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 第1章 解毒 无常山庄,一个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来源于无常索命,名副其实的地方,无常山庄背地里一向做着人头的买卖,这件事江湖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一间低调奢华的大房间内,整个房间安安静静的,连呼吸紊乱的声音都没有。 躺在床上的女子,淡淡的望着床顶的纱幔,眸子里看不出一点点情绪,没有喜悦、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 只通过这双眸子,看不透女子的任何想法。 而女子只是淡淡的想着: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她这次任务也算完成了。 是的,她只是在完成任务罢了,她体质特殊,鲜少能种成功的暗幽蛊偏偏在她身上种成功了,而这暗幽蛊,对她来说也有好处,就是它可以抵制消除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毒,至于那剩余的百分之一嘛,就得看运气了。而且这暗幽蛊不仅能为自己所用,还能为别人渡毒,以达到帮别人解毒的效果。 当然了,如果女子出生正常人家,或者可以得到自由的身份,或许这种蛊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上天赐予的福祉。 可是偏偏她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就像现在,她只是在完成一项任务,通过和男子行夫妻之事,能把男子体内的毒度到她体内,然后通过暗幽蛊抵消。所以这本来是好东西的暗幽蛊,对现在的她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子是她的主子,无常山庄的少庄主,一个月前外出办事,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不小心中了毒,此毒很难全部清除,所以需要度十次毒,方能全部清除,而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男子起身披好衣服,走下床榻,没有多看女子一眼,冷冷的道了声:“滚”,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意。 女子也懒得猜测这无缘无故的怒意是怎么回事了,淡然起身,有条不紊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像没事人一样毫不留恋的走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小院门口,一个15岁左右模样的女子焦急的走来走去,能看出她在等人,当看到女子出现的那一刻,她快步跑过来,一脸担忧:“醉舞,你没事吧” 女子摇摇头:“我没事,主上的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这次度过来的毒,不至于让我忍受毒发,会不知不觉慢慢的被暗幽蛊清除,你不用担忧。” “醉舞,你知道的,我担忧的不是毒的事情,我知道这些毒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我担忧的是另一件事情。”女子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焦急,她真的很着急,醉舞怎么就不懂呢。 她们是同一批被训出来的女杀手,很小就被卖到了无常山庄,同一批出来的有20人,如今只剩下12个了,而那死去的8个人中,有3个是因为爬了主上的床,被处理掉的。 这些爬过主上床的,之后都会被主上派去执行新的任务,而那一项任务是高于她们能力的任务,以她们的能力绝对完不成的任务,那是她们最后的任务,没有一个回来的。 而如今,主上的毒解完了,接下来醉舞会如何?是会和那三人一样,还是会怎样,没有人知道主上的决定,即使醉舞是不同的,至少醉舞是暗幽蛊的载体,她对主上来说是有用的,即使以主上的能力很少会遇到险境,也很少会中毒,但是起码,醉舞的存在还是有用的,虽然这么多年来,主上是第一次用醉舞解毒,至少醉舞还是有用的。 “红叶,该来的总会来的,对我来说何尝不是解脱”女子说着便走进了自己的小院。 红叶立即跟着她的脚步进去,她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因为她们心里都很清楚,她们只是微不足道的杀人工具,她们的人生没有自由,只有命令,所有的一切都掌握的别人手上。像那三个指望靠着爬主上的床攀高枝的,最后又落得如何下场,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帮你烧了热水,我先去帮你把洗澡水备好。”红叶说着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她们每个人住的小院厨房都是有的,设施都是齐全的,即使那些可能都不太会用到,也都一一成列在那。 望着红叶的背影,女子淡淡的道了声:“谢谢”。 红叶转身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去准备了洗澡水。 半月后,红叶的小院前,醉舞把一把小小的月牙形状的匕首交给她:”这匕首有个暗藏的机关,暗一下可以改变刀刃的方向,或许对你会有些帮助。“ 20个人中红叶是最小的,而醉舞也只是比红叶大,她是第二小的,红叶性子有些唯唯诺诺的,她们都说红叶其实不适合做一个杀手,所以红叶的任务,基本上她们有空都会帮扶着接济一下她,当她是自己亲妹妹一样,这其中醉舞帮她的最多,就如现在这般,醉舞总是会从各个方面帮她,武功也好,武器也好,暗杀的方法也好,总会耐着性子给红叶多讲些。 红叶习以为常的接过匕首,不过她此刻还没兴趣研究这把匕首有多神奇多厉害,她拉着醉舞的袖子急切的问道:“主上派给你任务了?” 醉舞点头,任务下来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次送匕首过来,是因为这次她出门的时间会有点久,这期间如果红叶有任务,她可能不能及时的帮到她,所以先送一个好一点的武器过来,希望关键时刻可以帮红叶应应急。 主上一向分配任务还算是合理,会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分配,红叶的任务一向没有多少特别大的风险,但是这只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不包括红叶。 醉舞:“我要出门一段时间,可能一个月左右” 可能?听到醉舞用这种不确定的词,红叶没来由的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这次任务很难?” 醉舞如实的回答:“稍微有些棘手”。 对醉舞都棘手的任务,那会是怎样的,红叶不敢想,因为醉舞是20个人中最优秀的。 第2章 看见孟婆了 第二日一早,醉舞准备妥当,出门执行任务,这个任务或许会成为她人生的最后一个任务,主上对下人的无情,就是这样的,下人爬了主上的床,无论什么原因,对主上来说都是一种玷污,这个污渍就该被除去,永远消失,才不那么碍眼。 醉舞仍不留恋的离开,到山庄门口,她也没想过回头再看一眼,她虽然从5岁被卖到这里就在这里长大,可是这里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她的归宿,她不留恋,也没感情。 她不回头的往前走了几步:“醉舞,你一定要回来。”红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红叶昨夜做了一整夜噩梦,没来由的眼皮一直跳,所以现在天还没太亮起来,她便匆匆起床,她到醉舞的院子时,醉舞已经出门了,她匆匆追过来,总算赶上了。 醉舞无奈的转身:“我尽量”。 “姐姐,我不要尽量,我要你的保证,我们所有人中,你最重承诺,你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所以你保证你一定会回来的。”她把醉舞当姐姐,可是上面有规定,作为优秀的杀手,不该有感情,所以平日里,红叶不能这么称呼醉舞,但是她心里只把醉舞当亲姐姐,其他姐姐也有对她好的,可是她和她们没那么亲密,也因为年龄相差太大,醉舞只比她大两岁,所以她们更亲近些。 如红叶所说,醉舞最重承诺,因为醉舞不喜欢因为食言而被别人叫一声‘骗子’,或许这个词对别人来说没有什么,可是醉舞很讨厌,她讨厌别人食言,但是她不能要求别人怎么样,所以她自己一定要做到信守承诺。 只是这次醉舞保证不了,她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她自己也有各种不好的预感,她不能给红叶承诺,也不想在人生的最后,才落得一个骗子的称号。 正在醉舞为难的时候,管事的过来了,看了眼醉舞,然后把视线停到红叶身上道:“红叶,主上找你”。 醉舞对红叶道:“快去吧,别太慢,惹主上不高兴了,当心被罚。” 红叶不甘心的和管事一同离开,醉舞也转身走了。 经历了大半个月的寻找目标,计划如何执行,醉舞总算是等来了执行计划的时刻。 这次她的任务是屠庄,没错是屠庄,她接到的是要灭了整个遇见山庄,这次不是江湖买卖,而是遇见山庄一直暗中阻挠无常山庄的生意,是山庄自己的恩怨。无常山庄早就想除掉这个碍眼的存在了,敢阻挠无常山庄的买卖,真的是嫌命长。 遇见山庄都有能力几次阻挠无常山庄的生意,抢到自己名下,可想其实力也不弱,虽然遇见山庄规模没有无常山庄大,好歹也有百来口人。 而主上给的任务是屠庄,醉舞心里苦,她此刻都不知道是主上太看的起她,她是个杀手不错,可是她是个人,而且她也只不过是个女人,不是神,更不是破坏神,没有毁天灭地的本事,如此任务,还真是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呀。 更何况上次主上中毒的事情,就是遇见山庄的手笔,他自己都不能全身而退。如今的遇见山庄是招到了主上的一些重创,如今实力降低了些,可是通过她这半个月的观察和调查,这也没低到哪里去呀。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她本来就成了玷污主上的污点,污点哪里有不除掉的道理,如此看来这里就是她此生魂归之地了。 她不怕毒,成功率可能还是有的,也可能主上只是想利用她来再重创一次遇见山庄,等她这次结束了,遇见山庄对主上来说就是动动小指头的事了。 月黑风高,今晚是个适合杀人的夜晚屠不屠的干净她不知道,总之尽量吧。 一路未惊动一条狗的杀进遇见山庄,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历经了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山庄陷入一片死寂,醉舞扶着墙,一步一个血印的走了很久很久,直到浑身无力支撑了,才找了一颗树,靠着坐下了。 她实在不想死在那种地方,不为别的,她杀了所有人,大家变鬼了,一睁眼看见杀自己的人就在自己面前,然后她忍不住想,是不是要再杀一次,她实在不想动了。 更何况她也杀累了,这一生,虽然不长,从9岁开始执行任务,到如今的17岁,哦,她18岁的生日好像是今天来着,这么说来,9年了,这9年杀了多少人她不知道,因为记着闹心,所以她选择忘记,那些人的样貌,那些人身影,那些血海,她从未记在脑子里过,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活的轻松些。 醉舞的视线开始变的模糊了,天快亮了,东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隐隐能看到太阳快要出来了。 醉舞没想到,昨晚无月的夜,没想到今天却是个好天气,真不错。 她又忍不住想想,这辈子杀了这么多人,造了这么多杀业,下辈子肯定不可能投胎为人了,还想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呢,这下看来没希望了,就她这满身的血腥味,暗幽蛊的香都遮挡不住,阎王爷肯定不会让她去人道的。 这时候清晨的树林里传来了几声鸟叫,醉舞突然有了对来生投胎的另一种想法:要不就变鸟儿吧,一定不要是笼中鸟,要是自由的鸟儿,最好是雄鹰,可以自由翱翔于天际。 迷迷糊糊间,醉舞好像看到自己变成了一只雄鹰,在空中翱翔,她飞的很高,很愉快,她还在努力的往上飞,她想看看更广阔的天际。 那一刻她的心情好愉悦。 醉舞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天了,醉舞躺在床上,望见外间一个老婆婆,正用勺子搅着一口大锅,大锅里煮着东西。 醉舞有一个念头,啊,孟婆,她正煮着孟婆汤,她还没投胎变成雄鹰呀,那孟婆,汤好了吗,赶紧给我来一碗,我喝了汤,赶着去投胎变成雄鹰,我要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飞。 奈何她嗓子有些干,喊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飘着米粥的味道,醉舞无奈的想想,真奇怪,这孟婆汤还是米粥味的,是怕味道太奇怪难以下咽吗,其实她现在就想赶紧喝了汤投胎去,她可以保证不嫌弃汤的味道,也不在意的。 第3章 空欢喜 过了会儿,孟婆走到她床边,看了眼她,温和的笑了笑:“姑娘,你可算醒了,你等着,粥好了,我这就去给你盛过来”。 醉舞想,这孟婆还挺和善,也很客气,不过孟婆汤就说孟婆汤嘛,干嘛说的那么隐晦,她知道那是孟婆汤了,不用骗她喝,她也会喝的,而且她很乐意喝,她现在就很迫切的想喝,喝完孟婆汤以后就能忘记过去的种种,然后一身轻松的去投胎了。 又过了一会儿,孟婆端了一碗粥到她床边,扶她坐起来,后背给她垫了个棉布里塞着谷草的枕头,然后孟婆一勺一勺的把一碗温度刚刚好的粥给醉舞喂下去了。 醉舞心想着,这孟婆还真体贴,她记忆里,生前没有母亲这样喂过她的记忆,而现在死后,倒是能有这样的待遇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活着得不到的,死了啥都有。 孟婆笑眯眯的看着醉舞把一碗粥喝干净了,心情好了几分:“姑娘,你都昏睡5天了,可算醒了,你伤的很严重,不过你恢复的还算好,不用担心什么,你现在只是脱力而已,好好休息几天应该就能下床了。” 醉舞有点懵,她没有反应过来,她以为的那碗孟婆汤喝下去之后记忆也没消失,孟婆的话让她有些无从适应,她已经适应了自己死后的生活,怎么现在却告诉她她没死。 这没反应过来就算了,接下来孟婆的话,让她真恨不得自己没醒过,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孟婆说:“你放心,我检查过了,孩子没事。” 孩子没事?什么孩子没事?她本来想问清楚的,奈何现在她还出不了声,只好闭嘴。这事暂时放一边,只能等几天再问。 同一时间,遇见山庄整个山庄一夜被屠的大事件,传遍了整个江湖,至于是谁做的,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没人敢叫板,虽然遇见山庄的仇人不少,但是有能力灭了遇见山庄的却少之又少,所以这事是谁做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除了无常山庄有这本事,在这个江湖上基本也找不出来这第二家了,这让那些与无常山庄有过节的人恨得牙痒痒,胳膊拗不过大腿,如此的大手笔,更加告诉那些人无常山庄不好惹。除了这一方面,另外也有一些人冒出来一些想法,任由无常山庄继续强大下去是个隐患,无常山庄不除不行,不过这些人也只敢想想,谁也不敢冒然与无常山庄结怨,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无常山庄,少庄主林炫坐在高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几个暗卫,冷冷的道:“还没找到?十天了。” 林炫强调了时间,让他们找个人,找了十天还没找到,办事效率如此低,要他们何用。 一个胆子略大些的暗卫弱弱的说了句:“可能已经死了”。 林炫一个眼神扫过来来,男子下意识的闭嘴低头,头低的更低了,恨不得学个隐身术啥的,看不见我,刚才的话不是我说的。 林炫冷冷的吩咐:“她的任务从没有失败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找,给你们3天,找不到的话就不用回来了。” 暗卫心里苦,他觉得他们主上纯粹有病,既然舍不得,干嘛要派那么难的任务给人家,如果实在觉得这个任务非醉舞不可,就不能多派几个人接应或者帮忙吗?先前那么坚决的把任务给了人家,现在又后悔,然后派他们满世界找人,这去哪找,不是自找的麻烦嘛,既然如此自己干嘛不去找,不过这些话暗卫只敢在心里想想,也就想想,他万万不敢说出口。 另一边,红叶自从完成自己的任务回来,每天都会到醉舞的院子里看看,一直不见醉舞回来她有些心急。 她刚出醉舞的院落,迎面看见匆匆而来的紫枫:“紫枫,你那边有醉舞的消息吗?” 紫枫摇头:“你别急,醉舞一定会回来的,她任务从没失败过。” 红叶摇摇头:“这次不一样。” 那日醉舞走时,那句’我一定会回来‘的保证,醉舞没有说,她看的出来,醉舞自己也感觉此次任务凶多吉少。 红叶正准备匆匆离去,紫枫立即拉住她:“你要去哪里?没有任务我们不得出山庄。” 红叶抽出自己的手,拍拍紫枫的手背:“我不出去,我就去问问管事那边有没有醉舞的消息。” 紫枫:“别去,管事什么事都会和主上汇报,你忘了,主上常说杀手不能有感情,我们私下里感情再好,也不能让主上察觉,否则他会认为我们失职,认为我们不合格,不知道又会怎么罚你。好妹妹,再等等,醉舞一定会回来的。” 遥远的小山村,5天前醉舞能说话了,也能下床了,除了伤口有些痛,和因为失血的原因导致现在很虚弱以外,其他方面她倒没什么感觉。 她能自由活动之后,在附近转了转,她知道的第一件事情是,这是个偏远的小村庄,而那位救了她的婆婆也不姓孟,人家姓刘,怎么说都不是孟婆,那位刘婆婆是这方圆几里唯一的大夫,她的医术是她丈夫教的,虽然不是什么神医,也比那些江湖郎中强了很多。 那天她早早的上山采药,发现了昏迷的醉舞,本着医者的本能,婆婆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的,奈何一把年纪的婆婆怎么也不能一个人把醉舞弄回家,所以婆婆只好跑了一趟村子,找了人帮忙才把醉舞带回家。 这会儿天气正好,刘婆婆翻晒着她的草药,醉舞闲着也没事,就过去帮忙,刘婆婆正好翻晒到杜仲,醉舞对这些药草辨认不清,就问了句:“婆婆,这是什么药”。 婆婆笑着解释道:“这是杜仲,有保护胎元,预防堕胎之效,你喝的药里,我都有加这味药。” 不提起还好,一提起醉舞就想起那日留婆婆提到过一句,孩子没事,她当时嗓子发不出声音,没法问,现在想来,最后那次解毒之后,主上没给她药,不知是不是忘记了,这么说来自己确实怀孕了。现在算来大概一个月,现在采取措施还来得及。 醉舞问道:“婆婆,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滑胎的药?”醉舞的声音平静,毫无波澜。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说明。在杀手训练的时候就开始执行任务了,所以醉舞是9岁开始执行任务的,训练完成之后交到少庄主手上的时候是13岁的时候,至今5年 第4章 求药 刘婆婆听了觉得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然后放下手里的药草,拉过醉舞坐到一边,耐心的劝说道:“姑娘,婆婆我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不过想到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昏死在荒郊野外,想来你肯定不容易。” “你生的这么美,孩子怎么来的婆婆不多问,只是孩子是无辜的,虽然他现在还没成型,但那条命存在了,做娘的不能这么狠心,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活过来了,那是上天给的机会,不能这么轻贱生命。” “你好好考虑考虑,不要后悔才是。” 面对婆婆的劝说,醉舞没有丝毫动容,坚持道: “婆婆,我知道你的好意,这个孩子是个错误,他不能存在,婆婆你能不能先给我个方子,我明天就该离开了,我留在这里,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你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但是我不能给你再带来些麻烦。” 听了这话,刘婆婆也不好多劝,这姑娘来历不明,想来来历不简单,昏迷的时候穿的夜行衣,如今换了村里的衣服,却掩盖不了那不凡的容貌,她不属于这种小村庄,也确实如她所说,或许她继续留下去确实会带来重大麻烦。 只是刘婆婆心善,仍然不甘心的劝道:“你何必这么着急,你身体还没恢复,等痊愈了再离开也不迟。” 醉舞摇摇头:“不了,婆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还要回到该回的地方,婆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房子,我真的很需要。” 听到这里,刘婆婆想的是,该回去的地方,想来这姑娘的家人也确实着急了,这是这堕胎药她实在给不出手,那是杀一条命啊。 见刘婆婆如此犹豫,醉舞接着道:“婆婆,他迟早都会被杀掉的,婆婆你就当是再帮我一次,至少你给的药会温和一些。” 听到这里,刘婆婆不免感慨,若是自己不给她药,那个给她药的人到底会给什么猛药,会让这姑娘如此央求,刘婆婆为难的点点头,并嘱咐道:“方子我给你,我写一张给你,但是你得等你身体好些了再服用,你现在还不能服用。” 这姑娘性子烈,刘婆婆怕直接给她药,她明天就找地方煎了服用了,所以选择给她方子,这样,至少她要走到繁华一点的地方才能找到药铺抓药,这里能繁华的城镇有些距离,等她道了大概也半个月的样子,半个月后应该差不多了。 刘婆婆的估计自然是不对的,这不能怪她,小村落,出行都是靠走路的,哪里知道醉舞出村后不久,找到了一匹马,然后她向农人买下了这批马,5天不到就到了离无常山庄不远处的城镇。 她现在还不能回去,她们是笼中鸟,怎么也逃不掉,任务完成了,没死就得回去,只是她得把这个孩子处理了才能回去,所以她找了一处无人居住的院落,准备先住两天。 稍微看了下,这里有个小炉子可以用,只是没有煎药的砂锅,她得出去买个砂锅,顺便抓药。 有些事情得速战速决,她来不及休息,便出门了,买了锅,抓了药,在外面客栈吃了饭便回到小院子开始煎药,虽然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知道这药喝下去自己又要忍受一番疼痛。 她蹲在地上,用扇子扇着炉子的火,等待药熬好。 等药熬好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没买碗回来,不过单独出门买个碗太麻烦了,索信直接端着砂锅喝好了,只是现在还很烫,所以得等整个锅和药汤凉下来才行。 醉舞熄了炉子里的火,继续蹲着,用扇子扇砂锅,掀开盖子,这样冷让药汤快速冷下来。 她估摸着差不多了,正准备站起来,却不想由于长时间蹲的久了,再加上她没有痊愈,现在还有些虚弱,以至于一阵眩晕来的猝不及防,她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向一旁倒去。 找了好久总算找到她行踪的林炫正好赶到,抱住再次陷入昏迷的醉舞,冷冷的扫了眼一旁还没来得及喝的药汤,抱着人出了院子,把人放进马车,一行人朝着无常山庄走去。 回去的路上,林炫扫了眼昏迷的醉舞,思绪飘回了5年前。 五年前,当父亲第一次把这批杀手带到他面前时,在20个女杀手中,他一眼看到了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的醉舞,那时候的小女孩容貌出众,他能感觉出她能力不烦,他问了身边的管事:“倒数第三个她叫什么名字?” 管事看了一眼,转身夸道:“少主好眼力,她叫醉舞,是这批人中最出众的一个,她还有一个特殊之处,她是暗幽蛊的载体,而且是庄主专门为少主准备的解药体,所以现在还是干净的。” 暗幽蛊,江湖上多少人想得到,奈何只适合种在女子身上,每一年有成千上万的人被种此蛊,能成功的万中无一,成功率低到让人叹息,没想到无常山庄这次却成功了,而这消息却必须封锁,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否则那些人无论何种手段也会想方设法得到。 管事回答完后,对20个女杀手道:“今日开始你们的主子就是无常山庄的少主了,以后听命于少主,第一项考验就在今天。那边场子里,都是死侍,你们的对手锁在里面,放开锁链后开始厮杀。” 众人看向那边场子,锁着浑身散发杀戮气息的壮汉,那些人的身高比和体型,是自己的两三倍,死侍,考验,要么杀了死侍,要么被死侍所杀,那些人的求生欲是他们的几倍,因为他们只有这么一次难得的机会,杀了对方,自己就能活下去,可以不再被锁着。 林炫看着醉舞小小的身影,没什么感情的走到分给她的位置,那是那批死侍中最强的一个,在对方向她挥过去大刀的那一刻,她脚尖轻点,一跃而起,在对方到尖上一点,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动作,死侍随着下一次挥刀便重重的倒在地上,眨眼的功夫,地上一滩鲜红的血迹蔓延开来,醉舞的匕首上,身上没有沾染一星半点血迹。 林炫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出手极快,确实优秀,还是个讨厌血液,爱干净的女杀手,他很欣赏。 醉舞杀完她的份她没冷眼旁观,而且警惕看着旁边打的有些辛苦的红叶,红叶最终过关了,那一场除了老庄主和林炫,没人看出醉舞出手帮忙了,他们楼下了红叶,因为也是不可多得的资源,一批女杀手一次培养几百人,最后只有20人被选拔出来,所以红叶虽是20人中最差的,也是不可多得的资源。 红叶之所以感激醉舞,也是因为那天若醉舞不出手,她或许会死在那,那便是她作为杀手的一生的终点了。 第5章 孩子的事 那之后,无论林炫给醉舞怎样难度的任务,她从未让他失望过,她外出不论多久都会回到无常山庄,回到他身边。 这次是个例外,这是第一次完成了任务之后的醉舞,失踪了半个月才出现在他眼前,他甚至不知道,若是自己不来这里,她还准备要多久才会回到无常山庄。 林炫更在意那一锅药,他只扫了一眼,便大致明白那药是干嘛用的,他的视线停留在醉舞平坦的小腹处,那里有一个小生命,他的孩子,他的心情有些微妙,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感觉。他心里冷哼:呵,她倒是很自觉。 醉舞院落里,一位老者把完脉如实汇报道:“她已有一个月身孕,不过现在她的身体还未恢复,还不能堕胎,主上看,要不等她恢复一阵子再处理。” 林炫毫无感情的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醉舞醒来时已经躺在她自己小院的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床上了,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桂花味,正是桂花开的季节,她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主上分给她的小院是这个种了两颗桂花树的院子。 其实醉舞想说,她不喜欢这么近的问桂花的味道,这味道远远的闻着确实芳香四溢,心情愉悦,可是这么近距离的闻着,她只觉得芳香过于浓郁,有些熏的晕,奈何连这种小事她都不能反抗,也不能把那两颗树砍了,那是山庄的财产,她没资格动。 她对她怎么突然回来这里的不感兴趣,因为就如同她自己决定一定要回来一样,不管她逃去哪里,躲在哪里,只要不再为山庄所用了,海角天涯,无常山庄都会找到她,消灭她,所以醉舞一向自觉,也从未想过要逃,要逃走那种事情,大概只能等来生了。 所以当醉舞第一次醒来,见到的刘婆婆不是孟婆的时候,醉舞有点小失望,不过也就失望了那么一下下,活着总是好的,死亡毕竟是痛苦的,更何况自己身上命债那么多,去了地府大概比现在还不好过。 醉舞刚感慨了小会儿,一只骨节分明,手指纤长的手端着一碗要伸过来,这手一看就是男人的手,而且这只手很好看,并且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及时对方不说话,醉舞也知道对方的意思。 醉舞坐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是啊,她晕倒之前那滑胎药她没来得及喝,既然被主人发现了,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林炫皱了下眉,冷冷的问道:“你都不问问是什么药吗?” 醉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用的着问吗,她问了又能改变什么,主上给的东西她能拒绝吗?醉舞淡淡的道:“最后那次主上您忘记给我药了。” 林炫不悦,是,最后那次他是忘了给她药,因为他生气,这个女人就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明明在做着那种事,她甚至连呼吸都不会改变,和平日里一样的平稳,她只是在完成任务,和那些爬他床刻意讨好他的人不同。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不屑,这些都是下人,可是他看到那样的醉舞他很生气,他生气到给了她一个几乎可以要她命的任务,他想给她一些教训。 可是现在他发现,醉舞或许根本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不说醉舞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只是醉舞失踪的半个月,他有些着急,他有些不舍,不过他把这种不舍归为,他舍不得这么好的一个杀人工具,若是失去了,他会失去一个强力的力量。 林炫不多留,他转身离开了,淡淡的道了句:“你好好休息。” 醉舞等了好久也不见肚子有任何反应,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醉舞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肚子没痛,该来月事的日子月事没来,最近她没有任务,不能出山庄,山庄里的大夫不是她能请的动的。 醉舞只好拜托最近有任务外出的红叶,让红叶按照方子给自己抓一副药回来,红叶不懂药理,方子看了也不懂,以为是什么疗伤的药,也没拒绝,任务回来时,便把药和方子送到醉舞手中。 醉舞熬好药,待药温度差不多的时候,她端起碗,正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一阵劲风袭来,手中的碗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作为杀手,醉舞瞬间警惕的盯着劲风来源的方向。 林炫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你不要命了?不想要命的话,你现在就喝,若是要命的话,就按照杨郁的治疗进度来。” 醉舞无语,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迟早都要处理,早点处理更容易更方便些,她并不心疼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不该留下的东西她从不屑留下。 醉舞一向淡薄,她从不想那些有的没的,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从未想过去争取,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或多或少会想着,有一天被主上看中,或者被江湖上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看中,向无常山庄讨了去,那么以后的命运就改变了。 醉舞觉得在哪里都一样,谈不上改不改变,或许今生注定如此,她得过且过就好,不想去争取什么也不想去改变什么,她的确就像一个杀人的机器一样,有任务就去做,谈不上难,她也没什么干劲去拼,只是完成任务罢了。 醉舞看了眼地上碎碗和撒了一地的药汤,不知道剩下的药渣掺水进去熬熬还有没有效果:“我说主上,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你放心,绝对不会影响以后任务的,这种小事能交给我自己处理不?” “您看,您老人家日理万机的,杨大夫本来是专门侍候你的神医,拿来用我身上有些浪费,我自己处理可以很大程度的帮你们分担些。” 林炫有些生气,虽然他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但是当他听到暗卫汇报说:”醉舞又抓了堕胎药已经开始熬上了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放下手里的事情赶来了这里。 他没想过若是再晚来一步,那碗药被她喝下去了会怎样,他会不会被气死,但是他很清楚,他现在很生气,他想捏死这个女人。 可是他还没动手,那个女人蹲下身,把药碗的残渣收拾好了,把旁边的一锅药也一起倒掉了。 醉舞想的很简单,这药渣大概掺水进去熬了之后效果就没那么好了,不要她受了一阵疼痛,结果无济于事就麻烦了,只能看什么时候有任务,或者谁有任务外出再抓药了。 醉舞抱怨道:这没任务必须在庄里待命,以便吩咐任务能第一时间找到的规则真麻烦,一点都不方便。 第6章 就这样没了 醉舞没怕过谁,她仿佛没有恐惧的情绪一般,所以很多话,若是她想问了就会不考虑后果的问,她有时候庆幸,那些培养,培养她们作为一个无情的杀手是正确的。 人若无情了,那果真是天下无敌了,没有顾虑,没有牵挂,没有担忧,真是一身轻松。 就像她可以完全不介意杀死还是留下这个孩子似的,她仿佛觉得,反正孩子不是她的,她无所谓,孩子父亲决定孩子怎样就怎样,是留是灭,和她无关。至于这个孩子如果出生了,谁抚养,谁来养的问题,也与她无关。 林炫见她打消了堕胎的想法,便回去处理他没处理完的事情去了,山庄因为灭了遇见山庄,最近的事情堆成了山,他本抽不开身。 半月过去了,醉舞毫无征兆的又晕了一次,醉舞的小院落里,一位老者正聚精会神的给她把脉。林炫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等着把脉的结果。 等了好大一会儿,杨大夫又是把脉,又是放血的各种折腾了一番之后,摇了摇头。 林炫忍着想把他脑袋拧下来的冲动,这些大夫都喜欢故弄玄虚,有事说事,没事摇什么头,是病人病入膏肓了,没救了,还是怎么的,若不是这个结果,他发誓,一会儿一定要把这老大夫的头拧下来。 “她什么情况?好好的为何突然晕倒。” 杨大夫一边收拾他的各种诊疗工具,一边道:“她没事,只是孩子没了。” 林炫:“好好的,怎么突然没了。” 杨大夫:“她体内的毒素还没被暗幽蛊消化干净,那个孩子是主上你解毒的产物,那孩子是剧毒的存在,被暗幽蛊清除了。” 林炫:“那她呢?” 杨大夫整理完药箱:“她没事,体内的毒素还剩一些,时不时可能会毒性发作一下,不过她身体没事,不会影响到任务,功力什么的都没有受损,这次晕倒只是毒性发作,暗幽蛊的作用而已,过些日子她就能醒过来了。” 说这些的时候,杨郁不免感叹,暗幽蛊果真厉害,这么好好一个孩子,因为带了毒,所以就内部消化了,没有给宿主造成半点影响,这暗幽蛊还真是护主,那玩意没被植入人体内的时候就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没想到作用却如此了得。 林炫对门外的管事道:“你派两个伶俐点的丫鬟过来,照顾她几天。” 管事领命:“是,我这就去。” 当紫枫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醉舞苑外面很远的地方红叶躲躲藏藏的望着那边。她们每个人有一处院落,院落的名字和她们的名字一致。 紫枫不解的问:“怎么不进去,躲躲藏藏干什么。” 红叶连忙给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把紫枫拉到一边躲起来:“主上在那,好久了,我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紫枫任务回来,听说醉舞晕倒了,就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主上会在这边,主上对她们的死活一向不关心,生病了,受伤了,都只是派个大夫过来,不过醉舞不同,毕竟醉舞的价值和她们不一样。 就像醉舞可以一个人灭一个山庄,她们没谁做的到,醉舞出一次任务,那个任务赚来的钱,是她们10个任务换不来的,不过醉舞一向不会受很严重的伤,最多就一些小的擦伤,毒对她来说也还好,她有暗幽蛊,中毒不会当时毒发,而是随着暗幽蛊的消化慢慢发作,发作几次之后会被暗幽蛊清除干净。 所以醉舞出现这次的情况实在是少见,这么五年来这是醉舞第一次受伤归来,也是第一次醉舞三番五次的晕倒,从前的醉舞身体一向很好,中毒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且都不是什么严重的毒。 她们见过的,就是暗幽蛊刚种成功的时候,老庄主给醉舞试药的时候,那些毒都只是让醉舞稍微难受一会儿,慢慢就没事了,也没见醉舞晕倒到不省人事的时候。 紫枫不免感叹:“她上次任务到底流了多少血,让她现在如此虚弱。” 当然紫枫和红叶并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庄里很多事情确实不是秘密,但是也有很多秘密是她们不可能知道的。 红叶摇头:“她上次回来后状态一直不是很好,身上的伤口没有痊愈,气色也很差。这次也是毫无征兆的晕倒。” 红叶眼睛一亮:“出来了,主上出来了,一会儿我们偷偷溜进去。” 等她俩进去了之后又开始愁了,红叶看着昏迷不醒的醉舞:”她还没醒,主上就这么离开了,也不知道她情况如何?紫枫,你会不会医术,要不你给看看。“ 紫枫无语,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她们一样,从小被卖进无常山庄,在暗无天日的阴暗地方反复训练,只教她们如何杀人,如何认字,琴棋书画会教,是为了让她们方便用各种计谋,山庄除了女杀手,暗卫,还有男杀手,分开训练分开执行任务,那些年确实教了她们很多东西,但是都是关于如何杀人,如何更好的杀人,却从未交过他们如何救人。 紫枫无奈的道:“我也不会。” 红叶坐在床边一脸的担忧喃喃道:“主上对我们的死活还真是一点不关心,醉舞这样了,他就过来看了看就离开了,醉舞不是不同的吗,醉舞这样的杀手没了的话,主上不会觉得可惜吗?” 紫枫搬来椅子坐在床边:“红叶,无常山庄不缺杀手,醉舞确实是万中无一的存在,但是主子怎么权衡,我们不知,而且如今那个阴暗的角落不知道又有多少孩子在接受训练,所以红叶每次任务小心一些,我们的命不值钱,死了就死了,多小心些,多活一阵是一阵。” 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她们三个想的清楚,不会想着去爬主上的床,训练中教她们的那些美人计不是对主上用的。 也不会去嫉妒谁,因为大家都一样,都是下人,也不是下人,她们只是出生卑微,没有自由,她们或许不是人,只是主上的工具,和那些兵器库里的冷兵器一样,工具而已,唯一不同的是,她们有思维,有感情。虽然那些感情总是会被极力的遏制,不让她们产生,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尤其是对她们这种,一直在冷冰冰的环境长大的,更渴望关怀,所以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爱,她们都格外珍惜。 只是对外人她们不敢,江湖险恶,那些人太会伪装,之所以出来的20个,现在只剩12个,3个是爬了主上的床而死,2个是死在第一次遇见主上的那场和死侍的比拼,有1个是因为被感情蒙蔽,还有2个是单纯的死在任务中。 第7章 一处红梅 红叶和紫枫没在醉舞那多留,她们可以过来看看,但是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山庄里的暗卫到处都是,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不是秘密,只有红叶过于单纯,躲躲藏藏以为没被主上发觉,或许只是主上不在意而已,因为她们没有威胁。 半个月过去了,醉舞还没有醒来,林炫一脸不悦的质问杨郁:“你不是说几天她就能醒来吗?” 杨郁也很纳闷,他检查过,这丫头一切都好的很,身体恢复的也很好,从回来一直开的滋补的方子,她先前失血过多,如今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那些失去的血得慢慢补,不过已经不虚弱了,他快30年的行医经验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杨郁再次大动干戈的给醉舞检查了一番,仍然是一切正常,脉搏,心跳,呼吸都很正常,体内的毒素也已经清除干净了,没理由不醒来呀,他的医术在他人生接近50岁的时候迎来了一个挑战,他竟然黔驴技穷了。更让他怀疑自己能力的是,他在醉舞身上检查不出任何异样。 他的诊断结果是这丫头随时会醒来,本来应该早醒了的,可是他现在不敢这么汇报了,这位年轻的小主人脸色很不好,乌云密布,他怕下一刻这位小主人真的能把他脑袋拧下来。 在他正为难之计,醉舞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来,她就纳闷了,为啥她最近这么容易晕,晕就算了,为啥每次睁开眼都能看到主上的脸,她说实话,她是真心不想看到这张脸。 无论这张脸在那些各家大小姐的眼里有多么英俊,多么好看,多么令人心旷神怡,醉舞只知道,看到这张脸准没好事,要不就是又有任务了,要不就是她犯了啥事,特意来给个警告的。 所以醉舞干脆继续闭上眼睛,虽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继续睡一觉她也不介意,她刚醒,现在不想去执行任务,得等她恢复一下再说。她是真的不想每次睁开眼都能看到那张脸,比做了一夜恶梦还让人不爽。 林炫看到这一幕,转身离开了,杨郁一阵无语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里不需要他了。他也不知道这小主人是不是有病,只不过是推迟了几天醒来,人没醒来的时候,他心急,人醒了,他不闻不问转身就走,他是越来越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醉舞恢复了从前的生活,天气越来越冷了,她没事就练练武,看看书,等待着下次任务,或者偶尔红叶和紫枫会过来,看她没事也都放心了,也不能多留,杀手是孤独的,她们必须忍受孤独,所以她们从小的训练就不允许她们有过多的羁绊。 从醉舞的院落出来,红叶和紫枫一路,红叶突然问道:“紫枫,你说醉舞她明白吗?她能明白主上根本不在意我们吗?她能明白我们只是工具吗?” 她担心醉舞,她担心醉舞会有变化,醉舞若是看不清,醉舞的结局会如何,那是何其的凄凉,不管是解毒也好,还是什么理由都好,醉舞总归是和主上发生过关系,若是醉舞不明白,若是醉舞也动了情,那醉舞该怎么办。 紫枫望向远方,其实这个问题红叶不用担心,醉舞是这批杀手中最成功的,因为醉舞薄情,她没有她们那么感情丰富,只是她不能告诉红叶醉舞其实无情,因为红叶一直把醉舞当姐姐,醉舞对红叶的好仅仅只是礼尚往来,醉舞其实对红叶也没有那么深的姐妹感情,紫枫看的透,但是不能让红叶知道这些。 紫枫淡淡的道:“醉舞没事,你不用担心,醉舞是我们中活的最清醒的那个。” 红叶想想紫枫的话,的确是,这些道理连她都想的清楚,醉舞比她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醉舞肯定懂。 转眼冬天来了,整个山庄覆盖着浓浓的冬日气息,伴随着一场雪,山庄主人的生日到了,无常山庄名望很高,只是少庄主为人低调,不办寿宴,只是几个交好的江湖朋友会在这天赶来送送礼,顺便住几天。 当然这些准备忙碌的是那些下人,和醉舞她们这些杀手没关系,主上寿宴和她们没有半点关系,她们有任务的继续执行任务,没任务的在山庄好好过生活,等待任务。 醉舞刚从锻造坊出来,她去哪里打造了新的武器,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喜悦的情绪,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踩着厚厚的雪,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小院走。 在一处庭院一树红梅开的正好,被雪覆盖了,白白的雪,印着红红的花,醉舞也不知道为何,她难得被什么东西吸引,却在这一刻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 醉舞想着,红梅,她想比起她院落里的那些桂花,她或许会喜欢这种花,也或许作为杀手,对血一样颜色的东西会格外的感兴趣,这树红梅平日里看不太出来,只是因为现在在白雪的映衬下,这点红显的格外显眼。 而这时迎面走来一位翩翩公子,穿着不是山庄的下人服饰,醉舞想这人大概不是山庄的人,不过既然能进来应该也没什么危险,就在醉舞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人说话了:“你也是无常山庄的人?” 无常山庄的人,有趣的问题,醉舞不知道她们算工具还是算人,醉舞勾勾嘴唇:”算是吧。“ “算是吧”男子重复着醉舞的回答:“这算什么回答?本公子就是好奇,你这样的尤物在无常山庄是什么身份?你叫什么名字?” 醉舞当男子是在夸,你这样厉害的武器,她径直离开准备回自己的院落,只冷冷的扔下两个字:“醉舞”。醉舞忽略男子那一串的问题,一个名字而且还只是代号,她不会吝啬于把这种没有感情的名字告诉别人。至于什么身份,她没必要告诉一个陌生人,她是无常山庄的一把锋利的刀。 醉舞,喝醉了跳的一支舞吗?男子勾勾嘴角,向山庄主人的住处走去。 第8章 说什么都不行 主屋,林炫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个轻快的声音传来:“林兄,好久不见,你这人还是这么无趣,好好的生辰日还板着脸忙着处理事务。” 林炫看了来人一眼,视线继续回到手里的资料上,来人毫不在意主人的态度,径直走到林炫面前,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资料,那是一份关于无常山庄明面上的生意单子,不过他完全没在意单子上事情,而是询问道:“我说,遇见山庄真的是你做掉的?” 林炫总算放下手里的资料,起身理理自己的衣衫,走到另外的桌边,倒了杯茶给自己,淡淡的道:“小盟主这是明知故问吗。” “林炫,叫什么小盟主,谁说武林盟主还能世袭制了,我又不能从我爹那直接继承来。” 林炫淡定的看了炸毛的小盟主一眼:“这不是小时候你自己说的吗?那年不知道是谁,说什么我爹是武林盟主,我是少盟主,我爹退位以后,我就是武林盟主了。”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竟然能把5岁的童言无忌拿到现在来说,有意识吗?我那时候年少无知还不行吗?“小盟主没好气的瞪了林炫几眼,要是早知道那些童言无忌能被这货拿到今天来取笑他,他当年打死也不那么说,他就后悔小时候怎么就没问问他爹,武林盟主能不能世袭呢?这绝对是损友,怪他交友不慎,绝对的交友不慎,他后悔那么早认识这货。 是这位就是鼎鼎大名武林盟主的儿子,白烨辰,由于父辈是好友,所以他们俩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了。 白烨辰表示不和这货一般见识,这货性格极差,认识20年了,过了今天就21年了,这货性格还是那么差,赶紧转移话题:“喂,我说,我刚来的路上,在山庄里遇到了一个尤物,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都从来没给推荐一下,你这人不够朋友。我来无常山庄的次数,没有100也有50了吧,今天竟然才第一次见过,这么多年你都把人藏哪里了?” 说着白烨辰又靠近几步,神秘兮兮的道:“醉舞,她在你山庄是做什么的。”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林炫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杯子,面上却没什么变化:“杀手”。 白烨辰感叹道:“女杀手呀,我说你山庄里也不缺女杀手,这个能不能让我带回去?” 林炫没什么感情的直接拒绝道:“不行”。 白烨辰:“别这么小气嘛,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下人而已,你一向看不起那些出生卑微的下人,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我不在乎这些,我虽然不能给她正妻的名分,但是作为妾还是可以的,我可以好好的放在身边好好的宠着。” 白烨辰继续叨叨:“你们庄里的女杀手不都是会用美人计的嘛,为了让美人计能发挥,你们对女杀手的容貌本来就万中挑一了,这一个是极品,放在你这里有点浪费,让我带回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和你换。” 林炫毫不客气:“不行,不换。” 白烨辰:“你这人怎么这样,说什么都不行是吧?” 林炫:“是” 白烨辰:“那我用抢的总行吧!” 林炫:“你敢抢一个试试。” 白烨辰:“我说我就不明白了,你又不喜欢,你留着占着干嘛,她的价值值多少钱,我买总行吧。” 不知为什么,林炫有些不爽,他突然意识到白烨辰和他在谈一场交易,仿佛交易一个物品,要不就是给,要不就是换,要不就是抢,最后白烨辰大手笔的决定买,他不明白这种不爽来源于哪里,为何不爽,只是他突然有种想抽白烨辰的冲动。 白烨辰见他沉默,拖长声音道:“该不会....” 林炫看着他,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白烨辰继续道:“你喜欢她,喜欢的舍不得放手了,林炫你的原则呢,你不是一向不对下人出手的吗?那些爬了你的床的人,后果如何了,谁都清楚,结果你还是抵抗不了美色的诱惑,终究是对下人出手了。“ 白烨辰看着继续沉默的林炫:“真是可惜了,既然你自己留下了,我就不和你争了,只是你若是哪天玩腻了,可以让给我玩玩。” 这一刻林炫是真的想抽白烨辰了,只是他突然清醒过来,这货的嘴巴一向这样,他何必和他置气,为了一个下人,伤了兄弟间的和气,着实不值得。 林炫转移话题:“你不是来陪我过生辰的嘛,那就别废话,走吃饭去。” 白烨辰:“吃饭,这还早,况且,你不等等吗,落霞山庄的文鑫带着他妹子文艳今儿过来给你过生辰,他妹子暗恋你好几年了,今儿打算给你们俩搭个桥。估计一会儿就该到了。还有那个谁,秋水山庄的苏瑾瑜也带着他妹子苏瑾希过来了,估计也是打算给你搭个桥,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不知道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总之他们先为自家妹子考虑着,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白烨辰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木头,我当然问你决定娶谁,这两个山庄都和你无常山庄交好,而且大家都是朋友,你娶一个吧,得罪另一个是必然的,按我说,若是我,就两个一起娶了,谁也不得罪,至于谁大谁小的问题,你可以好好调节一下。” 林炫无语:“不娶,没感觉。两个都不娶,也一样不会得罪谁。” 白烨辰很酸的道:“我说,你就是生在不福中不知福,那两位小姐,虽然和醉舞不能比,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绝色佳人,你娶了也不吃亏,而且出生有头有脸的家族,刚好适合你。” “我就是没妹妹,若是有,我也带着自家妹子过来,强行嫁给你,亲上加亲,多好。” 林炫讽刺道:“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今天你没带着自家妹子过来。” 白烨辰:“那你快感谢我一下,多感谢点。” 林炫:“不对,我应该感谢伯父伯母,没给你多生个妹妹。” 第9章 红线满天飞 正说着,管事的进来通报道:“主子,落霞山庄和秋水山庄的少主和小姐们到了,安排在客厅,您看现在安排入席吗?” “安排去吧,现在入席,我现在过去。” 管事领命后赶忙安排去了,林炫对白烨辰道:“走,我们也过去。” 林炫和白烨辰刚步入客厅,本来坐着的几人赶忙起身,首先是一身蓝袍的俊朗公子,文鑫拱手道:“林兄,生辰快乐。早日找到良缘。”而后是文艳娇滴滴的声音:“林大哥,生辰快乐。”另一边一身大红色长袍的妖冶公子苏瑾瑜起身:“林兄生辰快乐,寿比南山。早日找到良缘。”,紧跟其后的苏瑾希有些羞涩的红着脸低着头:“炫哥哥,生辰快乐。” 由于礼物一入庄就都交给了管事,过后管事会去整理了汇报给林炫,所以现在就只有这么一句祝福的话。 听到那句炫哥哥,白烨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也不搭理几人,毕竟他和他们不熟,那些都是林炫的朋友,他仅仅只是因为林炫的关系认识而已,谈不上朋友,没他事,所以他先入席往那一坐。 都是年轻小辈,所以礼节比较随意,没那么多将就和客套,再加上白烨辰光屁股的时候就在无常山庄混熟了脸,他来这里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对于这几个年龄相仿都还未成家的,在这里一个劲的劝说林炫早日找到良缘的事,林炫并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几人打完招呼后,在林炫的邀请下,也一同入座了,文鑫这才和白烨辰打个招呼:“白兄来的早。” 白烨辰摆弄着自己面前的酒杯:“也不早,就前脚刚到,还没来得及喝口茶,你们就来了。” 是没空喝茶,他一进去只顾向林炫讨美人了,结果还没讨着。 白烨辰看了一眼座位,不禁感叹坐的艺术,他左右分别是文鑫和苏瑾瑜,两人旁边坐着自家妹子,然后林炫正好坐在中间,左右两边环绕着两个美女,白烨辰觉得一会儿可能有好戏看。 白烨辰正想着,一旁妖冶的苏瑾瑜递了一杯酒放到他手上,示意他端着,好吧,白烨辰也不客气,白烨辰看了眼身旁的苏瑾瑜,再看了眼苏瑾瑜旁边的苏瑾希,白烨辰在心里摇头感叹道:这兄妹两生反了,若是苏瑾希有苏瑾瑜的容貌,或许林炫会多看几眼,不过也只是多看几眼而已,因为始终比不过那位女杀手,这两兄妹就不该一起出席,哥哥明显抢走了妹妹的风头,更何况苏瑾瑜还尤其喜欢红色,他皮肤白,穿红色倒是很好看,这样也更抢眼。在看看一旁的妹妹,皮肤也不黑,只是没她哥白。 白烨辰忍不住问苏瑾瑜:“你是不是投错了胎。” 苏瑾瑜给他一个魅惑十足的笑:“小盟主这是什么意思。” 白烨辰嘴角抽了抽:”我说我没记错的话,我5岁的时候不认识你吧,这小盟主的旧事谁告诉你的?“ 苏瑾瑜端起酒杯:“你没记错,我们才认识3年左右,有次听到林兄这么称呼你,我记下了。” 白烨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需要压压惊:“这事你不用特意记下,忘记吧!” 虽然白烨辰并不记得什么时候林炫叫他小盟主的时候白烨辰也在场了。 苏瑾瑜愉快的勾勾嘴唇,不等一旁的丫鬟上前斟酒,他拿过酒壶给自己和白烨辰一人斟了一杯。 而另一边,坐在林炫左右两侧的两个女人,你看我也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两个女人在心里暗暗的和对方对比,怎么比怎么觉得自己更胜一筹。 林炫端起酒杯:“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各位记得我的生辰,今日准备不周,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几位见谅。” 文鑫端起酒杯:“林兄哪里的话,这几年你每年生辰我们都不请自来,倒是多有打扰。” 白烨辰:“我就算了,我光屁股那会儿就不请自来,你就当习惯了吧。反正我又不要你的招待,我都自给自足。” 一旁的苏瑾瑜揶揄道:“你光屁股那会儿就能跑这么远,从白曦山庄跑到无常山庄,大冬天的在街上光屁股,屁股不冷吗?” 白烨辰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无语:“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是哪里招你了,你一见面不怼我,你是少块肉,还是晚上会睡不着。” 苏瑾瑜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估摸着睡不着的可能性大点,不过我只是想问下,大冬天光屁股在外面跑屁股冷不冷?” 白烨辰炸毛了,他不和这货计较,这货倒是没完了:“你...,你想知道现在把裤子脱了去外面雪地里跑两圈就知道了。”。 林炫就端着酒杯看热闹,文鑫打圆场道:“两位,这个问题你们可以私下里没人的时候再讨论,现在林兄在敬酒呢。” 林炫笑着道:“不碍事,两位想讨论就继续讨论着。” 苏瑾瑜总算放过了白烨辰:“林兄,抱歉,刚才没收住,我就是单纯的来给你道声生辰快乐的,当然作为朋友,还是希望林兄能早日找到良缘,早些成家。“ 这回轮到白烨辰揶揄苏瑾瑜了:“呵,单纯?”说着白烨辰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苏瑾希,对此,苏瑾瑜假装没看到。他才不是为了他妹妹的姻缘而来。 苏瑾希和文艳同时端起酒杯,同时道:“炫哥哥”“林兄”,喊完后瞪了对方一眼,后续的话过了半晌没后文,不知道两位美女到底是想说什么,最后化作淡淡的一句:“我敬你一杯,生辰快乐。” 文鑫终究是看不过去了,他得多为他妹妹争取些:“林兄,这转眼又长了一岁,这一年可想过成家,我落霞山庄有意和无常山庄结亲,此次前来一方面是我作为朋友,来给林兄过生辰,另一方面是代表家父前来谈谈两家结亲的事情,本来这事应该是家父来和林伯伯谈的,介于林伯伯常年外出还未归来,所以就先由我这做兄长的出面,等林伯伯回来,再让家父过来谈谈。” 第10章 才艺大比拼 林炫一边喝酒,一边听着文鑫的话,也不发表意见,静静听着。 文鑫继续自卖自夸:“我这妹子,武功虽然没达到天下第一,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的可造之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知道文艳最出众的是什么吗?” 他也不指望有人回答,继续道:“恒洋有一家刺绣馆,很出名的那家丹绣坊,出自我妹之手的在那家秀坊里价格高达5千两的都有,只是千金难求,我妹至今就出过三次绣作给他们,那些人可是每天眼巴巴的希望我妹能多给他们几幅。” 说道这里,文鑫突然对文艳道:“对了,你这次不是带了一副鸳鸯戏水秀图打算送给林兄作为生辰礼物吗?刚才见你没给管事,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文艳看了眼林炫,林炫没什么反应,没表示不看,也没表示想看。 文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锦盒是檀香木的,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她优雅的打开锦盒,取出里面一块上好的白色丝绸的手帕,慢慢展开来,上面的秀图展现在众人眼中。 伸长脖子的白烨辰看了眼:“的确好手笔,绣工堪称一绝。”他看了眼苏瑾瑜衣袍上绣着的金色锦鲤纹,苏瑾瑜这样的公子哥穿着自是不凡,白烨辰指着他衣服上的锦鲤纹:“比这好了一千倍。” 苏瑾瑜盯着白烨辰的衣服看了看,大概是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刺绣存在可以揶揄的,奈何白烨辰就一身白衣,上面什么刺绣都没有,今日配的腰带也是珠绣的,没法比,所以只好作罢。淡淡的评了句:“确实不错”。 文鑫很高兴:“能得到苏瑾瑜兄的一句不错,可真是难得了,这江湖上谁不知道苏瑾瑜兄你对刺绣的要求,那叫一个刁钻。” 听了这种评价,苏瑾瑜高兴不起来,他不明白文鑫是夸他还是损他,不过仍然很有风度的笑笑,然后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面前的酒壶上。 一旁的苏瑾希给自家兄长疯狂的传递眼神,希望自家兄长也和别人家兄长比比,你看看别人家兄长,人家多疼爱自家妹妹,都夸上天了,你快夸夸我。 苏瑾瑜纳闷的看着自家妹子,给了一个眼神,意思很明显: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自己的姻缘自己争取去。 苏瑾希绝望了,这一刻她想换一个兄长,不知道来的及吗,她能把他哥再塞回她娘的肚子里吗,这个哥简直不是亲生的,从小什么都比她好,生的比她美,皮肤比她白,琴棋书画武功她都比不过,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还是她哥是个男的,不然她得嫉妒死,以至于现在别人每次看到她们兄妹两的感觉都是:你俩是不是投胎投反了。 所以苏瑾希其实很不愿意和自家兄长一起出门,单独只看她的时候,她也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奈何她和他这妖冶的哥长的有些像,站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被她那妖冶的哥给比下去了,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她哥是不是有病,他总是喜欢大红的衣服,本来长的就够妖冶了,还要穿的那么妖冶,这让她情何以堪。 苏瑾希和苏瑾瑜是双胞胎,苏瑾希发誓,若是自己是先出来的那个,她绝对会把她这个妖冶的哥踢回她娘的肚子里。 现在苏瑾希无奈,她只能靠自己:“炫哥哥,可以借你琴一用吗?今日你生辰,难得聚齐这么几位大人物,我正好自己编了一首新曲子,趁大家都在,我弹给大家听听,有什么不足和改进的地方,大家给点意见。” 林炫没说什么,给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拿琴,她们爱折腾就折腾去吧,反正他都习惯了那些女人的卖弄风骚。 文艳狠狠的瞪了苏瑾希两眼,还有这招,她怎么没想过还能借个琴啥的。 只是庄里好的琴多的是,林炫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借出来,他只是让婢女随便挑一把好一点的琴过来就好。 婢女取了琴来,苏瑾希坐到一边,试了试音,由衷的道了句:“好琴。” 便开始演奏自己的曲子了,琴声悠扬,很是动听,此曲道尽了一个女子的全部爱恋,爱慕的心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处琴声袅袅,另一边,醉舞赶到山庄进门口,她收到信息,雪依回来了,让她接应一下。 醉舞在雪地里淡淡望着山庄的入口处,她耐心的等着,不知道等了多久,这会儿外面雪不大,就稀稀疏疏的几片几片的飘,即使是这个速度的飘雪,醉舞的肩头仍然堆积了些许雪花,她没有伸手拍落它们,任由它们堆积。 远处一个女子,跌跌撞撞的朝着这边走过来,醉舞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当女子跨入庄内的那一刻,终于支撑不住,重重的倒在了雪地里,鲜血慢慢的侵染着白色的雪,顷刻变成了醒目的红。 醉舞没来得及扶住她,女子也不需要扶,她倒下的那一刻抓住了醉舞的手,同样冰凉没有温度的手,女子把一个竹筒交到醉舞手上:”这个....主上.....要的消息。“ 醉舞没有丝毫动容,淡漠的眸子,平淡的面容,淡定的握住竹筒。她没有问女子要不要找大夫,也没问她还好吗? 因为作为杀手她们见过了太多的生死,一个人的极限在哪里,还有多少时间,还能不能救,她们比谁都清楚,她们对死亡的气息格外的熟悉。 这是雪依的极限了,远处赶来的红叶,一旁不远处的紫枫,她们还没靠近,因为看着不远处她们的主子正送那些前来参加生辰的宾客向山庄门口走来。 而这一刻,地上的女子淡淡的笑了下:“醉舞,我赶上了...在他生辰这天....。”女子的话没说完,她安静的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落在她脸上的雪花不再顷刻融化。 醉舞知道雪依没说完的话是什么,雪依喜欢主上,她这次任务格外艰巨,但是她怕赶不上主上生辰那天归来,所以雪依最后赶上了,她笑了,因为再最后,她的心愿是完成了的。 眼尖的管事对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过去,抬走了雪依的尸体,就在这一刻,醉舞掏出银针,射向空中,刷刷,瞬间掉下几只死透了的蜜蜂。 雪依躺过的地方,那片雪已经被染红了,在那红色的血迹旁边,被侍卫抬走的那一刻,从雪依手中掉下来一颗蓝色的宝石,蓝宝石的光格外璀璨。 林炫他们一行人停在不远处,山庄门口一滩血迹,不处理了,让客人直接过去实在是失礼,他们要等着管事处理,奈何面前没几个人能用,得等调配的人赶到。 醉舞看了一眼那颗蓝宝石,还是伸手捡了起来。 第11章 没人要的礼物 醉舞记得半年前,雪依有一天找到她,很高兴的告诉她:“醉舞,主上的礼物我有着落了,是一颗价值连城的蓝宝石,我一定要把它弄到手,在今年主上生辰的时候,我要亲自送给他。” 醉舞朝着林炫走过去,不卑不亢,摊开双手,一手是竹筒,一手是那颗蓝宝石,林炫拿过她手中的竹筒,并没理会那颗南宝石,淡淡得道了声:“别给我”。 醉舞回来句:“是”。食指和中指夹着南宝石轻轻一掷,顷刻间,蓝宝石落回了原位。 当苏瑾希和文艳看清楚醉舞的容貌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有些自愧不如,不过很快这种被比下去的自卑就不见了,因为她们很清楚,林炫不会对下人出手,再怎么美若天仙,都只不过是一个下人。 林炫盯着雪地上插着银针的几只死蜜蜂:“这是全部的吗?” 醉舞淡淡的回:“不是”。她刚杀蜜蜂的时候,有一只飞走了,这不是普通的蜜蜂,这个季节出现蜜蜂就不正常,这是一种追踪用的蛊虫,形似蜜蜂而已,速度和灵敏度比蜜蜂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而这蛊虫是追着雪依来的,等那逃走的蜜蜂回去时,对方就会知道,这次打探他们消息的人是谁了。 林炫冷冷的道了句:“没用的女人。”这句话他是说的雪依,执行任务,被别人下了蛊被追踪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直接回山庄。 不过醉舞不明白他说的谁,即使是说她,她也不在意,她没接到消灭蜜蜂的任务,她刚才算是仁慈的帮忙了,她有没有用,她自己从未介意过。 再说了,她又没翅膀,又不会飞,就算现在主上让她去追那只蜜蜂,她也追不上,醉舞淡淡的没头没脑的甩了一句:“我不会飞”。意思很明显,我不会飞,你让我追蜜蜂也没用,然后从林炫身旁离开了。 白烨辰噗嗤笑了,他把一只爪子放到林炫肩头,扶着他,望着醉舞的背影:“她厉害了,还想飞。” 文鑫和苏瑾瑜也勾了勾嘴角,而另外两个女人在感慨那颗蓝宝石很漂亮。白烨辰扫了眼那落回原处的蓝宝石:“那宝石不错,用来镶佩剑啥的都好用。” 林炫爽快的道:“你喜欢的话,可以拿走。” 白烨辰摇头:“好是好,不过我不要死人的东西,还是满含愿望的东西。那里寄托一个女人全部的感情,这么沉重的东西我可不敢要。” 管事派的人已经赶来,红叶和紫枫看了一眼那片红色的雪地,也转身离开了,她们眼里透着悲伤,脸上都是一副落寞的表情。只有醉舞,眸子里透着淡然,面上也只有淡然,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这些林炫都看在眼里。 三人并肩走着,谁也没说一句话,平日里话多的红叶难得的一句话没说,她们每一次看到一起出来的人死了的时候,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她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成为下一个。 路上,迎面遇到和她们有些过节的霜露,霜露没有避让,也没有往日的针锋相对,只是淡淡道了句:“我来看看雪依。” 醉舞知道另外两人不会和霜露说话:“没有雪依了,以后只有11个人了。” 霜露没有继续往前,转身离开了,她知道结果就行了,她去了也什么都看不到,管事的如何处理那些失败者的,是否会买一副棺材好好的下葬,她们谁也不知道。 霜露和醉舞的过节是因为霜露看不惯醉舞的薄情,醉舞太过于薄情,在醉舞的眼里根本就看不到一点点与感情有关的情愫。但是这一刻霜露突然有点羡慕醉舞,或许醉舞之所以强,是因为醉舞无情。 她们都明白,雪依是死在了感情上,雪依对主上的感情很真挚,但是她和那些用美人计去爬主上床的不同,雪依只是偷偷的喜欢,偷偷的守护,偷偷的想爱着那个人,只是奈何,情太深了,隐藏不了,雪依看着主上的眼神始终透着情愫,连她们都知道,连醉舞那种无情的人都知道,主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所以才会派给雪依一个长时间不能完成的任务,一个艰难的打探,一个卧底的身份,雪依死了,导致她死的原因不是能力,是感情。 同一间紫枫回到自己的院落,关上房门,坐在床边,从怀里掏出一支精巧的发簪,出神了良久,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 红叶没回自己的院落,本来打算来找紫枫说说话的,正好看到这一幕,红叶便没打扰,默默的退出来,转身去了醉舞的院落。 醉舞一如既往,摆弄着她的暗器,红叶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醉舞,若是哪天我任务失败了,我不会再回到山庄的。“ 醉舞:“嗯” 红叶:“醉舞,你说雪依是不是很傻,她只要放弃了感情,就能保住她的命了,可是她偏偏要选择爱,还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醉舞知道,红叶就是不安了,所以想找人说说话,她不用发表意见,当一个忠实的听众就好了。 红叶:“其实,醉舞,我最担心的是你,我担心你会爱上主上,若是那样,我好怕,我怕你出事,我也怕紫枫出事,不过目前看来紫枫不会爱上主上,所以紫枫没事。” 后来红叶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醉舞就一直听着,直到红叶心里的不安稍微消除了那么一些后,红叶才离开。 另一边和谐的分别,文鑫:“林兄留步,送到这里就好了,我们的马车都停在庄外了。人我带来给林兄你看了,过后林兄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等着你的答复。” 苏瑾瑜已经先一步走出了山庄,苏瑾希盯着他的背影,发出怨念的视线:你看看别人家的哥,人家处处为自己的妹妹争取,你哪里像个哥。 苏瑾希只好靠自己:“炫哥哥,今日多有打扰,炫哥哥哪天空了来我们秋水山庄玩玩,我们兄妹定好好款待,今日我们就先告辞了,你空了可一定要来,我在秋水山庄等你。” 苏瑾希说完快走几步,跟上自家那不靠谱的兄长,她真的想换一个兄长,奈何在外面她脸皮薄,得用兄长挡一挡。 文艳:“林兄,我们也先告辞了,落霞山庄随时欢迎林兄。”兄妹俩开始往外走。 第12章 捡走吧 都走了,林炫有点嫌弃白烨辰的道:“怎么?你打算留宿?” 白烨辰看出来他的嫌弃:“你别误会,我今天不想留宿,看来你的情路会很坎坷,我过段时间再来研究进度,我也告辞了。” 白烨辰快步走到苏瑾瑜身边:“我说,没想到你不是来推销你妹子的。怎么?不急着嫁妹?” 苏瑾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是她的事,自己喜欢的自己去追。你喜欢那位女杀手,看起来不错。” 白烨辰叹了口气:“是不错,不过,算了,我放弃了,追她会很辛苦,哪个有自虐倾向的才会去追,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些女人的眼里,或多或少的流露出悲伤,而那个女人,从头到尾没有半点感情波动,我不得不承认,无常山庄培养的这一批杀手,真的有一个很成功的,简直完美,但愿林炫不要真的动了感情才好。” 苏瑾瑜:“看你一副心很大的样子,没想到看的很透彻,很全面嘛。” 虽然那位女杀手和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苏瑾瑜和白烨辰看的很清楚,从能看到远方的身影时,林炫的目光的就没有离开过,当那位女杀手捡起别的女人的礼物拿给林炫时,林炫生气了,虽然生气,他对那个女杀手却是有些包容的,那句没用的女人,骂的是死了的那个,女杀手丢下一句我不会飞就走了,林炫却什么也没说,虽然没说,目光却是追随着的。 可能林炫自己都还没有发现,他看着那女人的眼神不一样,眼神里透着情愫,几分欣赏,几分爱恋。 一旁的苏瑾希,听得云里雾里:“你俩说什么,能说的清楚些吗?” 苏瑾瑜:“清楚些,还不够清楚吗?林炫的眼里已经容下了一个人,只是林炫自己还没发现,不过那个人不是你,你早些放弃,对自己好,天下好男人的多的是,比如这货也不错,你考虑下。”苏瑾瑜指着白烨辰给自家妹子推荐。 然后再扬扬下巴,用下巴指了指文鑫:“比如那货,他很符合你的标准,而且看你一副羡慕人家有个好哥哥的样子,那货一定是个好哥哥,你考虑一下。” 苏瑾瑜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兄长,他没像文鑫那么坑妹,把自己的妹妹往水深火热中推,他给他妹推荐的都是良心好夫婿人选,绝对靠谱。 白烨辰无语:“你和你妹妹性别换一下,我倒是可以考虑娶。” 苏瑾希不乐意了,这不是赤裸裸的嫌弃她吗:“你娶个屁呀,你娶我还不嫁呢?” 白烨辰吓了一跳,王苏瑾瑜身后躲了躲:“我说,原来你妹这么泼辣,刚才宴席上一副小绵羊的乖乖模样,我还以为那就是她最真实模样。” 转而白烨辰对苏瑾希道:“还好,你这泼辣劲刚才没表现出来,不然估计林炫会皱眉嫌弃。和你哥学学,你看看你哥,多低调,性格多好。” 文鑫看着前方热闹的三人:“几位,我们走这边,若是空了欢迎来落霞山庄,我们这就告辞了。”说完和自家小妹走到另一边的马车上。 正好这边也差不多了到了,两辆马车停在另一边的路口上,白烨辰和苏瑾瑜拱手道:“告辞”。至于做客嘛,白烨辰认为他们不是很熟,就是朋友的朋友而已,只是这次接触,白烨辰意外的觉得苏瑾瑜这个人不错,看是莫不关心任何事,其实看的很透彻,若是能不要一直针对他,怼他的话,这个人还是可以结交的。 苏瑾希先一步上了自己马车,她上去的目的只有一个,横在车门前,对自家兄长说了一句:“你自己想办法。”然后夺过车夫手中的缰绳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她很生气,这次她兄长的表现太让她失望了,她觉得她们不是亲生的,一定不是亲生的,她就要大雪天把她哥丢雪地里,随便吧,谁捡去得了,别留在家祸害她。 苏瑾瑜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头疼,现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雇不了马车,至少得到市集上,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把他当哥了。 白烨辰有些傻眼,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你俩是亲生的吗?” 苏瑾瑜:“你现在别问我这个问题,我正在怀疑中。” 白烨辰走上自己的马车,掀起车帘,在进去的那一刻道了句:“那你慢慢怀疑,今日天气也很容易让人冷静。”说完进入了马车内。 只是他没吩咐车夫走,车夫纳闷了,这自家主人什么意思,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不走等什么,就在车夫觉得为难的时候,白烨辰再次掀起车帘:“你不上来吗?难道是打算看看下雪天脱了裤子光屁股在雪地里冷不冷?” 苏瑾瑜勾了勾嘴唇,眉头跳了两下,好吧,现在有求于人,先不和他计较,改天还回来。苏瑾瑜便也不客气的进入了马车,白烨辰这才对车夫道:“走,先去秋水山庄。” 白烨辰:“你妹这次气的不轻。” 苏瑾瑜:“我就纳闷了,她喜欢像文鑫那样的兄长,文鑫有什么好的,一个劲的把自家妹子往火坑里推,那丫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这么英俊潇洒又不坑妹的哥,她去哪里找?我就后悔了,我先出生那会儿,就应该把她踢回娘肚子里,你说我现在回去把她塞回去还来的急吗?” 白烨辰给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白烨辰表示,他就一个5岁的年幼弟弟,还是他爹的另一个女人生的,所以和他没啥关系,也不亲,他没这样的烦恼。 苏瑾瑜:“要不你把她收了吧,省的留在家里祸害我。林炫是不可能要她了,我认识的人不多,你行行好收了她。” 若是苏瑾瑜知道自家妹妹从小就有把他塞回娘肚子里的想法,就在刚才,她家妹想的也是,谁捡走得了,她不要这个哥,留家里祸害人,估计苏瑾瑜会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下手太慢了,除了出生的时间,她妹这些方面都抢先他一步。 白烨辰白他一眼:“我说了,她和你换一下容貌性格我可以考虑。“ 苏瑾瑜:”我觉得我现在急需一个救星,把我妹赶紧嫁出去。“苏瑾瑜换了一个坐姿:”算了,随她去吧,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我的苦心,林炫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和那位美若天仙的女杀手倒是有点像同一个世界的,我现在倒有点好奇他俩会怎么发展下去。“ 白烨辰点点头:“嗯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想看看一向不屑对下人出手的林炫,如何面对自己的感情。我已经决定了,过段时间再去看看他俩的情况。不过林炫那个人,他根本就还不懂自己的感情,不知道等他自己发现自己感情的时候会不会吓死自己。你说等那时候,他是因为身份,放弃自己的心呢,还是遵从自己感情,不顾一切呢?” 苏瑾瑜摇头:“不好说,我们就等着看吧,反正他的情路注定坎坷。一个看不清,一个无情,想要修成正果,难。”白烨辰赞同的点点头。 第13章 野外过夜 天气回暖,初春时节,醉舞接到了新的任务,此次的任务和以往她一个人去完成的不同,她得和林炫同行。 雪依卧底了半年送回来的消息,有些惊人,半年前无常山庄明面上的生意开始受阻,那些以前和朝廷的一些买卖被人动了手脚,再这么下去,会给无常山庄带来灭顶之灾,江湖和朝廷本不互相干涉,但是和朝廷扯上了关系就会有些麻烦。 雪依送回来的消息,对无常山庄生意做手脚的是海天门,海天门早就看无常山庄不顺眼了,无常山庄对海天门来说是一个碍眼的存在,首先是明面上的生意,两家做的差不多,酒楼、布庄,盐业、当铺、兵器锻造,这些两家都有涉及,相互之间有利益冲突,所以本来就有些不爽对方了。 偏偏暗地里的生意两家还冲突,做人头买卖,所以海天门和无常山庄简直就是从一开注定的敌对关系,两家的实力不相上下,谁也啃不动对方,这次海天门对无常山庄做的事情,无常山庄已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其它地方的生意都恢复了正常轨迹,只是彦佑城那边的生意一直不见好转,派了人过去几次的消息都是没有特别的异常。 所以林炫有必要自己亲自去一趟,那边频频出现问题,很有可能是天海门的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引无常山庄的主人亲自前去,所以此行必然凶险万分。 林炫带了20个暗卫,带上醉舞,醉舞一个可以顶5个暗卫,带上红叶,红叶看着人畜无害的邻家小妹妹模样,可以伪装,带生杨郁,医术了得,还会武功,不会成为累赘。 此次出行必须低调,不能目标太大,暗卫不在明面上出现,不作安排,醉舞和林炫扮演夫妻,他俩先走,在前面。 红叶和杨郁扮演流浪的祖孙,比林炫他们晚1个时辰出发,一直保持着一前一后,随时联络。 马车里,林炫闭目养神,醉舞稍微离他远点,一样闭目养神,她这次任务很简单,有人攻击就杀人,没人攻击就不管,这是她给自己的定义。因为这次没有明确目标,所以有人对她展露杀意,她就先杀了对方。 至于马车里这个人嘛,醉舞不管,他的能力不需要醉舞管,只要他的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帮一把就行了。 这里过去要3天的时间,第一天他们到了临县的小镇,住客栈,后面的路把自家的马车留下了,换了一辆普通的马车,车夫也不能带了,得自己赶马车。 第二天醉舞在外面赶马车,林炫在马车里看资料,关城门前如果不能到下一个城池,他们就只能住荒郊野外,所以醉舞赶的快些,马车太快,有些颠簸,车里的人没法安心看资料,有些不悦的吩咐道:“赶慢些。” 好吧,主子说啥就是啥,醉舞一向本着这个原则,索性让马自己发挥,这样很平稳。 结果是到了晚上果然没赶在关城门之前进城,野外过夜嘛,也不算啥,对于她们这种经常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合格的杀手来说,野外生存技能绝对满分。 醉舞把马车赶到一处小河边,找了一个隐蔽处,卸了马,牵着马道河边,让马喝水吃草,野外的草,自由啃吧,醉舞放开马的绳子,放马自由吃草。 至于马车里的人嘛,醉舞不管,若没什么吩咐,她不需要管,她管好自己就好了。 林炫看完资料,离天黑还有点时间,他走出马车,淡淡的问道:“晚上吃什么?” 吃什么问她,醉舞仍然表示无语,她是庄里的杀手,不是管伙食的,这个问题就不该问她好吗?而且醉舞表示,她今晚不吃,明早不吃也行,等进了城,然后再找一家客栈吃就行。所以醉舞也只是淡淡的回道:“不知道”。 主人的口味如何,平时吃啥,她哪里知道,况且这些大户人家的少爷吃的东西,醉舞不认为自己做的出来,再说了,庄里从小教的是教她们如何杀人,又没教做饭,平时在庄里,到了饭点有人送来,她们不管。 林炫同样无语,他很想知道,这些女杀手们,平时执行任务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在野外住过吗?:“你平时执行任务时,在野外吃什么?” 醉舞如实答:“看计划,若住的久,会自备干粮,若是应急,一顿两顿不吃饿不死。” 林炫眉头跳了跳,这个女人,她的意思是今晚不用吃了,是的,林炫猜的不错,她来这里已经很仁慈了,醉舞讨厌吃鱼,其实吃还是可以的,只是她讨厌活鱼的鱼腥味,自己是绝对不会动手处理的,除非有时候迫不得已,一直受困在野外,她才会考虑吃鱼。但是这次不一样,明早会进城,所以今晚她没必要动手弄食物。 她来这个地方,只是考虑到,若是林炫饿了,可以自己抓鱼,自己处理,她不吃,也不要考虑她,林炫只需要自己自给自足就好了,不要指望她,她还是那句话,她不吃,她不管,也省的她哪里没弄好,被主人挑毛病,轻则挨顿骂,若是惹的对方不高兴了,搞不好以后会有什么报复手段,她可承受不起。 醉舞不管林炫,她跟着马,开始放马,她得把马伺候饱了,这样才能好好赶路。 林炫知道今晚大概只能自己动手弄吃的了,所以也不管沿着河边放马的醉舞了,他开始动手生火,抓鱼,他庆幸还好带了盐,作为商人,经常外面跑,带着盐能救命。 等林炫烤好鱼的时候,马也吃饱了,醉舞把马牵到马车边,栓在旁边的小树上,这样马要是接下来饿了,还能在这树周围啃两口草。 初春,入夜,又是河边,真够冷,虽然是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夜晚的寒冷还真冷,醉舞拾了些树枝,用棕榈树的叶子捆成捆,抱到火堆边,然后才坐下来,林炫淡淡的说了句:“吃”。 第14章 睡不着的夜 林炫自己开始吃起来,他由衷的觉得,户外烤的鱼不怎么样,但是倒也还好,很香,只是不放油的鱼,果然也就那样,见醉舞不动,林炫又问了一句:“你不饿?” 醉舞想说,你赶一天马车试试饿不饿,可是毕竟对方是她主子,算了,她不和他一般见识,她饿,但是还没到不可忍受的程度,她不想吃鱼,她不会吐刺,一条鱼,她吃的没有扔的多,麻烦,这个季节所有植物都才开花,野果什么的,根本别想。 再说了,以她家主人这个性格,别人能占他便宜,爬他床的被他处理了,爱慕他的被她处理了,就连她明明不是主动自己爬上去的,而且还给那无良的主人解了毒,都差点被处理了,他要是吃了主人的食物,估计下一个任务就真的回不来了。算了,她家主人这么小气,她忍:“我不饿,您老不用管我,若是嫌我在这里碍眼,我去那边重新生个火堆就好。” 醉舞只是懒,她若是自己再生个火堆,她的去拾两份柴火,既要保证自家主上的那堆火的柴,还要不冷到自己,她现在觉得能少折腾就少折腾,储存些体力比较好,明早起来,她还得赶马车。 林炫优雅的吃着鱼,淡淡的丢了一个词:“不用。” 醉舞看看脚边的柴火,估计能坚持一夜了,然后抱住自己开始睡觉,饿了就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林炫等了半天也不见醉舞起来吃鱼,他想着:呵,还真不饿,算了,这鱼味道也不怎么样,还是明早早点去城里找客栈吃吧。 第二天一早,醉舞醒来,到小河边洗漱完毕后,就去牵马了,再给马喂了些水,准备妥当后,坐在车夫的位置,等林炫过来。 林炫径直走进马车,由于不是装内的马车,这马车很捡漏,里面就普通的坐垫,还很硬,在马车里坐一天一点都不舒服,他都感觉坐的屁股痛,这一刻的少庄主完全没想过坐在外面赶马车的醉舞是什么感受,人家一个女子,外面还没垫子,屁股会不会痛。 他想的是,这个海天门,真会闹事,这大老远的,让他如此折腾,他今日的屁股痛,明日一定会好好的报复到他们身上。 进程后,吃了些东西,然后继续赶路了,这座城池比较小,林炫的资料也看完了,后面可以快些赶路,把昨天欠下的路程补回来,紧赶慢赶的,第三天他们总算到了彦佑城。 这次马车不能用了,他们得步行到商行,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得适当的伪装,这处地方以前都是老头子也就是老庄主在处理,林炫是第一次过来,所以容貌不用伪装,相反的用真实的容貌更容易引来目标。 到了彦佑城,他们现在先不用去商行,为了不那么明显,先得在城里无所事事的住几天再说。 林炫先找了客栈,由于出行前已经决定好,他们扮演夫妻,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林炫只要了一间房。 白天的时候醉舞没反应过来,现在入夜了,醉舞感觉很苦恼,这一间房,只有一张床,她能要求她的主子睡地上吗?不可能,就算她想委屈点和这个小气的主子挤一张床,可是她还不想那么快死,那样的话,不用下次任务了,可能这次任务她就不能活着回去了。 所以醉舞郁闷的问道:“我说主子,您老人家就没想过我们可以扮演兄妹吗?” 经她这么一说,林炫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是可以扮演兄妹,可是当时安排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夫妻,完全没往兄妹那样的关系上想,现在让他承认他作主子的,想的少了,想的不周到,绝对不可能。 硬着头皮圆道:“兄妹之间限制太多,不方便办事。” 醉舞想,若是这个人不是自己主子,自己真想抽死他,这是要让她睡几天桌子,趴桌子上睡觉不累吗,她没有趴在桌上睡觉的爱好,算了,醉舞很自觉的出去找地方洗漱,。 等醉舞回来时,林炫已经洗漱完毕,自己躺床上了,醉舞无奈,厨房间去让店小二再给一床被子,拿回被子后,醉舞很自觉的披着被子趴桌上睡觉。 这姿势可是极度不舒服,醉舞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索性抬头看窗外的天空,等真正困了的时候再说吧。醉舞想为何不是她和杨伯伯扮祖孙,红叶和主上扮夫妻呢,不过看看这苦差事,果然还是她来吧。 躺在床上的林炫等了半天也不见醉舞过来睡觉,不免有些纳闷,他睁眼一看,发现人已经裹着被子,趴在桌上睡着了。这一刻他只觉得这女人适应能力真好,这都能睡着,换他他可做不到。 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等醉舞过来睡觉这件事有多么诡异,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破天荒,但是堂堂少庄主,没在意这种事。 既然人家自给自足都开始睡了,他也不需要瞎操心,自己也赶紧睡吧。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很平静,醉舞每天就是跟着林炫出去看看,看看自家商行在这边的情况,以路人的身份看的,偶尔能在街上遇到那对流浪祖孙两人,相互交换个眼神,便走开了。 醉舞还是一样,每天回客栈,找店小二提供别的地方供她沐浴更衣,再默默的回房间趴在桌上睡到天亮。 林炫只觉得彦佑城中,无常山庄的商行有些违和感,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具体不对在哪里,他得去找找这里管事的。 他来的路看了关于彦佑城商行的资料,这里管事的是一个叫王友文的中年人,先前是老头子在打理,自然都是老头子的人,他得去见一见这个人,打探一下详细情况。 当他们到一处商行,找了一个伙计询问此人的时候,伙计不耐烦的道:“王友文?那是谁,没听过,我们这里没这个人。” 他们离开后,伙计给角落里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角落里那人便鬼鬼祟祟从后门出去了,那人来到一处宅子里,恭敬的汇报道:“主子,无常山庄的少庄主已经到了,刚才来商行打听王友文的下落。” 第15章 这戏我不会演 一个年近30,五官端正的男人问道:“你确定没看错?” 伙计:“我看到那人带着无常山庄的商印,长相也和描述一致。” 男人愉悦的道:“好,很好,等了快半年了,这位少庄主总算愿意走出家门露面了,老子逮不到,先逮儿子也行,安排下去,人来了这座城,就不能让他出这座城,他无常山庄舍不得这里的生意,我海天门偏偏要抢到手,这里可是和朝廷通商的必经商路,他无常山庄不想我海天门得到,我海天门又怎么能让他无常山庄独占。” 林炫他们从铺子出来之后,就一直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他们身后,林炫勾勾唇角,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闲逛,他知道这些商铺的人可能已经不是无常山庄的人了,所以他刻意把商印佩戴在显眼处,去打听了王友文的下落,那些人的反应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就这样领着那位跟踪者,把这彦佑城无常山庄的商铺跑了个遍,一家一家的问王友文这个人,当然这期间他们也会去别人家的铺子问问,为了混淆视听,那些回答没有这个人的铺子都有问题,可能已经不是无常山庄的了,林炫觉得现在王友文这个人,是否还活着都有点悬了,这海天门做的还真绝,他半年没有出访这边的商铺就给他来这一出,很好,他这半年忙着解决遇见山庄的事情,倒是把这海天门忽略了。 醉舞好好的扮演着她妻子的角色,实际上也就是不说话的默默走在林炫旁边,现在彦佑城的商铺已经走了个遍了,他们在路边茶铺歇歇脚,醉舞放下茶杯:“今晚还回客栈吗?” 林炫正斟好一杯茶:“回,怎么不回,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落脚处,不回去他们的大部队,主力上哪里找我们?” 林炫把茶杯放到唇边,醉舞冷不丁的道:“这路边摊的茶你最好别喝的好,这座城都在等着你,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省的到时候苦的是我。” 醉舞刚喝了口茶,隐隐觉得有点问题,不过她是背对那位跟踪者的,跟踪者看不到,醉舞可以假装自己没喝过,她不怕毒,但是她得提醒林炫,她不想给她解毒,谁知道下次解了毒,爬了主人的床,下次的任务可能她真的回不去了。 前几天他们没暴露,所以他们的食物是安全的,现在却不一样了,林炫刚才也没想喝,他只是想辨别一下,林炫笑笑:“有暗卫在,你不会太辛苦。” 醉舞淡淡的陈述:“杀人不辛苦,解毒很辛苦,解毒后更辛苦,您老人家行行好,我还想多活一阵子,所以你最好此生都不要再中毒了,我真心的祝愿您健康长寿。” 不知为什么,林炫突然觉得听了醉舞这云淡风轻的话,有些不是滋味。 上次之后,谁也没提上次的事情,包括孩子的事情,林炫一开始说了,孩子没了一定不会放过醉舞,可孩子没了之后,林炫什么也没说,醉舞知道孩子没了的时候是正常来月事的时候,她知道孩子没了,她没什么感慨,也没什么感觉,本来就不该存在,没了就没了,至于怎么没的,为什么没了,她不关心,至于为何林炫没有逼问她,也没有惩罚她,她没兴趣知道。 茶摊的老板见他们几乎没动过茶水,有些忐忑的过来招呼道:“二位,可是这茶不好,要不要给二位换新茶。” 林炫冷冷的道:“不用了,没胃口喝了,你没看到我妻子正闹情绪吗?有些家务事要解决,让大哥你见笑了。”说完林炫扔了一定银子,拉着醉舞就走。 醉舞只觉得手腕一阵火辣辣的疼,走出茶铺一段距离后,醉舞抗议道:“主上,戏过了,那个我手腕快断了,你能放过我不,这不矛盾正开始,接下来我还得杀人呢,你捏断了我的手得多久才能恢复。“ 林炫放轻了些力道,跟踪的人还在后面,他刚才是有些生气,可是现在他平静下来,戏还得做全套,他们上演一出夫妻闹矛盾的戏码迷惑对方的眼线。 他要让对方既认为他是无常山庄的少庄主,又让对方怀疑他的身份,这样对方会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么他们派来的人,不会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的精良队伍,而是一部分人马,这样他们先杀掉一部分,可以削弱对方的实力。 快进入客栈之前,林炫把醉舞推到墙上,恶狠狠的欺身而上,醉舞平静的看着他,这是闹哪出呀,我说主上,您老人家编戏码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给我通个气,你这戏过了,我不会演,后面若是任务搞砸了,这可不是我的责任,麻烦到时候您老人家能分的清谁对谁错,明辨是非,给个合理的判决。 林炫什么也没做,只是把醉舞压墙上而已,这样从跟踪者的方向看过来,人家夫妻俩真有事要解决,为了造成点假像,林炫扯开了醉舞的领子,洁白的皮肤若隐若现,醉舞全程平静的看着他,罢了,你一个人演吧,我就当个木偶。 或许这会儿主上你更需要一个木偶在这里陪你演戏,做完这些后,林炫拉着醉舞进了客栈,跟踪者看到是夫妻俩从茶摊开始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闹别扭了,然后相公用自己的手段让自己的妻子拜倒在自己的淫威下,还没到客栈就忍不住了,然后两人衣衫不整的进了客栈。 跟踪者回去如实禀报了,年近30的男人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抬头问道:“你可看到他身上有无常山庄的商印。” 跟踪者:“那人身上确实有商印,可是细看发现只是和无常山庄的商印很像,却不是一样的。” “难道真不是他,无常山庄果真生意做大了,放弃了这座城,不行,你吩咐下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派一队人马去,做的干净点。” 而这一边,林炫回到房间后确定跟踪者离开后,便对醉舞扔了两个字:“出去”,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在极力的忍受着什么。 醉舞无语,主上是不是有病,她又哪里惹到他了,罢了罢了,出去就出去,得自己再掏腰包,拜托店小二给她一间房了。 第16章 你爬了我的床 醉舞走后,林炫苦恼的盯着自身某处,该死,竟然可耻的有了反应,他竟然对那个女人有需求,她只是一个杀人工具,她是解药,是下人,却不是伴侣,不是妻子。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对女人有反应很正常,自己平复一下就好了。 可是这反应和那些爬他床勾引,挑逗他半天他才会有反应的情况不一样,这次的情况明显不同,这是第一次他清醒的感觉到他自发的,主动的想要亲近一个人。呵,看来自己是太久没碰女人了,还是去趟青楼吧。 醉舞找到点小二:“小二哥,能不能临时给我添个房,我和我相公吵架了,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说着递了一定银子给小二,小二连连点头:“没问题,我这就去给夫人您安排。” 小二给醉舞安排好一间房,醉舞去取了自己的换洗的衣服,林炫没在房间,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这和醉舞没关系,醉舞现在有点小开心,这么久了,她今晚能睡床了。 到青楼的林炫,点了几个姿色不错的姑娘,喝了点酒后,他发现他对她们没有欲望,没有那种强烈的想要一个人的冲动,他怀疑自己有病,强行拉过一个姑娘,挑逗了半天,他发现他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人,他有些不爽的推开那姑娘,付了银子,走了。 留下几个姑娘面面相觑,这人是不是有病,不行就别来青楼找姑娘,浪费她们宝贵的夜间时间,真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行就是有病。几个姑娘感叹了一句:“哎,中看不中用。” 林炫回到客栈的房间,醉舞不在,他突然有些担忧,她去哪里了,他让她出去,没让她不回来,她竟敢不回来。 难得的,林炫躺在床上竟然睡不着,那边总是会有一个安静的身影,默默的待在那里,不吵不闹,跟没人似的,可是现在那片区域真的没人,他不习惯,他得去把她抓回来。 林炫说动就动,起身出房间,抓了点小二问道:“兄弟,有没有看到我的妻子。” 店小二想想那位夫人给的银子够足,想想就高兴,开心的给林炫指路:“兄弟,都是过来人,我懂,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合,夫人就闹闹别扭,这不,在那边房间呢。你快去好好哄哄,女人嘛总是需要哄的,哄好了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林炫给了对方一定银子,道了声谢,就过去了,店小二捧着银子心里乐开了花,这对夫妻真不愧是一家人,都很大方。 林炫进入房间的时候,醉舞皱着眉头睡的正熟,白天沾染了一点毒,虽然计量不多,但是现在暗幽蛊正在消化,所以她睡的沉了些,再加上林炫的武功不比她低,所以醉舞现在失去了作为杀手的警觉。 看到床上的人,林炫觉得他的心突然安稳了。 看着皱着眉头睡的不安稳的醉舞,林炫这才想起,她已经很久没睡床了,他伸出手,想替她抚平皱着的眉头,他顺了好久,醉舞仍然皱着眉头,完全没有舒展开的迹象。 林炫轻轻的坐在床边,想着她应该是做噩梦了吧,不知道是怎样的梦,让她睡的如此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醉舞睁开眼时,察觉到旁边有人,然后她淡定的看了一眼旁边和衣而眠的林炫,醉舞快速搜索昨晚的记忆,她记得她昨晚是自己重新找店小二要了一间房的,然后自己难得的睡了一次床,她不记得她什么时候爬到了她家小气主人的床上。 正想着,林炫醒了,睁开眼,淡定的看了一眼平静的醉舞,然后起身下床,昨晚他后来太困,就直接躺旁边睡了。当然他是不可能给醉舞解释些什么的。 醉舞想着,不知道主上又在心里开始给她盘算一个怎么样的任务了,不过醉舞想辩解一下,她觉得这样不明不白的背锅很冤枉,醉舞一下坐起身:“主上,作为主人是不是应该讲点理,我没记错的话,这间房是我定的吧?。“ “恩,没错。”林炫站在床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先回答。 醉舞:“那这张床昨晚上算我的吧?”这床是客栈的,昨晚她付了钱,应当临时属于她。 林炫勾勾嘴角:“算。” “那昨晚怎么看也不是我的错吧,我没爬你屋里那张床吧,你若嫌我命太长,你给我说一声,我可以自己解决,你何必委屈自己爬我的床呢?这是什么阴谋吗?” 林炫哭笑不得,大清早的,她脑子倒是转的很快,已经开始跟他讲道理了,他没有想过陷害她,他也没打算处决她,昨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想在她身边躺下,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我没嫌你命长。” 醉舞:“算了,你是主人,你说什么是什么,你若什么时候嫌我命长了,不用像对待她们那样,你直接给我说一声就行,我自己解决就好,我其实不太想都到人生最后了,还要去卖命的完成任务。” 林炫都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什么,她说的自己解决,她想过是自杀吗,说的和切豆腐似的,好轻松就解决了:“你把命看的这么淡薄,说解决就解决?” 醉舞笑笑:“本来就没所谓,我只是觉得或许活着比死了好,我没死过,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其实比活着好,上次接近死亡的边沿,感觉有些失望,所以后来觉得,还是活着吧,不过若主子想让我死了,那就死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醉舞会笑,只是醉舞的笑仅仅代表一个笑的表情,并没有发自内心的感情。 林炫只觉得,听着醉舞风轻云淡的说这些,他越听越不是滋味,索性不要和这个蠢女人讨论这些:“收拾好了,下来吃饭。”,说完这句后林炫便出了房间。 行吧,既然林炫暂时不打算追究这事,她也只能等着了,醉舞只能感叹自己命苦,为何自己好好睡个觉,就祸从天降了,她发誓,她真没其他人那种想法,她学了美人计,可是她从来不屑用,更没想过通过美人计爬上主人的床,以此换来此生自由的想法,她知道那不可能。 哎,她难道体质特殊到,她不惹祸,祸主动惹她的地步了。 第17章 荷花酿 一天相安无事,又是一个无月夜,这样的夜晚很容易发生事情,醉舞坐在桌边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就等她熄灯了,床上的林炫不知道睡着没有,醉舞仍是睡前感慨,自己命苦,和这桌子有缘,醉舞吹熄了桌上的蜡烛,便趴桌子边睡觉了。 夜半时分,醉舞被外面的打斗声吵醒,虽然声音很细微,根本不影响一般人睡觉,可是对于她和林炫这样的高手来说,这些细微的声响已经能够影响他们了。 果不其然,林炫的声音飘过来:“那些废物不用你出手,你安心睡觉就好。”开玩笑,外面20暗卫,如果这一批废物他们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他们的暗卫生涯也可以结束了。 也好,大半夜的,外面又冷,裹着被子正暖和呢,她还不想动呢,索性继续趴着了。 第二天一早,客栈无异常,没有人被打扰到,也没有人心惶惶,更没有尸横遍野,看来暗卫们处理的很干净嘛。 相比于这边的平和,另一边就不淡定了,还是那处宅子,30岁五官端正却样貌平平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的重复着前来汇报者的话:“一个都没回来?” 跪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是。” 男人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砸在桌上:“一群废物,对方身份身份查不清,派出去的人竟然被对方全灭,养你们何用?” 地上的男人弱弱的道:“那主上,接下来如何处理。” 男人起身吩咐道:“更衣,我亲自去查查,先按兵不动。” 昨晚无月,今日一早下起了小雨,春日里的雨,不大,却很密,连续几日一直在外出,正好下雨,今日林炫没安排外出计划。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昨晚派来的人一个没回去,背后的主人应该坐不住了,不出意外,今日主人应该会想着来会会他。 昨晚派来的人,证实了他先前的想法,近几日的混淆视听,果然对方抱着的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想法。而昨晚的失败,让对方开始怀疑其真实身份了,便不会贸然派人前来查探。 林炫很庆幸,从前他很擅长坐在背后处理事务,不怎么在公共场合露面,以至于江湖上没几个人知道无常山庄的少庄主长什么模样,只是相传相貌英俊,得不少大小姐们的青睐。对方只通过他打探王友文来判断他的身份是不可能辨别准确的。 这次他要好好利用醉舞的存在和那枚他伪造的很像真的商印做文章,江湖上传言,无常山庄的少庄主很在意出生,不屑对下人出手,非出身名门的大小姐不娶,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家的小姐,画像早就流遍了整个江湖,而醉舞不是出身名门的,所以就算是对方亲自出马,仍然确认不了他的身份,不过这次对方肯定不会像上次那么掉以轻心了,就算确定不了,却也是绝对打算杀了他的。 这次他得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实力如何,这样才能让对方倾巢出动,省的他去一点一点挖对方的人,一点一点的削弱,有些累,要来就来一剂猛的。 午饭时间,30岁男子走进林炫他们居住的客栈门口还未来的及迈过门槛的那一刻,醉舞和林炫正好从二楼下来,30岁男子一抬眼便望见了二人,正此时醉舞也正好看过去,醉舞纯粹是看到门口有人,所以就看了一样,结果不曾想目光正好和男人的目光交汇到一处。 这种情况很尴尬,谁先移开视线更尴尬,醉舞毫不在意那些,就盯着对方,看对方什么时候能迈过那个门槛,对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这一眼,便移不开视线了。 林炫看一眼那30岁的男子,虽然穿着朴素,看起来就是小城镇的普通百姓穿着,五官端正,但相貌平平,一眼看着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普通百姓,但是男人身上透出一种不凡的气质。看来这人并不是表面这样的,林炫想着,伸手握住醉舞的手。 在外人眼里,就是看到有人在看自己的妻子,相关不高兴了,要宣布所有权,所以便握住醉舞的手,转而改变一下握手的方式,十指紧扣的那种,醉舞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被握住的手,她淡定的想着,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她要怎么演,就这么配合着?可是她不习惯这种握手方式呀,怪别扭的,感觉手不自在。 醉舞压低声音小声道:“我说主上,您老人家这是演的哪一出,我就是配合你握个手也行,可是咱能不能换个握法。” 林炫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拉着她快步下楼,走向一楼最里面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后让醉舞坐他旁边的位置,而不是像平时那样坐他对面,坐下之后才放开醉舞的手。 他们刚坐下,那位30岁的男人像掌柜的要了一壶好酒,拿了三只杯子,提着酒壶朝着他们那桌走了过去。 “二位,拼个桌可好?”他也不等林炫他们拒绝,继续道:“我和这位夫人一见如故,看着格外亲切熟悉,像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一样,所以我想和夫人絮叨絮叨。”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坐在醉舞对面的位置上,把手里的三只杯子摆上桌,开始倒酒:“二位是外地人吧,不知两位知不知道,这小镇里最出名的荷花酒,这酒清香四溢,甘甜可口,堪称佳酿,只可惜这家酿酒的人家手艺太绝,不外传他人,每年酿的酒就那么几坛,这些酒楼客栈都抢着买,买了之后存在柜台里,不拿出来卖,只卖给懂行的人,所以看招牌上是点不到这种酒的。” 男人倒好三杯酒,分别放在醉舞和林炫面前:“两位赏个脸,尝尝,这是我拼桌的诚意。” 醉舞看着他,林炫也看着他,两人都没动面前的酒,两人的目光中都带有浓浓的怀疑,男人一副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忘记了,我一个陌生人,一来就敬酒,的确可疑。” 说着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把空酒杯给醉舞和林炫看看:“二位,不用如此戒备,我没有恶意,这酒也没事,若二位还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再证明。”说着转头望了一圈,对着跑趟的小二哥招手。 第18章 饭桌交谈 店小二跑过来:“这位爷,有何吩咐?。” 男人倒好一杯酒,递给店小二:“喝了它。” 小二有点懵,看酒壶他就知道,这是荷花酿,如此昂贵的酒,这位爷竟然赏给他喝,他有些受宠若惊,硬是不敢接:“爷,这么贵的酒,小的哪有这福分。” 男人坚持道:“赏你的,让你喝你就喝就是了。” 小二虽然不解,但是小二的确想尝尝荷花酿的味道,他这种平民还从未喝过呢。小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片刻后小二没事,男人对小二道:“麻烦上几个菜,店里最好的招牌菜。” 店小二兴高采烈地应了声好呢,就转身跑去给掌柜的汇报才去了。 男人转过身对林炫和醉舞道:“二位,现在可否赏个脸,尝尝这酒。” 醉舞琢磨着,林炫没有赶这人走,大概是想顺其自然,那么这酒接下来肯定是该喝了,大部分毒对她来说倒不算什么,她现在得以身试毒,然后再判断一下这酒到底能不能喝,能喝的话林炫才能喝,不然过后苦的还是她,她可不想给他解毒。 醉舞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淡淡的道:“的确是好酒,多谢公子好意。” 她试过这酒,这酒确实没问题,这家店没问题,刚才酒经过了这个男人的手,所以怀疑是必然的,既然酒没问题,她倒是可以提醒没动酒的林炫喝了,只是小声提醒没毒对方多半能看出些端倪,不知过后林炫会不会怪她把戏演砸了,醉舞脑子转了转想了个法子提醒道:“相公,这酒不错,你尝尝,酒味不浓烈,你不用怕醉。” 然后对对面的男人道:“大哥见笑了,我家相公不好酒,所以一般情况下对酒没什么兴趣。” 男人一副懊恼的模样,悔恨道:“哦这样啊,那是我唐突了,实在抱歉。我就是看夫人有几分眼熟,不知是不是曾经见过,冒昧的问一句,夫人你家乡在哪里?” 醉舞:“我是凌南人,在那出生,在那长大,后来家里出了些变故,我也嫁人了,便和相公出来四处游历。” 男人双眼放光,激动的道:“巧了,夫人,我也是凌南人,凌南盛产菱角,小时候我和我妹妹经常一起踩,我妹妹很喜欢菱角,她喜欢吃烤菱角,经常缠着我,让我给她弄。” 说道这里,男子陷入低沉,脸上的激动和欣喜都没有了,换上一副忧伤悔恨的模样:“哎,怪我,有一次上街我看住她,那之后就再也没找到我妹妹了,这么多年我四处做生意,各处跑,就是为了能大江南北的找我妹妹的下落。” “不知夫人今年年芳几何,夫人出嫁之前姓什么?”问完后男人赶忙解释道:“夫人别误会,我就是想着我妹妹若是活着的话,现在也应该18、19岁的模样。” 醉舞继续演,继续编:“我今年确实18岁,出嫁前姓俞,叫俞小渺,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是独女,所以很抱歉公子,我不是你在找的妹妹。” 男人的情绪很低落:“我知道夫人不是,夫人生的这么美,我这么平庸,父母也并非什么俊美之人,我只是每次看到和我妹妹年龄相仿的姑娘都会抱一份希望去询问,明明知道不是,还是会忍不住去问,抱歉了夫人,唐突了。” 两人就这么聊着,完全把一旁的林炫当成了空气,正此时,店小二过来上菜,菜端上桌,林炫拿过醉舞面前的碗,毫不在意菜不是他点的,给醉舞夹了些在碗里,然后放到醉舞面前,温和的说了句:“来,饿坏了吧,多吃些。” 若不是有外人在,若不是怕把戏演砸了事后被问罪,醉舞真想去撕开林炫的皮,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个什么玩意,我说主上,你保持你平时那样冷冷淡淡就好,就算是演戏也不要改变你的属性好么,我心脏承受能力虽然还算好,但是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再这么下去我晚上会做噩梦的。 醉舞回给林炫一个淡淡的笑,然后低头吃菜,她演了半天确实累了,也不想再演下去了,无常山庄培养她们,各各培养的伶俐通透,能应付各种场合,只是这种不属于自己真实性格真实人格的扮演真累。 三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饭后,林炫掏出手帕给醉舞擦擦嘴角,擦完后又小心翼翼的把手帕收起来了,醉舞稍微愣了一下,便任由他去了。 30岁男人微微笑笑:“二位感情真好,今日多有打扰,为了赔罪,今日这顿我请。”说着起身拱手道:“今日就告辞了”。 林炫淡淡的道了句:“不送。”就像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一样。 醉舞只是微笑着点了下头,男人离开后,两人便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醉舞总算轻松下来了,她演的真累,总算可以不用再继续演下去了。 林炫回到房间,招来暗卫,吩咐了些事情,暗卫走后,林炫对醉舞道:“你说下次对方会派多少人来?” 正坐在窗边安静看雨的醉舞如实道:“不知道。”她又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她哪里知道别人的决定,再说了,她不像林炫,情报网丰富,她连对方到底在这座城里有多少爪牙都不知道。 林炫看着窗外揶揄了一句:“你真没意思。”说完转身走到床边拿起一本账簿开始看,那是这半年来,这座城的交易情况,他已经把实力给对方暴露了,接下来他安心的等对方找上门就好了。 醉舞继续安静的坐在窗边看雨,两人相顾无言,各自干各自的事情,醉舞安静的像空气一般,这让林炫觉得醉舞好像又不在身边一样,所以他换了个方向坐着,这样只要他余光就能看到醉舞。 过了很久林炫看完手里的账簿,醉舞仍然坐在窗边看雨,林炫忍不住想,这女人的人生还真是无趣,坐那看雨也能看半天,连姿势都没变一下,实在无趣。 第19章 中毒 另一边,男人回到宅子,招来手下:“安排一下,这次全部人马都聚集过来,那对伪夫妻绝对有问题,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城,否则后患无穷,谨慎些,对方不只两人,而且那两人的实力让人畏惧。这次让影毒圣手负责出手,你们负责掩护,那男的必须死。 几天后,林炫开始清理无常山庄商行有问题的人,并一一清理。林炫策底的暴露了自己无常山庄少主的身份。 红叶和杨郁在一处隐蔽的地牢中救出了奄奄一息的王友文,此时此刻杨郁发挥了他神医之徒的实力,花了10天时间,让王友文恢复到了一个生龙活虎的王友文。 