老是在受到魔族重创时和她的凡人夫君遇见的,或许是因为患难见真情,这位仙界元老格外的重视她那位夫君,甚至不惜耗费修为给他续命,替他找各种灵丹妙药洗髓。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孩子,叫白菱悦。 ※※※※※※※※※※※※※※※※※※※※ 我要开启末日篇了,这次男主走呆萌路线(性格),女主是落难的主神,原男主就是大boss,这个有点难搞哦。 —— 解释一下为什么后面两个故事系统管理员的存在感越来越低,设定中是因为它忙着去帮主神那个世界了,也就是说下个世界她会疯狂露脸,成为女主的金手指(唯二金手指,另外一个是痛感低) 好吧,其实就是觉得它没有存在的必要 被囚禁的地下室女主 【主神,您的灵魂已与笑世界女主身体成功融合,请尽快熟悉周围环境。】 “滴答” “滴答” 野兽撕咬啃食的声音在黑暗里异常清晰,吞咽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就像是死亡逐渐逼近。 黑暗里,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长到膝盖的乌发遮挡住五官,一眼看去和女鬼无异。 有生命体在靠近她,在她正前方一米处。 “呲……呲……呲。”类似于怪物的奇怪喊声响起。 然后是“哐当”的一声,像是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将目光放在生命体的方向,做出最有效的防御姿势,同时在脑海里发问,“097,周围是什么情况。” 随后脑海里有一个年轻女声响起: 【回主神,您现在正在地下实验室的隔间里,面前是负责给您送饭的丧尸。】 丧尸送饭? 正想着,突然有什么东西向她飞了过来,林善抬手一抓,手中触觉倍感粘腻柔软。 “呲……呲……呲。” 站在她两步外的不知名丧尸再次发出了奇怪喊声。 血腥味在狭小的房间里蔓延开,来源于丧尸方向和她的手心。 “呲……呲……呲。”那只丧尸又走近了些,浓重的血腥味迎面而来,她像是站在了恶兽的血盆大口前。 林善丢下手上的不知名肉块,抬起左手手指准确无误的点在丧尸额间,杀意在脸上翻滚。 【主神您忘了,为了小世界的稳定性,您的能力已经被限制了。】 那只丧尸像被她点着,没有再动弹,一个劲的重复同一句话,“刺……呲……呲寒。” 林善只迟疑了几秒就快速把地上的肉捡起来,准确无误的塞入那只丧尸的嘴里。 四周黑漆漆的,她看不见对方的动作,只能根据热量判别它没有前进。 很快,撕咬吞咽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善趁着对方注意力转移,侧过身往它进来的铁门方向跑。 只要找到地下室出口,跑进人类基地,柳知恩那边的计划就得全部泡汤。 “吼——” 身后传来丧尸的吼叫声,林善一个翻身跃上旁边的试验台,然后再借着试验台的高度爬上长柜,占据着高处躲避可能到来的攻击。 【主神,有人来了。】 “啪”的一声,刺目的光线亮起,林善不适的眯着眼睛,看见了那个站在不远处,轻轻笑着的人。 “吼——” 那只丧尸也看到了她,被她糊了一脸的血,只能看见一双呆滞的眼睛和猩红的牙齿,手上还抓着半块肉,冲她喊着什么。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向丧尸挥了挥手,然后仰着头看她,眼里带着几分残忍的笑,“阿善,你怎么跑上面去了?” 林善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问,“你是谁?” 年轻男人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又重新扬了起来,好说话的回答他,“我是你最喜欢的人,柳知恩啊。” 柳知恩这个男主,从一开篇就在凌虐女主,性格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是这个末日的制造者。 她前后派了七八位女主来执行任务,没有一个在他手上活了下来。 不过现在,他还不会杀自己,起码在他的实验成功之前。 “今天感觉怎么样?阿善,身体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吗?”柳知恩就那么站在那里,像是闲话家常一样看着她。 林善透过超长的头发帘,闷声问:“什么反应?” “比如想吃新鲜的血肉,比如想发泄撕咬点什么?”柳知恩回答道。 林善把面前的头发压在两边耳后,露出一张小巧文静的脸,说:“没有。” 柳知恩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什么,可惜对方就那么看着他,用一种陌生的不带任何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阿善。”柳知恩从旁边的手术架上拿出了一把尖刀,手指缓慢的摸着刀刃,慢吞吞的说,“撒谎的代价你是知道的。” 林善依旧一脸无动于衷,她知道他说的撒谎指的什么。 柳知恩皱了皱眉,对于她接连的意外反应有点不爽,他阴翳着脸色,“下来。” “我下来你就不拿刀往我身上划了?”林善问他。 柳知恩望着她,缓慢的点了下头,“好,你要是乖乖的下来,今天我就饶你一次。” 林善几步跳了下来,然后走到他面前,伸出满是伤疤的手,“算了,你还是划吧。” 柳知恩:“……” 林善自觉往手术台上一趟,平静道:“最好下手重一点。” 冰冷的手术刀贴在她的脸上,柳知恩像毒蛇一样盯着她,“林善,你又在搞什么?” “早死早投胎。”林善看着他笑了下,“你还能阻拦我死?” “林善,你以为换个花样我就会饶过你?”他俯身下来,金色眼眶在手术灯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冰冷刀刃刺入肋骨,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裙,林善就像是失去了直觉了一样,就那么一动不的看着他,甚至还有心思笑。 人会撒谎,可身体不会,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但柳知恩并不打算花心思去猜,一个被他控制在手上,囚禁在实验室毫无反抗之力的“实验品”,她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得通过他去实现。 而他根本不会为她这些小把戏而动容。 柳知恩加重手上的动作,从她身上取了一管血一块肉,然后随便给她撒了点药,就去专注做研究了。 林善盯着他的后脑勺,估算自己捡把手术刀,把他杀死的可能性能有多少。 她选的那几位女主,其中还有搏击冠军,武术世家的,最后全被柳知恩反杀了。 柳知恩是初代成功的“新人类”,拥有和丧尸一样的体魄,各方面能力都达到了人类的极限,所以要打败他并不容易。 林善躺在手术台上,默念:“097,估算身体数据。” 【是,主神。】 【攻击力:10,速度:05,健康值:35,美貌度:95,身材完美度:95,魅力值……】 林善盯着上方的手术灯,脸色阴沉的发问:“097,你给我算一条能活着走出实验室的路出来。” 【……】 沉默良久后,杀死男主系统管理员097提出了她宝贵的经验。 【主神……不然,我们走原剧情虐文路线,努努力和柳知恩达成he结局?到时候找个人接管身体,我们只要小世界不崩塌就就行。】 “你滚吧。” 耳边响起咽口水的声音,林善转过头,满脸血块的丧尸兄弟站在她一步外,眼睛死死盯着她伤口,那副贪婪好吃的样子活像八百年没吃饭。 林善转头看了眼还在忙活的柳知恩,发出了不算求救的求情,“柳知恩,那只丧尸想吃我。” 柳知恩慢条斯理的把手从仪器上放开,阴沉着脸看着还在咽口水的丧尸兄弟,指了指房间里的几个巨型玻璃罐,呵斥,“05号!你想回去吗?” 05号丧尸看了眼装满液体的玻璃罐,似乎是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慌忙往后退了几步,不再看林善的伤口。 “既然要留着我做实验。” “柳知恩,”林善从手术台上坐起来,面无表情的说:“把我和丧尸关在一起,你还真是心大。” 柳知恩一边在本子上写下实验数据,一边讽刺道:“你以为你和丧尸有什么区别?你忘了你胸腔里那颗心脏还是冷的吗?” 林善皱了皱眉,将手放在胸口上,怎么……没有心跳? 不对,是很慢很缓,几乎察觉不到,每分钟10次的心率?这已经超出了人类存活的极限之外了。 和丧尸一样? 林善几个快步,跑到在场唯一的丧尸面前,伸手按在他胸口上,后者一动不动,只有两颗眼珠子滚来滚去,透着点诡异的滑稽。 真的是一样的。 所以她的身体里也有“丧尸病毒”,只不过这个病毒在她的身体里没有反应? “林善,你在干什么?”凉飕飕的话从身后传来,柳知恩盯着她放在丧尸胸口的手,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如果忽略现在这个血腥的场地,她或许可以认为对方在吃醋,毕竟这具身体可是他的女朋友。 “你这副样子让我觉得你想让我摸你。”林善继续用那种面无表情的表情说出奇怪的话。 柳知恩看着她,从口里吐出冰冷的几个字,“要不是你现在还有用,我不会让你多活一分钟。” 林善收回手,点头,“那很好,我也不想多看你一分钟。” 说完往自己的小隔间走,自觉的当好试验品本分。 柳知恩被她气了一通,动作很快的走了,领走时通过铁门的玻璃窗狠狠剜了他一眼。 林善:…… 【主神,您还是不要刺激男主了,万一他想不开提前下手了怎么办?】 “随他。” 林善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下,这副身体太疲惫了,在出去前她必须保证有足够的体力去应对。 柳知恩已经来过了,按照这副身体的恢复情况,起码十天半个月里是不用再和他见面了。 “哐当”铁门被打开。 “呲……呲……呲。”那只丧尸又走了进来,伴随着的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 太难了,世界设定和角色设定都太难了,昨天想了一天,现在基本上定了。 一只不吃人的丧尸 一块黏黏糊糊的肉放在了她的手上,那只丧尸重复着一个字,“呲,呲……呲。” 林善沉默了很久,才把肉还给他,回应了一句,“你自己吃。” 她并不觉得奇怪,虽然是失败的试验品,但柳知恩毕竟是后来的“新人类之父”,这些中了病毒的丧尸还保留着部分智力也不足为奇。 历史再次重演,耳边是啃咬吞咽的声音,林善直接绕过它,从铁门里走出去。 不过这次她没再急着逃跑,而是先打开灯,找了把刀攥在手上,才开始摸索出路。 “吼——” 林善瞪了眼旁边呲牙咧嘴的丧尸05号,“别吵!” 05号麻利闭了嘴。 林善在实验室的某个角落里蹲下身,然后搬开移动手术架,露出里面的白色隐形门。 好像从里面反锁住了。 林善不得不回头,开始翻找电锯之类的物品。 05号吃完东西跑了出来,看着她忙活的样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林善刚好摸到酒精和棉花,看着他满脸的血块一阵嫌弃,顺手把沾了酒精的棉花往他手上一塞,“擦干净。”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05号捧着一团凉嗖嗖的棉花不知道怎么办。 林善指了指棉花,指了指他那张血糊糊的脸,然后做了个擦脸的动作。 05号拿起吸满酒精的棉花,按照她的动作,擦了擦她的脸。 林善:“……” 算了算了,丧尸就算有智力,那和动物也差不多。 林善开始自动忽略它,把实验室翻了个底朝天。 收获只有几把手术刀,林善开始想自己要怎么撑到柳知恩过来,然后从他身上想办法了。 早知道就不用故意刺激柳知恩,来换这十来天的逃生时间了。 “097,整点东西来吃。” 【主神对不起,该小世界没有传送实物的渠道。】 林善有理由怀疑,她那些个被送来做任务的女主,一半是饿死的。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过得了心理那关,成为和05号一样的茹毛饮血的家伙。 第二天,林善是在饥饿中苏醒的。 她从手术台上坐起来,看了眼正在她旁边吃肉的05号,走了过去。 手上的肉突然被抢走了,05号猛地抬起头,“……!” 林善:“先借我一下,等会还你。” 05号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起身走了。 林善走到试验台旁,然后把手上的肉块切了一小片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始做数据分析,一只捧着冰块肉的手突然出现在面前。 林善转过头,对上了一双灰蓝色眸子,05号看她没反应,又往前递了递。 “给我的?”林善有点懵。 05号看她还是没有接,皱了皱眉,但还是捧着那块肉往实验室的另外一个小房间走。 林善出于好奇跟了上去。 05号走进房间,打开水龙头装了一盆水,把冰冻肉泡了进去,然后蹲在旁边耐心等待。 所以它是觉得自己不喜欢吃冰冻肉? 林善走到墙边的卧式冰柜旁,透过玻璃盖板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类冰冻肉。 林善:怪不得柳知恩不怕她这个实验品被饿死。 05号死死扣住冰柜拉孔,有些气愤的瞪着她,明显是在谴责她的贪心。 林善退后几步,自觉从盆里拿出肉块往实验室走。 她从柜子里翻翻找找拿了一套没有拆封的刀具、实验板和酒精灯,然后动作利索的把手上的肉切成了薄片,摊在铁板上用酒精灯加热。 不一会儿,香味就弥漫了开。 “唉。”林善吃着没滋没味的肉直叹了口气,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正麻木的吃着肉,05号从隔间里走了出来,他顶着一张刀劈斧凿般的雕塑脸,呆呆的看着她手里的肉。 “05号,你说柳知恩为什么单单把你派来守我?”林善看着他,露出探究的神色。 05号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落在酒精灯上在烤的肉上,还好奇的歪了歪脑袋。 “一只丧尸是怎么控制的住不吃人的?”林善拿着手上的刀划破手指,然后注意着他的每一个反应。 05号果然把目光挪到了她的手指上,脸上的表情骤然发生改变,林善将刀捏紧,随时准备刺入他的脑袋或心脏。 然后他也只是盯着,咽着口水盯着,没有做出上前一步的动作。 “你们丧尸不是连同类都吃的吗?”林善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她将手指落在他脸侧上的青色纹路上,笑了下,“不过你好像也不像丧尸。” 05号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模仿出一个稍显僵硬的笑来。 “算了,不管你是什么情况,我都得走了。”林善把剩下的烤肉塞到他手上,然后去处理手指上的伤口。 出去后,外面的丧尸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找了个弯钩掰成细针,然后插.入锁孔,一点一点的试探摸索着。 直到“咔”的一声,铁门被打开了,露出一条长长的台阶道,林善没有急着出去,而是找了一些绷带把自己的双臂绑成了螃蟹,才捏着两把刀走了出去。 她很明白,柳知恩能这么放心把她放在里面,就证明一切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楼梯的尽头是一部电梯,林善按了下降的按钮,全神贯注的盯着电梯门,做好了如果冲出一堆丧尸要怎么去应对的准备。 “叮”的一声,电梯门稳稳下降,慢慢打开了门。 没有预想中张牙舞爪的丧尸,有的只是干干净净的电梯间。 就在她要走进去的时候,05号把她拉了出来,瞪着眼睛哼哼哧哧的警告着她什么。 林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干脆利落的把他也拉进了电梯间,按下了二楼的按钮。 留在这里迟早会被柳知恩杀死,出去还能有一线生机,她必须这么选。 “叮——”,电梯门被打开,猛烈的尸臭和腐味争先恐后的钻入鼻间,四五双浑浊的眼睛瞬间对上了两人,然后用奇怪诡异的姿势扑了过来。 05号以更快的速度跑到了面前,一把抓住那两只丧尸的脑袋,硬生生的把它们捏爆了。 林善没有功夫管他那边,一个侧身躲过向她直冲过来的丧尸,然后手起刀落的刺入对方的后脑勺,再迅速抽了出来。 05号已经捏爆了另外两只丧尸的脑袋,走过来上上下下看了她一会儿,确定没事才继续想要把她拉回电梯里。 林善:怎么突然智商拔高了? 林善想,或许以他现在的智商,可以交流一番? “你能带我出去吗?”林善不嫌弃的拉了下他黏糊糊的手,说:“你看你刚刚帮我也是不希望我死的,对吗?” 05号睁着那双灰蓝色的眸子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的神色一变,把人拉到了身后。 【主神!前方有丧尸群跑来!请就近找到安全的庇护场所!】 ※※※※※※※※※※※※※※※※※※※※ 我是个废物,一直卡,最后处于心疼女儿,还是决定先让逃离魔爪。 — 这个世界的丧尸设定是因为病毒而引起的神智混乱,类似地狱升级版狂犬病,但会有一点点超出科学设定。(因为我是医学白痴,写不来。) 逃出地下实验室 “你疯了吗?!” 林善被糊了一身的丧尸血,整个人懵住了 。 05号没有管她,只对着那群丧尸吼了一嗓子,吓得他们往后退了一大步。 