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女修日记 1vN H》 1又和前夫双修了 第二五四年 天气 晴 心情 还不错 - “窈窈,你愿意……和我结为道侣吗?” 又来了又来了。 我看着前面这个表情悲怜的男人,没有犹豫。 “不愿意。” 开什么玩笑。当年不愿和离反倒囚禁我,要不是宗里长老亲自来救,我还不知道要被他关到什么时候。我疯了才会又和他结契啊! 话音刚落,他面色惨白,捂着心口倒退了几步。 这…… 我沉气探了探。 ……嗯?! 这是我第二任前夫,现任妙音门门主,张彦崇。上次拒绝他的时候,他精气掉了两成,足足多修炼了十年才补回来。虽然十年八载的对于我们这些修仙的不算什么,可也够辛苦。 然而刚才…… 怎么一下掉了五成啊?! ——这是讹上我了嘛! 我有些为难。我俩都够狗血的了,通过他徒弟认识他,那时候他还只是门内长老;断绝后又嫁了他领导,前任妙音门门主幸允。不过我那个第叁任老公幸允沉迷修仙,结契后没十年就飞升了。张彦崇也是那时候才顺势升的门主。 就这样,《九霄野史》还编排了我们不少,《云天轶闻》至今还在翻旧账当噱头(据说销量可好了)。 “窈窈……你忍心看我……心神俱裂么……”他眼睛里像有魂力似的,哀戚戚盯得我发怵。 我叹一口气。 罢了。掐指算算,我离升到下一境界还差一丁点灵气。和他双修一番,灵精互补,两个人都能赚点。 我转身往屋里走去,没阖门,勉为其难道。 “那你进……”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柔风挟着,躺到了床上。 我晕头转向完,抬眼看着俯在我身上的男人,无语。 刚才那奄奄一息的鬼样子,果然是装的。 “窈窈,我好想你……”他气息落在我颈侧,吻开了轻薄衣领。 …… 张彦崇这人吧,就闷骚。刚认识的时候,那松形鹤骨,那渊渟岳峙。我瞧着心痒,送金丹送灵草的,也没个回应。后来他渡劫失败意外陨落了,我费劲求来九转还魂丹给他喂下,拉扯回他一条命。 隔年他就心甘情愿把元阳给我了。那之后,给我弹个《凤求凰》都能弹得漫山遍野的灵兽来开派对;我提出和离后,又一声不吭把我给囚禁了起来,生生废掉我九成武力。 还好武力还能修复,不然我和他没完。 “窈窈,专心。”他又唤我。声音从我胸前传来,蹭得我毛茸茸的痒。 “你快点。”我催促,不带感情。 他微微一顿。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再理这种前夫了吧?后来强行解契我俩都掉了不少修为,可等我休养好后,这人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坦然来参加我新的道侣大典,来送礼,来正常社交,甚至在我每回解契后的空档跑来再次求婚。 毛病。 正想着,胸前被咬了口,一点点疼痛拉回了我的思绪。身下随之也燥热起来,灵气翻涌,提醒我尽快双修。 我伸手搭住他的肩,抬起了自己的身子,轻轻扭。 张彦崇元阳是给我的,不知道他后来还有没有和其他女修双修过。但我这动作他仿佛还很熟悉,立马将我腿盘到了他腰上,撩起外裳,拨开胫衣,指尖勾点,手掌轻揉。 难得啊,都快五十年了。 感受着陌生又熟悉的酥麻,我轻轻颤抖,黏黏腻腻的触感从腿心流淌。 “你……” 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大概就是太久没双修过,有点紧张。可刚吐出一个糯懒的音节,就感到了温热的、酸涩的、饱满的贯穿。 紧接着,强烈的痒意从尾椎骨直蹿天灵盖,激起我全身灵气震荡,舒爽无比。 ——久违的灵肉合一。 “嗯啊……”我控制不住地呻吟起来,趾尖都绷直了。他没停留,退出一截,又送了进来,然后开始反复。有点重,也很深。 他变了。张彦崇他变了。他以往比这温柔得多,流水一样,暖暖的滋养你全身,润物细无声地给你渡满精气。 可今天怎么次次顶到最里头,快撞开隐秘的小口。 “窈窈……你想我吗?” 他气息有些乱,湿热的喷洒在我脸上、胸前。我们贴得太近,我能感受到游走在他身上的精气。 “你……别废话……” 我不想多说,手搭住了眼。 “——啊!” 换来的是他猛力一撞。我被撞得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意识也跟着飞到天外去。他还不放过,一下接一下的,进出在紧咬的甬道里,从最外头到最里面,每一寸都不忘逗弄。 我受不住了,被颠簸得像海浪里的孤舟,暴风里的落叶。我怕我下一秒就丢掉两百年修为,赶紧求饶。 “——想!想你的……你轻点……慢点……” 他唇在我胸的最顶上吮吸,又痒又痛,像在惩罚。好半晌,才慢慢挪开,苦笑出声。 “……罢了。窈窈,我每日都在后悔。如果那时狠心放你走,我们现在是否还有机会回到当初。” “罢了。窈窈,我知道的。你不用骗我。” “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能永远给你弹《凤求凰》……” “……” 后面的我都没太听清了。精气与灵气流转融合,缠绕在我们周围,再波纹状扩散出去。我很久没有过这么激烈的双修,几乎昏死过去。 等再醒来时,只感觉全身舒爽,气韵通透,境界也不知不觉升到了元婴中期。屋里已经没了张彦崇的身影,但还氤氲着残余的灵气。看样子他应该也涨了修为。 不纠缠了更好。既成功升境,又少了麻烦,我身心舒畅。 出门去咯。大自在殿那个秃头还是不理我,今天给他带点逍遥丹和玄晶;上次听人说十万大山有妖修,什么虎啊犬啊狼啊的,也看看去。 —— 第二五五年 天气 多云 心情 复杂 - 张彦崇竟然堕魔了。 ……怪不得上次觉得他怪怪的,一点都不像个搞音乐的了。现在想起来,果真有些魔域魔人的影子。 幸好那天让他进了屋。气死了,我上善诀还差叁十层才能魔修。要是那天没修,不知道又得等多少年才能再和他双修了。 毕竟还是挺舒服的…… 咳,不好意思。 唉,不过,怎么和融季友走了同一个路子啊。融季友好好一个合欢宗宗主,和我结契又解契,搞得两败俱伤,揣着一身修为就入了魔道。要知道张彦崇囚我那次还算好的,他那时候修为还不算高;融季友囚我那会儿,谁都救不出,可给我折磨死了…… 我草率而惨烈的头两次结道侣,重蹈覆辙,殊途同归。 算了,不说了,心里难受。 修炼去了。 ————————— 作者有话说:【元阳】是没双修过的男修才会有的,这类人也就是俗称的,处男…… 那些宗派什么的不重要~ 这个突然出现的奇异风格新文算是自割腿肉产粮自销hhh但就,第一人称写着,可能会比较含蓄… 我努力写得不玩游戏也能看懂,感兴趣的朋友也可以去玩玩游戏hhh 2被宗主强制爱的日子 第二五七年 天气 多云 心情 无语 - “妙音门门主张彦崇想要和曲窈窈做一些颇为微妙的事情,被曲窈窈拒绝了。至此,张彦崇心神大乱,最终堕为魔修。” ——《九霄野史》 “尤忆第一七六年,合欢宗宗主融季友因与曲窈窈分离,无法突破心魔,堕为魔修。正气盟发布了对此人的悬赏令。” ——《云天逸闻》 ……什么鬼!给我钱了吗就带我出镜! 怎么还胡乱编的?蹲我们床底下了?什么“微妙的事”被我拒绝了? 合着我那天还白和张彦崇修了。大家都不认。 要不是今天路上听几个嘴碎的笑我有特殊体质,什么和我双修过的都走邪路去了,我还真没闲工夫去翻这些滥闻缛帙。 人幸允可是和我结契后就飞升了,怎么不说我是福星是行走的通天丹啊?这些人明摆着就是嫉妒! 不过张彦崇和融季友这俩,也是真让我头疼。 张彦崇顶多是闷骚,融季友,那可是病娇。 若是给我在叁界五行六道认识的所有活物拉个排行榜,还没飞升上神的里面,修为最高的,就是融季友了。 可我当初光知道他厉害,不知道他这么厉害。 我修的上善诀,不双修的话,只能靠吃丹药涨灵气,且只能起个辅助的功效。当年还无经验的我一寻思,双修这事,不就自家宗门最靠谱嘛!我们可是合欢宗啊! 于是我盯上了宗里的师兄前辈们。 融季友是我往长老跟前凑的时候碰见的。我那时候比较心急(我错了我再也不了),一看,合欢宗,男的,好嘞符合要求!就顺手撩了。 要我早知道他是宗主,给我一万个胆子我都不敢打他主意的。 那会儿我大概才一百岁出头,还没结过道侣。他直接提出结契,我懵懵懂懂的,但也知道这是大事,没答应;过了叁四十年吧,他又暗示什么“想要一辈子和你一起修炼”,我再次糊弄过去了。 也怪我。那时候他身为宗主的优势已经展露无遗。我俩总是一同出门游历,他能指点我,助我领悟和突破;平日也时常送来有用没用的一大堆东西,我这个落魄户贪惨了小便宜。 可是,这人生嘛…… 比话本还精彩。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第一六零年,我陪融季友执行宗门任务的时候。 他落了陷阱,中了毒。 …… “窈窈……你……要不走吧……” 融季友躺倒在石床上,额冒虚汗,双唇艳红。我在一旁急得快哭出来,不知所措。 “宗主……宗主我们该怎么办啊……宗主你别死呜呜呜……” 他气若游丝地唤我,“窈窈,别过来……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跑到洞穴口望出去,心下凄凉。宗主方才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带我躲到了这里。现下求生无路,也不敢大声求救以免引来仇敌。这不知是何剧毒,竟能将宗主都折磨至此境。 我扑回他歇息的石床边,视线撞进他燃着火的眸子里。 “窈窈,原来……你没有走……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不是的宗主……”我抽抽噎噎,“我去、我去门口瞧瞧……我不会丢下你的……呜呜宗主,我能做什么啊……” 他努力直起身子,我赶紧扶住他,小心翼翼地让他靠在我身上。 “窈窈,”他在我怀中抬起头,大掌覆住了我的手。 “我中的是……情意缠……” 情意缠…… 世间第一媚毒。 唯有阴阳双修可解。 我怔住,只感觉到他的身子、周边空气都越来越热,连带着我也浑身发烫起来。 “窈窈,你……” “宗主,”我打断他,反握住他的手,泪眼盈盈。 “我不会让你死的。” 融季友得到那句允诺后,面上露出惊喜,转又神色挣扎。 “我不愿以此胁迫你,也不愿你后悔……”他说。 后悔,后悔啥啊。我那时候想,反正不结契,光双修,怎么看都是我赚了呢。还能解毒,这不一举两得嘛。 我坚决地抱紧了他。 “宗主,你不嫌弃我修为低就好。” 他身上每一处都泛红,周遭像要沸腾。我俩除去衣袍后,连本该冰凉的石床都冒着热气。一定也是因为这样,我脸上才会那么烫。 我什么都不会,全身心地信任他、交给他。 这可是,我的宗主啊。 他的鼻息从我的脸一直往下,最终竟落到我腿根。我想躲,他却按住。 “乖。不然会不舒服。” 我听话地放松,甚至主动分开了腿。他浑身一颤,深深望来一眼;而后埋头下去,含住了我看不见的隐蔽地方。 我猛烈震动。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好像有灵气从小腹升腾,再涓涓流淌到腿心里。好痒,好麻,一股一股的从层层遮掩的缝隙里渗出去。他一吸,那灵气跑得更欢了,努力挤开一瓣瓣嫩肉,滴到石床上,冲到他嘴里。 我这才发现,那不是灵气,是我不明白的黏腻液体。 “这是窈窈的花蒂,这是窈窈的花缝,这是窈窈的花穴,这都是宝贝……” 他沾着丝缕晶莹的薄唇一张一合,修长手指一揉一捻,一抹一勾。我听不懂,昏昏沉沉。 他教给我一切。 “窈窈,你知不知道……那年,没有得到你的答复,我内心有多无法平静……” 那年?哦,大概是他试探我那次吧。 我努力分神思忖着。 然后猝不及防,陌生的酸胀感就占据了我每一根神经。 “嗯……” “——啊!” 我俩齐齐出声。 那是我,第一次双修。 他的修为很高,精气很足,即使中了毒,依旧清澈纯净,源源不断灌进我身子里。他顶啊,探啊,从正面握住我抽送;再将我翻身,跪趴着承受接连的撞击。 但他一直很小心,贴面问我的感受;啄吻我的脸颊、嘴唇,待我缓过每一次又深又重的劲儿。 足足叁天叁夜。 我信了情意缠是世间第一媚毒了。 我修晕了。太累,而且一时间无法接纳如此淳厚浓重的精气。他带我回了宗里,换成了他照顾在我床边。 后来我时常怀念这山洞里的第一次。因为等到他囚禁我,给我喂软筋散,强迫我的时候,已再无这般温柔。 那时,他嘴里的话,全变成了“这是窈窈的骚豆豆,这是窈窈的骚缝,这是窈窈的骚洞,这全是我的宝贝……”这样。 …… 解毒的第二年,他便因我和旁人笑着多说了几句话,将我关了起来,逼迫我和他结了契。 没错,我的第一次结契,是被逼的。 我后悔啊,后悔死了。来救我的人没伤个一千也有八百。他给我过生日,我死气沉沉他也笑,阴森森的;他逼我陪他过生日,我一言不发没有回应,他依旧自己沉醉。 我无数次逃跑被抓回,一身伤痕;也曾虚与委蛇,在他喂的药上做手脚。硬是折腾了叁年,才勉强脱身。 可他竟又开始每日给我送药,等我见他,托人送来洗髓丹、狐哭竹、乱纹苍玉……通通被我拒之门外。 十多年后,他堕魔了。又将我掳走了一次,不过只是带我去了冥渊河畔。 河边寂静无声,唯有迷魂化作的腐萤在空中点点飞舞。 “窈窈,你入宗一百五十载,没想过为何宗内无人曾有道侣吗?” 他微笑,声音在墨一般的夜里沉静如水。 “你已经不是宗里人了,我们容不下你这尊大魔。请别自我代入。” 我冷眼睇去,嫌恶道。 他毫不在意,深情抚我的发。 “回去吧。” …… 回去后,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师姐们,为何不结契。 “啊?窈窈,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合欢宗,最是多情。不爱到骨子里,怎么可能主动求道侣!” “嘘!别说了,你难道不知道……” …… 原来,是这样吗? ————————— 啊!本来这本想每章写少一点,结果要顾及着介绍人物前情还要带上肉,字数完全刹不住……救命sos 预警一下,男主能组一个小队,每章都是和不同宗派不同人的故事;前面出现过的后面可能会再出现,但大概率是做配角了;因为是日记体,所以偶尔可能有非常随性的短小的篇章,但我尽量每次更新都有肉。 3三人行 第二九七年 天气 晒 心情 不想说话 - 没错,我们合欢宗,最是多情。 别看融季友说得唬人,他元阳不知哪辈子就没了。 嘁。 融季友之后我十分放飞,宗里的师兄前辈们修了大半,其他宗派也都试了个七七八八。说起来,每个宗派还挺有各自风格。我们合欢宗那必然最会逗人欢心,但也个个都修完就无情;妙音门就张彦崇那样,没事给你拨几弦;药王谷的长得都清清秀秀皮肤好(我怀疑他们有内部秘方),时不时给你寄点丹药;而至于万剑山和星机阁…… 那真真是两大不解风情宗派。 万剑山的剑尊郁琛,爱好:练剑,看日出,观摩剑圣遗址。 我每每和他修炼时,日常安排则是:凌晨锻炼,半夜被拖下床等日出,再跨越半个大陆去寻剑圣遗址、还要被嘲笑走得慢。 ……能不慢吗,大哥!您有剑气乘御,我除了刚修炼完还打哆嗦的两条腿,什么都没有! 而星机阁阁主简栖鹤传来的无数神神叨叨纸鸢,我一个字都没看懂过。 昨日我去拜访许久未见的他,吃了个闭门羹——“今日卜卦为凶,窈窈还是勿要在我身旁的好”;今天却又飞书来请,说欲邀我和郁琛,叁人一同出游。 我疑惑,问缘由,结果他摸出一张新鲜摹好的星机图,一本正经道: “今日大吉,宜与交好之人同行。郁兄与窈窈是简某最挂记之人,当于今日共游增谊。” …… 行。 这两人最是交好,若不是我分别与他们双修过,真要怀疑他们有断那个袖之癖了。 算了。也不知道是万剑山和星机阁的问题,还是他俩的问题。 - “窈窈,今日我们先去遗址处驻扎,半夜再起来观星修炼,直到一同赏完日出。如何?”郁琛兴致勃勃地拉着我,一脸期待。 我干笑一声,“呵呵,你开心就好。” “郁兄,窈窈,卦象显示今夜月明星烁,天地精气浓厚,修炼功效较平日能涨两成。我们切莫失此良机。”简栖鹤头头是道。 我配合地点头:“嗯嗯嗯,你也开心就好。” 两人得了我的应和,满足地继续往前行去。