王友文捧着一本账簿,那是只有彦佑城管事才能保管的秘密账簿,也因为海天门的人没能拿到这本账簿,为了打探账簿的下落才留了王友文一命,这本账簿包括了和朝廷之间交易的种种,以及一些秘文。落入别人手中不仅可以控制商行,还能从中做文章。 林炫拿过账簿,快速的翻看了一遍,确认账簿完好无损,笔笔清楚,没有疏漏,和他近段时间算过的其他零散账簿一致,林炫赞许道:“不愧是爹看中的人,辛苦你了,这次做的很好。以后的账簿也麻烦你了。” 王友文:“少主人哪里的话,都是属下分内事。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就是盼着每一年主人们来的时候把账簿安全的送到主人手上。” 林炫收起账簿:“这座城是要塞,行商的必经之路,所以无常山庄一定得守住这座城,不是海天门想抢就能让他抢了去的,以后还要麻烦你费心,我会再派些人手给你,供你差遣,其他杂工照旧在这座城雇佣一些闲杂人,只是老规矩不变,雇佣的外人一律不让接触与账有关的事情。” 王友文恭敬道:“是,属下紧记。”王友文来时看了客栈的条件,大概是为了掩饰身份,所以少主人住的客栈并非很好的客栈,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客栈,王友文深感自己失职:“少主人,这段时间属下招待不周,还请担当,属下已在宅中收拾好客房,少主人若不嫌弃,不防到宅中去住,也让属下尽份职责。” 林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我相信交给你,你一定会处理妥当的,我们明日就启程回无常山庄了,还有一个大客户要应付。” 他们一天不离开,海天门的人就一天不出手,对方最近安静的有些过头了,他倒要看看对方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来迎接他,希望不会让他失望。 王友文:“是,那属下也不多留少主人了,只是这海天门的人还在暗处,少主人还请处处小心些。” 林炫:“我知道,你下去吧。” 王友文离开后,醉舞从窗边走过来,径直走到门边,准备出去,林炫诧异的问:“你去哪?” 醉舞头也不回:“戏演完了,我去重新要间房。睡了一月的桌子,我想睡床。” 醉舞只觉得无论如何今晚一定不能再坐着睡了,她明天还得赶马车,由于海天门的人还没出现,所以并没有和红叶他们会合,在离开这座城之前仍然是他们两人,暗卫们仍然不远不近的守着,不会靠近。 第二天入夜他们到达了进城前留宿的小河边,两人决定在小河边留宿一夜,这次他们不用抓鱼,带好了干粮。 夜半时分,本来睡的就不怎么熟的林炫和醉舞同时醒来,林炫心里嗤笑:总算来了,沉寂了半月有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对方的人不少,20暗卫已经陷入打斗中,在宁静的夜晚,这种冷兵器磕碰声格外清晰,偶尔伴随着一两声惨叫。 不一会儿,暗卫们极力阻止前来刺杀的人靠近,奈何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一个暗卫要同时对付几人,实在应接不暇,一波人马终究还是杀到了林炫和醉舞面前。 很明显,能来到他们面前的有高手,也有从暗卫那过来的漏网之鱼,这些漏网之鱼就有些不幸了,他们到林炫和醉舞面前只能被秒杀,一部分高手,稍微活的久一点,能勉强过几招。 而醉舞这边有一个难缠的人,实力很强,虽然比醉舞差些,却也不是一招两招就能杀死的那种,醉舞瞬间被此人拖住了。 而大部分人都在围攻林炫,醉舞看出来了,那些人只是闲她碍事,所以一定要拖住她,也好,反正醉舞也没什么值得去拼命维护的东西,也没什么动力,所以就不温不火的和对方慢慢过招,反正她们的主上神通广大,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不需要她担心,再说了,她只完成主上给的任务就好了,不是护卫,没必要那么尽心尽力。 在林炫打的正激烈的时候,暗处窜出来一个人影,直奔林炫,已经蓄力在右手,准备对准林炫的后背重重的一掌拍下。醉舞直觉那掌风绝对不那么简单,所以醉舞快速的给了和她缠斗的人一匕首,一击毙命以后,便闪身到林炫后背,一刹那间,黑衣人那一掌,不偏不倚的击中了醉舞的胸口。而同时,醉舞的匕首也刺入了黑衣人的胸口。 见黑衣人倒下,来袭击的人知道这次刺杀失败了,他们和林炫的实力悬殊很大,根本不是林炫的对手,被林炫击杀只是迟早的事,所以带上黑衣人隐入了黑暗。 林炫接住要倒下的醉舞,有些不高兴的低骂了句:“笨女人,自作主张,谁让你挡了?” 醉舞苦笑:“你以为我想,只是不想给主上解毒,那样我要受双重的折磨,还不如直接中毒的是我,还轻松些。” 说完醉舞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他了,下次任务什么的现在也没心情想了,这次这毒她倒是从未体会过,发作的这么快,索性闭目养神,慢慢的熬过毒发。 林炫把醉舞平放在火堆旁的草垫上,暗卫头领过来禀报:“主人,对方有6人逃脱,我方损失一名暗卫,重伤3人,其余都是轻伤。” 林炫冷冷淡淡的道:“知道了,先照顾好受伤的人,明日一早杨郁会赶来,等他来了再说。”暗卫回了句是,便悄悄隐入黑暗处了。 第20章 换衣服 一旁的醉舞神志有些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浑身烫的厉害,如在火中烧似的,口干舌燥,偏偏林炫还把她放火堆边的,她更热了,醉舞忍着难受爬起来,远离火堆,慢慢往河边走。 坐在对面草垫上打坐的林炫淡淡的问了句:“去哪?。” 醉舞没精力理他,一步一步往河边走,林炫就看着她一步一步往河边走,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要干嘛。 醉舞走到河边并没停下,一步一步往河中走,因为当她双脚沾到河水的时候,她感觉脚上的热度降低了,很舒服,索性继续往前走,直到河水漫过她的头顶,把整个人浸入河水中,她感觉她的神志恢复了些清明,不在那么迷迷糊糊了。 林炫等了半天也不见她从河水中出来,甚至渐渐的没入了河水中,找死吗? 这一刻林炫顾不得自己打坐调息了,赶忙下水把湿淋淋的醉舞从水里捞出来,他是真不明白这个女人在想什么,五月份下水是不是还有点早,不冷吗,又是夜晚又是河边的。 “你到底在搞什么?”林炫有些气急败坏的问了一句。 而醉舞此时,晕晕乎乎的,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所以也不可能给林炫任何回答,林炫把醉舞抱回火堆边,然后去马车里换了套干衣服,把醉舞衣服的包袱一起拿了出来,从新回到火堆边。 林炫把包袱扔到醉舞面前:“换上。” 醉舞闭着眼睛,动也不动一下,从水里出来之后,她现在不热了,浑身也不烫的那么难受了,但是她现在很冷,冷的瑟瑟发抖,但是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坐起来,更别说换衣服了。 她抱紧自己,就那样抖的厉害,林炫看出状况不对,他打开包裹翻了翻,再看看醉舞身上穿的衣服,妈的,女人的衣服就是复杂,他只会脱,不会穿,根本不可能给她换。 林炫伸手探探醉舞的额头,不烫,但是很冷,她身上没有干的水汽开始结霜,这么下去她的体温持续下降,会冻死的,林炫给火堆加了些柴,让火堆燃的更旺些。 然后摇摇醉舞:“我说,起来换衣服,不然你会冻死的。” 醉舞睁了下眼睛,转而又闭上眼,淡淡的道:“你别管我。”醉舞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听不清,可是林炫还是每个字都听到了。 林炫不管了,女人的衣服他是不会穿,但是这湿衣服不脱下来只会让醉舞更冷,她的体温根本就恢复不了,索性直接上手,开始帮醉舞脱衣服,可是醉舞一点都不配合,死死地攥紧自己的衣领,要紧嘴唇,不睁眼,不松手,把她现在能用的力气都用来攥紧衣领了。 林炫更不爽了,他都屈尊降贵的照顾她了,这该死的女人竟然一点不领情:“你想死吗?”林炫语气不好的说了句,继续帮醉舞脱衣服,醉舞仍然不松手。 林炫叹了口气,无奈的退步:“你放手,我帮你把外衣脱了,这样容易干些。”他真搞不懂这个女人,她都上过她的床了,她身上哪处位置对他来说还是秘密,真不懂还在在意什么。 林炫不知道,醉舞不这么想,她和林炫的种种,只是在给林炫解毒,那是任务,她没有资格反抗和违背,她只能接受,但是作为女人,她不是人尽可夫的,有些事情若不是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做,那就是折磨。在林炫不需要解毒的时候,她不会在林炫面前脱衣服,也不会像其他那些想通过爬林炫床改变命运的人一样去勾引林炫。 醉舞闭着眼睛,提了些力气,尽量把话说的清楚些:“我没事,主上你放着不管就好。” 林炫虽然很生气,但是林炫没有强迫人的爱好,既然醉舞不愿意,他也不再坚持,他回到另一边的草垫上,继续给火堆加柴,尽量把火堆烧的旺一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睡不着,他就一直观察着醉舞的情况,见她一会儿热,热的冒汗,一会儿冷,冷的发抖,就这样反反复复持续到了天亮。 看着这样的醉舞,林炫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有点不是滋味,但是他还是没能明白这到底是什么。 天刚亮起来,杨郁和红叶就赶来了,看着神志不清很虚弱的醉舞,红叶甚是担心,她本想着不顾一切的跑过去看醉舞的情况,可是她的主人在这里,林炫忌讳她们这些女杀手有情,一旦有情就会被情所困,就是林炫口中那没用的女人。 红叶强装淡定的和杨郁一起打招呼:“主上”“少主人”。 林炫淡淡的问杨郁:“暗卫那边情况看过了?” 杨郁:“看过了,都治疗过了,重伤者以没有生命危险了。” 林炫指了指醉舞:“去,给她看看。”说完,林炫又想起一事:“等等,红叶,你先去给她换身衣服。”红叶道了声:“是”这才走跑过去看醉舞的情况。 林炫和杨郁暂时背对她们站的远了点,红叶顾不得查看醉舞的情况,她不会医术,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先把衣服给醉舞换了才是正事,不然一会儿主上过来看到她还没把衣服给醉舞换好,指不定又是一顿责骂。 红叶给醉舞把衣服换好,禀报道:“好了,主上。”这时候杨郁才匆匆小跑到醉舞身边,一顿检查:“她底子好,内力深厚,胸口的一掌没什么大碍,只是中毒了,这毒有些厉害,暗幽蛊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所以现在是毒性发作的时间。” 林炫第一次知道有暗幽蛊护身也会毒发:“怎么回事,你当初不是说有暗幽蛊护身者中毒了之后不会发作,会被暗幽蛊直接消化的吗?” 杨郁一阵冷汗,他心里嘀咕:话是那么说,可是是说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毒,这次的毒可不是无伤大雅的,怎么可能不发作,你都没有好好听我说话的吗?我当年说的是,一般的小毒不会发作,我老头子都记得这些,你这么年轻竟然记不住吗?哎算了,说不过你,你是主人,自然不会把属下的话放在心上。 第21章 回山庄了 准确的说,林家父子也不算杨郁的主人,杨郁是神医的徒弟之一,只因为林老庄主曾经救过他一命,所以他留在无常山庄尽一份力,而无常山庄给的报酬和待遇都不错,对他倒也不是像对待普通下人那样。他虽然称呼他们主人,这对父子多多少少倒是没拿他当奴隶。 “少主人,那是普通的毒,自然没事,这次的毒不一般,包括少主人上次中的毒,对她来说虽然不致命,但是毒发之苦是免不了的。只是上次的毒不是一次度过去的,所以她发作的时间很短,便也没受多少苦,这次的毒和上次根本不能比,所以这次...”。 杨郁的话不用说完,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毒发是免不了的,发作多久,他也不知道,只能看醉舞自身的情况。 他是有些心疼这丫头的,由于是他种暗幽蛊唯一的成功者,所以在暗幽蛊初期,杨郁对醉舞的身体情况的调理很频繁,而且由于情况特殊,不放心下人照顾,下人也不懂,所以基本上是杨郁在照顾醉舞,那时候醉舞还很小,六七岁的时候,杨郁打心底里心疼这丫头,可是他也只是寄人篱下,做不了主,他得暗要求种植暗幽蛊,按要求给醉舞服用各种毒药,让醉舞的体质适应毒。 他把这丫头当女儿一样,可是杨郁能感觉到这丫头薄情,他猜想,或许在醉舞眼里,恨死他了,想想如果不是这个人来到了山庄,他们不用被种植暗幽蛊,如果不是这个人醉舞的暗幽蛊不会成功,她不用服用那么多毒药,也不用用自己的身体去给别人解毒。 而他也没资格拿醉舞当女儿,哪里有这样的父亲,亲自给女儿喂毒,亲自送自己的女儿去给别人解毒,把女人一生中最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了给那个解毒的人,而那次意外还让醉舞损失了一个孩子,作为一个母亲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对醉舞的心理伤害有多大,杨郁也恨自己无能,他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一份力,尽量让醉舞少受点苦。 一行人决定启程回山庄,林炫和醉舞一辆马车走前面,杨郁和红叶一辆马车走后面,一路回程。 醉舞还没醒来,红叶有些担心,她想和醉舞一辆马车,至少这样她能照顾好醉舞,红叶有些胆怯的对林炫道:“主上,不如我和醉舞一辆马车吧,都是同僚,我多少能照顾她一下。” 在林炫面前,她们得隐藏自己的感情,所以红叶说的很生分,林炫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来:“她昏迷不醒,你抱的动她?” 红叶无话可说了,她没试过,可能确实抱不动,女人的力气本来就没男人大,况且她们作为杀手不是训练力量的,而且训练巧劲和灵活度的,虽然醉舞不胖不瘦的刚刚好,但是红叶的确不能保证抱得动。 杨郁想了想,或许他可以和醉舞一辆马车,他能抱的动醉舞,身为医者,也能给醉舞很好的照顾,杨郁刚张嘴:“少...”林炫一个冷的让他发抖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杨郁下意识的闭嘴了。 林炫抱起醉舞上了马车,招来一个暗卫赶车,杨郁对一旁一脸担忧的红叶道:“我们也走吧,丫头。” 红叶:“杨伯伯,你说,醉舞是不是死了会更轻松点。” 杨郁沉默了,他明白红叶的意思,也明白红叶说这话不是因为嫉妒醉舞嫉妒到想杀了醉舞,他知道红叶是出于关心,出于同为无常山庄办事的女杀手,她们更加了解彼此内心所渴望的东西,所以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杨郁缓缓的道:“丫头,人各有命,能作决定的只有自己,等那丫头感觉累了,她会自己选择的。所以你也别多超那份心,惹怒了山庄的主人,对你们都没有好处。”红叶叫他一声伯伯,他有必要好心的提醒一下红叶,不要自作主张,他觉得若他回答的是,是的,醉舞死了会轻松点,不只醉舞,她们每个人或许都是这样,死了才能得到自由,那么红叶会不会偷偷的趁着醉舞难受的时候,为了让醉舞少受点折磨,直接杀了醉舞。 回程的路上,醉舞一直持续着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热的如烈火灼烧,冷的如数九寒天,一会儿冒汗,一会儿结霜,反反复复的持续折磨,让醉舞很难受,难受的想杀了自己,可是醉舞没有力气,她连杀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她低声的祈求着:“杀了我,杀了我。” 没人给她回应,因为醉舞的声音根本没发出来,只是嘴唇动了动,林炫看到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听到声音,俯身把耳朵贴过去,仔细的听了半天才明白醉舞说的是什么,看着这样的醉舞,林炫的心抽痛了一下,自从醉舞中毒毒发,他的心就偶尔偶尔的抽痛一下,他怀疑那场打斗自己受了什么无形的伤。 他探探醉舞的额头,这会儿醉舞的额头很烫,烫的让他直接缩回了手,林炫拿过水袋,给醉舞喂了些水,醉舞稍微好受了些,停止了杀了她的祈求。 回到山庄后,醉舞又躺了两天,总算醒过来了,杨郁收起他的各种器具:“没事了,毒不会在发作了,虽然还有余毒残留,不过剩下的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暗幽蛊清理干净的。” 红叶端了水过来递给醉舞,醉舞端起碗喝了些,红叶关切的问道:“醉舞,你感觉怎么样。” 醉舞给她一个安抚的笑,笑的有些无力:“我没事。” 红叶:“那你想吃点什么,我刚端了粥过来,若你想吃别的,你就告诉我,我去帮你端。” 醉舞:“没事,不用,吃粥就好。” 杨郁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他没脸多留,他对醉舞还抱有一份愧疚,就像他给其他人治疗完了,他们会对他说声谢谢,但是醉舞不会,醉舞从来都不会给他说任何话。当年的小醉舞一开始也会叫他声伯伯,也会感激他的治疗,可是醉舞长大了,懂事了,懂的也多了,再也没叫过他,也没有感激过他。 第22章 山庄来了一个女主人 一个月后。 醉舞恢复了之后,红叶阴霾的心情总算恢复了些,她还是会过来找醉舞说说话,说说最近山庄里的事情:“醉舞,老庄主回来了,他带了一位女子回来,说是未来的少庄主夫人,以后山庄有女主人了,我们也多了一位女主人,不知道这位女主人脾气如何,我们的日子会不会更难过。” 醉舞翻着手里的书,淡淡的道了句:“迟早都会有的。” 红叶:“是啊,我知道,只是这位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霁云山庄的大小姐,伊花月,就是那位传闻中排行江湖美人榜第一的大美女,不过我还没见过真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位佳人,只是老庄主和霁云山庄庄主是故交,很中意这位儿媳妇呢。” 红叶起身打量了醉舞一圈:“醉舞,照我说,若是醉舞你也是出生在哪个山庄的大小姐,那美人榜榜首一定是你。”红叶有些失落的继续道:“只是可惜了,我们的出生,根本没法进入那个榜。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醉舞没接红叶的话,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醉舞懒得去想,只会徒增烦恼,醉舞丢给红叶一包东西,红叶掂了掂重量:“又是暗器?” 醉舞轻轻的嗯了声:“我试过了,很好用,给你一些,稍后你顺便给紫枫送些去,这些我改良了,很方便携带,可以存储的量很多,这样减少了在紧急情况下暗器用完的窘迫情况。” 红叶觉得醉舞是她们中最适合做杀手的人,因为醉舞总是会对这些武器有研究,并且改良,这是她们其他人都不会去做的事情,但是醉舞改良的武器确实很好用,说实在的,确实给她们带来了方便,但是醉舞也只是会给红叶和紫枫,其他人嘛,她不会主动去送,她们若想要,自己来拿,醉舞也很乐意给。 红叶:“醉舞,你在准备暗器,是又有任务要出去。” 醉舞:“嗯,明天出发,一件小事,去去就回。” 红叶:“我和紫枫也正好有任务外出,差不多也明天出门,明天一起吧,我去颍州城,紫枫去白华小镇,你去哪里,看看能不能同一段路。” 醉舞:“哦,倒是巧了,我去桑怀城,能和你们走一座城的路。” 红叶起身收好醉舞给的暗器,拿起另一包暗器:“这个我顺路去给紫枫,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庄外会合。” 红叶到了紫枫那,紫枫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枚发簪,看着窗外发呆,听到有动静,紫枫慌忙收起发簪:“红叶,是你啊。” 红叶递给她一包东西:“醉舞给的,说很好用,你带着吧。”紫枫收起小包袱:“醉舞给的东西一向很好用,真是多谢她了。” 红叶有些担忧的小声道:“紫枫,最近见你老是在发呆,是有什么心事吗?” 紫枫笑笑:“红叶呀,你这丫头总是想这么多,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忧。”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紫枫不得不佩服红叶,其实红叶很机敏,洞察能力很好。 红叶听到紫枫的回答,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明天要出去执行任务,你别想太多,收拾收拾,明天一路吧。”紫枫:“好”。 另一边,老庄主的房间,一个样貌俊美却很成熟的男人坐在太师椅上,男人40岁了,但是看外貌看不出真实年龄,看起来也就30出头的年轻模样。一旁的杨郁各种折腾一番后神情严肃的回禀道:“庄主,您确实中毒了,是一种慢性毒,暂时没有危险,只是毒发是迟早的事情,得尽快想办法。” 老庄主沉默了会儿开口问道:“我记得庄里有一个暗幽蛊成功的宿主,用她能解这毒吗?“ 杨郁的心颤了一下,丫头呀,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他真的要把那丫头推出来,侍候这父子两人吗,就算醉舞薄情,可是醉舞不是不会受伤,不会心痛,心伤透了,她还会选择活着吗?杨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保住那丫头吧,他再想其他办法:“庄主,暗幽蛊对慢性毒没用,庄主的毒未发作,度不过去,而且经过我初步判断,庄主体内的毒,暗幽蛊可能解不了,即使发作了,可能也无用,所以庄主,还请给我些时间,我尽力配置解药试试,实在不行,在找到解法之前,我会尽力配置延缓毒发的药。” 老庄主沉思了会儿淡淡的道:“就按你说的办吧!” 林炫院落的客厅,林炫给伊花月倒了杯茶:“伊小姐,尝尝看无常山庄的特制茶叶。” 伊花月没有立即端起茶杯喝茶,而是先奉承了一番:“自然是出自无常山庄少庄主之手的茶,自然是好茶,花月不用尝,闻到味道就已经觉得芳香四溢,沁人心脾了。” 林炫坐在对面:“伊小姐喜欢就好。爹让我好好待你,我这可是深怕怠慢了你,伊小姐你不用客气,把无常山庄当自己家就好,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伊花月娇羞的低下头:“多谢少庄主的体贴。” 林炫:“伊小姐无需和我客气,都是应该做的。” 第二日一早醉舞离开山庄的时候,途经凉亭花园时,正好遇到带着伊花月游览山庄的林炫和伊花月二人,走到一处台阶边,由于伊花月的裙子太长怕绊倒,林炫很体贴的伸手扶着伊花月下台阶。 醉舞面不改色毫无波澜的越过两人身边向山庄门口走去,林炫看着醉舞一身红的离开,他很少看到醉舞穿红色的衣衫,醉舞皮肤很白,红色映衬的更加雪白,只是这番盛景却很难看到,林炫正出神呢。 一旁的伊花月嘟哝道:“无常山庄的下人真没教养,见到主上都不打招呼的吗?”伊花月从老庄主林询那知道,无常山庄没有女主人,所以在山庄里见到的所有女人都是下人。 林炫笑笑:“伊小姐别见怪,山庄里的下人分很多种,有些见到主子没事情禀报的话,不需要打招呼。” 第23章 求亲 醉舞出山庄和红叶紫枫同了一段路就该分道了,到了无常山庄所在的下一个城,一起吃过饭后,醉舞就和她们告别了。 后面红叶和紫枫继续走了两座城,紫枫也到了要分道的地方,紫枫下了马车,与街道边的男人对视片刻,便和红叶告别了,红叶热心的嘱咐道:“紫枫,任务一切小心,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不要忘记联系我或者醉舞。” 紫枫:“好,你也是。” 红叶放下马车帘,回到马车,红叶陷入沉思,是她的错觉吗,她刚才看到紫枫和一个男人对视,她觉得她们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红叶不放心的撩开马车窗帘回头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竟然看到那男人搂着紫枫走了,红叶总觉得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可是红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男人。 红叶想不起来,只好先放放了,她们都一样,都渴望自由,而且都不是无情的主,杀手确实不该有情,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像她们这种从未得到过温暖的人,一旦有一点点温情会格外珍惜,若是紫枫真能找到那么一个爱她的人,不管结局如何,她都真心的祝福紫枫,她都希望紫枫能够快乐,能够轰轰烈烈的爱一场,这样至少对她们这样的人生来说,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回忆了。 红叶想起在山庄几次看到紫枫手里拿着发簪发呆,想必紫枫是在想人,看来那送簪子的人,就是这位男子了,红叶忍不住勾勾嘴角,原来紫枫是恋爱了,所以才那样,害的她一阵好担心。 半月过后,醉舞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她并没有急着回山庄,回去了,她得在山庄待命,为了能第一时间接到任务她们无任务时不得外出,但是出来之后在完成任务之后却有半月的宽限时间,可以晚半月再回去,也算是一个任务完成了之后给她们的假期。 这天,醉舞在一家客栈吃饭,她一个人一张桌,菜还没上,便走来一个20来岁的男子,穿着奢华贵气,样貌端正,俊朗中带着些许沉稳,男子直接坐在醉舞对面,醉舞警惕的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男子赶忙摆手:“你别那么紧张,我们见过的。” 醉舞打量着男子,她确实不记得自己印象中遇到过这个人,但是这个的气息倒是有那么一点熟悉。 男子见醉舞的警惕还没消善,笑的很温和的道:“那个,我们在彦佑城见过,彦佑城客栈。” 醉舞还没开口讲话,男子抢话道:“不错,我就是那个30岁相貌平平的老实男人。”男子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举杯:“我以茶代酒给姑娘陪个罪,另外重新介绍一下,我海天门大公子严俞洋。” 醉舞更警惕了,她可没忘记最后她们杀了多少海天门的人,她可是还中了一掌,那毒折磨的她想死:“找我做什么?”醉舞的声音很冰冷。 严俞洋喝掉手里的茶:“别误会,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再说了,我也知道你只不过是无常山庄的一个杀手,不管怎么说做决定的人也不是你,你只是服从命令,我还没那么不讲理。” 严俞洋又倒了杯茶:“我为了爱情而来,我想知道你真名,可否告诉我?” 醉舞:“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严俞洋:“俞小渺?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名字,就像你不是林少庄主的妻子一样,在彦佑城,你的名字,你的身份都是假的。” 醉舞:“你既然找到我,想必已经调查清楚了,何必再问我?。” 听了这话严俞洋的假笑加深了几分,是他调查清楚了,可是他还有些怀疑,有件事情他得好好确认一下:“影毒圣手得毒都没能耐你何,想必你是暗幽蛊的宿主了?” 醉舞平静的看着严俞洋,想看看这人接下来会说什么,而严俞洋通过醉舞的反应总算确认了他的猜想,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了。 “我说我是为了我的爱情而来,在彦佑城见过姑娘一面后,就忘不了了,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所以我是来向你提亲的。” 醉舞笑笑,这人是觉得自己太会演,还是觉得她是傻子,会相信他的一派胡言。 严俞洋继续道:“你作为无常山庄的杀手,没有自由,还是解毒体,我是认真的。”说着严俞洋拿出一样东西,放到醉舞面前。 醉舞没动手碰严俞洋放过来的东西:“这是什么?” 严俞洋:“诚意,这是我们海天门的研究成果,我能改变你的体质,让暗幽蛊只为你自己所用,不能度别人的毒。这样你不用担心我是因为暗幽蛊想娶你的。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换着是我,我也不会信任一个见过一次面,还不是以真面目所见的人,第二次就来求婚,不过我是认真的,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信任我的。我能给你你想要的自由,能改变你的体质,这里面的成果你可以随便找医者验证,绝对是成功的。无常山庄有神医之徒扬郁,而我海天门有不输于任何人的青耀在,虽是研究毒出身的,医术却不比神医之徒的任何一个差。” 醉舞看的出来,严俞洋不是像严俞洋说的那样因为喜欢她才来像她提亲的,但是严俞洋的话也有真的,严俞洋给的改变体质的药理和成功案例是真的,因为醉舞了解过,尤其是那几个一样有暗幽蛊体质的女子,她曾经任务中悄悄去暗访过,只是碍于无常山庄的眼线,她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的去调查。 不得不说严俞洋给的条件对醉舞的诱惑还是有的,醉舞是薄情的,但是醉舞不是不会受伤害,她作为女子,一个没有自由的女子,她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了解毒,她永远忘不了那夜她脱光了躺在林炫床上,表面上她无波无澜,内心却是害怕的,她忘不了林炫毫不怜惜的进入她身体时的疼痛,那种撕裂的痛,她忘不了,落红污染了林炫床单时林炫的满眼嫌恶,他她忘不了完事后林炫不顾她是否穿好衣服,就赶紧叫人清理床单,林炫不是让人去洗,而是丢了两个字‘烧了’。 沉寂了了多少年的心,那一天真的痛了一次,然而也就那么转瞬的疼痛之后变成了冰冷,她恨透了暗幽蛊,恨透了自己的体质,那些所有人都想要的暗幽蛊,醉舞不想要,若是右机会,她真的想拨出暗幽蛊。 醉舞淡淡的道:“我是无常山庄的杀手,我没有自由,我和你的交易不可能达成。” 严俞洋:“这有何难,我只是先征求你的意见,你同意了,我便去无常山庄提亲,我为你赎身,据我所知,无常山庄现在正在求一样东西,我以那东西作为彩礼,我想无常山庄的庄主是会同意的。” 第24章 紫枫之死 醉舞:“你不喜欢我,不用委屈娶我,我知道你有你的目的,我不过问,你帮我得到自由,改变体质,你想要我做什么,你可以直接提,无需这般拐弯抹角。” 严俞洋立马道:“别啊,不委屈,我不要你做什么,就要你嫁给我就好。既然你答应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准备准备,一个月后我会去无常山庄提亲的。” 说完严俞洋再次举杯,这次醉舞配合的和他碰了下杯,严俞洋愉快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醉舞淡淡的回道:“醉舞”。 醉舞搞不懂,她告诉这男人她的真名,他不屑知道,偏偏要知道这个假名。 严俞洋回海天门的路上,青耀不解的问:“你真要娶那个女人。” 严俞洋反问:“为什么不?娶她不吃亏,你想想,作为夫君和作为合伙人,谁得利更多,娶了她,既可以毁了无常山庄的解药,又可以让她为我海天门所用,这女人能力非凡,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再说了,她长得不错,那什么美人榜首的伊花月都不及她半分美,实在不用,放着当当花瓶看也是好的。” 青耀:“这么算是不吃亏,只是你真的要用万毒丹去换这就太不值得了,你也知道无常门有位厉害的医者,可不是一颗假的万毒丹能够糊弄过去的。” 严俞洋:“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也知道真的不能给,海天门就那么一颗,留着自己用,那可是能解天下奇毒的万毒丹,怎么能随便拿去交换一个女人,你想想办法以假乱真,做不好的话就只能扣你工钱了,或者扣你美女,我想尽办法把无常山庄的解药弄走,却给他们送去一颗真的万毒丹,那我不是得不偿失嘛,这会让我很不爽,我不爽了,我就要想法子折腾你,所以你看着办了。” 青耀抱怨句:“麻烦”转而问道:“她都答应嫁你了,这解药也一样可以自己留着用,干嘛还要改变她的体质。” 严俞洋双手支在脑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这你就不懂了吧,给你说,女人呀可是很麻烦的,她是无常山庄的人,不改变体质,哪天林炫有难了,她不忍心,悄悄替他解毒是很有可能的,我要从根本上断绝这样的可能,一点希望都不会给无常山庄的人留,你想想那女人都能替林炫挡影毒圣手得冰火毒掌,谁能保证她对林炫没有感情?” 青耀嘲讽道:“你这样的人,就该孤独终老,从来没信过谁。” 严俞洋从脑后抽出一只手,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摇:“不不,谁说我没信过谁,我就很信任你,我把我的信任都给你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否则我会很难受的。” 青耀不屑的切了一声:“你还真能说。” 醉舞没有想那么多,严俞洋找她肯定是右严俞洋的目的的,而那个目的谁都知道是针对无常山庄而来的,她不管他们这些家族之间的纷争,她只要改变了体质之后她再想办法。 醉舞在小镇上停留的时候,收到了红叶的联络,红叶信里说,联系不到紫枫了,让醉舞赶过去和她汇合。 醉舞没有停留的便往紫枫接任务的白华小镇赶,刚到小镇,红叶就焦急的跑过来,把她拽到了一边:“醉舞,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那个男人是谁了。” 面对红叶没头没脑的话,醉舞一头雾水:“红叶你先别急,慢慢说。” 红叶缓了口气,慢慢开始讲:“醉舞,近几个月我好多次看到紫枫拿着一枚发簪发呆,我开始一直以为紫枫有心事,直到半个月前,我们和你分别之后,我和紫枫一路,到了分别的小镇,紫枫下了马车,她与一个男人对视了片刻,后面我再看的时候,看到她和那个男人很亲密的离开了,刚开始我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熟,但是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现在我想起来了,还记得两年前我接到一个任务,是去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已经怀有三个月身孕,当时给的信息包括了女人的身份,住址,还包括那女人的未婚夫,后来因为有一个更适合我的任务,所以主上把那个任务给了紫枫,而现在和紫枫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就是两年前紫枫刺杀的那个女人的未婚夫。” 红叶仍然很焦急:“醉舞,从七天前我就联系了紫枫,可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我任务完成就赶过来了,我们一起找找她吧。” 醉舞和红叶在一片碧绿的枫林中找到了紫枫,正直七月天,枫树的叶子还是一片绿,醉舞和红叶到晚了,她们赶到的那一刻,正好看到一个男人从紫枫的胸口拔出一把鲜血淋淋的剑,男人的脸一片阴霾,眸子里的光冷若冰霜。 醉舞拔剑准备杀了那男人,却听到紫枫央求道:“醉舞,求你,别杀他,放他走。” 红叶跑到倒下的紫枫身边,快速点血阻止紫枫的血继续流出,可是无论红叶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红叶双眸湿润:“紫枫,对不起,若是我早点想起来他是谁,就不会这样了。” 紫枫无力的笑笑:“傻红叶,这不怪你,我一直....一直.都知道..他是谁,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红叶...我死后就把我葬这里吧!谢谢你,谢谢醉舞....谢谢你们俩过去对我的照顾,也谢谢你们今日赶来.....我不想回山庄了,你把我的命牌带回去就好,我终于得到自由了...” 命牌,她们每个人都有命牌,命牌显示了她们的生命迹象,是生是死,一看命牌便知,造不了假,她们每个人死了之后,主上只要看到命牌就知道了,无需把尸体带回去验证真假。 另一边醉舞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的仇人不是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听命于人的工具,你的仇仍然未报。你走吧,我不杀你。” 男人越过醉舞身边头也没回的向枫林外走去。 第25章 紫枫的一生 紫枫望着男人走远的背影,慢慢闭上眼睛,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她的一生,紫枫是个孤儿,她有娘,娘是青楼女子,生了紫枫之后被那个承诺给她一生的男人抛弃了,那位青楼女子重新挂牌接客,小紫枫被养在青楼。 青楼不养闲人,所以紫枫很小的时候就要做很多杂活,而她娘忙着接客,根本不管她,再后来紫枫忍受不了青楼的折磨和重活,所以紫枫出逃了,可是6岁的小紫枫根本没有能力养活自己,在紫枫奄奄一息的时候,有人给了紫枫一块饼,问紫枫要不要跟他走。 小紫枫很少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好不容易有一个人给了自己一块饼,她觉得这一定是个大好人,所以小紫枫毫不犹豫的跟那人走了。 可是这人不是紫枫的救世主,而是人贩子,人贩子把6岁的小紫枫卖给了无常山庄,从此紫枫不会再饿肚子,不用再做杂活,但是她面对的是比青楼的杂活更加辛苦的训练,而这里也更加难以逃走。 紫枫放弃了逃跑的想法,至少这里她吃的饱穿的暖,有一定的自己的时间,也有酬劳,在她们开始接任务之后,她们的生活更加好了,可以自己花钱买需要的东西,虽然那些钱都是用人头换来的,但是紫枫知足。 两年前,紫枫接到一个任务,从红叶那转手的任务,她们只知道任务的目标,却从来不知道委托人是谁,无常山庄的交易都不用实名交易,也不用看人脸,只要你给的钱足够,所有买卖都接。 紫枫还记得那夜,那女子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东躲西藏,藏了很多地方,那个任务不难,那位女子会些功夫,但是和紫枫比起来却差了很多,紫枫很轻松的击杀了目标,就在紫枫准备离开时,屋里闯进来一男人。 男人抱着那女人逐渐冰冷的尸体,一遍一遍深情的呼叫对方的名字,泪水从男人的脸上掉落,滴到女人的脸上,男人道着歉:“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没保护好你和孩子。”男人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自责,浓浓的悔恨。 紫枫没见过这样的画面,如此深情的一幕,紫枫被这一幕触动了,所以那天紫枫躲在角落没有离开,直到男人抱着女人的尸体离开之后,过了良久紫枫才离开那间屋子。 那之后过了一年,紫枫一次任务途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紫枫,很特别的名字,不过枫叶没有紫色的。” 紫枫回头,男人拿着紫枫的命牌,在手里晃晃:“这是姑娘的东西,上面刻着紫枫两个字,原来是姑娘的名字啊。” 男人把命牌还给紫枫,一脸怀念的感叹了句:“我以前很喜欢枫叶。” 紫枫想着为什么是以前很喜欢,那现在呢?男人像是看透了紫枫的想法,男人有几分忧伤的淡淡回答道:“陪我一起看枫叶的人不在了,每每看到,总会想起那个不在了的人。所以我放弃了枫叶,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就这样,他们相遇了,紫枫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预谋,她不知道男人专门遇见她是预谋已久的报复,还是一种缘分。其实男人最后那句话已经道出了她的未来,他已经不喜欢枫叶了,所以无论紫枫怎么努力的去抓住这份爱情,都是抓不住的。 她只是一片薄薄的随风飞舞的枫叶,落入了那人的手掌,停留了片刻,便从指间滑落到了冰冷的地面。 再后来,紫枫又遇到男人几次,他们的交谈变多了,紫枫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叫如风,得知这个名字的时候,紫枫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渐渐的相处,紫枫能从男人的眸子里看到深情,那深情一开始不属于她,后来紫枫发现男人对着她的时候眸子里的流露着深情,紫枫不管不顾的陷了进去,她不想去弄清楚这深情是伪装还是真实,她就是一股脑的陷了进去,一朝潜入梦,终身不愿醒! 有一天男人送给紫枫一枚发簪:“你发质那么好,应该用精美的发簪好好装饰一下,这发簪是专门为你打造的,上面的枫叶我专门用紫色宝石打成的,你叫紫枫,可是世间没有紫色的枫叶,所以我希望这个发簪能弥补这样的遗憾。” 说完男人在紫枫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很温柔的吻:“紫枫,你嫁给我好不好?” 紫枫没有自由,紫枫给不了男人回答,所以后来的紫枫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紫枫多想回答他,好,她愿意嫁给他,可是紫枫不能,她们的一生从来不是她们自己说算的。 而这次,紫枫和男人约好了见面,男人陪紫枫完成了紫枫的任务,男人提议去看枫林,说不知道秋天的时候紫枫是不是能出来,能陪他去看那片枫林。 紫枫答应了,他们在枫林里散步,紫枫觉得这一刻她无比的幸福,就在紫枫感到幸福的时候,男人拥抱了紫枫,在紫枫耳边问道:“紫枫,你现在感觉幸福吗?”紫枫点头,紫枫点头的同时,胸前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寒冷的剑锋穿透了紫枫的胸口,男人放开紫枫,握住剑柄。 这一刻,男人的眼里再没有温柔和深情,紫枫能看到的是冷漠和肃杀,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还记得一个叫小茹的姑娘吗?” 紫枫平静的淡笑,她记得,她从未忘记过,不是因为那位小茹姑娘,而是那一幕生离死别的深情,一直打动着紫枫,紫枫从未忘记,包括眼前的人,紫枫一直知道他是谁,紫枫也一直知道如风只是一个假名。 紫枫淡笑着,缓缓的说了一句:“谢谢你,陪我的这一年,哪怕是此刻,我依然感觉很幸福。” 红叶怀里闭着眼睛的紫枫,眼角滑落一滴泪水,紫枫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喜欢这片枫林。”紫枫在心里想着:我也喜欢你,辞风,你的真名,你从未告诉过我。 红叶眼神悲伤的看着怀里逐渐冰冷的紫枫,醉舞淡淡的对红叶道:“让她入土为安吧。我们也该回了。” 红叶和醉舞按照紫枫的要求把紫枫葬在了这片枫林里,那枚发簪,她们也好好的帮紫枫放在一旁。 她们买了纸钱,在烧给紫枫的时候,红叶满含真心的道:“紫枫,来生投个好胎,可以做自己的主,爱该爱的人,然后幸福快乐的过一生,不不,是生生世世。” 第26章 落雨之死 几天后醉舞和红叶回到无常山庄,已经是八月初了,天气有些热,一进入山庄门口,就听到一声鞭子抽的皮开肉绽的清脆响声,红叶和醉舞对视一眼后,加快脚步的往那处走去,如果可以绕路,她们也不想刻意过去,可是无奈,那是她们回自己小院的必经之路。 到了那处开阔的场地,就是当年她们第一次见林炫,第一次接受新主人考验的大坝,一个女子被五花大绑在铁柱上,她浑身都是伤痕,有带刺的鞭子抽的伤痕,有烙铁烫的各式伤痕,新旧上横交替,她身上没剩多少布料,那些伤痕很清晰的暴露在外。 红叶小声对醉舞道:“是落雨,她逃了半年了,还是没逃掉。”红叶的声音里透着惋惜和同情,也有对有着同样命运的无可奈何。 这就是无常山庄,这就是私自逃跑的下场,逃跑的,背叛的,都会是这般惨不忍睹,生不如死的下场,无常山庄的处决不会秘密的在暗室处决,每次这样的情况都会在这种露天的地方处决,当然没有人会来围观,没有人敢来围观,无常山庄此举的目的就是杀鸡儆猴,告诉所有人,你们从被无常山庄买来起,就已经属于无常山庄了,若要逃跑,就得付出代价。 再走近些,就能看到落雨身上更加细微的地方,她的手指和脚趾甲都被拔掉了,每一根指头都插着五六根细小的银针,那些银针每半个时辰会全部拔下来,再重新插进去,她的嘴唇被铆钉钉破了,脸上的五指印交错着还泛着乌紫,通过痕迹可以看出她挨了很多耳光,重重的耳光,内力打的。 无常山庄不会让她那么快死掉,这样的折磨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个肉体再也支持不住这般折磨为止。 看到醉舞和红叶走过来时,奄奄一息的落雨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们,红叶和醉舞都懂,懂那个眼神的意思,落雨在乞求,让希望她们可以杀了她,给她一个痛快。 红叶偷偷看了眼一旁和伊花月站在一起冷眼看处决的林炫,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即便她内心很想帮落雨,很想给落雨一个痛快,可是红叶知道,她可能才刚有举动还没出手就被林炫抽飞了,她不是醉舞,做不到不动声色,不被察觉的动手。 红叶走到林炫面前,恭敬的招呼道:“主上,红叶回来复命,还有一事。”红叶拿出紫枫的命牌摊平放在掌心,弯腰举起双手,托过头顶:“这是紫枫的命牌。” 林炫拿过命牌,看了一眼随手一扔,扔给身后不远处的管事:“又死了一个,你那边登记一下。 红叶选择了忽视落雨得乞求,醉舞本也不想管,因为即使是她可以做到不动声色的杀了落雨,也根本逃不过林炫的眼,再说了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刻就死了,林炫很清楚落雨的极限,这种程度还没有到极限,所以她怎么做都瞒不过。 擅自决定的后果,醉舞知道,那是忤逆主上的意思,可能不会死,也可能不会到生不如死的地步,但是责罚却少不了。 落雨仍然满含乞求的看着醉舞,醉舞心里苦,大家都是一样的,同是天涯沦落人,有谁比她们更了解她们呢,醉舞掏出一枚特质的细小银针,发动内力打入落雨的天灵盖,给了落雨她想要的痛快,在最后,醉舞看到落雨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醉舞看懂了,落雨在给她说‘谢谢’。 醉舞自嘲的笑笑,多么讽刺啊,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杀了别人,别人竟然给她说谢谢。 处刑人给林炫禀报:“主上,落雨死了。”林炫冷冷的看了一眼落雨,转而警告的目光和一阵掌风同时袭向醉舞,掌风抽在醉舞脸上,火辣辣的痛。 虽然很痛,醉舞面上却毫无波澜,只是瞬间清晰的五指印便显现出来了,林炫的眼神由冰冷变的复杂,然后和伊花月一起离开了:“伊小姐,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回去吧。” 红叶关切的跑过来:“醉舞,你还好吗?” 醉舞仍然淡淡的:“我没事,疼痛对我们来说可能都习惯了。” 红叶仍是不放心:“去你那,我帮你上点药吧。” 红叶回头看了一眼仍然被绑在铁柱上的落雨,随后跟着醉舞离开了:“我们还剩几个人?雪依死了,紫枫死了,落雨死了,原来好好的20人,如今只剩9个了,我曾以为我是20个人中最差的一个,我应该是第一个死去的,却不曾想,见证了那么多人的死亡后,我仍然活着,醉舞,我感觉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说到最后那半句的时候,红叶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哭腔,何止是红叶坚持不下去了,醉舞有时候觉得她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可是没奈何,她们就是笼中鸟儿,哪怕飞的再远,也只不过是主人把笼子的范围扩大了点,终究还是在笼子里。 醉舞安慰道:“红叶,别想太多,我们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活着,所以红叶好好活吧,我们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没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别放弃活命的机会,我们面临过无数次的死亡,我们比任何人更加明白生命的难能可贵。人就是这样,在饱受折磨的时候觉得死了更好,而在那些折磨和痛苦都没了的时候,又感叹还是活着好,还好还活着。”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醉舞再次淡淡的开口道:“红叶,若哪天我也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去。活着就还有希望,未来谁说的清呢,或许会遇到更好的事,更好的人,况且红叶你还小,你的一生不能那么短。” 听了醉舞的话,红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醉舞话里有话,醉舞在隐瞒些什么:“醉舞,你不会想逃的吧,你看到了落雨的下场,我们逃不掉的,所以醉舞..。” 红叶说的有些急,醉舞打断道:“我不会逃,我很清楚逃了下场,放心吧红叶,还有红叶,你也是,不逃走我们还能选择痛快的结束自己的一生,逃了之后就不一样了,若真的逃了,那也要在被他们抓到的那一刻给自己一个痛快,一定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听到这一番话,红叶松了口气,只要醉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红叶觉得她其实看不透醉舞,醉舞看似和她们一样,渴望自由,却又比她们谁都安于现状,醉舞从未想过逃走,或者通过什么其他途径和手段改变自己的命运,醉舞一直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要说醉舞不喜欢多管闲事吧,醉舞也会选择给落雨一个痛快,要说醉舞热心吧,醉舞好像和谁都不怎么亲近,给她们暗器也是,只是多了些武器,便分享分享,醉舞给的东西都不带感情,看起来就像礼尚往来,列行公事。 红叶实在看不透醉舞到底在想什么,后来红叶总结,可能醉舞一直都只是看心情办事,或许醉舞脑子里从未想过那么远的事情,从未想过未来,所以醉舞多数时候都是活在了当下。 第27章 提亲成功 九月初的时候,天气渐渐转凉,秋高气爽,江湖有一件大事闹的沸沸扬扬,那便是武林大会,武林大会就是切磋武艺,但是奖励很丰厚,而这次的奖励有万金难求的万毒丹,万毒丹由成千上万种毒物制成,而这成千上万种毒物的分量和先后顺序很有讲究,组成的万毒丹不是毒药,是能解天下所有毒的神奇丹药,而这万毒丹是一位故去的药老练成的,至今无数人尝试过,配料,顺序的组合各种尝试,无人成功,以至于至今为止,整个世界也就三颗万毒丹。 一颗是这次武林大会的奖品,一颗在海天门,还有一颗目前都没打探到下落。所以即便武林大会要等到来年3、4月份,为了这万毒丹整个江湖已经闹翻了天,各家有实力的人都在力争获得参加武林大会的资格。 而就在这个时候,无常山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海天门的大公子严俞洋。 无常山庄会客厅,严俞洋坐在客席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林老庄主,我此次来无意和无常山庄结怨,相反 我是为了和无常山庄交好而来,当然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是为了我的爱情而来。先前海天门和无常山庄确实有些不愉快的过节,可是令公子也给我海天门造成了重创,当然今日我来,不是要纠结于过去的这些不愉快,我只是想和无常山庄交好。” 林炫淡淡的扫了严俞洋一眼,毫不关心的坐在一旁喝茶,他旁边坐着伊花月,按理说有外人来和主人谈事情,伊花月不应该在场,只是今日不巧,伊花月和林炫本来一开始就在会客厅和林询谈论两家结亲的事情,正此时严俞洋来了,所以林询也没让伊花月离开,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林询觉得他和海天门的人没什么好谈的,所以毫不在意,也一点不欢迎严俞洋。 严俞洋没皮没躁,不在意自己受不受欢迎,也不管他说完一番话后完全没人搭理他,厚着脸皮继续道:“林老庄主,少庄主,之前多有得罪,我这里以茶代酒,赔罪了。”说完站起身,行了个礼,便喝尽了自己茶杯里的茶,他倒是想以酒赔罪,奈何主人家没上酒,只是礼貌性的让下人上了茶,手边能拿来赔罪的还真只有手里的一杯茶,再想续杯还得看主人脸色。 然后也不在意主人喝不喝,接不接受他的赔礼,他自顾坐回去,看了眼林询,又看了眼林炫,最后目光回到林询身上,继续道:“我今日来,只是想向林老庄主讨个人,那人对无常山庄来说,不过是个下人,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我一生的挚爱,我愿意用海天门仅有的万毒丹来向无常山庄提亲,还望林庄主成全。” 说这番话的时候,严俞洋语气诚恳,态度认真,收起了假笑,说的无比深情,跟真的一样。 不过在听到万毒丹的时候,林询确实动容了,由先前的爱答不理,变的客套起来,林询换上一副随和大气的态度,爽朗一笑:“哈哈哈,好说好说,只是不知道严大公子中意的是我无常山庄的谁?” 对于林询来说,确实如严俞洋所说,山庄里的人都是下人是工具,所以不管万毒丹是真是假,他都不用心疼拿一个下人去换。 严俞洋仍旧保持着诚恳的态度:“不瞒林庄主,先前在彦佑城我与林少庄主和那位姑娘见过一面,从此以后便忘不了了,经历了几个月相思之苦的折磨,一个月前我们又见过一次,我们两人互通心意,如今我实在忍受不住相思之苦的折磨了,思前想后,便决定来无常山庄提亲,她就是无常山庄一位女杀手,名字叫醉舞。” 听到这个名字,林炫缓缓放下茶杯,不动声色的握紧了袖子里的拳头,林询表情微变,陷入了沉思。醉舞是暗幽蛊的宿主,是山庄的解药,虽然不能解天下百毒,大部分的时候却是有用的,更何况醉舞是山庄里最优秀的一位杀手,虽然和万毒丹的价值不能比,却也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 不得不说,要用醉舞去换万毒丹,林询稍微有点犹豫,对方是海天门,海天门和无常山庄并不交好,不仅仅不交好,还有诸多矛盾,若是醉舞为海天门所用,那便是给了海天门一大助力,这可不好取舍。 不过他体内的慢性毒目前很需要万毒丹,这样的话,自己留不住的,只好毁了,虽然有些可惜,却没有他的命值钱,林询思索了片刻后给出了答复:“既然严大公子爱之深切,我也不好阻拦,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能成就一段好姻缘,也算我积德了。” 严俞洋起身,再次诚恳的感谢林老庄主:“如此,我便多谢林老庄主成全了,既然林老庄主同意了,我就说说我的安排吧,我来时已经看好了吉日,就是九月二十八那日,那日我会派人来无常山庄接新娘,并把聘礼送来,另外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还望林老庄主成全。” 林询微笑着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能满足你的,我尽量满足。” 严俞洋一定要表现的自己很重视新娘子,所以自然要一心为新娘考虑,才不会引起林询的猜疑:“我爱着醉舞,考虑到她自小在无常山庄长大,无依无靠,三日后我会送黄金千两来无常山庄,这千两黄金希望林庄主可以给醉舞准备一场风风光光的出嫁喜宴,当然了,我不要嫁妆,喜服什么的我都会准备好送过来的。” 林询:“好说好说,这些严大公子还请放心,醉舞从小在无常山庄长大,这些理应我无常山庄准备,不然江湖上得说我无常山庄小气了。” 严俞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倒是我考虑欠妥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无常山庄一向大气,还望林老庄主海涵。” 林询继续客套:“无事无事,这些都是小事,严大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严俞洋:“那今日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醉舞那量好喜服的尺寸,然后我便回海天门,之后喜服做好我会派人送过来。” 林炫全程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严俞洋一唱一和的客套,严俞洋有几分真几分假他看不出来,但是他能看出他父亲全程就没真过,真不愧是老江湖啊,真是见人能说人话,见鬼能说鬼话。 只是林炫感觉自己的心情很沉重,不知道为何。 第28章 嫁衣 林询指了一个下人,让他给严俞洋带路,严俞洋起身离开了会客厅,林询抛开这一小插曲,他现在心情很愉悦,且不说那万毒丹是真是假,有杨郁在无人能拿假的万毒丹来骗他,就算是假的,他也没损失多少,黄金千两,足以弥补他失去一个优秀杀手的代价。 更何况他已经做好打算了,他不可能让醉舞的一身本事为海天门所用,他只答应严俞洋会把醉舞嫁给他,至于嫁给他的人最后有没有武功,对方没要求。 林询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接着道:“抛开刚才的小插曲,我们继续我们的,我看这一个月来你两相处的还算和谐愉快,要不也挑个日子把这亲给成了,花月,你看呢?” 伊花月很识大体,平静的道:“伯父,此事花月没意见,全凭伯父和父亲做主,您们定日子就好。” 这儿媳妇的事情也解决了,林炫的心情更加愉悦了:“好,那我先休书一封通知伊兄,定了日子就把这亲给成了。” 林炫忽的站起身,语气不悦的道:“父亲,此事过后再议,我不舒服,先回房了。”说完也不等林询给反应,林炫就大步走出了会客厅。 他现在很烦躁,此刻他很清楚他在烦躁什么,从严俞洋说他要娶醉舞的那一刻起,他就很烦躁,他对他和伊花月的婚事没兴趣,他一开始觉得无所谓,父亲让娶便娶,全凭父亲做主,可是现在,他突然不想娶了。 林炫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醉舞的小院外,小院里,严俞洋带来的丫鬟正在给醉舞量尺寸,严俞洋温和的问:“你对喜服的样式有没有什么要求,有要求跟我提,我一定全部满足你,做到尽善尽美。” 醉舞笑笑,何必呢,逢场作戏要那么精益求精干嘛,表面上醉舞还是很配合的要把戏演好,这也是为了自己的自由:“我对这些方面不是很懂,你做主就好。我相信严大公子的审美。” 严俞洋笑的和善:“那好,就一切交给我,保准你满意。” 丫鬟量好尺寸记录好,交给严俞洋,严俞洋收好纸张。仍旧温和的道:“小美人,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无常山庄不欢迎我,等我把你娶回海天门我们再聚,这段时间不要太想我。为夫在海天门等你过门。” 演戏演全套,严俞洋走过去给醉舞一个拥抱,安抚的在她头顶的头发上印上一个吻,温和的道:“别担心,别害怕,我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好好等着二十八那天嫁给我就好。” 醉舞忍着恶心和想抽严俞洋的冲动,乖巧的点点头。 严俞洋走后,林炫走进去,平静的问道:“你当真要嫁他?” 醉舞觉得林炫问的可笑,先不说这是她和严俞洋提前说好的,就说严俞洋拿万毒丹提亲,老庄主都答应了,她还有反抗的权利吗?她不过就是一个无权决定自己人生的奴隶而已。 不过都演戏了,就演的好一点,别让人看出端倪。醉舞笑着道:“恩,我想嫁他。” 林炫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那感觉有点磨人,但是又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感觉,他突然觉得醉舞的笑有些碍眼,平日里觉得醉舞笑起来很美,醉舞的笑容总是能撩拨他的心弦,可是这一刻他真的觉得有点碍眼,他有些气急败坏:“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你和她们一样,用尽手段获得自由,一样的贱胚子。” 林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说完之后他的心更痛了。 醉舞没怒,没生气,淡淡的笑了,笑容中夹杂着一些林炫永远不会懂的苦涩,她老实的承认:“是啊,都一样,是我勾搭他的,嫁给他他能给我自由,笼子里关久了,总归想飞出去看看的。” 她不否认,她也渴望自由,她也想让人能把她当人一样对待,不是工具,可是没有,她知道严俞洋也一样只是拿她当工具,她工具的命运始终没变,只是这是一次机会,把握好了,她能得到自由。 林炫丢下一句:“无可救药。”便愤然离开了,他现在心情很复杂,他的情绪没法平复,他怕在这里他会继续骂的很难听,他需要一个人静静。 三天后,严俞洋按照约定送来了千两黄金,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套喜服,从海天门一起跟过来的丫鬟捧着喜服去了醉舞的小院。“少夫人,公子说让您试试喜服是否合身,若不合身便油奴婢带回去改。” 醉舞淡淡的答道:“好”然后站起身来任由丫鬟给她换衣服。 红叶进来的时候,醉舞的喜服刚刚换好,红叶赞叹道:“真好看,这严大公子还真用心。醉舞,你穿红色真美,美的让人窒息。” 醉舞淡淡道:“这是什么评价,为何会窒息?” 红叶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那是因为醉舞你气质冷,红色很配你雪白的皮肤,加上你冷然的气质,有一种从地狱走出来的窒息的美的感觉,怎么说呢,像彼岸花一样的美。” 听到里面红叶的评价,躲在角落里的林炫勾勾嘴角,是啊,他一直觉得醉舞穿红色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美,但是比美更强烈的感觉是那种窒息感,就如同红叶所说,有一种在黄泉路上看到成片的彼岸花的感觉。 醉舞没接红叶的话,她也不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到底是如何的,不过彼岸花她知道,若要说起来,她可不就是从地狱来的女罗刹吗?杀人不眨眼的勾魂阎魔。 醉舞笑了笑然后对那丫鬟道:“我看这衣服还挺合身的,不用改了,麻烦回去之后帮我给严大公子带个谢,这衣服就留下吧。” 丫鬟恭敬的行礼:“是,少夫人,奴婢告退。” 红叶看着离去的丫鬟打趣道:“这丫头真机灵,这还没过门就开始讨好未来少夫人了。”红叶一脸羡慕的继续道:“醉舞,真好,我真为你高兴,能走出这里,能得到自由,真好。” 红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红叶单纯的祝福醉舞,醉舞也没必要给红叶解释其中的厉害关系,那些交易,那些戏码,少知道点对红叶比较好,红叶的心思越单纯,活的越洒脱些。 红叶帮醉舞把喜服换下来:“醉舞,你19岁的生日过了,我也17了,你说我这每天活的浑浑噩噩的,我都17了,我都不知道我出生在哪里,父母是谁,当年被谁卖的。不像你们,至少记得自己家在哪里,被谁卖的也有印象。” 醉舞安慰道:“别羡慕了,记得这些不是什么好事,都是伤心事,何必记得,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更好,不是吗?” 红叶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倒真想开了些了,想想也是,紫枫说她是被一个在她饿的快死了的时候救了她的人给卖了的,你曾经说你是被你父亲卖了的,这么想来,我还是不知道的好,万一我是被父母一起卖的,我岂不是更伤心。” 说完红叶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提起了醉舞的伤心事,赶忙道歉道:“不好意思,醉舞,我刚刚嘴太快,我,哎。”红叶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 红叶还要继续醉舞拦着她摇摇头:“红叶,没事的,都过去了,我早就不在意了,我知道你性格,话匣子打开了收不住,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别跟自己过不去。” 第29章 被卖的回忆 红叶的自责感这才减轻了些,她着实悔恨,懊恼自己这性格,总是嘴快,提到了别人的伤心事,得罪了人才反应过来,还好遇到的是醉舞,醉舞云淡风轻不太爱计较,要是换做别人指不定会怎样呢。 屋外的林炫第一次知道这世间真有亲身父亲卖女儿的实例。 二十七那天晚上,醉舞在自己的小院迎来了老庄主林询和跟随老庄主而来的杨郁,林询开门见山:“既然要离开无常山庄了,那就得把无常山庄给你的都留下。” 醉舞淡淡道:“全凭庄主做主,醉舞没有意见,也无意带走山庄的任何东西。” 林询笑道:“好,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也懒得我多说废话,从无常山庄活着获得自由的,你是第一人。” 林询说完就要发动内力废了醉舞的武功,就此时杨郁赶忙阻拦:“庄主,你有毒在身,不适宜发动内力,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 林询收力:“也好,你来吧。” 杨郁走到醉舞身边,打开他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银针开始给醉舞施针,一盏茶之后,醉舞试着提了提内力,已经毫无反应了,那种暗动的力量如平静的水面一般无波无澜,没有半点回应。 杨郁收了针,对林询道:“好了,庄主。” 林询打量了醉舞片刻,确实从醉舞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内力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先前在醉舞面前若醉舞不刻意隐藏,他能感到一种压迫感强烈的内力,而现在那种压迫感不存在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丫头。 她的武功招式还在,但是没有内力,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在江湖上就如蝼蚁一般,很轻易就能被人碾死。 林询带着杨郁离开,在出门的那一刻,杨郁回头,眼神复制的看了醉舞一眼,随后便紧跟林询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醉舞不死心的再次尝试使用内力,可惜仍然好无结果,醉舞苦笑,她为何就没想到无常山庄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呢,她靠内力傍身已经十余年了,如今突然变成了一个毫无内力的废人,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又该用什么筹码去和严俞洋争取自己的自由呢。 这一刻的醉舞才明白,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想的太简单,她以为一颗万毒丹能交换一个完整的醉舞,却不曾想,无常山庄交出去的只要是活着的她就行,至于她是否还有用,那些都和无常山庄无关。 醉舞笑了,笑的撕心裂肺,笑的让人心疼,笑着笑着眼角滑落了一滴泪,醉舞愣了愣,用手指蘸下那滴泪水,原来自己的心还活着呀,她还是会流眼泪的,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东西了,醉舞都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忘记了她也会掉眼泪了。 大概是5岁那年,被那个叫爹的男人卖了的时候吧,从那时候起醉舞就没哭过了,她还记得那天她哭着哀求:“爹,求你别卖了我,我会听话的,我什么活都干,爹,我想见娘,你带我回去吧。” 不论醉舞怎么哀求,那个男人都不管不顾,并且骂道:“哭什么哭,赔钱货,养你就是麻烦,你还哭,老子说了不准哭,哭给谁看呢,你娘没死,你爹也没死,没人愿意卡你哭,你再哭试试,在哭老子打断你的腿,管他卖不卖的到一个好价钱。” 醉舞收住了哭声,她跪在地上给那男人磕头:“爹,求你别卖了我,我会听话,我一定乖乖听话。” 男人不耐烦的吼道:“你给老子起来,老子不是你爹,老子现在缺钱缺的很,不卖你卖谁,你给老子消停点,这不快到地方了,让人看着精神点,能卖个好价钱,你别给老子找晦气。” 醉舞被男人一把拽起来,一直拽到一处酒楼外,男人一副孙子嘴脸:“赵爷,你看着丫头能卖个什么价。” 那个叫赵爷的男人吸了口长烟,一边往外吐烟雾,一边打量着胆怯的搓着手,缩着脖子的小醉舞:“看起来这丫头根骨不错,卖给武学人家应该可以卖10两金子,” 男人有些失望的叫道:“啥,才10两,老子走了这么远的山路赶到这座城,路上的路费都花了不少,爷,您能给加点吗?” 那位叫赵爷的男人给旁边人点了下头,旁边男人取了10两金子给男人,赵爷从袖子里翻出一定碎银子扔给男人:“这算是路费,你卖就卖,不卖就领回去。” 男人眼看加价无望,这么大老远的跑来,而且他也绝对不会把这丫头再领回去的,于是见好就收,捡起地上的碎银子,讨好的笑道:“卖,卖,多谢赵爷。” 男子拿着钱,兴高采烈的走远了,小醉舞站在原地胆怯又害怕,她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对待她,也不知道这些人打算把她带到哪里去,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生活等着她。 后来醉舞跟着那位叫赵爷的男人,一路走过了很多个城池,最后来到了无常山庄,以30两黄金的价格把她卖给了无常山庄。 从那以后醉舞没有再哭过,也没再给谁下过跪,因为醉舞明白,哭和求人都没有用,只会让别人看着更加厌烦,更加讨厌,更加嫌弃你的无用。 醉舞收起这些尘封已久的回忆,调节好自己的情绪,躺在床上运量瞌睡,反正都这样了,她也无力改变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日天还没亮,醉舞便起床了,无常山庄派了两个丫鬟过来,帮她梳洗换衣服,这算是无常山庄给的一点点恩惠了。 丫鬟帮醉舞把喜服换好,头发梳好后,就退下了,她们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醉舞就只是坐着等时间,等时辰到了,海天门的人会来接她。 只是醉舞还没等到海天门的人来,她察觉到有人靠近,自从内力没了,她的警觉性变低了,等她察觉到有人来的时候,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眼前一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30章 劫亲 一辆马车疾驰在林荫小道上,赶车的男子一身黑衣,样貌不凡,如此不眠不休的已经一天一夜了,现在所在的地方离无常山庄已经很远了。 就算人不累,马也需要休息休息了,行至一处小溪边,男人总算停下了马车,男人把马卸下来,自己跳下马车,揉了揉发疼的屁股,还别说马车外那车夫位置还真不是人坐的,他都怀疑自己屁股废了,这一刻他望了望马车里仍然熟睡的人,由衷的升起一阵佩服,想当初他们一起出行的时候,那女人赶马车硬是没叫一句累,除了佩服之外,隐隐还有些心疼。 林炫到溪边洗漱完毕后,打了些水回到马车里,打湿了一块棉布给醉舞擦擦脸,林炫有些纳闷的道:“怎么还不醒来,是我下手太重了吗?” 看着熟睡的人,林炫苦笑,从前他太过于自信了,他觉得不论何时,不论怎样,醉舞都不会离开他身边,醉舞识时务,明白逃不掉,所以绝对不会从他身边逃走,所以他太有安全感了,便不懂得珍惜,直到严俞洋来无常山庄提亲,直到他向醉舞确认醉舞会嫁给严俞洋,直到喜服送来山庄,直到出嫁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直到醉舞出嫁那天,他明白了,这个人也是会离开他身边的,而这一次,她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他将永远失去她。 他终于明白,过去对醉舞的怒火也好,对她的容忍也罢,对她的渴求,对她的心疼,原来他喜欢她啊! 所以在醉舞出嫁的那天他毫不犹豫的劫走了她,他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另一边,九月二十八那天,严俞洋派去无常山庄接人的队伍,在山庄外等了又等,最后实在无奈便去山庄里催促了,林询也派人去了醉舞的小院落,结果被告知醉舞不在小院落里,然后找遍了整个山庄也没找到醉舞的身影。 林询很生气:“区区一个下人,还反了,竟然敢逃婚,少庄主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没出面处理。” 管事瑟瑟发抖:“少庄主也找不到了。” 林询猛的把手里的茶杯砸在桌子上,管事被那声音吓了一跳,看着林询阴霾的脸,管事刻意的屏住了呼吸。 林询满含怒意的命令道:“派人去找,两个人都给找回来,女的要活的,我倒要看看她有多能跑。” 林询自然不用强调林炫要活的还是死的,那是他儿子,找到了自然是通知一声庄主让少庄主回庄。这点管事还是明白的,管事赶紧往外跑,就去安排去了。 另一边严俞洋的人得知消息之后,赶忙回去通知严俞洋,严俞洋怒火一下窜上了天,他笑的很邪魅:“好,很好,非常好,竟然敢在大婚当日逃婚,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真小看她了,她拿我海天门的脸面当什么?。” 青耀淡然的随口道:“现在怎么办,宾客都到齐了,你现在是宣布亲不成了,还是换新娘?” 严俞洋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不用换了,你伪装一下,和我去拜堂,反正遮着头,没人知道新娘是谁,她醉舞逃不掉的,今日仍然宣布我娶的就是无常山庄出来的醉舞,紧接着派人出去给我找,找海天门少夫人,正好你那假的万毒丹也不用怕暴露了,如此,算是无常山庄先对不起我海天门。” 严俞洋对前来禀报的小厮道:“让接亲的人按照流程走完,让青耀跟你们一起去,此事不要声张,若是让那些宾客看了我海天门的笑话我拿你们是问。” 小厮慌忙退下,他可不敢声张,他一个字,一个表情都不敢多做。 青耀没好气的道:“为什么我这么委屈,你随便找个丫鬟和你拜堂不行吗,我这身板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男的吧。” 严俞洋斜他一眼,毫不在意的道:“你身高刚好,也不魁梧,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关乎我海天门的颜面问题。我海天门何其无敌,想娶谁娶不到,结果还敢有人逃婚,传出去我海天门颜面往哪搁?” 青耀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切,你直接说你的颜面没地方搁就行了。”边说边往外走去。 严俞洋招来海天门的管事:“秘密派人去寻找,只要不死就行。” 不死的概念就是,只要留着一口气就可以了,至于伤了残了,他都不管。 醉舞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她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她只记得她成亲当日,有人闯进她的小院,然后她就被击晕了,再然后现在什么情况,她在哪里,劫走她的是谁,劫走她的目的何在? 她不知道劫走她的人现在在哪里,为了不惊动对方,醉舞并没动,只是睁眼看了下自己处在何处,头顶是一根一根竹子编排的屋顶,角落里还有些少量的蜘蛛网,看起来这房子有些年头了,竹条编织的窗户,身下的床是木头的,房间很整洁很干净,房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木桌,两把木质的小板凳,再无其它。 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农户,不知道那个掳走她的人到这里干嘛,只是暂时躲避吗? 正想着,门口的帘子突然被掀了起来,醉舞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林炫温和的道:“你醒了,渴不渴,要不先喝点水,我做了粥,一会儿帮你盛一碗过来。” 醉舞坐起身,诧异的看着她,她现在不渴,也没觉得喉咙干,想必是昏睡的时候有人给她喂过水,她现在很诧异的原因是,眼前这个人长相,气息都是无常山庄的少庄主没错,可是这般温和体贴的少庄主醉舞没见过,她印象中的林炫是高高在上的,总是冷着脸,容易发脾气,做事情毫无章法,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而现在,醉舞严重怀疑,这个人是个假的,不过怀疑归怀疑,易容术再高级也不可能换的了内息,眼前这个人的内力是她熟悉的那股内力,尽管她现在内力全无,也能准确的感知到。 醉舞苦笑:“呵,我就说呢,不愧是无常山庄,我们逃到哪里都只不过是在无常山庄布下的一张大网里,无常山庄又怎么会真的放我离开。” 费了她武功她还剩一个暗幽蛊体质,无常山庄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解药落入别人之手。 第31章 小院落 醉舞抬头望着林炫,缓缓道:“主上,如今的醉舞对无常山庄已经没有多大用了,也就一个还能解部分毒的体质,你要杀要剐随便,只求给醉舞一个痛快,莫要像折磨落雨那样对我便好。” 听着醉舞的话,林炫的心隐隐作痛,这一刻他明白了,过去的那些看似不在意的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对醉舞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那些伤痛已经深深的烙印在醉舞的心底深处了。 林炫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呢。林炫走过去,深情的看着醉舞,认真的道:“醉舞,以后没有无常山庄,没有任务,没有主上,在这里的只有我林炫,你不用再逃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醉舞笑笑:“也是,我不欠无常山庄什么了,无常山庄买我的价钱,培养我的价钱,我早就以百倍千倍的价值还完了,更何况最后无常山庄收回了一切,那些我凭自己能力得来的内力也都交还了,确实已经两清了。若说还有什么的话,那就是我这里知道的无常山庄的秘密,若是主上,不林炫,你若有方法让我忘掉那些过去,放我一条生路可好?” 林炫猛的把醉舞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保证道:“醉舞,失去的内力我会想办法帮你恢复的,我也会让你好好活着的,所以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好吗?” 醉舞想推开林炫,奈何没有内力的她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只好放弃挣扎,淡淡的道:“留下给你当解药吗?不错的手段嘛,开始打柔情牌了。” 林炫轻轻的抚上醉舞的头顶,温柔的抚了抚:“不会了,我再也不会拿你当解药了。” 林炫放开醉舞,扶她靠在床头,很细心的用枕头给她垫在背后:“你坐会儿,饿了几天了,该吃点东西了。”说完林炫便走出了房间。 醉舞淡淡的看了一眼林炫的背影,有些无语,这些人柔情的戏码也演的够足,严俞洋是那样,林炫也是那样,她不想陪任何人演了,她累了。 不一会儿,林炫端着一碗粥进来,他很细心的把粥的温度凉到刚刚好,坐在床边温柔的问道:“我喂你吃,还是你自己来?” 醉舞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碗粥不是白粥,姑且算不是白粥吧,因为颜色实在可怖,深绿的颜色还泛着紫黑,至于味道嘛,醉舞倒没问道什么特别刺鼻的味道。 醉舞淡淡道:“我说林炫,你若想毒死我的话,可不可以随便给一粒小颗的毒药就好,这么大一碗确实有点折磨人。” 林炫淡定的吃了一口,评价道:“确实没别人做的好吃。”过了一会儿林炫继续道:“你看,我试过了,没毒,我第一次熬粥,你将就一下,后面我再改进。” 说着把粥递到醉舞面前,醉舞别过头:“不要,不饿。”先不谈这粥味道如何,再怎么说这碗粥刚才林炫自己吃过的吧,他吃过又给她,拜托,你要演柔情戏码,能不能演的更体贴一点,这样她怎么能被他柔情的戏码打动,然后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给他充当解药。 林炫放下粥:“算了,这碗你别吃了,你告诉我一下,要放些什么,我重新做。” 林炫决定虚心请教,他以前没做过饭,不知道要放什么些材料,这次他不会让醉舞再做那些下人的活,也不会让她来做饭,而这里条件如此,他们此次逃亡,他没带任何人,人越少目标越小,才越不容易被发现,被找到,既然没有下人可以使唤,那就他来吧。 醉舞没好气的道:“我不会,无常山庄没教。”是呢无常山庄没教,只教她们怎么杀人,怎么更好的杀人,琴棋书画,美色运用,如何演戏,如何抓住人心蛊惑人心,就是没教生活技巧,怎么烧火做饭,不过在醉舞被卖之前就会做粥了,这么简单的东西,只要掺水放米就行的东西,林炫能熬成那样她确实很无语。 好吧,这姑且可以解释之前在山庄里吃的粥都不是白粥,里面都会有很丰盛的各种食材,可是那不同种类的粥,怎么的颜色也不会这么恐怖,一向风轻云淡的醉舞都有点好奇林炫到底在那碗粥里放了什么? 林炫很好脾气的端着碗往外走,边走边道:“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再去琢磨琢磨。” 林炫出去后,醉舞起身下床,她又没受伤,又没生病,怎么感觉林炫有点照顾病号一样照顾她,这戏码是不是演偏了,还垫着后背靠着床头,她晕倒也是被他击晕的好吗? 醉舞出了房间撩起房间门口的帘子那一刻,隐入眼帘的是一个小院落,小院落四周是用木桩钉成的篱笆,院落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每样蔬菜就那么一小块区域,够自己吃那种, 院里有一张石桌,周围有四个石凳,整个院落里除了醉舞现在所在的这间房以外,院落的另一边有一间灶房,西边的角落里有两间小木屋,其中一间是茅房,另一间不知道。放眼望去,院落四周没有任何其他的房屋,周围就一片浓密的树林。 看起来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应该是哪个喜好安静的书生,偶尔在此安静的读读书,之类的。 这些蔬菜还长的很好,看起来这间院落的主人应该前不久还住在这里。 而一旁灶房的林炫,在折腾他的粥,看到醉舞出来,他也没阻拦,这处地方很隐蔽,他和那书生买下了这处院落。 一日前,他抱着醉舞来到这里,本以为这处地方无人居住,便准备在此留宿,却不想进来的时候院落里坐了一个书生捧着书看的聚精会神,看到他闯入,书生愣了半天。 林炫编了一段自己的遭遇,他说他和醉舞是恋人,但是醉舞的家人不愿意让醉舞嫁给她,决定把她嫁给一个富家公子,于是他们逃婚来此,想躲避家人的追击。 林炫编的绘声绘色,傻书生听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书里的故事看多了,看到现实版的,觉得两人不容易,书生表示,自己的家就在附近的城里,他把这处地方让给他们躲一躲,并很愤愤不平的表示,这些棒打鸳鸯的人太可恨了,他一定帮他们好好隐瞒,不会像任何人透露他们的行踪。 林炫很满意自己编的故事,能让傻书生感动成这样,书生赶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并嘱咐了这里有什么,什么东西都可以用,全部交给他们,林炫很感激,给了书生一笔银子,说算是买下这院落。 书生坚持不愿意收银子,说他也快去赶考了,等他考完这处院落他也用不上了,就是提前了些时间离开这里而已,林炫说赶考不容易,所以银子一定要给,说算书生的路费,林炫让书生把他们停在山下的马车一并赶走,去了城里可以把马车卖了,再换些银子,也可以赶着马车上京赶考,这样也方便些。书生感激涕零,又是鞠躬又是连连道谢的。 第32章 一锅糊了的粥 醉舞身上还穿着那间喜服,林炫没强制给她换衣服,看着那身喜服,虽然醉舞穿着很好看,但是林炫觉得心里很难受,因为那喜服不是他给准备的,也不是为他而穿的。 林炫在另外一边的锅里烧了水,水好了后,他一桶一桶盛了水往那边小木屋里提,醉舞坐在石桌边,她还是不死心的提了提内力,仍然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毫无感觉,她本来不相信杨郁选择动手会真的废了她的内力,不过现在看来杨郁并没有徇私。 林炫从房里拿出一套衣服,站在门口看了良久,看着这样的醉舞,他心里也不好受,林炫走到醉舞身边,把衣服递给她:“去换身衣服吧,我帮你准备好了洗澡水,在那边小木屋里,你去试试水温,不合适的话你叫我。” 醉舞接过衣服,看了看,这是她平日里柜子里的衣服,这件是素雅的白色,醉舞心里冷笑,呵,这次准备的还挺周到,醉舞没说什么,径直往小木屋走,她现在确实需要好好洗个澡,然后把这件大红的喜服换下来,至于其他事情,等她调节好状态之后再说吧,她现在还需要适应一下内力全无只有基本武功招式的自己。 醉舞洗好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时候,林炫的第二锅粥也熬好了,醉舞抱着那套喜服,这套衣服已经没用了,她和严俞洋之间的交易没有达成,严俞洋也不可能再娶她第二次,更何况之前严俞洋多多少少看中点她的能力,现在她已经失去了那价值,她仅有的筹码没有了,而严俞洋不可能给无常山庄留着她这个解药,所以估计现在正派人满江湖的清理她呢。 醉舞苦笑,她的自由之路被切断了,她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了,毫无内力的她,逃离了林炫又如何,逃的了无常山庄的搜捕吗?逃得了无常山庄的搜捕能逃的了海天门的击杀吗? 醉舞的推测没有错,目前她的情况确实不乐观,无常山庄的老庄主林询认为是醉舞擅自逃的婚,所以一定要抓住她给她点教训,而海天门因为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驳了海天门的面子,差点让严俞洋堂堂海天门大公子的婚礼成为江湖笑话,所以海天门的人也要找到这个女人,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点颜色瞧瞧,两方人马,不管是被哪一方抓到,等待她的都是生不如死的结局。 醉舞走进灶房,把手里团成团的喜服塞进了烧火的灶门里,林炫看到醉舞顶着湿漉漉头发出来的时候,便进了房间,这会儿拿着方巾出来,醉舞正好走出灶房门口。 林炫把方巾搭在醉舞头上,动作轻柔的帮醉舞擦头发,醉舞也懒得反抗,随他去吧,等玩腻了,他自然会放手的。 这边醉舞的头发刚擦干,那边一股糊味飘过来,林炫不解的问了句:“不是已经没柴火了吗,怎么会有糊味?” 醉舞回头看了一眼正冒烟的那边灶台,淡定的道:“我塞了喜服进去,锅里有没烧完的火星,现在点着了。” 林炫赶忙跑过去抢救他辛苦熬的粥,可惜粥已经糊了,抢救无效,林炫叹了口气道:“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做顿饭不容易。” 醉舞看了眼锅里,这回粥的颜色还算正常,林炫只放了些青菜在上面,只是现在已经糊了,若是不嫌弃还是能吃的,糊了的粥倒是好些年没吃到过了,醉舞只有5岁的时候自己煮粥不小心煮糊了,当时还好只有她和她娘一起吃,若是她爹在家,准保一顿打。 林炫用碗盛了一碗,自己尝了尝,淡淡的评价道:“那个,其实还是能吃的,要不你尝尝看,要是不能接受,我再重新做。” 醉舞倒是真感觉有些饿了,所以林炫再次把粥端到她面前时,她默默的接了过来,粥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样,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糊味,总之吧这锅粥糊了她也有责任,怪她加了一把火,当然了,若是林炫能多放点水,就算多了那把火也不至于糊。更何况这粥真是粥,都熬烂了,不需要用牙嚼了,直接咽下去就好,由此可见林炫根本判断不了粥什么时候熟了,索性为了不吃到半生不熟的粥,干脆把粥整个熬烂了。 林炫见醉舞吃了,他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开心了,还好,她总算肯吃东西了,不闹别扭就好,事实上醉舞并不会闹别扭,也不会任性,因为他不是醉舞最信任的人,醉舞对他也没有依赖,这一刻林炫多希望醉舞偶尔也能收起坚强,可以对他撒撒娇,也可以提些任性的要求,至少她能把他列为可以依赖的人的行列。 醉舞吃完后,林炫从她手中拿走碗,准备稍后再洗,醉舞也不和他抢,她现在也看不透林炫在演哪出,醉舞不管林炫要干什么,自己转身走出灶房。 晚上,他们的伙食仍然是林炫熬的粥,醉舞仍然一声不吭的接过粥,默默的喝。 入夜醉舞洗漱完毕后躺床上,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林炫洗漱完毕进屋,脱了外袍便自然而然的便上床躺在靠边的那一侧。 在林炫躺下来的那一刻,醉舞条件反射性的赶忙起身,就准备越过他往床下爬,林炫起身拦住她:“你干嘛去?” 醉舞没好气的懒洋洋道:“我睡那边桌子去。” 林炫把她按回被窝里,掖好醉舞那一侧的被子:“不用睡桌子,好好睡床,以后都不用,你也不用再怕我,我不会再伤害你。” 一向随遇而安云淡风轻的醉舞没有自虐倾向,睡床总比睡桌子好,这里条件有限,已经10月份的天气,没有多余的被子会很冷,所以被林炫按回被窝后,醉舞索性一动不动开始睡觉。 林炫笑笑,他还真看不透醉舞到底在想什么,不久前还在想方设法的逃离无常山庄,而今发现自己被掳走后倒也淡定,说醉舞惜命吧,她确实惜命,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真的到了绝望的时候,她又能坦然的放弃生命。 身旁的人渐渐熟睡,呼吸平稳,睡的很安稳,根本没有为自己目前的处境而烦忧的迹象,林炫轻声问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熟睡中的醉舞不会给林炫任何回答,林炫伸手轻轻的揽着醉舞,安心的闭上眼睛入睡。 第33章 出门一趟 无常山庄,林询睁开眼,看着一旁睡熟的伊花月,心情复杂,虽然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觉而已,可是这算什么事,这丫头是他精挑细选的未来儿媳妇人选,如今他俩躺一张床上算什么事情。 昨晚伊花月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到林询的院落,一副很有教养的行礼之后:“林伯伯,我是来辞行的。” 林询心疼的紧,赶忙把伊花月请进屋,倒了杯热茶给她:“丫头,别哭别哭,这不孝子我一定给你抓回来,等抓回来了,我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不能往外跑。” 伊花月小声抽泣着带着哭腔道:“林伯伯,这倒不用,少庄主不愿意娶我,我留着也没意思,只是辜负了父亲的一番好意,父亲有意与无常山庄交好,才让我随您一起过来,和少庄主增进一下感情,可是少庄主心里没有我,我也强求不了。” 林询温和的道:“你别担心,那小子我了解的很,丫头你出生优渥,与我无常山庄是门当户对的,他知道权衡,那小子只是一时头脑发热,你给他点时间。” 伊花月摇摇头:“林伯伯,少庄主不喜欢我,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也没意思,我想我还是回去吧!” 后来林询又劝了一阵子,伊花月被他劝的越来越伤心,一开始本来还没那么委屈的,想想自己离家几个月,和林询一路来到无常山庄,跋山涉水的过来,上赶着往无常山庄嫁,结果人家不娶,作为一个女儿家,瞬间感觉自己好卑微,自己的自尊心就这样被自己践踏了。 林询手忙脚乱的安慰了一阵子,后来伊花月哭累了浑浑噩噩的都忘记自己在哪里了,爬上床就开始睡觉,林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在床外侧睡着了。 此刻伊花月也醒了,现在的情况两人都有点懵,也有点尴尬,林询起身下床,打破沉默道:“我让人送早饭过来,想吃点什么?” 伊花月支支吾吾半天:“小米粥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每天在小院里过着自给自足的闲适农家生活,醉舞的话一如既往的少,她不会刻意去和林炫说话,林炫和她讲话的时候,她看心情回答。 小院里没什么事情做,就是种种菜,除除草,烧水做饭,基本上所有的活都是林炫在做,醉舞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小院的石桌边发发呆,偶尔给地上的蔬菜拔拔草。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八天,这些天的伙食都是粥,林炫熬的很烂的粥,醉舞已经吃到麻木了,她感觉自己的味觉都失灵了,当然有这样感觉的不仅仅只是醉舞,林炫同样有这样的感觉,奈何他除了熬粥以外,其他的都不会,醉舞也不比他好多少,除了杀人的方法和武器制造以外,做饭这些基本不会。 被生活所逼的林炫不得不尝试一下做点别的,所以第九天吃饭的时候,桌子上除了两碗青菜粥以外,还有一盘黑乎乎的不明物。 醉舞淡淡的看了一眼后,直接端起粥默默的喝,选择忽视那盘不明所以的东西。 林炫坐下来,这些日子里,他习惯了先看醉舞吃他做的饭,看到醉舞吃一会儿后自己才会开始吃,他不是拿醉舞试毒,只是看着醉舞不嫌弃他做的东西,他会很安心,可是现在,他看到醉舞完全不动那盘炒青菜,他有些诧异的问道:“我说,一直吃粥不腻吗?” 醉舞放下碗,淡淡道:“你说呢?”腻不腻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也喝了这么久粥了,自己什么感受需要她来回答吗? 林炫顺势推荐道:“既然腻了,尝尝我炒的青菜,我试过了,虽然没有庄里的厨房做的好吃,但是能吃。” 醉舞勉强把视线再次移到那盘所谓的青菜上,诧异的问道:“那是炒青菜?”请原谅她眼拙,她确实看不出来那盘漆黑的东西和青菜有什么关系,和青都没一点边。 林炫点头:“是啊,就院子里种的那些。”说着林炫拿起他还没用过的筷子,夹了一根给醉舞放碗里。 醉舞皱眉,一脸嫌弃的把青菜放在碗的一边,然后捧起碗,把粥喝完,最后碗里剩下那根孤零零的青菜。 林炫也不多劝,自己淡定的加起一根青菜,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了一下后评价道:“是还不错,咸淡刚刚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变黑了。” 饭后,林炫收拾好碗筷,见院里的醉舞在给菜浇水,他打了声招呼:“我出去一趟,你安心待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就离开了小院。 林炫走了半柱香的时间,醉舞已经浇完了那片菜地,这些日子她也闷坏了,一直就这间小院,奈何如今她没有内力,先不说在林炫眼皮子底下逃不逃的掉,逃掉了外面等着她的又是什么呢。 不过她还是想出去探探路,她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虽然她觉得安安静静在这里过一段日子也不错,不过她的命一向不由自己,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如何。 醉舞出了小院,走过一段平坦的草地之后,便是密密的树林,这片林子面积很广阔,连接着远处的两座大山,果然如平时在小院里看到的那样,这附近没有人家,这里不是村落,就是一片荒山,他们那处小院位置很隐秘,走过平坦的草地爬一个小坡,上到树林里时,若不知道小院的具体位置,刻意往下看,根本看不到那处小院。 而这荒山里,草比人高,现在十月份,很多枯黄的人高的草遍布了大片区域的树林,地上一层厚厚的落叶,有些已经腐坏了,这地方根本就没路,还高一脚低一脚的,那些人高的宽叶草都干枯了,还割人,醉舞心里想着,没有内力真不方便,轻功她也不能用,若是以往,她哪里需要受这种苦。 醉舞走了很久,总算走出了那片和她身高差不多的草地,这一片遍地都是落得密密麻麻的榛子和榛树叶子,醉舞走了一会儿发现榛子中有一些不一样的品种,带刺的壳,张开的口,里面有像榛子一样的坚果。 第34章 只要你在身边 醉舞拿起一颗小心的去处里面的坚果,这玩意她知道,城镇里卖的炒板栗,她之前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到了板栗的季节都会买一些,醉舞起身望了望周围,也没看到像样的路,以她现在的状况要走出这片林子还真费劲,也或许今日走的方向不对,没找到有路的地方,改天换个方向探探路吧。 醉舞开始专心的剥地上的栗子,她现在剥栗子不能用内力震碎还真不方便,醉舞都不知道剥了多久,总之两个袖子塞的沉甸甸的时候,她才起身往回走。 另一边的林炫,他今日只是想着来时看到一处溪流,所以去那边抓了两条鱼便回了小院,结果一回去发现醉舞不在,他着急的把小院各个角落找了一遍,最后看到醉舞没有带行李走,才勉强放心了些,可是他还是很着急,便走出小院准备去寻找醉舞。 他刚走过平坦的草地,便看到醉舞从那边小坡上下来,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林炫急切的跑过去,直接把醉舞拥入怀中,他心里很激动:还好,她回来了,她没有离开。 最近太过于闲适,他都忘记了,醉舞随时会离开他身边的,他竟然把她一个人放着就出门了,他知道醉舞向往自由,她想一个人去过自由的生活,可是他已经放不了手了,所以他不能放她离开他身边,她的自由中,必须是他在她身边的自由,只要他在醉舞身边,醉舞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绝对不阻拦不干涉,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醉舞推了推他,难受的咳了两声,没好气的道:“你要勒死我?” 林炫这才放开她:“你平安回来就好,这山里危险未知,你现在的情况不要随意乱跑,你想去哪里告诉我一声,我带你去就好。” 说着很细心把醉舞头发上挂的草拿下来扔掉:“走吧,回去做午饭了。”说着也不管醉舞远不远,拉着醉舞的手就往小院走。 醉舞回到小院,袖子里的板栗坠的她感觉手臂好重,她走到小院里的石桌边,把袖子里的板栗抖出来放小桌上,林炫诧异的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当醉舞的袖子里掉出来板栗的那一刻,林炫忍不住笑了出来。 醉舞也不搭理他,继续抖袖子里的板栗,林炫这一刻想着,原来醉舞也会有小孩子的一面,想到这里他又觉得难受,若是醉舞不是自小被卖,有疼爱她的家人在身边,那么醉舞也会和那些被宠着的大小姐一样,任性活泼,会撒娇,会喊疼,以前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林炫走过去抓了几颗板栗在手里把玩着:“正好,我刚抓了两条鱼回来,中午板栗炖鱼怎么样?。” 醉舞从袖子里掏出最后一颗板栗,淡淡的道:“不怎么样,我没在哪里见过这道菜,你别糟蹋了我的板栗。” 林炫潇洒的往石凳上一坐,认真考虑着他的菜:“你板栗打算怎么吃?” 醉舞淡淡的回了一个字:“炒”。 林炫继续问:“那鱼怎么吃?” 醉舞对鱼没兴趣,尽管最近一直吃粥,难得的开荤,可是她对那带刺的吃起来复杂的鱼实在不感兴趣:“随你。” 林炫看着满院子的青菜,他们能利用的资源只有院子里的青菜,厨房里的柴米油盐,食材实在不丰富,林炫做了决定:“那次青菜炖鱼吧。”说着起身往灶房走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对醉舞道:“那板栗先放着,下午我再给你炒。” 醉舞想着青菜炖鱼,不知道林炫做出来的青菜炖鱼会是怎样的惨不忍睹,不过为了她能有吃的,她还是决定进灶房帮忙,发挥她停留在5岁时的厨艺,想来至少比林炫强一些。 醉舞进灶房的时候,林炫有些诧异:“你进来干嘛?” 醉舞淡淡道:“帮忙,实在不想吃青菜粥和那惨不忍睹的炒青菜了。” 醉舞还是第一次见到林炫忙碌做饭的样子,不是伙夫模样,仍然保持着林炫的风格,潇洒,淡定,根本不像在做饭,就是在随意处理一些食材,怪不得做出来的东西根本没法吃,大家的少爷就是少爷,做什么都一个少爷样。 于是这顿饭,醉舞发挥了她停留在午睡的厨艺,虽然不算什么美味,倒是看着不那么难看,也不难以下咽,至少青菜还是青色的,没有变黑,至于鱼怎么样了吧,醉舞不关心,反正她只吃里面的青菜就好,而这一顿也终于告别了这些日子以来的青菜粥,换成了白米饭。 林炫看着与前几日不同的饭菜,有些惋惜的道:“你会做饭呀,早说呀,这样就不用每顿都吃我做的粥了。” 不过等林炫尝过味道之后,淡淡的继续道了句:“看来我俩水平差不多,虽然外表看起来天差地别,不过味道嘛,倒是没多大区别。”虽然口上这么说,林炫这顿饭还是吃的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吃到醉舞煮的东西,虽然准确的说算是他们一起煮的,他负责烧火,负责处理鱼,醉舞只是放了鱼进锅和放了青菜进去,调味道,再到把煮好的鱼盛出来。 醉舞懒得搭理他,她多少年没做过饭了,能吃就行了,还挑剔,总比青菜粥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吧。 林炫夹了块鱼,放醉舞碗里:“你吃点肉,最近都瘦了。” 醉舞也不搭理那块鱼,只吃她的米饭和青菜,她懒得挑刺,她也不会吃鱼,吃到鱼刺就整块吐出来,吃的还没吐的多,麻烦。 林炫突然发现,上次他们去彦佑城时,他给醉舞鱼醉舞也不吃,宁可饿肚子也不吃一口,这次也是完全忽视那块鱼的存在,林炫问道:“你不喜欢吃鱼?” 醉舞淡淡的嗯了声。林炫把鱼夹走,然后去灶房拿了个空碗,盛了鱼汤给醉舞:“那你喝点鱼汤,下次我去看看别的动物,不抓鱼了。” 第35章 阔别小院 冬去春来,转眼过了三个月,他们在小院里平静的生活了三个月,冬日天冷,他们很少出门,林炫偶尔会去山里打点野味,两人的厨艺都有变好一些,做出来的东西不那么难吃了,生活总算有所改善,偶尔林炫会带醉舞出去外面走走,找点蘑菇或者其他的野菜。 随着春天的道来,无常山庄的人也找到了小院的位置,无常山庄的人夜晚来的,察觉到有人靠近,林炫摇醒了身边的醉舞,神情严肃又有些歉疚的道:“抱歉,我们该走了。” 醉舞起身,穿好外衣,林炫整理好随身携带的包裹,把一个暗器包交给醉舞,醉舞伸手准备拿过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她现在内力全无,暗器对她来说没用,醉舞默默的收回了手,这一刻林炫同样才想起这回事,林炫收起暗器包,牵过醉舞的手安抚的拍了拍:“我会想办法帮你恢复的。走吧。” 他们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对附近的环境很熟悉,所以他们从另一侧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当那些人小心翼翼的进入小院的时候,小院已经空无一人了,他们进入那间屋子,床铺还散发着余温,看来才刚走不久。 一个追兵问他们的首领道:“头,现在怎么办,看这里生活了两个人,有一个人的功夫在我们之上,那会不会是少主人。” 追兵头沉思片刻,决定道:“我们分头继续去找,找到了勿打草惊蛇,我们按照庄主说的办,劝少主人回庄,女的抓活的,不过找到了发个信号,勿轻举妄动,我们全部联手可能都不是少主人的对手。行了,分头找吧。” 听到命令后,十来个黑影迅速各自组队,朝着不同的方向消失在黑暗中。 林炫和醉舞在黑夜中的树林里弯弯绕绕的穿梭,醉舞就任由林炫一路拉着她,到处走,她也不知道林炫要往哪里走,她现在没有内力,夜晚的视野并不如林炫那般好。 就这样走了快半个时辰的样子,林炫警惕的停下脚步,找了一处隐蔽之处拉着醉舞躲了起来,两人屏息凝神,不一会儿,醉舞看到不远处有两个黑色的人影,左顾右盼,在寻找他们。 林炫心里想着:果然是无常山庄的人,他爹派来的,都是无常山庄的人他不能出手,没有自相残杀的道理,但是他也不能让他们把醉舞带回去交给他爹处理,所以他能躲就躲,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和无常山庄派来的人动手。 眼看着两个黑衣人越来越靠近,醉舞庆幸今晚上穿的外衣是红色的,不是白色的,不然这黑夜中简直就是靶子,不过现在不是庆幸的时候,黑衣人还是靠过来了,林炫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而就在其中一人快要靠近的时候,另一人指着另一边道:“喂,那边,刚才有什么跑过去了,我们跟上。”而靠近他们的那个黑衣人也感觉到那边有东西跑过去,所以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 趁着两个黑衣人离开,林炫拉着醉舞继续走,另一边两个人追过去之后,就开始骂娘了:“妈的,一只獾,打回去吃了得了,大晚上的混淆视听。” 另一人劝道:“算了算了,我们哪里有时间烤这玩意吃,还是赶紧找人吧。” 天刚亮的时候,醉舞和林炫到了一处城镇,城门上刻着风眠城三个字,两人进了城,选了一家不算好也不算差的客栈,进入房间后,林炫对醉舞道:“先吃点东西,然后你好好睡一觉,我们在这里住两天,再考虑别的去处。” 跑了一晚上路,虽然一晚上没睡,但这些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不算什么,醉舞没弱到现在立即就要睡觉的地步,她总感觉自从她内力没有了之后,林炫一直把她当病人一样对待的。 醉舞也懒得反驳,一开始她琢磨着等天气暖和了,山里雪融化之后就离开,现在提前离开了那里,仍然没摆脱林炫,接下来她要去哪里,怎么离开,又得从新计划了。 她没猜错的话,山里追她们的人是无常山庄派来的,想来也是,她逃婚了,不管是不是她自己逃的,总之在林询眼里,是醉舞的错,所以林询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以她现在的情况,要逃过无常山庄的搜捕难度很大。 她也猜不透林炫为什么要带着她一起逃,林炫完全可以回去无常山庄,不用帮她隐瞒行踪,或者直接把她带回去交给林询处置,或者林炫自己动手处置,这几个月的柔情戏码还没演腻吗? 算了,醉舞不想了,林炫爱怎么样怎么样,她不管,也猜不透,现在有林炫帮着她,她可以晚一些落入那些人手上,这样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接下来怎么办,自己要去哪里,找个合适的时机摆脱林炫,现在先安于现状吧。 醉舞知道林炫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所以对林炫只定一间房她不发表任何意见,更何况她这次被掳出山庄的,现在的她身无分文,做不到去找店小二再要一间房。 客栈对面的小饭馆里,昨晚讨论要不要吃獾的两人,一人要了一碗面,两人飞速的吃着面,一脸忧愁。一人道:“果然是少主人。” 另一人沉默的继续吃面,刚说话的人继续道:“这下难办了,先联络头吧。” 另一人沉默的吃完碗里的面,喝了口面汤后感叹道:“这父子俩是不是有病,一个要护,一个要抓,我们多难,我们谁也不能得罪,没带人回去吧,我们失职,和少主人动手吧,我们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这任务真他妈难。” 对面的人吃了一大口面,一半面在嘴里,一半在碗里,就含糊不清的附和道:“嗯嗯嗯嗯嗯”意思是:可不是吗?同是天涯沦落人。 另一人嫌弃道:“吃完再说,谁听的清,我们轮流盯着吧。” 第36章 最珍视的人 第二日午膳时林炫带着醉舞下楼用膳,刚走到楼梯口,迎面遇上了一个女子,在林炫差点和对方撞上的时候,两人都停了下来,林炫诧异的看着对方,醉舞停在林炫身旁,她看女子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醉舞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女子由诧异变成欣喜:“林大哥,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说完女子不屑的扫了一眼一旁的醉舞。 醉舞面无表情,神色自然,对于女子对自己的敌意醉舞毫不在意。 林炫拉过醉舞,对醉舞道:“这位是文艳,我好友文鑫的妹妹,你们应该见过一面的。” 醉舞选择沉默,她想起来了,那个下雪天,雪依死的那天,在无常山庄门口,她好像确实见过这位女子,不过醉舞不在意,也不关心,对方是谁和她没关系,她也没心情和林炫演戏,所以醉舞点了下头,就准备往楼下走。 林炫对文艳道:“文小姐吃过午饭了吗?没有的话,要不要一起?” 文艳赶忙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林大哥。”她语速很快,深怕自己回答慢了,林炫改了主意似的。 他们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点了几道菜后,林炫淡淡的问文艳道:“文小姐来这里有事?” 文艳回道:“没,就是路过而已,这不武林大会要开始了,所以我提前出门,准备一路游山玩水慢慢前往白曦山庄。” 林炫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起来也确实快到时候了,怎么没看到你大哥?” 文艳:“大哥他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们约好在白曦山庄会合,林大哥你们这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吗?” 其实文艳根本不知道自家大哥的情况,她只是想找林炫,想求个偶遇,根本不想和自家大哥一路,没想到这次梦想成真了,她真的和林炫偶遇到了。 林炫掩饰的道:“嗯,过去看看吧。” 文艳欣喜:“那我们可以同路,在这里遇到是一种缘分,林大哥可别嫌我能力不足,会成为你的累赘。”说着文艳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一旁安静的醉舞。 文艳也是习武之人,自然感觉的道,昔日见到醉舞时那种强者的压迫感让她窒息,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明白,现在眼前这个女人内力全无,那并不是刻意掩饰的内力全无的感觉。 感受到文艳的视线,醉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的喝着茶,累赘,是啊,她现在对谁来说都是累赘,若在平常的家庭,平静的小村庄她还能活的好好的,可是要在处处充满险恶的江湖活下去,她还真是力不从心。 林炫满含歉疚的看了醉舞一眼,回答文艳道:“文家兄妹功夫了得,我哪里能嫌弃你,只是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就不耽搁文小姐了。” 林炫委婉的拒绝文艳的邀请,奈何这女人毫无眼力劲,还一个劲的道:“没关系的,林大哥,我不急着赶路,我可以和你们一路,不耽搁的。” 正此时小二过来上菜,菜齐了,小二道了声:“客官慢用。”小二退下后,林炫一边给醉舞夹菜,一边和文艳说话:“我们要处理些山庄的事情,不方便和文小姐一起,等以后有时间了约上你大哥,我们再好好聚聚。” 若说第一次林炫的拒绝力度不大文艳还能厚着脸皮缠着要一路,那么这次文艳实在没脸继续缠着了,别人都强调了是山庄的事情,不管林炫是找借口不想和她一路也好,还是真的要处理山庄的事情也好,她都不好再要求一路了,文艳一脸失落的道:“这样啊,那真遗憾,等武林大会结束了,林大哥回程时正好会路过落霞山庄,到时候去山庄里玩一圈吧,让我和大哥好好招待一下你。” 说完还怨恨的看了醉舞一眼,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醉舞好笑的看了文艳一眼,这女人对林炫怀着什么心思真是一目了然,藏都藏不住,醉舞也不搭话,拿起筷子默默的吃碗里林炫给她夹的菜。 林炫淡淡道:“好,有机会我一定去。”林炫一边和文艳客套,一边把醉舞面前的鱼移到文艳面前。 文艳看的明白,林炫不是因为知道她喜欢吃鱼才移到她面前的,八成是因为那位不喜欢吃鱼,所以才会把鱼移走,她和她哥一起见过林炫几次,林炫之前也去过落霞山庄,她见过的林炫是高高在上的,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就像上次她和苏瑾希一起在他面前斗才斗艺,林炫都没有任何表示。 这一年未见,林炫变了,变的会和她客套几句了,变的会体贴照顾人了。她听到些风声,林炫离开了无常山庄,就在几个月前林炫生日快到了,她和她大哥递了拜帖又准备去无常山庄庆贺他生辰的时候,无常山庄派人告知林炫外出办事了,不在无常山庄。到底是真的办事,还是私奔,她就不知道了。 还有他旁边那个女人,虽然她见过这个女人一面,但是她不知道她的名字,刚才林炫只是给那个女人介绍了她是谁,没给她介绍那个女人是谁,文艳这才突然问起:“林大哥,恕我冒昧,这位姑娘是?”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正在安静吃饭的林炫愣了一下,是啊,他还从未想过要怎么和别人介绍醉舞,醉舞是谁,是他的什么人,他们无名无分,现在还在面临着被追着到处跑的处境,醉舞也不自觉的停了一下吃饭的动作,她突然有点好奇林炫会怎么介绍她,不过醉舞也就愣了一小下,完全没有林炫愣神的时间久,醉舞意识到自己愣神后,便继续吃饭了,怎么介绍是林炫的事情,与她无关,别人问的林炫,也没问她。 林炫想反正大家迟早都会知道的,他想和醉舞好好走下去,有一天他会向整个武林宣布,醉舞是他的妻,林炫淡淡的笑道:“她是我最珍视的人。” 醉舞冷笑,林炫真会说啊,什么最珍视的人,你直接告诉别人,我只很重要的解药,这很难吗,很没面子吗?想来也是,整个江湖也没几个人知道无常山庄有一个暗幽蛊的宿主,毕竟无常山庄所有的女子都被种过这个蛊,谁也不知道到底谁是最后成功的那个,就连山庄里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文艳没有想到得到的回答是这样的,而不是名字,不过文艳也大概猜到这位是谁了,无常山庄和海天门的联姻,海天门没娶到对应的人,这事不管海天门再怎么遮掩,江湖上也还是多多少少的知道了。 文艳满含嫉妒的瞪了醉舞一眼,原来一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男人也可以做到如此体贴入微,也可以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到这般地步,只是那个人为什么不是她。 第37章 你是属猫的吗 当天夜里,万籁俱静之时,林炫叫醒醉舞,收拾完毕后,林炫留了银两放在桌上,带着醉舞从窗户离开,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知道身后跟了两个无常山庄的尾巴,两人盯得紧,他得提前离开,并且甩开那两个人。 