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穿书]》作者：逆签 文案： 司语车祸后穿进一本百合婚恋小说里，成了书中的恶毒女配。 女配是个总裁夫人，总裁名陆汐，人超有钱超美腻。 司语崩溃了。 陆汐是女主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司语绞尽脑汁想离婚，后来发现，只要想离婚她就各种倒霉：吃饭咬到舌头；下楼梯摔倒；开门被门夹…… 为了活下去，司语不得不改变策略。 陆汐穿戴整齐来找她，冷冰冰说：“去民政局。” 司语一个健步上去把人抱住，撒娇说：“老婆，我们不离了好不好？” ****** 庆功宴上，演员司语把光影娱乐美女总裁按在墙上尽情调戏。这一幕被人拍到放到网上，还上了热搜。 网友群嘲：陆总有老婆了她还敢勾引？不要脸！ 就在司语快要被人黑出翔时，光影娱乐女总裁发了条微博。 光影娱乐陆汐V：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司语。 被迫成为戏精的娱乐圈“新人”X高冷禁欲/女总裁 狗血文，1V1，专注谈恋爱。 友情提醒：非爽文，感情线慢热。 内容标签：娱乐圈婚恋甜文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语，陆汐┃配角：┃其它：逆签，gl 一句话简介：离婚太难了 作品简评： 一个在现实娱乐圈摸爬滚打近十年的女演员司语，意外被车撞死后穿到一本百合婚恋小说里，成了书里的恶毒女配，还被迫绑定了一个“离婚即死”的系统。为了活命，司语每天绞尽脑汁让高冷女总裁陆汐对她产生好感，两个人日久生情，最后坠入爱河。 作者文笔流畅，以细水长流的方式抒写两个人感情从无到有的过程，甜虐适中。书中人物性格鲜明，故事曲折富有看点，是一本适合休闲消遣的有趣读物。 第1章 二月末，年味还未散尽，街道冷冷清清透着一股凄凉。 光秃秃的树枝瑟瑟发抖，低矮的灌木丛里像是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时不时发出奇怪的悲鸣。蹲在垃圾桶旁扒拉食物的野猫受到惊吓，“喵呜”一声跑掉了。 万籁俱静。 一辆失控的面包车不知从哪冒出来，直直朝路边那道孤零零的身影冲过去。 “砰——” …… 死了吗？司语问自己。 意识再次回归，眼前的场景变了。 她正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泳池边，看着泳池里扑腾的女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 ……有人落水了？ 司语来不及分辨，眼前一片白光，什么东西放电影似的在她脑海中快速掠过： 两分钟前，一个和她长得一摸一样的女人，把另一个女人推下泳池。 落水前，那个和她长得一摸一样的女人恶毒地对被害者说：“梁予菲，去死吧！” 梁予菲？这不是她前几天看到的那本《霸道总裁为我着迷》里的女主吗？ 司语记得书里有这么一段：和她名字一样的恶毒女配“司语”对女主怀恨在心，宴会上把单纯的女主骗出来，趁无人注意把不会游泳的女主推下游泳池。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切？ 推梁予菲下水的人明明不是他，为什么那人和她长得一摸一样？ 脑子里的画面断电一样突然消失了。 司语像是被人按了某个开关，身形微晃，双目聚焦，眼前的场景再度清晰起来。 泳池里真的有人！ 看着在水里拼命扑腾的可怜女人，司语不假思索，甩掉高跟鞋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 身体坠入水中，像是被卷进了漩涡，不管司语怎么挥舞扑腾都游不开，越是挣扎越往下沉。 这不对劲。 司语是会游泳的，而且游得还不错，可是这具身体不听她指挥！ “救——”她刚张嘴，水便灌入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次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绝望之际，感觉有人抓住了她手臂，将她从深渊中拖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 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一抹高挑的身影站在窗边，女人穿一身干练的白衬衣和高腰长黑裤，显得腿又细又长，盈盈一握的腰肢让人嫉妒。 身材绝了。 只是……这是谁？ “醒了？”听到动静，女人目光淡淡扫过来。 司语心里咯噔一跳。 在电影学院时，司语被评为他们那届的校花，出道以后虽不十分出名，却时常被人称赞美貌。她自认为自己长得还算上等，可是看清女人的五官时，她愣住了。 狐狸一样细长的眼无波无澜看过来，不娇不媚，冷，却无形勾人。薄唇轻抿，唇型和唇色十分诱人。脸型和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 司语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是突然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头发乱不乱。 这女人的美貌带着一股杀伤力，让人自惭形秽。 司语不自觉舔了舔唇，迎着对方没有温度的目光，说：“你是谁？” 女人绝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她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平淡的语气里带刺：“上个月假装割腕自杀，现在又是落水装失忆，姓司的，你到底还有多少花招？” “……” 割腕自杀？装失忆？ 这什么鬼，拍戏吗？ 女人见她不吭声，又冷冷地说：“结婚前我说过，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你死心吧。” 什么结婚？两个女人还能结婚？现在国/家政/策这么宽容了吗？ 司语顶着一头问号，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真实的女人，眨眨眼，说：“你到底在说什么？你长得这么美，要是见过我肯定记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 陆汐：“……” 陆汐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要玩什么把戏，上前几步，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沓A4纸，冰冷的眼眸自上而下睨着司语，说：“你把这协议签了。” 司语莫名其妙接过来，低头一看，《离婚协议书》这偌大的几个字映入眼帘。 什么呀？ 视线下移，看到签名处那个工整娟秀的字时，她眼皮狠狠一跳。 陆！汐！ 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这不就是那本《霸道总裁为我着迷》里的女二吗？！ 事情发展到这里，司语似乎理清了思路，隐隐约约，脑中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她可能穿书了。 她穿进了前几天看的一本《霸道总裁为我着迷》的百合小说里，变成了里面的恶毒女配…… 司语是个演员，也是个文无数，穿书题材看的不少，一直以为“穿书”不过是作者天马行空捏造的新奇设定。一个人穿越到书里，怎么可能？ 然而这样不切实际的怪事在她身上发生了。 恶毒女配和她一样的名字，身世有一点类似，都是父母车祸双亡。不同的是，书里的“司语”是个富二代，父母死后给她留了一大笔财产，足够她一生挥霍，衣食无忧。除此以外，“司语”还和陆氏集团的大小姐陆汐结婚了，这件事外人不知，可她却是名副其实的豪门太太。 “司语”爱陆汐爱得疯狂，为人恶毒至极，只因陆汐曾经送女主回家，被媒体拍到上了热搜，就对女主痛恨在心，一次次陷害女主。陆汐忍无可忍和“司语”离婚，最后和女主HE了。 司语震惊不已，为什么她变成了书里的恶毒女配？？？ “还犹豫什么？”女人冷淡中透着不耐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和你是协议结婚，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两年时间一到解除婚姻关系，今天是最后期限。” 司语倒是记得书里陆汐第一次和女配提出离婚，就是在“司语”把女主梁予菲推下水后。不过当时“司语”不同意签字，胡搅蛮缠了很久，两个人闹上法庭，不欢而散。 既然早晚要离，管他什么狗屁剧情。 从被车撞到穿过来，司语脑子一直是懵的。陆汐好听的嗓音像是带着某些魔力，她拿起笔。 “不能签！” 一个奇怪的女人的声音在她脑子里炸开，声音大得险些让耳膜穿孔，司语捂着耳朵“嘶”了一声。 “啪——” 签字笔在光滑的地板上滚了几圈，被锃亮的黑色高跟鞋挡住不动了。 陆汐两条好看的眉毛微不可查动了动，不解地看着神色微妙的司语。 司语左顾右盼，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可疑的痕迹，心中惊疑不定。 刚才是幻听吗？ 这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为什么她会听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又短又急，好像那种机械的电子音，趴在她脑子里对她说话。 司语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她身体僵直，眼珠子缓慢移动，小声问站在她面前的大活人：“我身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陆汐莫名其妙，瞟了一眼她身后，说：“这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想搞什么？” 没有东西？司语松了口气。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有鬼。 这么一想的时候，脑子里再次响起那个声音：“您是在找我吗？” ……！ 司语险些爆粗口，她疑神疑鬼地再次左顾右盼。 “别怕，我是您的贴身系统，您可以叫我小B。”脑子里的声音用没有情绪的语调说着安抚的话。 司语慢慢平静下来，倒不是因为小B的话，而是因为她看过无数本穿书题材的小说，知道有个叫系统的东西，见怪不怪了。 她拍拍胸口，说：“你你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小B：“抱歉，之前系统在更新数据，现在更新完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 陆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司语一个人自言自语，问：“你说什么？” 司语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别人，讪讪说：“没什么。” 陆汐不疑有他。 签字笔就落在陆汐脚边，陆汐帮她捡起来，递给她。 “谢谢。” 司语下意识接过，拧开笔盖，刚要落笔。 “真的不能签！”小B大吼一声，语调没变，只是声音很急：“签了您会倒大霉的！” 司语怔了怔，问：“什么叫倒大霉？”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脑子里过了一遍，小B接收到了。 小B：“您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要维护这份婚姻关系，攻略陆汐，让她回心转意爱上您。如果签了字，您会受到惩罚的。” WTF？？？ 不准她离婚，还要让陆汐爱上她？？？ 陆汐和原书女主幸福甜蜜，这系统要让她当恶人拆散这段鸳鸯？？？ 开什么玩笑！ 这系统怕是更新出错坏掉了吧！ 司语沉了口气，用意念严肃地对小B说：“我干不出这么缺德的事。” 她重新提笔，在签名处工工整整写下一个“司”字。 小B忙又说：“签了您一定会后悔的。” 是吗？司语轻笑一声。她倒想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她又工工整整写下“语”字。 签名完毕，她听到小B在她脑子里：“唉——” 这是在替她懊恼吗？只是这干巴巴的电子音听着让人想笑。 “你笑什么？” 司语没忍住笑出声，陆汐古怪地看着她。 《离婚协议书》签了，所谓的惩罚并没有出现，司语耸耸肩，说：“终于离婚了，想想还挺开心的。” “开心？”陆汐满带狐疑。这女人不是爱她爱得要死，和她离婚居然开心？ 司语只是想到早点离婚，陆汐和原女主梁予菲就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了。她觉得自己像个活雷锋，十分光荣自豪。 《离婚协议书》一式三份，司语签完，把纸和笔还给陆汐。 陆汐以为会费些周折，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签字，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协议书，确定签名无误，冷淡地说：“明天上午去民政局把离婚证拿了。” “好啊。”司语笑着说。 看着她脸上纯良无害的灿烂笑容，陆汐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今天太奇怪了。 第2章 陆汐带着那份协议书，还有满腹狐疑离开了。 司语呆坐在床上，恍恍惚惚想：作者对陆汐这个女二真爱无疑了，居然把陆汐“写”得这么美艳绝伦。也就小说敢这么意/淫，现实中哪有人长这么完美？ 这时，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推门进来。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5 司语身体坐直，正想问对方是谁，脑子里响起小B的声音：“她是你们家的保姆赵阿姨。” 司语了然，抿了抿唇，说：“赵阿姨。” 赵阿姨快步走过来，一脸关切地说：“司小姐，你没事吧？” 这问题有些突兀，司语不明所以，违心地说：“我……很好啊。” 其实一点也不好，点儿背被车撞死，又穿到书里，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赵阿姨捏捏她胳膊又摸摸她头，说：“昨天晚上你去参加宴会，怎么会掉进水里？你又不会游泳，万一出事怎么办！幸好被人及时发现救上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阿姨自说自话，听到“掉到水里”四个字，司语猛地想起昨天泳池边发生的事：那个恶毒的“司语”把女主推下泳池，她看到了跳下去想救人，结果发现本来会游泳的自己不会游了！还害她差点被淹死！ 现在想想，应该是这具身体不会游泳，所以影响了她救人。 落水不久司语就因为溺水昏迷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救上来，又是怎么回到这个地方，满心满眼想：女主没事吧？ 原著中女主福大命大被人救了，要是女主就这么挂掉，后面剧情怎么发展？ 转念一想，如果女主真有个好歹，警察早就找上她了。 那个“司语”下手太快，她都没看清女主长什么样。 司语走神的工夫，又听到赵阿姨说：“陆汐小姐走了，我看她神情有些奇怪，她和你聊了什么？” “聊了离婚的事。”司语心神收回，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赵阿姨蹭地站起来，“陆汐小姐要和你离婚？” “是啊。”司语语气平平：“《离婚协议书》签了，明天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才算正式离婚。” 赵阿姨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不是很爱陆汐小姐吗？你怎么会同意和她离婚？” “唉——”司语期期艾艾地说：“以前是我不懂事，她不爱我，我还一直绑着她，这对她不公平。有位名人说过，爱一个人就要放她自由。我成全她。” “这……” 司语冲她眨眼睛：“您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赵阿姨：“……” 赵阿姨不知道该怎么接茬，欲言又止了半天，岔开话题：“我煲了鸡汤，你要喝吗？” “好啊。”司语刚好饿了。 赵阿姨扶她起来，两个人出了房间。 司语想起小B的警告，问：“不是说签了我就会倒霉，惩罚是什么？” 她觉得小B是在唬她。 她又往前迈了一步，突然一脚踩空。强烈的失重感让司语本能地惊呼出声，没等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身体往前一扑，“啪”地一声倒在楼梯口。 “……司小姐！”赵阿姨大惊失色，忙把她扶起来，“好端端怎么摔了呢，你没事吧？” 落地时，司语条件反射用手掌撑地，没摔到脸，两个手掌火辣辣的疼。她艰难地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才怪！ 地板这么平，她又没有绊到脚，突然一个平地摔，只有一个解释—— “这就是惩罚。”小B说：“所有违抗命令的都会受到随机惩罚。” 还TM随机惩罚？ 司语嘴角狠狠一抽，说：“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小B：“对不起，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按指令办事。很疼吧，您下次不要这样了。” “……”司语想骂娘。 赵阿姨听不到她和小B的对话，只看到她脸色由红变白，担心地又问一遍：“真的没事吗？” “……”司语咬着后槽牙，摇摇头。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6 赵阿姨煲的汤很好喝，司语却食不知味，问了小B很多问题。 “我死了吗？” “是的。”小B说：“您被那辆面包车撞死了，死得很惨。您想看吗？”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司语捂着胸口，涩然道：“不了。” 谁愿意看到自己死去的样子。她只是在想，她没有亲人，那个人会不会替她收尸？ 司语定定神，又问：“为什么我变成了书里的‘司语’？就因为我和她同名，还是因为我曾经在那本书下评论过说羡慕她？” 小B：“您真聪明，就是这样！” 司语：“……”聪明你奶奶个腿。 司语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又问怎么解除惩罚。 小B说：“您不能违抗命令，这次只是小惩罚，如果真的离了婚，您在这个世界就会死掉。” 司语：“……” 小B告诉她，她只要完成了系统任务，就能回到原来世界。这是奖励。 重获新生，这条件太诱人了。 先不论能不能回去，现在的问题是，她不能和陆汐离婚，否则这个世界的性命不保。 可如果这婚不离，原女主怎么办？ 莫名其妙死掉，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又接到这样不讲道理的系统任务，司语心绪不平。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小B。”她把系统叫出来，烦躁地说：“我的最终任务是让陆汐爱上我，对吧？” 作为一个不用休息的系统，小B随叫随到，说：“是的，只要攻略对象彻底爱上您，您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那陆汐爱上我了，原来的女主岂不是很可怜？” 小B顿了顿，说：“我觉得现在您比她更可怜，您还是先担心一下您的安全问题吧。” 想到几个小时前经历的那些事，司语沉默了。 小B也沉默。 过了一会儿，司语忍不住问：“书里陆汐本来就是女主的，我这样巴着陆汐不放，不就成了第三者了吗？” “您傻了吧，您和攻略对方婚都没离，想三怕是没机会！”小B用它没有起伏的电子音不紧不慢地说。 司语一噎，说：“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当然没有。”小B说：“我只是想提醒您，现在攻略对象对女主还没有好感，正是您攻略的好时机。您是个善良的人，可是善良不能救您的命，您还在犹豫什么？” “……”司语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当初艺考时都没这么焦虑过，司语脑子里一团浆糊，心情七上八下，最后竟然还能睡着。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太累了。 早上司语被赵阿姨叫醒。 赵阿姨神色凝重地说：“陆汐小姐让我跟你说，吃完早饭她带你去民政局，让你先准备好证件。” 陆汐回来了？ 昨晚司语睡得并不好，但不知道陆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看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那是陆汐的房间。 司语无精打采“唔”了一声，慢吞吞进了洗手间。 书里作者没有详细描写女配长什么样，司语昨晚照镜子时，问小B：“为什么这个恶毒女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小B说：“这样您才不会觉得别扭呀。” ……还真是体贴周到。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7 司语让赵阿姨给她换了新的洗漱用品，她边刷牙边心不在焉地想：怎么才可以不离婚？ 一夜之间，司语的观念已经从“我要当雷锋成全陆汐和女主”，变成了“这婚不能离否则小命不保”。她觉得自己很无耻。 可是怎么办呢？ 昨天回来的路上她和小B辩论，说这婚必须离，结果进门被门夹到手；吃饭时还在辩，结果咬到舌头；洗澡时，就因为她和小B说“不离婚女主会很可怜，我不能当这个恶人”，下一秒她被冷水浇了一身。 小B说这些只是小惩罚。 大惩罚是什么？让她缺胳膊断腿，还是让她吃到刀片，直接往她身上泼开水吗？ 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司语忍不住瑟瑟发抖。 当性命受到威胁时，人性的自私展漏无疑。 “唉——” 为了这条小命，司语不得不和现实妥协。 洗漱完毕，下楼。 赵阿姨已经把早餐摆好。 司语扫了一圈，没找到目标，问：“她呢？” 赵阿姨指了指楼上，小声说：“问过了，说不想吃。” 是不想吃，还是不想和她坐着一起吃？司语没空想这些，满脑子都在琢磨等下怎么开口。 昨天她还说离婚了开心，今天就反悔说不离，陆汐会怎么想？ 陆汐肯定不干啊！说不定还要骂她神经病。 出尔反尔，这是人干事儿？司语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唾骂了一遍，骂完又骂小B。随即想到小B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执行命令的机器，换了个对象骂垃圾穿书系统。 小B：“女孩子不要说脏话。” 司语：“我就说了，略略略，你来咬我啊。” 小B：“……” 除非违抗命令，小B不能随便惩罚宿主，只能默默听她骂了五分钟。 皮完，骂完，司语心里舒畅了，又开始发愁。 早餐很丰盛，她吃得很慢，听到脚步声，倏地抬头。 陆汐已经穿戴整齐，怡然走下来，顺直的长发利落地挽到耳朵后面，白衬黑裤，颜色没变，只是款式和昨天不同。打扮简单了些，不过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可以让人忽略一切。 司语突然想到一个词：秀色可餐。 要是陆汐早下来几分钟，她连早餐都不用吃了，也不用憋着一肚子火骂了这么久破系统。 “吃好了？”陆汐站在楼梯口望向这边。 司语意识到自己看了她很久，忙把嘴里的鸡蛋咽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移开目光，拍掉粘在手上的鸡蛋疼，擦嘴，站起来，说：“好了。” “走吧，去民政局。” 怎么办怎么办！！！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能不能改天再去？”司语还没想好应对之法，随口撒了个谎。 陆汐细长的眼睛微眯，说：“你反悔了？” 司语咬咬牙，点头。 “是对协议不满意？”陆汐似乎对她的反悔并不意外，轻扯唇角，讥诮地说：“司语，那份协议书上写的条件是我最大的让步，你不要得寸进尺。” 协议书上写了什么司语压根没看，她不在乎，她只关心这条小命。 像陆汐这样的高岭之花，来硬的肯定不行。 司语慢吞吞走过去，短短几步，她心里已经酝酿好说辞，眉眼低垂，深情饱满地说：“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想要你的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8 陆汐：“……” “昨天是我太冲动，我后悔了。”司语眨眨眼睛，挤出两滴晶莹的泪水，心一横，抱住陆汐，说：“老婆，我们不离了好不好？” 第3章 没穿书前，司语是个正经表演系科班生，出道后演了上百个大大小小的角色，虽没有拿过什么影后视后，但合作过的导演都称赞她演技。 不用照镜子，司语也知道自己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有多打动人，只要不是块木头，看到绝对会心软。 然而她忘了，她此刻面对的是对女配“司语”完全没有感情的陆汐。 陆汐冰霜一样冷艳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蹙眉，看着紧紧抱住她哭的女人，隐忍道：“放、手。” 这两个字没什么起伏，只是听着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司语隔着水雾，看到陆汐眼底浮现的明显的厌恶情绪，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越矩了。 两个人还不熟，她居然抱了人家的腰！ 不过这腰是真软，比她的还细。 咳。 司语倏地收手，用一秒钟的时间快速调整好情绪，眨眼时又落下两滴清泪，惴惴地、深情地凝望着陆汐，无措地说：“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想和你离婚。” 像是怕她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陆汐拉开距离，不为所动地说：“这婚我是一定要离，你说什么也没用。” 司语咬了咬下唇，边抽泣边说：“我是不会和你去民政局的。” 陆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以为然的冷哼，说：“你以为这样就离不了吗？” “……”当然不是。 就算是个法盲，就算没有离过婚，司语也知道书里女配和陆汐最后采取了法律手段强制离婚，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拖延时间。 陆汐扯了扯被她弄皱的衣服，细长的眼眸睨着她，说：“协议离婚对你我来说是最和平的方式，既然你不想，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明天，我会让律师来找你。” 撂着这句话，陆汐一刻不愿多待，迈着长腿往外走。 “不！”司语梨花带雨扑向她，指尖穿过那顺滑的长发，身形不稳倒在地上，一声闷响。她就那样趴着，哀怨地望着那道背影，“陆汐，求求你不要走……” 陆汐脚步未停。 要不要这么冷血，人都摔倒了你就算不扶好歹看一眼啊！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走到门后的陆汐猝不及防转过身，与她一双泪眼隔空相望。 有戏。 司语心中窃喜，又挤出几滴眼泪，皱着眉，表情痛苦地说：“好痛哦。” 陆汐目光淡淡从她凄美的脸，落到她身下垫着的厚厚的羊毛毯，不阴不阳地说：“又来这招？下次要摔，记得先把地毯撤了。” 司语：“……” 开门，关门，陆汐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语捶了捶身下厚厚的地毯。她演得这么好，怎么就被识破了？ 她仔细品了品刚才陆汐的话，什么叫又来这招，难道“司语”以前也表演假摔过？ “哎呀——”收拾好厨房的赵阿姨，看到司语趴在地毯上忙跑过来扶她，“你没事吧？” 地毯很厚，摔下去不痛不痒。人都走了，也没必要演了。司语笑笑说：“没事。” 赵阿姨看她满脸是泪，只当她是强颜欢笑。刚才在厨房里，赵阿姨不小心听到了一些内容，小心翼翼说：“你和陆汐小姐吵架了？” 书里除了几次女配害女主的场景，对于女配的日常生活描写不多，司语不清楚赵阿姨对女配是什么感情，短暂的接触，感觉赵阿姨不但不讨厌这个女配，似乎还很关心。 她边抹眼泪边说：“阿姨，我不想和她离婚了，可是她说要律师来找我，我该怎么办？”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9 “这……”赵阿姨为难道：“你昨天不是说爱她就要给她自由，要成全她吗？为什么又不离了？” 您记性要不要这么好啊。 司语似乎听到了“啪啪啪”的声音，脸上火辣辣的，硬着头皮，悲戚地说：“我想了一夜，人生苦短，不能这么轻易放弃。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我要一直守在她身边，用我的爱温暖她，总有一天，她会被我感动的。” “你们结婚两年了，要感动早就感动了，可是陆汐小姐还是对你……”赵阿姨很是不忍，苦口婆心劝说：“司小姐，要不还是算了吧。陆汐小姐确实很完美很优秀，你那么爱她，可是她不爱你，你何必把青春都耗在她一个人身上？” 道理司语都懂，可是她心里的苦谁能明白？ 她眉眼低垂，倔强地说：“我会让她爱上我的。” 赵阿姨好像已经习惯她这幅冥顽不灵的样子，劝都不劝了，重重叹息一声后，去做家务。 赵阿姨一走，司语眼泪顿收。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离婚的问题。 夜里十点，陆汐还没有回来，司语想了想，决定打电话过去问候一声。 她拿起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备注为“陆汐”的号码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司语愣了愣，迟钝地想起来是被对方拉黑了。 为什么拉黑呢？ 那本书里有过这样的描述：恶毒女配“司语”深爱陆汐，陆汐对她没有感情，两个人是协议结婚，婚后虽然一起住，却是分房睡。“司语”为了得到陆汐的怜惜，假装割腕自杀。陆汐闻讯赶回来，发现自己被骗了，愤然离去，还把“司语”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 妻妻关系搞成这样，女配这老婆当得真是太失败了。 司语心里吐槽完，叫住准备回房间睡觉的赵阿姨。 赵阿姨听完她的请求，用自己手机打给陆汐，这次接通了。 “陆汐小姐，你还在忙吗？”赵阿姨说：“我给你留了宵夜，司语小姐也在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手机开的外放，等了两秒钟，司语听到那头的人没有情绪地说：“宵夜不用给我留了，我今天不回去。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挂就挂，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司语和赵阿姨面面相觑。 看来陆汐是故意躲她。 陆汐雷厉风行，第二天就让律师上门。 律师西装笔挺，不苟言笑，态度还算恭敬：“您好，陆总让我来和您谈谈离婚事宜，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不方便。”司语皮笑肉不笑地说：“慢走不送哦。” “嘭——” 吃了闭门羹的律师：“……” 赵阿姨见状，忧心忡忡地说：“律师都上门了，看来陆汐小姐是铁了心要和你离婚。” 司语背部抵着门咬手指。 这么拖着终究不是个办法，她还是得找陆汐当面谈谈。 昨晚陆汐没回来，今天周末，不知道她在不在公司。司语先问赵阿姨。 “可能回去看她奶奶了吧。”赵阿姨说：“陆老夫人听说病得很严重，陆汐小姐每个周末都会回去陪她。” 司语发现她这个“老婆”对陆汐家里的情况还不如赵阿姨了解得多，这也不能怪她，作者只写了女主和陆汐之间的情情爱爱，其他都没交代。 她腆着脸说：“您再帮我打个电话吧，问问她在哪里。” 赵阿姨知道她被陆汐拉黑的事，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说：“好，我帮你打。” 问了陆汐，果然是在陆家。 司语没去过陆家，叫司机带她过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0 车子停在一栋豪华别墅前。 陆家的保姆来为她开门，见到她很是诧异：“司小姐？你怎么来了？” 女配好歹是嫁到陆家，为什么保姆见了她会是这幅表情？就好像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司语觉得奇怪，但没时间去深究这些，微笑说：“我来看看奶奶。” 陆汐不想见她，她借故来看奶奶，这理由应该说得过去吧。 保姆表情有些耐人寻味，说：“老夫人在后院。” 在保姆的带领下，司语来到了后院。 她以为陆汐也在，所以才没问。可是草坪上只有一个坐着轮椅的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和另一个保姆，陆汐不知所踪。 老妇人应该就是陆汐的奶奶了。 司语目光收回，笑容满面迎上去：“奶奶好。” 陆老夫人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浑浊的眼珠打量了她半天，眼睛一亮，颤声说：“乔、乔乔？” 司语：“？？？” 站在陆老夫人身后推轮椅的保姆躬身说：“她不是乔乔，她是司语司小姐。” 司语一头雾水。 愣怔间，一只干枯的手铁钳一样抓住她的，老妇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盈满了笑意，激动地说：“没错，是乔乔！乔乔你终于回来了，来，让奶奶好好看看。” 司语彻底懵逼了，带着疑问求助地看向保姆。 保姆叹了声气，附耳对她说：“老夫人自从得了老年痴呆症记忆越来越乱了，她应该是把你错认成乔乔小姐了。” 司语：“……” 先不管这个乔乔是谁，听到“老年痴呆症”这五个字时，司语身心一震。 看着拼命抓着她手的老妇人，司语突然鼻尖一酸。她慢慢蹲下来，与对方视线平齐，强行挤出一抹笑来，温声说：“奶奶，我回来看你了。” 陆老夫人怜惜地摸着她的脸，说：“瘦了好多，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了？” 老人的掌心很粗糙，摸得司语脸颊不太舒服，她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被一声哽咽堵住。 “怎么还哭了？”陆老夫人肉眼可见她眼眶红了一圈，心疼地说：“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我……” 司语刚说了个“我”字，被一个没有温度的熟悉的声音打断：“谁让你来的？” 还没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司语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身体被人强硬拉起来，对上一双愠怒的双眸。 陆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将她拉到一边，语带警告地说：“别碰我奶奶。” 这是司语第一次看到陆汐脸上出现类似生气的神情，心里不禁迷惑：陆汐人设不是冰山高冷喜怒不形于吗？这样的人也会生气？ 司语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会让陆汐这块冰山动怒。细细的手腕被陆汐攥在手里，她有些疼，回头寻找陆老夫人，撇撇嘴，可怜兮兮地说：“奶奶你看，她欺负我。” 第4章 司语觉得自己特别像小时候那种爱和老师家长打小报告的讨人嫌的小孩儿，但她确实委屈，她只是和陆老夫人说话，什么也没干，陆汐为什么对她态度如此恶劣？ 虽然她明白，陆汐针对的是原来的女配“司语”，那不是她。 温情的画面突然被打乱，坐在轮椅中的陆老夫人有些无措，忙说：“汐汐，乔乔她是来看我的。” 陆汐：“……乔乔？” 保姆解释说：“老夫人把司小姐错认成袁乔小姐了。” 陆汐看了看轻声喊疼的司语，沉声说：“奶奶，她不是乔乔。”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1 “她是乔乔。”陆老夫人自己推着轮椅过来，将两人的手分开，把司语拉到身旁，看着陆汐说：“汐汐，那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那不是乔乔的错，你不要怪她，不要赶她走。” 司语听得云里雾里，不太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陆汐拧了拧眉。 陆老夫人牵起司语右手，看到她手腕处红了一圈，心疼道：“乔乔，疼不疼啊？” 迎着陆汐意味不明的目光，司语心虚“嗯”了一声。 陆汐磨了磨牙。 “不疼不疼，奶奶给你吹吹。” 看着陆老夫人宝贝似的捧着她的手，朝她手腕边吹气边哄，司语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她微微弯腰，轻声对陆老夫人说：“奶奶，我不疼了，您不用担心。” “不疼了？” “嗯，不疼了。” “唉，我可怜的孩子。”陆老夫人干瘦的手拂过她脸颊，看不够似的，怜惜不已，“以后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和奶奶说，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要和奶奶说，知道吗？” 司语拼命压下眼中的热意，顺从地说：“我知道了奶奶。” 陆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跟她咬耳朵：“我让人买了你最喜欢的哈密瓜，放在冰箱里冻着，走，我们去吃。” 司语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陆汐，扬了扬眉，说：“好啊。” 陆汐薄唇紧抿，眼中情绪难测。 司语从保姆手中接过轮椅，推陆老夫人朝客厅走去。 清冷无波的眼眸紧紧盯着司语的背影，陆汐若有所思。 她只是回房间回了几封邮件，听到家里保姆说司语来看老夫人，担心会出事，跑过来一看，却看到一副婆慈媳孝的美好画面。 这不是奶奶第一次认错人，可是怎么会把司语认成了那个人？ 陆家大宅是一栋三面环湖的独栋别墅，占地面积很大，从后院到客厅有很长一段距离。 司语耐心和陆老夫人说些家常话，还得分心问小B：“乔乔是谁？” 小B：“乔乔本名陆乔，后来改名袁乔，是陆家的假千金。” 司语：“什么假千金？” 小B：“当年陆夫人和一个姓袁的女士在同一家医院分娩，同时生下女儿，不知什么原因孩子抱错了。陆乔当了十年的陆家千金，才被人发现不是陆家的亲生女儿。后来陆家把陆汐找回来了，陆乔被赶出陆家，改名袁乔。袁乔和陆老夫人关系最好，很受老夫人宠爱。” 听完这段人物介绍，司语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小说里，作者只说陆汐是陆家的千金，美貌惊人，能力出众，小小年纪便成了国内最大娱乐公司光影娱乐的CEO。司语看的时候惊叹女二人设牛逼坏了，现在却听到这样一个“秘密”？ 原来人设如此完美的陆汐，竟然有这么一段离奇的童年经历。 只是这剧情未免太狗血了吧！什么豪门真假千金，现在小说早就不这么写了。 这算不算豪门秘辛？ 小说作者怕是也想不到陆汐会有这样的身世，不然早就写出来了。 “这个乔乔现在人在哪里？”司语忍不住问。 小B：“出国了。” 出国了？是陆家安排的，还是另有隐情？ 司语没工夫细想这些，又问：“那个乔乔和我长得很像？陆老夫人怎么会把我错认成她。” 小B：“不知道。” 司语：“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小B：“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并非无所不能。”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2 司语：“……” 关于她和袁乔长得像这一点，司语觉得不成立，毕竟“司语”这个角色的相貌是系统按照她的样子塑造的，随便得令人发指。 既然长得不像，陆老夫人把她认错这件事就很匪夷所思了。 不过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当年司语奶奶也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到后面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临终前，回光返照之际，已经神志不清不会说话的奶奶，突然抓住她的手，流着泪喊她名字：“小语。” “小语，你要好好的。”——这是奶奶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司语也想好好活着，只是运气太背，走在路上被一辆失控的面包车给撞死了。 愣神间她们进了客厅。 陆老夫人吩咐保姆去把冰箱里的哈密瓜拿出来切给司语吃。 “我来吧。”清冷的声音横插/进来，陆汐接过保姆手里的水果刀。 保姆忙说：“这种事哪能麻烦你。” “没事。”陆汐握着那把水果刀，看着正在和陆老夫人说说笑笑的女人，缓声说：“司语，你来帮我。” 司语以为是听错，指了指自己，说：“你在叫我吗？” 陆汐一双美得勾人的风眼里带着某些隐忍情绪，纤长的手指在光可鉴人的水果刀上轻点一下，说：“没错，就是你。” 司语看了看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咽了口唾沫。 她觉得陆汐不像是要让她去帮忙切水果，这眼神和动作，更像是要切她。 司语下意识摸了摸光溜溜的脖子，扭头对陆老夫人笑笑，说：“奶奶，我先去帮忙。” “去吧。”陆老夫人说。 一个哈密瓜，在客厅就可以切，陆汐非要去厨房。司语猜她是有话对自己说。 “嘭——” 厨房门被无情关上，阻隔了外面的视线。 司语抱着哈密瓜的手一抖，圆滚滚的瓜“咚”的一声落在水池里。 她背部紧贴着门，看着手里拿刀眼神不善的陆汐，结结巴巴说：“杀杀杀人是要坐牢的，你年轻美貌前途无限，可不要冲动做傻事啊！” 陆汐慢条斯理地把水果刀放在案板上，细长的眼眸淡淡扫过来，说：“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许你再接近奶奶，你还敢来？” 为什么不敢？为什么不能接近？ 脑子里刚冒出两个疑问，司语眼前便出现了一副画面： 几个月前，“司语”来陆家看望得了老年痴呆症的陆老夫人，把人推到院子里说是散步，自己却坐在旁边戴耳机玩游戏。陆老夫人口渴了，喊了她半天她都没听见，情急之下想要自己去拿，结果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大概两分钟的画面，用脑电波接收不到一秒钟。 “看”到这一幕，司语总算明白为什么陆汐会动怒了。 别说陆汐，她都要生气！ 一个不能自理，还患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司语”这个孙媳就是这么照顾的？ 太TM不是人了！ 心里愤怒是一回事，面对陆汐，司语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她压下心底的火，吐了口气，两只脚尖紧紧并拢，稍显局促地说：“上次是我粗心大意，没看好奶奶，我保证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陆汐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睨着她，说：“我说过，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这婚我是一定要离。奶奶现在记忆混乱，她只是暂时把你错认成袁乔，你以为她帮得了你？” 这一点司语真没想到！ 陆汐一句话点醒了她，她脑子转得飞快，想着等下要怎么和陆老夫人打感情牌。 暂时没想好。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3 算了。 司语眼睫轻颤，深情而郑重地说：“我没想耍什么手段，不想离婚是真的，想对奶奶好也是真的。不信，你看我真诚的眼神。” 水果刀不在陆汐手上了，司语大胆往前，仰着头，一瞬不眨注视着眼前这张美艳的脸。 这样的距离不算亲近，但超过了安全距离。 说实话，和陆汐这样无可挑剔的美人近距离对视还是有些压力的。司语不想露怯，一双杏眼瞪得又大又圆。 陆汐有种想要把人推开的冲动，垂眸，对上司语清澈干净的双眸，她顿住了。 “看到我的真诚了吗？”司语快速眨了下眼睛。 “真诚？”陆汐冰霜一样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似笑非笑地说：“我只看到了你眼睛里的分泌物。” 分泌物？？？ 司语表情一僵，忙抬手抹眼睛。 看着黏在指腹上的东西时，司语沉默了。 一定是因为这两天没休息好，上火了。 ……太尴尬了。 司语风中凌乱，蓦地听到门外的人喊：“好了没有啊？切个瓜怎么这么久，你们关门做什么？” 随着“咔哒”一声响，厨房门被人打开，保姆和陆老夫人就站在外面。 司语如释重负松了口气，重整心情，洋溢着笑脸说：“马上好了奶奶，我们现在就切。快快快。” 她推了陆汐一下。 陆汐视线扫过她刚摸了眼睛的手，表情隐隐有些崩溃，咬牙切齿地说：“洗手。” 司语当然知道要先洗手。 洗完手，看到陆汐拿着水果刀笨拙地把哈密瓜劈成两半，她轻叹一声，说：“刀给我，我来切。” 陆汐十指不沾阳春水，敲键盘和签文件时用得最多，家务活一窍不通。她怀疑地看着司语：“你会？” 啧，看不起谁呢？ 司语从她手里小心拿走水果刀，麻利地切片，削皮，边切块边吩咐一旁看呆的陆汐：“帮我拿个果盘。” 陆汐是有些震惊。在她的认知里，司语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整天游手好闲的米虫，可是看对方切水果的架势，好像平时没少干。 “去拿啊。”司语见她不动又催了一句。 陆汐：“……” 从小到大，陆汐进厨房的次数五个手指都能数得出来，她在消毒柜里翻了半天才找到果盘，转身时，险些与凑近的司语撞上。 “干什么？”陆汐板着脸后退一步。 司语用一小块哈密瓜雕了颗爱心，插上牙签，递到她嘴边，笑盈盈说：“给你小心心。” “……” “尝尝脆不脆。” 陆汐眼神微动，说：“你又想搞什……” “奶奶看着呢。”司语小声打断她。 陆汐回头，对上陆老夫人充满探究的目光，心情有些复杂。 司语举着那颗小心心，眼睛很亮，笑容无害，声音甜甜地说：“吃不吃？” 其实完全可以拒绝，可是想到刚才奶奶说的那些话…… 陆汐迟疑片刻，张嘴含住那颗哈密瓜，皱眉。 甜过头了，不喜欢。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4 第5章 又甜又脆的哈密瓜在唇齿间化开，看着眼前这张如花般的笑颜，陆汐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微妙感。 这种感觉，在那天司语痛快签下《离婚协议书》，笑着对她说离婚了开心时第一次出现。 结果第二天这女人反悔了，抱着哭着喊着说爱她。 就很作。 就像上次假装割腕自杀，骗她回去，在她恼怒离开时，哭着喊着各种哀求一样。 好像又不太一样。 奶奶在门口，有些话陆汐不方便说。 司语读不懂她的表情，更猜不透她的想法，用牙签又叉了两块哈密瓜，乐颠颠跑到厨房门口，弯腰对着陆老夫人说：“奶奶，啊——” 陆老夫人露出满嘴假牙，咬住那片蜜瓜，说：“真甜。” 司语眉眼一弯，说：“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你说什么都对。”陆老夫人一脸宠溺。 司语顺势把另一块蜜瓜给了保姆，接过轮椅。 保姆受宠若惊地说：“谢谢司小姐。” “不客气。”司语将轮椅调头，对厨房里的人说：“你端过来哦。” 陆汐：“……”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命令自己了，司语这个女人…… “大小姐，我来吧。” 陆汐拒绝保姆的帮忙，看到盘里一块块方形的蜜瓜，想到刚才吃的那颗“小心心”，抿了抿唇。 另一个保姆拿着陆汐手机跑过来，说：“大小姐，有你电话。” 司语被“大小姐”这称呼雷得起鸡皮疙瘩，从陆汐手上接过果盘，体贴地说：“你去忙吧，我陪奶奶。” 陆汐面露踌躇。 司语从她眼神里看出了些许戒备，压低声音说：“保姆看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陆汐审视了她几秒钟，拿着手机转身上二楼。 “乔乔。” 司语目光从陆汐身上收回，满面堆笑走向陆老夫人：“奶奶。” 陆老夫人看了看二楼，说：“汐汐从小就这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司语笑说：“我不在意啊。