林善这才知道,刚刚的举动是为了掩盖她的气息。 那群丧尸们十分人性化的用眼神交流了会儿,然后突然扑向了其中最弱小的丧尸,直接把对方当做这次攻击的战利品分刮入腹。 丧尸是由人类转化而来,他们自然也会懂得趋利避害,相比于和05号硬碰硬,不如找个不敢反抗的填饱肚子了事。 当然这得是在没有人类的前提下,对于丧尸来说,同类的迫不得已的选择,毕竟病变的肉口味并不好。 “呼呼!”05号望着电梯方向,示意林善回去。 回去继续等着柳知恩把她削成白骨? 林善用意识和系统交流了会,然后握紧手上的刀直冲目的地而去。 她很明白,只要这次能离开男主,作为小世界的气运女主,她的路不会难走。 而眼下她必须给自己空出一段时间,好争取在这段时间里锻炼体能,达到能和柳知恩抗衡的程度。 林善把一切都算的清清楚楚,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料,这里的丧尸并不多,出去不是件难事。 除了大门上的铁链和锁。 05号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林善双手捏紧手术刀,背靠着大门苦坐着,转头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浓重的杀意和冷漠,但在看看清他脸后一瞬间散了开。 林善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才继续思索解决办法。 一张照片出现在眼前,画面上的女孩穿着淡蓝色裙子,乌黑的长发散在耳后,笑起来格外的有感染力,一旁的男孩冷着脸,酷酷的不说话,但眼神却是在关注着旁边的女孩。 那只捏着照片的手来自05号。 林善认出了那张脸,抬头,“怎么了?让我帮你找人?” 05号指了指其中的那个男孩,又指了指自己,露出了困惑不解的表情。 林善摇忍俊不禁,“差点忘了,你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05号耐心等她笑完,才又指了指照片里的女孩,神色十分认真。 变成丧尸了还念着,就算忘了自己也还要找的人吗? “看来是很重要的人。” 林善站了起来,抬头看向头顶上的天窗,说:“如果我们还能遇见,那时候你还没沦为和那群丧尸一样的“人”,我可以去帮你找一找。” 她快步走到角落的货架边,把货架往天窗的方向推,但效果微乎其微,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耳边响起,手边的货架在眨眼间到了她预想的位置。 05号回头看向她,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的呆滞着。 林善:怪不得柳知恩愿意养着他,这工具人真不错。 虽然力气不够大,但敏捷度还是有的,林善很快就到了货架顶上,然后抬手敲破天窗玻璃,从缺口处顺利爬了出去。 她站在房顶上眺望四周,这里显然在是郊区,而她脚下的房子则是个大型仓库。几乎没人会猜到底下有个实验室,那里是末日的源头。 柳知恩后来被称为新人类之父,原因很简单,这些丧尸病毒——后来被称作“新人类之源”的东西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 而背叛了他的前任女友,自然就成了他的1号试验品。 作为虐文,所谓的背叛当然只是一个误会。 真正原因是女主家中企业负债破产,因为担心自己拖累到男主,才演了一场另结新欢的好戏。 只是这场好戏让她差点丢了性命,让她在地下实验室不人不鬼的被深爱的人折磨残害着,最后吊着一口气撑到了最后的大团圆结局,是由男主柳知恩单方面宣布的大团圆结局。 柳知恩是个偏执到了极点的人,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任何人的话他都不会信。 女主也不是没有解释过的,但最后都被他当做狡辩的理由,求生的谎话。 “嗬嗬——” 05号仰着头,好奇的看着她。 林善:“再会。” 林善走到屋檐边上,一个纵身跳落在草坪上。 * 林善的速度极其的慢,半个小时连一公里都没有走到。 不过林善在去往城市的马路上,找到了一辆废弃车,说废弃是因为外漆被刮花的不成样子了,不禁如此车头和车身都有不少的凹陷,像是曾经遭受过一场大袭击。 可能是车主人逃跑匆忙,车钥匙都还插在方向盘上,林善坐进去扫了几眼,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并没有被损坏到的样子。 林善一边踩离合挂挡一边感慨,“这女主光环确实好用。” “滴滴滴……” 中控屏闪了闪,露出一张俊美无暇的脸,他习惯性的扬着嘴角,眼里的阴翳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阿善,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车吗?” “你为什么要偷偷溜走呢?我本来都快原谅你了。” 车门上锁声响起,林善转动方向盘、猛踩油门,结果车子半点反应都没有。 “阿善,你真的太超出我的预期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你说……” “给老子闭嘴!”林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块砖头直接砸碎了中控屏,然后又打碎车门上的玻璃,从车窗里跳了出去。 “097,检查定位芯片在身体的那个部位。” 【回主神,在右脚跟上方。】 林善蹲下身,直接拿着刀子竖着往下一划,在鲜血溢出的同时挑出了一块小芯片。 【主神,您现在打算怎么做?】 林善一边扯下裙摆的荷叶边一边包扎道:“097,给我联系最近的人类基地,给他们发送求救信号的同时把实时位置也发出去。” 【主神,这样不合……】 “我就是规矩,快点发。” 林善看了眼四周,目光瞄准森林方向。 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长时间行走,她必须找个相对于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队的到来,而茂密的树干之上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定位在这里就消失了,难不成是被丧尸叼走了?” “周围半点血迹都没有,难不成丧尸吃完人还帮忙打扫现场?” 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林善听见了来自人类的声音。 ※※※※※※※※※※※※※※※※※※※※ 我要努力存稿,上班真的没办法控制更新,只能趁休息多存点。 — 另外,两位小可爱点的角色上场啦! 生命值得被尊敬 “你们是c市基地派来救援的吗?” 伍亦山抬头看过去,穿着宽松白裙子的少女坐在树枝上,乌黑的长发落在膝盖上,那双杏仁圆眼带着些警惕的看着他们,脚上用纱布包了一圈做成简易鞋履。 伍亦山笑了下,指了指身上的军装,“我们是在附近巡查的救援小组,接到了基地发来的求救信号,赶来接你的。” 林善摸了摸挡住脸的头发,利落的从书上爬了下来,故意露出点惶恐的说道:“有人在追杀我,我们要快点赶回去。” “我们的车就在旁边。”伍亦山边领着她走边咂舌,眉毛都挑到天上去了,“这都末日了,还有人搞追杀?” 他的意思很明显,都末日了,不想办法去保住性命,跑去追杀一个小姑娘?确定这脑子没问题? 林善小姑娘把裙子的衣领往右边一扯,露出一块凹陷的血痂,她说:“是我的前男友,他把我锁在地下实验室里做实验。” 话音刚落,在场的十来人表情都僵硬了起来,身上的汗毛立起,寒意从脚底一路窜上天灵盖。 虽然末日里烧杀抢掠的事情多,但大家都是为了生存,像这种单纯的虐待事件并没有听闻。 伍亦山本想说句俏皮话,可看着小姑娘睁着眼睛看着他,突然就没了话。 林善和一个表情很冷很酷的女战士坐在后排座椅上,伍亦山和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坐在前面,其他的人就和物资一起坐在卡车车厢里。 气氛有些压抑,伍亦山从储物盒里拿出一瓶养乐多,插好吸管刚要喝透过车镜看到后面坐的板板正正小姑娘,只能递了过去,“跑了那么久,渴了吧?” 林善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说了声谢谢。 伍亦山看着她乖乖巧巧的样子,不由得骂了句娘,又喊道要是下次被他看见了非得把他也锁起来搞个人体试验。 林善总是扒拉自己头发,因为它老是跑到前面挡住视线。 一旁冷酷了很久的女战士放下手上的□□,从口袋里摸出个粉色头绳,说:“我给你扎起来。” 林善点头。 车子行驶到一半,车内突然响起播报声: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c市南一区的实验室发生了一场人为爆炸,该基地是我市科学家为了研究抵抗丧尸病毒而建立,目前已有较大进展,攻击人员为实验品2号,为20岁年轻女性,身上携带高感染型丧尸病毒,是我市科学家发现的首例高智慧型丧尸。” “该丧尸善于伪装成受伤人类,在博取人类同情后,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对方,各援救小队的人需警惕!” “伍队,这不就是……”副驾驶上的斯文男人抓紧腰上的□□,眼神往后面递了递。 伍亦山还没来得及说话,口袋里电话就响了起来,来自c市援救中心负责人。 尽管离了一段距离,林善还是听到了对话内容。 “伍亦山,赶快把罪犯带回c市基地,不要相信她的谎言,一路注意警戒!” 林善突然站了起来,“你们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吧。” 伍亦山挂掉电话,不太赞同的看了看四周,“现在可不比以前,除了各市基地外没有安全的地方。” “从刚刚的通知来看,柳知恩在c市基地。”林善看了眼他手上的手机,得出结论:“你们的领导想拿我去讨好他。” “我不明白。”给她扎辫子的冷酷女生转头看向林善,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个柳知恩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让基地的那群人为他冒做掩护。” 林善抿了抿唇,没有做出正面回应,“很感谢你们来救我,但为了活下去,我不能去c市。” 她现在还不能把柳知恩的事情合盘托出,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也因为利益而转头把她上交给c市领导。 身为主神,她看过太多灾难后的世界了,在这个时候考验人性,简直是在做一场败率为99%豪赌。 人类太聪明了,但也相对于更加可怕。 在足够的危险或利益面前,他们下意识的就会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选择,哪怕对方是亲友爱人。 车内长久的沉默让林善的表情越发的凝重下来,她开始侧量自己抢过副驾驶斯文男生的□□需要几秒,然后迅速用那把枪杀死伍亦山,而这个时候杨晓晓也该架好□□了,她应该先侧身再开枪解决杨晓晓,然后…… “我送你去d市。”杨晓晓冷不丁的说道。 林善脑子里的反杀活动噶然而止,她转过头看向杨晓晓,“你要送我去d市?刚刚你们领导可是下达了抓我的命令,你们要是违反了的话,可是要和c市那群人为敌了。” 杨晓晓抬了抬下巴,平静的说:“现在是末日,他们可不会为了你和d市为敌。” 这出人意料的结局让林善有些乱,但她还是快速的问出了心里最大的困惑,“我现在可是上了黑名单的重点罪犯,d市的人会接受这个大麻烦吗?” “你真正担心的是d市的那群人会不会把你抓起来解剖,然后像柳知恩一样做人体实验吧? ” 伍亦山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收起了之前的轻松表情,说道:“如果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d市基地还存在,就没有人能动你。” 【主神,这是不是我们那个小世界的霸道总裁魂穿了?】 林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回什么。 斯文男在一旁解释,“其实我们是d市的侦查队,这次行动主要是负责探查d市周边丧尸密集度;而南一区正好在两市交界处,所以在接到救援消息时,我们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林善点头,可这和他的霸道总裁发言有什么关系? 杨晓晓:“d市军长是他爸。” 林善:“懂。” 末日来临后,各市的军队成为保护人们生命安全的唯一力量,因此,每个救援基地的最高权力者也都成了军队里的军长。 “林善对吧,你现在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吗?” 伍亦山把自己的身份信息丢给她,捏紧方向盘,阴沉着脸色说道:“如果这个世界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那么我不管他有多大的能力,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利益,他都得死!” “如果一个摧毁了无数家庭,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灾难的恶魔都能被原谅,都能风光无限的继续残害生命,那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林善从车镜里看见了那个谈笑风生,脸上总带着些轻松笑意的人,此刻被恨意所笼罩,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的盯着前方,像要把口里的那个人撕成碎片。 “我没有骗你。”林善看着他,认真的说:“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杀死他。” 到了d市之后,林善才明白,伍亦山眼里那些浓烈的,足矣让他失去理智的恨是由何而来。 伍亦山的母亲是首批丧尸,后来成为了基地的实验品。 伍亦山的哥哥在一场大规模的营救中不幸感染丧尸病毒,为了不成为伤害人类的丧尸,当场自.杀了。 听说伍亦山从前最想做的是个闲散的红二代,随便找个舒服钱少的工作安心过小日子。 可末日发生后,他善良温柔的母亲成了丧尸,他优秀有责任心的哥哥死了,而他也走上了这条保护大家的路。 为了不辜负那些在末日中牺牲的人。 所以,如果这场末日有源头,有始作俑者,他绝对要拼上性命杀死他! ※※※※※※※※※※※※※※※※※※※※ 是的,破男主有颜值有智商有能力还有后台,一时半会不好搞死。 但是,人心齐泰山移!没有斗不过的黑老大! ……嗯,我为什么突然这么官方? — 我写是这么想的,无论一个人对世界的贡献有多大,哪怕他是让整个人类种族得到了提升,都得仙看看他做这件事情的初衷是什么? 如果要用一部分人的性命来换取所谓的强大,那我宁可不要。 因为那一部分人也会是谁的父母,谁的子女,谁的爱人。我们没有有资格去决定他们的生死,不是吗? 我真的泪点巨低的一个人。 我是一个新人类 “老大,看到了没,这就是c区那边通缉的那个!啧啧!这长的比明星还正点,也怪不得伍亦山拼死要保下她。” 集市区的某个摊子前,面色黝黑中年男人向旁边壮如小山的领队使了个眼神。 那领队抬眼扫过去,看着那个风一吹就能倒的瘦弱姑娘,皱了下眉,说:“这伍亦山捂了一个月,怎么肯把人放出了?” “这说起来也是奇了,伍亦山居然连个保护的人都没安排,这可不是基地中心城,这些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中年男人指了指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目光,啧啧称奇,“看来这伍亦山的头上要多点什么了。” “你要买兵器吗?”摊主是个年轻小伙,目光在她一尘不染的白裙子上停顿了片刻,衷心建议道:“你……还是找个能保护你的人先。” 纤细白皙的手指从摊上捡起一把20公分长的短刃,大拇指在刃口上划了一下,血珠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出冒出来。 “可以试试吗?”女孩的声音像是深谷里的泉水,清凉冰冷,不带丝毫情绪。 她抬起眼,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日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年轻男人呼吸一窒,不迭的点头。 “这刀我买了!” 砰的一声,几枚银币压在桌面,说话的人满脸横肉,身形魁梧。 他的目光落在拿着短刃的年轻女孩脸上,扯出个自以为和善的笑来,“小姑娘,做个交易怎么样?” 林善把刀尖微微靠外,顶着张乖巧无害的脸问:“什么交易?” 男人见她懵懵懂懂的,加大了笑容,指了指不远处的帐篷,说:“你陪我进去一趟,这刀就当是我送你的了。” 林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说的那个帐篷外站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不停的对着路过的男人们做出挑逗的动作。 