醉舞很纳闷,为什么最近逃跑林炫比她还积极,而且总选择大半夜,是的她承认,大半夜的悄无声息的逃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其实大白天人多的时候,鱼龙混杂的情况下要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醉舞也知道有两个尾巴盯着这里,就算她内力全无,作为一个杀手的警觉性,必须学会观察周边的风吹草动分析局势,通过这些长时间养成的习惯,醉舞也知道客栈外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可是醉舞不明白,以林炫的身手,大白天要甩开那两人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就算带着现在的她这个拖油瓶也完全不在话下,为何一定要选在晚上。 醉舞不满的道:“林炫,你是属猫的吗?” 林炫诧异,没头没脑的醉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十二生肖里没有猫吧?既然没有,我又怎么可能属猫?” 站在荒郊野外的空地上,看着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内力的醉舞感觉这样的环境让她很不安,自从失去内力之后,她格外讨厌黑夜,从前她杀人的时候也会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是现在她成了毫无反击之力的蝼蚁之后,她感觉黑夜让她格外恐惧。 醉舞讥讽道:“你要甩开那两个尾巴,非要选在夜晚?林少庄主,别告诉我你白天没办法甩开他们。” 林炫突然明白过来了,没有内力的醉舞夜晚的视力只是普通人的视力,这样的黑夜让她感到不安了吗?林炫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轻柔的把她拥入怀中:“别怕,有我在呢。” 醉舞没推开他,也没挣扎,相处几个月以来,林炫总是这样,对她又搂又饱的,她大概习惯了,也懒得反抗,反正她也赢不过林炫,索性随他去。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酒楼的另一间房的窗边,本来该睡觉的文艳看着两个身影朝着一个方向离去,眼神冷的向刀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半个月后,这半月以来林炫和醉舞走过了很多地方,他们一直赶路,在那些路过的荒郊野外也好,还是小村落也罢,或者一座热闹的城也好,都只是稍作停留,休整片刻,便离开。 现在他们在离白曦山庄,武林大会会场不远处的一座城里,这座城叫凤凰城,传闻很久以前这里有一只凤凰飞上了天,以此命名的。 由于武林大会将近,附近的城池人流量都比平日里多的多,所以这座城现在很热闹,人山人海,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更好隐藏,所以林炫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这里除了热闹,还有一点是,这里距离武林大会会场的距离刚刚好,不远也不近,也非去武林大会的必经之路,所以在这里既可以隐藏身份,也不用担忧会遇到熟人。 入城之后,林炫对醉舞道:“醉舞,这座城很热闹,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想玩点什么,想吃点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带你去。” 醉舞没兴趣,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她只想睡觉,除了睡觉以外的事情现在都别打扰她,一切等她睡饱了再说:“我现在只想睡觉,就不陪林少庄主到处跑了,你老要是高兴,自己去玩就好,不用管我。” 林炫好脾气的道:“既然这样,我们先找客栈。” 醉舞发现她越来越不懂林炫到底想干嘛了,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吗,让她想干嘛干嘛,想去哪去哪,只是一定要在林炫的眼皮子底下,可是偶尔的偶尔,醉舞又觉得林炫好像不是单纯的在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她隐约觉得,林炫只是想让她开心,醉舞苦笑,她好像在一步一步落入林炫给她挖好的陷进,那个名叫温柔的陷进,醉舞暗暗告诉自己,20个女杀手,如今只剩下9个了,排除那些自己任务失败的,剩下的那些的惨况,不足以给她足够的经验教训吗? 谁能知道那些爬林炫的床的,死心塌地喜欢着林炫的,是不是被林炫虚假的温柔给欺骗了。 远处的海天门,严俞洋拿着一张字条,看完后笑的一脸邪魅,一旁的青耀觉得他笑的特别碍眼,不解的问:“什么事这么高兴,让你笑的这般碍眼?” 严俞洋晃了晃手里的小纸条:“一个神秘人送来的信息,说我找的人在凤凰城。” 青耀斜斜的的坐在床边:“消息可信?” 严俞洋把字条捏的粉碎,把手伸到窗外,让那些粉末随风而逝:“可信,一看这笔锋就是个女子的字,八成又是哪家嫉妒成性的大小姐,要铲除自己的情敌,所以想借我海天门的手。” 严俞洋收回手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粉末:“这样的消息一向可信,我就好心的成全一下这位好心送信的神秘人吧,也该把她掳回来了,武林大会也到时间了,我们明日启程。” 等醉舞睡饱醒来时,林炫已经在一旁等了很久了:“你醒了?听说二月二那天,这凤凰城里有赛龙舟比赛,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林炫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醉舞淡淡的应了声:“好。” 三天后,便到了二月二这天,一大早醉舞就被林炫拖出了客栈,大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的吆喝声,还有匆匆往九曲河边赶的,那里是凤凰城唯一一条河,作为龙舟的赛点。 刚出客栈走了一段,一个中年大叔扛着糖葫芦棒子,边走边吆喝着:“糖葫芦,卖糖葫芦了,甜滋滋的糖葫芦。” 林炫走过去道:“给我来五串。”大叔放下棒子,一边回道:“好呢”。一边从棒子上取下来五串糖葫芦:“来,公子你拿好。”林炫付过银两后,拿着糖葫芦走到醉舞身边,把糖葫芦递给醉舞:“拿着,吃着玩。” 醉舞拿过一串:“我要一串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吃吧,我还想要我的牙。” 林炫诧异:“不是甜的吗?” 醉舞淡淡的扫他一眼,这人是有多不食人间烟火,都不知道糖葫芦里面是酸的吗?:“林少庄主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第38章 赌龙舟 每次听到醉舞叫他林少庄主的时候,林炫总觉得心里别扭,林炫皱眉:“醉舞你以后叫我啊炫吧,现在我们需要隐藏身份,你一口一个林少庄主的,周围人都知道我是谁了。” 林炫的提议醉舞没打算采纳,醉舞想都没想直接道:“叫不出口。”他们的关系没有好到需要给林炫换一个如此亲昵的称呼,心里有距离感,所以醉舞叫不出口。 林炫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没关系,你慢慢习惯就好,下次需要叫我的时候,你先试试这个称呼。” 林炫拿起一串糖葫芦,咬了一颗,嚼了嚼:“这玩意果然是酸的,还是你明智,吃多了还真是别想要牙了。”正好看到路边有几个小孩在玩了,林炫把剩下的三串完整的糖葫芦给了路边的小孩,尴尬的是路边有4个小孩,林炫只有三串完整的糖葫芦,其中一个看上去最小的孩子没拿到糖葫芦,一脸委屈。 醉舞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还没吃的那串给了那个小孩:“这个给你。” 小孩欣喜的接过糖葫芦:“谢谢仙女姐姐。”林炫笑道:“这孩子嘴挺甜啊,这么小就会讨女孩子欢心了,比我强。” 是啊,这小孩不知道比他强了多少倍,他从15岁时第一次遇到13的醉舞时,就被吸引了,结果他21岁了才知道要怎么去照顾她,讨她欢心,而现在醉舞的心已经没那么容易被他温暖了。 林炫从自己那串还剩四颗的糖葫芦上取下一颗,迅速的塞醉舞嘴里:“你一颗都没吃,好歹也吃一颗吧。其实味道挺好的。” 林炫拉着醉舞继续往前走:“我记得在彦佑城的时候,你说过一个名字:俞小渺,这是你还没到庄里时的名字吗?” 醉舞淡淡回道:“从前叫什么名字已经不重要了,不过就是瞎编的一个名字罢了。” 林炫:“瞎编的也罢,真的也好,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叫你梓熙可好?” 俞小渺,那是醉舞5岁以前的名字,但是醉舞对这个名字没多少感情,从被那个叫爹的男人把她卖了以后,她都不想再提起这个姓氏,她不想和那个男人姓,那时候只有那个卧床不起的娘对她好,只是那是个苦命的女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醉舞淡然道:“叫醉舞就好,我不喜欢那个名字。” 林炫深沉道:“能跟我说说吗?” 醉舞诧异:“什么?” 林炫握紧了些醉舞的手,但是力道把握的刚刚好,不至于弄疼醉舞:“你五岁以前的事情,跟我聊聊吧,红叶、紫枫她们都知道的,但是我还不知道。” 醉舞往回抽了抽手,她一直被林炫拉着,她都感觉不方便,可是林炫拉的有些紧,她抽不回来,醉舞放弃抽回自己手的想法,任由林炫拉着,轻描淡写的道:“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过就是在一个小村子里,生活了5年,有一个嗜赌成性的父亲,然后为了还赌债,就卖了自己的女儿,仅此而已。” 醉舞轻描淡写的话却刺痛了林炫的心,林炫握着醉舞的手紧了紧,一个幼小的孩子,被自己的至亲所卖,这对孩童的心灵造成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醉舞的心灵到底承受了多少东西。大概是经历的太多,所以她的心已经渐渐冷却了,只有让自己练就成铜墙铁壁,封闭自己的心,才能让自己受的伤害更少一些。 林炫暗暗发誓,他会用尽他的余生来对她好,他会让那颗冷却了的心再温暖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凤凰河边的码头,那些龙舟从这里出发,行到远处的凤凰楼脚下再返回来,历时一个半时辰,会在午时返回码头,沿着龙舟的赛道,凤凰河两边有各式小商贩,小商贩们卖着格式各样的当地吃食,以及一些小玩意,还有临时搭建的歇息茶棚。 这茶棚每年都搭,夏天过完之后就拆卸了,第二年继续搭起来,这一带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只有每一次活动祭典的时候才会有人来,还有夏天的时候会有人来河边纳凉,而且活动的时候这一片区域很热闹,外来的人群也很多,所以这里茶棚提供茶水、美酒、一些简单的点心供游客歇歇脚。 龙舟比赛最热闹最激奋人心的项目就是下注了,很多人都指望着靠这大赚一笔。不过这赌注分开赌,有钱人和有钱人赌,他们赌的起,平民百姓和平民百姓赌,力所能及的少押一点钱,输了也不至于要死要活。 当然了,也有那种嗜赌成性的玩命之徒,没钱非要往有钱人堆里扎,最后赢了的话,狂喜一阵,恨不得飞上天,输了就想方设法赖账逃跑,最后免不了一顿打,和一群人追债。 每一条龙舟出发时,旁边对应编号的香炉会点上一支香,等返回的时候,看每个香炉里剩下的香的多少来拍名次,香剩的最多的必然是第一名。 而各位看客们会在一旁下注,下了那条龙舟,就时刻关注着那香炉的香,并暗暗祈祷那香能燃的慢一点。 林炫为了让醉舞提起些兴趣,便提议道:“我们也去赌一局如何,你来押。” 醉舞淡淡的少了一眼河道上的十几条龙舟以及龙舟上热情高涨的赛手们:“我押?赢了归我,输了算你的,你也知道我现在身无分文,没资本赌,若你同意,我就去赌。” 林炫爽快道:“这有什么,就按你说的,赢了的盈利和本金都归你,输了话,钱全部我出,你尽管放手押,不用顾虑这些。” 若是赢了的话醉舞正好需要这笔钱,有了这笔钱,以后她逃走的时候不至于太过于狼狈,不至于一个馒头都买不起,醉舞去了有钱人押注的地方,醉舞随意把赌牌放到了五号香炉对应的桌子上,她选择五号没有理由,也没有依据,全靠直觉,她不懂龙舟,至于输赢,全靠运气,反正输了钱也不是她出。 第39章 热热闹闹 醉舞押完注,回到林炫身边,林炫对醉舞押的谁不做评价,也不发表意见,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在意,他只是想让醉舞能多多少少开心一些。 林炫眯眼看了眼天上的太阳,今天天气真不错,二月份的天本来还有些冷的,今日这阳光却格外的充足,竟让人一点也不觉得冷:“我们沿着河道逛逛去,今日这河道边很热闹,你看看有喜欢吃的就去吃点,有喜欢的东西就买些回去,难得的闲暇日子。” 这边林炫和醉舞沿着河道慢慢开始逛小摊位,另一边龙舟也都陆续出发了,接下来的景象是,河面上每一条龙舟上的人都在卖力的划着,并喊着他们的口号,赛道两边的河岸有逛街玩乐的,有家人亲属喊加油的,也有那些押注者骑着马出来跟龙舟的,看看自己押注的龙舟什么情况了,也有敲锣打鼓叫卖的声音,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两人沿着河道走了一会儿,由于来来往往的人实在太多,走到一处卖面具的小摊子前,醉舞被人挤的和林炫隔了些距离,如此人多的时候,醉舞想着若是现在她乘机离开,能逃走的概率有多大,可是她身无分文,逃走了之后接下来的生活如何过,去偷去抢是不可能的,找一份活干,也不一定这么快能找到。 醉舞正盘算着呢,突然她的左手就被人牵住了,熟悉的触感醉舞都懒得反抗,紧接着林炫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日人多,为了不走散了,牵紧我的手,别放开。” 醉舞笑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难不成你还担心我走丢?” 醉舞的笑仅仅只是一个表情而已,那笑没有灵魂,没有深意,即便只是一个表情,也足以用一笑倾城来形容了。 林炫由衷的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醉舞发自内心的笑容。 林炫牵着她往前走了两步:“我不是担心你走丢了,我只是害怕我把你弄丢了。”这次丢了或许就再也找不到了吧,醉舞不会再主动的回到他身边的,他知道的。 林炫表情有些忧伤,声音很低沉,由于他走在醉舞前面半个身体,所以醉舞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即使看的到,醉舞也不怎么看林炫的脸,即使那张脸足够让全天下的女子神魂颠倒,醉舞也没欣赏过林炫的脸到底长成什么样,醉舞只从这张脸上看过林炫的脸色,毕竟她们从前都得看主子脸色行事。 只是这次即使醉舞没看到林炫的脸,她也感觉到林炫牵着她的手颤抖了一下,林炫说的害怕把她弄丢了,是发自内心的害怕。 醉舞无声的笑笑,等醉舞意识到自己竟然笑了的时候,他们已经停在了一处糕点小摊旁了,醉舞收起了笑,林炫回头的时候刚好错过了,若是林炫知道他前一不久才想过看醉舞发在内心的笑,后一刻醉舞笑了,可是他错过了,那他肯定会抽自己两耳光的。 这一刻醉舞没心思看摊子上卖了些什么,她正在懊恼,刚才她好像笑了,多少年没有过的感觉。不过醉舞并没有往深沉的方向想。 林炫给小摊贩说道:“老板,每一种都给我来两个,包起来带走。” 小摊贩乐呵呵的应道:“好呢”。一边应道一边拿起食盒开始装糕点,装好后递给林炫:“来,拿好二位,一共1两银子。” 林炫接过后立即递给醉舞:“挑你喜欢吃的吃些,别吃太饱,一会儿后面还有别的。” 醉舞接过那一大盒糕点,没打算便走边吃,那样特别不雅观,而且今日人太拥挤,很不方便。 一旁卖糕点的小贩看着这一幕称赞道:“这位公子对夫人真好,公子说的不错,今日呀,整个凤凰河岸本地小吃很多的,看二位是外乡人吧,那还真得好好品尝品尝,这凤凰城是一个当地特产特别广泛的地方。” 林炫心里美滋滋的道了句:“多谢老板推荐,我们今日必当好好品尝。” 说完准备去牵醉舞的,此刻林炫才发觉,糕点买太多了,一大盒,醉舞双手捧着,完全没法牵,林炫看了看四周,不远处正好有一个茶棚,还有空位,林炫拥过醉舞,指着那处地方道:“走我们去那,吃完糕点再继续逛。” 林炫走过去对茶棚老板道:“老板,来壶最好的茶。”茶铺小伙计乐呵呵的应道:“好呢,这就来。” 林炫和醉舞坐下来,醉舞把糕点盒放桌上,林炫打开盒子,优雅的拿了一块放入嘴里,品尝一番后给醉舞推荐道:“嗯,味道不错,是咸味的糕点,不是甜的,咸淡正好,你尝尝。” 醉舞拿起另一块和林炫手中同款糕点,林炫看着她咬了一小口,然后问道:“怎么样?” 醉舞淡淡道:“还好。” 片刻后茶棚的小伙计提着茶壶,拿了两只杯子,恭恭敬敬的放他们桌上:“二位,茶好了,慢用。” 林炫拿起一只杯子,往里面斟满茶,放到醉舞面前,然后才给自己斟满一杯茶,两人吃着糕点,闲聊着,闲聊内容主要是林炫一只找话题,醉舞看心情回答。 河面上龙舟的赛况激烈的进行着,河岸两边的加油鼓劲声连绵不绝,摊贩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副热热闹闹的景象一直持续着。 醉舞和林炫又接着逛了一会儿,一边品尝当地特产,一边买些小玩意,快到午时的时候,两人回到码头,看看到底是哪条龙舟先达到码头。 很幸运的是,醉舞赌的五号香炉里的香是剩余最长的,这个结果让醉舞安心了些,她日后跑路的衣食住行总算有着落了,不用风餐露宿流落街头了。 醉舞领了赌金,便和林炫一起离开码头,林炫替醉舞感到高兴,轻快的道:“为了庆祝你赌赢了,晚上我们去凤凰楼入住吧,听说那里是这方圆几座城中最好的酒楼,环境别致,窗户靠河,有上好的本地特色菜式,如何?” 醉舞拿出刚才的钱袋,里面有部分现成的拿来凑零头的碎银子,还有几定金子,其他的都是银票,醉舞看了看那些金子付林炫的本金差不多刚好。 第40章 抢劫 龙舟的赌博大家赌的都不大,除了那些亡命之徒,其余人不管是富豪还是普通百姓都是图个乐子,只是富人们的赌注比平常百姓高了些。普通百姓的赌博大部分都是碎银子,有一定两定完整的银子都少见,富人们大多赌金子,完整的金元宝,翻倍的话会拿些碎银子来凑数,就算是银票的,上面的数额也不大。 醉舞掏出那几定金元宝,给林炫:“本金还你,那种地方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林炫诧异了片刻,瞬间反应过来,醉舞这是以为:他打算让她去凤凰楼把刚才的赌金都消费了,连忙笑着摆手道:“不是不是,我请客,我没打算动你的赌金。虽是我出的本金,那也是你的运气所得,我没那么小气。” 说着林炫把金元宝给她塞回去:“行走在外,财不外露,赶紧藏好了,免得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醉舞有些无语,都露脸了,刚才她去领赌金的时候,方圆几里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一脸羡慕,各种惋惜声和酸楚的羡慕声: “啊,那姑娘运气真好。” “富人堆里赌的,就算赌的小,这也赚大发了。” “是啊,够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活一辈子了。” “.....” 刚才已经成了大部分人的焦点,也有人更关注玩命之徒那边的优胜者,那边赌的大,拿到的比富人堆多,不过只是数额多,毕竟是玩命之徒,手上有没有那么多现成钱,能不能拿出来是个未知数,所以玩命之徒那边的优胜者,最后拿到手得现钱也就那么一点,其余的就要靠追债去拿了,那些人有的是手段,这些就不是醉舞他们该操心的事情了。 醉舞只得淡淡的对林炫道:“麻烦已经惹了,总之吧,接下来就靠林少庄主保驾护航了,不然我有没有命花这些钱就说不定了。” 听到醉舞又叫他林少庄主,林炫的表情僵了一下,皱着眉头低沉道:“你又....算了,你慢慢习惯吧。” 转而又换了一副狠厉的语气:“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你。” 醉舞笑笑装模作样的给林炫行了个礼道:“那就有劳少庄主了,先讲好了,免费劳动力,我不付酬劳的。” 林炫从未看到过这么虚假的醉舞,嘀咕道:“真不知道你在哪里学会的这些圆滑,逢场作戏,虚情假意。”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喜欢的紧,他很少看到醉舞这么活泼的一面,就算是刻意装出来的,他也喜欢。 醉舞反问道:“在哪里学的少庄主不比我清楚吗?我们要不同变化角色,扮演不同的角色去迷惑对方,这样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我们十次任务中有九次都在扮演着别人,而不是自己。” 醉舞说的轻松,可是林炫却从醉舞的话中听出了浓浓的无奈之情,林炫有些微恼,不过不是气醉舞,造就这样的醉舞的人是他父亲,也不全是他父亲,还有他,他也没少教导她们这些。 林炫低迷的问道:“那现在呢?”现在,和我在一起的这几个月,你又在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醉舞不解的道:“现在?什么现在?” 林炫勉强的笑笑,拉过醉舞:“别想这些了,我们出发去凤凰楼吧,以后你不用扮演任何角色了,做你自己就好。” 醉舞无声的笑笑:“做自己啊。扮演的角色太多太多了。”醉舞后面的话没再说出口,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哪个才是我自己呢,好像每个都是自己,每个都有自己的影子,又好像每个都不是自己,就像这几个月,醉舞必须温顺一点,软弱一点,这样林炫才不会对她采用强硬的手段,她得乖乖的待在林炫身边,让林炫深信她没有逃跑的打算,只有这样她以后才有机会走。 至于这几个月林炫对她的各种包容,各种宠溺,林炫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呢,醉舞不想去深想。 去凤凰楼的途中,行到略微隐蔽的地方,还真有不要命来抢劫的。 “把刚才的赌金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林炫看着面前不堪一击的两人冷笑,这两人的水平,以醉舞现在没有内力只靠身手都能解决。 两人牛气冲天的继续恐吓道:“笑什么笑,还不快交出来。” 醉舞后退一步,把主场交给林炫:“林炫,我还想早些去凤凰楼先睡一觉,最好别耽误赶路比较好,去晚了谁知道还能不能定到房间和位置?早上起的太早,我现在困着呢。” 林炫不再隐藏实力,奈何对方两人实在太弱,根本感知不到这强烈的气场,由于这两人太弱了,林炫都丝毫提不起杀了他们的兴趣,冷冷的对两人道:“没听到吗?你们两个挡路了。” 林炫一步一步往前走,靠近两人时,两人才感觉自己冷汗直冒,根本动不了,两人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醉舞这才走过去,跟上林炫的步伐。 方才在码头,醉舞领好赌金走到林炫身边之前,林炫已经暴露过自己的实力了,但凡有点眼力劲的,都知道惹不起,赶紧躲远点,能来找他们麻烦抢赌金的,就两种人,第一种,能力很强,在林炫之上的人,可是这类人少之又少,放眼整个江湖,比林炫强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 还有第二种人,就是根本没有内力的莽夫,分辨不出高手。 等他们到了金碧辉煌的凤凰楼的时候,才发现定不定的到位置这个事情完全不用担心,凤凰楼太过于富丽堂皇,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及贵,就连现在,武林大会临近了,附近的酒楼都几乎爆满了,而凤凰楼,人烟寥寥,客人没几个,但是服侍的人却不少。 很多人走在门口晃几圈后,便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这里的地板,台阶全部都铺了红地毯,这里进门时不管你进去里面点不点菜,定不定房间就要收取一定金元宝作为入场费,门口有4个守卫,两个接待,看的出来都不是普通人,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虽然和林炫不能比,但是一般人也绝对伤不到他们。 第41章 凤凰楼 林炫和醉舞进去里面后,由于一个上午都在吃东西,所以午饭就都没吃,一点不饿,还未到晚放时间,所以两人先定了房间。 一个婀娜的女侍者,领着他们去往他们定下的房间,女侍者妆容华美却不艳俗,让人看着不反感,想必大部分男人都是喜欢这样的,身姿婀娜,走路的时候腰身扭的灵动。 醉舞看了看林炫,林炫勾起唇角的跟着女侍者走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子腰上,醉舞心想,果然,都是男人,醉舞想着,是不是应该再要一间房,不打扰林炫比较好,可是这里的房间太贵了,一间房能花掉她赌金的三分之一,那可是普通老百姓能衣食不愁,好不劳作,富足的过一生的银两。 不一会儿女侍者停留在一间房门外,微笑着对林炫和醉舞道:“二位,到了,这里便是了。” 女侍者微笑着递过钥匙:“这是这间房的钥匙,在居住期间,钥匙由二位自己保管,二位出行自由,顺便问下两位,晚膳是在凤凰楼用,还是要外出,若是在这里用,我稍后会送来菜单,由于准备膳食很费时间,所以需要二位提前点菜,若是要外出...” 林炫打断道:“在这里用,你稍后把菜单送来吧!” 女侍者微笑着点头道:“好的,那我先不打扰二位了。” 女侍者刚转身准备离开,林炫问道:“慢着,你们的老板可在这楼里。” 女侍者心里一慌,莫不是自己刚才哪里表现不好,这是要找老板告状吗,女侍者回过半个身子,手心里浸出一层薄汗,有些忐忑的继续微笑道:“爷,可是有何不满之处?” 林炫:“没有,一切都很满意,只是想问问你们老板是不是在楼里,想见一面,不知是何许人也,能经营出这么好的一处酒楼。” 女侍者松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回道:“抱歉,爷,我们这些侍者不曾和老板接触过,我们能接触的只有管事,爷的要求我会和管事转达的。” 林炫道:“那有劳了。” 刚才他看到女子腰间的腰牌,那牌子的风格他很熟悉,从进门开始,他就略微感觉这里的布局设计,所有风格他都觉得很熟悉,想必这楼里的老板他应该是认识的。 进入房间后,房间的地板仍然铺着地毯,只是和大厅走廊的红色不同,房间的地毯是暗灰色的,整个房间的设计大气又奢华,桌上有今日刚摘的鲜花插在花瓶里。 床铺比一般酒楼的大一些,床幔也是上好的料子,桌椅板凳都是上好的檀香木制成的,檀香木制成的屏风挡板,后面有沐浴用的浴缸,浴缸旁边一张小桌上面有一个竹编的小篮子,篮子里堆满了沐浴用的玫瑰花瓣。 从房间的窗户忘出去,能看到凤凰河的景色。 醉舞总算明白为何这里的房间这么贵了,这些屋里的桌子凳子,床,纱幔,总之就是整个屋子的东西,一般人家都是买不起的,这里的老板真是够奢侈的,给客人用这么好的东西,收费自然会很贵,怪不得门口站着的守卫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楼里随便偷一件东西出去,都能卖不少钱。 所以这楼的守卫很严密,除了门口的,各个角落都有一到两名护卫,还有一些隐藏在暗处的,想必这里进门收去一定金元宝是因为,进入这里很安全,一定金元宝能让那些被人追的逃进来,然后得到片刻庇护。 之所以是片刻庇护,那是因为,如果你给了一定金元宝进了凤凰楼,但是你没钱在里面住房或者用膳,天黑时就会被清理出去,就算有些钱的人进来也躲不久,毕竟这里的东西很贵,,普通人一生的家当,也就够在这里住一晚上吧。 不过醉舞完全不担心他们被赶出去,毕竟无常山庄很有钱,无常山庄的钱可以买百十个整个凤凰楼了。 晚膳时,林炫和醉舞在房间用餐,侍者把他们点的饭菜送到房间,这凤凰楼还真是名不虚传,每一道菜都精致讲究,能媲美宫廷盛宴的菜色。 需要剥壳的东西,都在他们面前当着他们的面剥好了,在二人吃饭之前,单独拿了一个小碟子,每一样菜夹走一点放在碟子里,一旁的侍者全部吃了一遍之后,才对二人道:“二位,请慢用。” 还真是皇家服务,还带试毒的。菜的味道确实很好,醉舞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凤凰楼的菜这么贵了,这里一道菜,够普通人在外面小饭馆吃三天了。 饭后林炫赞赏道:“这里真不错,以后我们可以偶尔来这里玩玩。” 醉舞应道:“是不错,这里的女侍者也很不错,要不今晚我们分开住,你在隔壁再给我定一间房?” 林炫看了一圈这房间,这比他们之前住的任何一间房都大,之前醉舞都能住,怎么今晚上不能住了?林炫不解:“怎么?这房间还不够大,住不下你?” 醉舞:“我是怕我打扰到你,毕竟难得来此一趟,你或许会有什么私事。”醉舞说的委婉,醉舞觉得林炫也确实禁欲很久了,她能理解,他现在肯定很需要。 林炫仍然很迷惑:“私事?什么事?我能有什么私事,我现在在这里,还有包括我这一路,我所有的私事就是你了,还能有什么别的私事,我还真不明白。” 醉舞笑笑,也是,林炫这一直以来,可不就是在处理私事吗?“好吧,我没说明白,那个若是一会儿那女侍者来了,我出去避一避,等你们完事了,你去大厅找我就好。” 林炫被醉舞说的一头雾水:“你有什么需要避的,女侍者过来不就收个杯盘碗筷吗?这种事情需要避让吗?” 醉舞叹气:“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有些话醉舞不好说的太明白,太明白会让林炫误会,她点到为止,林炫怎么做是林炫的事情,一会儿她先出去让地方便是了。 第42章 神秘的老板 不一会儿女侍者过来敲门,得到林炫的允许后,带着侍者进来收拾碗筷,侍者们撤走杯盘碗筷后,女侍者还留在房中,醉舞起身便要向门外走去,林炫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去哪里?” 醉舞现在带着钱,白天才经历了抢劫的事情,现在如果落单的话,对醉舞来说很危险,就算是凤凰楼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谁知道会不会混进来些什么人,他一点都不放心醉舞出去。 醉舞使劲的把手往外抽,边抽边道:“我去大厅坐会儿。” 林炫:“我陪你去。” 醉舞看了一眼一旁的女侍者:“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好。” 林炫拉着醉舞不松手,对一旁的女侍者道:“姑娘还有事?” 女侍者行礼道:“关于爷白天说的要见我们老板的事,管事马上就过来了,还请爷等等。” 正此时,一个身着低调奢华灰色长袍的男子来到门口,敲了敲本就打开的门,礼貌的低头行礼道:“二位客官打扰了,我是凤凰楼的管事。” 管事说着抬起头来,看到林炫的那一刻目光闪烁了一下,而此刻,林炫也是注视着管事,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管事恢复平静,对一旁的女侍者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事了。” 女侍者施礼告退,并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刚刚还一副威严的管事,瞬间变的无比亲和恭敬,这份恭敬和对客人的礼遇不同,仿佛一种对神明的敬畏之情,管事俯身行礼:“不知林少庄主凌驾,白俊多有怠慢,还请海涵。” 林炫往椅子上一座,摆手道:“无事无事,你当普通客人对待就好,白烨辰真的不在这里?” 白俊老老实实的回道:“白少主他并不长住此处,多数时候还是在山庄里待着的,这里都交给我打理,他偶尔会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只是白少主什么时候会来并不会通知我们,所以我实在帮不上林少庄主的忙。” 林炫笑着道:“无事,我只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着这里的风格很像他的风格,就好奇想见见这里的老板到底是何许人也,没想到真的是他,我要见他的话直接去白曦山庄就好了。” 白俊道:“这倒是,以林少庄主和白少主的关系,要见白少主自然不是难事,这些属下就不操心了,不知林少庄主在这里可住的习惯,要不要给你们换间上好的房,若还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属下一定办到。” 林炫起身拍拍白俊有些僵硬的肩把他扶正了道:“白俊呀,好久不见你还是这般拘谨,我又不吃人,你放松些,我刚才不是说过吗,你当对待普通客人就好了,在这里你做你的生意,我消费我的,不用你刻意照顾,按照你们平时的常态就好。” 白俊勉强稍微的放松了些,这哪里能呀,这人可是无常山庄的少庄主,自小就和白少主交好,他作为白少主的亲卫之一,他可不敢怠慢,一方面不想因为招待不周让自家少主责罚,另一方面这人是无常山庄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庄主,他哪里敢怠慢,深怕招待不周被林炫记上那么一笔。 他本来以为就是普通客人,本着白少主交代的和善对待任何客人,对客人合理的要求有求必应,但是白烨辰不一定会见别人,所以白俊本来是想来露个面,顺便告知对方,老板并不在楼中,这里的老板身份神秘,就算是他们也不常见的。结果那里知道这人是无常山庄的少庄主呢。 林炫善心大发的决定不在为难白俊了,自小白俊侍候在白烨辰身边,白俊就一直对他恭恭敬敬的,恭敬中还有一些敬畏,他知道白俊一直有点怕他,不只是白俊,白烨辰身边其他几个亲卫也有点怕他,只是没想到长这么大了,那份害怕还没消失,林炫对白俊道:“行了,你放轻松些,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也不需要什么,你安心出去打理白烨辰的生意便是了。” 白俊抹了抹额头的细汗,有一种劫后余生逃过一劫的庆幸感,恭恭敬敬的施礼道:“那我先告退了,若林少庄主有什么吩咐,告知侍者就好。” 白俊逃似的出了房门,赶忙帮忙把房间门替里面二人关好,这里是禁域,不要跨入比较好,无常山庄有多可怕,反正自小在身边的,出了白曦山庄的几位主人,其他下人没有不怕无常山庄的。 只是白俊也隐隐觉得,今日今时看到的林少庄主和以往有些不同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蔑视一切的态度好像缓和了很多,不过还是很可怕就是了,白俊加快了脚步赶紧逃,赶紧逃,远离这间房才是正道。 管事离开后,林炫才对醉舞道:“走吧,我陪你去楼下坐坐。”林炫的声音无比温和,和刚才与管事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 醉舞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刚才的情况她也看到了,这里的管事都对林炫毕恭毕敬的,其他人哪里还敢对他造次,她下楼躲躲的安排已经没必要了,醉舞起身往屏风后走去:“没必要去了,收拾收拾睡觉吧!” 屏风后面,醉舞拉了拉浴缸边上的绳子,下面守着热水锅炉的侍者赶忙开闸放水,水流沿着管道流进浴缸,水放的刚刚好的时候,水流自动停止了,起身是下方守着的侍者知道浴缸要放多久水正好,所以及时的关了闸阀,醉舞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她再次感慨这里贵真的贵的很有水平,这样的设备,想必连皇家都不一定具备,其他客栈要洗澡都是通知店小二,店小二会用木桶提水进来装满浴桶,一般的客栈用的只是普通的木桶而已,和这里精致的池子不同。 林炫坐在桌边,听着屏风后面哗啦啦的水声,他开始回想醉舞先前说的话,什么叫‘她去楼下坐坐,完事了之后去楼下找她。’还有醉舞说的私事是指的什么事,林炫揣摩着那些话。 他还没揣摩出个所以然来,醉舞已经洗好了,浴池里有一个闸阀,打开之后用过的水顺着管道排除干净了,这边放水的闸阀放出干净的水清洗浴池。 第43章 初吻 醉舞出来后,林炫仍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包含着满满的心事,林炫才去屏风后面开始洗自己,洗着洗着他突然想明白了,林炫猜测,莫不是醉舞看到白天那位女侍者吃醋了,想到这里林炫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至少醉舞总算是有些感觉了,那颗冰冷的心是不是在渐渐的变得温暖了呢。林炫惬意的往后仰了仰头,嘴角含着笑,这才在浴池里放松自己。 等待两人都收拾妥当之后,像以往那样,醉舞躺床里边背对着林炫,林炫躺床外侧,林炫伸手把醉舞揽入怀里,醉舞背靠着他的胸膛,没像以往那样闭目养神,或是直接睡觉。 林炫在醉舞耳边道:“你以为我会对那女侍者动心吗?” 醉舞闭着眼睛悠悠道:“关我什么事,你爱招惹谁是你的事情。” 林炫把醉舞翻过来,让醉舞面对着他,醉舞不满道:“你干嘛?”以往林炫都任由她随便什么姿势躺着,今晚上怎么回事。 林炫在头额头吻了一下,温和的道:“放心好了,除了你,再没有其他人能入我的眼了。”林炫的声音很温柔,每次林炫搂着醉舞都是力道刚刚好的,不至于让醉舞感到不适。 醉舞淡漠的看着他,她并未被林炫的话所感染,江湖险恶,人心隔着肚皮,谁也看不透。 醉舞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炫的唇印上了她的,轻柔的贴着,这次醉舞被震惊到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吻她的唇,也是林炫第一次吻她额头以外的地方。 在醉舞震惊的时候,林炫加深了这个吻,本来搂着醉舞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林炫轻轻拉了一下醉舞的腰带,腰带散开的那一刻,醉舞从初吻的震惊中恢复了冷静。 推了推不知何时已经压到她身上的林炫,淡漠的道:“林炫,在你没中毒的时候,能不能别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醉舞的眸子平静无波,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情,林炫望着醉舞,眼里的情欲褪去,替代成无尽的愧疚,他想起来了,过去的种种,那是醉舞的第一次,他确实没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不仅不美好,他让醉舞的心理深深的烙印了那份伤痛,他突然好想抽自己,为什么曾经他没有好好珍惜,没有对她温柔一点,没有善待那珍贵的落红。 他无比珍惜的搂着醉舞,头靠在醉舞颈项处,低沉中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响起:“对不起,给你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说着这句话,醉舞感觉脖颈处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滑入她的领子里。 醉舞把林炫从她身上推下去,翻了个身,继续背对着林炫,淡淡的道:“你不用给我道歉,只是任务而已,我分的清,你没有理由温柔的对待一个工具。” 林炫只觉得醉舞的话刺痛了他的心脏,如针扎一般,让他的心刺刺的痛,他懊恼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听到响声,醉舞回头,诧异的问:“你干嘛?我知道你忍了很久了,你可以去隔壁开一间房,然后招那位女侍者就好,没必要发那么大脾气。” 林炫贴过去靠近醉舞,继续搂着她,醉舞挣扎两下,她不愿意和林炫发生那种事情,林炫这又靠过来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发脾气,睡吧!”林炫的声音仍然很低沉,低沉中透着温柔还有一丝几不可查的哽咽。 醉舞这才安心了些,闭上眼睛不再动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回想着哪滴滑入她领子里温热的液体,还有林炫几不可查的哽咽的声音,是她的错觉还是真的,这个人竟然会哭吗? 迷迷糊糊的醉舞在林炫怀里蹭了蹭,找个个舒服的姿势,脑海里还想着,他竟然会哭,真是天下奇景,然后沉沉的睡着了。 林炫望着醉舞的睡颜迟迟不能入睡,温柔的抚摸着醉舞的头发,心里感叹着:还是不行吗?你的那颗冰冷的心何时才会升温呢,是我还不够努力吗,为什么一直捂不热呢。 林炫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若是那些过去都没有发生过该多好,若是我没有伤害过你该多好。” 林炫觉得他还需继续努力,这颗冰冷的心还要加点火候才能热起来,他就不信他温暖不了。林炫苦笑,以前他们都说醉舞薄情,他偏偏不信,这次他是亲身体验到醉舞薄情到什么程度了。 林炫在醉舞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没有情欲,只是异常的珍惜和小心翼翼,像是一种神圣的仪式一般,这才搂着醉舞睡去。 两人在凤凰楼住了三天后,便离开了凤凰城,在一处必经之路的树林间,林炫察觉到异样的氛围,他们被包围了。 林炫把醉舞拉到自己身旁,眼神冰冷的盯着林间,整个人透出一股肃杀之气,让人敬而生畏,林炫冷静的对醉舞道:“别离开我身边。” 此种氛围,如此严肃冷厉的林炫,就算醉舞现在毫无内力,也知道危险即将到来。果然还是有人在追着她,不知道是严俞洋的人,还是无常山庄的人。 而林炫他很清楚,这次不是无常山庄的人,无常山庄不会派人来了,所以这次的人杀了也无所谓。 醉舞保持着安静,她尽量不发出声音影响林炫的判断,就安安静静的站在林炫身旁。 刹那间一波冷箭从四面八方划空而来,林炫抽出佩剑一一打落,就这点杂鱼根本伤不到林炫分毫。 冷箭之后,从四面八方窜出一道道黑影,手持利剑向两人袭来,林炫一边应付着这些黑衣人,一边护着醉舞,他得保证在醉舞身边两步的距离,不能太远。 这一片区域一片死寂,只有武器的划空声,以及兵器之间的碰撞声,这些人对林炫是下了死手的,对醉舞倒是并未下死手,醉舞依靠身手应付着,现在的她并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好在对方得到的命令大概是不能杀死她,所以和她对打算是有些束手缚脚,把我不准力道。 乒乒乓乓的打了一阵之后,地上尸横遍野,对方还真舍得本,竟然能一下派出这么多人来,真是好大的手笔,就在林炫看到胜利的曙光的时候,暗处窜出一个黑衣人,一下子到了醉舞身边。 第44章 脱险 打着打着他和醉舞的距离有些远了,远远不只两三步了,林炫赶紧解决了和自己对战的两人,就往醉舞身边赶,那黑衣人是唯一剩下的黑衣人了,他扬起匕首往醉舞心脏位置刺去,醉舞哪里任由他刺中,往旁边闪了一下,匕首没刺中她心脏,偏了一点即便如此,也只是不致命还有救而已。 就此时,林炫赶到,一掌击中黑衣人,在击中黑衣人的同时,黑衣人扬手朝两人撒了一把粉末,林炫顿时觉得有些无力,黑衣人也负伤了,乘机逃走了。 林炫一手揽着醉舞,把剑插在地上,一手扶着剑稳了稳身形,两人都有些无力,这什么粉末,醉舞也懒得抬手去捂胸口的伤,任由鲜血就那么流着。 林炫看着心疼的要命,揽着醉舞,撑着剑,一步一步往一棵树旁走,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对于无力的两人来说却如同相隔万里,好不容易才走到树旁,林炫让醉舞靠着树坐着,然后用佩剑划下自己的衣摆,准备给醉舞包扎。 林炫无力的道:“你忍一忍,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醉舞费力的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伤口,其实她没感觉到痛,只是她现在没力气,她对痛感大概也有些麻木了。 林炫解开醉舞衣衫,露出那伤口,雪白的肌肤上,那道泛黑的伤口异常醒目,林炫皱眉,不悦的道:“那匕首上竟然有毒。” 林炫俯身准备帮醉舞把毒吸出来,他刚把嘴唇附上去,醉舞便阻止道:“别,这毒暗幽蛊能解决,放着就好。”林炫不动她伤口还好,一动她还真感觉到了痛。 林炫皱着眉头帮醉舞止血包扎,包扎完后,自己坐在一边打坐逼毒,醉舞意识有些模糊,视线也不那么清晰了,靠着树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林炫恢复了些力气,便抱起醉舞准备离开,正此时,一阵风吹过,林炫警惕的握紧佩剑,待来人靠近时,林炫才松开了握紧的匕首。 白烨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有些狼狈的林炫,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打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这样的林炫,他揉揉眼睛,然后再看看,林炫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逗起了怒火:“怎么?不认识了?” 白烨辰总算确认了,不错眼前这个有些狼狈的就是自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不错,就是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无常山庄的少庄主。 白烨辰走过去,日常嘲讽的道:“还真是你,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的你哪里有一点像你,我认不出来也正常,我这大老远的,准备去凤凰城看看的,结果走到这里闻到一阵血腥味,打算过来看看的,谁成想在这荒郊野岭遇到那个在江湖上很少露脸的林少庄主呢。” 林炫皱眉:“别废话,赶车来了吗?载我去白曦山庄,要快。”说着看了眼怀里昏睡的醉舞。 白烨辰看了一眼林炫怀里抱着的人,摇摇头,叹了口气:“我认识你绝对是孽缘,我这才出门还没到目的地,就又得返回白曦山庄了,我还想去凤凰城看看的。” 林炫没好气的道:“不用去了,凤凰楼一切安好,运营不错,我帮你看过了,回去吧!” 白烨辰惊讶:“什么?你知道凤凰楼的老板是我了?” 林炫白他一眼,急切的道:“赶紧的,她的情况不太好。” 白烨辰无语叹气,只得往回走:“走吧,这边,我的马车和人都停在那边,我先赶过来这里看情况的。” 在赶往白曦山庄的路上,马车里,林炫抱着醉舞,一脸担忧的时不时探探醉舞的脉搏,白烨辰无语叹气:“你能消停点不,你不会听呼吸吗,她呼吸还很平稳,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高手,哪里那么容易出事。” 说完,白烨辰又反应过来,现在醉舞昏迷状态他判断不了对方的实力是强是弱,醉舞的内力是否还在,他一无所知,但是他忘不了去年见醉舞的时候,那种凛冽的气质,内力醇厚,连他都觉得自己若是不勤加练功,怕是哪天会被这女子比下去。 白烨辰细细打量两人的惨况,两人身上都有些擦伤,衣服被划破的口子到处都是,要知道平日里要有人能伤到林炫,要么是高手中的高手,要么是实力相当的一大群人围攻,寡不敌众的情况,而放眼江湖,能和林炫平齐的也没几个,别他厉害的高手也就那么几个,更何况他身旁还有一个如此强的女杀手,到底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白烨辰不解的问道:“话说到底是什么人,能把你们伤成这样?不对,你就算了,为什么能把她伤成这样。” 林炫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言难尽,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这事,到底还有多久到?” 白烨辰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就到了,前面就是。” 他这句话刚说完,不一会儿功夫,马车便停了下来,外面的车夫已经下了马车,放好脚凳了,做完这些才恭敬的道:“少主,到了。” 车夫话音刚落,林炫就抱着醉舞下了马车,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白曦山庄的豪华气派的大门,气派的门匾上刻着‘白曦山庄’四个字,不过这门一直都是敞开的,因为这只不过是进入了白曦山庄的地界而已,仅仅只是告知大家你要找的白曦山庄就在这里了。 迈过这一道门,马车便止步在这下面平地的一层处,这里专门停放马车和养马,住着庄内的马夫们。 白曦山庄面积很广,整个白曦山庄占了三座山头,不愧是武林盟主居住的地方,毕竟这里每一年要召开一些武林会议,还有一些选拔,武林盟主的选拔以及武林大会的夺魁。 进门之后就能看到不远处长长的台阶,让人望而却步,而他们现在到达的地方只不过是白曦山庄山脚下而已,后面的路马车不能去,只有靠自己爬上去,那长长的台阶足足有差不多九百阶,上山的必经之路,没有特列,不管是主人自己也好,还是来的贵宾或者是不入流的外来人员也好,都得靠自己双腿往上爬。 第45章 一步一步往上爬 虽然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全当偶尔锻炼一下体力,但是林炫一直觉得建造白曦山庄的人脑子有病,活脱脱的给自己找不快,锻炼体力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非要用爬台阶来锻炼。 奈何大家都觉得武林盟主乃武林之主,统领整个武林,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所以得住在高处,这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林炫从小就不爱来这里,可是他家又和白家交好,导致他从小就比别人来的多,其他的武林人士只有有事的时候才来一下,什么各种大会,或者有求于武林盟主的事情,而他,他父亲一两个月内就会拜访一下自己的好友,而每次去都会带着他,更可恶的是,他才5岁的时候就得自己走完九百阶台阶,哪怕他走的再慢,老头子也不会抱他或者背他上去。 林炫有时候想或许是因为老头子一直不太劳累也不操劳,对他一向是放养状态,所以心太宽,以至于老头子都40岁了,看着一点都不老,不仅不老,还依然帅气,且比20多岁的年轻帅小伙更吃香,因为人家阅历丰富,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息,所以那些想当他后娘的人也是排了几条街的,甚至有那些年龄比他还小的女子想当他后娘的。 这些事情一直让林炫感觉头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好老头子经常外出很久,在庄里的时间不长,不然他估计他每天都得派一部分人去赶走那些排着长队争风吃醋的准后娘候选人们。 所以林炫喜欢叫他老头子,希望他爹的外貌能跟上年龄的步伐,这样他才能稍微清闲点,不用分出些心思去应付那些要追他爹的女人们,他自己的都不想应付,还要帮他爹应付,他这个当儿子的真累。 台阶下,林炫抱着迈开步子,开始爬,白烨辰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的林炫,这还是林炫吗?他竟然没有要求在下面找个房间住着,让大夫过来瞧瞧就好。更何况林炫的体力还没恢复,现在他自己走完九百阶台阶都够呛。 白烨辰几步上前,不可置信的道:“喂喂,我说,你不是吧。”林炫完全不搭理一旁聒噪的白烨辰,继续迈着步子往上爬。 白烨辰放慢步子在旁边跟着,一边跟着一边继续废话道:“你还真是认真的,我说林大少庄主,你没忘记这台阶有多少阶吧?” 林炫淡淡扫他一眼:“呵,我自小没少被你家这白痴台阶折腾,哪里能忘他到底有多少阶。” 白烨辰双手抱在脑后,和体力为恢复走的稍微有一些吃力的林炫不同,他现在可是轻松的很,不说现在了,就是走完这九百阶台阶也不带踹气的,平日里的林炫也能做到,但是现在的林炫,本就浑身无力,还抱着个人,所以更加吃力了。 白烨辰笑的轻松自在,打趣道:“也是也是,我还听我爹说起过,说你一岁那会儿还走不太稳,就被你家那老头子强制要求爬了几十阶,听说都把你爬哭了。” 林炫白他一眼:“这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白烨辰继续贫嘴道:“你那时候小,不记得正常。”说的好像他亲眼见证过似的,一点也没有自己比林炫还小那么两三个月的自觉。 林炫懒得搭理他,这人从小就和他打嘴仗,他都习惯了,换着平日他还会给他顶回去,不过现在他要保持体力:“你别和我搭话,上去再说。” 别看白烨辰平时没个正经,不过这人其实很会看气氛和场合,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严肃认真,看着如此认真的林炫,作为好友的他很识趣的闭嘴了。 其实白烨辰这个人作为朋友真的没得挑剔,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没个正经,林炫却仍然拿他当朋友的原因,白烨辰其实很可靠,就比如先前,他本来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凤凰城办事的,可是见林炫有要求,虽然嘴上抱怨了几句,实际上他是绝对不会放着林炫他们不管的,所以他二话不说的就调转方向回庄了。 又比如现在,本来他现在可以走的很快,估摸着半个时辰就能上去的,可是他很体贴的放慢了步子,不为别的,就为了在林炫体力不支的时候帮帮忙。 默默的爬了很久很久之后,白烨辰看着满头大汗,双腿有些发颤的林炫,又看了看大概还有一小半的台阶,好心的道:“要不我帮你抱她上去,你自己走上了。” 林炫摇摇头,抱着醉舞的手紧了紧,严肃又深沉的道:“我自己的女人自己抱。” 白烨辰眉头抽了抽,嘴角也抽了抽,他不是想笑,他是真的笑不出来,他看着都着急,白烨辰无语片刻,他是真的想帮忙的,可是他也无从下手,他要帮林炫抱醉舞吧,林炫不肯,他还能做点什么。 白烨辰感觉他现在有点抓狂,他真实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白烨辰很想骂林炫,这个时候了,还在意这些干什么,他又不和他抢,不过人家两人真在一起了,他还真不好上手,转而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妥协道:“哎!算了算了,你在这里坐会儿,稍微休息下,我试试能不能用内力帮你调息一下,这样后面走的稍微轻松点。” 林炫点头同意了白烨辰的提议,抱着醉舞坐下来,白烨辰不瞒的嘀咕道:“真是,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固执。”嘴上一边抱怨,一边在林炫身后坐下来,准备开始帮林炫调息。 等调息结束之后,林炫感觉自己是恢复了些许,坐了片刻,探了探醉舞的脉搏和呼吸,白烨辰无语道:“你够了啊,她没那么弱,你是陷入爱河之后脑子迟钝了吗?” 说着白烨辰扶起要起身的林炫,这次林炫自己爬,白烨辰在一旁扶着他,他深怕他一脚踏空了,从上面摔了下去,那种惨况他可不想看到。 又过了很久,当林炫迈过最后一级台阶看到不远处和下面同一风格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时,他总算松了口气,白烨辰让守卫开了门,领着两人朝着他自己院落走去。 第46章 诊断 白烨辰安排林炫在他以往一直住的客房住下,赶忙叫来了庄里的大夫,年轻的小大夫一进门就急切的问道:“少主,你受伤了吗?怎么回事?” 白烨辰指了指床榻的方向道:“陈宇你可算来了,不是我,带回来一姑娘,你给看看。” 陈宇听到一姑娘,便想着,少主竟然把姑娘带回了自己的院落,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看来这姑娘在少主心里的位置不一般啊,搞不好会成为未来的少夫人。 陈宇正替他们少庄主感到高兴呢。一脚迈入屏风后,看到床边坐着的人是林炫时,瞬间脑子就懵了,脚步一顿,愉悦的心情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道:“林、林、林少庄主、您...”。 他话还没说完,林炫就急迫的打断道:“见鬼了还是怎么的,陈宇,快过来,给她看看。”林炫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担忧,可是陈宇被害怕占据了整个心房,没有心思去体会到他语气里的担忧,只感觉他语气生冷没有温度,这让陈宇感觉更加害怕了。 陈宇忐忑的走过去,他作实吓了一跳,他前一刻太放松了,在被愉悦的心情充满心房的时刻,完全没想到下一刻能看到让人害怕的林少庄主,真的吓了他一跳。整个人瞬间从大喜的顶点降低到大悲的深渊,可谓煎熬啊。 陈宇自小就是白曦山庄里的人,后来对医术很有兴趣,所以盟主和少庄主便把他送去了老神医那里学医,是老神医的关门弟子,也是杨郁的师弟,只是他年龄尚小,他入师门的时候,他的师兄们早就没影了,他没见过他任何一个师兄,药幽谷就他和他师傅两人,而他师傅收了他之后便昭告武林自己年岁已大,不再收徒了,所以他算是关门弟子。 他是8岁去学的医,16岁回到白曦山庄,这期间偶尔还是会去师傅那里继续学习或者拿些药材。 至于陈宇为什么会害怕林炫,这事情还得从六年前说起,那时候陈宇刚出师回白曦山庄,和小时候一样,他还是在白烨辰身边当值,他这个人在白曦山庄算是被划到少主名下了,也就是说白烨辰就是他的主人,就算是老庄主要罚他或者要使唤他,都得看看白烨辰的意思。 那年林炫来白曦山庄的时候,白烨辰身边的亲卫看了就躲,陈宇那时候不明白怎么回事,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林炫,他觉得那人只不过是气场强了些,武功厉害了些,气质冷了些,应该不那么可怕吧。 而且那时候听到林炫是无常山庄的少庄主时,陈宇还一脸崇拜,活脱脱的别人家的少庄主啊,不过自家的少庄主为人更和善些,更好相处点,林炫是那种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一样的存在,他们这样的小喽啰只能瞻仰,不可攀登,白烨辰就平易近人多了。 直到那次林炫无意中受伤,白烨辰让他给林炫治疗,林炫看到陈宇的时候一脸的怀疑,根本不带半点掩饰的显露出来,陈宇明白,庄里的人都不看好他,觉得他太年轻了,医术有待考究,只是其他人就算不信任他的医术也没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呀。所以当陈宇看到林炫这么赤裸裸的怀疑又不屑的眼神的时候,感觉有些发憷,脚步也慢了下来。 其实陈宇的医术还是不错的,算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夫,因为他天赋好,老神医还时长夸他,说陈宇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可是林炫透着的威压让他异常紧张,林炫好像无声的在警告他,要是敢出错就灭了他,就这样陈宇带着强烈的心里负担去给林炫治伤,紧接着他就把药上错了,本来该上止血药的,可是他上了灼烧粉,然后林炫的伤口就开始火辣辣的疼,条件反射性的林炫一掌把他拍飞了,是的,他是飞出那个门的,然后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床。 从此以后陈宇看到林炫就跟看到死神一样,只想躲的远远的,尽管这些年他医术渐长,经验也丰富了,也没有年少时那么慌张和容易受环境影响了,但是他看到林炫就害怕这一点完全没改变。 陈宇战战兢兢的过去给醉舞把脉,他的手都在抖,跟着进来的白烨辰实在看不过去了,对林炫道:“你先去屏风外面守着,我在这里就好,你在这里陈宇一紧张,容易弄错。” 林炫看了看躺床上的醉舞,又看了一眼双手抖如筛糠的陈宇,转身出去了。 林炫的目光扫过陈宇的时候,陈宇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整个人都坐的笔直端正,挺着脊背不敢放松。林炫出去后,白烨辰双手往陈宇肩上一搭,陈宇便如惊弓之鸟一样整个人都僵了,白烨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放松,死神出去了。” 陈宇看了看门口,调节了下,才慢慢放松下来。 白烨辰收回拍陈宇的手,语重心长的道:“陈宇啊,你这样可不行,医者要临危不乱,你师傅肯定教过你的,最近林少庄主就在庄里,你一会儿也给他看看,锻炼锻炼自己,你一直这么下去哪里行。” 陈宇一听还要给林炫看看刚放松的脊背又紧绷起来了,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自己的道行还不够,他也有决心想要去克服这一心理恐惧,迟疑了片刻后,陈宇艰难的点了点头。 他调节调节心绪,他不讨厌林炫,他只是害怕他,也或许因为看到林炫就想起曾经青涩的自己,以至于怀疑自己的能力。 白烨辰坐到一边道:“陈宇,自信点,你医术很好,你可是神医之徒,这么多年了,你在我身边从未出过差错,更何况你天赋很好,我相信你,或许有朝一日你能跟上你师傅的医术甚至超越他老人家,你师傅一直都说,你是他收的所以徒弟中最出色的一个,好好干。” 陈宇听了这番话,瞬间热泪盈眶,感激的看着白烨辰点点头,少主对他期望很高,他不能让少主失望,更何况他也算是得到白曦山庄的优待了,哪里有买来的孩子被专门送去学医的,所以那时候盟主和少主是真的看中他的天赋才送他去的,还有他师傅明明早就说过不收徒了,一方面是看在盟主的面子上,另一方面的确是看中他的天赋才收他的。 陈宇收拾好自己心绪,赶忙办正事,看来这位姑娘不是他们白少庄主的心头人,倒是那位林少庄主挺在意的人,这可不敢疏忽。 陈宇眉头紧锁,聚精会神的替醉舞诊断,诊断完毕后,正准备禀报诊断结果,哪知他一回头看到林炫就在他身后,吓的他一哆嗦,手里拿着的脉枕直接掉到了地上,白烨辰真是没眼看了,无声叹气,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有这样的属下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这属下一点不怕他,反而很怕林炫,还好那人是林炫是他的好友,他真不知道若是换着其他人,他会不会放弃这个医术天才,保住自己的面子。 林炫全当没看到陈宇的反应,毫不在意的急切问道:“她怎么样?” 陈宇也顾不得掉到地上的脉枕了,赶忙回答道:“她心脉受损,不过还好未伤及要害,并不致命,失血过多导致她现在昏迷不醒,还有一方面原因,她中毒了,不过此毒她体内的暗幽蛊能解,所以现在暗幽蛊正在努力消化那毒,以至于她睡的沉了些,一会儿我给她开几幅调养的方子,她静养一段时间即可。” 陈宇语速飞快的一口气说完一整段话,说完之后才觉得有点缺氧,这才来得及长出一口气。 林炫心道,这小子不错啊,都能检测出醉舞体内的暗幽蛊,还真不愧是神医之徒,林炫点头道:“有劳了。” 陈宇受宠若惊的摆摆手:“不碍事,应该的。” 听到暗幽蛊几个字,一旁的白烨辰嘴角勾了勾,没说话,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扫视着床上的醉舞。 第47章 查凶 陈宇这才捡起地上的脉枕准备离开,正此时,白烨辰淡淡的吩咐道:“等等,你给林少庄主也看看。” 说着他把林炫按在椅子上,让他安静坐那里,对陈宇勾勾手指道:“过来”。 陈宇满头大汗,刚才确实白少庄主说过让近几日给林炫诊断诊断,克服一下他内心对林炫的恐惧,可是他没想过这么快呀,他还没有心理准备。 而林炫知道醉舞没事之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所以现在就任由白烨辰折腾了,另一方面他也想知道他现在体内的毒什么情况了。 不过林炫看了陈宇的表现后,淡淡的转头问白烨辰道:“这家伙为什么那么怕我?” 白烨辰无语,这家伙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一旁的陈宇也懵了,感情人家林少庄主贵人多忘事,早就忘了当年一掌拍飞他的事情了,也是,他就一个小人物,哪里能被让人闻风丧胆的无常山庄少庄主记得。 白烨辰好心提醒道:“你忘了,你当年一掌把人家拍飞了的事情了?” 林炫惊讶:“拍飞了?我?有这种事?我为什么要拍飞他?” 白烨辰更加无语了,一旁的陈宇内心泪流不止,尴尬的解释道:“那个,当年给林少庄主您治伤的时候,把灼烧粉当止血药用了。实在抱歉,当年学艺不精,那点医术修为实在不应该给高贵的林少庄主的治疗的,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林炫这才隐约回忆起,当年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他当时就条件反射的出掌了,并没考虑其他,换着谁想必都一样吧,给自己治疗的人要害自己,他本就不太信任谁。 林炫微微一笑道:“哦,原来是你啊,无事,当时也是我反应过激了。” 陈宇瞬间觉得,他多年的心结不过就是个屁,根本就是他自己战战兢兢的想太多,人家林少庄主根本不记得他的脸,亏他每次看到林炫怕的要死,生怕林炫想起当年那事捏死他。 就这样陈宇感觉自己瞬间轻松了不少,看着林炫也没那么害怕了,平心静气的走过去给林炫诊脉,验血。 片刻后,陈宇道:“林少庄主和那位姑娘中的一样的毒,这毒叫半月,之所以叫半月,是因为此毒中毒之后并不会立刻毒发身亡,而是要反复发作,历时半月才夺命。虽然没有解药,不过林少庄主不用担心,这毒暗幽蛊可以解。而林少庄主除了这毒以外,其他都是轻微擦伤,并无大碍。” 陈宇说完最后那句时,一抬眼发现林炫的脸黑的吓人,他好不容易克服的心理阴影又加深了,他觉得他刚才没有犯什么错,怎么就又惹这位爷不开心了。 林炫深沉的问道:“解药能配吗?” 陈宇看一眼床上躺着的女子,有些不解,这林少庄主怎么想的呢,有暗幽蛊不用,又方便又好用,而且他早就听说这些大户人家都有养暗幽蛊供主人解毒,这么看来这女子应该是无常山庄养的,而且被中暗幽蛊的女子想必也不是什么身份尊贵之人,多半都是婢女一类的,莫不是这林少庄主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陈宇猜不透这位爷的想法,硬着头皮道:“我只能试试看,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我能取走林少庄主几滴血吗?” 林炫点头:“你自便。” 陈宇收拾妥当便离开了,此时白烨辰故意说道:“想不到她就是你们山庄养的解毒剂,暗幽蛊宿主,想必吃了很多苦吧。” 转而又日常挖苦道:“林少庄主这是学会怜香惜玉了,好好的暗幽蛊不用,竟然考虑用解药了。” 林炫听他这么说起,突然又想起那些他所不知道的日子里,一个暗幽蛊的宿主要反复被毒药折磨,而这些毒都是为了培养暗幽蛊专门投喂的,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何杨郁照顾了醉舞那么久,醉舞对杨郁却一直很冷淡的原因了。 白烨辰见林炫沉默,不依不饶的问道:“怎么?不高兴了,我说的不对?” 林炫苦涩的笑笑:“对,你说的都对,拜托你一件事。” 白烨辰:“说来听听,何事需要本少主帮忙?” 林炫眼神冰冷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匕首外壳:“帮我查查这个匕首的主人。”这是他在击退那个行刺醉舞的黑衣人之后黑衣人掉落的,离开时他刻意捡起来收着了。 白烨辰拿过匕首外壳翻来覆去的瞧了瞧:“嗯,不错的匕首外壳,一看就价值不菲,这难道是哪家姑娘给你的信物?哎,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呢。” 林炫白他一眼:“你怎么看个物品都能知道对方是个女人,这匕首壳也并不女性化吧。” 白烨辰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这你就不懂了,这叫修为,你不懂,怎么?还真让我给说中了,来说说,是哪家小姐?” 林炫无语:“你脑子呢?我击中对方一掌才知道对方是个女人,我要是知道是谁,还需要让你帮我查吗?” 白烨辰调笑道:“哈哈哈,你不会击中人家胸然后想对人家姑娘负责吧?” 林炫狠狠瞪他一眼,严肃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想杀她的女人到底是谁,袭击我们的人可以肯定是海天门的人,那批人对醉舞并未下杀手,他们子只想抓活的,但是此女不同,她不知道醉舞是暗幽蛊宿主,不仅朝着要害袭击,还涂了毒。” 白烨辰看出来了,林炫眼里的狠厉,他是真想把对方千刀万剐了,白烨辰不笑了,严肃道:“行吧,我帮你去查。不打扰你了,我派几个丫鬟给你,让她们在门外候着,你有需要尽管吩咐。” 白烨辰走后,林炫回到床边坐下,伸手帮醉舞理了理头发,叫了丫鬟帮醉舞擦了身体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自己也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回来,和往常一样在床边躺下小憩。 第48章 丰盛的午膳 夜半时分,醉舞在林炫怀里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入眼一片漆黑她睡了多久啊,天都黑了。 林炫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赶忙起身点灯,从桌上倒了杯温热的水过去,扶醉舞起来,醉舞接过水喝完后把杯子递给林炫:“还要。” 林炫笑笑,转身把壶提过来,一手提着壶一手拿着杯子,也不用醉舞拿杯子了,倒好后直接递到她嘴边,醉舞就着杯子直接喝,就这样一壶水都见底了,林炫问道:“还要吗?” 醉舞摇摇头,林炫又问道:“饿不饿。”醉舞点点头。 林炫起身,把杯子和壶放桌子上对醉舞道:“那你等会儿,我去厨房那边看看。” 林炫出房间后,醉舞躺下继续睡,可是白天睡太多,她现在睡不着,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房间,这里不是客栈,刚才林炫说去厨房,可是这里也不是无常山庄,那么这里是哪里? 林炫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醉舞都又快睡着了,闻到食物的味道,醉舞睁开半眯的眼,坐起身来,林炫还是赶忙过来要扶她,醉舞觉得真没必要,她现在毒排尽了,力气恢复了,除了胸口的伤口有点痛以外,其它感觉还好。 林炫端着一碗菜叶子粥,醉舞怎么看怎么熟悉,忍不住问道:“又是你煮的青菜粥?” 说实话,她在山上小屋的时候已经吃腻了林炫煮的粥了,本以为离开那里之后总算和那粥告别了,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又和这粥撞上了,她和这粥还真有不解之缘啊。 林炫用勺子搅了搅粥,坐到床边,舀起一勺,放嘴边吹了吹,便准备喂给醉舞:“将就一下好了,天亮之后我吩咐厨房做点别的给你,你先垫垫肚子。” 醉舞妥协了,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暗幽蛊消耗那毒时耗费了她不少体力,反正饿了的时候吃什么都好吃,于是乖乖张嘴,享受着林炫的伺候。 第二天醉舞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早饭,到了直接用午膳的时候,白烨辰跨入客房门,人未到声音先传入屏风后:“林炫,吃午饭了?” 白烨辰故意叫那么大声是提醒屏风后的人,有人来了,注意点形象,只是他一跨入屏风后看到的是两人各自安好的坐着,醉舞醒来坐床上,林炫坐在一边凳子上。 白烨辰走到床边笑着招呼道:“哟,你醒了,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醉舞淡淡的看他一眼,淡淡的道:“不记得。” 白烨辰浑身的气焰突然被灭的干干净净了,整个人都焉了,醉舞这么回答,他没法接话了,可是一向健谈的白少庄主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硬着头皮生硬的干笑两声继续接:“哦,不记得没关系,我从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白烨辰,是白曦山庄的少庄主,这里是我家,欢迎来白曦山庄做客。” 林炫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强忍着笑。醉舞淡淡的哦了一声,便不再继续说话了。 林炫起身走到床边,温和的道:“你先躺会儿,我去帮你把午膳端过来。”说完准备扶醉舞躺下,醉舞阻止道:“不用,我坐会儿就好。” 林炫收回手:“那好,你动的时候小心些伤口。”醉舞淡漠的点了下头,她这么大个人自己不知道吗?懒得再理林炫。 林炫对一旁感到挫败的白烨辰道:“走吧,吃饭去。” 出了房门到了膳房,林炫问道:“我要求炖的那只鸡可好了?” 一丫鬟忙道:“好了好了”指着桌子中央道:“那里,已经盛好了。” 林炫看了眼那鸡,对丫鬟道:“盛碗米饭给我,小半碗就可,再给我一个空碟子。” 丫鬟照着吩咐提供,林炫拿了盘子,每样菜都夹了一点,把菜和米饭放在一旁的食盒里,最后把那只鸡一整个端走放在了食盒上方,白烨辰就静静看着,也不说话。 林炫提着食盒准备出门时对白烨辰道:“你先吃,我一会儿再过来。”说完不等白烨辰回答,人已经没影了。 回到客房林炫端了整只鸡出来的时候,醉舞以为是两个人的份,没说什么,紧接着林炫又放了米饭和那一盘满满的菜,把筷子递到醉舞手中,又用空碗盛了鸡汤和鸡肉给她:“先喝点汤补补,这只鸡你全吃了,这是早上专门吩咐买的乌鸡,很补,所以一点都别剩下。” 醉舞看了他一眼,默默端起手中的小碗喝鸡汤,至于林炫说整只鸡都要吃完的事情,她懒得反驳,她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以她的胃容量根本不可能吃完一整只鸡,更何况那一盘满满的菜还有米饭,醉舞觉得要是她都吃了,可能会撑死。 喝了几口鸡汤淡淡的问林炫:“你是换法子了?打算撑死我?不过这种死法有点惨烈,我不太喜欢。” 林炫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摸摸醉舞的头道:“你这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呢?是我太心急了,近一年多以来你确实失血过多了些,好好补补才是,倒也真不是一顿饭能补回来的,你慢慢吃,我一会儿回来。” 醉舞点点头,继续吃她的饭。 林炫回到膳房,白烨辰这才调侃道:“一整只鸡,她吃的完吗?” 林炫坐他对面:“一只鸡白少庄主舍不得了?” 白烨辰:“我不是舍不得,只是看着你觉得你把你的理智都弄没了。算了,你高兴就好,不过话说回来,她有些不一样了,我几乎感知不到她有丝毫内力,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以为你们是双双坠入爱河了,可是刚才,我发现她对你还是不冷不热的,你为了她出逃无常山庄,你娘的忌日都不回去。” 林炫打断道:“行了行了,你问题太多了,一个一个来。”林炫简单的和白烨辰讲述了一下醉舞决定嫁给严俞洋的事情,以及他掳走醉舞的事情。 白烨辰听完摆摆手道:“先抛开这些,你这次来白曦山庄干嘛?” 林炫:“参加武林大会。” 第49章 喷嚏合集 白烨辰刚喝的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你开玩笑呢,武林大会报名都结束了,你提前没报名,来参加个屁的武林大会,只能看。” 林炫:“这是我找你帮我的第二件事,你想办法把我塞进去,以什么蒙面侠客,或者蒙面游客之类的名义。” 白烨辰哭笑不得:“你还真当我无所不能啊,我只是武林盟主的儿子,我不是武林盟主,就算是我爹也没办法明目张胆的把你塞进名单里。再说了,你不是一向不屑参加这些的吗,这次怎么回事?” 林炫喝了口酒放下酒杯才缓缓道:“我和老爷子交换了条件,他撤回去无常山庄的追兵,我拿万毒丹给他。所以如果你把我塞不进名单里,就拿万毒丹给我。” 白烨辰这次真的觉得要哭出来了:“你是让我去给你偷还是给你抢,你以为那万毒丹现在随意放在我爹的房里还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那万毒丹现在锁在香菱阁里,那里机关重重也就算了,外围更是加派了人手守卫,还不仅仅只是白曦山庄的人,组织武林大会的各大门派都派了高手把守,我怎么给你偷?” 林炫给白烨辰加满杯子里的酒:“所以你还是把我塞进名单里更容易些。” 白烨辰哀叹道:“林炫,我怎么就和你这种人是朋友呢?要不我们吃完这顿饭还是散伙吧,从此绝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啊呸,不对,你去谈你的白痴恋爱,我潇洒过我自在的人生,跟阳关道独木桥无关。我现在发现爱上了一个人还真是恐怖,以前的林炫绝对做不出这种重色轻友的事情来。” 白烨辰说着嚎上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林炫淡定的吃着菜,白烨辰每次抱怨着一通的时候,基本上是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尤其每次嚎他命苦的时候,那事情基本已经铁板钉钉了。 林炫淡淡的道:“你别吐槽我,等你什么时候爱上了一个人,说不定比我还不如,你现在是潇洒自在一身轻,因为你没有真正的爱过谁,所以我原谅你现在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哪天腰疼了,我会帮你锤锤的。” 白烨辰不屑的道:“切,我才不会爱上谁呢,我已经决定好一生不爱任何人了,不会像我娘那样,为了所爱,赔了一生,情这个东西乃世间最毒的毒,中了此毒双眼和心灵都会被蒙蔽,还无药可解。” “说真的,那次你生辰时去无常山庄时,我看到你对她动了真情我还当着吓了一跳,我就想着,接下来肯定有好戏看,提醒你情路坎坷,没想到还真走到了坎坷这一步。” 林炫拿过酒壶,自斟自饮,有些伤感的道:“呵呵,你那时候就发现了,只怪我自己发现的太晚,伤她太深,现在想捂热那颗心不容易。” 白烨辰举起酒杯和林炫碰了一下,表示他对林炫深深的同情,而后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娘忌日时我去无常山庄看到伊花月还在无常山庄里,她不是在那等你回去嫁给你吧?” 林炫笑笑:“她,以前我不明白,我爹让我娶谁就娶谁,现在想来伊花月能那么理智的与我相处,想来她一点都不爱我,她估计是想当我后娘,想来也是,和我爹一起相处了几个月,哪里能不对那个成熟的老男人动情的。” 白烨辰笑的无比愉悦:“哈哈哈哈,老男人,你爹要是知道你背地里要么叫他老头子,要么叫他老男人,他可能会灭了你,你这是亲生的吗?你爹风采依旧,容颜依旧哪里有一点老头子的样子,我爹那才是名副其实的中年大叔。” 说到这里,白曦山庄正抱着自己五岁的小儿子读书的武林盟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旁的年轻妇人关切道:“这才刚入春,还有些凉,老爷要不还是回房去吧!” 武林盟主爽朗的笑笑:“无碍无碍,这八成是哪个臭小子在背地里说我坏话。” 而远处的无常山庄,正和伊花月琴瑟和鸣的林询也打了一个喷嚏,伊花月关切道:“你最近老打喷嚏,要不要让杨大夫过来看看。” 林询摆摆手:“无事,你说你新创了一首曲子,现在弹给我听听。” 伊花月还有些不放心伸手探了探林询的额头,保持着这个姿势问道:“真的不要紧吗?” 林询轻轻的拿下她的手握在手里,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真没事,习武之人没那么弱,这八成是哪个没良心的在背地里骂我。” 伊花月的手背林询握着,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林炫伸手,扶着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而后在她唇上亲了亲,这才放开手来:“好了,我没事,你继续吧。” 伊花月一边弹着曲子,一边回想着创作这曲子的契机,林炫离开无常山庄后的那天,她本来是去给林询告辞的,却不想后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睡到了一张床上,后来林询对她百般照顾,而她回想起和林询一起来无常山庄的日子,他们并不是一路急赶着回无常山庄的,而是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的来到无常山庄的。 所以一路上林询带着她去了很多地方,遇到好吃的好玩的地方都会带她去,她喜欢的东西林询也会买给她,只是那时候林询一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把未来儿媳妇当女儿一样宠着,这才是做公公的职责。” 而那些被林询宠着的日子里,伊花月早就爱上了这个人了,她在林炫面前一直是理智识大体的,而在林询面前她会露出她脆弱的一面,林询很可靠,让她想去依赖他。 所以她明白自己心意之后,她没有离开无常山庄,那之后一直住在林询的院落里。林询对她比以前更加的好了。 直到一个月前,伊花月喝醉了酒,醉酒的过程中一直叫着林询的名字,她说她爱上了林询。 而一直守在一旁的林询先是有些懵,后来回想起两人相处的日子才觉得面前的小丫头早已住进了自己的心里,他不是要把她当女儿一样宠,而是要把她当自己妻子一样疼爱。 时隔几个月他们有一次同榻而眠,只是这一次是林询抱着伊花月放在自己床上,自己在她身边躺下了。 第二天醒来,伊花月本来觉得很尴尬的想逃下床的,林询却一把抱住了她:“丫头,我想我爱上你了,留在我身边吧!” 第50章 无处可去 伊花月当时感动的泪流不止,原来她并不只是在单恋,几个月压抑的心情,隐藏的感情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她回抱住林询,就那么抱着他哭了一会儿,林询抱着她温柔的拍拍她的背:“你这是同意了?” 伊花月点点头,哽咽的嗯了一声,心情是无比的喜悦。 那之后两人之间就再无任何隔阂,相处的很愉快,只是伊花月在和林询亲热的时候,还是会很害羞,林询很喜欢她这幅模样,很怜惜她。也总会有办法让她慢慢放松,她发现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年龄上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了。 午膳后,林炫回到客房,醉舞已经吃好了,剩菜剩饭她也已经让外面守着的丫鬟收走了,林炫走过去道:“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去外面走走?” 醉舞在房间里待得确实有点闷闷的,于是回了个好字。 收到回答,林炫一手抄起醉舞的腰,一手抄起腿弯,就把醉舞抱了起来,准备往外走去,醉舞愣了愣道:“你干嘛?我自己能走。” 林炫抱的很稳,醉舞不用搂着他的脖子,到了满是植物的院子里,醉舞道:“放我下来,我想自己走动走动,我的伤没在腿上,不用这般小心翼翼。” 林炫没管醉舞的要求,抱着醉舞在一棵桃树下的石桌旁坐下,让醉舞坐他腿上,这个季节,桃花已经生出许多花苞了,再过不久就该开了。院落里不仅仅是桃花,其他植物也生出很多芽孢和花苞来,浓浓的春日的气息开始袭来。 醉舞从林炫的腿上下来,她准备在院子里散散步,不曾想她脚刚落地,人还没站直,林炫就慌乱的抓住了她的手,醉舞有些愣然的回头,笑了笑轻声道:“干嘛?” 林炫不知道为何,方才有一瞬间感觉醉舞要离开他身边似的,他害怕失去她,所以他紧张的拉住了她,林炫望着醉舞的眼睛深沉的道:“醉舞,我不求你留在我身边,只求你去哪里带着我可好?” 他知道醉舞想要自由,只要在他身边醉舞心里就不会觉得自己获得了自由,他不主导要去的地方,醉舞可以自由的像蒲公英一样随风飘荡,他只求醉舞可以让他留在她身边就好。 醉舞躲开林炫的目光,不与他对视,她们都太会演了,要演的深沉的承诺林炫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知为何这次醉舞不想演了,她还是渴望自由,只要在林炫身边她就没有自由,她是想抛开林炫的,她突然不想骗林炫,醉舞总感觉林炫刚才认真中带着点伤感的眼神不是林炫演出来的,她有些害怕如此认真的目光,所以她逃开了,怕自己会沦陷,然后中了套。 她从林炫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走出几步背对着林炫,轻快的缓缓道:“林大少庄主这是什么话,我能去哪里?不一直跟着你在走吗?” 由于醉舞是背对着林炫的,双方谁也看不到对方眼中的那种落寞伤感的情愫。 林炫起身走到醉舞身边站定,醉舞淡淡转移话题道:“春天来了,我们这次在这里留多久?” 这几个月醉舞一直和林炫在一起,没有接触过任何其他的人,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知道外界的消息,她并不知道现在她们来白曦山庄干嘛? 林炫也不隐瞒,如实道:“等这个月底的武林大会结束了我们就离开。” 醉舞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之前林炫都没有说一声这事情,她一直以为他们是被迫一路来到这里的,却不想来这里是有目的的,那么如果在山中的小屋那时候无人找到他们,他们也迟早会离开的。也是,她想这些干嘛,她自己不是就决定好了迟早要离开那山中小屋吗,本来就不可能在那住一辈子。 林炫有些期待的道:“嗯,有一件必须拿到的东西,所以先在这里住这个月,等三月份结束了,我们就走,你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想想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等结束了我带你去。” 想去的地方,醉舞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说起来她只是想要自由,却从未想过去哪里,根本原因在于,她无处可去,此刻她才发现,天大地大,离开了林炫,离开了无常山庄自己竟然无处可去,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一心追求的自由,难道真的只是和蒲公英一样随风飘荡吗? 从前她觉得只要离开无常山庄,她去哪里都好,那时候她有武艺傍身,没有招惹严俞洋,追杀她的人只有无常山庄的人,如今她一无是处,还多了一个海天门的追捕,她想要的真正的自由到底是什么,又到底离她有多远,她突然感觉有些迷茫了。 醉舞淡淡的道:“你想就好了,我无处可去,也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醉舞垂下眼睑,后半句她没说,她现在一无是处,唯一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就剩暗幽蛊了,这也是林炫一直留她在身边的原因吧,总有一天她还是会被林炫带回那个囚笼,那个叫无常山庄的地方,等回到那里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呢?那时候身边的林炫又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林炫呢?一如往常般高高在上蔑视一切,还是和现在这般体贴温柔,想必现在这个只是假象吧,而那个真实的林炫迟早会回归的。 仍旧风轻云淡的语气,让人完全听不出来她落寞伤感的情绪。 林炫伸手温柔把醉舞揽入怀中,他心里很难受,他都明白的,醉舞从小在无常山庄长大,而如今无常山庄对醉舞来说是一个牢笼,醉舞肯定不会再想去那里,而他这几个月竟然没想过以后要带醉舞去哪里居住,真的还要再把她带回无常山庄吗? 他只是静静的揽着她,沉思着这个问题,也给醉舞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他想知道现在任何语言对醉舞来说都是无力的,他想用行动告诉醉舞,可以依赖他,他会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总有一天一定会的。 第51章 偶遇 几日后,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就春日里的天气来说,这一日算是有些热的。 白曦山庄那人尽皆知的九百级台阶三分一的地方,三个靓丽的身影正在努力的往上爬。 半个时辰前,秋水山庄的苏瑾瑜和苏瑾希在山脚下歇歇脚,喝点水吃点东西准备爬山的时候,偶然遇到落霞山庄的文鑫,相互打过招呼之后,又寒暄了几句,几人就结伴往山上爬了。 说是打招呼,实际上是,文鑫看着前方茶铺坐着的人有几分眼熟,走近一看,果然是苏瑾瑜兄妹二人,他和苏瑾瑜兄妹二人除了林炫在场的情况以外倒不怎么接触,他们都和林炫是朋友,但是私下的关系倒没有到朋友的地步。 文鑫是个好结交的人,人和善好相处,一副好好人的样子,文鑫招呼道:“果然是二位,真巧,也是今天到这里啊?” 苏瑾瑜抬眼看了文鑫一眼,继续喝了一口茶道:“嗯,挺巧,原来是文少主。” 苏瑾希看了文鑫一眼后,便一声不坑吃东西,她对这个男的不熟悉,就上次在无常山庄见了一面,唯一的印象就是文鑫是个好哥哥,她没有的那种,别人家的哥哥,没必要打招呼,至于她哥嘛,估计比她见文鑫的次数多一点。 文鑫指着一张空凳子问道:“二位,我可否坐这里?” 苏瑾瑜康概的递了一杯茶过来:“文少主请便。” 待文鑫坐下后,苏瑾希才想起什么,往四周看了看,心里感到奇怪,咦,今日怎么没见到她那个情敌? 苏瑾希正想着就听苏瑾瑜问道:“怎么今日不见令妹?” 苏瑾希第一次觉得她哥总算像她哥了,这才算哥哥嘛,总算和她有点心有灵犀,其实苏瑾瑜只是随口一问,纯属客套,根本不在意回答,来不来都无所谓。 文鑫摇头叹气道:“哎,说来不怕苏少主笑话,我那妹子,没你这妹子温驯,野的很,这次也提前出家门不知去哪里疯了,只和她约好在白曦山庄见就好。” 听到温驯二字时,苏瑾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目光扫过正恶狠狠的瞪着他的瑾希,文鑫正好捕捉到这一幕,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二位,我说错了什么吗?” 苏瑾瑜对文鑫突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情,原来大家都有一个很野的妹子,那日在无常山庄见到的都是假象,苏瑾瑜笑着道:“不,文少主不用在意,同一个天下,同一个妹子而已。” 文鑫有些不可思议的啊了一声,然后目光在瑾希身上扫了一圈,他刚想着这么文静的一个姑娘,怎么也不会像他家妹子那样吧,他怎么也不相信别人家的妹妹会和自己家的妹妹一个样,别人家的妹妹可都是乖巧可爱,敬爱兄长的。 他刚想到这里,一旁的瑾希毫不在意形象的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文鑫被吼懵了,呆呆的愣了几秒没有动作,一旁的瑾瑜再也忍不住笑的东倒西歪,瑾希瞪了自家兄长一眼:“笑什么笑,第一天当我哥啊?” 吼完很生气的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她太生气了,她哥真是一点面子不给她,虽然她在路人面前不需要注重形象,但是她哥也不用这样揭她的底吧。真让人生气。 这时候被吼的发愣的文鑫总算回过神来,然后很同情的看着瑾瑜摇头道:“这么比起来,我妹还是好一点,至少我妹不会这么泼辣。” 刚才还对文鑫生出惺惺相惜之情的瑾瑜决定收回他的惺惺相惜,果然他妹天下无敌,仅此一家,无人能超越,瑾瑜起身长叹一声,跟了上去。 然后三人就开始往白曦山庄上面爬,文鑫震惊的看着瑾希提着的和马车棚差不多大小的包裹,小小的瑾希都被淹没在包裹里了,一眼看去,只看到一个移动的包裹,根本看不到人。 文鑫双眼木讷的看着移动的包裹,问身旁的瑾瑜道:“你们这是把整个山庄都搬来了吗?” 瑾瑜无奈摊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小型包裹:“她差不多把山庄里她的东西都带着了。”说完慢悠悠的往上走。 而这会儿他们已经爬了三分之一了,本来走在最前面的瑾希,现在被两人摔在了后面,而走在最前面的瑾瑜继续信步走着,按照自己的节奏,丝毫不紊乱,一步一步悠闲轻松的走着。 文鑫走在两人中间的位子,时不时回头看看背着大包行礼爬山的瑾希,同时又不解的看看瑾瑜,瑾瑜真没打算帮他妹妹分担一点吗?他都有点怀疑这两兄妹是亲生的吗? 而此刻,瑾希不知道第几次朝瑾瑜的背影喊道:“苏瑾瑜,你帮我背一会儿要死啊?” 前面的瑾瑜仍然头也不回的轻快道:“自己带出来的东西,自己负责,别找我。” 瑾希气急败坏的继续吼:“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个哥,我当初怎么没把你塞回娘肚子里。”以前的瑾希只是想想这事,从上次把瑾瑜丢雪地之后,这事就拿到明面上说了,她就是想把她哥塞回去。 瑾瑜毫不在意的道:“别忘了,我比你先出来,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我一脚把你踢回去。” 兄妹两一人一句的吵着,文鑫默默的夹在中间看了半晌,他得出结论,这对兄妹果然是亲生的,实际上都一个样,吵架谁也吵不赢谁,要是离得近点,两兄妹可能已经开始拳打脚踢了。 文鑫走到瑾希身边,试探的问道:“那个...。” 他话还没说完,瑾希一脸不悦的吼道:“干嘛?想吵架?” 文鑫往后退了两步台阶,摆手道:“不吵架不吵架,我不爱好这点,就是想问你一下,要不我帮你拿,你一个女孩子,拿这么重的行礼往上爬,确实是吃力了些。” 这还好瑾希是个武功不弱的女子,要是普通女子,哪里能拿的动这么大包东西。 第52章 这哥我不要了 瑾希感觉一阵尴尬,人家是好心过来帮她拿东西的,她刚才还吼人家,这下好了,她怎么好意思让别人帮她拿呢,她拉不下这脸来,这可怎么办,她自己实在不想背了,她没想到背这么大一包东西爬山这么累,出门前瑾瑜看着她拿的东西,就提前表明了态度,他绝对不会帮她拿一下的。 这下好了,她那不靠谱的哥指望不上,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来帮她拿,她还吼了人家,对人家态度很恶劣,这要怎么拉下这脸? 她正想着,文鑫直接上手,把瑾希身上的包裹卸了下来,往自己背上一背道:“这种事情还是男人来吧,女孩子就不用做这等体力活了。” 瑾希瞬间一阵脸红,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只好去闹她哥了,瑾希快步跑上去跟上她哥,重重的拍了瑾瑜的背一巴掌:“你看看人家,看看别人家的哥,你哪里有一点为人兄长的自觉?” 瑾瑜漫不经心的头也不回的道:“是是,别人家的哥好,你去别人家,当别人的妹妹就好了。看谁愿意收你?” 瑾希气愤的吼道:“苏瑾瑜,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自灵魂的发问。 瑾瑜站在原地沉吟片刻,做出一副绞尽脑汁认真思考的模样,片刻后换上一副想透彻了胜券在握的表情的用手摸摸自己的下巴缓缓道:“就血缘上来说的话,我确实是你亲哥,不过这都是父母说的,现在我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捡回来的了,这次回去后得好好和爹娘求证一下。” 瑾希更生气了,狠狠的在瑾瑜脚上踩了一脚,愤恨的往前跑了几步头也不回的道:“苏瑾瑜,从今天起,你不是我哥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哥,你这样的,送个我我也不要了。哼!” 瑾瑜一阵呼痛,抱着脚缓了片刻,文鑫走上前来,很同情的小心问道:“你脚还好吧?” 瑾瑜看了一眼气呼呼的瑾希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习武之人吗?还好没用内力,不然我这只脚大概就费了。” 文鑫笑着称叹道:“看你们兄妹两打打闹闹的关系倒是亲近的很,我家妹子和我关系就不那么亲近了,只是有事的时候找找我,没事的时候都不怎么和我说话。真羡慕你们啊!” 瑾瑜无语,这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悠悠道:“我巴不得她不来找我呢,她要是一天不找我不闹我,我都得感谢她八辈祖宗。” 文鑫诧异的问道:“你们不是同宗吗?此话是不是有些不妥?” 瑾瑜摆摆手,继续往前走,漫不经心的缓缓道:“别介意这些,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极度怀疑她是不是抱养回来的。等我回去求证求证。” 文鑫感到一阵无语,这兄妹俩该不会时时刻刻都在怀疑对方是不是亲生的吧,这两个明显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俩是看不出来他俩根本不需要滴血认亲都能被看出来是亲生的吗? 尽管如此,他还是打心底里羡慕这对兄妹打打闹闹的相处方式,这样才算是亲兄妹,不像他和文艳,兄妹感情显得格外生分,他想要缓和这种生分,所以他尽全力满足文艳的任何要求。只是每次除了这些以外的,文艳基本上就外出到处野去了,完全不和他多交流。 就这样,三人历时一个时辰后,达到了山顶,瑾希看着面前和山下如出一辙的白曦山庄大门,感到一阵感动她总算爬上来了,一路上她已经在心里把白曦山庄建造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通透。 文鑫和瑾瑜掏出请涵给守卫看,守卫看过文鑫的请涵,毫无异议的还给了文鑫,看瑾瑜的请涵时打量了一下一旁的瑾希,看瑾希和瑾瑜容貌有几分相似,便能看出这二位确实就是落霞山庄的少主和小姐了。随即便合起请涵还给了瑾瑜。 守卫给三人指了个方向恭敬的道:“三位请往那边走,凉亭处有丫鬟会带几位去休息的地方。” 三人各自收好自己的请涵,他们的请涵看似和普通请涵无异,实际上却是有特殊标志的,只是那标志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分别来,这是作为武林大会主办方特殊的请涵,所以他们要去的院落也和那些参加武林大会的人临时居住的院落不同,他们是上宾的待遇,其他人只是盟主仁慈,给他们提供一处住处而已。 很快他们遇到了一直在凉亭处等待的一个看着就很干练的丫鬟,丫鬟见了几人,行了个礼,恭敬道:“奴婢叫灵儿,几位请跟我来。” 丫鬟带着她们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别致堂皇的院落,推开院门,庭院不算特别大,却也不小,各种绿植盆栽,摆放的井井有条,还能看到丫鬟们忙碌的身影,这座院落的客房和设施配置都是不差于主人居住的地方的配置,可见盟主对这些主办方们的重视。 丫鬟详细的给他们介绍着这里的房间布局,厨房在哪里,议事客厅在哪里,房间的话都是空着的,就随便他们自己挑选自己喜欢的住。 丫鬟又交代了一句:“几位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灵儿先去禀报盟主,几位已经到达的事情。” 此时的盟主正在慈祥和善的教他五岁的小儿子练剑,脸上挂着老父亲慈祥的微笑,一见丫鬟进来禀报事情,慈祥的微笑瞬间没了,恢复了盟主该有的威严脸,连嗓音都恢复了威严:“何事?” 灵儿恭敬的行礼:“禀盟主,秋霞山庄的少主和落霞山庄的少主小姐已经到了,奴婢已经带他们在月牙院安置妥当。” 盟主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好生侍候着,误怠慢了,传我的话,山路难走,今日让他们好生安歇,休整休整,明日我再过去拜访。” 灵儿恭敬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 第53章 见盟主 一夜的休整之后,第二日大家都恢复了元气,早饭后,老盟主出乎意料的出现在银月苑,这边瑾瑜、瑾希和文鑫三人正打算去拜访盟主,两方人毫无预兆的在银月牙院门口撞了个正着。 三个小辈微愣了片刻后,优先打了招呼,三人默契的齐声道“盟主早”,而后文鑫开始客套了句:“盟主,您老竟然亲自过来了,我们正打算去拜访您呢。” 盟主温和的笑道:“江湖儿女何必在意这些事,正好早饭后,出来消消食,就过来看看几位,怎么样?在这里可还住的习惯?” 瑾希笑的俏皮可爱的应道:“习惯,可习惯了,白伯伯这里的布置可真是不错,出门前我还担心住不惯,几乎带了整套自己的用品过来,现在发现我简直白拿了。”瑾希说着在双手在空中画了个无形的圈,以此来比划了一下自己背包的大小:“背着那么大一包东西,从山低爬了那么多台阶上来,真是累坏了。现在想来真是亏死了。” 瑾瑜不客气的揶揄一句:“还好意思说,那一大包东西累坏的可是文兄,我记得某人可是空手走的台阶。” 面对自家兄长拆自己的台,瑾希毫不客气的给了他哥一手肘,面上还不忘对着老盟主保持微笑,就当给瑾瑜这一手肘伤害的不是自己,也全党没听道自己兄长拆自己的台。 瑾瑜都没眼看了,伸手扶额,真想装着不认识她,恨铁不成钢的把她拉到一边,拱手对白霄道:“让白伯伯见笑了,家妹没见过什么世面。” 瑾希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盯着她哥,真是亲哥,在外人面前一点面子不给自家妹子留,多新鲜! 白盟主仍旧笑的和善:“无事无事,小丫头就是要这样子,活泼可爱的紧,你父亲今年这是不来了?”白盟主是个明白人,看清楚了两兄妹的相处方式,跟着客套一句后,赶紧转移了话题。 瑾瑜歉疚的解释道:“多谢盟主挂心,只是父亲年岁已高,实在是经不起白曦山庄那九百多级台阶的折腾了,所以今年以及往后,估计都是晚辈前来了。” 白盟主点点头,笑的更加爽朗:“苏兄倒真是跟我抱怨了几次那台阶的事情,这地理条件限制,老夫我也实在没办法改变,这台阶倒是阻断了我多少老友的脚步了,严重妨碍老夫和老友的交际啊,说实话,老夫我自己也怕那台阶,近几年也都鲜少外出。” 老盟主顿了顿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念叨了一句:“怪不得这几年林询那家伙不来了,看来那家伙虽然容颜不老,身体还是老了啊,八成也是怕了那九百多级台阶。” 老盟主这么一说完自己先笑了,几个小辈没忍住也跟着笑了。 片刻后白霄笑着转头问文鑫:“文老庄主今年也不来了吗?” 文鑫温和的回道:“实在抱歉,还让白白亲自过来问这事,今年五月份便是我祖父六十大寿生辰了,父亲要筹备这事比较忙,所以这次只让我们兄妹二人前来了,不过父亲说了,等他忙完这段时间,过些日子会亲自送寿辰邀请函过来的,他说到时候再和白伯伯您好好叙叙。” 白霄点点头,一脸慈祥的道:“文遥是老夫众多好友中唯一不怕这台阶的人了,难得难得!” 老盟主感叹完又开始和文鑫客套:“你和你父亲真是像,你父亲也这样,待人和善,真想不到你那严厉冷冽的祖父是怎么教出你父亲那般温和好相处的儿子的,你倒是传承你父亲的脾性传承的很好。” 白霄四周看了一圈问道:“你刚说你妹妹和你一起来了,怎么没见到人?”刚才瑾瑜拉走了自家妹子,文鑫也是带着妹妹来的,那这里应该有两位女子才对,现在院落里只有瑾希一个女子。 文鑫赶忙道:“这个,说来惭愧,家妹提前出门的,我们约好在山庄见,她估计现在还在路上,等她到了,我再带她过来给白伯伯拜礼。” 白霄爽朗一笑摆摆手道:“无事无事,都是年轻人,就该朝气蓬勃的到处去闯一闯,不用刻意去给我拜礼,你们都来了,我很高兴,离大会还有些日子,你们在庄里好好住着,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下人去做,你们与我那不成器的大儿子年龄相仿,想必应该处的来,他倒是每天变着花样的玩,若是你们感到无聊的话,就去金月苑玩玩,他那里有趣的东西多的很。” “不用担心不熟悉,今日午膳你们就别在这里用了,过来琉璃苑用,让你们这些小辈们互相认识一下,我们这代人迟早是要退下来的,以后啊,都是你们的天下了,大家互相结交结交。以后也多一些帮扶,江湖打拼没几个朋友可不行。” 瑾瑜和文鑫异口同声的恭敬道:“让白伯伯费心了。” 白霄对这两位少年主人很是满意,赞许的点点头,知道这两人是真的赞同自己的观点的。 “我就不占用你们年轻人太多时间了,中午会有丫鬟过来给你们带路,大家都随意一点,不用太过拘谨。” 白霄笑的和善又不失威严,说完就准备回去,走出去几步到院门口还不忘回头道一句:“我就先回去给我那小儿子辅导功课了,你们随意,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 白霄前脚刚迈出那个门槛,后面就传来一声惨叫划破天际,白霄不明就里的停了一下,收起了脸上洋溢的笑意,有些担忧几位小辈的安危,打算折回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刚一转身,还没开始迈步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瑾希的怒骂声:“苏瑾瑜,你嫌我丢你人了是不是?都说你不是我哥了,还管我。” 白霄摇摇头笑的很开怀,感叹道:“年轻人,就是有活力。”一边感叹一边迈着豪迈的步子回自己的琉璃苑去了。 银月苑内,瑾希吼完那句打算再给瑾瑜来一脚,瑾瑜很有先见之明的一闪身躲开了,结果导致瑾希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向前倒去,手忙脚乱的顺手一抓,拽住了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这才让她避免了和大地母亲的一次亲密接触。 第54章 活宝兄妹 瑾希站稳之后感激的抬头一看,瞬间感觉无限尴尬侵袭全身,她突然有点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她怎么好死不死的又抓住了文鑫,昨天她才骂了人家,人家还帮她把东西拿上来,这事情还没过去,今天又来了,这下怎么办。 文鑫一脸关切的温和的问道:“那个苏姑娘你没事吧?” 瑾希被文鑫的声音拉回到现实,她看了一眼自己还紧紧抓着文鑫的手不放,瞬间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不是害羞,是尴尬的脸红,慌乱的放开了被自己抓红的文鑫的手,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恢复了一身泼辣的气质道:“我能有什么事?”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热闹的瑾瑜就该遭殃了,瑾希气冲冲的指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道:“苏~瑾~瑜,你给我等着。” 瑾瑜笑的放荡不羁,点点头:“嗯,我等着呢,随时候着,你这几天就慢慢想着怎么报复我吧!” 瑾希气呼呼的吹着额前凌乱的刘海,收回指着瑾瑜的手,一甩手往屋里走去,边走边放狠话:“哼,我总有一天要让你叫我姐姐。” 文鑫经历了一天的相处,他已经有些见怪不怪这两兄妹吵架了,他现在倒有些好奇瑾希到底要如何让瑾瑜叫她姐姐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同情的看着瑾瑜道:“那个,苏少主,这个...”说到这里,文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看了一眼瑾希的背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瑾瑜。 瑾瑜保持着高傲,不屑的道:“呵,我还治不了她!” 说完瑾瑜也高傲的回屋了,留下有些懵的文鑫在风中凌乱,文鑫感慨:“这对兄妹,真是一对活宝。”只是感慨归感慨,内心里,文鑫更加羡慕这对兄妹的感情了。 瑾希是那种很好懂的人,虽然性子泼辣点,却也十分活泼可爱,而且有什么都会表达出来,让人和她相处感觉很轻松,可是自己的妹妹文艳不同,她基本上什么事情都藏的很深,他根本就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文鑫无奈的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金月苑,一丫鬟进来通报道:“少主,盟主邀请您和林少庄主,还有那位姑娘中午一起过去琉璃苑用午膳,他说有几个年轻的朋友要引荐给你们。” 白烨辰随口问道:“年轻的朋友?男的女的?” 小丫鬟思索了片刻回道:“听说男女都有。” 白烨辰撇撇嘴,对小丫鬟道:“行,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小丫鬟恭敬的退下后,白烨辰对一旁的林炫诉苦道:“看我爹,现在是男女朋友都给我介绍了,有个小儿子了,都不急着抱孙子了,看来觉得我是娶男娶女都无所谓了。” 白烨辰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林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冷冷淡淡的打击道:“你怎么知道你爹就是要给你介绍对象才设的饭局,说不定早就放弃你了,都有男有女了,只是想给你介绍一下这次武林大会的合伙人罢了。” 白烨辰反驳:“这你就不知道了,从三年前开始,这种相亲的饭局他就没少设。” 林炫道:“也没哪次你接受了,他老人家费心费神的想让你早点成家,你倒好,每次玩完就不当回事,说真的,烨辰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真的不想娶亲,也该收收心了,还有,别辜负人家姑娘,若是哪天你真的爱上了一个人,迟早得栽了,别和我一样。” 这一句前面揶揄,后面苦口婆心的话让白烨辰咂舌:“所以说,感情这东西就是麻烦,你没动真感情之前是多么洒脱,那时候的你冷酷无情,高高在上,把你们山庄那些美艳女杀手的真心踩在地上狠狠蹂躏都不带眨眼的,再看看现在,在感情面前你多么卑微,如此的讨好一个女人,还真是一点不像你。” 白烨辰毫不留情的戳林炫的脊梁骨,他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炫的确被他戳中了,他知道自己当初的确很混,所以才有了现在的现世报,他沉默片刻后缓缓道:“不是卑微,是心甘情愿,是真正懂得了什么是心疼,什么是舍不得,什么是害怕失去,什么是想让一个人过的好。” 语气深沉,没有了前面揶揄白烨辰的爽朗明快,相反的还透着阵阵心酸。 说完林炫起身,走出去几步后道:“我知道我说这些你现在理解不了,换着曾经的我,我也很费解,等你哪天动真感情了,我再和你谈论这些,我先去看看她醒了没有。” 白烨辰无语摇头,感叹一句:“真是重色轻友,感情这东西果然可怕的很,让一个好好的冷漠的男人都变暖了。” 只是白烨辰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前面吊儿郎当毫不在意的语气,也同样透着一股子心酸劲。他突然想起了他娘,是不是他娘当初就和现在的林炫一样呢? 林炫充耳不闻,大步往屋内走去,白烨辰也百无聊奈的起身准备回屋换身衣服,收拾收拾准备去用午膳。 林炫回屋的时候,醉舞已经起来了,醉舞因为上次受伤流血太多,所以身体很虚弱,这些日子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多,林炫看的心疼,除了给她准备各种东西补身体以外,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守着她保护她的安危,让她睡的安稳些。 林炫看到已经起身的醉舞,温柔的关切道:“起了,今日想吃点什么?” 这些日子林炫是只要醉舞是醒着的,都会给她弄各种大补的东西让她吃,恨不得一天就把醉舞流失的那些血补回来。 醉舞醒着的时候除了吃东西,喝补药,吃饭,出去晒晒太阳以外就没别的事情了,醉舞都觉得现在看到吃的都要吐了,她都怕醒了起床了,宁肯多睡会儿,最近几天她已经吃遍了所有大补的食物,鸡鸭鱼鹅,飞禽也好,走兽也好,水里的乌龟王八鳖也好,她没见过的,见过的动物都会被做成汤端到她面前来。 她都有些怕了,自己要是不强制要求想吃点啥,还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被端过来,她已经吸取教训了,对这件事情她可是心有余悸了。 第55章 凤舞龙腾汤 就在前几天,在她把各类家禽吃了一遍之后,那天丫鬟端来一精致的白瓷瓦罐,打开盖子后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让人闻着香味就垂涎三次,丫鬟用勺子搅了两下后,拿起一个空瓷碗给醉舞盛了一碗汤,醉舞端起瓷碗,舀了一小勺还没开始喝便好奇的问了句:“今日这什么汤啊?” 小丫鬟站道一旁一脸高兴的回道:“姑娘,今日这汤可是大费工夫的,林少庄主真是有心,他今日亲自监督的,还给这汤取了个名叫凤舞龙腾。” 听了这个名字,醉舞把送入嘴边还没来得及喝的汤勺放回了碗里,拿过一旁的长柄汤勺,在白瓷瓦罐里捞起底下的肉看了看,她先是捞起一块鸡腿,勉强放心的把鸡腿放回去,再继续翻搅,用勺子打捞起一段手腕粗细的疑似鸭脖的肉段,但是醉舞知道,不管是鸭脖还是鸡脖都没这么粗。粗细先不考虑,这明显有被鳞片覆盖过的肉体,怎么看怎么不像鸡肉。 醉舞保持着姿势,那肉段还在勺子上,醉舞问小丫鬟:“凤肉是什么?” 小丫鬟快速的回答道:“鸡肉,上好的老母鸡肉。” 醉舞又问:“那龙肉是什么?” “蛇肉,成年蛇,大补的肉,这两种肉混在一起放入砂锅里,小火慢炖两个时辰,可是很补的。”小丫鬟轻快的回答。 醉舞看了一眼勺子里的那段蛇肉,突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瞬间什么美味,什么香味她都不觉得有了,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哆嗦了一下放下勺子,皱着眉,一脸嫌弃对小丫鬟道:“端走吧,我不饿。” 听到她说不吃,小丫鬟急了,赶忙道:“姑娘,这可不行,林少庄主吩咐了,奴婢得看着姑娘你把这汤喝了才行,不然奴婢不好交差呀。” 醉舞从来都不是对林炫言听计从的那一类人,她只选择性的听,也会权衡利弊的去选一些听听,而现在,她觉得她不吃她不想吃的东西,这种人生自由还是应该有的,醉舞没好气的道:“这么大补的汤,我无福消受,让林少庄主自己喝吧。” 小丫鬟很为难,她可不敢和那位少主叫板,那位比她家白少主还难伺候呢,小丫鬟委屈的道:“这...” 正此时林炫跨过门槛进来了,看到醉舞一脸嫌弃的离那汤远远的,再看了一眼一脸为难的小丫鬟,小丫鬟感受到林炫扫视的目光吓的一哆嗦,低着头默默站在一边不说话,她没完成任务,也不知道接下来林少庄主会不会一掌把她拍飞出去。 这位林少主的英雄事迹,她可是听陈宇说过的,那个曾经被拍飞出去,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不能动的经历,陈宇基本上给白曦山庄每个人都讲过一遍,她现在怕的瑟瑟发抖。 只是接下来她被林炫的态度弄傻了,她以为林炫会凶神恶煞的责罚她,却不想林炫压根没理会她,而是满眼柔情的问醉舞:“怎么了,不喜欢这汤?” 醉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些赌气的道:“如此大补之物,我这种卑贱的平民可消受不起,林大少庄主自己留着喝吧。”因为赌气,醉舞的语气不太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赌气。 倒是林炫意识到了醉舞生气了,他赶忙对小丫鬟吩咐道:“这汤赶紧端走。”声音威严又没有温度,与和醉舞讲话的时候完全是两种态度。 听到醉舞说话的时候,瑟瑟发抖的小丫鬟都傻眼了,由衷的佩服着醉舞,这位姑娘真了不起,敢这么和林少庄主讲话的人,她见过的,除了白少主,就是这位姑娘了。小丫鬟正佩服着呢,被林炫威严的声音吓了一跳。 小丫鬟一个机灵,赶忙端着汤就往外跑,深怕稍微慢一点会被林炫一掌拍出去。 林炫很内疚,他只想着什么东西好就都拿给醉舞了,完全没考虑过醉舞的喜好,所以从那次之后他每天都会先问一下醉舞这天想吃什么? 只是每次醉舞的回答都如出一辙:“正常点的就行。” 这次林炫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着醉舞那句:“正常点的就行。” 其实他不过就是明知故问,没话找话,他若不和醉舞说说话,醉舞不会主动理他的,所以哪怕每日都是重复的问题,重复的回答,他也觉得乐此不疲。 只是出乎他预料的是,醉舞淡淡的回了句:“鱼”。