来，吃瓜。” “你也吃。” 祖孙俩你一口我一口，其乐融融。 “太太回来了。” “嗯。”一身珠光宝气的贵妇踏进大门，把手里新买的包包和鞋子递给保姆，“去给我煮杯咖啡。” “好的太太。” 司语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脑海里冒出一个名字——唐洁。 唐洁是陆氏集团董事长陆震南的妻子，陆汐的后妈。小说里对这个人物只有寥寥几笔描写，司语印象不深，但从刚才保姆的称呼判断，她很快猜出了对方身份。 她站起来打招呼：“小妈，下午好。”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5 唐洁年过四十，保养得很好，化着精致的妆容，走路一扭一扭。刚才她没注意到家里来人了，定睛一看，表情夸张道：“这不是司语吗？好久不见。我听说汐汐要和你离婚？既然要离了，你还过来做什么？” 司语：“……” 前一秒司语对后妈这个人物完全不了解，现在大概了解一些了。这怕是个长舌妇！ 对方态度不太友善，但毕竟是长辈。 司语没想好怎么应对，蓦地听到陆老夫人说：“乔乔是来看我的，你有意见？” 老夫人慈眉善目，却不怒自威。 唐洁马上变脸，讪笑道：“妈，您才是一家之主，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只是……等等，妈您刚才叫她什么？她是司语，您怎么叫她乔乔？” 陆老夫人眉心一皱，说：“什么司语，她就是乔乔。” 唐洁将司语上下打量，一副见鬼的表情，说：“她是司语啊！几个月前她来看您，害得您摔倒了，所以汐汐才说要和她离婚啊！” “离婚？”唐洁说了一大堆，陆老夫人只抓住了这个关键字眼，倏地看向司语。 司语：“……” “她和汐汐两年前就结婚了，陆家和司家联姻，您忘了？” 陆老夫人神志时好时坏，被唐洁这么一说更糊涂了。她握紧司语的手：“乔乔，这是怎么回事？” 司语蹭了蹭鼻子，嗫嚅道：“奶奶，我和陆汐确实结婚了。” 其实蛮忐忑的。 陆老夫人把她错认成袁乔，而袁乔曾经是陆家的假千金，陆汐才是真千金。这两个人本该是仇敌，或老死不相往来。司语有点担心，万一陆老夫人保守，觉得这是违背道德，会不会当场被气厥过去？ “你说什么？？？！！！” 看到陆老夫人眼中惊恐万状，司语暗道糟糕。 陆老夫人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加重力道，转瞬间，眼底的惊恐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满满的笑意，欣喜地说：“你和汐汐结婚了！” “……啊？”司语被陆老夫人快速转变的情绪搞懵了。 “太好了！” 好？？？ 好在哪里？？？ “太好了太好了。”陆老夫人眼神矍铄，激动地拍她手背，“你和汐汐结了婚，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回陆家，你还是我们陆家的孩子！” 司语：“……” 司语哑巴了。 司语宕机了。 她本来还担心陆老夫人接受不了，要么生气，要么痛心疾首骂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夫人这么开明！ “好什么呀。”唐洁急道：“妈，上回她害得您摔倒您忘了？当初她和汐汐结婚您第一个反对，怎么现在还维护起她了？妈您好好看看，她是司语，她不是乔乔！再说了，袁乔不是咱陆家的人，她出国这么些年有回来看过您吗？袁乔就是个白眼狼，她早就把您忘了，您说您……诶妈您怎么了？” “奶奶！”看到陆老夫人两眼翻白呼吸急促，司语心跳都停了，她忘了分寸，一把推开想要靠近的唐洁，吼道：“快叫医生！” 陆汐听到动静下楼时，下面乱成了一锅粥。 陆家有专门的家庭医生，接到消息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陆老夫人躺在床上接受医生的检查，拉着受到惊吓一脸惨白的司语的手，安慰她说：“我没事。” 司语反握住，看着这张慈祥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是真正的“司语”，陆老夫人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可是每次看到这张脸，她都不由自主想到去世的奶奶。 她是真担心，没有半点做戏。 检查完毕，医生让陆老夫人好好休息，之后出了房间。 房间外面守着三个人，除了陆汐和唐洁，还有闻询匆匆赶回来的陆震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6 “我妈怎么样？”看到医生出来，陆震南忙问。 “身体没事，就是情绪有些不稳定。”医生说：“陆董，老太太的情况上周我和您说得很清楚了，她需要安心静养，尤其不能受刺激。” 陆震南狠狠瞪了唐洁一眼。 唐洁抖了抖肩膀。 医生又说：“回头我给她开些安神的药，只要稳住她情绪，其他问题不大。” “谢谢陈医生。” “不客气。” 医生一走，陆震南脸上客气的笑褪去，指着唐洁鼻子说：“都怨你！” 在医生帮老夫人检查期间，陆震南从陆汐和保姆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得知是因为唐洁的某些话刺激到了陆老夫人，他怒不可遏。 唐洁低着头讷讷道：“老公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陆震南忍着一肚子火，进去看老夫人。 司语蹭地站起来，对着眼前威严霸气的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地喊：“爸。” 陆震南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唐洁一番嘘寒问暖后，和老夫人道歉。 陆老夫人不领情，视线越过她，对站在最后的陆汐说：“你们出去吧，我有话和汐汐说。” 陆老夫人在陆家地位极高，就连陆震南都得唯命是从，叮嘱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息，带唐洁出去了。 司语也要走。 “乔乔你留下。”陆老夫人叫住她，示意她们靠近些，开门见山地说：“为什么要离婚？” 司语：“……” 陆汐：“……” 司语偷瞄陆汐，撞上对方冷冰冰的眼眸，心里一突。她咬了咬下唇，说：“不怪她，怪我自己不够好。” “胡说，你是最懂事最好的孩子。”陆老夫人十分护短，扭头对陆汐说：“乔乔人美心善，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为什么要和她离婚？” 陆汐下意识扭头去看身旁的人——五官长得倒是没得挑。 司语冲她眨眼睛。 “……”陆汐默默别开头，想说“奶奶您怕是对心善有什么误会”，转而想到半个小时前老人家受到刺激后的反应，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改口道：“性格不合。” 司语：“……” 陆老夫人：“……” 陆汐不愿细数，陆老夫人不好勉强，最后不了了之。 司语被陆老夫人热情挽留一起吃晚饭。 饭桌上，大家默契地没有提离婚的事。 吃完，司语想推陆老夫人去院子里散心，临走时，听到陆震南对陆汐说：“跟我来书房。” 书房里，父女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陆汐语气坚定地说：“婚我一定要离。” 陆震南沉吟片刻，说：“你奶奶现在把司语当成了乔乔，如果这个节骨眼上离婚，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医生说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陆汐清冷的眼眸闪过一丝疑虑，默然。 陆震南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话锋一转，说：“我听公司的人说，你和那个叫梁予菲的女艺人暧昧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陆汐花了几秒钟才想起来梁予菲是谁，蹙眉，说：“都是谣言。” ……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7 父女俩就公司的事聊了几个小时，离开书房时已经很晚了。 陆汐直接回房间。 推开房门，看到一个人坐在她平时办公的地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打瞌睡，陆汐目光一凛，说：“谁让你进来的？” 司语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到是陆汐，擦擦嘴角的口水，站起来说：“奶奶说我今晚睡这里。你忙完了？” “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陆汐客气道。 司语摇摇头，一板一眼地说：“我得听奶奶的。” 跟她同睡一屋？做梦。 陆汐打开房门。 一出门就撞上走廊里坐着轮椅的陆老夫人，还有轮椅后面的保姆，陆汐愣了愣，忙走过去：“您怎么起来了。” 陆老夫人看了看她身后，说：“你和乔乔结婚了，所以我没让人收拾客房。” 陆汐欲言又止。 “奶奶您怎么还没睡啊？”司语听到动静忙跑出来。 陆老夫人冲她笑笑，温声说：“等你们睡了我再睡。” “那不行，医生说您不能熬夜。” “我不熬夜，你们也不能熬夜。” 司语忙不迭说：“不熬不熬，我们马上睡，你快回去吧。” 陆老夫人没动，也不让保姆动轮椅。她像是知道陆汐要走，大喇喇横在走廊中间，看着陆汐：“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我……” 不等陆汐说完，司语一把将她推进房间，笑嘻嘻说：“奶奶我们睡了，晚安！” 房门关上时，陆汐眼神冷了下来。 司语俯身作揖，笑靥如花地说：“娘子，天色不早了，我们洗澡睡觉觉吧～” 陆汐迷人的嘴角微微抽搐。 第6章 前有搂腰，后有推搡，这几天，这个女人一次次在试探她的底线。 像是绝世明玉裂了一道痕，陆汐那张冰霜脸一点点崩溃，她极力保持涵养，淡声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司语健步上前用手捂住她嘴巴。 陆汐面色突变，本能地想要把人推开。 “嘘——”司语识破她意图，将她轻轻压在墙上，看着她眼底翻涌而起的怒火，小声说：“奶奶还在外面。” 轮椅滚动的声音透过门板清晰传递进来，越来越近。 司语下意识屏住呼吸。 “你说她们会不会吵架？”陆老夫人说。 “应该不会吧。”保姆说。 陆老夫人重重叹了声气，说：“乔乔是个好孩子，汐汐也是好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没有偏袒谁，只是希望她们幸福。性格不合，慢慢磨合总会好的，你觉得呢？” 小姐们的事保姆不好随便评价，她想了想，说：“我觉得大小姐和司小姐挺般配的。老夫人，时间不早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安静了几秒钟后，陆老夫人说：“回去吧，明早再来看她们。” 轮子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8 确定人终于走了，司语长舒了口气，一扭头，撞上一双隐怒的凤眼。 嘶，好冷。 掌心贴着柔软的唇，那一处却是烫得惊人。 司语没来得及欣赏陆汐长得逆天的眼睫毛，倏地把手松开，退后两步，干笑道：“抱歉，一时情急。” 陆汐淡色的唇被压得有些泛红，冰山不动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过于冻人。 司语不自然地动了动脖子，说：“奶奶的话你也听到了，明天早上她还要过来查岗，所以，你还走吗？” 陆汐眼神变了又变，好整以暇看着她，答非所问：“戏演得不错。” 戏？ 司语心想：难道被发现了？ 她压下心底的诧异，眉眼低垂，茫然无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汐冷笑一声，说：“借着奶奶把你认成袁乔，故意在奶奶面前演戏，利用她对袁乔的爱，想让她帮你求情，最终达到不离婚的目的。” 原来说的是这个。 司语定定神，敛容正色道：“我用人格保证，在奶奶面前我没有演戏。” 陆汐嗤之以鼻：“假装割腕自杀骗人，害奶奶摔倒，人格这东西，你有？” 那两件都是女配曾经干过的缺德事…… 司语无从反驳，心思一转，竖起两根手指，严肃而郑重地说：“我绝对没有在奶奶面前演戏，也没有想利用奶奶，要是撒谎，出门就被车撞死。” 陆汐薄唇轻抿，一言不发，明显不信。 司语当然知道陆汐对她的信任度为零。 她今天本来是想找陆汐求对方不离婚，心里早就想好台词，决定一哭二闹三上吊耍赖到底，万万没料到会冒出陆老夫人这么一个强大助攻。 陆老夫人对她很好，司语不舍得利用。不过经过白天的事，她有了新的主意。 陆汐讨厌她，是因为原女配又作又坏，所以才迫切想要离婚。如果能消除陆汐对她的偏见，这婚是不是就不用离了？ 陆汐回房后没有主动跟她提出离婚，司语猜想，是不是陆震南和陆汐说了些什么？ 司语不确定自己猜得对不对，她生怕陆汐跟她提离婚，掩嘴打了个哈欠，生硬地转移话题：“好困，睡觉吧。” 不等陆汐回应，她自觉走到窗边，坐在布艺沙发上，仰着脸微笑说：“放心，我不睡床，免得你说我占你便宜。” 陆汐眼眸流转，看了看那沙发。 她是真的很不想和这个女人同处一室，只是奶奶的话让她有所顾忌。 陆汐最终什么也没说，换上拖鞋，拿起床上的睡裙，目不斜视进了浴室。 司语也想洗澡，只是这边没有她换洗的衣服， 浴室门上镶着磨砂玻璃，看不清里面，几分钟后传来“哗哗”的水声。 水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司语等得快睡着了，听到开门声，猛然惊醒，抬头望去。 陆汐穿着一条纯黑吊带睡裙，黑发微微凌乱，几缕头发落在锁骨处，胸前的皮肤剔透诱惑，两条笔直的长腿晃得人眼晕。 白得极致，黑得妖娆。 身后还有没散尽的水汽，她宛如从仙境中走出来的绝色尤物，什么也没做，举手投足却充满了说不清的风情。 不怪女配爱得那样疯狂，这样的尤物谁不想牢牢栓在身边？ 再看一眼，只怕连魂儿都要丢了。 “看什么？”她眼神过于直白，陆汐想忽视都不行。 嗐，还没看够呢。 司语身体坐直，没忍住冲她吹了声口哨，理直气壮地说：“看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9 陆汐沐浴后的脸上少了些白日里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眸色淡如水。也许是觉得那声口哨过于轻佻，她秀眉微皱。 “长得好看还不准人看啊。”司语又说。 陆汐：“……” 陆汐没理她，悠然走到床边。 “啪——” 灯灭了。 借着月光，司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看到陆汐躺下，她对着黑暗说：“晚安。” 陆汐自然不会回应她。 司语在狭窄的沙发上调整舒服的姿势，抱着抱枕闭上眼睛。 空气里有一股好闻的冷香，和陆汐身上的味道很像。不知道里面包含了什么成分，没一会儿司语便睡着了。 陆汐却失眠了。 房间里多出一个人，这让陆汐很不习惯，尤其那个人是司语。 对于司语，陆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当初说要和商业联姻，陆汐没有反对，她对司语没有任何感觉，约定好婚后各不相干。 可是司语失言了。一次次越界，一次次的纠缠和欺骗，让陆汐对她开始厌烦。奶奶摔到那次，陆汐更是对她反感到了顶点。 陆汐可以容忍一个人作，却不允许对方伤害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离婚势在必行。 只是奶奶那边…… 绵长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空间被无限放大，陆汐睡眠浅，这下更是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了许久，陆汐慢慢爬起来，开灯。 落地灯散发出暖黄的灯光，小小的动静丝毫没有惊动沉睡中的人。 冷艳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不耐烦，陆汐盯着沙发上隆起的形状，清冷的双眸掠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有种想要把人丢出去的冲动。 地上铺了羊毛毯，厚厚的绒毛几乎把整个脚板淹没，陆汐如暗夜中潜伏的波斯猫，悄无声息来到沙发旁，低头审视呼呼大睡的女人。 这是她的房间，她凭什么睡得比自己还香？ 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落在司语恬静的睡颜上。 陆汐最终压下心里那股邪恶的冲动，转身时，瞥见沙发上的人动了一下。 醒了？ 定睛一看，才发现她是在发抖。 沙发靠近空调，冷风直吹过来，将陆汐耳边的长发扬起。 冻死活该。 …… 司语醒来时，陆汐已经不在房间。 她伸了个懒腰，夏凉被从身上滑下去，被她捞起。 哪来的被子？ 不仅有被子，洗手间里还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陆汐给她准备的？ 司语刚洗漱完，听到敲门声，她屁颠颠跑去开门。 “奶奶，早上好～”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0 陆老夫人精神很好，亲昵地拉着她的手，问：“昨晚睡得好吗？” 司语想起那条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上的夏凉被，心情大好，说：“睡得特别香！” 陆老夫人看她面色红润，笑眯眯说：“汐汐一大早就去跑步了，你还在睡。” 难怪不在房间。 陆家家风严谨，食不言寝不语。司语默默吃着碗里的燕窝，时不时偷瞄坐在右手边的陆汐。 陆汐吃相优雅，低着头没看她。 吃完，司语才有机会跟她说：“原来你是关心我的，还知道给我盖被子。” 陆汐用那种“你少自作多情”的眼神睨她，凉凉地说：“我是怕你感冒传给奶奶。” 那洗漱用品又是怎么回事？司语没问。 司语星星眼，嗲声说：“不管怎样，谢谢你亲爱的～” “……”陆汐嘴角一抽，转身走了。 天气很好，司语把陆老夫人推到院子里一个大树下，陪老人家聊天解闷。 陆汐远远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奶奶，对于司语的猜忌又多了几分。 如果是演戏的话，这演得未免太逼真了。 司语并不知道陆汐在后面注视她一举一动，她是真心诚意希望陆老夫人开心。陆老夫人把她错认成乔乔，她心甘情愿当个乖孙女。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司语推陆老夫人回去睡午觉，出来没看到陆汐。 有些口渴，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喝一口，听到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接着听到保姆说：“二小姐回来了。” 二小姐？司语努力回忆剧情，才想起陆汐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叫陆薇。 陆薇是混娱乐圈的，昨天没回家，听说是拍戏去了。 小说里陆薇是女主的闺蜜，司语还没见过人，好奇出去看。 拉风的红色跑车缓缓开进车库，随后走下来两个打扮精致的女生。 司语不清楚哪个是陆薇，正要问小B。 “司——语！”一个女生抢先喊出了她的名字，怒气腾腾冲过来，“你居然还敢来我家，我正要找你对质！” 不用问了，这个嘴巴很大的女生一定就是陆薇。 司语不明所以：“对什么质？” “予菲，你过来。”陆薇将落后一步的女生拉过来。 听到这个名字，司语娇躯一震。 梁予菲！！！ 小说原女主！！！ 妈耶，终于可以看看原女主长什么样了！ 鹅蛋脸，五官周正，不是那种惊艳的美貌，但是很干净很清纯。和作者描写的差不多。 司语难掩激动，抬起手正准备打招呼。 却见那张清纯不做作的脸花容失色，梁予菲兔子一样躲到陆薇身后，一脸惊恐指着司语说：“她……她是魔鬼！” 司语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朝天翻了白眼，心说：什么魔鬼，明明是仙女。 第7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1 司语设想过和原女主见面的情景，也许会新奇，也许会尴尬，但没想到会像现在这样emmm…… 女主的长相和她想象的出入不大，只是这激烈的反应让人出戏。 司语想不通自己怎么招她了，挠挠脸，问：“她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陆薇怒目而视，把受惊的梁予菲往前推，“予菲你别怕，大胆说。” 说什么？司语纳闷地抱着胳膊。 一旦与她视线撞上，梁予菲像是见到洪水猛兽，小脸苍白，嘴唇哆嗦，嗫嚅道：“我……” 我了半天没个下文，司语没了耐心，懒洋洋说：“你要不说的话，我先进去了。” 紫外线那么猛，她可不想待在外面。而且说实话，她对这个女主有些失望。 作者给女主的人设是纯白小花，看着娇弱，内心刚强，要不然也不能在复杂的娱乐圈越爬越高，从十八线成为一线，最后还拿了视后。 眼前这个一惊一乍，胆小如鼠的梁予菲，司语怎么看都有种人设崩坏的感觉。 “干什么？”司语看着挡住她去路的陆薇。 陆薇厉声说：“你给予菲道歉！” “道什么歉？”司语莫名其妙。 陆薇柳眉倒竖，恨恨道：“你把予菲推下水，害她差点丢了性命，你还敢装什么都不知道？！” 司语脑袋“嗡”的一声，某些被忽略的画面再次重现： 波光粼粼的泳池边，女配“司语”恶毒地对女人说“梁予菲，去死吧！”，然后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将其推下去。 司语：“……” 她差点忘了女配曾经干过的坏事…… 陆薇见她不说话，扬了扬眉，说：“心虚了？” 司语怔怔看着缩在陆薇身后的梁予菲，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了。 原来是对她这张脸有了阴影。 司语思绪收回，说：“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你还想解释什么？”陆薇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就是想让予菲去死！” “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狡辩！”陆薇蛮不讲理地说：“要进屋是吧？好，让大家都来看看你恶毒的嘴脸！” ……行吧。 陆薇进屋就开始嚷嚷：“爸妈你们在吗？姐你在吗？奶奶？” 司语皱眉，说：“奶奶在休息，你能不能小点声？” “不能！”陆薇说：“奶奶最讨厌你了，我要让她来评评理。” 司语真想找胶布把她大嘴巴蒙上，还没找呢，楼上传来响动。 陆薇的大嗓门惊动了唐洁和陆汐。 最后连陆老夫人也给惊动了。 保姆推着陆老夫人从专门电梯里出来。 “薇薇回来了？你吵什么？”唐洁一扭一扭下楼梯，看到了梁予菲，熟稔道：“予菲啊，好久不见，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妈，予菲昏迷了两天，刚刚才出院。”陆薇说。 唐洁震惊：“昏迷？你怎么了？” 梁予菲目不转睛看着最后走下来的陆汐，那双原本怯怯的双眸满是光芒，她听不到唐洁说的话，只听到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 太美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2 美得令人窒息。 那双勾人的凤眼漫不经心扫过来，梁予菲呼吸都停止了。 陆汐走到没休息好的陆老夫人身旁，轻声说：“您怎么起来了？” 陆老夫人说：“太吵了，睡不着。” 陆汐美目流转，瞪了陆薇一眼。 陆薇被她眼神冷到，缩了缩脖子，讷讷地说：“我不知道奶奶在休息。” 陆老夫人没有怪她，说：“把我们都叫来，你想说什么？” 陆薇将满脸通红的梁予菲拉过来，指着司语鼻子说：“前天晚上予菲去参加一个晚宴，这个女人也去了，她把予菲骗出来，然后趁没人注意把予菲推下泳池！予菲不会游泳差点被淹死，昏迷了两天。” 所有目光齐刷刷看向司语。 司语：“……” 陆老夫人惊愕地看着她，表情一顿，说：“乔乔不可能做这种事，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司语心下触动，说：“谢谢奶奶愿意相信我。没错，是有误会。” “有个屁误会！”陆薇脱口道：“你就是想害死她！” “薇薇，不可以说脏话！”陆老夫人轻斥道。 陆薇怂了一下，推梁予菲：“予菲，你来说。” 梁予菲害怕地看了司语一眼，说：“确实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她还叫我去死。” “有证据吗？”一直没出声的陆汐问。 梁予菲看着陆汐，脸微红，摇摇头，细声说：“没有。” 那个地方很隐秘，没有监控，当时泳池边只有她和司语两个人。 陆汐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司语，语气淡淡道：“那你怎么证明自己说的话？” 梁予菲：“……” 这问题一出，梁予菲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了，紧咬下唇，眼眶红了一圈。 陆薇见不得闺蜜受委屈，说：“予菲不会撒谎，我相信她！” 几双眼睛又朝她看过来，司语一个头两个大。 推梁予菲下去的人是书里的女配“司语”，不是她。司语虽然占着这具身体，却不想帮人背黑锅。 如果背了这个锅，她永远摘不掉“恶毒女配”的标签，还怎么取得陆汐和陆老夫人信任？ 司语万分庆幸自己当时跳下去了，更庆幸那是女配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害女主，还有转圜的余地。 陆汐面无表情，眸色略深，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司语提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说：“我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 “因为我姐送予菲回去，被狗仔拍到上了热搜，你嫉妒予菲，你心里扭曲，所以要害她！” 这确实是原女配害原女主的理由。 司语稳住心神，对梁予菲说：“我承认我是嫉妒。我被嫉妒蒙蔽，对你说了些难听的话，但我没想过害你。我当时心情有些激动，不小心失手害你落水，马上跳下去要救你。可是我忘了自己不会游泳，最后昏迷了。” 其实有一点司语想不明白，小说里女主被救上来后，一个人工呼吸就醒了，怎么会昏迷？ 陆薇像个被点燃的炮仗，尖声怪叫：“失手？明明是你故意推予菲下去的，你还有脸狡辩？” “我如果要害她，为什么自己也落水？我不会游泳，难道跳下去找死？”司语从容不迫地说。 陆薇有些语塞，梗着脖子说：“肯定是你做贼心虚，想跑没跑成，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你活该！” “你这说得好像我智商不到五十。”司语无奈摊手，“反正不管我说什么，罪名你都给我安好了，对吧？没凭没据，你这样才叫陷害。” 旁听的陆老夫人忍不住插话：“薇薇，我觉得乔乔逻辑很清楚。倒是你，既没有亲眼所见，为什么就认定乔乔故意害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3 “我……”陆薇一时反驳不上来，慢半拍注意到陆老夫人称呼的问题，“奶奶您怎么叫她乔乔，她是司语，那个您最不喜欢的司语啊！您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一直帮她说话？” 陆老夫人按按发胀的太阳穴，悠长地叹了声气。 唐洁生怕老太太又像昨天那样受不得刺激，低声吼道：“薇薇，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奶奶说话！” 陆老夫人推开凑近关心她的陆汐和司语，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对梁予菲说：“梁小姐，乔乔说了是误会，我相信她。她失手害你落水，这件事是她不对，我代她向你赔不是，你可不可以原谅她？” 司语忙说：“奶奶，是我的错，应该是我向梁小姐道歉。梁小姐，对不起，我本来想救你，虽然没救成。” 看她们婆孙俩一唱一和，梁予菲知道已经事不可为。明明是司语害她，她却拿不出充足的证据证明自己。 那天司语确实也落水了，难道真的是想救她？ 梁予菲无言以对，只能忍气吞声点了头。 陆薇撒泼说不公平，可惜没人理她。 为了弥补歉意，陆老夫人想留梁予菲吃饭。 陆薇耍大小姐脾气，气呼呼把梁予菲拉走，说：“她们一个个不明是非，才不要和她们一起吃饭。走，我带你去吃大餐。” 梁予菲依依不舍看向别墅，还能看到陆汐勾人的倩影。 她想留下来，只是看陆薇一副和她同仇敌忾的样子，不好意思说。 陆薇当她是伤心，搂住她肩膀，安慰她说：“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帮你出这口恶气的。” 梁予菲欲言又止。 陆薇自顾自说：“我奶奶老年痴呆把司语认成那个乔乔，她帮腔也就算了。我姐明明讨厌司语，她为什么不站在我们这边？” 梁予菲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小心翼翼问：“她们感情很好吗？” “好个屁，听说我姐要和她离婚。” “什么时候离？” “应该快了吧。”陆薇狐疑地看她，“你怎么突然关心我姐离不离婚？” 梁予菲神色一慌，支支吾吾：“我……” 陆薇肉眼可见她脸越来越红，不确定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姐吧？” 梁予菲更慌了：“我没有想插足她们的婚姻，我只是……” “好啦好啦，别紧张，我懂的。”陆薇拍着她肩膀说：“其实我姐和司语是契约结婚，她们根本没有感情。既然你喜欢我姐，我让我姐早点甩了那女人。我觉得你和我姐更般配，你要是和我姐结婚，以后我们关系就更亲了。” “她们还没离，你别这样说……” “快了快了。” 梁予菲没忍住又回头去看，想到刚才惊鸿一瞥，她娇羞地低下头，心里默念：陆汐。 第8章 陆震南还没回来，陆薇跑了，晚饭只有她们三个女的吃。 陆老夫人对司语全心信任没有再提梁予菲落水的事，唐洁是想提不敢提。 至于陆汐…… 通过这两天观察，司语发现陆汐是个吃饭很专注的人，只是这次视线总是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待她看过去时，陆汐又假装不在意挪开。 难道她脸上有花？ 搞得司语饭都吃不香了。 吃完推老夫人出去散了会儿步，司语蹲下来说：“奶奶，我得回去了。” 她在这边待了两天，没有换洗的衣服，再这样下去整个人都要臭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4 陆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依恋。 司语打趣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以后还是会常来看您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陆老夫人眼睛微微湿润，抓着她的手用了些力，说：“这里也是你的家，下次记得带行李回来。” 司语脸在她干燥的手心蹭了蹭，顺从地点了点头，说：“明天我就过来。” 陆老夫人笑说：“明天周一，你不上班吗？” 司语一下子被问住了，忙问小B：“女配是做什么的？” 除了女配几次害女主剧情，作者对于女配的描写都是一笔带过，她不记得女配的工作。 小B：“没有工作。” 司语：“没有？？？” 小B：“‘司语’是富二代，父母给她留了一大笔财产，天天吃银行利息和公司分红足够她富足一辈子，她不需要出去工作。” 司语：…… 小B：“您还在文下留过评论说很羡慕她。” 守着花不完的财富坐吃等死，这样的生活谁不羡慕？ 只是羡慕之余，司语似乎明白陆汐为什么这么讨厌女配了。干啥啥不会，偏偏还又作又毒，这样的女人谁会喜欢？ 跟那个在娱乐圈里辛苦奋斗越来越好的女主相比，女配简直是个废物。 陆老夫人要是知道她整天游手好闲不工作，是不是也会嫌弃她？ 司语赧然说：“我最近还在找工作，不忙的。” 陆老夫人说：“让你爸给你在公司安排个职位就行了，怎么还自己找工作？” 司语硬气地说：“我不想依赖别人，我想靠自己。” 陆老夫人还想说点什么，但见她眼神坚定，只好放弃了，摸摸她的头，感叹道：“乔乔长大了。” 司语笑得有些虚。 不远处的玉兰树下，陆汐在暗中观察，看她们笑，知道她们在说话，却听不到内容。 观察了一会儿没发现异常，陆汐缓步走过去。 陆老夫人看到是她，笑呵呵说：“汐汐等下是不是也要走？你送乔乔吧。” 结婚后陆汐很少在家住了，只是周末回来陪陪家人。 她看了看旁边一脸期待的司语，眼光微动，没什么情绪“嗯”了一声。 这是司语第一次坐陆汐的车，里面除了一个纸巾盒，什么摆饰也没有，简单大气。 没有摆熏香，却有一股好闻的冷香，从旁边人身上似有若无飘过来。 司语吸了吸鼻子，没忍住问：“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啊，真好闻。” 陆汐透过后视镜看她，眼神淡漠，声音也淡：“我从来不用香水。” 自带体香？ 司语知道很多女孩子身上都会天生带点香味，可惜她没有。 一时沉默。 司语以为陆汐会问她关于梁予菲落水的事，可是陆汐一直没有开口。 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从梁予菲出现到离开，除了那两句问话，陆汐跟对方几乎零互动。 正如小B之前说的那样，这个时候陆汐对梁予菲还没有好感。 司语努力回忆剧情，想起这两个人第一次来电的剧情：女主在拍戏，陆汐作为制片人去剧组探班，女主险些被道具砸中，陆汐挺身而出把人给救了。 很狗血，但又合情合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5 想到这里，司语又开始担心离婚的事。在陆家还有奶奶向着她，现在离开了，陆汐会不会旧事重提？ 为了避免交流，司语索性闭上眼睛假寐，默默祈祷陆汐千万别提。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陆汐冷淡地说：“下车。” 司语小心掀开眼皮，看着外面陌生的建筑物，认出那是她和陆汐共同的家，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说：“这么快就到了。” 陆汐径直解开安全带下车。 司语以为陆汐把她送回来就走，就像前天躲她那样，直到看到陆汐进了屋才反应过来，屁颠颠跟上。 赵阿姨看到她们一起回来，欣喜道：“回来了？吃了吗？” “阿姨，我们吃过了。”司语笑嘻嘻说。 赵阿姨偷瞄了一眼陆汐，看不出喜怒，说：“要不要吃水果，我去洗。” “你们吃吧。”陆汐说完进了书房。 赵阿姨看着陆汐背影，犹豫道：“司小姐，这婚还离吗？” 司语耸耸肩，说：“不知道。” 有奶奶这层关系，应该暂时离不了吧？她想。 陆汐没有明确提出，她拿捏不准对方态度。而且说不准奶奶哪天又清醒了，发现她不是乔乔，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唐洁说当初她和陆汐结婚，陆老夫人第一个反对。陆薇说陆老夫人一直不喜欢她。看来女配是真的不讨喜啊。 赵阿姨见她眉头紧锁，不敢再打听，拿了水果进厨房。 司语暂时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出去，上楼，进自己房间，打开电脑。 没有网络。 司语不知道wifi密码是多少，抱着电脑跑下来问赵阿姨。 赵阿姨也不知道。 司语找到路由器，看到上面有手写密码，逐个输入，终于连上了。 “你拿电脑做什么？”赵阿姨问。 “找工作。”司语懒得跑上跑下，索性把电脑放在客厅茶几上。 赵阿姨以为是幻听：“你要找工作？” “是啊。” 赵阿姨：“……” 赵阿姨照顾了她两年，从来没见她工作过，不知道她抽什么风，默默把水果放在她手够得到的地方，回了房间。 司语是学表演的，当初还没毕业就被经纪公司看上，毕业以后马上签了约，她其实没有自己找过工作，但也知道要先投简历。 她在搜索栏里输入“光影娱乐”四个字，这是国内最有实力的娱乐经纪公司，和她关系紧密，她得了解一些情况。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期间赵阿姨出来上了趟厕所，见她还在忙，问她要不要吃宵夜。 “我不饿。”司语抬头看了眼二楼紧闭的书房门，发现陆汐还没出来，说：“你问问她要不要吃。” 赵阿姨却说：“陆小姐从来不吃宵夜的。” “那就别打扰她了。”司语笑笑说：“阿姨您睡吧。” “你们也早点睡。” “好。” 认真起来司语全然忘记了时间，自觉摒弃所有杂音。 半夜十二点，忙完工作的陆汐打开下灯亮着，探头看了一眼。 只见司语坐在客厅地毯上，对着电脑研究什么。她下意思想问为什么还不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6 周一早上有例会，陆汐一般会提前半小时到公司。她七点起床，洗漱换衣服，下楼时，发现司语趴在茶几上睡着了，头发凌乱盖住了脸，手里还虚握着一支笔。 茶几上堆着果核果皮，纸巾盒和抱枕落在地毯上，一个“乱”字足以形容。 就这么睡了一夜？ 陆汐蹙眉，走过去把纸巾盒和抱枕捡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动作不够轻，那颗趴着的脑袋动了几下，司语悠悠转醒。 四目相对。 一睁眼就是美颜暴击，司语以为是在做梦，愣了几秒钟，冲她挥挥手，哑声说：“早。” 陆汐视线掠过她被压得通红的侧脸，还有熬红的双眼，略微沉吟，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找份工作，得先了解一下市场行情。” “你找工作？” 虽然对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司语还是从她上扬的尾音里听出了别的意味。 这是不相信她？ 也是，谁让以前的女配一无是处，陆汐对她的偏见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 司语有些不服气，想让她看看自己花了一晚上做的调研和简历，猛一抬头，牵动颈部肌肉，扯着嗓子“嗷”了一声。 陆汐不明所以：“叫什么？” “落枕了。”司语欲哭无泪。 陆汐：“……” 不仅落枕，她还发现盘着的两条腿麻得已经快没知觉了。她试图站起来，两条腿又酸又麻，针扎一样疼。 她龇牙咧嘴，半身不遂地挣扎着。 陆汐冷眼看着，在“演戏”和“真麻”之间纠结片刻，弯腰，朝她伸出手。 司语抓着她两条胳膊想借力站起来，下半身几乎失去知觉，没控制好力道。 陆汐穿着高跟鞋本就重心不稳，被她用力一拽，身影一晃，脸色变了。 变故只在一瞬之间。 “咚”的一声。 后脑勺磕到结实的沙发扶手，司语闷哼一声，哀怨地看着压在她身上的陆汐，哼哼唧唧道：“你想谋杀亲妻啊？” 陆汐薄唇紧抿，隐忍道：“你怎么那么笨？” 司语：怪我啰？ 好吧，确实怪她。 司语委屈地眨眨眼。 这好像是她们离得最近的一次，近到可以听到对方呼吸。 鼻尖萦绕着醉人的冷香。 司语目光落在陆汐性感的薄唇上，顿了顿，问小B：“你说我如果亲上去，会怎么样？” 小B：“可能会被打。” 司语：“为什么？” 小B：“因为您没有刷牙，她有洁癖。” 司语：………………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7 第9章 光影娱乐总部大楼。 秘书部一共五个人，除了在主持会议的特助，三个是老员工，还有一个是新来的小助理。 周一是最充满斗志的一天，也是最让人焦头烂额的一天。 张曼妮假装忙碌，眼睛越过电脑，望向对面的全景大会议室。 玻璃被擦得纤尘不染，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坐在正位的人——让光影所有女艺人为之自惭形秽的美女总裁陆汐。 真的真的好美啊！ 张曼妮心神荡漾，无心工作。 玻璃隔音效果极佳，听不到里面声音，只见与会的几个高层纷纷站起来，张曼妮腾然跳起，动静之大惊动了旁边的同事。 同事调侃她：“你椅子上长钉子了？” 张曼妮两眼放光看着骚动的会议室，掩饰不住激动说：“陆总开完会了，我去给她煮咖啡！”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拿起小巧的化妆包一溜烟跑去茶水间。 新来的小米看她穿高跟鞋还能健步如飞的背影，说：“这种小事交给我就好了，曼妮姐怎么还亲自去。” 两个老同事默契地相视而笑。 其中一个说：“这种好事她当然要抢着干。” 小米不太明白煮杯咖啡算什么好事。 “你看她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故意穿低胸，还不是为了勾引陆总。” 另一个同事鄙夷地说：“骚不死她。” 小米听得目瞪口呆。 小米是新来的，她每天做的都是杂活儿，经常去给总裁送资料。她第一次见到陆汐，被对方的美貌和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给镇住了，要不是亲眼看到对方洋洋洒洒写下签名，她还以为这是哪个她不知道的明星。 陆总太美太冷，气场太强，小米每回都是偷偷看。在陆总面前，她紧张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有人敢勾引陆总？ 张曼妮长得是不错，身材也好，可小米觉得，张曼妮这种俗物配不上陆总。 她甚至觉得陆总这样的绝色只可远观，与情情爱爱沾上会有种幻灭的感觉。 同事又说：“咱们陆总确实是人间尤物，追她的大佬能组一百个足球队了，可她就是无动于衷。两年前，还有一个女的加我微信，天天让我给她汇报陆总行踪，有谁试图接近陆总要第一时间告诉她，然后她每次给我发一个大红包。” 小米被勾起好奇心：“她也是陆总的追求者吗？” “是啊。”同事戏谑地说：“追了两年还没追到，够执着的。这女的发红包特别大方，人傻钱多。不过上次我给她发消息她没回，不知道是不是放弃了。” “有钱人啊。”小米忍不住问：“多大了，好看吗？” “不知道。”同事说：“她朋友圈屏蔽我了，头像没有用自己照片。” 另一个同事阴阳怪气说：“要是好看的话为什么怕你看她朋友圈？说不定是那种又肥又老的富婆。” 同事不置可否，偷偷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备注名为“司语”的富婆，把张曼妮准备去勾引陆总的事告诉对方。 消息发送完，她美滋滋跟两个小伙伴说：“等她发红包我请你们吃东西。” 陆汐并不知道自己被几个秘书议论，结束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晨会，她略显疲态，在其他几个高层恭敬的目送下出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办公室门直接被人推开：“姐，你忙完了？” 发现进来的是陆薇，陆汐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些不满，说：“以后要是再不敲门，我就让人把你轰出去。” 以陆薇对她这个冷面亲姐的了解，知道这句话不是威胁，吐了吐舌头，低头认错：“下次不敢了。” 手边还有一堆文件等着看，陆汐没时间跟她废话，面无表情地说：“要钱没有，要资源找你经纪人。” 陆薇每次找陆汐都是为这两件事，被戳穿后脸微红。可她今天是为了闺蜜打抱不平的，说：“我想和你聊聊司语。” 陆汐拧钢笔的动作一顿，细长的凤眼扫过来：“她有什么好聊的？”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8 陆薇怕被轰出去，不敢拐弯抹角，走到她面前说：“那天就是她把予菲推下水的，她却狡辩是失手，她在撒谎。奶奶糊涂被她骗，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也会相信那种鬼话？” 陆汐把钢笔轻放下，纤长的十指随意交叉，说：“司语落水，是陈叔救的她，陈叔亲自把她送回来的，这件事上她没有撒谎。” 陈叔是陆震南给司语安排的司机，在陆家干了十几年，为人忠厚老实。 当时赵阿姨给她打电话说司语落水昏迷让她回去时，陆汐以为又是搞什么把戏，没想到会牵扯到梁予菲。 陆薇急道：“我没说她昏迷是撒谎，但确实是她先把予菲推下水的，她还狡辩说是跳下去想救予菲，我呸！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结婚两年，司语经常作天作地，可说到害人…… 就算司语歹毒，她有那个胆？ 关于梁予菲指责司语推她落水这件事，陆汐觉得漏洞百出：为什么不选一个更隐蔽的地方，宴会上那么多人，不怕被发现？司语为什么也在水里？泳池边上那么开阔，还能自己不小心掉下去？如果是救人，司语明明不会游泳，跳下去找死吗？ 四个疑问，只有最后一个勉强可以支撑司语是故意害人。 没有证据，光凭梁予菲一张嘴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陆汐看着一副义愤填膺的陆薇，淡淡道：“梁予菲自己都接受是误会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她太善良了，我不想看她被人欺负。” “你的意思是，我和奶奶联合司语一起欺负她？” 接触到她猝然变冷的眸光，陆薇抖了抖，忙改口道：“我没说你和奶奶欺负，我只是觉得司语这个女人太狡猾了。姐，你千万不要被她蒙骗，快点跟她离婚啊！” 司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撒谎，陆汐自有判断。听到“离婚”，她淡色的眼眸有所波动，说：“《离婚协议书》她已经签了，至于离婚……可能得缓缓。” “为什么要缓？”陆薇比她还激动。 “因为奶奶。” “阿嚏——” 司语揉揉鼻子，奇怪自己今天为什么不断打喷嚏。 “是不是要感冒了，喝点冲剂预防一下？”陆老夫人担心道。 司语没感觉有感冒的征兆，为了让老人家放心只能听话。 陆老夫人当即吩咐保姆去给她冲药。 司语拦住保姆：“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陆家有两个保姆，一个厨师，一个司机，还有一个管家，听起来好像人很多，但都各司其职。别墅很大，两个保姆光每天打扫就得花很多时间，像冲药这种小事司语不想麻烦别人。 喝了包冲剂，司语去洗碗，听到手机短促响了两声。 穿过来几天了，除了和赵阿姨以及陈叔通过几次电话，司语手机从来没响过。她以为是垃圾信息，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微信消息。 刘美美：“司语，你在吗？” 刘美美：“人事部调上来的张曼妮又去勾引陆总了[图片]。” 图片点开，是一个身材惹火的美女照片，手里端着咖啡，脸擦得粉白，口红如血，笑得一脸荡漾。 这是谁？ 刘美美又是谁？ 陆总？？？ 顶着满头门号，司语快速翻看女配之前和刘美美的聊天记录，恍然大悟。 刘美美是原女配安插在陆汐身边的眼线！ 她不确定原女配和这个刘美美关系怎样，刷下来看到不少红包，司语在心里鄙视了这两人之间肮脏的金钱交易，接着陷入沉思。 她以为只需要对付女主这么一个潜在的情敌，没想到公司里还藏着不少妖精？ 再次点开那张照片，司语撇撇嘴，说：“你这样的妖艳货也敢勾引陆汐？” 陆汐分明喜欢女主那样纯情的好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9 晚上十点左右，忙碌了一天的陆汐回到家中，按了指纹密码，推门进去。 客厅灯亮着，司语坐在地毯上玩电脑，听到动静，她赤脚跑过来，素面朝天的一张脸，笑容灿烂，声音又甜又脆：“你回来啦。” 陆汐愣了一下才认出是司语，眼眸微闪。 这不是陆汐第一次见到司语素颜的样子，只是感觉和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仔细一看，原来是发型变了——酒红色染成了纯黑，累赘的及腰的长发剪了一半，卷变直，细碎的刘海薄薄地铺在饱满的额头上。 熟女风变成了小清新。 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完全改变的女人，陆汐恍惚间想到保姆说的那些话。 听说司语今天又去看了奶奶，回来之前，陆汐特地改道陆家，问保姆司语有没有什么异常。 保姆说：“没有异常。司小姐一整天都在陪老夫人，老夫人可开心了。她还跟厨师学做点心，做得特别好，看不出来她还挺心灵手巧。” 陆汐觉得古怪：“她做点心？” “是啊。”保姆笑眯眯说：“我拖把坏了，是她帮我修好的。要清理消毒柜，是她和厨师两个人一起抗出来的，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力气。说真的，经过这几天相处，我发现司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很不屑和我们这些人说话，现在特别亲切，感觉像是变了个人。活到这把年纪，各色各样的人我见多了，我感觉她不像是装的。” 如果这些话不是在陆家服务了将近二十年的老保姆亲口说的，陆汐都要怀疑司语是不是收买人心了。 性格变没变很难说，但眼前的人确实变了。 发型对一个人的形象如此重要。 陆汐突然觉得这种邻家女孩的风格更适合司语，比之前那种故作成熟的顺眼许多。 司语不清楚她心里的小九九，撩了撩刚做的头发，问：“我的新发型好看吗？” 不知道是因为保姆的话，还是这双眼睛太过干净透明，陆汐暂时忘了有多讨厌这个女人，红唇微启，说：“挺好。” 