热切交谈之余,还不忘远远回头,振臂高呼:“窈窈!快!你脚程太慢了!快来追上我们!” …… ——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俩记得后面有我这个人啊?! 我今日真是疯了才会应下同他们出来。 等好不容易看见远方的玉阶石台、断壁残垣时,我激动得快要哭出来。 终于到了,呜呜呜终于到了,累死我了…… 回身的郁琛飞奔到我身边,捧住我的脸,满目心疼。 “窈窈……” 我与他对视,可怜巴巴地瘪着嘴,只等他说出关切的话。 “……你也有感于这文明的遗迹,这辉煌的落幕,这弘大的残败,是吗?” 他十分动容。 …… 有感,有感你个大头鬼! 我就不该对他有任何期待! 懒得理他。我气呼呼往前走去,路过了念念叨叨的简栖鹤。 “纯乾纯离,戊癸化火……” ……呆子! 气得够呛。我独自跑进遗址,不管这两人在后面唤我,站到最高处往下望去。 这处地势高,能看见辽阔苍茫的远方。快日落了,西方山谷上空有瑰色的云彩和霞光;背阴的山麓处,隐隐有雾气缭绕,预示着夜晚的寒凉。 真美…… 我心情瞬时好了不少。 郁琛和简栖鹤追到我身边来,与我并肩而立。 看在这壮美景色的份上,我就不与他二人计较了。哼。 “咦,那是……” 郁琛的剑气灵动飞出,打了一转又回来。 我们齐齐往那方向看去。 挺眼熟。是…… “凌霄宗峰主纪尘许,修仙世家嫡长女乔铃。”简栖鹤道。 哦,原来是他们。 “他们的道侣大典可是近了?”郁琛了然,抱剑而笑。 全天下大概都收到了他们的结契请柬。一百多年前,纪尘许在游历时救了意外落难的乔铃,两人一见倾心。世家与名门,多么般配,于是乔铃以身相许。 从此琴瑟和鸣,只待结契。 简直是话本子都不敢轻易写的英雄救美戏码。如此天作之合,可真令我嫉妒。 ————————— 窈窈: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叁人行(;′??Д??`) 简栖鹤:天象真好^_^ 郁琛:遗址真美^o^ 简栖鹤amp;郁琛:(=′?`)人(′?`=)耶! (下章不是双修,是叁修……还是野外的,嗯。) 4……必有我湿焉(3k6+字肥章!) 第二九七年 天气 月亮挺圆的星星挺亮的 心情 嗯哼 - 半夜被他俩叫醒了。 “窈窈,窈窈,醒醒……正是天地精气最足之时,快借此机会修炼。” 我睡眼惺忪,一肚子气。 “你俩自己玩儿去吧!别吵我!” …… 傍晚见到那对神仙眷侣后,我烦闷得很,早早歇下了。 所谓“嫉妒”,其实是我不阴不阳的酸话。只因我与凌霄宗某些人龃龉已久,甚至闹到了每每遇上便刀剑相向的地步,连带着我瞧见凌霄宗其他人也不大高兴。 “……等等!”我又喊住了面带难色转身的两人。 想来那纪尘许这会儿正同乔铃双修着吧?哼,如此难得的时刻,涨修为的便宜不能光让讨厌的人占了。 “赶紧的,困。”我故作不耐。 两人目露惊喜,十分迅速地回到我身边。一个灵巧挥剑,剑气立即织出一层保护罩,暗闪着幽光拢住我们;一个飞快念诀,无数符纸便如疯狂生长的植物般蔓延开去,铺陈出一张厚实柔软的床榻。 这操作流畅的模样,熟练得宛若已做过千百次排练。 ——等等,怎么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可想想这二人平日一根筋的模样……我倒宁愿相信,今日我真是机缘巧合被顺带出来的。 罢了,不去想这么多了。也容不得我再想,堂堂剑尊,已经急躁得脱了个半光。 “……”一旁的简栖鹤目瞪口呆,随即闪身挡到我面前,磕磕巴巴。 “窈窈,这月光有些晒,我替你遮一遮……” 当真是司马昭之心。我没忍住扑哧一笑,顺手也除去了他的衣袍。 平日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到这关头,这二人反倒互相吃味起来。郁琛想靠近,简栖鹤却又防着不让。两人一番横眉僵持,颇让中间的我为难。 唔——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 只是……我脸皮薄,不大好意思。 于是我只咯咯笑,托腮看戏,“到底谁先?再耽搁,良辰可就过去了。” 这话倒像怎么戳中了他们似的。两人突然对视,小声嘀咕了几句。而后齐齐望向我,无比默契,全无方才的争风吃醋模样。 “咳,窈窈……”简栖鹤望着我,白净面庞隐隐泛红。 “我二人打算,一起来。”郁琛十分诚恳地接话道。 ……嗯? 我瞪大了眼。 这两根木头,竟真会想到此处? 我还没尝试过,与人……叁修(?)…… 怕是,会有些吃不消吧…… 自打放开地、自在地与人双修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脸烫过了。 瞌睡都一下子没了。 这二人倒是坦然,竟开始出言安慰我,让我莫害怕云云。 不对啊!以往与这两根木头双修时,可都是我来主导。怎的今日突然就转变了角色? 我的好胜心熊熊燃起。我可是合欢宗子弟!若是让宗内人知道我被什么万剑山星机阁的呆子们掌握了双修主权,那还不得被笑到下个一百年去。 “谁、谁怕了!”我叉腰道,气势汹汹。 “你,站这!你,这边!”我指着他俩发号施令,口气不小,心头却虚得很。 之前也听师姐们意味深长地聊过多人修炼,可“听了”和“会做”是两码事。我努力回忆她们的话,虚张声势地胡乱指挥着,搞得气氛一时莫名。 “窈窈,”简栖鹤沉吟片刻,一脸严肃,“卦象道,此时……” 卦卦卦,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他那些破卦!怎么不与符卦修炼去!本就憋着气的我正欲发作,却突然感觉腰间一松。低头一看,一抹调皮的剑气绕开了我的外袍系带,倏地溜回了主人身侧。 而郁琛一脸无辜。 “啊,神剑有灵,它不听我使唤……” 话音未落,簌簌符纸从简栖鹤袖间飞出,带着强劲的风裹挟着我跌坐到了地上。 “……此时天地精盛,阴阳相补,灵器俱动,自有神焉……”简栖鹤咽一口唾沫,接完了方才被打断的话。 他们修为远高于我,光是灵器的年岁都比我长。在这种万物有感的神奇时刻,我连一抹剑气、一沓符纸都斗不过。 ……罢了。话都被这两人说尽了,随他们去吧。 两个臭皮匠总能强过一个吧?既然他们如此主动,这次修炼,我准备当个甩手掌柜了。 我抽出腰间缎带,蒙到了自己的眼上,就地一躺。 “——那来吧。” - “啊……轻些!”我感受着向上的一颠,条件反射地搂紧了身前的人。 却没成想因为这更靠近的姿势,被进入得更深了。 “嗯……”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小腹蔓延开来。是熟悉又难以抵抗的舒爽,我忍不住轻哼,胸前也传来男人的沉闷粗喘。 虽然蒙着眼看不见,但这急躁的力道,当是郁琛了。 身后,唇舌拂过的痕迹沿着脊骨往下,像羽毛轻搔,痒痒的让人想躲。我却被握住了肩头,无处可逃。 简栖鹤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他约莫感受到了掌下的颤动,蓦地抬头,紧张出声。 “窈窈,难受么?我……停下来?” 我哭笑不得。还以为这俩呆子今日开了窍,可没想到内里还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你若停下来,我才是难受了……嗯——”我臊着脸回应他,却又遭到了郁琛的一记猛顶。 面对面相拥而坐的姿势太紧密,我只能被迫受着他所有动作。他大掌掐住我腰间,抬我起来,又重重按下,迎合他每一次顶胯;我没别的着力点,只能双腿夹住他的腰,越缠越紧。 简栖鹤得了话,放心地开始继续舔吻。他动作一向很认真,仿佛这种时刻也在脑中背诵着双修秘诀。 一点也不像个鼎鼎大名的阁主,倒像个初入宗门的小师弟。 “啊啊啊——” 腰窝处突然被湿漉漉的气息刺激,我受不住,情不自禁收缩,夹紧了腿心里的庞大坚硬。身前的郁琛猛地一震,低吼出声,加速顶撞起来。我感觉快蹦到天上去,全靠两人前后箍住我的身子。胸前沉甸甸的扯得我疼,我贴向郁琛,将两捧绵软紧压住他,好歹止住了那弹跳。 只是,被我按在胸前的高耸与温热,似乎是他的脸。 下一瞬,我本随着他上上下下的节奏遽然一顿,然后一股滚烫在我身下爆发,将我填了个满。 我脑中白光闪过,哆哆嗦嗦跟着攀到了顶。 天地都突然安静。 我四肢无力,仅能勉强搭住身前人;只感觉小腹深处还对冲着、鼓胀着,就被人从身后一捞。霎时,腿间一空,挡不住的大股水瀑布似的哗啦啦往下淋。 我背靠住一个宽阔硬挺的胸膛,一根炙热抵住了我的后腰。 那东西湿湿的,方才被我捧着吃过。 简栖鹤将我稍稍挪动,薄唇在我耳边低语,语气竟还有几分委屈。 “窈窈……终于到我了……” 还没流得净的黏腻液体,又被尽数堵了回去。 “啊——等、等等!”已然来不及。饿久了的简栖鹤甫一进入便卖力耕耘起来。我气急,奈何双臂也被他困住,动弹不得。 “啊、啊……你、你待我缓缓……啊!简栖鹤!方才明明、明明——呃啊……” 太坏了!方才我谅他落了后,跪趴着被郁琛捉臀顶撞的时候,还不忘主动帮他纾解一番。可他、可他当下,竟分毫也不体谅我! 他进出得十分到位,每一下都退到最顶端,再入到最里面。我瘫坐在他怀里,余潮未去,却又被重新捣弄的灭顶快感折磨得快哭出声来。 “窈窈……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了……”他闷哼着吐字,在我颊侧啄吻,又将我脸拧过去,深深堵住了我想哭骂的嘴。 “唔唔……简……” 无法,我只得在他唇间作乱,含糊撒气。 “窈窈,我,我可否也……”面前有一团热气靠近,随即是郁琛试探的嗓音。 “不、不行!”不管他欲如何,我只拒绝。应付一人我已够累,实在不想再辛苦自己。 “噢……”郁琛声线坠得急,颇为失落。不过转又扬起来,伴着啧啧响起的动静。 “——那窈窈,我来让你快乐吧。” 我胸前一湿。 “……郁、琛!”我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他吃得起劲,手托着圆润的下沿,含住最顶端的小珠吮吸。我被那一点点的碾弄夺走了全部思绪,只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滚烫和带着温度的揉捏。 “嗯……郁琛你——啊!简栖鹤!求你了,轻一点……” 这两人比赛似的,我唤这个,那个就要拼命引回我的注意。郁琛好不容易放过了我颤颤巍巍的两团胸乳,又流连到我脖颈上、锁骨上、肚脐上,处处使劲。身后的简栖鹤将我双腿折起来,让我更无阻拦地被深入深出。我俩光裸的肌肤随着有节奏的抽插而不断摩擦着,又痒又疼。 动作之下,我眼上覆着的缎带愈来愈松,终于在一次牵扯间滑落。 眼前骤然清明。 这时分,近处与远方都是墨色的。天地精气果然浓厚,隐隐约约的气流盘旋在我们四周,不断闯进这场激烈,又融进我们的身体。而镀着一层银光的剑气之外,有无限星熠,一颗颗缀在头顶上,明亮而稳定。 明日,当是个好天气。 简栖鹤手臂在我腰间收紧,同时,我体内那东西猝不及防开始横冲直撞,狡黠咬住了一块凸起。我措手不及,娇叫着往前扑去,两人齐齐稳住我,将我紧密夹在了中间。 ……我以往竟不知,他们能在此事上如此无师自通。 怪不得师姐们说,双修一事,男人天生精通,只看何时被发掘出那潜力罢了。 又一次汹涌潮起。我两股间湿得厉害,那水混合着简栖鹤喷薄而出的稠白,溢满甬道,渗出缝隙,快要浇透身下的床与地。 东边的山头后,不知何时已经冒头了金色光芒。 而这幕天席地的一夜,终于快要过去。 —— 第二九七年 天气 晴 心情 同天气 - 我再醒来时,已经被送回了宗里。 那两人估计见我睡得香,悄悄走了。不过,床边多了两样东西。 一个整整齐齐塞满避雷符的纸包,和一道能防身的剑气。 境界越高,渡劫失败的几率就越大。稍不注意,便可能修为尽毁,灰飞烟灭。而这避雷符,便能在渡劫过程中防护,是最难画成的星机阁传宗秘宝。 至于那道剑气—— 我伸手让它环绕,蕴藏的破天剑意感应到我的碰触,激荡出闪耀光芒。“破天剑意”是最为难得的剑修天赋,和魔修的“真魔之血”、佛修的“圣莲化身”一并为正统又尊贵的强大象征。 我开心一笑,将这两样礼物收入怀里。 其上,还沾了些清晨草地上的露水与霜冻。 是昨夜的见证。 我老脸一红,赶紧将那些记忆掸远。而后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跳下榻去,一蹦一跳到房门口。 “吱呀——” 屋外天清气朗,阳光耀眼。 今日,果然是个好天气。 ————————— 前两天开始手机突然没法上po了……又换回电脑 几天没更,补一章大的,啾啾 5一场空 第叁一五年 天气 多云 心情 不爽很不爽 - “听闻你上回和万剑山、星机阁那俩呆子一同修炼了?”南门庄挤眉弄眼道。 我觑他,用嫌弃表情掩盖我的害臊。 “一边儿去去去。别老听人瞎说。” 他嘘一声,全然没个宗主的正经样子。 “不听旁人说,那你和我说说?对了,那中毒的,你究竟帮还是不帮?” 他主动转移话题,我赶紧接住,“不了不了,今日有事。” 说到这,我觉着吧,以我这小一百年来帮人解情毒的次数,都能算个药王谷编外弟子了。 自从我帮融季友解过毒后,突然发现帮人解毒是个不错的双修路子。既能修炼,还能让人欠我人情,逢年过节少不了收礼。 一举多得啊。 南门庄是接替融季友的新宗主,倒是个没架子的,与众人都处得像兄弟。可我也不知为何,同他出门游历,常能遇上他中情毒的意外;他的那些个长老、门主、宗主朋友们,也总是中情毒,时不时就托我去帮忙。 这毒难不成还挑人的?这些人放平日,我也不大敢肖想。 都怪他,把我胃口养刁。现在修为低的人,我都不屑得双修了。 不过,这些人也有一点不好。活得太久,身份太高,个个都早丢了元阳。元阳可是好东西,女修得了后,能增寿元,助修炼;每一种诀法,都得靠元阳提升层次。 我辛苦了两叁百年,上善诀刚修到第叁十层,好歹是能和妖双修了;想要和魔修,还得再上个叁十层。 唉,要不怎么说大自在殿那些脑袋锃亮的佛子们,是宝呢。 他们个个元阳好足好足,我好馋好馋。 可就像师姐们说的,这盘和尚吧,就像熬鹰。你也不知道是你先盘动这块油光核桃,还是他先熬死你。 总之,我给大自在殿那个楚暄送了几十年东西了,他要么闭门不见,要么干脆再把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有时候我甚至狠毒地想,哪天轮到他中情毒就好了。然后,嘿嘿,看你不落到我手上! 今日,我便是要去大自在殿,再缠一缠那楚暄。 - “曲姑娘,请回吧。” 楚暄在门后淡淡道。隔着沉重的门扉,我能听见殿里微弱的经乐,和他佛珠滚动的声响。 可偏偏他的嗓音,又低又闷。 这就是连话都不愿同我说呗。我怄气,可他根本不在乎。 “楚暄,你别后悔!”我气不过,上手擂门,“你可想清楚了!这都小一百年了,再厚的脸皮我也给磨没了。姑奶奶我不缺人双修!就当这是最后一天,你要真连看我一眼都嫌恶心,今日就别开这个门!” 我忿忿转身,打算做尊门神。反正话都说出口了,今日不成,我就不伺候了! 再也不想当只眼巴巴盯着人流口水的哈巴狗! 下袍潇洒一撩,我准备就地坐下。可腿刚弯下去半喇,屁股还没着地,面前突然寒光乍闪,杀气迸发。 ——有人持剑袭来。 大惊之下,我失去平衡,心头骤凉。 ……哦豁。 也不知道我顺势滚一滚,能不能躲开。 来不及多想,我往一旁倒去。我已然猜到来者何人,只是今天光顾着与这小白脸秃子较劲,一时忘了防备我这老仇家。 不禁有些凄然。论武力,我是万万打不过的。没想到今天不仅没睡得秃子取他元阳,却还要葬身此地,惹人嫌恶。 平白让他们看笑话。 罢了。我闭眼认命。要能躲过这一剑,我再起来拼一拼。 电光火石间,我复杂的思绪还没走得净,狼狈的动作却已经停止。 ……这落地的触感,怎么和我想象得不大一样? 我猛地睁眼,对上了一双狭长飞挑的冷眸。 我竟然,被人护在了怀里。 这人带着我灵敏旋开几步,而后利落松手,将我稳稳放在了地上。 “女施主,多有得罪。”他单手竖掌,垂眸道。 我这才从“得救了!”