帘子被风吹起,里面的靡乱的场景被窥见一角。 男人见她的脸上并未露出反感,心思活跃了起来,脚步往前走了几大步,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我可是花了三个银币,这价钱都可以……” “啊!!!” 震破耳膜的惨叫声响起。 刚才试图抓上女孩的手从男人小臂上滚落,林善抓着染血的匕首,依旧没什么表情,木讷的从腰包里拿出三个银币,放在摊主桌子上,说:“我试过了,东西很好。” 她露出了一点笑容,但在刺目的阳光下让人背脊发凉。 失去右手的男人却不会因为这点奇怪的感觉而咽下这个大亏,他红着双眼,呲牙咧嘴的冲了上去,“臭婊.子!老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砰!!”的一声,一枚子弹穿过他的脑袋。 杨晓晓放下肩头的□□,快步跑上前来,上下打量着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年轻女孩,“小善,你没受伤吧?” “没有。”林善摇摇头,问摊主,“有刀鞘或者皮套吗?” “有的有的!!”摊主慌忙从身后的袋子里翻出牛皮做的刀套递过去。 杨晓晓看了眼她慢吞吞的动作,本来话少的性子都忍不住说:“你需要兵器可以和我们说,c区太危险了!” 如果不是她来的及时,刚刚那个男人的同伙一定不会罢休。 林善在那些默默退下的男人脸上看了会儿,不紧不慢的说:“我包里有把枪。” 杨晓晓对她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有些生气,“我知道,可你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今天下午的任务带上我吧。”林善把刀绑在了腰上,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杨晓晓:“……?” 林善抬起眸子,眼底是绝对的自信从容,“我会让你明白,他们并不能威胁到我。” 杨晓晓被她这副样子整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她柔顺乌黑的头发,说:“先去做检查。” “好。”林善没有反驳。 她也想知道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 李教授拿着厚厚的资料,神色异常凝重,“今天早上,柳知恩发布了新人类演讲,公布了自己是新人类的身份,并向众人展示了他超出科学范围的极限体能。” “而在上一周,他的丧尸进化论得到了验证,国网上全是推崇支持他的人,就连国家那边也在秘密联系他。” 李教授将资料递给林善,有些抱歉说:“我们想要推翻他,几乎没有可能。” 一旁的伍亦山说出最严重的事实,“就算你曾是他的试验品这件事被论证了,他也完全可以解释是为了全球人的安危而做出的牺牲。” 林善说:“那如果是我们先创造出了新人类药剂呢?” 她摘下身上的腰包,把白裙子褪下,露出右臂及右肩上刺眼的凹陷。 就像是曾经被猛兽咬掉了两块肉,狰狞的伤疤爬在上面,和那具消瘦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有人被她突然的动作而吓到了,甚至没来得及避开,伍亦山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抓起旁边的布兜头把人罩住,然后背过身。 “如果柳知恩不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要把我抓回去,我也根本不会意识到我对他来说,或许不仅仅是需要报复的前女友而已。” 林善把裙子重新穿起来,一字一顿的说:“我的身上有什么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我是柳知恩的1号试验品,而他是自己的6号试验品。”林善平静的述说着自己的遭遇,“他在病毒感染后吃掉了我身上这两块肉,之后就奇迹般的恢复了理智。” “或许他不是第一个成功的新人类。”林善将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知着那微弱的心跳,说:“我才是。” “而且这段时间,我发现我的体能恢复的有点过剩了。”林善将手边的金属扶手捏到弯曲变形,后知后觉的说:“怪不得当初我能拖着那副半死不活的身体从实验室里逃出来。” 林善转眸看向伍亦山,说:“下午的任务,带上我吧。” “不行!”伍亦山皱起眉头,强烈拒绝,“这次是sss级任务,我们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我知道。”林善说:“但你们口中的那只丧尸王,我认识。” ※※※※※※※※※※※※※※※※※※※※ 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一句话总结就是我辞职失败升职了。 工资没有加很多,因为还在适应期,但是为了把喜悦带给大家,从现在开始发20个评论红包叭!! 等我下本开了(如果数据好),我就开微博,让你们日常催更我!!!! 我太废了!!!感谢在2020-08-03 23:25:07~2020-08-25 13:0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访落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幼儿园扛把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幼儿园扛把子 12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丧尸王的伏击 在丧尸病毒爆发第15天的时候,曾经繁华喧闹f市成为了丧尸病毒的培养皿。 第25天的时候,空军带着炮弹将f市的每个角落炸了一遍,这天,f市成了真正的“死城”。 虽然不知道突然出现的丧尸群从何而来,怎么学会的躲藏蛰伏,但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找到隐藏在身后的那只丧尸王。 “都小心点!” 这座死城里出现了第一队活人。 高耸入云的楼房只剩残垣断壁散落在四周,马路被炸出了无数深坑,那些不知名的植物在它们身上开出了花。 银行门口的取款机保存了大部分的模样,破裂的地方铺撒着一地钱币。 小队们踩过那些曾经被人类追逐的钱币,在路过珠宝店停滞,捡了些价格不菲的珠宝玉石。 有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收拾饰品的手一顿,在最角落的队员发出了一声惨叫。 其余人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突然扑过来的身影按在地上或柜台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小时候后,这家珠宝店又恢复了原样,从门口看起来安全又干净。 “先前进去的几队全部都没有了联系,大家都谨慎点,这次的丧尸可能会伪装隐藏。”伍亦山举着枪,目光不停的扫过死角和隐蔽处,面色异常凝重。 “不会吧,这会伪装隐藏是丧尸王,其他的虾兵蟹将哪……” 伍亦山打个个手势,队员的声音止住了。 “你们有没有闻到很浓的血腥味?这家珠宝店不太对劲。”伍亦山放轻步伐,握紧手上的抢,往殿殿内走,“晓晓,你和小善站在门口,我们先进去探探。” “好。”杨晓晓架起狙击枪,瞄准他们身边的位置,随时准备击毙那些躲藏着的丧尸。 林善捏着双刀,站在杨晓晓背后,谨防从马路上突然冒出来的丧尸。 伍亦山给几个队员递了个眼神,然后一个人站在最外侧的柜台上,背对着柜台假装四处搜寻。 突然,他身后的柜台搭上了一只沾满鲜血的手,那只手按在柜台上一个借力,手的主人便跳上了柜台,直冲着他后背扑去。 “砰!”的一声巨响,身后的丧尸应声而倒。 珠宝店内接连不断的响起射击声,那些丧尸们速度奇快,就算是早有准备的猎杀小队应对起来也稍显吃力。 林善把杨晓晓安置在防盗玻璃门后,捏紧手上的刀,冲着丧尸后脑勺扎了下去,鲜血喷洒在她脸上,在她的眉毛睫羽上凝成了血珠。 身后有刻意压制的呼吸声,林善当即将手上的刀从丧尸后脑勺拔出,然后迅速侧身往右闪开,直接纵身跳上了柜台。 那只意图偷袭她的丧尸位置暴露无遗,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柄染血的刀直从耳朵刺进了他的脑颅。 林善就像是游戏里的虚拟人物,动作敏捷干脆到了极点,甚至是那些夸张的连招都使得轻轻松松,就像是刻在她的脑子里,根本不需要费力,自然而然的就用了出来。 一场紧张的对战在她的加入下,成了单方面碾压。 随着最后一只丧尸的倒地,伍亦山大步走了过来,“小善,你怎么跟开挂了一样?!” 林善:“我不是说了我和柳知恩一样,是新人类吗?” “这可不一样。”伍亦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瓶养乐多丢给林善,神色轻松的看向她那两柄刀,说:“新人类给你带来的只有敏捷度,可你刚刚的那些招数技巧,还有绝对的预判能力,这些可不是新人类的功劳。” 林善咬开养乐多,一边喝一边点头,“嗯。” 伍亦山看着她,奇怪道:“我看过你的资料,一个柔柔弱弱的学生,是根本不可能掌握这些杀敌技巧。” “伍亦山,你闭嘴。”杨晓晓冷不丁的加入了对话。 林善抓了抓杨晓晓刚刚拿狙击枪的手,表情认真的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穿越的。” 众人:…… 林善看着面面相觑的各位,补了句:“没骗你们。” 伍亦山第一个反应过来,拍了拍林善肩膀,笑道:“什么时候小善学会了开玩笑?” “滴滴!滴滴嫡!滴滴滴滴!” 所有队员的手腕上亮起了红色警报,伍亦山按了按耳朵上的联络器,问d区控制中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成员的耳朵里响起了:“c区那边派出的猎杀小队遭遇了丧尸王的伏击!!你们赶快前往支援,不能让柳博士出事!” 林善:“柳知恩来了?” ※※※※※※※※※※※※※※※※※※※※ 我努力补,努力! 末日制造者 柳知恩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实验品逼到这个地步。 他的面前是数以千记的丧尸群,那只试验品穿着最新研发的防护军装站在其中,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他抬了抬手,向丧尸群发出指令。 就如同被触发的蜂窝,这些丧尸们疯狂的扑了上来。 柳知恩往后退了一步,被人群保护着。 这次,是他们预估错误……不!是这只试验品故意隐藏了实力! 原本以为不过是百余丧尸,现在单他这一方就已经几千基数,如今十支猎杀小队死的只剩七八人,如何能敌? 他不能死在这! “裴澈,我可以让你做回人类。”柳知恩在这一刻想出了最利于他的方案。 是的,柳知恩笃定他的05号试验品已经恢复了人类的记忆,就如同当初的他。 但是因为实验剂量的不足,他的身体和习惯还是在丧尸的状态。 “做回……人……类?” 裴澈暂停攻击,从丧尸群里走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拼尽全力蹦出来的,他的喉咙像是含了一块刀子,每说一个字都在刺痛,但他依旧平静的说着:“……你……以为……每……个人……都……想……吗?” 他摸了摸胸口袋子里的照片,说:“柳……知恩,你过……来,我……放……过……他……他们。”他看了眼护在柳知恩周围的人。 柳知恩:“……” 裴澈像是预料到他不会同意,脸上露出嘲讽的笑:“不……愿……意?” “好!” “博士!!” 你们一定要活着回去!柳知恩拍了拍身边的队员,在裴澈看不到的地方用耳麦小声的说了句话。 柳知恩转身走去,“裴澈,说话算数,我过去你就放过他们。” 裴澈看着这幕,极其不解。 柳知恩,柳知恩怎么会为了别人去死? 他只是随口激一激,柳知恩可是那种为了自己可以不惜让世界毁灭的人。 “05号,闪开!!”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喊声,但熟悉感让裴澈下意识的往左边侧了侧。 下一刻,他身旁的丧尸被爆了头,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柳知恩已经回到了原位,神色阴沉的向着刚才的喊声望去。 这是d区的猎杀小队,跑在最前面的是他的小女友,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裙子,头发压成两股,头绳是紫色小花朵,一张精致的脸在日光下美的惊心动魄。 林善冲他笑了下,一点怨恨的情绪都找不到,“柳知恩,好久不见啊!” 这一刻像是回到了从前,从前林善还很喜欢他的时候,每次都是这样满脸笑容的跑进他怀里,就像是一颗闪耀的小太阳,总是能把处在淤泥阴暗下他的温暖起来。 可自从她背叛他之后,再没和他说过一句好话,眼里的情绪也从漠然到了恐慌。 “阿善。”他像是被蛊惑了,喃喃的说出这句话。 “是丧尸源体!!”c区的人举起了枪,瞄准了林善。 柳知恩回过神来,看着她,说:“阿善,你乖乖过来,我来想办法。” 林善露出被恶心到了的表情,看着他说道:“柳知恩,我现在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柳知恩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冷淡,“你想挑拨什么?” “你敢承认吗?柳博士。”林善指了指丧尸群里裴澈,说:“你和他一样,都不过是靠着吃我的血肉才恢复意识的丧尸。” 林善神色认真的说:“柳知恩,我是你创造出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新人类。” 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何得知的,但柳知恩明白这句话的分量,此时此刻,耳麦后的各基地的领导也在关注这边的情况。 柳知恩磨挲着衬衫袖口,眼底露出些难过的表情,说:“阿善,你怎么能把事情颠倒过来?” “是我救了你,是我控制住了你身上的丧尸病毒。你看看你这副病怏怏的身体,哪有半点新人类的样子?” “你为了救他,现在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了?”他看向人群中的裴澈,脸上全是被辜负后的懊恼悲痛,他质问般开口:“ 我研制成功的新人类药剂你也给他喝了,对吗?” 林善偏着脑袋看他,突然意识到柳知恩能走到这一步不仅仅是因为他把每一步都算的精妙,演技似乎也很重要。 “我的血肉能不能让丧尸恢复人类意识,这是很容易被验证或推翻的事情。” 林善就那么笔直的看着他,像是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内心,那片肮脏阴暗的地区。 “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你到底是新人类之父,还是末日制造者。” 预料中的慌张并没有出现,柳知恩就那样轻轻笑着,带着些许病态的意味看着她,然后轻轻道:“阿善,我原谅你了,只要你回来,你背叛我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金属边泛出刺眼光芒,胸有成竹的说:“新人类药剂已经研制成功了,到时候大家不仅能恢复还能得到更强悍的身体,阿善,一切都能可以回到从前。” 林善:“我说过,我没有背叛你。” 她要让柳知恩直面真相,把他身上的遮羞布给扯下来。 “当初我不惜抹黑自己是不让你知道真相,是为了不连累你,柳知恩,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呢?” 她清晰的看见柳知恩脸上的笑开始僵硬,继续说:“如果你真的爱我惜我,就会在我告诉你真相的时候去查一查,以你现在的地位,应该费不了你什么功夫。” “说来说去你只不过是一个自私到了极点,卑劣又恶毒的人。” 她成功看见他的表情逐渐阴沉难看,像是随时要冲上来一样,林善可不会顾及他的感受,或者说这样才是她的目的。 她将他那些龌龊的心思说了出来,完全不带修饰的暴露出来,“你只是想把我绑在你的身边,所以你根本不会管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要离开,因为比起你的占有欲,那些都不重要。” 这时恰有风起,将她额上的刘海吹了起来,露出了伤疤,那是在他的实验室留下的。 她想起了那个姑娘,哭哭啼啼的问她,一个人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快,他喜欢的、保护着的那个男孩怎么就成了拿着杀人利器的恶魔了? 林善说:“柳知恩,那个深爱着你全心全意为你好的林善,她死死在了你的手术刀下,是被你一点点凌迟而死的。” “你撒谎!!”柳知恩脸上那张面具终于裂开了,他有些癫狂的骂道:“你不过是怕我报复你,才这样扭曲事实,林善!