第10章 从陆家出来，司语找了个看起来很高端的理发店，把原本属于女配的发型换成了她以前的风格。 造型做好后，托尼老师用夸张的语气对她说：“Amazing！这个发型太适合你了！” 换回了适合自己的发型，司语觉得整个人都布零布零发光。只是她不确定换了发型陆汐是不是就喜欢，毕竟她的长相和女主梁予菲完全是两个不同类型。 梁予菲属于那种清纯初恋脸，司语五官张扬明艳，所以她决定用素颜迎接陆汐。 陆汐喜怒不形于色，别人很难察觉她的情绪。在被她目不转睛盯着超过十秒钟后，司语终于忍不住问：“我的新发型好看吗？” “挺好。”陆汐说。 司语眼睛一亮，心道：不枉费她花了几个小时，还有一千多块钱。 她故作娇羞垂下眼，捏着嗓子柔嗒嗒说：“我做了饼干，你要吃吗？” “不吃。”陆汐又恢复了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 司语不气馁，说：“那我放冰箱，你想吃的时候自己拿。不过这东西没有放防腐剂，超过二十四小时口感就不那么好了。” 陆汐没有晚上进食的习惯，对这些零食更不感兴趣。当司语拿起茶几上的食盒准备放进冰箱时，她猛地想起保姆说的那些话，心念一动，说：“等等。” 司语转过身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陆汐清冷的双眸扫过她素净的脸，落在她手里的透明食盒上，说：“你自己做的？” “我和谢师傅学的。”谢师傅是陆家的专属大厨，不管是中西餐还是面点都很精通，司语今天缠着他学会了做饼干，带了些回来。她抖了抖盒子，“要尝尝吗？” 各种形状的饼干扑在盒子里，看卖相还不错。陆汐不相信她有这手艺。 “怕我下毒啊？” “……” 司语打开食盒，挑了块心形饼干，递到她嘴边。 淡淡的奶香扑鼻而来，陆汐眸光微动，说：“我自己……”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0 “来”字还没说完。 司语不由分说把饼干塞进她嘴里。 陆汐表情变了变，只是到了嘴里的东西总不能吐出来，略微迟疑，细嚼慢咽。 口感软绵，糖度适中，和外面卖的那些饼干不太一样。 味道居然还不错。 “还可以吧？”司语邀功地说：“奶奶牙口不好，年纪大了不能吃太多糖，所以我特地做成这样，她很喜欢吃。” 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陆汐才想起来，眉心微蹙：“你洗手了吗？” 司语看了看刚才拿饼干的右手，说：“没有啊。” 陆汐嘴角狠狠一抽，咬牙切齿地说：“司、语！” “别激动别激动，你的高冷人设不能崩。”司语很有先见之明后退几步，嬉皮笑脸地说：“我才洗完澡你就回来了，手很干净的，逗你呢。” 陆汐一张动人的冰山脸处在崩溃边缘。 避免被打，司语抱着食盒麻溜地进了厨房。 耍人一时爽。 司语睡了个好觉，神清气爽醒来，换好衣服走出房间，与陆汐打了个照面。 她挤出比早晨太阳还热烈的笑脸，挥手打招呼：“早啊。” 陆汐冷冷看了她一眼，仰着高贵的头颅先一步下楼。 还生气呢？司语挠挠头。 赵阿姨已经做好早餐，喊她们过去吃。 赵阿姨把那盒饼干推到陆汐面前，乐呵呵说：“这是司小姐做的，挺好吃的。” 陆汐默默把盒子拨到一边，给自己盛了碗香菇鸡肉粥。 赵阿姨看向司语，一副“对不起我已经尽力推销了”的愧疚表情。 司语有点想笑，又因某人的低气压笑不出来，说：“她昨天晚上吃过了，这些您留着自己吃吧。” 赵阿姨看气氛有些微妙，怀疑她们是吵架了，想问又不敢问，拿着饼干盒去收拾厨房。 司语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个玩笑惹对方不高兴了，她殷勤地剥了个鸡蛋放到陆汐面前的碗里，说：“这回是真洗手了。” 粥很烫，陆汐吃得很慢，看了眼碗里白白胖胖的煮鸡蛋，薄唇抿成一条线。 一个玩笑而已，不至于吧？司语自讨没趣，开始喝粥。 喝到一半，听到陆汐说：“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 看来气消了。 司语心中窃喜，面上不动声色地说：“去陪奶奶。” 这几天司语一直往陆家那边跑，陆汐已经见怪不怪，喝了口粥，漫不经心说：“你不是要找工作？” 司语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找工作，压下心底的诧异，说：“已经在找了，昨天投了简历，等人家通知我去面试。” 陆汐看她表情不像是撒谎，但还是怀疑：“怎么突然想找工作？” “哎——”司语悠悠叹气，放下手中的碗，直直看着她说：“当然是为了你。” “为我？” “为了让你对我刮目相看啊。”司语说：“以前的我游手好闲，什么也不会，守着爸妈留给我的遗产混吃等死，简直就是个废物。别说你，连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要努力工作，要用实力证明自己。其实吧，说到底是为了我自己，不过我要好好感谢你。” “谢我？”陆汐不记得自己曾经帮过她。 “是你提出离婚，我才想着要改变。”司语面容一整，握住她的手，一脸真诚地说：“是你让我彻底醒悟，是你激发了我的斗志。陆汐，你是我的明灯，是我最重要的人生导师，我的再生父母。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 说完，素净的面庞流下两滴感动的眼泪。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1 陆汐怔了怔，后知后觉手被握住，忙抽回，垂眸，有些懊恼地说：“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司语还沉浸在自导自演的戏中，哀怨地看着她，说：“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咳——”陆汐被一口热粥呛到，瞪她，“胡说什么？” 司语“啊”了一声，没皮没脸地说：“我的意思是，是你先起的话头。” 陆汐磨了磨牙，十分后悔自己多嘴。 司语还等着她问投的什么公司，要找什么工作，结果陆汐不问了。 这性格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虽然有表演的痕迹，但司语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肺腑。 小B跟她汇报过原女配的资产，除了一笔可以随便挥霍的巨额现金，女配还持有光影娱乐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在资产方面，女配和陆汐可以说是旗鼓相当，但论能力的话就是天差地别了。 陆汐一个才貌与能力兼备的年轻美女总裁，凭什么看上这么一个废材千金？ 陆汐没再提离婚，怕是顾及陆老夫人的病情。可是女主出现了，万一哪天陆汐和她看对眼了，抛开一切就是要和女主在一起，司语就彻底完了。 司语清楚记得小说里，陆汐对女主一见倾心，花重金帮女主赎身，给女主投资拍电影，把人宠上了天。可谓是一片深情。 有女主这个不确定因素存在，司语不能坐以待毙。 简历投出去了，她在等结果。 没穿书以前，司语是个演员，她把简历投给了光影娱乐艺人经济部。 等到周五，光影娱乐那边才给她打电话，通知她下周一去面试。 司语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有自信的，面试她一点也不担心。 陆老夫人一直念叨让她把行李搬过去，司语收拾了一通，快到中午才到陆家。 保姆见到她和颜悦色地说：“回来了？今天家里好热闹啊。” 司语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时保姆对她的戒备和冷淡态度，会心一笑，下意识问：“来客人了？” “是啊。”保姆说：“二小姐回来了，还带了梁小姐过来玩，说是趁天气好学游泳。” 梁予菲？？？ 司语去到后院，一眼就看到穿着比基尼站在泳池边的陆薇和梁予菲。 还有穿着常服高挑挺拔的陆汐。 陆薇想拉梁予菲下水：“你先试试浅水区。” “不不不，我害怕。”梁予菲小脸煞白，情急之下抱住旁边的陆汐胳膊，瑟瑟发抖地说：“我我我还是不下去了，我看你游就行。” 陆薇却说：“你是不是嫌我游得不好怕我教不了你啊？” “我……”梁予菲欲言又止看着陆汐。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陆汐很不习惯，挣脱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路过，你们玩你们的。” “姐你别走啊，天气这么热，游泳多好，一起下来玩吧。”陆薇拦住陆汐。 距离有些远，司语听不到她们说什么，只见水光潋滟，白花花的肉在阳光照射下反光。 她眼睛微眯，看着挺胸一个劲要往陆汐身上凑的梁予菲，慢条斯理对小B说：“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小B：“想什么？” “我在想……”司语摸摸下巴，说：“这女主看着好像也不是很单纯的样子，你不觉得她是在色/诱陆汐吗？” 小B一个人工智能哪会判断这些，硬邦邦说：“那你还不快行动……你要去哪里？” 司语撸着袖子往回走，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换战袍。” 呵，不就是色/诱，谁还不会！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2 第11章 小说里女主是个纯洁无暇的傻白甜，从头到尾没有崩过人设，司语本不该怀疑，可是刚才那一幕她觉得很微妙。 梁予菲和陆薇关系那么好，不可能不知道她和陆汐已经结婚，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一个劲往陆汐身上靠？ 正常人都知道避嫌。 司语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但就是那一眼，司语笃定女主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阿姨，我行李呢？”司语问保姆。 保姆说：“帮你放到大小姐房间了。 “谢谢阿姨。”司语小跑上二楼，找到行李箱。 东西很多，大部分是衣物，司语从夹层里掏出一个收纳包，打开，找出那套红白色碎花的泳衣。 这套泳衣是前天司语去买内衣时顺便买的，当时只是心血来潮，想着有时间了让这具身体也学会游泳，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司语故意挑的保守款，和梁予菲穿的那种几乎全身露肉的相比，她这件没有一点竞争力。 司语灵机一动，问保姆要了把剪刀，沿着缝线把荷叶边剪掉，这样一来就变成了性感撩人的三点式。 换完泳衣，司语披着一条大浴巾下楼，撞上陆老夫人：“奶奶。” 陆老夫人好奇地看着她：“你怎么穿成这样？” 司语掀开浴巾一角让她看里面的泳衣，一本正经地说：“上次落水差点淹死，今天天气好，我想学游泳。” 上次落水的事陆老夫人心有余悸，很赞同她学：“我们也不会，谁教你啊？” 司语还没接茬，保姆帮腔：“大小姐会游泳，可以让她教。” 陆老夫人忙说：“赶紧去叫汐汐。” “不用叫了奶奶，她们在泳池那边。”司语狡黠一笑，说：“奶奶，想看我们学游泳吗？” “好啊。” 司语推着陆老夫人来到泳池边时，陆薇还缠着陆汐不放：“姐，你游得比我好，你来教予菲吧。” 梁予菲心口怦然一跳，脸红红的，眼神不加掩饰地看着陆汐，声音透着一丝娇羞和兴奋：“陆总，可以教我吗？” 陆汐蹙眉。 陆汐对梁予菲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次吃饭，导演说有个年轻女演员非常符合女主角形象，带来给她看。当时陆汐就觉得这个女生很清纯，很真实，落落大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矫揉造作捏着嗓子说话。 她不记得那天梁予菲穿的是什么衣服，只记得打扮很朴素，和今天惹火暴露的形象天差地别。 爱美之心谁都有，游泳穿比基尼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穿得少还一个劲往她身上凑，这就很值得怀疑了。 陆汐不确定梁予菲是不是故意的，只是每次对方想要贴过来，她就不由自主想到那些曾经试图勾引她的女人。 想到这里，陆汐心里一阵厌烦，面上不显，冷淡道：“抱歉，我没时间。” 像是没料到她会拒绝，梁予菲表情一僵，笑容凝固。 陆薇不想放陆汐走，正要帮忙劝，余光瞥见有人过来，她眼睛猛地瞪大，指着司语怒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来我家做什么？” 陆老夫人拍了拍轮椅扶手，呵斥道：“薇薇，注意你的涵养！你要是在敢这么对乔乔说话，我就打你！” 陆薇又委屈又气愤：“奶奶，您居然为了一个外人……” “你给我闭嘴。”陆汐轻飘飘打断口不择言的陆薇。 只一个眼神，陆薇就萎了，嘴唇蠕动，不敢出声。 陆汐看到司语披着一件浴袍，长发盘成丸子头，模样清新亮丽，愣了愣，说：“你这是做什么？” 司语挑了挑眉，说：“来请你教我游泳啊。”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3 “我没时间。”陆汐想用同样的理由搪塞她。 陆老夫人却说：“乔乔是你老婆，没时间也要教。” 陆汐无奈：“奶奶，我……” “什么也别说了，开始吧。”陆老夫人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陆汐：“……” 奶奶就是给力！ 司语默默在心里给陆老夫人点了赞，众目睽睽之下，她慢动作地解开浴巾，挂在陆老夫人的轮椅上，抬头，挺胸，转圈，向众人全方面展露自己傲人的身材，面对着脸色铁青的梁予菲，下巴微抬。 梁予菲咬了咬下唇。 她完全没料到司语会出现，更没想到对方也穿了比基尼。更关键的是，司语胸比她大，腰比她细，腿比她的长，皮肤比她的白。眼神如此犀利，明显是带着挑衅。 单论身材，梁予菲知道自己输了。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她有些不知所措，碰了碰陆薇，说：“我不想学了，我们走吧。” “为什么不学？我就不信当着这么多人她还敢再害你一次！”陆薇故意拔高声音。 “可是……”梁予菲眼神惴惴，瞥了一眼陆汐，又有点舍不得这么走了。 司语扭着小蛮腰走到陆汐面前，故意拿胸蹭她手臂，说：“你要不要也去换泳衣？” 陆汐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名堂，拉开距离，绷着一张脸，说：“不用。” “那你等下下水怎么办？”司语食指在她肩膀处画圈圈。 陆汐隔开她乱动的手，似笑非笑道：“不下水一样教。” 其实司语也不想陆汐去换泳衣，免得被梁予菲窥探。可是不下水怎么教？ 司语带着满腹狐疑下了水。 计划全被打乱了，陆薇气得牙痒痒，强硬地拉着梁予菲说：“我们也下去。” 梁予菲看了看站在岸边美得炫目的陆汐，犹豫道：“算了吧薇薇。” 那么多人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冰冰凉凉的水漫过胸前，司语仰头看着泳池边的陆汐，故作茫然：“怎么做，你快教我啊。” 陆汐下巴点了点下水用的梯子，淡淡道：“抓着栏杆先蹬腿十分钟。” 司语：“……” 要不是以前学过游泳，司语还真就信她了！ 别人教游泳都是一起下水，手把手地教，哪有人这样站在岸上指点江山？ 陆薇和梁予菲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看着，陆汐这么不给面子，那两人岂不是要看她笑话？ 司语双手举高高，嗲声说：“栏杆不好抓，你拉着我嘛。” 陆汐嘴角一抽，下意识想拒绝。 “汐汐，乔乔害怕，你拉着她啊。”旁观的陆老夫人抢在她面前说。 陆汐：“……” 陆汐真的很头疼，她只是恰巧路过，被陆薇硬拉过来，现在又被奶奶施压想走走不掉。 看到穿着比基尼站在水里茫然无措的司语，她略微迟疑，蹲下来，很不情愿地把手伸出去。 司语挺了挺胸，笑盈盈看着她：“我新买的泳衣，好看吗？” 陆汐目光下移，扫过她裸/露的肩膀，纤细的锁骨，掠过胸口时，顿了顿。 不动声色转移视线，陆汐不耐烦地说：“要学就好好学，别那么多话。” “好吧。”司语抓住她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心里生出一丝恶趣味想把陆汐也拉下水，可是又怕某人生气，忍住了。 按照陆汐出的损招，只怕一年都学不会。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4 不过司语的目的不是游泳，她抓着陆汐的手装模作样蹬了蹬腿，边做边说：“你怎么不看我啊，是这样吗？” 目光所及全是白得晃眼的肉，随着波涛起起伏伏……陆汐面无表情地说：“随便。” 司语知道她不是真心想教，蹬一下停一下，身体时不时浮出水面，把自己骄傲的身材展示给她看。 陆汐：“……” 站在岸边的梁予菲脸一阵红一阵白。 陆薇看不惯司语做作的样子，却因为奶奶在拿她没办法，恨恨地说：“明明知道我姐讨厌她还死缠着不放，真不要脸！” 可是陆汐愿意配合啊…… 梁予菲心里酸涩不已，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予菲——”陆薇忙追上去。 看到人走了，司语停下来，肩膀一垮，噘着嘴抱怨：“好累。” 陆汐看了看梁予菲匆匆离去的背影，视线回到水里的人身上，说：“演完了？” 又被识破了？ 司语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无辜表情，晃了晃她手臂，捏着嗓子撒娇：“拉我上去啊。” 陆汐：“……” 谢师傅已经把午饭准备好。 司语浑身湿透，先上楼换衣服，下来时，看到梁予菲，她稍稍诧异。 她以为被她一闹，梁予菲羞愧难当走了，结果人家不但没走，还要留下来吃午饭。 陆老夫人知道梁予菲是陆薇的好闺蜜，打破家规，饭桌上热情同梁予菲聊天：“梁小姐你也是演员？拍过什么戏啊？有男朋友了吗？” 梁予菲乖巧回答：“只拍了一部古装，有一部现代剧两个月后开拍。我……我没有男朋友。” 说话就说话，看陆汐做什么？ 一顿饭下来，司语更是确定了梁予菲对陆汐心怀不轨。她用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米饭，用意念对小B说：“知道我上部戏演的是什么吗？” 小B：“是什么？” 司语：“跟原来的司语一样，也是个恶毒女配。” 小B：“哦。然后呢？” “然后？”司语阴沉一笑，活动手腕，说：“今天我想做一回‘司语’。” 小B：“？？？” 吃饱喝足，趁梁予菲要去洗手间，司语悄悄跟上去。 “梁小姐。” 梁予菲转身看到是她，脸色大变，身体紧紧贴着墙，惶恐道：“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 “我不想跟你聊。”梁予菲边说边后退。 司语步步紧逼，才不管她想不想：“陆汐和我是合法婚姻关系，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梁予菲：“……” 司语冷冷一笑，说：“勾引已婚少妇，梁小姐是想当小三？” 梁予菲身形一顿，小鹿一样怯怯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戾。 第12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5 刚穿过来时，小B告诉她要攻略陆汐，司语死活不答应，因为她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厚道的事。 小B说这个时候陆汐对原女主还没有剧情，她们两个来电也是在原女配和陆汐离婚之后，梁予菲拍第二部现代戏期间。 司语被说服了。 虽然她一直努力在陆汐面前刷好感，心里还是惦记原女主，对梁予菲抱有愧疚。 可是那份愧疚在看到梁予菲对陆汐眉来眼去，试图勾引陆汐时消失了。 司语因为陆汐和梁予菲还没有开始感情戏才决定攻略陆汐，而梁予菲知道陆汐和她结婚了却明目张胆想要色/诱陆汐。 太离奇了。 按照作者给原女主立的人设，梁予菲根本干不出这种插足别人婚姻的缺德事！ 从上次梁予菲出场，看到她时那副惶恐无措的样子，司语就有一种女主人设崩溃的微妙感。现在这种感觉俞加强烈。 所以她决定当一回恶人，她想进一步试探，女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司语阴恻恻说：“刚才在泳池边我看得一清二楚，你穿那么暴露，那样卖力地要把你那对A往陆汐身上贴，居心何在？别跟我说什么大家都是女的没关系，陆汐喜欢女的，她还有老婆！” 司语咄咄逼人，梁予菲不再后退。她极快地收起眼中的狠戾，眼眶一红，唯唯诺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清楚。”司语上前一步。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要喊了。”梁予菲花容失色，两只手戒备地护在胸前，扯着嗓子尖叫：“救命啊！” 司语：“……” 不得不说陆薇这个闺蜜相当称职。她是第一个被声音吸引过来的，把受惊的梁予菲挡在身后，怒气冲冲对着司语吼：“好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在我家你也敢对予菲下手。予菲，别怕。” 称职是称职，就是不太聪明的亚子。 司语抱着胳膊，讥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下手了？” 陆薇回头审视梁予菲，没发现脸上有什么巴掌印，就是脸太白，眼神惊恐，明显被吓坏了。 随后陆汐推着陆老夫人过来，陆老夫人问：“梁小姐叫什么，是摔跤了吗？” 司语差点笑出声。她原本以为梁予菲是个傻白甜，没想到奶奶才是真正的傻白甜，总是把人想得过于善良美好。 “奶奶，她欺负予菲！”陆薇忙告状。 “梁小姐是客人，乔乔怎么可能欺负她。你又胡说，皮痒了是不是？”陆老夫人说：“汐汐，去给我拿根棍子。” 陆汐说：“奶奶，您要真想教训她，我来就行了，不用您亲自动手。” 陆薇怼天怼地什么也不怕，唯独害怕这个姐姐，闻之色变，哀嚎道：“我都这么大了你们还要打我！” “因为你总是没大没小没规矩。”陆老夫人教训完陆薇，面向梁予菲换了副笑脸，慈祥道：“梁小姐，到底怎么了？” 梁予菲紧紧抱着陆薇胳膊，小鹿一样的眼睛惴惴看着司语，潸然欲泣道：“没什么。” 没什么你装什么可怜？ 这是想和她PK演技？ 谁还不是戏精？ 司语心底冷笑一声，眉眼低垂，期期艾艾说：“我没有欺负她，我只是问她想不想学游泳，我一靠近她就叫了。我也不知道她瞎叫什么。抱歉啊梁小姐，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不会游泳，上次就可以把你救上来了。以后我让我家汐汐多教教我，等我学会了我再教你怎么样？” 她冲陆汐抛了个媚眼。 陆汐：“……”谁是你家汐汐？ 梁予菲身体开始颤抖，目光死死盯着司语，百口莫辩。 陆薇当梁予菲是被吓的，又气又担心，又害怕被女双混打，咬咬牙，对梁予菲说：“去我房间。” 这就走了？司语大感失望，她还没有演够呢。 陆汐清冷的目光扫过来，在她明媚的脸上停留数秒，若有所思。 司语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冲她甜甜一笑，说：“汐汐想吃饼干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6 陆汐：“……”谁允许你这么叫了？ 陆汐忍了又忍。 陆老夫人自豪地说：“上周乔乔和谢师傅学做饼干，做得还不错，刚出炉的才好吃，等会儿让她做给你尝尝。” 陆汐没说自己之前已经尝过，她没有回答司语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到时间了，您该休息了。” 趁陆汐推陆老夫人去午睡，司语进厨房做饼干。 黄油软化搅匀后，司语用筛子把准备好的面粉均匀地筛进黄油中，顺时针搅拌。 陆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陆老夫人这个点要睡午觉，此时整个别墅静悄悄的，院子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认真做事时司语是最惬意的，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忘记自己穿书的事实，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烦恼。 她自动过滤掉周围的杂音，没有听到脚步声靠近，余光瞥见投射在门口地板上晃动的暗影，倏地抬起头来。 陆汐穿着白衬衣和高腰黑裤，知性的打扮和厨房格格不入，她慵懒地靠在门框上，已经默默看了半分钟，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上次保姆说的那些话陆汐将信将疑，等奶奶睡下后，她管不住好奇想过来看看，就看到司语有条不紊地筛面粉、搅拌，一副很贤惠能干的样子。 陆汐不禁怀疑，这真的是那个衣来伸手娇生惯养的作精司语？？？ 司语没她那么多想法，一心只想把饼干做好，边搅拌边说：“要等一下，做好了我会喊你的。” 陆汐对饼干不感兴趣，一言不发看着她手上动作。 司语见她看得入迷，故意问：“你是来帮我吗？其实不用，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没想到你真会。”陆汐终于吝啬地开了金口。 “当然会啊，你以为我是骗你吗？” 陆汐还真是那么想的。 她甚至觉得保姆也被司语骗了，那些饼干说不定是厨师做好的，司语抢了现成的便宜。所以她必须亲眼验证。 几缕头发垂落下来挡住眼睛，司语用手背蹭了蹭，想把碍事的头发弄到耳朵后面，努力几次还是不成功。 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射进来，打在女人明艳的脸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女人的面容柔和恬静，没化妆的原因，还透着几分乖巧。 这个样子的司语，与之前那个喜欢作天作地骄纵无理的形象简直判若云泥。 明明是同一个人，身上却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 难道不是做戏，是真的在努力改变？ 问题还没想明白，陆汐已经迈开腿走了进去。 她是真的看不下去了，鬼使神差伸出手，帮司语把那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挽到耳朵后面。 冷香入鼻，微凉的指尖碰到敏感的耳朵，司语偏头震惊地看着突然靠近的陆汐。 做完这些陆汐就后悔了，尤其是被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得很不自在，退开一步，板着脸冷硬地说：“做吃的你的手不要到处乱摸。” “我用的是手背，手掌是干净的。”司语知道她有洁癖，低头一看，发现一只手背上有面粉，刚才用来碰头发的那只手背上没有面粉，忙问她：“我脸是不是很脏？” 陆汐看了看她蹭到脸颊和鼻尖上的面粉，默不作声拿了一张纸递给她。 司语眨眨眼，说：“我手脏，你帮我擦吧。” 陆汐下意识要帮她擦，纸巾将要碰到她鼻尖时猛地顿住，拧眉。 这是做什么？她脸脏不脏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司语仰着脸等待服务，见她突然收手，很是不解：“怎么了？” 陆汐把那张纸塞进她满是面粉的手心，冷冰冰的声音透着一丝懊恼：“自己来。” 说完转身走了。 司语：“……” 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7 把搅拌好的材料放入烤盘中，放入冰箱冷冻方便等下切块，司语洗了手，擦了脸，走出厨房，寻找陆汐的身影。 “是在找大小姐吗？”保姆见她转来转去，指着屋外说：“我看到她和梁小姐在院子里说话。” 又是梁予菲？ 司语忙飞奔出去。 太阳当空，清风拂面，大树下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正是陆汐和梁予菲。 司语想直接冲过去，看到她们站的距离刹住了脚步。 这个距离应该很安全，梁予菲想碰瓷或是贴身诱惑估计费劲。 隔得太远，司语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梁予菲之前待在陆薇房间，愁眉不展，透过落地窗看到陆汐站在树下打电话，她忙跑下来。 陆薇告诉她司语经常会来陆家，以后她怕是没有机会来了，有些话她想对陆汐说。 她跑得娇喘不停，细声细气地喊：“陆总。” 陆汐放下手机看向她：“有事？” “我……”梁予菲提了口气，把打好的腹稿说出来：“上次热搜的事，我一直想跟你道歉。” 那次导演带梁予菲来给陆汐看，饭桌上梁予菲礼貌谦虚，大方得体，谈吐有度，陆汐对她初次印象不错，赞同导演的说法，确实很适合演女主。 外面在下大雨，散场时，陆汐看她没开车过来，主动送她回家，没想到被狗仔跟踪偷拍，写了些乱七八糟的通稿说她们两个在秘密交往。 光影娱乐公关部看到总裁和一个十八线女演员的绯闻上了热搜，第一时间把热搜撤了，还出了澄清声明。 不久前，陆震南还问过陆汐她和梁予菲是什么关系。 这件事陆汐差不多快忘了，没想到她又提起，淡淡道：“是那些狗仔乱写，我没有怪你。” “但我还是很愧疚。要不是因为送我，你也不会被狗仔跟踪。看到热搜的时候，我想给你打电话道歉，可是我没有你号码。”梁予菲手心冒汗，小心翼翼说：“陆总，我可不可以加你微信？” 陆汐眼底无波无澜，声音无起伏地说：“梁小姐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先联系我的特助，我记得上次你们互换了联系方式。至于我的微信就不必了。” 梁予菲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微动。 “而且，”陆汐又说：“你是演员，我是投资人，我们更应该避嫌，还是少来往为好。” 梁予菲：“……” 陆汐点到为止，大步流星地离开。 梁予菲一张脸顿时死白，牙齿紧咬着下唇，心中震撼无比。 她居然又被陆汐拒绝了，为什么会这样？ “你杵在这里当门神？”陆汐好问站在门口的司语。 司语下巴点了点愣在树下的梁予菲，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我怕她吃了你。” 陆汐一副“你又在胡说些什么”的冷漠表情，绕过她进屋。 司语抱着胳膊，饶有兴趣欣赏梁予菲，实在好奇她和陆汐说了些什么。 过了很久，梁予菲才从被拒绝的失落中缓过来，深呼吸，转身。 “哎呀——好痛痛！” 突如其来的小奶音把梁予菲吓一跳，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四五岁胖胖的小男孩坐在草地上，可怜巴巴仰头看她。 是被她撞倒的？ 梁予菲忙把人扶起来。 小胖墩摔了个屁股墩却没哭，眼睛一亮，奶声奶气地说：“小姐姐你好漂亮！” 小胖墩嘴巴很甜，就是说话流口水。那些丰沛的口水顺着双下巴滴落在手背上，梁予菲脊背一僵，条件反射地将他推开。 “咚——”小胖墩又一次摔倒在地。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8 司语认出那是隔壁家的小孙子小宝，经常跑来玩，陆老夫人很喜欢他。 她忙冲过去把人抱起来：“没事吧？” 小宝胖乎乎的小手揪着头上一缕的呆毛，犯错似的小声说：“这个小姐姐好像不喜欢我。” 司语眼神锋利地射向梁予菲，说：“你为什么推他？” 梁予菲把手伸过来让她看手背上的水渍，说：“他流口水，恶心死了。” 司语看着她脸上来不及掩饰的嫌弃表情，想到之前种种异常，心里的谜团拨云见日般突然解开了。 她下颚绷紧，用意念对小B说：“她绝对不是女主梁予菲。” 第13章 司语坚定地对小B说：“她绝对不是女主梁予菲。” 小B：“为什么？” 司语：“你问我为什么？？？应该是我问你吧！女主是不是也被人穿了？” 小B：“稍等……数据分中，扫描完毕，分析完毕。是的，她也是个穿书者。” 小B的声音模拟了人声，却始终是一个调，它可以机械说出结果，司语却不淡定了。 她果然没猜错！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女主不对劲，人设可以崩一次，毕竟谁都不是十全十美，可一崩再崩，还崩得这么离谱，那就不是简单的崩人设这么简单了。 女主梁予菲人美心善，爱护弱小，尊敬长辈。而眼前这个人，居然因为几滴口水将一个四岁大的小孩推倒在地？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女主有问题。 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是相当准确的。 她忙问小B：“她也是你们安排的？她的任务是什么？” 小B：“这个世界只安排了您一个穿书者，她的情况我不了解，骚凹瑞。” 司语：“什么意思？” 小B：“意思是她可能是其他穿书系统安排过来的，也就是您的竞争对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她是个bug，无意中乱入。” 司语：“………………” 这不是坑爹吗！ 小B：“您要小心她。” 本来以为攻略陆汐已经够难的了，居然还给她弄了个未知的bug？？？司语现在就想罢工不干了。 “小语姐姐。” 小短手摸了摸她的脸，孩子稚嫩的声音将她拉回到现实。 司语把小宝往上提了提，复杂的目光上下扫视眼前的“梁予菲”，努力稳住心神，说：“小宝，这个小姐姐怪怪的，我们不跟她玩了。” “嗯！”小宝点头如捣蒜，扁着嘴说：“她弄得我好痛痛，不跟她玩了。” 司语在他肉嘟嘟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抱着小宝往回走。 陆老夫人还没醒，屋里还是静悄悄的，保姆在拖地。 陆汐坐在豪华的欧式沙发上看财经杂志，长腿交叠，姿势慵懒，微低着头，露出精致的脸庞和诱人的天鹅颈。 “汐汐姐姐！”小宝兴奋地喊。 陆汐循声望过来，受到小家伙纯真笑容的感染，唇角轻微勾了勾，说：“小宝。” 那笑容很清浅，如天山雪莲开了花，惊艳了天地。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9 司语有些看呆，对上她的目光，低咳一声，压低声音说：“小宝，奶奶在休息，我们小点声。” 小宝两只手忙捂住嘴，乖巧地点了点头。 小家伙还不到五岁，长得很敦实，司语抱了一会儿就抱不动了，把他放到陆汐旁边，甩了甩胳膊。 陆汐收起杂志，偏头时发现小宝衣服上粘了些干枯的草屑，问：“你是不是又去滚草坪了？” 小宝连连摇头，说：“小宝摔跤了。” “摔跤？”陆汐忙问他：“摔哪儿了，疼不疼？” “在草坪里摔的。”小宝眼珠子滴溜一转，看到了梁予菲，指着她气鼓鼓说：“就是这个坏姐姐，第一次她撞我，第二次她推我。” 刚进来就被人指控，梁予菲脚步生生顿住。 陆汐凤眼扫过去，眼神微冷，语气也不像刚才柔和：“你推了小宝？” 梁予菲被她眼神慑住，脸色慌张，支支吾吾解释：“我不知道他在我后面，我不是故意的。” “第一次不是故意，第二次你敢说不是？”司语凉凉补了一刀。 小宝奶声奶气“哼”了一声，抱着陆汐的手委屈地说：“她说小宝流口水好恶心。汐汐姐姐，小宝恶心吗？” 像是不满梁予菲竟然对一个小孩说这么难听的话，陆汐拧了拧眉，眼神如刀瞪了梁予菲一眼，垂眸，看着满脸期待又小心翼翼的小宝，语气又恢复了温和：“小宝很可爱。” 小宝开心地咯咯笑起来，跪在沙发上，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啵”的一声，全是口水。 司语心想：坏了，小孩儿可能要被打！ 没等她冲过去把小宝抱走，就见陆汐抽了张纸慢条斯理擦掉脸上的口水，对站在门口不敢前进一脸局促的梁予菲说：“跟小宝道歉。” 梁予菲眼睛骇然瞪大。 对待小宝那么温柔，甚至对司语也算客气，为什么唯独对她冷冰冰？梁予菲心里难受极了，她有点怕陆汐的眼神，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咬了咬牙，说：“对不起。” 小宝挺着胸膛，十分大度地说：“我们老师说，做错事了要敢于承认错误，就还是好孩子。好吧，我原谅你了。” 司语抱着胳膊看了场好戏，慢吞吞说：“既然小宝原谅你了就进来吧，我们家不缺门神，别杵在那儿挡道。” 梁予菲看向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毒，稍纵即逝。 陆汐都没说什么，她凭什么以主人家的姿态这么和自己说话？ 陆汐不是讨厌这个女人吗？她说“我们家”为什么不纠正？ 梁予菲越想越难受。今天处处碰壁，陆家她实在待不下去了，不舍地看了一眼陆汐，发现陆汐没看她，喉咙一哽，转身跑了。 陆汐正低头清理粘在身上的枯草屑，像是在处理什么重要的文件，表情专注，感觉到异样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 “看什么？” 司语与她目光交接，大大方方说：“看你啊。” 陆汐：“……” 因为第一次见到这样有温度的陆汐，司语不免多看了几眼。 “我记得你好像有洁癖吧。”司语说：“小宝亲你你居然没有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啊，汐汐姐姐说小宝可爱。”小宝插话道。 陆汐莞尔，继续清理草屑，轻描淡写地说：“奶奶很喜欢小宝。” 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司语却听懂了。 因为奶奶喜欢小宝，所以陆汐爱屋及乌没有嫌弃小宝。 司语不禁纳闷：“奶奶也喜欢我，怎么不见你也喜欢我？” 陆汐视线扫过她明艳的脸，顿了顿，一针见血地说：“奶奶喜欢的是袁乔，你不过是个替身。” 司语确实是个替身，所以没有生气，她低呼道：“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袁乔？我的天啊你们豪门这么乱的吗？！” 陆汐表情突然古怪。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0 “难道真被我猜中了？”司语震惊地捂着嘴。 陆汐一脸“你在说什么鬼”的表情，抿嘴不说话了。 司语好生郁闷。 她不是在开玩笑，是真好奇。 小说里作者没有提到袁乔这个人，所以陆汐曾经喜欢过袁乔不是不可能。 会不会某一天袁乔突然杀回来，和陆汐旧情复燃？ OMG这也太狗血了。 司语晃晃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除干净，无声叹气。 一个梁予菲都够她烦了，还想什么豪门秘辛。 她目光投向门口，已经看不到梁予菲的身影。 梁予菲狼狈地跑出陆家，停在别墅外面的树篱处茫然四顾。 她的目的是接近陆汐，为什么要跑呢？ 陆汐几次对她冷冰冰，她屡次受挫，有些退缩。 她不敢，又不甘心。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成了那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里的女主梁予菲，她茫然过，害怕过。 没有人告诉她要怎么做。 直到陆薇把她带回陆家，看到那个美得炫目的陆汐，她才找到了目标。 从此以后她就是梁予菲了！ 没穿书前，梁予菲生长在一个贫穷的家庭，父母亲和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她每天吃不饱，从来没有零花钱，睡在一个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的杂货间里，起早贪黑做家务，过得水深火热。 她每天做梦都想逃离那个让她痛苦的家，没想到终于实现了！ 那本小说她刚看完，知道女主梁予菲最后拿了视后，星途坦荡。不仅如此，她还和光影娱乐的美女总裁陆汐结了婚！ 她成了梁予菲，视后是她的，陆汐是她的，百亿家产也是她的！她终将成为令人羡慕的豪门太太！ 她努力接近陆汐，想要获得陆汐的青睐，可是陆汐为何如此冷淡？ 难道是因为剧情发展还没到那一步？ 是她太着急了吗？ 没关系，她可以等。 但是一想到陆汐对司语的态度比她还好，梁予菲很心塞。 小说里司语是个恶毒女配，几次害她，被陆汐厌恶，最后两个人离了婚。可是为什么她完全看不出来陆汐对司语有任何的不满？陆汐居然愿意教司语游泳，这是怎么回事？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看到来电显示是陆薇的名字，梁予菲调整好情绪，按下接听：“薇薇。” “予菲，你怎么走了？” 梁予菲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假模假样哭道：“你们家好像不欢迎我，我只能走了。” “是不是司语那个女人又欺负你了！” “她……她好可怕。薇薇，我该怎么办？” 陆薇当机立断道：“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梁予菲快被太阳晒晕了才看到陆薇出来，她嘤嘤嘤地迎上去：“薇薇。” 陆薇拉住她：“进去说。” “我不去。”梁予菲死死咬着下唇，说：“司语污蔑我勾引你姐姐，说我是小三，我实在受不了这种侮辱，还是不进去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1 “小三？她放屁！”陆薇骂骂咧咧道：“你的人品我最清楚，她凭什么污蔑你？” 梁予菲嗫嚅道：“你会帮我吗？” “你是我闺蜜，我当然要帮你！”陆薇见不得她受委屈，信誓旦旦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道：“不过，我上周找过我姐，让她和司语赶紧离婚，她说……” 梁予菲按捺不住欣喜道：“她说什么时候离？” “她说暂时不离了。” 梁予菲笑容一滞：“为什么不离了？” “因为我奶奶把司语认成了乔乔，我姐是怕她和司语离婚会刺激奶奶加重病情。” 梁予菲两腿一软险些站不稳，讷讷道：“那我怎么办？” 陆薇忙扶住她，想了想，安慰她说：“你别急，她们早晚会离，你总会有机会的。” 梁予菲咬了咬舌尖，刺痛让她冷静下来，她深呼吸，说：“好。” 小说里女主和陆汐在片场相遇，陆汐救了女主，对女主心生爱慕。 剧情都安排好了，等到那天，她一定要拿下陆汐！ 她才是女主，总有一天，她要把司语这个恶毒女配踩在脚下狠狠摩擦！ 第14章 晚上八点整，全家人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网剧《宠妃》的播出。 这部古装爱情轻喜剧是由梁予菲和陆薇共同出演的，分别饰演女一和女二，她们因为这部剧结缘，从此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陆薇第一次演戏，她紧张又期待，对所有人说：“都不许走，跟我一起看。” 除了要谈工作的陆震南和陆汐，还有要做美容的唐洁，其他人都很给面子坐在沙发上陪她一起看，包括两个保姆。 小说里作者描写女主梁予菲拍戏总是一笔带过，司语记得这部网剧播出后火了，男女主也火了。有了这部戏打基础，之后梁予菲片约不断，演技生涯几乎可以用开挂来形容，迅速从十八线变成了一线。 司语对这部剧很好奇，对梁予菲的演技更是好奇。 片头曲结束后，正片开始了。 扮演刁蛮郡主的陆薇骑着一匹小红马在闹市横冲直撞，撞倒了一个老伯的笼屉。她丢了一个大元宝就想走，被老伯拦住，让她道歉。 郡主怎么可能给一个草民道歉？两个人拉拉扯扯，引来路人围观。 郡主面子上过不去，摆出身份吓唬老伯，老伯退缩。 就在这时，扮演小乞丐的梁予菲冲出来，口吐莲花，理智地解决了一场纠纷。 郡主骑着马儿得意洋洋走了，事后脑子才转过弯，原来小乞丐一番花言巧语全是在骂她！ 郡主气急败坏回去追。女主轻功灵巧把她耍得团团转，耍够了准备走人，“不小心”撞到男主怀里。 开场没有什么突破和创新，但节奏把握得很好，笑点满满。三个主要人物出场方式很有特色，让人一下子就记住了。 保姆张阿姨说：“二小姐这身打扮真好看！” 保姆周阿姨忙附和：“是啊是啊，二小姐骑马姿势太帅了！” 陆老夫人笑呵呵说：“没想到我们家薇薇这么上镜。” 陆薇噘着嘴嗔道：“奶奶您这话说的，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陆老夫人眯着眼盯着屏幕说：“小乞丐看着好眼熟，这是谁演的？” “奶奶，这是我闺蜜予菲啊！” “这是梁小姐？”陆老夫人惊讶道：“打扮得像个小男生，差点没认出来。演得倒是不错。” 陆薇抱着她胳膊撒娇：“我演得不好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2 “你也好。”陆老夫人想专心看电视，回答得有些敷衍。 陆薇笑得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左侧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她敏感地看过去，笑容收起，说：“你哼什么哼？” 司语吐出嘴里的瓜子皮，看向她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奶奶太善良了。” 陆薇没听听懂。 “郡主这个角色很适合你。”司语说：“算是本色出演吧。” 陆薇越听越迷糊：“你什么意思？” 司语露出职业假笑，说：“夸你的意思。” 说完把目光投向屏幕，继续欣赏梁予菲的演技。 这是梁予菲第一次演女一号，演技还有些生硬，但不得不说，她充满了灵气，难怪后面能拿视后。 想到女主也被人穿了，对方好像要破坏她和陆汐的婚姻，司语危机感更盛，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梁予菲。 她还要继续做演员，说不定哪天和梁予菲对上，不能轻敌。 陆薇迟钝地反应过来司语是拐着弯骂她，怒道：“你居然敢骂我！” 举起手作势要过来撕她。 陆老夫人挡在两人中间，及时把她拦住：“薇薇，坐好，不要闹！” “奶奶，她……” “再吵不陪你看了。” 一句话成功让陆薇闭了嘴，不甘心地向司语投去挑衅的目光。 司语其实不想吵，只是陆薇演技实在辣眼睛，演成那个屎样还沾沾自喜，没忍住嘲讽了几句。 她无视陆薇的怒火，拍拍手上的瓜子皮，轻声对陆老夫人说：“奶奶，我先上去收拾行李。” 陆老夫人知道她和陆薇不对盘，也不勉强：“去吧。” 司语上二楼进到陆汐房间，打开行李箱，把一些日常用品拿出来。 陆汐和陆震南谈完工作回房，看到地上摆了个巨大的粉色行李箱，正纳闷，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女人难听的歌声，蹙眉。 司语在洗澡。 二十分钟后。 司语裹着一条浴巾出来，看到床边坐着个人吓一跳。她下意识想要退回去，定睛一看发现是陆汐，拍拍胸口，笑容甜美地说：“聊完了？” 陆汐淡色的眸直直看过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视线落在在她莹润白皙的脸上，顿了顿，说：“衣服都不穿，你想干什么？” 司语扭着细腰走到她面前，倾身向前，注视着她眼睛，媚声说：“当然是勾引你啊～” 女人身上有清淡的花香，是她用的那款沐浴露的味道，以前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现在闻起来竟有些甜腻。 浴巾系得很松，随着弯腰的动作露出胸前曲线。 陆汐不经意扫到，眸色微沉，想把她推开，又顾及她裸露的皮肤不知该从何下手，绷着脸说：“今晚你是想睡大街？” 司语见好就收，捂着胸口退开几步，嬉皮笑脸地说：“我更喜欢睡沙发。” 上完厕所司语就直接洗头洗澡了，忘了拿换洗的衣物，没想到陆汐这么快回来。她从行李箱里随便拿了条睡裙，溜进浴室去换衣服。 这是她们第二次同睡一间房。 第一次陆汐很不高兴，要赶她走。这一次什么也没说。 司语无法确定陆汐对她的误解消除了几分，因为这个垃圾穿书系统居然不能测算对方的好感值！ 楼下电视剧播完了，大家各回各屋，热闹散去，夜渐渐安静。 房间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司语躺在布艺沙发上，无聊刷着原女配的朋友圈，越看心情越沉重。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3 6月8日：听说姓梁的也来参加晚宴，到时候把她骗到泳池边，把她推下去，活活淹死她！ 6月5日：什么秘密交往，什么女朋友，全TM乱拍乱写！一定是姓梁的那个狐狸精勾引陆汐，我要杀了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6月4日：美美说又有狐狸精跑去勾引陆汐了，这些人怎么那么贱那么不要脸！统统杀掉！ 6月3日：陆汐又不回家了，她是在加班，还是和别的女人约会？ 6月1日：今天是儿童节，我给陆汐买了礼物，被她扔进垃圾桶，说我幼稚。 5月27日：是我做错了吗？我没想死，我也不想这样骗她，我只是太爱她了，希望她能多看我一眼，她为什么骂我神经病，还把我拉黑了？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她都看不见？ …… 后面全是一些负能量的东西，司语翻到这里看不下去了。 女配把朋友圈设置成自己所见，把这个地方当成树洞，写的东西全部和陆汐相关。字里行间，可以看得出她深爱陆汐，只是这样的爱太偏执，甚至可以说是畸形。 为了陆汐，女配竟然想杀光所有试图接近陆汐的女人，强烈的嫉妒心让她失去了理智，6月8日那天第一次对梁予菲下杀手。 这个女配太可怕了。 司语记得番外里写了女配的结局，被陆汐抛弃后她过得浑浑噩噩，天天泡吧，某天喝醉了被人□□，最后疯了。 虽然结局很惨，可是全文女配一共陷害女主五次，次次都想要女主的命，这样歹毒的心思，落得这样的下场，没有一个读者同情她，全都撒花叫好。 可悲又可叹。 司语没有圣母病，只是自己现在成了“司语”，多少会产生一些共情，心情复杂，无以言表。 她退出朋友圈，捏了捏胀疼的太阳穴，对着天花板重重叹气。 靠在床头抱着平板处理邮件的陆汐抬眸看过来，想提醒她别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打扰自己工作，看到她眼角溢出的眼泪时微微一怔。 “你哭什么？” 司语摸到眼角才发现是眼泪，一时茫然。 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悲伤，眼泪却自然而然流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自己想哭。 她赶紧擦掉，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突然想我爸妈和我奶奶了。” 他们应该在天堂团聚了吧。 暖黄的落地灯笼罩着穿紫色蚕丝睡衣的陆汐，身上少了平日里的清冷，她慵懒地靠在床头，静静端详沙发上的女人。 司语坐起来，抓了个抱枕抱在胸前，下巴垫在上面，迎着她探究的目光，斟酌道：“陆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这个问题很显而易见，司语不等她回答，沉了口气，又说：“你讨厌我，想和我离婚，却因为奶奶的原因不得不委屈自己，你心里肯定很不爽。” 陆汐薄唇轻抿，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司语自顾自说：“我刚才看了些东西，说真的，我的厌恶不比你少。所以我努力想要改变，想要变好，不仅仅是为了讨好你，也是为了让我能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陆汐眸光微闪，还是没有出声。 司语耸耸肩，说：“你继续忙吧，我有点困了，晚安。” 此时此刻，她不想演戏，不想煽情，不想欺骗，只想把自己内心真实想法说出来。 至于陆汐怎么想，她管不着。 憋在心里的话终于有了宣泄的机会，心情轻松许多，司语抱着抱枕闭上眼睛。 落地灯暖黄的光打在她睡颜上，有一种沉静的美感。 刚才那番话，陆汐大部分听明白了，最后一句不太懂。什么叫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心中有疑惑，陆汐没有问。 自始至终，陆汐一句话都没说。 讨厌吗？ 之前确实很讨厌。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4 这段时间的观察和相处，陆汐对司语的感觉越来越奇怪，看得出来司语在改变，只是不知道这种改变能维持多久。 想到她对奶奶无微不至的关心，对小宝足够的耐心，对保姆的谦虚礼貌。她看人时清澈的眼眸，说话时灿烂无害的笑颜…… 陆汐扪心自问，好像是没有那么讨厌了。 沙发上的人面色平和，仿佛已经睡着。 陆汐看了几秒钟，轻放下手里的平板，关掉落地灯。 第15章 晨光铺满院子，在鸟儿一声接一声的呼喊中，司语悠悠转醒。 洗手间方向传来轻微水声，她掀开眼皮看向大床，发现没人，迷迷糊糊想：为什么陆汐每次起得都比她早？ 她拿出手机看时间，七点半，不早不晚。 微信有未读消息，点开。 刘美美：“明天晚上我过生日，要不要来玩呀？” 消息发送时间是昨晚十一点，那会儿司语已经睡了。 这个刘美美，司语不是很确定她和女配关系怎么样，她们好像不单纯是眼线和买家的关系，经常聊些护肤品和化妆品相关问题。 从微信好友数量和聊天频率来看，女配的人缘差到令人发指，近一个月内，只有一个刘美美和她联系过。 所以，刘美美很可能是女配唯一的朋友。 一个豪门千金混成这样，司语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玻璃磨砂门被人推开，穿戴整齐的陆汐走出来。 司语收起手机，笑盈盈打招呼：“早。” 陆汐看了她一眼，听不出情绪地淡淡道：“早。” 司语看她已经洗漱好了，掀开薄被进洗手间。 换好衣服下楼，司语发现除了已经出门的陆震南，大家都坐在餐桌旁等待开餐。 陆薇没睡够就被叫醒，只想赶紧吃完早餐回去补觉，无精打采地说：“可以吃了吗？” 陆老夫人笑骂：“等两分钟都不耐烦。” 陆薇哼哼唧唧吃包子。 司语拉开陆汐旁边的椅子，屁股刚坐下，听到唐洁说：“司语啊，你工作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吗？” 司语表情一顿。 找工作这件事，司语只对奶奶、陆汐，还有赵阿姨说起过，可能是那天她告诉奶奶已经投了简历被唐洁听到了。 唐洁虽然不是那种恶毒“婆婆”，忌惮奶奶对司语还算客气，司语对她印象不好不坏，只是有一点反感，唐洁是个大嘴巴。 司语不动声色端起面前的小米粥搅了搅，说：“周一去面试。” 听说司语要找工作时唐洁是不信的，她动用人脉，调查最近有没有一个叫司语的人投简历到陆氏集团各个公司，结果反馈是没有。她旁敲侧击问过陆震南，是不是秘密安排司语进公司，陆震南表示完全不知道司语找工作的事。 “你还真找啊？”唐洁震惊道：“你大学毕业都两年了，啥也没做过。现在企业招人都得看工作经验，没有工作经验谁要你啊。” 陆老夫人拍了拍桌子，威严道：“没有工作经验怎么了，我们乔乔心灵手巧，到哪不能找工作？要不是乔乔想靠自己，不要家里帮忙，我早就安排她进公司了。” “还靠自己。”陆薇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就她这种什么也不会，找到了也干不了几天。” 陆老夫人气得不行，低吼一声：“赵姐，给我拿擀面杖来！” 陆薇梗着脖子语速飞快道：“本来就是嘛，你问她，如果不靠家里她能找什么工作？” 司语白了陆薇一眼，懒得解释。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5 她都能想象，如果她说自己以后要做演员，陆薇肯定会说：“就你？演花瓶吗？” 司语按住情绪激动的陆老夫人，说：“奶奶，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 陆老夫人握着她的手，说：“奶奶相信你。” 陆薇“嘁”了一声，还想损几句。 一直默默用餐的陆汐一个眼刀飞过去，说：“你哪来那么多话？” 陆薇酝酿好的讽刺的话就这么生生卡在喉咙里，耷拉着脑袋，委屈地嘀咕：“姐，怎么连你也帮她。” 司语十分意外陆汐会出声，狐疑地看过去。 羽翼般纤长的睫毛挡住了陆汐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刘美美又给她发微信说过生日的事。 司语看她这么热情，答应去赴约。 怎么说也是女配唯一的朋友，是得见一见培养感情。 晚上七点左右，司语开车来到酒吧一条街，眼花缭乱找不到地方，给刘美美发消息。 刘美美：“我们也刚到，你先待着别动，我去找你。” 刘美美：“对了，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你开的什么车啊？” 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看到这条消息的司语十分郁闷，她以为刘美美是女配唯一的朋友，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还没见过面！ 所以这算是网友第一次面基？ 有点意思。 司语打开窗户透气，低头编辑文字。 刚打出“我开的是白色玛莎拉蒂，车牌号是”，听到车外一个女人说：“真没想到她会来。” 另一个女人说：“因为我告诉她张曼妮也来，她肯定恨死张曼妮了。” “可是张曼妮没来啊，她放你鸽子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才怪！上次姓张的跟陈特助告状说我上班玩手机，害我被扣了一半绩效。我还想等司语来了亲手撕她，没想到她居然放我鸽子！” “嗐，我听说是陆总晚上要和Y国那边开一个视频会议，陈特助出差了，喊她去公司加班。” “我看她不是去加班，是又想去勾引陆总吧。” “骚不死她。” “你说陆总有女朋友吗？” “应该没有吧。富婆回你了吗？” “还没有。” 司语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外面说话的两个女人身上，其中一个看着眼熟，自拍经常刷屏她朋友圈，应该就是刘美美了。另一个不知道是谁。 她本来以为刘美美是女配朋友，喊她来一起庆祝生日，结果对方只是想利用她和那个什么张曼妮撕逼？？？ 张曼妮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司语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之前勾引陆汐的那个女秘书。 晃神的工夫，又听到刘美美说：“认识两年都没见过，没想到她今天肯来，应该不是你说的什么又老又丑的富婆。” “是不是等下不就知道了。” “她是真有钱，上次又给我发了个一千块红包。啧啧啧，现在的有钱人怎么这么好骗。” “人傻钱多。” 司语觉得自己脑子简直坏掉了，在家里躺着吹空调不好吗？ 女配那样恶毒的人怎么可能有朋友，物以类聚，就算有也是狐朋狗友，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6 司语把车窗升上去，删掉刚才的文字，重新编辑一条：“我这边有点事，你们先进去吧，酒水随便点，我买单。” 和同事聊得正起劲的刘美美收到这条消息脸上乐开了花，当即回她：“好，那你快点！” 十分钟后，刘美美告诉她，他们要了个豪华包厢，一晚上三万八那种，还点了几瓶洋酒，加起来五六万这样。最后问她怎么还没到。 司语大概估算了下，这些钱差不多抵得过女配这两年被刘美美“骗”的那些红包钱了，把手机丢在中间扶手卡槽里，发动车子调头离开。 等刘美美再次发消息催她快点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拉黑了。 司语开着价值三百万的跑车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漫无目的溜达，看着热闹的大都市，第一次感到孤独。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 经过光影传媒大楼时，突然想到刘美美和那个女人的某些对话，司语放缓车速。 不知道陆汐忙完了吗？ 大晚上加班，这么辛苦，她这个做老婆的是不是应该送点宵夜上去？ 陆汐好像不喜欢吃宵夜。 门口保安看她车子停了很久不走，上来敲窗，说：“这位女士，这里不能停车。” 司语降下一半的窗户，冲他眨眨眼，说：“你先看清楚我是谁。” 女配好歹掌握光影娱乐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是公司三大股东之一，敢不让她在这里停车？？？ 保安从善如流地凑近仔细看，看她花容月貌挺像个明星，脸微微一红，挺起胸膛，一脸正气地说：“就算你是光影一姐也不能停，这是规定。” 光影一姐谁啊？ 司语又眨眨眼：“你不认识我？” 保安：“我应该认识吗？” 司语：“……” 再见！ 第一次装逼失败的司语开着跑车一溜烟跑了。 光影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 陆汐和Y国那边的人约好晚上八点视频会议，陈特助不在，派了个秘书过来帮她准备资料。 这秘书手脚倒是麻利，就是身上香水味太浓，熏得她头晕。 “陆总，这是合同样本，您……哎呀！” 张曼妮“不小心”被地上的羊毛毯绊到，“不小心”扑到陆汐怀里。 浓烈的香水味刺激鼻腔，陆汐看着突然变得笨手笨脚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眼神慢慢冷下去。 “对不起陆总，我……” 对上陆汐眼眸，张曼妮被冻到一样狠狠打了个激动，微张着嘴，话也不会说了。 陆汐面无表情将她推开，目光扫过她胸前暴露的衣服，说：“你到底是来工作还是来陪酒？” “我……” “出去。” 张曼妮拢了拢胸前的衣服，低着头羞愤地走了。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陆汐给陈妍打电话，直接了当地说：“重新安排个人过来。” 远在外地出差的陈妍听她声音不对，小心翼翼道：“张曼妮是做错什么了吗？” 陆汐脸微沉，说：“她心术不正。让她写辞职报告，下周不用来了。” 光是“心术不正”四个字，陈妍大概猜到原因了，不敢多问，说：“好的陆总。我马上给您安排个老实的过去。” 放下手机，陆汐按了按眉心，闻到身上残留的那股香水味，心里一阵烦躁。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7 没来由地想起昨天晚上某人披着浴巾刻意的勾引。 同样是搔首弄姿，为什么张曼妮让她如此作呕？ 第16章 回到家里是八点多。 赵阿姨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她无精打采走进来，说：“过生日这么快吗？” 司语不想解释，恹恹地“嗯”了一声，瞥见屏幕上放是那部网剧《宠妃》：梁予菲正和男主在桃花树下谈情说爱。 梁予菲的古装扮相很吸睛，灵动不失温婉，乖巧中透着调皮，属于那种戏路很广的女主脸。 司语葛优瘫地躺倒在沙发上，问：“好看吗？” 赵阿姨笑眯眯说：“这是我女儿推荐给我的，特别好看。这个女生，叫梁……梁……” “梁予菲。” “对，就是梁予菲。”赵阿姨说：“长得好看，演得又好，我女儿还是她粉丝呢，天天在微博夸她。” 司语乐道：“阿姨您还知道用微博。” 赵阿姨摆摆手说：“我不会用那些，每次回去我女儿就在我耳边念叨，我都听烦了。” 嘴上说烦，眼中却是宠溺的笑。这大概就是母爱吧。 司语很小就没了爸妈，一直跟奶奶相依为命，别说母爱，连这种被母亲嫌弃的福利她都没有享受过，心里突然一阵空。 她身体坐正，看着赵阿姨脸上幸福的笑，说：“阿姨，问您个问题。” “什么问题？” “所有人都讨厌我，您呢，您怎么看我？” 赵阿姨表情一滞，讨好地笑道：“司小姐，我不讨厌你。” “您刚才犹豫了。” 赵阿姨脸上闪过一抹被人当面揭穿的尴尬，踌躇道：“你脾气不好，挑剔，还动不动骂人，刚来的时候，我确实……对你意见挺大的。” “我记得有一次，我和我家里打电话吵到你睡午觉了，你表情很吓人。我以为你要把我炒掉，可是你非但没有，听说我老公没钱做手术，还给我预支了一年的工资。从那天起，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对你有偏见，你心肠不坏，是个好人。” 司语恍然大悟。用钱收买，难怪赵阿姨对女配态度，和别人对女配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赵阿姨说女配心不坏，这一点司语不苟同。先不说微信里那些恶意满满的话，女配前前后后五次陷害女主就不可能是个好人。 那笔钱对赵阿姨来说是救命钱，所以她才对女配改观。说不定女配只是钱多没处花随手打发，跟好不好心没有半毛钱关系。 就像刘美美说的，原女配人傻钱多。 不过也算干了件好事。 司语不说话了，陪赵阿姨看完了两集《宠妃》。 看完快十点，赵阿姨犹豫道：“这么晚了，陆汐小姐是又不打算回来吗？” 司语想了想，说：“她应该是在加班，会回来的。” “那你等她吧，我先睡觉了。” “嗯。” 电视上还在放梁予菲等人的幕后花絮，司语不想看，关了电视机玩手机。 女配手机上装了微博，司语之前没注意，听赵阿姨提到才想起来，手指一点，自动登录。 看到昵称，司语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去。 女配用的微博昵称叫“梁予菲是个丑B”，主页全是转发有关梁予菲的各种“黑料”……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8 看来女配对梁予菲恨之入骨，朋友圈骂不够，还要搞个微博跟菲黑一起骂。 司语随手点开，发现这些“黑料”评论里有数不清的小号，她都怀疑是不是女配买的水军故意给梁予菲泼脏水。 这不行。以后她是要进娱乐圈的，不能让这个微博成为她的黑历史。 把主页里的内容全部删除后，司语点进个人设置打算注销，注意到关注人数是“1”，以为是女配关注了梁予菲。 点开，看到的却不是梁予菲的名字，而是光影娱乐陆汐。 陆汐有微博？ 司语好奇点进去，首先看到的是光影娱乐logo做的头像，接着是名字下面的简介：光影娱乐CEO。 然后就没有了。 陆汐的主页干干净净宛如一个僵尸号，关注她的人倒是不少，两千多粉丝，差不多都是娱乐圈里的明星。最近增加的粉丝是梁予菲。 司语顺势点进梁予菲微博，看到对方五分钟前发来的卖萌照片，配了文字：“菲宝好饿，好想吃小龙虾，经纪人不给[哭哭]。” 还菲宝。 原女主梁予菲之前的微博画风朴实无华，只有最新一条，充满了一股说不清的做作绿茶味。 想到梁予菲也跟她一样是个穿书者，司语表情凝重。 她的任务是攻略陆汐，梁予菲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深夜，结束工作的陆汐回到家中，看到客厅灯亮着，以为是赵阿姨忘记关，换好鞋走进来，才发现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司语。 女人的脸一半埋在头发里，抱着抱枕，嘴巴微张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看上去睡得很沉。 陆汐缓步走过来，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部手机。 玩手机还能玩睡着？ 刚把手机捡起来，司语醒了。 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回来了？”司语揉揉眼睛打破沉默。 睡醒的双眸含着水雾，女人嗓音略微沙哑，尾音拖长透着一股媚，嘴里说着一句很普通的问话。陆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偏过头，把手机递还给她，冷淡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司语冲她抛了个媚眼，嗲声说：“等你回来睡觉啊。” “……”陆汐听不出情绪地说：“你好像很喜欢睡沙发。” 司语接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嘟囔道：“谁喜欢睡沙发，我是等你太久才睡着的好不。” “……以后不用等了。” 司语赤脚站在松软的羊毛毯上，一只手攀上她胳膊，柔声说：“你每天这么辛苦赚钱养家，作为老婆我却什么都帮不了，我好心疼你，等你也是应该的。” 她说这番话的模样，和昨晚披着浴巾“勾引”时神态几乎一模一样。 陆汐抿了抿唇，拿掉她的手转身欲走。 “等等。”司语攥住她，在她没反应过来前，凑近在她身上猛吸一口，看着她眼睛严肃道：“你不是不喜欢用香水吗？身上怎么会有一股这么浓的女士香水味？” 陆汐：“……” 陆汐不清楚张曼妮用的是什么牌子香水，味道竟然过了几个小时都没散去。更没想到司语鼻子这么灵感。 女人突然凑近，呼吸混着一股清香喷在她裸/露的脖子上，陆汐表情微僵，条件反射地将人推开。 司语身形微晃，双手捂着心口作伤心状，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我们还没离婚，你不可能做那种违背道德的事，肯定是那些妖艳货勾引你对不对？” 陆汐：“……” 司语：“不怪你太美，怪只怪我魅力不够，不能留住你的……诶别走啊，我还没演……我还没说完呢！” 陆汐留给她一个冷酷的背影转身上楼。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9 “真无趣。” 司语伸了伸懒腰，脸上那些悲伤和哀怨全都不见了，穿上鞋打着哈欠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 司语故意比陆汐晚起一个小时，吃了早餐后开车前往光影娱乐。 她又见到了昨晚那个保安：“帅哥早啊。” 保安对她印象很深，一眼便认出了她，看她径直走过来，不确定道：“你不会也是我们光影的艺人吧？” “从今天开始就是了。”司语自信满满地说，把面试邀请的短信通知拿给他看。 保安放行，鼓励她说：“加油，祝你面试成功！” 司语给他比心心，心说：当然要加油，我还要做光影一姐呢。 现在的光影一姐司语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只知道小说里梁予菲后面取代了这个位置。 昨天晚上装逼失败后，司语想这个保安看着年轻可能是新来的，不知道她是三大股东之一不奇怪。 光影娱乐其他工作人员肯定认识她。 就是有点担心，万一等下那些人见了她，一个个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司小姐”前呼后拥缠着她，她该怎么办？ 她不想搞得这么高调啊，苦恼。 进了大厅后，司语发现自己完全想多了。 从前台到清洁工，到领她去面试地点的工作人员，到…… 拉倒吧反正没有一个认识她。 恶毒女配不配拥有牌面。 这样也好，她就可以完全靠自己的实力顺理成章进入光影。 面试时间还没到，工作人员安排她先在一间休息室等待。 司语推开休息室的门，以为来面试的只有她一个，结果发现屋子里坐了11个人！！！各个都是俊男靓女。 这到底是来面试签约艺人，还是来试镜抢角色？？？ 司语带着满腹狐疑走进去，挤出微笑主动打招呼：“你们好。” 其他人：冷漠.JPG 这么不友好吗？ 司语讪讪放下手，找了个角落坐下，装作漫不经心打量这些人。 其他人也在暗搓搓打量她。 还有人交头接耳：“这是谁啊，长得好美。” “没见过，可能是哪个不出名的艺人吧。” “不知道是演员还是歌手。” “你可以去问啊。” 在一片骚动中，有个妆容厚重的女生走向司语，眼神放肆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说：“司语？” 司语挑眉，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矜持一笑：“你认识我？” “我们以前做过同桌啊！”女生兴奋大叫：“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得！” ……你TM才化成灰，你丫炸了。 第17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50 一般熟人见面不都是“好久不见哎呀你又变漂亮了我好想你么么哒抱一个”这样，什么叫化成灰也认得？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仇人，而不是什么同桌。 这女的要么情商低不会说话，要么就是故意的。 司语审视这个五官被浓妆遮住长得还算漂亮的女人，确定没见过，问小B：“她谁啊？” 小B：“她叫林爽，是您的初中同学，你们做过两年同桌。有一回评年级级花，您比她多了十票获胜。” 所有和女配有过交集的人物，小B这边都有简单的资料说明。 听完这段人物介绍，司语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初中评什么级花，肯定是作业太少了闲的。 初中到现在都快十年了吧，林爽是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认出女配的？ 司语做出恍然想起的样子，说：“原来是你啊！你要不化这么浓的妆说不定我就认出来了。” 为了今天面试，林爽精心装扮，她对自己妆容十分满意，却被司语说妆太浓。发现其他人神色各异看着她们，林爽尴尬一笑，压低声音：“你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地……漂亮。” 司语听出她说漂亮不是很走心，于是也不走心地回道：“谢谢。” 林爽把椅子搬过来，挨着她坐下，小声问：“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司语摆出职业假笑，说：“是啊，听说他们招演员，我来看看。” 林爽放肆的目光又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一遍，不是很相信地说：“初三你就转学了，这些年我们都没有你的消息，真没想到你也进了娱乐圈。但我从来没见过你啊。” “我还没进呢。”司语直言：“我是个新人。” 林爽一愣，说：“你没演过戏？” “没有啊。” “那你学过表演吗？” “没有啊。”司语睁眼说瞎话。 也不算瞎话，女配本来就是个没学过表演的新人。 林爽惊讶不已，说：“那你……是怎么被邀请来参加面试的？” 司语没来之前，林爽大概了解了其他十个人的情况，有两个女演员她认识，虽然都是十八线，但也拍过不少戏。剩下的八个人情况差不多，都属于那种在娱乐圈挣扎了两三年的“老人”。 林爽是科班出身，满打满算出道五年了，一直不红，演技还是很扎实的。和前公司解约后，她一心想进光影，投了三次简历才收到面试邀请。 光影娱乐是国内实力最强，资源最多的娱乐经济公司，竞争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林爽挤破脑袋才得到这个机会，她绝不相信司语一个零基础的人也能来参加面试。 难道是个关系户？ 可是关系户哪用得着面试。 林爽越想越费解。 司语嫣然一笑，没皮没脸地说：“可能那位筛选简历的帅哥被我的花容月貌征服了吧。” 林爽：“………………” 这话实在招人恨，林爽不由得想起初一那年被司语压了十票抢了级花，以及她暗恋的班草因为喜欢司语拒绝她的伤心往事，暗搓搓想：等下面试看你还怎么得意。 长得漂亮又能怎样，光影从来不养花瓶。 对方粉底涂太厚，司语看不透林爽心里想什么，她不想和这人虚与委蛇，低头看了看手机，说：“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林爽说。 司语问了工作人员洗手间位置，对方告诉她这层女厕漏水在维修，让她们去十楼。十楼是开会的地方，人相对少一些。 她们去等电梯。 电梯门开，里面站着一黑一百两个女的，全是那种精英干练的职场打扮。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51 司语下意识要进去，在看到那抹白色高挑的身影时顿住。 来的路上，司语就在想会不会碰到陆汐，要是真碰到了该不该打招呼。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陆汐就出现了，身边还带了个特助陈妍。 陆汐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清冷的眼眸闪过一抹异色。 司语定定神，泰然自若走进去。 林爽随后进来。 光可鉴人的电梯壁映出每个人的脸，司语站在前面，目光不可避免与陆汐的撞上，她假装没看到瞥向一边。 通风口“呼呼”喷出冷气，在一片静谧中，一个清越的声音说：“你来做什么？” “陆总，您是在跟我说话吗？”陈妍问。 陆汐直勾勾盯着司语后脑勺。 司语左顾右盼，目光再一次与陆汐的撞在一起，才意识到她是在问自己，在另外两个人异样的注视下，清了清嗓子，说：“来面试啊。” “什么职位？” 司语原本打算等面试结果出来再告诉家里人，没想到这么快被陆汐撞上，只好实话实说：“演员。” 陆汐凝眉，像是听不懂一样重复道：“演员？” 司语轻轻“啊”了一声。 “叮——” 电梯到达十楼。 陆汐和陈妍的目的地也是十楼，只不过她们是下来开会的。 看着司语朝洗手间方向走去的背影，陆汐若有所思。 陈妍不认得司语，她跟了陆汐几年，深知陆汐为人冷淡。刚才电梯里陆汐居然主动问话，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却透着一股莫名的熟稔。她忍不住问：“陆总，那个人您认识？” 直到人进了洗手间，陆汐目光收回，脸上又恢复一贯的清冷无情，答非所问地说：“人到齐了吗？” 陈妍意识到她不想说，收起八卦的心思，正色道：“都到齐了。” “走吧。” 林爽疯了。 “啊啊啊啊我的妈呀！” 司语被她的海豚音震得耳膜生疼，身体被她一顿摇，听她跟吃了兴奋剂地说：“刚才那个就是光影总裁陆汐！本人比照片更美！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啊！” 还能为什么，作者给的呗。 司语被她摇得头都晕了，推开她，装成花痴样说：“是啊是啊好美呢，刚才差点被她美晕了，能和她同坐一部电梯真是三生有幸呢。” “……”林爽慢慢冷静下来，说：“也不用说得这么夸张吧。” 司语挥挥手准备进隔间。 林爽拉住她：“你和陆总认识？” 司语心思转了转，说：“不认识。” “那她为什么问你问题。” 司语丢给她一个wink，指着笑脸说：“因为我长得美啊。” 林爽：“………………” 林爽真是无语至极，见过自恋的，就没见过像司语这么不要脸的。 司语管她怎么想，坐在马桶上长吁短叹。 作为一个没有牌面的女配，连她和光影总裁结婚两年这么劲爆的事外人都不知道。 惨是真惨，不过司语倒是很庆幸作者这么安排，给她省了不少麻烦。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52 面试安排在九点钟半开始，有半个小时准备。 这次面试一共十三个人，两两组合，按照抽签方式抽取剧本和搭档。这样一来势必会多出一个人。 司语就是多出来那一个。 工作人员给她一张A4纸，是等下她要表演的内容。司语扫了一眼，沉默。 她演一个刚死了老公的寡妇，和她对戏的搭档是一个“死人”，没有台词，随便找个人趟地上就行。 其他分好组的拉着各自搭档排练去了，司语只能自己默默背台词。 面试顺序也要抽签，只有司语不用，她被安排在最后。 林爽和搭档抽到第二。 面试结束后，林爽回到休息室，脸上愁云惨淡。 司语没问她面试情况，低头看剧本。 林爽看她装得挺认真，心里吐槽：上学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用功。再认真也没用，不会演还不是要被淘汰。 “最后一位，司语。” 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轮到自己，司语揉揉坐疼的屁股，步伐稳健进了面试的房间。 面试官一共四个，一个艺人总监，其他三个是光影资深的金牌经纪人。 司语九十度鞠躬，先做自我介绍。 四个面试官均被她出众的外貌和气质惊艳到，相互对视。 总监看了看面前的简历，说：“司语，表演经验为零。我们都看了你录的那段视频，演得非常棒，很传神，演技很纯熟，实在不像是没有学过表演没有演过戏的新人。” 投简历时司语录了一段视频，一个盲女的独白。这是她演过的一个电影角色，凭借这个角色她获得了“最佳女配角”。 她又鞠了个躬，不卑不亢道：“谢谢许总监对我的肯定。” “这十三个人里，你的情况最特殊，所以我们把你单独分出来，想看你现场表演一段。”总监说。 视频可以反复调整，反复拍摄选出表现最完美的镜头，真实水平不好判断。即兴表演则一目了然。 是信不过她，且担心她真实演技不行影响其他面试者正常发挥，才不给她安排搭档吗？ 司语笑笑说：“明白。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开始吧，让工作人员帮你……” “咚咚咚——” 总监话还没说完，被敲门声打断。 工作人员忙跑去开门，看到来人，他倒吸了口气，惊呼道：“陆总，您怎么来了！” 在座的四个面试官齐刷刷站起来，看向门口，看清来人，一个个喊“陆总”。 司语转过身看到是陆汐，心咯噔一跳。 陆汐怎么会来这里？ 陆汐看似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视线越过她，看向后面毕恭毕敬的四个面试官，语气淡漠：“听说有艺人面试，我来看看。” 总监当即把自己位置让出来示意她坐。 陆汐摆摆手说：“我就随便看看。” 工作人员马上给她加了把椅子。 陈妍像个保镖一样面无表情站在陆汐身后。 陆汐长腿交叠坐得很随意，撩了撩头发，说：“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总裁突然出现，四个面试官都有些拘谨，总监扯了扯领带，重整心情，对发呆的司语说：“可以开始了。” 语毕，工作人员直挺挺趟到地上。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53 陆汐不解道：“这是做什么？” 工作人员：“陆总，她没有搭档，我帮忙演尸体。” 陆汐饶有兴趣的目光落到司语脸上：“你呢？” 司语站得笔直，郑重地说：“报告陆总，我演寡妇。” 陆汐：“……” 这是在咒她死？？？ 第18章 司语说完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 她和陆汐还没离婚，妻妻关系合法存在，她要当着陆汐的面演一个寡妇，不知道陆汐心里怎么想。 不过没工夫纠结这些，她疑惑的是陆汐为什么会来这里。 今天来面试的都是些小人物，哪里能惊动光影总裁？ 难道是为了自己？ 这想法有点自恋，但司语觉得合理。 陆汐不是怕别人欺负她、排挤她，应该是好奇，是怀疑。 陆汐确实是这么想的。司语来面试演员，听上去就不怎么靠谱。 除非亲眼所见，亲自了解接触，陆汐不会对一个人或一件事轻易下结论。光影挑演员的标准很严格，司语没有通过她就能进入面试，想来应该是有些水平的。 因此陆汐更加好奇。 开完会后，陆汐没忍住想过来看看，好巧不巧轮到司语。 司语手里捏着一张A4纸，下巴微扬，目光沉着坚定，声音底气十足，对于这场还没有开始的面试，她仿佛势在必得。 演寡妇听着有些别扭，不过陆汐看她这幅成竹在胸的模样，对她接下来的表现突然期待起来。 总监宣布表演开始后，司语瞬间入戏。 一个刚死了老公的年轻寡妇，情绪必定起伏很大。 司语却不完全按照剧本来演，她没有歇斯底里大哭大闹，情绪层层递进，把人物的悲伤和绝望表演得丰富且细腻。 她的感染力很强，在场所有人都被她带入那种压抑的情绪中，见者痛心，闻者落泪。 感情一向淡薄的陆汐，在看完这段五分钟的表演后，那颗久久未起波澜的心被震撼到了。 四个面试官已然看呆，他们忘了这是一场表演，在司语擦掉眼泪站起来向他们鞠躬时，还没有完全抽离出来。 扮演尸体的工作人员泪流满面地说：“你演得我都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司语赧然说：“不好意思，刚才入戏太深了。” “没事没事，你演得非常好！”工作人员冲她竖起大拇指，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十三个人里我觉得你演得最好！” “咳——”总监干咳一声。 其他三个面试官相继抽离，看着一秒入戏，又一秒出戏的司语，想起她刚才出色的表现，他们除了惊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零基础的新人。 不，他们不相信司语是新人。 陆汐看向司语的眼中多了些深意。 司语有所感地朝她看过来，嫣然一笑，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还是红的，灵动有光，仿佛在说：我演得好吗？ 陆汐心里微动，不动声色别开头，站起来，对也想站起来客套的四个面试官说：“你们忙你们的。”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54 说完转身离开。 光影这次只打算招三个新人，所有人都表演完了，四个面试官得好好商量谁去谁留，让司语先回休息室等结果。 司语走出面试房间时已经找不到陆汐身影。 电梯里没外人，陈妍看着似乎在想事情的陆汐，思忖道：“陆总，您不等结果再走吗？” 陆汐晃了晃神，有些不解地看她：“等什么结果？” “那个叫司语的演员……”您不是专门来看她的吗？后面这截陈妍没有说出口。 陆汐垂眸理了理袖口，说：“陆胜他们不是瞎子，这么好的演员他们会留下的。” 不用等她也知道这次面试司语一定能过。 电梯还在缓缓上行，看着面板上不停变换的数字，陆汐又走神了。 司语大学不是学表演的，为什么演得那么好？难道是偷偷报了表演培训班？ 自从提出协议离婚后，陆汐发现司语一直在改变，但那些改变都只流于表面。 看了那场精彩的表演，想起那个忘我表演浑身充满光芒的司语，陆汐像是突然不认识她。 到底是她对司语误解太深，还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陆汐第一次如此迷惑。 四个面试官在经过激烈讨论后，最终选出三个名额。 工作人员进入休息室，照着纸上的名字依次念：“恭喜陈望、张潇潇、司语通过面试！” 房间里爆出一男一女两声惊呼，陈望和张潇潇激动不已。 司语扯了扯嘴角。 没有通过的其他人垂头丧气，有人强颜欢笑跟他们道喜，有人干脆直接走了。 林爽难以置信地冲到司语面前质问她：“你不是说你没学过表演没演过戏，为什么你能通过面试？” 如果不是有后台，那就是司语在撒谎，故意隐瞒实力。 司语耸耸肩说：“我说是因为我长得美你又不信。” 林爽：“……” 林爽感觉被人玩弄了，尤其看她笑得没心没肺，心里更是不爽，咬着银牙愤恨地走了。 工作人员对他们三个说：“稍后新的经纪人会联系你们，你们回去等通知吧。” 司语出了光影大楼，第一时间给陆老夫人打电话：“奶奶，我面试通过了。” “我就知道你能过，我们乔乔最棒了！”陆老夫人比她还高兴，“快过来，我让谢师傅做顿大餐，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庆祝。” 晚七点，除了不知道去哪疯玩的陆薇，以及在外出差的陆震南，唐洁和陆汐都被陆老夫人叫回来，庆祝司语找到第一份工作。 唐洁怀着三分好奇七分鬼心思问：“司语找的什么工作啊？” 之前是为了制造惊喜，且担心唐洁和陆薇这对母女知道了唧唧歪歪，司语故意瞒着没说。现在事情稳了，也没必要瞒着了，她边啃鸡翅边说：“演员。” “演员？？？！！！”唐洁表情顿时丰富多彩，就差在脸上写“我不信”了。 司语下巴点了点坐在对面的陆汐，说：“去的光影，我面试的时候她在，不信你问她。” 唐洁倏地看向陆汐。 陆汐不习惯用餐时说话，抬眸看了看司语，言简意赅地说：“嗯，演得还可以。” 只是还可以？司语觉得是她眼光太高了。 唐洁手里的筷子“吧嗒”掉下来，愕然道：“司语你……你要演戏？” 司语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陆薇那样的都能演戏，我怎么就不能？” 唐洁：“……” 陆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边给她夹菜边说：“我们乔乔真厉害，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在电视上看到你拍的戏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55 司语的碗堆成了小山丘，她忙阻止陆老夫人，说：“没那么快，要等公司给我安排经纪人，去签约，签了约不一定就能拍戏，要看经纪人手里有什么资源。万一经纪人不给力，几个月接不到戏也有可能。” 陆老夫人对这行不是很了解，一拍桌子，杀伐决断地说：“这还不好办。汐汐你马上给乔乔安排经纪人，让她签约，让她拍戏。以后要是有什么好资源统统给乔乔，你要保护好她，要是她被人欺负了，我拿你是问。” 司语眼睛一亮，心里有个小人在跳舞欢呼：奶奶威武霸气帅！ 突然被点名的陆汐险些被米饭噎到，对上陆老夫人威严的目光，她无奈扶额，看着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眼中带笑的司语，顿了顿，缓声说：“知道了。” 司语伸出油腻腻的手指给她比心，笑容甜美地说：“老婆我好爱你哦mua～” 陆汐：“……” 当天晚上司语接到经纪人朱琦的电话，让她明天去签合同。 司语觉得朱琦这名字很熟悉，挂了电话猛然想起，这不就是原女主梁予菲签到光影之后带梁予菲一路开挂的金牌经纪人吗？！ 不过这会儿梁予菲应该还没和前公司解约吧？ 管他的，这么牛逼的经纪人不要白不要。 司语一夜好眠，第二天神清气爽去光影。 朱琦看过她投简历的那段视频，还有昨天面试录下来的表演片段，把两个剧本摆在她面前，说：“你的演技确实让人惊艳，如果不是演过多年的戏，只能证明你是个表演天才。不过你是新人，现在让你去演女一，那些导演不一定愿意。我手里暂时只有这两个剧本，都是女二，你挑一个吧。” 司语一眼就看到封面上醒目的《你的微笑》四个大字，眼皮子一跳。 嚯，这不是梁予菲马上要出演的那部校园都市剧吗？ 看来命运是要让她和梁予菲难分难舍。 孽缘啊。 司语拿起那本《你的微笑》，笑得跟狐狸一样，说：“就这个吧。” “你不先看看内容？” “不看。” 朱琦讶然，别人挑剧本都是小心谨慎，她只用了一秒钟。 这份自信和从容，怎么看都不像个新人。 朱琦偷偷观察她，真的很想问她：“你和陆总是什么关系？” 转而想到陈特助交代的那句“照着做就行，其他别多问”，只好把话烂在肚子里。 离开光影还早，司语开车在街上溜达，路过一家美容院，心血来潮走进去。 要拍戏了，这张脸得好好保养。 做完脸又推油。 那按摩师手法很好，司语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发现天都黑了，不紧不慢开车回家。 彼时赵阿姨刚看完两集《宠妃》，看到她神采飞扬，赞道：“司小姐今天好美啊！” 司语心情大好，把包丢在沙发上，光着脚丫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随口问：“陆汐还没回来？” “回来了。”赵阿姨指了指楼上，低声说：“九点多回来的，听说你不在好像有些不高兴。我问她吃了吗，她说不想吃，然后就进书房了。” 听说她不在不高兴？不可能吧。陆汐有那么在乎她？ 司语觉得是赵阿姨想多了。 赵阿姨哈欠连天，司语让她早点休息，关了灯径直上楼。 书房门没有关紧，微微透出一点光。 陆汐工作时不喜欢被人打扰，司语想到赵阿姨说她好像不高兴，犹豫几秒钟，移步到门口，敲门。 敲了三声没人应。 “陆汐？” 喊了也没人应。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56 司语推门进去。 幽蓝的光铺满整个桌面，陆汐趴在电脑前。 睡着了？ 司语快步走过去，又一次叫她：“陆汐？” 趴着的脑袋耸动了一下，黑亮的长发慢慢下滑，现出女人冷艳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趴久了，陆汐脸颊很红，脸上其他皮肤却很白，一向清冷无波的眼眸此时静如深潭，凤眼迷离，没有威慑力地勾着人，嘴里呼出灼热的带着酒香的气息。 司语怔了怔，咽了口唾沫，轻声：“你喝酒了？” 这是喝醉了？ 陆汐看着她不出声，好看的眉毛拧了拧，很不舒服的样子。 “不舒服就不要加班了，我扶你回房间睡。” 陆汐一向是讨厌被她触碰的，今天却没有将她推开。 两人皮肤刚贴上，司语被她可怕的体温烫到，下意识用手背摸她额头，又被烫了一下，说：“你发烧了！” 陆汐歪着头，表情空茫，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司语不清楚她有没有喝多，当机立断道：“我先扶你去床上，等下再给你拿药。” 陆汐一瞬不眨看着她。 司语两只手插/进她腋下，废了好大劲才把她从椅子里拔/出来，咬着银牙说：“你属王八的吗倒是动一下啊！” 被“王八”两个字刺激到，陆汐不满地瞪她一眼，终于舍得动了，只是动作有点大，板过身体一副要跟她理论的架势。 司语却没有防备，后脚跟被折起来的羊毛毯绊到，条件反射抱住陆汐的腰，两个人如连体婴儿般重重倒下去。 毯子很厚没摔疼，倒是被陆汐压得胸疼，司语艰难吐出一个口气，龇牙咧嘴地说：“看着挺瘦，为什么你这么重！压一次就算了还压第二次，你是不是想把我压成平胸……唔！” 薄而软的手掌，带着滚烫的热度严实地捂住她的嘴。 陆汐眼底闪过忽明忽暗的光，脑袋一点点压下来，红唇微启，喷出诱人的酒香。 被一个疑似喝醉了发着骚，不对，发着烧的大美人压着…… 司语以为她要吻自己，呼吸停止，心跳加速。 是要酒后乱……乱xing了吗？ 她还没有做好献身的准备！！！ 司语伸手欲推她。 陆汐沉沉的身体往她身上一趴，嘴唇停在她下巴处，眼眸幽深，微哑的嗓子低低地说：“再吵跟你离婚。” “……” 第19章 屋外暮色沉沉，屋里针落可闻。 压在身上的人体温高得吓人，那两片唇更像是火一样，轻轻擦过她下巴，撩起一片星火。奇异的酥麻感袭遍全身，司语身体微僵，推出去的两只手软软落在她肩膀上，不动了。 陆汐当是威胁起了效果，慢慢从她身上爬起来，头晕目眩地一步一挪往外走。 烫人的温度骤然抽离，司语理智回归，忙爬起来去扶她。 手臂被抓住，意识混沌的陆汐扭头看了她几秒钟，嘴唇微张，什么也没说。 司语架着她回到卧室，把人丢在床上，盖好被子快步出房间。 楼下漆黑一片。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57 赵阿姨已经睡了，司语找了好久才找到药箱，轻手轻脚回到房间，看到陆汐闭着眼睛好像又睡过去了。 她试图把人叫醒：“先量体温。” 陆汐应该是听到了，眉心微微起了褶皱，眼皮在动，却不睁眼。 司语一不做二不休，掀开被子要解她衬衣扣子。 滚烫的手突然攥住她的，像团火似的包裹着。 陆汐警觉地睁开眼睛，里面深潭变成了清泉，意识清醒了几分，看着她伸向自己胸口的手，声音略显低哑：“做什么？” 她力道不大，司语只要轻微挣扎就能挣开，可是看她下颚紧绷，突然起了恶趣味想逗逗她。 一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人，慌乱起来是个什么样？ 调戏一朵白岭之花想想还是蛮有趣的。 司语做出色眯眯的表情，流里流气地说：“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非礼你啊！来吧大美人儿，别怕，爷会好好疼你的～” 陆汐眼睛缓慢眨了一下，安稳不动看着她逼近。 两个人的脸还差一个拳头的距离，眼看就要亲上，陆汐还是无动于衷。 司语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不是她不努力，是某人根本撩不动！ 陆汐一点也没有慌乱，淡定得像个异性恋。 要么就是xing冷淡。 司语记得那本小说写得很清水，据说是网站很变态，所有脖子以下的暧昧动作都会被锁，所以作者连两个女主亲吻都是一笔带过，什么拉灯h都没写。 发烧的原因，陆汐那双清冷的眼眸多了些温度，只是眼神直勾勾，凌厉逼人，像是能把人心思看穿。 司语甩了甩头，赶紧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 人都生病了还开什么玩笑！ 司语挣脱她手的钳制，严肃道：“我是想帮你量体温。你要是不想夹在腋下，含在嘴里也行。” 陆汐看了看她手里那根体温计，大概是在想有没有消过毒，放进嘴里干不干净。心里挣扎了几秒钟后，她开始动手解扣子。 她手上没什么力气，扣子扣得很紧，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司语干着急，真想帮她把那衣服给撕了。 咳。 等了差不多两分钟，陆汐终于把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了。 司语把体温计塞她手里，还不忘言语调戏一下：“夹着先别睡，不然等下还得非礼你。” 陆汐眼角跳了跳，一脸嫌弃地说：“你吵得我头疼。” 司语：“……” 不吵就不吵吧，她是病人她最大。 司语拿手机看时间，五分钟一到，让她把体温计拿出来，上面显示38.5度。 果然发烧了。 司语帮她把枕头垫高，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掰开一片退烧药，拿起床头柜上已经不烫的开水递到她嘴边，哄孩子一样说：“吃了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乖，啊——” 陆汐抿着唇，抬头看她。 “张嘴啊。”司语以为她是和自己一样讨厌吃药，软了语气：“吃完姐姐给你买糖吃。” 陆汐眼角又是一跳，就着她的手喝水，把药片咽下，喘了口气，说：“我比你大。” 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力气跟她争大小？ 司语哭笑不得，扶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从善如流地说：“行行行，你大。小姐姐快睡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58 落地灯暖黄的光洒在女人明艳的脸上，饱满透光。那双杏眼微微弯着，里面仿佛点缀着星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陆汐突然发现今天的司语比平时漂亮。 不过她本来就很漂亮，只是陆汐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看过这张脸。 司语不清楚她此刻在想什么，见她睁着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摸摸脸猥琐一笑，说：“再不睡我要亲你了。” 陆汐：“……” 这一夜陆汐睡得昏昏沉沉，被早起的闹钟吵醒时，烧已经退了。只是昨晚应酬喝了点酒，脑袋还有点晕，浑身乏力。 身上粘粘的，陆汐去洗了个澡，洗完感觉舒服很多。 她换好衣服出了房间，经过司语房间时停下来。 昨天晚上她烧得迷迷糊糊，却还是记得司语一直在帮她擦汗，喂她喝水。 半梦半醒间，依稀听到司语趴在床边碎碎念：“眼睫毛是假的吧，怎么可以这么长。我拔一根量量长度，她应该不会生气吧？” 然后陆汐就感觉眼皮被人扯了扯。 接着又听到她自言自语：“算了算了，万一把她吵醒又要威胁跟我离婚。” 那张嘴叭叭说了很久，是真的很吵。 虽然吵，但是很催眠，陆汐很快跌入梦乡，最后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拔自己眼睫毛。 陆汐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自己房间的，怕她没睡够没有打扰她，转身下楼。 却不想司语端坐在餐桌旁吃早餐，陆汐愣了愣。 “早啊。”司语听到脚步声，回头冲她笑，“好点了吗？” 陆汐收好脸上的表情，“嗯”了一声，不疾不徐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一抬头就看到她眼睛底下明显的黑眼圈，陆汐又是一愣，说：“你没睡？” 司语喝了口热粥，无所谓地说：“睡了一会儿，饿醒了。” 