虽然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声音也很轻,林炫还是觉得有些欣喜若狂。 林炫诧异的求证:“鱼?你不是不喜欢吃鱼吗?确定今日要鱼?” 他只是怕醉舞故意挑一个自己不喜欢吃的委屈她自己,这么久以来,他也算有些了解醉舞了,脾气比他还古怪,脾气古怪就算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根本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作为杀手这样确实很好,让人琢磨不透,无从下手,因为善于伪装,也更加方便接近猎物。 只是现在,林炫不希望醉舞还保持着一个优秀杀手的特质,他希望她能真实一点,能好好做她自己,可以任性,可以随性,不用伪装,不用掩饰,最主要的是她的个人喜好不要隐藏,没有人会再抓她的软肋,她可以真实的坦露自己的思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醉舞才能做到,现在在他面前的醉舞仍然不信任他,不依赖他,仍然在或多或少的伪装自己,这些他都知道的。 “我不讨厌鱼汤。”醉舞想,要是鱼没刺的话,她也是会吃的,奈何这些鱼都非要长一身鱼刺,尤其是熬汤用的鲫鱼,那汤确实美味,只是那鱼除了刺感觉都不长肉,从鱼刺里挑鱼肉太麻烦,而且费时间,她不太会弄,很容易被鱼刺卡到,所以就懒得吃鱼了。 听了醉舞的回答,林炫会心一笑:“好,我一会儿吩咐厨房准备,不过中午我们要一起去和盟主吃个饭,你可以少吃一点,回来之后再喝鱼汤。” 看来是他想当然了,他以为醉舞讨厌鱼腥,所以根本不会碰和鱼有关的事物,没想到醉舞会 第56章 引荐 “和盟主吃饭?为什么我也要去,应该没我什么事吧?”醉舞诧异,她和盟主不认识,和白烨辰也不熟悉,她去和她们一桌吃饭岂不显得尴尬。 可是林炫不这么想,他很感激盟主这次邀请了醉舞,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醉舞是属于他的,他想把她介绍给所有人,也想让醉舞融入到自己的生活圈子中。 “盟主盛情邀请,还是点了你的名的,你就别拒绝了,你什么都不用做,专心吃饭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林炫笑的温柔,眼里闪着柔和的光。 醉舞点头,林炫做的决定一般不会改变,她懒得争,也不想多费口舌去挣,更不想费心思去推脱,算了,虽然只专心吃饭也够尴尬了,实在不行她还会演。 此时,银月苑,一黑衣女子出现在门口,女子脸色煞白,唇色淡白,毫无血色,银月苑的丫鬟见了下一跳,以为是什么可疑人物,慌忙的从后门出去打算去禀报盟主。 文鑫从屋内出来,正好见这丫鬟神色慌张的往后门跑,赶忙拦着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威胁性,让人觉得这人很好相处。 丫鬟见这人觉得还满可靠的,便驻足喘了口气忙道:“门口,来了个黑衣女子,疑是刺客之类的,我这忙着去禀报盟主呢。”小丫鬟说这段话还大喘气,断断续续的。 文鑫皱眉道:“黑衣女子,带我去看看,先不用惊动盟主了这里有我和苏家兄妹,不会出什么乱子。” 小丫鬟想想也是,这么几尊大佛在这里,哪里还用怕一个小小的女刺客,刚才真是慌张过头乱了分寸了:“文少主,这边。”说着丫鬟就带着文鑫往前门走。 当文鑫看到那位所谓的女杀手时,整个人都震惊了,惊呼一声:“艳儿。”文艳冷冰冰的看过来,没有久未和兄长相见的欣喜,也没有开口和文鑫打招呼。 文鑫转过头对丫鬟道:“没事,你去忙吧,这位是我妹妹,不是什么可疑之人。” 丫鬟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杀手啊,真是虚惊一场,丫鬟抬起袖子擦擦自己额头细细的汗珠,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文鑫看着文艳一脸病态的模样,急切的走近文艳身边,抑制不住的习惯性关心的问道:“艳儿,你这是怎么回事?最近受过重伤?”语气依旧是温温和和的,没有厉声训斥也没有责备,只有浓浓的关心和担忧。 文艳这才勉强的笑了一下道:“没事,爬了那么高的山,有些累,不说这个了,哥,我的房间呢?” 文鑫明显感觉到文艳有伤在身,而且还是很严重的内伤,只是文艳有意瞒着他,他和这个妹妹不像苏家兄妹那般亲近,所以他只好尊重她的隐私,也不再多问,转身往里走:“你跟我来,我帮你挑好了。” 文鑫领着文艳到他隔壁的房间,站在门口:“你住这间,我住在隔壁,有什么需要你就叫我。” “好的,知道了。”说着文艳推门准备进屋。 文鑫突然想起和盟主的饭局:“对了,今早上盟主来过了,问过你的情况,我说等你来了,带你过去拜访,没想到你今日便到了,正好盟主邀请我们一起去用午膳,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过来叫你。” “好,我知道了。”文艳回了一句便进屋关上房门。 文鑫看着紧闭的房门,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终究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和这个妹妹实在生分了些,以至于必须尊重对方的隐私和底线,为了维持着兄妹之间的这份不尴不尬的友好关系,他只得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对方的底线,文鑫只在门口站了片刻便回了自己房间。 文艳进了房间之后先把一切丢在一边,她打坐调息片刻后,起身换衣服,脱下衣衫之后,看着胸前的手掌印很是苦恼,都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如此清晰可见。林炫那一掌还真是不简单啊,她调养了这么久,内伤都未痊愈,而这手掌印仍旧清晰可见,那日若不是自己命大,林炫碰到她身体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虽然只是很轻微的迟疑,却也因为这一下没能要了她的命,不然她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了,根本不可能还站在这里。 惆怅半晌后,文艳换好衣服,特意画了个妆,以此来遮掩她惨白的脸色和无血色的嘴唇,让自己的气色看上去好一些,不想让别人看出异样来,一切准备妥当后方才出门。 白烨辰带着林炫和醉舞一起到琉璃苑的时候,白霄已经坐在主位等着了,由于今日饭局的目的是为了介绍这些小辈们认识认识,所以白霄没叫上自己的夫人和五岁的小儿子,简单的寒暄几句之后,便入座了。 他们刚刚坐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丫鬟就带着瑾瑜他们四人到了琉璃苑,当瑾瑜几人走进来看到林炫身旁的醉舞时都愣了片刻,比起其他三人,瑾瑜觉得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愣太久,平静的给白霄打招呼:“白伯伯。” 听到这一声后,愣神的三人也回过神来齐声打招呼:“白伯伯好。”几人中只有文艳的神情看着无比的复杂,不过片刻后倒也恢复了正常,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白霄笑着点点头:“都来了,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右手边这位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白烨辰,左手边这位是无常山庄年轻有为的少庄主林炫,是我的义子,这位姑娘嘛,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等你们熟络以后等炫儿自己给你们介绍吧。” 白霄的语气温和带着慈祥,就是一位长辈普通的引荐,这段话说的很平静,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就是普普通通的唠家常,只是说道不成器的儿子白烨辰时,白烨辰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勾勾嘴角笑了笑。 别人可能都没注意到,只有眼尖的瑾瑜看到了,他能从白烨辰那个笑中看出白烨辰的心酸和父亲不理解自己的无奈,还透着习以为常的不在意,好像自己父亲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说自己了,自己已经练就了一身铜头铁臂,对这样的不认可已经免疫了。 第57章 来齐了 白霄说完之后,瑾瑜先开口和小辈开始打招呼:“白兄,林兄,好久不见啊。” 文鑫也跟着打了招呼,瑾希文艳和白烨辰都不太熟,尤其是文艳,她和白烨辰只见过一面,在无常山庄那次,而且那次他们一句话没说过,瑾希嘛,先前白烨辰送她哥回家,在秋水山庄留了一晚,虽然不算太熟,倒也不至于陌生,点头示意了一下,毕竟是女孩子,面薄,也没男人家那么豪气,便不多寒暄。 白霄笑的更加开怀了:“原来你们都认识啊,看来是老夫我多此一举了。” 白烨辰揶揄道:“若是爹大费周章的只是介绍他们几个,那确实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了。” 白霄睨了白烨辰一眼,面上仍旧挂着笑,对几人道:“都别站着了,随意坐。” 瑾瑜走到白烨辰身边的位置坐下,对白烨辰笑了一下,瑾希坐他旁边,文鑫依着顺序坐在瑾希旁边,文艳坐在文鑫旁边,如此一来醉舞和文艳中间还空了一个位置。 白烨辰看了一眼那空坐:“怎么,爹今日莫不是还给我安排了惊喜,又是哪家小姐入了您老人家的法眼,准备纳入儿媳妇之列了?” 白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在人前他不能太过于苛责这不成器的儿子,小声对白烨辰道:“闭上嘴,少说两句话,得罪人。” 白烨辰不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人没来齐,菜不能动,酒总能喝的,反正少的是自己杯子里的,也喝不到别人杯子里去。 白霄笑着对大家解释了一下:“不好意思,几位再稍微等等,还有一位....” 白霄话还没说完,一青衣男子携着春风入室而来,男子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样子,仪表堂堂,头发并未竖到脑后,而是和林炫一样随意的披散着,只是林炫的发髻前有一条小辫子辫到耳后,而这位男子头上无任何装饰,头发虽然随意却不凌乱,腰间别了一把银制的折扇。 清冷好听的声音传来:“实在抱歉,我刚有事耽搁了一下,来晚了点。望盟主海涵。” 白霄起身邀请男子入座:“秦堂主快过来坐,今日都是小辈,无需客气。” 男子径直往醉舞旁边那空座走去,白霄给已经坐下的众小辈介绍道:“这位是清月堂堂主,秦灏澜,比你们略长几岁,你们该称呼一声大哥,秦堂主也是这次武林大会的合伙人。” 几人面面相觑,各自感叹,原来江湖上那个经营各种情报买卖的清月堂堂主竟然只比他们长几岁,更何况人家白手起家,没有父业传承,和他们完全不同。 几人面面相觑一阵后,又不约而同的打量着秦灏澜,他们有些不相信,他们一直以为清月堂堂主应该是和武林盟主差不多年龄的人,应该是胡子一大把的年纪才是。 而秦灏澜也抬眼打量了一下其他几位,在几人身上兜了一圈,最后落到林炫身上,在林炫身上逗留的时间长了点。 在几人各怀心思揣测的时候,白霄给秦灏澜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在座的几位,名字和来自哪里,秦灏澜依依拱手客套了句:“久仰久仰。” 在秦灏澜准备坐下的那一刻,醉舞也好奇的准备看一眼这位传闻中的清月堂堂主,在醉舞看过来的时候,秦灏澜也正好想看一下坐在自己身旁的两位女子,他刚扫过文艳,正看向醉舞,时机刚好的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处。 醉舞平静的点了下头,移开了视线,秦灏澜却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只这一眼恍如隔世,秦灏澜很满意这个位置,高高兴兴的坐了下来。 醉舞也很感激秦灏澜的到来,帮她阻隔了一旁文艳时不时的投过来的恶狠狠的目光,虽然醉舞全程没看文艳一眼,但是她作为杀手的警觉性,对不善的目光可是很敏感的,这不秦灏澜坐下来之后那恶狠狠的目光就消失了。 这一幕林炫没怎么看清,坐在对面的白烨辰和瑾瑜却看的清清楚楚,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有情敌了,看看林炫会如何应对吧。” 大家都坐下了,人也到齐了,白霄招呼大家开始用膳:“大家不要客气啊,当自己家一样,今日主要就是想让你们年轻这一辈互相认识认识。” 秦灏澜潇洒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起身端起酒杯:“这杯酒,我敬大家,我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抱歉,我先干为敬,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一杯酒便一滴不剩,秦灏澜把空杯子给几位展示了一圈,正准备坐下的时候,就听到白烨辰懒懒的声音:“秦大哥这不合适吧,来迟了不是应该自罚三杯吗?” 白烨辰刚一开口,白霄就两道如刀的目光瞪了过来,这不成器的,就是多事。白烨辰全当他爹的视线不存在,他已经练就了抵抗他爹各种目光的金钟罩铁布衫了。 秦灏澜也大气,并不太计较,转而谦逊的道:“嗯,确实,是我考虑欠妥了,那我先自罚三杯,刚才那杯不算。” 说着自斟自饮的饮下三杯酒之后,又倒满一杯,举杯缓缓道:“这杯陪罪,一是为了迟到,二是为了刚才欠妥的考虑,所以这杯酒我敬各位。” 秦灏澜举杯半天没人附和,三个女子是觉得没必要出头,她们只是附带来吃顿饭的,要不就是沾了自家哥和自家爹的光,要不就是像醉舞,莫名其妙被叫来吃饭,只是单纯的来吃饭的。 而林炫,他虽然刚才没看到醉舞和秦灏澜对视的那一幕,但是他看到了秦灏澜看醉舞愣神的那一幕,所以他打心底里对这个人有了些防备,更何况人家白家自家两位还在这里呢,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来打圆场。 另一边的白烨辰是不屑,他就不满他爹,每次给外人介绍他都说他是个不成器的,所以他就要死磕到底,在他爹眼里就要不成器到底。 瑾瑜嘛其实想的很简单,大家都不举杯相迎,他也没必要先附和,不管对方是谁,比自己更青年才俊也罢,比自己更有本事也罢,他不讨好谁,也不巴结谁,他只结交合自己胃口的人,不管对方是何身份。 文鑫想的更简单,大家都不起来啊,那他先稳着,反正他随意。 第58章 尴尬尴尬 白霄看着这一桌的人,这几个小辈真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作为长辈真是难,作为家主他是应该附和秦灏澜的,只是今日本来是介绍小辈们认识认识的,他也希望几位小辈可以自理,所以他保持这不动,想看看几位小辈的表现,哪知道是这样大家都不动的情况,白霄在心里叹了口气,在桌下踹了白烨辰一脚,疯狂眼神暗示,让白烨辰有点少主的样子,识大体一点,人家对方酒杯举半天了,白烨辰不耐烦的往瑾瑜那边挪了挪,全当他爹是空气。 白霄气的吹胡子瞪眼,只好转移目标到林炫那边,他这个义子总归比自己儿子识大体一些,在他期待的眼神下,林炫没好让他失望,端起酒杯起身和秦灏澜碰了一下,同时不忘一个眼刀子甩给白烨辰,以眼神示意,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为什么非要甩给他。 白烨辰领会,一手举杯起身一手把身旁的瑾瑜拽起来,同时其他人看了看情况都起身举杯和秦灏澜碰了一下,白霄也起身碰了一下,大家都站着了,就醉舞一人坐着,她其实真的没必要和别人客套什么,她只不过是林炫附带过来的,她连自己来这里到底是来干啥的都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她是和秦灏澜碰一下杯呢,还是不碰呢,她拿不定主意,她没接到林炫的示意。 顷刻间,刚刚尴尬的还是几人中唯一站着的秦灏澜,现在尴尬的人变成了几人中唯一坐着的醉舞了,大家原本目光都看着秦灏澜的,现在目标都转移到了醉舞身上,这些目光中还有两道带着特别强烈怨恨感情的来自文艳。 在林炫的期待下,醉舞没有对林炫投去求助的目光,她稳坐了半天,在如此重压的情况下,表面淡定的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来和秦灏澜碰了一下,她真的觉得她的身份和其他几位有头有脸的人不一样,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被附带来的小宠物,她没有任何身份,背景,和这些富家少爷小姐根本不是一路人,若不是林炫,她永远都不可能和这些人同桌吃饭。 在都和秦灏澜碰过杯以后,秦灏澜这才满意的饮下杯中的酒,把干净的杯子给大家看了一圈:“我干了,大家随意。” 其余人分别饮下自己杯中的酒坐下了,醉舞准备喝的,林炫却从她手中拿走了酒杯,小声道:“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喝。” 说完把两杯酒都喝了才拉醉舞一起坐下,醉舞刚坐下就感觉有两道凌厉的目光扫过她,醉舞淡淡一笑,懒得去追踪那目光的来源,她早就感觉到这桌上坐着的两个女人对她的目光不善了。只是一个的怨念深沉,另一个的更加幽怨无助一些。怨念深沉的那道来源于文艳,幽怨无助的那道来源于瑾希。 醉舞和她们不是一类人,她看的明白,这两个女子看林炫的眼神和山庄里那些爱慕林炫的女杀手们一样,含情脉脉,双眼秋波荡漾,也都是出生有头有脸人家的大小姐,和林炫倒是刚刚好,至于她嘛,暂时先承受着这些,反正有朝一日她们会明白,自己不是她们的情敌,她们完全恨错了人,她不过就是一个还有些利用价值的工具。 白曦招呼道:“你们这些小年轻也别光顾着喝酒,来来来,吃菜。” 几人默默的开始拿起筷子吃菜,一桌人刚吃几口,一丫鬟匆匆进来,小声跟武林盟主说道:“盟主,小少爷醒了,哭着吵着要和您一起用午膳,夫人怎么哄都哄不好,让我过来问问您这边还要多久?” 尽管丫鬟很小声,其实在座的都是耳力很好的习武之人,所以大家都听的清清楚楚,只是其他几人都没什么反应,老父亲溺爱儿子嘛,很正常,只有白烨辰觉得无语,他爹对这个小儿子真是宠上天了,只是他并没有发表他不满的情绪,而是假装没听见,给旁边的瑾瑜倒了杯酒,碰了一下:“来,喝酒。” 瑾瑜端起酒杯意味深长的笑笑,安安静静的陪他喝。 盟主面露难色,再看看现在几乎安静的饭桌,想必他一个长辈在这里,这桌小辈也放不开,这饭局他开了,小辈的交集还得小辈自己去打点,索性把场子交给小辈,白霄开口道:“各位,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老夫就不在你们年轻人堆里混了,你们随意些,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去做就好。” 说完起身离开位置,对白烨辰道:“辰儿,你是主人,好好主持好大局。”语气是一贯的严厉,和与别人说话时的那种温和完全是两个概念。 又换了温和的口吻对林炫嘱托道:“炫儿你帮我盯着他点,这小子办事一向不靠谱。”林炫看了眼白烨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其实他对白霄这种在外人面前毫不给白烨辰留面子的行为很是不满,但是白霄是长辈,还是他的义父,他不好说什么。只是给白烨辰投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白霄真是操碎了心,嘱托完后敬了杯酒方才离开。 白烨辰不满的冷哼一声,对他爹的行为不想多作评价,只是对林炫点了下头,示意他自己知道分寸,瑾瑜给白烨辰倒了杯酒:“来,喝酒。”,白烨辰端起酒杯和瑾瑜碰了一下 刚才小丫鬟给盟主说的话他也听到了,这位盟主的要事就是自己的小儿子,虽然接触不久,瑾瑜也看的明白,这位盟主看样子很宠这位小儿子,而对白烨辰的态度,始终是恨铁不成钢的,每次介绍都是用不成器来形容的,其实白烨辰并没有多不成器,相反白烨辰其实很了不起,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人脉和下属,只是喜欢顶撞他爹几句,喜欢和他爹反着来,即便是反着来也只是在小事上,并不会拿大事开玩笑,可以说白烨辰的分寸一直掌握的很好。 只是总感觉老盟主看不到白烨辰的好,在白霄眼里这个儿子就是不孝子,不成器, 第59章 寻仇吗 白烨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缓了缓情绪,转而对在座的几位道:“大家喝酒吃菜,随意就好,我爹不在,没什么规矩,自由谈论便好,不要这么死气沉沉的,让这一桌饭菜都变的不香了。” 秦灏澜附和道:“确实。” 他早就想自由言论了,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可不能放过,客套完后,便转过头对醉舞道:“姑娘别来无恙啊,想不到几年不见,你出落的更加水灵了,褪去了一些稚气,冷厉的气质倒是没变,不过那种骇人心魄的压迫感倒是感觉不到了。” 醉舞愣了愣,望向秦灏澜,皱眉思索片刻道:“我们见过?”她搜索了一圈自己的记忆,也没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么一个人,不过她见过的人倒也不少,她也习惯性的不记别人的脸,若是都记住,会让她噩梦缠身。 秦灏澜把玩着酒杯,闲闲散散的一边回忆一边道:“见过,四年前,在昌允州一家青楼里,那楼的名字叫幻梦坊,姑娘可有印象?” 醉舞淡淡道:“我去过的地方太多,去过的青楼也多,不是每一个都会记得。” 秦灏澜摇晃着手里的酒壶:“这样啊,当时姑娘去那家青楼杀了两个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杀人之前,姑娘弹了一首曲子,让所有人都失去了战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当时我也在场,只是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没有陷入自己的思绪不可自拔,很清醒的看着姑娘杀伐决断的杀了人之后淡定的怅然离去,那曲子其实很好听,只是一般人无福消受。” 听了这一段话,醉舞隐隐有些印象,这事情她好像真的做过,不过秦灏澜为何会刻意提起这件事情,他想干嘛,当时杀的人和他什么关系,他是来找她报仇的吗?醉舞提高了些警惕,一脸戒备的看着秦灏澜。 一旁的林炫也警惕的把醉舞往身边拉了拉。其他几人也警惕起来,这是什么情况,专门来找茬的?还是冤家路窄恰巧遇到。 醉舞不理会林炫,任由他拽着,淡淡的问秦灏澜:“既然你当时清醒着,要报仇的话当时就该采取行动了。不知公子今日提及是何意?” 秦灏澜莞尔一笑:“是清醒着,可是当时我打不过你,在那般醇厚的内力面前我可是绝无还手之力的,不过现在嘛,我感觉不到你那强大醇厚的内力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种压迫感没有了,不知道在姑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说着秦灏澜还特意意味深长的看了林炫一眼,倒是没有正面回答醉舞的问题,并没阐明自己提及此事是何意。 醉舞有些懵,这人到底是来找她报仇的吗?怎么听着有点像是,又有点像不是,其他几人也听懵了,不知道秦灏澜的态度,文艳有点失望,她真心希望这个人是来找这个女人麻烦的,最好是来报仇的,这样就不用自己动手了,可是越听秦灏澜的话,越觉得这人不像来报仇的。 瑾希有点高兴,这么说这人有可能不是来报仇的,那么他是不是看上那位姑娘了,他的语气里好像还有些关切,这样的话,他可以带走那姑娘,这样的话,醉舞应该不会留在林炫身边的,看那姑娘性子冷淡,对林炫并没有什么爱意,如此一来这姑娘和这位公子走的概率就很高了,这样的话情敌就自己离开了,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醉舞坦然道:“你感觉的不错,我现在内力全无,手无缚鸡之力,你若要报仇,倒正是好时候,只是等这顿饭结束之后出了这间屋子你再动手吧,省得坏了大家的兴致,也脏了这间屋子。” 醉舞倒是一点不隐瞒,这也让之前怀疑她内力全无的几人都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了,众人唏嘘不已,原来是真的没了内力了,白烨辰和瑾瑜还是有些替醉舞惋惜的,毕竟他们觉得醉舞曾经那一身醇厚的内力真的很少见,文鑫是纯属无感的,瑾希内心很矛盾,既觉得醉舞不容易,又觉得有点小开心,瑾希觉得自己的内心变得有些丑陋了,这让她自己有点讨厌自己了,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一个善妒的坏女人了。 而文艳倒是觉得有些欣喜,林炫则是感到内疚自责,秦灏澜却觉得醉舞的性子很坦荡,他感觉更加欣赏这个小姑娘了。 醉舞说这段话不是想拖延时间,只是今日这顿饭,她本来就是一个多余的人,若是因为她坏了这饭局,她良心多少有点不安。 她早就想到过,那些她杀过的人,若是有漏网之鱼,若是有亲朋好友看到过她的容貌,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来找她报仇的,就和紫枫一样,从前她不怕,那些人都不能成为她的对手,整个江湖能打过她的估计也就林炫了,但是现在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毫无还手的余地,只是她也看淡了,欠了的总归要还的,不管她乐意还是不乐意,她确实双手沾满了鲜血,一身的人命债。 林炫冷着脸起身,把醉舞拉起来,换到他的位子上,他自己坐到醉舞的位置上,他感到一阵一阵的心痛,他这么久的努力,醉舞的求生欲还是没有加强一点点,她能很坦然的面对自己的仇家来寻仇,她可以直接把命交到自己仇家手上,却不愿意托付给他。 他已经认识到自己错了,他不该让她去杀人,他无常山庄不该做人头买卖,若是无常山庄不做这买卖,那么买来的孩子,就只是暗卫和丫鬟,手里没那么多命债。只是他认识到错了这件事情并不能换来醉舞的原谅,她仍旧在用她的方式惩罚着自己。 所以他现在又生气,又心痛,还有些害怕,他仍旧害怕失去醉舞,他怕秦灏澜真的对醉舞动手,醉舞是绝对不会躲的,只是他一定不会让秦灏澜对醉舞出手的,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任何一个人再对她造成一星半点的伤害。 白烨辰、瑾瑜和文鑫也突然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也不隐藏一下,对于对方是敌是友还没分清的情况下就全盘托出,也没想过向谁寻求帮助,他们都看的明白,林炫是自发的想去保护她,而这女人根本没想过依赖林炫。大有一种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坦荡情怀,其实就算寻仇也不该醉舞来承担的,她只是执行任务,可是她连推脱都不推脱。 第60章 只为一曲 瑾瑜小声对白烨辰道:“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哀莫大于心死?那女人完全没有半点求生欲,一脸坦然,根本没有下一刻就会离开人世的自觉。” 林炫耳朵很灵的听到了瑾瑜的话,一个眼刀子甩过来,瑾瑜赶忙闭嘴,做了个口型无声的道:“林兄我错了。” 白烨辰对瑾瑜竖起一个大拇指,似笑非笑的以眼神传达:瑾瑜你不错啊,这时候敢惹林炫,我和他认识22年如亲兄弟一般的感情,我都不敢。 秦灏澜笑笑:“林少庄主这是何意啊?都不让我和她说说话吗?” 秦灏澜说着像是才察觉到桌上异样的气氛似的,看了看再坐的众人道:“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和那两个被杀的没有任何关系,我去那里就是打探一些关于他们的情报而已,所以我不是来寻仇的。” 说着秦灏澜伸长脖子,忽略身旁的林炫,眼神越过他直接对醉舞道:“姑娘,我就是还想再听一次那曲子,那天之后我就忘不了那旋律了,每夜的梦里都会出现那旋律和你的身影,我想我可能魔怔了,我想要是能再听一次那曲子,我应该能找到这魔怔的缘由。” 秦灏澜的语气认真严肃,一点开玩笑和调侃的意思都没有,听了他的话后,整个桌上的气氛缓和了些,其余几人在心里想着,这魔怔的有水平啊,不就是只一眼就忘不了了吗,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这哪里还有什么缘由? 其余几人只敢想想,但是话痨白烨辰可不一样,他毕竟会别具一格一点,于是白烨辰口无遮拦的道:“我说秦大哥,你这哪里是魔怔,你这摆明了就是对人家姑娘一见钟情了。” 本来知道秦灏澜不是来寻仇的时候林炫放松了些,但是听了白烨辰的话,林炫毫不客气的给白烨辰投去了一个如刀子一般的眼刀子,冷的穿透人心,不过白烨辰不怕林炫,回林炫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等白烨辰转过头看瑾瑜的时候,这回换瑾瑜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瑾瑜笑着小声道:“还是你牛。”白烨辰回给瑾瑜一个骄傲的表情,像是在说,那是,我可不是很牛嘛,触林炫霉头这种事情自己就没少干过。 秦灏澜对其他几人道:“我说几位,你们是没听过那曲子,你们听听就知道了,是真的魔怔,你们听了我保证你们也忘不了,绝对我只我一个人那样。”秦灏澜倒是没否认一见钟情的事情,只是强调了那曲子的不同凡响。 白烨辰长长的哦了一声:“哦,是吗?说的我都想见识见识了。” 白烨辰用手肘轻轻的捅了捅身旁的瑾瑜,问道:“你呢?有没有兴趣?” 瑾瑜放下手里的酒杯点头:“这么说来,确实想听听。” 文鑫温文尔雅的附和道:“这倒正好,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吃过饭以后我们来弹琴抚乐,消遣娱乐可好?” 白烨辰小心翼翼的看着从刚才起就没什么好脸色的林炫,试探着问:“林炫,你觉得呢?” 林炫从未听过醉舞弹的曲子,他倒是也想听一听,只是他不想和这么多人一起分享,可是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机会了,思考了片刻后林炫迟疑的点了点头。 白烨辰得到林炫的肯定回答后,这才问醉舞:“醉舞姑娘,午饭后来一曲可好?也让大家见识见识那让秦堂主几年都不曾忘记的琴音。” 醉舞淡淡的扫了白烨辰一眼,从刚才起他们几人就商量好了,完全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现在这事情基本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这才假装来问问她的意见,她有得选吗?而且白烨辰摆明了先征求了林炫的意见,那意思好像是说,林炫都同意了,就这么定了,假装问问她根本不会改变事情的结果。 越想醉舞越感觉纳闷,她本来只是单纯的来吃个饭的,吃完她就打算回去睡觉了,为什么会演变成她要给他们弹一曲了,最主要的是,她和他们不熟悉,她感觉这几个人只是为了消遣她。 “我的琴只为杀人而弹奏,并非什么风雅之事。”说着顿了顿,眼神一一扫过在座的众人,继而问道:“即使这样,几位仍然坚持要听?” 醉舞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透着些许压迫感,但是又听不出什么不满或是不愿意的情绪来,若不是在座的几位都非泛泛之辈,想必都会被震慑的双脚发软了,几人心理暗暗赞叹,真不愧是无常山庄优秀的女杀手,在内力全无的情况下也能有这般冷然肃杀的压迫气势。 秦灏澜赶忙回答道:“听,怎能错过呢?”他说的飞快,深怕回答的不及时醉舞反悔。 白烨辰也附和道:“当然要听了,秦堂主亲情推荐的,怎么能不见识见识呢,我自然是很想知道醉舞姑娘一双杀人的手弹出来的旋律到底是如何的?” 醉舞看了眼白烨辰,想告诉他听了别后悔的,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头看了看林炫,结果林炫一脸期待的表情不言而喻,看来是完全忘记了答应醉舞吃完午饭后回去喝鱼汤的事情了,醉舞只好淡淡的笑笑:“好”。 人要自讨苦吃醉舞从来都不拦着,醉舞一向坚持着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犹可恕的原则,既然他们要听,那她就弹。 白烨辰笑的开怀,赞赏道:“爽快。我就喜欢姑娘你这样爽快的人,来来,敬姑娘一杯。”白烨辰说着就端起酒杯给醉舞敬酒,醉舞不动,刚才两杯酒都是林炫喝的,醉舞和林炫换了座位,现在两个杯子都在醉舞面前,她分不清哪个是她的,反正她都没用过,但是林炫都用过了的,她并不打算用,另外她没内力后并不想和别人拼酒,喝了难受,所以她只好坐着不动。 林炫冷冷的给白烨辰一个眼神,白烨辰会意,讪讪的收回酒杯,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下脑门,尴尬的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一高兴,忘了醉舞姑娘伤未痊愈不能饮酒了。” 话痨白烨辰哪里能闲着,刚放下酒杯就继续问道:“那醉舞姑娘需要准备些什么,我吩咐下人去办,对琴有没有什么要求?” 醉舞仍旧风轻云淡的道:“不用,普通的琴就好。”白烨辰点头以示自己明白了。 第61章 回忆似潮 饭后,进来了几个丫鬟和家丁,有序的撤走了房间里的饭桌和饭菜,铺上一层地毯,在屋子两边摆上几个小矮桌和坐垫,在每张桌上摆好水果和茶点,一白瓷酒壶配一白瓷小酒杯。丫鬟们打开有女儿红标签的土陶酒坛,开盖的一瞬间整个空间被酒香充满,让人沉醉,丫鬟们用勺子把酒坛里的女儿红舀出来,把每张桌上的白瓷酒壶斟满,每张小桌都布置好了后,又在房间的中央位置放了一张矮桌,桌下的地毯上摆上一软软的坐垫,桌上面放了一架刻有青色雕花的古筝,桌边放上一个青瓷花瓶,里面插了一支刚剪下来的粉色桃花,大概是经过细致的打理了,残枝修剪的很整齐,花瓣上还有特意洒上的星星点点的水珠,整个花瓶的布置和色彩搭配和古筝配的刚刚好,天然天成,浑然一体,让人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几个家丁把屋子三面嵌合的雕花木门板拆下几扇来,挂上透光很好的门帘,整个房间瞬间变成了一个南北通透的娱乐坊,很适合这个季节,这个天气的布置。 春风徐徐穿透,抚动着门帘,门帘上的穗子随风轻轻摇曳,和煦温暖的阳光照遍大半个屋子,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让人感觉无比悠闲舒心。 等家丁丫鬟们布置好一切退出去之后,几人午饭后站着消食也差不多了。 白烨辰邀请大家坐下,一人一桌,席地坐在垫子上。 醉舞从容的走到中央的放着古筝的小桌边坐下来,先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试了试手感,至于到底好不好用她不太挑剔,能用就行,她对琴本身并没有太高的要求,而后便聚精会神的开始弹奏,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开场白。 琴音初起,悦耳动听,让在座的几人神怡心旷之际,耳边一阵微风忽起伏,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荡气回肠,让人有一种飘飘然的愉悦之感。 轻柔的前调过后琴声开始升华,琴声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 高|潮过后琴声开始降调,琴声如诉,是在过尽千帆之后,看岁月把心迹澄清,是在身隔沧海之时,沉淀所有的波澜壮阔。在懂得之后,每一个音符下,都埋藏一颗平静而柔韧的心灵。 当众人都陷入这美妙的琴声后,琴声开始变调了,只是没有人反应过来,只觉得空灵的声音震彻心扉,本来只是咫尺的距离,可在众人听来,那声音好像是从遥远的天际源远流长而来。 众人沉浸在每一个玄妙的音符中无可自拔,渐渐的在他们眼前上演着一幕幕过去时光中最痛苦的那段回忆,本来被淡忘被尘封了的伤心过往,此刻清晰无比的浮现在眼前,仿佛伸手可碰,又怕一碰就碎。 白烨辰额头浸出一层冷汗,双手握紧,眼神呆愣,他是还坐在现场,但是他的思绪沉浸在了他五岁那年的一段往事中。 那段他本来就忘不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记得重要片段的记忆,在琴声的作用下那一幕幕过往都清晰了,仿佛从新又发生了一次一般真实。 他看到他娘把他推向他爹,他犹记得当时他娘的眼睛里饱含着的情绪,满眼的不舍又痛苦万分,却又决绝坚定,他娘温柔的声音浮现在耳边:“辰儿以后和爹好好生活,娘不能陪着你了。”说这话的时候,她娘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珠,就那么醒目的顺着他娘的脸颊滑落而下。 说罢后,她娘握紧手里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鲜血沿着匕首顺着她娘的手滴落到地上,一滴、两滴,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很快她娘置身的那一片土地变成了醒目的鲜红的颜色,红的那般刺目,那般惊心动魄,她娘渐渐倒在他那未曾见过面的外祖母外祖父身旁,那一片土地猩红一片,染红了他的眼。 这是让他每每午夜梦回都能惊出一身冷汗的一幕,不忍回首却怎么也忘不了。 他犹记得他当时愣然片刻之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哭喊着,:“娘,不要离开我”。他喊了无数声娘都没得到一声回应,而他娘在闭上眼的那一刻之前,视线都停留在他和他爹身上的,那眼神他也永远忘不了,那里面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迷恋和流连忘返,却也含着浓浓的伤痛。 他要跑过去,可是他爹紧紧的拽着他不让他过去,他仍记得他爹沙哑决绝的话语:“不能去,正邪不两立,辰儿你是我武林盟主白霄的儿子,不是邪教的外孙,你记住了,你和邪教没有半点关系,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忘记你娘。” 白烨辰没有听他爹话乖乖的驻足,仍旧拼命的用尽全身力气要往他娘身边去,奈何小小的孩童不是自己爹的对手,力量不可抗衡,他只能眼望着他娘拼命的挣扎,对他爹又打又踢又抓又咬的,他哭的差点断气,他爹都没放开他。 不知不觉间琴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坐在原地没有动,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伤心的过往中,瑾瑜从5岁那年失去小狗的痛苦中回过神来,这痛苦实在无伤大雅,对于5岁的瑾瑜来说是挺伤心的,可是现在多年过去早就没那么强烈的感觉了,现在只是轻描淡写的知道当年自己养的小狗死了这件事情了。 瑾瑜看了看一旁的瑾希,见他妹没什么大碍,总算放心了,反正他妹最伤心的事情,莫过于5岁那年,他养的狗咬死了他妹的鹦鹉,然后那是在他的记忆中他妹哭的最伤心的一次,除此以外就没别的事情能伤到他妹的。 其实没多大点事情,就是小时候他和他妹一起养了个宠物,他养了一只小狗,瑾希养了只鹦鹉,结果那天鹦鹉出了笼子,瑾瑜养的狗瞬间兴奋了,追了鹦鹉几里地,最后咬死了叼到瑾瑜面前邀功,瑾希看到自己养的鹦鹉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说瑾瑜故意让狗咬自己鹦鹉的,瑾瑜真是无比冤枉,最后瑾希的眼泪赢得了他爹的信任,然后他爹就把瑾瑜养的狗处理了。他们兄妹两冷战了一个多月没说过一句话,这是他们兄妹俩人生中最痛苦的回忆了。 第62章 内心的泥潭 瑾瑜不自觉的想起第二个关心的人来,转头看一旁白烨辰的情况,发现白烨辰双唇发白毫无血色,眉头紧锁,肩膀还微微发颤,瑾瑜从自己桌边起身走到白烨辰身边,伸手搭在他肩上,缓缓的输送了些许内力给白烨辰,帮助他调息。 过了半晌白烨辰才感觉到肩头一暖,缓缓回过神来,疲惫的冲瑾瑜笑了笑:“多谢。”声音有些暗哑。 瑾瑜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杯酒给他:“来,压压惊。” 白烨辰无力的撑着桌子,摇摇头,他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苦笑着道:“想不到这丫头的琴这么毒,真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 瑾瑜觉得白烨辰的笑有些刺痛了他的心,瑾瑜放下手里拿着的那杯白烨辰不要的酒:“她的琴只是醉人醉心,挖掘出了人心底最沉痛的回忆,对于那些受过创伤的人来说,确实是剧毒。不过总归只是自己沉醉在其中了而已,琴只是辅助。” 为了让白烨辰能好受些,瑾瑜继续调侃道:“你看我那没心没肺的妹子,她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被我养的狗咬死了她养的鹦鹉。现在就跟没事人一样,在那边照吃不误。” 白烨辰看向中央弹琴的醉舞,醉舞的琴已经没在弹了,琴音早就停了,只是弹琴的人却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的,瑾瑜示意白烨辰看向中央:“连弹琴的自己都醉了,而且估计她是醉的最厉害的,你还是好好缓一缓,我们想办法把林兄唤醒吧,不然那姑娘估计要把她的人生从头到尾的过一遍了。” 瑾瑜猜测着作为一个听命于人的杀手,想必一生根本就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也或许她每一次杀人都是伴随着痛苦的,所以她不认为醉舞一时半会儿就能醒来。 白烨辰刚点头表示赞同,林炫就自己清醒了过来,他以为他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应该是他娘病逝的那段时光,可是刚才他看到的却不是,他看到的是醉舞初夜时眸子里的淡漠,是那个杨郁告诉他那个孩子被暗幽蛊消化掉的时刻,一直以来他没有去太过于在意过那个孩子的事情,等他认清自己感情的时候,他唯一在意的是醉舞的感受。 那孩子没了,他感觉痛苦是因为那个孩子的存在或多或少给醉舞的心理带去了一些伤害,虽然醉舞平日里看起来很淡漠,也从未提过那个孩子的事情,甚至曾经想亲手打掉那孩子。 可是这世间有哪个母亲能真的狠心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醉舞能那么决绝,也只是因为她知道就算她不动手也留不住,与其让林炫强迫自己打掉,让自己和那孩子都再受一次言语上的侮辱,不如自己动手来的洒脱。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也会觉得自己失职,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那个曾经在自己肚子里出现过的小生命,这将是一个母亲的心结,无论以后再有多少个孩子,都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曾经出现过,还未成型,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这世间的空气就陨落了的生命,这是一个母亲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伤痛。 林炫走到醉舞身边,面前的醉舞眉头紧锁,咬紧牙关,浑身颤抖,体温冷如寒冰,林炫小心翼翼的把她揽入怀中,伸手揉揉她的眉心,想抚平她的眉,可是几次之后,醉舞的眉头都没见放松。林炫看的心痛无比,却不能帮她承受她所承受的一切。他才发现自从他发现自己的真情之后,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悔恨过去。 而此时的醉舞,她的人生基本上都是痛苦,她倒不是每一件过往都去回忆了一遍,而她现在正在一条漆黑阴冷的路上行走,她在这里走了很久很久了,天空好像飘起了细细雪花,经历了一段很长的黑暗的路后,雪越来越大,原本凹凸不平各种泥泞的道路更加的难走了,每一步都会陷入泥泞中,脚上的鞋子已经湿透了,脚上的知觉由一开始的冰冷刺骨变成了麻木不仁,踏入一步要再前进一步她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拔出陷入泥泞中的双脚。 而她正在走的这条路,黑暗无光,漫长又无尽头,她不知道她还要走多久才能逃离这里,她有些怕,她怕黑,怕冷。 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是她必须走出这里,走出这段漆黑无光的道路,只有走出这里,她才有希望看到光亮,得到温暖,不至于浑身寒冷。 走着走着,她深陷一处很深泥潭,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动不了了,泥潭禁锢了她的双脚,她不论往哪个方向用力,都纹丝不动,她陷入在这处很久了,内心一片焦急,而此时泥潭里的脏污的泥水,因为下雪的缘故,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了,她身旁的地面上,积雪一点点堆积起来。 一开始落到她身上的雪花会被融掉,可是现在,她的肩头,她的发顶也已经堆积起来了一层薄薄的雪,她不要这样,她好冷,她不要在这里,这里又黑又冷,寂静无声,犹如无间地狱一般的地方,她不要在这里,她一定要离开,她的内心变得越来越焦急,越来越害怕。 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那结冰的泥潭是那样的坚不可摧,一点裂痕都没有,她开始变的有些绝望了。 就算她曾经杀了很多人,就算她这条命迟早要还的,但是她想换一个方式,她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我欠的债都还,只是求您,换一种方式,我不要这样死在这里。’ 她不要这样一个人在寂静寒冷的黑夜里,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她突然感觉到了害怕,此刻她强烈的明白了,她内心还是渴望温暖和光明的,还有声音,她想听到外界的声音,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她只能听到细微的落雪的声音,而这一点点细微的声音很容易被她自己焦灼的呼吸声和不规则的心跳声盖过。 第63章 走出来了 突然间醉舞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温暖,她本能的伸出手抱紧了给她提供温暖的物体,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抱着就感觉安心了不少,只是在感觉寒冷的时候下意识的抓住身边热源取暖,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的体温渐渐回暖了,终于不那么冷了。 大厅里,林炫突然被醉舞抱住,他愣了一下,眸子里一阵欣喜的光闪过,一阵感动直抵心灵深处,这是醉舞第一次主动抱住他,感动归感动,可是怀里的人根本没有醒过来,林炫感到一阵焦虑,下意识的收紧手臂,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 他在醉舞耳边温柔的说道:“醉舞,没事了,有我在,别陷在过去,醒来吧,那些往事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 醉舞听到有人在叫她,她终于听到了这个静谧又黑暗的世界之外的声音了,声音有了,温暖有了,小世界里的雪渐渐的停了下来,醉舞的眉头放松了些,皱的不像初时那么紧凑了。 只是她所在的地方还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本来还能看到点白雪的反光,现在那些雪不知不觉间消融干净了,所以连那点微弱的反光也没有了。 林炫一句话说完没再继续,只是焦急的给醉舞输些内力调节,一瞬间醉舞所处的世界里,外界的声音又消失了,醉舞从片刻的欣喜转为失落,她屏住呼吸准备再细细的聆听一下刚才的声音,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好不容易放松了些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是错觉吗?刚才她明明听到有声音的,她屏息凝神,聚精会神的去捕捉那声音,深怕自己错过了。 外界林炫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突然停了,眉头皱的更深了,林炫瞬间失了方寸,焦急的轻轻的摇了摇醉舞:“醉舞,醉舞,醒醒,醒过来,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弹琴的。” 林炫伸手抚上醉舞的脸,轻轻的拍了拍:“你快醒过来,以后你不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再强迫你的,醉舞,快呼吸,你呼吸啊。” 怀里的人还是没反应,林炫掐了一会儿醉舞呈一滴水形状很好的人中,见醉舞还是没反应,他焦急的去撬开醉舞的唇,想着醉舞不用鼻子呼吸,那用嘴巴呼吸一下也好。 在林炫急切的声音中,周围的其他几人都清醒过来,有的还在回忆自己刚才的那段思绪,有的没空回忆自己的思绪,看中中间的两人,原本在吃东西的瑾希也停了下来,目光紧紧的锁住中央两人的位置处。 瑾希看着焦急的林炫,这是她没有见过的林炫,原来冷血无情的林少庄主也会如此的在意一个人,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这是失恋了吧。 瑾希毫无意识抓起桌上的酒壶往自己杯子里倒酒,然后一杯接一杯的给自己灌酒。 那是她的男神啊,她暗恋了几年的,努力找机会在林炫面前表现自己,收敛自己泼辣的性子,努力做到贤淑端庄,温柔体贴,结果每次连林炫一个正眼都换不来,她还以为林少庄主无情呢,结果人家不是无情,只是对她没感觉。 傻,真是个傻子,自己傻,林炫也傻,她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林炫也选了一条不好走的路。 她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同情自己还是同情林炫了,总之她现在很郁闷,心里郁结了一口气,很不爽,需要疏通。 所以她现在正在豪迈的大口大口喝酒,可是瑾希不会喝,酒量也不是太好,没几杯下肚,就醉了,瑾希感觉自己的脑袋有千金重,脖子挂不住,一下一下的想去亲近面前的桌子。 就在她的脑袋要磕到桌子的时候,一旁的文鑫赶忙抵上一只手替她挡了挡,这才让瑾希的额头避免了一场惨烈的磕碰,本来该和桌子来一场亲密接触的额头,现在和文鑫的手来了一场亲密但是不温柔的接触。 一旁的瑾瑜笑的意味深长的调侃道:“文兄,手疼吗?” 文鑫讪笑着道:“嘿嘿,有一点,有一点,也没多疼。” 瑾瑜继续笑着道:“那文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一会儿麻烦文兄送家妹回房吧。” 文鑫惊讶:“啊,这,不合适吧,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的闺房,我哪里能去,苏兄这不是开玩笑吗?” 瑾瑜一本正经的道:“我没开玩笑,我看你和家妹很合拍,反正我也不想要这妹子了,早点嫁出去,省的在家碍我眼,你若能收了她,我当真感激不尽。” 也不等文鑫反应过来回答,瑾瑜接着道:“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送家妹回房的任务就交给文兄了。” 文鑫还在震惊中未恢复过来,瑾瑜已经帮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了,等文鑫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拒绝瑾瑜的最佳时机了。 一旁的文艳沉默的盯着中央的两人,眸子里透着阴深深的光,繁忙的林炫没空关注她,她哥正因为瑾瑜的话害臊,瑾希醉的稀里糊涂,一旁的瑾瑜关注力全在脸色惨白的白烨辰身上,没有人注意到文艳阴狠毒辣的神情。 正此时,时辰刚好,太阳移了些位子,一缕阳光和煦的洒向中央那片地方,照在中央两人身上,醉舞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亮,便缓缓睁开眼来,她脑子里还迷迷糊糊的一团糟,在林炫怀里看了眼旁边熟悉的桌子,熟悉的古筝,熟悉的一支桃花,她还在大厅里,刚才她怎么了,她哪里也没去吗? 那黑暗的道路是什么地方,林炫又什么时候到她身边的,为什么抱着她,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醉舞还没来的及细想,就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抱着林炫不松手,虽然林炫也抱着她的,不过她倒是被抱习惯了,没察觉到,但是自己抱着林炫就说不过去了,毕竟人家是主子,主子想干什么可以随心所欲,她抱着林炫这就叫以下犯上了,醉舞愣了片刻后赶忙撒手,收回自己手,坐稳了轻轻推开林炫。 看了一眼周围几人的情况,坐的坐,躺的躺,趴的趴,那位秦堂主躺在地上睡的正熟,嘴角还含着笑,不知道做什么美梦。醉舞暗想,这人可真是个奇葩,听了这曲子还能笑的人可能这世间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第64章 散场 其余几人也看着躺在地上嘴角含笑的秦堂主,他们刚刚领略过这曲子的玄妙作用了,这曲子能把人的一点点悲伤都放到最大,让人伤怀,沉浸在背痛中。听了这曲子还能笑的人,真是奇葩了,几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感叹:真是个神人啊。 白烨辰小声嘟囔一句:“可能是个变态。” 说着还很应景的打了个寒颤,然后对旁边已经和他坐一桌的瑾瑜道:“咦~~,以后还是远离这人的好,活脱脱一变态啊。细思极恐。” 瑾瑜点头表示赞同,只给了三个字评价:“神人也”。 醉舞起身对着白烨辰淡淡道:“白少主,我困了,曲子我也弹过了,我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吧。”也不想去征求林炫的意见了,只要白烨辰同意了就行。 白烨辰虽然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好在精神已经恢复了些了,白烨辰苦笑:“醉舞姑娘随意,你这曲子,我可不敢再听第二次了,我和那位仁兄不一样,真不该信了他的邪。” 白烨辰说到那位仁兄时,用下巴指了个方向,这方向不言而喻是指的秦灏澜。 醉舞步伐不稳的走了两步,林炫跨了一步干脆把她抱起来,醉舞无语:“我只是坐久了脚有点麻,我能自己走。” “好,等出去了,你脚不麻了我再放你下来。”林炫抱着醉舞往外走,走到白烨辰身边还不忘百忙之中抽出一点关心来,他问白烨辰:“你不要紧吧?” 白烨辰的事情,林炫都知道的,就刚才的情况来看,能让白烨辰如此受打击的事情就只有一件,白烨辰肯定是回想起他母亲死的那天了,而那天真的可以说是灾难性的一天,林炫也在现场,不说当事人白烨辰了,连他都忘不了那天的惨况,所以林炫没忘记关心关心他。 白烨辰淡笑着摆摆手:“我能有啥事啊,就刚才晕酒呢,现在已经好了。” 林炫知道白烨辰又开始胡扯了,还晕酒呢?只是他现在急着带醉舞回去休息,醉舞的情况比白烨辰严重多了:“你没事就好,苏兄你多陪他一下,你若不陪他,不知道他要消沉多久。” 瑾瑜笑笑:“放心,林兄,我一定好好陪着他。” 林炫点点头,安排好白烨辰的事情后,抱着醉舞走出去了,白烨辰笑着对瑾瑜道:“亏他,还能想到兄弟。” 瑾瑜安慰道:“你也理解他一下,他也不容易,自顾不暇呢。那姑娘的情况不太好,弹琴之人自己醉在了自己的琴声里。不说他们了,他们的事情林兄自己会处理,说说你吧,接下来你要喝酒的话我陪你。” 白烨辰点点头,他能理解林兄的情况,他并没有责怪林兄的意思,只是这时候就想多说几句转移转移注意力,听到瑾瑜要陪自己喝酒,他心情明朗了些:“嗯,好,你陪我,从现在喝到明天天亮?” “行,就天亮”,瑾瑜爽快道。 “那走,换个地方,去我那里。”说着白烨辰起身,招来丫鬟道:“你们几个,照顾一下秦堂主,别让人家在白曦山庄睡感冒了,到时候怪罪我们白曦山庄招待不周。” 白烨辰又看了一眼其他几人,瑾希文鑫送,文艳看着没什么事,应该不需要超心,不过白烨辰还是叮嘱了一句:“照顾好几位客人。”说完才往外走。 瑾瑜也跟着起身,看了一眼自家妹子对文鑫道:“文兄,我妹就拜托给你了,可一定要好好把人送回去哟。” 文鑫反应了片刻:“啊,不,苏兄,你来真的啊~” 等他话说完,两人都不见影了。文鑫看着旁边睡的正熟的瑾希,开始犯愁,这要如何把人送回去啊。 文鑫余光瞟见旁边的文艳,简直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文艳,才叫了声:“艳儿。”就见文艳冷着脸起身,径直的走了出去,整个过程中看都没看一眼自家兄长。 等文鑫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醉的一塌糊涂的瑾希了,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出去了,躺在地上的秦灏澜也不知道是被抬出去的,还是拖出去的,反正已经不在原地躺着了。 文鑫只好苦恼的琢磨着要怎么送瑾希回去了,是抱呢?还是背呢?这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来说,好像都不合适啊。 他想着尽量避免碰到瑾希的身体,想办法只碰衣服和袖子,手都别碰着,不然人家姑娘醒了闹非礼,他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更何况他可是见识过瑾希那泼辣劲的,吵架他肯定吵不不赢,要是人家姑娘突然醒了直接跳过吵架,直接动刀子,他堂堂七尺男儿也不能和一个姑娘家动手啊。 文鑫在原地转了三五圈,硬是没想出一个对策来,只能心里叫苦,瑾瑜兄啊,真是给了我一个大难题啊。 金月苑,瑾瑜用了一下午半个晚上的时间都没把白烨辰完全灌醉,他全程负责斟酒,陪饮,外面月照中天,到了睡觉的时候了,他们饮酒的地点从露天的院落石桌换到了灯火通明的屋子里。 进屋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黑,披星戴月的对饮了一会儿,外面起风了,这个季节还有点冷,不适合在院子里喝风,所以不得不进屋子里暖暖。 白烨辰有些摇摇晃晃举杯道:“来,接着喝。” 瑾瑜拿掉他手里的杯子:“别喝了,你喝的太多了,一下午都没停过。”瑾瑜看着满地的空酒坛,滚的到处都是,而这一地的酒坛基本上都是白烨辰喝的,他陪喝就喝了两坛。 白烨辰去夺瑾瑜手里的酒杯:“不喝我难受,你让我再喝点,我得完全醉了才能停止思虑。” 瑾瑜把杯子拿的远远的:“难受就说出来,把心里堵着的事情都说出来就会好受些,好了,说给我听听吧,那些事情你从未和人说起过吧!” 他倒不是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能让白烨辰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对别人的事情也并不是很关心,只是对白烨辰有些例外,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就是很想深入的去了解一下白烨辰的过往,白烨辰这个人。 他只是有些担心,一向活泼玩世不恭,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的白烨辰,心里到底搁了一件怎样沉重的事情,他怕这件事情能让白烨辰一蹶不振,他想帮白烨辰减轻些内心的伤痛。 白烨辰沉默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瑾瑜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动一下,也没说话,瑾瑜以为他睡着了,正准备过去扶他去床上的,却不想白烨辰淡淡的开口问道:“你知道天魔教吗?” 第65章 悲惨的过去 “天魔教,听闻曾经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邪教,十几年前新任的武林盟主,也就是你父亲,带领武林上有头有脸的几家把天魔教铲除干净了,我只知道这么多。” 瑾瑜如实回答,那是他出生没几岁时候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只有家里父辈知晓,但是当年武林盟主下了禁令,天魔教已灭,从此不得再讨论与天魔教相关的话题,要把天魔教从人们心中彻底的除去。 白烨辰笑的有些沧桑透明,带着些讽刺:“是啊,新任的武林盟主,就是靠这件事情站稳了武林盟主这个位置的。而出力最多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女人。” 白烨辰低沉着头,晦涩的缓缓道来: 二十多年前,一个正义的江湖侠客,邂逅了天魔教圣女,圣女是天魔教教主的女儿,两人的相识很普通,不是什么惊艳世俗的美丽邂逅,因为一场灯会,两人争执一个灯谜的谜底,就那么短暂的一面,却让那个女人陷入了情网不可自拔,她爱上了那个文韬武略都不凡的江湖侠客。 从那以后,她没再回过天魔教,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是魔教的圣女,她死心塌地的跟着江湖侠客两人一起闯荡江湖,后来他们私定了终身,他们的婚礼很简单,就两个人,没有宾客满座,没有亲朋好友,甚至连嫁衣都没有,只有一个简单的红盖头,一个简单的拜堂。 即使这般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了,圣女却没有半句怨言,她觉得那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光,他们一起生活,后来孕育了一个孩子,侠客一直争取着自己的江湖地位,圣女就默默的支持这,一路帮扶那侠客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侠客坐上盟主的位置之后,没过几年,天魔教格外猖獗,烧杀抢掠,欺凌弱小,至于这些事有多少是天魔教所为,又有多少是别的有心人士借天魔教之命而为的,没有人去为天魔教证明清白,那些正义的武林人士总有一颗想要拯救民众与水深火热之中的正义之心,只要沾染了魔字的组织,就一定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他们联盟聚集在白曦山庄要求盟主出面讨伐邪教,此次讨伐天魔教,武林众人抱着的目的有两个,一方面是真的想讨伐魔教,不想再看到魔教残害民众,就算很多事情非天魔教所为,只要天魔教不在了,那些浑水摸鱼的也会有所收敛,另一方面是大家对年轻的武林盟主的能力表示怀疑,想着如果武林盟主能解决此事便能堵住悠悠众口,若是解决不了,便以此为理由把武林盟主赶下盟主之位。 在面对各种施压的情况下,武林盟主不得不出面讨伐魔教,就算他有一千个不愿意,也抵不过整个武林的质疑。 可是等到真的号召武林众人联合讨伐天魔教的时候到来时,那些想拯救民众与水深火热中的正义之士却没有几个愿意出面的,各有各的理由推脱,要不就是根本联系不到人,消息发出去了完全收不到回应,等着看盟主的笑话,武林盟主也看明白了,这些人就是为了考验他的能力而故意为之的。 可是事情已经答应了,他不能就此不讨伐魔教,如果他不讨伐魔教,就正中了那些人的下怀了。 最后真的到场的人,也就自己的挚友无常山庄庄主林询,苏瑾瑜的父亲,还有文鑫的爷爷和父亲,那时候除了林询以外其他几位都还不是什么有名之士,江湖地位并不是很稳固,其余到场的也就是一些比这几位还要无名的无名小辈,只是这些人根本不足以与鼎盛时期的天魔教抗衡。 圣女不忍心看丈夫如此为难,如此费心神,也不忍心看着因为讨伐失败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要么死在魔教手里,要么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拉下盟主的位置,从此沦为笑柄。 所以圣女出卖了天魔教,天魔教的地图,天魔教的入口,魔教的弱点,凡事她知道的,她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的丈夫,最后她看着她丈夫杀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她作为女儿,她不孝,她有罪,相当于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她不舍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可是她没有脸活下去。 而且她的身份也会因为此次讨伐而暴露,就算她活着,也一样会给丈夫和孩子招来祸事,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会以此为理由,说武林盟主和魔教勾结,还有她的孩子,会被人冠上魔教余孽的名声,她不想她的孩子会活的那么艰难,那么不幸,那样她的苦心就白费了。 她选择了留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在世上好好活着,自己去给自己父母赔罪,黄泉路上去赎罪,来生一定做个孝顺的女儿。 白烨辰的眼前又呈现出了当时的那一幕,她娘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中间明明只隔了几步的距离,却如同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父亲没有像她娘迈步,只是紧紧的拉住了他。 他看到她娘决绝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暗黑色的匕首,没有犹豫的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处,她娘看着他张了张嘴,他没有听到声音,但是他知道她娘说的是,“辰儿好好活着”,在吵杂欢呼魔教终于被灭的吵杂中,他哭的撕心裂肺,他想去他娘身边,可是他爹拉着他,不让他过去。 当时的他没有去看他爹的表情,他不知道他爹是冷漠无情的冷眼旁观,还是沉痛哀伤却又无能为力的懊恼悔恨,他只知道他当时很恨他爹的无能,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白烨辰说道这里低着头沉吟了很久,瑾瑜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并未打扰。 过了良久白烨辰才抬起头来,望着漆黑的窗外,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是那个方向,是她母亲当年自杀的地方:“天魔教圣女是我娘,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最后她的尸体和天魔教众人一起被焚烧干净了,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后来我在那片漆黑的土地上什么都没找到。我想掬一捧我娘的骨灰,给她立个衣冠冢的,可是那满地的骨灰,我已分不清我娘的在哪里了。” 白烨辰一脸沉痛:“我娘走了,什么都没留下,甚至有关她存在过的记忆都被盟主无情的抹去了,我以为那个男人和我一样,永远也不可能忘记我娘,却在七年前他娶了别的女人,恐怕他再也记不住曾经有一个爱他如自己生命般的女人了。” 第66章 不可动情 1 白烨辰一脸茫然的看着瑾瑜,很认真的说道:“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恨我爹,有时候我又很能理解他在当时的无奈和为了保全我不得不抹去我娘的一切的苦衷,这么多年他都说我不成器,我的确不成器,我怎么也放不下那一段过往,放不下对我爹的结缔,我和他唱反调,却又怕真的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毕竟那是我娘用生命爱着的男人,若是他真的有个什么事情,我怕我对不起我娘。可是我又不甘心我娘就那样被遗忘了,甚至是被自己所爱的人所遗忘了,这么些年以来,我一直很矛盾,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该真的恨我爹,还是该好好的尊敬着他。” 瑾瑜听的认真,他能体会到白烨辰的痛苦,却恨自己无法感同身受,他不知道经历了这些事情的白烨辰到底承受了多少,那小小的孩子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自杀的这件事给他的心灵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瑾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的好,想了想坐过去把酒杯还给了白烨辰,伸手绕到白烨辰的背后,安抚性的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他的背,这种时候果然还是醉着比较好吧,醉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了,会好受很多,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无声的陪伴在白烨辰身边,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只是他感觉很心痛,为白烨辰感到心痛,白烨辰平时给人的感觉如同阳光般乐观温暖,总是漫不经心的,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原来他的心里装了一件这么沉痛的事,碰不得,不可说,若不是今日他喝多了,若不是自己正好在这里陪着他,白烨辰肯定不会说的。 这么多年,这些伤痛,都是他一个人一遍一遍的自己回忆自己舔舐伤口,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没有一个人帮着他抚慰情绪,分享心里的痛楚。 他都不敢想,白霄又一次婚礼的时候,白烨辰是抱着什么心态接受的,而第二次的婚礼是在白霄有身份地位的时候举办的,盟主大婚可谓盛大,这么一对比起来,白烨辰娘的婚礼可谓简陋至极,两个女人嫁给同一个男人,待遇却是千差万别的,那时候白烨辰是偷偷的躲在角落里独自饮酒安抚伤口,还是在喧闹的人群中独自孤独。 他也很心痛白烨辰的善解人意,若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完全可以对他爹只有恨的感情,这样或许他能轻松些,可是白烨辰偏偏是个内心柔软又善解人意的人,所以他对他爹又恨又能理解,可能还有对父爱的渴望和对父亲养育自己的感恩,所以他其实对白霄的感情很复杂,如此复杂的感情才更折磨人。 他更加不敢想,这些年白烨辰的内心经历多少不为人知的煎熬,却还能给人一种乐观又温暖的感觉,那些能给人带来快乐的幽默活泼都是用来伪装自己的外壳吧。 白烨辰沉默着,过了良久瑾瑜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可是白烨辰睡的并不安稳,在梦里还在小声的抽泣,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眼角都溢出了些许泪珠,大概是好多年都没有这么哭过了吧。 瑾瑜给白烨辰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白烨辰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儿时母亲哄孩子那般,轻声道:“哭会儿吧,你压抑的太久了。” 这边气氛死气沉沉,同一时间另一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醉舞自从给林炫解毒之后,好像就特别不顺,那之后的经历可谓荆棘密布,灭了遇见山庄那次差点见到了孟婆,后来又帮林炫挡剑被毒折磨的生不如死,又尝到了被费了内力的无力感,再然后又经历了一次暗杀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她频频受创,就算有再多的血也耗的差不多了,所以她身体现在很虚弱,精神有些萎靡,入夜后睡的也比从前早了很多,而且还睡的特别沉,很不容易醒来。 今日的晚饭林炫还是很遵守承诺的把鱼汤端给了醉舞,她喝完鱼汤站了一会儿就睡下了,此时差不多半夜,醉舞算是睡了一觉了,可是却被热醒了,她疲倦的睁开眼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怀抱中,好吧,这都见怪不怪了,每天晚上睡觉林炫怕她跑了似的,都必须搂着她,她也习以为常了,可是今晚有点不同,林炫浑身烫的厉害,向外散发着高温,让醉舞难受的热醒了,打扰了她本来就不够睡的睡眠。 醉舞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到林炫皱紧眉头,额头浸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神色看上去很是痛苦。 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林炫忍着阵阵剧痛,强撑着睁开眼,安抚的拍拍醉舞的后背,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温柔的道:“怎么醒了?才二更天呢,继续睡吧!” 林炫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清朗好听,此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看着林炫的动作醉舞感觉自己的心揪了一下,林炫好像已经是习惯性的对她很温柔,即使在如此不舒服的情况下,那种习惯性的动作根本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不过醉舞就愣了一下下,有些嫌弃退出林炫的怀抱,往旁边挪了挪,淡漠的问道:“你怎么了?” 林炫没有阻拦醉舞,虽是春日里,夜里却还是有些凉的,他伸手给醉舞掖了掖被子:“我没事。快睡吧!” 醉舞闭上眼,回忆起那日他们遇到袭击时都中了毒的事情,她体内的毒是暗幽蛊化解的,那么林炫的毒是怎么解的?还是说林炫体内的毒一直未解,现在的情况难道是毒发? 醉舞闭着眼睛问道:“是那日中的毒?” 林炫轻轻的嗯了一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 醉舞想不明白,她现在身体虽然有些虚弱,给林炫解毒倒是不成问题,林炫留她在身边不就是为了暗幽蛊吗,为何林炫不用了? 沉默片刻,醉舞淡淡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不用吗?” 林炫有些诧异的顺嘴问了句:“什么?” 醉舞深吸一口气,仍旧不愿睁开眼,忍着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抹情绪,沉痛的道:“暗幽蛊,用我来给你解毒。” 第67章 不可动情 2 这一刻林炫只觉得自己的心沉入了海底,他过去带给醉舞的那些伤痛,到底要过多少年才能磨灭啊,直到现在醉舞待在他身边仍然觉得自己是有利可图的,他靠过去,无比珍惜的搂过醉舞。 醉舞没动,任由林炫搂着,坦然的迎接自己的命运,果然,无常山庄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心血白费,辛苦培植的暗幽蛊哪里能逃离。 醉舞安静的躺着,等待着林炫的下一步动作,她等了良久,林炫只是轻柔的搂着她,什么也没做,林炫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舍不得啊,现在不用,以后也不会用,我不会再用你来解毒了,怎么舍得再让你受这些折磨呢!” 醉舞有些震惊的睁大了眼,木讷的盯着一片漆黑的屋顶,她只觉得她的心里好像有什么变了样,那是作为杀手不该存在的东西。在醉舞感到动容的时候,林炫笑着低声在她耳畔道:“要是没中毒的时候,你这般邀请我,我一定不会拒绝的。” 醉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推开林炫,心理嘀咕,滚,还得寸进尺了,一脸不悦的转过身。 林炫厚着脸皮凑过去,从背后搂着她,柔声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很晚了,快睡吧。” 本是说着睡觉的,林炫的手正好放到醉舞平坦的小腹处,一阵伤感的心绪瞬间盈满了整颗心,在那里,曾经有一个小小的,属于他们的孩子存在过,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孩子了,她不知道醉舞是否为那孩子伤心过,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永远不会忘记。 可是他又害怕醉舞记得那个孩子,那孩子是个意外,却是能唤起醉舞那段不愉快记忆的钥匙,若时刻记着,醉舞对他的恨意就不会减弱了。 再想起白天醉舞轻易的就能把命抵给秦灏澜,林炫就一阵心悸,若是秦灏澜真的是来寻仇了,那么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呢,他不敢想。 “以后多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若有什么仇家来找你,你大可让他们来找我,你只是执行任务,仇和你无关,所有的仇,所有的怨,都由我来承担,所以啊,别轻易把你的命抵给其他什么人了。” 醉舞能从林炫的声音里听出林炫的情绪,有后悔,有心悸,有祈求,他后悔他曾经对醉舞做过的种种伤害的事情,他害怕失去她,他祈求她能珍惜自己,留在人世,留在他身边。 醉舞只觉得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变的更加浓烈了,眼眶有些发酸,喉咙有些发涩,虽然不知道林炫对他到底是演戏还是认真,但是这一刻她承认她动容了,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这世间有人能如此珍惜她。 只是她不能容忍自己去沉沦,一旦陷下去了,她可能会万劫不复,她不想最后所有的动容都只不过是林炫精心演的一场戏,一个笑话。 醉舞沉默的闭上眼,什么也没说,给自己敲警钟,过了今夜,就忘了这些吧!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无常山庄的手段她见识的还少吗? 曾经,若不是林炫故意表现的暧昧,那些女杀手们,哪里能个个都爱他如命,愿意为他肝脑涂地的卖命,如今只是这手段更加高明的用到了她身上,骗她回去无常山庄后,又会是什么在等着她呢。更何况,林炫看不起出身低微的下人,醉舞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被父亲贱卖的出身低微的下人而已。 林炫教的还是有用的,一边教女杀手们不可多情,不可动情,一边又对那些女杀手们暧昧关切,让她们动情的对象都换成了林炫,那些动情了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林炫允许她们悄悄的爱着他,为他卖命,却不允许他们爬上他的床玷污他,他的要求很苛刻,心里的界限很清晰,只要聪明的人,偷偷爱着他就好,不可逾越半分,不可表达爱意,不可赠送物品,更不可爬他的床。 醉舞感到很惶恐,她觉得她可能离死不远了,自从大婚那日林炫掳走她以来,他们基本都睡一张床,虽然不是她去爬的林炫的床,可就林炫那臭脾气,不知道在心里怎么计划着这事的呢。不知道又给她安排了怎么样动人心魄的经历。 这么想着,醉舞头脑清醒了些,真是好险好险,她差点就陷入了林炫的温柔陷阱中,内心平静后,醉舞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睡去。 林炫不知道醉舞进行了怎样的心理斗争过程,他安静的忍受着毒发,等醉舞的呼吸平稳之后,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搂紧了,才感觉到安心了不少,然后渐渐睡去。 第二日天刚亮,白烨辰的房间里,一张大床上,明黄色的被子盖着两个呼呼大睡的人,这时候其中一个人动了动,虽然还没睁开眼睛,但基本可以确认精神已经醒过来了,可能身体还需要挣扎一下才能转醒,白烨辰费力的抬起头想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宿醉之后,他现在感觉他的头有千斤重,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勉勉强强的睁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漆黑如瀑的柔软发丝,这发质的感觉怎么也不像自己的。 在看了一眼被子外,一只修长白暂骨节分明的手,白烨辰心里得意,嗯,发质不错,皮肤白暂,看这手应该是个美人。 可是他不记得昨晚上和哪个美女一起喝酒了,而且他和女人喝酒都控制的很好,绝对不醉,也绝对不会把女人带上床的,那是他的宗旨,大家只吃喝玩乐,绝不发生没有意义的关系,他懒得负责,因为他没准备好和一个女人过一生,所以再美的女人他都只是欣赏,欣赏完就散了去,发生了关系他得娶回家给个名分,而且他也不喜欢滥情,他虽然没打算爱谁,但是他对自己爱是绝对负责的。 这下头更大了,眼下这肯定是喝断片了,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但是既然已经睡一张床了,就是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了,这也不是他说爱不爱的时候了,不管怎么样都得给个名分好好负责了。 可是他记得昨晚上陪他喝酒的是个男人,是苏瑾瑜,那他昨晚是在苏瑾瑜走后拉了哪个丫鬟过来吗?可是他记得他这苑里的丫鬟,没哪个皮肤有这般白的。 第68章 醉酒之后 白烨辰正在努力回忆,苏瑾突然瑜翻了个身,一张美艳的脸瞬间映入白烨辰的眼里,苏瑾瑜睡眼惺忪的半眯着眼,迷茫不解的看着他,白烨辰吓得赶忙睁大眼睛坐了起来,抱头欲哭,内心一阵崩溃:不是吧,这算什么事,难道昨晚上他醉酒之后睡了苏瑾瑜? 白烨辰慌乱的开口:“不是,那个,我....”。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组织了半天语言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瑾瑜被白烨辰这么一折腾,迷茫的眼神总算变清明了,策底清醒了,慢悠悠的坐起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鄙视的看了一眼想歪了的白烨辰,看来已经完全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了,然后冷静的打了个招呼:“早”,说着掀开被子便下床往屋外走去。 白烨辰自言自语的琢磨道:“什么意思,这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做了事情不负责?” “哎,等等,瑾瑜兄,我没有不负责的意思。”白烨辰赶忙开口叫住往外走的瑾瑜。 瑾瑜停下脚步侧过身,饶有兴趣的看了他半晌,语气里满含嫌弃的道:“你是不是昨晚喝太多,现在酒还没醒透,那你再多醒醒神,我能要你负什么责,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兄弟同床睡一晚还毁了我的清白不成,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玩意。” 说完瑾瑜回过身准备继续往外走,摇摇手,语气放缓和了些道:“罢了,看你今日心情算是恢复了,这样我也放心了,我先回住处去了。若是还需要以酒浇愁,可以随时来找我。” 顿了顿瑾瑜笑了笑道:“不过你如果要我负责的话,我回去准备准备聘礼的事情,再找个吉日过来提亲。” 啊,啥,瑾瑜在说什么?白烨辰愣在床上定格了,一动不动的呆坐着,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把瑾瑜看的笑了半晌,摇着头走出了金月苑。 瑾瑜回到银月院就看到盯着两黑眼圈一脸疲惫,一副虚脱模样的文鑫,远远的就看到文鑫一会儿捶捶肩,一会儿捶捶腰的,瑾瑜故作惊讶的问道:“文兄,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很疲惫,难道昨夜一夜未睡?” 文鑫哭丧着脸,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哎,苏兄,我可算是见识到你家妹子的本事了,昨天你算是给了我一个苦差事,太坑了。”文鑫一股脑的抱怨着。 瑾瑜故作不知,戏很足的问道:“哦?什么本事?我不记得我妹有多有才啊?她昨晚上怎么你了吗?” 文鑫继续叹气:“不是有才,话说苏兄有照顾过你家妹子醉酒的情况吗?” 瑾瑜忍笑摇头,他还能不知道他妹喝醉酒了有多折腾人吗?别看他妹醉酒一开始在睡觉就以为她妹的酒品有多好,过了那会儿安静的时间后可是有够受的。 一会儿哭,一会儿闹,要各种东西,而且一定要满足她,不然就各种闹腾,想好好把她哄上床睡觉吧,她非要一个劲的往外跑,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兴起了了要跳舞,还喜欢爬房顶,非要爬到房顶扮仙女,不折腾大半夜是绝对不会乖乖回床上睡觉的。 文鑫一副过来人的沧桑表情,拍拍瑾瑜的肩,衷心的给出了自己诚挚的建议:“以后啊,还是别让你家妹子喝酒了,以后酒有多远藏多远,千万别让你家妹子找来喝,真的,一定要让瑾希远离酒,然后大家才能避免被醉酒的瑾希折腾的悲惨命运。真的,一定要藏好。” 顿了顿文鑫叹了口气继续道:“一晚上可折腾死我了,刚回到院子那会儿,她哭的梨花带雨,说她失恋了,骂了林兄一晚上,骂人的话语都不带重复的,后来骂够了,说自己骂人骂的口干舌燥的,让我给他端水,不过,她说的可没那么客气。” 文鑫学了学瑾希的样子,指着瑾瑜:“你,对就是你,给姑奶奶端碗水过来,不对不对,一碗不够,两碗,然后又摇头,两碗不够,你给我把水缸搬过来。” 瑾瑜顺嘴问了句:“那你给她搬水缸了吗?” 文鑫欲哭无泪:“我去哪里给她搬水缸啊?我找了个酒坛,和水缸很像的那种,扩口的酒坛,盛了一坛给她,算是蒙过去了这一关。” 瑾瑜笑着给文鑫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啊,文兄哄人有一套啊,这都行。” 文鑫觉得瑾瑜有点幸灾乐祸,可是他没有证据,试探着问了句:“我说苏兄,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知道,就是想听我的笑话呢?” 瑾瑜摆摆手,咳嗽两声,把笑容先压下去了些,只是嘴角还是不可抑制的勾起了:“没有没有,哪里能啊,天地良心,我是真心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照顾家妹。” 文鑫无奈继续诉苦:“你是不知道,端了水给她后,她又要糖葫芦,你说我大晚上去哪里找糖葫芦给她?就算不是晚上,这白曦山庄也没卖糖葫芦的啊,得下山才买的到吧。” 瑾瑜惊讶:“那你怎么哄好她的?” 文鑫哀怨的道:“还能怎么哄,我只好用竹签把山楂窜成窜给她,然后她咬了一口又说这个糖葫芦不甜,她要甜的,我又去裹了层蜂蜜拿给她,本以为这下她总算满意了,她确实安安静静的坐着把糖葫芦,不蜂蜜山楂串吃完了。 哪里知道,她吃完蜂蜜山楂串消停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又开始高歌,还要弹琴跳舞,等这一切折腾完了,我以为她精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差不多该睡了吧,结果好不容易把她按床上,我还没走到门口呢,她又下床上了房顶,走路都走不稳,你说万一从屋顶掉下来摔了怎么办? 我好一顿哄,她就是不下来,还说自己要奔月,她是嫦娥仙子,她要住在冰冷的月宫里,再也不见任何人了,要和玉兔相伴一生。” 文鑫停了停,瑾瑜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第69章 午后 文鑫无语:“我说,苏兄,我怎么感觉你还有点期待我给你讲你妹妹的丑态呢?好歹是你家妹,你都不愁一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瑾希嫁不出去怎么办吗?” “不会不会,总有人就喜欢她这一款的,我坚信着呢?你是不是一夜都没睡啊?”瑾瑜继续问。 文鑫一边叹气一边道:“可不是吗,好不容易等月亮下去了,没有月亮了,她也不想着住月宫了,这才折腾够了,刚帮她洗漱完,哄到床上哄睡了,一出门这不发现天都亮了。” 瑾瑜听的过程中一直忍着笑,这下没忍住笑出了声,文鑫更哀怨了:“我说苏兄,你是故意看我笑话的吧?想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就算没照顾过你妹子醉酒,至少也是见识过的,你昨夜是故意躲清闲去了吧?” 文鑫虽然是用的问句,语气却很肯定,他已经基本知道瑾瑜就是故意的。 瑾瑜收住笑,恢复正经道:“哪能啊,难为文兄这么照顾小妹了,我这不是也是为了让你早点适应一下我妹的习惯吗?你看经历了这一次后,你以后就知道要把酒藏起来不让我妹找到了,长见识的可是你啊?” 说实话瑾瑜有点佩服文鑫,文鑫的脾气是真的好,这么被折腾都没发脾气,而且还能有那么多法子哄瑾希,看来这个妹夫的人选是对了,和瑾希刚刚好合拍。 “不是,苏兄,我怎么听你这话怪怪的呢?要藏酒的不是你吗?怎么变成我了,她是你家妹子,不是我妹啊,你是不是昨夜喝多了,酒还没醒,理不清啊?”文鑫感觉自己的脑回路跟不上瑾瑜的节奏。 “哪里哪里,我理的可清楚了,迟早的事情,她虽然是我妹,但是不可能在家住一辈子的,迟早是要嫁人的。”说着瑾瑜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然后走过去拍拍文鑫的肩膀:“我看今儿也没啥事,文兄还是去补补瞌睡吧,辛苦了。” 文鑫是真的困的不行了,打着哈欠往旁边屋子里走去。留下瑾瑜在原地笑的合不拢嘴。 两日后的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午后,醉舞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小憩,阳光透过树枝泄下来,暖洋洋的照在她身上,构成一幅和谐唯美的画面。 老在屋子里睡着,实在闷的慌,趁着今日天气好,温度上升了些,所以她想在院子里坐会儿,只是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瞌睡来了如山倒,控制不住困意,所以坐在树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由于身体虚弱,又毫无内力,所以她对外界的危险感知能力变差了不少,而此刻就有一把透着寒气的匕首直逼她命脉而来。 对这一切醉舞毫无察觉,仍旧睡的很安稳,闻着花香,听着鸟鸣声,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她只感觉好久不曾这么安心过了。 握着匕首的人散发着冷冽的杀气,一步一步的逼近熟睡的醉舞,就在匕首快要划到她颈项的时候,从不远处飞过一枚暗器,叮一声,打落了匕首,执匕首的人,由于受到强烈的冲击力,整条手臂都发麻了,顾不上去捡地上的匕首,条件反射性的握着自己的右手就准备逃。 “那日在凤凰城外袭击我们的人也是你吧?文艳!”女子还没来得及逃走,冰冷刺骨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还点了她的名,文艳下意识的站住了脚步转过身与林炫面对面站着。 林炫散发出的威压让她感到害怕,但是她不能输,强装镇定的道:“我,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何会被她迷惑,对你来说她明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而现在她连这个价值都失去了,你为何还会留着她?” “是我在问你问题?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没资格问。”林炫说着走过去把地上的醉舞抱了起来。 文艳看着他的举动,闭眼深吸一口气,认命的道:“不错,是我,我就是爱上你了,爱到不可自拔,会用尽手段铲除你中意的女人和中意你的女人,会想方设法接近你,讨你欢心,我的出生,我的容貌,我的才华都符合你提出来的标准,可是为什么你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却推翻了,你不是看不起身份低微的人吗?更何况这个女人她根本就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不爱你,她在你身边根本就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而且她已经被无常山庄许配给海天门的严俞洋了不是吗?若她和严俞洋之间没有什么关系的话,堂堂海天门的少爷会去无常山庄向一个下人提亲吗?” 文艳不顾一切的吼完一大堆话语,吼的撕心裂肺,语速飞快,就是害怕她话还没说完林炫就离开了,她希望林炫能听听她说的这些最真实的话语。 林炫冷笑:“呵,说道和海天门有关系,我倒是想问下文小姐,你和海天门的人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一起行动来行刺我们?”林炫才不在乎文艳说的话,他很好的抓住了文艳说的重点。 文艳有些心虚,刚才的气焰也消下去了,仍旧死鸭子嘴硬的辩解着:“我们只是碰巧一起行动了而已。” 林炫把脚边的匕首踢起来,飞向文艳,文艳顺手接住自己掉落的匕首,林炫冷冷的道:“拿着你的匕首滚远点,别再打她的主意,若是再让我发现,我不会念及和你哥的友谊,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冷冰冰的话语如刀子般刺着文艳的心,阵阵钝痛,林炫的话不是狠厉的一句恐吓,而是很认真严肃的警告。 说完林炫抱着醉舞往屋里走去,文艳仍旧不死心的道:“林炫,她不爱你,你怎么对她好都没有用,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真心,她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你难道真的没有发现吗?” 林炫很细微的顿了一下,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他坚信总有一天他能焐热醉舞的心,就算得不到回报,他也要好好对她好,不能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因为他发现只要醉舞受到了伤害,他会很心痛,很难受,很自责,他感觉醉舞就是他的命,若是没有了醉舞,他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活着了。 第70章 陪伴 林炫继续向前走着头也不回的道:“同样的话我也还给文小姐,我不爱你,你无论怎么努力都没用,所以别白费功夫了,还有,赶紧滚,我不想和你多言,一会儿把她吵醒了。” 文艳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出现的白烨辰阻止了:“文小姐还是回去吧,多说无益,爱情这种东西强求不来的,不是落花有意了,流水就得有情,回去好好想想你做的这些荒唐事,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忍,他现在若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八成恨不得把你抽丝剥皮了,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心爱的人的性命被人威胁。” 文艳看着林炫的抱着醉舞离开的背影,站了片刻才有些失落的往外走去,白烨辰突然忆起一事,朝她喊道:“文小姐,稍后我会让陈宇去你那,文小姐记得好好和他交流一下那日文小姐用毒的配方,毕竟我想你也不想看着林兄死对吧?” 也不等文艳说什么,白烨辰继续道:“那就有劳文小姐了,辛苦!” 文艳走到门口正好遇到从外往内走的瑾瑜,瑾瑜毫无热情的应付性的打招呼:“文小姐”。 他实在不想应付这些各家娇生惯养的小姐们,有他妹就够他受的了,所以他对这些姑娘们一向提不起热情,就是顺口应付一下。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都勉为其难的应付应付了,对方竟然根本不理他就走了,瑾瑜瞬间就提起了几分兴趣,走进门几步,望着门外文艳走远的背影问白烨辰:“我错过了什么?” 白烨辰摇摇头:“哎,还不就是那些女人家争风吃醋的事,实在无聊至极,怎么?你对女人家争风吃醋的事情很感兴趣?” 瑾瑜自顾自的找地方坐:“英雄所见略同,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只是发生在这个院子里的事情吧,还是稍微有点兴趣的。” 白烨辰忍俊不禁的笑道:“我俩是不是太坏了点,再这么看林兄的热闹下去,会不会失去这么个好友?” 瑾瑜附和道:“此言差矣,这哪里能叫看热闹,这是关心朋友感情发展情况。是关心懂吗?” “是,是,是,关心朋友感情发展情况。”白烨辰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这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呢?” “以前没发现不重要,现在知道就行。”“武林大会时间定了,4月中旬,定在15号那天,不过还得看天气具体决定是提前两天还是延后两天,我来就想问问你,清明节快到了,要我陪你去吗?”瑾瑜问的很小心。 白烨辰笑笑:“费心了,清明节那天你来找我吧。” 那天醉酒之后他把所有的话都给瑾瑜说了,这是他第一次和外人说这些事情,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的囧太还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那之后发现瑾瑜是真的关心他,没有嘲笑,没有看不起,瑾瑜不管怎么开玩笑怎么揶揄,也不会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俗话说细节见人品,以前他觉得瑾瑜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是一个不错的朋友,那天晚上之后他发现他们的友谊更加的深厚了一些,这友谊和他与林炫那种知根知底的发小友谊还不一样,他和林炫的友谊比较倾向于兄长,但是和瑾瑜的友谊却不是这样的感觉,却又比好友更好一些,若让他现在定位的话,瑾瑜在他心中的位置应该是属于知己,很奇妙的一种感觉。 所以白烨辰没有拒绝瑾瑜要陪他去祭典自己母亲的提议,这么多年他或许真的憋屈久了,酒后吐真言后舒畅多了,他觉得或许有个人陪着他去见见他母亲,再一起说说话,说说关于他母亲的过去,那么这世间就又多了一个人记得他娘,多好啊。 以后他再想说说有关他母亲的事情的时候,总算能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他听听了,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提起他母亲就是一个禁忌,至少这世间又多了一个友人能和他光明正大的说起自己的母亲了。 瑾瑜有些诧异,按理说天魔教的原址离白曦山庄应该是有一段距离的,为何白烨辰没说哪天出发,而是说清明节来找他,清明节当日才出发吗?不过瑾瑜没有多问,关于白烨辰母亲的事情,瑾瑜决定不多打听,白烨辰想说的他就好好听,白烨辰不想说的,他一定不多问,他怕提及那些伤心的过往让白烨辰不好受。 林炫把醉舞抱回屋,轻轻的放到床上,帮她掖好被子,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轻轻道了声:“安心睡吧,我会保护好你的。”然后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林炫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床上的人静静的睁开眼,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她在匕首落地的那一刻就醒了,动静那么大,还有那女人的质问声,一点都不小,她想不醒都难,真不知道林炫后来的轻手轻脚有什么意义。 文艳的话她都听到了,文艳说的不错,想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只是假装温驯的待在林炫身边的,她对他没有爱,只是这一刻醉舞在心里问自己,没有爱吗?或许是不敢爱吧,不敢付出爱,有太多太多失败的例子了,她们付出了命的代价,或许命真的不算什么,但是至少自己想找一个对的人才能毫无顾忌的付出一份真心吧,只是这个对的人真的能遇到吗? 她多想问一句,林炫,若是你没有在演戏,那么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她又忍不住擅自猜想着,林炫的回答是真心的,就一定是真心的吗?若是林炫回答一切都是为了暗幽蛊演的戏,她又该如何应对,是坦然接受呢,还是也会伤心难过呢? 若是林炫真的是真心的又如何,自己能给他回应吗?爱上他,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回无常山庄,继续为他卖命,虽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但是以无常山庄的惯性,一定是物尽其用,发挥每一个人最大的利用价值。 那样的话不过是换了一道枷锁,一道名为感情的枷锁,把她永远禁锢在无常山庄,禁锢在了林炫身边。 第71章 紫藤花架 四月最是烟雨绵绵,清明月,清明雨,上天好像也能感应到人们的愁思,尤其是清明节前后,上天总是替那些不能放肆落泪的人落尽满含愁思的雨泪。在绵绵雨泪的烘托下,让那些愁思浓厚的人心里的悲苦更盛。 清明节头一天,细雨绵绵,烟雨蒙蒙,整个白曦山庄笼罩在一片雾蒙蒙的烟雨中,犹如人间仙境。 醉舞除了杀人之外的爱好之一,就是喜欢安静的看雨,说不出来为什么,也说不清看着那些无规则的水滴从天而降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只是喜欢静静的看着那些水滴如泪珠般一滴一滴落入地上,或许都激不起什么涟漪,也或许落入地面的雨滴安安静静都无半点声音能证明它安静的汇入了那片土地,只是看着漫天烟雨什么也不想就觉得心里很安静。 今日的雨不算太大,醉舞不满足于只安静的坐在窗边看雨,只能透过一扇小小的窗,隔断了她的视野,今日精神状态不错,她也不太想睡觉,放眼望去满眼的嫩绿枝丫看的很舒心,她决定出去走走。 醉舞刚走出屋子,迈了一步到院子里,凉丝丝的细小雨滴密密麻麻的打的在她身上,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惊醒了,醉舞迈着轻快的步子漫步在庭院的石子路上,若是林炫在的话肯定又得啰嗦天凉不让她出去,还好今日她起床后就没看到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也懒得找。 还没走到院门口呢,小丫鬟端水果过来,看到没撑伞的醉舞紧张的不行:“姑娘,你去哪里呀?” 醉舞应了句:“外面走走。” 小丫鬟把手里的果盘往旁边窗台随手一放,刚忙跑去旁边拿了一把伞出来,匆匆追上醉舞,说话还有点小喘气:“姑娘,姑娘,你带把伞,今天天凉,下着雨呢,你这不撑伞把衣服打湿了感冒了可不好受。” 醉舞笑笑:“哪里那么脆弱,我以前每逢下雨从未撑过伞,我喜欢淋雨,很舒服的,你试试。” 丫鬟撑着伞打到醉舞头顶:“姑娘啊,天热点淋两颗雨都不碍事,可是今日天凉,多注意些比较好,白曦山庄地势太高,冷风飕飕的直往人骨头里刮,你是没在这里住惯,我啊在白曦山庄七八年了,有经验。” 说着小丫鬟把醉舞的手拿起来,把自己手里的伞柄塞到醉舞手里:“来姑娘拿着这伞,挡雨又遮风,感觉冷了姑娘就早些回来,我在你房里生个火盆,一回儿回来暖暖,这天气真是变化不定,前几日还热的冒汗呢,今日一点小雨感觉又回到了大冬天。” 小丫鬟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太密,醉舞知道她是个热心的小丫头,和红叶有点像,便没再拒绝,而且今日确实有些风,还是撑着伞的好,再说这伞面她也挺喜欢的,白底上面是一副水墨画的莲花图,粉色的莲,墨绿的叶,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和今日的和风细雨倒是很相配。 醉舞走出金月苑,今日大概是因为下雨,外面没多少人走动,整个山庄都透着静谧的气息,醉舞往山庄南边走,那边屋舍比较少,所以多是些风景,很适合观景。 再往前走着走着,在一片朦胧中可以隐隐看到远处有一片淡紫,走近一看是一片紫藤萝的花架,原来这里有一片紫藤花在悄悄的绽放着,已经开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没有到全盛的时节,也足以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了。 紫藤花架下有一个人坐在石桌边,由于雨雾的缘故,今日视野不开阔,远远的醉舞只能看到一个人坐那里,看那人半天没动一下,她还以为是一座石雕。 却不知那人只是看的有些呆了,他觉得他仿佛看到雨幕中飘过来了一位仙子,撑着一把水墨画的小伞,一身粉白色的罗裙随着步子款款而动,婀娜多姿,真所谓是窈窕淑女,就算还没看清楚脸,只看这身影,这飘飘若仙的气质,就足以让人魂牵梦萦了。 醉舞走近那座石雕前,那石雕毫无预兆的抬手在嘴角抹了一把,醉舞被这会动的石雕吓的停在原地没继续往前走,说吓到有些夸张了,她不过是有些意外,在这里竟然能遇到秦灏澜,她还记得那个听了她的琴还能笑的一脸满足的变态,或许说变态不太准确,没有了解到,最好还是不要轻易下定论的好。 她拿不定秦灏澜到底想干嘛,先前以为秦灏澜是来寻仇的,可是那日的饭局之后明显感觉这人或许不是来寻仇的,但是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她猜不透。 而眼下,她没有内力,她打不过秦灏澜,若真要动手的话她跑都跑不过吧,虽然她没想跑,若是秦灏澜真的是来报仇的,她倒也无所谓把自己这条命给他,可万一不是呢?那会有怎样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动,谁也没率先移开视线,像一场决斗,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 “怎么了?我挡住姑娘的路了吗?”半晌后秦灏澜看着是坐旁边宽阔的过道,打破了沉默。 醉舞淡笑道:“没,我在想白曦山庄的雕塑很是逼真啊。” “噗”秦灏澜毫无预兆的笑出了声,他庆幸今日天凉,没在这里摆一壶茶边喝边看藤萝,不然现在绝对会全部喷出来,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形象全毁。 “你以为我是雕塑呢?白曦山庄的景致确实很好,人工修建的凉亭,石桌,长廊都挺多的,可是我基本上逛了个遍也没看到过石雕啊。” 醉舞笑笑没说话,秦灏澜估计着刚才那句话是得不到回应了,为了不尴尬,便继续问道:“这大冷天的,姑娘准备去哪里啊?” “屋里太闷,出来随便走走,白曦山庄的景致确实不错,比如这紫藤萝长廊。”醉舞抬头望了望紫藤萝花架顶部,顶部就是花藤,毫无章法的交错着,偶尔有几枝不守规矩的悬空在长廊上空,打破了大家庭的中规中矩,肆意妄为的生长着,又很懂事的在上面挂着两三串藤萝花,这样就算它不守规矩也没人忍心直接折了它,而且它还很好的为这长廊增添了些许点缀。 第72章 小团子 “这里确实不错,在这里喝茶抚琴,意境都不错,可惜今日姑娘没带琴来。”秦灏澜感觉有些小小的失落。 “秦堂主还想听呢?我可不敢再弹了,我现在没有内力压制,那可真是损敌一千自伤八百,得不偿失,遇到秦堂主这样的,我可是纯自伤,属于助君一筹,自损无数。”醉舞苦笑着调侃,实在不知道这位秦堂主脑子怎么长的,为何与别人完全不同,要说他是个变态吧,除了听她的琴的反应与众不同以外,整个人看着倒是挺正常的,没有证据证实他是个变态。 秦灏澜笑着道:“姑娘这损我的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我这人就活个随心所欲,难得遇到一件喜欢的事情。”一个喜欢的人,但是你已经不需要了,我也不再给你徒增烦恼了。 看醉舞也没有要坐下来和他闲聊的打算,秦灏澜继续道:“姑娘要过来坐会儿吗?站着多累。” 醉舞微微笑一笑,表示礼貌:“不坐了,我去前面走走。” 说完醉舞便从秦灏澜旁边走了过去,带着一阵微风,撩动着秦灏澜额前的一缕发,轻轻抚摸着秦灏澜的脸颊,最后在他平静的心湖荡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秦灏澜毕竟比他们多活几年,看人看事都很透彻,沉浸了快30年的心,很少有人能让他的心湖有一丝丝荡漾,这还是人生第一次,只是他看的明白,醉舞是属于那种并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的人,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待会儿。 不是寂寞,或许又是寂寞,但是醉舞不怕寂寞,反而有些享受一个人待着时的那种不被人打扰的安宁,他很想和她多处一会儿,可是却不想打破她喜欢的安静,想必她平日里多数时候都与林炫待在一块,很少有这样一个人出来在雨中漫步的时候。 穿过紫藤花长廊继续往前,有一个很大的花园,看起来像是个中心地段,四周有几条岔路,看来能到这里来的路,除了她刚走过的那条路,还有其他路也能到这里。 花园中央有一个大水池,小雨滴密密麻麻的点在水面上,不间断的蹦跶着,靠近了还能看到池底几条活脱欢快的红色锦鲤,在池底窜的飞快,一看就是被醉舞的脚步声惊扰了它们的宁静。 一条岔路口走来一个女子,快要靠近时,看到池边有人,停了一下继续走过来,可能是没看清醉舞被遮挡在伞面下的脸,没认出人来,女子很客气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打扰了。” 醉舞微微抬起扇面看到对面一顶粉色伞面下的瑾希时,醉舞有些小诧异,只是这点小诧异就她自己能感知到,在别人眼里就是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完全没有情绪波动,醉舞淡淡的回到:“无事。” 相比于醉舞的平静,瑾希明显愣神了半天,她现在就感觉很尴尬,情敌啊情敌,都怪自己冒失,没看清人就打招呼,没看清人就走过来了,啊,时间啊,倒回刚才去,她一定拔腿就跑。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现在走吧更尴尬,不走吧,两人都沉默着也尴尬,瑾希深吸一口气:去她娘的尴尬,老娘可是瑾希,没啥特别出类拔萃的,唯独就是脸皮厚,没人能比。 “是醉舞姑娘是吧?来看鱼啊?”瑾希全靠脸皮厚没话找话,问完自己都觉得若是有人这么问自己自己保证给对方一个白眼,更别说回答了。 “随便走走” 什么,瑾希微微张开了嘴,她没想到醉舞竟然回答了,虽然冷冷冰冰看着并不热情,倒是很符合这么久以来见到这位姑娘时的形象,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冷冰冰的,一般能不多说一个字就不会多说一个字,只是没想到这么无聊的问题她竟然回答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醉舞回答了,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接下来尴尬的又是自己了,自己说啥啊? 瑾希的内心在疯狂的叫嚣着:神啊,来个人帮忙解一下围啊,对面这站着的就是个高傲的女王,根本不屑和她多说一句话,不对,是多说一个字,可是对面那位,你没感觉到尴尬吗?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感觉到尴尬了吗? 尴尬,太尴尬了,瑾希决定这花园她放弃了:“那个,有些冷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瑾希落荒而逃,跑的比兔子还快。 醉舞站在原地淡笑着目送瑾希离开,她不讨厌瑾希,这位姑娘很坦荡,只是她们不熟,所以并没有多少话可以说。 正出神呢,突然感觉有什么在扯她的裙摆,倒没多用力气,就是抓着晃了晃,醉舞低下头,一个团子,不是长得像团子的小男孩,脸圆圆的,眼睛也圆溜溜的,整个人都圆滚滚的,就活脱脱一行走的团子,这团子正用他那黑葡萄般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明亮又单纯的目光望着醉舞。 醉舞不明白这团子要干嘛,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团子扒拉着她的裙摆,静静的与团子对视着。 对视了没一会儿,团子开口了,声音糯糯的:“神仙姐姐。”她能看出团子黑漆漆的大眼睛里透着兴奋的光,她甚至能猜到团子的内心想法:哇,我见到神仙了,真的有神仙啊。 醉舞无情的毁灭了团子的希望之光:“我不是”。 当醉舞看到团子眼里兴奋的光暗下去,透出一些失落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罪恶感,可是她也不能骗孩子啊?小孩子有信仰是一件好事,有憧憬,有着一个童话般的梦,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可是她不是神仙。 小团子没死心继续问:“那神仙姐姐你是什么人?” 这矛盾的一句话,醉舞也懒得纠结了,叫着神仙姐姐,又问是神仙是什么人,这不明摆着已经知道眼前他认为的神仙是人了吗?还不死心的要确认,孩子就是孩子。 “死神”醉舞脱口而出,说完又怕吓到这个小团子,要是晚上做噩梦了怎么办。 结果小团子没有半点的害怕,相反这个小团子兴奋的大叫:“哇,果然是神仙姐姐啊。” 醉舞无语:“你知道死神是干嘛的吗?” 第73章 假画 小团子一副小大人模样:“这谁不知道,死神是主宰死亡的神仙,专门剥夺生命的神仙。” 醉舞脱口问道:“那你还瞎崇拜?” “死神也是神仙啊。”小团子糯糯的答。 好吧,这逻辑没毛病,小团子没说错什么,醉舞没找到可以纠正的点。 “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这么小的孩子乱跑是很危险的知道吗?”