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仔细一看,是张半生不熟的面孔,明明生了双勾人的丹凤眼,偏偏顶着个反光的光头。 “……救命恩人!谢谢谢谢!”我忙不迭道谢。有人护着了,我壮胆回头去看那差点了结我的人。 “——阚无忌!果然是你!”我气急败坏,“你有完没完!” 他冷哼一声,剑收回鞘里。 “别以为今日有人帮你,你就逃过去了。下次见你,我依旧取你性命。”他顿了顿,语气恨恨,“即便没有黎黎一事,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杀了也不可惜。” “你有病没病啊?”我真服了,掀起袍角的绣纹指给他,“我是合欢宗,合欢宗!我得双修,你识字吗?!想杀就杀,找何堂皇借口?哦!你莫不是受过什么情伤,才对我如此纠缠不休吧!” “一派胡言!”他勃然大怒,就要再次拔剑。那圣光闪闪的大师又在关键时刻出现,挡在了我身前。 “阚长老息怒。”大师理着佛珠,不疾不徐,“长老此言差矣。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无有对错,唯有因果。迷着计较,徒增烦恼。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诸和合所为,应作如是观。阿弥陀佛。” 听听,听听!这才是有文化有教养的人说的话!亏这阚无忌还是堂堂凌霄宗长老,就该被关去大自在殿里礼礼佛静静心。 我从大师身后探出头,悄悄皱鼻伸舌,对阚无忌甩去一个不屑的表情。 “你倒是把罪都归我身上了。你怎么不问问你那好徒弟黎黎做了什么?何况我都把她救回来了!” 早前我出门历练的时候,不小心撞破了凌霄宗的容黎黎给人下情毒。那男子溜得飞快,一看就不愿同她双修。可这容黎黎就这么恨上了我,时不时来一出偷袭。也亏得我武力比她强,没让她得逞过。 我本懒得搭理她。某年又意外遇上她被人打成重伤,看来她仇家还不少。我一时冲动,上去补了那么一下。可就是这一下,竟送她归了西。 说起来,也算不得我一个人的责任。可她师尊,就这“重情重义”的阚无忌,偏就开始追着我报仇。我打不过他,免不得重伤了几次。我想那容黎黎也确是因我而死,心头又愧疚又矛盾,就悄悄去寻了九转还魂丹,让她还了魂。 可这阚无忌竟然还不放过。我真要怀疑,这二人当年是否有一腿了。 “呵,你莫以为现下黎黎失了记忆,反倒对你感恩戴德,我凌霄宗就不再计较。迟早有一日,我会将你的孽迹告知于她!今日看在元一大师的份上,我暂且放你一马,你好自为之!” 他倒是会给自己台阶下。看着御风而去的男人背影,我无语扶额。 救回容黎黎后,她心智回到孩童时候,仅知道是我给了她生命。于是阴差阳错,旧敌成了黏着我的仰慕者。 看来这阚无忌还不清楚当初瓜葛。我懒得与他费口舌解释,估计他也不会相信。 不过,他方才说……元一大师? 我噌噌凑到这浑身佛光的男人身前,歪头眨眼。 “您就是元一大师?” 他唇角微抬,却不掩疏离。 “正是贫僧。” 大自在殿我不认识几人,但宁元一的大名,谁都听过。他便是有“圣莲化身”的佛修长老,已到飞升之际,却还保有元阳。 这元阳……该得多充足啊!! 我猜我此刻像见了鲜肉的狼,眼冒绿光,一脸痴憨,就等着将人吞进口中。算起来,宁元一大约是楚暄师尊的师尊。放着这一只肥羊在面前,我当即更不想搭理那楚暄了。 我正想多搭讪两句,要个传纸鸢的地址什么的,宁元一突然阖掌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元一顺手而为,施主不必放在心上。”他略微抬眼,看向我身后,“施主寻的人等候已久,元一不便打扰,先行一步。” 语毕,径直离去,不带一丝犹豫。 “诶!等……”我正欲回头望去,这下来不及挽留,出口的话只得坠成一声叹气。 但我没再急着转身。 宁元一说,我寻的人,等候已久。 是那楚暄吗?他不是不愿见我,不愿同我说话吗?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我虽已打定主意放弃,但还是沉不住气,倏地回头。 大自在殿的木门不知何时已经翕开了一条缝,楚暄站在那窄缝里,将将露出瘦削身形。他表情复杂,欲言又止,雾蒙蒙的眼瞳里有我看不清的情绪。 我直直与他对视。 我猜,背着光,他大约也看不清我的神情吧。 没人说话。我执拗着。他既然开了门,那今日便不算最后一日。 他为何开门?是因为我方才身陷险境吗?那他究竟是何想法? 可没想到,楚暄垂下眼去,深深叹息。 而后在我眼前,又将那门阖上了。 “——嘭——” 迟缓又沉重。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我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这变故。 白压压的厚云挡完了整片天,世界是亮堂的,但没有阳光,没有其他颜色。 也没再有人。四周只剩随风扑簌簌的叶子,和一个孤零零的我。 鼻子突然很酸。 ……我凭何,要遭受这羞辱? 憋回去一口哭嗝,我仰天捏住鼓胀的眼角,不让苦涩的液体滑落。 可够倒霉的。睡么没睡到人,还差点丢了性命。 这大自在殿,我再也不想来了。 ————————— 等着!出现过的男人们,一个个睡服! (控制不住越写越长……) 太可怕了,昨天刚发完上一章,电脑就也打不开po了……还没找到好用的梯子,只能一直试,在某个时刻突然又可以打开了……差点更不了文,我晕 6又有谁会不喜欢可爱又能干的大猫猫呢 第叁六零年 天气 晴转阴 心情 温暖 - 说实话,我等今日等了太久。 我年少探索秘境时,与十万大山一只虎妖相识。他早早对我表露了心迹,奈何我那时修为不足,没法与妖双修。 小叁百年了,我终于勉强将上善诀修够了。 可自打上回在大自在殿被气得够呛后,我回宗里闭门了好一阵,哪也不去,谁都不见,拒绝了一众找上门双修的解毒的,每日就靠炼化灵药来涨一丁点儿修为。 自尊实在是被大伤。 直到陆承识,就那虎妖,小心翼翼又可怜巴巴地传纸鸢来关切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当这么下去了。 他在纸鸢里絮絮叨叨: “窈窈,十万大山的白榄盛开了,好像一整坡雪片片。你想来瞧瞧吗?” “窈窈,蓝翎的羽毛你一定喜欢。我用吃的同他们换了好多,你可以做成扇子。” “窈窈……窈窈……” “……窈窈,我……我发情期到了,你愿意同我一起修炼吗?” 我看着从纸鸢里落出来的美丽尾羽,愣了愣。 噗。 正好,也是时候改善心情了。 上善诀修够叁十层后,我还没同妖修过。好歹是不同的物种,这第一回,怎么说也得和熟识的人,啊不,妖啊。 十万大山偏僻,但难得一去,也当游历。 我将那羽毛打理干净,缀在了裙摆上,出发了。 - 陆承识的洞穴里。 “我可以摸你的耳朵吗?” “……老虎的耳朵不可以摸。” “那我可以玩你的尾巴吗?” “……老虎的尾巴也不可以玩……” 我有些生气,“什么都不可以,那该如何双修?” 千里迢迢跑来,我兴冲冲可以撸大老虎了,可这臭老虎,竟然这也不让我碰,那也不让我碰。 “不是,窈窈……”陆承识呆了呆,有肉眼可见的红云攀上脸颊。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双修,我怕你不适……” 我背过身去。 “哼。” 身后静了一会儿。而后,腰间突然收紧,是试探的轻蹭。 我低头一看,一根粗长的大尾巴缠住了我。 “窈窈你别生气……”陆承识在我身后闷声道,“都给你玩,你理理我。” 我故意梗着脖子坚持了一会儿,才强装冷漠地转回身去。 唉,没办法,毛茸茸的巨型猫猫摸起来真的太舒服了。 我手掌握住腰上那根皮毛光亮水滑的尾巴,轻柔抚动,看到陆承识的眼皮在轻颤。 “那我还想摸耳朵。”我十分诚恳地得寸进尺道。 他怔了一瞬,没再拒绝。毛茸茸的短发下,渐渐翘起两只线条圆润的叁角形耳朵。 我伸指去揉捏,那耳朵十分调皮地来回躲动。 当下化成人形的陆承识,隽朗的脸上浮现出与外形不符的稚嫩与羞赧。杂乱的发顶上冒着两只小耳朵,身后还有一条粗长但温顺的尾巴。 怎么说。 就…… 很反差,很禁忌,很刺激。 我心中近日的阴霾一扫而光,上下其手,玩得飞起,不亦乐乎。 直到他在我胸前出声。 “窈……窈窈……我快喘不过气了……” 我这才发现,因着抱住他头的姿势,我的胸一直闷着他的脸。 赶紧放开他。他面上已经通红,看着真像快憋窒息的模样。 我十分抱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太可爱了,我一时没注意……” 他听了,眼睛一亮。 “窈窈,觉得我可爱吗?” “嗯啊!”我重重点头,“你留着耳朵和尾巴与我双修,好不好?” 语气像在哄骗小孩。可想想,连双修都没双修过,他也真算是个小孩。 那就由我来带他成长吧(握拳)。谁让大猫猫这么可爱呢。 他却像被我这话戳中了什么敏感点,抿着嘴重重地呼吸,整个人烧得像块烙铁,头顶仿佛正在呲啦哇地冒蒸汽。 “好不好?”我又问,凑近捧住了他的脸。 “……好。”他被我捏着嘴,艰难吐字。 而后又郑重补充。 “都听窈窈的。” - 和化成人形的虎妖双修,并没有多少不同。 特殊的,大概就是陆承识头顶的耳朵与身后的尾巴。 还有我几百年没见过的,来自男人的羞涩。 他头次试探着进来时,我戳他的胸腹让他别怕;他僵住不敢动作时,我撸他的尾巴刺激他动起来;他忍不住释放时,我凑到他立起的耳朵边告诉他很舒服…… 我可太喜欢大老虎了! 陆承识年龄只比我小一点点,可却一直没与其他人、甚至其他妖双修过。相比之下,我上善诀没修够的那两百多年里可谓潇洒。 这么想来,我还十分愧疚。 那我只能从此在双修一事上,尽力帮他了。 尝试过一次后,他摸到了门路,胆子大了些,身下硕大的硬物在我腿心蹭来蹭去,沾满了新鲜的亮晶晶液体,但迟迟没再进来。 我也刚舒服过,没什么劲,只懒懒地掀起眼皮,伸臂勾住他,压向自己。 “等等,窈窈,”他背躬起,肌肉绷紧。 “……慢慢的……不然,你不舒服。” 说话间,那个圆润的头部一点点顶开了层迭隐蔽的入口处,缓缓向里推进。 方才第一次时,他进得艰难,我也被撑得直叫唤。他一下呆住,不敢再动。 我只得安抚他没事,让他试着继续。不然这卡在一半的状态,更磨人。 哦,还有一处与那些男人不同。 虎的那根粗大上,带刺。 那刺的感觉和指甲盖似的,半软不硬。他注意着收起来时,触感就像有人用指尖在剐蹭。所以那又粗又长的一根完全进入后,我人都懵了。 仿佛有无数根小手指在抠弄,也像一根全是凸起硬块的肉棍子。总之湿热内壁被全方位顶弄得酸爽不已,我眼睛一会儿瞪大一会儿紧闭的,把他也吓得够呛。 “窈窈,窈窈?我出来……你难受么,我先出来……” “——等等!”我终于回过神,双腿绕住他精瘦的腰。 “继续……现在出去,你是想让我死么。”我微微急喘,汗浸湿了额角。 他顺从,吻走我的汗珠,听话地继续那幽径中的探险。 …… 适应后就十分舒服了。是很新奇的体验,却将整个的快感都拔高了九重天那么多。 这次他做足了准备,就着先前的湿润将自己先抹了个水涔涔。加上甬道里还在继续淌着黏腻,这下进入得很顺畅。 鼓胀,满足。我微眯着眼,望着粗糙朴素的洞穴顶,瘫着承受他即使万分小心、也因天然尺寸而显得蛮横的撞击。 汹涌的潮水来得比以往更猛烈。 他的精华也难以想象的多。我被丰富的激液冲刷得不住颤抖。他迟迟没交代干净,怕我难受,强忍着边喷射边往外抽。我费力抬眼一看,那冲天的一柱上,泉眼一样,浊白突突的冒个不停。 啊…… 我暗自下定决心。 为了帮助陆承识修炼,我以后要常来十万大山找他。(或者在宗里,在别的地方,都行。) 嗯! - 云歇雨息。我舒坦地靠着陆承识,玩他(在我的要求下)没收回去的耳朵和尾巴。 “窈窈,我们终于双修了……”他眼瞳黑亮,满面无辜凑近的模样,当真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狗。 语气有一些些委屈,但也令人心生宠爱。 “陆承识,”我压住冒上心头的黏糊糊的柔软,摸着他的脸,欲言又止,“若非你原身切切实实是只老虎,我当怀疑你是修得人形的小犬妖了。” “那窈窈是喜还是不喜?”他更来劲,凑得愈发近。额头抵住我的蹭,舌尖在唇角轻舔,表情餍足。 我…… 自然是喜的。 大大小小的动物修炼成人,却又自然流露出本能习性。他们比生而为人的我们,更时刻多一分稚拙与可爱。 要不,我也不会如此努力修炼,想要尽早能和十万大山这群妖双修了。 “我知道了。”没等我开口,陆承识就已经看了个明白。他轻轻覆上我的唇,讲悄悄话般,在我唇角低喃。 有一点点酸溜溜,却依然真挚。 “那下一世,你快快修成上善诀,我在十万大山做一只你喜欢的小动物,等你来寻。” ……这傻瓜…… 怎的突然变得如此能言会道了。 我莫名眼热,伸臂搂住他,脸贴脸,鼻尖贴鼻尖。 “可我,也喜欢大老虎呀。” “我喜欢十万大山所有的动物们。其中最最喜欢的,是一只花色顶顶好看的大老虎。” “喜欢他黑黑亮亮的眼睛,喜欢他整洁又顺滑的皮毛,喜欢他软软热热的肚子,喜欢他抱着我温柔又体贴的模样……” 我抬眼定定看着他。 “我喜欢,整个、整个的你呀。” 陆承识喉咙里滚出“咕嘟”的声响,含糊又粗野。他没再说话,只伸舌缓缓舔舐我的脸。舌上的倒刺有点扎人,但他很柔很轻,像按摩一般,让人昏昏欲睡的舒服。 外面天色渐暗,光线都隐到了云后面去。风悄悄刮起来,吹跑了白日的余温,裹挟来了山间夜晚的凉意。 环住我的怀抱越来越温暖,越来越宽阔。他在慢慢化出原身,松针一般的毛发整整齐齐地排列出来,四肢变得更加健壮有力,胸腹处成块的硬朗肌肉舒展成浅粉色的软肉。我被他整个团在腹部,安全又舒适。 洞穴外树植阴翳,夹杂一点点远方的星光。寒气从大地上升腾而起,弥漫袭来,被尽数阻拦在狭窄的洞口。 宽厚的爪子有节奏地轻拍我的背,一下一下,像在哄我入睡。藏起獠牙的嘴里,“呼呼”喷出的热气与含混音节,像在唱摇篮曲。 我听不懂虎语,但我想我知道陆承识在说什么。 他说—— “窈窈,安心睡吧。晚安。” ————————— 呜呜呜,又有谁会不喜欢大猫猫呢。想撸小陆T^T 7男人,各有各的气人,我呸 第叁七四年 天气 大晴天 心情 本来很好 - 我!炼!化!出!本!命!剑!了! 那日同陆承识双修过后,我二人都修为大涨,境界见增。没想到人与妖修炼还有这效果,也怪不得要比人同人双修更艰难些了。 恰好我的本命剑也将将要炼化成形。借着前一阵生辰又收到了许多礼物,我赶紧挑齐灵材,闭关锻造,炼化了本命剑。 (对了,还收到了一瓶增发的丹药,我猜是药王谷哪个兔崽子寄来的。等我改日抓出来,看是谁嫌我秃。) 我本命剑的剑灵,名唤“光霜”。 我十分喜欢这名字。剑灵幻化出的人形是个清秀俊俏的银发少年,正正合适。 出关后,我心情大好。思来想去要把这喜悦第一个分享给谁,脑海中蹦出一个不二人选—— 我的小徒弟,单已。 单已是我年少探索秘境时捡回来的。虽然我自己也就马马虎虎,但单已资质更差。他是个杂灵根外门,当年我若不救,他就得死在妖兽嘴下。我这人挺认缘分,索性带他回来猛喂洗髓丹,勉强给提了些资质。 而后就是带着他游山玩水游手好闲。师父都混日子,当然对徒弟也没什么要求。 许久不见单已,他一进院子,我就兴冲冲地招手。 “乖徒弟,快来,为师与你讲个好消息。”我笑眯眯地盯着他。 他脚步顿住,没敢上前。 “嗯?”这是怎的。我还急着说出这个惊喜呢。 “好……消息?”他嗫嚅几下,怯怯道,“师父……你不会,又要找我双修吧……” 我一愣,不免有些尴尬。 我虽然对他很宽松,但他自己却十分上进。他知道自己天资差,师父又不管,于是加倍努力,整日在宗里偷摸跟着前辈们修炼多的心法。 后来我沉迷与人双修,顺带得了一些高人指点帮助(就那融某某南某某郁某某简某某之类的),倒是开窍了。但单已这孩子就死脑筋,一合欢宗弟子,因着觉得自己是外面捡回来的,宁可杂修着诀法也不肯双修。 我还挺可惜。自己徒弟,双修这事当然得我来带。我老母鸡护崽一样,生怕哪天他被外人夺去了第一次,于是时常哄骗他同我修。 他比凡间护贞操的姑娘还硬气,死活不干。 “咳,”我装模作样掩唇,挡住了不太好意思的脸,“不是不是,今日咱不双修。” 他表情明显放松了些。