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主神!!有两架战机正向着这个方向飞来,预计五分钟到达!】 林善没有管发疯的柳知恩,转头问身边的伍亦山,“是d区派了战机过来吗?” 伍亦山茫然摇了摇头,但在她这句话说出后,对面的柳知恩的话语噶然而止。 林善了然,挤出些笑来,一字一顿道:“c区还真重视你呢。”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余光突然看到有军绿色身影一闪,来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扛在肩头,一路疾驰。 林善极其从容的看着周边飞速消失的景物,不适的挪了挪肚子,“喂,05号,你骨头硌到我了。” ※※※※※※※※※※※※※※※※※※※※ 我开始写细纲了,这样就不卡文了 丧尸王的烤肉日常 裴澈没有吭声,但默默的把人换成了公主抱,消失在人群之中。 微型耳麦里不停传来伍亦山的询问,林善刚要开口让他别担心,耳麦突然被人扯了下来,随手扔在了荒地上。 林善很清楚,他是怕那些人跟着定位找过来。 这个在一个月前还是只知道啃生肉的丧尸,现在居然能恢复到这个程度,除了她的抗体的缘故,自身的意志力也尤为重要。 裴澈在一处林中小屋内停下,他就像是突然想起的劫人,把人放下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林善依靠在一个长桌旁,懒懒的发问:“怎么?都能学柳知恩的恩将仇报了,话还不敢说。” 裴澈看了眼她,挤出了磕巴的两个字,“抱……抱歉。” “说吧,抓我过来想做什么?” 林善把双腿交叉,神色里半点紧张都没有,“还是说,你也想在我身上划几道,给你那些丧尸兄弟做恢复药剂?” “不……”裴澈双手紧握成拳,但又因为这事情确实理亏而神色讪讪,“他……需要……你。” 林善走上前一步,带着超出常人的自信和气场,即便成为囚徒仍然像是在她的主场。 “你要拿我做鱼饵了?”她这么轻声问道。 裴澈看着她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黑色眸子,突然紧张了起来,说:“……我会……保……保护……你……” 林善笑了下,这有些昏暗的木屋里像是在这一刹那明亮了起来,裴澈突然闻到了门槛的花香,还有鸟雀的鸣叫声。 面前的人往后退了一步,迅速腿带上拔出暗藏的□□,对准他的眉心,毫无情绪波动的陈诉,“你现在还是先保护好自己。” 裴澈看着她,下巴因为思绪而慢慢绷紧。 她刚刚是可以逃脱的,但她没有抗拒而是选择跟来,肯定是他有什么能帮到她的。 裴澈当即说:“我可以先配合你。” “很聪明嘛。”林善从腰包里拿出两支试管和针筒,单手递过去,“你先给我把血装满。” “好。”裴澈想也没想,以极其迅速的动作抽了两管血,然后老实递了上去。 林善收回想要采集的数据后,又从包里取出一个针筒和一瓶血清,说:“你现在这个状态应该不能保持很久,注射完这个应该能帮到你,这就算是一场交易。” 裴澈没有伸手,而是那样看着她,情绪都一目了然的写在脸上。 “怎么?觉得我会害你。”林善挑了下眉头,过于美丽青春的长相显得这动作有些俏皮。 裴澈摇了下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些固执的傻气,他说:“我拿了这个,你就不会答应留下来。” 林善抬眸看他,冷淡的发言,“你并没有权利让我留下。” 裴澈当即追问,“那怎么样你才可以留下。” 还真是一根筋啊。 林善歪了歪脑袋,像是在嘲讽他的过度自信,“你以为这样明显的陷阱,柳知恩会上当吗?恐怕到时候死的是你。” 眉心传来冰凉的触感,林善比她矮两个头,可气势上却高他一大截,她戳着他眉心说:“就像今天,如果没有我的提醒,你已经死第二次了。” “我……知道。”许是对方的目光过于锐利,他有些难堪的低下头,“对……不……起。” “算了,让柳知恩死也是我的期待的。”林善从包里翻出个手机,开了个导航,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善转头看他,“不记得了?” “裴澈。”两个字的他倒是蹦的顺畅。 她抓起他的手,然后把血清放到他掌心,说:“记得别死太早了,我还需要你牵制柳知恩呢。” “裴澈,等柳知恩死的那天,我一定会邀请你。” 裴澈看着掌心的东西,一时间都没有去追人,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人身上透露出的奇怪地方。 从柳知恩的地下室离开的那次就能看出来,她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柔弱无害。 她杀起人来异常的干净利落,脸上找不到半点不安和惶恐,那都不是短时间能培养出来。 裴澈露出些困惑,“柳知恩的前女友。” 他曾经听他那个愚蠢的妹妹提起过,从她口里听来,是个家境富裕,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 几日后,在柳知恩风头正盛的时候,林善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注册了国网账号,预言柳知恩的第一次试剂会失败,并且同时发布了以她为主角的自传,把柳知恩的所作所为细数清楚。 传上去大概十分钟就被火速删除了,林善明白这是国防部在维护柳知恩的名誉,毕竟他现在是末日最大的希望。 但这种爆炸性新闻即便删除也有不少人知道,那些人开始四处开贴辱骂林善,用词极其恶毒。 林善并不在意,甚至一边吃水果一边看评论。 通过这种反向传播方式,消息散布的比预想的要快的多。 她做这些只是为了通过这种方式先增加关注度,等药剂失败的事情被论证后,她再能做出真正的新人类药剂,她说的那些话就不会没人相信了。 柳知恩之所以有恃无恐,无非是觉得所有人类都站在他这边,那么她就干脆把这些人对他的信任摧毁好了。 和常人不同,林善是知道剧情的,这种预知未来的软金手指她用起来得心应手。 通过世界剧情,她知道柳知恩从她身上研究出来的药剂只能用于丧尸病毒刚感染的患者。 但像裴澈这种就不一样了,按说她的血清对他来说是没有这么大的效果的。 所以在今天见到裴澈的第一眼,看着他那张极度接近人类状态的模样,她的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个猜测。 裴澈很有可能就是新人类药剂的关键口。 原剧情里裴澈并没有出现,不过,在原剧情里柳知恩的实验室也并没有被发现,她和裴澈都只是他手上的试验品,任由他处理。 “对了!我想起来之前答应过他,帮他找人的。”林善把最后一块橘子往嘴里抛,起身出发。 * 林善去的时候裴澈不知道从哪里抓了只羊,正在烤肉给那些丧尸吃。 一个茹毛饮血的半丧尸体再给其他丧尸烤羊肉?这画风委实诙谐古怪。 她稀奇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被那几个丧尸围了起来,才一边躲闪一边感慨道: “我总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会成为丧尸王。” “果然民以食为天,就算变成丧尸也改不了。” “都住手!”他沉下脸,发出了指令。 林善看着那些对她流口水的丧尸们硬生生的掉头回去,人性化的诡异。 她往裴澈旁边一坐,“我想不明白,丧尸和疯子没什么区别,他们只剩下了猎杀啃食的动物本能,怎么会听你的?” 裴澈一边翻着手上的烤羊,一边回答:“病毒体在他们体内生存适应的时候发生了变异,致使他们会对同类强者的服从。” 狮子王?林善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不由得咂舌,“还真成动物世界了?” 裴澈从口袋里翻出笔和本子,然后迅速写下话:历史上有过类似的事件,不同的是他们不吃人,只是不停的感染人,扩大同类的基数。 林善在脑子里问了一下系统,关于该世界的历史。 “是病毒体出现了自我意识,它们杀死了原意识,占领了身体的主控权。”她这么猜测道。 裴澈点头,写道:这样发展下去,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是的主神,柳知恩成为新人类之父后,世界并没有安宁,那些进化后的丧尸,它们自称为超人类,和新人类开展了长达数百年的战争。】 林善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所以杀死柳知恩并没有结束,097,你可真能耐。 【主神~嘤嘤嘤~】 裴澈拿出锋利的军刀,然后把烤好的羊肉片了些在盘子里,递到了她手边。 林善向来对吃的来者不拒,更何况是在这物资贫乏的末日世界。 她心情极好的吃着羊肉,把这次来的目的问了出来,“对了,裴澈你让我找到那个姑娘叫什么。” 裴澈沉默了很久,捏着军刀的手用力到骨节突出,他极力平静的说:“她死了。” 林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安慰人不是她所擅长的。 裴澈又说:“是被柳知恩吃了。” 林善默了会儿,然后才抿唇说道:“裴澈,我会给她报仇的。” 她说的笃定而自信,很奇怪,就这样一个看似风一吹就倒的人,说出这样的大话却能无端的让人相信。 裴澈:“我看到了你在网上发布的消息。” “是真的吗?”他有些担心,如果是假的,她恐怕很难在d区待下去了。 林善继续大快朵颐的吃羊肉,弯眼笑道:“当然!我可不会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裴澈看着她眼里倒映出来的日辉,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内心的猜测,“你是在研制新的药剂吗?” “嗯。”林善点头,冲他咧嘴一笑,“不过,这得看你配不配合了。” ※※※※※※※※※※※※※※※※※※※※ 感情线来了~ 我要这周完结! 这群丧尸会动脑 “喂,你们以多欺少不太好吧?” 林善站在十字路口上,背后是堵满的报废车辆,正对面是几十号丧尸,这充满末日恐怖片色彩的画面,却透着一丝丝诙谐。 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丧尸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啃咬,而是你看我我看你,透着灰蓝色的惨白脸孔上露出不约而同的困惑表情。 丧尸们:为什么人类会和他们说话? 林善捏紧手上的枪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很显然,有些丧尸已经能做简单的自我思考了。 那场魂灭性的战争已经逐渐逼近了,留给这个小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逃离这个城市。 她手上的枪只能装8发子弹,而面前却有23只丧尸,这并不是一场公平轻松的战役。 她必须保持住够的冷静和理智,利用周边的城市废墟去遮避,适时加装弹.药,给出最快的反应,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脑图里勾画起来似乎很容易,但实际上操作起来却并不轻松。 林善很明白,这些丧尸他们现在可不是之前那群只知道撕咬的疯狗了。 随着病毒异变而加强,他们现在是拥有强悍体格且能独立思考的“超人类”前身。 就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那些丧尸们突然向四周分散开,不过眨眼间,就只剩下一半的人留在原地了。 林善往后退了几步,背靠在一辆废弃的车门上,四处搜寻消失的丧尸们的身形,表情凝重了几分。 他们从末日起就待在这里,对地形极其熟悉,如果他们现在已经懂了迂回包围,恐怕她今天就出不去这座城市了。 林善活动了一下指节,深呼吸后举着了手.枪,迅速瞄准距离她最近的那几只丧尸。 就在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所有丧尸扭头……跑了。 就像是在恐惧什么危险的事物的到来。 林善:“……??”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对她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 起码这短暂的喘息时间里,她已经搜寻到最快的逃生计划了。 “砰!”的一声巨响,车窗玻璃被枪柄砸碎,林善一个跃身跳了进去。 刚刚并不是随意找的遮挡物,这辆车是周遭看起来保存最完整的,如果她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开着这辆车穿越这座城。 林善系上安全带,刚准备发动汽车,余光就看见车镜里出现一个人影。 心里瞬间一紧。 “林善!”那人冲他招了招手。 不过几个眨眼间,人就到了面前,他一手按在车门上,一手提着个双肩包,那张有些过白的脸在日光下有些刺眼。 林善身子往右侧倾了倾,看着他那双接近墨蓝的瞳子,问:“你这么会过来?” “柳知恩来了,你不见了。”裴澈现在已经能完整说出这种短句了。 确实如裴澈猜测的,她的离开是为了不拖累d市的那群人。 柳知恩那个人过于难缠,如果她还在d市,他势必开口问责要让,到时候伍亦山他们是交出她还是不交出都是个错。 与其闹到那个程度,倒不如她早点离开,到时候人去楼空,什么证据都没有,柳知恩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只是裴澈,确实出乎她的预料。 林善的手指轻轻敲在方向盘上,突然打开了车门,对着裴澈露出个无害的笑来,“裴澈,你是要和我一起走吗?” 裴澈点了点头,又提了提手上的双肩包,“伍亦山给的。” 林善伸手接过拉开拉链,里面装满了零食和速食产品,起码近一周是饿不死了。 “不做你的丧尸王了?”林善发动车子,边往前开便随口问。 “我听伍亦山说,”裴澈一边拉上安全带,一边顿了下才把话说完整,“你找到了对付柳知恩的办法。” 伍亦山是这么说的?还真是个鬼机灵。 有了裴澈,这一路要轻松的多了。 林善:“是这个意思。”四舍五入的话。 “那……” “我正在苦恼怎么想办法把消息传给你呢。”林善打断了他的追问,歪头笑了下,“我要去f市,那位被誉为医学界国宝的张抚远教授就在那。” “张抚远?”裴澈想了想,之前的记忆虽然已经恢复了,但这种不重要的碎片一时难以抓住。 “嗯。”林善点了点头,车窗灌进来的风吹起了她的刘海,露出额角的疤痕,她眯起眼睛,浓密的睫毛被吹得颤抖。 “如果我没记错,你和我还有柳知恩都是一个学校的,那么你应该听过张抚远的名字的才对。” 裴澈当即想起来这位荣誉教授回校开讲座的画面,却更加疑惑了,“他还活着?” 如果张抚远还在,国家不至于把一个柳知恩捧到了那种程度,在他所谓的药剂还没成功之前。 “是的,他藏了起来。”林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弯成了月牙,“如果不是他通过伍亦山联络我,我根本不会相信。” 裴澈并没有像他那么乐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他是第二个柳知恩呢?” 林善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用那种极其信赖的语气问他:“所以我才说让你和我一起去,你愿意吗?” “如果……” “好。” 林善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继续说道:“如果是他,相信很快就能做出新人类药剂,到时候柳知恩的拥护者也会随之消失。” 柳知恩之所以如此受各大势力保护支持,无非就是靠着手里的有新人类药剂的数据研究。所以即便是他拿人类做实验的事情真的被证实了,对他来说也不会受到多少影响。 说的难听点,为了活着,没有人会计较给他们希望的人是恶魔还是什么。甚至有一大部分还会支持他,认为用少部分人的牺牲换来了更为强大的身体,一切都是值得。 人,尤其是那群自私冷血的人,他们只看受益,才不管那些死去的人会是谁的亲人和爱人。 “林善。” “嗯?”林善从悲悯的情绪里抽出来,看见他握紧双拳放在膝盖上,顶着一张冷峻的脸,极其认真的说:“柳知恩这种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林善滞了下,这种幼稚又带着安慰和笃定的语气的话,都让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裴澈看她没有任何反应,以为她还沉寂在痛苦的回忆中,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裴澈:我这个时候该说点什么好? “他养了一只丧尸,和你不同的那种。”林善。 “啊?” ※※※※※※※※※※※※※※※※※※※※ 你们肯定生气了吧,肯定的吧,等我更新第二章我再来看评论好了。 有一个好消息,我把这本书的细纲,还有新书的前十章细纲都弄好了。 女主超绝,就一秒恋爱那种~ 两个嘻哈歌手的逃亡路 不知道是不是裴澈身体里还有一部分丧尸病毒没有被完全转化,以至于受到“丛林法则”的影响,一个偌大的城池,愣是没有半只丧尸出现。 林善在离出城的最后一条路上停了下来,停在一个小商场门口。 