和小孩子相处就是轻松自在,没有心机,不用担心什么江湖险恶,所以醉舞出于本能的关心了一句。 “我没有乱跑啊,我就在自己家闲逛呢。”小团子很有气魄的表明自己的乱跑不属于乱跑,只是声音还是很软糯,体现不出气魄来。 “没大人跟着你吗?”醉舞往四周看了一圈,这个小花园里就只有她和小团子,并没有其他人,而且小团子还没撑伞,鞋尖也打湿了,醉舞把伞移到小团子头上,把他遮密实了。 “我就是大人啊,不需要人跟着。”小团子很是理直气壮。 “大人是不会强调自己是大人的,只有小孩子才会强调自己是大人,行吧,今日天凉,你住哪里前面带路,我送你回去。”醉舞无奈的认输,她觉得再和小团子辩论下去,她可能会词穷,扮演过那么多次才女都没有词穷过,今日可能会被一个小团子打败。 “可是我才刚出来啊,好吧,我在自己家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小团子有些委屈的道,前半句不想说可能是觉得丢脸,后半句可能是觉得不能骗神仙,还是老实认了吧。 小团子说了两次自己家了,醉舞虽然是第一次见过这个小团子,大概也猜出来这应该就是白盟主的小儿子了,那应该是住在琉璃苑。只是从这边怎么去琉璃苑她不知道,她得先绕回金月苑才知道怎么去琉璃苑。 算了,先这么走吧,路上要是遇到家丁丫鬟之类的,就把这白团子交给他们就好了。 “走吧,白团子,我送你回去琉璃苑。” “果然是神仙姐姐啊,都知道我住琉璃苑呢?”白团子兴奋的说道,转而又老神在在的道:“可是你却没猜对我的名字,我不叫白团子。你还得再多修习仙术才是,不然算不准。”还贴心的给出了建议。 醉舞弯了弯嘴角:“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团子糯糯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白~希~澈”。还不忘傲娇一句:“没猜到吧?就猜到了一个白字。” 醉舞:“白希澈很好听,不过我更喜欢叫你白团子。” “好吧,你是神仙你说了算。”白团子很豪气的对这个外号妥协了。 醉舞和白团子一路走着一路东西南北没有方向没有章法的瞎聊着,快到金月苑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林炫没撑伞的跑了过来。 直接忽略掉拿着醉舞袖子的白团子,紧张的过去握了握醉舞的手,皱着眉道:“这么凉。”又打量了一下醉舞,裙摆湿了一大片,左肩也因为右手撑伞要撑全了白团子而湿了一块,林炫眉头皱的更深了:“赶紧进去换身干衣服。” 醉舞台了台袖子,示意林炫阔袖下摆还挂着一个团子呢:“他迷路了,找个人送他回去吧。” 林炫这才扫了一眼挂在醉舞袖子上的白团子,拽着醉舞袖子的手都冻红了,仍旧紧紧拽着不松手,可能是被林炫的气场吓到了,一脸严肃的看着林炫,不动声色的往醉舞身后躲了躲。 刚才这一大一小出现在他视野范围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突然回忆起了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若是那孩子出生了,有一天也会这样,妻子牵着孩子的手从外面游玩回来,丈夫站在门口等着迎接她们,等她们过来的时候他可以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搂着妻子,多么和乐美好的画面。 可是那个孩子没有出生的机会,是他亲手扼杀了那个孩子,是他把毒过到醉舞体内的,是他自己毁了那副和乐美好的画面的,想要再次创建出那副和美的画面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只希望有生之年能有那么一天。 林炫接过醉舞手里的伞,搂着醉舞往金月苑里走,就几步路,他伞只撑着醉舞,完全不管一旁的小团子,小孩子淋几颗雨没事,正好茁壮成长需要灌溉,醉舞不能淋雨,她体质不太好,感冒了会难受:“先进去吧,我让白烨辰送他回去。” 醉舞点头跟着他往走,小团子不撒手仍旧拽着醉舞的袖子,醉舞好笑的低头看着一路上叽叽喳喳现在一声不吭的小团子:“你要不要拉着我的手?” 话刚说完左手就被林炫拉住了,醉舞诧异的转过头看着他:“我没问你我问小团子呢。” “反正都已经牵了,别指望我撒手。”林大少庄主没皮没脸的开始耍无赖,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耍无奈了。 白团子松开了醉舞被他捏的发皱的袖子,牵着醉舞的三个手指头,还别说这小团子手背都冻红了,手心倒是温温热热的,小团子还是一声不吭,看着很是郁闷。 醉舞对林炫道:“林大少庄主,把你的气场收一收成吗?下着这小团子了,刚才他跟我一路上还能叽叽喳喳的,一见到你就哑巴了。” 林炫被噎了,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要吓着孩子,他能看出来现在醉舞的心情微微的好一些,所以他很想好好配合醉舞的,可是又不知道要做点什么才能缓和的了,正好也到金月苑了,白烨辰和瑾瑜的及时出现解救了不知所措的他。 不过接下来就换白烨辰一脸苦逼了,有些无奈的看着雨中漫步的两人道:“我说二位,你们怎么把这祖宗带我这里来了啊?” 只听这语气,就知道白烨辰内心有多苦逼,多么不想接受这个小团子。 林炫看到了救星赶忙道:“这团子迷路了,你赶紧找人给送回去吧。” 白烨辰叹了口气,叫住一个丫鬟道:“你,送他回去琉璃苑,就说在路上遇到了迷路的小少爷就给送回去了,别说来过我这里。” 第74章 小温馨 小丫鬟领命,走到醉舞旁边弯下腰放低姿态温柔又客气的对小团子道:“小少爷,我这就送你回去,走吧。” 小丫鬟还很友好的伸出了手准备牵住小团子,并且把手里的伞往小团子头上移了移,邀请姿势做的很到位,就等小团子把手放过来了。 结果这团子真不是一般的团子,团子不愿意了,一个劲的往醉舞身后躲,还不忘拉着醉舞的手不放,眼睛一直望着一旁的白烨辰,理直气壮的道:“我不回去,我要和神仙姐姐住一起。” 这话一出白烨辰眉头都跳了跳,很是无语又无奈,感觉一阵头痛,他又不能凶小团子,若是小团子回去说他凶他,那他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只能忍气吞声不和团子计较。 白烨辰转身往外走,对林炫道:“明天清明,我下山去买点纸钱。”看了一眼小团子继续道:“林兄你想想办法帮我送他回去吧。” 林炫点头:“行,你去吧,我一会儿送他过去。” 白烨辰没再多说什么,撑着伞往金月苑外走去,瑾瑜撑着一把伞快步跟了上去。 林炫把醉舞送到房门口,收了伞放到一边的屋檐下,对醉舞道:“你先进去换身干衣服。” 醉舞往屋里走,小团子跟着她往屋里走,林炫眼疾手快的提着小团子的后领子把小团子提了出来,小团子愣了也不敢动,活像被叼着后脖子的猫一样老实,倒是还算坚强没有哭。 林炫尽量温和的问道:“你是不是男子汉?女子换衣服你能在场吗?” 小团子有些想哭,表情快控制不住了,看样子下一秒就能放声大哭,林炫手忙脚乱的把小团子放到地上,让他站在实地上,蹲下身与小团子等高,双手搭在小团子肩上,尽量做到语气平和的哄道:“小团子,你是男子汉对吧。” 小团子不吭声,但是还没哭,林炫赶紧继续:“男子汉不能随便哭,我刚才也没怎么你啊,没打你,没骂你,也没把你摔着啊,还让你体验了一把凌空的感觉,你是不是没有哭的理由?” 小团子的眼泪在黑黑的大眼睛里打着转,转了几圈,他眨了眨眼,把眼泪眨到了他的长睫毛上挂着,还是没哭,正在努力做到不哭。 林炫继续道:“小团子,跟你商量个事,刚刚呢那个神仙姐姐淋了雨,她身体弱,我得去给她端碗姜茶过来驱驱寒,不然神仙姐姐感冒了会难受,所以你能不能乖乖在这里站一会儿,神仙姐姐开门了,你就能进去,神仙姐姐不开门,你就不能进去,等会儿神仙姐姐喝了姜茶我就送你回去,可好?” 大概是神仙姐姐比死神哥哥管用很多,哪怕只是听到神仙姐姐几个字就能让小团子很老实很听话,小团子很大气的点了点头,还小声咕噜了一句:“你不能叫我小团子,小团子只有神仙姐姐一个人能叫。” 林炫起身在小团子头上摸了一把:“行,答应你,小男子汉。” 等林炫端姜茶回来的时候,小团子已经在屋里的火盆边烤自己冻红的小胖手了,醉舞坐在火盆边看着他,防止他别把自己烤糊了。 林炫走过去把姜茶递给醉舞:“把这喝了,驱驱寒气。” 醉舞接过姜茶开始喝,林炫伸手在她额头上探探温度,手上传来的体温没有什么异常他才稍稍放心了些,等林炫的手刚离开醉舞的额头,小团子就站起身来,把自己的小手往醉舞额头上摸去。 醉舞条件反射性的往后躲了躲:“白团子,你干嘛?” 白团子认真的道:“刚才哥哥说神仙姐姐淋了雨会感冒,我感冒的时候我娘就会用凉凉的手摸摸我的额头,正好我现在手冰冰凉的,可以降温,放额头那肯定很舒服。” 醉舞笑笑:“我没感冒,我现在怕凉,有些冷呢,你还想用你冰冰凉的小手来冰我一下啊?” 小团子右手在自己左手背上放了片刻:“现在不凉了。” 小团子话才说完,醉舞身上多了一件披风,她诧异的回头看着林炫:“林大少庄主这是干嘛啊,过冬啊?” “你刚说你冷啊,今日的气温和冬天差不多,穿厚点暖和。”林炫说着仔细的帮她把披风的绳子系好。 醉舞表示无语,她就随便说一句忽悠小孩的,林炫什么时候这么小心了,好吧,好像从她被林炫带出无常山庄之后林炫对她就一直很小心,说不动容可能有些假,只是她不能太放肆自己,那就好好享受当下吧。 醉舞把手上的空碗给林炫,顺便道:“他鞋湿了,裤脚也有些湿,送他回去换衣服吧。” 林炫拿过空碗:“行,你先在屋里暖暖,现在别出去了,我回来后一起用午膳。” 醉舞:“好。”还得给小团子做思想工作:“白团子,你先跟哥哥回去换衣服,不然感冒了会很难受,改天天气好了,你再来找我玩行吗?” 白团子很懂事的道:“好吧。不过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醉舞偏过头靠近小团子,她看出来小团子的架势是打算跟她讲悄悄话,小团子靠近醉舞的耳朵边小声道:“我其实想找我哥哥玩,可是他不理我,刚才看到我也没跟我打招呼,我觉得我哥哥讨厌我,所以神仙姐姐你能不能帮帮我。让我哥哥能喜欢我。” 听了这话,醉舞的神情变的略复杂,这种事情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帮,可是她也不想让这团子失望,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好,你先回去换衣服。” 白团子听到醉舞的回答很高兴,还不忘强调:“那就这么说好了哟,我先回去换衣服,我要偷跑出来一趟不容易的,能不能让我哥哥来找我玩啊?” 醉舞:“行吧”醉舞故作生气的道:“好你个骗人团子,我就说你怎么能在自己家迷路呢?你根本没迷路吧。” 白团子不好意思的嘿嘿一通笑,糯糯的道:“我很喜欢神仙姐姐你的。” 好吧,看在小团子嘴甜的份上,醉舞决定不和他计较。 第75章 所谓亲人 白烨辰和瑾瑜刚出金月苑不久,迎面遇到一位穿着水蓝色衣裙撑着一把油纸伞的妇人,妇人看上去也就30出头,很年轻,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看起来很温和。 妇人看到白烨辰和瑾瑜停下了脚步,看了白烨辰一眼,当白烨辰目光移向妇人时,她又飞快的移开了目光,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可是最后什么都没说。 白烨辰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步子放缓了些,见妇人没打算要说什么便加快步子继续往前走去。 瑾瑜细致的察觉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但是白烨辰不说,他还是决定不多问。 两人并肩往山门口走,一起下台阶时,这漫长的台阶不说话实在憋的慌,瑾瑜实在没忍住问了句:“刚刚那位是?” 白烨辰愣了一下,笑笑道:“我继母,估计是来找白希澈的,大概是怕我害她儿子吧。” 瑾瑜诧异:“此话怎讲?我看你和你弟弟还有你继母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不过你若不愿意说就别说啊,我怕惹你不高兴。” 白烨辰笑的开怀:“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有些人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就我那宝贝弟弟,他2岁多的时候吧,走路还不太稳,有一天跑出了琉璃苑,我那日正要外出,走的有些急,不小心撞到他了,正好被急着赶出来找孩子的继母看到了,他以为我要害她儿子,所以从此以后对我防备心很重,很怕她儿子和我接触,总觉得我能趁她不注意杀了她儿子。” 其实钟岚刚嫁给盟主那会儿对白烨辰挺好的,那一年白烨辰12岁,钟岚和白霄成亲了。 一开始在听闻白霄要再娶时,他确实很不开心,和白霄闹了很久,可是最后发现堂堂武林盟主,身边没个贤内助夫人好像确实不太像话,这只是说服自己大度的理由,其实主要原因是他发现他怎么反驳都改变不了他爹要去钟岚的决定,他就算不妥协都不行。 钟岚和白霄成亲的那天,他没有去琉璃苑吃酒,一个人躲在金月苑赌气,那时候的他很懦弱,觉得自己没看到他们拜堂,他们就不算成亲了。 第二日一早,金月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就是钟岚,他看到钟岚的那一刻他愣了,因为钟岚和他娘有3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很像,他突然就感觉释怀了,他明白了他爹为什么会娶钟岚了,而且娶了钟岚也不会忘了他娘。 钟岚就如同邻家大姐姐一般温暖,温和和他说话,就算他闹别扭不搭理,钟岚也没放弃,每天都来金月苑找他,甚至还自己做了很多点心来哄他,持续了一个月的拉锯战,他终于和钟岚说了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烦人。” 钟岚当时愣了一下,他以为钟岚伤心了,肯定不会再来打扰他了,结果钟岚原地定格了片刻,突然笑了:“你终于肯和我讲话了。” 钟岚话很多,他不搭理她就继续说,说她和他爹的相遇,还说:“小小辰,我跟你讲啊,我可不是贪图你家的家产,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爹才嫁给他的。” 白烨辰没好气的说:“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钟岚没生气,笑着道:“我就喜欢比我大的男人,有魅力啊。” 白烨辰给了她一个大白眼:“没品位。” 钟岚笑笑继续道:“嗯,别人或许真的会觉得我没品位吧,可是我是真的爱他的,所以我不求你接受我这个后娘,但是我喜欢你不要反对的那么强烈好不好?这段感情不容易,我好不容易得到了我家里人的同意和理解,我也一样很希望得到你的理解,我呢比你大八岁,你不用叫我娘,而且我也知道你娘在你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在你爹心中也是独一无二的,我没想过要在你们两的心中去剥夺她的位置,只是能不能重新开个空间把我往里放一放,我只要一点点位置就好。” 说着钟岚用手比了一点点的位置给白烨辰看:“呐,就这么大一点点就行,你可以叫我姐姐,我当你姐姐就好,我会好好疼你爱你的,我或许填补不了你娘亲的空缺,但是我们当做姐弟之间新的回忆好不好,家里多了一位亲人的这种好吗?” 白烨辰发现他不讨厌钟岚,所以面对钟岚高情商的提议他点了点头,他还记得当时钟岚高兴的都跳了起来,然后拉着他去放了一天风筝,风了一整天。 后来他们和乐融融的相处了五年,虽然后来因为白烨辰越长越大,男孩子也到了自己的尴尬期,没法再向以前那么相处,但是钟岚一直好好的扮演着她的知心大姐姐角色,直到五年前,钟岚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的爱都给了自己的孩子,不再有多余的分给白烨辰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和相处少了很多,但是那时候他们还能好好说说话,同桌吃个饭什么的。 直到白希澈两岁半那次被白烨辰撞倒磕伤了后脑勺后,他们俩再没说过话。 当时白烨辰急着去处理凤凰楼的事情,匆匆往山下赶,他走的急,而且也实在是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他们不好好看着,竟然能跑出琉璃苑,而且又小,他确实没看到,等撞了白团子之后,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还在想自己撞了个什么玩意,怎么软软的,不像石头,是白团子的哭声才让他反应过来。 结果哭声不仅让他回过了神,也引来了正着急找孩子的钟岚,大概是当时找孩子笨啦就着急,所以当看到白希澈后脑勺下方一滩血时,她吓懵了,出言也没经过大脑,直接质问白烨辰:“你想杀了他吗?” 白烨辰还没来得及解释,白霄也跟了出来,两人都紧张着白希澈后脑勺的伤,钟岚抱着白团子往琉璃苑跑,白霄严厉的对白烨辰吼道:“等等再找你算账。”说完这句就跟上了钟岚。 白烨辰站在原地无声的笑了,眼里含着泪,却倔强的不让它们夺眶而出,亲人对他的不信任,让他感觉心凉,原来说好的亲人就是这样的,那一刻他有一种错觉,白霄,钟岚,白希澈,他们三个是一家人,而他,只是一个被遗忘的女人留下来的孽种,身体里留着魔教的血,所以他们会觉得他的内心是黑暗的。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八年了,他们是夫妻,即使当初他觉得他爹不会忘了他娘,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他和钟岚的感情加深,随着他们一起的记忆增多,终究冲淡了她娘留下的那一星半点的足迹。 那个当初说她不会剥夺他们心中他娘位置的女人,已经用那块新开的空间,把那块旧的空间挤出去了,更让他觉得可恨的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真的把她当成了亲人,所以此刻面对她的误会时,才会感到心痛。 若一开始就把她当一个外人,那么此刻,无论她怎么误会自己,自己的心都不会有一丝波澜。多讽刺啊,姐姐、亲人、爹。 这世间他有亲人,唯一的亲人只有他娘,只是他娘已经不在了,从此以后他只有一个人。 第76章 无法消失的伤 瑾瑜听完白烨辰讲述的这一大段,心里抽抽的疼,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还骂了自己嘴巴一句:“叫你耐不住寂寞,瞎问。” 白烨辰看着瑾瑜的反应,嘴都被他自己抽红了,有些好笑的道:“瑾瑜兄,对自己下手何必这么狠呢,别内疚,这段过往我早就想找个人说说了,虽然我已经放下了,但是憋在心里着实不爽,光给林炫吐槽了一遍哪里够啊,因为当时确实挺委屈的,不过现在说起来是故事了,当时给林炫说的时候是为了排解,寻求心里的安慰,两种感觉不一样。” “你是不知道,我当年跟林炫说的时候,是哭着说的,是在诉苦,今日和你说可是笑着说的。” 白烨辰话刚落,瑾瑜伸出手搂住白烨辰的肩:“我要是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就能给你的心灵多送一份安慰了。” 白烨辰笑笑:“现在也不晚,知己难求啊,一生中能遇到就是幸事,不在乎时间早晚。” 瑾瑜:“这倒是。” 白烨辰把瑾瑜的手从自己间上拿下来:“下台阶就别搂着了,不好走路,而且今日还下雨,撑着伞多不方便,好好走路,我们今日晚饭在山下吃,找个小酒馆。” “好啊”瑾瑜爽快道。“我听林兄说凤凰楼很不错,很有创意,等武林大会结束了我去光顾光顾。” 白烨辰:“哪要你破费啊,你要想去,我请你去,我们可以等六月的时候去,六月凤凰河很热闹,会开河边的市场,还有各种游河活动,我们也可以去划划船什么的,晚上就在凤凰楼对着河边夜景对饮,那可舒服了。” 瑾瑜:“你说的我现在很期待六月的到来啊,可现实是我还得等两个月,这两个月实在难熬,我得天天想着凤凰楼凤凰河的事了。” 漫长的台阶在两人愉悦的聊天中显的不那么漫长了,两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着往山下去。 金月苑,小团子和醉舞说的悄悄话林炫听了个全部,听完之后面色复杂,但是什么也没说,拉着小团子出门。 刚出金月苑的门,就看到钟岚撑着伞过来,林炫打了个招呼:“白夫人,来找团...白小少爷?” 差点脱口而出来找团子,这是被醉舞带歪了,手醉舞的影响深重啊,想到这里对外人一向不苟言笑的林少庄主勾了勾嘴角。 钟岚点点头:“今日他要吃艾叶糕,我在厨房忙了会儿出来就找不见人了,听暗卫说他在这里。” 林炫道:“偷跑出来遇到我夫人了,和我夫人两人玩了会儿,我夫人本来打算送他回琉璃苑的,但是她初来乍到,对白曦山庄地形不熟悉所以只得回来找我,这不我正打算送他回去呢。” 白烨辰把团子牵到钟岚面前,放开手道:“既然夫人来接了,我就不去了,正好午膳时间了,我得进去陪夫人用膳了,不送了。” 钟岚不好意思的笑笑:“今日给尊夫人和林少庄主添麻烦了,打扰了。” “不麻烦,我看夫人今天因为小少爷倒是心情很不错,有空的话可以再来找她玩。”林炫看得出来醉舞很喜欢小孩,或者说至少现在她很喜欢团子,虽然她没说,但是林炫难得看到醉舞像今日这样发自真心的温柔,不是故作温柔,没有分毫演戏的成分,所以他倒是很感激这团子的。 钟岚温和的笑笑:“我们先回去了,澈儿跟哥哥道别。” 小团子糯糯的道:“哥哥再见,帮我给神仙姐姐说一下,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哟。” 林炫有些无奈的道:“好”。 回到房间,醉舞和林炫一起用午膳,醉舞看着林炫给她夹菜,淡淡的问道:“白少主是不是和白团子有什么过节?” 林炫给醉舞夹完最后一块排骨,笑着道:“你这观察能力果然不错啊,他呢和白团子的过节呢,源于他的盟主爹和他的后妈。” 林炫把白烨辰和白团子的那段往事给醉舞讲了一遍,总结了一句:“这个忙你如果要帮白团子的话可能有点难,这得先消除钟岚对白烨辰的误会,而且这件事情对白烨辰的伤害还是蛮大的,他好不容易相信了一个人,还把人家当亲人了,结果最后却得不到亲人的信任,看他对白团子敬而远之的态度,要他放下那些嫌隙原谅钟岚估计也不太可能。而且白烨辰娘的事情至今都是一个不可提及伤。” 这么复杂的别人的家务事,醉舞实在不想参与,这骗人团子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大麻烦,算了,让林炫去办吧,她实在不想去操心别人家的事情,再说了她和白烨辰不熟,她去插手这件事情实在不合适,林炫给她说这些事情,可以说算是白烨辰的隐私了,还有白烨辰娘的事情,林炫都说是禁令不能谈及的了,林炫没说,她想那是白烨辰的隐私她也没兴趣没立场去知道。 “那修复他们家的兄弟情就靠林大少庄主你了,太过于复杂,我头疼,再说了我没立场去插手别人的家事,小孩子童言无忌无所顾虑,他随便说说,我就随便答应答应,不可当真。” 看这就是醉舞,淡漠的醉舞,没伤害过她的人,她对别人的态度都如此淡漠了,更别说自己了,林炫都有点不敢猜在醉舞心中对他的定位到底是什么样的了,是比陌生人强一点呢,还是甚至都不如陌生人。 林炫把一块挑好刺的鱼放她碗里,笑着问道:“那你怎么跟小团子交代?” “交代什么?我把事情交给你去办了啊,成败都看你,我有空的话会和白少主提一句,说他弟弟想和他玩,让他考虑一下,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如果再遇到团子,我也会劝团子放弃找他哥玩的,年龄差那么多根本玩不到一块儿,也得劝劝他不要强人所难。” “人与人之间的嫌隙都产生了,哪里那么容易消除?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购销,也不是口上说不在意了就真的不在意了,伤口都造成了,就算愈合了,也还是会留下疤痕,愈合了的伤顶多就是不痛了,痕迹却永远也不会消失,看见那疤痕随时会想起自己那道伤口是怎样造成的,所以不用去提及过去,只能重新建立新的联系,如果不能重新建立,就只能各自安好,老死不相往来。” 第77章 清明 听了醉舞的这一段话,林炫沉默了,果然那些伤痛永远都不会消失,他不敢在提过去了。 有时候,不要再提及过去,或许大家都会好一些,一旦忆起过去,就是温习了一遍那时候的伤痛,反而加深了那一段不好回忆的记忆。 醉舞说完低头默默的吃完了林炫夹给她的所有菜,林炫却没再吃了,这顿饭他没吃几口,前半段在给醉舞布菜,中间说了一大段话,之后吃了两口,听了醉舞的话后他一口也吃不下去了,默默的放下筷子安静的坐着看着醉舞吃。 两人沉默了会儿,等醉舞吃完,让丫鬟收拾完碗筷,休息了一下后,醉舞开始打哈欠了,到了她睡午觉的时候了,林炫打算陪她睡个午觉,今日下雨,白烨辰也不在,他也没什么事情。 简单的洗漱完后,醉舞躺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林炫洗漱完后上床躺她旁边,搂着醉舞安静片刻后林炫开口道:“你愿意和我重新建立联系吗?” 他问的很小心,问完之后屏住了呼吸,深怕听漏了什么。 可是醉舞没立即回答,醉舞听到林炫的话,她在想要如何回答,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好像没太在意过去,或许曾经在意过,但是现在她真没太在意过去,也许说没在意也不太可能,或许只是她自己没意识到,但是那些过去仍旧给她的内心造成了影响,或许直接的反应就反应在她的性格上,只是她自己告诉自己没有在意。 但是现在的她比起那些,更向往自由。 而关于林炫的问题,愿意还是不愿意,她不知道,或许已经建立了,但是她仍旧想离开,那样终究有一日她逃走了,算愿意吗?算建立了吗? 半晌后,醉舞闭着眼睛道:“我有些迷茫。” 醉舞没有直接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就说明醉舞内心对他的定位很复杂,但是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至少醉舞没说不愿意,但是林炫并不感到乐观,因为也可能是醉舞不好说不愿意,所以找了个猜不透其意的说辞。 林炫没在继续逼问什么,他知道伤害不那么容易消除,他愿意等,愿意细心的呵护,哪怕永远得不到回报。 清明节这天,微微细雨未停,依旧的漫山烟雨迷人眼。 早膳后瑾瑜早早的到了金月苑门口,撑着伞在那等着白烨辰,不一会儿白烨辰撑着伞提着昨日买的祭祀用品走了过来,相互打了个招呼,两人便并肩往后山走去。 从金月苑出来不远处便是紫藤花长廊,穿过紫藤花长廊,便是一处四通八达的花园,在错综复杂的花园口,白烨辰指着其中一条路对瑾瑜道:“我们走这边。” 两人沿着那条路走了一段路之后,拐了两个弯,便到了自有树木没有屋舍的原始深林,穿过一片小树林有一处开阔的没有树的空地。 瑾瑜看到这片空地种满了凌霄花,虽然现在还不是凌霄花的花期,不过瑾瑜已经能看到眼前的凌霄花全开放后的盛景是怎样的一片风光了。 凌霄花的花语是“敬佩、声誉”,寓意着慈母之爱,白烨辰在这里种满凌霄花寄托了他对母亲的思念和尊敬。 白烨辰指着前面一处地方对瑾瑜道:“到了。” 瑾瑜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过去,看到被凌霄花腾包围的地方有一个小土包,和他平日里所见的坟墓不一样,这个小土包只有一口小锅扣在哪里的大小那么大点,小土包前面是一块小小的石碑,上面只刻了两个字‘母亲’,石碑很小,字也很小,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有这么一方小小的坟墓,他想起那日白烨辰说他没能找到她母亲的骨灰,所以这里埋的是什么呢? 瑾瑜还没开口问,白烨辰便开始解释道:“这里埋着我母亲一根小小发带,还是从林炫母亲那里拿过来的,有一次林炫的母亲来白曦山庄,弄丢了一条自己的发带,我母亲给她拿了条自己的,没想到那条发带变成了我母亲唯一保存下来的物品了。” 白烨辰把手里的篮子放在了旁边,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盘子,准备摆上一些糕点。 “其他的呢?”瑾瑜从他手里拿过白烨辰的那把伞帮他撑在头顶。 “烧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一个魔教的人曾经在白曦山庄存在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是武林盟主的夫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是我娘,不然我爹武林盟主的位置和我的小命都保不住。” 白烨辰一边摆着糕点一边说道。 “我爹作为一个丈夫唯一给为我娘做的一件事就是禁止任何人再谈及,倒是让我娘故去后少了不少骂名,不过只是明面上的,背地里有多少人骂魔教谁又知道呢?” 白烨辰摆好糕点,开始焚烧纸钱。 “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命里克母,和母亲的缘分真的很薄弱,5岁那年我娘死了,我哭了好久,后来林炫说让我别哭了,他把他来娘分给我,从此以后他娘就是我娘。” 白烨辰回忆起那段幼年时光,笑了一下,继续道:“那时候少年不知他人愁,我们那时候都还不懂这世间很多事情是不能共情的,听了他的话我愣了一下当时没哭了,但是不代表我不伤心了,那时候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娘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结果他倒好,见我不哭了,拉着我就往外跑,匆匆去找他娘,等找到他娘的时候,气都喘不过来了,他竟然没顾上喘气,拉着我就问他娘,可不可以做我的娘。” “他娘当时都愣了,不过片刻后那个温柔的女人蹲下身拉着我的手笑着道:‘小小辰,以后要叫我娘哦’。说完她很高兴的一手抱着我一手抱着林炫宣布道:‘很好,这下我有两个儿子了,真幸福啊,我就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了,谁都比不了。’。” “她见我不吭声,放开了林炫,温柔的帮我擦了擦眼泪,逼着我喊她娘,说实话我当时觉得他娘就是个小姑娘,完全没有我娘来的成熟稳重,我娘总是很端庄贤淑的,走路都是稳稳的,他娘可不一样,没告诉过你,他娘走路都是跳着走的,当时我都没明白她到底高兴个什么劲,就是个孩子王。” 现在他能明白为什么林炫的母亲总是无忧无虑的像个孩子一样了,因为她母亲一直都被林询呵护的很好,她不需要超心任何事情,所以心思单纯,而他娘不一样,她娘和他爹在一起的时候,她娘总是会担心自己的身份,还总是要操心他爹的事情,思虑过重,所以渐渐长大了,沉稳了,做事情总是要三思而后行,渐渐的气质就成熟贤淑了。 他有时候觉得若是他娘没有遇到他爹,一直在他外公外婆身边待着,又何尝不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呢,也一样活的开心洒脱又心思单纯,可是她娘命不好,偏偏爱上了白霄。 第78章 惦念 “就是这么一个像小女孩一样活泼的孩子王,拯救了我那一段晦暗的时光,她给我的生活重新带来了光明,她把我接到无常山庄去住了两年,可是两年后她毫无征兆的病逝了,我一直很自责,我总觉得如果他不认我当她儿子她就不会死了。” 若不是这个女人陪伴了他两年,给他延长了两年的母爱,他不确定自己那两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白烨辰烧完纸钱,开始点香。 “这不是你的错。”瑾瑜出声安慰道。 白烨辰轻笑一声:“林炫也是这么说的,包括他爹也是这么说的,那个让人害怕的无常山庄的老庄主,一般不哄人的,竟然屈尊告诉我别钻牛角尖,可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之所以对林炫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而且必定尽全力去做,除了因为和林炫像亲兄弟一样的兄弟情以外,还因为他想努力弥补克死林炫母亲这件事,而他却怎么也不敢面对林询,林询在无常山庄的时候他不敢去,林询是个痴情的人,自从林炫的母亲死后,林询很伤心,过了两年后他就不怎么在无常山庄待了,很多事情都开始交给林炫打理。 虽然林询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知道林询只是觉得没有蓝知的无常山庄少了生气。 白烨辰和瑾瑜站在小坟边,静静的看着香一点点燃烬,看着香灰悄无声息的跌落到地上,白烨辰在心里悄悄的对他娘道:“娘,娘,我就想多喊您几声,好多年都没喊过娘了,不过这里就只有那么一根小小的发带,不知道能不能传达给您,我就想说,虽然您只陪伴了我五年的时光,除去没有记忆的那两岁幼年时期,满打满算我能存下有关您的记忆就约等于3年吧,不过这三年时光是我人生中印象最深刻的时光,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记得您了,我也永远都不会忘记。” 两人等着香完全燃烬了,才收拾东西离开。 远在他方的无常山在,一处种满各色花朵的小院落,一处高端大气的坟墓与白曦山庄白烨辰给她娘建的那处坟墓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狱的差别,一看就是很符合大户人家的墓园。 林询已经摆好了果盘,旁边香炉里焚着上好的香,纸钱盆里的纸钱还在冒着余烟。 林询撑着伞往旁边一坐,开始念叨林炫:“你说今天清明,那小子竟然为了个女人不回来看你,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打他屁股一顿,再罚他去跪三天祠堂,让他有了媳妇忘了娘。” 顿了顿林询换了一副深沉的语气继续道:“当年你说让我早点再娶一个,忘了你带着炫儿好好生活,我可没答应,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过的开心些,不能沉沦在失去你的痛苦中,小知啊,我现在遇到一个姑娘,我想好好和她过,像呵护你一样呵护她,但是我不会把你忘了的,你和她在我心中是同等的位置,都是妻子,我一样会像以前一样不自觉的想你,我知道你会说,逝者不需要惦念,但我已经把你刻印在我心里了,哪里能不惦念呢。” 林询撑着伞起身:“今日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等我大婚后,我再带那丫头过来,一定得给你敬茶,还得好好尊称你一声姐姐才行。” 白曦山庄,金月苑,醉舞睡醒后已经临近午时了,她一睁开眼就看到林炫坐在旁边桌边布菜,醉舞就纳闷了,今天不是清明节吗?林炫怎么没回无常山庄去? 林炫回头看到醉舞睁着眼睛看着他,笑了一下道:“醒了啊,洗漱完正好用膳。”说着走到床边扶起醉舞。 醉舞洗漱完回来忍不住道:“今日可是清明?” “是清明啊,怎么了?你要去哪里祭拜吗?我陪你去,不过太远的地方估计赶不上今天了,现在已经午时了。”林炫帮醉舞盛了碗汤。 醉舞接过,汤还很热,看来林炫是估计着她醒的时间准备的:“没有,我没有非得要在清明这天去祭祀的人,只是你不回去吗?” 她还记得无常山庄那个美丽的种满各色花的小院,那里除了林询和林炫不让任何进去,所以在漂亮,她们也只能远远的看一眼,从不涉足。 林炫答:“今年不去了,昨晚上给我娘写了道歉信,今早上我已经赶早烧给她了。” “这样也行?能收到吗?”醉舞随口问道。 “应该能,我烧的很虔诚很认真,我娘一定能感知到我的心意。”林炫一边说一边给醉舞夹菜。 满满一桌菜,每顿都是细心搭配过的,营养满满的,林炫大概是想让她一口吃个胖子,给她夹了满满一碗,比以往更多了,醉舞没在意,能吃多少是多少,她可从不强迫自己。 清明节后的三五天,上天大概是哭累了,总算给了个好脸色,明媚的一天冲淡了前几天阴雨绵绵带来的郁闷,清明节低沉的气氛总算一扫而空了。 当林炫难得抓住没和瑾瑜混在一起的白烨辰时,给白烨辰提了提小团子想找他玩的事情。 白烨辰笑着道:“可别了,那祖宗确实是无辜的,但是为了让他父母安心,不要随时担心我要害他,我还是别和他玩的好。” “再说了,我什么岁数的人了,他才多大点,三岁一个代沟,我和他之间隔得可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鸿沟懂吗?”白烨辰一副轻松的语太。 “别激动,我没有硬劝你的意思,就是把小团子的思想给你传达一下,你怎么决定我都不干涉,醉舞给我说 :‘人与人之间的嫌隙都产生了,哪里那么容易消除?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购销,也不是口上说不在意了就真的不在意了,伤口都造成了,就算愈合了,也还是会留下疤痕,愈合了的伤顶多就是不痛了,痕迹却永远也不会消失,看见那疤痕随时会想起自己那道伤口是怎样造成的,所以不用去提及过去,只能重新建立新的联系,如果不能重新建立,就只能各自安好,老死不相往来。‘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 第79章 再遇见那个团子 “说的好,这段话说的太好了,你是不是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了?你再给我背一遍,我记一下这段,哪天拿这段去怼我爹。”白烨辰拍手叫好。 白烨辰顿了顿继续道:“这丫头觉悟很深啊,她说的对,你想啊,若是钟岚没有想过我会害他儿子,那么当时我撞到白希澈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质问我是不是想杀了他儿子,就算当时她急昏了头,也顶多会责骂我冒失,不长眼睛什么的。” “其实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了,我也为她开脱过,想着当时她可能是急晕了头,可是后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钟岚没孩子的那几年一直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自己和我爹的感情不牢靠,有了孩子后她就很小心我了,总是防着我,不太敢让我接近她儿子,大概是怕我嫉妒,也怕我记恨这个儿子分走了我爹对我的父爱吧。” “她一个女人有这样的思想也没错,我其实不怎么怪她,只是她确实让我失望了,我和她的关系不太可能修复的了,白希澈的事情你也别太操心了,童言无忌,他现在或许都还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估计就是想要兄弟情,我平时也不太在庄里待着,就今年因为这个什么破武林大会多待了一阵子,而这还是因为你的缘故。” 他本来想着今年没他什么事情,他打算在凤凰楼住一段时间的,他平时也基本都住那,只是今年在去的路上遇到了林炫,没办法只得先返回白曦山庄,而林炫竟然还要参加武林大会,所以他只得留下来陪着林炫和帮扶林炫了。 林炫半认真半调侃的道:“嗯,我知道,辛苦你了白少主。” “说什么辛苦,我俩就亲兄弟,一个娘呢。”就没什么话能让话痨王白烨辰接不住的。 “烨辰.....”林炫突然很深沉的叫了一声白烨辰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知道白烨辰还一直在意着,觉得是他克死了自己的娘,这话林炫说了几次其实真的不是白烨辰的错,哪里有认了个儿子就被克死了的娘啊,他也知道白烨辰一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无论他怎么劝,虽然白烨辰每次提到他娘时都是笑嘻嘻的,但是他知道白烨辰没有放下,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不敢见他爹。 “什么?”白烨辰等了会儿林炫都没继续说话,便忍不住问了句。 “该放下的事情就放下吧,别把自己压的那么累。”林炫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很隐晦的话来,他知道白烨辰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白烨辰在林炫面前倒是从来不隐藏自己的心思:“我努力努力。”他真实的回答了林炫,他还没有放下的事实。 这件事情林炫劝了好些年了,有些事情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真的放下,所以林炫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就东聊聊西聊聊,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上午时光。 醉舞再次遇到骗人团子的时候是在武林大会到来时的前4天,自从发现了那处紫藤花长廊,她总会趁天气好的时候去那里坐坐。 今日也不例外,不过去的时候小团子已经霸占了石桌边的一个石凳,而这次也不是小团子一个人,他身后站了一个毕恭毕敬的婢女,可以看的出,这个婢女和侍候她的那个普通的端茶送水的小丫鬟不同,这个婢女一看就是一位武功不弱的习武之人。 见到醉舞靠近的时候,那丫鬟警戒的往小团子身边靠近了些,不过无忧无虑的小团子没察觉到这些,明亮的大眼睛看到醉舞的时候很热情的招呼道:“神仙姐姐,快过来,今日我带了很多艾草糕,一起吃。” 醉舞笑笑,往那边走,小团子身后的婢女没有刚才那么警戒了,不过也没完全放松,出声对小团子道:“小少爷,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小团子一脸不高兴的道:“啊,我们不是才刚出来吗?” 说完小团子也不管婢女,跳下石凳过来拉醉舞,婢女脚步动了动,终究还是无奈的站回了原地。 小团子拉着醉舞的袖子,把她带到石桌边,指着他刚才没坐的那个石凳道:“神仙姐姐,你坐这儿。”说完自己就跑去了另一边,把桌上的糕点盒打开,推到了桌子中央。 他本来想推到醉舞面前的,奈何小短手不够长,只能到桌子中央,然后糯糯的邀请道:“神仙姐姐,你吃。” 小团子的盛情难却,醉舞早上被林炫喂了很多,她现在很饱,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嗯,好吃。” 其实她现在不太想和小团子待在一块儿,她怕小团子问她白烨辰为什么没去找他玩,她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不过人啊,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对面的小团子开口了:“神仙姐姐,为什么这几天哥哥都没来找我啊?” 醉舞有些尴尬,脑子飞快转动着要如何与小团子沟通这件事,半晌醉舞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问小团子:“白团子,姐姐问你啊,你现在喜欢玩什么?” 小团子一边思考一边把自己喜欢玩的事物往外蹦:“过家家,放风筝,钓鱼,哦哦,还有还有打弹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了,还有捉知了,斗蛐蛐。” 小团子还在滔滔不绝的把他玩过的,不知道是只因为玩过就归为了喜欢的事情里,还是真的喜欢那些事情,醉舞不得不在团子认真思考下一个喜欢玩的事情时开口道:“那团子今年几岁?” 白团子:“5岁啊” 醉舞:“那团子知道哥哥今年多大吗?” 白团子摇了摇他圆圆的头:“不知道。” 醉舞语重心长:“团子,你哥哥今年20多岁了,有4个团子那么大了,团子现在喜欢玩的哥哥在15年前就玩腻了,所以对你哥哥来说小团子你喜欢玩的哥哥都不玩了。” 团子一脸的天真无邪:“那我可以玩哥哥喜欢玩的啊。” 醉舞脑子飞快的转了个弯:“你哥哥呢已经到了要发挥一个人一生价值的年纪的了,你哥哥这个年纪啊必须要干的事情是成家立业,就是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还得娶个媳妇和他一起成家养育一个小小小团子,如果你哥哥因为跟你玩耽误了这两件大事的话会被同龄人笑话的,团子想看到哥哥被别人嘲笑指责吗?” 团子虽然没听太明白醉舞说的话,还是似懂非懂的摇了摇他圆圆的脑袋瓜,至少那句哥哥会被人笑话他听明白了:“不想,我不想哥哥被别人笑话。可是,我也不想哥哥不 第80章 约定 醉舞伸手在他圆圆肉肉的脸上轻轻的扯了一把:“怎么会呢,团子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啊,你哥哥呢是大人了,大人都是很忙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没空来找团子,不过你哥哥答应了以后团子你每年生日他都会找人送一份礼物到琉璃苑,一直送到团子15岁的时候,等团子15岁以后要是还想找你哥哥玩的话,那时候再去找你哥哥好吗?” 团子听到有礼物瞬间兴奋又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 醉舞点点头:“嗯,真的,不过这10年团子一定要好好用功学习,一定要好好练武,要成为那种让人轻易伤害不了你的人,来让你娘亲放心你随意出门闯荡,若是达不到要求的话,团子就不能去找你哥哥了。” 团子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一定好好练武。” 团子身后的女子意义不明的看了醉舞一眼,醉舞回看过去的时候,她迅速移开了视线,醉舞毫不在意的笑笑:“白团子,你今日出来的时间很久了吧。早些回去吧,别让你爹娘担心。” 白团子跳下石凳:“我这就回去。”团子把糕点盒子盖了起来,推到醉舞面前:“那神仙姐姐帮我把这些糕点带给我哥哥尝尝吧,很好吃的。” 醉舞笑着答应:“好”。 醉舞提着糕点回到金月苑,林炫和白烨辰还有瑾瑜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边喝茶闲聊,看到醉舞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林炫迅速起身走到她身边,很体贴的把她手上的盒子接过来,他还没来得及问这事什么。 醉舞好像怕他一兴奋给吃了似的,抢先道:“这不是给你的,这是小团子让我带给他哥哥的。” 林炫朝着白烨辰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道:“他们兄弟两没戏,你这不是白忙活吗?” 醉舞心直口快的道:“确实没戏,只要有团子他娘在就没戏。”可不是吗?若是想让他们兄弟和睦,团子他娘就不会告诉团子说他哥不喜欢他了,虽然当时听了团子的话醉舞没给什么反应,不过这句话她确实往心里去了。 “过去吧,我有些话要给白少主说,我是个重承诺的人,答应了团子的事情是做不到了,但是我许了他一些希望,至于以后他们怎么发展,我就不管了,过了今天我不会再操心这件事情了。” 圆圆的石桌边只有三个石凳,林炫让醉舞坐下,他站在她旁边,他把糕点盒放在石桌上,醉舞没在意周围有多少人,也没在意那些人适不适合在场,也完全没在意他们对自己过来这边的诧异态度,单刀直入的简明扼要的说了和团子的谈话。 说了约定礼物的事情,这礼物得交由白烨辰去做,至于白烨辰是亲手做,还是找人代劳,这礼物用不用心都不是她该超心的事情。 说了团子她娘对白烨辰的态度,就那句“我娘说我哥哥不喜欢我”这一句话能包含团子她娘对白烨辰的偏见之情,这没什么好隐藏的,若是因为隐藏这一点,白烨辰去找了团子,说不定团子他娘对白烨辰的误会会越来越深,觉得白烨辰接近白团子就是有目的的。 醉舞说完为团子总结了一句:“团子是无辜的,只是他虽然小,很多事情或许知道,所以礼物准备不准备全看白少主自己的意思。”语气淡淡的,完全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 没等几人给什么反应,她也不需要什么回答,她只是传话,醉舞起身准备回房,林炫有一种错觉,醉舞好像在急着处理完自己承诺的每一件事情,而且也不想和自己身边的人有过深的接触,仿佛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开的准备一般,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 林炫没管身后两人,快步追上醉舞:“醉舞你就那么肯定烨辰会去给团子准备礼物?” 醉舞保持着自己的步调:“不确定,我就是传话。”她已经决定好过些日子离开的时候在山下找一家铺子跟老板谈好十年份的礼物的价格,在付点人工费,让老板每一年派人送来就是,不过她不太确定自己跑路的银两是否宽裕,白烨辰能答应的话自然是好事。 这样她一方面不用担心自己的钱的事情,另一方面也不用担心那铺子是不是能继续在山下开10年,老板是不是诚信等等这些各种风险问题。 想到这些,醉舞忍不住问林炫:“林炫,以你对白少主的了解,你说白少主会答应吗?” “多半会”以他对白烨辰的了解,白烨辰一定会找个人去做的,虽然不会亲手去做这件事情,但是会交代下去。顿了顿林炫牵住醉舞的手:“醉舞,你在急什么?” 面对林炫突如其来的问题,醉舞微微愣了一下,身体稍微僵了一下,虽然很细微她相信林炫绝对是感觉到了的,她有时候真的很佩服林炫的敏感性。 醉舞停下脚步,恢复好状态,笑笑道:“事情嘛,迟早都是要解决的,早点解决了,给心里腾点空间,不然我得随时想着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做,这不是我的做事风格,我是属于那种办完事情后再愉快玩耍的类型,不是先享受后办事的那种。” 林炫虽然没信醉舞的说辞,但是他知道继续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而且他有些害怕去求证醉舞的答案。 这边醉舞和林炫离开,只剩下瑾瑜和白烨辰,瑾瑜悠闲的从糕点盒里拿了一块糕点出来,咬了一口:“嗯,这糕点不错。”就着手拿着糕点指了指糕点盒:“你尝尝?” 白烨辰笑着摇摇头:“我不爱吃艾叶糕,你吃吧。” 瑾瑜没在劝他吃,继续说道:“那姑娘不错,很坦荡,而且很公正,是真正的在合理帮忙,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她一个不喜欢管别人事情的人竟然做到了这个份上了,那你呢?” “我什么?”白烨辰不解。 瑾瑜:“礼物啊。10年份的,你要送吗?” 白烨辰:“交给陈宇去办吧,他很靠谱。”此时的陈宇突然打了个喷嚏,还纳闷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探了探脉搏,喃喃道:“没感冒啊?算了,还是熬点预防的草药喝喝吧,以作预防。最近春季了,到了流感多发的季节,一会儿多熬点,给少庄主送点过去,大家一起预防。” 第81章 询问 离武林大会越来越近了,在武林大会来临的前三天,缤客络绎不绝,白曦山庄人来人往,变的热闹异常,醉舞难得的一个人闲闲的逛着白曦山庄,她来这里快一个月了,都没好好的看过白曦山庄的全貌。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林炫给她的各种大补起作用了,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也没那么嗜睡了,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所以就趁机好好逛逛。 醉舞刚逛了不久,就遇到了文艳,醉舞没有绕路,毫不在意的从她身边走过,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文艳拽住了她的小臂:“你真以为我不敢再动手杀你吗?还敢单独出现在我面前。” 醉舞任由她抓着,也不挣扎,侧过身笑笑道:“姑娘自然是敢的,只是现在姑娘不会这么做,因为现在我要是出了事,他们不用想都知道是你做的?” 文艳起气,抓住醉舞的手加重了些力道:“你,他们看不透你,被你蒙蔽,你可别想骗我,你到底再打什么主意?你和海天门的人明显就是串通好的?” 醉舞继续笑着不疾不徐的道:“为何姑娘就一定认为我在打什么坏主意呢?就如姑娘所知,我就是一个没有自由的工具,我哪里有那么多歪主意打,更何况我孤助无援,和出生优渥,有家族支撑的姑娘你不同,我只不过就是想好好活着而已,若是姑娘实在不放心,姑娘可以送我走,送离他身边,看得出来姑娘对他用情很深,因为他的一句话,姑娘便没再来刺杀我,可见姑娘有多在意他的态度。” 文艳狠狠的甩开醉舞的手臂,不再抓着她,淡漠的道:“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最好是你说的那样,不会对他怎么样,否则,就算他舍不得,我也不会放过你。” 文艳走出两步回过头狠狠的道:“还有,既然你不爱他,就早点从他的生命中滚出去,看见你就碍眼的很。” 醉舞笑着面对这文艳,看着她眼神里浓浓的不甘,只觉得有些同情她。 这世间有些人啊,自己定位不清自己的位置,太把自己当回事,以为自己是谁的谁,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总会一厢情愿的想要去帮别人做事,结果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最后自己觉得自己爱的很深沉很伟大,对别人来说却只是一种负担。 醉舞什么话也没说,就站在原地笑着看着文艳走远,然后才迈着轻快的步子,继续观光。 走着走着,醉舞到了白曦山庄的山门口,醉舞望着山门口长长的阶梯,正想着,原来白曦山庄在山上啊,这些年她不曾来过这一片区域,也不知道白曦山庄的地址,由于无常山庄和白曦山庄的关系交好,所以归白曦山庄所管的地界上的买卖,无常山庄从来都不接的,所以她们从未来过这里。 正想着,一个带着半边银质面具的男人闯入了她的视线,那银质面具上有一些别致的雕花,整个面部被银质面具覆盖,只露出了左眼和嘴唇,男人衣作朴素,看似朴素实则奢华,腰间别了一把匕首,是偏向女用的匕首,虽然匕首的样式和花式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女性特征,但是这款匕首女子用更合适。 且这匕首醉舞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她亲自设计,亲自打造的,是她被派去屠杀遇见山庄之前送给红叶的那把。 在醉舞看到男人的那一刻,男人也看到了醉舞,他看到醉舞看了一眼她的面具和着装后,视线便停留在他腰间的匕首上了。 男人心下一动便向着醉舞走过来,取下腰间的匕首,温声问道:“姑娘认得这匕首?” 醉舞回过神来,摇摇头,淡淡的回道:“不认得,只是觉得这匕首别致的很,很好看。” 她不知道为何红叶的匕首会在这个男人这里,这个男人和红叶又是什么关系,仇人吗?还是恋人?当然两者比起来,她更倾向于前者,就她们这些杀手,来找她们的,多数都是仇人,就像紫枫,那个找她假意爱她的男人,不过是来报妻儿之仇的,更何况她现在也不知道红叶在哪里,红叶的近况如何,她很久没回无常山庄了,林炫也不在,但是老庄主在山庄里,所以留下的杀手们肯定还是会继续接活的。 男人的眼睛里透着些许失落:“这样啊,我以为姑娘是认得这匕首呢?我还想向姑娘打听一下这匕首的主人在哪里呢?” 本来他不该说出目的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眼前这位女子一定是知道这匕首的主人的。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白烨辰惬意的走过来向醉舞打招呼:“醉舞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大概是知道醉舞不会回答,白烨辰对着戴面具的男人问醉舞:“这位是?醉舞姑娘的熟人?怎么称呼?” “怎么?竟然不是白少主的熟人吗?我以为到白曦山庄来的人,白少主多多少都应该认识的?”醉舞没有正面回答白烨辰,只是淡淡的反问,她回答不是的话,白烨辰不一定会相信她,还指不定会给林炫怎么一番说辞。索性交给面具男人自己回答比较好。 面具男人很有眼力劲的拱手行了个礼:“久仰久仰,原来是白少主,我初入江湖,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无名,也可以叫我银面侠,我为了武林大会而来,刚才只是碰巧遇到了这位姑娘,向她打听些事情,向我这种无名小卒白少主自然是不会认识的。” 男人看是谦卑有礼,实则不卑不亢,有一种说不出的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气质。 白烨辰接话道:“不知无名公子需要些什么帮助,要去何处,可否需要带路?要不我安排人把你带去住处?” 无名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知道怎么过去,叨扰二位了,我实在抱歉,我就不在这里继续叨扰二位了,无名告辞。” 无名离开后,白烨辰又开始拿醉舞消遣:“我说醉舞姑娘,你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应该一个人出来乱走,最近武林大会在即,白曦山庄整个地方鱼龙混杂,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怎么像林兄交代啊,我作为白曦山庄的少庄主,责任可是很重大的。” 白烨辰说的绘声绘色,把自己的责任说的很是重大,在醉舞看来意思就是,醉舞是个烫手山芋,乱走出了事情的话,他没发和林炫交代,让醉舞最好能守本分在自己住的地方好好待着。 第82章 不敢爱 就因为武林大会在即,林炫会去参加武林大会,而那种公共场合为了躲避严俞洋的追捕,林炫一定不会带她去的,所以她现在要先探探路,武林大会的时候她才好离开。 醉舞毫不在意白烨辰的话,微笑着道:“哪有白少主说的那么严重,我又不是小孩子,就出来参观参观传闻中的白曦山庄,这一生难得来一次,自然是想把这里的风景都收入脑海里存着了。” “你说话真受听,真不愧是从小被训练的多面手,不会醉舞姑娘也是靠这样的伎俩哄骗林兄的吧?”这句话听着讽刺意味十足。 醉舞也不计较,笑笑继续道:“白少主哪里的话,白少主也知道我自小就是无常山庄培养的,那么作为无常山庄的主人自然是更胜一筹的,哪里能被我的小伎俩骗过。” 文艳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白烨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或许不只是白烨辰,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醉舞并不想待在林炫身边吧,所以他身边的人都会变着花样的来警告醉舞,醉舞发现自己很羡慕林炫,身边有那么多真心为他着想的人,白烨辰往台阶边走了几步:“知道台阶有多少级吗?” 醉舞也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顺着台阶顶端向山底望去,醉舞在心里估摸了一下道:“差不多一千吧。” 白烨辰看了醉舞一眼,夸道:“姑娘眼力挺不错啊!” 白烨辰继续道:“顺便告诉你,这是白曦山庄的必经通道,不管是宾客还是主人都没有例外,醉舞姑娘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醉舞正在揣测着,为什么好好的,白烨辰突然跟她聊起台阶的事情呢,结果白烨辰就开口问了,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啊,不过她大概知道白烨辰想表达什么。 果不其然白烨辰没等醉舞回答,继续道:“那日你们遇袭,当时你们的情况想必你很清楚吧,可以说非常不乐观,若没有遇到我,再来一批杀手的话,说不定你俩都得死在那里,林炫不仅受伤了,还中毒了,那样的情况下,他要一个人爬上来都有些吃力,可是他却坚持一步一步把你从山下抱到了山上,我说我来带你上山,他怎么也不肯,上山后他也不顾自己的情况,先找人救你,他一刻也没停歇过,他对你的用心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他只差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了吧!” 醉舞淡淡的笑了一下,笑的有些寂寞,她想:‘我对林炫的假意就那么明显吗?’ 白烨辰像是会读心术一般,接着他自己的话道:“你知道吗?你在林炫身边貌合神离的特别明显,让我们看的都很想.....” “把我千刀万剐了?我消失了,林炫就不用单方面的一个劲的对我好了,你们看着就没那么生气了!”白烨辰的话没说话就被醉舞截胡了。 醉舞静静的看着脚下长长的阶梯,刚看到这里的台阶时,也想过那日自己是怎么上来的,也猜到百分百是林炫抱她上来的,这几个月的相处她也不只一次的感觉到林炫不是在演戏,可是她不敢去冒险,只有真正的自由才是最保险的,那才是自己最想要的,而且谁又能保证林炫是不是一时兴起呢,等腻味了,她的下场或许还不如雪依她们呢,因为那时候的她将成为林炫生命中的污点。 试问,谁不想彻底的抹掉一个污点呢? “白少主是觉得我在欺骗少主人的感情吗?我想白少主也应该看的明白,虽然我在林炫身边貌合神离的很明显,可是我呢,一没有利用他,二没有陷害他,我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他身边而已,所以我不明白白少主在担心些什么?是担心林炫的一颗真心喂了狗吗?可是这世间的情谁说的清呢!”仍旧云淡风轻的语气,仍旧逻辑清晰的话语。 顿了顿醉舞继续道:“不是真心就一定能换取真心,不是两个人都爱着对方就一定能走到一起,有太多的顾虑,也有太多不得已,还有很多少了几分信任和勇气。”醉舞的语速很慢,说这段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是在总结别人的故事,也说不定就是别人的故事。 白烨辰明白醉舞说的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他是看的出醉舞并未付出真心,说不定随时都会离开林炫身边,但是正如醉舞所说,她只是想离开,最过分的事情大概就是离开了,却从未想过在林炫身上得到些什么好处,她也知道醉舞和海天门不会勾结,醉舞也没想过要伤害林炫的性命,她伤的顶多就是林炫的心罢了。 今日他来插手这件事,是因为看着林炫就觉得累,他希望醉舞也可以回报给林炫真心,可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且是不能勉强的,他一个外人确实不好插手,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把林炫的付出一五一十的说给醉舞听,希望可以让醉舞放下心里的戒备来。 白烨辰:“那我换个问题?醉舞姑娘为什么不爱他呢?” 醉舞:“......“,“白少主,我是一个杀手,还是一个没有自由的笼中鸟,不配拥有自己的感情,就像白少主你,你为何至今心里都没有装着一个独一无二的人呢?” 白烨辰:“......”这回换白烨辰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听到这里白烨辰才明白自认为聪明的行为有多蠢,是啊,有他娘的例子在那里,他不敢爱,他不想像他娘一样为了感情付出所有,醉舞又何尝不是呢,原来只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他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又为何要强加给别人呢? “抱歉,今日是我唐突了,不该和姑娘说这些的,只是希望姑娘不管最后如何决断,请把对林炫造成的伤害尽量减轻些吧!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认真的付出真感情,我看着难受。” 白烨辰的声音有些低沉,充满了诚意,和先前的语气完全不同。 “少主人是幸运的,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确实三生有幸,若我是男儿身,也一定很愿意结交你这样的一位朋友。”醉舞由衷的道。 “你们在这山门口聊什么呢?”正此时一个动听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两人不用回头都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白烨辰换了一副笑脸,刚才沉重的气氛一下便荡然无存了。 白烨辰:“林炫,和我爹唠嗑完了?怎么?对我们的谈话很感兴趣,那你猜猜我们刚才在聊些什么?” 第83章 没有共同的未来 林炫完走到醉舞身边,自然而然的脱下外衣给她披在身上,温和的说道:“山门口风有些大,可别着凉了。” 醉舞伸手拉住林炫给她披在肩上的外衣,朝他笑了笑:“还好,刚来这里,走的有些热了,正好凉快凉快。” 等这边处理好,林炫才回白烨辰的问题:“你那么健谈,那么能聊,一会儿就能天南海北扯个遍,谁知道你都能聊些什么,总之啊,你别给醉舞灌输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就感恩戴德了。绝对感激你八辈祖宗。”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这么个印象啊,我是和你啥都能聊,和小姑娘说话我可是仔细斟酌过的,不该说的话,不健康的话,可从来没和小姑娘说过,就你个重色轻友的,你也知道搭理我啊。”白烨辰开启咆哮式谈话。 林炫一脸嫌弃的对白烨辰道:“行了行了,别在这里自卖自夸了,刚我过来的时候瑾瑜好像在找你,你赶紧去吧。” “得,你们聊,我这就去。”白烨辰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走出老远了。 林炫也没再搭理白烨辰,问醉舞道:“还想继续逛逛吗?我陪你。” 醉舞:“嗯,我逛的差不多了,你若是实在闲的无事的话,可以跟我说说白曦山庄周围的城池和山脉,我想了解一下。” 听了醉舞的话,林炫的心突然空了一下,他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这感觉最近一直都有,但是今日特别强烈,仿佛下一刻醉舞就会离他远去,这让他很不安,他有些急切的走过去牵起醉舞的手,只有把醉舞抓在手里他才能稍微踏实点,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道:“好,你跟我来,我去拿地图跟你讲。” 地图啊,醉舞本来想要求看地图的,又怕林炫起疑心,所以没有提起,没想到林炫自己提起了,这倒是意外之喜。 到了藏书阁,林炫从书架上翻出一副有些陈旧的地图铺在桌上。 “看来林大少庄主还真是没少来白曦山庄啊,连在哪里能找到地图都知道。不错不错。”醉舞看了眼桌上的地图,一脸佩服的望着林炫。 林炫感觉今日的醉舞好像心情很好,以往不太愿意搭理他的,近些日子里醉舞会主动和他说话,也会和他开开玩笑,一开始他对醉舞的转变感到很开心,可是今日不知为什么,他突有些说不出的不踏实。 林炫仔细的对着地图给醉舞介绍周围的城池,盛产什么,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吃的,哪里有美丽的风景,醉舞面带微笑的认真听着,偶尔会发问,遇到比较奇怪的名字也会道一句:“这名字真绝啊,你说这名字是怎么来的?” 每当醉舞问问题,林炫都会耐心的讲给她听,就这样时间一点点流逝着,他们度过了一个和谐安宁的午后时光,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两人也基本上把地图上的每个地方都看了一遍讲了一遍,林炫这才收起地图。 林炫放地图回原位的时候,醉舞就站在门口等他,心里喜滋滋的,在林炫的帮助下,她可算把整张地图都记在脑海里了。 林炫走到门口,自然的牵着醉舞往外走:“等武林大会结束了,我们一起去附近的城池游玩游玩。下午说到的那些地方都一一去拜访一遍。趁着武林大会的时间,你好好想想你想先去哪里?” 醉舞心里一咯噔:一起去吗?林炫你规划的未来里我不会再参与了,我们一起的未来只剩三天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主,我是仆,你有自由,我有的只是枷锁,现在感情对我来说就是束缚,我们之间本来就不会有一个共同的未来。 在笼中的鸟儿,主人对它再好,它也仍旧渴望着蓝天,等到有一天笼子打开了,鸟儿会毫无留恋的飞往它向往已久的蓝天的。我们俩就好好的度过这剩下的三天吧! 等了会儿醉舞没有回答,林炫心里一阵慌乱,醉舞没答应他,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压下慌乱等着醉舞的回答,林炫停下脚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累了吗?” 半天没等到,林炫只好先关心一下醉舞现在的情况,不再逼迫醉舞给答应了。 醉舞摇头:“不是,我只是在回忆内容,下午看的太多,听的太多,好多地方听上去都很有意思,感觉都想去,也都想第一个去,所以一时间还没排出个顺序来。”为了让林炫不怀疑,她不得不编出个理由来,她是一个重承诺的人,答应了,就一定会办到,所以她没有答应林炫要和他一起看山看水。 林炫揉揉她的头发,宠溺的道:“傻瓜,这事不着急,还有好多时间呢,你慢慢想就是了,没让你现在就排出顺序来。” 醉舞笑笑:“好,我饿了,快些回去吃饭吧。” 林炫拉着她往金月苑走,脸上挂着微笑:“好”。 入夜,黑暗吞噬了一切,能清晰看到的外景只有夜空中那一轮明月,以及遍布整个浩瀚宇宙的点点星光。 醉舞站在窗前,看着漆黑屋外婆娑的树影,在脑海里大致规划着自己的逃跑路线,下午刚把地图记在脑海里,现在她要想想走哪条路,去往哪里才既可以尽可能的逃脱无常山庄的追捕,又能逃过海天门的追捕,严俞洋始终是个麻烦,而这个麻烦还是她自己给自己惹来的,怪不得别人。 “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是在等我吗?”正想的出神的醉舞,被身后突然想起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是洗漱完毕准备就寝就被白烨辰叫走的林炫回到了房间,醉舞转过身,背对着月光朝他笑笑:“是啊,你不在身边的话太不安全了,有些不安心,自然就睡不着了。” 这样的话对林炫果然很受用,他心里乐开了花,迈着愉悦的步子,三步并着两步的走过去拥抱住醉舞:“真的吗?那是我不好,回来晚了,以后我都不会再这么晚回来了。”他突然感觉有些内疚了,想起醉舞其实是有些怕黑的。 第84章 可愿嫁我 他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激动,让醉舞听了觉得稍微有些内疚,伸出双手,从林炫的腰侧绕到他背后,环抱住他,这是在醉舞清醒的时候第一次给林炫回应。 感受到醉舞的回应后,林炫更加激动的抱紧醉舞:“你知道吗,我很害怕看到月光下的你,仿佛染上了一层半透明的颜色,很是虚无缥缈,就好像你是来自月宫的仙女一般,只要我稍微不留神,你就会从我身边消失回到月宫里去一般。” 说道这里林炫放开醉舞捧起她的脸,很认真严肃的道:“尤其是你穿着银白色衣衫站在月光下时,这种感觉会变的异常强烈,让我很害怕。不过现在你就在我怀里,让我感到很安心。” 说完他便低头吻上了醉舞的唇,这个吻有些狂风骤雨般的猛烈,让醉舞有些呼吸不畅,这是林炫第二次吻她的嘴唇,至少在她清醒时是第二次,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伸手准备推开林炫的时候,却被林炫仅仅的握住了她的双手,于此同时,林炫猛的加深了这个吻,过了良久,直到两人呼吸都已经变的非常困难了,林炫才放开醉舞。 醉舞感觉浑身的力气因为缺氧的缘故都被抽走了,在林炫放开她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些飘忽,就那么软绵绵的倒在了林炫的怀里。 月光下林炫看到醉舞的双侠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红晕,让人看得心驰神往。 林炫抱起她,把她轻柔的放到床上,脱了外袍,俯下身便又吻了上去,此刻的醉舞在他眼里格外的诱人,双眼含着温润的的光泽,嘴唇也晶莹剔透,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只是这次醉舞没那么配合了,她双手撑着林炫,不让他继续动作,哑声道:“林炫,今晚太晚了,我有些困了,睡觉吧。” 林炫用深情的望着醉舞满含水汽的眼睛,总算恢复了些许理智,只是身体上的反应却很难受,不过比起这些,他更不想伤害醉舞,也不想让她再有不好的体验了,他俯身抱住醉舞,暗哑着声音道:“让我抱一会儿就好,就这样安静的待一会儿。” 醉舞也不再反抗他,任由他温柔的抱住自己,凭良心说,她不讨厌这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她也不讨厌林炫的吻,虽然很震惊,因为林炫吻的太突然,她有些被吓到,但是她身体上不排斥,不仅不排斥,还有些微妙的感觉,只是她保持着理智,她不能陷下去。 “你说,若是过去的岁月里我们不曾相遇该多好啊,若是我的父亲没有卖掉我,或者不是把我卖入无常山庄多好。” 醉舞淡淡的有感而发,她的语速很慢,缓缓的却如洪流一般灌进了林炫的心里。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他难以平复的欲望一下子沉寂了。 只是醉舞的话还没完,只听醉舞继续道:“那样我们或许此生不会相遇,也或许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又或者有同舟渡的缘分,还可能成为知己也说不一定,世间有千千万万种相遇相知的缘分,可是我们的无疑是一段孽缘。” 林炫抱紧她,心中感慨万千,是啊,若是那些伤害不曾烙印在醉舞心里,该多好啊,那样他要焐热这颗心应该会容易的多吧。此时此刻林炫只能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此刻他才发现,那些过去就算两个人都不提及,也已经根深蒂固不可更改了,除了这句对不起,自己竟然无能改变那些过往。 醉舞摇摇头:“我说这些没有要你道歉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惋惜。”惋惜我们错过的那些岁月。 后面的一句话醉舞没说出口。 是啊,若是换一个身份相遇,若是她没有成为杀手,她的双手还是干净的,未被鲜血玷污过,她一定会很珍惜很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幸福和那个真心爱自己的人,换一种方式的话我一定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吧。 可是啊,过去改变不了,现在就算她想好好的拥抱未来,都觉得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冤魂不会放过她,她罪孽深重,已经没有资格毫无顾忌的去接受幸福了。 林炫换了个姿势,彻躺在她旁边,伸手环住醉舞的腰:“对我来说,不管哪种方式遇见,只要能遇到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我是错过了很多本该美好的过去,那些过去我已无力追回了,但是现在我想许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林炫握着醉舞的手,十指相扣,深情的望着她,认真的道:“醉舞,留在我身边吧,嫁给我,除了你我不会再娶别人,一生一世只认定你一人。做我此生唯一一个相伴终生的伴侣好吗?” 醉舞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角处有湿湿的液体无声无息的滑落。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想一冲动就答应了林炫,可是她不能。 醉舞平复一下心绪,开玩笑道:“那么林少庄主打算用什么作为聘礼来娶我呢?” 林炫爽快道:“这你不用担心,我名下所有的财富都归你,我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不过你得是我的。” 见林炫一副认真的表情,醉舞忍不住笑了,这次是发自真心的笑了,不是平日里为了表示友好的那种习惯性假笑。 林炫扯过被子盖好两人:“睡吧,很晚了,刚才就说你困了呢。”醉舞往他怀里钻了钻,安心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醉舞醒来,习惯性的伸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手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血玉镯子。 “醒了?滋补汤刚送来,你醒的恰是时候。”林炫端着一盅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一脸温和的说道。 醉舞晃了晃戴着镯子的那只手,有些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 林炫一边布置用餐的碗勺一边道:“定情信物,这是我娘身前自己设计自己打造的一对镯子,一只她自己带,另一只给了我,让我给她未来的儿媳妇,前些日子我派人回去取了来,昨日刚送到,昨晚上回来的时候没顾上给你,所以今天早上趁你睡着时给你带上的。” 林炫布置好饭桌,走到床边问道:“怎么样?可还 第85章 湖边偶遇无名 若是随便花高价买的镯子就算了,醉舞还能收着以后拿去当了换点银两,如此饱含了逝者心意的东西便显得千金难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倒是没脸随便拿去当了。 醉舞一边把镯子从手腕上往下摘一边道:“这东西这么贵重,在我这里不安全,我现在没能力保护它.....” 林炫赶忙阻止她取下镯子的动作:“别取下来,你可不能不要,给了你的就是你的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好你,顺带保护好它,所以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醉舞:“不是,我忘性大,怕弄丢了。” 林炫:“弄丢了也没事,弄丢了把你赔给我就行。” 醉舞暂时找不到别的理由把这镯子还给林炫了,便没再执意要把镯子取下来,林炫很满意的道:“来,起来洗漱完毕吃早餐吧,都准备好了。” 醉舞点头,低下头起床收拾自己,心里很是忐忑:林炫,何必呢?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罢了,再陪你两天吧。这个手镯我先帮你保管着,两天后我再把它还给你,给你该给的人吧! 武林大会的头天,醉舞和林炫在白曦山庄白云湖边漫步,好巧不巧,醉舞又遇到了那个腰间佩着红叶那把匕首的面具男人无名。 醉舞本想装着不认识直接走了的,她不善于记住别人的脸,只是因为这无名那张顶着银制面具的脸太具有特性了,她不想记住都难。 “是醉舞姑娘吧?”哪曾想无名很主动的过来搭讪了,人家都提到自己的名字了,醉舞想装着不认识都不行了。 醉舞只得笑笑,友善的回道:“是无名公子啊,好巧,又遇见了?” “是啊,好巧,那日听白少主这么称呼姑娘芳名的,还以为叫错了呢?”无名看了一眼醉舞身旁的林炫,继续问道:“这位公子是?” 醉舞还不确定这位无名公子的底细,这个人就和他面具下隐藏的真实面孔一样神秘,这个人到底是知道他们的底细而来还是真的只是无意中的相遇,这个连真实容貌和真实姓名都要刻意隐瞒的人一点也不可信。 “我是他夫君,不知公子和我家夫人怎么认识的?”还没等醉舞想好怎么编故事,林炫富有挑战性话语就响起了,抢先一步表明了自己虚假的身份。 无名明了的点点头,彬彬有礼的道:“我和尊夫人只是偶然相遇,见过一面,有些事情想向尊夫人打听一下,不知可否耽误二位一点时间?” 林炫没直接回答无名,而是转头温和的对醉舞道:“我看那边凉亭有桌椅,我们去那里稍微坐会儿,也让这位公子说说他想打听的事情吧。”林炫说着揽着醉舞的肩往凉亭走去。 到了凉亭后,无名恭敬的给醉舞行了个礼,态度很是诚恳,醉舞有些诧异:“无名公子这是?” 无名看了一眼从他手碰到匕首就一脸戒备的往醉舞身前站了站的林炫,慢慢的取下那把匕首捧在手心里,对醉舞再次行了个礼:“求姑娘告诉我这匕首的主人现在在何处?那日姑娘看这匕首的神情不像姑娘所说是因为喜欢,更像是一种怀念,所以我坚信姑娘是知道这把匕首的来历的,求姑娘能告知在下一二,无名感激不尽!” 醉舞重新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无名,这个男人不简单啊,很会察言观色,而且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那日她可能就是有片刻的恍惚,才流露出有些怀念的念想来,不过那一个过程很短暂,那么短暂的一瞬都能被无名捕捉到,还真是够厉害的。 沉吟半晌后醉舞开口道:“无名公子猜的不错,这匕首我是很熟悉,因为这匕首是我亲手设计的,本来是我自己带着防身的,但是一次外出忘了带银两,就把这匕首当了换了些银两,所以这匕首最后的买主是谁我是真的不知,帮不上公子的忙。” 说完后,醉舞发现无名透过面具那本就暗淡无光的眸子更加暗淡了,醉舞能清晰的看到他眼神里所包含的伤痛,是真情实感的流露,而不是演出来的,但是她天生多疑再加上后来的杀手培养,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感情,她不会轻易告诉无名实话。 “这样啊!那近日打扰姑娘了,抱歉!。”无名对得到的答案很是失望,他还是找不到一点线索,他抬头望向茫茫湖水,无力的在心里问道:你到底在哪里啊?真的那么不想见我吗? 无名伤神片刻后便行礼告辞了,醉舞和林炫也离开了凉亭,回去的路上,醉舞突然开口道:“林炫,能求你一件事吗?” 林炫笑着道:“有事你说就是,你我之间不用求。” 醉舞笑笑,也不再客气:“在无常山庄我一直把红叶当亲妹妹看待,而且我们都心知肚明,红叶其实不适合做杀手,她太过于简单了,心思纯良,希望哪天你能大发慈悲放她自由。” 林炫:“好说,你是无常山庄未来的少庄主夫人,无常山庄的事情你有权利做主,等这次武林大会结束,我就派人回去禀明父亲,放红叶自由。” 醉舞随口胡诌:“做主?做主就算了,女子有女子能做的事情,至于管理家的大事还是林大少庄主自己管着吧!”林炫,无常山庄是我的噩梦,如果可以,我永远也不想回去那里,更别说做主了。 林炫:“那倒也是,无常山庄的事务倒一向很繁琐,我也舍不得让你那么累,总之有事你说一声,我尽全力满足你。” 林炫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认真,和醉舞的表里不一完全相反。 醉舞笑笑,她没那么贪心:“其他的事情不用了,只是不知道少庄主的君子一言,分量有多重?。”红叶,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若是你真的能得到自由,若是那个人对你是真的感情而不是寻仇,你就好好珍惜吧。 “君子一言,自然绝不失言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一样都不会忘的。”林炫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第87章 准备 武林大会当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参赛的和观看的就已经起床了,收拾妥当就准备往会场赶去。 林炫轻手轻脚的起身,把自己收拾妥当之后,回到床边,看醉舞仍旧睡的安稳,会心的笑笑,在她额头吻了吻,方才出门,出门后对自己早已安排好的护卫交代道:“保护好她,但是不可以影响到她的自由。” 护卫恭恭敬敬的道:“是”。 说话时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怕吵醒房间里熟睡的人,却不知房间里熟睡的醉舞在林炫轻手轻脚起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所以林炫所做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 林炫对她的体贴入微,要说内心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不是留恋的时候。 林炫刚离开不久,醉舞就起床了,她得趁早走,收拾妥当之后,走出房间门,往日安静的院落,今日更加冷清了,一点人气都感觉不到。 这样也好,省得人多眼杂,醉舞正想着呢,一个小丫鬟端了盆水过来:“姑娘起了啊,今日姑娘起的真早,奴婢还说把手上事情忙完就过来侍候姑娘起床呢,没想到姑娘这就起了,姑娘你稍微等会儿,奴婢这就去给你端早膳过来。” 醉舞点点头:“今儿早上炖的什么汤啊?”她突然有些好奇昨天林炫是怎么给她安排的今天的早膳。 小丫鬟走出去两步回头道:“昨天林少庄主拿来鸽子,今天做了血参炖仔鸽,自从姑娘要求普通的食材后,最近的食材倒是都正常了不少,那些没怎么见过的食材倒没太出现在厨房了。想想那日林少庄主拿回来的那条蛇,着实把大家吓的不轻,主厨的大师傅以前被蛇咬过,所以也不敢碰,后来是林少庄主自己处理的那条蛇,不过还是姑娘好,是个明白人,我们当时都害怕以后厨房会经常出现蛇,那可如何是好,想想都头皮发麻。” 小丫鬟是个话匣子,一开口就滔滔不绝了,这时候小丫鬟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赶忙收住话头,讪讪的笑着道:“不好意思,姑娘,我又没控制住,那个我这就去给你端早膳。” 醉舞听小丫鬟的滔滔不绝长篇大论,不自觉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淡淡的对小丫鬟道:“无事,你慢点端来就好。”她很喜欢听这个小丫鬟说话,会让人感觉很轻松,小丫鬟心思单纯,简单,和她相处不会感觉累,不用去猜测她的心思,所以醉舞很喜欢这种感觉。 早膳后,醉舞百无聊赖的坐在院落里,问小丫鬟:“小可,今日这院落里就你一人当值吗?” 话匣子小丫鬟瞬间叽叽喳喳开始讲述:“是啊,今日武林大会,那边需要处理和侍候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大部分的丫鬟今日都会被调职去那边帮忙,今日我是留下来照顾姑娘的,还有小幽护卫也在,专门保护姑娘安危的。”小丫鬟的语气是愉快的声调,很轻易的传达着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说到这里,小丫鬟四处望了望,嘟囔道:“这些暗卫们真是够神秘的,都瞧不见人在哪里,不过肯定在这附近就是了,姑娘不必担心,等晚上的时候,少庄主他们可能会回来住。” 醉舞抓住重点问道:“也可能晚上不回来吗?” 小丫鬟:“这个说不准,武林大会的会场在另外一座山头,离这里还有点距离,那边有很多院落供大家住,而且一般普通的客人来了都是住那边的,这边山头是主人的住处,能在这里住的都是盟主尊贵的客人,还有一些有身份的人,一般武林大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会在那边山头住几天,等武林大会结束散场了,大家才从那边山头过来,各自散去。” “以往的武林大会,我们白少主都是会在那边住几天的等武林大会结束了才回来的,这次白少主没说,所以有可能晚上会回来。不过就算他们晚上不回来住,姑娘也别担心,奴婢会一直守在门外陪着你的。” 怎么回事,难道这小丫鬟以为自己怕一个人睡吗?醉舞盘算着白天可能不大好离开,毕竟还是有些人在的,既然晚上他们都可能不会回来,那就天黑再说吧!不过这小丫鬟说要守在门口,这个让她有点头疼,先支开小丫鬟再想想怎么打发那护卫吧。 入夜,天刚黑下来,醉舞对门边的小丫鬟道: “小可,晚上我不用陪,你早些去休息就好,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凉的,你就别在外面守着了,别着凉了。” 小丫鬟赶忙抗议道:“那怎么行,林少庄主交代了,说姑娘晚上怕黑,怕一个人,所以得守着姑娘你。” 醉舞在心里冷笑,怎么,看小丫鬟单纯,所以想用这种方法监视我吗?林炫啊林炫,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终究还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待着,监视的密不透风啊。 醉舞正感到为难,小丫鬟就软趴趴的倒下去了,醉舞瞬间警惕,毒吗?她自己有暗幽蛊傍身,不会轻易被毒倒,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好厉害的毒,无色无味,还是那种靠空气传播,呼吸了就能让人失去知觉的那种,也可能是直接呼吸就致死的那种。 醉舞还没来的及揣摩出到底是哪种毒,一个突兀的声音便响起了: “夫人别来无恙啊?为夫找你找的好辛苦呢。”黑暗中人还没看清楚,就传来一个讨厌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醉舞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是来找小可的,原来小可已经嫁人了吗,她的夫君都找上门来了,醉舞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许诺过要嫁给什么人,成了谁的夫人这回事了。 直到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醉舞才想起来,这个人她在彦佑城见过的,那个中年男人是严俞洋平时在外面骗人扮可怜的那张老实人的面孔。 醉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严俞洋一个闪身便到了醉舞面前,双手撑住门两边:“怎么?夫人会不会太没人情味了,大婚当日就出逃,为夫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说实话,这很伤人心啊,夫人。”说着严俞洋双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故作姿态的做出一副很心痛的模样来。 一看就假的不行的姿态,让醉舞感觉一阵反感。 第88章 各种劫 醉舞没说话,这是突发状况,她的计划里没有严俞洋的出现,现在她功力尽失,要如何应对严俞洋她还没有想好。 严俞洋打量着她,轻蔑的道:“呵,我以为那位林少庄主会把你当个宝一样疼,你不顾一切的逃婚要跟着的人,对你也不怎么样嘛,连你傍身的武功都能费的干干净净,也不过就是个囚奴而已。” “不过你夫君我很大度,既然已经宣布了娶你,就会娶你,我说道做到,你还是我的夫人,所以我来接你回去了。”严俞洋是笑着说的,可是他的话却让醉舞感到毛骨悚然还伴随着一阵恶心。 “夫人这些日子受苦了,都瘦了。”说着严俞洋伸手想去摸醉舞的脸,醉舞后退两步躲开严俞洋伸过来的手。 她觉得严俞洋是个神奇的人,有着一见面就能让人反感又感觉恶心的特质,说话假的让人不用思考都能看出来的假,而说话做事的那人还没个自觉,一般正常人大概是做不到这样的。 大婚当日逃婚,对男方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海天门,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却也丢不起那个人,想必严俞洋确实恨透了她。 “严俞洋,我们没有拜堂,我不是你的夫人,逃婚不是我本意,但是我确实对不起你,我给你道歉,你损失的财物,我都双倍的赔偿给你。”醉舞平静的道,她希望严俞洋是个讲理的人,希望他可以真的宽容一点。 严俞洋假笑着道:“说什么呢,夫人,拜堂那种小事,我都找人替你完成了,我们是一家人,那些钱财说什么赔偿不赔偿的,一家人说这话多见外,是不是?” 说着严俞洋靠近两步伸手去拉醉舞:“来,跟我回去了,在外面也玩够了吧,以后你想去哪里为夫的都会陪你去的。” 醉舞继续后退,躲过严俞洋的手,她不能跟严俞洋走,一旦跨出了这一步,等着她的一定是人间地狱,到时候她连求死都是奢望,她见过太多太多,这些少爷公子们惩罚下人的手段。 严俞洋手抓了个空,他也不生气,收回手故作惊讶的道:“夫人这是何意?舍不得林少庄主,不愿意和为夫回去,这样为夫会很伤心的,还有夫人,我们之间的事情呢,我们回去再好好说,这里是别人的地方,不方便谈家务事,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醉舞仔细聆听附近的动静,什么也听不到,没有打斗声,也就是说小幽可能已经出事了,而且以一个普通暗卫的身手,也不一定能和严俞洋抗衡,这人虽然武功不怎么样,身边倒是有个用毒高手,阴谋诡计也多的很,一般都不用自己出手,不知道这次又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 像是看出来什么似的,严俞洋道:“夫人是在等自己的暗卫来救你吗?不用等了,我们已经和暗卫说好了,说来接自己的夫人,那位暗卫已经同意了。所以我才进来的。” 暗卫同意了,严俞洋说的暗卫同意了的意思,醉舞能懂,意思就是小幽已经被解决了,刚才的毒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只是迷药类的,还是能毒杀人的,那样的话,小可是不是也已经死了,她又害了两条人命。 醉舞还在想着自己的罪孽,严俞洋突然出手一个手刀击晕了她,在朦胧中她听到严俞洋说:“夫人,为夫耐心有限,咱们回去再聊。” 一出门,严俞洋就把醉舞丢给了自己的一个随从,动作很随意,没有特别轻柔,索性严俞洋平时扮彬彬有礼扮习惯了,动作倒还不至于特别粗鲁,吩咐道:“带着她先往回赶,路上确保她是昏迷状态。” 属下领命,带着醉舞离开,刚离开不久,另一边,香菱阁,锁万毒丹的地方突然着火了,火势极大,惊动了整个白曦山庄参加武林大会的人,纷纷夜起灭火。 原本宁静静谧的夜晚,瞬间沸腾了,吵杂声四起,这边香菱阁的火还未扑灭,另一边有几处院落也先后起火,整个山庄陷入了一片混乱,四处的逃窜声,吵杂声,喧闹声,讥骂声,可谓是声声入耳啊。 等大家手慢脚乱的好不容易把火扑灭的时候,已经到后半夜了。 白老盟主一脸忧愁的坐在高位,下面坐着的是这次主办的几位少主,落霞山庄少庄主文鑫,秋水山庄少庄主苏瑾瑜、白曦山庄少庄主白烨辰、清月堂堂主秦灏澜。 白老盟主问属下:“都丢失了些什么?” 下属禀报道:“香菱阁的万毒丹,还有锁血玉,断水宝剑和流月宝剑,藏书阁那边丢失了几本武功秘笈,兵器制造图,其他有些财物方面的丢失还在统计。” 老盟主陷入了沉思,下面几人面色也很沉重,老盟主继续问道:“何人纵火可查清楚了?” 属下:“还没,对方可能是个用毒高手,香菱阁的看守们都是中毒倒下的,才让贼人有机可乘。” 老盟主摆摆手:“速去查查是何毒,出自哪个门派。” 属下领命告退。 老盟主询问众人意见:“几位怎么看?” 瑾瑜开口道:“香菱阁看守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且基本都有一定抗毒能力的,一般的毒根本奈何不了他们,除非那毒夫子在世,否则是什么毒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倒这些人。” 白烨辰接话道:“毒夫子?毒夫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那个邪毒老头,早被铲除了,难道他还留有什么传人?” 说起毒夫子就令人色变,那是一个用毒高手,还没人能为己所用,毒夫子虽然用毒很邪,但是他一向独来独往,仇家很多,却一生也没怕过谁,最后被所有仇家和那些想得到又得不到,然后又怕别人得到的人们一起联合铲除了,而去杀他的人也没讨到什么好处,那次中的毒运气好的,去药幽谷求老神医,老神医给解了,运气不好的,没得到老神医青睐的,只能被那毒折磨而死。 老神医脾气古怪,救人都看心情,他高兴了就救,不高兴了,翻遍整个药幽蛊都见不到他的影子。 第89章 气死爹了 文鑫开口道:“这次事件来人明显是冲着万毒丹来的,放火是为了掩人耳目,自己好乘乱逃走。” 秦灏澜一边点头一边附和道:“和我想的差不多,依我看,来人应该是只盗取了万毒丹就离开了,那些秘笈,宝剑和财物可能只是某些人乘乱盗走的。” 白烨辰打了个哈欠道:“还好还好,这边山头放的好东西少的很,最值钱的也就那万毒丹了,其次就是那些什么剑啊,什么玩意的了,什么锁血玉啊,断水、流月剑啥的,如此损失我白曦山庄还承担的起,只是这些武林大会的奖品都没了,不好给大家交代,所以爹,你也不用那么愁眉苦脸,就想想怎么给众人一个交代就好了,再说了,那些武林大会的奖品又不是我白曦山庄出资的,你那么苦着一张脸干嘛?多大点事儿。” 白烨辰越说越不像话,原本黑着脸的白老盟主,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发紫的,恨不得把这个不孝子拍回他娘肚子里去,介于外人在,不太好发作,只能用狠厉的眼神瞪着白烨辰。 而白烨辰就跟没事人一样站在那连连打哈欠,好像刚才那番话不是出自他嘴里一般,也完全忽略了白老盟主刀子一样的眼神,继续打他的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也不知道是真困成这样,还是故意装成这样的。 一旁的瑾瑜憋着笑,这么拆父亲老底的儿子,这世间估计没几个,确实,虽然今晚很乱,看起来丢了很多东西,可是这边山头也就香菱阁的东西值钱,那毕竟是武林大会的奖品保管地,而那些东西也并非全部都由白曦山庄出资,更多的来自于各大主办方和一些公益人士,白曦山庄只是保管不利,不好交代。 这边山头几年才来客人住一次,平日里打扫都不怎么打扫,只有武林大会要举办之前几个月才彻头彻尾的打扫,摆放一些鲜花,器皿的装点装点,至于这边山头的藏书阁放的也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古文古书,武功秘籍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秘籍,确实都不值多少钱,就算被乘乱偷走了,对于白曦山庄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的损失,白老庄主确实不用脸黑到那个程度。 只是这话由自己儿子说出来,还是在外人面前,说的那么直白,显得有些丢脸,以至于现在白老盟主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青紫色了。 白老盟主很生气的勉强压制住怒火,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给白烨辰:“你出来添什么乱,回去睡觉去。” 白烨辰起身:“得了,我正困着呢,这奖品也没了,武林大会也不用开了,我就回那边山头去了,爹你慢慢想交代的事,有什么事情再叫我啊。”说着白烨辰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外走,还应景的眯缝着双眼,看上去就像走两步都能趴地上睡着的样子,总之他要传达的就只有一个,他现在很困。 看,说的多么贴心,多么孝敬,一切都在为自己老爹着想。 白老盟主狠狠的朝白烨辰的背影瞪了几眼后,才缓了缓脸色,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还是让大家休息比较好。 白老盟主道:“今夜有些晚了,事已至此,大晚上在这里发愁也无济于事,各位先回去休息吧,等此事调查清楚了,我再给各位一个交代。” 老盟主发话了,几个小辈打个招呼就分别告退了。 瑾瑜走到门口,看白烨辰还在,有些诧异的道:“怎么?还有事和老盟主说?” 白烨辰完全没有刚才一副困的要死的样子,摆摆手道:“哪有什么事和他说,我在这等你,一起回那边山头,林炫从火灭后就不见了,八成是回那边去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大家都在这边山头,还不知道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瑾瑜:“那边山头戒备那么深严,暗卫都留在那边的,哪里能出什么事,想在那边山头放火,估计火折子还没打燃,头就落地了,哪里像这边戒备这么松散。” 白曦山庄主人住的山头都是留有暗卫护着的,至于这鱼龙混杂的武林大会,本来人就杂,派了暗卫也不知道保护谁的事,而且大家都是会武功的人,而这边山头除了香菱阁配备最强的护卫以外,其他地方没有任何护卫的看守。 也不是白曦山庄小气不乐意,而且派了护卫会对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造成些许心理负担,觉得白曦山庄在有意监视,为了让大家住的愉快些,白曦山庄便没派护卫保护这边的任何院落。 如果那些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在这期间发生冲突,要打要杀的也随意,若是盟主正好遇到了,可能会劝劝,若是盟主没遇到,也就生死由命了。 白烨辰道:“还好祖上高明,白曦山庄有三个山头,一个专门拿来开这鱼龙混杂的武林大会,若都集中在其中一个,发生这种事情,白曦山庄的损失还真的会很惨重,若是都在一处发生了今晚这样的事情,估计我爹那脸就不只是黑这一种颜色了,估摸着是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总之五颜六色,估计能在他脸上看到彩虹色。” 白烨辰愉快的说着,一旁的瑾瑜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从刚才起他就在憋笑,现在总算能痛快笑会儿了。 白烨辰无语:“你笑什么?以为我夸张啊,我给你说,以我对我爹的了解,若是在主屋那边山头发生这样的事情,绝对能在他脸上看到彩虹。” 瑾瑜努力控制住不笑道:“你没在夸张,今晚上我已经差不多快见到老盟主脸上的彩虹了,虽然还差了几种颜色,不过能算是一个颜色不多的彩虹了,都是被你气的。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和老盟主作对呢?” 白烨辰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气他?我那是劝他放下,多大点事就愁眉苦脸的,我担心他越生气越老,他和林炫的爹可是同龄人,人家林炫的爹外表年龄看上去就一个30岁的美男子,他一眼看过去就一个50岁的糟老头子,这不就是因为心气太小,太容易生气,气多了,气白了头发,气皱了脸。” 瑾瑜笑着弯腰捧着肚子,以免自己笑岔气了,半晌才打趣道:“那只能说你的关心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第90章 丢失的宝贝 等两人到达金月苑的时候,就见林炫焦急的各个角落翻找,白烨辰和瑾瑜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搞不清林炫到底在干嘛,白烨辰对瑾瑜道:“这人也真精神,大半夜还不困,还能满院子折腾呢。” 瑾瑜倒没他轻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如此着急。而且这院落里没有留人吗?为何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 白烨辰反应了一下,立即觉出不对劲来,赶忙过去问林炫:“发生什么事了?” 林炫基本已经把整个院落翻过一遍了,仍然没有找到醉舞,也没有任何线索,打斗的痕迹也没有:“醉舞不见了。” 听到林炫说醉舞不见了这句话时,虽然是早就预料到醉舞总有一天会离开林炫,白烨辰和瑾瑜却还是感到有一丝不可思议来,愣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炫。 而林炫虽然感觉醉舞是一直想逃离他身边的,可是他不愿意相信醉舞是自己离开的,可是没有打斗的痕迹,即使她的东西都在,说是东西也就几件换洗的衣物,其他什么都没有,而且衣物这种东西她不带走也没关系,她可以在外面买。 白烨辰看了一圈,然后问道:“你看到小可和小幽了吗?他们两个不是被留下来了吗,怎么不见影子。” 林炫摇头,不过他一瞬间感到清明了不少,醉舞离开不可能带着小可和小幽,就算她要自己离开,解决小可可能很容易,但是要解决小幽,现在的醉舞是做不到的。除非她的功力恢复了。 林炫摇头表示小可和小幽找不到的时候,白烨辰和瑾瑜同时舒了一口气,还好,还有可能醉舞不是自己离开的,不然林炫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瑾瑜走过来,冷静的劝两人:“先休息吧,明天白天光线好的时候再好好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些蛛丝马迹,这次的武林大会说不定混进来了什么人,刚才林兄你不在,我们在那边山头讨论道可能有毒夫子的传人混入,这次用毒实在是太高明了,我们还是先找找小可和小幽的下落,是生是死,若是生还一定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什么,若是死了也能看出他们是怎么死的,这样也方便我们找人。” 白烨辰点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奉劝林炫:“是啊,瑾瑜说的对,你先去休息,我派人去找找小可和小幽的下落,明日一早说不定就有结果了。” 第二日一早,鸡刚打过第一次鸣,天还没完全恢复明亮,几人就都爬起来了,一晚上根本没怎么睡,只是闭目浅眠了会儿。 一早便有一暗卫进屋给白烨辰禀报:“少庄主,昨晚在后山,找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中毒而亡,陈宇连夜查了毒素,是一种新的毒,江湖上从未问世过,抵抗剂之类的陈宇还在研究。” 白烨辰听完问道:“昨晚我让你们往海天门的方向查,可有查到什么?” 既然醉舞不见了,很有可能是海天门的人所为,查的方向自然锁定海天门,其他门派只派少量的人去查,这样比较省时间。 来人摇头:“属下无能,我这边一无所获。” 白烨辰有些失落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暗卫退下后,白烨辰陷入了沉思,中毒而亡,新的毒素,江湖中有哪些门派有这个能力制造出一种全新的毒药,而不是用那些现成的毒药,一般现成的毒药各个门派都基本有抗毒的药物,可以抵御,也不那么容易制死,让他们这般的措手不及。 而海天门的人,这几年太过于猖狂,而且这次也没有取得武林大会的参与资格,不可能拿到进入白曦山庄的请柬,按理来讲,不可能会有海天门的人来白曦山庄,而且请柬造不了假,那上面有只有白曦山庄的几个人知道隐藏在请柬上的印记。 正想到这里,林炫和瑾瑜也进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文鑫,白烨辰和几人说了刚才暗卫汇报的内容,也说了自己让往海天门查,而海天门是不可能来到白曦山庄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文鑫手里的茶杯抖了抖,洒出一些茶水在他衣袍上,面色有些苍白,白烨辰有些不解的问道:“文兄可是昨夜没睡好?” 文鑫放下手里的茶杯,胡乱用袖子擦擦身上未干的茶水,有些抱歉的笑笑道:“只是精神有点恍惚,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救人要紧。” 醉舞不见了的事情他已经从瑾瑜那听说了,所以他无需多问。 正此时,又一暗卫过来禀报:“少主。”暗卫行礼后看了一圈在座的人,不知道后面的话要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白烨辰看出他的为难,开口道:“说吧,查到了什么?” 暗卫这才开口道:“我们查过此次进出白曦山庄的名单,其中无名小派比往年多,查出来有30来人,其中有两人比较可疑,名字记录为沧海派,来宾名字是:苍穹和苍齐,居住的院落是靠近后山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两人还带了4个护卫入山。虽然二人容貌和海天门的大公子不同,不过此二人的身高和身形却和海天门的大公子,还有他身边的一个叫青耀的随侍相差无异。” 等暗卫禀报完林炫一脸沉重的问道:“这个叫青耀的,你们谁有查过他的来历吗?” 几人面面相觑,片刻后都摇头,谁也不曾去关心过一个不出彩的随侍。 林炫缓缓道:“严俞洋此人我和他交过手,此人武功不怎么样,但是却狡诈的很,且确实擅长易容和用毒,想必他身边确实有擅长毒和易容面具的人在。” 瑾瑜唏嘘不已:“堂堂海天门的大公子,也不过就是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胆小鬼罢了,既然现在大方向锁定海天门了,我们各个门派都派人去打探一下,这海天门太过嚣张了,着实不把武林盟放在眼里。” 白烨辰附和道:“确实不过一个胆小鬼,我倒是想撕了他的人皮面具,看看海天门大公子真实的脸长什么样的,说起来确实有些好奇呢,据说海天门的大公子出入不同的场合都换不同的脸,倒是没人见过他最真实的那张脸长什么样子。” 几人完全没有自觉,都没有意识到还没有确认就是海天门所为,就已经把矛头指向了海天门了,看来海天门是积恶之多,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了,看来这次事件不管是不是海天门所为,几位都想去讨伐海天门了。 话题已经从谁放火偷走了万毒丹以及此次武林大会的奖品的调查,到了想看海天门大公子的庐山真面目了。 只听白烨辰继续道:“说不定他原本那张脸丑到无法见人,所以要遮起来。” 瑾瑜附和:“也说不定人家原来的脸太美了,所以不想给别人看呢?” 林炫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我今日启程赶往海天门,稍后我会休书去无常山庄调集人马。” 林炫和他们不同,他们只是丢失了几件宝物,什么时候去取都一样,而且宝物被谁盗了去确实不知,而他能确定,醉舞若不是自己离开了,要找她麻烦的就那么几个人,一个无常山庄,一个文艳,一个海天门,无常山庄是不会再对醉舞出手的,文艳的可能性不大,虽然她也会用毒,但是用毒的造诣没那么高,就是些普通的毒药,这么大手笔除了海天门他想不到别的什么人了,他必须尽快赶到海天门去找人,若是去晚了,他不想让自己后悔一生。 文鑫总算回过神来,准备阻止林炫,他刚开口叫了声林兄,就被白烨辰做了个摇头的动作阻止了,等林炫走出了房间门,白烨辰才道:“若想帮他,我们也抓紧去准备吧。” 说完后,几人便散了去。 第91章 质问 回到银月苑,文鑫便叫了自家妹子跟着他一起到他的房间去:“艳儿,你跟我过来一下。” 文艳规规矩矩的跟过去:“哥,你找我有事?” 文鑫一脸凝重的在桌边坐下道:“我问你,先前你说你有两个无名无派的江湖朋友想来见识见识武林大会,让我帮你弄到的白曦山庄请柬,你到底给了谁?” 文艳毫不心虚的掩饰道:“自然是我那两个朋友了,哥你突然问这事情干嘛?我交朋友也要给你汇报吗?” 面对文艳的不诚实,文鑫的脸色变的更加严厉了几分,毫不留情面的提高声音拆穿道:“海天门的朋友?” 文鑫的质问让文艳突然感觉有点慌,而且她从未见过这样严厉的兄长,在她的印象中,她家兄长一直都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好脾气,突然这么大声,还真是吓了她一跳,不过仍旧表面镇定的道:“不是,就是两个普通的江湖朋友,并不是很出名。” 文鑫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痛心疾首的道:“艳儿,都什么时候你还跟我撒谎,事已至此,你觉得他们查不出海天门吗?还是你觉得海天门不会把你给他们请柬的事情抖出来?就算海天门不抖出来,能弄到白曦山庄正牌请柬的人只有武林盟的的人,排除另外的几家,你是觉得他们猜不到我们头上来吗? 你见过了林炫对待别人柔情似水体贴入微的模样后,就忘记了他是让人闻声色变的无常山庄少庄主了吗?他能饶你一次已经是难得的仁慈了,还能饶你两次吗? 还有这次好好的武林大会,被搅乱成这样,失火,被盗,这些种种都需要一个交代,你想过怎么去交代吗?” 听了这些话,文艳也突然觉得有点慌,不过又觉得很委屈,眼泪刷刷往下掉,还很不服气的说:“我有什么错,我不过就是喜欢他而已,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冷血无情,还虚伪,哥,你知道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林大哥了,我只是不想让他娶了别人。” 文鑫很生气声调提高了些道:“那你是想怎样,他爱一个你就杀一个,你要除尽他身边的所有女人吗?那到最后他还是不喜欢你,你又当如何?” 转而文鑫又平复了一下心绪,声音变的低沉,无奈的摇摇头,有些痛心的道:“艳儿,为什么爱一个人能把你自己弄到如此不堪的地步?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和他结识,那样你们就不会相遇了。” “哥,你这是什么话,你不希望我喜欢上他,就连你都觉得我的喜欢不值一提,得不到回报吗?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看到他温柔的对待别的女人的时候,就恨不得让那个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不喜欢我动手,我就借他人之手,你不支持我就算了,却还说出这些话来,不过不要紧,没有你的帮助,没有你的牵线搭桥,我一样能得到我想要的。” 文艳失去理智的吼了一大段没有良心的话,让文鑫感到失望透顶,他的妹妹本来是一个喜欢习武有点内敛的心善丫头,可是如今,却变成这般心狠手辣,工于心计,一心想要除掉自己的情敌,到底哪里错了啊,爱上一个人到底为何能丧失了自己的理智,丧失了自己的本心啊? 文鑫叹了口气,认命的道:“罢了,我派护卫送你回庄,回去闭门思过,哪里也不准去,好好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你对林炫的爱到底扭曲到了何种程度,你那份感情已经变质了,早已不是什么爱情,而是执念了。”最好此生你都别再让林炫遇到你。 看似无情的惩罚,实际上是作为兄长对自己妹妹的袒护,不让她去面对武林盟以及武林众人的指责,也不让她遇到林炫,让林炫有机会杀死她。也想让自己的妹妹能认清自己感情的偏执,能够放下。 可是很显然当兄长的想袒护,作为妹妹的却不认为兄长是在袒护自己,只觉得自己的兄长不理解自己,不支持自己的想法,兄长变了,明明以前让他帮忙牵红线的时候他不曾拒绝,还尽心尽力的帮忙,可是如今却不理解自己,不让自己追求自己的所爱。 文艳偏激的道:“你想关我?哥,你变了,你一点都不理解我,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尽心尽力的想帮我,所以你从未逼迫林大哥娶我,若是你尽心尽力,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是无常山庄的少夫人了,怎么会轮到那个女人?所以你一直都只是在敷衍我。” 文鑫气结,自己的妹妹怎么会变的这般蛮不讲理,甚至都能怀疑他作为兄长对她的兄妹亲情的地步:“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冥顽不灵,一个不爱你的人值得你把自己弄到这般田地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反正你也不会理解,所以以后不要你管,你也别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子来插手我的事情,我也不再稀罕你的帮助。”说完文艳很生气的摔门而出。 文鑫站起来准备追:“你去哪里,你给我回来。” 文鑫出房门时,只看到文艳消失在视线范围的一抹衣角,只得招来暗卫,吩咐道:“你们两个不用跟着我了,去抓住小姐,送回山庄看紧了,别让她出山庄半步。” 暗卫领了命便速速跟了上去。 