我心下突然有些难受,这是多嫌弃我呀 …… “哎,你过来吧,直接给你看罢。”这死孩子,亏我还第一个叫他来。赶紧打发走得了。 我把光霜亮出来,他终于面露震撼与惊喜。 “师父,你炼出本命剑了!我……我以后也有机会,炼化出自己的本命剑吧……”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神有些呆滞,开始喃喃自语。 “当然可以啊。”我拍拍他肩头,鼓励道,“想要炼出本命剑呢,就得多修炼;想要快快涨修为呢,就得双……” “师父!”他打断我,一脸惊恐,“我……我想起我还有秘籍没读完,我先告辞……” 我一把拖住就欲溜走的他。 “——你给我回来!站好!” ……气死我了。 这小子也不想想,当年要是没我,现在世间就少他一个大傻子了。 竟然还躲我。 “……先去把院子给我扫了!再整理好亭子里那堆书册!”我蓄意泄愤,支使他去做苦活。 想走?我偏不让! “徒儿……遵命。”他认命垂下头去,一脸乖巧。 ——如果他没有悄悄松那口气的话。 别以为我没看见!气晕! - 我躺倒在亭子一角的软榻上,嗑着瓜子饮着茶,时不时摸一把我干净漂亮的新剑。 舒适,惬意。人生美好! “师父……”单已在一旁弱弱唤我。 “干嘛?”我乜去一眼。 “这……这,也给您一齐收起来么?”他脸通红,捧着烫手山芋似的,左右手倒腾着,就差把手里的东西直接扔掉。 “什么玩意儿,我看看。”我站起身擦擦手,凑过去瞧他拿的那本略为眼熟的册子。 可还没走近。 “——哎,让我瞧瞧,窈窈平日都读些什么?” 有人从他身后将那册子抽走了。 这人十分不见外地翻起了书页,却突然一顿,似笑非笑地向我望来。 “窈窈——”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专程放在这,候着我来的?” 来人是修仙世家的嫡长子乔钺,也是那乔铃的亲哥哥。他先前从南门庄那结识我,径直跑来同我说什么“久闻曲姑娘大名,想尝尝同曲姑娘双修的滋味……”之类的,直白到令人乍舌。 我当然是拒绝他了。一是因为,他长得不对我胃口。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凭着身份倒也得了不少女修倾慕;可我一见他,就觉得仿佛看到了熟食铺子里倒挂着的烤鸭。 就,滴下来的油够普通人家炒一个月菜了。腻得慌,呕。 二也因为,他是乔铃的哥哥。谁让我看乔铃和那纪尘许不爽。虽然这关系从容黎黎拐到阚无忌又拐到凌霄宗的纪尘许再拐到了他们修仙世家,可我这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我看乔钺斜挑着唇角的样子,只觉得他像面部抽筋。懒得搭理他,我伸臂去夺那册子。 结果他手一抬,人一转,就把我圈在了怀里。 “师师师师师父……我我我我不打扰了……”单已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扔下东西拔腿就跑了。 看把孩子吓的。 “啧,放开。”我眉头微拧,耐着最后一丝好脾气道。 “窈窈,我知你……”乔钺毫无察觉我的冷脸,还想说什么。可这话也没机会让他说完了。 又有人闯进了我的院子。 “曲、窈、窈!” 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都不打招呼就登门。是都感应到我的光霜灵气了么? 但这回,我的名字被唤得狠恶,每个字都像从那人紧咬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抬眼望去。 “——呀,阚兄,好久不见。”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阴魂不散的老仇人,阚无忌。 说是老仇人,现在不大贴切了。上回大自在殿一别后,我顿觉生命灰暗无光,一切纠葛都没了意义;再后来,心情好转,又觉得是时候善待自己,开心过日子了。 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于是我单方面和他放下仇恨了。 单方面是因为,我托中间人辗转送去传达诚意的礼物全被他退了回来。无事,他气他的,我不介意,不在意。该做的我都做了,甚至做得多了,我自己安心就好。 “谁许你这般乱喊的!”他双目发红,看着心情十分不佳。 我就奇了。今日这才刚见面呢,我又如何惹到了他?难不成就因为一句“阚兄”? 这男人也太小气了。 他看看乔钺,又看看我,浑身怒意压不住。 “你不是要同我和解?我果然不该相信你!狐媚子本性难改……我看你没男人就活不下去罢!” 我瞠目结舌,一头雾水。 “等等……第一,我同你和解,与我有没有男人有何关系?我俩是生死债,又不是情债,你莫多想。”我抹抹额间不存在的汗水,十分无语。 “第二,”我回头瞥了眼,面无表情地翘出一根手指,指向正看好戏的乔钺。 “他不是我男人。” 两人都一呆。我略嫌弃地拍拍手,从乔钺胳膊下钻了出来,准备闭门谢客。 不经意一碰,那本来被争夺的册子,突然掉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画册摊开,花里胡哨的内容朝天展露出来。 我一瞥。 …… 是,之前和南门庄闹着玩的时候,他带来的“教学”图册…… 内容火辣至极。 怪不得方才乔钺是那般反应了。 虽说我们上善诀就该双修,可这超出一般人尝试范围的东西,大喇喇摆出来,也够羞人的。 我脸一烧,伸脚把画册踹远。也不管这两人作何反应了,埋头就想溜。 真讨厌,今日的好心情全没…… “你这妖女!” 毫无预兆,一声怒喝下,强劲的剑气遽然逼近。 而有人在我腰后猛地一推—— “窈窈!” 是乔钺惊慌的喊声。 我从没想过在自个儿院子里还能出事,防备不及(我本来武功也不咋地)。 等我反应过来时,腹侧已经插上了一柄剑,有腥红热液渗出。 钝痛姗姗来迟。 8指望男人不如指望自己(的剑) 第叁七四年 天气 太阳下山了 心情 复杂 - 我躺在床上,越回想越气,连带着看自己房间的天花板纹饰都不顺眼起来。 “窈窈,起来把药喝了。” 南门庄推门进来,扶我坐起靠在床头。 白天是他及时赶到,救下了因剑气冲击、失血和惊吓而晕过去的我,顺带赶走了那两人。我伤本不重,傍晚便醒了。 腰间包扎得厚厚的,不太方便蜷着。南门庄心疼地抚我的脸,不住念叨,“一点血色都没有,白得跟纸似的。这几日多补补……” “对了窈窈,融季友张彦崇在外面,想进来看看你;郁琛简栖鹤他们也快到了;还有你十万大山的小友,传纸鸢来说已经在路上了……” “不见不见都打发走。”我捂耳朵蹬腿发脾气。 都这般快,事发还没半天呢。 可我谁都不想见。 “好好好,你别动气。”他赶紧安抚我,夺走我手里摇摇欲坠的碗。 屋子里静下来,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噼里啪啦,像是大堆东西被砸了。我惊瑟了一瞬,南门庄已经飞身去查看。 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把门重新关得严严实实。 “无事,他们在教训阚无忌。”他云淡风轻地回到我床边。 我额间一跳,心头古怪,“……他还没走?” “一个劲地说他无意伤你,只是上前时没来得及收剑,可不知为何你恰好撞了上来……嚷着要当面同你解释道歉。那几人谁听啊,只顾着揍了。”他掖掖我被角,“放心,我把他们都赶远了,不吵着你,也不折了你院里东西。” ……我心情颇为复杂。 “……他说的,是真的。”不知道当不当说,但我还是盯着南门庄,深呼吸一口。 “他靠近时,乔钺在身后,推了我一把。” 南门庄神色一凛。 我抿抿唇,“应当就是乔钺。院子里没旁人了。” 没错,我回想此事,生气不是因为阚无忌(当然,对他也那么有一点点),而是因为乔钺。 我与他无冤无仇,顶多就是没答应他双修,何至借人之手伤我的地步。 不知是不是我对他有先入为主的嫌恶,总觉得他就是个懦夫,是怕被卷入我与阚无忌的纷争,也怕自己受伤,于是那时毫不犹豫将我推了出去。 也或许他是无心之举。若他堂堂正正来道歉,让我明了原委,让阚无忌不背黑锅,那我也愿不计较。 唉,我真是个瞎操心的好人。这事也和阚无忌脱不了干系,我竟还想着替他洗刷冤屈。 我这好人,怎的就没个好报。 南门庄脸色不大好看,又给我塞了层被子,薄唇敛起。 “先休息吧。这群人硬要探望你,宗门间不比咱们师兄弟姐妹亲近,不便闹僵。打发他们明日来了。” 我也累了,顺从躺下,侧着脸目送南门庄离开。 他步伐匆匆,衣袂飞掀,走得很急。 —— 第叁七四年 天气 太阳又升起来了 心情 还是复杂 - 这堆人大老远的来,都是善意,我不好再拒绝。 于是今日干脆让他们一齐进来,掐着点见完再一并轰走。 许久不见的融季友和张彦崇,结伴而来的郁琛与简栖鹤,连夜赶到的陆承识,还有铁着头来的阚无忌。 只是,这一群人排排站着,我才发现,个个都挂了彩。 从昨晚走之前的南门庄,到现在这一堆,我这两日就没见着一个脸色好看的男人。 “……我受着伤还没丧着脸呢。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甩脸子给谁看?” 没人先吭声,都梗着脖子装高冷。毕竟这堆人拉到外面去个个都名声不小,却在我这小院坝里受了伤,听着就丢人。 还是南门庄又挤了进来,冷脸忽视这堆当事人,转头给我耐性解释。 “昨日围殴发展成互殴,一群没教养的急猴。”他轻哼一声,“没吵着你罢。”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角落有个憋屈的声音响起。 “……我不是猴,我是老虎。” …… 我差点笑场。 不知道谁啐了句什么,谁又冷笑了一声。而后几个大男人开始叽叽喳喳互相指责。郁琛怪我们合欢宗防备疏漏,不停向南门庄提意见;简栖鹤摸着符卦神叨叨地看,被阚无忌不屑地觑着;张彦崇和融季友无言盯着其他几人,眼里寒意阴森,我也不知他们何时惹了这两尊魔头。 被这么一打岔,我心情没那么闷了。阚无忌瞅着气氛转热,就想上前来同我讲话,可将将动作,又被其余人莫名默契地拦住了。 “没事,”我对众人挥挥手,扭头向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相信你。但我想问问,我被剑伤到之前,你可否注意到我有何反常?” 不好问得太直白。那乔钺堂堂修仙世家嫡系传人,我一个普通女修出去说他害我,任谁听了都像倒打一耙。 阚无忌愣住,不知是因为我说的哪句话。他呆了好一会儿,才别别扭扭地开口。 “……我当时有些急,只觉得你不像自己迈的步子。”他顿了顿,语气犹豫,“我身法在凌霄宗也算上层,若是你自己的腿脚,我当看得清。” 我捋了捋这话。 …… 感情说了半天,还在损我身手差呢。 不过倒也印证了我的猜测。乔钺和这堆人武力相当,远在我之上。若是他在背后出手,就解释得通了。 正想着,又有人扣门,还不等我答应便直接进来了。 “今日竟这般热闹?窈窈,昨日是我护你不及时,我实在心痛。那阚无忌可有同你赔罪?” 语气十分夸张。 好家伙,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乔钺熟门熟路地拨开众人到我床边,毫不生分,仿佛与我无比熟络。我冷眼看着他,竟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愧疚与心虚。 他估计没料到阚无忌就在此处,还将他这明目张胆的瞎话听了个一干二净。四下一时寂静,他身后的阚无忌瞳孔震怒,就要冲上来。 我还没想好如何套话,怕打草惊蛇,想拦住阚无忌。可有什么比阚无忌还快一步,直直飞向了堆着笑的乔钺。 猝不及防。乔钺反应还算及时,侧身躲开了强劲的一击。霹雳光亮稍纵即逝,擦着他颊侧过去。 那东西直冲到门口,又倏然飞回了我身侧。 我定睛一看,是光霜的剑气。 众人都被打了个出其不意。一下没人说话,只乔钺用指节轻蹭自己的脸颊,眉头皱起。 “窈窈,你这是做何?是怨我昨日没护着你么?” “我刚炼化本命剑,还不大能控制。”我随口诌道。虽然这人张嘴就扣帽子的行径让我分外恼火,但我也着实不想与他多言。 南门庄突然出声打断道,语气难得淡漠。“乔钺,你先回罢。宗里会与阚兄处理好此事,你不必再费心。” 他与乔钺也称得上故交,以他平日左右逢源的性子,这话已算十分重了。 乔钺眉梢一挑,目光从屋里每个人脸上逡巡而过。而后压着唇角点头, 语气意味深长。 “好,好。”他边说边慢慢拍掌,咧着个嘴,一副吊儿郎当模样,“是我不便留在此处。毕竟这屋里的,”他回头盯住我,面上隐隐泛青。 “——都同曲姑娘,关系匪浅。” 说罢,他便昂首离去了。走路时候,还哼着耸肩,那姿态看得人倒胃口。 待他没了影,我才松了些气。没凭没据的,我若想指证他,不当在今日把事实摆到台面上。 不过这人从头到脚,都真让我嫌恶。 “窈窈。”郁琛唤我,面色沉重。我还没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模样。 “你的剑气,方才是自己动的?” 提到这个,大家又噤了声。郁琛是万剑山剑尊,对剑器最为了解。 “嗯,我没使唤。”要不是光霜突然冒出,我都快忘记我炼化了本命剑,昨日本是想庆贺的。 郁琛与简栖鹤对视一眼。其他几人也似乎明了了什么,神色不虞。 我看不明白,疑惑望着他们。 “窈窈……”郁琛欲言又止,不知在犹豫还是组织语言。南门庄默了默,接了话。 “窈窈,你刚炼化本命剑,有所不知。神剑有灵,伤过你的人与器,它都会记住。你当下还不能自如控制它,而剑灵再察觉到熟悉的凶气时,便会自主发动攻击。” 我听愣了。 意思是,我的剑灵今日主动去伤乔钺,是因为乔钺之前伤过我。而我才带着本命剑出关没几日,那昨日这伤该归咎于谁,不言而喻。 我琢磨几下,蓦地就更生气。方才那乔钺怕是已经察觉到昨日行径败露,所以才溜之大吉吧!丢下莫名其妙的话后跑得那样快,又怂又讨厌。 “行了。你们也先走吧,窈窈还需静养。”南门庄又开始赶人,仗着自己是在场唯一一个合欢宗人,一幅主人家的姿态。我也确不想分神应付这堆人,随着他去了。 几人依依不舍的样子。郁琛之前赠的剑气因时间久远、主人也不在附近,便早已消散;他十分懊恼,于是又辟出一道,并入我的光霜,好歹是能护我久一些了。简栖鹤留了护身的符箓,画得花里胡哨,据他说是加强了功效;陆承识蹭到我床沿上,耷拉着眉眼问我何时再去十万大山,或者他何时再能来寻我。 只有融季友,阴沉着一张本就唬人的脸,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倏地飞身出了屋子,也不知要向哪去。而后张彦崇和阚无忌也跟着往外冲,一个比一个急。 我被陆承识堵在床上,只来得及瞄他们一眼。 “窈窈,白榄谢了,但金花茶又开了,你快来瞧瞧……上回赠你的蓝翎羽你还用着么?又快到你生辰了,我再给你寄些新的来吧?” 我听得一激灵。 呀,差点忘了,又快到我生辰了。 那边将将要迈出门的阚无忌猛一顿步,但也没多停留,追着前面两人去了。我心思被生辰吸引住了,没再管这堆人,敷衍几句打发了干净。 每年生辰都会收不少礼。总归年岁增长对我们修仙的没坏处,我挺乐意这日子。炼化本命剑耗了我快一年,这回没来得及提前准备。不过想想,光霜也算今年我送自己的礼物了。 何况,光霜还帮我确认了乔钺的恶行。我恨不得抱着它狠亲两口。 真是我的宝贝。 ————————— 窈窈:光霜,来让本美女啵一口^3^ 光霜(化成人形):好嘞,这不就来了\(≧▽≦)/ 剧情日渐变多……刹不住 9养伤中,勿扰 第叁七五年 天气 看不见 心情 无聊- 最┊新┇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今年生辰,我竟是在榻上过的。 其实我伤已然好得差不多,可南门庄不让我下床。生辰这几日我这小院坝又门庭若市,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到后来,我也懒得下床相迎了,索性就赖在床上等他们来瞧我。 