裴澈坐的板板正正的身体因为刹车直往后靠。 “走,我们下去!”不等他发问,林善解开安全带径直下了车。 裴澈:“去哪?” 林善走得快没有听见他的话,裴澈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只见林善伸手推开了一家嘻哈风格服装店门,走了进去。 裴澈露出困惑:服装店? “进来啊。”林善拉着门,站在那儿,小小的一个冲她笑。 “好。”裴澈加快脚步走上前去。 事实如他所料,林善以非常快的速度找了几套风格夸张的衣服递到他面前,用头示意一旁的试衣间,“进去试试,选两套合身的,身上的就别要了。” 裴澈端着几套衣服,想问个原因又觉得没必要,最后好事老老实实的跑去换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林善已经换好了一套全身绿到刺眼的醒目套装。 更为扎眼的是头上的爆炸卷发,衬的她一张脸圆润了不少。 林善上下打量他一眼,“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有了!”然后从旁边另外一套衣服上拆下了几条夸张的项链,走上前。 裴澈半蹲低头,等人把项链挂好,头上又多了顶齐耳长发。 “你忘了?”林善看他一脸茫然,友情提醒,“我们现在可是通缉要犯。” 说着她又从背包里翻出两个黑口罩,递出去一个,“再前面就是k市基地了,不管怎么说,遮掩一下最好。” 林善说:“裴澈你是跟着我出来的,我总得保证你的安全。”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洋溢着自信和骄傲,在他成为丧尸之后,一直以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林善,很难想像,在经历过实验室里的那些,那些但是让他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愤恨不已的事情,对她来说却像没有什么影响。 倒也不能说是没有影响,经历过那些,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可不会是在那种折磨虐.待下会出现的人。 在他更远些的记忆里,在她妹妹还活着的时候,作为妹妹情敌的林善和现在的林善,才半年不到,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记忆里的林善是胆怯乖巧的,和大部分家境富裕,教养严格的姑娘没什么区别。 可现在的林善,脸上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笑,骨子里就带着自信骄傲和从容不迫。 怎么说,她总是给到人一种诡异奇怪的错觉,那种无所谓生死、无所谓喜乐的错觉。 在末日,拥有这种心态的人,怎么能不让人瞩目? 哪怕看似是在苦恼,哪怕看似是在憎恨,所有的真情实感,都不来自她的自身,像是来自于其他人,隔着一层说不清的东西。 “裴澈,不喜欢的话,我给你换过一套?”林善试探性问,好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对待自家孩子的长辈。 裴澈抛开这种奇怪的念头,摇了摇头,“不是的,你考虑的很周全。” “那就好。”她笑了下,伸出一点的手又缩了回去,似乎是想要摸摸他的脑袋,那像是一个她时常会做的动作。 裴澈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迈着大步伐,干净利落的上了车,他恍惚在她那具较小柔弱的身体里看见了一个不同的灵魂,那个灵魂,绝对不可能会对柳知恩那样的人,动心。 他的感知度一向很强,林善的这种异于寻常的气场和性格,绝对不是后天能培养的。 “林善。”他突然看向她。 林善一边发动车,一边接口,“怎么了?要去补充点什么?” “不是,我突然想起在实验室的时候,”他抿着唇,露出一点点好奇,“你拖着病恹恹的身体一路杀了出去。” 林善根本没有转头,只说:“那是因为有你的帮助。” 裴澈点了点头,又说,“可我这么觉得,没有我你也能出去。” “是吗?”她转头笑了下,眼里折射出日辉。 裴澈:她没有否认。 可能是做掌控万千小世界的主神做久了,她忘了掩饰伪装,甚至于对身边人的试探也没了警惕性。 也是,神明不需要揣测人心、更不需要阴谋诡计。 * 进入k市比预想的简单,随口撒了个谎,说是去首都投奔亲戚,他们的护卫队在路上补给的时候遭遇了丧尸袭击,最后就剩在车上的他们两位活了下来。 当然,少不了食物做入城费。 林善打算歇一天再赶路,为了保持有点钱的富家小姐少爷的形象,割肉租了一层别墅住。 k市和c市d市等城市不同,不是由当地驻军管辖,而是由一群平日里好打好杀的混混建立起来的,风气并不是很好,这里有高低等级之分,越靠近穷人区越容易出现危险。 “救命!救命!!” 当她没说,这里也有危险。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女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到指甲都陷进她的肉里,眼球因为害怕而突出,整个身子不停的在发抖。 “臭婊.子!你能跑哪去!” 从楼上跑下来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会儿,因为穿着奇怪,还戴着口罩,吸引力严重不足,三人很快就挪开了目光,继续骂骂咧咧冲着她怀里的女人跑来。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会报答你的!!”女人抱紧了她,像是在海面抓住了一根浮木:“我父亲就在j市!!求求你救救我!” “臭婊.子,别搞得跟贞洁烈女一样让人笑话!拿了吃的就办事,规矩你不明白吗?” 那三个中年男人倒也没有硬扑上来扯人意思,还保持着所谓的仪态,笑眯眯的和林善说: “姑娘,看你这干干净净的模样估计家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也犯不着为这个婊.子出头,快把人还给我们。” 怀里的人一个劲摇头,深怕林善会把她丢下,“不是的!我不知道是三个人!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想找人帮我回j市!” 那三个中年男人听完大笑了起来,“你还真当你那块肉是金子做的,睡一觉就能让人花那么大的功夫雇人送你回j市?” 那女人充耳不闻,一个劲坑求林善,“我听说你们要去首都,能不能送我一程,求求你了!!” 林善摸了摸她的脑袋,往后看了眼,“可以吗?” 裴澈看着她熟练的摸头动作,点头,“好。” 也不知道是顾忌林善身后的靠山,还是想要维持所谓的有头有脸人物的面子,那三个男人也没有深究,毕竟在k市想要找个愿意的女人比吃饭睡觉还容易。 正合适他们租的三楼有三间房,林善分了一间给那个女人。 被救的女人叫胡清梦,在末日之前是个知名度还可以的小明星,走的是可爱清纯那一挂的,末日开始的时候,她正在k市拍摄首部电视剧,结果就被一直困在了这个城市。 听胡清梦抽抽搭搭的说完自己的经历,林善从包里翻出桶泡面,然后动手烧了壶水,打算就这么解决晚饭。 “林善姐,这位是?”胡清梦看着她走进房间的裴澈,问道。 “裴澈。”林善打开盖子,心满意足的吃起了香喷喷的泡面。 胡清梦笑着看向裴澈,礼貌笑道:“裴澈哥,谢谢你。” 裴澈轻轻点了下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林善一抬头就对上了裴澈的目光,不由抬了抬勺子,问他:“裴澈你要吃吗?” “好。”他凑上前来,动作无比自然。 本意是想让他自己泡的林善愣了一秒,然后又极其大方的把手上才吃了一口的面递了过去。 “林善姐,你们是情侣吗?”胡清梦有些尴尬的问。 “不是。”林善回答的干脆又果决。 论一只丧尸的演技 林善向来睡得浅,门口的脚步声即便已经刻意放的很轻了,但对她来说已经响亮非常了。 “这大晚上,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干什么?” 胡清梦被冷不丁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有点偷情时被人老婆抓住的羞愧感。 她低着头看脚尖,闷声说:“对不起,林善姐,我要活下去。” 这是末日,没有人会义务帮你,如果他们半路嫌她麻烦了,把她丢下了怎么办? 如果是情人关系就不一样了,起码对方会看在和他同床共枕过的份上,照顾一下。 “反正……反正你们也不是情侣,不是吗?”胡清梦终于找回了一点底气。 对啊,反正不是情侣,她为什么要觉得羞愧呢? “可是可以,”林善看着她的事业线,发出了困惑,“但为什么不考虑和我睡呢?我性格长相那点输他了?” 胡清梦呆住了,半天憋出几个字,“……因为你是女人。” “这样啊,”林善了悟,看了眼最里面的房间,挥了下手,“去吧,搞快点,别影响明天的路程。” 搞快点…… 胡清梦脸颊刷的红了起来。 不用等胡清梦上去敲门,裴澈自己打开了门,冷淡的问:“怎么了?” 胡清梦想着身后观摩的林善,有些难为情,“裴澈哥,我有点事找你,能进去说吗?” 裴澈抬头,穿过他看到了正倚着门的林善,她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底带着些戏虐。 “就在这说吧。”裴澈说。 胡清梦咬咬牙,直接当着他的面褪去了外面那件外衫,露出了清凉小吊带,风光一路无遗,引人遐想。 裴澈拧起眉,发布了直男之问:“你干什么?” 胡清梦仰着头,裸露大片雪白的肌肤过分惹眼,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说:“您不要觉得有负担,这是我的报答。” 裴皱起眉,呵斥,“穿上!!” 胡清梦咬着唇,“您是嫌我脏吗?”她艰难的问。 裴澈极其不留情面,“你的身体还不足矣拿来和我谈判做交易。” 一场好好的露水姻缘,就在这样的冰冷氛围下宣告失败。 小美人被气的哭哭啼啼跑回了房间,看的林善都有点惋惜,很不能以身相替。 如果能忽视某道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的话,就更好了。 “我说裴澈,”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林善忍不住发笑,“你是不是傻?这送上门的好处不要?” 裴澈依旧看着她,没有做出回答。 林善了悟道:“也对,以你现在的能力在这末日里还会差女人吗?” “不需要。”裴澈冷酷的说。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林善欣慰的点头,“也好,那就等我们扳倒柳知恩再说。” 她开始给裴澈画饼了,“到时候你就是举国闻名的大英雄了,要什么……” “那你呢。”裴澈突然发问,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似乎是想要捕捉什么。 林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啊,当然是功德圆满,成神归天了。” “归天……”这并不是个好词,裴澈拧起眉头。 林善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发笑,“怎么,还舍不得我死了?” 裴澈听着风打窗户的声音,点头,“是。” 林善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小破孩,还挺让人感动的。” 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小插曲而已,谁知道第二天早上胡清梦不见了。 林善看向一旁悠悠哉哉刷牙的裴澈,问道:“你不会把人丢去喂丧尸了吧?” 裴澈吐出水,“今天有个猎杀小队出去,我给他们拿了些食物,让他们帮忙送一程。” 林善:我怎么听着有点不信? * 一路走走停停,补给休息,最后裴澈和林善是在一周后到的f市。 比起之前的k市,f市的势力结构更为复杂。 在末日爆发之后,没有驻军但却有非常多的富商大亨的f市,最终被各路雇佣兵给瓜分为三块,并不受命于国防部。 张抚远在接到消息后,亲自带着一队人亲自来接他们,颇有些给领导接风洗尘的味道。 看样子这位医学界瑰宝日子过得不错,起码身受领导器重。 ——林善这么给出了评价。 “林小姐,裴先生,你好。”张抚远伸出了手。 因为动作幅度,林善敏锐的观察到他左手衣袖下是一只器械手。 林善看着他的目光多了些怜悯,说:“看来,你为此付出的代价并不少。” 张抚远不在意的笑了下,直接领着他们到了工作实验室,先给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最近的研究成果。 林善看不懂那些专业性的东西,干脆直接的从双肩包里翻出资料和几管实验药剂,说:“这是d市的研究成功,我和裴澈随时可以配合博士您的研究。” 对方没有接,只问:“那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林善:是个谨慎的人。 她理所当然的说:“在丧尸进化成新物种之前,最大可能的提高人类的存活率。” 张抚远扶了下眼镜,这一瞬间林善突然觉得他有点像柳知恩,差点都没忍住揍了上去。 “那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张抚远追问。 林善打了个哈欠,说:“张教授,您没有大爱还不许别人有点大爱吗?相信点人类的真善美。” 人类的真善美?一个被人类那样对待过、现在正和一只丧尸在一起的试验品,说出了这种话,简直匪夷所思。 但张抚远是个聪明人,并没有过多的纠结,“算了,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其实对我来说都一样。” * 忙完实验室的事情后,林善见到了那只丧尸,那只被张抚远养了大半年的丧尸。 她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隔着一堵铁栏杆墙,对着她一边流口水一边掐自己,脸上的表情丰富又矛盾。 林善像参观动物园一样看了会儿,从提醒道:“张博士,先让她吃点饭吧。” 床榻上还在流口水的女人听着立马摇了摇头,她有些抗拒“吃饭”这个词。 林善安抚性的指了指裴澈,从善如流道:“你别怕,他之前天天坐在我床边吃生肉,我习惯了。” 这句话传达了恐怖和暧昧两种意思,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裴澈自然而然的回忆起起了当时血肉模糊的生猛画面,尴尬窘迫的恨不得当场抠出个两室一厅来。 冯语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被这种奇异的方式给安慰到了,向张抚远点了点头。 张抚远很开心她的这种“克制”,温声细语的说:“阿语,你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你再等等,很快你就能完全好起来的。” 冯语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是甜蜜温馨的。 张抚远取了餐盘,从冰箱里装了块新鲜牛肉递给她,然后就出去忙药剂的事了。 林善看人走了,往小沙发上一坐,架起脚问她,“你想骗他到什么时候?” 冯语哼哧哼哧的咬着生牛肉,脸上的温柔乖巧和她粗鲁的动作相对比,十分诡异。 林善从旁边冰箱里摸了个水果,跟着便咬便说:“冯语,不,因为杀死冯语而获得新生命的丧尸女孩,你好啊。” 吃牛肉的人僵住了,然后又继续啃,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虽然还没有进化完全,但我想你听得懂我说的话。”林善看着她,真诚的发出了内心的疑问:“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见她不回答,林善开始大胆猜测,“是因为有人养着,不用费劲就能吃喝?” “或者是张抚远的脑子更好吃一点?所以不惜让你放弃自由演下去。” “还是张抚远对冯语的感情让你以为这是属于自己的,迷失了?” 冯语终于吃完了牛肉,也开口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善侧了侧头,“话说的挺好的,看来我们张博士没少费工夫教。” 是的,就算是进化完全、彻底掌握了人类的躯体的丧尸,没有人教导也很难学会说话。 林善觉得这只丧尸在自己骗自己,“但你要明白,当张抚远知道你是谁后,你没有活路可言。” “我是冯语。”这是她说的第二句话。 “我看你还真是昏了头,”林善坐直了身体,对于这个新生物,她给予了最大的善意和包容,“张抚远对你的那些好不过是因为冯语。” “东窗事发后,你以为他会怎么对你?他会原谅你杀死了他最爱的女人?还是会像你一样自欺欺人下去?” 当内心最惶恐不安的事情被突然揭穿后,作为一只“刚出生”的超人类,她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只能以重复的话来加强自信心,“我是……冯语。” “别傻了,我并不想看见你死。”林善说,带着超出常人的怜悯心。 