听到摔门的声响后,瑾希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好像听到了争吵声,她本来还在睡觉的,就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打扰她的瞌睡了,她这个起床气就是收不住,一定要出来骂人,到底知不知道本小姐现在在睡觉啊? “你们...”吵死了大早上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昨天晚上的失火折腾的还不够吗? 结果一出来看到情绪低落的文鑫,一脸担忧的看着远处,顺着他的视线,瑾希看到一个残影,好像是自己那个情敌文家小姐来着,想起这人帮自己很多次,见过自己醉酒后的丑态,自己也没少骂他,此刻瑾希突然良心发现骂不出口了,收住骂人的话,转了个弯,关切的道:“那个?吵架了?” 第92章 开导 文鑫没说话,只是沉默,瑾希继续开导:“没事,我和我哥也经常吵架,我还经常想着把他塞回我娘肚子里呢,天天气我,不过我也明白,他是我哥,再怎么不着调也是打从心底里关心我的,虽然不那么容易感受到吧,但是总归是亲兄妹,越吵感情越好,等气消了又哥哥、哥哥的唤个不停了,所以你也别太忧心,等文小姐气消了,定会想明白自家哥哥还是对自己好的,到时候仍然会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了。” 瑾希并不知道这兄妹两个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吵架,只能按照自身经验来安慰文鑫,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到点子上。 而文鑫大概是没想到瑾希除了骂人以外还会安慰人吧,文鑫像看到什么新鲜事物一样的看着她,瑾希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要是再这么安静下去的话,她会更加不好意思,得赶忙说点什么,于是开口道:“像你这么好的哥哥,哪个妹妹遇到都是福气,不会被妹妹讨厌和记恨的,和我家那不着调的兄长完全不同。像上次在无常山庄,你都有尽心尽力的帮文小姐争取表现的机会,当时可羡慕死我了,这我当时就在想,这么好的哥哥为什么不是我家的,要是和我哥换一下多好。” 文鑫笑了笑,突然觉得心里好受些了:“有瑾希妹妹这样的妹妹倒是真的很省心,今天突然发现瑾瑜兄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么好的妹妹就该好好宠着。瑾希妹妹是个爽快人,拿得起放的下,和艳儿不同,她太偏激了,让我有些担心。” 瑾希不好意思的笑笑,绝得愧对这段夸奖:“什么拿得起放的下,我不过是看的开,不喜欢我的人心不属于我,还不如成全人家,江湖儿女就是要豪气,虽然也有点小伤心。”说着举起右手捏起三指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小点距离,强调道:“嗯,就这么一小点,不过过段时间就好了。” 瑾希有些失落的继续道:“其实我觉得炫哥哥选择那姑娘也是理所应当的,人家比我漂亮了不知道多少倍,武功修为也很厉害,琴技也很好,不知道还有多少我没见到的优点,再看看我,没我哥好看不说,琴棋书画也就马马虎虎,都拿来舞刀弄枪了,结果武功修为也不是一等一的高手,还一不小心就会暴露泼辣的本质,和那姑娘真是没法比。” 瑾希顿了顿继续道:“现在回想起来,炫哥哥应该很早就喜欢那姑娘了,当时去无常山庄参加他生日宴会的时候就该看出来了的,只是我当时眼拙没看出来,当时只觉得炫哥哥看那姑娘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而且因为那姑娘递给他其他女人给的东西时他生气了,那时候还以为他只是不喜欢那些对他抱有非分之想的下人所送之物呢。” “现在我也明白了为何我哥不帮我牵这条红线了,还一直劝我放弃,我哥应该早就发现了。” 听了瑾希的话,文鑫也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当时他们的思想先入为主,被林炫宣言的那句‘不可能看上下人’的豪言所迷惑,感情的事情哪里是一句我不会喜欢什么阶级的人就真的能做到的,要是真遇到了喜欢的人,才不会管什么出生呢。当时他没看清,还一个劲的帮自己妹妹说媒,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蠢到家了。他还真不是一个好哥哥。 “怪我,总是眼拙,若是早看出来,或许艳儿也不会陷的这么深了。”文鑫的声音充满浓浓的懊恼和悔恨。 他回想起在那之前他去过无常山庄几次,虽然对醉舞印象不深刻,但是有一次他们正在谈一处买卖的时候,护卫进来禀报有人求见,本来不应该被打扰的谈话,林炫却放那位女子进来了。 一个蒙面女子走进来的时候,林炫的目光瞬间就温柔了下来,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当时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因为任务完成的很顺利,所以林炫很欣慰,才会露出那样的欣慰的笑容和目光,现在想来那女子的声音和醉舞的不就是一模一样吗? 那时候林炫看她的眼神就与众不同了。 瑾希见文鑫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又瞬间低落了,赶忙安慰道:“这也不是你的错啊,当哥哥的,听了妹妹的要求帮帮忙,做妹妹的就该感激了,至于结果如何都是自我造化,还得自己想清楚看开了,才能放的下。” 正此时,瑾瑜走进院落里,他在外面听半天了,这两人聊的倒挺合拍的,他果然没看错,文鑫的人品不错,和他妹也绝配,不过现在有要紧事要办,两人的感情也联络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以后再找机会加深加深感情就好,现在得赶紧办正事了。 瑾希突然开窍了一般发现他哥很伟大,所以今天特别想发自内心好好叫声哥:“哥,你回来了。” 瑾瑜点头,很领妹妹的情,难得他那木鱼脑袋的妹妹总算开窍了,能体谅到做兄长的苦心了,瑾瑜很是欣慰,连语气都变温柔了几分:“嗯,收拾一下,我们现在下山,需要快速整顿人马,去讨伐海天门。” 每个门派过来都会带自己护卫,但是每个人最多只能带两个护卫入白曦山庄,所以大批护卫一般都在山下的客栈里留着,等着主子下山收到讯息再回归队伍,人马都是现成的,可以直接带着去海天门,再书信回庄,调一批人马出发赶往海天门,从两地出发,到海天门再聚集,这样比较省时间,不用再往家里跑一趟。 瑾希有点懵,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要讨伐海天门了?昨晚上的大火和海天门有关吗?”瑾希思考片刻:“不对啊,你不是说海天门猖狂的很,今年武林大会没资格进入白曦山庄的吗?这次武林大会也没海天门什么事啊。” 瑾瑜嫌她问题太多,又吵,拨开靠过来的瑾希,往屋里走,边走边道:“快去收拾东西出发,一会儿和文兄一路,让他在路上慢慢告诉你详情。” 说完瑾瑜又对文鑫道:“文兄东西可收拾好了,一块儿出发,反正都顺路。” 第93章 集结讨伐队 文鑫欲言又止,瑾瑜看的很是纠结,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文兄有何顾虑?还是不想去讨伐海天门?” 瑾瑜在心里警告道:你小子可别让本少主失望,本少主刚在心里夸你人品好,可以把妹妹托付给你,你就突然胆小怕事了,这会让本少主很没面子,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本少主会觉得打脸很痛的,惹本少主没面子了,本少主一定会打回来的。 文鑫摇摇头,看到文鑫摇头,瑾瑜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不想去讨伐海天门,那是什么原因,在瑾瑜好奇的目光下,文鑫开口道:“在出发之前,我想和这次武林大会主办的几位见个面,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 瑾瑜爽快的调转方向,就往院外走去,边走边道:“行,走吧,反正我也要参加,就和你一起过去。” 文鑫见瑾瑜如此爽快,也快走几步跟上了他的步伐,然后两人一起往外走,快到大门口时,瑾瑜不放心的叮嘱瑾希道:“小希,在我们回来之前,你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可别再带那么一大包东西,能扔的都扔了,我们这可不是直接回山庄。” 想起自家妹子那一大包行礼,若是全部带上的话,下山肯定要让自己帮忙拿,自己不愿意肯定又是文鑫拿,虽然他不介意文鑫做苦力,但是有些浪费时间,又浪费口舌,太麻烦,还是能免则免吧。 瑾希嘟着嘴不满的回道:“知道了,扔就扔,回去你给我买,全部通通买齐整,一个都不能少。” 不过瑾瑜没再回答自己妹妹到底给不给买,径直和文鑫一道离去。 大事面前瑾希还是很懂事的,现在不会去和瑾瑜计较,等这件大事解决完后,她再慢慢找瑾瑜清算。 等武林大会主办方几人聚齐后,文鑫站出来坦白,说是他帮她妹妹弄到的请帖,妹妹年***友不慎,结交的是海天门的人伪装的无名无派,让海天门的人趁机混入白曦山庄,这是他的疏忽。 这次武林大会导致的白曦山庄以及其余各派的损失全部由他承担,清月堂的万毒丹,秋水山庄提供的锁血玉,以及白曦山庄提供的流月宝剑他会尽全力追回,若是追不回,他将以双倍价钱赔付,至于自己所在的落霞山庄提供的断水宝剑就随缘了,找不找的回来都是自己的损失。 只求各位给他点时间,还有希望各位能够宽容处理家妹的事情,他已经派人去抓回家妹,以后一定严加看管,不得出庄了,还望武林盟不要公开处决家妹。 白老盟主一直保持着沉默,良久之后深沉的道:“海天门近些年确实太过猖獗。太不把武林盟放在眼里,我会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号召大家讨伐海天门,几位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白老盟主默认了文鑫的赔付要求,不用白曦山庄赔付自然是一件好事,看文鑫这诚恳的态度,他也没打算要对文家兄妹给没有参加武林大会资格的人请柬一事再追究下去。 而总的来说,文家兄妹只是提供了请柬,做出盗窃烧杀事件的人毕竟是海天门。 这几年海天门不仅是和无常山庄经常竞争有过节,还各处欺压小门小派,小门小派想做点买卖度日,基本都被海天门强行并入自己的商行,而那些和海天门有相同类型买卖行业,一定逃不掉被海天门剔除市场的命运,导致他们完全无法生存下去。这几年也就无常山庄在屡屡和海天门的抗争中还能保全自己的产业,让海天门无从下手,这让海天门对无常山庄恨得牙痒痒,其他的门派选择惹不起躲的起,都选择了很远的地方发展自己的产业,要不就只能选一些海天门没有的产业营生,可是堂堂海天门,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涉及到,要选他们没有的生意实在是难,更何况普通的小门派并不清楚海天门到底具体有哪些产业,到底自己开个什么样子的产业才能不踩中海天门的雷,一旦遇到和海天门有利益冲突便主动让步,还有一些亏着本的往海天门送钱,以保证自己的生意不倒。 不求能赚多少钱,只求能平安度日,勉强糊口。 这几年秋水山庄和落霞山庄的产业也有受到一定的影响,只是这两家的产业基本比较偏远,还算好,但是也不能只靠任意一家就出来与海天门抗衡,那是绝对赢不了的。 所以大家都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把武林众人集结在一起,团结一致去讨伐海天门的契机,如今海天门在武林大会这么一闹,无疑是契机到来的时候了。 白老盟主看着各世家的几位公子们都赞同的点点头,白老盟主接着道:“文少主也不必太过自责,东西在白曦山庄丢的,我白曦山庄也有保管不利之责,我白曦山庄也会派大部分人马前往讨伐,在此我希望得到各位的帮助,希望各位能和我一起,齐心协力去追回丢失的至宝。” 白老盟主说的委婉,没怪罪文鑫和文艳,自己揽下了一部分责任,委婉的请求大家的帮助,而不是命令大家去讨伐。 这样说话的方式倒是让人觉得白老盟主很仁慈,就是一个慈祥的老前辈,对后辈都是和和气气的,让人从心里上感觉到很容易接受。 秦灏澜闲闲的听完,率先道:“盟主的请求,我清月堂自然是要响应的,定当义不容辞。”只有义不容辞几个字说的义正言辞,坚定不移,表明了秦灏澜的决心。 接着瑾瑜中气十足的道:“白伯伯请放心,我秋水山庄一定出足了这份力,早想这么干了,终于等到了这么个机会,哪里能错过。” 文鑫附和道:“我这边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了。”说着文鑫对几位抱拳行礼道:“文鑫在这里谢几位施以援手,文鑫感激不尽,他日有用的着的地方,只要一句话,我文鑫一定万死不辞。” 坐在高位的白霄连连点头:“好啊,几位真不愧是年轻一辈的人中豪杰,有气魄!” 第94章 笼中鸟变井底蛙 白烨辰一直闲闲的坐在一边懒得搭话,他没什么事情就大闲人一个,白曦山庄的事情由他爹做主,他懒得管,武林大会的事情也由他爹和其他几位武林盟的人做主,白曦山庄的那一份,由他爹发言决定就行了,他也懒得管,不过这次作为朋友,他得去帮林炫,他只带自己的人去,他爹派的人是代表白曦山庄去的他看心情决定管不管,不过他带的自己的人是代表朋友出力去帮林炫的,现在瑾瑜对讨伐海天门一事的热情也这么高,他就顺便再帮帮瑾瑜好了。 白烨辰催促道:“爹,你说完了,就散了吧,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我还要带人去追林炫呢,再不去他得甩我几条街了,不对几座城了,说不定现在已经甩了几座城了。” 白老盟主本来想对这一说话就惹自己生气的不孝子吹胡子瞪眼的,不过现在紧要关头也懒得和自己儿子计较了,说了两句体面话,就让大家散了。就是些什么务必小心之类的。 刚出门,正好陈宇匆匆跑来,迎面看到白烨辰很是兴奋的停住,差点没刹住撞进了白烨辰怀里,还好瑾瑜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把白烨辰往后拉了拉,给陈宇多了些距离拿来缓冲,这才刹住了脚。 白烨辰皱眉:“陈宇,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是后面有疯狗撵你吗?咋咋呼呼的,作为医者要稳重,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一点稳重的气质都没学来呢?” 陈宇真是感觉一阵冤枉,他急着汇报,跑的快些而已,倒是被少庄主说自己不稳重了,真是比窦娥还冤啊,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两口气,深呼吸,拍拍胸脯道:“没有狗,少主,那毒有进展了。”说话还大喘气呢,这一听都知道刚才陈宇是以何种速度跑急切的跑过来的。 白烨辰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毒有进展了,昨晚的毒?都毒死人了,现在进展有啥用,难道死透了的还能解毒让人活过来? 白烨辰:“厉害了啊,小陈宇,都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了,不错,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超越你师傅了,很棒。” 陈宇无语,一听都知道,自家少主脑回路又不正常了,赶忙解释道:“不是啊,我哪有那本事,不过我经过了一个晚上一个早上不眠不休不合眼不喝水不吃东西不上厕所....”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满满的自豪。 白烨辰无情的打断:“怎么?本少主没让你这么苛刻自己,你来给本少主诉苦了?说的好像本少主虐待你似的。” 陈宇摆摆手难掩兴奋的道:“不是不是,我研制出了可以克制那毒的解药,少主你不是想去帮林少主吗,你可以带着解药去,提前把药溶水服了就不怕那毒了,这样林少主以后就不会轻看属下了。” 白烨辰刚才还担心这事呢,现在陈宇给他送来了一个好消息,他拍拍陈宇的肩:“嗯嗯,干的不错,本少主果然没看错人,看来送你去神医那学医的钱没白出啊。走,跟本少主一起出门,这次去的人很多,你多准备点,这么大的行动不能缺了医者,这次就靠你了。” 陈宇兴奋的脸瞬间变成了忧郁的脸,毫无底气的商量道:“那个少主,我能不能不去?我不想下山上山,太高。” 开什么玩笑,他不想去啊,他不想参与战场的厮杀,他学医除了因为喜欢以外,还有他不喜欢厮杀,那场面太过于恐怖。 结果换来白烨辰果断的拒绝:“不行,这是本少主对你的信任,是你表现的机会,你也不想林少庄主小看你是不是,所以别懒,收拾东西,跟上本少主的步伐出门。” 半个时辰后,陈宇苦着脸抱着自己的小包裹挂着自己的医药箱,弱小又无助的跟紧自家少主的步伐,然后一行人浩浩汤汤的从白曦山庄出发往海天门的方向去。 海天门的一处地方,醉舞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昏暗,她本以为是天黑了,可是动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她所处的地方阴暗又潮湿,没有明亮的窗户,四周的墙壁是潮湿的泥土墙,她才察觉到这里应该是一处地牢,地牢顶部只有手掌宽的缝隙通风。 醉舞动了动,一阵哐哐铛铛的声音传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左脚有点重,一看才发现她左脚踝处有一个铁锁链,锁链的另一头链接在地牢角落里的铁桩上。 醉舞苦笑,她是想离开林炫身边的,但是她是想追求自己的自由,绝对不是被严俞洋带走,也没想过原来的笼中鸟,现在变成了井底蛙,还是戴着锁链的蛙,逃不掉的那种。 若是她内功还在,这锁链也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可是严俞洋就是看准了她现在拿这锁链没辙,所以才这么对她的吧。 醉舞在脑子里思索着,该怎么和严俞洋斡旋,赔钱的话,肯定是行不通的,严俞洋不缺;服软装弱者,严俞洋那种人一看就没有同情心,锱铢必较之辈,根本不可能吃这一套;美人计就更不用提了,严俞洋不喜欢她,其实看的出来严俞洋不是贪图美色之徒,当时也只是为了面子,所以必须娶一个体面的人,另一方面也为了抽走林炫身边的一个助力,所以才来找她的,他们当时也只不过是一场交易,而这场交易是她先毁约了,所以理亏的是她。 醉舞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应该如何应对严俞洋,她现在很饿也很渴,这地底湿冷,她还有些发抖,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就身体情况来看,至少应该有三天左右了。 听着外面的滴滴答答的声音,大概是下雨了吧,醉舞起身往那巴掌宽的通风口面前去,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弄点雨水来喝,不吃饭她能忍忍,但是若是长时间不补充水分,她会脱水而亡的,她现在嘴唇已经干裂的发痛了,这严俞洋还真够放心啊,她如果没猜错,严俞洋抓她来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对付林炫吧,那么她怎么也算是个人质吧,严俞洋怎么也不怕把人质渴死了或者饿死了了,自己手上没有筹码该怎么办吗? 第95章 与蛇为邻 醉舞尝试着把手伸出去,却不想刚碰到通风口的铁栅栏,就听到一阵‘嘶嘶’的声音,这声音虽然被滴滴答答的雨声淹没了,但是一向听力不错的醉舞确信自己没听错,她顿了顿没有贸然的直接把手伸出去,就在这时她看到一条通体呈红色的蛇,顶着一个三角脑袋直起它那颜色花纹都很鲜艳的脖子与醉舞对视着,圆圆的富有魅惑性的蛇瞳热烈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慢条斯理的吐着它分叉的蛇信子玩着。 虎视眈眈的盯着醉舞,好像就等着她把手伸出去,那蛇好饱餐一顿似的,醉舞吓的赶忙把手缩了回来,再不敢动想伸手出去接雨水的想法了。 而这条蛇的身后,还有一些起起伏伏的花纹和颜色都很鲜艳的蛇身子,交错着爬行着,起伏着,一看就都是那种剧毒无比的蛇,醉舞这才反应过来,这通风口外面远不止这一条蛇,片刻后就又有几个三角脑袋凑了过来,一副蔑视群雄的样子,高高在上的端着脖子吐着信子,与醉舞对视,以多对一,醉舞已经达不到和它们平等的一对一对视的情况了,这完全是一群蛇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了,醉舞已经被吓的僵在了原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想离开通风口,可是双腿很不争取的有些发软,她有些迈不动步子。 这一刻她想着若是林炫在她身边的话,应该会二话不说的抱起她离开吧,就算她害怕的有些腿软也不至于还要狼狈的站在原地,任由那些蛇虎视眈眈的像盯着美味的猎物一般的盯着自己了。 只是林炫现在不在她身边,而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就不太对,她何时开始这么依恋林炫了,真是无可救药,醉舞晃晃脑袋把这些没用的想法晃出脑子里,决定不再去想那个自己一门心思想远离的人。 腿软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她只能被迫的站在原地继续和几条蛇对视着,忽的她看到铁栏边有些黄色的粉末,想来这些应该是雄黄粉,所以这些蛇才只在外面活动,不会进入地牢里来,她瞬间屏住了呼吸,深怕自己呼吸重了,把那些粉末吹走了,然后这些蛇就会趁机进入地牢,和她共处一室了。 想来这严俞洋就是故意要给她制造精神上的刺激,让她在这地牢中每一刻都得过的提心吊胆的,这透气的铁窗原来应该是有什么隔板隔着的,大概是把醉舞关进来时才取走了那些隔板,撒上了些许雄黄粉,这些雄黄粉一看就是才刚撒没几天的,随着时间的挥发和地牢湿气的潮化,雄黄粉的作用很快就会消失,若不及时补充新的雄黄粉的话,那些蛇迟早会过来这边的,醉舞艰难的挪动步子往后退了一步,让自己远离那些蛇。 “夫人可是醒了,哦,对了,那边比较危险,外面是蛇窝,我自己养的,夫人想和它们共处一室吗?若是想的话,我稍后给夫人换个地方,或者给它们换个地方也行。”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令人厌恶的声音,还有那不怀好意的语气,醉舞真的一点都不想搭理,她故作镇静的转过身,慢慢的挪动步子远离通风口,装着一点也不害怕那些蛇的样子,不管怎样,至少不能让严俞洋看出来她害怕蛇,不然以严俞洋那恶趣味十足的性格,肯定是她怕啥就来啥,以此来折磨她。 当靠近地牢门口的时候,醉舞看到严俞洋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厮,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不过严俞洋真的有那么好心给她这个阶下囚送食物吗?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严俞洋也不等醉舞说什么,给小厮打了个手势,小厮把牢门打开,把食盒放进去,又退出来把牢门锁好,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沓,做好这些后便安静的退到一边站着充当空气了。 严俞洋老神在在的站在牢门外,透过铁栅门慢条斯理的道:“夫人不守信用,我却不同,我严俞洋一向很守信用,就算你毁约了,我也会办到答应你的事情,你先在这里住着,青耀的药很快就好了,好了之后我就给夫人你送来。” “对了,这么久了,像夫人这么不守信用的人,想来也记不住什么药吧?答应夫人让你体内的暗幽蛊不再起作用的事情,夫人没忘记吧,这可是我们之间的承诺,就算夫人毁约在先,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是不?谁让我大度呢?” 什么狗屁的大度,把自己的卑鄙说的那么伟大的人,醉舞这20年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 见醉舞不理他,严俞洋也不生气,继续道:“夫人可知那些蛇迟早会过来和夫人同住的,那些可都是上好的西域剧毒的蛇,不过现在估计咬了夫人也没用,毕竟夫人体内的暗幽蛊还在嘛,不过等夫人的暗幽蛊没了之后,不知道被那些蛇咬一口会如何,当然了,夫人会不会和它们同住取决于你那位相好来救你的时间,他来的早,那些雄黄粉还有用的话,夫人就不用和那些蛇们一起住了,若是他来的晚或者不来,那么夫人迟早会成为它们的室友的。” “夫人现在我们来猜猜看,是那位无常山庄的少庄主先来呢?还是那些雄黄粉先失去作用呢?” 醉舞听严俞洋一口一个夫人,已经恶心到了极点,她实在不想理会严俞洋,她在等严俞洋说够了一直得不到回答,觉得自讨没趣便会自觉离开,可是今日的严俞洋话格外的多,滔滔不绝,又难听的话语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 醉舞实在忍不住开口道:“至少在他来之前我是安全的,我想只有活着的我,对严大公子你才有用,只有活着的我才能成为你威胁林炫最好的筹码。” 把握十足的话语让严俞洋有些恼羞成怒,冷哼一声,严俞洋笑着道:“总会让你付出一定的代价的,不怕你现在多神气,到时候我希望你还能像现在这般神气就好了。” 说完严俞洋转身便离开了地牢。 第96章 不可说 严俞洋这个碍眼的存在离开这片空间后,醉舞抱着狐疑的态度小心翼翼的打开地上的那个食盒,里面有一碗普通的粥,还有几个馒头,她现在有暗幽蛊倒也不怕毒,不过暗幽蛊不是所有毒都能防,严俞洋手下有一个用毒高手,她不太敢赌,但是再想想,严俞洋现在是必须要先留着她的命的,不然他没有和林炫讨价还价的筹码,不管林炫到底会不会来救她,至少在林炫出现之前她的命应该是安全的。 这么想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林炫来救她还是希望林炫不来救她了,林炫不来她的生命姑且算是安全的,只能说姑且,毕竟严俞洋那个疯子的办事风格她不太了解,但是林炫若是来了,她的命一定不会那么安全,严俞洋肯定不会轻易的把她交给林炫的。 想到这里,醉舞又觉得严俞洋够蠢的,以为抓住她就抓住了林炫的软肋吗?林炫范不着为了暗幽蛊就让严俞洋随意威胁,让严俞洋有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所以没有人会来救她的,她渴望的自由或许就止步于此了,她的人生或许到这里就到尽头了,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直到人生的最后她都不是自由的,都没有机会以自由的身份自由的选择自己的生死。 现在想来,倒还不如去屠遇见山庄的时候没被那个老婆婆救下,虽然那时候是在荒郊野外,或许死后尸体都会被野兽啃食干净,但至少那时候她比现在自由多了,那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外,她的身体没有被囚禁,没有被禁锢在一个这么狭小又阴暗的空间里。 醉舞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细嚼慢咽的把那碗没几粒米的清汤白粥和硬馒头都吃了下去,至少她不想在地牢里结束自己的一生,她还是想看到蓝天的,无论如何在她咽气的前一刻她都要看到蓝天,笼子里关久了的鸟儿对蓝天的渴望之情是无比强烈的。 就这样在地牢里又待了几天,每天都会有人给她送一些简陋的食物和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地牢里到底待了多少天,地牢里的光线没有明显变化,并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而给她送的食物也不是按着顿数来的,一天一次还是两次她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些食物只是为了吊着她的命,确保她不死而已。 又是一天,不知道外面是阴沉晦暗的阴天,还是阳光明媚的晴天,她在这里不见天日,看到的光线永远都是那么昏暗,但是她知道,这天至少不是雨天,因为她没有听到雨水滴落的滴答声。 海天门的一处宅子里,青耀走进房间把一个盒子扔给严俞洋,严俞洋伸手完美的接住了盒子,青耀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药好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这药是严俞洋要求他配的,能打破暗幽蛊的平衡,让暗幽蛊不再发挥作用,不仅如此,此前宿主体内的毒也会瞬间爆发,再加上这药本身的毒,宿主必死无疑,只是不当场毙命,会有几天的缓冲时间。 只是青耀不明白,严俞洋本来就没打算让醉舞活下去,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的多做一步破坏醉舞体内暗幽蛊的操作。他不善谋略,终究猜不透严俞洋的每一步布置,他只有乖乖听从严俞洋吩咐的命。 严俞洋把玩着手里的盒子,邪魅的一勾嘴角道:“青耀,你说对于无常山庄的那位少庄主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打击?” 青耀走过去坐在严俞洋旁边:“我哪里知道,你的点子一向都挺变态。”语调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娇嗔的味道。 严俞洋假笑着,伸手捏着青耀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问道:“变态?我哪里变态了?” 青耀没好气的瞪了他的一眼,不客气的拍掉严俞洋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别卖关子了,你就说说你的计划,我也好看着点帮忙,也不会毁了你的计划,不然我就立即去杀了那个女人。” 严俞洋好笑的看着他,把别扭的青耀转过来,伸出右手摩擦着他的嘴唇,邪魅的笑着道:“怎么?吃醋了?”目光灼灼,仿佛看透了一切。 青耀被看透了一切,赌气的低着头不说话,别扭的移开视线不看他,严俞洋在他唇上舔了一下,然后才坐直身体缓缓道:“无常山庄让我的婚礼差点成为整个武林的笑话,我要让无常山庄的少庄主来从我这里救走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更让他顶着众人流言,历经万难的好不容易救回去的女人结果已经命不久矣。你说这种好不容易以为得到了,结果才发现很快就会失去,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失去的,这种由欣喜道痛苦,自责,再到失落的感觉能不让无常山庄的少庄主也体会一下吗?” 虽然严俞洋说是因为他的婚礼被毁才会采取这次行动,但是青耀清楚一定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更何况那场婚礼江湖上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海天门娶的那位夫人并未入海天门的门。 转而严俞洋皮笑肉不笑的道:“所以青耀,你可不能因为嫉妒去杀了她,然后打乱了我的计划,那样你会让我很失望的,我或许也会让你尝尝一些不好的滋味哦。” 青耀听的没来由的一阵汗毛直立,他相信严俞洋说到就能做到,这个男人比无常山庄的少庄主还要无情冷血,他的心里除了他自己,根本放不下任何人,对他也只不过是他有利用价值才留在身边的,偶尔能让他撒个娇,任任性,不过必须是在严俞洋可接受的范围内,一旦逾越了,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严俞洋不会因为他陪他睡过就对他另眼相待,可是自己却是那么的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是毒夫子的后人,整个江湖没有人用毒的能力能胜过他,而他本来能解各种毒,却解不了一种叫严俞洋的毒,而中此毒的人是他自己。 青耀觉得自己很可悲,可悲的不值得同情,为什么会陷下去呢,为什么陷入的这么深,这份背德的感情,他爱的深沉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理智懂事,真可悲啊! 第97章 受辱 当地牢的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严俞洋又出现了,这是这些天以来醉舞第二次见到严俞洋,这次严俞洋没让小厮代劳,而是自己进入地牢。 当看到严俞洋亲自进入地牢的那一刻时,醉舞整个人精神就紧绷了起来,她明锐的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比她这几日时时刻刻堤防着隔壁那些蛇还要精神抖擞。 只见严俞洋不急不缓的打开了他手中拿着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粒红色的药丸,一步一步向醉舞逼近。 醉舞不用脑子想都知道那肯定就是是严俞洋所说的能破坏她体内暗幽蛊的药丸,而严俞洋也绝对不会好心的让她体内的暗幽蛊不再为别人所用,而可以单纯的为宿主可用,想必那药丸吃下去,她或许会生不如死,亦或许当场毙命。 只是醉舞也懒得挣扎反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的要求不高,她只要能看到明媚的蓝天就好了,她渴望了一辈子的自由她已经不奢望了,现在反抗严俞洋,或许会受更多的皮肉之苦。反正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逃不掉,还不如坦然接受。 严俞洋看了醉舞的反应,轻蔑的一笑,因为醉舞的极度配合,他很轻易的掰开醉舞的嘴,把药丸塞进醉舞的喉咙处,再强迫她咽下去,看着药丸下了醉舞的肚子,他才松开钳制醉舞的手,醉舞被他松开后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淡淡的要求道:“严公子,放我去外面能看到天空的地方再锁着我行吗?” 严俞洋嗤笑一声,语气爽快的道:“行,怎么不行,这就带你去。” 醉舞直觉严俞洋不会这么好说话,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她是看到了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只是她是被吊在海天门外的城门上看到的,醉舞抬头眯着眼看着春日里的太阳,日头还是一样的刺眼,由于长时间处于昏暗的地牢中,一遇到强光,她感觉眼睛被刺的异常疼痛,不过她也算满足了,至少最后看到了蓝天,而且还好是个大晴天。 紧接着好像是那药丸起作用了,那药丸的效果果然是生不如死,疼痛的感觉侵蚀了她的每一寸皮肤,甚至连头皮都没放过,她仿佛能感觉她的每一根发丝是痛的,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内脏都在阵痛,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柱子上,她现在连蹲下身伸手捂着肚子和胃的动作都做不到。想换个能减轻疼痛的姿势都难,只能不吭声的默默承受着种种剧痛。 城墙下聚集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了,人声鼎沸,叽叽喳喳的,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有只言片语传入醉舞的耳中:“这海天门又处决人了,不知这次这姑娘犯了何事?” “谁知道呢,这海天门处决女的八成是什么偷人的丢脸事情。” “啊,我听说海天门的少夫人跟人跑了,这不会就是那个女人吧?” “是吧,长得挺漂亮的,哪知道是个这么不检点的女人呢?” “所以说,这长得漂亮的媳妇就是麻烦,看不住,一不留神就跟人跑了。” 朦朦胧胧间她看到一个人站在高强上,用浑厚的内力助力发音,声音雄厚洪亮,方圆几里都听的清清楚楚,只听那人道:“各位父老乡亲,江湖侠客,今日我海天门把这贱妇拉出来给众人看看,这位原本是我们海天门的少夫人,几个月前从无常山庄娶回来的,却不想这少夫人未出嫁前就已经破了身,我们大公子不嫌弃少夫人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仍然坚持娶了她,却不想这少夫人结了婚仍旧不检点,竟然背着少爷和下人鬼魂,还是三五成群的鬼魂,被少爷捉奸在床,本来家丑不可外扬的,此事本不方便公开处决,奈何少夫人死活不认,硬是狡辩,所以今日挂出来让大伙评评理。” 那人一说完,下面又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啊,没有跟人跑啊,而是在内部偷人。” “内部偷人不是更可恨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倒好尽挑内部人了。” “你说这女人有啥想不开的,按我说那海天门的大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啊,她咋那么不知足呢。”一个奇怪口音的大妈道。 “不几足没好下场,这不就招报应了蛮。”一个同样有着奇怪口音的大妈附和道。 台上那人还装模作样的继续道:“可怜我们大公子一往情深,现在还伤心过度,卧病在床呢。” 转而换了语气:“大公子今日公开宣布休妻,从此以后两人嫁娶自由,只是少爷无法原谅前少夫人的所作所为,所以决定挂在城墙上三日三夜,三个日夜过去之后便既往不咎。” 醉舞苦笑,多么冠冕堂皇啊,显得海天门多大度,到死还落得一身骂名,她都不知道这一生自己到底图啥了。 隐隐约约昏昏沉沉中又听到下面的只言片语:“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严大公子就是太仁慈了” “这种女人就该拿去浸猪笼。” 又过了一会儿骂声更盛了,醉舞已经快听不清他们都骂了什么了,只是偶尔有鸡蛋啊,西红柿,白菜,萝卜的向城墙上的她飞过来,有些因为投掷者的力道不足飞到一半就掉下去了,这时候醉舞还有些感激严俞洋还好把她挂的比较高,而有些则结结实实的砸在她身上或者头上,这时候不得不感慨这些平民百姓中竟然有力气如此大的人,而那些没砸中她的人还在锲而不舍的往上扔着各种蔬菜,她不得不感慨这些人过的真富有,竟然有这么多的吃不完的新鲜蔬菜拿来砸她。 若是当年她们家有这些蔬菜,大概他爹也不会把她卖了换银子吧,不过也不可能,她爹是个混蛋赌徒,就算有蔬菜大概也不够。 这大概是她这一生最狼狈的时刻了,没想到一个人的一生在死前最后的时刻竟然能狼狈成这样。 她现在更后悔了,屠完遇见山庄的时候,她就应该自我了结的,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啊,曾经有多少次能自我了解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没有好好珍惜啊,现在真是后悔。 她就说严俞洋只是把她关在地牢里,这样的惩罚太轻了吧,结果生不如死的疼痛和醍醐灌顶的骂声,给她的身体和心灵来了个双重的折磨,最可恨的是她现在还死不了,还得被迫听着,她嘴里被塞了东西,咬舌自尽都做不到,想想就算不塞东西,她现在估计也没那个力气去咬自己的舌头。 第98章 救回来了 林炫在几百米开外就听到了城墙上那洪亮男声的发言,他忍着怒气,猛地策马狂奔朝着海天门一通赶,等他赶到时,就看到醉舞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瞬时他因为愤怒而红了双眼,不管不顾的准备飞身过去把醉舞放下来,却被一旁的白烨辰拉住了,林炫猛的转过头瞪着白烨辰,白烨辰被他的气势震慑的愣了一下,赶忙道:“冷静点,林兄,严俞洋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你过去的,那边肯定有机关,还是先看一下地形,推测下可能出现的机关和危险比较好。” 林炫缓和了下脸色不轻不重的把白烨辰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我等不了了,真的一刻都等不了了,我怎么能容忍有人如此侮辱她?” 白烨辰看到如此自责又乱了章法的林炫也不好再阻止他了,只好道:“你去吧,我负责掩护你,你的背后放心交给我吧。” 作为朋友,此刻他只要无条件支持林炫就好。白烨辰跟瑾瑜对视一眼,相互点了下头,吩咐好手下的人后,便跟着林炫一起往城楼上去。 林炫跨过人群飞奔着朝着城楼而去,海天门的城楼,城里就是海天门的住处,海天门自己给自己建了一座城,而这城楼上有机关的事情,林炫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能容忍醉舞在上面多呆一刻。 他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每看一眼心就更痛一分,而此刻他感觉他每呼吸一口气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心脏处传来的钝痛。 一路上去并未触及什么机关,只是在解下醉舞的那一刻,密密麻麻的箭头铺天盖地的射向中央两人,林炫一手抱着醉舞,一手用佩剑挡着箭头,密密麻麻的箭头一波接一波的射来,好像永远也射不完似的,让人寸步难行。 只是哪怕再难,宁可自己身上多插几支箭,也不能让那些箭伤害醉舞分毫,绝对不允许,他一定要带醉舞离开这里,他很难想象道醉舞这期间内心承受了多少恐惧。 林炫有些懊恼,因为自己这几个月没回无常山庄,身边没带暗卫,以至于为了调遣无常山庄的暗卫废了些时间,导致他来晚了些,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若是早一点来,醉舞就不用承受这么多了。 此刻他完全没有想到,其实不管他来早来晚,严俞洋都安排好了一切再等着他来。 而另一边,海天门内部一个暗卫过来禀报城外的情况给严俞洋,暗卫禀报完外面到来的人马情况后,严俞洋不以为意的道:“都来了,正好,我还怕他们不来呢,武林盟的人,盟主没出面吗?” 暗卫:“来的人中没有武林盟主的身影。” 严俞洋轻蔑的道:“缩头乌龟,我还指望他来了,然后取了他的人头,这样武林盟主就该移位了,不过也无妨,先解决他的爪牙,再去取他的人头,这样武林盟主的位置就本公子的了。”后半句的口气可谓是狂妄无比,大言不惭。 严俞洋挥挥手让暗卫退下去,懒洋洋的起身道:“青耀,起来干活了,我们得去好好迎接迎接这些武林盟热血好汉们了。” 青耀慢条斯理的从床上爬起来,刚才被严俞洋狠狠的折腾了一番,他现在腰很痛,身体有些不适,而且他急需洗个澡,然而这个没人性的,肯定不会给他洗澡的时间的,青耀捡起自己的衣服,看了看上面污渍,对严俞洋道:“至少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吧。” 严俞洋看也不看他,转身边往外走边道:“我先过去了,衣服你自己找来穿,换好了赶紧过来,不要让我等太久,你知道的,我讨厌等人。” 青耀顶着一身暧昧的痕迹,忍着身体的轻微不适,随意翻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套在身上,打理好自己后,赶忙跟了上去。 城墙上,在密密麻麻的剑雨中走了一遭之后,几人身上都挂了彩,还好都只是些皮肉伤,林炫像保护珍宝一样好好的把醉舞护在怀里,看到醉舞没有被箭伤到分毫稍稍放心了些,此时城下的普通百姓们,因为剑雨的缘故散的差不多了,不那么拥挤了,走路倒是很顺畅。 下了城墙后,林炫抱着醉舞就往杨郁所在的地方走去,走到杨郁身边只说了两个字:“跟上”,便抱着醉舞往远离海天门的地方走去。 林炫把醉舞带到一处客栈,到了客栈之后,林炫温柔把醉舞放到床上,由于他走的实在是太快,杨郁一路用跑的都没跟上,林炫只得焦急的等着杨郁的到来。 等待的过程中有些不放心的又迫不及待的再次探了探醉舞的脉息,还好,他赶上了,她还活着,林炫轻轻的摇晃了醉舞一下,轻声道:“醉舞,醒醒。” 林炫叫了几声后,醉舞才有了点反应,她疲惫的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林炫。 她现在没有力气,而且浑身还是很痛,哪里哪里都是痛的,疼痛啃食着她的全身,她其实累的根本不想睁眼睛。她知道她现在安全了,她已经没被吊着了。 看到醉舞睁开眼林炫舒了一口气,眼睛有点模糊,眼角不自觉的溢出一滴眼泪来,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一半,伸手摸摸醉舞的脸颊,温柔的安抚道:“没事了,让你受苦了。” “林炫,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若是你当日不劫走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醉舞声若游丝,林炫听不清她说什么,而她此刻有气无力的话语的嘴型也看不出来她说的是什么。 林炫俯下身附耳上去,想听听醉舞到底在说什么,却只听道醉舞淡然的道了句:“罢了!” 是啊,还有什么意义呢,根本就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林炫当时劫走了自己的事实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至少不管是因为暗幽蛊也好,还是因为醉舞她这个人也好,林炫还是来救她了,看在这一点的分上,就不计较那个过去了。 醉舞疲惫的闭上眼,现在问林炫这些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林炫没有抢亲,她跟着严俞洋那样的疯子就一定会过的比在无常山庄自由吗?也或许更加不如吧,到今天的地步又该怪谁呢,大概这就是自己的命吧! 第99章 洗洗干净 杨郁紧赶慢赶气喘吁吁的总算追了上来,刚进入房间还在大口大口的往外喘着气,林炫就焦急的催促道:“杨郁快给她看看。”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担忧和紧张,一边说着还一边往旁边让了让,给杨郁留出了充分的看诊位置。 杨郁也顾不得喘气了,慌忙走到床边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取出脉枕便开始给醉舞把脉,把脉的过程中,杨郁的眉头越皱越深,看的一旁的林炫紧张无比,可是杨郁还没给结果,他也不好催促,害怕因为他的催促让杨郁判断不准确就麻烦了,所以只好安静又焦急的看着。 片刻后杨郁仍旧紧锁着眉头,放下了醉舞的手腕收起了脉枕,只是他还是没说诊断结果,而是有条不紊的取了些醉舞的血放在一旁他已经准备好的小器皿里,而后认真严谨的加入了一些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林炫也看不明白杨郁到底在干些什么,做这些又有什么样的意义,他毕竟不精通医道,在一旁看着杨郁的表情就感觉无比的揪心,而他还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着,这种无力感让林炫很不爽,可是也只能不爽,并不能改变什么现状,只能耐心的等待着杨郁的诊断结果,看杨郁大概还要一阵,便道:“你好好照看她,我去给她找身干净衣服和热水过来。” 他知道醉舞爱干净,他打算给醉舞洗洗身子,换身干净的衣服,刚才抱着醉舞过来的时候,看着醉舞一身的狼狈,他不觉得嫌弃,只觉得心痛无比,奈何路上没有水,他只能用手帕帮醉舞简单的把脸擦干净了,头发上和衣服上的鸡蛋液,和各种蔬菜渍现在得赶紧帮她处理一下,不然醉舞会感觉到不舒服的。 杨郁心不在焉的答了个:“是”。他一门心思都在分析醉舞血液的情况上,根本没听清楚林炫说了什么,只知道林炫说了句话,不过主子说什么他们都答是准没错。 林炫也没什么心思去猜测杨郁到底听没听到自己说什么,反正杨郁答应了就行,他起身便出门去准备了。 林炫速度很快,由于这次没带丫鬟过来,而跟过来的人也只有杨郁,所以很多事情都只能他亲力亲为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杨郁还若有所思神色复杂的盯着盛放醉舞血液的器皿发愁。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什么结果。 见林炫回来,又见店小二打了沐浴用的水进来,杨郁很自觉的道:“哦,少庄主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她服了保命的丹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她情况有点复杂,我还要具体研究研究。属下先去外面光线好的地方研究一会儿。” 林炫不做声的点点头,杨郁便抱着他的药箱和那盛血的器皿走了出去,还很体贴的帮忙关上了房门。 林炫温柔的给醉舞洗好身子,擦干净身上的水,换好衣服之后,打开房门准备叫店小二把屋里的水弄出去时,便看见垂头丧气一脸忧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等在门外的杨郁,见林炫开门,杨郁低沉的问道:“那丫头她醒了吗?” 林炫摇头,让店小二把房间里的水清理了,把木桶搬出去后便关上房门,林炫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醉舞,她的头发还没全干,林炫拿了布巾重新坐到床头处温柔的把醉舞的头部轻轻抬起来,放到自己大腿上,动作无比轻柔的用干布巾一边给醉舞反复的擦着头发,一边问杨郁:“说吧,她的情况如何?” 杨郁摇头叹气,斟酌着如何告诉少主暗幽蛊出了问题,已经失去作用了,既不能被他人所用,也不能被宿主所用,他还是分不清林炫这么在意醉舞,到底是因为暗幽蛊还是因为醉舞这个人,要是只是因为暗幽蛊的话,那么如果他说暗幽蛊出问题了,林炫会不会很生气丢下醉舞就走呢?丢下就走还算好的,万一少庄主一生气,直接要求杀了醉舞呢? 那他要怎么办,他也有私心的,他一直把醉舞当女儿一样对待,如今她的情况不太好,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救她,可是这个情况到底要不要如实禀报给少庄主呢? 杨郁斟酌了半天后,谨慎的说道:“不太好,暗幽蛊出了点问题,不过请少庄主放心,属下会尽力挽救的。” 杨郁只能先撒了个小谎,来拖延时间了,只能看后续了,若是少庄主在意的是醉舞这个人呢,此刻他无比的希望少庄主不是因为暗幽蛊才这么在意醉舞的。 这样到时候就算暗幽蛊没了,少庄主也不会抛下醉舞。 听完杨郁的禀报,林炫没说什么,只是专心的帮醉舞继续擦着头发,他动作轻柔,一张干巾湿透了又换了一张干的,伸手摸了摸感觉醉舞的头发差不多都干了。 林炫一边抚摸着醉舞的头发一边静静的凝视着醉舞,见醉舞比刚刚救下她时好多了,只是面色还是很苍白,先前醉舞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养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养了点血色,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了点,这才几天时间,严俞洋竟然把她折磨成这样。 他不敢想这六天时间醉舞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肉体上受了怎样的苦,精神上又忍受了些什么?他想起赶往海天门时听到的那些话,就愤恨,严俞洋真是千刀万剐了他都觉得不解恨。 想到这里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些,引得昏迷中的醉舞一阵皱眉,闷哼了一声,听到这声,林炫才反应过来,瞬间变的心疼无比,赶忙松开手,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醉舞的眼睛,有些欣喜的以为醉舞马上就会醒过来了,结果等了半天醉舞仍旧睡着。 本来欣喜的心情又沉寂了下去,看醉舞的头发已经干了,便轻轻的把她的头从自己腿上放到枕头上,给她盖好被子,俯身在她额头上和嘴唇上无比珍惜的印上一个吻,整个过程都温柔无比。只是起身的一瞬间所有的柔情都化为了狠厉,恢复了那个无情狠辣的无常山庄少庄主,对杨郁吩咐道:“你照看好她,别让她有任何闪失。” 他要去讨他该讨的债。 第100章 先来攻个城 林炫顶着一张臭脸出了房门,他要让严俞洋知道动了无常山庄少庄主的人的下场到底是什么。还要让他明白抢了不属于他的万毒丹,打乱了他的人生规划是什么下场,总之林少庄主现在很生气。 此时的另一边,严俞洋带着人守着海天门的城门,城门上密密麻麻的布置着海天门的下属们,阵阵剑雨洗涤着城门下各个门派的人,各个门派都在积极应对箭雨,想办法准备破城门,忙的不亦乐乎。 而这份忙碌中却不包含无常山庄的人。 此时无常山庄林炫的亲卫下属们隐匿在离城门比较远的地方,静观其变,面面相觑,他们的少庄主走了,走的时候啥也没说,他们是被叫来打架的不错,可是上面没吩咐,到底打还是不打,要不要去破海天门的城门,破了城门之后又该干什么呢?杀谁打谁?不打谁,他们现在很懵,没有指示不敢行动。 就跟没有大脑指挥的四肢一样,毫无用武之地,可是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只能看其他门派的人忙着打架了,他们现在是理直气壮的划水。 而林炫又没有特别固定的亲卫,基本上都是几十个护卫和暗卫轮班值守,两人一班两个时辰一轮换,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所以现在谁也不知道具体指示是啥,也不知道问谁,看着别人打的不可开交,有人已经快上城楼了,城楼上飞下来的除了剑还有毒粉,除了毒粉还有石头,除了石头还有各种暗器,让人应接不暇,弄的人手忙脚乱的。 为了对付海天门,各个门派都带来了庄里的医者,现在医者们都忙着抗毒,忙的不可开交,可是无常山庄的医者杨郁,不见了踪影,和少庄主走了,他们就这么站着看人打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暗卫打破沉默道:“我们打还是不打,这看着别人打也不好意思不是,过后人家还说我们无常山庄的人没出力,那多丢面子。” 另一个有点憨憨的开口道:“打谁?少庄主说来救人的,人已经被抱走了,虽然我们没出什么力,基本都是少庄主一个人搞定的,但是任务已经完成了啊,我们还打吗?既然站在这里不好意思,那要不我们回庄吧!” 又一个赶忙阻止道:“没有命令你赶回庄,你是真闲命长啊,山庄里那赛场上的处刑庄空了有一段时间了,就等着你去填那个坑了。” 此话一出,刚才提出要回庄的暗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想那血腥残忍的画面,摇摇头,算了,他不想去填那个坑,生不如死的那种感觉他不想体会,他现在不嫌命太长了。 一个大胆的护卫抱怨道:“你们说这少庄主也是,消失了几个月不见人影,突然叫我们出来执行任务又不给个明确的指示,真搞不懂他老人家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哎!我们真不容易啊,还要揣摩上头的意思..喂喂,我说你们怎么了,眼睛都抽筋了吗?一个劲的往那个方向看什么啊......?” “你们是几个月不用就退化了是吗?脑子退化了不要紧,别一会儿身手也退化了,最好给我留着命回去。”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大胆的暗卫身后响起,这声音带着强烈的冷厉和杀伐,吓的胆大护卫一身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跪地,和其他暗卫一起行礼,心有余悸的想着:这下完了,完了完了,他说的话肯定被少庄主听到了,怎么办,要是有地缝就好了,他一定迅速的钻进去,然后说什么也不出来了。 不是啊,还得是那种他能进去,别人进不去的地缝,他要是土行孙就好了,来个遁地术多好,他现在都不敢抬头看自家少庄主的脸,不用看都知道现在少庄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都听好了,这次的任务内容,活捉海天门大公子严俞洋,留口气就行,别太活了,也别死透了,然后交给我处置。”林炫冷冰冰的分布任务。 任务是明确了,可是这下暗卫们更为难了,他们不知道海天门大公子长什么样啊,怎么捉啊,听说那海天门的大公子善用易容术,脸随时都在换,就算站在面前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啊。几人都给那个胆大的护卫使眼色,希望他能问问少庄主那个严俞洋到底长啥样,怎么判断,以免到时候抓错了人。 胆大的护卫低着头专心的看自己的鞋尖,不理会,坚决不理会,他不嫌命长,他还想多活几年,不想在这时候去撞枪口,傻子都能看出来,现在少庄主心情极度不好,前所未有的不好,他不敢,他害怕,他不问,虽然他也不认识严俞洋,不过不要紧,反正大家都不认识,他不至于拖后腿。 况且除了问少庄主严俞洋长什么样以外,不还有别的办法吗?到时候在海天门里抓几个人来问就是了,虽然不一定有实话,大不了多抓几个,他现在很希望那个叫严俞洋的脑门上能刻着自己的名字,这样比较好认。 更何况万一他问少庄主严俞洋到底长什么样,结果少庄主自己也不知道,那多尴尬啊,他让少庄主尴尬了,以少庄主那脾气,他还能活吗? 见一众暗卫不动,林炫冷冷的催促道:“还等什么?还不行动?是等我抓来给你们交差吗?” 一众暗卫和护卫们,见没人问,少庄主的脸色又极度不好,谁也不敢开口,只好揣着糊涂的去执行任务了,反正抓穿着海天门服饰的人准没错,不对不对,不应该抓着海天门服饰的人,那些着海天门服饰的基本都是下人,严俞洋可是海天门的大公子,自然不会穿下人的服饰了。 各个门派有各自的服饰,那些跟来的人都统一服装了,除了几个领头的主人们,而这几个人毕竟是领头的风云人物都可以直接看脸辨认,这几个不抓,其他服饰的不抓,海天门的下人服饰不抓,毕竟是下人,抓了也没啥用,只能去海天门里找找不穿下人服饰的抓了。 暗卫们纷纷服下抗毒的药丸,这药丸只能管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对毒素能有一定的抵抗,不至于一遇毒就毙命,还能留条小命回来让杨郁挽救一下。 其他人破城门是为了讨伐海天门,他们不用,他们只要抓个人,所以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地方往里混,不过人家海天门都修了一座城了,哪里那么好混啊,这少庄主真任性,尽安排些苦差事给他们。 最终事实证明暗卫们想的太简单了,要混入海天门,除了破城门以外,还真没别的办法了,他们只能认命的帮忙先破那劳什子的城门,或者等待别人破城门。 第101章 商议 而此刻的严俞洋,穿了一身和普通下属一样的衣服,在城墙上拿着一把弓箭做样子,他不需要和弓箭手们投手们一样做这些苦差事,他要观察实局,看清眼前的情势,才好发号施令,而发号施令也不是由他本人宣布,而是由旁边一个普通下属宣布,可以说他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光明正大的藏在下属堆里。 而青耀也穿着和普通下属一样的服饰在城楼上坐着,负责监管毒药的使用情况和投毒的顺序,至于他的容貌嘛,他基本没在江湖上露过脸,他完全不需要对容貌做任何伪装,就是以真实容貌放在众人眼面前,那些人也认不出来他是谁。 也不是,他本来就没什么名头,所以就算看着他也不会知道他是毒夫子的后人。 下面的各路人马在一边应付各种暗器和箭雨中还在忙着破城,可谓是一副壮观的兵荒马乱之景,而与下面略显狼狈的场面不同,上面的严俞洋悠闲自得的拿着弓箭做样子,看着那些被他逼的略显狼狈的武林各派人士,心情一阵爽朗,还有闲暇猜测白老盟主到底来不来。 看着下面的人严俞洋感觉他们还不够狼狈,便吩咐让下属们往城墙下泼滚油,他要看那些人更狼狈的样子,让自己的心情更加爽朗。 很快下属们开始搬来锅和油,在城墙上烧起了油,大家分工明确,很快组成了制造滚油和传递滚油,以及往城墙下泼滚油的小分队。 人非铜头铁臂,武功再高强也会被利刃穿透,毕竟金钟罩和铁布衫这等武功不是人人都能练成,看着这些人尽管在箭雨毒粉和滚油的毒害下应接不暇,但还是有人试图用轻功飞上城墙,几大门派的领头人看着这一幕都觉得无比感动,讨伐海天门的决心和热情不灭,看来海天门这些年迫害的人真是不少,以至于到了如今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而严俞洋只是轻蔑的蔑视着城墙下如蚂蚁搬大小的人群,那些试图上城墙的在他眼里也如同蚊蝇般,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想想海天门初建成时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在这城墙上,就算有组织纪律训练有素的千军万马的军队想要破城也绝非易事。 而眼前这才几千人,先不说下面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是武林高手,还有些只不过是来凑个数的,就算这几千人都是武林高手又如何,他们没有人组织,因为来自于不同的门派,所以各自只会听从各自门派的指示,根本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一盘散沙,这样的散沙要攻城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出刀子都不往一处捅,根本不足为惧。他很享受这种单方面碾压蝼蚁的愉悦之情,真是大快人心。 同样的问题不仅仅是严俞洋想到了,下面的几个领头人也不是傻子,大家都能看出来,现在各门各派各自带领自己的队伍,尽管大家都一腔热血想要踏平海天门,可是眼下没有一个总指挥,要打海天门谈何容易,若是武林盟主在场还好,还可以统一听从武林盟主的言论。 不过眼下也不是全无办法,好在来讨伐的几大门派的领头人都是熟人了,这还得感谢老盟主邀请他们一起吃的那顿饭,大家迅速聚集在一起讨论对策。 几人对了一下,来这里的人除了无常山庄、白曦山庄、秋水山庄、落霞山庄、清月堂的人以外,还有一些其他小门小派,不过大头都在几大山庄这边,小门小派的倒也好办,并且他们表示一定积极响应武林盟几位合伙人的号召。 几人快速决定由白曦山庄白烨辰领头,本来想让林炫这个让人闻风丧胆,名声响彻整个江湖的人来做领头人的,只是林炫表示他现在没这个心思,几人也确实看出来他现在只想单干的去千刀万剐严俞洋,讨伐海天门的事情他根本不太关心,所以只好让白烨辰来了,毕竟是武林盟主的儿子,说话也有些分量的,白烨辰觉得自己不是那个领导人的料,推了一番推不掉,只好勉为其难的接下了。 林炫一脸阴沉的开口:“先把这城墙炸了吧,看上面的人太过嚣张了,碍眼的很。” 他倒不是因为不是领头人而阴沉,而是他现在急着把严俞洋千刀万剐了,看着城楼上那些人嚣张的嘴脸,他真的很想上去撕烂他们的脸。 白烨辰没好气的无奈道:“我说大哥,虽然我也很想撕烂上面那些人的嚣张的嘴脸,可是我现在去哪里找炸药来炸这城墙。” 这城墙是石头一块一块垒起来的,当时海天门的选址就很是讲究,选了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虽然规模小了点,但是要强制进入海天门里面也是不容易的,整个海天门就是一个小型的城池,依山而建,三面环山,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这处城门,而这海天门的城墙融了铁和合金一起熔铸,可谓坚不可摧。 先不说炸药能不能炸开,就算能,他们也没准备,那么大规模的炸药在江湖上很难一次性买到。 白烨辰拍拍林炫的肩膀:“我知道你急着取那严俞洋的狗头,不过现在估计得是个耗时战了,干脆先让大家驻扎在这附近,慢慢熬死他们得了,我就不信海天门的存粮和箭是无穷无尽的,我们就守在这外面,除非他们不开那门,否者他们一开门我们就绝对让那门再也关不上。” 林炫无语的瞪了白烨辰一眼,还等别人开城门呢,人家里面不开的话,难道要在这里一直耗下去,他还要拿到万毒丹给老头子解毒,可没那么多闲暇时间在这里陪严俞洋耗下去,更何况万一人家海天门里有兵器制造工厂呢,其他门派可能没有自己的兵器制造处所以不了解情况,江湖上有自己兵器制造处的门派也不少,比如无常山庄就有自己的兵器制造工坊。 不过这种兵器制造工坊只能秘密的开设,因为这是被朝廷所忌讳的事情,江湖各门派并不是谁都有野心要去和朝廷抗衡,他们不是皇家血脉,对那高高在上被权利囚禁在皇宫的皇位并没多大兴趣,所以也不想节外生枝的去和朝廷抗衡那么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一般江湖上有门派开设自己的兵器工坊都是秘密开设,对外是绝对保密的,可不想被那些朝廷的眼线查了去。 林炫表面冷静的道:“用火攻,他们上面有热油,现成的东西,为何不用。” 一旁的文鑫听了林炫的话,灵光一闪欣喜的附和道:“林兄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我们都不是军人,没有那种一致的组织纪律,也没人随身带着弓箭出门,这可真难办了。” 秦灏澜闲闲的搭话:“箭好办啊,这不满地都是吗,都是现成的,我们还不用掏钱,弓嘛,这附近我有一个朋友开弓箭铺子的,我去取一趟弓,你们负责拾箭和准备火油。” 秦灏澜说完就只身骑马而去,真是一个行动派,说做就做,好不拖泥带水。 第102章 摇摇欲坠 文鑫来不及佩服秦灏澜了,见秦灏澜行动如此迅速,赶忙道:“火油我去准备。”说着文鑫就去吩咐了。 瑾瑜突然想到这些江湖人士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并不是每个人都擅长射击,便道:“我去组织一些擅长射箭的人,林兄你庄里的人应该都有训练这一块的,我想我带过来的加上你带过来的应该够了。” 林炫点头,无常山庄的护卫训练必须全面,挑选出来的护卫也都是全能的精英,射箭之类的是必须具备的技能,任务中随时都可能用到:“我这就调过来。” 瑾瑜接着问白烨辰:“小白,你带过来的人有擅长射击类的吗?” 听到小白这个称呼,白烨辰嘴角抽了抽,不过现在特殊时期先不和他计较了,等过后再慢慢讨回来吧,白烨辰先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笔账,然后才道:“应该有一些,我问问去,那些大部分是我爹训练的,我自己训练出来的人都是擅长的。” 他的人都效仿了一下无常山庄的训练,虽然大家都很少用到弓箭,但是需要用到暗器,所以准确度是必须要训练的,而无常山庄的人要求会伪装,必须多才多艺,拿到弓箭也得立马上手,这样去军营中刺杀某个将军什么的,也方便伪装,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白曦山庄没要求那么多才多艺,也没打算去做人头买卖,但是白烨辰觉得无常山庄训练人的方式不错,林炫带出来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优秀,一个能碾压其他山庄训练出来的几条街都不止,看着林炫带着的那么优秀的护卫着实让他羡慕不已,所以便效仿了,不过无常山庄到底都训练了些什么,又是怎么训练护卫和暗卫的,这些隐秘的事情可没几个人能有幸知道,他是因为和无常山庄世家交好,虽然无常山庄一些隐秘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但是还好他有幸知道了无常山庄一些训练手法,这已经算是让他捡了一个大便宜了。 自从他自己训练人以后,就习惯用自己训的人,虽然和无常山庄的护卫暗卫没法比,那也比他爹训出来的那些好太多,实力碾压绝对不止一两条街那么长。 几人各司其职,团结一致,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赶忙去办事了,很快大家就集结好了,需要用到的弓箭,火油,人马都一一必备。 准备迅速,比正规军队还要迅速的就准备就绪了,有条不紊毫无预兆的就开始齐齐向海天门的城门发射火箭。 严俞洋看了一眼下面的准备,便知道他们要干嘛了,心里大叫一声不好,便慌忙吩咐道:“把滚油撤下去,快。” 他没顾上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直接吩咐了,这让无常山庄的暗卫们高兴了一把,他们推测了很久推测出严俞洋一定在城墙上,可是就是不知道哪一个是,他们本来琢磨着一会儿把城墙上的人挨个捉住的,结果严俞洋自己暴露了,严俞洋今天的脸他们可是记住了,一定不能跟丢了这张脸。 他们可是有超强的记脸能力的,无常山庄可不是谁都能像醉舞那样脸盲,而且醉舞其实并不是脸盲,而是有意识的不去记人脸,要是醉舞真的脸盲的话,也不可能每次任务都那么成功,而没有杀错过人。 而这边,严俞洋吩咐下去的时候,再去撤热油已经来不及全部都测下去了,密密麻麻带火的箭雨,总有射中目标的,一瞬间城门上就火光滔天,一波热浪袭来。 严俞洋愤怒的骂了声:“该死。”原本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愤怒之情,严俞洋双眼充血的盯着下面忙活的各路英雄好汉们,恨的咬牙切齿。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后,他手下的人,已经乱着了一团,有的已经被烧着了,有的衣服上着火正在忙着扑灭,有的被强烈的求生欲支配的不顾死活的往城门下逃窜,试图去找水源扑灭身上的火。 严俞洋愤怒的道:“一群蠢货,去,不准任何人逃进城里。”身旁的护卫听了,赶忙下城楼阻拦那些慌不择路带着浑身的火苗往城里逃窜的人。 让那些身上带着火星子的人往城里跑那还得了,城里都是建筑物,很容易被点着,如此下去他海天门岂不是要葬身火海里,那可是海天门几十年来的心血啊,怎可让它们付之一炬。 再漫天的火光中青耀走到严俞洋身边拉他下城楼:“我们先下去,城门是守不住了,我们还要准备后续。” 严俞洋愤恨的一甩手道:“开什么玩笑,我海天门坚不可摧的城墙,岂是他们这般小儿科的火攻就能轻易摧毁的,来人,调派些人手过来灭火。” 城墙上的人们乱作一团,原本不间断的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箭雨、暗器已经变成了零星的三两只了,城下的人乘此机会,一对不知道来自于哪个门派的身材魁梧高大勇猛的大力双胞胎,两人一个执着巨大的铁钻,一个手持巨大的铁锤,兄弟两个配合默契的一锤一钻的用内力砸城门。 而原本坚不可摧的合金城门,有了些许动摇的倾向,其余人看了纷纷拿工具配合着内力过来帮忙推门,由于每个人的内力并不一样,导致门的受力不均等,也正因为这样,坚不可摧的合金城门有了开始破败的痕迹。 严俞洋看的心惊不已,慌乱的大声道:“弓箭手们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快射。” 听了他的吩咐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城墙上的火还未灭,原本布置好的阵型和分工一旦被打乱,很难快速的组织起来,更何况眼下海天门的人心里被一种挫败感压制着,已经有了一种悲观的情绪,早已没了一开始的那种兴奋劲,和取胜的决心,只觉得武林盟的人当真是厉害的。 严俞洋看着城墙上寥寥无几还调不动的人马,而去调派人手的到现在还没赶过来,调派下人手有这么麻烦吗,真是一群废物,没一个有用的,严俞洋气的砸了手上的弓箭,骂了句:“只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无奈的跟着青耀下城楼:“那些陷进可都准备好了?” 青耀:“都准备就绪了。” 严俞洋邪魅的笑笑,有些丧心病狂的道:“好,很好,让他们全部葬身在海天门中,什么武林好汉,什么武林盟,什么无常山庄,我要他们通通葬身于此。” 第103章 进入海天门 下了城楼,严俞洋看到从城楼上逃窜下来的人纷纷往城里窜,护卫们拦的吃力,也不敢太靠近,怕点着了自己,还有些护卫正忙着用盆端水过来准备泼灭那些逃窜的人身上的火苗,严俞洋厉声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灭这么一星半点的火,身上有火星子的人,若敢往里一步,直接就地杀了。” 他培养的护卫不是浪费来做这些事情的,真是浪费人手。 护卫们领命的同时,也寒了半条心,再怎么说大家都是同僚,前一刻还协同对敌,跟着主子卖命,后一刻却被主子这般无情的抛弃了,主子都没想过要救他们,他们的命甚至没有海天门的屋舍重要,主子只想着火不要烧着了海天门的一草一木,却没半分心疼被烧死的下属们。 平日里主子无情,舍弃几个小喽啰在他们看来不痛不痒,只觉得是那些被舍弃的能力不足,咎由自取,便被主子舍弃了,那时候他们不怪主子,只会怪那被舍弃的人,技不如人。 可是面对这种大场面,一下子有那么多的同僚都被舍弃了,而且他们不是技不如人,而是辛劳的为主子卖命的得力属下,明明还能救的,主子却不允许他们救,这可真让他们心寒,他们总算看清了,他们所有人在严俞洋眼里不过是个工具,是个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主子随时都能用,一旦成了绊脚石,没有充分发挥出一个工具该有的有用的价值时,就随时会被舍弃的工具。 虽然早知道做属下的就是这个命,可是在实行和面对的时候,仍旧感觉心冷。 青耀感同身受的看了眼瞬间泄气的护卫,生出些许同情心来,不是对护卫的,不是对着火下属的,而是对他自己的,若是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严俞洋是不是也会没有丝毫不舍的挥挥手便舍弃了自己呢。 正在感怀的青耀被严俞洋的声音打断:“青耀,愣着干什么,跟过来。” 看着已经走出去有些距离的严俞洋,青耀摇摇头,抛开这些感怀,快步跟了上去,他得帮他守着海天门,帮他得到所有他想得到的,他还爱着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他的全部,只有守好了他,自己才有归处。 既然是没用了才会被舍弃,那么他就好好的发挥自己的价值,做一个有用的工具,一个能被严俞洋爱护着的工具,这样就好。 海天门外面的人,由于严俞洋自己放弃了城墙不守,没有了阻力之后,那些江湖好汉们很快就把城门弄的一团糟了,轻易就进入了海天门的内院,白烨辰不屑的道:“哟,很轻松嘛。” 其实也不算轻松了,从到达海天门这里,到准备就绪,再到现在破城已经花了差不多6个时辰了,眼下受伤和中毒的人都差不多有一半了,虽然大部分都只是些皮肉伤,不得不说一开始真的是海天门单方面的压倒性的单方面施虐,他们除了抵抗以外根本没有突破口,若不是后来的火攻起了作用,扰乱了对方的阵型和军心,还不知道要耗多久。 再看看海天门和皇宫差不多的风格的亭台楼阁,白烨辰都惊呆了,瞪大眼道:“这,这乍一看我还以为我闯进了皇宫内院呢,快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御林军来捉拿我们。” 林炫有点嫌弃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冷不热的道:“大惊小怪,海天门初建城门之时,就有人说他们是想当土皇帝了,这些年他们各处打压剥削小门小派,垄断通往皇城的经商和运输之路,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一直想做最高权者,难道你以为人家只是为了钱所以才跟大家抢地盘的吗?” 瑾瑜点头赞同林炫的话:“看来是蓄谋已久,海天门想一统武林,控制商路,大概是真的想当皇帝,一统江湖之后,便有了足够和皇家抗衡的力量,到时候恐怕这江山都要易主了。” 白烨辰:“什么嘛,这么说我们这是替那皇帝老儿铲除了一个祸患,这等谋逆之徒难道不该朝廷来清缴吗?为什么是我们在这里干苦力。不划算啊。” 林炫接话:“也不全是苦力,若是海天门一统江湖了,我们这些门派肯定是会被他清理干净的,在江山易主之前,我们才是最先遭殃的,就算我们归顺了海天门,那么等着朝廷来清缴的时候我们一样讨不到好,这几年海天门藏着掖着,真正的野心没暴露,所以朝廷的眼线可能还没注意到,不过经此一闹,怕是海天门想造反的消息已经传到皇城了,而我们武林各派先帮朝廷铲除了这一个祸患,也算卖朝廷一份人情了,往后朝廷对我们江湖仍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行。” 白烨辰摆着一副慵懒的语气道:“那既然现在朝廷都知道了,我们可以等着朝廷来讨伐就是了,我们可以回家睡大觉了,说实话我现在感觉又累又困,可是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林炫白他一眼:“朝廷是能来讨伐海天门,但是从此为了以防类似的事情出现,朝廷一定会大力打压江湖门派,不会允许任何门派过于壮大,甚至直接铲除,你想看到朝廷和武林盟打起来吗?” 白烨辰不像林炫平时关注着武林各派的动向,有他的盟主爹撑着,他平日里不想费什么心神在武林这边,只一心专注于他自己的生意,他不是无脑的看什么销路好,就去做什么生意,他只做自己喜欢的,自己感兴趣的。 就算他平日里不关注江湖上的这些争斗,但是听林炫这么说,他也很容易就能明白和理解过来,毕竟他的悟性还是很高的,白烨辰道:“行吧,你说的有理,这些复杂的事情我从来不想,既然如此,那我们打吧。打完了向皇帝老儿讨点辛苦费,毕竟他没费一兵一卒就铲除了一个隐患,海天门这几年的势力可是壮大的很,各行各业都有涉及到,若是我们袖手旁观,真让朝廷来讨伐,估计他们也打的吃力,还影响我们的生意。” 瑾瑜揶揄道:“小白,辛苦费的事情就算了,你指望朝廷能当这次事情没发生过就不错了,若不然朝廷加派人手来盯着武林,各派也都不自在。” 白烨辰想着也是,有些没好气的用手肘用力的拐了瑾瑜一下,微微仰头看着他道:“别叫我小白,听着像在叫狗。” 瑾瑜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还顺道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宠溺的道:“嗯嗯,狗狗乖。” 第104章 感情浮动 白烨辰真是忍无可忍了,他已经默默的忍够了三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第一次瑾瑜叫他小白,他没吭声,第二次口头警告,第三次人家不是叫小白了,而是直接叫狗狗了,他炸毛了,气冲冲的挥开瑾瑜的手,转身就往前走,决定再不理会瑾瑜。 白烨辰对众人吩咐道:“既然已经进来了,大家小心行事,我看医者们的防毒面罩也发的差不多了,大家务必戴好,海天门里有用毒高手,所以大家务必处处小心。” 等了片刻看众人准备的差不多了,便带头往里走去:“大家跟上。”白烨辰一人当先的走在前面。 等他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林炫才对瑾瑜道:“你这个时候惹毛他干嘛?他是有时候心太大会范点小糊涂,但是他讨厌别人拿他当猴耍,你倒好,直接拿他当狗,你若真有心和他结交,一定别踩他的这个雷。” 说完林炫便快步走过去,准备跟上白烨辰,他要亲手把严俞洋千刀万剐了,另外他很担心醉舞的情况,他要赶紧点回去看看她的情况如何了。还有一方面,老头子的万毒丹再不拿到可能就没时间了,老头子的慢性毒已经拖了几个月了。 瑾瑜感觉一阵头疼,刚才他只是看白烨辰的样子特别像只炸毛的小狗,很可爱,没忍住就戏弄了,结果哪里知道就踩了人家的雷呢,这下可好,他要怎么哄才哄的好,瑾瑜感觉一阵头疼。 瑾瑜快走几步跟上林炫:“林兄,事情结束之后若是你有空,求支个招啊。” 林炫:“一向高深莫测的你,竟然需要人支招?” 瑾瑜:“还是需要的,我和小萌主认识的时间不久,很多雷区还不是很清楚,到时候你详细跟我好好说说呗。” 看瑾瑜一本正经的模样,完全不像以往那样漫不经心的样子,林炫无语,这人感情是认真的,林炫好心提醒道:“瑾瑜,这世间感情千万种,只要爱的真切我便是支持的,看起来烨辰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确实很自在很放松,但是他的感情并未觉醒,他现在顶多是拿你当知己,而不是爱人,你先动的情,不过你还是要考虑一下苏老庄主的态度,若是你自己家里搞不定,就别唤醒他的感情,那样只有痛苦。” 瑾瑜沉默了,果然是当局者迷吗,想当初他和白烨辰都能看出林炫的感情,林炫自己却不自知,如今林炫能看透一切,并给出最诚挚的意见,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白烨辰有了这种感情的,是啊,他确实没考虑过自己父亲那一关,这次事件之后他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瑾瑜诚挚的道了句:“林兄,很多事情上都很感谢你,能和你做朋友真是三生有幸,总之还是那句话,若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炫点头,曾经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现在因为醉舞的缘故他开始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了,“我一直都知道有你们几个朋友真好。” 说完,两人不再废话,专心往前赶。 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的瑾希觉得海天门的建筑风格真不错,她很喜欢,毕竟是小女儿家,就光顾着看新奇了,完全没发觉自己脚下的异常。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下已经腾空了,她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掉下去呢,可是她没有,有一只手很有力在上方抓紧了她,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由于用力的缘故,能很清晰的看到上面凸起的青筋。 紧接着瑾希就被对方拉了上来,瑾希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文鑫把她往远离脚下的陷阱之地拉了几步,一边上下打量着瑾希一边关切的问道:“瑾希妹妹,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瑾希这才回过神来,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的一阵脸红:“没,刚才多亏了你。” 瑾希往陷阱底下看了一眼,看到下面寒光生生,那是属于利器独有的冷厉之气,感觉到一阵后怕。“要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差不多千疮百孔了,谢谢。” 文鑫:“你没事就好,举手之劳没什么好谢的,这海天门里危险重重,接下来瑾希妹妹你还是小心些比较好,提高些警惕才是。” 瑾希点头:“嗯,我知道了,在别人的地盘上确实不能掉以轻心,刚才是我疏忽了。” 文鑫笑着道:“走吧,一起。” 瑾希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嗯,好。” 然后两人一起跟着大部队的步伐往里走,有了刚才的教训,瑾希不再看稀奇的建筑了,提高了几分警惕,而文鑫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还格外的分了一份心思出来关心着瑾希的安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好瑾希的心思来。 海天门的地盘真够广的,找寻严俞洋的途中遇到很多次机关陷阱,折了很多人。 白烨辰有些郁闷的道:“我靠,海天门的人在自己家里挖这么洞,设置这么多陷阱,真不怕自己半夜起来上厕所掉坑里了么?小儿科的东西也玩不厌,自己躲躲藏藏不露面,真是恶趣味十足啊。” 瑾瑜也若有所思的道:“话说我们闹这么大动静,基本上都打到家里了,海天门的大公子严俞洋不出面也就算了,海天门的门主也不出面吗?” 几人面面相觑,随即点点头:“确实,都是些家丁,护卫,却不见主子。” 秦灏澜插话道:“你们有见过海天门的老门主吗?” 闻言几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锁定了业务涉及最广和海天门打交道最多的无常山庄少庄主林炫身上。 林炫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海天门十年前才建的城墙,当时建造城墙时,内里的亭台楼阁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都是普通的亭台楼阁,十年前建造城墙时,老门主还有些活动迹象,后来在江湖上活跃的就一直变成了海天门大公子,为何叫大公子我们并不知道,这是否说明海天门老门主是否还有第二个儿子也不知道,之前家父有提起在江南一代遇到过海天门的老门主,据说是在那方谈生意,但是具体老门主长什么样老头子也没多提过。” 说了一大段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们别指望我,大家都是同龄人,你们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是万事通啊,不可能事事都知道,更何况他先前派雪依混入过海天门,结果那个没用的女人什么消息都没带回去,倒是还把自己的一条命给赔了进去。 瑾希有感而发:“这么说海天门就是个迷啊,隐藏的这么深,连人都没认全。” 文鑫耐心道:“瑾希妹妹,也不仅仅是海天门,这基本上是江湖常态,像林兄其实也是名声在外,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庐山真面目的,都只知道无常山庄有一位让人闻风丧胆的少庄主。” 瑾希点点头:“确实如此。”此刻的瑾希自己都没发现,她在林炫面前并没有觉得尴尬了。 林炫道:“既然都到了海天门的地盘了,好好搜搜吧,总会找到些蛛丝马迹的,我这边已经吩咐人去探查了。大家想知道的谜底说不定会慢慢的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倒也不枉费我们跑这一招。” 白烨辰抛出疑问:“奇怪,怎么海天门这么人人喊打,却没人向林炫你那里买他的人头呢。若是买了,你那边应该早就有人来海天门探查了,这样地形什么的也会更清楚啊。” 林炫给白烨辰解惑道:“无常山庄和海天门一直不合,所以海天门所在的地盘无常山庄自然是不管的,没人买也很正常,没人买的起,像严俞洋这种作恶太多,但是只欺压的了小门小派,那些人也都只是敢怒不敢言,而这几年海天门和无常山庄虽然小摩擦不断,海天门却并未对无常山庄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所以我和父亲就放任了,倒也不是有意放任,说实话真要拿海天门怎么样的话,光靠无常山庄一己之力也是办不到的。”倒也不是办不到,不过无常山庄估计得倾尽全力,这样有点不划算,所以在海天门没有真正的威胁道无常山庄的情况下,无常山庄并不打算对海天门出手,做这不划算的买卖。 不过后面的话他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来。 海天门这几年欺压的都是小门小派,比较大的武林盟和有头有脸的门派,海天门都只是一点点摩擦,并未做的太出格和过分,想来是还未准备好,只在壮大自己,如今公开挑衅,也许是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了,不然严俞洋也不会如此冲动的一次性与武林盟的所有门派撕破脸。 第105章 五毒见面会 众人分散开来,一边寻找严俞洋的藏身之处,一边解决海天门随时随地冒出来的护卫们,顺道查查他们感兴趣的海天门隐藏的秘密。 而严俞洋此时正和青耀在机关控制室里,这些年他用了大部分财力修建海天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武林众人引过来,让他们葬身于此,尤其是无常山庄的人。 一想到无常山庄,严俞洋就恨的牙痒痒,他海天门和无常山庄的新仇旧恨都得在这次清算干净。 想起当年林询杀死自己妻儿的那一幕,严俞洋就双眼充血,他要让林询也尝尝失去妻儿的痛,他已经设计害死了林询的妻子,也就是林炫他娘,现在他要让林炫也葬身于此,让林询失去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一个护卫进来禀报外面的情况,折损了多少人,那些武林人士还有多少人,分别往哪些方向去了等情况,严俞洋听的儿一阵冒火,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什么,我精心布置的陷进,他们竟然折损的人一半都不到。” 严俞洋当机立断的吩咐道:“青耀,你去把蛇放出来,不是,五毒都放出来,全部放出来。” 青耀道:“这恐怕不妥...” 严俞洋狠厉的瞪了他一眼:“让你放你就放,费什么话,我知道五毒会相互残杀,分开区域放,没让你放一起。” 青耀没再说什么,他隐隐觉得此刻的严俞洋已经失去了理智,达到了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癫狂境界,虽然他不知道严俞洋的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是现在的严俞洋和平日里那个运筹帷幄,高深莫测的严俞洋判若两人。总之吧,不管什么时候他都猜不透严俞洋到底再想些什么。 青耀只得按照吩咐去放了他帮严俞洋养的那些五毒,这些是改良过的五毒,这些五毒从小就用毒喂养,如今的五毒普通人碰到都致命,更别说被咬被蜇到或者被咬到之后的后果如何了,不过来的人不是普通人,情况并不会比严俞洋预想的好,并且这个季节天气还不是特别回暖,并不是五毒最活跃的时候,不过他不能违抗严俞洋的命令,现在的严俞洋有点讲不通道理了,他要是不服从都不知道后果会如何,所以他只能照办。 这些个毒物都是他一手养起来的,都是些冷血动物,虽然谈不上感情深厚,但是也是他的一番心血,他不想这些心血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价值,在释放它们之前,青耀给它们再喂了一次毒。 片刻后,外面开始慌乱起来,不同区域的人口里分别喊着:“有蛇”“啊,蜈蚣”“蝎子,怎么会有蝎子出现。”“蟾蜍,真他妈丑。”“这墙上是...壁虎?这个季节就出来了?”声音里无不透出一阵惊讶的不可思议。 白烨辰皱着眉头道:“这严俞洋真是个变态,在家里还养着五毒,大家小心一点,别被咬到,陈宇,你那有没有雄黄粉,先拿去祛蛇。” 林炫阻止道:“先别祛蛇,蛇留着,把蛇和蟾蜍引到一处,让它们自己打。” 陈宇拍马屁道:“还是林少庄主考虑周到啊。”他怕死了,他才不想和蛇打交道呢,还是密密麻麻的蛇,他就说他不来的吧,为什么这种大场面要他这种小角色出面啊,他其实没有什么追求的,不求名扬江湖,只求安安稳稳的默默无闻的做他的行医救人。 瑾瑜对瑾希道:“小希,你先退去外面,别往里了。”关键时刻瑾瑜还是很担心自家妹妹的安危的。 瑾希不满意的道:“什么啊,你看不起我啊,不就是个五毒嘛,谁怕...”正说着,几只蛤蟆一蹦一跳的蹦跶着往这边过来了,瑾希一边往外跑一边啊啊啊直叫:“妈妈呀,好恐怖,哥,我还是退去外面好了。” 她这一反应,惹的一众人发笑,在这紧张的时刻,倒是让人稍微放松了一下。 等瑾希跑到外面还直拍胸脯,妈呀,吓死了,她还是低估了五毒的可怖性,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蛤蟆,那种满身是包的丑陋生物,瑾希从前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的,这次可谓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与蛤蟆保持十步距离以内了,可吓人了。 文鑫看着瑾希扬长而去的背影,等完全看不见了,才回过神来,问道:“壁虎不是没毒吗?” 瑾瑜好心的为自己未来的妹夫解惑道:“壁虎本身是没毒,不过海天门养过的就不知道了。” 林炫看了看周围的形式,根据各个方向传来的声音判断着哪个方位出现的是什么,然后冷静的道:“壁虎和蟾蜍不好斗,先让蛇把蟾蜍吃了,根据判断,蜈蚣和蝎子离的比较近,先让两者打着,壁虎攻击性不强,而且基本上贴着墙壁,大家尽量避开,别碰到,找人负责看着,我们没必要帮海天门把五毒除干净了,只要它们自己斗着没空攻击人就行,我们只杀严俞洋,这些东西让海天门的人自己去处理,别被这点小计谋转移了注意力,专心的杀五毒,把暗器和体力内功都耗在这上面不值得。” 听完林炫的话,陈宇再次向这位无常山庄的少庄主投来了敬佩的目光,心里感叹着,同样是少庄主,看看别人家的少庄主,和自己家那位少庄主,真是千差万别啊。 陈宇不自觉的瞥了瞥自家白少庄主,正此时白烨辰心有所感的给陈宇一个眼刀子,没好气的问道:“陈宇,你想什么呢?” 陈宇吓的一哆嗦,这不是吧,自家少庄主原来不是凡人吗,这人还会读心术啊,看来也不能太小看自家少庄主啊,陈宇吞吞吐吐的道:“没,没想什么。” 白烨辰承认,在计谋方面他确实不如林炫,人家林炫是什么人,无常山庄少庄主,不擅长计谋能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吗?能引领那么多擅长多变的杀手们吗? 再说了,林老庄主和白老庄主的教养方式也不一样好吧,人家林老庄主是放权给自己儿子,庄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林炫处理,自己去外面躲清闲,他呢,他有个盟主爹,庄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轮不到他管,和他无关,而且他从小就被放养着,在他爹眼里,他就是个不成器不孝顺,喜欢和自己爹唱反调的败家子。 他只要经营自己的生意就好,自己势力培养都还是靠自己慢慢养起来的,不像林炫的爹,人家直接帮儿子培养了一批人,而且人家爹培养出来的人和自己白老爹培养起来的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人家林老庄主培养的人,随便拉出来一个最差的,都能甩自家白老爹培养出来最优秀的那个几座城池。 算了,扯远了,真是爹比爹,气死儿子。 第106章 神奇壁虎讨论 浩浩汤汤的五毒阵容,并没让武林众人损耗太多,这个结果让严俞洋有些气急败坏,很显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那些人竟然没想过要对付五毒吗? 那些被放出来的五毒就那么废物吗?废物道不会去攻击人。 实际上,不得不说严俞洋培养的五毒确实厉害,可谓是五毒中的极品,并没有严俞洋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就说外面有几个不幸被那些五毒咬到的,都是秒亡的,只要一倒下,被那些密密麻麻的五毒爬过身体之后,就只剩下一点零星的白骨了,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看到这样的一幕,林炫也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提出的五毒中几个不好斗的理论,都被严俞洋放出来的这些五毒给颠覆了,如此看来壁虎也并不是不好斗的,它们不会像寻常壁虎那样安静的趴在墙壁上吃吃蚊子就好,它们也极其的的渴望着鲜血的滋味。 只是万幸的是五毒会内斗的理论还是适用的,在那些武林人士的牺牲之下,很快大家便把五毒引到了一块儿,当五毒见五毒那真是分外眼红,谁看谁都顺眼,所以不一会儿五毒就内斗了起来,便顾不得去攻击活人了,这才给了所有人一个喘口气的机会。 白烨辰心有余悸的长舒一口气道:“这些五毒和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啊,话说那壁虎怎么那么强悍,还能从墙壁上跳下来攻击人,壁虎壁虎,离了墙还能叫壁虎吗?完全颠覆了这个物种的生存习性啊,这海天门都是怎么养出这么强悍的东西的。” 白烨辰讲话的时候,瑾瑜总是第一个附和的:“这个壁虎确实颠覆了我对壁虎的认知,我怀疑这玩意不是纯种的壁虎,可能杂交了什么蝙蝠的血统。” 文鑫也叹了口气道:“这谁能想到有这样的壁虎存在呢,本来以为五毒中最弱的就它了,没想到最不被重视的才是最凶的那种,这次的损失也与大家对它掉以轻心有关,看来接下来对海天门的东西都得再提高些警惕才是。” 林炫没说什么,只是笑笑,白烨辰看到他笑有些不解的问道:“林炫你笑啥呢,刚才被五毒追傻了?” 林炫收了笑道:“这壁虎比较有趣,等解决了严俞洋之后,抓几只回去养养,想必将来会有大用。” “你不是真的傻了吧,那么恐怖的东西谁敢抓回去养,在自家养这么变态的东西我以为只有严俞洋这么个变态了,没想到你还想效仿,万一没看住跑出来了,损失的可是自己人。”白烨辰突然觉得对自己这个发小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可能脑回路和严俞洋那个变态有些接近。 白烨辰话音刚落,就听瑾瑜说道:“林兄这个提议不错,等解决完严俞洋回来后,这里的壁虎若是还有幸存的,我也抓几只回去研究研究。” 林炫给了瑾瑜一个赞许的眼神,点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 林炫心里急着去找严俞洋,既然解决了五毒,便继续去找严俞洋了,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先办正事去。” 等林炫和瑾瑜都走出去一段距离了,白烨辰还站在原地感叹自己交友不慎,都是遇到的什么些变态,看到一旁和自己同样还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文鑫,白烨辰问道:“怎么?文兄你也想抓几只壁虎回去养?” 文鑫赔了个笑道:“我就算了,现在我还有些被那壁虎吓到回不过神来呢,估计以后都走不出这壁虎的心理阴影了,以后我还是躲着点壁虎的好。” 白烨辰拍拍文鑫的肩膀:“嗯,不错,英雄所见略同。”两人爽快的笑笑,这才快步跟上前面的林炫和瑾瑜。 各派武林人士又一通翻找,基本上把海天门能翻的地方翻了个遍,每个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可是怎么都没翻到严俞洋的踪影,抓到的海天门的下属们不是直接自杀,就是一问三不知,还有一些只是被毒控制为海天门卖命的廉价劳动力,对海天门的情报完全不知。 正当所有人都在四处摸索,准备找找隐藏的打开密室,暗门,地道之类的机关的时候,无常山庄那个胆大的暗卫无声无息的接近林炫,过来给林炫禀报道:“少主人,我们发现一处密室,发现当时在城楼上那个监视用毒的人从那出来,过了一会儿又从外面回到那里,想必那里应该就是严俞洋的藏身之处,我们乘那个监视用毒的人不备,打晕了他,没让他进入密室中,现在等候少主人吩咐。” 林炫面无表情的听完后吩咐道:“前面带路。”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走在前面,众人一阵心有余悸的面面相觑,还好来的人是无常山庄的人,而不是海天门的人,若不然,谁也不知道谁现在就中招了,真不愧是无常山庄的暗卫,早就听闻无常山庄的暗卫都是和林炫身手差不多的人,否则没资格担任林炫的暗卫,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看来以后能和无常山庄搞好关系还是搞好关系吧,千万别对着干,搞不好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无常索命了。 当众人赶到机关室门口时,一个无常山庄的暗卫从隐蔽处掉了下来,蜷曲在地上,林炫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胆大暗卫也有些不解,不过灵光一闪又想到了什么,然后推测道:“刚才就是他打晕的那个用毒的,应该是中毒了。” 林炫对身旁的白烨辰道:“让陈宇过来帮忙看下他的情况。” 胆大的暗卫和周围隐藏着的暗卫都是一阵感动,他们的少主人竟然会拜托别人来为自己的属下医治,他们果然没跟错人啊,虽然以前只要有护卫受伤,能治疗的少主人也从未吝啬治疗,但是从来不会为了救自己的下属而拜托别人。 虽然林炫的对白烨辰的语气完全没有一点拜托的成分,听起来怎么也是随意的吩咐,不过暗卫们就是死心眼的认为自家主人在拜托别人帮忙,毕竟平日里都是找杨郁,现在杨郁不在,少庄主竟然还愿意找别人,少庄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会找别人。 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吗?话说他们这已经是第几天没合眼了,这个海天门他们翻了几天了来着?三天还是四天啊。哎呀,先不管了,任务还没完成呢,还得继续干活啊。 第107章 八卦机关锁 林炫冷着脸对胆大的暗卫吩咐道:“让小九留下照看十一,其余人跟我走,开门吧。” 那位中毒的是暗卫十一,林炫身边的暗卫一共有二十个,护卫有二十个,一共四十个人,暗卫的身手要求比护卫高很多,因为他们需要更好的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被发现。 这四十个人的分工是护卫在明随时侍奉在林炫身旁,暗卫在暗在林炫身边不远处隐藏着,若是发生什么事情,能在护卫抵挡的同时,快速赶到林炫身边。 林炫身边的守卫始终保持在四十个人,这期间折损的暗卫会先从护卫中找最强的顶上,编号也会被顶替,而缺失的护卫会从无常山庄新培养的人中选拔,或者从杀手那边调人过来顶上,这些人都以编号称呼。 胆大的护卫走过去,按照青耀刚才开门的方式,在墙上敲了三下,一块墙砖便移了下去,一个暗格便出现在眼前,而暗格内设有一个八卦机关锁。 看着里面那个造型复杂的锁,胆大暗卫一脸懵逼,他现在有些后悔,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早把那个监视用毒的敲晕啊,当时不应该那么冲动的,他们只看了机关的位置就草草的把人敲晕了,现在这个机关锁要怎么开啊?苍天啊,谁来拯救一下自己,他不会开,不会不丢人,丢人的是,他都看不明白这里面的是个什么玩意,只是可以肯定这玩意是开门的机关。 这可怎么办,暗卫在进行着强烈的心理斗争,他在想要不要直接告诉少主人他不会,还是说的委婉一点,请少主人亲自来,可是他作为下属,请主人亲自动手这样好吗?会不会被少主人一巴掌拍到墙上贴着。哎,想想都疼啊!要不自己硬着头皮试试,可是这玩意看着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啊。 所有人都在等着门打开的那一刻,可是他们等了半天都没动静,只好把目光投向大胆的暗卫了,当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后,胆大暗卫突然觉得压力山大啊,胆大暗卫的额头浸出了一层细汗,更让他一阵心虚的是:自家少主人也看着他,目光中明显的询问和质疑让暗卫更加紧张了,挣扎了半天胆大暗卫不得不硬着头皮一本正经的禀报道:“禀报少主人,里面有个复杂的机关锁,属下不认识上面的字。” 胆大暗卫声音洪亮,底气十足,林炫听完觉得有些丢人想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当做不认识这暗卫,这个可能是冒牌的,绝对不是自己的暗卫,不然不认识字的人哪里来的底气完全没点自觉的,义正言辞的告诉众人他不认识字的。 不认识字就算了,你早说啊,你在那站半天,大家都以为你能解决呢,把希望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了,结果你站了半天后告诉大家你其实不认识上面的字,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众人汗颜,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林炫冷冷的两个眼刀子甩在暗卫身上,不冷不热的道:“我记得你是从杀手那边转过来的,教你读的书都白读了吗?” 胆大暗卫一本正经仍旧底气十足的回答道:“是,属下不是读书的料,就是个只会武功的莽夫,实在对不起主子的培养。”他心有愧疚,原来主子对自己给予了这么高的厚望吗?。 噗,白烨辰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就没见过这么愣的人。 瑾瑜忍笑忍的浑身颤抖,其他人也以咳嗽声掩盖笑声,没想到无常山庄的暗卫除了功夫好,还这么有趣,这人怎么傻的这么可爱,林少庄主的话也敢底气十足的顶回去,而且还完全不觉得丢了林少庄主的脸。 白烨辰抢先一步过去看那机关锁,那是一个造型奇特的八卦机关锁,其实不难,不过就是比较冷门,一般人不学这个,只要把八卦锁几个字的顺序排对了就能打开了,他是记不住,只好求助林炫:“林炫,你过来看看,这几个字的顺序应该怎么排,这就是个八卦玄学,没想到海天门还学这个。” 林炫走过去,冷着脸,轻轻松松的把乾、坤、坎、离、震、巽(xun)、艮(geng)、兑几个字按照这个顺序排好。 只是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墙面开裂开启机关门的声音。 白烨辰有些怀疑的问道:“是这个顺序吗?” 林炫没吭声,顺序他敢肯定没有问题,只是严俞洋肯定不会把密码设置的这么简单,一定不会是按照顺序一排列就可以打开的。 这样的话接下来这个密码组合就复杂了。 瑾瑜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道:“我隐隐约约记得就是这个顺序,林兄放置的没错,事实证明严俞洋设置的密码并不是简单的把这些天干地支按顺序排好组合而成的密码了。” 白烨辰瞬间就不淡定了:“不是吧,这么多,要一个一个去组合,这得拼凑到什么时候去了。明年的今天能拼出来就不错了,到时候估计里面的严俞洋都可能忍受不了饥饿自己出来了。” 白烨辰看了看林炫和瑾瑜问道:“只能一个一个试了是吧?”两人都默不作声没给出任何回答,白烨辰放弃了等二人的答案,开始上手试起密码来:“得,你们这些思考派的先想着,我这个行动派的先来试试。” 林炫还没来得及阻止,就有几只冷箭嗖嗖的射了出来,几人险险闪过,白烨辰诧异道:“这什么情况?” 林炫淡淡的道:“刚忘了告诉你,这种锁,不同的密码会出现不同的设定,以严俞洋的性格,错误的答案肯定会喷出暗器或者毒气来,刚才那个顺序的天干地支算是运气好,什么都没遇上,你刚才那个情况也属于运气好,那么多种组合,你随意一操作就能有暗器出来,也不错。” 白烨辰:“不是,林炫,我怎么听也觉得你不是在夸我运气好呢?” 林炫无语,不想理他,他当然没夸他运气好了,可以说白烨辰有个踩雷体质,这么多天干地支的组合中,肯定不是每一种组合都能碰到暗器的,这种八卦锁的背后一共就只有八个存藏暗器的暗格,而这个八卦锁有8个方位,一共有4万多种组合,暗格的命中率没那么低,但是也不会太高,可能会有不同的组合触发同一个暗格的情况,就算这样那也应该只有四分之一的机会能命中那八个暗格,四分之一的概率,白烨辰能第一把就命中一个,这不是踩雷体质是什么。 一旁的瑾瑜忍不住道:“也算是在夸你了,至少你命中了一个暗格,现在危险相对而言降低了一点了,只剩下7个暗格了。” 白烨辰不禁感到诧异:“你的意思是一共只有8个暗格,也就是说4万多种情况下,只有8次机会能命中那暗格吗?那这确实算我运气好。”4万多种情况下他能第一把就命中其中一个,想想还有点小骄傲啊。 白烨辰这边骄傲的尾巴刚翘起来,林炫就一盆冷水给他浇了个透心凉:“人家制造八卦机关锁的人是傻子吗?4万多种情况下若是只有8次能命中暗格,那么小的概率,设置暗格的意义何在,专门为踩雷体质的人制造的吗?” 白烨辰轻松的道:“我说林炫,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是你也不能抓着我这个发小使劲怼啊,我很少涉及这些江湖事,自然没你知道的多,这八卦机关锁还有暗格的事情我确实是第一次知道,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说着还觉得有点委屈了,不过他倒也没有真的生林炫的气,毕竟是发小,他早就习惯了林炫时不时怼他一两句的相处模式了。 瑾瑜热心的给白烨辰解惑:“可能会有不同的密码触发同一个暗格的情况,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概率会命中。这种锁实际上就是要打破解锁之人一个出其不意,就是如果一个人一直试密码,密码不对,门打不开,也不会出现暗器之类的,这样破锁之人会放松警惕,会觉得这锁就是组合的方式多了点,并没有什么危险,毕竟一开始也不一定会遇到暗器,就只一门心思的想着试出对的密码,结果看似安全的机关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射出暗器或者毒气,让那一门心思都在试验密码的破锁人措手不及。 ” 第108章 找到了 解释完八卦机关锁的设定后,瑾瑜还不忘安抚一下白烨辰在林炫那里受了些伤害的心灵,继续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其实在这里的人中,估计知道这种锁的人也没几个,这种锁设置和造假都很高,一般的门派确实用不起,所以江湖上比较少见,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之前都是在书上看到的介绍。” 文鑫也在旁边点点头道:“确实,我也是第一次见这锁,刚才苏兄说的我也是第一次听。” 林炫若有所思的冷静的盯了那八卦锁一会儿,灵机一动的同时听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秦灏澜道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按照此处的风水所在的天干地支试试看呢。” 林炫赞许的看了秦灏澜一眼,只这一眼,秦灏澜知道林炫肯定也想到了他刚才说的这种情况。一旁的文鑫道:“只是我们没有人带罗盘,并不知道此处的天干地支。” 秦灏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罗盘道:“我这里有啊。” “不是吧,秦堂主,你出门随身带着罗盘干嘛?”白烨辰惊呼道。 秦灏澜笑笑:“有时候坑蒙拐骗给人看个风水啥的,混口饭吃。”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几人都知道秦灏澜带着罗盘的目的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给人看风水,混口饭吃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过别人不愿意说,他们也不好多嘴的问了。 只是快速的搭上罗盘,查看了此处所在的天干地支,然后林炫动手把八卦机关锁上面的文字进行了相应的调整后,便听到哐哐哐的墙壁往两边移动的声音,一瞬间便露出了隐藏在墙壁内的通道来。 众人一脸佩服的看着秦灏澜和林炫,这两人懂的真多,不过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得赶紧进去抓严俞洋。 当一大堆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严俞洋有些震惊,他已经把海天门所有九死一生的机关都用上了,他以为回来的会是青耀,这条路那么隐蔽,要穿过地道才能到达这里,为什么这些人这么轻易就找来了。 而且武林盟的那几个人还是一个不漏的都到了这里,不过也是,毕竟武林盟的那几个人都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能人,若是这几人真的死在了外面那些陷进里,倒还真让他觉得有些没劲,都没怎么好好折磨呢,就死透了,多没意思啊。 转而严俞洋由震惊变为镇定,镇定中又带上了几分热血沸腾的兴奋,打量了一下来的人,很好,无常山庄少庄主在,武林盟众人也在,虽然武林盟主不在,不过这些武林盟的众小辈都在这里,今日他就算出不去这里也要让他们全部葬身于此,当年海天门出起步时,可没少被武林盟世家的先辈们打压,今天他要把那些过去的林林总总都报复在他们的后代身上。 严俞洋还顶着在城墙上扮演普通弓箭手时的那张普通大众脸,众人纷纷表示:“这人就是海天门的大公子?” 林炫点头:“是他,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可不就是认得吗,从彦佑城的遇见打交道,再到严俞洋去无常山庄提亲,他见过严俞洋太多次了,虽然每次见到的脸都不同,不过他就是莫名的对这个人有着极度的厌恶之情,那种厌恶的感觉强烈到不管严俞洋换了几张脸,换成什么样的脸,无论他如何改变自己的外貌特征,他都不会认错。 严俞洋也不掩饰了,轻蔑道:“都来了啊,来的还挺整齐的。” 白烨辰道:“严大公子少废话,把你偷的武林盟的东西交出来。”他还着重加重了那个偷字,目的就是为了让严俞洋有点羞耻心,什么人啊,堂堂海天门的大公子,竟然干出鸡鸣狗盗的事情来,真的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吗? 严俞洋嗤笑:“何来偷盗一说,不过是凭本事拿到的而已,你想要啊?那就凭本事来拿。”他倒没否认那些东西都是他偷的。 白烨辰还和他废话几句,林炫完全不想和他废话,直接提剑便攻过去,他来不是要什么东西的,他要的只是严俞洋的命,但是他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他要抓留有一口气的严俞洋,然后好好折磨他,再慢慢从他嘴里打听万毒丹的下落。 严俞洋赶忙抽出佩剑接招,林炫的剑锋太过于凌厉,单比武功他还真是有些抵挡不住,不过贵在他点子多,够卑鄙,而且这里是他的地盘,地理位置和熟悉程度都站了绝对的优势,而旁边众人在凌厉的剑锋下也不好贸然靠近,只好看着形式,好适机出手。 严俞洋在打斗过程中还不忘按下机关,他一边避让着林炫的剑,一边不动声色的退到安全区,其他地方瞬间变被铺天盖地的箭雨覆盖,与此同时,从头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铁栅栏,速度之快,一瞬间就把被箭雨袭击的众人扣在了里面,所有人一下子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铁框围起来的囚笼里,任由箭雨不间断的射过来,只能用手中的武器抵挡着,却无法躲避到没被箭雨覆盖的安全区域去。 在一片不间断的冷兵器碰撞的乒乒乓乓、哐哐铛铛的声音中,不知道是谁怒骂了一句:“靠,该死,到底有多少储备的箭,没完没了了。”此话一出却没有人给出回应,众人自顾不暇,忙的不亦乐乎,这箭一波接一波,完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他们进来已经三天了,现在已经很疲乏了,除了几个佼佼者,其他人都有些力不从心了,谁能想到一个海天门这么难闯,处处机关暗道,一脚踩错想要脱身真是很难,好不容易历经万难找到了那个让人恨的牙痒痒的严俞洋,不仅打不到,还得被困在这里被迫被箭雨扫射,真是又气又无奈。 而且海天门的机关,基本没处都有毒,就算有保命的丹药,对毒性的抵抗也是有限的,现在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这些箭,避免被射到,不用想都知道,海天门的暗器上肯定涂了毒的。 第109章 暗波汹涌 在铁栅栏掉下来的时候,瑾瑜眼疾手快的把白烨辰拉到了一边,两人幸免于难,文鑫和秦灏澜因为当时四周都是人,没来得及闪到一边,所以不幸被锁在了栅栏里面,两人自保的同时,还需要分出些闲心来帮旁边人挡下几只箭。 瑾瑜一脸担忧的看看白烨辰,关切道:“你没事吧?” 一路上瑾瑜一直在给白烨辰解惑抛话头,白烨辰都没正面理过他,不过此刻白烨辰已经忘了和他生气的事情了:“我还好,刚才多亏了你,你还好吧。” 