收到的礼和往年一般,什么裨补灵气的烟云锦芝、葆养本命剑的曜红金木、百宝阁的流仙裙……屋子里都快摆不下。可有两样新奇东西倒是令我欢喜。 一个是南门庄送的投影石。他道我近日不便出门,于是赠我这玩意儿,可以足不出户便看见投于石上的世间美景。 另一样东西,与投影石异曲同工。是一个能留住周边景象的留影球。 阚无忌送的。 我十分惊讶。这是阚无忌第一回送我礼物。约莫他也愧疚于那日伤我,近日往我这处跑得勤,说这责任在他,他本应关切我的伤势。 生辰这日,他早早便到了,驻足我床边,磨蹭半天才掏出这留影球。 我瞧着他的姿态,竟还有几分扭捏。 “……这是留影球,你置于院中,任它记录下此处景象。下回再有这等事,便不怕不知事情原委了。” 还挺实用。想来他也在意那日的事,在意自己的名声罢。 “多谢阚兄。”我客套,心下也有些古怪。想当初我为求和送去不少礼物,可都被他无情退回。没想到等到我二人终于言和,竟是因为我受了伤。 我不由苦笑。我这是什么命格,非得见点血才能平息纠纷。 我摸摸这留影球,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球,周遭一切都能记录下来?” 他点头,十分郑重,“没错。你不必再怕。” “不是……”我见他如此认真,倒有些心虚我方才想的事。 “那,有没有法子让我能控制它?毕竟我在院中同人双修什么的,全记录下来,也不大好……”我弱弱道。 阚无忌的脸腾的红了个透。 他转过头去,表情有些恼怒,“曲窈窈!你整日脑子里……” 倒让我看出几分以往对我横眉冷目的影子。 “……罢了。”他又堪堪顿住,一脸不悦与回避。 “你……双修时,把它收到这专门的木龛里便是。” 我忙不迭点头,盯着他的表情细细琢磨。 我怎么觉得……从他脸上,看出了隐隐约约的害羞呢? 不说我们上善诀了,就对普通修者来说,双修这般寻常的事…… 等等,阚无忌,不会还没双修过吧? 我一把扯住想逃开的他。 “阚无忌,”我有些好笑,带着难以置信问出声。 “你别告诉我,你没双修过吧?” “胡说什么!”他猛力甩开被我紧攥的袖口,表情扭曲。 “我走了!你……不与你多言!” 瞧,他急了他急了。 我噗嗤笑出声,拢住嘴对他悄悄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不会告诉别人,凌霄宗长老阚无忌,修至大乘境界,却还没双修过……” 他一把扑上来捂我的嘴。 “住口!” 我几乎笑倒在床上,就差原地打滚。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所以,我二人的旧仇,现在是放下了吧?” 他这才略松开我些,还一脸恼意。 “你这……你这疯女子,我从没见过如你这般奇葩的……”而后十分别扭,“……放下了。旧事已去,不提也罢。” 哼,这些臭男人。追究别人时,口口声声要将我的“孽迹”告知于人;轮到自己做了错事,就“不提也罢”了。 我推他。 “罢,罢。你可走罢。” 他一愣,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压在我身上、而我又躺在床上般,一幅受惊的模样,猛地跳起身。 而同时,门边传来声响。 “窈窈,大自在殿的楚暄大师来了。” 我二人一顿,齐齐转头望去。 …… 现下,屋里这氛围可谓诡异。 楚暄站在我床头边,面无表情。若南门庄问他一句,他才挂着礼貌的笑回一句。这般疏离,一点也不像是来探望我或是来庆生辰的。 而阚无忌站在我床尾处,说要走,却迟迟没动脚。 这些男人怎的如此让人搞不懂。我转望向中间的南门庄。盼他多说些什么,打破这快冻出冰碴子的气氛。或者他将任一人拎走也好,省得我被闷死。 可没想到南门庄与我对视一眼后—— “二位远来探望,我先不打扰你们同窈窈叙旧了。” 说完便独自溜走了。 我目瞪口呆,没来得及拦住他。而后屋门“嘭”的一关,我只觉得像被丢进了冰窖里。 楚暄兀自理着掌间佛珠,神情莫测。我真不明白,又不是我叫他来的,怎的还一副被逼迫般不情不愿模样? 那日那般对我。今日若不是他主动踏进我这院子,我是不会再同他讲话的。 我转脸向远一些的阚无忌,避开楚暄若有似无的目光。 “你不是要走?还站在此处做甚?” 阚无忌表情恢复平日的苦大仇深,微蹙着眉头看看我,又看看楚暄。 想起那日他大概将我觍着脸纠缠楚暄看了个清楚,我有些羞恼。正想凶巴巴地赶他走,声音刚冒出嗓子眼,突然被截住了。 “看来曲姑娘与阚长老,是冰释前嫌了。” 楚暄淡漠道。 我听不出他的语气。 他又开口,这回,带了几分嘲讽笑意。 “只是没想到,短短时日,竟从刀剑相向,好到了这般地步。” 我张张嘴,哑口无言。楚暄的话像冰刀子,剜得我心有些难受。看来方才,他是瞧见我捉弄阚无忌了。 “许久未见,阚某也没想到楚大师现在如此无心向佛,还口齿伶俐了许多。上回在大自在殿,怎的不见楚大师出门应声?” 阚无忌忽然插话,屋子里莫名剑拔弩张起来。 我听着,有些委屈,又有点烦闷。不想让他们在我面前阴阳怪气,我先对阚无忌道,“你不是着急走?快些去忙罢。”说着,挤眉弄眼暗示他。 他抿抿唇,对我扔下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不再回话,走了。 就是脚在我这地板上,踏得有些重。 我再抬眸向楚暄。 “楚暄大师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他淡漠,我便也淡漠。哼。 楚暄垂眸,足足盯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 “听闻你受伤,又恰逢你生辰,我便……师祖便让我前来探望。” 说着,摸出一本巴掌大的绢册,“这是我与师祖合撰的经卷,你每日默诵,可清心静意。” 我有些意外。 “师祖?宁元一?” 他又顿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是。师祖道我与你相熟,他便不来叨扰,让我一并转达关切了。” “唔……”我将那册子接过,随手放在床头。 “知道了。你还有事么?无事我便不送了。” 这是赶人的意思。 楚暄没回话,还是盯着我,眉头紧压眼眶,鼻翼微翕,仿佛在克制什么情绪。 我若无其事地低头玩自己的手,躲开他的目光。 等了好久。 “……那你,好生休息吧。” 他嗓音浑浊。 我没抬头。直到那离去的动静到了门口,又停住了。 “那日,” 他迟迟没继续往下说。 我实在沉不住气了,终于微微转头去看他。 他站在翕了一条缝的门口,光从外面打进来,将他照成一个深色剪影,叫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我突然思忖,那日他在殿中看我,大约也是这样的吧。 “嗯?” 他侧了小半边脸来,声音沉沉。 “……当不算最后一日吧。” 说罢,没等我回答,飞快出了屋。 …… 我呆坐床上,反应了很久。 这……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半夜,我被一些古怪的感觉惊醒。 近日我都歇得早,睡得安稳。可现在莫名觉得身上颇沉,让我快喘不过气来。 难不成被鬼压床了?我蓦地睁眼,屏息看向身前情况。 这一看,再多昏沉都给我看清醒了。 压在我身上的,哪是什么“鬼”。 竟然是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融季友。 10先拆了那墙角,便不算撬 第叁七五年 天气 还是看不见 心情 惊- 震撼。 我再一睁眼,便被几个大消息震撼了个彻底。 震撼其一,乔钺死了。据说是哄骗着某个女妖双修时,被体内激荡的精气震得七窍流血,就死在了人家榻上。不过也有人说,那事发的屋子里有隐约的冥河气味,说不定是魔域人为非作歹,或是旧敌寻仇,将他手刃。 可这事总归不大占理。尽管修仙世家难平于他的惨死,但无处追究;正气盟也不愿发没头没尾的悬赏令,只有劝他们节哀。 震撼其二,乔铃也死了。 听说乔钺的消息传回去时,她正在升境关头。听闻亲兄长的惨死,她大受冲击,心神俱荡,一时不察便渡劫失败,就这么意外没了。 修仙世家一下子惨损两个嫡子女,震惊了所有宗派。可人生便是如此充满意外,谁又能提前料到。 有的人叹惋唏嘘,有的人幸灾乐祸。这事不小,可约莫过上一百年,就也只变成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我听到这些消息时已是下午。昨夜被折腾了太久,白日我睡了个天昏地暗。 对了,昨夜。 我睁眼看见融季友时,着实被吓了一跳。这时分,他必然不可能是从正门进来的。我合欢宗虽然平日防守确实不严,但夜里也是有人巡逻值勤的。 他正伏在我身上舔啃我的脖子,浑身杀戮气息深重,像生吃人肉的猛兽。 空气里甚至隐隐有一些血腥味。 我被他的大力弄得难受,屈膝将他推开。可他牢牢制住我,泛着红光的眸子在夜色里也灼人,让我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被囚禁的时候。 “融季友,你做什么……快起来!”我小声呵斥,怕闹出动静,被人发现。 他停了动作,但没起身。只微微抬头,喘着粗气贴到我脸旁。 “这几日,来了多少人。” 是问句,但他不是发问的语气。仿佛自言自语,又带着笃定与叹意,让人摸不着头脑。 “弄脏了。这些人的味道弄脏我的窈窈了。” 他一口含住我的唇。 我挣脱不开,在他气息间含糊不清。 “你先松开……我的伤……” 他一手下探,往我伤口处轻轻拂了拂。 “不会碰到。” 而后继续往下,到了我腿间。 我一惊,“融季友!我还伤着!你……” 他不由分说撇开我双腿,整个人挡在中间,不让我合拢。 “双修助你恢复。” 说罢,手一挥就褪去了我衣袍。 我有些懵,直到他将我翻了个身才急急回头去挡。这一下,窗外的月光倾泻进来,恰好照亮了正在脱衣的他。 他的外袍上沾了点点殷红,那颜色已经快黯淡下去了。颊侧,专属魔域的灵纹愈发明显,像是刚饮足了血。 他强硬将我按趴下,手指插进我散开的发里,指腹滑蹭我脑后、耳后、肩颈。 “别看。” 他说。 我蓦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略微急躁,像要发泄什么,坚硬在穴口浅浅戳弄,手也勾挑着那缝,一等到足够湿润后便猛插了进来。我被撞得往前一耸,胸前饱满狠狠摩擦在床褥上,疼得我闷哼出声。 他顿了顿,与我贴得更紧,手伸到前面垫住我的身体,同时揉捏我的胸乳。 我被他和床板死死夹在中间,什么都看不清,像被卷落的脆弱叶片,在狂风骤雨的海域里无助漂流。 …… “窈窈,想什么呢。” 南门庄疑惑唤我,将我从回忆里惊醒。 “啊……无事。”我赶紧呷一口茶,挡住脸。 他还有些担心,手背来触我的额。“今日怎的睡了这般久,莫不是发病了……伤还没好全,可得小心。” 我有些尴尬。当然不可能说出昨夜经历了什么,只能假装是犯懒赖床了,将他糊弄了过去。 融季友拘着我做了大半夜,天快亮时才放开我。我保持着跪趴的姿势,被迫从后承受他蛮横的顶撞。这人在此事上一向够坏,每当我困得快睡过去,他便用手掐捏我的花蒂,或是伸指进去搅一搅,逼我呻吟,逼我动弹,逼我清醒。 我已好久没双修过,累得睁不开眼。他抽出后我便不想再有任何动作。 当时,四周静得我几乎以为他已经一声不吭走了,一侧脸才发现,他一直在旁边,安静地望着我。 那神态,表情,都好似夜晚的冥渊河畔,明明有腐萤在飞,有风声在吟,可又似乎一切声音都是模糊的,一切活物,都其实是死的。 沉静得令人害怕。 我僵硬地闭上眼,不再看他。 他走前倒还记得帮我收拾了一番,让我不至于在湿哒哒的床榻上继续睡。 我只在门扉轻响的一瞬悄悄眯了眼,看见他隐入晨光中的衣角。 思及此,我忽然一怔。 那斑驳血迹,那浮现的灵纹,那冥渊河的气味…… 难不成…… “对了,还有一事。”南门庄突然又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惊得我浑身一激灵。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自顾自说了下去。 “那容黎黎,也真叫人吃惊。乔铃昨夜才陨落,她竟今日就开始追求纪尘许了。且还听说,其实之前她就一直试图插足,屡次表露心迹。这下更是不遮掩,闹得短短半日便传了个遍。” “阚无忌这小徒弟,不可貌相啊。” ……什么? 这么说来,容黎黎竟还一直觊觎着有妇之夫? 不过人老婆刚死她就这般,也真够不拘的。 “那纪尘许也是个奇才。因道侣陨落而大彻大悟的人不少,可如他这般,仅仅一夜便境界连续突破两层的,也没几个。看来,他与乔铃的感情,还真是深厚。” 我听了,心里有些奇怪。 我是理解不了这些高人的。这事若是放在我这个普通女修身上,道侣没了,我定会伤心得境界连跌,可没功夫去化悲痛为力量,反涨修为。 不过,我现下也不在意这纪尘许的天赋如何。我心思都在容黎黎身上。 虽然她不与我对着干了,阚无忌也已与我和解,但我一直以来受她牵连可不少。她既然开始追求纪尘许么……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隽朗出尘的男人。 那我…… 倒也十分想试试,撬个鳏夫的滋味呢。 火┊爆┇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11这两师徒哟 第四一一年 天气 晴 心情 战战兢兢- 近日我往凌霄宗跑得略勤。 要暗中给容黎黎使绊的想法一冒出头,就阻拦不住地开始疯长。没成想,当初见着凌霄宗人就绕道走的我,有朝一日竟开始刻意想往一个凌霄宗男人面前凑——以往我可素不与凌霄宗男人双修。 不过,算来算去,凌霄宗我也就认识容黎黎和阚无忌。也亏得容黎黎现在对我亲切和善,阚无忌也不再加难于我,让我与凌霄宗的矛盾全都解决了。 虽然,那日被解决在剑下的差点就不是矛盾,而是我…… 去凌霄宗的次数多了,遇不遇得上纪尘许另说,碰到容黎黎和阚无忌的时候确实是更多了。容黎黎每回都惊喜见着我,十分感动于我救回她后还关心她后续发展,倒让她这个从小没爹没娘只跟着个木头师尊的人感受到了一丝温情。我也断不能告诉她我是来同她抢男人的,于是将错就错,回回去寻她,再“顺便”一同去寻纪尘许。 反正她都会黏着纪尘许不是。 不过奇怪的是,愣是我跑得这样勤了,也总没机会见到纪尘许。我无法,只得守株待兔,每日混进凌霄宗胡乱逛。这日一个不小心,又意外与阚无忌相遇了。 他横在那窄窄的路中间不让,满面不屑与无语,拳头捏紧了又松开,让我隐隐害怕他其实还是厌烦见着我。 毕竟长久的仇恨,也不是好消除的。 “你又来我宗里是做何?”阚无忌皱眉。 “我……我寻人。”我也紧张,眼睛瞟着他的手,生怕一个不慎就落我身上。 他脸色泛红,看来是在压制情绪。 “寻人?寻谁?黎黎?还是……寻我?” 我一愣。 我算是知道容黎黎向谁学的了。 我哪敢寻他。 但我也不敢说我正觊觎他们凌霄宗的人,我怕他将我扫地出门。 于是我壮着胆子。 “是……吧?” 他嘴角好像往上抬了抬,但是又压了下去,看着像是被山里的冷风吹得脸抽抽。 “咳。我当下没空。我要去同纪尘许谈事,不若……咳……” 我却是无心琢磨他为何突然喉咙不适了。他竟然要去寻纪尘许?那岂不正好!于是我当机立断。 “——阚无忌,我想和你一起!” 与此同时。 “……不若,你同我一道。” 他说完了方才没说完的话。 我俩相视一愣。 阚无忌定定地看着我,眸子里像风暴前的宁静,让人感觉有无数波涛汹涌暗藏在黑瞳深处。我从他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仿佛被搁浅在沙滩上的可怜小虾小鱼。 不由瑟瑟发抖。 我是否表现得太明显了?我俩这复杂的关系,我提出这般要求,无论怎么看都图谋不轨吧。 失策……我思忖片刻,准备今日先溜之大吉。 “呃……我突然想起……” “走吧。”他打断了我,语气十分镇定。说完便转身先往前走去。 “……想起……我好像也没什么要事……”我咽咽唾沫,悄悄将剩下这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而后赶紧跟了上去。 …… 纪尘许独自住在凌霄峰峰顶。本该僻静的地方,却远远就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 一敲开院门,里面赫然站着正想往纪尘许身上贴的容黎黎。 她顿住了上蹿下跳的动静,眨了眨眼,转向我扑来。 “窈窈姐姐!你又来看我了!” 我被她扑了个满怀。我甚少和女孩子如此亲近,一时手足无措,只能任她搂着蹭来蹭去。还是阚无忌一脸不悦,将她从我胸前拎开了。 我瞧他那表情,可别又怪我诱哄了他的宝贝徒弟吧。可是容黎黎来扑的我,我无辜得很。 “起开。她是来寻我的。”阚无忌对容黎黎道。 容黎黎睁大了眼,看看自己师尊又看看我。 我也懵了。 这阚无忌,怎如此较真。刚顺着他的话随口诌的由头,可让我怎么解释。 我只得咧嘴一笑,拍拍容黎黎以示安抚。 “一样的,一样的……你俩是师徒,是一家人,我寻谁都没差……” 容黎黎还魂后脑子一直不太好,闻言又高兴了,重新抱着我贴脸埋胸亲热个不停。而阚无忌似乎欲言又止,眼神在我身前逡巡几番,最终还是没再计较。 我吁一口气。 被这师徒俩一打岔,我差点忘了原本目的。直到院内的清隽男人淡笑着出声,我才将目光远远投去。 一下就撞进一双清冷眸子里。 容黎黎兴高采烈拉着我去引荐。大概因为的确心怀不轨,终于见到目标了,我竟莫名紧张,面上有些烧。 “尘许哥哥,这是合欢宗的曲窈窈;窈窈姐姐,这是我们凌霄宗的峰主,纪尘许。” 我在心里默默计算着纪尘许与容黎黎的辈分差。纪尘许是峰主,容黎黎喊声师祖都不为过;可她这一声娇滴滴的“尘许哥哥”……也真是爱情给了她勇气啊。 “纪峰主,久仰大名,今日幸得一见……”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我虽持着那上不了台面的恶趣味想法,可实际并未做什么准备。现下真见到了纪尘许,我的的确确怂了。 纪尘许微微笑着,温润如玉,“曲姑娘过誉了。不必如此生疏,唤我尘许便可。” 我摸摸鼻子,有些羞赧。 “那……你也唤我窈窈就行。” 那两字太亲昵,我暂时还唤不出口。 “好,窈窈。”没想到纪尘许立马便应下。我二人明明头一回讲话,他却仿佛与我熟识般,有莫名的亲切感。我从未觉得自己名字这样好听过,当即更加不好意思了。 “呵。” 旁边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哼笑,是阚无忌。他这声倒惊醒了我,像一盆浇头冷水似的,让我清醒了些。 我竟一时忘记了这根较真的木头还杵在这。他厌我那么久,想必见不得我又染指他宗派里人吧。我立马甩甩晕乎乎的脑子,提醒自己警惕。 阚无忌别过脸去,与纪尘许谈起事来。我竖起耳朵听了听,似乎是容黎黎想同纪尘许一道去探索秘境,纪尘许没给答复,阚无忌来替徒弟游说了。 啧,阚无忌对他这小徒弟可真是上心,连她想睡男人都要帮。 我想了想,探索秘境,不失为一个增进感情的好法子。于是憋了半晌后,在两个男人气氛诡异的谈话间隙,试探开口。 “冒昧一句……探索秘境,我可以一同去么?” 两人齐刷刷转头看我。我受不住他们拷问般的目光,拉过一旁的容黎黎。 “呃……我想和黎黎,一同进步。对,没错。” 容黎黎没心没肺,倒是欢呼起来,仿佛已经笃定自己能和纪尘许一道,而我也即将陪伴她一般。阚无忌脸一阵青一阵白,大概在恼我坏了他小徒弟的好事。 他咬牙半天,突然道,“我也去。” 我一惊,又听他道,“黎黎现在身法不比以往,我不放心。” 原来还是为了容黎黎。虽说我比不得他和纪尘许,但武力也不算太差。他难不成是怕我趁他不在、借机报复容黎黎? 我心头一涩。嗐,在阚无忌心中,我大概永远是个会威胁到他小徒弟安危的坏女人了。 一旁的纪尘许沉静了许久,终于无奈笑笑,摇头道。 “都被你们安排完了。那明日,便一同出发吧。” ————————— 阚无忌:寻谁都没差?那,我也想蹭蹭,我也想埋胸…… 原┊创┇书┊刊: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12秘境,我真是谢谢您 第四一一年 天气 雨 心情 绝望- 以往我自视为药王谷编外弟子时,只沾沾自喜于替人解毒之功。甚至还恶毒地做过“那些装高冷的佛子中情毒,而后我去救”的美梦,几乎都不将这毒放在眼里。 所以现在,我看着一旁的纪尘许,勉力压制着身上的难捱火热,快哭出声来。 “窈窈,告诉我你的感受,别怕。”他眼中有焦灼,平日的沉静温雅不复。 闭上眼,再睁开,脑中思绪百转千回。 我绝望地出声。 “你知晓……该如何解情毒么。” 纪尘许一愣。 …… 半日前。 我抵达凌霄宗时,另叁人已整装待发。阚无忌大约是对我来得晚感到不满,面色不虞。 他们仨倒是都在一处,我还得从自己宗派里赶来呢。加上今日竟然下起了绵密的雨,行路不便,我免不了耽搁了一会儿。 虽心里不平,但我也不敢表现出来,只一脸歉意地跟在他们身后。 探索秘境,出发了。 秘境要通过诀法搜寻,进入的方式不一,难度也同进入之人的修为有关。能让人全力挑战,又不危及性命,是增补灵气、锻炼武力的必然途径之一。 我有些忐忑。今日有纪尘许与阚无忌,秘境的难度定会比我以往经历的所有都高。虽他二人够强,但对于未知的险阻,我依旧心怀不安。 而且,我一个外人,真遇上什么事,还不一定有人帮呢。 我们一行人从凌霄峰顶飞入不远处的深山,而后开始用诀法探寻秘境。雨天路难行,本来四人默契地保持近距离,可突如其来的山崩地裂让我们没时间反应。 不知是怎么触发了秘境的开启,但我能确定这秘境难度果然在我能力之上。脚底的土地毫无预兆地开始剧烈震动,连带抖落一旁的泥土山石。随之出现的是被撕裂般的深渊与悬崖,几乎是瞬间,我们便摇摇欲坠。 我心中的不安感在那一刻攀升到顶峰。不知出处的强烈内力在我胸中横冲直撞,我无法控制,甚至被裹挟着往外扑腾。湿漉漉的地面加速了我的漂移,刹那间,脚在崖边踩过,然后就是预料中的失重感。 秘境内无法使用修炼出的法术,我本身的叁脚猫功夫,只有等死的份。 我没想到,我那不知出处的预感,竟会成为现实。 这一瞬间,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星机阁,考虑考虑收我为编外弟子吧。 ……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还没等我闭眼认命,便看崖边有两个身影冲了出来。 是阚无忌和纪尘许。 之前我一直怕阚无忌心情不好迁怒我,便离他远远的,只和容黎黎挨着,顺便凑在纪尘许身边。这千钧一发之际,等他身影出现时,纪尘许已经纵身跃下。 紧接着,阚无忌像是被人一把拉了回去。 我在空中也不忘舒一口气。这秘境的难度,若是无人带着容黎黎,她毫无出路。 纪尘许猛然伸臂抓住我,将我提到胸前。他唤出本命剑,在空中划出几道光芒,踩着搭建出的剑影带着我倏然钻进了山壁上一处石洞里。 这一出,可谓惊心动魄。等我被轻轻放下时,才将将回神,只感觉心跳都快停止。 “没事吧,窈窈?”纪尘许面露忧色,平日一丝不苟的衣袍有些凌乱。 我大喘几口,勉强平复了心绪。幸好没受什么伤,只是身上被雨淋了个透,再加上方才被吓出的冷汗,黏糊糊的贴在身上,不舒服极了。 我不愿纪尘许担心,只强颜欢笑,“无事,谢过……纪峰主了。”我努力了,但那略显亲昵的称呼还是说不出口。我又挑起别的话头,“我算是知道,你为何不愿黎黎同你探索秘境了。” 纪尘许无奈,“她的境界,我断不敢带她进秘境。若不是窈窈你……”他顿了顿,摇摇头笑道,“无事。想来无忌会护自己徒弟周全的。” 我抿抿唇,低下头去。 他方才是想说……若不是因为我,他不会同意容黎黎跟来么? 我正心如鼓擂地胡思乱想着,纪尘许又担忧道。 “这秘境难度不低,除了没有预兆的地崩山摧外,还可能给进入之人强加疾患。这些疾患虽然出秘境便会消失,但也极大增加了破解秘境的难度。” “窈窈,你若有不适,一定及时告知于我。”他正色道。 我点点头。我与药王谷的罗寻关系甚密,之前就是从他那讨了两回九转还魂丹。以往与他相处时,我连带着偷学了不少望闻问切之术。 这可是我自封“药王谷编外弟子”的另一底气。 想来这秘境里的疾患也逃不过那些常见的,见招拆招吧。 所以,当我渐渐感受到体内升腾而起的燥意与虚火、摸到自己汗涔涔的额角时,不由呆了。 这感觉我以往没体会过,但我见过不少次。 偏纪尘许还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带着清泠气息靠近。 “窈窈,告诉我你的感受,别怕。” 我不住地想继续呼吸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甘愿溺死其中。这毒意来势汹汹,我快扛不住了。但莫名其妙的,我想起在剑圣遗址看见纪尘许和乔铃的那回。那画面与当时的日落美景一同烙在了我脑中,让我怎么也不敢继续之前妄图玷污他的那些想象。 ……难不成,我真要沦落到,被情毒逼得不死也伤的地步。 药王谷,开除我罢。 我十分绝望。 爱┆看┋书: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13恭喜药王谷新添编外弟子一位!(3k7字超长 第四一一年 天气 雨 心情 懵 - 我后悔,真后悔。之前一时兴起决定同容黎黎抢纪尘许的时候,我真没料想到今日处境。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难以说服自己去诱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可是…… 我不想死啊! 也不想伤啊! 所以再拉不下脸,我也得厚着脸皮请纪尘许帮忙。 纪尘许因我那句话定住了半晌。我等得难耐,这下更因他的反应而无地自容,脸上和身上烧得一般厉害。 见他迟迟没反应,我颓然道:“抱歉……我唐突了。当是我弄错了,大约只是淋了雨发热,歇一歇便好……” 当下这情形,我不禁觉得自己在强人所难。纪尘许若不救我,会背上见死(伤)不救的名声;他若救我…… “是我疏忽了。”纪尘许突然开口,“秘境因着进入者的不同而变幻挑战,你是合欢宗,秘境施加于你的疾患,当为情毒。” 这……一定是我们合欢宗被秘境针对了呜呜呜。 纪尘许叹了口气。 我心中更愧疚,挣扎着就要推远他,可没想到他顺势轻轻攥住了我的手,微凉的掌心令人心神安定。 “窈窈,”他温柔拂开我额间碎发,为我拭净了湿汗。 “我来帮你。” 我一激灵,慌忙道,“你不必如此……我能忍,待我们破开秘境,它自然就没了……” 他打断我,“我本就欠你。” ……欠我?欠我什么? 纪尘许手托住我颊侧,眸光微闪。 “那年,你阻止容黎黎投情毒而救下的,是我。” ……? 我懵了。 我当初完全没看清那个落荒而逃的男人。 ……怪不得我总觉得,纪尘许对我有莫名的亲切与熟稔,原来我还曾救过他。 那……当下他帮我一回,也不算过分吧? 见我呆住,纪尘许了然笑道,“解毒要紧。”说着,已经欺身压来。 我懵懵懂懂任他帮我褪去衣衫,脑海深处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即便他要报恩,对此事接受得也未免太顺畅。他不是对乔铃用情至深?可等不及我多想,他凉凉的手顺着我衣衫滑落的路径而下,使我格外舒服。 “纪……”我忍不住唤他。 “唤我尘许。” 又是这句话。 我咬住了下唇。原来中毒是这感受,真的好难耐。眼前被阳气和精气环绕的男人对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我勉力克制自己才没有扑上去。 可他偏还时刻与我肌肤相触,让我愈发失控。 纪尘许神情镇定,让我内心天人交战。脑中,一个声音劝我放轻松,说双修一回并无何碍;另一个声音又呵斥我住手,让我想清楚此事的后果。 我真的好难。 “窈窈,唤我。” 纪尘许又道。 他咬住我衣领往一旁扯开,带着些许陌生的侵略气息催促道,“唤我。唤我尘许。”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无力思考,只下意识跟着他出声。 “……尘许……” 这称呼就像什么让人失智的诀法。在他带着我的手勾开他衣带那一瞬,我心中所有道德仁义,全线崩塌。 我像饿了俩月的狼般扑了上去。 我胡乱扒拉开他的衣襟,四肢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攀,一个劲儿地如剥笋皮般剥他的外衣。他却突然制住了我的手,顿住了我没章法的动作。 我懵懵地抬头,眼圈发热。 脑中还有最后一丝丝清明。 他是不是后悔了…… 直直对上纪尘许依旧清澈的眼,那眼里含着无限温柔。 “我来,”他边说边用另一只手自己拉下了外袍,“扯坏了没得换。” ……我整个人烧得更厉害了。 衣衫褪尽后,总算凉爽了一些。但体内热烫、外面风凉的感觉更难受。仿佛有两股气流在隔着我的躯体打架,受罪的是无处躲避的我。 神奇的是,纪尘许身子像块暖玉,说不出是凉是温,但在这境况下似乎能缓解我的难受,抱上去让我舒服许多。 我脑子也晕,莫名有了醉酒的感觉。我径直扑到纪尘许脸前,像快渴死的人寻水源般去寻他的唇。 “……你今日起,也能算个药王谷编外弟子了……” 我啃咬他,不忘含糊出声。 他愣了愣,轻笑从唇角溢出。而后伸臂固定住我的背,反客为主地吻了上来。 中情毒后的所有感官都比以往敏感。我早就察觉到身下的濡湿,几乎快将垫着的衣衫浸透。腿心里仿佛催促我一般,奇痒难耐,能清晰感受到皮肤底下的血脉颤动。 我自己悄悄伸手摸了一把,不期然被手里的饱满触感吓了一跳。 “纪尘许,”我傻呆呆地张开腿,往下看去,“好肿好胀……我会不会死啊,呜呜呜……” 纪尘许目光随着我的动作直勾勾定住。他怔了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不会。别怕,就给你解毒。” 如何不怕啊,我怕极了。我再也不将他人中毒不当回事了,原来竟是这般骇人的感觉。我几乎怀疑再不解毒,我真会死在这秘境里头。我猛地将纪尘许按倒在地,呜咽着坐到他腰间。 不管了。我心一横。其他的再说吧,反正我真不想死。 他胯下的东西“啪”地打在我屁股上。我抬起一点身子,扶着,小心翼翼往下沉腰。可腿心里太湿,那东西刚抵上去,就顺着臀缝滑开了。 我一个没撑住,坐了下去,那东西又戳住了我的肚子。 “啊……” 就像美味的东西喂到了你嘴边,又突然被拿开。这滋味太难受,我馋得要命。 纪尘许猛地蹙眉,用力闭了闭眼。 我瞧他十分不适的模样,顿觉委屈。 “你……你不许反悔……呜呜救我……” 都到这地步了,我便是死,也不能因解不了毒而死。 “……窈窈,”纪尘许紧咬牙关,一手从下托住我胸前绵软,大力揉捏起来。 “我来吧。” 说完,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我早就不剩多少力气。他将我腿掰到最大,迅速伸手揉了两把我腿心,而后没有停顿的插到了底。 我一惊,只剩一声尖叫断在喉头。 啊…… 得救了! 我本想缠住他,但腿被他按着,只能一下又一下地被往地上钉着。纪尘许来回抽送的劲越来越大,恍惚中,我几乎怀疑中毒的不是我,是他。 但我无暇深思。得救的庆幸满溢心头,我伸臂勾住他肩颈,他借力带我坐了起来。 这毒真让人上头。我头次在双修中有如此强烈的主动欲望,当下也顾不得之前的推辞了,只扶着纪尘许的肩努力自己扭臀甩胯,感受那根粗大在体内横冲直撞。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安慰,才能感受到解毒的曙光。 纪尘许低头下去吃我双乳,我更挺起胸送到他嘴边。这姿势又刺激又累,没一会儿我就没劲了,只勉强合着他顶撞的节奏夹穴。 “呃啊……尘许……” 我情不自禁喊到。 他似乎很开心,重重咬了口我乳尖,又凑上来亲密地碰我鼻子。 “体力真差,该多练练了。” 大概是毒得到了一些缓解,我稍稍清醒了些。纪尘许当下比我更不对劲,他满足的笑意不知打哪来,亲昵的姿态也让我有些无措。