这一刻,裴澈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林善和冯语是同类。 只不过她进化的更早,毕竟她是柳知恩的1号试验品。 不然他没办法解释林善前后的巨大反差,以及很多超出人类认知范围的反应。 他也并不打算拆穿。 冯语终于起身走到栏杆边上,顶着一脸的泪痕认真的问她:“你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笃定她会死,阿远真的会杀他吗? 为什么她说,不想她死?明明是个陌生人,明明是个人类。 林善看出了她的想法,也直接去打破她的幻想,“你是踩着冯语的命而生的,但这不是你的错,想要活没有错。” 林善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她对待她每一个女主角一样,说:“可张抚远不会这么想,他啊,要是疯起来,你连死的机会都没了。” 冯语摇了摇头,似是要辩解,林善却说,“别不信啊,这都是真的,已经有人试过了。” 只有裴澈知道,那个“有人”是谁。 他安静听着,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有些稀薄。 冯语还是固执的不相信,但对方的善意她已经感知到了,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林善看着她固执的样子,长叹了口气。 * 去到张抚远安排的住处时,裴澈突然开口喊她。 比往常多了点郑重之意。 “林善。” 忙着收拾东西的林善头也没有抬,“怎么了?” 裴澈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柳知恩。” 林善点头,“我知道啊。” 裴澈:“你不知道。” 林善:……这小破孩又在打什么哑谜? ※※※※※※※※※※※※※※※※※※※※ 这章是半夜写完定时,顺便回去看了一眼上个世界,月灵女王和绯郁血仆,真是又甜又尬(看自己的文章真的尴尬到抠出三室一厅,但是又莫名其妙的想看下去,可能自己写的对自己胃口?) —— 对了,我真的错字特别严重!!我看的都想爆炸跳起来骂作者,然后,想起来是自己! 希望以后会记得检查。 一场算计引发的告白 果然是由富人区改建过的,f市的生活品质就算比起末日前也不差什么。 也是托张抚远的福,林善现在才从可以大摇大摆的四处晃悠,探寻人类生存之真谛——美食。 运气不错,头一次出门就找到了一条小吃街,品种也算丰富,林善就干脆决定从第一家一路吃下去。 反正吃不完可以给旁边的裴澈吃,美名其曰,好朋友要一起分享。 “嗨!美女,刚来f市吧,方便赏脸去喝一杯咖啡吗?” 咖啡在这个时候也算是少有人喝得起的,倒是舍得下本。 说话的人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人,脸上挂着每一个搭讪男人该有的灿烂笑容。 “熟了。”裴澈指了指摊位上的章鱼丸子,林善急忙转头去等,没有时间搭理对方。 年轻男人准备继续搭讪,男人嘛,哪能一次就不行了? 一把枪指在了他的脑袋上,对方的脸上写着“要命就滚”四个大字,他哪还敢聊骚,赶紧跑了。 “还挺好吃的!”和她看的电视……女主角们的世界记忆一样好吃! 林善把碗往裴澈那边推了推,“吃吗?” 裴澈把手从裤袋里拿出来,拿着牙签尝了一个,点头称赞了句。 另一边,搭讪的年轻男人灰溜溜的回到了朋友们的身边。 几人中看起来年龄最大的男人看了他一眼,悠闲的吐了几个烟圈儿,说:“自讨没趣了吧,我早说了,旁边那个对她看的紧。” 年轻男人不服气,“可我看他们也不像情侣,连个手都没拉!” “说了你还是太年轻了不信。”男人又深吸了口烟,满脸沧桑,“你注意到了没,那男人走路永远走在最外面,隔绝所以人和她身边女人接触的机会。要有行人从旁边走过,他都会第一时间伸手挡住。” “这算什么?” “别急,你看现在,他旁边的女人在买东西,咋一眼看他只是站在旁边等,身体却挡住了一旁十字路口的人流,右手放在口袋里的枪柄上,那是随时准备作战的信号。” 男人得出结论,“他在保护自己领土上的猎物。” “猎物?” “所有物,也可以说,是向所有人宣布主权。” 那边捧着章鱼丸子的林善长叹了口气,眼看着锅里的糖炒板栗已经到收尾环节了。 裴澈:“我觉得刚才的章鱼丸子挺好吃的。” 林善眼睛一亮,马上把手上的东西推过去,“给你给你!别客气!咱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裴澈端着章鱼丸子,抿着的唇微微扬起,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头顶上的太阳,温暖而热烈。 可惜林善正翘首以盼等待板栗,根本没工夫注意其他。 “小姑娘,你的糖炒板栗好嘞!”老板乐呵呵的喊道。 林善立马搓了搓手,激动的要去接。 “林小姐!督军有请!!” 那嗓门响亮的震得耳朵痛。 林善身后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督军?” 她牢牢的把袋子抱在怀里,才回头问,“督军大人要见我干什么?” 那位身穿军装的长官一板一眼的回答,“抱歉,林小姐,卑职只负责传话引路!” “成,成吧。”林善转头看了眼裴澈,“那我们就走一趟?” 裴澈点头。 * 在见到f市最大掌权人之前,林善是没有想过他会是个看起来比柳知恩还反派气息的破小孩。 他穿着一身制作精细话里贵族礼服,下巴微抬,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她,“林小姐看起来的确有让人为了你和柳知恩作对的资本。” 林善不适的皱了皱眉,他说的“有人”是伍亦山,资本是她的容貌。 “林小姐。” 浑身透着昏庸“小皇帝”气场的朱承基支着下巴,冲她笑了起来,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别说柳知恩了,就连我也都很喜欢你。” “劳您厚爱,”林善麻木的敷衍了下,然后直入主题,“不知道督军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唉。”放在桌子上轻点的手突然停住,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向她,眉间带着几分怜悯。 裴澈:“督军有话还请直说。” 朱承基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在手环上快速按了几下。 接待桌的正中央立马升起了全息投影,画面里的柳知恩一改往日波澜不惊的医学家身份,神态可见的低落,仿佛刚经受一场华丽的背叛。 看到柳知恩的第一眼,林善就已经猜到了——他引以为傲的新人类药剂已经宣告失败了。 应该是新人类药剂的失败了,所以让之前她埋下的预言,以难以掌控的速度传播开来。 柳知恩不得不出来解决这个问题,以免继续发酵下去,到了难以挽回的局面。 他在担心,这会有人会去分析琢磨,去她的那些骇人听闻的试验品经历是真的。 而他就成了恶魔,成了罪魁祸首,所有的经营化为乌有。 人的信任可以通过三言两语瓦解,人的疑心也可以通过三言两语建立,这点柳知恩比谁都清楚。 “……现在我们都是命运共同体,”那头柳知恩已经强调国防部已经对她颁布了全球逮捕令,然后又开始澄清完关于他的“污蔑留言”,并拉拢人心。 “现在全球的人类都在面临巨大的考验,有人却和丧尸王串通一气,捏造所谓的预言来扰乱……” “林小姐,”朱承基笑了下,那双幽深漆黑的瞳子直望不见底,脸上的笑也虚浅的,“你得给我个理由,让我为了你和新人类之父作对的理由。” 林善陷入了沉思。 他说的对,眼下她还不能走,她必须有个理由说服他。 虽然下的是全球逮捕令但其实在末日发挥不了很大作用,说是说缉拿,但国防部不可能因为她污蔑柳知恩而派个军队来攻打f市。 但是有个前提,朱承基得愿意为了她而得罪柳知恩,并且给到国防部一个不配合服从的映像。 这很难,她并没有什么筹码。 朱承基把手撑在桌子上,身躯往前倾了些,瞬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近到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 朱承基:“林小姐。” 肩膀被人往后一拉,裴澈在她身边沉声说:林善,我们走吧。 走?张抚远在这儿,药剂很快就能成功了,费尽心机来到这里,怎么可能走? 林善抬眸看向朱承基,找到了那个让他帮忙的理由,“从我和裴澈身上可以研制出新人类药剂,督军,到那个时候,权利和钱财你都能唾手可得。”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买卖,” 朱承基往椅背上重重一靠,凳腿和地板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拿着这个所谓的新人类药剂就能得到权利?林小姐,恐怕我要是真按你说的那么做了,到时候就要成为这新世界来临前的祭品了。” 见她迟疑,朱承基却完全不想给她思考的时间,“不然这样吧,我一直喜欢美人,林小姐要是愿意,我也可以当一次“烽火戏诸侯”的昏君。” 林善看着对方眼里暗藏着的东西,脸上露出笑来,“好啊。” “就凭朱军长的这张脸,我也不亏。” 朱承基就那么看着她,颇有些看宠妃的意思,他也不继续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像是在等待。 “林善你疯了!”裴澈没办法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他都还没来得及消化朱承基提出来的肮脏卑劣的条件,他连生气都没来得及,林善就答应了。 “怎么了?”林善的语气轻轻松松的。 不仅答应了,还十分的愿意,她刚刚笑了。 裴澈觉得自己特别滑稽,就像个小丑一样,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看来有人不同意呢。” 朱承基歪着脑袋,慢悠悠的说:“我都要忘了,林小姐身边还有位能驱使万尸的护花使者呢。” 朱承基敲了敲林善曲起的骨节结,示意她现在就给出选择。 “只要我在,柳知恩根本抓不到你。”裴澈抓住了林善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连遮掩都不顾了,“林善,没有人可以为难你!” 朱承基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曲起手指在额角上揉了揉,“这就有点麻烦了,我虽然爱美人,但没有从别人手上抢的习惯。” 他仰头看着站的笔直的裴澈,眯起眼睛,“裴先生,不然换你和我做交易呗。” 裴澈:“你说。” 林善看见了朱承基眼里亮起的光,声音冷了下来,“裴澈你住嘴!他的目标是你!” 朱承基无奈的叹了口气,“林小姐,不然按刚才我和你的约定的走也行的。” 林善看的很明白,她充其量就算个行走的半成品药剂,在战斗能力上不值一提,对朱承基没什么大作用。 朱承基更不可能为了她而和柳知恩作对,这种年纪轻轻就做到f市最大掌权人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 但裴澈不同,他拥有新人类的强悍体魄,也拥驱使丧尸的能力,也就是说,他一个人可当千军万马用。 “林小姐,你想好了吗?”朱承基催促道。 “一言为定,不就……”她的手被人握住了,用力到攥的她手发痛。 她看见裴澈用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眼神看着他,语气带了央求的意思,“林善,你别答应他。” 林善皱起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裴澈你要是答应了,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手上了。” 她笑了笑,故意说给那人听,“不过是一具躯壳,就算是陪他一段时间又如何?” “林善,”裴澈深吸了口气,他觉得胸口里像是穿了个洞,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拼命往里面刮,刮得又冷又痛。 “是你什么都不明白。”裴澈偏过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不过是一具躯体?林善,既然你的躯体不重要,那我的就更没什么用了。” 林善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眼前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她急忙说:“裴澈你说过要给妹妹报仇的,你得活下去。” “你说药剂马上成功了,你说到时候柳知恩就孤立无援了。” 裴澈平复了些情绪,看着她,说:“所以我相信你。” 林善:“……” 林善觉得裴澈疯了,他干嘛要紧赶着去冒险,受人驱使左右?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是要拿身体换什么,在末日不也稀疏平常?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心甘情愿去踩别人的坑。 “林小姐,”朱承基摇了摇头,一副愿成人之美的大度模样,“你还不明白吗?人裴先生可是把一颗真心捧到了你面前。” 空气像是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她看到裴澈躲着她的视线,按在桌子上的指尖泛着白。 林善是头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除了愤怒和冷漠之外的情绪,那是本不应该出现的情绪。 裴澈喜欢她? 为什么? 她又没像她的乖乖女主们一样对他嘘寒问暖,温柔体贴。从头到尾她都在用扳倒柳知恩为由头驱使他为她做事。 她甚至连几句闻言软语都没有说过。 “林善。”裴澈放开她的手,对她笑了下,有些难看,“你不用有负担,这是是我自己的事。” 林善讷讷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说:“裴澈你不用这么做,你要是喜欢这副皮囊和我说就像,我不介意……” 裴澈:“我介意。” 他生怕她会说出“我把借这副躯体给你玩”这种匪夷所思的话,连忙堵住了她没说出口的话,“并不是因为你的容貌。” 那是因为什么?林善不明白。 “因为是你,林善,跟皮相、跟身份、跟能力都没有关系。” ※※※※※※※※※※※※※※※※※※※※ 我发现我改文真的慢,12点半就写完了,改到现在。 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告白 “你在想什么?”冯语扒在栏杆上,好奇问。 林善烦躁的摇了摇头,转头问他:“冯语,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张抚远?” 冯语把眼睛笑成了月牙,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他对我好啊。” “是啊,因为他对你好,可我对裴澈哪里好了?”林善讷讷的说。 林善,她其实是没有名字的,她记不起自己活了多久了,历来主神都和她一样,是没有记忆,没有名字,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归于何处的。 据记载,她的前任主神们有的闲无聊、去做任务执行者了;有的消了灵魂,一了百了;有的想方设法恢复记忆,回到之前的世界。 她从诞生之初就以一个旁观者、创造者去看待每一个人,去理性的分析处理事情,尽量做到公正。 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会有人喜欢她,也没有人告诉她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 “我昨天看你们人类的电视,那些女主角喜欢上男主角不也是没有道理的吗?”冯语啃着鸡腿,她最近喜欢上了熟食,大大咧咧的说:“喜欢就是喜欢的嘛,你纠结什么?” 林善残忍的告诉了她真相:“可是电视小说,在大结局之后是好是坏都说不定的。” “啊?”冯语还是不太能思考太复杂的,“我搞不明白你们人类了。” 林善揪着窗口上的小绿植,低声说:“他喜欢我没什么好结果。” 冯语把骨头丢进垃圾桶,一连快乐的问她:“那你是不喜欢他吗?” 林善想了想,喃喃自语:“我应该喜欢他吗?” “你们人类真奇怪,”冯语说:“如果能有人为了我性命都不要了,我肯定会喜欢他的。” 林善陷入了沉默 她明白的,就像她的那些女主角,那个不是因为男主对她们好,所以才爱上的? 可她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喜欢上他吧?如果只要有人对她好她就得喜欢,她不得都忙疯了? 林善觉得,这事比她管理二十个小世界还难。 * 这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了,林善再没有见过裴澈。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比之前那些个电视上的大明星还好看!”卖云吞的大姐乐乐呵呵问她,“对了,有男朋友吗?” 