瑾瑜看了看自己右边肩膀下方不足两寸的地方被箭刮破衣袖的那一片,刚才那箭头擦着他的肉过去的,现在能看到破开的布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那血痕处已经开始发紫了,这箭上的毒还真够毒的。 本来他们这些名门之后都是自小便经历过抗毒训练的,一些微弱的毒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可是这海天门里有个用毒高手,到这里来了还真是频繁出现意外啊。 白烨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瑾瑜发紫的伤口,他回想起刚才电光火石之间瑾瑜来拉他的时候,有一支箭正好射向了瑾瑜,可是瑾瑜要一边拉他离开箭雨处,一边去躲过那支箭,以至于瑾瑜险险躲过要害还是没能幸免被那支箭划伤。 白烨辰有些紧张的道:“等等,你别动。”白烨辰看了一圈没看到陈宇的身影,该死的这小子去哪里了,哦,他都忘了,陈宇刚才留在外面给林炫的护卫治伤了。 白烨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取出一粒小药丸给瑾瑜赛进嘴里:“这个先吃下去,这可是当年送陈宇去药幽谷的时候,缠着老神医给的保命药。就两颗,我爹我都没舍得给,便宜你小子了。” 白烨辰一边说着一边收好小瓶子放回怀里揣好,便又托起瑾瑜的手臂就要付唇上去。 瑾瑜本来笑眯眯的看着他的,看到白烨辰准备帮他把毒吸出来时,赶忙撑住他的头,阻止他的动作,可是白烨辰毫不配合,瑾瑜使劲撑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往下,他倒好暗暗使劲就要付唇上去,两人暗暗较着劲,瑾瑜一边和他较劲一边道:“别吸,这毒是什么都不明确,万一你中毒了怎么办,你帮我扎紧这块就行,别让毒素扩散那么快便好,而且你刚才不是给我吃了那宝贵的保命药丸吗,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毒还不知道是什么毒,冒然入口白烨辰也中毒了可如何是好,他可不想看着自己不惜被箭射中都要保护的人中了毒,这可一点都不划算。 白烨辰不依还在一边暗暗和瑾瑜较劲一边费力道:“那哪行,先吸出来一些再用布条扎紧,一步也不能少。” 瑾瑜撑着他的头不撒手,白烨辰执意要去帮他吸毒,两人僵持了片刻,瑾瑜松手,后退一小步,用空出来的手捂着自己的伤口,让白烨辰无处下嘴,这才道:“烨辰,这毒还不清楚什么毒,你不要贸然入口,入口便是直接入了五脏六腑,我这是外部中毒,这毒要侵蚀到我的五脏六腑还需要时间的,但是你一定不能吸,所以你帮我包扎一下就行,估计一会儿陈宇也快进来了,到时候再解毒也来得及。” 白烨辰拗不过他,瑾瑜说的也有道理,这毒不确定确实不好贸然入口,而且就像瑾瑜说的,一般毒药入口了,都是直接进入了五脏六腑,毒药发挥的效用时间便更快了,外部感染的毒素要侵蚀道五脏六腑确实还需要些时间的,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也还来得及医治。 但是瑾瑜是为了他受的伤,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出来,瑾瑜说不定根本不会受伤,不使说不定,以瑾瑜的身手一定不会受伤,所以他很内疚,白烨辰低下头开始撕自己的衣袍脚,准备给瑾瑜扎紧手臂,不让毒素扩散。 撕下几条布条后,便开始帮瑾瑜包扎,他专心的包着,瑾瑜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白烨辰抬头看道瑾瑜一直盯着自己,以为是自己弄疼了瑾瑜,他有些担忧的问道:“疼了?你把头转过去别盯着看,不看着会好些,我尽量轻一点,不过毕竟要扎紧,我再怎么轻,也面不了还是会痛一会儿的,不过过会儿麻木了就好了,就没啥感觉了。” 白烨辰说了一堆话,就是想让瑾瑜转过头去,别对着这边,哪成想瑾瑜一动不动,继续含笑盯着他的动作,白烨辰停下动作生气的威胁道:“你转不转,不转过去我不包了。” 瑾瑜嘴角含着笑,无奈转过头去,白烨辰继续帮他包扎,趁着瑾瑜不注意双唇付上瑾瑜的伤口开始吸毒,瑾瑜脸色大变几乎条件反射性的,一下子转过头来,就伸手去推开他,边推边道:“你在干什么?” 白烨辰不理他,像一块牛皮糖似的粘在瑾瑜大臂上,任由瑾瑜怎么推都能调整好姿势继续粘着,八风不动的继续他的吸毒事业,等他吐掉几口黑血之后,看到瑾瑜的伤口由黑紫色变成淡红色才停止动作,继续包扎,他也没真的扎的太紧,毕竟毒血已经清除了,不会再扩散,那就没必要包太紧了,要是扎太紧导致长时间缺血坏死的话,那可真是要让他后悔一生了。 而瑾瑜一开始推了一下他,后面便收了力道,他怕因为他的推搡导致白烨辰一个不小心把他的带毒的血液咽下去了,那样他可真是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等包完后才看了眼瑾瑜的脸色,不太好,很不好,从认识瑾瑜第一次见到瑾瑜生气的脸,有点新鲜,一向潇洒随缘佛系的瑾瑜也会有生气的时候,白烨辰讪讪道:“你这是?生气了?还是第一次见呢,原来你也会生气啊?” 瑾瑜不理他也不看看自己这么生气是为了谁。 白烨辰抓抓头发,尴尬的道:“那个确实不好意思,你这不是为了我受的伤吗?若是我再警觉小心一点也不会连累到你,要是我能学到林炫的八分本事也不会如此了,我就是担心你,这可是你的右手,万一因为毒以后不能拿剑了怎么办?万一更严重一点以后连筷子都拿不住了那要怎么办,生活还如何自理啊,哎,我真是想想都揪心,实在不想那样的结果出现。” 瑾瑜黑着脸来了句:“如果真那样,你就照顾我一辈子呗,多大点事。” 第110章 折腾 “这哪里是照顾不照顾的事情,想想好好的一个瑾瑜,右手就这么费了,多惋惜啊,说实话,这次讨伐海天门,见识到你的剑术,真让我大开眼界,让我大写的佩服,帅气又潇洒。一想到万一你的右手以后不能用剑了,我就觉得这是一大损失,就怎么都觉得心情异常郁闷了起来。”白烨辰由衷的道。 听了白烨辰的话,瑾瑜的脸色缓和了些,有些无奈的道:“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听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前半句是责怪的语气,后半句转为关怀的语气。 “什么?哦,你说毒啊,这你就放心吧,我都有仔细的全部吐出来,我现在感觉很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白烨辰恍惚了一下才回过味来,瑾瑜是在问毒的事情。 这边瑾瑜的毒暂时可以放心了,白烨辰这才往刚才林炫和严俞洋打斗的地方看去,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哪里还有林炫和严俞洋的影子,白烨辰惊讶道:“咦,人呢?林炫和严俞洋去哪里了?你看到了吗?”前半句是感叹,后面一句是问身旁的瑾瑜。 现在看起来白烨辰真的没什么事,瑾瑜也稍稍放心了些,便也顾不上和他生气了,摇摇头道:“刚才我没太注意,我们去那边找找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暗道吧,应该是严俞洋又开启了什么暗道把林兄引走了。” 他刚才还真没太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只顾上看白烨辰和紧张白烨辰了,完全没有闲暇去照顾到其他的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往刚才林炫和严俞洋打斗的地方走去,准备去那附近找找暗道机关,正此时只听文鑫在身后的铁栅栏里大喊道:“白兄,苏兄,能不能先看看能不能把这里的机关去除一下。”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手忙脚乱的打掉射过来的箭,说实话现在里面的人都有些体力不支了,手酸啊,一直在打箭,就没放下去过,铁栅栏里已经有几个人躺地上了,身上中了箭,放弃抵抗了,就秦灏澜还一副得心应手的淡定模样,就跟玩似的闲闲的打掉射过来的箭,顺便帮身旁的人挡掉一些。 白烨辰和瑾瑜面面相觑,刚才的一阵混乱,他们两个只顾自己了,完全忘记了那边还关着一波人在那受箭袭之苦了。刚才他俩处在这个吵杂的环境里已经习惯了兵器相碰的哐哐铛铛声,以及寥寥的不满怒骂声了,一旦习惯了,就会忽略掉那些声音,感觉那些声音和这个空间是浑然一体的,也就没太在意,一时间注意力不在这方,还真以为这个空间就剩他们两人了呢。 白烨辰有些不好意思的应道:“哦,这正准备去看呢,你们再坚持一会儿啊,千万别放弃。”其实若不是文鑫这么一喊,他是打算直接去找林炫的。 白烨辰走到先前严俞洋按下机关的地方,一看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见那里的机关错综复杂,实在不知道严俞洋刚才到底按的哪一个或者哪几个,他试探着随意按下了一个按钮,箭阵总算停下了,栅栏里的众人松了口气,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有些甚至一放松都准备席地而坐了,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再说,只是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歇多久,又一波箭雨猝不及防的齐齐射来,众人大惊失色,慌忙起身应对,被一波箭打的措手不及,等大家刚进入应对的状态时,箭雨又停了。 白烨辰也知道自己实在对不住栅栏里的众人,于是讪讪道:“不好意思啊,这玩意实在是太复杂了,我本来想把栅栏收起来放各位出来的,没找准位置。为了保险起见,大家还是做好备战准备,别放松警惕啊。” 这也不能怪他啊,这里这么多按钮和操作杆,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啊,只能一个一个试。 众人提心吊胆的看着白烨辰在那捣鼓机关,等了半晌,经历了箭雨一会儿停和一会儿发射这样反反复复的过程,最终也没有把栅栏打开,正好陈宇和林炫的护卫们带着昏迷的青耀进来了,于是白烨辰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陈宇,让陈宇继续捣鼓机关,自己撒手了。 白烨辰摸索了半天,再怎么不济也摸索出一些门道来了,至少知道哪些按钮按下会出暗器了吧,结果这一下又换了一个和这些机关完全不熟的人来,得重新再摸索一次。众人感到一阵阵的心灰意冷,只想躺倒装死算了,刚才经历了半天的事情又要重新经历一次了,真是无语对苍天啊。 而同样无语想叫娘的还有陈宇,他就不明白了,他一个医者,怎么就得身兼多职呢,机关啊,他没学过好吗,他根本不懂那玩意啊,他就是个学医的笨蛋,只对各种药草感兴趣,还对解毒很感兴趣,每次能解一个未见过的毒,他都特别有成就感,特别自豪,他就是个医痴,对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懂,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人了,怎么自家少主总是交给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任务,他现在不应该先给有伤的人治伤吗?不该给中毒的人先解毒吗? 正好瑾瑜已经打开了另一个通道,转身对白烨辰道:“就是这里了,那会儿恍惚间看到林兄和严俞洋到了此处,后来一个不注意就不见了,八成是进去了这里面。” 白烨辰拍了下瑾瑜的肩膀:“那还等什么,走吧。”转头对后面林炫的几个护卫道:“你们几个带上人质跟上来吧。” 见自家少主潇洒的带着几个人进入了暗道,而暗道的门一瞬间便合上了,陈宇只得叹了口气,在众人对他毫不抱希望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去折腾那一堆机关去了。 而此刻的林炫被严俞洋引到一处很窄的通道里,他一方面要躲开严俞洋沿路设下的各种机关暗器,一方面要顾及着别一失手把严俞洋杀的太死,以至于他有些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严俞洋就不同了,他没什么负担,他只要能杀了林炫就好,不考虑手段。 第111章 真相 两人一路走一路打着,总算到了一处地方后严俞洋停下了脚步,没再像刚才那样一边打,一边跑了,林炫瞬间警觉起来,知道严俞洋肯定是要开始耍炸了。 只见严俞洋邪魅一笑,手上的剑柄插入一旁平整的墙壁,整个地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头顶的尘土大批量往下掉,地面也颤动不已,整个通道都在哐哐颤动着,顷刻间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几扇带着尖刀的铁栅板,纷纷向林炫靠拢而来,一瞬间就把林炫围在了中央,在狭窄的通道里,林炫四面八方的路都被锁死了,每个方向都走不通,在四周的铁板聚拢时,林炫只得用剑鞘和佩剑组成一个十字考内力撑着四周的带着尖刀的铁板,让那些铁板不能合并到一起,避免把自己扎个千疮百孔出来,勉强给自己留了一个没有被尖刀侵略的容身之地。 等地面的颤动完全停止时,严俞洋看着被困在尖刀丛中的林炫,兴致大好的哈哈大笑道:“无常山庄的少庄主也会有今天啊,真是大快人心啊,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了吗?20年,20年了啊,终于被我给等到了,你总算是不怕死的来到了我的地盘上。” 林炫完全不明白严俞洋这个疯子在说些什么,什么20年?他只是眼神冰冷的盯着严俞洋,一副看傻子一样的冷傲表情,冰冷目光,还带着几分轻蔑,在这不屑的眼神下严俞洋有些不爽的停止了笑,他想看到的可不是这么淡定又高傲的无常山庄少庄主,他想看到被他逼疯的林炫,想想林炫被他逼疯时的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就觉得心情大好。 严俞洋抛出话头来:“林少庄主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 林炫根本不想问他任何事,他对严俞洋的人生,严俞洋的计谋都没兴趣,他只是一方面为了醉舞要让严俞洋付出相应的代价,一方面为了老头子,他得从严俞洋那里拿到现在江湖上唯一知道踪迹的万毒丹,所以他只想让严俞洋生不如死,看严俞洋的眼神带着冰冷的又浓烈的杀气。 而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严俞洋看着林炫愤怒的眼神觉感觉到一阵得意,不过这还没有达到他想看到的样子,所以他还得加把火力,自顾自的交代道:“你们无常山庄不是很了不起吗?剥夺别人生命的时候从来都不手软的吗?无常索命,哈哈哈,狗屁的无常索命,20年前你们杀害我最爱的妻儿时可有想过有一天也会遭到报应。” “那时候我就发誓我要剥夺了林询他的所有所爱,还要把一切都加注在他所爱的人身上,你娘你知道吗?”林炫一言不发只冷冷的看着他发疯,严俞洋兴奋发狂的道:“你们无常山庄不是挺能的吗?怎么没查出来她身中慢性毒吗?不错,那毒是我下的,哈哈哈林询还以为她是病死的,多么可笑。” “哦,忘了告诉你,还不只你娘,还有你,你本来早该死了的,可是千算万算我没算准你无常山庄会有个暗幽蛊宿主帮你解了毒,让你留着命还能继续跟我继续明争暗斗这一年多,不过不要紧,这一年多我倒也没白等,看到你真的动情了,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愤怒,哈哈哈,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又一次夺走了你们无常山庄所珍视的存在,林少庄主,你喜欢她,你却注定要失去她,怎么样?是不是很不好受,是不是想杀了我?” 听了严俞洋说的关于醉舞的情况,林炫只觉得心急如焚,他想现在就赶回醉舞身边,自己确实太冲动了,为什么当时没有多留一下,眼前的严俞洋更加碍眼了,他恨不得立即把他碎尸万段了。 林炫双眼赤红的握紧手里的剑柄,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冷冷的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看着林炫红了的双眼,严俞洋心情大好,就快了,林少庄主就快到达崩溃的边缘了,严俞洋用一副欠揍的语气道:“做了什么?你问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做的可多了,比如说她去屠了遇见山庄后,是我雇了一个老婆子救的她,最后给了她一张药方,那方子里有一味药,只要你再用她解毒,不但解不了毒,还能把暗幽蛊吞噬的毒全部过到你体内,可惜啊,终究是你无常山庄养的狗,不为我所用,我费尽心机总算是接近她想把她从你身边夺走之后再做打算,结果哪里知道你堂堂无常山庄少庄主动了真情呢!竟然把人劫走了。” 严俞洋不知道的是,那些药醉舞都阴差阳错的没有喝下去一口,都被林炫阻止了。 严俞洋继续道:“不过也好,若不是因为这些,我也看不到林少庄主疯狂的为了一个女人闯入我海天门天罗地网布置的城楼陷阱救一个快要死的女人了,那样的话此刻也看不到林少庄主如此愤怒的表情了,当然林少庄主,你现在愤怒的还有点早,她的暗幽蛊已经被我费了,不能被你所用,也不为己所用,而她的生命也不过就剩下几天时间而已,你终究会失去你所爱的人,你爹也注定会失去自己爱子,就和我一样,哈哈哈,这滋味如何?不好受吧!” 严俞洋从墙壁上把自己的剑取下来一步一步走近林炫,隔着铁板的缝隙,提剑把剑尖缓慢靠近林炫腹部,然后狠狠的一用力,插入林炫腹部,然后狠厉的拔出剑,准备再插第二剑,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动作:“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爹的命也只剩下几个月了,我早已给他下好毒了,不过呢,我为了让他体会丧妻丧子之痛,可是煞费苦心的设计了一切,我得让他死在你后面,这样他才能体会的到这种滋味。” 说着严俞洋提剑就要再刺第二剑,却被一个声音制止了:“停手,严俞洋。”而这声音的主人正是领着林炫的一众护卫赶来的白烨辰。 第112章 对你而言 严俞洋轻蔑的扫了一眼赶来的白烨辰、瑾瑜和林炫的几名护卫一眼,就要继续去刺林炫,护卫眼疾手快的把剑抵在青耀脖子上,白烨辰看准备就绪,对严俞洋道:“严俞洋,你手下的命不想要了吗?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你身边的那位用毒高手吧,你想想清楚,没了他你的损失有多大?” 严俞洋毫不在意的道:“他的命你们要就自取好了,与我无关,不过就是一个工具,而如今既然落入你们之手,那也是他没用,我严俞洋手下不要绊脚石。” 青耀早知道有朝一日若是他成为了威胁到严俞洋利益的人质的时候,一定会变成现在这样被严俞洋无情抛弃的局面的,只是今日真的发生了,真的从严俞洋口中听到这么决绝的话时,他还是会感觉到痛彻心扉,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些不甘心的开口问道:“你真的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吗?”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痛楚,看着严俞洋的眼神也沉痛无比。 他不在意为了严俞洋牺牲,只是他想从严俞洋眼里看到哪怕一点点的,严俞洋对他的不舍和心痛之情,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满足了,可是青耀没能从严俞洋的眼神里看到他想看到的这些,严俞洋的眼神里此刻只有狂傲和不屑,一副唯我独尊,其他皆时垃圾入不了他眼的蔑视。 好难得的青耀等到严俞洋看了他一眼,可是那眼神里完全就是看垃圾一样的眼神,青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终究还是看不懂严俞洋,跟了他那么多年,他都没看透过这个人。 严俞洋不屑的一笑:“留恋?青耀,我给你你想要的,你想让我上你,我就上你,你想撒娇任性我也依你,我给你身体上带来安慰和快感,你死心塌地的为我办事,我们不就是互相利用互利共生的关系吗?你还想要什么留恋,如今你在敌人手中,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不仅没有价值,还碍手碍脚,我留恋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吗?当然了,如果你有办法自救,摆脱的了他们,你还是可以回到我身边,我仍然会给你你想要的奖励。” 严俞洋是一个很会揣测人心的人,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便会以此来抓住别人心灵的漏洞,以达到自己的目的,青耀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值得花些心思留在身边的得力助手,而青耀想要的,他也很容易就能满足的了,所以这些年他能以此来把青耀这个毒夫子的后人留在身边。 大概是没有想到严俞洋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还说的那么龌龊肮脏,青耀本来还想反抗着自救来着,一开始只是想试探一下严俞洋对他的态度,可是没有想到他和那些海天门的下属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那些人有些是用金钱控制为严俞洋卖命的,有些是用毒物控制的,各有各的控制方式,却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而他青耀,严俞洋控制他的方式是利用了他对严俞洋的感情。 现在他已经绝望到一点都不想反抗了,就这样吧,他也有些累了。 青耀无力的自嘲的笑了:“原来在你眼里,那些都只是交易,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的眼角浸出了一层泪花,原来他不过就是一个笑话,一个丑角,在严俞洋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喜欢被他玩弄的工具,看他多贱,他就是喜欢他玩弄他的身体,然后被他玩弄够了,就屁颠屁颠的死心塌地的为他办事,若是严俞洋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这般践踏他,他再卑贱也是有尊严的,再怎么爱一个人,也不会允许那个人利用他的感情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随意蹂躏。 听了两人的对话,白烨辰等人都震惊了,原来这两人是这个关系吗?有点不可思议啊。众人忍不住长大了嘴巴,被雷的当场石化了,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庞大的信息量。 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当口,严俞洋提剑继续去捅林炫,一旁的那个胆大的暗卫眼疾手快的打落了严俞洋的佩剑,与此同时,林炫蓄力已久,用内力轰碎了四周的铁板,原本支撑着铁板的佩剑也掉到了地上,林炫没顾上去捡起自己的佩剑,伸手便掐住了严俞洋的脖子把他提离了地面,严俞洋痛苦的挣扎着,悄悄的从袖中滑落下来一把小巧的匕首,握住匕首就朝着林炫的要害刺过去。 林炫撒手闪过去,避开严俞洋刺过来的匕首,严俞洋手上的东西绝对没有一件好的,不用想也知道,那匕首上肯定是被剧毒浸泡过的,严俞洋这个人太过于依赖毒了。 几个护卫很有眼力劲的赶过来救急,一瞬间和严俞洋扭打到了一处,林炫冷声吩咐道:“留口气给他,别杀的太死。” 护卫们听了吩咐有些发愁的收了些力道,说实话要杀死一个严俞洋很轻松就能完成,这要让他们别杀的太死还真有点不好把握力道,万一一个不小心杀死了他们肯定免不了一顿罚。 几人缠斗了片刻,毕竟林炫的守卫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严俞洋哪里能敌得过,十几个回合下来,严俞洋就满身带伤的被打晕了拖到了林炫面前,等候发落了。 林炫愤怒的狠狠的把护卫们放到他脚本的严俞洋踢的远远的,对几名护卫道:“用无常山庄的处刑方式对他进行处刑,人带回无常山庄交给老头子,老头子有的是手段处理,告诉老头子,他妻子的毒,他儿子的毒,他自己的毒,都是此人所下,另外万毒丹还在他手里,让老头子自己去好好逼供自己凭本事取。” 吩咐完后林炫就捂着伤口往外走去,他都听到了什么,醉舞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为什么杨郁没有如实告诉他情况,白烨辰看他要离开,又看了眼他的伤势,再看了眼被制服的青耀,最后决定先问下这个人质怎么处理:“林炫,你等等,这个人怎么处理。” 林炫头也不回疲惫的道:“放了吧。” 白烨辰急了问道:“可是他是毒夫子的传人,这能放吗?” 林炫淡淡的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时候青耀疲惫的开口道:“你等等。万毒丹已经没有了,整个江湖都找不到了,关于万毒丹的传闻还有一个,就是4颗万毒丹一起服用有长生不老之功效,严俞洋手里本来就有三颗,前些日子他终于得偿所愿从武林盟白曦山庄取到了最后一颗万毒丹,现在那些万毒丹都已经被他吃了。” 第113章 鱼死网破 说到这里青耀示意护卫从他怀里掏出一本手写的毒谱,青耀道:“虽然没有了万毒丹,不过这个上面的记载的能研制出解你爹毒的方子,你交给任何一位神医之徒都能研究的出来。虽非我本意,但是毒确实是我下的,现如今我想为过去所为赎赎罪。” 当初他爹不与任何门派拉帮结派,最终都落得被诛杀的下场,他爹藏着他,把这本毒谱交给他,既不想自己毕生所创后继无人,又不想自己唯一的儿子步自己的后尘,不想自己的儿子也因为用毒被人诛杀。 青耀苦笑道:“这是我爹的毕生所创,他不想毕生所创付之一炬,我想把它交给医者或许更能发挥它的价值,也算是为我自己积点阴德吧!” 林炫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护卫递过来的毒谱一眼,淡淡的问道:“那她的呢?” 青耀知道他问的谁,有些愧疚的如实交代道:“给那姑娘的药虽然也是我制造的,可是那姑娘的现状我也没有办法了,暗幽蛊毁了,她体内的毒全部解放了,暗幽蛊没了的那一刻,所有毒就开始侵蚀她的五脏六腑了,不过那姑娘是清白的,她只是在地牢里被关了几天而已。” 他自己如此不堪,已经不想看到别人也有相同的遭遇了,清誉对于一个姑娘来说是很重要的。 交代完这些后,青耀有些绝望的道:“我青耀一生没有自主的害过什么人,我只是爱错了人,最后,还让你们看了场笑话。诸位想怎么处置我就自便吧!” 胆大的护卫有些不忍心,拍拍青耀的肩膀道:“兄弟,没事啊,不丢人,是他配不上你,是他不懂得珍惜,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混蛋呢?” 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的头头是道的,好像自己饱经风霜,经验多丰富似的,实际上胆大护卫就是完全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他感情生活至今仍是空白的。 见林炫看过来,胆大护卫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着抓抓脑袋:“少主人,我可绝对没有玩忽职守过,您老能不能不要用眼神扼杀我?” 这边正说着,那边有护卫一声惊叫让众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林炫冷声问道:“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 白烨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扯下严俞洋一层人皮面具,道:“哦,林兄,不碍事,我实在是好奇这人到底长啥样。” 一边说着他一边嫌弃的皱着眉把只用两个手指头尖捏着的人皮面具扔到了一旁,再看在这层人皮面具下面的那张脸,那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的脸,林炫正好看过来,这不正是严俞洋在彦佑城时用的那张30岁中年男子的脸吗? 白烨辰仔细的看了半天,找到了一点违和感,接着他摸索着又从严俞洋脸上撤下了一层人皮面具。 揭开这层30多岁中年人的脸皮厚,底下是一张20多岁英俊男子的脸,白烨辰拖着下巴认真端详了半晌,仍旧有些怀疑的道:“长这样吗?还挺好看,虽然没有我英俊,不过我怎么也不信他这么一个人能长成这样呢。” “我就不信了,肯定还有能揭下来。”说实话,严俞洋的这张脸已经看不出什么违和感了,怎么看都是一张浑然天成的原始的面孔,可是白烨辰就是觉得严俞洋要是真长成这边好看,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不过他就是有些不舒服。 所以白烨辰又开始摸索起来,他一定要从严俞洋这张脸上揭下一层来,严俞洋一定不长这样,绝对不长这样,他坚信着。 瑾瑜实在看不过去了,看着认真在那摸索的白烨辰,便也蹲下身来帮忙了。 站在一旁的林炫也突然觉出不对劲来,现在严俞洋的这张脸是他去无常山庄提亲时的那张脸,大家都觉得这是严俞洋本来的面孔,刚才严俞洋说了20年前他的妻儿是被无常山庄所杀,那么现在的严俞洋肯定不只20岁。 林炫正想着这些不合常理的地方呢,那边瑾瑜在严俞洋脸上摸索了半天,总算在发髻处找到了针头大小的一点不秘合,不过只有针头打点,不好着手,于是在身上翻找一番后,掏出一枚细小的银针,挑开那处不秘合的地方便开始从此处下手往下撕。 蹲在他旁边的白烨辰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兴奋道:“我就说这厮一定不能长成这样吧,果然还有一层。” 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瑾瑜的动作,等瑾瑜完全撕下严俞洋那张20多岁英俊的脸庞后,呈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是一张40多岁的普通脸孔,普通到和严俞洋所用过的普通脸孔比起来,算是最丑的一张脸。 还因为这张脸常年被隐藏在虚假的人皮面具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光了,所以这张脸的肤色格外惨白,肤质也非常的粗糙,上面有很多疹子,看上去就是一张布满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老男人的丑陋脸孔。 瑾瑜淡声道:“这才是真容。” 一旁的青耀在看到这张脸时,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趴在一侧干呕了半天,以前严俞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用的那张20多岁年轻英俊的脸,他一直以为那是严俞洋的真容,他在严俞洋身边呆了10年,这10年间他不仅没弄清楚严俞洋的真实年龄,竟然连严俞洋的真实脸孔都没看到过,原来玩弄他的不过是一个40多岁的老男人,想想都觉得恶心,若是他早知道严俞洋长这样,而且还是个40多岁的老男人,他绝对不会对严俞洋抱有任何非分之想的,他只会觉得那些年严俞洋对他的好是以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好,而不会误会成别的感情,以至于投身自己的感情进去。 白烨辰惊恐状的感叹道:“他一人分式两角吗,怪不得感觉神经有点分裂。” 林炫急着离开,对几人道:“好了,带回庄去交给老头子处理就好,记得吊着他的命,别让他轻易死了。” 说完林炫便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去。 不曾想林炫刚往外走出去几步,地上的严俞洋突然诈尸一般起身的奔到一处墙壁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按下了一个机关,然后看到严俞洋手里抓着被掰断的控制杆大笑道:“哈哈哈,这次来的这么齐整,你们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让你们走出海天门吗?” “老子等了20年了,20年间的筹划,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你们这些武林盟的后辈们呢,你们,无常山庄,白曦山庄,秋水山庄,落霞山庄,呵,当年真是没少打压海天门,尤其是林询何其可恨,哈哈哈,这次陪你们一起来海天门的都是你们的陪葬品,都是被你们几大世家连累的。” 严俞洋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一改往日在人前的温文尔雅,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在严俞洋吼的时候,整个地道都在颤动着,犹如地震一般,顷刻间便开始崩坏坍塌,墙砖,瓦砾倾盆而下,飞沙走石、残垣断壁,铺天盖地般的席卷而来。 地面颠簸如海浪一般波涛汹涌,让人无从着力,无法在如此颠簸的地面上站稳脚跟。 于此同时原本被留在外面被箭雨所困的那些武林人士,他们刚被陈宇解救出来,就遭受到了残垣断壁飞沙走砾的攻击,以及在密室外和海天门的护卫打斗的那些人,包括海天门内护卫们,都遭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众人第一反应皆是:海天门要塌了,得赶紧往外跑。 只是整个海天门坍塌的速度远远快于他们运起轻功逃离此地的速度。 地底通道里,没人有空去管什么严俞洋了,虽然跑不出去,却还是得想办法把伤害降低到最小,白烨辰怒骂了一句:“疯子”。 片刻的地动山摇,飞沙走石之后,整个海天门原本宏伟壮观的亭台楼阁化为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后,便归于一片寂静,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了茫茫尘埃之下。 第114章 离开之后 一天后,午膳时间,醉舞走进一家小饭馆里,这是一家位于海天门临镇的一处饭馆,距离海天门也就一天的路程。 醉舞走进去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向店小二点了两个菜,要了一壶茶,在醉舞一边喝茶一边等待上菜的时候。忽然听到邻座几人的讨论声传来。 “哥几个,听说了没有,江湖大事件啊,海天门灭门了,这次可是灭的干干净净的,连房子都塌了。”一个地方口音浓厚的男人说道。 “这么大的消息还能没听说吗?可恨的海天门是灭了,只是可惜了那些去讨伐海天门的武林侠士们,一个都没能回来,全部都被埋在了海天门之下。”一个口音还算正常的男人,有些惋惜的道。 “真是可惜了,那些可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们啊,甚至听说连那个无常山庄的少庄主都在其中。” “这才过了一天多,你这么早可惜个啥子嘛,不是那几个门派的人都派人去救了蛮。而且以那些人的身手,肯定也在想办法自救,到时候两边以配合,和快就都挖出来了,到时候仍旧是江湖上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让我们这些望尘莫及。”另一个口音奇怪的男人说道。 当听到无常山庄少庄主的名号时,醉舞看着手里的茶杯出了会儿神,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自我安慰道:“不会的,那个人可是无常的化身,哪里有人能取得了他的命啊,只有他取别人命的份。一定不会有事的。” 想到这里,醉舞不禁苦笑,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会情不自禁的担心起林炫来了,都已经决定此生不再见他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在她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她要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个人自由。 两日前醉舞醒来了,杨郁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她,顶着一脸的愁云惨淡,还有浓厚的黑眼圈,和充满红血丝的双眼,一看就是不知道熬了多少个日夜在研究她的病情,醉舞淡淡开问口:“我还有多久?” 她知道杨郁这幅表情预示着,毕竟她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最清楚,现在她成了杨郁医史中的一个新难题,杨郁救不了她,罢了,她也没指望什么不是吗? 杨郁神色复杂的回道:“三个月。”语气里满是沉痛的味道,他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毕生所学,最终也只能帮醉舞延缓几个月,却不能救她。 醉舞淡定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杨郁从外面进屋的时候,醉舞收拾好了自己,正从手腕上摘下那枚血玉镯子。 见杨郁进来,醉舞把镯子和自己作为无常山庄杀手的命牌一起交给了杨郁,交代道:“帮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少庄主,告诉他,镯子我帮他保管到期了,无常山庄杀手醉舞提前三个月复命,那命牌的光泽三个月后会自动失去的,到时候自然会显示出我生命终结的信息来,让他不用担心,无常山庄的一切,醉舞所知道的,皆不会道与外人听,他就不用因为担心情报外泄而追杀我了,最后的三个月让我自由吧!” 醉舞在无常山庄的杀手中,是知道无常山庄秘密最多的人,若是担心情报外泄,倒是一定不能放过她才是。 杨郁伸手无力的拦着门,他想放醉舞走,可是放走了醉舞之后估计他自己也别想活了,少庄主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了的,可是他也不想那么残忍,让醉舞一生都没有体会过自由。 杨郁内心挣扎了半天后,那本就无力的手最终完全垂了下去,身体也不自觉的往旁边让了让,给醉舞留出出门的路来。 醉舞轻轻的给杨郁道了声:“多谢”。 这句多谢是发自肺腑的,她真心的想给杨郁道一声谢,谢谢他这么些年来背地里对她的照顾,本来她是有些怨杨郁的,不过现在,她不剩下多少时间了,很多事情看得更淡了,比起怨恨杨郁给她种暗幽蛊的事情来,她的确更应该给杨郁道声些,毕竟杨郁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林炫好不容易从海天门的废墟里爬出来,一身是伤狼狈无比的回到客栈,急切的推开客房门时,里面等着他的只有杨郁,根本就没有了醉舞的影子,一瞬间林炫的心跌落到了谷底,他回来晚了吗?醉舞不会已经....他不想去想死了那两个字。 杨郁看了眼林炫的情况都惊呆了,如此狼狈又灰头土脸的少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作为医者他都不需要把脉看诊都能看出林炫这次伤的很重,于是他急切的过去扶林炫,得赶紧给他上药医治才行。 林炫拒不配合的挥开他的手,沉痛的问道:“她呢?” 杨郁沉默了片刻道:“少庄主还是先把伤治好吧,你这伤的不轻,还是赶快治疗比较好,不然情况该恶化了。” 林炫不听,抓住杨郁的衣领,提高了声音,冷冷的再次问道:“我问你她人呢?你别告诉我回来晚了,她已经..”他说不下去了,他不想面对那样的结果,他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失去醉舞。 林炫话锋一转逼问杨郁道:“为什么那天你没有告诉我实情?” 杨郁任由林炫抓着他摇晃逼问,他不躲也不挣扎,同样沉痛的低垂着眼眸,淡淡道出实情:“我害怕,我怕说了她所剩时间不多了,少庄主会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了,会舍弃她,不愿意救她。是我的私心作祟。” 看到此刻的少主人,杨郁也同样的后悔,此刻他能看出来少主人真正在乎的是醉舞这个人,而不是暗幽蛊了,可是有些晚了,醉舞已经离开了。 林炫放开了杨郁,是啊,这不怪杨郁,谁让他平日里只注重价值,从来没表现出对谁的在意呢,林炫放软了语气再次问杨郁:“她现在人呢?你把他葬在哪里了?带我去。” 杨郁摇摇头,走过去拿起一旁的血玉手镯和醉舞的命牌交给林炫:“她还没死,只是离开了这里,我无能救不了她,最多只能给她延续了三个月的命,这是她让我交给您的,她说‘镯子她帮你保管到期了,无常山庄杀手醉舞提前三个月复命,那命牌的光泽三个月后会自动失去的,她不会把无常山庄她所知道的事情道与任何人,你不用再追杀她了,最后三个月让她自由吧!’”。 林炫伸手拿过血玉镯子和醉舞的命牌,“她走了多久了?”林炫的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很是疲惫和心痛,倒是没有愤怒。 这让杨郁稍稍放心了些:“昨天走的。” 杨郁看着摇摇欲坠的林炫还是很担心他的伤情,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少主人您还是先坐下来让属下先帮你治伤吧,就算您想去找她,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做不到啊,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身体状况好了,少主人的办事效率才能高。” 林炫没说话,坐下来任由杨郁折腾他的伤口,杨郁给什么药丸他都通通塞进嘴里咽下去,从怀里掏出青耀给的那本毒谱扔给了杨郁,淡淡的扔下了一句:“老头子的毒。” 很是惜字如金的几个字,他现在并不想多说话,只是这几个字,杨郁也能理解他的话,等杨郁到时候翻开毒谱就知道了。 等林炫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打理好后,便匆匆离开了。 直到林炫离开,杨郁都没收到任何对自己的处罚命令,他有些惊讶于少庄主的仁慈宽厚,拿起桌上那本毒谱,他也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他本来很担心林炫的伤势还想要再叮嘱两句的,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可能都没用,他张了张嘴,直到林炫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也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来。 第115章 各自的时间 这边林炫身边的几个护卫把从废墟里挖出来的灰头土脸的严俞洋绑回了无常山庄,一路上众人都打理爽朗了自己,就只有严俞洋还顶着一身尘灰,没人管他。 胆大护卫很生气的踢了踢严俞洋:“这个人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还想拉着我们给他陪葬呢,结果自己也没死成。他现在应该很后悔自己没被那些沙石尘埃捂死,落入无常山庄两位庄主的手里,真是活该!” 几个护卫把严俞洋踢来踢去的附和道:“活该。”“呸,该。” 想想那日的场景他们都觉得很气,这个老男人怎么可以疯到那种程度,自己花了20多年建立的海天门,竟然舍得全部炸毁,拿来埋葬自己的仇人,真疯,没几个能做到这样的。 想想在地下被捂着的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就觉得想给严俞洋几刀子,几刀子都不够,要不是当时自家少庄主发现了一块搭起来没被掩埋的地方供众人藏身,现在恐怕都没有他们了。 几人轮流把灰头土脸的严俞洋当皮球一般的踢了一会儿,老庄主就赶了过来,几人按照林炫的吩咐交代了情况,说明了少庄主的毒和老庄主的毒都是严俞洋下的时,林询还没多大反应,一说道庄主夫人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严俞洋给毒死的时,林询怒了,双眼赤红的吩咐道:“把他扒光了给我用钉子钉在赛场柱子上去。” 林询冷冷的盯着严俞洋继续吩咐:“这次先交给你们处理,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各种刑具放在旁边,任由你们使用,记得留口气,不让他受够罪哪里能消除得了他的罪孽。” 过了一会儿林询继续吩咐:“去江湖上发布消息,严俞洋在无常山庄,武林中人士,与此人有仇有怨,有过节的,都可以来无常山庄对此人采取报复,什么手段都行,只要留着口气就行。” 几人按照林询的吩咐避开严俞洋的要害,把他钉在了赛场的柱子上,林询大概是觉得先让别人处罚有些不解气,首当其冲的拿了一块烧红的洛铁在严俞洋身上烫了几个印。 然后才离开赛场去了林炫他娘的坟墓院里,当年他身边没有得力的医者,以至于没有查出自己夫人身中慢性毒的事情,今日知道了真相,他作为丈夫,他失职,他悔恨,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 林询跪在妻子的坟前,沉痛道:“小枝,为夫的对不起你啊!是我害了你。” 那天林询在妻子的坟前跪了一个白天,一个夜晚,直到第二日太阳升起,才被找过来的伊花月拉回去。 *** 距离海天门变成残垣断壁已经过去5天了,被埋于海天门地下的武林人士们也基本都被挖了出来,有生有死,死了的基本都被认了回去,没有人认的,也简单的进行了丧葬,或者的人受伤严重的还在治疗中,受伤轻微的都已经收拾好自己该干嘛干嘛去了。 这天仍旧是在海天门的地界上,秦灏澜在一处酒铺坐着悠闲的品酒,这家的梨花酿真心不错,他正悠闲的品着,忽然看到拿着把短刀四处打听其主人的无名。 秦灏澜淡淡的看过去时,无名也正好向他这边看了过来,秦灏澜举了举手里的酒壶对无名道:“卫贤兄,来喝一杯?” 无名,不,应该叫卫贤才对,这位卫贤是无影堂的堂主,年纪轻轻便继任堂主之位,把无影堂打理的井井有条,同时也因为无影堂护镖的能力太过出众,得罪了不少同行和土匪窝,才惹来了杀身之祸,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回,却不得不隐姓埋名的生活着。 而这个卫贤更不争气,隐姓埋名了,就潇洒一点,淡薄一点的好好生活不行吗?非要去满世界的去找那个差点杀了他的女人,秦灏澜表示真的想不明白,不过既然人家自己乐意,他也不好干预。 卫贤大方的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一双淡漠的眸子透过他脸上的银质面目不转睛的盯着秦灏澜,淡淡的纠正道:“这世间再没有卫贤,只有无名。” 秦灏澜淡笑着摇摇头:“你还真是...,哎算了,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很不错,不过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的滋味想必是不好受的,你找到她了又如何呢?她是一个女杀手,为了杀你才接近你的,她对你的感情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装出来的,而你确动了真情,心甘情愿为了她的任务被她杀。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她,你们又该如何过呢?那些隔阂放的下吗?她会真心实意的爱上你吗?” 无名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端起秦灏澜给他斟好的酒喝起来。半晌后仍旧没有回答秦灏澜的问题,只是淡淡的问了句:“那你呢,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秦灏澜不再与无名对视,避开目光苦笑一下,坦然道:“找到了,不过她已经名花有主了,那位林少庄主对她很好,看的出来对她用情至深,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不必我这个只有几面之缘单恋的人再去插一脚了,所以我只好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们了。” 秦灏澜端起酒杯浅尝一口继续道:“我有幸能再听一次那琴音已经知足了。”说着这话,他眼神望向远方却没有聚焦,像是在回忆些什么美好的事情。 两人沉默一阵,秦灏澜继续道:“整个江湖中女杀手最多的地方就是无常山庄了,我看林少庄主也不是传闻中的那般不近人情,你要不去向他打听打听,或许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无名默默的喝酒,秦灏澜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淡淡的开口:“我问过他身边那位姑娘了,当时我问的时候,林少庄主就在她身旁,可是我能感觉出那姑娘是知道这匕首的主人是谁的,也能感觉的出林少庄主确实不知道这匕首的来历,只是不知道那姑娘是顾虑到林少庄主在她身边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以至于她不愿意告诉我实情,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遇见她了,还有没有机会再打听一次。” 如此这般的话秦灏澜也帮不了他了,无常山庄内部水深的很,没人敢不要命的去深挖,这两人的结局到底如何也只能看缘分了。 之后两人只是相顾无言的喝完了桌上的梨花酿,然后再各自离去。 第116章 毒门命运 这一年四月的最后一天,从步入四月下旬开始,不知道上天是因为什么原因,雨水开始变多了,淅淅沥沥的总是下个不停,离海天门被讨伐已经差不多要半个月了。 青耀在一处残破不堪的茅草屋前停下了脚步,说是残破不堪,不如说已经看不出来是茅草屋了,四周都塌了,茅草屋顶斜斜歪歪的坍塌在地上,上面固定支撑的圆木已经腐朽到生满了野生蘑菇了,坑坑洼洼一着力就会碎成渣,整个破败萧条的景致在细雨中染上了一层雾蒙蒙,让人有些看不太真切。 好似那些已经消散了过去景象一般,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伸手去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够不到。 往事如潮一下子清晰的涌现在他眼前。 这里是他年少时和他爹毒夫子一起生活的地方,他爹是个喜欢专研毒的狂人,对毒素的研究情有独钟,自己一边研究还详细的写了一本小册子,把他的毕生研究都详尽的记录在了那本小册子上。 也算是年少轻狂的年纪,所以一开始他爹不知道低调,对自己的成果很是自豪,到处卖弄自己用毒的精湛手段,一时间风靡了整个江湖,名声大噪起来,如此精湛的用毒之人,那可是江湖上的香饽饽,整个江湖最忌讳和最害怕的就是用毒高手。 所以后来江湖中就开始有门派来拉拢他爹,想要让他爹为自己门派所用,可是他爹一生爱自由,放荡不羁,根本不肯归顺任何门派为任何人卖命,他的毒只随自己心意而研制,只为自己所用。 因为他爹的不屈服,就导致了有些门派开始采取强硬的手段来抓他爹,想逼他爹就范,抓回去用强硬的手段让他爹服从,好为自己所用。 强硬的手段当然不能迫使他爹屈服了,所以那些人都很不幸的被他爹毒死了,后来他爹毒死的人越来越多,原本是用毒奇才的人,一下子就恶名满贯了,不再是人人想拉拢的用毒奇才,变成了人人想处之而后快的喜欢毒杀人的狂魔,给自己引来了更多的杀身之祸。 很多门派都怕这样一位危险的人物被哪个门派拉拢了,那样对其他门派可没有半点好处,以后只能万事忌惮着拥有这么一位用毒鬼才的门派,很多门派本着自己得不到就毁了的心态开始联合有同样想法的其他门派对他爹展开了除之而后快的追杀。 直到这时候他爹才意识到自己当初不该那么高调不懂遮掩自己的锋芒,可是事已至此,已经不是后悔的时候了,只能想法子应对了,他自己一个人倒是好办,可是他有些放心不下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不想自己年幼的儿子被人抓去做人质,以此来威胁他就范。 于是他爹把年幼的他托付给了一个普通人家的一对膝下无子的年迈夫妻,希望他能过平凡的日子,不要走上自己的老路,不想他也学会炼毒,可是又不甘心他自己一生所有的心血就这么消失于世,也不想就那么轻易的便宜了其他人,让其他人得了去,他爹在内心强烈的矛盾挣扎了一番之后,最终也没能烧了那本毒谱。 最后他爹把毒谱交给了他,蹲下身双手扶着他的双肩含泪嘱咐道:“耀儿,这毒谱你帮爹保管着,给需要他的人,爹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好好的平凡的活下去,一定不要走上爹的老路。” 青耀还记得他爹说这些话时语气非常沉重认真,眼神坚定又哀伤,托付好他之后,他爹便离开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到他身边来。 再后来领养他的那家人年龄大了,夫妇两相继安详的离开了人世,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依无靠,年仅10岁,还没有独自养活自己的能力,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流浪生活,不论怎么流浪,哪怕再饿他也只敢去向人乞讨,完全不敢动偷盗抢劫的念头,并不是每次乞讨都能讨到一口饭吃,不过就算过的再艰难,他也仍旧好好遵从他爹的要求,没有去练毒,没有想过用练毒来维系生活。 可是造化弄人最后他还是违背了他爹的意愿,走上了练毒制毒的道路。 那是一个和今天一样的下雨天,他蜷缩在一个能勉强避雨的小角落里,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一点挡风避寒的作用都没有,而且因为连续的下雨天,出门的人少之又少,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讨到东西了,饿的都快没力气了,只能瑟瑟发抖的缩在小角落里。 突然,他被一个东西砸中了,他有些诧异的转过头去看那个砸中他的物体,这才发现那个砸中他的是一块饼,他捡起还在冒着热气的饼,拍了拍上面的泥沙,就狼吞虎咽的肯起来,整个过程中他完全没有留意过还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乞丐,你要不要跟着我,我会给你提供住处,衣服,还有食物,以及你想要的东西,你呢需要帮我办事,用你自己的价值来帮我。” 他没有犹豫的点点头,便跟着那人去了一个叫海天门的地方,而那个带在寒冷的雨天给了他一块饼的救世主,就是严俞洋。 一开始他到海天门的时候,只是帮忙打打杂,做做下人的活,可是后来,随着严俞洋给他的温暖和关心,他对严俞洋的感情渐渐变了质。最开始只是想报这份恩情,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本该是恩情的情扭曲了,结果到最后只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被人玩弄了一番而已。 或许当时是想讨好严俞洋吧,他交代了自己的来历,表示自己希望可以练毒,可以更多的帮到严俞洋。 果然当时严俞洋很高兴,给了他很好地赞赏,他也从普通的下人房,搬到了更高级一点的独立院落,严俞洋给他提供了所有他想要的东西,练毒方面他需要的东西,尽管是前期的摸索试验阶段,有很多失败的情况,他要的东西,严俞洋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都一一照办。 只是那时候,青耀不知道,严俞洋是个生意人,那只不过是生意人们前期的投资。 青耀在茅草屋边站了良久,最后才悲痛的轻声道:“爹,对不起,孩儿没有遵从您的吩咐,辜负了您的期望,甚至还糟践了自己,等孩儿过来了再好好跟您赔罪。” 经过海天门此次事件,江湖上都知道毒夫子的后人的下落了,虽然当时武林盟的人把他带出来后并没有为难他,甚至放他走了,可是等海天门的风波平息之后,等江湖上那些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迟早回来找他麻烦的,毕竟有一个毒夫子的先例在前。 他只有一人,不是他说他不会害人就会被人相信的,就不会被讨伐的,他最终还是走上了他爹的老路,与其等他们来讨伐,他还不如自己选个死法的好,反正他如此作践的一生,他自己想想都恶心,已经不想在活着面对了。 第117章 稀里糊涂买了个娃 漫山烟雨已是人间5月天了,五月初天气有些热了,树木也渐渐的由嫩绿向墨绿变化着,入眼的再也不是如春日里那般清新的嫩绿了。 一年的四季中,醉舞最喜欢秋季,可是她喜欢的那个季节,得先经历完燥热的夏季之后才会来临,现在已经能感受到一些夏日的气息了。 这半个多月以来醉舞走过了很多地方,不过基本上都是曾经和林炫一起走过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为什么老是在这些地方徘徊,她本无处可去就是漫无目的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走着,只是每每看到熟悉的景致时才反应过来,这些都是近几个月和林炫一起去过的地方。 比如凤凰城,那条龙舟比赛的凤凰河,那座富丽堂皇的凤凰酒楼,她还记得在那里林炫第一次吻了她的唇。再比如山中那处小屋,她和林炫在那里和平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就像普通夫妻一样的生活。 只是不管是凤凰城也好,还是山中小屋也好,甚至于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座城,每一条街,这些地方再也没有了两个貌合神离的身影穿梭在其中了,那个她一心想要离开的人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不管一开始有多么的不情愿,多么的貌合神离,经历了这么久的相处之后,他们终究还是在对方的人生历程中留下了属于对方的足迹。 刚离开的那些日子,天气还没有回暖又是连绵的雨夜,她夜里入睡总是睡不好,半夜时很容易冷醒,每每这时她都会想起先前的几个月里,每个晚上都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雷打不动的拥着她,给她一个坚实的胸膛靠,让她感到很安心。 醉舞想她大概是习惯了另一个人的体温了,也习惯了被一个人像保护珍宝一样的拥着她入睡的那种感觉了,所以突然有一天没有了那一份温暖之后,她才会觉得寒冷。 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到人生的最后,重新获得自由的她才发现,离开了无常山庄,离开了林炫身边之后,她竟然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只剩下漫无目的的飘荡。 她现在很自由,没有无常山庄的追捕,从这些日子走过的路上听到的武林大事件里,也知道了海天门策底的没了,所以现在也没有严俞洋的追捕了。 另外这半个多月以来,她发现她消失了的内功在渐渐恢复,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醉舞苦笑,果然是杨郁当时做了手脚,只是这内功恢复的不是时候,如果早一点恢复的话,她就不会被严俞洋抓走了。只是没有如果,一切都是命吧! 最后她决定回到小时候住的地方去看看,虽然她是被自己父亲卖了的,虽然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远,但那毕竟是她的出生地,也算是落叶归根吧,反正她也无处可去。她打算慢慢的往那里赶,预计一个多月左右能到吧。 做了决定后,醉舞开始往远自己的家乡方向赶路,这日醉舞走又到了一座熟悉又陌生的城,说熟悉呢,是她曾经来过这里执行过任务,任务完成之后她没多做停留就离开了,并没有好好的了解过这座城。 走过了几条绵长的街,醉舞走到了一条格外热闹街道,远远的就能闻到一阵甜滋滋的槐花的味道,一眼望过去就看到街道口,人来人往的地方,有一棵槐花开的正好的巨大槐树顶天立地的矗立在街口。 老槐树下有一块不规则的巨大石头,稳固的压在老槐树的树根处,石头上面刻着醒目的‘卖娃垭’三个大字。 醉舞向旁边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处是当地人卖娃的交易场所,很多贫寒人家,家徒四壁家里最多的就是娃了,所以这处经常会有人带着自家娃来卖,以此来换些银两回去营生。 路过老槐树下,醉舞看到一个身穿灰色粗布满是补丁的中年男人旁边放着一个竹子编织的巨大的镂空的背篓,背篓上还有一些粘在上面没有弄干净的松针和榛树叶子,想来平日里这背篓是拿来到山坡上装些枯木落叶回家烧火用的。 而此时此刻,这背篓里蹲了一个灰头土脸,头发蓬乱,同样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浑身补丁的女娃,女娃看上去有些胆怯的缩在背篓里,一声不响的低着头。 看到醉舞看过来,那中年男人眼神瞬间一亮,一脸讨好的对醉舞道:“小姐,买娃不,这娃机灵的很,买回去当小丫鬟很合适的,在家也情况,虽然只有7岁,但是啥活都会干,洗衣做饭端茶送水都是一把好手。” 给醉舞说完,中年男人用脚轻轻的踢了踢背篓道:“二丫,站起来给贵客看看。”声音一点都不严厉,就是一个慈祥老父亲的普通语气。 女娃唯唯诺诺的从背篓里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着醉舞,想看看这位即将买自己的贵客看上去好不好相处,自己的未来会不会很遭罪。 二丫看醉舞如仙女般的长相,瞬间放心了些,娘常说:面由心生,这位小姐生的这样美丽,想必一定会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不难侍候吧。 而醉舞,看着这女娃,虽然浑身张兮兮的,长的却很乖巧,一双明镜般乌黑的大眼睛乞怜的望着醉舞,看上去有点像被遗弃的小奶猫。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看着他们,醉舞想起了自己当初被他爹卖的场景,他爹可没有一点不舍和这般温和的和醉舞讲过话,就是生拉硬扯,还连带着难听的辱骂把她拖拽到人贩子处的。 醉舞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并没有一副可憎的面孔,想来就是一位老实本分的农民,应该不会是像她爹那样可憎的赌徒,想来应该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不得不来卖女儿,想着自己身上的银两还蛮多的,自己大概用不上那么多了,打算给这对父子一些,让他们回家去好好生活。 醉舞掏出一叠银票准备给那男人时,那男人摆手拒绝道:“小姐,能给现银吗?不贵,这丫头就卖50两现银,我急着用,今天必须要把这钱还给别人,拿银票去,我怕人家不认。” 一听就是老实本分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又毫无卖娃经验的人,看来是为银两急疯了,醉舞只好掏出身上全部的现银给他,大概有70多两左右。 男人接过银两,多余的部分只当是小姐大方,打赏的,于是跪地给醉舞磕了一个头:“多谢小姐。” 醉舞伸手扶起男人:“没事,反正我也用不上,你先拿着这些银两,父女两....”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别再把自己的亲骨肉卖了。 醉舞话还没说完,男人起身把背篓里的小丫头抱出了背篓,对小丫头道:“二丫,以后你就跟着这位小姐了,爹走了。” 说完男人背起背篓就隐没在了人群里,醉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阵风吹过,老槐树的枝条飒飒的佛动着,树下安静的站着醉舞和大眼睛小丫头两人了,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一下,仿佛一副静止的画面。 第118章 些许怀恋 醉舞感到一阵头疼,对一旁望着她的大眼睛丫头道:“小妹妹,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大眼睛一听就急了,眼泪刷刷往下掉,这个姐姐不是打算退货吧,那样他爹就得把银子还回来了,她的弟弟妹妹们还在张地主家呢,上个月为了给弟弟看病,借了张地主家的50两银子,今日不还上,弟弟妹妹就会被张地主打死了,张地主只要钱不要娃,这样可不行。 大眼睛丫头一边哭一边哀求道:“姐姐,别退货行吗?我们家太穷了,孩子太多,父母已经养不起我了,我跟着姐姐,姐姐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二丫很乖的,你说什么我都听,我很勤快的,什么活我都会干,姐姐你能不能别把我送回去。” 醉舞更头疼了,看这小丫头哭的梨花带雨的,她感觉一阵手足无措,耐心的解释道:“我不需要买丫鬟,我也不是要退货,我只是想送你回去你自己家,回到你父母身边,我看你爹爹对你挺好的,不像是会虐待孩子的,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迫不得已必须得卖孩子拿到一笔钱去解决的?你不想待在自己父母身边吗?” 大眼睛小丫头点点头,然后又摇头,她是想和父母一起生活,可是家里一共有4个孩子,父母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手艺活,只能在家做做家务,哥哥稍微大一点有14岁左右,在地主家做长工,能拿些微薄的银两回家补贴家用,即使这样家里仍旧是过得促襟见肘的,每顿饭也不能吃的太饱,只能勉强果腹,上个月弟弟高烧一场,看诊抓药把家里本就不多的积蓄花了个精光,最后弟弟的病不能不治,只好向地主家借了了些钱。 可是这钱他们家一直还不上,地主来家里催了好几次了,这次却动了真格,带走了他弟弟妹妹,说三天内再还不上钱就砍掉弟弟妹妹的手脚,最后爹爹狠狠心说把弟弟妹妹卖一个给地主家,至少这样离得近,家里人也能知道弟弟妹妹的情况,等将来有钱了,还能再把弟弟妹妹们赎回来,另一方面这样也能把钱还上,哪曾想,地主说他只要钱,不要娃。 最后商量下来,弟弟妹妹都在地主家带不出来,只好把家里排行老二的她给卖了,她爹连续带她来这卖娃垭三天了,之前有几个顾客问过价格,可是爹爹看那些人都不是善良淳朴之辈,怎么着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就算要卖也要卖给一个善良的人,让自己的丫头少吃点苦。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本来打算今天要是再没有遇到合适的买主,也只能将就了的,结果今天出现了这个姐姐,爹爹一看就很满意这个买主,一定能让自家丫头少吃点苦头,一看就是个心善的小姐。 她想跟着这个姐姐,也可以给家里减轻点负担,少一个人吃饭,家里总归要轻松点,父母不用那么劳累了,而且哥哥年龄也渐渐大了,也得存些钱,把家里那几间房子整修一下,扩建一下,该娶个嫂子了,这可是爹娘最大的心愿,每次提起要给哥哥娶个老婆的时候,父母整年愁苦的脸上,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看着让她感觉心里很温暖,所以她希望哥哥能娶个嫂子回来让爹娘开开心。 小丫头继续哀求醉舞:“姐姐,让二丫跟着你吧。求你了。” 醉舞感到一阵为难,她一个时间只剩下两个多月的人,还没有归处,能把这丫头带去哪里:“你叫二丫是吧?” 小丫头点点头:“嗯,我叫二丫。” “你真的不想回家吗?” “我想跟着姐姐。” 醉舞犹豫了一会儿,在二丫满含心切期盼的仰视目光下,最终妥协道:“我会在这座城停留两日,这两日你可以跟着我,若你真的不想回家,我可以帮你找一户人家托付,若是最后你不想去那户人家,你就告诉我你家的住址,我便送你回去。” 醉舞一边说着,眼看着小丫头以为自己要抛弃她了,又快哭了,醉舞赶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带着你,而是我也没有家,你跟着我只能过着居无定所的漂泊流浪生活,而且还是3个月不到,你就又变成一个人了,你也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是吧?” 小丫头没听明白醉舞后面的话,不过她听明白了前面的:“姐姐没有家吗?没事,我不怕流浪,姐姐去哪我就去哪里。” 听她这么说,醉舞觉得,这丫头是铁了心的要跟着自己了,罢了,现在什么都不用解释,先帮她找找可以托付的人家好了,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她好心想让人家一家人团聚,却给自己惹了一块牛皮糖过来。 一个人的心酸事,哪里那么容易道与外人听啊,更何况还是一个7岁的孩子,她更加不期待二丫能明白她说的话了:“算了,也到饭点了,先跟我一起去吃饭吧,然后再给你买身衣服换上。” 听了这话,下丫头瞬间收了眼泪,自来熟的贴着醉舞就过来了,醉舞感叹,真是个人精的小丫头啊。 两人离开老槐树直奔酒楼而去,吃过饭后,醉舞又去给小丫头买了身合身的衣服。 两人刚离开老槐树下不久,一位风度翩翩,英俊非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厉不容许外人靠近气场的素衣男子,失魂落魄的从无人的老槐树下路过而去,再看那人不就是那位让江湖上众人闻风丧胆的无常山庄少庄主林炫吗? 最后把小丫头带回她暂住的客栈,换了店小二准备了沐浴用的热水,把小丫头从头到尾洗的干干净净的,换上新买的那身衣服后,醉舞看着干净清爽的小丫头总算满意了,小丫头像换了个人一样,水灵灵的可爱的紧,大概是平日里做农活晒多了太阳的缘故,没被布料遮盖的皮肤有些接近小麦色,被遮起来的皮肤倒是雪白雪白的,想想以后晒太阳少了,其他地方的皮肤颜色也会慢慢变过了,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下午两人哪里也没有去,醉舞有些累了,就在客栈里睡了一觉,天黑的时候,一直一个人安安静静呆着的小丫头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把容易惊醒的醉舞叫了起来。 醉舞睁开眼看着小丫头问道:“饿了?” 小丫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醉舞从床上坐起来,起身下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带着下丫头下楼去大厅里吃饭。 醉舞温和的问道:“你想吃什么就跟小二哥说。不必不好意思。” 两人点了几个菜后就默默的等着了。 等菜端上来后,小丫头饿的肚子咕咕叫了,可是醉舞一直不动筷子,她实在不好意思先吃,本来因为醉舞一觉睡的实在太久了,她们的晚饭就有点晚了的,现在菜都端上来了,闻着菜香,吃不到,只引的下丫头直吞哈喇子,闭紧嘴巴以防哈喇子掉了下来。 小丫头耐着性子又等了会儿,见醉舞还是不懂,忍不住叫道:“姐姐,可以吃了吗?” 醉舞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可以,吃吧。” 有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习惯了会有人先给她堆满一碗菜放到她面前了,刚才她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碗,可是等了很久面前那碗仍然是空的,二丫一叫她,她才发现坐在对面的人不是那个会不管她爱不爱吃,无论什么菜都先给她堆一碗的那个人了。 突然间就觉得有点失落。有点怀念起和那个会给她夹一碗菜的人一起吃饭的场景来。面对面前的一桌子菜,醉舞突然就没有什么胃口了,吃的心事重重的。 两人吃完饭回到房间洗漱完后,二丫就困了,在床里边睡熟了,醉舞吹熄了烛火,在黑暗中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她尽量离二丫远一点,太久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了,她怕自己半夜睡着了,会习惯性的寻找并靠近体温源,那样就太丢脸了,毕竟身边躺着的不是那个可以给她一个坚实可靠胸膛的人了。 一夜忐忑的入眠后。 第119章 英雄救美 第二日早饭后,醉舞就带着小丫头出门了,开始寻觅能收养小丫头的人家,小丫头铁了心的一门心思要跟着醉舞,醉舞也铁了心的要在这座城给她找户人家收养,这样至少她和她的家人在一座城,以后长大了想回去了,也方便的多,不至于像她现在这样,在人生的最后想落叶归根都得跋山涉水才能回去。 只是今日一出门就有人一直跟着她,她走哪里跟哪里甩都甩不掉,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干嘛,醉舞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看看对方到底是要劫财还是要害命。 醉舞故意往一个僻静的巷子中走去,对方还真的就很给她面子,醉舞刚进入巷子,就一阵凌厉的剑锋直逼她后背而来,醉舞一边避过身后的剑,一边把小丫头带到一个安全的角落躲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会儿。” 醉舞安抚好小丫头再回头,那个刺杀自己的绿衣女子好像被什么震惊到了呆愣了片刻,醉舞这才发现她与绿衣女子算是熟人啊,对方刺杀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怎么?文小姐没有想到我的功力恢复了吗?这是被吓到了?”醉舞冷淡的问道。 那来刺杀醉舞的绿衣女子正是文艳,她冷哼一声:“确实没想到,有些失算了,若是早知道你已经恢复了功力,刚才那一剑我就该用全力。”后半句说的咬牙切齿的,好像恨不得把醉舞咬碎了吃了。 醉舞不屑的打击道:“你就算用了全力甚至还超长发挥了,也不是我的对手啊”。 “文小姐,我醉舞一向恩怨分明,若我醉舞欠了别人的,别人来讨,我自然还,可是我自认为不欠文小姐你什么,我和你既没有杀了你至亲的不共戴天之仇,也没有什么必不可报的大恩,我没必要还文小姐什么,而文小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害我性命,我可没有义务每次都忍了过去,之前的两次是因为我无还手之力,这次可不一样了。” 文艳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这个女人说话真够狂的,她看不惯,看不惯醉舞明明是一个出生卑微的下人,却一直高傲的像个女王,就是这么一个冷心的卑微女人,却偏偏能得到林少庄主的一片痴心,她怎么能忍的了。 “你这样卑贱出生的女人,凭什么比我得到的多,凭什么得到他的一腔真情?”文艳无理取闹的质问道。 文艳承认比内力她是没有醉舞强,可是现在醉舞没有武器,她还是有取胜的机会的。 醉舞不屑的笑笑,女人的嫉妒心真的是太可怕了,爱上一个人可以爱到失了自己的本心,这还是爱吗?这样的爱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醉舞笑的倾国倾城,可是在文艳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嘲笑,只让她感到火大,直想撕烂醉舞的脸,文艳二话不说提剑就向醉舞刺过来,招招都凌厉狠厉,直逼醉舞的要害,从她狠厉的招式都可以看出她内心对醉舞的杀意有多么的强烈。 醉舞因为以后不会再有任务了,所以并没有准备暗器之类的在身上,也没有佩剑,她现在没有武器,只能运功躲过文艳的攻击,以掌风攻击。 文艳步步紧逼,招招凌厉狠辣,醉舞毫无压力的轻轻松松依依躲过,看文艳这狠辣劲,若是今天她不是到了不能动弹的地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只是想对文艳造成伤害倒也不容易,毕竟别人有剑在手,那毕竟是锐器,醉舞一边让着她,一边看准时机找空挡以掌风攻击,只是要近文艳的身却是不易的。 两人一个气急败坏的狠厉攻击,一个闲闲的嘴角带着笑的轻松躲过每一次攻击,就这样,十几个回合下来,终于听到‘哐当’一声,文艳手中握住的剑被醉舞一脚踢落到地上,手臂一阵发麻,文艳恶狠狠的看着醉舞,正想用左手去握住发麻的右手,就在这一个瞬间,文艳的左手还没来得及碰触到她的右手,醉舞就运功一掌击中了文艳的胸口,在这一掌力道的冲击下,文艳向后飞出去一段距离,狠狠的砸在了巷子的墙壁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文艳吃痛的沿着墙壁,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这一掌醉舞用了全力,她没有留余力。 文艳害她两次了,她并没有想过要对文艳手下留情,醉舞不是那种对自己一点不理亏的人,也能任人欺负不还手的类型,她不欠文艳什么,也根本算不上文艳的情敌,毕竟林炫不是属于文艳的,若是林炫一开始喜欢的是文艳,那样,她或许还会有一些愧疚,可是事实不是如此,所以她不打算放过一而再,再而三害她的文艳。 文艳靠着墙跌坐在地,非常不甘心的望着醉舞,满眼的愤怒很怨恨,恨得牙痒痒,她真是恨透了眼前这个女人,不行,这个女人一天不死,她心里就不痛快,堵得慌,她一定要杀了她,文艳扶着墙,试图站起身来,可是她挣扎了半晌,仍旧是徒劳无功,只是多吐了几口血而已,竟然连站起来都做不到,看着醉舞还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看着她。 其实醉舞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气定神闲,这一掌之后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大概是刚才运功太狠,加速了体内毒素的运作,杨郁费尽千辛万苦帮她压制的毒,瞬间爆发了,她看着不断挣扎的文艳,也只能看着,无法挪动步子上前再去补一掌,或者刺一剑。 等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她也有些撑不住了,身形摇晃的厉害,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了。 一旁的小丫头看出她的不对劲,也顾不上那个还在墙角挣扎着站起来的恶狠狠的姐姐了,看那个姐姐应该也没力气来伤害她了,迈着步子就朝着醉舞跑过去,刚到醉舞身边醉舞就倒了下来,她赶忙伸手扶着,可是她人小,力气也不大,怎么也扶不住一个成年人,她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力气努力坚持着,可仍旧阻止不了醉舞的身体往地上滑去。 下丫头愣是累出了一头汗,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帮了小丫头一把,扶住了醉舞不断下滑的身体,小丫头松了力道感激的回过头仰视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英俊男人,看这个哥哥长的这么帅气,应该是个好人,肯定是来帮忙的,绝对不会害姐姐的,小丫头经过了自己的面由心生理论的初步判断后,机灵的闪到一边,给男人让出位置,方便男人能更好的扶着醉舞。 第120章 看诊 秦灏澜抱住醉舞探了探醉舞的脉象,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的抱着醉舞往巷子外走去,走之前扫了一眼无力动弹的文艳一眼,看那女人伤的不轻,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便放着不管就好了。 “哥哥,你要带姐姐去哪里啊?”小丫头急切的问道。 “你姐姐情况不太好,必须赶紧找个大夫给她看看,你跟上来。”秦灏澜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回答小丫头的问题。 “哦”小丫头一边答应,一边迈着双腿跑着跟上。 文艳无力动弹,只能跌坐在墙边,眼睁睁的看着秦灏澜把醉舞抱走,愤恨的骂了句:“该死,去死吧!”气急攻心,骂完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然后眼前一黑,便晕死了过去。 一路上秦灏澜走路快如风,二丫气喘吁吁的一路急跑,硬是强迫自己不跟丢,等秦灏澜终于在一处医馆外停下脚步的时候,二丫总算能停下来大口喘气了。 看着秦灏澜把醉舞抱进医馆内,二丫没有立即跟进去,而是弓着身子双手撑住膝盖在医馆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医馆里面一位正在称量中药的白胡子老人,看到有客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客人神色很是焦急,怀里抱着的姑娘好像晕过去了,看起来情况不是很乐观,老大夫行医多年,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宗旨,老大夫也不免感染了几分焦急,赶忙放下手里的中药和小称,绕过柜台招呼道:“这边来。” 老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把秦灏澜引到屏风后,示意秦灏澜先把醉舞放到一旁的小床上。 秦灏澜轻手轻脚的把醉舞放到床上对大夫道:“大夫,快,快,你快给她看看。” 老大夫也跟着着急,一边取诊疗工具,一边劝道:“来了,来了,公子你稍坐片刻,别太着急啊。”说着老大夫开始给醉舞把脉。 把完一只手又换到床的另一边把另一只手,老大夫的眉头越皱越深,一脸的匪夷所思。 秦灏澜在一旁看的揪心,忍不住问道:“大夫,情况到底如何?” 老大夫收了手,屡屡自己的胡子,眉头紧锁,完全没有舒展的迹象,一脸的犹疑却得不出什么答案来:“公子等等,这姑娘的情况只把脉不好判断,待我给她验一下血。” 说完老大夫又取了一些工具过来,拿起一根银针在醉舞的指头上戳了一下,然后挤出两滴血滴入一个备好不明液体的的碗里。 老大夫端着碗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研究着,本来匪夷所思的神情好像渐渐的得到了证实,又过了半晌,一脸犹疑的惨淡表情总算守的云看见月明换上了一副大策大悟的了然,不时还自鸣得意的点点头。 秦灏澜在一旁等的都不耐烦了,这老大夫怎么慢吞吞的,到底有没有能力医治病人给个痛快话啊,这不是耽搁病人吗? 这庸医要是不行,也好让他另请高明啊,看这老大夫的神情好像已经得出结果了,秦灏澜催促道:“大夫,到底如何?她到底怎么样了?” 秦灏澜刚问完,原本自鸣得意的老大夫瞬间摇摇头,换上了一脸不可救药的惋惜,老大夫还没说话倒是先叹起气来了。 秦灏澜就不明白了,老大夫唉声叹气是个什么意思,刚才一脸的自鸣得意难道不是自己能治疗醉舞的意思吗? 只听老大夫缓缓道:“这姑娘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啊,看公子与她亲密无比,竟然不知道她的情况吗?”老大夫看秦灏澜一脸茫然的表情,想来是的确不知道了。 老大夫摇摇头继续道:“我也不瞒公子了,公子可知暗幽蛊?” “知道,种在女子身上,可以为己解毒,也可以渡他人之毒,此蛊虽大有用处,却很难种成,一千个人中,都不一定能成一个。”秦灏澜突然眼睛一亮,惊讶道:“莫不是,她....” 老大夫点点头:“可惜啊,好好的暗幽蛊宿主啊,她体内的暗幽蛊已经被毁了,打破了她体内毒素的平衡,从她被种成功暗幽蛊,以毒喂养暗幽蛊的那些毒,包括她后来人生中所中的毒都爆发了,她的时间最多还剩两个月,而且这一点时间还是有高人帮她争取来的,有高人给她用过药幽谷的罕见神药,勉强帮她拖延了一点时间,只是终究免不了一死啊。” 老大夫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秦灏澜一眼,继续道:“她现在的情况你倒不用急,她只是运功之后加剧了毒素的运作,气急攻心,过些时间她自己会醒过来的。” 秦灏澜不是一个无知的人,不仅不无知,他是做情报生意的,整个江湖可能都没人能有他知道的奇闻异事多,这个消息着实让他有些震惊,他震惊的原因是:才半个多月没见,怎么就这样了呢?之前见到醉舞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秦灏澜对正在整理诊具的老大夫道:“大夫,能不能开点药给她调理调理,尽量延缓一下。”这老大夫能诊断出暗幽蛊来,想来也是厉害的人物,也许老大夫能有什么办法呢。 秦灏澜还抱着希望道:“钱的事情大夫不用担心,无论多名贵的药材我都愿意付。” 老大夫摇摇头,一脸愁苦的道:“公子啊,这根本不是钱的事,我开门看诊,行医40多年,本着医者父母心的从业精神,要是能治,我早就治了,我这不是真没办法吗?” 老大夫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也可能世间还有一个人能救她,那就是我师父老神医,不过我师父隐居药幽谷,药幽谷路况隐蔽繁琐,又布置了很多阵法干扰,能找到他老人家的人太少了。” 秦灏澜一阵激动,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大夫,能不能给我指个路。” 老大夫摇摇头:“这个我确实办不到,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公子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想救这姑娘,只是我是师父出药幽谷云游的时候收的徒弟,老神医也就传授了我一些知识,帮我把这祖上开了三代摇摇欲坠的医馆名声重新振兴了一下,是我的恩师,也是我的恩人,只是因为我实在没法离开自家的药馆,所以我从未去过药幽谷,并不知道去药幽谷的路该怎么走。” 老大夫说道老神医时语气里满是尊敬崇敬之情,秦灏澜知道他确实没在撒谎,也着实没办法了。 正此时,一个年轻小伙扶着以为年迈的老妇人进来看诊了,秦灏澜只好抱起醉舞给别人腾出地方来,也不能继续耽误老大夫看诊,秦灏澜抱着醉舞一边往外走,一边恭敬的给老大夫道了声:“多谢。” 就着抱着醉舞的姿势掏了一定银子给老大夫,老大夫赶忙伸手按住他的胳膊阻止道:“使不得,公子千万别给银两,我什么也没帮上,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公子还是赶紧带这姑娘去个舒适的地方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秦灏澜不预与老大夫纠缠下去,见老大夫拒绝之意真诚又强烈,便没有勉强,收好银子抱着醉舞就往外走。 看见秦灏澜带着醉舞出来,二丫的气也喘过了,有些期待的看着两人,只是看到醉舞还是没醒过来,兴奋的小脸瞬间就又变的失落起来。 秦灏澜问二丫:“小丫头,你们住哪里啊?” 二丫认真的答道:“就这边过去两条街的一处客栈里。” “好,你前面带路,我们回客栈去。” 到了客栈,秦灏澜把醉舞放到床上,就坐在一边沉思了:醉舞现在这个情况,想必无常山庄的少庄主是知道的,既然知道,为什么醉舞会和林少庄主分开呢?据他所知,无常山庄有一位老神医的徒弟在的,既然要去药幽谷,林炫肯定是有办法的,只是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会分开呢?是醉舞不想让林少庄主伤心,所以离开了?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二丫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她今天可是经历一场激烈的赛跑的,运动量过大,实在是消耗的太快。 可是面对这个沉重的气氛,二丫实在不好说自己想吃午饭了,二丫走到床边,弱弱的问道:“哥哥,姐姐什么时候醒来啊?她是受伤了吗?可是我那会儿看到那个坏坏的姐姐没伤到姐姐啊。” 小丫头话真密啊,秦灏澜回过神来和二丫聊天:“你姐姐呢,是没受伤,不过呢,她中毒了。” “中毒了?那....”小丫头都快哭了,眼泪唰唰往外掉,她记得她家的鸡,误吃了老鼠药就死了,根本没法救,她给那只鸡灌了很多水都没救活。想到这里小丫头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她刚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姐姐,会给她买新衣服,会帮她洗澡,帮她梳头发,给她买她想吃的饭,菜刚刚遇到的,怎么姐姐就中毒了呢?小丫头越想越伤心,哭的更厉害了。 秦灏澜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应付才好,慌乱的拉过小丫头,边给她擦眼泪便安慰道:“你别哭啊,姐姐还在睡觉呢,别吵醒了姐姐。” 二丫用明镜透亮的眸子盯着秦灏澜,有些担忧的问道:“姐姐只是在睡觉吗?” 面对这样明亮透彻的眸子,秦灏澜还真是不忍心撒谎啊,有些心虚的道:“嗯,姐姐睡够了就醒了。” “真的吗?姐姐不会和我们家那只吃了老鼠药的鸡一样死了的对不对?”说话还带着浓浓的哭腔呢。 秦灏澜笑笑道:“不会不会,你们家那只吃了老鼠药的鸡生命力比较弱,你姐姐是个人,哪里能和一只鸡一样脆弱呢?”安慰小丫头的话说的轻松,实际上知道真相的他也不好受。 小丫头这才擦擦眼泪,停止了哭声,这一放心下来,肚子又咕咕叫了,这下没有走神的秦灏澜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无奈的笑笑:“到底是个小丫头啊,走吧,我们先下去吃饭,吃完再上来陪姐姐。” 秦灏澜拉着小丫头往楼下走,点了菜后,两人边吃边聊。 秦灏澜:“你叫什么名字啊?” 二丫包着一口饭,努力的吞下去后才回道:“我叫二丫。”小丫头继续低头吃饭。 秦灏澜继续问:“她是你亲姐姐吗?怎么以前没在她身边见过你呢?” 二丫摇摇头:“不是,我是昨天被姐姐买来当丫鬟的,不过姐姐好像不需要丫鬟,姐姐好像在给我找可以寄养的人家,她好像不想带着二丫。”说道这里二丫有些低落。 不过顿了一下后又恢复了斗志道:“不过没关系,二丫很听话的,我再和姐姐处处,姐姐那么好,说不定不会赶我走呢。” 秦灏澜能明白醉舞为什么不能带着这个小丫头在身边了,想必醉舞根本不是想买这丫头,只是想救助这丫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缠上了自己甩不掉了,而自己时日不多,也不能给这丫头一个未来,与其两个月后自己去了,只留下小丫头一个人,还不如提前先给这小丫头找户人家呢。 一大一小的两人吃过午饭准备回房间的时候,二丫道:“哥哥,得给姐姐带点吃的上去才行,姐姐一会儿醒了,肚子会饿的。” 秦灏澜欣慰的摸摸小丫头的脑袋道:“二丫真懂事呢,不过我们现在不用给姐姐带上去,等姐姐醒了再给她点,那样食物才是新鲜的。” 醉舞直接睡了两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晨了,醉舞刚一睁开眼,就看到床边一大一小,两张脸,四只眼睛盯着自己,她还在反应自己身在何处,面前何人的时候,二丫已经扑过来抱住她兴奋的叫道:“姐姐果然醒了。” 她这一声总算让醉舞想起了这个小丫头是谁了,这不就是自己稀里糊涂买下来的那个大眼睛丫头吗?再看看坐在床边的另一个人,醉舞下了一跳,赶忙看看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还在自己住的客栈里,总算放心了些。 不过不对啊,她记得她是在一个巷子里和文艳打斗来着,后来怎么了?哦,好像后来自己晕了过去,这么说来... 正想着里,秦灏澜递过来一杯水给醉舞:“总算醒了啊?还懵着呢?” 醉舞坐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过秦灏澜手里的水,喝完后,喉咙舒服点了,才开口道:“多谢,你若不带我回来,估计我得在巷子里睡一天。” “哪里才睡一天啊,你已经睡了两天了。”秦灏澜接话道。“你再不醒过来,我都找不到办法哄这个小丫头了,看她眼睛都哭肿了,这两天,她一直觉得你会和她们家那只误吃了老鼠药的鸡一样,醒不过来了。” 醉舞没忍住笑了起来,真是一笑倾城,让秦灏澜看得呆了一瞬间,半晌回过神来,把醉舞手上的杯子拿走,放回桌子上,道:“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小二送过来。” “不麻烦小二了,我躺久了,起来活动活动,一会儿我下去吃。” “那好,我到楼下等你们。”人家姑娘家起床要换衣服梳洗什么的,他得避嫌。 醉舞很领情的点点头。 第121章 曾经遇见过 傍晚时分,醉舞安排好二丫的晚饭,说要一个人去半点事情,二丫听话的在客栈里等着了,没吵没闹,很符合她自己的宣传,真的很听话。 醉舞一个人去了城东头那边的花灯市场,习惯性的掏钱把摊主的荷花灯全部买了下来,正拿呢,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这么多不好拿吧,要不要我帮忙?” 醉舞看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的秦灏澜,正笑的一脸明媚的看着她。 醉舞笑笑,把老板打包好的一袋子荷花灯递给秦灏澜:“有劳秦堂主了。” 秦灏澜笑眯眯的接过来,两人一人一袋往小河边走去,秦灏澜道:“醉舞姑娘不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吧?” “嗯,以前来过。” 秦灏澜问道:“也在这里买过灯吧,姑娘可还记得有一次赶上上元节,那个摊位只剩下一盏河灯了,有一位先到的客人把河灯让给了姑娘的事?”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醉舞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她有一个习惯,每次执行完任务,杀过人后,都会到附近的城买完整个摊位的河灯放,大概就是给自己图个心里安慰吧。 而那次来这个城执行任务后,她习惯性的去买河灯,可是正好那天是上元节,很多地方有上元节放河灯的习俗,此处也不例外,那日她到的时候,习惯性的对摊主道:“老板,我要所有的河灯,有多少我买多少。” 当时那老板很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啊,姑娘,今日上元节,我这摊位就剩下一盏河灯了,而且你旁边那位公子刚要了,我正准备给他取呢?” 醉舞这才看了眼旁边,那里站着一位摇着扇子的风度翩翩的公子,醉舞无奈,只得道:“那老板,哪里还能买到河灯。” “哟,今日可不好说,今日的河灯都不够卖的,姑娘你现在来的很晚了,估计是买不到了。” “老板,把刚才那盏灯给这位姑娘吧。”这时候一旁的翩翩公子发话了。 醉舞很感激的看了那位公子一眼:“多谢公子。” “小事,不足挂齿”那位公子收了扇子,便转身离开了。 想起这么一段往事,醉舞再看秦灏澜,发现秦灏澜的脸和那日那位公子完美的重合了,醉舞笑道:“原来那日让给我河灯的是秦堂主啊,秦堂主见过我用琴音迷乱人心,还遇到过我买河灯,我都有点好奇,是不是我们还在其他什么地方见过了?” “很遗憾没有了,我也想在其他地方也能有那么巧能多见姑娘几面的,奈何实在缘分浅薄,所以就这么两次了,再见面就是上个月在白曦山庄了。”秦灏澜有点惋惜的道。 两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小河边,两人选了一处地方,放下手里的河灯,醉舞开始点了河灯往河里放,秦灏澜在一旁负责从袋子里拿出河灯再点燃递给醉舞,醉舞负责一盏一盏的放入河里。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放完河灯,醉舞站起身来,看着源远流长星星点点的河灯开口道:“秦堂主知道我的情况了吧?” “嗯,知道。”秦灏澜如实答道。“所以你打算去哪里?” 醉舞笑笑:“落叶归根,我想回我的家乡去。这几日多谢秦堂主照顾了,不过我还想请秦堂主帮个忙。” “是要托付二丫的事情吧。”秦灏澜虽然是问话,语气却很肯定。 “嗯,是呢,我在这里多耽搁了两天,本来是想给她找到了托付的人家再走的,只是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怕后面的路程还会有很多耽搁,那样都不知道最后那一刻到来时,我能不能回到那个地方去了。” “其实你不用如此悲观的,我问过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找到了老神医的话,还是有希望能解你身上的毒的。” 醉舞苦笑:“先不说找不找的到老神医吧,就说找到了,也只是有希望而已,并不是一定能解的,我也懒得折腾了,就想回去那个记忆中的小村落看看。” 秦灏澜欲言又止了反反复复几次后,还是没忍住问道:“林少庄主或许有办法能进去药幽谷,你为何要从他身边离开呢?” “说实话吧,我没有那个自信。”她害怕,那日她醒过来的时候林炫没在身边,那时候她就害怕了,害怕林炫知道暗幽蛊出事了便像丢垃圾一样丢掉她,她还是没自信觉得林炫是真的爱她的,所以为了避免林炫无情的抛下她,她自己先胆小的逃走了,她突然有些害怕看到林炫冷漠的脸,和他那冰冷的眸子。 她逃走了,就可以不去面对那些了,在她的记忆中就保留着林炫对她的那些温情的时光就好。 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她自己一直所追求的自由了,一开始想逃开的想法,是因为自由,可这些日子以来,她好似想明白了,她逃开还有另一个理由,就是害怕被林炫抛弃,现在她才明白,这第二个害怕被林炫抛弃的理由,竟然比第一个更强烈的多。 醉舞继续道:“没事了,终归是我自己要走的路。秦堂主还没答应我,二丫的事情呢?” “我答应了,放心交给我吧。”秦灏澜沉声答应道。 醉舞笑着给秦灏澜道了声谢,掏出一叠银票给秦灏澜:“这些当做是二丫的抚养费吧,反正我也用不上这些了,我买了她,也得为她负责任。” 秦灏澜拒绝道:“钱我不要,你给了钱,我就不接手了,你若真想感谢我,等有朝一日我们再见面时,你好好请我吃顿饭作为报答。” 醉舞一路上走哪里都需要钱,换马,坐马车,雇马夫,所以身上的钱一定要带的宽裕一点才行,他或许不能帮到醉舞些什么,不过一些基本小事,他想尽量做的周全些。 醉舞知道,秦灏澜在给她打气呢,有些无奈的笑道:“有朝一日再见面吗?秦堂主这是预约了来世的一顿饭啊,好,行,我记下了,就算饮了孟婆汤,也绝对不会忘记欠秦堂主的一顿饭的。” “一言为定。”秦灏澜伸出手。 醉舞伸手跟他击了一下掌:“嗯,击掌为誓,绝对一言为定。” 第二日天刚亮,醉舞就起床准备离开了,秦灏澜像是猜到她会这么早似的,竟然等在门口了,见醉舞出来,小声道:“你打算不告而别吗?别误会,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二丫。” 醉舞讪讪道:“我虽然是个多面手,能应付各种不同的人,可是我有点不太能应付小孩子,这丫头有点爱哭,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给她讲她才能不哭。” “实话跟她讲吧,我看那丫头挺在乎你的,你这样不告而别,会让她觉得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再陪她吃个早饭,然后给她说说你的苦衷,她是个懂事的小丫头,我想她能理解的。”秦灏澜劝道,也是出于一点点私心,想着能多和醉舞吃顿饭也好。 醉舞觉得也是,这个小丫头其实满讨喜的,自来熟,也很听话,要不是她现在情况特殊,说不定真的能带着这个小丫头当妹妹呢。 “好,我再等会儿,等她起床了再走。” 等二丫起床后,醉舞和她还有秦灏澜三人在一楼吃了早饭,醉舞才给二丫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说明了自己想在这座城给她找一处人家收养的原因,二丫听的似懂非懂,不过她能明白的是,醉舞很快就会和她家那只误食了老鼠药的鸡一样,永远醒不过来了,还要被埋在土里。 一听到这里二丫就难受:“可是那天哥哥说,姐姐不会像我家鸡一样的,他说姐姐的生命力会比我家鸡的生命更顽强的,姐姐这么好,到底是哪个坏蛋给姐姐喂的老鼠药啊?” 醉舞一头黑线,小丫头的认知中没有江湖黑暗,没有这些各种剧毒,她的认知中,唯一的毒药就是老鼠药了,好吧说不一定她中过的毒还真有和老鼠药一样成分的药呢。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老鼠药的事情啊,醉舞摸摸二丫的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二丫,以后你就跟着这位哥哥了,你若是想回家,就告诉这位哥哥,他会把你送回去,你若不想回去,可以先跟着他,等你以后长大些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再做打算也行。” “好了,姐姐得走了,你一定要乖乖的,像你给我夸的那样,会很听话的。” 二丫点点头:“二丫会好好听话的。” 安抚好二丫后,二丫和秦灏澜把醉舞送到客栈门口,醉舞租了马车就停在门口,上马车之前再次虔的对秦灏澜道了一次谢。 二丫站在秦灏澜身边道:“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告别了秦灏澜和二丫,醉舞向另一座城出发而去。 第122章 客栈里的疯女人 两日后,和醉舞先前入住的同一家客栈里,二楼转角处的一间客房里,突然发出叮叮咚咚,哐哐铛铛的摔东西声,还伴随着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怒骂声,清晰的传遍整个客栈的角角落落,楼下掌柜的在柜台边一边摇头叹气,一边认命的拿起算盘拨了几下,然后在一张记账的纸上又加了一笔账目。 一旁的店小二跑到柜台边小声的对掌柜的道:“掌柜的,这楼上那间房还要摆放茶具进去吗?这两天都砸了好几套了,再砸下去,我们的茶具都得进补了,我昨天送茶进去,看见那屋里可怜的桌椅板凳们,就没一样完好无损的。反正只要能搬得动的,就没有没被砸过的。我现在都担心我们这楼板,别到时候他们走了,我们还得翻修楼板,实在不划算啊。” 掌柜的头疼的叹了口气道:“没事,让她砸吧,反正都照价赔偿的,你们几个,最近往那房间送茶具的时候,送点陈旧点的,反正都是拿去砸的,新的就别送过去了,砸了怪可惜的,都没用过。” 店小二继续八卦道:“也不知道这女人受什么刺激了,楼上有三个大老爷们都拉不住她,整天看着,什么时候他们才能退房啊,这都影响到其他住客了。” 小二正说着呢,就有顾客一脸不满的过来问道:“老板,这楼上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啊,今日还好是白天砸的,前两天都是半夜砸的,吵的我们都睡不好,你也想办法解决解决啊,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住下去啊?” 掌柜的心里苦啊,不过面上还得赔着笑,温和的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各位,稍后我去说说,我尽快解决,各位都是大气量的人,包容包容,晚饭给各位送一道店里的特色菜,望各位体谅一下。” 顾客见老板态度还不错,而且还承诺要送一道特色菜了,语气缓和了些道:“这样的精神分裂患者住这里多让人担忧啊,你还真得赶紧解决,不然估计大部分客人都住不下去的,这也是为了你们客栈好啊。” “您消消气啊,我今日一定解决,一定一定。”面对客人的不满,老板只好低声下气的友好的保证道。 客人虽然还有不满,不过面对一直赔笑态度极好的掌柜,也不好再继续发作,只好暂时回房了。 掌柜的对身边的店小二道:“阿财,你上去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退房,那天来入住的时候一副要死不活的可怜样,现在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让他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早点离开,我们这是小本生意,可经不起他们这般折腾。” “好呢。”店小二领命往楼上去 而楼上,7天前文鑫收到护卫的传信,说找到了自己的妹妹文艳,他花了两天时间赶到这座城的时候,和护卫找到文艳的时候,文艳正半死不活的晕倒在一处巷子里的墙壁边上。 他当场就急了,抱着自家妹妹辗转了几家医馆都说无能为力, 最后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医馆,一个白胡子老大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住了他妹妹的一条命,可是经脉受损,她妹的内力竟然全费了,而且以后也不能在练功了。 刚开始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文鑫确实有些难以接受,可是再一想,这样也好,至少文艳以后能老实点,待在山庄里,不会再满江湖胡闹,等她安定了,再找个可靠的人嫁了,省得她一直陷入在对林炫的执迷不悟中。 碍于文艳的伤势不能立即赶路,所以他只好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好供他妹妹养好伤再回山庄去。 可是在他眼里看着是好事的事情,在文艳眼里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从前天半夜起来开始,到现在只要她是醒着的就会发脾气摔东西,破口大骂。 就像现在又摔了一波茶具,一边撒泼一边破口大骂:“贱人,怎么不去死呢,醉舞就是个贱人。贱人。” 一听到摔东西的声音文鑫就从隔壁房间赶过来了,示意护卫制住文艳,让文艳暂时不能动弹,又得顾及到她的内伤,文鑫耐心也耗的差不多了,吼道:“够了没有,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什么时候都不够,我就要搅的那个贱人不安宁。”文艳没有理智的大吼。 “你现在是在搅的我不得安宁,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去,到如今这般田地了,你还不甘心吗?今日你武功全费,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你若还放不下,只会把你自己弄的更不堪,只会让真正关心你的家人更不安宁。”文鑫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不要家人,我要什么家人啊,我不是说过不要你管吗?你还追来干什么,你放着我不管,让我死在外面啊,你救我干什么,救了你又后悔了,觉得我搅了你的安宁。文鑫,我不要你管我,你也没资格来管我,你越是管着我,只会让我更恨你。” 文艳开始胡搅蛮缠,说了一通凉透人心的混账话。 气的文鑫让护卫打晕了她。 正此时店小二来敲门,结果一开门吓的店小二都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只见满地狼藉,到处都是碎了的瓷器碎片,两个大汉架着一个女子,开门的人面带愤怒,正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店小二感觉腿都抖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不好意思啊,贵客,打扰一下,老板让我上来问一下你们什么时候退房。”店小二的声音很轻,毫无底气。 文鑫平复了一下情绪,有些抱歉的温和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这几日确实给你们添麻烦了,今日我们就走,所有摔坏了的东西我会双倍赔偿的。” 店小二没想到这客人还满通情达理的,说话也和气,刚才真是吓了个半死,这下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过人家顾客这么好说话,他也完成任务了,就等着去给老板禀报领尚了。 赶忙鞠了个躬赔礼道:“那小的就不打扰几位贵客了,告辞。” 当日,文鑫一行人带着自家妹子回山庄去了。 第123章 送信 五月下旬,青山绿水,风光潋滟,景色宜人,微风拂过江面,激起一阵阵波光粼粼,天气还没有太热,正是欣赏享受美丽水景的好时节。 只是在江边一间茶铺里坐着的一位有着冷峻气质的俊秀年轻男子却没有兴致欣赏这些美景,也没心思享受这潋滟的江景,自从醉舞离开以后,他的世界仿佛已经变成了黑白色,再也入不进任何五彩斑斓的色彩了。 刚才有几个下属过来禀报过,仍然没有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海天门讨伐完后,他已经找了快一个多月了,辗转了不知道多少座城池了,可是至今仍旧一无所获,甚至连一点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 他是想给醉舞自由的,可是他想在醉舞自由的时候可以把自己带在她身边。虽然他没有明确说过,但其实醉舞早就是自由之身了,不是他把醉舞绑在自己身边的,而是他想把他自己绑在醉舞身边。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方式仍旧不对,还是自己的真情仍旧没能打动醉舞的心,醉舞还是丢下他离开了。 他掏出醉舞的命牌,那命牌的光泽比一个月前暗淡了不少,显示了其主人的生命值一直在减少,他得抓紧时间找了,他很害怕,害怕哪天掏出命牌的时候这块牌子会完全黑暗下去,变的黯淡无光,彰显出它的主人已经永久离开了人世,然后他在这世间再也找不到她了。 每次想到这些,他都害怕的浑身颤抖,心痛的难以呼吸,他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不管醉舞以后会怎么决定,会不会心甘情愿的把他留在身边,或者跟在他身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必须先找到她,解了她身上的毒,只有醉舞活着,他才能有机会再用真情去打动她。要是没有了醉舞,他的余生都不知道要如何过下去了。 握紧手里的命牌,曾经这种牌子不知道带到他眼前的有多少,可是那时候看到相同的牌子时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会理所当然的觉得是那些人自己没用,才丢了性命,每次他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这还是他人生历程中第一次无比珍惜这块命牌,害怕这牌子的光泽和其他牌子一样消失殆尽。 这些日子他每一天都会掏出来看无数次,而每次掏这块牌子的时候,手都忍不住发抖,心脏都崩的很紧,就怕掏出来后就看不见光泽了。 这座城他今天最后一天待了,这里找不到他要去下一个地方继续寻找,虽然他也不知道醉舞到底要去哪里,不过他只能漫无目的的一座城接一座城的找下去,直到找到她为止。 他本来可以悬赏找人的,只是这一次他怕再吓到她,只好悄悄的找了,一点风声都没发出来。 正沉思着呢,突然从外面跑过来一个有着一双明亮漆黑大眼睛的7、8岁大的小女孩,小女孩径直跑到他面前,把一张小纸条递到他面前,用无邪的童音道:“少庄主,我哥哥说你可以去这上面写的地方找你要找的人,哥哥说只有少庄主能救她了,是吗?。” 正愁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呢,就有人给他送消息来了,不管这消息到底靠不靠谱,此刻林炫的心情都是无比激动的,有些微微颤抖的伸出手从小女孩手上拿过字条,打开一看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四个字:‘落叶归根’。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是林炫明白了传信人要表达的意思,抬头看到小丫头还在原地用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明亮眸子,满含期待的看着自己,林炫点头看着小女孩黑漆漆的明亮眸子,语气坚定的道:“嗯,我一定会救她的。” 小女孩得到答案后满意的笑了起来:“那哥哥你赶紧去找姐姐吧。”说完小女孩就兴冲冲的往茶铺外跑去,林炫看着她向着不远处一处屋檐下跑去,而在那屋檐下,有一位男子双手握着他那把特质的银质折扇,在那等着小女孩,小女孩一过去,两人说了两句话,那人向林炫这边看了一眼,微微颔首行了一个礼,便牵着小女孩的手离开了。 秦灏澜不知道醉舞的家乡在哪里,但是他想林炫一定会知道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醉舞那句,落叶归根传达给林炫,希望能帮到他们。 林炫感激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招来暗卫,吩咐规划了接下来的路程,该往哪里走,醉舞的家乡在哪里他是知道的,接下来就沿着往醉舞家乡去的方向的城池找。 目标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在林炫已经听不到也看不到两人身影的地方,秦灏澜看着欢天喜地的二丫好奇的问道:“小丫头片子,你遇到什么好事了?怎么这么开心啊?” 二丫已经和秦灏澜混的很熟了,抓着秦灏澜的手摇啊摇,边摇边道:“那个哥哥说他能救姐姐,这样是不是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姐姐啊?” 秦灏澜想也不想的答道:“嗯,我想一定还会有机会再见到的。”秦灏澜突然想逗逗小丫头:“你为什么那么想再见到姐姐啊?见到了之后你还打算继续跟着姐姐一起生活吗?” 二丫摇摇头认真的道:“我会和你生活在一起,但是我得感谢姐姐,若不是有姐姐的话,我也遇不到你这么好的哥哥啊。而且姐姐也很好,哎,要是我们三个人能生活在一起就好了。”小丫头为难的提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感叹。 三个人生活在一起,他也想啊,可是这很明显是不可能的,他绝对是第三者插足,他的宗旨是看着喜欢的人幸福就好了。 秦灏澜沉吟片刻道:“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片子,你干脆别叫什么二丫了,以后叫灵儿吧!” “好啊,我以后就叫灵儿了。”小丫头说着眼睛都闪亮了,冒着兴奋的光芒。 秦灏澜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的,没想到小丫头对这个名字这么满意,高兴的不得了,一直在念叨自己的新名字:“灵儿,灵儿”的念了一路。 最后秦灏澜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总算堵住了二丫,不现在叫灵儿了,总算堵住了灵儿的嘴,没在继续念叨了。 秦灏澜会心的笑笑,还别说,自从把这小丫头带在身边,热闹多了,自己也愉快了不少,现在要说让找个人家把这丫头给寄养出去,他还有点舍不得了。 这就跟养了一只八哥一样热闹。 这一方面他还挺感谢醉舞的,至少醉舞给他留下了一个小天使。 第124章 再去那片枫树林 五月底,醉舞决定离开这一片江湖之前去看看紫枫,那是她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吧! 她辗转来到那片埋葬紫枫的枫树林,这时候的枫叶还很嫩,还是翠绿的,未被深秋染上红色的颜色,走了不一会儿功夫醉舞就看到了埋葬紫枫的那处小坟包,只见坟上已经长满了杂草,去年盖上的枫叶已经化作了滋养杂草的肥料,隐约还能看到残叶的影子。 