仿佛这一场解毒破开了他什么面罩,平日那个温雅淡然的男人不见了,现在这个不吝展露笑容的、用全力在我体内抽插的,才是真的他。 他见我又呆住,突然顿了动作。 “这下,不担心会死了吧?” 他故意这般停顿,又让我害怕起来。我不去思考别的了,复又开始磨磨蹭蹭用臀画圈,换着角度吃他那根灼热。 “怕……”我瘪着嘴道。 他好像更开心了,亲了亲我嘟起的唇。 “我不会让你死的。” …… 这毒大概不是情意缠那种级别,等纪尘许将大股精气渡到我体内后,那折磨人的感觉便渐渐消失了。 但毒解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清醒的尴尬。 我的衣衫被浸润得没一处完好。法术不管用,纪尘许拿出去清理了,得干了才能再穿。这下我只能勉强裹着他的外袍缩在一处,更找不到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纪尘许打解毒时起就怪得很,这下也是一直温温地笑着望着我。我感觉快被他盯出一个窟窿, 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你方才说容黎黎给你下毒……那你之后这些年,就任她继续缠在你身旁么?” 他挪到我身侧,自如地将我搂进怀里,闲话与我。语气里倒是听不出怨怼。 “情毒这事,虽不仁义,但远不到升堂的地步。那之后没多久,我便遇见了乔铃,更是无暇追究了。” 他边说边顺着我的发,怡然自得。 我却沉默了。 他察觉,低头看来,“你今日,一直忧心于何事?” 斟酌半晌,我还是问出了口。 “听闻你对乔铃长老用情至深,我万万不愿让你违心救我……这下,只怕要连累你受旁人的唾沫星子了。” 纪尘许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他思忖片刻才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而后,我预想不到的表情出现在了他脸上。 他微哂。 “我同乔铃,并无真情。” 这话像雷炸在我耳边。 纪尘许继续道,“我二人仅是道友情谊。当初年少,稀里糊涂就被宗门里哄骗着定下契约,借机结了盟。我们身份特殊,早早定下的契约若反悔,只会滑天下之大稽。我二人商议后决定暂且保持盟友关系,日后再解契。” “两边宗内都知晓此事,捂着不外传。这也是为何黎黎一直……只外面人还当那传言是真。可没想到乔铃竟会遭此不测……这契约,终还是阴差阳错地解了。” 这次,换我愣住了。 这一句一句的,将我打得措手不及。 纪尘许见状,露出意料之中的淡笑,捏了捏我的脸,“这下安心了吧。” 我想了想,“前些时日,我在剑圣遗址附近瞧见了你二人,还以为……” 他看我一眼,“我们时常一同游历,也算给宗派里一个交代……不过,我们没双修过。” ……他突如其来的这句,倒让我不知如何接了。可没想到他又反问道,“竟如此巧?窈窈去剑圣遗址,又是做何?” 我额角一跳。 回想起那胡天胡地的一日…… 叫我怎敢说实话。 我打哈哈,敷衍道,“瞻仰前人,游历修炼罢了……哈哈……” 纪尘许没继续问下去。 “累了么?”他语气依旧温柔,“睡会儿吧。休息好了再破解秘境。” 我趁机假意打哈欠,顺势歇下。 倒也确实累了。这秘境可真是磨人,让我身心俱疲。 很快,我便昏昏沉沉了。只是大约因为听了宗派秘闻,我心中一直萦绕着隐隐的不安,时不时会惊醒。而纪尘许一直圈着我轻柔哄着,让我枕着他歇息。 他精力也真够好的。 又一次惊醒,但我闭着眼没动。迷糊中,我隐约听见一声轻叹,伴着断断续续的絮语。 “窈窈……我……你……” “……” “那时我便想,我该如何是好……” ————————— 今天不出意外还有一更 14凌霄宗的男人哟 第四一一年 天气 晴 心情 更懵了- 等我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茂林滴翠,没了前一日阴沉密雨的模样。 纪尘许在一旁闭目养神。他察觉到我动静,睁眼看来。 “醒了,窈窈。”他笑笑,“秘境我已破解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 直到见到容黎黎和阚无忌,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睡个觉的功夫,纪尘许竟独自解了秘境。那我此次进来,除了……外,什么都没干…… “怎么花了一天一夜?”阚无忌先冲上前来,逼近我质问。 我愣了愣,突然心虚,没敢直视他。 容黎黎也扑上来,扯着我和纪尘许好奇问个不停。 “尘许哥哥,窈窈姐姐,我和师尊昨日天黑前便出来了。你们掉下去后遇见了什么挑战呀?我和师尊可担心你们了……” “谁担心了?!”阚无忌急吼吼地打断道,“……我只是怕她跟着我们凌霄宗却出了事,影响宗派交情。” 我讪讪接话,“下面……要险阻许多,果然不该和境界高自己太多的人一同探索秘境哈哈哈……”说着,小心瞄阚无忌的脸色,希望他没发现什么。 神仙保佑,我真不是故意要睡你们凌霄宗的男人的。 “悬崖下的挑战,确实出人意料,费了我与窈窈一番功夫。”纪尘许顺着我说了下去。他没提别的,让我松了一口气。 “罢了。”阚无忌铁青着脸道,“安全出来便好。” 他顿了顿,强调,“我只是怕不好与合欢宗交待。曲窈窈,你往后不许再如此鲁莽的跟进秘境了。” 我将头扭开,悄悄吐了吐舌头。 这人也太霸道了。纪尘许开的秘境,纪尘许同意了带我,关他何事。不仅如此,怎的还干涉起我以后的秘境修炼了? 哼,仿佛我多想同他们一道似的。且这回之后,我见着秘境只会想躲。 我不想再在凌霄宗待了。前有阚无忌让我生气,后有纪尘许让我窘迫。我脚底抹油,不顾容黎黎的挽留和另两人的不明情绪,溜得飞快。 回了宗里,我倒头上床,塞耳蒙眼,呼呼大睡回了昨夜耽搁的觉。 可养足精神后,到了晚上,又睡不着了。 我翻来覆去许久,绝望地接受了作息被这两日秘境给打乱的现实。心里也乱糟糟的。纪尘许呢喃的那句话,让我直觉还有些什么与我相关、我却不知道的事。之前想着去睡他,可阴差阳错真睡到后,我又怕了。 凌霄宗这几人,怎的一个比一个让我头疼。 我干脆披了件薄衫下床,准备去屋顶上喝喝酒,看看月亮。 可没想到,这个点了,我这小破屋顶上,竟然还能来客人。 这人跌跌撞撞飞来,瘫坐在屋檐。看样子,已经喝饱了酒。 是谁啊,如此与我有缘? 我靠近过去。那人听见声音,回头看来。 …… …… …… 怎么会是,阚无忌。 他也愣住,眸子里明显比摇摇晃晃的动作更清醒,看来还非烂醉。我搞不太懂这人,一时不知是该坐下,还是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回屋里去睡觉。 虽然,他这么压在我头顶上,我大概也睡不着。 阚无忌默了默,突然伸手将我一拉,我“噗通”的坐在了他身边。 “还挺巧。” 他低低道。 “呵呵,是挺巧……”我顺着他的话道。 是挺巧。大半夜的,我的院坝,我的屋顶,我真没见过比这更巧的偶遇了。 他不会又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在恼我吧?掐指算算,他好像就没有不恼我的时候。 阚无忌摸出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口,道。 “黎黎现在挺喜欢你的。” 嗯,我能看出来。 想起从纪尘许那听来的秘密,我不由觉得命运弄人。 “容黎黎这性子,倒适合合欢宗……”我转脸戳戳阚无忌,开玩笑道,“她这么黏我,不如改投宗门,我给她当师尊好了。” 阚无忌盯着我,眼神和平日不太一样,好深好深。 半晌,他转头看回前方,又喝了一口。搁下酒壶后,他轻描淡写。 “她这么黏你,不如你考虑考虑,给她当师娘好了。” …… 我一定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 阚无忌又道。 ……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沉默,是今晚的曲窈窈。 我抓起他面前的酒壶,急急灌下一口。 “呵呵……你这什么酒,劲这么大……” 他将酒壶从我手中拿回,自己也灌下半瓶。 “我的确醉了。” 我也觉得。 一定是醉了。 他酒醒后,应当不会再记得说过的话了吧? “曲窈窈。”阚无忌突然又唤我,吓了我一跳。 “你同很多人双修过?帮很多人解毒过?” 我一听“解毒”两字,浑身筋脉都绷紧了。阚无忌自顾自地把玩着酒壶,鼻头微皱,好像有些苦恼。 “……罢了,你开心就好。只是,你下回若缺人双修……”他抬眼向我,目光灼灼。 “可不可以,来找我。” 说罢,没等我反应,站起身,将只剩浅浅一层的酒壶从屋顶扔到了院里。 “啪嚓!” 一声脆响,在夜里传得很远。 “嗯,很响亮。你答应了。” 阚无忌自说自话完,拍拍身上灰尘,转身飞走了。 “不准反悔,听到没!” 他边摇摇晃晃地飞边回头道。 ……我真怕他摔下去。 静夜里,传来不知宗派里谁的怒吼。 “哪来的疯子大半夜没事掷东西听响玩啊!” …… 我收回我的担忧。 ——这酒疯子,先滚回来把我院子给收拾了! ————————— 前面还有一章新的哦(很长!),别看漏了。 一口气更了五六千字,我剩半口气…… 爱┆看┋书: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15喝醉了的旧仇人会更可爱一点吗 第四一一年 天气 月色无边 心情 微妙 - 我在屋顶上气鼓鼓地站了会儿,终于认命,准备下去收拾那碎酒瓶。 刚落地上,头顶忽的一阵风。还没来得及抬脸,“嘭!”的一声,一个人摔到了我面前。 我吓一跳,伴着远方又一声崩溃。 “是谁!!大半夜的精力如此旺盛啊!” 同一时间,地上那人呻吟着翻了个身—— …… 阚无忌,这是在逗我玩呢? 不得不说,我们合欢宗的夜间防守,着实亟待改进。 不知这人为何飞了回来,竟还真摔了。他明显酒劲上来了,躺地上晕晕乎乎地嘟囔,听也听不清。我见他捂着一边胳膊不起来,当是摔疼了。 “……你没事吧?”我凑近去瞧。 怎的就摔我这处。可别摔出什么问题,又赖我。 我刚倾下上半身,他突然伸手一揽。我没防备,就这么栽了下去。 “曲……窈窈……”混着酒气的热气喷在我耳边,“我……难受……” 我蹙眉,“摔伤了么?” 受伤本就麻烦,偏还是个喝醉了的。 阚无忌拧着眉紧闭眼,看着有些痛苦。我只得撑着扶他起来,先往屋里挪。 可真够沉的。好不容易将他挪到床上,喂他喝了口水,我又问,“伤哪了?还疼么?” 他哼哼唧唧的,捉着我的手往自己身上搁。 “……这。还疼,好疼啊。” 他握着我,停在了他心口上。 我怔住,一时只感到掌下“怦怦——怦怦——怦怦——”的动静。 阚无忌神情难得脆弱,没了平日的凶神恶煞。 “这儿难受,曲窈窈。我想过办法,可它不见好转。”他手上使了使劲。 我默了默。 “那……?” “你帮我。”他表情有点委屈,又很是认真。 “你伤的,你当负责。” 怎么就成我的过错了?平白被神志不清的醉鬼诬蔑,我差点噎住。 “……我该如何帮你?” 他眸子里有微不可察的濡湿,也因此显得清醒了几分。 “双修,可涨修为,升境界。你不是在行这个?你帮我。”他语气笃定,说话间,就毫无预兆拉着我一翻身,将我按在了榻上。 …… 措手不及。 我望着面前这张十分熟悉但从未细细打量过的脸,一时竟看不出,他究竟醉了还是没醉。 “曲窈窈。”他将头埋下来,声音从我颈侧闷闷传出。 我愣神半晌。 这其间,他滚烫的呼吸一直在我肩窝处,有些急促,但能感觉出他的极力克制。他似乎不想叫我看见他脸似的,久久不抬头。 我心里好像也跟着他的呼吸一点点收紧了。这样的阚无忌让我有些陌生,也有些无措。 “阚无忌……” 我唤他,试图打破这怪异的场面。却未想被他急急打断。 “……我难受死了。你别想赖账。” 他语气凶巴巴的,但又和往日不大一样。 我忽地就感到了一丝隐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柔软与弱小。说来奇怪,这两个词,我以往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阚无忌身上。 可今日,此时。 我就是感受到了。 ……唉。 我没再继续想下去,只缓缓伸手,试探性地轻拍了拍他的背。 而后,环住了他。 阚无忌微微一震。 下一瞬,他急切寻到了我的唇,胡乱撞了上来,带着积郁后爆发的不满,恶狠狠在唇齿纠缠间出声。 “曲窈窈,你真……不让人安心……偏要我将全部心意都交予你……也不罢休……” 我被他啃得发懵,没工夫管他在说些什么。这人毫无技巧,我一点快乐都没体会到。 我忍无可忍,在他乱闯的舌尖一咬。 “——你咬我做甚!”他终于顿住,抬起头,红着眼盯住我。 不过,看着不像是发怒,倒有些……让人想欺负的,可怜? 让我心下一动。 “阚无忌,”我正色道。 “你果然——没双修过。” 他先是一愣,而后表情更凶了。 “——那又如何?!” 压着嗓音的低吼,偏眸子里流露出半分慌乱。 竟然……有一丝可爱。 我莞尔。 “所以……” 我勾住他脖颈,将唇凑到他耳边。 “……我教你啊。” …… 脱衣服过程中,阚无忌手都在颤。 “……有些醉了。”他强装镇定地解释。 我从床上起来的,本就穿得薄。带着他的手拉下里衣那一瞬,他眼都直了。 夜里凉,我胸前两点莲子很快就立了起来,随着我的动作,颤巍巍摇晃在雪白山峰顶端。 “你……”他呼吸明显滞住,半天都没说下去。 “我怎么?”我盈盈笑,伸手去解他的。 他视线跟着我走了半晌,才艰难道。 “……真白。” “只是白么?”我拉他的手放我身上,一寸一寸滑下去。 他喉结上下滚动。 “……” 我扑哧一笑,“真是嘴硬。你这人,向来……呀!” 话音未落,阚无忌蓦地将我扑倒,硬梆梆的身子将我困住。 “曲窈窈,”他一口含住我胸前,恶狠狠道,“今天就让你知道,我可不只嘴硬。” 他毫无章法的舔咬让我难耐,我没忍住长腿缠住他的腰,抬臀蹭了上去。 “那你……快让我见识见识。” 火热的坚硬已经蓄势待发在我腿间,这下更是不再犹豫。阚无忌箍住我身子,顶了两顶,一个用力冲了进去。 ——啊…… 很大,很粗,很新鲜。 他顿了顿,便开始抽送。没有技巧,但直来直去,次次顶到深处,我也十分舒爽。 情难耐下,我配合着收缩夹吸,感受他的开拓。 “呃嗯——” 没想到我刚动作,就听他一声闷哼。 而后,大股液体喷射到我身体深处。 …… 我们双双僵住。 交待的东西太多,他好不容易才停下,还不自觉抖了抖。我躺着与阚无忌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 而后,我实在没忍住,笑声从齿间喷出。 “噗——阚无忌,你……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哈哈哈哈——” “曲窈窈!”他表情有些崩溃,“不许笑!是我醉了,我……” 我停不下来,笑得浑身发抖,直到感觉他没抽出去的那东西很快又鼓胀起来。 “曲窈窈,”他面色难看,咬牙切齿。 “你再笑,再笑我就……” 他没继续往下说,而是十分蛮横地往里撞去。 “——啊!” 深处一小块软肉被猝不及防顶弄到,我整个人都酥了。 他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再次往这处撞来。我惊呼,却正中他下怀。 “阚无忌……别……啊——别弄这……嗯啊——” 他不听,仿佛抓住了我的把柄,狠命往这处、往更深处挤去。我受不住,拼命扭动身子,喘个不停。 他瞟了眼我身前,像是被晃了眼,突然不耐烦地伸手握住我胸前绵软,开始大力揉捏。我当即更承受不住,被他揪着红豆豆顶着穴,没几下就尖叫着到了顶峰。 洪水开闸似的,我小腹一酸,穴道里立马就堵满了湿液,但被他的东西挡着出不去。他似乎也被这阵仗惊到,停了动作,任自己浸润在我潮湿的甬道里。 我仰头急喘着,眼前发白。还没缓过劲,他又开始试探性地抽送。 “……阚无忌……”我抬眼,被他搂着抵在身前。他皱着眉,仿佛在思考,但没理会我,自顾自地继续抽插起来。 …… 双修这事,于男人当真是天赋。 