陆汐看她气色明显没有昨天好，想起她昨晚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有道防线慢慢松开，沉声说：“谢谢。” “嗐，我是你老婆，照顾是你应该的，说什么谢谢。”司语语气轻快，见她不动，说：“我猜你应该没什么胃口，所以做了清淡的瘦肉粥，不烫了，快吃吧。” 瘦肉粥里加了些青菜，看着很有食欲的样子。陆汐以为是赵阿姨做的，闻言问：“你做的？” “是啊。”司语说：“我醒的时候阿姨还在睡，我饿得不行，就自己动手了。” 继饼干之后，这是陆汐第二次听到她做吃的。 这一次陆汐没有怀疑，她看司语吃得很香，本来没怎么饿看着也饿了，给自己盛了一碗。 粥的稠度刚刚好，温度适中，肉香完全融合进软糯的米粒中，让人味蕾大开，一口下去，好像整个身体都充盈起来。 “咸淡还可以吧？”司语问她。 陆汐点了点头，又尝了几口，停下，看着她说：“你会的倒是挺多。” 司语轻描淡写地说：“小意思，煮粥是最简单的。我还会做菜，有机会做给你吃。” 陆汐不说话了。 司语喝一口粥，发现她在看自己，又喝一口，发现她还在看。 “干嘛这么看我？” 陆汐眼眸微沉，若有所思。 司语被她看得无所适从，把碗放下，冲她眨了下眼睛，嬉皮笑脸地说：“是因为我太好看了吗？” “……” “还是突然发现我贤惠能干，对我动心了？” 动心，那是什么感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59 陆汐不知道。只知道她眼睛很漂亮，就算没睡好，还是很亮，黑白分明，通透得没有一丝杂质。 这么干净，却像个漩涡，能把人吸进去。 对视两秒钟后，陆汐不动声色低下头，声音听不出情绪地说：“你怎么会演戏？” 这话题转变比她手里的勺子还硬…… 又一次撩人失败，司语也不气馁，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说：“我以前学过表演。” 什么天生表演天才，纯属胡扯，骗骗别人算了，司语觉得像陆汐这么精明的人应该不好骗，还不如实话实说。 陆汐又抬头看她，目光在她脸上绕了一圈，像是要看出朵花来。 司语这次没有再撩她，索性双手托腮大大方方让她看。 倒是把陆汐搞别扭了，错开视线，若无其事继续喝粥，实则低头沉思。 虽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陆汐好歹是娱乐公司的老总，各种大片上映时都会邀请她去参加首映礼，什么片子好，什么人演技好，她一目了然。司语的演技精湛，一看就是有着深厚的表演功底，所以她怀疑过司语是不是偷偷报了表演培训班学习过。 只是什么时候学的表演，学了多久，这些陆汐一概不知。 陆汐越来越发觉自己对司语了解太少。以前她觉得司语就是个娇生惯养什么也不会还很作的女人。可是现在，司语不断推倒、刷新她的认知，动摇她的观念，时不时给她惊喜。 像是不小心打开了一瓶陈年葡萄酒，需要醒一醒，才能品出其真味。 两个人默默吃完了早餐。 司语以为陆汐生病了会在家里休息，结果这个工作狂根本不当回事，吃完早餐又去上班了。 临走之前，司语不忘自己的深情人设，屁颠颠追陆汐到玄关处，一脸担心地说：“你才退烧，身上应该没什么力气，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到公司？” 陆汐像是已经习惯她这幅模样，不给情面地说：“不用，我没那么娇弱。” 司语踮着脚装模作样帮她理了理衣领，柔声说：“那你不要太累哦，累坏了身体人家会心疼的。” “司语。”陆汐突然一本正经叫她的名字。 “嗯？” 陆汐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离婚的事先放一放，所以没必要在我面前演。” “……” 陆汐走后，司语焦灼地啃手指，问小B：“她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小B：“看出什么？” 司语：…… 算了，跟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有什么好聊的。 司语好几次在陆汐面前演，都被她戳穿了，所以司语怀疑陆汐是不是发现自己不是原来的女配了。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穿书这么玄幻离奇的事，正常人都不会往这方面想，要是知道了真相，陆汐怎么可能还这么淡定。 司语把心放回肚子里，收拾了碗筷，回房间看剧本。 《你的微笑》是一部半校园半职场都市浪漫爱情剧，梁予菲担任女一号。 这部剧是由一部超人气小说改编的，原著粉众多，剧组宣传微博发出来后，大部分书粉都夸梁予菲形象和小说女主很像。剧播出后好评如潮，梁予菲又火了一波，还凭借此剧获得了“国民初恋”的称号。 说起来这部剧还是原女主和陆汐的定情之剧，因为这部剧，才有后来的“英雄救美”，两个人从此坠入爱河。 总而言之，这部剧是梁予菲和陆汐感情的起点，也是梁予菲演艺生涯的重要转折点，对梁予菲来说至关重要。 得知原女主也被人穿了之后，司语不得不重视这部剧。梁予菲火不火她不在乎，她担心的是梁予菲和陆汐的感情戏，会不会顺着小说剧情线发展下去？ 绝对不行。 所以在朱琦让她选剧本时，司语毫不犹豫选了《你的微笑》。 她得时刻守着梁予菲，阻止“英雄救美”这条故事线发生。 司语上网搜原著，发现是在一个叫晋江的，心里一突。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60 这个网站就是她闲着无聊经常找站！ 那本《霸道总裁为我着迷》的站上发表的！ 司语心“怦怦”跳得很快，手指颤颤巍巍打出书名，点击搜索。 没有？？？ 她又换成作者名字，换成主角名字去搜索，还是没有。 司语迷茫了。 她穿进了这本小说里，这里是一个新的世界。 她占了女配的身体，那原来的女配去了哪里？ 司语问过小B，小B说那是机密不能泄露。 她曾经想过，会不会原来的女配穿到了原女主梁予菲的身上？ 这个想法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可能不可能，原女配坏得表里如一，现在这个梁予菲明显是个绿茶，性格差太多了。 不管现在女主身体里的人是谁，司语都将她列为第一危险人物。 另一边，得知司语签约光影要当演员的梁予菲身心俱震。 “薇薇，你说什么？” 陆薇一回到家就听她妈妈说司语签了光影要当演员，马上跑来告诉梁予菲：“这个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以前天天游手好闲，现在居然要当演员，就她？除了好看她还能干什么？” 梁予菲咬了咬唇，说：“是你姐让她进公司的吗？” “肯定不是啊！”陆薇说：“我姐最瞧不起她了，怎么可能让她进公司。肯定是她给自己开的后门，你也知道，她爸死的时候把所有遗产留给她了，她现在是光影三大股东之一。” 这一点梁予菲是清楚的，小说里作者有交代。她突然觉得很不公平，司语一个恶毒女配凭什么这么有钱？ 穿过来的第一天，看到账户里有两百万，梁予菲以为自己很富有了，毕竟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乐得一晚上睡不着。可是一想到作者给司语的人设是个身价不知多少亿的豪门千金，她心里瞬间不平衡了。 起跑线上她输了，不过没关系，她不需要那么多钱，但是那些属于她的荣誉她都要拿下！ 幸好这具身体保留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和能力，本来梁予菲担心自己什么都不会混不下去，后来发现她居然“继承”了原女主的演技！ 她居然自带金手指！ 这一惊喜的发现这让梁予菲重新找回了自信，想到女主一路开挂的演艺生涯，从十八线一跃成为一线，成为光影一姐，拿下视后，她心潮澎湃，几乎每天做梦都梦笑醒。 她现在恨不得马上去进组，想体验一下演戏是个什么感觉。 《你的微笑》这部剧梁予菲很喜欢，不仅仅是因为这部剧可以让她火，更是因为这剧组是她和陆汐感情开始的媒介。 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陆汐终将是她的！ 一周后，得知饰演女二的是司语时，陆薇又一次气得跳脚：“当初我说要演女二我姐死活不同意，她现在居然把这个角色给了司语！她到底怎么想的，司语没学过表演没演过戏，凭什么演女二？不行，我得去问问我姐。” 梁予菲没有拉住她。 对于司语演女二，梁予菲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很高兴。 司语没演技不是更好吗？到时候她就可以总演技碾压她，把她踩在脚下。 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就爽得飞起！ 陆薇直接杀到陆汐办公室，气冲冲说：“姐，你为什么把女二给了司语？” 对上陆汐冷得透骨的眼神，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漏了什么，缩手缩脚退出去，战战兢兢敲了三下门。 良久之后，听到门里面的人说：“请进。” 陆薇才敢推门进去，气势折了大半，但火还在，咬牙切齿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陆汐两手交叠，闲适地靠着椅背，眼神无波看着她：“不给她难道给你？” “为什么不能给我，我好歹演过几部戏！”陆薇不服气地说。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61 陆汐唇角微扬，像是在笑，又像是讥讽：“演过几部戏，演技也没有什么长进。” 陆薇一噎，红着脸说：“那……也比她强吧！” 陆汐又是一哂，身体微微前倾，说：“你还真不如她。” “……怎么可能！”陆薇瞪大眼睛，“姐，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你是傻了吗？你还是不是我姐？” 陆汐轻飘飘瞥了她一眼，不容反驳地说：“演员名单已经定了，合同也签了，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陆薇深知她这位姐姐的脾气，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劝说无用，她气得口不择言：“把这么重要的角色丢给她，要是演砸了肯定要被那些原著党骂死，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陆汐睨她：“你再说一遍。” 陆薇哪敢？在被人轰出去之前夹着尾巴先跑了。 拍定妆照那天，司语再次见到梁予菲。 《你的微笑》是光影投资的电影，拍定妆照的地方就在光影大楼。 情敌见面，没有争红脸，而且气氛意外融洽。 梁予菲穿着简单的小白裙，顶着清纯的一张脸，笑容看似无害地主动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司语心里冷笑不止。 第一次见面喊她魔鬼，第二次见面怕得像只小白兔，现在不怕她了在这跟她装熟人？ 这个穿到梁予菲身上的人真是不容小觑。 不就是演戏，谁还不会？ 司语皮笑肉不笑地说：“好久不见。你好像比之前胖了。” 梁予菲笑容一滞，讷讷道：“有吗？” 梁予菲觉得司语是在耍她。 “还真是。”助理晓燕端详她的脸，说：“予菲，你最近是不是没有控制饮食啊？戏马上要拍了，你这样不行，上镜不好看，得减肥了。” 梁予菲下意识摸了摸腰上的肉，好像是比之前大了一圈…… 梁予菲原生家庭很穷，家里重男轻女严重，她天天吃不饱，穿过来后看到账户里有几百万，可以说是一夜暴富，这半个月她胡吃海塞，只顾满足口舌之欲，早就忘了原女主是个演员要保持身材这回事。 看她窘迫的样子，司语憋笑憋得痛苦，“好心”提醒说：“少吃点小龙虾吧，再胖下去，恐怕导演得考虑换女主了。” 梁予菲本来还想和她粉饰太平，听到她说换女主顿时怒了，气急败坏道：“要换也是换你！” 一个没有演技的花瓶，居然敢嘲笑她这个有女主光环的人，真是自不量力！ 司语料到她会生气，却没想到她装都不装了，退后一步，捂着胸口细声细气地说：“人家只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干嘛这么生气呀。” “……”梁予菲眼眸闪了闪，一秒钟又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小白花，微笑说：“我没有生气啦，刚才说话有点大声，不好意思。” 司语：“没关系啦～” 两个人脸上都挂着职业假笑，进来的化妆师看到她们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还以为她们关系很好。 当着化妆师的面，梁予菲还要跟她演：“听说你签了光影，恭喜你啊。” 司语也不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敷衍地说：“谢谢。” 梁予菲又问：“你经纪人是谁啊？” 司语转过头定定看着她，勾唇一笑，说：“朱琦。”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的经纪人现在成了我的经纪人。 梁予菲脸色大变，又怕被人看出异样想收敛一下，可惜眼神还是泄露了一些情绪，干巴巴说：“是朱琦啊。” “你还知道我经纪人？” 梁予菲僵笑：“听说过。” 司语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62 司语和梁予菲来得最早，弄好妆发后，她们被叫去摄影棚。 作为女一，第一个自然要拍梁予菲。 梁予菲刚拍了一张，导演钱磊过来看样片，眉头一皱，说：“怎么胖成这样了？” 女人多少在意别人说自己胖，梁予菲连受打击，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地说：“对不起啊钱导，最近吃得有点多……” 钱磊看了看她肉嘟嘟，无可奈何地摇头，说：“下个月就要开拍了，回去好好减肥。” 梁予菲忙不迭点头。 《你的微笑》女主应该是那种瘦弱清纯的模样，梁予菲这张拍出来脸都成圆形了，钱磊只好对摄影师说：“回头给她修成瓜子脸。” 摄影师：“好的。” 梁予菲脸大了一圈，怎么拍都不上镜，摄影师拍了很久，钱磊都不满意，最后不耐烦了，闭着眼，很勉强地说：“行了就这样吧，下一个。” 下一个到司语。 钱磊之前没见过司语，只听说过名字。 本来他看中一个叫关巧巧的女演员，觉得很适合演女二，都跟人谈好了，结果光影这边说要换人，换成了这个据说没学过表演还没演过戏的纯新人？ 钱磊有点生气，却是敢怒不敢言。 光影投的剧，用自己公司的人无可厚非。可是对于这种没有基础硬塞进来的新人，钱磊一向是不待见的。 一扭头看到司语的装扮，钱磊眼前一亮，愣了几秒钟，说：“你就是司语？” 司语谦虚地鞠了个躬，笑着说：“钱导好。” 第一眼就很惊艳，跟导演想象的女二形象很贴合。只是一想到她是个零基础的新人，钱磊脸垮下来，随手一挥，说：“去拍吧。” 司语能感觉出钱磊对梁予菲和对待她的态度有些区别，她一点也不在意，大步流星走向拍摄区。 在一旁默默看着的梁予菲不免幸灾乐祸，司语这种恶毒女配，到哪都讨人嫌。 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听到摄影师一个劲夸司语：“不错，镜头感很强。你这张脸太上镜了，简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都不用修！完美！” 钱磊凑近一看，拍出来的效果确实很棒，有那拍种时尚大片的感觉，最关键的是眼神里很有戏。 他又看了镜头前凹造型的司语几眼，多了几分探究和兴趣。 7月1日，《你的微笑》官博宣布开机时间，了几个主演，放出定妆照。 在小说原著党的助攻下，这条微博发出去不到半小时转发破十万，评论五万，迅速窜到热搜前三。 司语用新注册的账号转发那条微博，点开底下评论，毫无意外热评第一是饰演男主的流量小生张思凯，热评第二是饰演女主的梁予菲，第三是司语……咦，是自己？？？ 司语揉揉眼睛，确定没看花眼，忙点开那两千多条跟评。 【小姐姐是新人吗？你好美啊！】 【这个脸i了i了，先不管演技怎么样，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颜粉了。】 【光影又签新人了？这个新人颜值很高啊，太符合陈霜（女二）了。】 【不光脸，小姐姐身材也好好，这腿好长好细，我酸了。】 【预感小姐姐要火。】 【美什么美，美图秀秀了解一下，还不都是P出来的。】 …… 除了个别杠精，大部分都是夸她好看，以及说她形象和女二很贴近的。 要想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观众缘很重要。所以尽管早就对夸她美貌免疫，看到这么多不认识的网友喜欢她（的脸和身材），司语还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戏还没拍网友就这么喜欢，希望她接下来演艺生涯可以顺遂些。 事实证明司语想法还是有些天真了。 一觉醒来，司语习惯性赖了会儿床，登陆微博，点进热搜。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63 《你的微笑》开机的词条还挂在热搜上，司语大眼扫下来，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热搜前十，还以为是没睡醒。 #司语陈霜# 剧组买的热搜？ 司语带着疑问点进去，跳出来这样一条微博： 顾泽言是我老公：“我真是服了有些看到脸就石乐志的脑残粉，知道这个sy是谁吗？据可靠消息，这个sy没学过表演，没演过戏，她怎么进的光影？前段时间光影招新人，面试的有十三个人，除了这位sy，其他十二个都是很有实力的老演员，偏偏她被选上了，不觉得奇怪吗？众所周知光影选艺人的标准很严格。那些夸她颜好，说她符合陈霜形象的，你们还敢期待她演陈霜？一个没有演技的花瓶，她演的陈霜能看吗？真不懂光影高层在搞什么，是想让一个新人毁了整部剧吗？作为原著粉我真的很失望！” 这个叫“顾泽言是我老公”的网友不知道是谁，发了这么一条似是而非的微博，原著党炸了。 【真的假的，sy是走后门进的光影？有后台？】 【面试那件事是真的，我们家小爽演技那么好都没被选上，不懂她是怎么被选上的。】 【没演技还想当演员？】 【所以光影找了个没有演技的花瓶来演我们又A又美的霜姐？？？MD我要骂街了，毁我霜姐，毁我原著，光影的高层全部去死吧！】 【我也透露一个可靠消息，本来陈霜的角色导演看中的是gq.q，后面换成了这个sy。】 【gq.q可以啊！虽然没有sy好看，但是演技好啊！为什么要换成一个没有演技的花瓶啊！】 【sy抢了gq.q的戏？等瓜。】 【gq.q前两周发了条微博，说什么煮熟的鸭子泡汤了，原来指的是被sy抢戏？】 【呕，最讨厌这种抢人戏的，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恶心！】 【导演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钱磊？】 【集美你圈错人了，应该是光影娱乐解释一下？】 …… 这个博主没有指名道姓，故意用了拼音缩写，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说的是司语。 什么面试内幕，暗示她走后门，暗示她抢戏，说得有鼻子有眼。网友最容易被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煽动，只要一个人站出来指责，其他人立刻群起而攻之。 要不是这些网友告知，司语都不知道自己“抢”那个gq.q的戏。 gq.q是谁？ 看看什么叫打脸。 昨天晚上，司语还因为被人夸而沾沾自喜，今天就看到这么多关于自己的黑料。 够刺激。 背后使坏的那人真是够着急的。 司语去光影面试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晓，黑她的人可能是被淘汰的那十个人之一，而这十人中，她那位好同桌林爽的可能性最大。 也有可能是梁予菲。 没有十足的证据，司语不敢下结论，微微思索，说：“小B，你说是谁在背后阴我？” 小B：“不知道。” 司语：“你帮我查呗。” 小B：“骚凹瑞，我没有这个功能。” 司语气得拿脑袋撞枕头，说：“你们这个穿书系统真是垃圾，让我来做任务，好歹给我个金手指吧！你们哪家公司的，这么抠门以后谁还愿意给你们做任务，趁早倒闭算了。” 小B：“……” 小B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骂短路了，半天不吱声。 跟一个人工智能计较挺没劲，司语指望不上小B，拿起手机准备找朱琦商量一下怎么危机公关。 蓦地听到敲门声。 她以为是赵阿姨来喊她下去吃早饭，手指啪啪啪打字，头也不抬地说：“阿姨等一下。”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64 “是我。”门外传来清越好听的声音。 陆汐？ 这还是陆汐第一次来敲她房门。 司语不知道她一大早找自己有什么事，丢下手机，光脚踩着棉花一样的羊毛毯跑去开门。 “我刚才听到你在……”陆汐话说到一半，看到她头发凌乱，脸拉得老长，扁着嘴，一副好像被人欺负的可怜模样，顿了顿，改口道：“怎么了？” “嘤，有人欺负你老婆。”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突然一跃而起，四肢张开扑到她身上。 陆汐不防有他，后背撞到门板。 女人穿着单薄的睡裙，里面没穿内衣，弹性十足的前胸贴着她…… 温香软玉，严丝合缝，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 陆汐脊背绷直，看着八爪鱼一样紧紧挂在她身上的女人，稳了稳气息，说：“你给我下来。” “不要，我被人欺负好惨，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 第20章 陆汐从小到大跟谁都不太亲，更别说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 女人像条软蛇攀在她身上扭来扭去，裸/露的皮肤不可避免蹭在一起。这让陆汐从心底里生出排斥，条件反射地想要把人推开，却在听到她说出被人欺负惨了这句话时顿了一下，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只犹豫了一秒，便给了怀里人得寸进尺的机会。 司语两条腿绳子一样牢牢圈着她的腰，这样的姿势比她高出半个头，两只手捧着她的脸，自上而下看她，噘着嘴说：“还要亲亲。” “……”陆汐三叉神经隐隐抽疼，强忍着要把人丢出去的冲动，尽量耐着性子说：“先下来再说。你很重！” “我才九十斤哪里重！” 女人最不能容忍的两件事：第一是被人说年纪大，第二是体重重。 司语两只手用力挤压她的脸，语速飞快地说：“你这人怎么恶人先告状恩将仇报，那天你发烧害我摔倒压在我身上差点把我34C的胸压成34B我说什么了吗？！” 她几乎不带喘地说完，嘴巴跟机/关/枪似的，陆汐只听清了那两组数值，下意识低头一看。 吊带睡裙只有薄薄一层布料，她又穿的白色，半透明的布料隐隐约约映出胸前轮廓，饱满，浑圆，随着身体扭动像两只小兔子一样跳了跳。 明明就是B，睁眼说什么瞎话。 司语注意到她的目光，故意挺了挺胸。 就……看得更明显了。 陆汐终于受不住，两只手掐着她的腰想要把人弄下去。 “哎呀，你们……”赵阿姨做好了早餐等她们，听到楼上似乎有争吵声，担心出事，忙跑上来查看，却不想看到她们在卧室门口搂搂抱抱。 两个人闻声看过去。 发现是赵阿姨，司语愣了一下，忙从陆汐身上跳下来，干笑道：“阿姨，早。” 赵阿姨作为过来人对于这种事见怪不怪，看她们不像是吵架，姿势这么亲密，以为她们关系缓和了，欣慰地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回房间去。” 撂下这句话后，赵阿姨很识趣地走了，留她们这对年轻妻妻培养感情。 继续什么呀继续…… 戏演到一半被打断，司语找不到状态了，掀眼皮去看陆汐，看到她齐整的衣服被自己弄出了褶皱，那张处变不惊的脸表情莫测，凤眼直直盯着她的胸口。 司语顺着她目光低下头，发现是一边肩带歪了，胸前春光若隐若现……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65 差一点走光！ 司语手忙脚乱地把肩带扶正，两只手严严实实捂着胸口，再对上她隐晦的眼眸，突然不好意思。 被那些捕风捉影的“黑料”气昏了头，看到敲门的是陆汐，司语戏精本能附体，只是想装装可怜卖卖惨，没想到演着演着就变味了。 陆汐会不会以为她是一大早发/浪？ 司语性格其实没那么奔放，她被陆汐盯得无所适从，不自然地扭动脖子，说：“我……” 被丢在房间里的手机疯狂响了起来。 司语如蒙大赦，匆匆丢下一句“我接个电话”，逃也似的躲进房间。 电话是朱琦打来的。 朱琦早起看到网上那些关于司语的黑料，马上给她打电话，嘱咐她说：“你先不要回应，等下来公司我们一起讨论。” “知道了。” 司语转身去看洞开的门口，发现陆汐已经不在了。 她长出了口气，放下手机进洗手间洗漱。 下楼时，司语已经忘了刚才的尴尬，自然而然拉开陆汐对面的椅子坐下。 陆汐像是没看到她，优雅吃着赵阿姨包的三鲜饺子，直到吃完，用湿纸巾擦了手和嘴，抬眸看她，说：“刚才你想说什么？” 司语脸颊被饺子撑得鼓鼓的，声音有些含糊地说：“你是不是从来不用微博？” 很早以前，陈妍帮她注册过一个微博，陆汐一次也没登陆过，轻飘飘说：“我很忙。” 没时间玩什么微博。 司语喝了口汤，不慌不忙地说：“昨天晚上《你的微笑》官微公布了开机时间，好多人夸我长得好看，第二天醒来就有人黑我了，说我走后门进的光影，说我只有一张脸没演技不配演陈霜，还说陈霜这个角色本来定的那个gq.q，是我抢了gq.q的戏。” 《你的微笑》即将开机这件事陆汐是知道的，只是她从来不关心八卦。 戏还没开拍就有人黑演员，而且黑的还是司语这么一个刚出道的白纸一样的新人，有点不合情理。 陆汐眉心微蹙，说：“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你啊。”司语随口一说。 陆汐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要黑你？” 当然不是。 司语得罪的人不少，陆薇、林爽、梁予菲，现在又多出来那个什么gq.q？ 她不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告诉陆汐。 司语楚楚可怜地看着对面的人，说：“你会保护我吗？” 保护这个词过于亲昵，不应该用在她们之间。陆汐别开头不看她那双太过干净的眼睛，淡声：“出现这种情况，你经纪人会找你的。” 司语没说刚才就是朱琦打来的，其实这种小事她也没打算找陆汐帮忙，只是看对方这么冷淡，有些恹恹：“哦。” 细碎的长发柔软地挂在女人脸上，把她一张巴掌脸衬得更小，那双灵动的眼眸失去了光芒，头埋下去，声音略显低迷，透着一股失落。 陆汐心里微动，缓了语气，说：“公司的公关团队实力很强，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解决的。” “哦。” “……” 陆汐前脚刚走，司语后脚跟着去公司。 见到朱琦，司语开门见山地说：“gq.q是谁？剧本是你给我的，为什么网上有人说是我抢了她的戏？” 粉圈喜欢用缩写，司语对这个世界的娱乐圈不了解，印象中小说里作者没有提到过gq.q这个人物，想了半天不知道是谁。她又懒得在那些乌烟瘴气的评论里找答案。 “是关巧巧。”朱琦说：“女二这个角色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后来钱磊导演找到了关巧巧，觉得她很合适，和她谈好了条件。但是在签合同之前，陈特助突然告诉我，说这个角色让你来演。” “剧本给我之前没有和关巧巧签合约？”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66 “没有。” 司语拔高声线：“既然没签合约，抢个屁的戏啊！” “……你现在是一个公众人物，要谨言慎行。”朱琦小小谴责了一下她不恰当的言辞，话锋一转，说：“确实不存在你抢了关巧巧的戏这么一说。我已经联系了关巧巧的经纪人，那边说会配合我们澄清谣言。” “至于你进光影是不是走后门，是不是个没演技的花瓶，这些暂时不管，等戏播出了，谣言不攻自破。” 司语也是这么想的。 半个小时后，朱琦和关巧巧的经纪人整理好了通稿。随后，关巧巧发微博。 关巧巧V：“关于《你的微笑》这部剧中陈霜一角，钱导半个月前确实找过我，只是开拍时间和我档期冲突，不得不遗憾拒绝。之前发的那条微博只是感慨自己错过了一个好剧本，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误会，我很抱歉。什么人适合演什么角色是由剧组决定，不存在谁抢谁的戏，希望大家不要被谣言误导。我的新戏《爱火》下周一在鲜橙卫视开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爱你们（づ￣3￣）づ” 澄清微博一出，舆论风向又变了。 【所以是巧巧拒演，不是sy抢戏？】 【导演原来是想让巧巧演陈霜吗？我好喜欢你好想看你演陈霜。】 【嗐，还以为能吃到什么大瓜，没想到是个误会。】 【就算没有抢戏，也不应该让sy来演吧。一想到我的霜姐要被毁了我心好痛，导演到底怎么想的，巧巧没有档期好歹找个有实力的演员啊！】 【就是就是，不找实力派偏偏找个没有演过戏的新人，看来sy走后门进光影这件事是真的。】 【能进光影，一出道就演女二，sy到底什么后台啊。】 【不想让sy演陈霜，跪求换人。】 【气死我了，不换人不看了。】 【不换人不看1】 【还没拍你们怎么就知道sy演不好啊，反正我很吃她的颜，她就是我心目中的陈霜。】 【好了大家别吵了，关注一下我们巧巧的新戏《爱火》吧～】 …… 网友还是抓着司语“走后门”“没演技”不放，吵着要光影给说法，让光影换人。 光影对此没有任何回应。 用朱琦的说法，现在吵得越凶，后面反转打脸就越精彩。 戏还没拍，司语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黑料”备受关注，关注度甚至超过了男女主角。不过大部分都是骂她和质疑她的，还有小部分是她的颜粉。 朱琦念她是个新人，怕她受不住舆论压力，安慰她说：“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上微博了，不管网上说什么都不要回应，安心准备剧本吧。” 司语没穿书前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近十年，虽然没火，但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她一派轻松地说：“放心吧琦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我有个疑问，钱导找过关巧巧这件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吧，‘抢戏’这件事，会不会是关巧巧在背后搞的鬼？” “有多少人知道这不好说，不过应该不是关巧巧，闹起来对她没什么好处。” “万一是自炒呢？”司语说：“虽然没有签合同，但角色半路被我截胡，关巧巧不可能一点也不生气吧？之前她那条什么煮熟的鸭子飞了的微博，就可以看出她心有不甘。有没有可能是她故意放出谣言说我抢了她的戏，闹大之后再澄清，这样一来她可以博得不少关注度。” 朱琦没她想的那么多，略微沉吟，说：“我还是觉得不可能。我和她经纪人很熟，以我对巧巧的了解，她性格大大咧咧，应该干不出这种背后阴人的事。” 司语不了解关巧巧，所以持保留意见。 她想找出那个散播谣言的幕后推手，却无从下手。 那位引起舆论风波的博主“顾泽言是我老公”发的那条微博语焉不详，评论区那位内涵司语抢关巧巧戏的言论也含糊不清，想找渣浪举报获取对方资料都不行。 背后搞事的人很谨慎，显然有备而来。 到底是谁？司语抓心挠肝。 陆家。 陆薇刷微博刷到司语是从关巧巧手上抢来的女二的消息，被恶心得不行，点进微信给梁予菲发语音：“我都没抢过别人的戏，她居然一出道就敢抢戏！不行我得上小号骂骂这不要脸的女人。” 梁予菲吃着寡淡无味的减肥早餐，听完语音，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按下说话键：“就是啊，抢戏最恶心了。上次她推我下水，这次又抢别人的戏，哎，这么一个恶毒又没品的女人，你姐怎么会和她结婚啊。真是可惜了陆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67 陆薇边登微博小号边回她：“上次我姐不相信是她故意害你，这次出了抢戏的事，我姐应该能看清她的真面目了。等下我把那条微博分享给我姐。” 没等分享成功，刚登陆小号就看到主页推送的关巧巧发布的澄清微博，陆薇马上截图发给梁予菲：“什么鬼，是关巧巧档期冲突拒演。” 看到澄清微博的梁予菲笑容一僵，减肥餐也不想吃了。 怎么可能是关巧巧拒演？？？ 那天拍定妆照，她听到导演钱磊和他助理说的不是这样啊！ 从钱磊的话里，梁予菲明显听出钱磊更中意关巧巧，不满光影把女二给了司语。她以为是司语抢了关巧巧的角色，所以才找营销号到网上带节奏，结果才不到半天就澄清说是误会？？？ 梁予菲不相信这是误会，她更相信是司语滥用权势给关巧巧施加压力，逼得关巧巧不得不出来澄清。 真是太可恨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突破口，想借着舆论把司语压到，没想到反转这么快。 不过没关系，走后门和没演技这两个是板上钉钉的事，等戏开拍了，司语还是会被唾沫淹死。 想到这里，梁予菲心情又好了，美滋滋吃减肥餐。 …… 这次舆论风波给了司语一个提醒。 离开光影前，司语从朱琦那里问到一个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 朱琦问要来坐什么，司语故弄玄虚：“以后你就知道了。” 朱琦也不多问，只是提醒她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 “对了琦姐，你能不能帮我找个舞蹈老师。” 女二陈霜是个街舞高手，在《你的微笑》这部剧里有三场跳舞的戏。司语倒是有些舞蹈基础，只不过她学的是古典舞，对街舞一窍不通。 光影培养艺人很全面，签约的有演员，也有歌手。 公司今年新签了一批偶像练习生，刚好那十几个练习生会在《你的微笑》里客串学生，有几个是和女二陈霜一起跳舞的搭档。朱琦安排司语跟他们一起练习。 这些练习生都比司语进公司早，不过他们都比司语小，亲切地叫她小姐姐。 司语性格随和，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 陆汐和陈妍来到练习生室时，看到十几个小鲜肉把司语团团围住，有人抱她腰，有人抱她腿，有人拉她手。司语笑得很开心。 隔着一层玻璃，陆汐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看着被帅哥围在中间笑靥如花的司语，她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说：“她怎么在这里？” 培养练习生是光影最近两年的重点，听说今年这批练习生质量很不错，陆汐特地下来看看，发现司语混在其中。 万绿丛中一点红，气氛和谐有爱，不知道的还以为司语是他们的成员。 陈妍脑子转得飞快，说：“这些练习生要在《你的微笑》里客串，司语应该是来和他们学跳舞的。” 剧本陆汐之前看过，记得女二陈霜在里面有跳舞的戏份。 只是，学跳舞用得着这么多人教？ 司语当众表演下腰，舞蹈服有点短，弯下去时露出一小节又白又细的腰。 旁边十几个小鲜肉鼓掌欢呼，声音大得外面都能听到。 陆汐盯着那截细腰，眉头越皱越深。 几个男的担心司语摔倒，一个个殷勤地把她扶起来。 陆汐目不转睛看着，说：“公司难道没有女舞蹈老师？” 陈妍想了想说：“舞蹈老师一般都是请外面的人，女老师应该也有。陆总您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陆汐抿着唇盯着舞蹈房，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妍扭头去看，只见司语和小鲜肉们打打闹闹。她又看向侧脸紧绷的陆汐，好像悟到了什么，说：“陆总您是不是想让女老师教司语跳舞？” 陆汐像是听不到她说的话，目光收回，答非所问地：“走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68 陈妍不敢多言。 舞蹈房里笑闹不断。 有个练习生指着玻璃门外远去的两个背影说：“你们看那人是不是陆总和陈特助？” “什么陆总？” “哪个陆总？” “咱们美女总裁吗？” 其他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那两道背影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穿白色衬衣那背影高挑纤长，保守的职业套装被她穿出别样的韵味，光是背影都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小鲜肉们还在猜那人是不是陆汐，司语一眼就认出来了，心里狐疑：陆汐来舞蹈房做什么？ 这时，一个上完厕所练习生风风火火冲进来说：“我看到陆总了！她好像是来看我们练舞的，她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陆总来看我们练舞，真的假的？！” 那人说：“我刚才远远看见她站在外面朝里面看啊，等我跑过来她就走了。我本来想跟她打声招呼，可是一看到她那张脸就就就说不出话。陆总太美了！不当明星真是可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那人还是光影总裁，他们的老板。小鲜肉们激动不已，有人尖叫，有人哀嚎。 “完了完了，刚才我挖鼻屎没被陆总看到吧？” “我还抠脚呢，肯定被看到了。” “早知道陆总要来，我就把我的八块腹肌亮出来了。” “想色/诱啊你，别做梦了陆总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白斩鸡。” 其他人哄笑。 司语也在想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好像也没什么。 练习生们很刻苦，司语陪他们练了一天，腰酸背痛。 五点左右接到陆老夫人的电话，让她回陆家吃饭。 听说她在公司，陆老夫人说：“那你和汐汐说一声，让她晚上别加班了，你和她一起回来吧。” “行。” 挂了电话，司语才想起自己被陆汐拉黑了，电话打不通，微信发不出去，只好上顶楼找人。 顶楼是总裁办公室，司语刚出电梯就被人拦住。 好巧不巧，拦住她的人是之前被她摆了一道的刘美美。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一夜损失十几万重创太大，刘美美看上去很颓丧，笑容勉强地说：“这里是总裁办，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司语回她一笑，说：“我找陆总。” “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不行。陆总公务繁忙，没有预约任何人……” “司语？”刘美美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陈妍径直走过来，看着司语说：“你找陆总？” 不愧是总裁特助，瞧这眼力见。 司语点头。 陈妍不清楚陆汐和司语的关系，直觉她们关系不一般，说：“稍等片刻。” 司语微笑：“好的。” 陈妍转身去通报。 刘美美震惊地看着她：“你叫司语？”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69 “你听错了，我叫司机。”司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刘美美：“………………” 陈妍很快回来，客客气气对司语说：“陆总让你进去。” 司语：“谢谢你。” 在她敲门前，陈妍特地叮嘱道：“陆总好像不太高兴，你等会儿说话小心一点。” 司语不明所以：“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 陈妍表情有些古怪，迟疑道：“刚才我们去楼下看练习生，看到你和那群小鲜肉打得很火热……回来以后陆总就奇奇怪怪的，一直阴沉着脸。” 第21章 陈妍的话司语似乎听懂了，但她觉得不可思议。 刚才舞蹈房外的人确实是陆汐和陈妍，陆汐就是去看他们的，看到她和一群小鲜肉打得火热然后吃醋生闷气走了？？？！！！ 难道是因为她那天早上的“勾引”撩出火花了？？？ 司语几乎激动得跳起来，握着陈妍手，郑重其事地说：“你很有眼力，我真的很想给你加工资，可惜我不是你老板。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在陈妍一脸懵逼中，司语屈起兰花指敲了三下门，急促又轻快，每一下都像是跳动的音符，代表她此刻的心情。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陆汐吃醋是个什么样子！ “进来。”——传出来的声音却冷冰冰没有半点人情味。 陈妍不忘再次提醒她：“小心点。” 不就是吃个醋，有那么可怕吗？ 司语冲陈妍感激一笑，推开那扇重重的磨砂玻璃门，扭着小蛮腰走进去。 门打开又合上，短短一秒钟，她已经替陆汐想好了各种开场白。 ——“不陪你的小鲜肉了上来做什么？” ——“看你和小鲜肉们玩得很开心嘛，怎么，一把年纪了想老牛吃嫩草？” ——“你和我还没有离婚，居然敢背着我和那么多小鲜肉搂搂抱抱，女人，我警告你，你这是在玩火！” ——“你是我的，不准你看别的男人！” 想到最后一个，司语鸡皮疙瘩掉一地，她抖了抖肩膀，昂首挺胸大踏步地往里走。 来吧，让醋意来得更猛烈些吧！ 双脚踏在松软的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丝毫没有惊动电脑前忙碌的人。 司语抬眼望去，看到巨大的落地窗。阳光被厚厚的玻璃过滤掉多余的温度和亮度，一片晴朗光明，窗外是高耸的都市建筑。 视线随着阳光的路线，落在认真工作的某人身上。 陆汐神色淡漠地坐在大班椅上，一双让所有女人看了都羡慕嫉妒的纤长美手在键盘上敲击，逆天长睫毛像羽扇一样缓慢扇了一下，专注地看着电脑，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预想中那些雷人的开场白没有出现，别说质问了，陆汐甚至看都不看她！ 难道是隐忍不发？ 以陆汐的性格，确实不像是会说那些台词的人，她应该属于闷骚款的。 司语悄悄走近几步，肆无忌惮盯着她的脸。 冷白的脸面无表情，一如既往高冷面瘫，哪里怪？哪里阴沉了？？？ 司语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知道一个人吃醋不可能是这幅从容淡定的样子。 她感觉自己被骗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70 “咳——”完全被无视的司语清了清嗓子，提醒某人看看自己。 陆汐睫毛微动，掀起眼皮懒懒看了她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地说：“什么事？” 还什么事，你不应该先问问我和小鲜肉吗？？？ 她不主动提，司语自己提：“刚才你去了舞蹈房？” “嗯。” “看到我了？” “嗯。” “看到小鲜肉了？” “嗯。”陆汐看上去还是很沉着，没有表现出任何不爽和不耐。 司语不信邪，心思一转，捂着脸花痴地说：“他们好帅啊，最小的才十七岁！青春活力精力旺盛，一口一个小姐姐叫得我腿都软了，天啊他们怎么这么可爱！这就是传说中的小狼狗啊，跟他们谈恋爱一定很不错！” “说完了？”陆汐轻飘飘吐出三个字。 司语一噎，那些准备好的更做作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她说了这么多陆汐还是无动于衷，脸上看不出一点破绽！ 根本就没有吃醋好吗？！ 司语瞬间觉得没劲透了，表情一收，干巴巴道：“说完了。” 陆汐轻扯嘴角，不冷不热地说：“要是看上哪个小鲜肉可以直说，我成全你。” 司语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怎么成全？” 陆汐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轻点鼠标，把邮件发出去以后，合上电脑，看着她，表情严肃地说：“明天你和我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想要几个小鲜肉随便你。” 司语神经一跳，哪还管她吃不吃醋，义正言辞地说：“小鲜肉就是长得年轻中看不中用，我还是喜欢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御姐，譬如你。” 对不起了小鲜肉，姐姐也是为了保命不得不丢掉节操。 陆汐嗤笑一声。 司语狗腿地跑到她背后，笑容谄媚地说：“忙了一天一定很累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捏捏肩？” 她也不管陆汐愿不愿意，撸起袖子就是干。 陆汐肩膀又薄又瘦，骨架平直很好掌握，司语把手放上去。 “嘶——”陆汐感觉骨头都要被她捏碎了，扭头无声瞪她。 “我都没有用力。”司语表情无辜，“我这手法是和那个每天来给奶奶按摩的护工学的，很专业好吧。他说痛的话证明劳损严重。我说陆总，知道你工作忙，但是也要劳逸结合啊，不要老是坐着，可以适当起来伸伸懒腰跳跳广场舞什么的。” 说话间司语又在她肩颈位置捏了几下，力道跟刚才差不多，痛感更加明显。陆汐差点没忍住喊出来，又瞪她。 司语眨眨眼，语气真诚：“等下就舒服了，忍忍吧。” 陆汐：“……”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痛过以后，肩颈那两块被她按过的肌肉好像是没之前紧绷了。 陆汐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盯着电脑屏幕上映出的她的轮廓，说：“找我什么事？” 司语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说：“奶奶让我们回去吃饭。” 陆汐扫了眼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机，“嗯”了一声。 “叮咚——”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陆汐拿起来，解锁。 司语下意识别开头，却不小心看到她点开了微信界面，手指轻点，似乎是在回复那人消息，鬼使神差地说：“本来我不想上来的，可是你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陆汐打字动作一顿。 要不是她提醒，陆汐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拉黑过她这回事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71 至于为什么拉黑，还不都是司语太作。 那次司语用刀片在手腕上轻轻划了一道口，淋了番茄酱拍照发给她。陆汐当时正在和几个投资人吃饭，看到照片真以为她是在自杀，离开饭局马不停蹄赶回来，结果发现被耍了，一气之下把她微信和手机统统拉黑，整整一周没有回那间房子。 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一个月前，陆汐看到司语这张脸就生理性厌恶，分分钟想着和这个作精离婚。 然而现在，司语在帮她按摩，手掌贴着她的皮肤，她居然没觉得反感。 陆汐搞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好像她也搞不懂刚刚，为什么看到司语和那帮小鲜肉没有顾忌地摸来摸去时，心情没来由地烦躁。 所以她没有进去打招呼就走了。 忙碌的工作很快让她平静下来。 司语不清楚她此刻在想什么，见她沉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让她想起之前女配做的那些混账事不高兴了，忙岔开话题：“是不是快下班了？我其实挺好奇，你上下班用打卡吗？” 陆汐飘远的思绪被她这句话拉回，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说：“你见哪个公司的老板上下班需要打卡？” 司语呵呵干笑两声，总算把话题盖过去。 也怪自己脑子抽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司语甩了甩有些酸的手，故作轻松地笑笑说：“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先忙。” 陆汐衬衣领立了起来，司语帮她整理好。 注意到里面黑色内衣肩带好像歪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捏的时候搞歪的。强迫症看得有些难受，司语想也没想，隔着一层布料，手指捏住那根肩带轻轻一拉，扶正了，满意一笑。 却不想松手时“啪”的一声轻响。 司语一怔。 陆汐脊背一僵，慢动作转过头，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她。 司语顿时尴尬不已，又不想被她误会自己是在调戏，摊摊手，笑得一脸无害地说：“这其实是个小游戏。” 陆汐紧抿着嘴，虽然没有出声，那双眼睛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司语硬着头皮说：“就是弹弹弹啊。上高中的时候，我和我同桌经常互弹对方肩带的，你和你同桌没有玩过吗？” 陆汐眼神莫测地看了她几秒钟，似乎是在判断她这句话的真假，良久之后，薄唇微启，讥讽地说：“我没有这么变态的同桌。” 司语：“……” 作为老板，陆汐不仅上下班不用打卡，还可以随便翘班。 