走近一看才发现紫枫的坟头没有她想象的那般荒凉,原本是打算来帮紫枫打理打理的,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个必要了。 紫枫的坟头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的,一棵杂草,一片落叶都没有,旁边有一个干净的土陶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山野里采来的正直此季的野花,花有点奄了,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大概是昨日采摘的。 醉舞把手里的夏橙放在了土陶花瓶旁边,紫枫曾经和她一起任务的时候,每次任务完成的第一时间,总会买些橘子来吃,说是要庆祝一下自己又逃过了一劫,紫枫很喜欢吃橘子,对橘子有一种莫名的执着,可是橘子产自冬季,这个季节橘子有些不好买了,所以醉舞找了很久,还是只买到了夏橙。 醉舞淡淡道:“紫枫,只有这个了,只是皮难剥一点,基本上算是橘子的直系亲戚,你将就一下,若是有缘再见,我再陪你一起去买橘子,到时候钱我付,算是给你一个补偿。” 醉舞安静的在紫枫坟前站了一会儿,有些感慨,生命的陨落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就在那天她和红叶亲眼看到紫枫被她所爱之人杀死,一转眼紫枫在这方矮矮的坟里埋了已经快一年了。 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人能帮她选一个她喜欢的地方,让她长眠于那处。 感慨完后,醉舞转身准备朝着枫林外走去,刚一转身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醉舞一向不记人脸,只是不巧,这个人的脸醉舞却记的很牢,那天的记忆太深刻,醉舞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男人就是那个亲手杀了紫枫的男人。 醉舞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男人也望着醉舞,只是没有打量,而是有点心虚,男人后知后觉的把握着一束野花的左手往身后缩了缩,右手警惕性的放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尽管眼前的男人藏的很迅速,醉舞还是看到了那束并未被好好遮挡完全的野花,一瞬间醉舞好似明白了一切,再看男人警惕性的动作,醉舞笑的风轻云淡的道:“公子不用这么防备着我,那日我答应过紫枫不杀你,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遇到你,都不会动你。” 男人讪讪的把握佩剑的手放了下来,醉舞继续往枫林外走,男人站在原地没动,插肩而过的瞬间,醉舞停下脚步淡淡的问了一句:“公子今日所做的一切是因为内疚吗?你应该知道若是紫枫不愿意,就算是偷袭你也杀不了她。” 男人沉默片刻,深沉的道出两字:“不是。”语气很肯定,他不是因为内疚才来这里的。 醉舞听到这个答案有点意外,又像是有点意料之中,所以她也只是惊讶了一瞬间,便抬步继续往枫林外走去,她不想管别人的恩恩怨怨,就算她想管,她也已经没那个时间去管了,再说了,人家两人自己愿意就好,确实不关她的事。 醉舞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才听到身后的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只是无论怎么样我都忘不了她!”话语里满是痛苦悔恨之意。 醉舞没有因为这么一句话停下脚步,这是她最后一次来看紫枫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也没机会再来了,这男人爱怎样就怎样吧!毕竟这世间从不缺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人。 而且现在男人再多的悔恨说给醉舞听也没有用,不过就是让那个男人心里好受一点,觉得自己在那个被他辜负了的女人的朋友面前忏悔了,如果能得到她朋友的原谅,他也会好受很多。 醉舞才不会给他任何回答呢,自己种下的因,得自己去承受结出来的果。 直到枫林里又只剩下一个人和一座坟的时候,男人才走到紫枫的坟边,跪在地上,熟练的把瓶子里昨日的花取出来,插上今日新采摘来的花。 那日他杀了紫枫,那之后他好像魔怔了,他想起了过去和紫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当时他只是装装样子,而这个女人却是掏心掏肺的,可是那些点点滴滴仍旧萦绕在自己的心头,每每午夜梦回,也总是那些和紫枫在一起的零零碎碎,点点滴滴。 他始终忘不了杀了紫枫的那一幕,每日每夜只要他闭上眼睛都会再看到他把剑插入紫枫腹部的那一幕,还有紫枫含泪阻止自己朋友杀自己的那一幕,那时紫枫的眼神,还有入目的鲜血,总是反反复复在他脑海里回闪重演,让他痛苦不堪。 渐渐的他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紫枫确实是动手杀死自己妻儿的人,可是紫枫不是幕后的人,她只是执行了一项任务,紫枫那么善良,也或许在她每次执行任务去夺取他人性命的时候,自己也是痛苦的,就算那次任务不是派紫枫前来,也会有别的人来,总归是他自己没用,没保护好自己的妻儿,却把一切都算在了紫枫头上。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会来这里,他在这处枫林外不远处定居了,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同样是坟墓的陪伴,为何自己放弃了离妻儿的坟墓比较远而离紫枫的坟墓这么近的地方,或许这就是心之所向吧! 根据自己心里最渴望的地方,选择了合适的定居场所。 他和自己的妻子是家族联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的妻子贤惠温柔,他和他的妻子相处的很暖心,夫妻相敬如宾,平平淡淡,和和美美的生活着,渐渐的他们有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那时候他很开心,有即将当爹的喜悦,对妻子的爱更加深厚了,只是他现在有点不明白那深厚的到底是爱情,还是感激之情了。 每每回忆起自己的妻子时,都只有平平淡淡相敬如宾的生活,却没有心动的感觉。 或许他和他的妻子,就是两个相看不厌的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然后在家人和媒人的牵线搭桥下,走到了一起,然后两人相敬如宾的搭伙过日子吧。 那时候他为什么没能明白那是责任,而不是爱情呢,那些平淡的岁月,都激不起他心里的涟漪。能激起他内心的涟漪的,反而是和紫枫一起时的那些虚情假意的时光。多么讽刺啊! 男人坐在坟头边像往日一样在这里静坐片刻他就会感觉到很安心,仿佛里头的人只是生自己的气先睡着了,他只是想安静的陪伴在侧,不打扰里头的人。 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遇到了紫枫的朋友,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句:“她若不愿意,就算偷袭你也杀不了她。” 男人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傻,心甘情愿把命送给我,紫枫,我不求你原谅,我也没资格求你原谅,我想用我的余生就这么安静的陪着你就好,今日忍不住打扰你两句,明天开始我还是安静的来,安静的坐会儿,再安静的走,和往常一样,你就安心睡着就好!” 沉默半晌,男人异常坚定的发誓道: “紫枫,若有来生,我绝不负你一腔真情。”语气无比的坚定认真,表明了自己如磐石般坚韧的决心。 不过来生能不能再遇见谁又知道呢,这些说辞不过就只是能让那个辜负了别人的人、自己安心一点罢了,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已为时晚矣! 第125章 忘忧崖边遇红叶 转眼已经到了六月中旬的时候了,地面的气温越来越高了,山野中的树木也已经看不见嫩绿的影子了,渐渐染上了深绿的颜色,正在飞速的往墨绿转变着,季节更替的如此之快。 醉舞已经走过了无数个地方了,渐渐的远离了江湖几大家族盘踞的那些城池,现在走过的城池的风景已经渐渐变得陌生而不再熟悉了,出现的都是些比较陌生的小城镇,离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村庄越来越近了, 这天醉舞经过传闻中的忘忧崖所在的小镇,她想去看看那个传闻中的忘忧崖,单纯的被‘忘忧’两个字吸引了过去,她想看看是不是去了那个地方真的就可以忘掉这一生所有的忧思,所有的烦恼,变得无忧无虑。 想着就去做,脚步已经开始往忘忧崖所在的地方移步了去。 当醉舞辗转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后,抬眼望去,眼前豁然出现了一条绝路,一座断壁山崖出现在眼前,旁边有一块一眼就能看出已经有些年头的陈旧石碑,石碑上刻着‘忘忧崖’三个字。 醉舞长舒一口气,总算到了那传闻中的忘忧崖边了,放眼望去,能看到崖下一片雾蒙蒙的烟雾缭绕,看不清这座山崖到底有多高,也看不清崖底到底是乱石山谷,还是郁绿山林,或者是一条白浪滔天的长河,一切皆是未知,因为看不清,所以有无限猜想,引人遐思。 而一旁的刻着忘忧崖三个字的石头旁边已经有一个人在那了,虽然那人背对着醉舞,她还是能清晰的看出那是一位女子,只见那人身着一件浅青色及踝罗裙,漆黑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站的笔直端庄,聚精会神的盯着白茫茫的崖底一动不动,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样。 想不到还有和她一样,满是愁思的人,那位女子大概也是想要忘记烦恼吧,突然间,就生出些许共鸣之情来。 恍惚间突然觉得那位女子的背影,竟然有些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共鸣感,她竟然会觉得那位女子会是自己的熟人,真是有些荒唐。 等走近几步后,醉舞再看那女子的背影,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渐渐的和自己记忆中的一个人重合了起来。 醉舞止不住的内心一阵激动,按捺住那阵强烈的激动,她试探着叫了一声:“红叶?”语气中带着疑问,声音也很轻。 前面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听到声音后,有些木然的转过头,一脸的生无可恋,双目无神,只是在看清醉舞的时候,无神的双眸瞬间染上了些许惊喜,生无可恋的脸上也多了些活力,红叶站的地方离悬崖很近,怕红叶一激动失足掉下去,所以醉舞停下步子没再往前靠近,等着红叶激动的往远离山崖的她面前跑了几步到达她身边。 一靠近醉舞,红叶就激动异常的握紧了她的双手,兴奋的道:“姐姐,真的是你?”满满的激动毫不隐藏的溢于言表。 眼前的,虽然仍旧是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毛毛躁躁的红叶,却比从前多了几分稳重,几个月不见,这个心思还算单纯的小女孩好像突然长大了不少。 醉舞有些疑惑的问道:“红叶,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醉舞才一开口,红叶的双眸好不容易出现的哪一点欣喜瞬间消失不见,红叶缓缓放开抓住醉舞的手,垂下双眸,低着头,情绪非常失落的小声道:“我已经没有用了,我杀不了人了,我也没有能去的地方,所以就只能四处游荡了。” 说道这里红叶又担忧起醉舞会不会误会她是逃出无常山庄的,她们都知道擅自逃出无常山庄会有什么下场,醉舞肯定会担心她的性命安危,红叶赶忙自顾自的解释道:“姐姐你别误会,我不是逃出来的,哎,也不是,我一开始确实是逃出来的,东躲西藏了一阵子,正在我担惊受怕以为无常山庄就快抓到我的时候,却听到少庄主明令放我自由的消息了,说只要我不道出在无常山庄接到的每一桩生意和已知的无常山庄的秘密,他就不会再追究我出逃的事情,放我自由。所以我现在是自由身了。” 然后红叶有些小心翼翼的不安的小声问醉舞:“姐姐,你是不是不信啊?一开始我也不信我就这样自由了,可是这段时间已经没有无常山庄的暗卫来追我了,而且当日给我消息的就是无常山庄的暗卫,他们都抓到我了,但是却轻易的就放了我,姐姐,我没在撒谎。虽然我到现在也有些不信,这还是第一次见过无常山庄会轻易放一个奴仆自由,可事实就是这样的。” 听了红叶的话,醉舞感到了一丝欣慰,至少那个人答应她的事情还是办到了的,这样是不是证明在林炫心里,她还是不一样的呢。 醉舞给红叶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嗯,我知道你没撒谎,我信你说的。” 醉舞继续道:“红叶,不再杀人了,并不代表你没用,不杀人是好事,我们谁都不喜欢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好不容易盼来的自由你该好好珍惜才是,就该好好的过安稳日子,可你为何刚刚会想着要从这里跳下去呢?” 醉舞不会看错,若刚才她迟疑片刻叫住红叶,说不定此刻红叶已经跳下去了。 醉舞拍拍红叶的肩继续道:“我们那么努力的完成任务,不就是为了活着吗?好不容易不用作为笼中鸟而活着了,而你却要选择轻生,那些难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就该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才是。” 红叶摇摇头:“姐姐,我、我想去找一个人,一个心甘情愿被我杀的人,在这世间我已经找不到他了,所以我想去另一世界再找。”红叶的眼神很哀伤,醉舞能看出那眸子里隐藏的内疚,心痛,伤心,绝望,悔恨,还有即将解脱的释然。 红叶拉着醉舞在石头边坐下来,给醉舞讲述这半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红叶的故事不长,很简短,却很刻骨铭心。 第126章 预谋接近 在醉舞和林炫离开无常山庄之前,红叶接了一个任务,去刺杀一个人,一个镖局的头子,这个任务其实不算难,可是这个要被红叶刺杀的人却很厉害,经验老到,武功高强,硬拼硬的话,红叶打不过,完全没有胜算,所以这次任务只能采取美人计让人放松戒备之后,在出其不意的杀人了。 锁定目标之后,红叶开始想办法接近他,在镖局外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见那人身姿挺拔,五官俊秀,乌黑齐肩的长发分了两束束到脑后,看上去有27岁的样子,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沉稳可靠的气息,虽然是镖局头子,却并不是像平常武夫一样粗狂,那镖局头子举手投足间都不经意的流露出一股高雅出尘的气质来,让人感到高贵无比,比起无常山庄的少庄主来,竟然也没差多少,总之这镖局头子整个人比画像上的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红叶却觉得这个人亲切无比,红叶心里苦笑一下,大概是以前没见过这样的,是自己缺少父母的关爱,长时间的有醉舞对她的关怀填补了一点点母爱的空隙,却欠缺了父爱的那一部分,所以她这种亲切感应该是太过于渴望父爱了,一定是被对方成熟稳重的气质所吸引了。 红叶摇摇头,强逼自己打起精神来,提醒自己道:红叶啊,不行,任务要紧,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后来的几天里,红叶一直没有机会靠近那人,只能一直在镖局附近徘徊着,远远的观察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却渐渐的发现那人的一举一动都能不经意的拨动自己的心弦,让自己体会到了那从未体会过的心神荡漾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红叶总算盼到那个人从镖局里出了门,那人穿过了几条街,绕到了一个铁器打造的铺子,大概是去查看自己订做的货怎么样了吧。 红叶趁此机会在旁边铺子看了一点小玩意,假装在付钱的时候,焦急的浑身上下一通找,然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用快哭了表情着急道:“我的钱袋呢?”。 装着一副很不舍的样子,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歉疚的对老板道:“老板,不好意思啊,我钱袋掉了,这些我就不要了。” 老板眼尖的发现她放下的东西总有一个坏了,老板拿起那个坏了的耳环,有些刁钻的道:“姑娘,其他那些你不要没事,但是这个怎么算?”老板一副你要是不赔,别想这么轻易离开的凶狠气势,大有一种,你要是敢跑,他就要动手的蠢蠢欲动。 红叶装着有些被老板的气势吓到的唯唯诺诺,赔笑道:“这个我会赔偿的,我一定照价赔偿。” 这边的小插曲成功的吸引到了隔壁打铁铺子里坐着的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高雅气质的镖局头子的目光,红叶四处望了望才走过去行了个礼道:“这位公子,你能不能给我借点钱?” 气质出尘的镖局头子掏出一定银子给红叶,红叶接过连连道谢:“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过几天把银子给你送去。” 镖局头子笑笑道:“一定银子而已,姑娘不必如此介意,姑娘有难急需银两解决问题,就当我这是日行一善好了。” 说实话,当今这世道,骗子多了去了,镖局头子以为今日遇到了骗子,不过看这姑娘活泼可爱,被骗了就被骗了吧,一定银子也不算太多,全当自己日行一善了。 结果红叶倒是不乐意了,坚持道:“不行,公子若是不说,这银子我便不借了,借了日后还不上,会让红叶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的。”说着红叶便把那一定银子递回给镖局头子了。 镖局头子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丫头,还真不像骗人的样子,索性告诉她吧,若是日后他能来还这一定银子,就证明这丫头人品还不错,若是不能还给他,就全当日行一善了。 “我叫卫贤,家住东街名叫畅行天下的镖局,姑娘可记好了?”说实话,卫贤最后问的那一句,有着十足的调侃意味。 红叶点点头,在行一礼:“红叶记住了,今日多谢卫公子救急,等红叶赚足一定银子后,一定第一时间来还给公子。” 说完也不给卫贤反应的时间,就匆匆跑去付了损坏老板物品的银两,结果那老板各种刁难,他那东西最多就值5文银,当红叶给他一定银的时候,他说:找不开,让红叶给他碎银子。 红叶气的牙痒痒,要不是为了接近卫贤哪里用的着这边被人刁难,真想把这老板拖到角落里去打个半死。 红叶不想和他继续争执下去,无常山庄给她们的银两一向宽裕,不就一定银子嘛,只是真实便宜了这个没人性没良心的老板了,倒不是舍不得一定银,只是觉得便宜这种人心理很不爽。 看那老板就一个贪心的样子,就指望红叶没办法,最后把一定银都给他,红叶偏偏不乐意满足他。 豪气匆匆的跑到隔壁铁匠铺子,在铁匠铺子的老板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手里那定银子放到地上,拿起一旁的斧子朝银子批了上去。 一瞬间银子被劈掉了一个角,红叶把斧子放回原位,捡起地上的一大一小两半银子,去隔壁摊位,把那块小的扔给了那个刁钻的老板,红叶潇洒的道:“给你,姑奶奶我大方,不用找零了,告辞。” 一套动作看呆了几个人,刁钻的老板,铁匠铺子的老板,坐在铁匠铺子等成品的卫贤,三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红叶扬长而去。 刁钻老板都忘记了骂人,愣愣的捡起那一块小银子,欲哭无泪。 铁匠铺的老板愣了半晌才想起那把斧子是人家客人定的,人家今日来取货呢,这才想起去检查一下那斧子有没有被那姑娘用出个好歹来,不好给客人交代。 直到看到斧子还完好无损,这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感叹道:“这谁家丫头啊,这么野。” 卫贤笑笑道:“不错,很有性格。看来我那一定银就算拿不回来也值了。” 回到镖局后,卫贤等了三天都不见红叶来镖局还银子,到第四天的时候,卫贤基本都要放弃了,正苦笑着自己竟然当真了,很明显那就是一个小丫头骗子,他倒是不在意那一定银,却不知道为何,就是期盼着能再见一面那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小丫头。 刚一想完,镖局门口出现了那日那个小丫头骗子,只见那小丫头骗子穿了一身红色衣裙,衬托的皮肤雪白雪白的,一眼看过去鲜活无比。 第127章 强留在你身边 那小丫头骗子在门口伸了个脑袋进来问道:“那个,问一下,卫贤在吗?” 话音刚落,红叶眼尖的看到忙碌的人群中气质出尘的卫贤,眼睛一亮,笑的异常甜美的道:“哟,你在啊。” 红叶不怕生的过去拿出一定银子给卫贤:“诺,那日借公子的银子,红叶攒了几天,终于攒够了,今日拿来还你了。” 卫贤没伸手去接那银子,有些怀疑的问道:“姑娘这银子怎么赚来的?” 红叶讪讪的笑着道:“给酒楼洗了3天碗......” 红叶瞎编的话还没说完,卫贤打断道:“这整个南允城可没有哪家酒楼能给洗碗工这么高的工钱的,能3天就挣到一定银,不知姑娘是在哪家酒楼洗的碗啊?” 红叶感到一阵郁闷,这钱她自己掏腰包的,无常山庄领的银子,她又没给人洗过碗,哪里知道洗碗工一天能挣多少钱啊,早知道就编一个挣钱多的活了,难道计划就这么被夭折了,那她还能找什么理由再接近卫贤呢,要不干脆现在动手好了。 可是很明显现在动手根本就不可能,镖局里这么多人呢,她就一个人,而卫贤,现在明显防备着红叶,很明显这人对自己满满的不信任和怀疑。 红叶在心中叹了口气,哎,真难啊,我红叶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每次任务都一波三折的,以前少庄主分配任务还会稍微挑一下,给她简单点的,再者以前姐姐们都很照顾她,会帮她。 现在老庄主分配的任务,难度非常大,这卫贤明显就是一个很精明不容易被骗的人嘛。这就算了,偏偏紫枫死了,醉舞也嫁人了,姐姐们也帮不了她了,只能她自力更生,独立完成,这怎么办啊。 见红叶沉默了,卫贤继续问道:“说吧,这定银,在哪里骗来的?” 红叶听了卫贤的误会,感到一阵大喜,原来卫贤以为她是个骗子吗?那好办了,那就当个骗子好了,总比人家知道她是杀手来得好吧。 红叶嘿嘿一笑,笑的很不好意思,一副被别人发现了的囧太,捧着银子的手也底气不足的垂了下去,弱弱的道:“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为了能早点还上公子这定银,不得不用了些骗人的手段。” 卫贤冷淡的问道:“反正都是用骗的,为何要还我这一定银。” “那怎么能一样,公子给的那定银是红叶像公子借的,借就是借,和骗不一样的,既然是以借的名义借来的,那当然是要还的了。”红叶转动着脑子,机敏的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你倒是很有原则”卫贤不屑的道,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来历不正当的银子我不要,你要是真有那个心要还我那定银,就用你自己的劳动踏踏实实赚来的银子来还我。” 红叶心里嘀咕:不是吧,大哥,这银子就是我自己赚来的啊,虽然是杀人赚来的,可是却是是我自己踏踏实实的劳动所得,这你不要,难道真要我去给人家踏踏实实洗碗赚了银子来还你,那我这杀你的任务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啊,我家主人可只给我了最多5个月的时间。 可是我这若真卡着5个月才能杀了你,肯定会挨批的,主人会说红叶的效率真低,是无常山庄最差的杀手,没有之一,虽然现在她就稳站无常山庄最差的女杀手的称号。可是这次是老庄主主事啊,她听说老庄主比少庄主还恐怖的。 红叶脑筋转了转道:“既然这定银子你不要,那这样好了,你这镖局里有没有什么活可以干的,我在这里赚足一定银子的钱还你行不行?” 红叶看着沉思的卫贤,内心催促道:快同意啊,这样我就可以近距离与你接触了,我才能找到机会下手啊,求你了,别犹豫了,快同意啊。 卫贤淡淡的问道:“你会些什么?我这里不留闲人。” 红叶笑的爽朗:“我会的可多了,洗衣做饭”张口就吹,突然发现她好像不会做饭,无常山庄不教她们做饭,琴棋书画貌似在一个镖局也用不上,根本不用吹嘘出来,赶忙改口道:“洗衣,做饭不太会,烧水,我会武功,也可以去护镖。” 卫贤冷淡的打量着红叶,不说话,洗衣做饭烧水,他这里不缺丫鬟,不需要,至于护镖嘛,一个女孩子护什么镖,让人看着都没震慑力,而且镖队那么强悍,就算让她去了,也体会不出她的价值,不过是狐假虎威,躺着赚钱罢了。 红叶被卫贤打量的浑身不自在,也突然觉得刚才列举的并没有什么用,试探着问道:“那你们这里有什么适合我做的吗?不会我可以学。” “会写字吗?” “会”这要是不会,会被无常山庄的少庄主当废物处理掉的,无常山庄对女杀手的要求可比对男杀手的要求高太多了,男杀手可以不会琴棋书画,她们要是不会的话,那根本没资格成为杀手。 “镖局里事物繁多,每一单生意都需要详细记录雇主的要求,货物要注意些什么,运送地点是什么,各种,最近记录这些事情的书生家里有些事情,我打算给他放几天假去处理,你先替他记录几天。” 红叶没想到会有一个这么轻松只需要写字的活,赶忙愉快的答应道:“好。” 卫贤继续安排道:“那你去大厅那边负责接待客人,客人来要求要去哪里取货,以及要求送达地点,送达时间等,都要事无巨细的记录清楚。” 顿了顿忍不住强调道:“先说好,若是因为记录不详尽,导致耽误了客人的货物,以及损坏了客人了货物,比如有些货物需要隔几个时辰浇一次水这种,因为没有浇水导致裂了,或者干了的,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不仅不能抵你要还我的那一定银,你还得倒赔这笔损失。”他必须说的严重点,要让这个小丫头骗子引起重视,不然导致的损失会对畅行天下镖局的声誉造成一定的影响。 红叶认真保证道:“公子你放心,红叶一定事无巨细的记录清楚,若有损失,我把我自己卖了,都一定赔上损失。” 卫贤满意的笑了笑道:“走,去大厅,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去了大厅,红叶用一手漂亮的字征服了卫贤,卫贤总算放心让她开始做接待的活了。 就这样,红叶开始了她在畅行天下镖局的潜伏。 第128章 喜报 红叶每天会把顾客的要求写的清清楚楚的交给管事,因为她写得一手好字,让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活泼精怪的小丫头,因为畅行天下镖局的生意实在太好了,所以等原来记录的书生回来后,卫贤也没让红叶走,问她愿不愿意继续做下去,可以帮书生分担一部分活。 原本书生的工钱不减,活计减少了一部分,书生也很高兴能有这么一位共事的活泼姑娘,卫贤也给了红叶一份工钱。 因为红叶的到来,给整个镖局都带来了不少乐趣,偶尔闲暇了,红叶会弹个琴给大家解解闷,大家都越来越喜欢这个能给大家带来轻松愉快的小丫头了。 这些卫贤看在眼里,时不时的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就这样红叶成功的闯入了他的生活,悄悄的占领了他的心房领地。 红叶也多了很多和卫贤独处的时间,聊聊镖局的日常,红叶给卫贤弹琴解闷,陪卫贤下棋过招,虽然每次都是红叶输,不过她倒也乐的自在。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每天都是欢声笑语,他们一起相处了4个多月,渐渐的红叶发现她越来越下不了手杀卫贤了,这个人和其他人对红叶的意义都不一样,她有些舍不得,想就这么一直在畅行天下镖局生活下去,这里和无常山庄的气氛不一样,这里每天都是和乐融融,和谐美满的,像一个温馨的大家庭,她喜欢这里,也喜欢卫贤,可是任务的期限快到了,她必须完成任务。 那天红叶的目的被发现了,红叶以为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已经做好了死在那个人手里的觉悟了,其实她若是这次任务失败了,她也甘心了,这4个月的生活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她很满足了,只是那个人没有杀她,只是淡淡的握住她的手,将醉舞送她的那把匕首送入自己的心脏,他说:“你作为杀手若不完成任务,只有死路一条吧,我死了,你就能好好活下去了。” 说完这句话,那个人缓缓的倒了下去,红叶慌乱的扔掉匕首抱住他,眼泪控制不住的倾涌而出,她不想的,她不想杀了这个人,那个人总是笑的很温柔,那个人的手掌总是很温暖。 暖暖的抚摸她的头顶,温柔又无奈的道一句:“小丫头片子。”那声音犹如天籁般,清润着红叶的心。 是的,她是骗子,即使知道她是骗子,还是收留了她,后来明明知道了她是被派来刺杀他的杀手,那个人还是毫无保留的对她温柔,把自己的弱点毫无保留的展露在她面前。 抱着怀里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红叶哭着说:“你明明知道我是骗子的,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下来,要是不留着我,你就不会....” 卫贤摇摇头,他已经无力说话了,在心里回答红叶的话: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来,现在我很庆幸来的是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微笑着看着红叶,慢慢的阖上双眼,浸了血的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幅度。 那天红叶手上身上沾满了那个人的血,她忘记了她是怎么离开的,好像出镖局也没有任何人拦着她,任由她失魂落魄的离开。她只记得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的血已经干了,一路上她无视了所有的指指点点,闲言碎语,那些她一句都听不真切,那些人的脸都是模糊的。 她忘记了过了几天了,她想洗掉那些血渍,可是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入眼的双手仍旧是一片血淋淋的红。 从那天以后,她变的开始恐惧凶器,尤其是匕首,她开始害怕血,见到红色就会感到害怕,她握住匕首手就不受控制的颤抖,她作为一个杀手,已经杀不了人了,她留在无常山庄也只有死路一条。 她已经无所谓生死了,不会再畏惧死亡了,只是她想在她死之前再去见一见那个人,哪怕只是能在他坟边上一炷香也好,所以她逃出了无常山庄,只是她没能找到那个人的坟,也没能再见到他的遗体。 只知道从此以后畅行天下镖局易主了,也没有从前那般辉煌了,生意萧条的很,名声也渐渐淡出了江湖,每每向人提及,见识过畅行天下镖局的辉煌的人,无一不遗憾的摇头叹息。 红叶说:“后来,我听说了这个地方,忘忧崖,我想来看看,看着看着,我仿佛看到那个人在崖底向我招手,还是那般亲切温柔,这一次我想牢牢的抓住他,再也不放开。” 醉舞听完红叶的故事,她想起前些日子有一个人拿着那把她送给红叶的匕首满世界的找主人,问了她两次主人的下落,都是诚意满满的,看来那个人真的不是要报仇啊,只是想找到自己的爱人。 “红叶,你要找的人或许没死,前些日子我遇到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拿着我送你的那把匕首找匕首的主人....” 醉舞还想说什么,红叶已经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臂:“姐姐,你说慢点,你说他还活着?那人什么模样,多高,有什么特征?” “和林炫差不多高,戴着银质的面具,看不清长相,气质高雅出尘。” “年龄呢?” “看上去27,28的样子吧。” 听着醉舞的描述,红叶越来越激动。 醉舞轻轻的拍拍红叶的手背,无奈的笑笑:“我是觉得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在找的人,所以红叶,你别放弃自己的生命,你再找找他,一定会再遇见的。” 红叶死气沉沉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些许活力:“谢谢姐姐告诉我这些,我会继续找他的,这次我会满世界的找下去,不找到他绝不罢休。” 知道卫贤还活着,红叶稍稍放心了些,这才想起来关心关心醉舞的情况:“对了,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有任务吗?不对啊,我记得你嫁人了,我还一度郁闷因为任务没能送你出嫁呢?” 红叶的问题太多,醉舞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了,更何况出嫁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提起了,最后醉舞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路过这里,来看看传说中的忘忧崖。不过现在看来,这忘忧崖之所以叫忘忧崖,大概是因为这里是一处可以了结生命的地方吧,崖底雾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到底有多深,跳下去的话应该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人死了便什么都能忘了,所以叫忘忧崖,我倒是不用急着提前一个月忘记。” 红叶现在心思不在这里,她听到卫贤还活着,现在一门心思想奔出去找人呢,只是和醉舞太久未见了,也想叙叙旧,不过现在看到醉舞好好的,她很放心,所以她现在着急的事情仍旧是快点去找卫贤。 因为心急,所以红叶没能听出醉舞最后的那一句的异常,再一想,她们这些人,一生总会有很多想忘记的事情,有很多想忘记的人脸,想来这个地方也是正常的,所以在这里遇到醉舞也算正常。 红叶没有对醉舞的最后一句话提出任何异议,只是感慨了一下现在的心情:“总之能在这里遇到姐姐真是太好了,看到姐姐你没事,红叶也放心了。” 醉舞倒是知道红叶现在一定心急着要去找她的情郎,醉舞安抚的笑笑道:“嗯,能在这里遇到你也很好。” 两人相视而笑。 又坐了半晌后,红叶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活络活络筋骨:“姐姐,你之前在哪里遇到他的,我打算去那里找找他。” 醉舞:“凤凰城。” 醉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吐出这三个字来,不过想想,之前是在白曦山庄遇到的,现在红叶肯定去不了白曦山庄的,那个人也不可能还留在白曦山庄,不过去那附近应该是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吧。 红叶:“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发往凤凰城去,姐姐你要去哪里?顺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 醉舞摇摇头,微笑着道:“不顺路,你找人的心情比较急切,快些去吧!” 红叶现在一门心思想要快速赶往凤凰城,她恨不得有一双翅膀可以从这里直接飞过去,赶忙给醉舞告别:“那姐姐,我先走了,等我的事情办好了,我再找你,到时候我们好好聚一聚啊。” 醉舞站在原地看着急切的跑出去几步的红叶,没有说好,只是笑着说了句:“快去吧!” 她想此生大概都不会再有机会和红叶相遇了,这匆匆的一聚是她们此生最后的一次相聚了。 跑出去一段距离的红叶猛然反应过来总觉得醉舞有些奇怪,和那次醉舞去屠遇见山庄临行前的一幕有些相像,结果那次醉舞差点就死了,刚才她说以后再聚的时候,醉舞没说好。 她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醉舞,匆匆往回跑去,可是等回到忘忧崖的时候,哪里还有醉舞的身影,忘忧崖边空空荡荡的,红叶的心猛然一惊,不会跳下去了吧? 红叶在崖边看了半天,确认了几次,见悬崖边仍旧只有她自己先前站在那里时踩上去的一双脚印,并没有其他的脚印,看来醉舞没有靠近崖边,这说明她不可能跳崖了,红叶这才把悬着的心收回原位放着。 红叶甩甩脑袋,还用自己的拳头锤了锤,有些懊恼自己随意猜测醉舞跳下悬崖去的想法,道:“红叶啊红叶,你就不能盼点好吗?那次姐姐没事,这次姐姐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红叶决定抛开这些先去找卫贤,找到卫贤后再去找醉舞。 第129章 桥上桥下 离开忘忧崖,醉舞继续往凌南城走,那是她被卖到无常山庄之前的家,是她此生的根,也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 刚离开忘忧崖到了临边的一个小镇,天气有些热了,她找了一间茶铺坐下来喝点茶水,再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水壶装满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醉舞一向脸盲,不过要记住无名不用记脸,这人有两个特征让她印象特别深刻,其一就是他脸上的银质面具,其二是他腰间那把她亲手设计打造,再赠送给红叶的那把匕首,这两个特征真是让她想忘记都难。 醉舞起身朝着无名走去,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醉舞道了句:“你要找的人在凤凰城。” 一副心思重重的无名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都没看清跟他说话的女子是谁,猛然回头才发现和他说话的人是醉舞,他想问为何姑娘先前不愿告知,现在却愿意了,但是想想先前肯定也是有很多苦衷的,无论怎样,此刻醉舞愿意告诉他,他就很感激了,最终无名只是万分感激的朝醉舞的背影鞠了个躬道了声:“多谢。” 无名已经不用再四处打听了,也顾不上喝茶了,此刻他多日沉寂的心情异常的激动,刚忙去找卖马的铺子买了一匹马,快马加鞭的朝凤凰城赶去。 卫贤回想起那日的情景,那日应该是红叶本来就不想杀他,所以红叶刺中他心脏的匕首并没有对准心脏,而是完美避开了心脏的,以至于他握着红叶的手扎深的匕首并不致命,只是导致了他元气大伤,昏迷不醒而已。 等他的属下们发现他并把他救醒之后,他深知卫贤必须死,就算还活着,也必须装成已经死了,只有卫贤死了,那些要杀他的人才会放过他,只有卫贤死了,来杀他的红叶才算完成任务,才能活着。 所以卫贤把镖局交给了一个得力的下属打理,并有意减少了很多人员,把他们安排到了别处,让畅行天下镖局的辉煌不再有,满足那些想害他的人的心愿,让镖局变的萧条,落魄。 等风声过了,以后他会用其他的名义重新再开一所镖局。 不过开不开镖局并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要先找到红叶,找到那个能让他内心变的柔软的小丫头片子,然后想办法让红叶自由,不要受制于人,只要能与红叶在一起,哪怕以后只能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他也愿意。 醉舞看着匆匆离去的无名,会心一笑,有缘人总会相聚的吧。 红叶,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结局,至于她自己吧,她此生和林炫可能再无缘相见了。 *** 汇林小镇,这里离凌南已经不远了,也是一个多水的小镇,这里有一条宽大源远流长的河流,还有很多湖泊,这个季节有些热,有水的城镇自然比较受欢迎,来这里游玩的人也变多了,一下子让这个宁静的小镇变的无比热闹起来。 林炫走水路到这里,不过他不是来这里游玩的,他是来找人的,他要在这里停留两天,做地毯式搜索,他不能多耽搁,多耽搁一天,能救醉舞的希望就少一分。 船行到一处桥下面不远的地方,桥上一名女子哭天喊地的要跳桥,女子身后一名男子死死的抱住女子的腰不放手,女子哭嚎着:“你放手,我恨你,你让我去死,我不想再见到你。” 船夫停下船,没有继续前行穿行过桥,一方面的原因是船夫是本地人,而且一直都在水上生活,实在无聊的紧,有热闹就看看,也解解乏,另一方面的原因是,这附近也没有其他船只,若上面的人真跳下来了,他还能救人一命,毕竟长期跑水路的人水性自然是比常人好。还有一方面最重要的原因,他怕万一正好他划船经过桥下的时候,桥上的人正好在那时候跳了下来,砸到了船上的贵客就不好了,毕竟今日这位客人看上去冷冰冰的,不好惹的很,他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林炫站在船头难得的没有催促船夫,本来他很急的,只是听到女子说的我恨你三个字的时候,他的思绪回到了几个月以前。 他问过醉舞:“你恨我吗?” 醉舞几乎没有犹豫的摇摇头,微笑着回答他:“不恨。” 林炫觉得自己对醉舞的伤害很深,很好的证明就是,除了解毒的那期间,后来醉舞再没让他碰过她,若是没有心理阴影,醉舞会那么排斥吗? 还有醉舞本来身体素质很好的,却因为自己的安排让她失血过多,后来醉舞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虚弱,嗜睡,再后来因为喜欢自己的人把她当着情敌刺杀,让她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招,那之后的醉舞基本上一天醒着的时间就只有三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他给她补了好久才好一点点。 而现在,醉舞也因为他的原因,生命所剩无几了,一想到这里心就忍不住一阵抽痛。 林炫不明白为何如此这般醉舞却说不恨他,当他问醉舞为什么的时候,他还记得醉舞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几分无奈,又多少有点释然,醉舞仍旧淡淡的说:“人各有命,不怨人。” 林炫又问了:“那你爱我吗?或许没到爱的程度,喜欢有吗?” 醉舞沉默片刻后问了一句:“听实话吗?”林炫点头。他期待的醉舞的答案,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结果醉舞只是淡淡的说出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答案,醉舞说:“不知道。” 这答案看着比不喜欢好,但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却透露出醉舞对他复杂的感情,或许到底是什么样的,醉舞自己也没理明白。才会有不知道这三个字的答案。 后来他才想明白,醉舞对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有埋怨但是没有恨,她不恨任何人,也不爱任何人,风轻云淡,无牵无挂,随遇而安,正因为这样,所以醉舞的求生欲不强,因为她只有她自己,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醉舞没想过,她若不在了,也会有人为她伤心难过,茶饭不思,满世界的找她。 林炫更加坚决的决定一定要快点找到她,不然求生欲本来就不强的醉舞,根本不可能想到去寻医或者续命。 等林炫回过神来的时候,桥上看热闹的人和要跳桥的人都已经散去了,他没注意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到底那男人是怎么把那位伤心欲绝的女子哄回去的。 只听船夫遗憾的啧了一声道:“不跳了吗?哎,真没劲,白等了,真浪费时间。”说着船夫便拿起撑杆继续撑着船前行。 等林炫乘坐的小船穿过那座敲向另一边行驶而去的时候,这边醉舞从横跨小河的拱桥这边上桥,桥上的醉舞走到拱桥正中的时候,桥下的小船正在拱桥之下,片刻后,桥上的醉舞下了拱桥,桥下的小船,穿桥而过。 如此巧合的一幕导致,桥上的人没有看到桥下船上的人,桥下船上的人也没有看到自己寻觅很久,日思夜想的那个桥上的人,就这样无缘的彼此错过。 第130章 瑾烨 等林炫乘坐的船只快到达岸边的时候,林炫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一个根本没可能出现在这种鱼米之乡的小镇上的大少爷,只见从河的另一边划过来的一条船上,一个白衣服的翩翩公子站在船头,那人不是白烨辰又是谁? 在林炫诧异的目光看着白烨辰的时候,白烨辰也看到了对面船上的林炫,不同于林炫的诧异,白烨辰是一脸兴奋,大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之情,欢呼道:“林炫,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啊。” 林炫无语,这是他的台词好吗?他在这里出现还算正常,毕竟他正在找人的途中,可是白烨辰是绝对不会来这么一个远离江湖的鱼米之乡的,白烨辰这样的大少爷一般都只会在凤凰城窝着。 等船刚一靠岸,也不管船夫是否挺稳,白烨辰付了银两,就匆匆跳下船只,跑到林炫所乘坐的船只准备靠岸的地方等着林炫下船,林炫等他所乘坐的船只挺稳后,才不紧不慢的交付了银两有条不紊的走下船,看了白烨辰一眼问道:“我来找人的,倒是你,来这里干嘛?别告诉我你是来找我的,今日怎么看,我们两也是偶遇。” 一提起这个问题,白烨辰有点心虚,他知道醉舞离开了,林炫再找醉舞,刚才一见面的问题纯属脱口而出,不过这一刻林炫问他怎么在这里他就不好说了,只好避开这个话题道:“我们找地方坐坐,喝一杯如何?” 林炫看看前面,他和几个属下约定好在前面一处客栈碰面,那里也是他今晚上下榻的地方,和白烨辰去坐坐喝杯酒倒也不耽误事情,所以便答应了:“去前面胧来客栈。” 等到达胧来客栈,找了一个雅间坐下后,白烨辰问道:“还是没消息吗?” 林炫知道白烨辰问的是他找醉舞的事情,淡淡道:“也不是全无消息,至少我知道她要去哪里了,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了,不再是漫无目的找了。” 由于林炫一门心思都在找人上,所以两人这次饮酒并没有往常的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反而有点各怀心思,扎堆解闷的意思,都自己默默的一杯一杯的喝酒。 不一会儿后,林炫看出白烨辰和平日里有些不同,浓浓的心思藏都藏不住,便开口问道:“你来这里到底有何事?” 白烨辰苦笑:“我来散散心,醒醒神,冷静冷静,好好思考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 说起这事白烨辰就愁苦,就在一个月以前,他答应的带瑾瑜去凤凰楼坐坐的,然后他邀请了瑾瑜一起去凤凰城游玩。 结果晚上两人在凤凰楼把酒言欢,艺兴正浓的时候,瑾瑜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没搭对,对白烨辰道:“我喜欢你。” 白烨辰乐了,毫不在意的回道:“我也挺喜欢你的,你这人不错,真心的。” 瑾瑜深沉的道:“我说喜欢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 白烨辰有点发懵,他不明白还能有哪种喜欢,于是便问瑾瑜:“还能有什么不同的喜欢吗?” 结果瑾瑜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的,搂过他就吻住了他的唇,他脑子发懵也没想起要推开瑾瑜来着,半晌后瑾瑜放开他道:“我说的喜欢,是这种喜欢,男女之情的喜欢,是你娘亲对你爹的那种喜欢,现在能明白了吗?” 他更不明白了,这都什么啊,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有点接受不了,慌乱的手脚没地方放,只能落荒而逃,对瑾瑜道:“那个有些晚了,我去隔壁睡,你早点休息。” 说完就脚不沾地的往外逃去,出门前还听到瑾瑜对他说:“烨辰,我知道你因为你娘亲的事情爱不了别人,但是你可以全心全意的去接受爱。” 然后那天晚上他回到房间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再然后也不知道第二天要怎么去面对瑾瑜,以及以后要如何与瑾瑜相处,所以他逃走了,打算去远一点的地方,各处看看,见识见识。 听了白烨辰的讲述,林炫一点也不惊讶,淡定的问道:“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 白烨辰摇头,然后警觉林炫竟然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不解的问道:“你这反应也太过于淡定了吧,你一早就知道了?” 林炫:“早看出来了,瑾瑜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而且瑾瑜是个很有担当的人,之前去海天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当时劝他先解决苏老庄主那一关,然后再来找你的,他既然来找你了,想来苏老庄主那一关是过了。这事吧,就看你怎么想了。” “我怎么想?我能怎么想啊,太突然了,吓的我到现在心还怦怦跳呢。”白烨辰顿了顿继续道:“不是,你说这事我该怎么决定啊?”他希望林炫能给他一个诚挚的建议。 “看你自己啊,你怎么看瑾瑜的,到底想和瑾瑜保持一个什么样的关系,逃避也不是办法,你这样一直在外面逃下去?”林炫无语,这种事情要自己想明白的好吗?他哪里能给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白烨辰若有所思的道:“我吧,觉得瑾瑜挺好的,我不想失去这么一个知己,和瑾瑜在一起的时候是真正能感到轻松自在的。”白烨辰想起之前和瑾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还有瑾瑜吻住他的时候,他没有推开瑾瑜的原因好像并不全是因为当时有点懵,他好像并不反感瑾瑜的吻,不仅不反感,好像还感觉瑾瑜的嘴唇软软的很,很舒服。当时还伴随着心跳加速,他明白了,这是喜欢的感觉。 白烨辰突然兴奋的大声道:“我想明白了,那个我明天就回去找瑾瑜去。”“来喝酒。” 第二日一早,白烨辰告别林炫,往回赶,走之前去给林炫道别:“林炫,我就先回去了,你早些找到醉舞姑娘赶回来和我们团聚。” 林炫:“嗯,借你吉言,你都逃跑一个月了,早一点回去找瑾瑜吧。” 两人打过招呼后,白烨辰匆匆离开,他现在可是归心似箭啊。 第131章 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几天后,醉舞终于到达了那个记忆中的小镇,她的故乡——凌南。 除了记忆中的多水,其他的都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物不是原来的物,人也非原来的人,真是物非人也非啊,这小镇对她来说,竟然变的陌生无比。 当她鼓起勇气去到那个记忆中的小屋时,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小屋了,只有一座塌方的茅草屋,原来的院落早已长满了比她还高的杂草,竹篱笆也已经腐朽到化作杂草的养料的地步了,七零八碎的被杂草们淹没,只能隐约看出那里曾经有一道竹篱笆。 醉舞有些惆怅的望着眼前萧条的景象,隐约间仿佛能看到曾经她再小一点的时候,有一个温柔的女人抱着她在院落里摘豆子的场景。那时候她大概两岁的样子吧,按理来说一般人是不会有两三岁时的记忆的,可是醉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那么几幕在她印象中特别深刻,她能清晰的记得那时候那女人温柔的眼神,以及挂着满足的笑容柔和的脸庞。 原来曾几何时,她也得到过这样毫无保留的浓烈的母爱的。 就在醉舞愣神间。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从这里经过,一个村落就那么几十户人家,基本都认识,突然看到一个眼生的姑娘出现,忍不住好奇的多打量了醉舞几眼,走出去几步看到醉舞仍旧站在这处荒废的宅子前不动,大妈看着一个姑娘家也不像什么坏人,村里人一般都淳朴热情,便走过来和醉舞打了个招呼:“姑娘你是外地人吧,来我们村里找人吗?是要找这户人家的人吗?” 醉舞看着大妈点点头:“这户人家的人....”醉舞看到这破败萧条的屋舍都知道,估计她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她想说我就是来看看的,只是看看这个熟悉的地方。 结果醉舞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哪一个点戳中了大妈的哪个机关,大妈一瞬间就打开了话匣子:“这里啊,十几年就没人住了,哎,也是可惜,这里原来家里的女主人是个很好的人,心地善良,对人也好,可惜老天无眼啊,那么好的人偏偏没个好身体,整天卧病在床,更不幸的是她还有个嗜赌成性的老公。” 大妈大概是预计她还要说很久,手里提着的菜篮子着实有些重,便把菜篮子放在一边的石头上,继续声情并茂的道:“你说这老天爷也是不眷顾的,这家人结婚几年无小孩,也不知道是那女人没发生育,还是那男人不行,反正多年都无一儿半女的,父亲两个过的异常冷清,那女人可想要个孩子了,每天都往村外那座庙里跑,去烧香,求神拜佛,就指望能有个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菩萨显灵了,一次女主人去庙里上香回来的时候捡回来一个女孩,那时候女主人身体还没差到卧床不起的地步,想着这女娃虽然不是自己生的,倒也是满足了自己能有个娃,便也当亲生的一般很疼爱那个捡回来的女娃,你还别说,那女娃也长的水灵,可爱的紧,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抱一抱,摸一摸,这么些年来,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俊的娃。” 大妈说到这里,流露出一种无比羡慕的神情来。 醉舞静静的听大妈说,听到大妈说捡回来一个女娃的时候,醉舞的心情有些复杂,犹如晴天霹雳般,让她震惊无比,不过她没表现的太明显,大妈也专注于自己的讲故事事业并没有发现醉舞的异常。 农村大妈见识不多,话题少,每天就是家长里短,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愿意听她讲故事的人,不讲个明明白白誓不罢休,聊起来也没个先后顺序,想到哪里说哪里,大妈叹了口气,很是心痛的摇摇头:“姑娘我给你说啊,要说这女人啊,一定要找个好男人,这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本来夫妻两个勤快点种点东西,拿去集市卖了换些银两,日子也好过的。 结果这家那个男人太不争气了,说出镇上找个活干来着,结果出去了一段时间就染上了赌,从那以后这男人整个人都变了,不把人当人了。 每天什么活都不做,成天就知道跑出去赌,堵输了就回来发疯,摔东西,骂人,我住隔壁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一开始周围的人家还来劝劝,结果那男人一点不听劝不说,抓起东西就往我们身上扔,从那以后也没人敢去劝了。 而且那男人发疯的时候,这家的女主人只能抱着孩子躲远点,不敢招惹他,惹急了他还打人。 等那男人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那女人也被气的不轻,伤心过度,后来得了一场大病,从此以后就卧床不起了,整日里咳嗽,什么活也做不了了。 你是不知道啊,我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送点家里的鸡蛋什么的过来,每次过来看到她都比上次消瘦虚弱的多,那真是让人看得心痛不已。”说道这里大妈好像又看到了当时的那一幕般,一副痛心的模样自然而然的溢于言表。 大妈替那女人伤心了片刻后,继续道: “说起来她捡回来的那女娃倒也懂事,还那么小呢,见着母亲病重,就开始帮着家里做活了,左邻右舍的也都喜欢那女娃,在那个男人不再家的时候,闲暇里,都会过来帮一把,那丫头每次都会很有礼貌的给大家道谢,做完活还知道给人端水,真是讨人喜欢的紧啊。” 听大妈说这着,醉舞好像记起来,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些片段,再看看这大妈的脸,虽然年轻的容颜已经老去,却还是能看出些熟悉的轮廓。醉舞这才感觉到这一趟归乡没有白来,内心还是能体会到那么一丝丝的温情。 大妈还在继续讲述着这家人悲惨的命运:“可惜啊,那男人太不是个东西了,想着反正是捡来的娃,还是个女娃,养着也只是个赔钱货,为了还上自己欠下的赌债就背着卧床的妻子偷偷的把那女娃卖了,那女主人好几天没见着女娃觉得事情不对劲,反复逼问那男人,才知道男人把女娃卖了。” 大妈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透着浓浓的惋惜和悲凉,每每提到那女娃时,语气会变的怜爱,每当提到那男人时,语气总是恨恨的,满是愤怒。 醉舞听到这里也觉得心里很不好受,那个记忆中的女人对自己的确很好很好,好到让醉舞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一开始家里条件好的时候,大家生活还是富足的,就像大妈说的那样,后来那个男人开始赌博的时候,家里就穷的三餐都吃不饱,全靠左邻右舍的救济着过活。 可是左邻右舍虽然很同情这对母女,却恨透了那个男的,所以只有在男人不在家的时候,才偷偷的送些吃的给母女俩,那女人有口吃的都会留给小醉舞吃,宁愿自己饿着也不会让醉舞饿着,入冬了会偷偷藏着钱拜托邻居给醉舞做一套冬衣过冬。 这些年醉舞很少记起那女人对她的好来,倒是对自己亲爹卖了自己这件事情的印象更深刻一些,现在才知道那个卖了自己的男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爹。 突然间对这件事情也释然了,既然不是亲爹,那当然想卖就卖了,反正那个男人确实从未给过她父爱。 醉舞想问问大妈自己那位母亲葬在哪里,她想去看看,给她上上坟。 醉舞还没问,大妈继续说道:“那之后大概过了3个月吧,女主人过世了,那个没用的男人连口棺材都买不起,就在房子后面。”大妈说着还指了指地方:“就那片,挖了个坑,直接把女人埋了,哎,可怜啊,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大妈恨恨的讲:“不过啊,这人在做天在看倒是真的,老天还算公平,这男的最后也没讨着好,最后又出去赌,欠了一屁股赌债还不上,被那些人追到家里,砍断了一条腿和一条手臂,左邻右舍也没人同情他,只觉得他这是活该,咎由自取,最后他生活不能自理,过了一段时间就惨死在屋里了,后来还是村里人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在那边挖了个坑把他埋了的。” 大妈的故事讲完了,看看天上的日头已经到正中了,大妈起身拍了拍裤子:“哟,都到饭点了,姑娘你要不去我家里吃个便饭?” 醉舞实在不想麻烦这位给过自己诸多帮助的大妈,客气的拒绝道:“我就不去讨麻烦了,谢谢你,婶儿。” 醉舞这声道谢,是谢谢大妈那些年对她们母子俩的诸多照顾,这时候醉舞用了小时候称呼大妈的方式真诚的叫了大妈一声:婶儿。 大妈是个爽快人,大咧咧的性格,哪里能揣摩的出醉舞这细腻的小心思,大妈道:“谢啥啊,一口水都没喝上呢,你这姑娘真是客气,我看着你就觉得亲切,反正都午饭时间了,你就算要去附近的镇上也有一段距离呢,你都叫我一声婶儿了,就跟我去家里吃顿便饭吧。还是说姑娘是城里人,嫌弃我们这小农村做饭不讲究吗?” “不是嫌弃,我只是不想给您讨麻烦。” “麻烦啥啊,都一锅煮,就是多双筷子,多个碗,走走走,去家里坐坐。”说着大妈直接上手拖人了。 醉舞实在拒绝不了大妈的盛情邀请,便和小时候一样去大妈家里吃了一顿饭。 免不了又和婶儿家长里短的唠嗑半天,大妈一直觉得醉舞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醉舞只说自己是来这边游玩的,随处走走而已。 她已经没剩几天时间了,不想和大妈相认之后给她徒增伤感,她就安静的来看看那些记忆中给过她温暖的人们,然后再安静的离开就好。 第132章 身世 告别了大妈之后,醉舞想去大妈说的那个庙看看,毕竟今日她才知道她以为的根其实并不是她的根,她总归得在自己死前,尽量把自己的身世搞清楚吧,醉舞又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才到了大妈说的那座庙宇。 这座庙宇不算大,倒也不小,红墙泥瓦,从大开着的拱形的漆黑大门可以看到内里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大概是醉舞到达的时间不巧,此时已近黄昏,没有多少香客往来,庙里很是宁静。 进门便是一张张石板铺成的大广场,有一个小沙弥在兢兢业业的的清扫灰尘,还很细致的顾及到角落里的杂草,看得出来连清扫都虔诚无比。 广场四面方正,除了大门的那一面,其他三面三级台阶上都是高雅的大殿,里面供着佛陀,一进来这里便能感觉到内心很宁静。 小沙弥还在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过来招呼她,醉舞没打算继续往里走,她这种人罪孽深重的很,就算是佛陀也救赎不了,她也不打算进去扰了佛陀的清净,不想加深自己的罪孽。她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沉思,希望能有个庙里的老沙弥路过,她好打听打听那久远的一个小孩的事情。 正此时一个穿着朴素的30多岁的贵妇人被一个年龄大概40岁的中年奴婢搀扶着往外走,大概是空旷的广场上一身白衣的醉舞格外显眼,妇人一眼就注意到了醉舞的存在,便抬起头来仔细的看着醉舞,她旁边的婢女也在看着醉舞。 婢女看到醉舞的一瞬间很明显愣了一下,身体有些发颤,瞳孔有些放大,嘴巴也不自觉的微张,身旁的妇人看清醉舞脸的那一瞬间也明显的震了一下,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还好一旁的婢女反应过来即使扶住了贵妇人,才避免了她在人前的失态。 由于广场太过于空旷,一有人出现就会被很好的注意到,随意在妇人打量醉舞的这期间,醉舞也正好看到了两位,见那妇人虽然穿着很朴素,发髻也是普通的扎好并未有任何装饰,看起来是一身清修的装扮,即便这样也掩盖不了妇人的风韵,眉目如画,美丽贤淑,即使年华已不再年少,却也没有中年人的模样,仍旧年轻美丽,却又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让人看着很舒服。 仔细看来,醉舞感觉这位妇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她虽然脸盲,却也知道她从未见过这位妇人,这是第一次见,到底为何会感觉到眼熟呢?醉舞再看了几眼那妇人便想明白了,原来这位妇人和自己的容貌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的部分,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妇人稳了稳心绪,优雅大方的迈着步子走近醉舞身边,温和的道:“姑娘是来上香的吧!为何不进去里面啊?” 那妇人的声音很好听,如一缕春风般让人舒服,醉舞回过神来摇摇头,礼貌的微笑着回道:“不去了,我这种人就不去叨扰佛祖的清净了。” 妇人仍旧温和的劝道:“来都来了,就进去上柱香吧,现在时间还早,离关门谢客还要两个时辰。姑娘应该就是这附近的人吧,不急着回家就上柱香再走吧!”她的语气不疾不徐。 醉舞想着自己罪孽深重,死后肯定是到不了西方极乐世界的,以后或许和佛祖也见不了面,不过既然都进了这佛门重地,都已经打扰到了佛祖的清净了,上柱香陪个罪倒也确实应该,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老妇人的劝说,她有点不太想拒绝,醉舞点点头问道:“何处能取香?” 妇人面带微笑热情的给醉舞带路:“这边,你跟我来。” 妇人的声音温和又轻柔,说完就走在前面给醉舞领路,侍候的婢女在一旁默默的跟着。 到了取香处,醉舞把身上剩下的所有银两和银票都掏出来放入了功德箱里,这些银两她大概真的再也用不上了,近日她的精气神已经大不如两个月前了,精神也有些恍惚,时常睡着了之后便醒不过来了,就因为这样,本来预计的一个月能到达凌南的,她在每个地方投宿之后耽误的时间都比预计的多几天,所以硬是耗了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才到凌南。 最近她都有些害怕入睡了,害怕自己睡着了之后,就真的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功德箱旁边的老沙弥默默的专心敲着木鱼,把接待醉舞的事情全部交由妇人处理,妇人给醉舞拿了香,便带着她去旁边的香炉上香,醉舞点着香,到一旁的垫子上虔诚的跪拜,求佛祖原谅她这种人来扰了佛祖的清净,望佛祖可以原谅。 三拜后醉舞起身把手里的香插入一旁的香炉里,抬手插香的时候,袖子睡着她的动作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右手手腕处一颗粉黑的痣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很清晰的落入了一旁的妇人和婢女的眼里,这一刻婢女还算稳重,妇人直接向后倒了去,婢女接住妇人,妇人靠着她晕了片刻。 醉舞赶忙过来想帮忙,这位妇人从见到她已经两次差点晕倒了,醉舞一向心思玲珑,这么反常的情况,她若还察觉不出异常来,那她还真不配做一个杀手,那样危险又尖端的职业,可是一个细节没注意到,就很可能丢了小命的。 稍微回顾了一下刚才有异常的地方,醉舞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看到自己右手腕上那颗自己并不怎么在意的痣,她大概明白了,相似长相的妇人,看到她震惊的主仆二人,大概是上天还是有点眷顾她的吧,在她人生的最后,这么顺利就让见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片刻后妇人恢复了些精神,有些歉意的对醉舞道:“多谢姑娘,我有些贫血,时不时就容易晕眩,老毛病了。” 醉舞笑笑,露出一个看不出任何含义的笑,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笑,这妇人的意思明显是没打算和她相认,既然如此,她也没时间和她耗下去,反正也是没有给过自己母爱的生母,两人本无交集,而她也并没有打算一定要找到生母认祖归宗,她只是想来这庙里问问有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何处出生的,她不过是人生的最后想去出生地看看,却不想今日来此竟然能遇到自己的生母,既然对方不想认,她就当自己是在这庙里出生的吧! 她不准备多留,便往外走去。 妇人有些不舍的跟在她身后,跟了几步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最终停下了脚步,婢女有些痛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却听的很清楚:“不能认啊,娘娘,认了就是欺君之罪,以公主换皇子,娘娘三思啊。” 身后突然间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只有妇人小声的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随着醉舞离的越来越远,那声音也再也听不到了。 醉舞刚离开,庙宇里进来了一个器宇不凡的男人,即便一身倦容却掩不住俊朗的容貌和出挑冷峻的气质,妇人还在小声哭泣,声音有些哽咽:“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当年不该把她送走的,现在想来生的是皇子是公主都没有关系了,只要能健康活着就好,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换来的皇子也一样没能在勾心斗角的皇宫中活下去。” 妇人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越觉得造孽,当年她入宫为妃,是第一个怀上龙种的妃子,作为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她自然希望是个皇子,是皇子的话便是皇长子,是未来的太子,母家和她都可以指望这个孩子巩固自己在朝堂和后宫的地位。 可如果是一个女儿的话,皇上肯定会有些失落的,对她的宠爱也会渐渐冷淡下去,一定会多多宠幸别的妃子,好让自己的皇子出生,那样她若想再得到圣宠再次怀上孩子真的是比登天还难,所以一定不能是个公主。 临近生产时,怕天不随人愿,她便提前从联合母家的人在母家内部找了一个刚出生的小男孩,以防万一,若是生了皇子,就把那男孩还回去,若是生了公主,便只能把公主送出去了。 结果她很不幸的第一胎是个公主,那女儿刚出生皱皱巴巴的,看不出来长的像谁,她做亲娘的毕竟还是有几分不舍,为了大局不得不送走,最后冲冲一眼她只瞥见了那孩子手腕处的粉黑色的一颗痣。 第133章 再见 她找了她最信任的陪嫁丫鬟把女儿送的远些,远离皇城,希望有好心人可以捡到她,给她一条活路。 把那男孩留在身边养,只是那孩子在15岁的时候仍然没逃过权谋的毒手,她多年经营的心血毁于一旦,母凭子贵的梦想破灭,从此后宫她再没有任何筹码和任何人去争什么。 从那以后她总觉得自己当年做错了,询问过婢女把女儿送到了这间她曾经陪皇上私服走访时来过的这家庙宇,她来此打听到当年那个还在被一位妇人抱走了,从此她便每年都会来这里住3个月,吃斋念佛。 一方面她还留有一丝丝念想,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遇到那个孩子,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既然那孩子就在这附近,那么她在这间庙宇里,总能遇到的吧,另一方面,她想为自己过去的罪孽赎罪,为黄泉下那个母家的养子求一份安宁,若不是自己,那孩子至少能在宫外平安长大,娶妻成家留下后人,不会那么年轻就夭折在了权谋中。 今天,时隔18年她终于见到了那个和她长的有些相似的女儿,可是她却不能认,认了欺君之罪就落实了,不仅她活不了,她的母家一样要受到牵连,诛九族的大罪她糊涂不得啊。 婢女见自家娘娘如此伤心,也只能跟着伤心流泪:“娘娘,生在皇家身不由己,都是命啊,娘娘自己的身子要紧,别伤心了,至少现在知道公主殿下她还活着。” 林炫听了全程,走过去问道:“二位打扰一下,刚才是不是有一位姑娘来过,她往哪个方向去了,二位可否告知一下。” 妇人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突然有些激动的抓住林炫道:“你们是熟人吗?那孩子这些年过的好吗?为何她的眼神那么悲伤。” 一旁的婢女赶忙把妇人从林炫身上扒下来,一边扒一边小声耳语道:“娘娘,冷静啊,这事情不能暴露啊,那可是诛九族的欺君之罪啊。” 婢女再小声,林炫也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只有只言片语,林炫已经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了,他也很愧疚,这些年醉舞过的很不好,非常不好,堂堂一个公主流落民间,被养父卖掉,沦为杀人工具,被他欺压,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真的很不好,一点都不好。而这些不好中,有一大部分都是无常山庄和他带给醉舞的。 林炫沉吟道:“不好,她时间不多了,我急着找到她。二位可否告知个方向?” 听了这话,妇人脑海里回响着时间不多了,不多了,什么意思啊?妇人不顾形象的跌坐在地上,她这一生都做了什么糊涂事啊,自己的儿女都没有一个好结局吗? 婢女给林炫指了个方向:“她往那边去了。” 林炫道了声谢,一阵风似的追了出去,没再多停留一刻。 第二日清晨,醉舞回到了那处茅草屋,找到了她养父母的坟,她对她的养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养母对她的确不错,虽然时间不长,那个女人给过她一段温暖无忧的时光,让她体会过很宝贵的母爱。 两座坟虽在一处,却隔的有些远,一处坟头前有一个破旧的木牌子,木牌子歪歪斜斜的,随意的很,一看就能看出放那块牌子的人有多么的不屑,牌子上面刻着村里恶棍饿字样,大概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左邻右舍想祭拜一下她的养母,却不想祭拜她的养父,为让大家分的清坟里到底埋的是谁,所以随意的弄了一个牌子。 醉舞折腾了半天给她养母的坟竖了一个木头的墓碑,整理了一下坟头的杂草,做完这些她已经很累了,便靠在坟边休息。身上的白衣早已经不再一尘不染了,到处都沾满了泥土,双手也都沾满了泥土,只是她懒得动了。 突然想和这个记忆中的女人说说话:“娘,你就是我亲娘了,我昨天见到了我的生母,她是个美丽又高贵的女人,从她婢女唤她的称呼我知道她应该是皇宫里尊贵的娘娘,但是她却不敢认我,和欺君之罪比起来,我这个亲生女儿根本不算什么。” 醉舞自嘲的笑笑:“不过也是,当年都能抛弃,我也没指望她认我,这些年我从未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我一直以为你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我还一直记着我有一个慈祥温柔的母亲,却有着一个混蛋的父亲,竟然把我卖了。” “在您身边的那些日子都是我捡来的时光,若是没有被您捡回来,说不定我还不足月就已经死了,现在想来倒是赚了快19年的时光了。” 说完这些话,醉舞不想再说话了,她静静的坐在那,感觉很困也很累,昨夜在山里,她没睡的太熟,不过现在她有些撑不住了,醉舞伸手挡着朝阳刺眼的光,透着手的缝隙看了眼那红彤彤渐渐上升的日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看到了,这一次睡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了。 恍恍惚惚间她看到一个人向她走了过来,她已经看不太清了,视线有些模糊,随着那个人渐渐靠近,她好像看到了林炫的脸,醉舞无力的笑笑,她大概出现幻觉了,她想他想的都出现幻觉了吗? 虽然这几个月会时常回忆起和林炫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但是她觉得她并没有特别想他,她很感激最后半年的时光林炫对她的温柔以待,这是她这一生唯一值得回忆的一段时光,没有鲜血淋漓,没有刀口舔血,没有一身血污,只有宁静平淡,被人珍惜的日子。 只是她明白,林炫身边从来不缺美女,所以林炫只是一时对她有兴趣,照顾有加,自己离开了,慢慢的他就会忘记了,然后开始过他以往的生活,自己不过是他人生的一个小插曲,一个小小的过客,林炫除了追杀她,不会再满世界找她的,所以眼前的人一定是她的幻觉。 不过就算是幻觉也好,最后能看到这样的幻觉,她至少能嘴角含笑的死,恍恍惚惚间林炫蹲下身,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焦急的颤抖着手抚摸她的脸,动作轻柔无比,像是感觉到醉舞就是一团虚幻的雾,他力气大点,就消散了一般,珍惜无比,又小心翼翼。 醉舞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有两行晶莹的泪珠不间断的往下掉,眸子里满是怜爱之情,醉舞虚弱的抬起满是泥土的手抚上林炫的脸,笑着替他擦去眼泪。 成功的给林炫抹了一脸泥,看着有点滑稽。 醉舞无力的自嘲的笑笑,她大概真的离死不远了,她竟然幻想到林炫为她哭的场面,虽然之前有一次她也感觉到林炫流泪了,可是那天晚上太黑,她什么也没看到,只感觉到热热的液体,所以她觉得那是她的错觉,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真的看到林炫为她哭啊,就算是幻觉也满足了。 他听到林炫沙哑的道:“我总算找到你了。”他的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 醉舞喃喃道:“是真的多好啊,不对,是真的也不好,这次睡着了,我或许就醒不过来了,再也见不到你了。”醉舞手举的有些累了,她想拿下来。 再她的手快滑下林炫的脸时,林炫抓住了她的手,附在自己脸上,一点也不嫌弃她手上的黄泥:“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 醉舞笑笑:“你是无常山庄的少主,又不是阎王,还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不成?不对,你确实能,不过你只能决定别人的死。” 林炫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一步一步远离坟地,醉舞无力的躺在他怀里靠着他的胸膛凝望着林炫的脸,强撑着精神努力的睁着眼,她怕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乘着还能能睁着眼,再看看他。 睁着一会儿就忍不住想闭上,然后再猛然睁大眼,一会儿又快要闭上了,如此反复,林炫看的心疼不已,他也怕她睡过去了就不会再醒过来了,他也想让她睡一会儿,可是他又舍不得让她睡过去了,万一,只是万一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醉舞实在撑不下去了,闭上眼睛道:“我很困了,我先睡会儿,不过我如果能再醒来,应该也看不到你了,毕竟是幻觉嘛,真想就这么醒着的,可以看到你真好,不过我真的撑不住了。”醉舞说话的语速很缓慢,好像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费力,声音也越来越小,说完这句话后便再没有什么声音了。 醉舞的呼吸很浅,林炫浑身惊出一身冷汗,颤抖着手去探醉舞的脉搏,摸到脉搏还在跳动,他舒了一口气,还好,脉搏还在,都多少次了,他再也不想经历这种小心翼翼去探醉舞脉搏看看她是不是还活着的事情了,他已经怕了,他经历不起了。 林炫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喃喃道:“醉舞,会没事的,你一定要挺过去,别丢下我一个人,若不然,不管黄泉碧落我都会陪着你的。” 林炫暗暗发誓,等过了这一关,醉舞的毒被解了以后,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若是再让她受到伤害,就让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报。 第134章 药幽谷 醉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躺在一个充满药香味的房间里,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这一次睡的很舒服,这次醒来她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疲惫感也没有那么强烈了,身上的疼痛感也消失了。 她躺在床上不禁怀疑到,这里不会就是黄泉吧,那自己现在是魂魄状的吗?她正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拿得到东西,一个老者的声音在床头的桌子边响起:“可算醒过来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老者的声音含着笑意,虽然不明显,醉舞还是感觉到了,虽然含着笑,却不是朝笑,而是一种欣慰的笑意,好像种瓜的人盼了很久的瓜终于熟了时的那种丰收的喜悦感。 这位老者是何人,自己到底还活着吗? 醉舞躺在那一动不动的问道:“爷爷您是谁?我还活着吗?”醉舞的声音充满了恭敬之情,一来还不知道老者是何人,不敢怠慢,二来这老者好像不是什么坏人。 “怎么?以为这里是黄泉?以为自己现在是一缕魂,你这么以为倒也没有错,若是我没答应救你的话,你现在的确已经是一缕魂了。”老者的话语有几分生气,还有几分揶揄。 “爷爷你不高兴?”醉舞不明白这老者为什么会生气,有些疑惑的问道。 老者缕缕胡须,哼了一声,板着脸,还别说,老者虽然在生气,不过这模样却没有一点威慑力,相反感觉像个赌气的孩子一般,还有点可爱。 老者不满的道:“老头子我能高兴吗?老头子我这药幽谷清净了几十年无人来打扰,结果来了个小刺头,抱着你就擅闯,非要我救你,老头子不高兴救,他竟然死活不离开,非要缠着我救你,我不从,他竟然在那跪了三天,老头子好多年没见过这么拗的年轻人了,最后实在没拗过他,赶又赶不走,真是个执拗的人。” 醉舞瞪大眼睛,翻身坐了起来,从这位老者的话里,她得到了两个信息,一个是最后那一幕不是幻觉,林炫真的出现了,竟然为了救自己屈尊降贵的在外面跪了三天,第二个信息,这位老者就是江湖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药幽谷老神医了。 不过嘛,不管老者有多么的不满,总归是救了自己,自己也不在意了,她现在最在意的是林炫。 “多谢爷爷相救,那个送我来的人呢?”醉舞一边给老者道谢,乘机打听一下林炫现在在哪里,是否也在这里? 老者轻哼一声:“他啊,罚他去给我收药草了,几亩地呢,收不完不准离开那几亩地,也不能出谷,你也一样,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除了身体素质差一点,暗幽蛊没用了以外都没事了,身体素质差吧,以后好好补补,你年龄还小,多补补能补回来的,所以老头子我大发慈悲让你休息两天,两天后也给我去收药草。” 暗幽蛊已经没用了,醉舞倒是一点都不心疼,她本来就一直想摆脱暗幽蛊。 老者继续抱怨道:“真是不会看时间,在老头子我正忙的季节来找我,你说我火气能不大吗?你们这些小年轻加外行,都不懂有些药草的采摘时间很讲究的,错过了那个时间,那药草的药效就会减少,争分夺秒的时节,偏偏来个小刺头,你说你这姑娘,早不来晚不来,咋这么会挑时间呢?哎哟,我的药草啊,一想到老头子我的损失,我这个心啊,一股一股的疼。” 老者说着哭丧着脸,一脸的愁苦,还用手揉揉心脏,不时给自己顺顺气,从老者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对自己损失的药草感到无比痛心。 “老头子我这次的损失很惨重,你们俩得赔够份了才能走,不然老头子我不放人的。”老者严厉的放着狠话,不过这狠话怎么听都有点像是在撒娇的感觉,并没有什么震慑力。 醉舞看着这么个别扭的老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总算明白这个别扭的老爷爷到底在生什么气了,原来是心疼他那些损失的药草。 “嗯,我们一定赔够本了。” 老者把一碗药端过来给醉舞:“把这喝了,好好休息,早点恢复了去给我收药草,为了救你这丫头可是耽搁了将近10天的时间。” 说道这里,老者一副心痛的模样,故作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你知道10天要损失多少药草吗?我的那些可爱的徒弟们回来取药又要少很多可以派上用场的药材了。” 醉舞笑笑:“爷爷多谢,我明天就去给你收药草吧,我手脚麻利些,争取把你那些损失的药草都补回来。”不过说实话,她没想到有10天那么久。 老者再哼一声:“说的好听,明天去,不就是想一醒来就去见见你的心上人吗?小女孩那点心思可骗不了老头子我,不过,没门,说了休息两天,一天都不能少,医者父母心,老头子我都答应救你了,就一定要还那小子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丫头,不能出一点差错。” 语气一如既往的很凶,不过传达的却都是关心的话语,让人听了不仅不会生气,反而心里感觉暖暖的。 醉舞听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只是想见一下林炫,并没有特别急切,被老者这么说,她有点心思被戳破的窘迫感。 老者端着药碗准备出门,还不忘凶醉舞一句:“坐着干嘛,给我躺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可随意乱蹦跶,要谨遵医嘱。” 醉舞乖乖躺回去,会心的笑笑,她感觉到这个别扭老头的别具一格的关心人的方式,她想如果她真有一个爷爷,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一边凶你,一边又很关心你,深怕你出一点差错。 两天后,醉舞远远的在茫茫一片看不见边的药草地里看到一个顶着烈日忙着收割药草的身影,看到那个身影后心里突然就踏实了。 她悄悄走近了些,看到林炫头戴一个草帽,袖子挽的高高的在忙着割药草,神情很是专注,看来对老神医的叮嘱一点也不敢怠慢,同时也反应出林炫想救醉舞的决心是多么的认真,这样的无常山庄少庄主她还是第一次见,少了几分冷厉,多了几分家居接地气的亲切感。 她还没想过要说些什么来打断对方的时候,便感觉有一阵风刮过,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她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便被落入了一个温暖又踏实的怀抱里了,淡淡的药草香混着太阳的味道还有那个人专属的味道飘入鼻息,醉舞突然觉得很安心,这次她相信林炫对她的用心了,这一次没有演戏,没有假装,她跟随自己的心,主动的搂住了林炫。 搂着她的人身体僵了僵,把她搂的更紧了些。 紧接着耳边传来林炫激动的有些沙哑有些颤抖的声音:“我说过的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再让你经历这些事情了,我不想再一次一次去探查你的脉搏,看看你是否还有呼吸,也不想看到你一睡着就很难醒过来的样子,再也不想让你去拼命了,只要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这些日子我好害怕,若不是老神医威胁我若不给他收药草,他就不救你,我一定会一刻也不想离开你身边,就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你,直到你醒过来。” “这10来天好煎熬,我感觉我仿佛熬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总算等到你醒过来了。” 林炫放开醉舞,面对面站着,深情又真诚的看着醉舞道:“醉舞,我知道你想要自由,无常山庄不会再禁锢你,你去哪里也不会再派人找你了,只是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其实你早就自由了,我也不是想强留你在我身边想干嘛,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的人生已经不能没有你了,这几个月我体会过了没有你的滋味,太难受了,我此生都不想再去体味一次了。” 这大概是林炫这一生一口气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了,醉舞能感觉到他的各种感情,有因为告白而表现出紧张和激动,有失而复得的欣喜,有害怕再次失去的担忧,有期待醉舞答复的期盼。 醉舞笑笑,这次是发自内心感觉到一丝欣慰的笑笑,安抚性的回握住林炫握着自己的手道:“我想明白了,不管你是一时新鲜也好,还是真的对我深情也好,在你还在乎我的时候,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只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乎我了,洒脱一点,让我一个人潇洒的离开,别满世界的追杀我就好,那时候你也放心好了,我不会把我知道无常山庄的事情告知任何人的,所以如果有那样的一天....“ “不会有的,我不会放手了,我承受不起再失去你一次的痛苦,那样的话我会疯掉的。”醉舞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炫重新拥入怀中,坚决的打断了后面的话。 “林炫,能再次遇到你,真好。”醉舞小声回道。 林炫稍微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低低的回道:“我也是。” 说完便低下头吻住了醉舞的唇,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两个人都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才放开对方,醉舞都感觉双腿有些发软了,林炫体贴的把她抱起来,让她缓一缓,不用费力的站着。 第135章 家 在茫茫的开着金黄色小花的药草地里林炫一直抱着醉舞舍不得放下来,醉舞看了一眼两边都望不到头的药草地问林炫:“这收完要猴年马月去了?我们后半生是不是只能在药幽谷度过了?” 林炫笑笑:“不会,我还答应你带你去看大好河山呢。” 他还想带醉舞去很多地方,可以留下更多更多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美好的回忆,为了这个目标也得早点收割完这片药草地,林炫这才依依不舍的把醉舞放下来,开始弯腰割药草,醉舞也拿过一旁的刀准备和他一起割。 林炫赶忙过来阻止:“你别动,这些活放着我来就好,你在一旁找个阴凉的地方歇着,你身体现在还很虚弱,不适合劳作。”一边说着一边拿走醉舞手上的刀,把醉舞往旁边一棵树下牵。 没走两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神医故作生气的道:“我说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这时候最重要的是老头子我这一年辛苦种植的药草,这个月收不完,这一片都得报废,只能当成肥料,不能入药,你们知道老头子我损失多惨重吗?” 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林炫道:“你这小刺头,这时候不是疼媳妇的时候,老头子我这片药草无论如何这个月都得收割完,还有你先前提议找人帮忙的事情不可能的,老头子我拒绝外来人入内,自从这几年换了守卫阵型后,除了我几个乖徒儿,就你们两个外人来过,其他人进来了也不一定找的道地方,你能来这里是洋芋头(洋芋头就是杨郁,老神医给自己徒儿取的外号。)给你指的路吧,他下次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醉舞确实身体还需要补补,老神医倒也没真的打算让她来收药草,放她出来,只是让两个年轻人见个面,毕竟十几天没见了,给两人吃个定心丸。 虽然是7月份的天气,不过药幽谷并没有多热,这里要比外面凉爽的多,在树荫下晒不到太阳倒还会稍微感觉到一点阴冷的感觉。 老神医是医者自然清楚的知道病人的身体情况,多晒晒太阳倒是有益的,醉舞在房间里的时间太久了,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老神医提议:“丫头,你不用割草,你拿个箩筐过来,采采花,这花可以单独入药,也可以单独泡茶,还能烙饼,你采些下来晒,往年人手不够,老头子我一直想单独采,一直没机会,今年正好。” 醉舞转身去拿箩筐:“好的,爷爷。” 老神医欣慰的摸着自己胡须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个听话的孙女也不错,在身后提醒一句:“对了,你这一个月不可以运功,一点点都不行,余毒还没清完,药还得按时喝。” 醉舞离开后,老神医对林炫道:“你别看了,赶紧安心干活,至少一个月别想出谷,这丫头得留这里继续疗养,一个月后再看看她恢复的情况,如果毒素清楚干净,才能离开,如果没有,就给我多留几个月,前提是这片药草地这个月一定得收完,干活。” 林炫有些担忧的问道:“爷爷,她身体方面还有什么大碍吗?” 老神医拿起镰刀开始割药草:“大碍没有,等余毒清完,以后好好给她调理调理,多补点血,有些贫血,暗幽蛊策底的毁了,不能为自己用,也不能为他人所用,以后闯荡江湖的话自己多注意点毒的入侵,不能像之前那样有暗幽蛊护身,就有恃无恐。” 林炫听到醉舞没什么大碍,总算放下心来:“好,我知道的,多谢爷爷。” 三个月后,一辆马车悠闲的从药幽谷驶出,已经是十月份的天气了,不冷不热,秋高气爽,林炫坐在外面驾着马车,醉舞在里面坐久了想出来看看外面的风景,便从马车里探了出来。 林炫回过头,脸上带着笑温和的道:“我说公主大人,你出来干嘛,今日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快进去里面。” 醉舞坐到他身边,自然的靠着林炫:“我哪里有那么弱不禁风,有些闷了,我想出来透透气。” 林炫赶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在身上,把醉舞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宠溺的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便把人揽在怀里搂紧了:“今日虽然有太阳,不过风挺大的,你身子还有些虚弱,小心些的好。” 经历了那么多,现在醉舞打个喷嚏他都要担心半天,深怕有点什么闪失。 半个月后,他们到了凤凰城,这是一座充满两个人美好回忆的城,在这里醉舞把自己的初吻交互给了林炫。 他们这次来,还住在凤凰楼里,醉舞以为林炫要来这里办什么事情,也没多问,就跟着他一起,结果林炫一过来就开始购置住宅。 看了几处院落之后,林炫拿着几张住宅的画像问醉舞:“这两天看下来,你比较喜欢哪一处?” 醉舞不解的问道:“怎么突然决定要在这里买宅子了?” 林炫笑着道:“家,以后我们就在凤凰城安家了,就我们两个人,不回无常山庄了,无常山庄都交给老头子自己去管,以后我们半退隐江湖,只做明面上的生意,就在这里平平凡凡,安安稳稳的过我们的后半生。” 醉舞听的眼眶湿润,她没有想到林炫会为了她做到这个份上,大概知道她在无常山庄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从离开无常山庄到现在,林炫从来没提过让醉舞和他回无常山庄,这次她已经做好了和林炫一起回无常山庄的心里准备了,尽管那里对她来说没有好的回忆,她也决定和林炫一起,却没想到林炫能为了她做这样的安排。 林炫和她不一样,她是真的没有所谓的家,就她一个人,养父母已经过世,亲生母亲不认她,就算她是出生皇宫的公主,也不过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就像她即使得到了自由,也根本没有可以去的地方,这一刻她却被林炫说的这个家给动容了,她感到内心一片柔软。 林炫放下手里的图,用满含柔情的眸子望着醉舞,温柔的搂过她,轻柔的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处,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归处,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家。好了,不哭了,来我们选一处宅子,早些安定下来。还有你 第136章 林询求亲 几个月后,醉舞和林炫在凤凰城安定下来了,他们选了一处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宅子,精心的的布置了一番,只请了几个下人负责打扫和做饭,另外从无常山庄调了一批暗卫过来,负责两人安全,林炫说,尽管现在他们现在算是半退隐江湖了,不在江湖上那么高调的出现,做生意也只是背后的老板,面上的事情都交给几个得力的心腹去处理,但是免不了有些消息灵通的人打听道这里来,安全还是要负责的,虽然大部分的江湖人士拿二位也没办法,但是林炫说能不让醉舞动手的,就不让她动手。 宅子看起来表面上没有很富丽堂皇,却是很低调奢华的布置。 低调到那种不懂行的人看了,都觉得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家,不过是有点钱,能买得起一处宅子而已,一看就是那种不容易被贼惦记的人家。 却不知道,人家家里一个花盆的价值都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的一年的开销了。 醉舞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吃,从定下来之后,林炫就吩咐厨房每天准备各种大补食材,各种补。经过几个月的努力,醉舞的气色总算看起来好些了,面色也开始红润有血色了。 而另一边无常山庄老庄主,林询在得知林炫不打算回无常山庄住以后,他觉得这么大的家里只有他一位家主,着实冷清,所以决定把自己的婚期提上日程来。 他也是时候去伊花月家里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并下聘把人给娶回来了。 说动就动,头天刚决定的事情,第二天林询就带着伊花月赶往霁月山庄,一起去拜访伊花月的父母。 这边,伊老庄主和伊夫人收到传信说无常山庄的人要来山庄里商议小女的婚事的消息之后,二老兴奋的瞌睡都睡不好。 那可是无常山庄啊,多少江湖世家想和他们攀上亲家啊,而且他家女儿要嫁的可是那位名声响彻整个江湖的青年才俊,无常山庄的少庄主林炫。 这可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女婿人选,能得到这么一位女婿,那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无常山庄和霁月山庄的之间有5日的路程,于是在第6日一早,预计今日女儿和未来女婿就要到达了,二老起了一个大早。 一大早就精心的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然后到山庄门口望着进入山庄的那条路的路口,伸长脖子,满怀期待的等着了。 那脖子的长度简直可以和长颈鹿媲美了,可是二老就算脖子伸的酸疼,都不舍得缩回来一点,硬是伸长脖子望着那路口。 从早上辰时,等到快午时了,那个路口还是没有半个人影,二老的兴致都渐渐败了下去,刚到午时时,那个都快被二老炙热的目光望穿了的路口,终于出现了一队人马,二老败下去的兴致,瞬间高涨到了顶峰,二老眼里闪着满含期望的精光。 明明那路口到山庄门口就只有百米的距离,二老却觉得这段路有千里那么长,真想一个健步冲过去,把人从马车里扛出来就飞奔到山庄客房里去。 奈何不行,第一次见未来女婿得给人留一个好印象,还得要有点未来岳父岳母的威严才行,不能让对方看出他们急切的期望得到这个女婿的激动之情。 不然的话,会体现的他们很廉价,对以后自己女儿的幸福生活有影响。 二老激动的握紧对方的手,激动的手都有点打颤了,还得假装威严的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能挪动。 伊庄主感觉自己稍微没抓紧点,自己夫人可能已经跑出去了,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夫人,稳住啊,别吓着了未来女婿。” 伊夫人激动的都快失去冷静了,小声对伊庄主道:“你可拉紧点我,不然我怕我一个没忍住跑了出去。” 结果马车到了门口,从马车上先跳下来的人是林询。 伊夫人有些不解的与自家老头子对视一眼,小声道:“老头子,只有一辆马车,他们三个人坐的一辆马车吗?” 伊庄主虽然也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小声安抚道:“再等等,稍安勿躁。” 话才刚落下,那边马车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出来,林询自然的握住那只手,紧接着手的主人探出马车,在林询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这边的二老有些震惊的面面相觑,两人都没搞懂这是个什么情况。 当林询和伊花月走到二老面前时,二老都还没反应过来,伊花月开口喊道:“爹,娘,女儿回来了。” 这才把二老从震惊中拉回来了点,伊庄主笑着点了下头:“回来了。”又对一旁的林询道:“林兄,好久不见啊。” 林询点头,热络的和伊庄主握握手:“伊兄,是好久不见了呢。” 伊夫人还在看二人身后的马车,盯了半天也不见有人下来,伊夫人又打量了一下二人身后的一众护卫,可是怎么看也没有气质特别出尘的人。 伊花月不解的又喊了伊夫人一声:“娘,你看什么呢?” 伊夫人这才无奈的收回目光,有些尴尬的道:“哦,花月啊,没看什么,你们一路过来累了吧,走先进去再说。” 伊庄主望了望两人身后,实在没看到特别像林少主的青年,虽然搞不清楚当前的状况,还是先邀请对方进庄再说:“看我,考虑不周,走走,快进去里面。” 伊庄主对一旁的管家道:“管家,你去安排好林庄主带过来的护卫们的住宿,照顾好马匹。” 二老走前面带路,后面伊花月自然的挽着林询的手臂,一路到了霁月山庄的大堂。 已经是午膳时间了,伊庄主传了膳,几人坐下来用午膳。 林询给伊庄主和伊夫人敬了杯酒,说明来意:“伊兄,我此次来的目的,信里已经提过了,我是来商议和花月的婚事的,今日来我主要是和你协商一下聘礼的事情,我们商议好了,定个日子,早些把婚礼给办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花月嫁去无常山庄的事情,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我们这边没有什么问题,都看年轻人自己的意愿,只是不知道林少庄主怎么想的?今日也没看到他过来。” “炫儿啊,我们父子俩人一向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和谐的很,我娶花月也不是要让花月当他的继母,这只是我自己的一段感情,他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所以这方面你放心就好。” 听了这话,伊庄主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内心一片混乱,啥,林询娶花月,怎么变成林询了呢?伊庄主定格在原地,像个雕像一般。 一旁的伊夫人比伊庄主还不淡定呢,只见她嘴巴微张,双目无神,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到了菜盘里。 伊花月看二老这反应,有些无奈的起身走到二老身后,一手牵起她娘的手,一只手牵起她爹的手,晃了晃二老的手臂道:“爹,娘,你们不用被吓成这样吧,女儿是真的喜欢林询的,女儿很欣赏林少庄主,可是只是欣赏而已,并不是爱慕,所以您们就成全女儿吧,我和林询是两情相悦的,女儿想得到您们的祝福。” 二老回过神来,打量林询,面前这位虽然和自己是一个辈分的人,可是看起来还真是年轻,英俊,反正都是嫁到无常山庄嘛,嫁给林询也是嫁,嫁给林炫也是嫁,既然女儿喜欢,那就这样吧。 二老默契的对了一个眼神,伊庄主咳嗽一声道:“花月啊,你高兴就行了,林兄,这聘礼的事情看你心意就好,日子吧我们稍后去看看,找个吉日就好,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吧。” “只是我这还是很愁啊,我们这本来是称兄道弟的辈分,突然之间.....,你说这,我以后要怎么称呼你啊?”伊庄主一脸忧愁,这可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林询毫不在意的笑笑,安抚道:“伊兄啊,大家都是爽快人,你若不介意呢,可以抛开我和花月的事情,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称兄道弟,若是你介意,我降降辈分,叫你岳父也是可以的。” 伊夫人干嘛打断道:“还是别了,还是称兄道弟吧,喊了多年嫂子,突然叫我岳母我怕不习惯,反正花月跟着你走,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干脆就不遵循这些条条框框了,你们的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其他的还是照旧吧。” 伊庄主附和道:“嗯,夫人说的在理,还是和以前一样吧。来,林兄,吃菜。” 几人和乐融融的吃了一顿由震惊过度到幸福的饭。 第137章 大结局 半个月后林炫收到了一封来自无常山庄的邀请函,林炫看完就笑了,醉舞诧异的抬起头来看他:“怎么了?” 林炫晃了晃手上的邀请函:“老头子要成亲了,我就要有一个后妈了,你猜猜我后妈是谁?你见过的。” 醉舞诚实的摇头:“我脸盲,认识的人也不多。” 林炫也不为难她了,醉舞之前确实没太深入过他的圈子,这一点他也很内疚:“是伊花月,就是老头子带回来准备当儿媳妇的人选。” 醉舞淡淡的哦了一声,她大概记得一点,当时在无常山庄,林炫扶着的一位女子:“就是你之前牵着的那位美丽的女子?” 林炫一阵窘迫:“那个,不是,一开始我没明白自己的感情,所以老头子要求善待别人,我才体贴了一下的,也就下台阶的时候扶了她一下,怎么说呢,现在也算是我娘了,也算做儿子的敬敬孝,你别误会,我和其他女人都没什么的。你都知道的,还没能越雷池她们就都被我处理了。” 醉舞看着他笑,她也没说介意啊,林炫怕她误会怕成这样?她当然明白了,林少庄主从前只玩暧昧,只要有人敢打他的主意,爬他的床,都讨不着好,绝对不会和那些女杀手们有什么肌肤之亲的。 林炫看着醉舞的笑,完全不明白意义何在,看的一阵心里发憷,弱弱的转移话题道:“那个,你不愿意去无常山庄,我们就不去参加我爹的婚礼了。” 醉舞:“别啊,自己父亲的婚礼都不去参加,这是不孝。” 林炫愣了,这话他听不出来意思啊,到底是让自己去还是不去啊?让自己去呢,好像语气有点嘲讽,让自己不去呢,好像又有点建议自己去的真诚,他人生第一次感到有些迷糊,拿不定主意了,这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啊,他要怎么猜啊? “你跟我一起去可行?”林炫试探着小声问,明显听出来这话问的底气不足。 醉舞点点头:“去吧。” 林炫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真愿意和我一起去?婚礼在无常山庄举行,无常山庄,你知道这个地方吧?” 醉舞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这人变的这么小心翼翼了,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这几个月她很清楚林炫对她小心翼翼的呵护,深怕她哪里不开心,林炫着重强调无常山庄,也是怕醉舞不想去那个没有什么美好回忆的地方。 “你不是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长辈办喜事,作为晚辈哪里有不去的道理?”醉舞诚恳的说道。 林炫听的内心一片柔软,情不自禁的搂住她:“对不起,本来不打算让你再去无常山庄了,不想让你回忆起那些不愉快的日子,这次是个例外,你和我一起去吧,若是你不愿意进去,你就在附近的城里等我,若是你不介意,你就和我一起携手进去,我很高兴我身边的人是你,有你的陪伴我的世界才不是黑白的。” 醉舞没说话,安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安静片刻后林炫突然道:“等回来之后,我们选个日子成亲吧?现在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醉舞点点头,羞涩的:“嗯”了声。 虽然只是低低的一个嗯,却让林炫激动不已,他已经找不到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他只觉得自己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一个圆满的结果。 内心躁动不已,整个胸腔好像快抑制不住那颗想要跳出来的心脏一般。 他高兴极了,赶忙从怀里掏出那个他娘留给未来儿媳妇的红玉镯子,牵起醉舞的手就往上套,手还有些因为激动而抑制不住的颤抖,给醉舞把镯子戴好后,便紧紧的握着醉舞的手不放:“这次别再摘下来了,不可以再还给我。永远,永远。” 醉舞笑笑:“不还了,除非你找我要回去,不然我不会主动还给你的。” “说了,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我会用后半生好好宠着你,让你离不开我,这样你就不会想着跑了。”林炫宠溺的揉揉醉舞的头。 一个月后,醉舞和林炫饿婚期已经订好了,就在婚礼的前5天,林炫带着醉舞去街上补点婚礼上要用的东西。 两人携手刚从布庄出来,便遇到一个鹅黄色衣服的女子和一位男子携手走来,擦肩而过的时候,鹅黄色衣服的姑娘和醉舞撞了一下,对方停下脚步,刚要道歉,一抬眼看到对方是熟悉的人,忍不住内心一阵激动。 红叶几乎是欢呼出声的:“姐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醉舞也有些惊讶,看了一眼红叶身边的那人,虽然那人没有带面具,露出了丰神俊朗的五官,醉舞还是知道这人就是无名,笑着道:“红叶,你们还在这座城里啊?” 红叶点头:“我们在这里定居了”说着红叶这才看到醉舞旁边的林炫,突然有些害怕的往卫贤身旁躲了躲,卫贤察觉到她的异常,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红叶这才安心了些,有些小心翼翼的恭敬的打招呼:“少主人也在啊。” 林炫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道:“红叶,你已经是自由之身了,以后也不用叫我少主人了,你既然叫醉舞一声姐姐,以后叫我姐夫吧。” 啊,啥,红叶有些懵,她都听到了什么? 红叶这还没震惊完,就听林炫继续道:“我们现在住城南林府,过几天就是我和醉舞的婚礼了,二位住哪里?我稍后派人送请帖过去,到时候记得来府上喝杯喜酒。” 卫贤给了个地址,林炫和醉舞还有些事情要办,便高了个别离开了。 红叶还站在原地发懵,看着林炫温柔的拥着醉舞离开的背影,脑子一团乱麻,这两人什么时候发展成夫妻关系的,怪不得她能安然无恙的就脱离了无常山庄呢,原来这些都是醉舞的功劳啊。 婚礼当日,他们这次除了请了凤凰城的左邻右舍以外,还有之前的一些江湖朋友,婚礼很盛大,闹的整个凤凰城都热热闹闹的。 白烨辰一来就开始揶揄林炫:“可以啊,林兄,几个月没消息,一来消息就说要成亲了。” “来,这杯酒,恭喜二位总算修成正果了,祝二位百年好合,多子多福,颐养天年。” 瑾瑜走过来附和:“同上,恭喜恭喜,不容易。”。 文鑫和瑾希一同携手走过来,瑾希话不多,只是道了句:“恭喜二位。”然后朝醉舞友好的笑笑,醉舞也回了一个微笑。 文鑫有些内疚,先前因为文艳的事情他不太好意思见到林炫,林炫现在看到他也确实脸色突然变了变,没有对前面几人的友好和善,恢复了几分冷厉,文鑫有些忐忑的道:“林兄,嫂子,家妹莽撞,先前多有得罪,如今她也得到了教训,我在这里替她向二位赔个不是,还请二位能够原谅家妹的莽撞。” 林炫没说话,看着醉舞,醉舞点点头,过去的都过去了,那日她伤文艳的那一掌也不轻,想来就算不死,经脉也应该全断裂了,练不了武了。 而她也已经不在意了,她早已决定和过去诀别,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和林炫一起,两个人去制造更多美好的未来,而不是一直沉浸在痛苦的过去里。 林炫握着醉舞的手,冷淡的对文鑫道:“你嫂子大人有大量不介意,我便不计较了,只要往后她不再打扰我们的生活就好,若还有下次,我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再饶过她。” 文鑫赶忙道:“一定一定,多谢林兄,多谢嫂子,恭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边刚说完,一个小丫头跑过来抱住醉舞道:“姐姐,总算见到你了,二丫可想你了。” 醉舞摸摸她的头:“我也很想二丫,和那个哥哥过的好不好?” “可好了。”二丫一脸幸福的望着醉舞道。 秦灏澜正好端着杯酒过来,对林炫点头一笑:“祝二位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林炫友好的对他一笑道:“托你的福,那日多谢秦堂主。” 醉舞也友好的对秦灏澜笑笑:“真的非常感谢,今日兑现我请你吃饭的承诺,以后带着二丫常来。” 秦灏澜笑笑:“一定。” 婚礼在热闹中慢慢接近尾声,这一夜林炫总算抱得美人归了,实现了他多年的夙愿。 两人躺在床上,林炫拥抱着醉舞,喃喃道:“我从十五岁时就开始喜欢你了,结果我二十二岁时才娶到你,真亏啊!怎么没早点明了自己的感情呢,要是早点明白了,就没这么多弯弯绕绕了。” 醉舞回道:“以后还很长。” 林炫:“是啊,以后还很长很长,错过的过去,我会用将来的时光慢慢补偿给你的!” 红纱轻晃,经历了这么多,这一夜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一年后,无常山庄林老庄主宣布,无常山庄从此以后只做明面上的生意,买卖人头的活无常山庄再也不接了。 此消息一出,江湖上众说纷纭。 有些说:“无常山庄不会是杀手能力退化了吧。” 有的猜测:“无常山庄不会和什么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也有说:“无常山庄少庄主失踪了,生意经营不下去了。” 众人还没猜出个眉目来,无常山庄又发声了,劝江湖众人安分点,别以为无常山庄无不做人头买卖就堕落了,就能任人欺负,想打无常山庄注意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江湖众人在听闻有几个乘着无常山庄发声不接人头买卖的活后去打无常山庄主意的家族,都惨遭毒手,差点被灭门,不过这次无常山庄没杀人,只是神不知不鬼不觉的打晕了几个家族的所有人, 并警告,这次先给个教训,再有下次,就不是打晕了,而是全部杀死。 经历这么几件事情,大家明白了,无常山庄的实力是不可撼动的,就算人家不做人头买卖了,也不是随便能招惹的。 实际上无常山庄不做人头买卖,只是林询为了给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和一对刚出生的龙凤胎孙女孙子积德,不想当年严俞洋那事再发生在这些小家伙们的身上。 但是无常山庄的守卫训练只能比以前更严格,绝对不能放松,他要把他小儿子和小孙孙们的守卫训练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好好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