我不知被折腾了多久,只苦兮兮地想着,再也不笑他没经验了。 “原来是这般。”他还不住自言自语,若有所思。 …… 到最后,天都亮了,我大汗淋漓地半眯着眼,在逐渐明朗的光线下,困顿地看着起伏在我身上的男人。 不过,他线条流畅的身躯,也算养眼。 “曲窈窈,”操劳大半夜,阚无忌嗓子都有些哑了。 “嗯?”我精疲力尽,只想睡过去。 他撑在我上方道,“你……不仅白,还很滑,摸着很舒服……” 语气竟然还很是真诚。 我听得捂住了脸,“大白天的说些什么……酒还没醒呢……” 他顿了顿,没再说了。 直到折腾完这一次,他终于抽出,我立马闭眼昏睡时,才听他贴着我唇道。 “……窈窈。” “……昂?”我嘟囔,懒得睁眼。 突然我也觉出几分不对。他从未这样不带姓的喊过我。 而他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这酒,我想永远不醒,好么。” ————————— 【提问:喝醉了的人会更可爱一点吗?】 阚无忌:谢邀。一般喝醉了的臭男人不会更可爱,但我会。 曲窈窈:。你敢说你是真的喝醉了? 阚无忌:…… 阚无忌(小声):所以你是承认,我是真的可爱咯? - (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更得慢了些… 这本肯定会完结。长篇计划要暂且搁置了,有空的时候可能会写写小短篇啥的。) 16我凌霄宗PTSD了 第四八八年 天气 还行吧 心情 无语- “所以,你就躲到我这处来了?” 罗寻边挑着药材,边衔笑问道。 “可不止……”我见他眼都不抬,跳到他面前去。 “你不知道,这两人有多可怕!” 他终于停下手里动作,将椅子往我方向挪了挪,摆出一脸认真。 “唔,那你同我说说,怎么个可怕法?” 我准备了一肚子苦水,就等这时候倒了。 “我和你说啊……” …… 我真是怕了凌霄宗了。 上次莫名其妙同阚无忌双修,等他走后我才反应过来——双修涨修为升境界的,那只有我们合欢宗啊!他一凌霄宗弟子,即便命悬一线了,那也得回去吃药休养,哪来的双修疗伤一说啊! 到这地步,我若还察觉不出什么,那就是真蠢了。 不过我惊诧了小半天就释然了。正常,正常,我对自己有信心得很。只不过是阚无忌以往总对我恨之入骨的模样,这让我哪敢料,他竟然还打了别的主意。 是以,容黎黎再邀我去凌霄宗时,我也没多想。 ……然后,我便同凌霄宗这几人,陷入了一个诡异又尴尬的境地里。 阚无忌大概同容黎黎说了什么,她见我时兴奋得不行,直将我往山巅拽,就差开口喊“师娘”。而后我便看见了提早候在那的阚无忌。等我疑惑回身询问时,容黎黎早没了踪影。 “……这是?”我只得将疑惑的脸转向那边像根木头似的男人。 他摸摸鼻子,脸上浮出可疑的红云。 “……是我想邀你出来,但……但怕你不愿,于是便假借了黎黎之口……你莫怪她。” 我更疑惑了,“我为何会不愿?” 阚无忌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厌弃我?”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以往那些都一笔勾销了么。” “可……”我真是甚少见阚无忌如此吞吞吐吐的模样,“可那晚之后,我还当你,不愿我再接近你……” “怎么会!双修多好!”我眉梢高高扬起,义正言辞。见他面色渐渐转晴,我继续道,“我以往那些双修过的道友,从未有交恶的。这事有何?你就放心吧。”说罢,我上前拍拍他肩,以示安慰。 他表情顿住,那丁点笑意慢慢收了回去。 嗯? 不过我没空多想,他又开口道,“……嗯。对了,今日邀你来,是想……带你看看凌霄宗的风景,你可愿?” 我有什么不愿的!我最爱游玩看景了。 于是他带我御剑飞行,赏遍了凌霄宗的风景,还给我摘了今春凌霄宗的第一朵桃花,我十分欢喜。 我俩回到凌霄山顶峰时,都欢快不已。算起来与阚无忌也相识已久,这还是我二人第一次相处得如此轻松。 玩了一圈,我气喘吁吁。刚在山巅上站稳脚,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听见旁边吱呀一声,随即有脚步靠近。 我转头一看—— 呀,差点忘了,纪尘许的院子就在这山巅上呢。 我同他打招呼,他温温笑着应声走来。 “窈窈何时来的?若不是你笑得开怀,我还不知。我当,早点出门相迎。” 他走近后,瞧见了我手里的粉白桃花。 “这是……?” “啊,”我回身对阚无忌笑笑,而后答道,“这是阚无忌摘的。说是你们凌霄山今春第一枝呢!可真好看。” 纪尘许闻言,对我身后投去一眼。他依旧笑着,可这两人却没互相问候。 “窈窈,”纪尘许又唤我,“看。”他指尖捏了诀,霎时,一朵含苞待放的栀子又出现在他手中。我看着新奇,回忆他方才的诀法,也念了遍。 然后那朵玉白栀子便绽开了。 “呀!真好玩!”竟然蒙对了诀法,我欣喜无比。纪尘许轻笑出声,语气无奈,“就属你机灵。”说着,将那花插到了我鬓边。 “好看吗?”我美滋滋,晃着头问。 “好……” “——不好看。” 两个声音前后脚响起。 我瞪大了眼,去戳插话的阚无忌。 “哪不好看了?我能不好看?” 他面无表情,捏着我下颌侧了侧我的脸,将我手里的白桃也别在了我耳后,才故作满意道。 “——现在好看了。” …… 我看着眼前两人,半晌没说话。而后将两朵花都摘下,塞回了这两人手中。 “谢谢你们凌霄宗的春天。可我更爱冬雪。” 说罢,便溜了。 …… 可这还没完。 隔了几日,纪尘许又邀我去他那处。他从凌霄宗门口将我接到那山巅小院外,蒙了我的眼才扶我进去。 我看不见,但感受到了一丝凉意。果然,等眼前覆巾一落,我便看见了满院的白雪。 院外,可有蝉正在鸣。 一转头,纪尘许正笑吟吟地望着我。 “窈窈,我陪你堆雪人玩,可好?” ……我暂时倒戈了。 玩得尽兴后,他送我离开。我心思转了八百个弯,临别时做出了一幅勉为其难的样子。 “唔……上回其实是骗你们的,我春夏秋冬都喜欢。自然万物,我都愿去体会。” 他顿了顿。 “我明了了。” 他明了了。 ……然后,过了没多久,纪尘许又在一个雨天,敲开了我的院门。 他执伞而来,踏着湿漉漉的青砖与苔痕,笑得诚挚。 “窈窈,我们今日不用灵气御体,在细雨中散步,以感受天地之间的灵气运行,如何?” ……我快败下阵来。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答应,他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淋得透湿的身影。 “——好啊。”阚无忌湿发搭在额前,眯眼笑着。只是听着,他牙齿好像咬得有些紧。 “峰主,我也想感受。不过我觉得,如我这般没有遮挡的,才更能感受到充足的天地灵气呢。” 说完,他就将纪尘许手中的伞—— 掀飞了。 …… …… “——我做的最后一件好心事,就是那日请这两只不御灵气也不撑伞的落汤鸡进我院内拾掇了自己。” 我讲得口干舌燥,牛饮尽桌上的茶水,好歹压住了火气。 “哈哈哈……”罗寻抚掌而笑,前仰后合。“之后呢?你没说什么?他们不当就歇了吧?” “这两人,我哪敢说什么?”我忿忿嘟囔,“之后他二人又相继邀我去赏月相酌共度月圆之夜什么的,我只想闭门谢客!我将他二人的请帖交换递了回去,就赶紧躲你这洞府来了。” “合着是把我们药王谷当避难的地方了。”罗寻觑我一眼,面上还止不住笑意。 “对了,你同这纪尘许,又是怎么凑到一处的?” “我同他探索秘境时……”说起来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面前是罗寻,我也就不隐瞒了,“……我中了情毒,他……替我解了毒……我之前还自诩药王谷编外弟子呢,替那么多人解过情毒。可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我叹着,见罗寻面色有些怪。 “……窈窈,你每次都是帮人解毒,都靠双修?” “嗯啊。”我点点头,“不是你和南门庄教我的么。可真麻烦……” 罗寻是南门庄带我认识的。 罗寻默了默,“窈窈,其实……” “大师兄!大师兄!”突然,有人闯进了罗寻的洞府,语气惊慌。 是药王谷的弟子。 “大师兄!谷主让你备好七宝灵枝!大自在殿的楚暄大师陨落了,宁元一大师心神重创,亟待救治!” 我顿住,眨了眨眼。 而后,转头向一旁的罗寻。 他也看着我,面上有混杂的震惊与担忧。 …… 是我,听错了吗? 楚暄…… 死了? ————————— 大家国庆节快乐,放假愉快~ 热┆门┆收┇藏:woo18.vip (W oo 1 8 . vi p) 17救人三命能造多少级浮屠 第四八九年 天气 … 心情 不甘- “你当真要用九转还魂丹?” “嗯。”我十分肯定。 “你要知……九转还魂丹用修仙之人的灵力倾注而炼,一人只能炼得叁颗……而你之前已经用去两颗了。” “这,是最后一个救命机会。” 我沉默。 以往我总觉得,用了避雷符,渡劫失败、陨落这些丧气事就不会找上我;平日再少树些仇敌、多结些道友……死亡这事,怎需我担忧。 可没想到,它真就离我如此近。 我点点头。 “嗯。要用。” 见罗寻神色凝重,我努力牵起嘴角。 “无碍。若是以后我倒霉丢了小命,你总不会不愿炼丹救我吧!” 他叹气。 “窈窈,我当然会救你,甚至或许还轮不到我救你……只是,我不是不愿你救他,而是渡劫此事,本为天命一环。” 我笑,“那我试试改写天命。” 罗寻微怔。 他复又叹了口气,捏我脸,无奈道,“没心没肺……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我不再多言,与罗寻一同前往大自在殿- 大自在殿内,诵经声如蜂群嗡鸣,细密而低沉。恒久燃烧的佛香氤氲出让人心静的味道,交织着经文浸润大殿每一个角落。 宁元一结跏趺于首位,衣袍上,有血迹斑驳。 见我与罗寻来,有小佛友引了我们去另一殿内。没一会儿宁元一也来了,走近后,眼下明显的青黑无处可遁。 他与罗寻先互行礼后,才将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我对救楚暄这事,其实并无信心。 果然,我还没任何表示,宁元一便如已知晓一切般,先开口了。 “曲姑娘。上回相见,元一曾言:迷着计较,徒增烦恼。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他顿了顿,深深行了一礼,“今日,元一再次将此话赠予曲姑娘。愿姑娘顺应天意,早日放下执着,得宁静心。 没具体说,但我们都知道他指的什么。 ……可我,就是不甘心啊。 为什么渡劫失败,就一定是天意所为?就不容违逆?那若是我将他救回,是否说明被救也是天意、也应当顺从? 陨落的星,我想让他能有重新闪烁的机会。 我不想遗憾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呢。 无论如何,我想搏一搏。 “楚暄,我一定得救。”我低声、确定道。 宁元一久久没回话,只不断理着佛珠,垂眸诵经。他双唇一启一合,快速而清晰,虽无声,却蕴藏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罗寻也没出声,在一旁陪着我,神色复杂。 静谧的殿内,一时只听得见佛珠滑动的轻微声响。我等得焦急却又不敢展露,连许久未化形的光霜都感应到我的郁气与躁动,挟着我的灵气隐隐震动起来。 良久,等到这殿内香都快燃尽,宁元一终于停了动作。 他抬头望向我。 “那元一便,替楚暄先谢过曲姑娘了。”他眼眸深深,语气淡淡。也没给我惊喜的时间,便接着道,“请跟我来罢。” 热┆门┆收┇藏:woo18.vip (W oo 1 8 . vi p) 18如梦幻境 第五零叁年 天气 久雨逢晴 心情 转晴- 楚暄服药后,休养了十几载。 那日罗寻带来的七宝灵枝,宁元一没用,全留给转醒的楚暄了。他领我们到了楚暄所在的厢房后便离去了,当时我摸不透他的想法,也急于救人,便也没在意。 九转还魂丹不愧有起死回生指效。楚暄很快便有了命气,只不过修为退了一境界,需重新练起。 我知足了。修炼固然辛苦,也比命丧黄泉来得好。我那时起便常常陪在大自在殿,伴楚暄养身子。 大自在殿精气浓厚,也有助我修炼本命剑。这十几载下来,不仅楚暄养好了伤,光霜也精进了一大截。 大约是有感于我的救命之恩与精心照料,楚暄现下对我也与以往不大相同(当然,我自恋地觉得我受伤那会儿他就已经转变态度了,嘿嘿)。今日恰逢晴天,我陪他去大自在殿后山的竹林里漫步透气。楚暄在室内憋久了,一下晒不得强光,竹林内阳光阴翳而清静凉爽,正适合他。 还魂虽然捡回条命,但也足够折磨人。幸得楚暄没同容黎黎一般回到幼时心智,只是他如今皮肤苍白,身形瘦削,看着孱弱不已。 我甚是心疼。 “……你不必时刻搀着我,”楚暄貌似迟疑良久,轻轻道,“我还未有如此虚弱。” 我想了想,“不行,我还是扶着你吧。你一幅下一秒就快喘不过气的模样,我如何放心得下。” 回想他方才似是自侃的语气,我试探道,“……你莫不是不愿让我碰你吧?” 他无奈,带了些笑意,“怎会……你啊,整日净是无端想法。”他曲指弹了弹我眉心,“我早已恢复,只是前些时日阴雨连绵,迫不得已待在屋里罢了。你信我。” 我因着他的动作怔住了。 我二人以往……可从未这般亲昵过…… 我心里一暖,立马蹬鼻子上脸,“那也不行!我若……我若偏要扶着你,你又如何?” 说是这么说,说完倒又小心翼翼瞧他的反应。 楚暄停步,扭头看向我。 我顿时紧张得要命,思忖,我莫不是一时得意忘形,又唐突了…… 而他定定望着我,渐渐的,笑意加深。 “那我,何其荣幸。” ……像是有花突然要在我嘴角绽开,我拼命抿唇也克制不住疯狂上扬的趋势。 楚暄大约瞧出了我的故作镇定,眼眸弯起,盛满了温柔与愉悦。 “……窈窈。”他轻轻唤道。 啊…… 我心头一动。 蓦地,四周光芒乍起,强烈却不刺眼,毫无攻击性。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发现我与楚暄携手站立在了一条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这是…… “是幻境。”楚暄覆住我搭在他臂弯里的手,道。 他沉着的嗓音霎时令我安心。我从未进入过如此幻境,当下十分惊奇。周遭人潮往来,熙熙攘攘,叫卖声与闲谈声不绝于耳;茶楼酒肆鳞次栉比,各色幡旗参差错落,一幅昌盛和美之景。 我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忘了去追究这幻境的来头。 “哎,小娘子,可要胭脂?” 有摊贩招徕着,我兴致勃勃前去。一会儿又被邻摊的小玩意儿夺了目光,转头去探索。 我开始东摸西瞧,玩得不亦乐乎。楚暄被我一路拖着,只摇头笑,无奈也纵容。 一旁又有人高声唤道。 “小郎君,赠你家夫人一只镯子罢!” 我二人均是一愣。我下意识侧头看去,发现此次出门前我强行给楚暄套上的披风遮住了他近日长出了浅浅一层短发的脑袋,看起来是个俗家人模样,也怪不得店家误会了。 他也看着我,薄唇微张,但没说话。 不知为何,我二人默契地没有解释。 而我,偷偷心如鼓擂。 …… 我与楚暄在幻境中玩耍了一整日,直到夜幕落下,我们携手站在江畔,才发觉城内的喧嚣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绝,而四周只剩蝉鸣。 不远的江面上,灯火通明的游船宛若巨大的浮灯,随水流轻颤,映出粼粼闪闪的波纹。 我从未如此满足,只因简单的、无有杂念的轻松快乐。 江心有烟火燃起,高高炸开在漆黑天幕中,再如流星滑落,点燃四周冷寂。 我与楚暄相视而笑。 他轻轻伸臂,将我揽于怀中。我静静靠着他,观赏奇美烟火。 最后一颗火花坠下。一瞬间,仿佛烧尽暮色,整个世界都亮堂起来。 我眯了眯眼。 …… “窈窈,我们出来了。” ——我闻声睁眼。 ……眼前,已是熟悉的竹林。 以及,楚暄温温的笑脸。 追┆更┆就┇去:wo o1 8.v ip (W oo 1 8 . v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