为了不上陆老夫人等太久，陆汐五点半的时候喊陈妍进来，交代了一些事情，对坐在一边无聊玩手机的司语说：“走吧，回家。” 回家？ 听到这个引人遐想的词，正在整理陆汐办公桌上文件的陈妍倏地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司语。 司语感觉到对方窥探，没做反应。 到了地下停车场，看了看左右无人，司语说：“你那个特助看着挺精明的。” 陆汐专心致志走路，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击地板，轻描淡写地说：“她是M国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能给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总裁当特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能力不简单。司语不是好奇陈妍的学历，只是觉得陈妍快要猜出她和陆汐的关系了。 司语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打开车门时，冷不丁听到陆汐问：“事情解决了吗？” “嗯？”司语一头雾水。 陆汐目光闪了一下，说：“你不是说网上有人黑你。” 司语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这个，说：“差不多解决了。” “差不多？” “抢戏的误会澄清了，不过还是有人质疑我是个没演技的花瓶，无所谓，随便他们怎么说。” 陆汐定定看着她，从她脸上看不到一点失落和难过，想来她是真不在意，便不再问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72 司语挡住她前进的步伐，大眼睛直白地看着她，说：“你是在关心我吗？” 天还没黑，停车场里开着灯，灯光照进她眼睛，眸中带笑，亮得出奇。 陆汐错开视线，语气又恢复了淡漠：“奶奶叮嘱我不准别人欺负你，我是怕她知道了担心。” 说完目不斜视走向总裁专属停车位。 陆老夫人不玩微博，压根不知道网上那些黑司语的事，一见面就摸她脸，说：“又瘦了。是不是为了减肥又不好好吃饭？” 司语笑嘻嘻地说：“奶奶，我马上要进组拍戏了，胖了不上镜。” 陆老夫人不以为然：“我们乔乔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一旁打游戏的陆薇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没有演技到时候还不是让人笑话。” 那声音很小，隐没在嘈杂的游戏音效里，陆老夫人耳背没听见，司语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司语转身面向她，说：“你出道这些年一定过得挺辛苦吧。” 陆薇百忙之中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司语勾唇一笑，说：“毕竟你没演技长得还不好看，笑话你的人一定很多。” 陆薇后知后觉自己又被她拐着弯骂了，张嘴想要还击，却被司语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你快死了。”司语盯着她手机里的游戏页面说。 陆薇低头一看，头顶血条疯狂掉，哪还有心情跟她吵，两只手忙乱地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司语和陆薇一向不对盘，见面必吵。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陆薇一个人咋乎，只要她不说得太过分，司语都懒得搭理她。 陆薇这么针对她，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梁予菲。司语完全可以理解，毕竟这两个人是好闺蜜。 严格来说，司语其实并不讨厌陆薇，只是觉得两个人立场不同，才会产生矛盾。 但陆薇讨厌她是显而易见的。 饭后，司语和陆汐推陆老夫人去院子里散心。 天气热了蚊子也多了，司语跑回去拿花露水，不巧听到陆薇在和梁予菲发语音。 客厅里只有陆薇一个人，想是游戏打累了，她歪歪扭扭瘫在沙发上，点开梁予菲发出来的语音：“你姐还是不愿意和她离婚吗？” 尽管陆薇很快切换成了听筒模式，这句话还是一字不落进入了司语耳朵。 司语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听到陆薇做贼一样对那边的人说：“我姐好像中邪了，刚才我去问她什么时候才肯和司语离婚。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居然说司语其实也没有很坏，还让我以后不要总是和她对着干！” 门外偷听的司语愣了愣。 陆汐真的这么说？ 来不及欣喜，又听到陆薇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姐，我也很想帮你，想你做我嫂子，可现在的问题是，我姐根本不想离！也不知道司语那个恶妇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真的气死我了！” 嫂你妹啊嫂。 司语翻了个白眼，晃悠进去。 陆薇没注意到她进来，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发现是她，吓得手机都掉了，结结巴巴说：“你你你偷听我和别人聊天！你什么素质！” 司语一点没觉得自己不道德，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看着她，说：“客厅是公共场所，不想被人听到就回自己房间。” “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用不着你一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话虽这么说，陆薇还是捡起手准备回房间。 司语伸手拦住她。 “干什么？”陆薇拿鼻孔看她，“想打架是不是？” 这陆家二小姐脑子有坑吗？ 小说里陆薇虽然是女主的闺蜜，但却是一个比恶毒女配存在感还低的配角，作者对陆薇描写不多，司语看的时候只知道她和女主关系很好，是个很仗义的人，对陆薇这个人设印象还不错，没想到真正接触才发现这是个脑子缺根筋的二世祖！ 算了，跟一个没脑子的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73 “听到又怎么样？”陆薇梗着脖子，毫不掩饰地说：“我就是讨厌你，天天盼着我姐和你离婚！等你们离婚了，我要买十万发鞭炮拿去光影顶楼放！” 司语被她气笑了，说：“盼着你姐和我离婚，然后撮合梁予菲和你姐在一起？” “没错！”陆薇说：“予菲虽然没有什么家世背景，但是她单纯善良又努力，她这样的才配得上我姐，你不配！” 司语突然觉得，陆薇对梁予菲才是真爱。作者当初怎么没考虑让这俩人做CP呢？ 她不气不恼，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梁予菲真像你说的那么单纯善良，我也赞同你说的，她和你姐确实很般配。” 陆薇冷笑道：“既然知道，那你赶紧和我姐离婚啊！” “我说的是如果。” “什么意思？” 司语没有告诉她梁予菲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梁予菲了，说复杂了这傻缺也听不明白，拍拍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傻妞儿，不要太相信你那个什么好闺蜜，她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单纯，别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陆薇嫌弃地避开她的触碰，面露凶狠道：“你别想挑拨我和予菲的关系！” 司语言尽于此，耸耸肩走了。 晚上她们留在陆家别墅。 陆汐早早就去上班了。 司语吃了午饭，等陆老夫人睡下以后才慢悠悠开车去公司，继续和那帮练习生练舞。 陈妍感觉陆总今天心情变好了，虽然还是不爱笑，但也不像昨天从舞蹈房回来后那样一直阴沉着脸。拿合同给她签，她很痛快地签了，而不是像昨天下午那样，看都没看冷冰冰说：“先放着。” 陈妍把热腾腾的咖啡放在她手边能够得着的地方。 陆汐端起来浅抿一口，说：“今天咖啡不错。” 陈妍嘴唇动了动，说：“这就是您平时喝的那种。”以前也没听您夸过啊。 陆汐盯着杯子里香味浓郁的咖啡，没看出什么区别，低喃出声：“是吗？” 陈妍帮她把文件分类放好，说：“陆总，今天还去看练习生吗？” 做练习生很辛苦，竞争激烈压力大，昨天陆汐本来是想去给练习生加油打气，没想到司语也在，就没进去。 今天…… 陆汐看了看手边堆叠如山的合同和文件，说：“你替我去吧。” “好的。” 陈妍作为总裁特助事情也多，她去了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简单给陆汐汇报情况。 艺人管理那块不需要陆汐操心，听她说完，摆摆手说：“去忙吧。” 陈妍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 “陆总，我刚才下去没看到司语，他们说她练舞的时候受伤被送去医院了。” 陆汐手指头重重敲了下键盘，发出响亮的“嗒”的一声。 静了两秒钟，问：“严重吗？” “不知道。” 陆汐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没找到司语的名字，才想起来是之前拉黑了。她在黑名单里找到唯一一个号码，想来应该是司语的，直接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没打通。 自己也被拉黑了？？？陆汐拧了拧眉。 陈妍见状，忙说：“听说是朱琦送她去的医院，我给朱琦打吧。” 看到来电显示是陈妍名字朱琦愣了愣。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74 这位总裁特助是个大忙人，职位虽然只是个助理，但是在公司的地位和副总差不多。朱琦作为一个艺人经纪人，和总裁特助本不应该有什么交集，所以看到这个名字，她想到可能和司语有关，按下接听。 “陈特助？” 陈妍开门见山地说：“我听说司语跳舞受伤了，情况怎么样？” 果然是来打听司语消息的。 朱琦扭头看了看躺在后座，明明很痛苦却死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司语，叹了声气，说：“跳舞的时候闪到腰了，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就是要好好休息几天。” “没事就好。” 因为开的外放，朱琦说的话陆汐听到了。陈妍点了结束通话，抬头时，似乎看到陆汐松了口气。 朱琦按照导航把司语送回家，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她不太确定地说：“你住这里？” 司语撑起上半身看了眼外面，气若游丝地说：“就是这里。” 朱琦倒吸了口凉气，说：“开豪车，住别墅，你家这么有钱啊！” 司语现在没空跟她解释，眉头紧锁，艰难道：“我想上厕所。” 朱琦忙打开车门，绕到后面扶她出来。 …… 今天事情有点多，陆汐七点才忙完，到家已经八点了。 客厅灯开着，却不见人影。二楼某个房间隐隐透着亮光。 陆汐径直上二楼，停在司语房间前，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她顿了顿，敲门。 “应该是陆汐小姐。”赵阿姨跑来开门，毫不意外看到敲门的是陆汐，“回来了，吃了吗？” 陆汐没来得及吃晚饭，但也不饿，摇摇头，注意到她手上拿着一个棕色瓶子，里面不知装的什么东西，有股刺鼻的味道，问：“这是什么？” “药水。”赵阿姨说：“司小姐今天跳舞闪到腰，让我帮她擦药。既然你回来了，你来帮她擦吧，我下去给你热菜。” 赵阿姨不由分说把药瓶塞她手里，丢下一句“棉签在床上”，人就走了。 陆汐：“……” 陆汐看着手里的东西发起了呆。 “阿姨？”司语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 陆汐定定神，拿着药走进去。 只见司语软软地趴在床上，睡衣被掀起，几乎露出整个后背。 白得刺眼。 陆汐踌躇不前。 房间里开了空调后背有些凉，司语喊了没人应，她又不敢乱动，扭头看到陆汐直挺挺站在床尾，心里一突。 陆汐眸光微沉，镇定道：“阿姨下去了。” “……哦。” 陆汐缓步走过来，拿起床上的棉签，取出一根沾了药水，看着她莹白细腻的裸/背，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涂哪里？” 司语没想到陆汐居然愿意帮她上药，除了意外，还有些难为情，毕竟她现在等于没穿上衣…… 可是太疼了，她顾不了许多，用手指了指腰上火辣辣的某个地方。 药水猝不及防碰到皮肤，她“啊”地叫出声，咬着被子哼唧道：“你轻点啊！” 陆汐动作一顿，说：“我根本没用力。” 说完惊觉这话有些熟悉，好像那天司语帮她捏肩时也是这么说的。 陆汐恍惚了一下，用沾了药水的棉签在那块细腻的皮肤上轻轻一擦，动作不自觉放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75 司语又“啊”了一声。 陆汐手一抖。 司语扭头看她，雾蒙蒙的眼睛像是哭过一样，可怜兮兮地说：“疼……” 陆汐挑眉：“还擦不擦？” 司语撇撇嘴，慷慨赴义般重重点头。 “……转过去。” 这么拧着脖子也累，司语把头摆正，又听到她说：“不许再叫了。” 司语不服气地说：“我是真疼！” “……那也不能那样叫。” 司语百思不得其解，又扭头看她：“为什么？” 陆汐万年冰山不化的脸上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一闪而过，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说：“听起来像叫/床。” “……” “小点声，阿姨会误会。” 第22章 赵阿姨会不会误会暂且不说，司语被震住了。 她一直以为陆汐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没想到居然会说出“叫/床”这样的骚话！ 明明是骚话，却被陆汐说得一本正经，那神态，那语气，就宛如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正经中一股微妙的暧昧感。 不管陆汐有意无意，至少司语觉得是暧昧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司语怔怔看着她，脑子突然凌乱。 今天下午和那帮练习生练舞，侧翻时司语不小心扭到腰，当时真的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不想那群小弟弟担心，她一直强颜欢笑说没事。 去医院的路上她忍着，回了家也还忍着，直到刚才陆汐帮她上药，才哼唧两声。 她想让陆汐知道她很疼，为了让陆汐心疼，所以故意喊得做作了些，万万没想到陆汐说她像在叫/床！ 叫/床是怎么叫的吗？？？ 司语以前演过那么多角色，也都没演过叫/床这种的…… 平时能说会道的司语突然卡了壳，嘴巴张大，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 陆汐八风不动地说：“那是因为你叫得不纯洁。” 司语：“……” 她就是随便叫叫，怎么就不纯洁了…… 也许是因为上半身几乎全/裸，被空调风一吹，司语突然生出一丝羞耻感，不敢直视陆汐那双清冷无欲的双眸，匆忙把头摆正，咬着被角，面颊微烫。 之后两人不再交流。 房间安静得有些诡异。 药水灼烧患处，司语不敢再喊了。直到陆汐帮她擦完，帮她把衣服拉下来，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别扭地说：“谢谢。” 赵阿姨把饭菜热好了。 陆汐其实不饿，不想辜负赵阿姨的好意，还是吃了。 司语去拿手机才发现没电了，连上充电器，开机后看到有个未接来电，居然是几个小时前陆汐打给她的，她愣了愣。 陆汐把她拉出黑名单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76 司语回拨过去。 陆汐刚洗完澡，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司语，想到她的腰伤，按下接听。 “喂？” 这是司语第一次直接跟陆汐通话，对方只说了一个字，她觉得耳朵有点痒。 陆汐嗓音平日里都是冷冰冰的，被手机过滤后有了些人情味，让人觉得不真切。 司语稳了稳心神，说：“你今天打我手机是有什么事吗？” 陆汐略微迟疑，说：“没事。” “哦。”两个人房间只隔了几步却非要打电话，想想真是奇怪。司语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挠挠头说：“我就随便问问，没事就好，晚安。” “……晚安。” 莫名其妙的通话。 虽然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却叮嘱她这几天不要做激烈运动，舞是跳不成了，司语只能待在家里看剧本。 小鲜肉们知道她受伤，一个个发消息来问候。司语依次回复完，准备放下手机继续看剧本，突然想到一件事。 陆汐把她手机拉出黑名单了，不知道微信有没有解放？ 女配把陆汐的头像置顶了，司语不用翻列表，直接点开，试探性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没有红色感叹号，消息发送成功了！ 另一边，陆汐正在听陈妍汇报日常工作，冷不丁听到手机响，拿起来一看。 司语：“[色眯眯]” 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 陆汐想装作没看见，发现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半天没看到第二条消息，想了想，回了个问号过去。 陆汐：“？” 司语绞尽脑汁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到这个问号，下意识回：“没事[微笑]” 陆汐：“……” 司语不想让陆汐以为她是没事找事，灵机一动，忙又发了条语音：“只是想提醒你要劳逸结合，别把身体累坏了，爱你么么哒～” 陆汐没有开外放，只是办公室很安静，这句语音清楚地传进她耳朵里，听到最后的“么么哒”，眼角一跳。 她没有回复，退出对话框，把手机反扣在桌面，对陈妍说：“继续。” 陈妍也听到了语音，还听出是司语的声音，她不动声色垂下眼，继续汇报工作。 司语不知道陆汐为什么突然把她拉出黑名单，联系之前听到的陆汐让陆薇不要总是和自己作对，还有昨晚陆汐帮她擦药，她觉得陆汐应该是不讨厌她了。 可是不讨厌不代表喜欢。 要让陆汐喜欢她，并且爱上她，司语觉得任重道远。 有了女配这个失败案例，司语猜想陆汐应该很不喜欢被人粘，所以除非必要，她不会去打扰陆汐。 一周后，司语腰伤好了，又去和小鲜肉们练了几天街舞。 8月1日，司语被通知进组。 《你的微笑》是部半校园半职场都市剧，要去H市拍。 进组前一天，司语和陆汐回陆家吃饭。 陆老夫人很舍不得她走，又不想耽误她去拍戏，拉着她的手长吁短叹。 司语哄她：“我只是去两三个月，拍完就回来陪您。您要是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哎，我这腿不方便，不然就可以去看你了。” 司语脑袋趴在她腿上，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好好按摩，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77 第二天一大早，陈妍开车过来接陆汐去机场，看到司语和陆汐一同走出陆家别墅，她一点也不惊讶。 司语笑盈盈跟她打招呼：“嗨。” “司小姐。”陈妍看她脚边立着一个巨大行李箱，主动过来拿。 司语却说：“不用，我自己开车，不跟你们走。” 陆汐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陈妍还是不能确定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很显然关系不简单，秘而不宣应该是有什么隐情，陈妍识趣地没有多问。 陆汐也是去H市，作为投资人她要去参加开机仪式。她和司语是同一个航班，只不过一个坐头等舱，一个是商务舱。 司语不想跟她们一起，主要是怕麻烦。 女配和陆汐当初是协议结婚，说好两年到期解除婚约，所以一直不对外界公布。 司语也有自己的私心不想公开。要是别人知道她是光影总裁夫人，都来八卦她身份了，谁还关注她演戏？ 上次朱琦说她那辆车太招摇，司语跟陆家的厨师谢师傅借了辆老旧的黑色大众，把行李箱装上后备箱，开车前往机场。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司语坐剧组提供的保姆车到酒店。 朱琦手下不止司语一个艺人，念及她是第一次拍戏，陪她到H市，还给她安排了个生活助理，叫小夏。 十二点整开机仪式开始，没有什么大场面，就是烧香拜佛，祈祷拍摄顺利收视长虹这些封建迷信活动。 导演钱磊想邀请陆汐和他们一起拍照，陆汐拒绝了。 陆汐作为《你的微笑》电视剧投资人，却一点也不像投资人，要不是她穿着那身板正的职业套装，别人还以为她是哪个明星。 由于外貌和气质过于出众，所有人都忍不住去看她。 几个演员前扑后拥去找陆汐拍照，都被拒绝了。 上次陆汐被人拍到送梁予菲回去，上了热搜，身份一下曝光。虽然公关部第一时间把照片都删了，但关于陆汐的外貌和身份的讨论还是持续了很久。 为了避免再发生那样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拍。 没有人再敢去打扰陆汐，私底下交头接耳偷偷议论。 “陆总好美啊，我就没见过哪个明星长得比她好看的。” “是啊，太美了，而且好高冷，我都不敢看她。”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陆总。” “上次予菲和陆总还上了热搜。”有人搡了搡发呆的梁予菲，“当了一回陆总绯闻女友，有没有觉得很爽？” 从陆汐进入酒店那一刻，梁予菲眼睛就黏在陆汐身上没有挪开过，突然被人点名，她恍然回神，细声细气地说：“都是绯闻啦，不要乱说。” 那两人揶揄地笑起来。 梁予菲嘴上说不要，实则内心早就翻江倒海，巴不得她们多说点关于她和陆汐的事。 那两人却不说了，毕竟陆汐是投资人，不是能随便非议的。 开机仪式结束后是开机宴，也没有很正式，就是吃吃喝喝，算是剧组聚餐。 好多人过去给陆汐敬酒，陆汐象征性抿一口。 梁予菲见她来者不拒，鼓足勇气走过去。 “陆总。”梁予菲挤出练了八百回的完美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说：“我能敬您吗？” 今天梁予菲穿的倒是规规矩矩，妆容很淡，干净漂亮的一张脸，明眸皓齿。 陆汐跟她碰杯。 酒杯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梁予菲透过玻璃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心跳漏了半拍，仰头一饮而尽。 看到她喝得这么痛快，陆汐不禁想到那次聚餐，梁予菲给她敬酒时也是这样，利落大方。 总之比那天穿泳衣时顺眼许多。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78 陆汐抿了一口酒，想到她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一板一眼地说：“这部戏光影下了不少本，钱导很看好你，好好拍。” 梁予菲努力克制心中的狂喜，故作矜持地笑道：“我会努力的。” “予菲，过来一下！”不远处张思凯在叫她。 张思凯在《你的微笑》里饰演男主，梁予菲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喊自己过去，她还没跟陆汐聊够，想装作没听见。 陆汐提醒她：“有人叫你。” 梁予菲在心里把张思凯痛骂了一遍，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说：“那我先过去了。” 陆汐微微颔首，自始至终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最后停在某个位置。 梁予菲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就看到自助餐埋头挑食物的司语，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又是这个可恨的女人！ 更可恨的是，陆汐一直在看她！ 梁予菲计上心来，从陆汐身边经过时，她“哎哟”一声，不偏不斜倒在陆汐脚下。 陆汐本能地后退一步，低头看到她面露痛苦，忙蹲下来扶她：“没事吧？” 梁予菲秀眉紧拧，眼含泪水欲坠不坠，她攀着陆汐的手臂站起来，楚楚可怜地说：“可能崴到脚了。” 陆汐没有深想，扶她去旁边的椅子坐。 司语刚把一颗猕猴桃塞进嘴里，听到动静看过去，看到梁予菲抱着陆汐胳膊在那装林黛玉，她皱了皱眉，放下餐盘走过去。 陆汐不习惯跟陌生人有肢体接触，扶她坐下以后便把手松开了。 梁予菲略显遗憾。 她这一摔动静不小，助理马上跑过来。 司语走近时听到梁予菲助理晓燕说：“还能走吗？要不要去医院啊？” 梁予菲看着陆汐，说了声“谢谢陆总”，才回答助理：“没事，坐一下就好。” 晓燕蹲下去帮她揉脚。 其他人也围过来。 陆汐看她确实不像有事，挤出人群，转身时差点撞到司语。 从仪式开始到现在，司语一直和陆汐装陌生人。 司语看着被围住的梁予菲，啧啧嘴，说：“地板这么平也能摔跤，莫非是因为陆总太美，看到你她腿软了？” 陆汐眉心微蹙。 司语勾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仰头看她：“陆总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陆汐还真不懂，但也没问她。 公司事太多，陆汐没有待太久，离开酒店时问陈妍：“她到底什么意思？” 陈妍思索片刻，说：“可能是吃醋吧。” 吃醋？陆汐心里默念这个词，恍惚间想到了以前。 司语动不动就吃醋，而且每次都吃得莫名其妙。明明她们没有感情，协议里也约定了不能干涉对方生活，司语却总是破坏规矩，命令她不准和这个女人吃饭，不准和那个女人说话。陆汐不想听，她就大哭大闹，或者摔东西大吼大叫。 最近一段时间，陆汐都没见司语跟她闹了，所以听到“吃醋”这个词时觉得有些陌生。 为什么吃醋，是因为她刚刚和梁予菲喝酒了，还是因为扶了梁予菲？ 以前司语每次吃醋，陆汐都觉得这个女人作得不行，这一次，她竟然因为司语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开始反省自己。 没等想清楚，陆汐猛地回过神来，兀自懊恼。 她们是协议结婚，说好了不谈感情，司语吃不吃醋跟她有什么关系？ 压下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理不清的思绪，陆汐又恢复了冷面无情，说：“走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79 席还没散。 司语想过梁予菲会作妖，但没想到这女人第一天就不安分。什么崴到脚，还不是为了勾引陆汐？ 梁予菲伪装得像朵白莲花，加上原女主人设立得好，大家都很喜欢她。 倒是司语，因为之前的“抢戏”风波，还有那些没有澄清的“走后门”“没演技”的谣言，大家对她都不是很热络。 司语也不拿热脸去贴人冷屁股，和小夏坐在角落里默默吃东西。 小夏没她那么淡定，几次欲言又止。 司语看她憋得难受，说：“想说什么就直说。” 小夏支支吾吾地说：“刚才我去洗手间，听到她们在说你坏话。” “是不是说我走后门没演技等着明天看我笑话？” 小夏讷讷点头。 司语轻笑：“你也是这么想的？” 小夏忙不迭摇头，说：“琦姐给我看了你表演的视频，我觉得你超厉害的！演得比那个梁予菲好！” “嘘——”司语压低声音：“小点声，别让人知道。” 小夏忙捂住嘴，声音从指缝中溢出来，难掩兴奋：“明天‘啪啪啪’打他们的脸！” 司语“噗嗤”一笑。 第二天正式开拍。 司语早早被叫起床，跟着剧组来到拍摄地点——H市某高中。 学校已经放假，剧组请了不少群演来演学生，之前和司语练街舞的那些练习生也过来客串，一眼看过去都是人头，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人多了自然嘴杂。 “哇，那个人好漂亮，她也是主演吗？” “她就是演陈霜的那个司语，上过热搜，你不知道？” “我又不玩微博。她是新人吗？没见过啊，不过这个长相气质，演陈霜我觉得可以。” “可以个屁！她没学过表演，也没演过戏，就是个长得好看的花瓶。听说是走后门进的剧组。” 那些人毫不遮掩，风言风语传过来。当时司语正在和练习生们聊天。大家怕她难过，纷纷安慰她，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司语一笑而过，摒弃杂音，把目光投向拍摄现场。 梁予菲在和张思凯演对手戏。 男女主第一次见面，乖巧转校生余酥骑的自行车刹车失灵，撞到校霸男主张漾，把张漾最爱的名牌鞋给弄脏了，道歉。 张漾不接受道歉，还对她恶言恶语。余酥觉得他太过分，于是两个人进行了一场小学生式争吵。还没分出个胜负，张漾接到好哥们电话喊他去打架，情急之下抢了余酥自行车跑了。 这一段没什么难度，就是台词多，动作多，梁予菲和张思凯拍了十条才过。 十条有七条是因为张思凯的原因导致NG，梁予菲笑场一次，失误两次。 梁予菲的演技还不够纯熟，顶多是流畅自然，却足以震惊司语。 这个穿书者居然会演戏！ 是自带金手指，还是对方和她一样也是个演员？司语不得而知。 拍完以后，钱磊点评两人刚才的表演：“思凯有点用力过猛，下一次要松一些。予菲没什么问题，继续保持。” 这是梁予菲穿书后第一次接触演戏，第一次就受到表扬，她心里乐开了花，下意识看向场外等戏的司语，嘴角不自觉挂上得意的笑，眼神仿佛在说：看你等下怎么办！ 司语迎接她的挑衅，冷笑。 等到下午才有司语的戏，是和梁予菲的对手戏，拍摄地点从室外转移到教学楼。 拍摄前，导演来给她们讲戏。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80 司语饰演的陈霜开始是个女校霸，喜欢男主张漾，听说张漾班上来了个长得漂亮学习又好的转校生，老是对张漾献殷勤，带着两个姐妹来堵人。 给司语演姐妹的一人一句台词，主要还是司语和梁予菲演。 导演给她们讲眼神动作，讲走位。虽然在司语看来这场戏再简单不过，但她还是听得很认真。 梁予菲就有点心不在焉，一想到等下司语不会演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她兴奋得听不进导演了什么。 “好了，开始吧。”讲完戏的钱磊回到监视器前。 场记打板：“《你的微笑》第七场一镜一次，开始！” “霜姐，她就是那个转校生！” “这种人也配当班花？还不如我们霜姐一根头发。” 两个姐妹在旁边煽风点火，一身朋克风的陈霜又美又冷，双手环抱，斜睨贴墙而战的人，说：“你就是余酥？” 余酥稍显紧张地抓紧书包带，却不想露怯：“你们想干嘛？” 两个姐妹阴恻恻笑起来。 余酥身体微微抖了抖。 陈霜轻扯嘴角，一把揪住试图溜走的余酥的校服衣领，把人推在墙上，垂眸，眼神死死盯着怀里慌乱无措的女人，阴沉地说：“要是再敢勾引阿漾，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余酥：“……” “听懂了吗？！”女人声音陡然拔高，一字一句，透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 “咔——”梁予菲没有念出相应台词，钱磊不得不喊停，“予菲，你发什么愣呢。” 梁予菲看着眼前眼神凌厉，俨然一副恶霸模样的司语，哑然一瞬，说：“对不起导演，我……我忘词了。” 司语放开她，拍了拍手。 身上压力一松，梁予菲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心想：她怎么可能会演戏？！ 不过很快梁予菲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句台词而已，不能证明什么，司语只不过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拍第二条。 变成恶霸的司语薅住她头发，眼神凶狠地瞪着她，梁予菲吓得又一次忘了台词。 “卧槽，谁说司语不会演戏的？” “是啊是啊，就刚刚那个眼神，又狠又飒，简直就是陈霜本霜！” “眼神确实很到位，活脱脱一个女恶霸。” “梁予菲是被吓傻了吗？” 第23章 梁予菲确实是傻了。 她原本以为司语不会演，仗着自己拥有原女主演技沾沾自喜。她早就在心里演习过无数次司语被她用演技碾压自惭形秽的狼狈样子，幻想司语演不好被导演破口大骂，被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指指点点，被网友用口水淹没。 在得知司语要演女二后，梁予菲每一天都盼着能快点进组，她迫不及待想和司语演对手戏，她就是要打这个女人的脸，看这个女人的笑话！ 可是现在，剧情发展跟她想象的完全相反…… 这么简单的一场戏，她居然被司语吓得连续两次忘词…… 晴天霹雳。 梁予菲自带金手指，靠着原女主的演技演起戏来毫不费力，可是她没有表演经验，面对这种情况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戏没接住，心里只剩下慌乱。 她甚至忘了她们是在演戏，看司语的眼神和表情，她毫不怀疑司语是真想打她，条件反射地脖子一缩。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81 “咔！”钱磊站起来，愠怒地指着梁予菲，“予菲你抖什么抖，台词说出来啊！陈霜虽然是个女恶霸，但是你演的余酥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主，你害怕，又不服输，你要把她推开，跟她对质！” 梁予菲如梦初醒，嗫嚅道：“对不起导演，我……我下次注意。” 梁予菲不敢再说自己又忘词了，导演嗓门大，大家都在看她，她觉得前所有未地难堪，鞠了个躬，扭头时对上司语意味深长的目光，心里一突，恨恨地咬了咬牙。 钱磊是真的不太高兴，他不是不允许演员犯错，只是看得出梁予菲演得不专心。开拍前他明明详细给她们讲解了每一个动作和表情，梁予菲都没有演出来。 倒是司语的表现让钱磊很意外。 女二这个角色钱磊最初看中的是关巧巧，结果被光影换成了司语，他对此很不满，看了网上那些关于司语的黑料后，他不敢对司语抱有任何期望，已经做好不断NG重拍的准备了，万万没想到司语会演！ 难道传言是假的？还是这段时间司语专门学了表演？ 钱磊没工夫去细想这些，他看着司语：“演得很好，眼神和表情拿捏很到位，就按照这个感觉来演。” 他突然很期待司语接下来会有什么让人惊喜的表现，毕竟陈霜这个人物有血有肉，书粉很喜欢，他自己也很喜欢，要是毁了真的很可惜。 司语宠辱不惊地说：“谢谢导演，我知道了。” 梁予菲表情微僵。 导演居然表扬司语？？？除了震惊，梁予菲更多的是不爽。 她觉得导演一定是看走眼了，司语刚才那样也就演得好？司语人设是个恶毒女配，逞凶威胁人，这不就是本色出演吗？有个屁的演技啊！ 没错，就是本色出演。 梁予菲瞬间找到了平衡。 高中时期的陈霜是个劣迹斑斑的女恶霸，这不就是第二个司语？等拍到进社会那段，看她还怎么演！ 梁予菲重新找回了自信，没来得及得意，听到钱磊说：“予菲你给我专心点，再不好好演我真的要骂人了。” 两次被批评，梁予菲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深呼吸，说：“钱导，再给我一次机会。” 钱磊大手一挥，示意场记打板。 拍第三条时，梁予菲总算不卡词了。不过钱磊觉得她没有把女主那种柔中带刚的性格表现出来，怯生生的略显懦弱。 又来一遍，梁予菲倒是刚了，只是刚得有点过头，没有了女主那点纯真。 第五遍，钱磊总算满意，让张思凯过来准备下一场。 下一场要拍男主张漾在楼道里调戏女主余酥，被女二陈霜看到，陈霜妒火中烧冲过来质问，被张漾奚落，拒绝。最后张漾带着余酥离开，陈霜留在楼道里暗自神伤。 导演又来给他们讲戏，梁予菲这次不敢不认真听了。 这场戏矛盾比较激烈，三个人的感情纠葛，不像上一场那么好拍，拍了七条才过。 梁予菲没有再被骂，但也没有被表扬，心里有些失落。 钱磊看着监视器笑呵呵地说：“司语这个眼中含泪带恨的细节处理得不错，没有台词，光一个眼神就把陈霜内心的纠结表现得淋漓尽致，很好！” 最后一个镜头梁予菲没有看到，她不相信司语有导演说的那么好，跑到监视器前看回放，越看心里越不服气。 陈霜扬手要扇她耳光，还有最后盯着她和张漾的那种嫉妒如狂的眼神，不正符合司语恶毒女配的人设吗？ 什么处理得好，什么淋漓尽致，她就是本色出演啊导演！ 钱磊听不到梁予菲心中的呐喊，他越看司语越满意，表情郑重地说：“之前网上说你不会演戏，我误听了谣言，对你不满，现在跟你道歉。对不起。” 拍定妆照时，司语就感觉钱磊对她态度冷淡。进组后，司语一直低调行事，没有讨好钱磊，只想好好演戏证明自己。 钱磊前后两次夸奖她，很明显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司语心中欢喜，却没想到钱磊作为导演，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道歉。 司语受宠若惊，忙说：“钱导您太客气了。” 钱磊是个爽快人，他不觉得给演员道歉是什么掉份的事，朗声大笑，说：“本来我还担心你不会演把陈霜这个角色毁了，现在看来，你非常适合。好好演！” 司语展颜一笑，说：“谢谢导演，我会努力的。” 站在旁边被无视的梁予菲面目微微狰狞，等了半天不见钱磊来夸她，憋着火气走出拍摄现场。 演学生的群演里有一个是梁予菲粉丝，看到她满头是汗下了戏，殷勤地送上矿泉水，说：“予菲你演得好好哦。”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82 梁予菲心情总算舒畅了些，挤出女主清纯无敌招牌微笑，喝了口粉丝送的矿泉水，到旁边休息。 刚坐下就听到其他群演对她的表扬。 “梁予菲气质好干净，二十三岁演高中生一点也不违和，满满的少女感。” “我好喜欢她演的《宠妃》，简直把灵儿演活了。” “余酥演得也不错啊，清纯乖巧，还奶凶奶凶的，好可爱。” “你们难道没发现司语演得很好吗？之前也不知道是谁造谣说她走后门没演技。” “对对对，我也被那些谣言误导了，以为司语只是空有长相的花瓶，没想到演得这么好！刚才梁予菲都没接住她的戏，演陈霜那个眼神绝了，我有被吓到。” “我觉得司语比梁予菲演得好。” “我也觉得司语演技更好，她的眼神很有戏。” “啊——”晓燕正举着小风扇帮梁予菲驱赶热气，冷不丁被水溅了一身，诧异地看着梁予菲手里被捏扁的矿泉水瓶，又去看梁予菲，发现她脸色有些古怪，“予菲，你怎么了？” 梁予菲像是被人按到某个开关，快速掩去眼中的恨意，又变成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小白花，笑着说：“没什么，有点累。” 晚上还有一场夜戏，司语收工时只看到助理小夏，问：“琦姐回去了？” “没有啊，在那边。” 司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朱琦和梁予菲面对面站着，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大概过了两分钟聊完了，朱琦发现拍摄已经结束，朝司语她们走过来。 司语直截了当地说：“你和她聊什么呢？” 朱琦看看周围都是人，低声：“等下再说。” 上了保姆车，朱琦才告诉她：“这个梁予菲好奇怪，突然问我以后还带不带其他艺人。” “然后呢？” “我问她是不是想给我推荐哪个艺人，她又说不是，只是随便问问。”朱琦顿了顿，说：“她现在那个经纪公司没什么资源，我怀疑她是想跳槽。” 司语心底一声冷笑。某些人怕是沉不住气了，想和她抢经纪人。 小说里朱琦就是原女主的经纪人，如果梁予菲还是原来的梁予菲，她要跳槽过来跟朱琦，司语是没意见的。可现在这个梁予菲已经换了内核，婊里婊气，说不定还憋着一肚子坏水，司语哪能让她得逞？ 司语笑盈盈地说：“如果梁予菲真的跳槽来光影，琦姐你要她吗？” 朱琦没想过这个问题，一阵思索，说：“梁予菲很有潜力，很值得培养，如果不是先签了你，我是会考虑要她的。” 司语喜欢她的直白，敛容正色道：“琦姐，我会证明给你看，签我比梁予菲更有价值。” 朱琦欲言又止，顾及小夏还有司机在场，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她当然知道签司语比签梁予菲更有价值，且不说演技，光是后台，司语就比梁予菲强了不知多少倍。 回到酒店房间后，朱琦忍不住问：“我记得公司以前有个姓司的大股东，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次陈特助专门叮嘱她以后要把好资源优先给司语，朱琦就怀疑司语是不是和陆汐有什么关系。之后她想起某个姓司的股东，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偏了。 司语眨眨眼，也没瞒她：“那是我爸。” “我就知道！”朱琦惊呼道：“从头到脚都是奢侈品，开豪车，住豪宅，陈特助还特别叮嘱我要好好关照你，原来你是司总的女儿！” 司语笑笑。 “可我听说你爸好像已经……” “死了。”司语帮她把话接完。女配的父母不是她父母，司语其实没有多少共情，只是联想到自己父母同样的遭遇，心底黯然，声音低沉：“两年前出车祸死了。” “对不起，我……” “没事，都过去了。还有什么疑问？” 朱琦嘴唇动了动，说：“没有了。” 其实还是有些疑问，只是朱琦怕她触及她伤心往事，不好意思问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83 光影还未上市，股东成员不对外公布，朱琦不清楚公司具体有哪些股东，只是两年前听说公司第三大股东的司总车祸身亡，后来董事长陆震南收购了他那部分股权？ 其实没有。 女配父亲死后，那部分股权落到了女配手里，只是外人不知道。 其他股东都想要女配手里那份股权，陆震南怕董事长地位受到影响，私下找女配协商。女配也不是完全无脑，她没有让出股权，而是提出了一个条件——要和陆汐结婚。 两年时间足够陆震南收购其他股权，陆汐赞同协议结婚。 朱琦走后，司语去洗头洗澡。 很久没拍戏有些累，司语洗完也不想看剧本了，拿起手机想玩会儿再睡，刚解锁，看到一条微信消息，愣了愣。 陆汐：“拍完了吗？” 发送时间是半个小时前，那会儿司语在浴室里没听到。 陆汐居然主动关心她拍戏情况，难道是对她动心了？？？ 想到这个可能，司语瞬间满血复活，手指快速打字：“拍完回酒店了！” 发过去很久都没有回应。 司语等得无聊，决定反客为主，刚打出“你是想我了吗”这几个字，正要点击发送，眼前多了条消息。 陆汐：“方便视频吗？” 视频！！！ 那可太方便了！！！ 司语心潮澎湃，删掉那行字，快而准地找到一个骚气满满的表情包发过去：“[来吧小宝贝儿]” 下一秒，手机“叮叮咚咚”响了起来。 司语下意识要点接受，突然顿住。 这可是她和陆汐第一次视频！还是陆汐主动找她！机会难得！ 她解开头发，故意把头发弄乱，扯了扯吊带裙，隐隐约约露出那条引人遐想的事业线，把手机立在床头，趴在床上，摆出一个性感撩人的姿势。 不知道陆汐看到她这个姿势会不会心神荡漾把持不住…… 司语想想就激动不已，在铃声快到结束前接通视频。 “哈尼～” “乔乔！”视频那头却是白发苍苍面色红润的陆老夫人，她眼神不太好，脸凑得近，看到司语肩膀光溜溜胸前白花花一片，说：“你没穿衣服吗？” “奶奶奶奶奶！”司语吓得魂都掉了，手忙脚乱把肩带扶正，扯了扯衣服，确定没有露出不该露的地方，把手机举起来，讪笑道：“没想到是您要和我视频……您吃了吗？” 好在陆老夫人对于她刚才的搔首弄姿没有怀疑，说：“早就吃过了，我是担心你第一天拍戏不习惯，所以让汐汐帮我弄了个视频。今天拍戏顺利吗？辛苦不辛苦啊？” 司语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早就被吓跑了，庆幸刚才没有裸，定定神，说：“不辛苦的奶奶，拍得很顺利，大家都很照顾我。” “吃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有排骨有猪脚有茄子西兰花……” 祖孙俩唠家常一样聊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司语越聊越兴奋，但见陆老夫人眉眼间透着倦意，看了看头顶显示的时间，轻声细语地说：“奶奶，您该休息了。” “好。”陆老夫人也不硬撑，打了个哈欠，说：“手机被我占了这么久，你们两个都没说上话。拿走吧，我回房了，你们说点私密话。” 后面的话陆老夫人是看着手机屏幕之外说的。 司语不明所以，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您早点休息。” 是陆汐。 原来陆汐一直在！ 不知道刚刚陆汐有没有看到她那个样子…… “乔乔，晚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84 “奶奶晚安。” 司语晕乎乎道了晚安，屏息静气，等待。 画面一阵晃动，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张盛世美颜出现在镜头前。 司语大脑宕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飘忽，支支吾吾：“我还以为是你要想我视频。” 果然是她想多了。 陆汐应该也是洗了澡，微湿的发尾搭在平直的锁骨上，随意，慵懒，水洗过的眼睛不像平时那么冷淡，说：“奶奶本来想给你打电话，后来听说可以视频，她觉得好玩，想试试。” “哦。” “……” “……” 两个人无声对视了几秒钟，陆汐打破沉默：“奶奶其实很舍不得你走，只是怕你担心不肯说，不拍戏的时候你可以多和她聊聊天。” “我知道。”一直举着手机很累，司语又趴回床上，眼珠子提溜一转，说：“你没别的要跟我说吗？” “说什么？” “私密话啊。”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私密话。” 司语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 别人小夫妻视频都是什么“我想你你想我吗”“我爱你”“我也爱你”，但是这些话好像不适用于她和陆汐。 她们现在的关系还是很尴尬。 白天演够了，也累了，司语这会儿不想再演什么深情女配，耷拉着脑袋，有点自暴自弃。 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拍戏，这么干瞪眼不是办法，司语正琢磨要怎么结束视频，蓦地听到有人敲门。 来得太是时候了。 司语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带笑地说：“有人找我，先不聊了，挂了吧。” “等等。”陆汐突然叫住她。 “嗯？” 清冷的目光扫过她起身时滑下的肩带，扫过她胸口裸/露的皮肤，陆汐眼眸微闪，说：“披件衣服再去开门。” 第24章 敲门的是助理小夏。 “你怎么这样穿啊。”小夏看她下身半截裙子，上身搭一件包裹严实的衬衣，总觉得不协调，天真地问：“你很冷吗？” 司语示意她先进来，关上门，脱掉衬衣，露出里面完整的性感吊带睡裙。 原来是遮羞用的，小夏了然。 “好看吗？” “好看！”小夏以为她问的是裙子，上手摸了摸面料，两眼放光地说：“这是C家的货吧，很贵吧？” “也就几千块吧。”司语漫不经心说着，转了个圈，又问：“我好看吗？” 司语很瘦，但不是那种瘦到皮包骨的干瘪身材，肉都去了该去的地方，前凸后翘，骨骼匀称，比例堪称完美。 小夏一个女的看到她这身材都有些心动，咽了口唾沫，一脸羡慕地说：“好看！小语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明星！而且你身材好好哦！” 被夸奖的司语却丝毫不见高兴，表情恹恹：“是吗？” “是啊！我没有骗你，你要对自己自信一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85 司语以前还挺自信的，可是刚才被打击了，不太敢自恋，面露苦恼地说：“可是某人说我这样没眼看。” 小夏似懂非懂：“谁说你没眼看？连你这样的都没眼看，那谁还能看？那人怕是瞎了吧。” 司语一把捂住她嘴巴，严肃道：“别说了，再说下去我怕你被开除。” 小夏：“？？？” 几分钟前，司语说要结束视频，被陆汐喊停，提醒她披件衣服再去开门。 司语自作多情地以为陆汐是担心自己这幅性感迷人的模样被别人看到，心中窃喜，挺了挺胸，嗲声说：“这样不好看吗？为什么还要披件衣服。” 陆汐表情变了变，别开头不看她，硬邦邦抛出三个字：“没眼看。” 什么？？？！！！ 引以为傲的身材居然被说没眼看，司语顿时不乐意了，单手叉腰，故意跟她唱反调：“哼，我就喜欢这样穿，要你管！” 陆汐眼眸微沉，直接来一句“随便你”，招呼不打直接挂断视频。 司语气成河豚。 盛世美颜了不起啊，再也不要和这个冷酷无情嘴巴还毒的女人视频了！司语心里暗暗发誓。 由于昨天表现出色，之前那些对司语演技质疑的人态度变了，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找她说话。 在戏里和司语演姐妹的那几个女生看她没什么架子，渐渐放开，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 有个女生直接问：“有人说你是走后门进的光影，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司语避而不答，把问题抛给她。 