林善看着别的桌有说有笑的样子,扒拉着碗里的云吞,“没有。” “那大姐给你介绍几个?我有个侄子在朱督军手底下干事,那待遇可好了,一个月能……” “诶!小姑娘你这是去哪儿啊?!” 林善急急忙忙的跑,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 那人站在人群里,眼神跟她一接触,转身就跑。 转身就跑?!! “裴澈你给我站住!”林善扯着嗓子喊。 一时间,裴澈身边的士兵,路上的行人全都看了过来,可裴澈只是顿了一下,抬步又要走。 “裴澈!我的脚崴了!痛死了!!”她开始胡乱扯了。 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迟疑了几秒,还是掉头回来了。 “这只脚吗?”他蹲了下身,神色担心。 “你刚刚在躲我?” 林善看着他头发上、脸上、作战服上全是血,说:“裴澈,做不成情人就要当陌生人吗?” 他把两只脚都捏了捏,才发现是她胡说的,但却仍然没有抬头,只说:“不是的,我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裴澈有些沮丧,“你现在应该很生气,可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做。” 林善又想到那天的情况了。 现在看着他睫毛被血凝成了一揪一揪的,更是窝火,“你说我能不生气吗?你答应的也太快了,连想对策的时间都没有留给我。” “你说要做他的女人。”裴澈突然冷下脸。 他站了起来,又重复了一遍,说:“林善,你说要做他的女人。” “不就是答应她睡几天吗?我根本就不可能……”不可能给他占便宜! “林善。”裴澈突然抱住了她,抱的特别用力。 “裴澈你一身都是血!!”她今天穿的是白衣服,刚买的新的!! 裴澈说:“那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问题,你能做我的女人吗?” 林善听完也不担心衣服了,她现在迫在眉睫的需要一个拒绝他的好办法。 裴澈松开人,定定的看着她,很慢很慢的说:“我喜欢你,林善。” 林善的思绪被他打断了,有点烦躁,但还是忍着性子问:“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 “不知道。”裴澈看着她,那样专注的看着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只看得见她一个人。 “但林善,如果喜欢能用条条框框说出来就不是真的喜欢了。” 他前前后后思考了近两个月,问过无数次,自己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这张脸?喜欢她对他笑?喜欢她总是自信灿烂的? 喜欢她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担心他的安危,在意他的心情? 喜欢她在所有人说他是危害人类的丧尸王的时候,和他坐在一块,笑吟吟的让他给她分一点? 喜欢她身处危险中还能从容冷静的谈判,自信十足的拿出筹码? 喜欢她即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面对一群吃人的丧尸,还是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喜欢她不会因为物种,不会因为大家都说它们该死的时候,而杀死它们? 裴澈一开始是这样觉得的,可他又想,如果做这些事情的人是别人,他会喜欢的? 不会的。 是因为这些事情是她做的,是因为她做了这些事情,是因为她的性格,是因为她的处事习惯,是因为她的想法态度。 这些,都缺一不可。 “林善,我不是一时兴起,我已经认真的想了很久。”裴澈说:“很久很久了。” “喜欢你这件事情是我在深思熟虑后做的慎重结论和选择。”裴澈也不管她会不会接受,但他得告诉她,把所有都告诉她。 告诉她,他其实并不想活着,从这场末日夺走了他的所有家人之后,他其实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志。 他本来是想,等给妹妹报了仇以后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他不想再活着了。 可是因为林善在,他就觉得生活还是鲜活的,他就觉得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 “林善,你是我现在活着的理由。”裴澈看着她,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眼睛里,眼睛眨也不眨的,“所以你说的性命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林善愣了好久好久,才找回语言能力,“可裴澈,我活不久的,你要是想找个能陪你到老的,我绝对是个坏选择。” “好选择和坏选择我的心能自己分辨,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裴澈试探性的去牵她的手,林善没有拒绝,他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连语气都明快了些,“除非你很讨厌我。” 林善想了想,说:“那倒没有。” 裴澈捏着她手指,很温柔很温柔的问他,“那你在纠结什么?林善,朱承基会比我好吗?” “林善,所以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做我的女人?” 林善站在那儿,脑子都要炸掉了,这些话在她脑海里周而复始的循环播放,像是要挤进她脑子里,强迫她记住一样。 因为是你,林善,跟皮相、跟身份、跟能力都没有关系。 林善,我喜欢你。 如果喜欢能用条条框框说出来就不是真的喜欢了。 不是一时兴起,我想了很久,很久很久。 喜欢你这件事情是我在深思熟虑后做的慎重结论和选择。 林善,你是我现在活着的理由。 所以你说的性命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所以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做我的女人? 她不吭声,裴澈就站在那里等她,也跟着不吭声,就这么死等着。 似乎是要一直一直等下去,无穷无尽的等下去,除了生死。 林善想了很久,她说:“裴澈,如果你这么想要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给到你。” “但是我没办法答应长久。” 裴澈喜笑颜开,借口说:“那就过一天算一天?” 林善,“成,成吧。” 另一个“林善” 冯语最近爱上了养鸟,是的,一只丧尸养鸟,听起来十分的诡异。 林善时常会来找她聊天,也并不再费工夫劝她了,无论什么结果那都是她自己的选下的路。 冯语支着脑袋,看着悬挂在窗口的鸟笼子,语调轻轻的开口:“听阿远说,我以前有一只特别特别漂亮的鸟,后来病毒爆发了,那只鸟就再没有回来了。” 林善看着她伸手点了点鸟尾巴,脸上带着喜爱的情绪,不免觉得有些荒诞绮丽。 她那双浅灰色瞳子转了过来,笑盈盈的问她,“你总盯着我看什么?” 林善不答反问:“活物对现在你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 冯语点了点头,脸上尽是憧憬,“是啊,很快我就会和你们一样了。” “不会的。” 林善并不希望她再抱着不该有的梦幻想下去了,不然到时候受到的伤害会乘以数倍反噬。 她看着她,笃定的说:“你的皮肤、眼睛、指甲和头发永远都会现在这样的,这些标志不会改变。” 冯语脸色骤变,指着推门进来的裴澈高声争辩,“你骗我!他现在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林善转头看向裴澈,他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大袋子,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看向她的时候明亮异常,“林善。” 林善点了点头,余光见冯语还横眉怒目的盯着她,在等着她的服软。 可是,他们根本无法比较。 “他只是找回了自我意识,你是夺取,寄生后的新生命。” 林善说:“他是裴澈,一直都是。” “我……我也是冯语。”她这么期期艾艾的说着。 林善像对待她每一个虐文女主一样,弯腰摸了摸她脑袋,“好了,我又不是要逼你离开,只是让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时候难过。” 裴澈在她身边坐下。 林善转头问,“袋子里拿着什么?” 裴澈转手把手上的袋子递了过去,“给你的。” 林善把袋子打开,各种各样在末世已经稀缺了的零嘴点心,映入眼眶。 林善拿了一包炒栗子出来。 “我来。”裴澈从油纸袋里抓了一把,极其顺理成章的给她剥起壳。 他最近很忙没有时间去剪头发,都长到了耳朵位置,他低着头,眼睛动也不动,认真的像是在做一项伟大的科研。 林善看着,觉得他莫名有些乖,即便他顶着一张过分凌厉深刻的脸,她也觉着他有些可爱。 “没眼看,没眼看!我要睡觉了!”冯语突然咋咋呼呼的喊了起来,往旁边的床榻上一躺,开始挺尸装睡。 林善懒得理她,从裴澈手里接过板栗仁,旁若无人的吃着东西。 * 柳知恩来的比林善想的要晚一些,他比记忆里的瘦了一大圈,皮肤白的和冯语有的一拼。 林善进去的时候,朱承基和裴澈也在。 朱承基笑盈盈的和她打招呼,“早啊,林小姐。” 裴澈没说什么,直接起身牵着她坐在她旁边,隔开旁边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顺便把果盘推在她手边,问她要吃那个,完全不把对面的柳知恩放在眼里。 “都行。”林善冲她笑了下,顺手拿了个橘子放在他手里,“你帮我……” “阿善。”柳知恩咬着牙,脸色阴翳的看着她。 林善听着,脸上的笑冷了下来,“柳知恩,别叫的那么亲昵,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他突然笑了起来,偏执又变态的笑着,“阿善你是我女朋友,是我的未婚妻,怎么就关系没有那么好了?” 裴澈剥橘子的动作滞住了,抬头向柳知恩的眸子像淬满了冰霜。 林善见状忙拍了拍他手,跟着笑道:“怎么,柳博士今天来是求我重归于好的?” 他拿出个文件袋推到会议桌中央,脸上带了几分真挚的悔意,说:“阿善,之前是我错怪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阿善你会为我做到这一步。”那双冷漠的眸子里重新染上了情绪,他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说,“阿善,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的。” 林善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关于当初那场“背叛”的真正缘由。 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即便是每日被讨债的人逼上门,她也未曾想过把这份压力交给他,总是希望他能过得更好些,更轻松些。 “柳知恩,我说过,但凡你用点心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知道。”林善面无表情的把资料收回去,缓慢的说:“我记得你在我身上动刀子、注射丧尸病毒的时候我都说过,不止一次的说过,可你根本没有相信。” “阿善,我……” “你啊,就是个偏执冷血的变态,根本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折磨我,你应该很开心吧?”林善慢悠悠的笑着,近乎诡异的笑着,“我想,那些时候一定非常开心,因为你内心那些龌龊扭曲的阴暗心理得到了宣泄和满足,你看看,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 “林善,吃橘子。”裴澈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林善不满的转过头,可到口的话却滞住了,那是怎样一种眼神,自责珍爱相互交织着,压抑着的悲恨情绪在眼底汹涌翻滚。 裴澈就那样看着她,他在极力克制,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林善以为他要趁机说什么好听的许诺话。 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只是说:“怎么了,刚刚不是说要吃橘子吗?” “嗯。”她转过头,掰开橘子分了他一半。 “阿善,我听说你和裴澈在一起了?”柳知恩近乎平和的问,脸上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可林善看到了,看到他极力掩藏下的杀意,以及那张美好皮囊下的狰狞可怖。 林善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掰着手里的橘子边吃边说:“柳知恩,我们朱督军几天前就把研究出来的新人类药剂成果送到国防部了。” 柳知恩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新人类药剂?” “是啊,你都不看新闻的吗?”林善给朱承基示意了下,后者打开国网投影,找到那条公告和喜讯。 【致全球同胞们,2135年7月5日10点,新人类药剂已经取得全面成功,目前已经派遣五支专家团队前往……】 柳知恩还没看完,就听见旁边的林善说:“就在今天早上,我的通缉令已经取消了。” “对了,柳博士,”林善继续说:“关于我这具身体上的实验伤疤和病毒数据,也一起送去了国防部。” “林善!”柳知恩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他根本没办法理解,从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从逃出实验室到穿越数个沦陷城市,从那篇预言到新人类药剂成功,每一环每一节都紧密相扣。 她就像是能预知他的行为,总是走在他前一步,一点一点逼得他崩溃显形。 “要不了多久,所有人就都会知道这场全球性的灾难是由谁带来的了。”她像宣布死期一样说出这句话,带着期待的语调。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柳知恩收起脸上的所有情绪,又恢复了那副笑吟吟的模样,“阿善,你身上的伤和我会有什么关系?” 林善将手交叉在桌面,身子前倾,沉声问:“柳知恩,你以为证据没了,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柳知恩就那么看着她,脸上全是笑意,有恃无恐的极。 “柳知恩,你后面是什么?” 柳知恩不以为然的回过头,脸上的轻松在瞬间替换成惊恐,手指用力的掐着椅子扶手,瞳孔急速收缩,整个人僵硬的像是雕塑。 她看到了另外一个林善,那个对他来说更加熟悉的林善。 她穿着实验室里那件小白裙,裙摆上深浅不一的血迹,她瘦的只剩一副骨架连着表皮,两只硕大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体,要将他千刀万剐凌迟而死。 她突然冲着他咧嘴一笑,往日美丽精致的脸一瞬间变得骇人可怖,她无声的张口道:“柳知恩,我回来了。” 另一个“柳知恩” “林善,你以为一个生动点的投影就能吓到我吗?”柳知恩转过头,满脸讽刺道:“你这些把戏实在是太拙劣了。” “柳知恩你在说什么?什么投影?”林善抬手指了指他身后,说:“我只是让你看看你身后的士兵。” 柳知恩重新转过头。 护送了他一路的士兵们恭敬的说道:“柳博士,我们接到了最新的指令,说您有可能是这末世的制造者,我们必须先按照法律……” 柳知恩根本没有去听身边人的话,他只是看着角落里,那个伤痕累累的小姑娘,她还在笑,看向他的目光装满了爱意。 “你们看到她了吗?”柳知恩望着前方,动也不动的问。 “只有你看的见我呢,知恩。”她歪头笑了下,因为锁骨上缺了一大块肉,鲜血像泉涌一般迸出。 那件白裙子很快就彻底变成了红色,浓郁的血锈味直钻入他的鼻中。 “柳博士,你说看到什么?”士兵们好脾气的问道。 他像是被抽了魂魄,自问自答般呢喃,“是……血的味道。” 没有人看见“林善”,只有柳知恩一个人,可他像是疯了一样,抓着身边的人问:“你看到林善的投影了对吗?你看到对吗?” “他怎么了?”朱承基看着这一幕,困惑的问可能知情的林善。 “不知道,可能心理承受能力差,疯了吧?”林善笑着,那分明是一副掌握其中模样。 朱承基敏锐的在她身上找到了危险的讯息,那是和她外观能力所不符合的,极度危险的强烈讯息。 那边的柳知恩絮絮叨叨,表情狰狞的扑向“林善”,想要扯下她的“面具”。 可结果他穿过了林善的身体,他刚露出笑来,背后想起,阴森森的笑,“柳知恩,你摆脱不了我,就算是死也摆脱不了我。” 整个背脊像是贴在冰块上,针扎般的刺痛迅速传来,他下意识要逃,可却动也不能动。 他的整块后背像是被人黏住了,他只要一动,就撕裂般疼痛难熬。 “你们杵着干什么?”