那女生看她长得美，演技又好，想了想，说：“我觉得不是真的。” 司语笑笑没解释。 日头当空，正是最炎热烦闷的时候，午饭时间，可以休息一个小时。 对司语放下偏见，愿意和她交流的人越来越多，梁予菲看在眼里，心里扭曲地想：明明就是一个恶毒女配，居然在这里装好人骗人！ 看到司语和剧组其他人越混越熟，梁予菲又恨又着急。 怎样才能让这些人知道司语的真面目，重新讨厌司语？ 一个个去说他们肯定不会相信，而且还会觉得她乱嚼舌根。 要有效，又要不留痕迹，得想个办法才行。 梁予菲上完洗手间回来，被太阳晒得口干舌燥，想喝水却找不到助理。 旁边的工作人员伸手一指，说：“在那边呢。” 梁予菲举目望去，只见树荫下站了一群人，她那助理正热火朝天地和司语在说话，顿时怒火中烧。 晓燕扭头看到了她，屁颠颠跑回来，拿出小风扇帮她扇风。 梁予菲努力压着火气，问她：“你在那边做什么？” “和他们聊天。”晓燕笑容腼腆地说：“光影今年这批练习生质量好高啊，有几个长得超帅，听说他们马上要上节目比赛了，能拿到C位才能出道，趁他们还没火，我先问他们要签名和拍照。” 梁予菲对帅哥可不感兴趣，酸溜溜地说：“我看你和司语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晓燕笑嘻嘻说：“是啊，开机宴那天见她没怎么说话，我以为她很高冷，没想到这么好说话……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中暑了呀？” 助理吃里扒外帮敌人说好话，梁予菲都快气炸了，还要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面带假笑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那我们去那边吧，树下凉快些。”晓燕指着刚才跑过来的地方说。 司语也在那边。 梁予菲略微踌躇，说：“好呀。” 顶着原女主“甜美可人人见人爱”的完美人设，梁予菲一过去大家便对她笑脸相迎，一个个热情地跟她聊起来，就连那些和司语关系最熟的练习生也围着她。 看着一旁被“冷落”的司语，梁予菲心中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感。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86 女配就是女配，炮灰罢了，拿什么跟她这个女主比人缘？ 简直是妄想！ 司语才不管她心里有什么小九九，打了个哈欠，问小夏：“还有多少时间？” 小夏说：“还有二十分钟，你要眯会儿吗？” 司语摆摆手，视线扫了一圈，看到站在机器旁边和摄像老师一起抽烟的导演，顶着大太阳走过去。 陈霜这个人物很复杂，让人又爱又恨，高中是个女恶霸，欺负同学（主要是欺负女主余酥），打架斗殴，不学无术。因为家庭原因，陈霜没能上大学去了酒吧打工，从一个卖酒女郎变成了酒店老板，可以说是咸鱼翻身，只是她不肯老实做生意，卖假酒被抓，酒吧差一点被封。纵观陈霜的前三十年，可以说是劣迹斑斑。可是最后她改邪归正了，为警方卧底，协助警方抓获了一个大毒枭，为此还被弄瞎了一只眼睛。 陈霜虽是女二，戏份只有女主一半，但这个角色是整部剧最难演的。 后半部分陈霜几乎烟不离手，司语不会抽，以前她拍过抽烟的戏，差点被呛死。她不知道是不是对烟草过敏，那次拍完咽喉炎就犯了。 说要演陈霜时司语压根没看剧本，不知道有那么多抽烟的戏，不过既然接了就得好好演。 看到导演他们在吞云吐雾，司语走过去请教。 “钱导，能给我一根吗？” 钱磊半开玩笑地说：“行，给你一根先练练。” 司语刚吸一口就被呛到了，肺都要咳出来了，眼泪直流。 钱磊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赶紧让她别抽了，说：“这种不适合你，你还是抽女士的吧。” 之后司语让小夏帮她买了包女士香烟，没事的时候就背着人抽，想让自己尽快适应那呛人的烟草味，免得拍到的时候拖后腿。 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角色，却不想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又一次上了热搜。 网上闹得不可开交时，司语正在和大家拍一场群戏：男主张漾得罪了临校校霸，双方约战。陈霜作为一个和张漾齐名女恶霸，张漾的好哥们儿兼爱慕者，自然参与其中。两拨人马火拼时女主余酥突然出现，张漾为了保护余酥受伤。陈霜又心疼又生气，痛骂余酥。 群戏很不好拍，加上有动作戏难度更大，这场戏从晚上八点拍到半夜才结束，下戏后，所有人体力都透支了。 司语脸上和衣服上都是血浆，又累又脏，只想立刻回酒店洗澡。 刚坐上保姆车，还没能喘口气，听到朱琦说：“你又被人黑了。” 司机突然开车，司语身体随着惯性往后一仰，脑子没转过弯来：“什么叫我又被人黑了？” 朱琦一脸凝重地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显示的微博热搜页面。 司语定睛一看，热搜第二：#司语抽烟#，旁边一个醒目的“热”字，阅读量一千多万。 三个小时前，某个营销号把一个视频传上微博，视频里司语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在吞云吐雾，抽了几口后把烟扔掉就走了，落了一地烟灰也不管。 广大网友，尤其是之前那些看不惯司语的所谓正义网友炸了。 【乱扔烟头，司语素质也太低了吧。】 【啧啧，这个司语黑料真是不少，走后门、没演技、抢戏，现在又多了个乱扔垃圾没素质，想不通光影怎么会签这种艺人。】 【看她抽烟的姿势好熟练啊，怕是以前没少抽，怎么感觉像个女混混……】 【女混混1，早就看这个司语不爽了，长得一脸刻薄相，居然还有人夸她美，呕。】 【有人说一，司语乱扔烟头确实是没素质，但也不用为黑而黑攻击她长相吧。】 【真受不了这些乱扔烟头的，还是个公众人物，简直是带坏风气，建议娱乐圈把这种人封杀。】 …… 保姆车一路疾驰，司语内心翻滚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司机怕她太累，故意没开灯想让她休息，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司语沾了血浆的脸上，森然如鬼魅。 司语只看了前排的几条热评，切掉那条微博，回到热搜列表，露出一个美艳动人的微笑，说：“上次好像是第三，这次都跑到第二了。你们说，下次我会不会直接上头条？” 朱琦满面愁云，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笑难道我还哭吗？”司语把手机还给她，面容冷下来，阴测测地说：“有些人真是好心，天天盯着我想帮我红。” “你知道是谁在搞你？”朱琦忙问。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87 “不知道啊。”司语脑袋往后靠，透过挡风玻璃，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浑身脱力地说：“我抽烟的时候没注意看周围都有什么人，鬼知道是谁在偷拍。” 朱琦皱眉，若有所思地说：“拍摄现场有工作人员，有其他演员，有群演，还有一些围观的路人，都有可能。你为什么要扔烟头？” 司语还没说什么，小夏忍不住抢话：“不是这样的！小语特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练习抽烟，是烟没拿稳掉了，不是故意要扔的。然后导演喊她过去拍摄，她怕耽误时间，让我来收拾就走了。我有捡起来啊！我还用纸巾把地上的烟灰擦干净了，是那个偷拍的没有拍！” “这么看来，确实是有人故意要搞你。”朱琦压低声音：“你是得罪谁了吗？” 司语抱着胳膊冷笑一声，也不在乎有司机，说：“梁予菲。” “……什么？”朱琦以为是听错，“你什么时候得罪她的？” “在我没签光影之前，都是一些私人恩怨。”关系到陆汐，司语不愿细说，就算要说也说不明白，她总不能说梁予菲是个穿书者，任务可能是要和她抢老婆？ 朱琦一时无言以对。 刚开始猜到知道司语，朱琦以为她会很好带，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就出了各种黑料。 朱琦叹了声气，说：“你抽烟那个地方我去看过，周围倒是有几个摄像头，监控应该都是好的，只是现在学校放假了，这段时间调不了监控。” 简而言之，暂时无法帮你洗白。 黑暗把身体里的疲劳释放出来，司语闭上眼假寐，语气散漫地说：“那就等学校开学再洗白白吧，我有的是时间，不怕等。” 朱琦有些担心，扭头对小夏说：“这段时间你看好她，别让她刷微博看那些闹心的评论。” 小夏重重点头，说：“我保证完成任务！” 司语睁开眼睛，看她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无奈失笑：“不就是一个不真实的黑料，干嘛这么紧张，我都不在乎。” 路灯落在她脸上，从容淡定，眼神坚毅。朱琦审视了几秒钟，说：“你真的一点也不像个娱乐圈新人，倒像个混了很多年的老油条。” 司语冲她挤了下眼睛，佯怒道：“什么老油条，我是老狐狸。不对，老字去掉，毕竟我还这么年轻，且貌美如花～” 朱琦和小夏成功被她自恋的样子逗笑。 本来很沉重的话题，被她这么插科打诨顿时变得轻松了。 今天太晚了，司语没有和陆老夫人视频，她甚至都没有看手机，洗完澡倒头就睡了，穿的还是那件被某人说没眼看的吊带睡裙。 光影大楼。 快到饭点了，陈妍敲门进来，问还在埋头工作的陆汐：“陆总，今天是出去吃还是帮您点外卖？” 手头上还有几份邮件没有处理，陆汐头也不抬地说：“吃食堂吧。” 光影的员工餐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套餐，陆汐工作忙的时候经常吃食堂，只是她不喜欢热闹，且担心自己在的话其他员工会拘谨，所以食堂专门设置了她的个人用餐区，用屏风挡着，可以阻隔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窥探。 虽然光影员工对总裁来食堂吃饭已经见怪不怪，但每次看到陆汐都是自己来打饭，他们还是很惊讶。 有人悄悄议论。 “为什么我每次看到陆总都感觉她又变美了？” “你才见过陆总几次。” “四次！” “切，我一共见了十三次。” “陆总的手也好美，好想过去给她端盘子。” “我劝你最好打消这种危险的想法。” “为什么？” “陆总最讨厌别人对她无事献殷勤，上次秘书部有个叫张曼妮的，听说天天抢助理的活去帮陆总煮咖啡，结果就被炒了！” “哇，陆总这么可怕的吗？” “你听她瞎说，张曼妮是勾引陆总才被炒的。” 陆汐自然听不到这些声音，打完饭，她目不斜视走向个人专属用餐区，走到一半时，听到有一桌的两个女生在聊八卦。 陆汐从来不关心八卦，冷不丁听到司语的名字，脚步微顿。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88 那两个女生捧着手机聊得正欢，没有注意到大BOSS就停在旁边。陆汐听到她们说什么“司语”“热搜”“抽烟”“黑料”，云里雾里，没搞明白是什么意思。 陈妍注意到陆汐停下，疑惑道：“怎么了陆总？” 正在聊八卦的两个女生吓一跳，倏地抬头，看到陆汐，全都傻了。 陆汐留下一句“慢用”，迈开腿继续前行。 “卧槽，陆总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啊啊啊啊陆总刚才就站在我旁边我居然眼瞎了没有看到我感觉我错过了一个亿！” 陆汐回到个人就餐区，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八卦，问陈妍：“司语又被人黑了？” “啊？我不知道。”陈妍一脸懵逼，不过作为特助，绝对不能出现这种老板问话接不上来的情况，她面容一整，说：“您稍等，我看看微博。” 陆汐看她放下筷子马上准备掏出手机，眉心一动，说：“等下再说，先吃饭吧。” 陈妍只好重新拿起筷子。 陆汐饭量小，只拿了一点饭菜，她比陈妍先吃完。 陈妍加快进食速度，低头时，余光瞥见陆汐拿起了手机，她以为陆汐是无聊想玩会儿。 冷不丁听到陆汐问：“我微博账号密码是什么？” 陈妍手一抖，刚要塞进嘴里的土豆块“咚”地掉进餐盘里。 她快速调整好情绪，处变不惊地说：“写在我那个记事本上了，等……等下回去我给您找出来。” 几年前写的，应该还能找到吧？ 第25章 陆汐的微博是四年前刚接手光影时陈妍帮她注册认证的，弄完后陈妍就把账号密码给了她。 陆汐从来不玩微博，那个账号她一次也没登陆过，陈妍为防以后用到，还是记在了本子上。 一向对娱乐八卦不感兴趣的陆总，突然心血来潮问她要账号密码，这太奇怪了。 陈妍不认为陆汐是无聊想找点乐趣，尤其陆汐刚才还问到了司语。 陆汐问她要账号密码，很有可能只是想上去看看司语的黑料。 同样是混娱乐圈，陆汐连自己亲妹妹陆薇的事都不关心，却为了看司语想起那个早就被遗忘的微博。 这么一想，陈妍有点同情陆薇。 陈妍越发好奇司语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性情冷淡的陆汐开始关心八卦。 陈妍快速刨完饭，回去第一时间帮陆汐找出账号密码。 看她一个个数字小心输入，陈妍提醒说：“您最好绑定手机，这样就不怕忘记密码了。” “没必要，以后不会再用了。”登陆成功，陆汐看着陌生的页面，一脸茫然，“在哪里看热搜？” 陈妍心说：我觉得你以后还会用。帮她点开热搜。 #司语抽烟#的词条已经掉到第五，热度下去了，但评论还在增加。 陆汐看完相关视频和微博，总算知道司语为什么会被黑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板着脸，看不出喜怒。 陈妍察言观色，说：“司小姐以前抽烟吗？” 陆汐蹙眉，说：“我不知道。” 你俩关系这么暧昧，您连她抽不抽烟都不知道？？？陈妍怀疑却没敢说。 陆汐沉吟片刻，又说：“我没见过。” 陈妍斟酌道：“司小姐现在不是在剧组拍戏吗？也许抽烟只是拍摄剧情。您要不给她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89 既然您这么关心她，直接打电话问不就行了。陈妍暗搓搓想。 陆汐眼皮一撩，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说：“你最近是不是有点闲。” 陈妍心里咯噔一跳，惶恐道：“陆总，我等下要写几分报告，要做数据分析。星辰那边跟我们的合作案……” 陆汐抬手示意她打住，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淡淡道：“你是特助，不是经纪人，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陈妍要是再听不懂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低下头，毕恭毕敬地说：“陆总教训得是。”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我还不是看您对她很关心才多嘴提一句，您还反过来怪我。 关于此次司语被黑，朱琦让司语按兵不动，代她发了条微博：“司语从来不抽烟，练习抽烟只是为了能演好陈霜这个角色。视频是有人恶意偷拍黑司语，稍后我们会给大家一个合理解释。” 这种语焉不详的发言网友可不买账，那群“网络正义警察”又跑到朱琦微博底下闹。 【小说党表示，陈霜当老板娘后确实烟瘾很重，就算是为了角色，但乱扔烟头这个行为真的不能忍。】 【说别人是恶意偷拍，那你们放出完整视频证明啊。】 【证明个屁，她们就是想拖延时间，等风头过了谁还记得司语扔烟头没素质这回事。】 【经纪人别逼逼了，赶紧让司语出来道歉。】 【对，让司语道歉。】 …… “道歉？”司语呵呵一笑，说：“做错了事才要道歉，我凭什么道歉？” 除了转发《你的微笑》官博君的相关微博，司语未发表过任何个人博，不管网友怎么艾特怎么骂，她就是不回应。 她只想专心拍好戏，这种乱七八糟的“黑料”交给朱琦去公关。 片场有人偷偷议论司语乱扔烟头的事，梁予菲听到了心里无比快慰，早餐多吃了两个包子。 小夏自从得知司语和梁予菲有过节后，便开始留意梁予菲，看到她像只花蝴蝶一样在片场乱转，小声说：“你有没有觉得梁予菲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 司语视线从剧本上挪开，看向人群中笑得花枝乱颤的梁予菲，目光一凛。 梁予菲确实开心得找不着北了，她决定开个直播庆祝一下，美其名曰五百万粉丝福利。 中午放饭时间，梁予菲打开直播，捏着嗓子，挤着笑脸跟粉丝打招呼：“好久不见，你们想我了吗？” 粉丝疯狂刷屏： 【菲宝你终于营业了，妈妈好想你好爱你！】 【菲宝穿的是戏服吗？这套校服好好看。】 【我们菲宝穿什么都好看！】 【太阳好大，菲宝要涂好防晒霜哦，一定要多喝水。】 【菲宝是不是瘦了？拍戏一定很辛苦吧，看得我好心疼。】 …… 穿书前，梁予菲被全家人嫌弃，被同学排挤，因成绩不好被老师放弃，没有人喜欢她。她摇身一变成了小说里人见人爱的女主，微博五百万粉丝，一个个争先抢后说爱她，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捧着。 这种被人众星拱月的感觉简直爽、翻、了！ 梁予菲的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地满足，可是她觉得这样不够，远远不够。 五百万粉丝对她来说太少了，现在的成就也太小了。 原女主后来拿了视后，成了家喻户晓且最受观众喜爱的女演员，微博粉丝破亿，梁予菲坚信自己也能做到，毕竟她是自带金手指，有女主光环庇护。 有个粉丝说想看看片场是什么样子。 作为宠粉爱粉亲切可人的女主，梁予菲自然要满足粉丝的要求，拿着手机到处瞎晃，边晃边互动：“地上的是电线，是挺乱的……那个帅哥是光影的练习生哦……给你们看看我们剧组的盒饭。” 梁予菲想近距离拍一下晓燕手里的盒饭，镜头“不小心”扫到坐在小马扎上的司语，屏幕里一些激进粉突然骚动起来。 【那个是司语？卧槽看到她就想吐！】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90 【菲宝这个司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要远离她不要跟她玩哦。】 …… 梁予菲故作懵懂：“你们在说什么呀，司语怎么了？” 听到自己名字，司语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无波看着将手机对着她的梁予菲。 梁予菲无视她的死亡凝视，跑到她身旁，故作亲昵地说：“司语我在直播，我粉丝夸你好漂亮呢。” 呢你大爷呢，以为加个语气词就显得你很可爱吗？ 司语心里翻个白眼，瞥向屏幕。 【漂亮个屁，还不如我家菲宝一根头发丝。】 【司语丑八怪不想看到她！】 【呕我要吐了。】 【菲宝妈妈说的话你怎么不听啊让你不要和这个女的玩！】 【唉，我们菲宝太善良了。】 ……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司语在心里默默唱起来。 看到自己粉丝讨厌司语，梁予菲心里开心得不行，只是她还得维持女主“单纯善良”的好人设，无辜道：“你们不要这样说啦，司语人很好的。” 弹幕又有人口吐芬芳。 除了几个激进粉，梁予菲大部分粉丝还是理智的，怕给自家蒸煮招黑，纷纷出来控评，让大家不要骂人。 弹幕很快被肃清，变成了统一的：“司语你好，我们家有些粉丝不懂事，希望你不要生气[比心]。” 不得不说梁予菲的粉丝后援会很给力，很团结很暖。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小心呵护的梁予菲已经被人替换了，他们爱错了人。 司语本来被梁予菲这波骚操作搞得有些恼火，看到这整齐划一的刷屏，她突然心疼这群真正单纯善良的小天使，对着屏幕挥挥手，微笑道：“你们好，我不生气。” 弹幕里开始出现一些真诚的夸奖，有夸司语美的，还有说司语脾气好的。 司语始终保持微笑。 梁予菲脸色不太好看了，心里把那些夸司语的都骂了一遍，分分钟想把这些人开除粉籍。 镜头面前，梁予菲不敢表现任何不满，她不想再看到那些吃里扒外的粉丝为司语说一句好话，笑容无害地说：“好了我要吃饭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有时间再跟你们聊。” 粉丝很体贴，让她赶紧吃饭别饿坏了身体。 梁予菲作完妖就走了。 小夏憋不住，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以前我还觉得梁予菲清纯不做作，现在看她怎么那么虚伪呢，明明和你有过节，还故意在粉丝面前装得好像和你关系很好的样子，那些黑粉骂了这么久她不管，居然还得她家粉丝控评。” 小夏说了一堆没得到回应，偏头一看，发现司语抱着盒饭在发呆，碰了碰她：“你在想什么？” 司语回过神来，突兀地问：“我现在微博多少粉丝？”她忙又补一句，“我有粉丝吗？” 小夏登陆微博帮她查看，像是中了大奖一样开心道：“你有三十五万关注！” 司语挑了挑眉，说：“琦姐帮我买粉了？” “没有吧。”小夏说：“你转发的那两条微博底下评论好多的，大部分都是你的颜粉！” 司语没有问她剩下的小部分是什么粉，沉思不语。 小夏以为她嫌少，忙安慰她：“你还没有作品，等戏播出了，喜欢你的人会更多的，到时候你就有事业粉了，咱们得一步步来，不要难过。” “我没有难过，我只是在想……”司语看着不远处开始吃盒饭的梁予菲，眼中锋芒一闪，幽幽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原女主兢兢业业拍戏，踏踏实实做人，才换得这么多粉丝的喜爱，她足够好，所以值得这么多人爱。 可是这个穿书者凭什么？ 为了羞辱她利用原女主的粉丝，这样一个心机重又不懂得感恩不懂珍惜的人，凭什么占着原女主的身体，心安理得享受这些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91 小夏听不懂她想表达什么意思，看她把手指掰得“咔咔”响，问：“你干嘛？” “手痒，想打人。” “你想打梁予菲？！”小夏倒吸了口凉气，左顾右盼，发现旁边没人，说：“别啊！片场这么多人，你要是打她又要被黑了！” 司语附耳对她说：“要不咱们给她套麻袋痛打一顿？” 小夏磕磕巴巴说：“你你你跟我开玩笑的吧？！你和她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我觉得打人不太好，万一被人发现了，你以后还怎么混啊。” 打人确实不好，找打手得花钱，自己动手又容易落下把柄在，最主要的是戏还没拍完。 时间场合都不对，司语打人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晚上没有夜戏，司语回到酒店后，早早洗了澡，给陆老夫人打电话。 陆老夫人腿不方便，常年在家不用手机，司语直接打的陆家座机。 刚接通，陆老夫人听说她现在不忙，叠声说：“挂了挂了，打电话没意思，我要跟你视频。” 司语：“……” 陆老夫人像第一次吃到糖果的小孩，兴致勃勃挂了她电话，不到一分钟，司语手机“叮叮咚咚”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陆汐两个字，司语犹豫了。 上次她还信誓旦旦说不要和这女人视频，现在接岂不是要打自己脸？ 可是不接又不行，奶奶还等着她。 司语纠结片刻，灵机一动。 “人呢？”视频接通了，陆老夫人盯着黑漆漆的屏幕疑惑道：“乔乔你那边是没开灯吗？” 司语只是把手机反扣在床上，紧紧捂着，说：“奶奶，那边是您一个人吗？” 陆老夫人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说：“是我一个人啊。” “那个谁呢？” “哪个谁啊？” “……”那个谁正帮陆老夫人举手机。陆汐低咳一声，说：“奶奶，她说的应该是我。” 陆老夫人恍然大悟，眉开眼笑地说：“乔乔你是想和汐汐聊私密话吗？” “奶奶我不是我没有！”司语急道：“我就只想和您视频，您让她麻溜地闪一边儿去！” 陆汐：“……” “你们是吵架了吗？”陆老夫人看向陆汐。 陆汐面色平和：“没有。” “那你想和乔乔视频吗？” “不想。” 陆老夫人听不见一样，美滋滋抱着手机说：“想也得排队，我先来。” 陆汐：“……” “乔乔出来吧，她看不到的。” 司语悄咪咪把手机举起来，发现某人不在视频中，松了口气，抱着手机狠狠亲了一口，撒娇说：“奶奶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陆老夫人说：“要不我去看你？” “别别别！”司语娇也不敢撒了，忙不迭说：“我很快就拍完了。” “很快是多快？” “两个月……吧。” 司语突然后悔嘴欠说什么想你了。陆老夫人身体不好，加上腿脚不便，每天都得护工按摩，还要用药水泡脚，真要长途跋涉飞过来看她，万一有个闪失她罪过就大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92 好说歹说，司语总算打消了陆老夫人要来看她的念头。 两个人东拉西扯聊了很久，最后陆老夫人把手机还给陆汐，说：“你和乔乔聊吧……咦，怎么又黑了？” 司语及时把手机反扣过去，语速飞快地说：“奶奶我要看剧本了下次再跟您视频您早点睡拜拜！” 不等那边回应，她干脆利落挂断视频，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打脸了。 陆汐看着暗下去的屏幕若有所思。 司语今天有点反常，好像故意躲她。 为什么？ 陆汐没有深想，送奶奶回房后，她用平板回了几封邮件，回完洗澡睡觉。 一夜无梦。 司语进组拍戏后，陆汐就搬回陆家住了。 起来吃早餐，看到陆老夫人戴着老花镜，低着头和保姆嘀嘀咕咕研究什么，陆汐走过去：“奶奶，你们在看什么？” “看日期。”陆老夫人说。 陆汐不解地看向她手里的东西，发现是个台历：“什么日期？” 陆老夫人唉声叹气，说：“中秋节马上到了，不知道那个时候乔乔拍完了没。” 陆汐拿碗的动作一顿。 “过节他们剧组应该放假吧？”陆老夫人问。 陆汐喝了口汤，说：“一般情况下不放，影视制作成本很高，放假一天剧组会损失很多钱。” 陆老夫人眼神黯然，说：“不放假就不能回家，乔乔一个人在外面过节，怪可怜的。” 陆汐怕她难过，想说“您要是想她，我可以让导演给她放假”，结果没等她开口，听到陆老夫人说：“不能让乔乔一个人在外面过节，汐汐，你过去陪她。” 陆汐：“……” “我看看除了中秋还有什么节。”陆老夫人低头继续研究台历，往后翻就是冬至春节了，太遥远。她又往前翻了一页，自言自语道：“农历七月好像没什么节日，中元节过不过无所谓……” “老夫人，还有七夕。”保姆指着某个日期让她注意。 陆老夫人眼睛一亮，拍着大腿兴奋道：“对，就是七夕！中国的情人节！汐汐，你记得给乔乔买礼物，顺便过去和她一起过节，最好搞得浪漫些。” 陆汐：“……” 陆老夫人完全不问她那两天有没有时间，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独断专行地帮她敲定了未来的两个日程。 陆汐无言以对。 其实在陆老夫人第一次和司语视频过后，陆汐就猜到了奶奶的用意。拒绝她想帮她买手机装微信，每次和司语视频都要经过她，还霸道地命令她去找司语，这些都是为了撮合她和司语。 老人家可谓是良苦用心。 陆汐实在不忍心告诉陆老夫人，她和司语只是协议结婚，两个人没有半点感情。 如果听话就能逗陆老夫人开心，陆汐自然愿意委屈自己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 8月7日，七夕。 司语忙着拍戏，压根没注意节日，去到片场，看到某个女演员抱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听到对方一脸幸福地跟别人解释说：“我男朋友送的。” 她才知道原来情人节到了。 剧组里有男女朋友的、结婚的都收到了情人节礼物，花啊巧克力啊首饰啊，没有礼物的也有红包收。司语什么也没有。 梁予菲抱着一束百合花径直朝她走过来，瞪着一双清纯无敌的眼睛，说：“司语，今天情人节，你没有收到花吗？” 司语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你想给我送？” 梁予菲抿了抿嘴唇，像是很为难的样子，说：“对不起啊，这束花是我粉丝送给我的。唔……我让晓燕去买来送你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93 司语不由自主地为她鼓掌，说：“你真是我见过最善良最体贴最单纯不做作的人，没有之一。要不你送我一车红玫瑰吧，我再给你颁个锦旗，上面就写‘我是活雷锋’，你看怎么样？” ……还一车红玫瑰，你干脆当土匪得了！ 梁予菲才没那么傻，留下一句“你不想要算了”，一脸受伤地走了。 小夏看得目瞪口呆，“卧槽”爆了句粗口，说：“她这也太假了吧！” 司语不置可否，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除了一束百合花，好人缘的梁予菲接着又收到不少小礼物。 这么一对比，两手空空的司语略显凄凉。 小夏说：“要不我给你发给红包？” 司语哭笑不得，说：“你是我助理，哪有我收你红包的道理。”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司语拿起来一看，看到一个红包，她诧异地看向站在身边的朱琦。 朱琦怜悯地看着她，说：“别客气，收了吧。” 司语：“……” 司语本来没把情人节当回事，被她们这么一搞，也觉得自己可怜兮兮。她看着微信置顶的某个头像，磨了磨牙。 果然是塑料妻妻，情人节也不知道给她发个红包！ 就算没有红包，好歹发个祝福吧！ 这么一想的时候，手机“叮咚”又响了一声。 被置顶的陆汐头像旁边多了个红色数字“1”。 老天爷开眼了？？？ 司语点开那条消息。 陆汐：“晚上有没有时间？” 司语以为是陆老夫人又想和她视频了，下意识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朱琦和小夏，背对她们，做贼一样手指快速打字：“今天有夜戏，可能会很晚。” 陆汐：“跟导演请假。” 请假就为了视频？ 司语觉得不太妥，想了想，回她：“明天吧。” 陆汐：“就今晚，过期不候。” 司语讶然：“奶奶这么着急吗？” 陆汐：“不是奶奶，是我和你的事。” 司语：“我和你能有什么事？？？” 陆汐：“约会。” 第26章 约会？？？ 一定是太阳太大太亮照得她老眼昏花了。 司语揉揉眼睛，恨不得把手机屏幕塞进去，使劲一看。 白色聊天背景上落着两个标标准准的黑色宋体字，黑白分明，就是约会！ 进组一周了，除了第一次视频，司语和陆汐没有过任何交流。某人说她“没眼看”，司语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自认为那次视频之后她们关系有些闹僵。她忙着拍戏，情情爱爱暂时丢到一边，还没想好怎么去缓和，陆汐就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94 司语觉得不可思议，手指又快速打出一行字：“你被盗号了？” 如果不是被盗号，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她欲情故纵起了效果，陆汐憋不住了要反客为主？？？ 欢快的铃声响起。 陆汐直接给她打过来了。 司语条件反射地把屏幕压在胸口不让人发现，避开朱琦和小夏，到了没人的地方。 树上知了叽叽喳喳叫得正欢。 司语调整了一下情绪，按下接听：“哼，死鬼，这么久了才给人家打电话！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那头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顿了顿，随后冷酷道：“对不起我打错了，拜拜。” “没错没错没错，是我啦！”眼看就要被挂断，司语把戏一收，换回正常的嗓音，明知故问：“找我干嘛？” “今天七夕，找你约会。” 司语难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 陆汐以为她是在犹豫，说：“你不想和我约会？” 清冽干脆的嗓音通过电流传过来，听着好像比平时温柔。司语觉得耳朵有些痒。 风扬下一片树叶，从眼前飘过。 司语眨了眨眼睛，心怦怦跳起来，树影间错落的光斑映着她亮闪闪的眼睛。 她捂着胸口，不假思索地说：“想啊！” 天知道她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如果给任务分等级的话，司语觉得陆汐应该划分到炼狱级。 这块万年不化的冰山真的太难撩了，这段日子，司语使出了浑身解数都不能让对方融化半点，好几次想放弃。 听到陆汐亲口说出“约会”两个字，她差点感动得落泪。 老天爷显灵了，等戏拍完她回去一定好好烧柱香！ “想就请假。”陆汐打断她的思绪，直截了当地说：“今晚七点，在XX餐厅，我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司语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闻言一愣：“你到H市了？这么快就把约会地点订好了？” 陆汐“嗯”了一声。 司语耳朵尖微红，咬着下唇矜持道：“你怎么这么着急啊，真是的，来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人家还没做好准备呢。” “约会还需要准备什么。”陆汐不懂她的逻辑，轻描淡写地说：“公司里事情很多，要不是奶奶坚持，我也不会过来。” 司语表情凝固，喉咙一紧：“是奶奶让你来跟我约会的？” “奶奶希望我过来，我不想她难过。” “……” 冰山还是冰山，老天爷也没有显灵。 一切都是错觉。 热风拂过脸庞，司语身体里的热血一点点冷下去，握紧手机，干巴巴说：“哦。” 陆汐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说：“奶奶这么疼你，你应该也不想她难过吧。” “嗯。” “所以，今天晚上你跟导演请……” “请不了。”司语打断她，声音毫无感情地说：“今天晚上要拍两场夜戏，其中一场还是群戏，我要是请假了他们拍不了。约会就算了，你回去吧。你放心，如果奶奶问起，我会告诉她你来过，我们也约会了，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奶奶失望。” “……” 司语吐出憋在胸口里的浊气，又说：“导演喊我过去拍戏，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拜拜。”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95 “……” 耳边“嘟”的一声，通话被挂断了。 陆汐微微诧异。 她本来想说今天不行就明天，司语却不等她开口。 “陆总。”陈妍订好了餐厅和位置，过来跟陆汐确认一些细节说：“餐厅那边问，是您自己准备花，还是让他们帮忙准备？” 陆汐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看手边精美的首饰盒，略微沉吟，说：“不用准备了，退了吧。” “退了？”陈妍讶然，转念一想，说：“司小姐请不了假？” “她说不好请假。而且……”陆汐不是很确定地说：“她好像不太高兴，挂我电话了。” 居然有人敢挂陆总电话？？？陈妍愕然。 本来BOSS的私事作为助理不应该过问，只是陈妍想到今天中午陆汐火急火燎让她跟她去商场买礼物，买完又风尘仆仆飞过来，像是要跟司语一个情人节惊喜。结果现在约会吹了，人也给惹生气了？ 平时冷静沉着，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的光影总裁，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克服的难题，眉头紧锁，略显憔悴。 陈妍小心翼翼问：“司小姐她为什么不高兴？” 陆汐揉揉眉心，轻叹道：“我不知道。” 怎么又不知道…… 就算是请不了假，约不了会，念在陆汐抛下工作特地跑过来，还给她带了精心挑选的礼物，司语也不应该不高兴啊！ 如果陈妍有男朋友，对方为她这么做，她肯定开心死。 陈妍想不通司语为什么不高兴，看陆汐样子很纠结，本着为BOSS排忧解难的原则，又问：“您刚才是怎么跟她说的？” 陆汐把刚才和司语的通话内容几乎一字不差地告诉她。 陈妍：“……………………” “你怎么这幅表情？” 因为真的很一言难尽啊…… 陈妍敛容正色道：“陆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司小姐应该是生您的气了。” “为什么？” 您还问为什么？？？ 陈妍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尽量委婉地说：“司小姐应该是很想跟您约会，请不了假她应该很失落，您多哄哄就好了，或者把礼物送给她。您为什么要告诉她是陆老夫人让您过来和她约会？这种直男式的回答一点也不浪漫，司小姐会觉得您不在乎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是个女的都会不舒服吧。陈妍暗暗，又补了一句：“陆总，您这样追人是不对的。” 陆汐正凝神思索，眼皮一跳，脱口道：“谁说我在追她？” 不是追人，干嘛这么用心挑礼物，还这么着急忙慌赶过来约会？陈妍疑惑了。 “我以为您喜欢司小姐。”陈妍弱弱又不怕死地说出这句埋在心底许久的话。 陆汐：“……” 第一次在电梯里碰到司语，陆汐主动问司语问题，还亲自跑去看司语面试，陈妍就觉得她们之间有猫腻。 那次陈妍陪陆汐去舞蹈房看练习生，看到司语和那帮小鲜肉练舞，陆汐扭头就走，回来后脸色阴沉，怎么看都像是吃醋了。 司语抽烟被人黑，陆汐破天荒问她要微博账号密码…… 陈妍作为一个旁观者，觉得陆汐对司语的各种反应都是出于喜欢。 陆汐撇下工作飞过来找司语约会，不是追，难道是已经追到手了？还是有更亲密的关系？ 想到上次司语提着行李箱从陆家别墅走出来，陈妍不敢往下想了。 陆汐蹙眉，说：“你想多了，我对她没感觉。” 陈妍：“……”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96 陈妍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那……司小姐她……” “她喜欢我。”陆汐表情有些耐人寻味，缓了缓，说：“她说她爱我，没我活不下去。” 陈妍：“……” 司语在接完那通电话后，心情没来由地烦躁，完全静不下心来看剧本，满脑子想的都是电话里陆汐说的那些话。 她以为陆汐是开窍了来找她约会，还幻想了一下两个人穿着美美的礼服，坐在高级的西餐厅里，听着浪漫的小提琴，对着蜡烛深情凝望…… 去TMD约会。 司语没有生气，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生气。 她们两个都动机不纯，陆汐是为了讨好奶奶，她是为了攻略陆汐，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指责谁。 她应该感谢陆汐直接说出来，最起码她不用自作多情以为是自己的魅力把那山冰山感化了。 推掉约会，挂陆汐电话，不是因为她想作，只是突然间觉得很疲惫，不想再做戏欺骗别人，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她有点丧，又有点燥，两种情绪在胸腔里拼命挤压。 没等她甩掉这些负面情绪，就被导演叫过去拍戏了。 高中时代的陈霜是个女混混，整天不是跟老师顶嘴，就是跟其他女混混撕逼，经常和男主张漾去打群架。 司语今天像是宣泄一样，演得比前几天都要投入。导演喊休息时，她还没有从角色中抽离出来。 过来给她递水的小夏被她吓一跳：“小、小语，你还好吧？” “没事。”司语掩去脸上的戾气，接过水喝了一口。 工作人员开始发放晚饭，司语没有胃口，拿起手机看时间。 六点多，距离陆汐说的约会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 司语凉凉一笑，把手机放回包里，用剧本蒙住脸假寐。 迷迷糊糊间，手臂被小夏拍了一下。 剧本滑落下来，司语没接住，睁开眼睛，看到朝她走过来的梁予菲。 梁予菲因为要减肥把晚饭戒掉了，拿着剧本笑盈盈走过来，说：“司语，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对下戏。” 梁予菲十分厌恶司语，进组以来，她从来不主动找司语对戏，只是导演说接下来那场戏很不好演，台词多，情绪波动很大，让她先和司语好好对对。 为了维持原女主亲善的好人设，即便不情愿，梁予菲还是主动过来了。 梁予菲知道司语也讨厌她，如果司语拒绝她就太好了！不仅不用虚与委蛇和这个女人对戏，她还可以借题发挥，让大家知道司语其实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从而让大家讨厌司语！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司语把剧本捡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很干脆地说：“行。” 梁予菲笑容一滞。 作为一个专业演员，司语从来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她大大方方接受梁予菲的邀请。 其他人还没吃完，司语下巴点了点某个阴凉的地方，说：“这边有点吵，去那边吧。” 梁予菲心怀鬼胎，等走远了，确保别人都听不到她们说话，说：“今天是情人节，陆汐怎么没让人给你送花啊？” 司语正翻剧本，抬眸，要笑不笑地看着她：“都老夫老妻了送什么花，我这人比较爱钱，她一次性给我转了五十二万，懂什么意思吧？嗐，小红包而已，你也不用眼红。” 梁予菲嘴角狠狠一抽，说：“你怎么不说她给你转五百二十万！” 司语翻了个白眼，说：“额度限制啊你个白痴。” “你！”梁予菲被她一激忘了掩饰，反正其他人听不到，恼羞成怒道：“别吹了，你和陆汐是协议结婚，她根本不喜欢你！总有一天她会跟你离婚的，你休想绑住她，她根本不属于你！” 司语吊着眼尾睨她，不紧不慢地说：“她不属于我，难道属于你？” 她本来就是我的，你个恶毒女配休想和我抢！梁予菲心底疯狂叫嚣着，呐喊着。 司语看着她一张清纯无害的脸一点点变得扭曲，阴沉沉笑了一声，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用手扣住她肩膀将她推到树干上。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97 “你想干什么？”梁予菲花容失色，本能地想把她推开，可是司语两条细细的胳膊却像是铁臂一样推不动！ “怕我打你？”司语冷眼看着她无用挣扎。 梁予菲额头上出了一层汗，冷热交织。 想到司语的人设是个多次预谋想要杀掉女主的恶毒女配，梁予菲是真的害怕，心里慌得一批，眼神乱瞟，瞟到休息区用餐的人群，才找回一点底气，颤声说：“这么多人看着，我就不信你敢！” 司语确实不敢，所以只是想吓吓她。 光吓还是觉得不过瘾，不足以纾解她心中那两股矛盾的情绪。 司语身体前倾，贴着她耳朵说：“你不就是喜欢陆汐？” 梁予菲眼神闪烁得厉害，支吾道：“你……你别胡说。” “怎么还死不承认呢？你让陆薇怂恿陆汐和我离婚，你想和陆汐结婚，这些我早就知道了。”看着她紧张得身体绷直，司语坏心一笑，伸出手指，托起她下巴，流里流气地说：“我突然发现你长得还挺漂亮的。” 梁予菲想拨开她的手，司语却狠狠掐住她下巴。 梁予菲吃疼，“嘶”了一声，担心这个恶毒的女人随时掏出一把刀划她的脸，急得声音拔高：“你再不放手我要喊人了！” “嘘——”司语身体前倾，轻声：“别吵，让我好好看看。” “……” 端详了几秒钟后，司语满意地笑起来，说：“确实漂亮，看得我都心动了。” 心动？？？！！！ 梁予菲瞳孔微张。 “干脆我和陆汐离婚，我包养你怎么样？”司语自顾自说：“光影我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卡里还有几个亿的资产，你想拍戏我给你资源，没资源我投资让你拍。陆汐资产跟我差不多，也就长得比我好看一丢丢，美成那样没什么卵用，冷冰冰无趣得很，你还不如跟我。” 梁予菲整个人呆掉了，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完司语这番话的意思，讷讷道：“你想包养我？” 司语抛了个媚眼，在她耳边吹气，诱惑道：“没错，我包养你。你给我当情人，只要乖乖听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考虑一下？” 梁予菲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如果不是看过小说，知道司语是个从骨坏到皮，恨不得把女主挫骨扬灰的恶毒女配，梁予菲真就上当了。 这女人不仅仅恶毒，还是个神经病！ 梁予菲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她推开，一张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地说：“你想得美！” 司语抱着胳膊冷冷一笑，一针见血地说：“你刚才犹豫了，你敢说你没有心动？” “……”被她戳中心事，梁予菲脸上一阵窘迫，一时间哑口无言。 陆汐来到拍摄现场时，刚好看到司语把梁予菲压在树干上，两个人身体贴得很近，像是在说什么私密话。 晴空万里，夕阳西下。 陆汐停在一颗樟树下，头顶枝叶繁茂，绿得出油。 钱磊第一个发现陆汐，拍拍屁股上的草屑快步走过来，惊讶道：“陆总，您是来探班吗？” 陆汐目光从那两个贴得过于暧昧的人身上挪开，看着钱磊，淡淡道：“过来看看。” 陆汐这样一个绝世大美女，光影总裁，又是投资人，一来就引起骚动，一群人殷勤地围过来。 陆汐最不喜欢应付这种场面，抚了抚额，说：“你们忙你们的，别耽误了拍摄，不用管我。” 钱磊跟她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她不喜欢客套，说：“我们准备要拍了，等会儿您可以坐在我旁边看。” 陆汐微微颔首，下意识朝司语那边看过去。 钱磊也往那边看，扬声喊道：“司语、予菲，别对了快过来！” 司语走近才看到陆汐，愣了愣，不动声色别开头。 陆汐见她故意绕过自己走了，嘴唇动了动，又闭上。 梁予菲还沉浸在被司语戏弄的羞愤中，目光死死盯着司语背影，在心里默默把她凌迟了几百遍，猝不及防碰到陆汐，她心跳漏了半拍，惊呼出声：“陆汐！”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98 陆汐面无表情看着她，冲她点了点头。 梁予菲发现她没有纠正自己的称呼，心中狂喜，还想和她多说几句。 “予菲快过来啊，我给你们讲戏。”钱磊喊她过去。 梁予菲只好压下心底荡漾的情绪，笑容甜美地冲她挥挥手，蹦蹦跳跳去到拍摄区。 陆汐终于还是来了！ 有陆汐在旁边看着，又是和司语演对手戏，梁予菲不敢松懈。她拿出十二分的专注，当导演喊完开始，她把自己完全融入到角色中。 拍了这么多场戏，梁予菲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对待过。尽管她自然流畅的演技是原女主给的，但她就是想好好表现，她要让陆汐看到她身上的闪光点！ 今天不仅是七夕，还是梁予菲心心念念期盼已久的日子。 小说里，陆汐也是今天来探班，然后救了险些被机器砸到的女主，对女主钟情，两个人感情线从那一刻开始！ 梁予菲从白天盼到傍晚，以为陆汐不会来了，结果陆汐果然如小说剧情发展的那样出现了！ 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司语和梁予菲这场戏矛盾冲突很激烈，两个人台词很多，为了达到更好的视觉效果，钱磊要求一镜到底。 这场戏很不好演，钱磊以为要拍十几条，没想到两个女演员今天表现都很出色，拍了四条就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他激动地站起来说：“很好！演员休息十分钟，准备转场。” 放完话，钱磊扭头对陆汐说：“陆总，等下拍夜戏，我得过去指导他们架机器。” “你忙吧。”陆汐站起来，在人群中捕捉到司语的身影，迈开腿。 “陆汐。”梁予菲截住陆汐的去路，微垂着头，一脸娇羞，细声细气地说：“我想跟你说几句话，我们去那边好不好？” 陆汐目光始终追着司语的身影，说：“抱歉，我还有事。” “诶，陆汐——” 陆汐看都没看她。 “司语。” 清冷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司语脊背僵了僵，慢动作转过身：“您好陆总。” “……我有话想跟你说，我们去那边吧。”陆汐指着刚才梁予菲说的那个地方，那边没什么人，适合说话。 司语迟疑了一下，展颜一笑，说：“好啊。” 两个人走到摇臂下。 周围吵吵嚷嚷，这一处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热气在两人身体间流窜，气氛有些沉闷。 司语以为陆汐早就回去了，没想到她会来片场。 电话里两个人没有争吵，但是聊得不算愉快。司语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别扭，避开陆汐的目光，看着别处：“想说什么？” 陆汐垂眸看她，说：“对不起。” 司语以为听错了，把头转向她，张嘴正要说话，看到一个东西朝她后脑勺直直撞过来，脸色大变。 “小心！” 司语朝她扑过去。 “咚——”重物不偏不斜砸下来。 司语眼前一黑。 晕倒前一秒，司语只来得及在脑子里问小B：“我英雄救美了，你说她会不会从此以后死心塌地爱上我？” 第27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99 司语并没有马上失去意识，晕乎乎时，听到那道清冷又带点撕裂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喊：“司语！” 