朱承基看向那群手足无措的士兵,呵斥道:“还不赶快把人带下去,等国防部的人来审问?” 人被压着走了,跟在他后面的“林善”顶着一身血,特礼貌乖巧的冲她挥了挥手: “主神拜拜!” 林善看着,也跟着扬起笑来。 这姑娘拒绝了所有她答应的好处,那些特意给她挑选的好身份她一个都没要。 她说:可是主神,受过的伤不讨回来,就会烂在灵魂里。 回去的路上有些诡异的安静,林善被裴澈牵着手,心不在焉的往前走。 “你在想什么?”裴澈停住了脚步。 林善想也没想的答:“在想柳知恩的事。” “他要杀你。”裴澈言语有些激烈的说:“林善,他这次来是抱着杀你的心来的!” 林善从思绪中抽出来,声音带了困惑,“嗯?” 裴澈看着她,看着她因为迎风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心里头莫名的火突然熄灭了。 他挫败般低头服软,“林善,你是我女朋友。” 林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大咧咧的问:“裴澈你吃醋了?” 他盯着她嘴边的笑,然后垂下睫羽,附身吻在她翘起的嘴角上。 “嗯,吃醋了。” 林善:“……!!” 林善呆住了,她没想过裴澈会这么突然的,在大庭广众下亲她。 裴澈亲完后,继续若无其事的捏着她手继续往前走,但眼里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 自从新药剂大批量投入使用后,全球人类迎来了第一个新年。 末日之后,真正意义上的团圆年。 但对于林善来说,除了出去的时候街上的红多了些,并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丧尸进化成超人类的事情缕缕发生,裴澈作为f市的最强的“枪”,不得不加入各种战役。 林善已经大半月没见到人了,- “林善,新人类药剂有了重大突破,你赶快过来一趟。” 林善正歪在沙发里打瞌睡时接到了张抚远的电话。 “重大突破?”林善坐了起来,这可是剧情里没有出现过的。 “是的,首批实验已经成功了,这次,哪怕是第一批丧尸源体也能被救回。”张抚远的语气里也染上了自豪激动的笑意。 挂掉电话后,林善陷入了沉思。 她很明白第一批丧尸源体存活到现在会是什么样的。 已经抹杀了人类意识的它们,是不可能恢复的。 林善到实验基地的时候,朱承基也在。 他有些不耐烦的抱怨,“也不知道张抚远在抽什么风,非要把我叫过来!!” 林善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问:“我也好奇,朱督军怎么会愿意过来?” 朱承基愣了一下,避重就轻道:“毕竟他现在可是拯救全人类的大英雄,我还敢不管?” 林善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听闻张抚远曾救过朱承基一命。 “张抚远!你最好告诉我你这次研制出了什么震惊全球的药剂!” 朱承基一进去,就骂道:“你知道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和张小姐喝下午茶吗?!” “好好……”他的话哽住了,身形也僵在原地。 被挡住视线的林善不解,“朱督军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张抚远你疯了?”朱承基艰难的蹦出这么一句话。 林善绕着走到他身前,然后也定在了原地。 在这之前,她完全没有想过会一语成鉴。 ——“等张抚远知道你身份后,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冯语,他会原谅你杀死了他最爱的女人?还是会像你一样自欺欺人下去?” ——“可张抚远不会这么想,他啊,要是疯起来,你连死的机会都没了。” 林善看见冯语,那个每天顶着满脸爱意,亮晶晶的看着张抚远的冯语,她被铁链绑在试验台上。 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她的眼泪淌湿了枕头,绝望又无助的看向她。 脸上没有半点求救的意思。 就像是在说,你猜对了。 “你们早就知道了对吗?”张抚远站在实验台边,脸上挂着和柳知恩一样的虚假笑容。 “怪不得,你总是喜欢找她说话。”张抚远的目光死死的落在林善身上,露出那种看见苍蝇一样的厌恶情绪。 “你害怕她露馅之后我放弃研究新人类药剂,对吗?” 林善想要解释,可张抚远已经掐上了冯语的脖子,然后慢慢的用力收紧。 他额角两侧的青筋暴起,语调却是非常缓慢的,“你们故意瞒着我,就是为了让我没日没夜的为这个杀人凶手做恢复药剂?” 冯语没有挣扎,也没有解释,她只是那样绝望的,死寂的慢慢任由张抚远的动作,脸颊因为缺氧而涨红,背脊因为疼痛而拱起。 “杀死冯语的是病毒,是柳知恩,她罪不至死。”林善平静的阐述事实。 张抚远听完,突兀的笑了起来,声音特别大,“林善,如果今天被这样杀死的是裴澈呢?你也会选择原谅吗?” 林善想也没想,回答的极其果决干脆,“会!人类靠吃动物存活,超人类们靠寄生人类而存在,谁又比谁干净无害呢?” 林善残忍的做出了总结,“这并不能全怪她,她死了也不能换回真正冯语。” “你还真是有大爱,和你的名字一样,慈悲又善良。” 张抚远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敛去,只剩下浓重且恶劣的恨意。 “还真是冷静理智的让人作呕!我可管不了是非对错、管不了应不应该,是她杀了阿语,那就得偿命!” 林善默了很久,终于,她走上前去,递出了一把锐利的刀刃。 “张抚远。” “如果这样做你能感到愉快的话,那就动手吧。” 大结局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 “张抚远,”林善把手上的匕首往前又递了递,认真规劝道:“你现在需要一个人给死去的冯语偿命,那么无疑她是最合适的那个。” 林善看着他接了过去,捏的骨节咯咯作响,咬牙切齿的走向试验台上的“冯语”。 刀身映着手术灯晃得人眼睛发酸。 “林小姐,你真不拦着?”朱承基一脸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林善只是那么冷静的,毫无半点情绪的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多惨烈都得接受。” “阿远。”手术台上的人像是没有看到对方怨恨的眼,手上的刀;她仍旧像以往无数次一样,那样笑盈盈的,满脸的爱慕和温柔,半点悔恨不甘都没有。 张抚远把刀顿在她心脏上,像是大发慈悲一样,问她:“你想说什么?” “阿远,帮我照顾好月牙。” 月牙是阿远送给她的鸟,它的羽毛是温暖的明黄,弯起的尾羽像是初升的月牙儿。 那是她和阿远一起取的名字。 “你因为我会手软吗?”张抚远捏了捏匕首手柄,面若冰霜的看着她。 她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就像从前听见了什么有趣的故事一样。 只是那双弯着的眼里闪着泪花。 “当然不会了。”她说。 “我知道的,林善小姐说的都是对的。” 张抚远定定的看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像是谴责她又像是在提醒自己般,“是你杀了阿语,你卑劣的占有了她的所有!”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脸,可他立马厌恶反感的偏过了头。 “对不起,阿远。”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讽刺,手上的匕首就被人带着往下一沉,然后有什么温凉的东西喷洒在了脸上,像是夏日里的雨滴。 他紧紧抓着匕首,不敢转过头去。 怎么会这样呢? 他怎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肯定是因为这具身体是阿语的,是他深爱着的阿语的,不然他怎么会难过,怎么会掉眼泪。 “张抚远,可以松手了。” 他像是后知后觉般,如同被热油浇过般飞速抽手。 像是控制不住般,他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她成为丧尸后第一次有意识的时候,硬生生把手上的肉撕下一半给他,灰蒙蒙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他,半点要吃他的意思的没有。 想起了她无数次握着他几根手指,欢喜满足的一遍又一遍的学他的名字,像是要把那三个字刻在心脏上。 想起了她在学会说很长的话后,满脸通红的垂着眼睛,糯糯的问他,“阿远,作为奖励,我可以亲你一下下吗?” 想起她刚才从试验台上醒来的时候,没有质问和辩解,甚至连央求的话都没有;只是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的抓着他一片衣角,带着哭腔讷讷问他,“……阿远,阿远现在是要杀我了吗?”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对着她希冀爱恋的目光,充满报复性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刺进她的胸腔里。 “别叫我的名字,你这个恶心的怪物。” “你早就该死了。” 她愣了好久好久,像是没办法接受他的冷漠一样,干巴巴的解释着,“……阿远,我也不想这样的,如果有的选择,有的选择话,我宁可我没有出生过。” 他那样听着,然后侧了侧头,问她:“那你怎么还没有去死?” “阿……”她像是要喊他的名字,但又因为他的话不敢。 他是恨这个夺走他心爱的女人的怪物的,他恨不得把她剁成千万块,恨不得把一切折磨人的方法往她身上尝试。 可是最后,他怎么就没有选择那些“更好的方式”呢 “会的,我会让你如愿的,阿远。” 朱承基来的时候,他听见她这么呢喃了一句。 他这是怎么了?朱承基不解的问旁边的林善。 林善望着脸色煞白,双手发抖的张抚远,淡淡的说了句,“可能是开心的吧。” 朱承基:???哪开心了? 林善觉得戏剧结幕,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刚走两步听到了身后人的问话,像是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你为什么不救她?” 林善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是的,我的确可以拦住你,然后呢?” “她肯定不希望你恨她一辈子。” “毕竟,她那样喜欢你,连让你动手都舍不得。” 林善听见了那人压抑着的呜咽声,然后像是没有听见一样,麻木的提步离开。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资格去责怪张抚远。 他做错了什么?为了心爱的女人放弃了所有,最后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留住。 可那个死去的怪物,那个拼了命想做“冯语”的姑娘错了吗? 求生,并不可耻。 * 从实验基地出来后,林善去看了另外一个人。 “你杀了我!林善!你杀了我!!” 林善站在门口,透过铁栅栏门看见了柳知恩,他将自己卷缩在床角上,背脊死死靠着墙壁,眼珠子慌乱的转来转去,时不时的惨叫求饶。 “他精神出了问题,总说有人在割他的肉。”监狱长怕她困惑,解释了一下。 林善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柳知恩疯了? 恐怕这个世界只有林善知道,柳知恩说的那句话不是封话。 不过不是有人割他的肉,而是有人在割他的灵魂,一点一点割下去,却又不彻底剔除,等灵魂恢复了些又重新下刀。 柳知恩像是突然感知到了目光注视,飞快的抬头,然后眼里亮起希望,“林善你来了?” 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摇头喊叫:“不,你不是林善!你不是林善!!” 过了会儿,他又平静了些,快步从床榻上跑了下来,抓着栅栏狂叫:“你杀了我吧!不管你是谁!求你杀了我吧!” 林善没有理会他,而是把目光看向床榻边上的白裙少女。 她反手把刀藏在背后,努力露出个不算渗人的笑,“主神,您,您来了。” “别紧张,我不是来问罪的。” 林善没有开口说话,但那人却听得十分清楚,她听见林善语气担忧的说:“我是怕你把自己困在了这个地方,然后出不来了。” 白裙少女捏着刀,没有说话。 林善看着她,无声说道: 不是答应了你,会给你安排一个新世界新身份,让你重新来过吗? 白裙少女努了努嘴,终于开口了,“那他呢?” 柳知恩作为男主,肯定是不能简单处理了。 林善说:“自然是碎了魂,成为这小世界的养分。” * 随着柳知恩的事情解决,新人类药剂得到了广泛推行,退出小世界的日子逐步逼近。 可她还没来得及和裴澈说清楚,就被他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样子给吓到了。 四五个医生围着他打转,针线和手术刀在他身上翻飞,血水一盆又一盆的往外端。 他像是死了一般,动也不动。 对于林善这个新人类药剂的提供者,医生们都保有最大的善意。 眼下看她脸色难看,立马上前安抚道:“林小姐别担心,裴先生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昏厥的,眼下没有性命危险。” 林善点了点头,这一等就等了五个小时,直接等到了深夜时分。 裴澈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他莫名的有些心虚,无师自通的解释起来,“这次是个意外,没有人预料到会突然出现两个超人类……” “裴澈,”她的手指点在他肩膀上刚缝好的伤口上,然后又慢慢挪到旁边的喉咙上,“这颗子弹要是偏一点,你就活不下来了。” “林善?”他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不对。 就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林善收了手,极其突然的说:“我要走了。” 裴澈想也没想就问:“你要去哪?” “很远的地方,远到没有人找得到。” 四周安静了下来,静的有些压抑。 我会找到的。 裴澈极其坚定的说,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固执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仿佛许下誓言一般的说道:“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林善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带着安抚般的语气说:“裴澈,好好活着,替那些死去的人活着,我会看着你的。” “那你也活着,就活在我身边,林善。” 他顾不得挣开伤口,异常用力的起身抱住了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央求般开口,“答应我,留下来。” 林善的手摸到了他伤口上渗出的血,有些头疼,“别这样,裴澈。” 他像是没有听见,把脸埋在她脖子上,硬梆梆的头发有些扎人,她还没来得及推开人,就感觉到有湿热的东西滴在了肩窝上。 她僵硬的不敢动了,连呼吸都放慢了一些。 裴澈闷在她的肩窝里,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和理智,“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泡在一个缸里,缸里的水酸酸的,涩涩的,又带着浓重的甜腻之气。 林善没办法相信,裴澈这样一个要强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会这样近乎卑微的央求她。 “裴澈,你听我……” 他牵起她的手,轻轻的吻在她的手背虎口上,哑着声音开口,“ 求你了,林善,别留下我一个人,行吗?” 提前想好的措辞和得体的分别话突然被扼住了。 她惶恐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没办法像从前那样了。 她没办法再继续做那个不受感情影响,冷静自持的神明了。 她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在温热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脸上的时候,她放弃了思考。 无论是人类、丧尸、还是妖精鬼怪、亦或者是神明。 总是要遵循自己内心的感受去走,你的心它会告诉你,该怎么回答。 “我答应你。” 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 完结撒花!!10月23(这周五)开新文!!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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