不知道小B是不是也像她一样被砸晕了，司语听不到系统声音，脑袋嗡嗡的，感觉摇摇欲坠的身体被人紧紧抱在怀里，鼻尖闻到熟悉的冷香。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陆汐在她耳边一遍遍喊她名字。 喊了几声不见她有反应，陆汐冷静自持的声音变得急促：“陈妍，过来帮忙！” 过了一会儿，耳朵涌进很多声音，有陈妍的，有朱琦和小夏的，有导演的，还有其他陌生人的。 一群人围着她叽叽喳喳吵得不行，司语听不到陆汐的声音了，有些焦虑。 身体被人抬起时，她彻底没了意识。 醒来是在医院。 司语感觉脑袋像是刚安到她脖子上还没适应，疼得没法思考。她对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等适应了疼痛，眼珠子缓慢移动，看到悬在头顶上方的输液袋——袋子里的液体还剩下一半，很久才挤出一滴。 目光顺着那条输液管，看到左手手背上的针头，接着是守在病床旁打瞌睡的小夏。 司语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伸出一根手指，在那颗耷拉的脑袋上轻轻一戳。 小夏身体晃了晃，迷糊地睁开眼睛，精神为之一振：“小语你醒了！” 司语对她笑了笑，想坐起来，不小心牵动脑部神经，眼前一阵晕眩，疼得她想骂娘。 “别动别动！”小夏忙按住她说：“你被砸到脑袋，昏迷了一夜，医生说有点脑震荡。你好好躺着，我去叫医生。” 司语痛苦地闭上眼。 小夏拔腿往外跑，打开病房门时险些撞到人：“陆、陆总，您又来了？” 司语是因为她才昏迷，陆汐怎么可能不来。 昨天晚上陆汐在这里守了一夜，司语迟迟不醒，她一夜没合眼，天亮时才回酒店。 昨天那套衣服脏了，陆汐换了套新的，还是一贯的黑白配。她一张脸冷白无光，迷人的凤眼满是疲惫，声音略显沙哑：“她醒了吗？” “醒了，刚醒！” “我看看她。” “好的，我去叫医生。”小夏欢喜地跑掉了。 陈妍帮陆汐推开VIP病房门。 一进去就看到病床，司语安静地躺在白色床单上，头发凌乱铺在枕头边和脸颊上，衬得一张脸很小，脸色是不正常的惨白，眼睛紧紧闭着。 “不是说醒了吗？”陈妍悄声说。 看到她这幅样子，陆汐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司语倒在她怀里的情景，心脏微微收缩。 要不是她把司语叫去那个地方，意外就不会发生。如果不是司语帮她挡那一下，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她。 是司语救了她。 陆汐抿了抿唇，脚步沉重地走到病床前，附身看着病床上的人，轻声：“司语？” 司语“嘤”地一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茫然地看着她：“你是谁啊？” 陆汐伸出手想要帮她把挡住脸的头发拨开，闻言一顿。 “这是陆总啊。”陈妍震惊道：“司小姐，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司语一脸空白地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妍骇然，扭头去看陆汐：“医生说脑震荡可能会造成暂时性失忆。” 陆汐直直看着司语，抿唇不语。 司语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你们到底是谁啊？” 陆汐薄唇微启，说：“我是你妈。” 司语：“……”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00 陈妍：“……” 司语撇撇嘴，嘟囔道：“我妈早过世了，你少占我便宜。” “不继续装了？” 司语拱了拱鼻子，哼唧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脑震荡本来就有可能失忆啊。” 陆汐目光淡淡扫过她眉眼，言简意赅地说：“演得太假。” 司语：“…………” 到底是哪个脑残作者写的英雄救美就会爱上？？？！！！瞧瞧这人，不是占她便宜就是损她，爱个屁！ 陈妍感觉气氛似乎有些僵，担心陆汐这种直男式的回答又要惹司语不高兴了，忙说：“司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头痛，恶心。”司语瞪着陆汐，“人家都知道关心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陆汐还没说话，陈妍便抢着帮忙回答：“司小姐，你这就错怪陆总了。你出事以后，是陆总陪你上的救护车，昨天晚上你昏迷不醒，陆总一直守在旁边，一夜没睡，她很担心你。” 陆汐守了她一夜？？？ 司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目光审视陆汐：衣服换了，那张总是明艳动人的脸此时略显黯淡，有黑眼圈，眼睛里还有红血丝。确实像是一夜没睡。 司语怔怔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好这时小夏带着医生进来了。 医生问了她几个问题，让她留院观察几天。 “那我岂不是暂时不能拍戏了？”司语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医生了解了她是个演员，是在片场被机器砸到晕倒的，一板一眼地说：“现在这种情况你只能好好静养。” “是啊小语，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拍戏的事不用担心，琦姐已经去和导演沟通了。”小夏说。 “哦。”司语热爱表演，但不是那种为了拍戏连命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人，毕竟身体好了才有拼搏的资本。 随后朱琦和钱磊也到了医院，还带了一个工作人员，叫小光。 小光负责在片场管摇臂，昨天晚上就是他操作不当，才导致摇臂撞到人。 小光低着头不敢去看病床边的陆汐，战战兢兢说：“我是看机器挡到路才想挪开的，当时没看到你和陆总站在下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司语，对、对不起。我可以赔你全部的医药费！” 司语认得他，瘦瘦小小的一个小伙子，还不到二十岁，笑起来憨憨的。她轻叹道：“灯下黑，你看不到我们也正常，我不怪你。医药费就不用你赔了，剧组应该帮我买了保险，是吧导演？” “是是是，有保险。”钱磊忙不迭说，偷偷看一眼沉默坐在旁边的陆汐。 听说司语是因为救陆汐才受伤时，钱磊吓得腿都软了。如果被撞的是陆汐，只怕他们整个剧组都要遭殃。 片场离不了导演，司语怕耽误拍摄，让他们回去。 钱磊感激她的宽容，临走时说：“你的戏份我都往后推了，你好好养伤。” “谢谢钱导。”司语微笑道。 演员在片场出了意外，作为总导演钱磊难辞其咎，他自觉受不起这两个谢字，问候了陆汐几句，最后带着小光灰溜溜走了。 司语昏迷了一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朱琦来的路上给她买了点热粥，没想到陆汐在，尴尬道：“陆总，要不我再去给您买一份？” 陆汐摆摆手，说：“不用，我吃过了。” 于是几个人围着司语看她吃。 司语看朱琦面露踌躇，似乎是有话要说，问她：“怎么了琦姐？” 朱琦看了看陆汐，说：“小光说的话你信吗？” 司语含了口粥，囫囵咽下，说：“你怀疑他是故意的？” “不好说。”朱琦犹豫道：“戏还没拍就有人黑你，抽烟那件事也是有人故意，这次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难道是梁……”小夏说到一半忙捂住嘴，速地看了看陆汐和陈妍。 陆汐倒是没什么表情，静静看着司语，想听听她怎么说。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01 司语咬着勺子陷入沉思。 朱琦的怀疑是很合理的。不过司语回忆了一下，当时摇臂明明是冲着陆汐来的，要说故意，那也应该是害陆汐。可是小光一个月工资两三千，他哪来的胆子害光影总裁？就算是小光被人收买了，要害人也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吧？ 小夏刚才应该是想说梁予菲。 梁予菲害她？这太有可能了。 上次抽烟那件事，很明显是剧组里有人在搞她，司语觉得是梁予菲的可能性极大，只是学校还没有开学，拿不到监控视频，没有足够的证据。 至于昨晚的事到底是不是梁予菲…… 司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被她忽略掉的关键剧情。 昨天不仅是七夕，也是小说里陆汐救了梁予菲，两个人看对眼感情线开启的日子！ 卧槽，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给忘了！！！ 司语激动地一拍脑门，却忘了自己头部刚受到重创，她“嗷”了一声，眼泪唰唰流下来。 “你干嘛打自己头啊！”朱琦大惊失色。 小夏扶住差点被她打翻的粥，紧张道：“小语你是头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司语眼含热泪，不好意思喊疼，强忍着说：“我没事。” 当初知道梁予菲也是个穿书者，司语担心对方要和她抢陆汐，为了阻止她们产生感情，才不假思索接了这个剧本。昨天接了陆汐那通电话后，她恍恍惚惚，又丧又烦躁，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给忘了！ 本来小说的剧情是梁予菲被砸，陆汐出现“英雄救美”。可是现在被砸的变成了她，救人的也是她。 她好像无意间强行改变了剧情…… 所以，陆汐和梁予菲应该没有一点可能了吧？ 司语巴巴望着陆汐。 陆汐不知道她心里都想了些什么，被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得很不自在，错开视线，从床头柜上拿了张纸巾递过去。 司语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楚楚动人。 她可怜兮兮说：“我手不方便。” 陆汐看向她两只手：左手在打点滴，右手抓着勺子，刚才她动作太大，手指上还沾了些粥。 陆汐没瞧出来她哪只手不方便，要把纸巾塞进她手里，听到她说：“是我救的你，你就不能帮我擦吗？” 陆汐眼角一跳，看了她几秒钟，在其他人异样的目光注视下，倾身上前，轻柔地帮她擦掉眼泪。 旁观的三个人都忘了刚才没讨论完的话题，一个个心思各异。 小夏：“卧槽小语好牛逼，居然敢使唤陆总！” 朱琦：“陆总居然帮人擦眼泪？？？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看错了。” 陈妍：“撒撒娇就帮擦眼泪，陆总您还敢说不是喜欢？” 眼泪擦干净了，司语又把沾了粥的右手递到她面前。 陆汐：“……” 司小姐你可真是太敢了，佩服佩服。陈妍心说。 为了维护BOSS的威严，陈妍假咳了一声，说：“陆总，我先出去了。” “那个……司语你好好休息，我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叫我。”朱琦也很识趣地给陆汐留面子，拉着看呆的小夏离开。 转眼的工夫，病房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陆汐默默帮她把手擦干净。 司语下巴点了点那碗热粥。 陆汐磨了磨牙，觉得她太得寸进尺，但也没有说什么，端起碗，拿过她手里的勺子，一口口喂给她吃。 喂完又帮她擦嘴。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02 陆汐服务周到宛如专业级护工，彻底没了脾气，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面色平静地看着她：“还要做什么？” 司语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扬唇一笑，说：“没了。谢谢陆总，这是我喝过最美味的粥。” 陆汐：“……” 司语见她不语，小心觑她脸色：“生气了？” “没有。”陆汐声音听不出情绪。 “那就好。”司语说：“我救了你，你照顾我，咱俩扯平了。所以你不用内疚，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陆汐以为她是仗着受伤故意使小性子使唤自己，哑然一瞬。 换做是以前，司语会作，会跟她闹，现在居然这样善解人意，这让陆汐很意外。 司语真的变了很多，而且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改变。 看着她亮闪闪，清澈得仿佛能看到底的眼睛，陆汐恍惚间想到两个月前她们的某一次谈话。 陆汐问她为什么突然想找工作，当时司语回答说：“为了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陆汐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眼前这个灵动的司语，演戏时浑然忘我的司语，不做不闹能言善道的司语，双商过关会为人着想的司语……确实让她刮目相看。 所以被司语使唤时，陆汐一点也没有生气，倒不是觉得愧疚，而是因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司语的改变太大了，短短两个月，她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以前看她一眼陆汐都觉得多余，现在却对她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了，甚至有时候还觉得她有点可爱？？？ 陆汐被最后冒出来的想法吓一跳，定定神，摒弃杂念，看着她眼睛，郑重而真诚地说：“谢谢你。” “不客气。” 她们很少这样心平气和，又正儿八经地对话。 “对不起。”陆汐又说。 司语皱眉，说：“我刚才不是说扯平了吗？而且又不是你砸的我，干嘛跟我道歉。” 陆汐冰霜脸上难得出现一丝赧然，说：“我是指昨天约会的事。” “……” “我只想着不让奶奶难过，却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 “……”司语是真没想到陆汐会跟她道歉。她猛地想起被砸之前，陆汐把她叫过去，也说了对不起，“所以昨晚你跟我道歉是因为这件事？” “嗯。” 其实大可不必…… 司语蹭了蹭鼻子，小声说：“我也跟你说声对不起。” “嗯？”陆汐疑惑，想不起来司语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司语有些不敢直视她眼睛，垂眸，含含糊糊地说：“之前骗了你，我其实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陆汐表情微顿，说：“你是指上次装割腕自杀骗我回去的事？” 当然不是……那个又不是我…… 陆汐完全想偏了。 司语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眼睛瞟来瞟去，支支吾吾：“我其实……其实……” “？” 司语有苦难言，又羞于启齿，正不知如何是好，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欢快响了起来。 司语话被打断，暗暗松了口气。她不能乱动，手够不到。 陆汐帮她把手机拿过来，瞥见来电显示，说：“是奶奶。” 陆老夫人怕耽误她拍戏，在司语进组后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03 司语担心有事，忙接过手机，划开，放到耳边：“奶奶？” “乔乔。”陆老夫人听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笑呵呵说：“中午了，我猜你们应该是在吃饭。你不忙吧？” “不忙不忙，我刚吃完。”司语说。 “那就好。”陆老夫人话锋一转，说：“汐汐去找你了吗？” 司语看向坐在床边的陆汐，说：“她现在就在我旁边。” “真的假的？”陆老夫人将信将疑。 “是真的……”司语拿下手机，开了外放。 陆汐对着手机喊了一声：“奶奶。” “诶！”陆老夫人咯咯笑起来，说：“昨天情人节，你们约会了吗？” 陆汐和司语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约了。” 陆老夫人对这个的回答很满意，连说了三个好，查岗似的又问：“汐汐你给乔乔买礼物了吗？” 还有礼物？ 司语用眼神询问陆汐，看到陆汐点头，说：“买了。” “买的什么礼物呀？” “项链。” “香水。”司语说完才发现和陆续说的不一致，诧异地看着她，用气声问：“你给我买了项链？” 陆汐轻轻“嗯”了声，眼眸变了变。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电话那头的陆老夫人没听清，又问：“什么礼物？” 司语眼睛弯成月牙，笑盈盈看着陆汐，声音跟抹了蜜似的，说：“奶奶，她给我买了项链，很漂亮，我很喜欢。” 都没送你怎么就知道很漂亮？陆汐看她撒谎都不脸红，倒是被她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不适，垂眸去看手机，说：“奶奶，您问得有点多。” 陆老夫人不恼反笑，老感欣慰地说：“行行行不问了，这是你们夫妻间的秘密和情趣，我不该多嘴。” 送个项链怎么就成情趣了，奶奶您在想什么不纯洁的东西？！ 司语脸颊莫名有些滚烫，偷偷瞟了眼陆汐，视线一对上，像是被烫到一样匆忙错开。 生怕老人家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司语忙换话题：“奶奶您是不是要午睡了？先休息吧，晚上有时间我再打给您。” 陆老夫人听到她们在一起就放心了，为了留多点时间给她们沟通感情，很痛快地挂了电话。 幸好不是视频，不然奶奶看到她在病房肯定要担心。司语长出了口气，一抬头，对上陆汐探究的目光，她稳了稳心神，伸出手。 “做什么？”陆汐不明所以看着她手掌心。 “礼物呀。”司语动动手指，眼底满是期待。 “在酒店。” “去拿去拿。” “……” 司语急着想看陆汐到底给她买了什么礼物，陆汐只好让陈妍去拿。 陈妍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半个小时就把礼物拿来了。 司语迫不及待打开：“哇！好美！你看这颗砖石她又大又圆！哇哇哇好闪好闪，我这双美丽动人的被它闪瞎了！” 陆汐揉揉太阳穴，说：“戏过了。” 过了吗？司语歪头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夸张。而且因为用力过猛，被砸到的头又开始一阵阵抽疼。 司语收放自如，两只手捧着那个长形锦盒，星星眼看着她，说：“谢谢，我很喜欢。” 这是陆汐第一次送她礼物，看得出她很开心，但是想到买这个礼物的初衷是为了应付奶奶，有些惭愧，避开她灼热的目光，沉声：“你喜欢就好。”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04 司语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收到礼物，心里有些感动。她越看越喜欢，嘴角微微扬起，又拉下来。 “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陆汐想说“没关系”，还没开口，又听到她说：“我呢不爱占人便宜，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吧！” 陆汐挑了挑眉，竟有些期待：“什么？” 司语笑得像狐狸一样，下巴微抬，声音甜腻腻地说：“当然是本仙女的香吻一枚！mua来吧～！” 看着她越凑越近，撅成一颗桃心的红唇，陆汐心头猛地一跳。 还有一厘米眼看就要亲上，陆汐忙用手挡住她嘴巴，故作镇定地说：“免了。” 第28章 陆汐突然想起两年前的一件事。 某天夜里，司语去酒吧厮混，喝得烂醉如泥回来，半夜偷偷爬上她的床。 那是司语第一次违反协议，做了不该做的事。 陆汐本来就对她没有感情，又惊又怒，把脱得精光的她轰出房间。 第二天醒来，陆汐收拾行李准备搬出去。 司语却紧紧抱着她不让她走，哭着说昨晚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求她给一次机会，还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乱来。 陆汐并不完全信任司语，只是那会儿两个人刚协议结婚，陆震南收购股份的动作没那么快能完成，为了公司大局着想，最终没有搬走。 后来陆汐叫人来把门锁换了，司语再也没有机会做那种事。 直到两个月前，在陆家大宅，两个人共处一室，洗好澡的司语披着浴巾来勾引她。 陆汐不知道她是不是吃了教训不敢越界，说是勾引，其实也没有太大胆的举动，声音娇柔，故意搔首弄姿，仅此而已。 赤/裸/裸的勾引司语做过，含蓄的勾引也做过，比起前两次，这次的献吻简直太素了。 前两次陆汐还是有些反感，这一次……感觉很奇怪。 陆汐掌心偏凉，司语嘴唇柔软温热，两者严丝合缝贴在一起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蔓延开来。 陆汐从小不与人亲密，这样的接触对她来说已经算过分了，倏地把手松开，人也站了起来。 献吻失败的司语在心底长长叹了声气，嘴巴撅得老高，哼哼唧唧说：“陆总，你真的很无趣。” 陆汐不恼也不反驳，一脸无欲地说：“剧组里有人跟你有过节？” 话题转变太快，司语脑袋又被砸了，一时间没跟上她的思路：“干嘛问这个问题？” 陆汐又恢复成冷淡的样子，说：“刚才听了你和朱琦的谈话，你们不是怀疑剧组里有人故意害你？” 被她提醒，司语才想起小光那件事还没聊完。 朱琦她们应该还在外面，司语懒得把她们叫进来，收起玩闹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昨晚的事应该只是意外。” “理由？” 司语把之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的分析说出来。 小光跟她无缘无仇不可能害她，众目睽睽下在片场害人方法太蠢，所以不可能是预谋。小说里女主就是七夕那天差点被摇臂撞到，这一次阴差阳错变成她遭殃。 陆汐听完分析后也赞同她的说法，凝眉沉思。 司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头部刚被砸了一下，隐隐作痛，伸手碰了碰她，说：“喂，你能不能先坐下来，老是要仰头看你我头晕。 陆汐垂眸。 女人细白的手指勾着她衣服下摆，仰着苍白的脸，刚流过几滴眼泪眼眸水润，声音软绵像是在撒娇。 陆汐抿唇，一点点把衣服抽出来，拿过椅子，重新坐下。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05 司语看她故意坐得离床三米远，无语道：“坐那么远干嘛，怕我强吻你啊？” 陆汐两腿长腿随意交叠，扯了扯裤子上的褶皱，撩眼皮看她，言简意赅：“难说。” “……” “……” 话题不知怎么就变得暧昧起来。 陆汐目光游移，思忖着，言归正传：“所以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跟什么人有过节，逼得那人先后两次黑你。” 司语心里的答案是梁予菲，只是现在没有证据，说了陆汐也不会信。 她还拿着那个项链首饰盒不舍得放下，下巴垫在上面，垂着眼，似是苦恼地说：“哎，像我这种貌美如花演技又好的仙女，羡慕嫉妒我的肯定不少，剧组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看我不顺眼。” 陆汐看她夸自己脸都不红，不留情面地说：“像你这么自恋，确实容易遭人恨。” 司语表情无辜：“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难道你不认为我美，我演技不好吗？” 陆汐目光扫过她明艳的眉眼，扫过她小巧的鼻子，落在她微微勾着的好看的唇上，停留了两秒钟，不动声色别开头，顾左右而言他：“娱乐圈是个很复杂的圈子，树敌太多，对你以后发展很不利。” “我知道啊。”司语摊摊手。 她也想低调做人，只是有些人太不安分，非要跟她过不去。 不知道是不是思考太多，司语脑袋又开始抽疼，她捂了捂额头。 陆汐见状，扶她躺下，让她好好休息。 司语疼得没有睡意，她隐约感觉在她闭眼后陆汐悄悄退了出去，待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陆汐已经不在了。 小夏告诉她：“陆总电话好多，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应该是回去了吧。” 司语嘴上不在意地“哦”了声，心里却有些不忿。 她知道陆汐是为了应付奶奶来跟她约会，约会不成自然要走，她理解。只是走了不跟她打声招呼，让她有点不爽。 拿起手机看了眼，陆汐果然没有给她发消息。 不过她们现在这种关系，陆汐也没必要跟她打招呼。 司语把手机丢到一边，拿起剧本翻了几页，密密麻麻都是字，看得她脑袋疼。 她心烦气躁，又重新拿起手机，登陆微博，想看点八卦打发时间。 结果进热搜就看到自己的新闻：#司语受伤# 《你的微笑》前半部分是校园内容，拍摄场地在学校里，每次都有不少人来围观。昨晚司语受伤晕倒的事惊动了整个剧组，不知道是哪个路人录下了她被抬上救护车的视频，还发到网上。 因为是晚上，光线不足，视频拍得不是很清楚，司语躺在担架上根本看不清脸，也看不清受伤情况。 演员拍戏受伤时有发生，像司语这种新人不应该有人关注才对，然而因为之前她两次被黑上热搜，本身自带热度，那个视频发出去后很快也上了热搜。 评论还不少，司语无聊点来。 【是之前爆出乱扔烟头那个司语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这是直接晕倒了？人没事吧？】 【救护车都来了，感觉很严重的样子。】 【哎，演员果然是高危行业，这是今年看到的第五起演员拍戏受伤的案件了。】 【啧啧，又是这个司语，上次让道歉不道，遭报应了吧。】 【听说是被机器砸到头？砸得好！干脆一病不起直接宣布退出剧组就更好了，这种人不配演陈霜。】 【楼上太恶毒了吧，虽然司语老是作妖，戏还没拍完就各种黑料让人很讨厌，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诅咒人家太过分了。】 【我也讨厌这个司语，但还是希望人没事吧。】 …… 除了个别偏激言论，大部分网友还是很善良的。 司语受伤的事被人放到网上后，《你的微笑》官博出来解释并道歉，还宣布了她已经醒来的消息。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06 司语本来想转发回应一下官博，点开时，看到热评第一条是这样的内容：“当时司语和光影总裁陆汐都站在摇臂下，她是为了救陆汐才受的伤。” 这条评论下面跟了两千多条，司语一点开就看到一条脑残评论：“我阴谋论一下，会不会是司语故意把陆总叫过去，跟操控摇臂的串通好来个英雄救美？反正她是走后门进的光影，救了陆总陆总欠她一个大人情，以后想要资源还不简单。” 司语被这条脑残评论刺激得脑瓜更疼了。 小夏忙拿走她手机，义正言辞地说：“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要玩了。” 司语瘫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哀嚎：“住院好他妈无聊。” “要不你看看视频？”小夏提议说。 “嗯。”司语无精打采应了一声。 小夏拿出平板，打开视频软件，边点边说：“你想看综艺还是电影？电视剧也行。今年最火的剧就是《宠妃》，好像完结了，我看了几集挺好看的，要不要看这个？算了算了，这是梁予菲主演的，你肯定不想看……” 司语听她自说自话，选了半天没个主意，朝她伸手：“给我，我自己选。” 小夏把平板给她，看她点开了电影专区。 “这个这个！”小夏指着某个片子说：“小语你看这个！” 司语看她很激动，说：“你看过？” 小夏摇摇头，满面堆笑地说：“这部我没看过，不过林亦言演的其他电影我都看了，票房和口碑都很不错。她演技超好的，人也很漂亮，就是太低调了名气不响。这部电影是去年上映的，听说她拍完就去F国进修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微博倒是时不时发一些动态。” 小夏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发现司语表情有些古怪，她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干笑道：“你演技也很好，而且我觉得你比她漂亮。我就是喜欢看她演的电影，对她个人没什么感觉，毕竟我不追星。唔……小语，你别生气啊。” 司语没那么小气，只是莫名觉得林亦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听到小夏说林亦言拍完戏去F国进修，司语恍然大悟。 “小B小B，你还晕吗？”司语用意念呼叫系统。 一秒钟后，熟悉的电子音在她脑子里响起：“谢谢关心，我是人工智能，不会晕。” 司语：“不晕就行。我问你啊，这个林亦言是不是就是小说里喜欢女主，爱而不得最后移民去了F国的那个神马奖影后？” 小B：“是的。” 司语：“！！！” 那本《霸道总裁为我着迷》的小说司语看得不是很仔细，毕竟作者文笔小白，剧情狗血，只能当闲暇时的消遣品，她一天之内就看完了，除了恶毒女配，还有陆汐和女主，其他角色她都没怎么注意。 仔细想想，好像作者写了几次陆汐吃醋的剧情，吃的就是这个叫林亦言的醋。 那本小说几乎从头到尾都在撒糖，陆汐和女主之间唯一的情敌就是林亦言。说情敌其实也不恰当，因为林亦言是单恋女主，表白还被拒绝了。 作为一个给女一女二感情助攻的炮灰角色，林亦言在小说只出现了三次，所以司语对她印象不深。要不是小夏提起，她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虽然林亦言在小说里只是个不重要的炮灰，司语却对她充满了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陆汐那座冰山吃醋。 她心思收回，冲小夏笑笑，说：“行，就看这个吧。” 花了九十分钟和小夏一起看完了林亦言演的那部电影，司语不得不说，未来影后的演技是真不错。 林亦言长相跟陆汐一样，都属于那种有攻击性的，漂亮，张扬，但算不上惊艳。如果陆汐长相是十分的话，林亦言只有七分。女主选择陆汐拒绝林亦言不是没道理的，毕竟两者在外貌上差距太大了，更别谈身价。 司语突然有点同情林亦言，又找出她以前的几部电影来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小夏在洗手间没出来，司语以为是医生或护士，头也不抬地说：“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进来，径直到了床边。 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冷香，司语倏地抬头，错愕地看着站在床边高挑的女人，看她把一个很高级的餐盒放在床头柜上，眼睛眨了一下，两下，三下。 “给你带了点吃的。”陆汐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袋还晕着，司语觉得陆汐此刻声音有点温柔，定定看着她：“你怎么还没回去？” 陆汐看了看她的头，视线下移，迎着她亮得出奇的双眸，说：“你是因为我受伤，你没出院我怎么回去。” 司语心底滑过一丝暖意，咧嘴灿然一笑，说：“这么担心我啊？”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07 “……”陆汐避开她过于直白的目光，干巴巴说：“奶奶要是知道我就这么把你丢下不管，会骂人。” 司语笑容顿时凝固在嘴边，眼眸一暗，说：“哦。” “你助理呢？” 司语指了指洗手间。 对她偏见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现在陆汐不擅长跟她交流，见她一直盯着屏幕，没话找话：“你在看什么？” “电影。”司语恹恹地说。 “谁演的？” “你情敌。”司语不太想理她，完全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没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直到听到陆汐有些惊讶地说：“情敌？” 司语猛地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跳，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不是，那什么，我……我瞎说的！” 陆汐难得见她神色慌张，越发觉得古怪，凑过去看屏幕，看到一张不算熟悉的脸，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说：“你喜欢林亦言？” “不是！”司语忙不迭否认：“我都没见过她，今天看她电影才知道有这个人。” 陆汐眼神探究地看着她，听不出情绪地说：“看了电影喜欢上也没什么奇怪。” “……我没有！！！”司语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脚的感觉，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 “是不是不重要。”陆汐却冷冷打断她：“当初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们之间不需要对对方负责，你要喜欢谁是你的自由。” “我……” 司语刚说了一个字，余光瞥见小夏从洗手间里出来，及时收声。 “陆总！”小夏欢喜地跑过来，“您还没走呢？” “现在走。”陆汐面无表情看着她说：“拜拜。” “拜拜……” 小夏把陆汐送出去，目送她进了电梯才返回，关上门，哭丧着脸说：“怎么陆总一见到我就走啊，而且感觉她好像不太高兴，是我长得太讨嫌了吗？” 司语看着门口发呆，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第29章 作者给了陆汐一张无可挑剔的盛世美颜，可惜这人太冷，总是板着一张脸，情绪很难琢磨。司语不清楚陆汐到底有没有生气，但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拿着手机躲进洗手间，给陆汐打电话试图挽救一下。 忙音响了很久，接通了，只是那人的声音冷得隔着电流都能让人瑟瑟发抖：“什么事？” 司语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心翼翼说：“我真的不认识什么林亦言，也没有因为看她的电影喜欢上她。你想啊，她还没有你一半好看，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上她。我刚才是胡说八道，逗你玩的。对不起嘛。我永远爱你么么哒～” 陆汐无动于衷，说：“我们之间没有责任和义务，不用跟跟我解释这些。” 撒娇卖萌都不好使，只好卖惨了。 司语咬了咬下唇，说：“你也知道我脑袋被砸了，脑子不清醒，现在还痛呢。” 那头的人顿了顿，冷淡的声音再次传过来：“痛就少说话，有问题找医生。” “……” 你咋不说多喝热水！ 司语憋屈得说不出话，下一秒又听到陆汐说：“如果要离婚，等你拍完……” 司语心中警铃大作，拔高声音打断道：“离个屁的婚，打死我也不离！” 她也不管爆粗口会不会惹陆汐厌烦，不等那边回应匆忙挂断。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08 打电话之前，司语还有一点怀疑陆汐是因为她说了情敌吃醋了，听到离婚方才清醒。 哪有什么醋，陆汐这是巴不得甩掉她。 苦心经营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让陆汐对她有点改观，却因为她一时口嗨，一朝回到解放前。 打完这通电话，司语头痛欲裂。 她甚至担心明天陆汐一大早又带着那份《离婚协议书》来找她，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 第二天陆汐没来，来的是陈妍。 陈妍带来了早餐，包装盒跟昨晚陆汐带的那份一模一样，漱芳斋的东西，做得很精致，价格也贵得要死。 陈妍见她一直看自己身后，福至心灵地说：“公司事太多，陆总昨天晚上已经回去了，她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哦。” 司语心里有些侥幸，又有些空落落的，接过陈妍递过来的餐具，吃了一口，食不知味。 昨天也不知道是谁说“你是因为我受伤害，你没出院我怎么回去。”，还说什么“奶奶要是知道我就这么把你丢下不管，会骂人。” 结果说翻脸就翻脸，说走人就走人，招呼都不打。 陈妍看她怏怏不乐，想到昨晚陆汐回酒店时一副寒气逼人的样子，心想：难不成是吵架了？ 当陆汐每天从早到晚三次问她司语的情况时，陈妍更是笃定心中的猜测：这两人就是吵架了。 司语留院观察了一周，确定没有任何不适，也没有留下后遗症才出院。 陈妍见她没事也要走了。 “你等我一下可以吗？”司语说：“一个小时就够了。” “好的。”陈妍没问她原因。 在小夏的陪同下，司语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刷卡买了个手表，让人包装好后匆匆赶回来交给陈妍，说：“帮我给她，谢谢。” 陈妍知道这个“她”指的是陆汐，拿着东西走了。 小夏听不懂她们打什么哑谜，忍不住问：“小语，你买这么贵的手表是要送谁啊？” 刷卡时司语眼睛都不眨一下，小夏看着那一串数字，羡慕又肉疼。 司语也肉疼。买这么一块破表几乎把她拍《你的微笑》这部电视剧的片酬都用光了，关键是还没拍完，片酬没拿到，她是先刷的原女配的卡。 看着陈妍越走越远，司语仿佛听到心在滴血，捂着胸口痛心道：“送给一座莫得感情的冰山。” “什么冰山？？？”小夏被她说懵了。 司语摆摆手不想解释。 从第一天见到司语，小夏就从她一身的名牌判断出她家里应该很有钱。之前朱琦也暗示过司语身份不简单，小夏虽然好奇，但对方不愿说她也不敢瞎打听。 …… 陈妍回到公司后，先去人事部销了假，然后拿着司语给她的那个礼物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这是什么？”陆汐问她。 “司小姐让我转交给您的。” 陆汐迟疑了几秒钟，拿出袋子里的包装盒，打开一看，发现是A家的一款女士手表。 A家专门做各种奢侈手表，陆汐平时很少戴首饰，不清楚具体价格，在盒子里找到□□，上面写着二十三万。 二十多万不是小数目，但这个价格在A家手表中属于中等偏低价位。对于陆汐这种身价的人来说，这样的手表根本戴不出去。 她把表重新装好，放到一边，在陈妍欲言又止的目光注视下，淡定道：“你先出去吧。” 陈妍出去了。 陆汐打开财务部发过来的月度报表，平时一目了然的数据，今天不知怎么也看不进去。 余光瞥见旁边的盒子，她想了想，拿起手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09 “叮咚——” 在回剧组的路上，司语收到陆汐发来的微信。 陆汐：“为什么送我手表？” 继上次挂断陆汐电话后，司语和她就没有再联系了，盯着这条微信看了很久，慢吞吞打字：“你送我项链，我还你一个手表，扯平了。” 聊天窗口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消息过来。司语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就看着手机发呆。 陆汐最后什么也没回。 司语心底叹了声气。 重新回到剧组，司语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大家都很热情欢迎她回归——除了梁予菲。 梁予菲站在人群之外，脸上阴云密布，怨毒的眼神盯着被众人包围嘘寒问暖的司语。 司语朝她看过去时，她身上戾气还来不及掩去，面部表情扭曲，看着有些滑稽。 梁予菲毫不掩饰地与她对视。 她真的恨死司语这个恶毒女配！ 小说里明明是女主险些被砸，陆汐及时出手救了女主，然后两个人互生情愫。梁予菲记得剧情，知道那个摇臂会出事，所以那天晚上故意拦住陆汐，想把陆汐引过去，等待小说里“英雄救美”的剧情发生。 然而这一切都被司语打乱了。 她看到司语把陆汐叫过去，看到摇臂砸下来，看到司语扑在陆汐身上，被摇臂砸到，最后晕倒在陆汐怀里。 那一刻梁予菲完全傻掉了。被砸的应该是她，倒在陆汐怀里的也应该是她，为什么变成了司语？？？ 她甚至怀疑这些都是司语提前设计好的。司语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博取陆汐的同情使了这么一出苦肉计。 不仅恶毒，还这么有心机！ 陆汐怎么能被这种女人蛊惑？ 听说陆汐在医院里守了司语一夜，梁予菲羡慕嫉妒，又替陆汐感到不值。她真的很想跑到陆汐面前，揭穿司语这个恶毒女配的真面目，可是剧组拍摄很紧迫，她一刻也走不开。 七夕“英雄救美”的剧情就这么被司语抢走了，梁予菲痛心疾首。她不甘心！机会没有了，制造机会她也要上！ 这几天梁予菲心心念念盼着陆汐来片场，想和她上演“英雄救美”的剧情，后来听说陆汐已经离开H市了，她心如死灰，浑浑噩噩，拍戏频频出错，被导演骂了好多次。 这一切都是司语害的！ 梁予菲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那张伪装的面具，可是她不能。 她得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崩人设，怕别人觉得她太冷漠，她硬挤出笑容走过去，心里巴不得这个女人去死，却要装作很关心的样子，说：“司语，祝贺你身体痊愈。” 司语乐意配合她演，似笑非笑地说：“谢谢。” 梁予菲咬着后槽牙，双手紧握成拳。 寒暄过后，钱磊让司语去化妆做造型，弄完马上开拍。 钱磊担心她刚出院，怕她累着想慢慢拍。司语却觉得自己积累的戏份太多了，想快点拍完跟上大家的步伐，跟钱磊说没关系。 为了不耽误拍摄进程，钱磊也就不跟她客气了，把她的戏份拍得满满当当。 司语在医院待了一周早就戏瘾难耐，导演上午给她安排了五场戏，她越拍越亢奋，越拍状态约好。 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永远不在状态频频出错的梁予菲。 女二陈霜和女主余酥的一场很简单的对手戏，台词加起来不到二十句，司语本来想着一条过，结果梁予菲个人就连续NG了七次。 钱磊气得摔东西，完全不顾情面地说：“予菲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戏你一个人NG七次！这一周你都不在状态，你说你是生理原因身体不舒服，行吧，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我能理解。现在一周过去了你还是这样，你这生理期怎么比别的女生都长，是不是要来一个月啊？！” 钱磊嗓门大，吼得地动山摇，在场的人抖了抖。 这是开拍以来，钱磊骂得最狠也最难听的一次，梁予菲觉得无地自容，眼眶顿时红了。 不是她不想好好演，而是她不知道怎么控制情绪！ 一面对司语，梁予菲就不由自主想起司语打乱她计划，害得她错过和陆汐互生情愫的事。她现在心里只有怨恨和不满，根本演不出女主余酥那种纯粹灵动的感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10 钱磊看她这样实在心烦，给她十分钟让她好好调整情绪。 梁予菲狠狠剜了司语一眼。 司语一副“瞪什么瞪信不信我吃了你”的表情，抱着胳膊冷眼看她离开。 梁予菲在助理晓燕的搀扶下，“伤心欲绝”地朝休息区走去。 此时，休息区外围，两个女生正踮着脚伸长脖子往这里看。 “那个是不是菲宝？” “是是是！快走快走！” 梁予菲刚坐下就看到两个女生飞奔而来：“你们是羽毛？” 羽毛是梁予菲的粉丝昵称。 戴黑框眼镜的女生笑得眼睛都没了，激动无比地说：“是啊菲宝，我们是羽毛啊！我们来探你的班！” 另一个女生头发剪得很短，像个铁T，她比眼镜妹冷静，嗓音略粗，看着梁予菲红红的眼睛，皱眉道：“菲宝，你刚才是在拍哭戏吗？” 原女主人设立得好，忠粉很多，粉丝都很热情，进组以来几乎每天都有羽毛来探班，梁予菲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她刚刚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碰到粉丝有点尴尬。 不过听短发妹这么问，她们似乎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梁予菲心念一动，做出潸然欲泣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不是拍哭戏，是……是我没找好状态，演得不好被导演骂了，有点难受。” 眼镜妹心疼得不行，忙鼓励她说：“菲宝不要哭，你是最棒的！” 短发妹义愤填膺地说：“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导演怎么能把你一个女生骂哭，太过分了！” 梁予菲抹了抹眼睛，强颜欢笑道：“不关导演的事。可能是和司语演对手戏压力太大了，陈霜这个角色太凶了，一般人很难招架。其实就是我自己没演好，跟她没什么关系。” 梁予菲一番莲言莲语，看似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仔细一品，其实是在怪司语：不是我不想演好，是对方太凶我好怕怕。 十分钟休息时间很快结束，梁予菲起身去拍戏。 两个粉丝也跟过去，自觉站在外围安静观看。 “《你的微笑》第89场一镜8次，开始！” 穿着校服的余酥顶着大太阳，抱着几本书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人：“陈霜，你……你等一下！” 陈霜头上绑着脏辫，穿着黑色吊带，扭头，一脸不耐地看着她：“干什么？” 余酥吐了口气，说：“张漾说你以前成绩很好，我觉得你应该是爱学习的。” “所以？”陈霜散漫地眯了眯眼睛。 “所以我想给你补课。” 陈霜表情一滞，随即张狂大笑，笑完又恢复了酷拽的样子，勾唇，轻蔑道：“你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想帮我补课？” 余酥：“你！” “咔——” 钱磊站起来，看着本该表现奶凶，现在却面目狰狞的梁予菲，想骂人，可是又想到她刚才欲哭不哭的样子，突然不忍心。 当初选女主的时候，钱磊一眼就看中了梁予菲，觉得梁予菲身上那种灵动的气质和余酥很像。之前梁予菲演得很好，这一周彻底崩坏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钱磊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梁予菲演技还是过关的，只是演着演着，他想从梁予菲身上看到的属于余酥的那种纯真灵动没有了，尤其是眼神，似乎掺杂了什么复杂的东西。 要是个男演员骂就骂了，偏偏还是个女生。钱磊无从下口。 可是不骂吧，看梁予菲把好好一个清纯乖巧的女主演得张牙舞爪，他又很失望。 没等钱磊想好怎么开口，和梁予菲演对手戏屡次被连累的司语先憋不住了：“你到底会不会演？” 梁予菲听到导演喊“咔”时心跳漏了半拍，她觉得自己没有出错，不明白为什么导演要喊停，惴惴地等着被骂，没想到却是司语先开口，她愣了愣。 司语实在忍无可忍，凉凉看着她说：“你电影学院的毕业证是买的吗？就这几句台词几个动作NG了八次，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科班生？不想好好演当初就别接，浪费大家时间。”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11 众人都没想到司语会直接开怼，而且怼得比导演还狠，一个个面面相觑。 梁予菲嘴唇抖了抖，突然“哇”地一声，蹲在地上哭起来。 司语：“……”MD她还没骂够。 梁予菲一哭，钱磊不好意思再火上浇油了，捋了捋下巴，无奈地说：“原地休息十分钟。” 十分钟后又拍了两条，尽管梁予菲的表现还是达不到钱磊想要的效果，但他实在累了，闭着眼睛挥挥手，说：“过过过。” 由于梁予菲一个人耽误了太多时间，导致当天收工比预计的晚了两个小时。 司语精疲力尽，刚走出片场就被朱琦拉到一边：“让你冲动，又被人黑了！” 手里被塞进一部手机，司语拿起来一看。 嚯—— 她都想给自己封个称号了，就叫“热搜女王”。 新晋热搜女王司语，看着热搜第二带着自己名字的词条，懒洋洋笑了一声，说：“怎么总有人这么希望我红，动不动就送我上热搜，太客气了。”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朱琦轻轻敲她额头。 司语揉了揉，漫不经心点开#司语骂哭梁予菲#的词条，看到一个视频。 视频内容是她在片场怼梁予菲，梁予菲蹲地哭的那段。 司语没觉得这有什么好黑的，点开评论全是在骂她。 【卧槽这个司语太拽了吧！导演都没说话她居然敢骂搭档！】 【司语片场公然骂梁予菲，走后门石锤了，这么拽，怕不是被光影哪个高层包养了吧？】 【XSWL，梁予菲是XX电影学院优秀毕业生代表，她居然嘲讽人家毕业证是买的！而且梁予菲拍戏四年了，演技很好啊！司语一个没学过表演没演过戏的花瓶有什么资格骂梁予菲？】 【啧啧，真想看看司语到底有什么影后级演技，居然敢质问梁予菲会不会演戏。】 【影后级演技？楼上怕是要笑死我好继承我的微博会员2333】 【我们菲宝真是太善良了，被人骂都不敢还嘴，心疼菲宝。】 【敢骂我菲宝，司语司马！】 …… 这个视频是今天来探班的梁予菲某个粉丝录下来的，本来发在梁予菲个人超话里，但因为司语路黑太多，很快就骂上了热搜。 朱琦愁得眉毛都要掉光了，低声训她：“你跟她有过节还敢这样骂她，这不是给自己招黑吗？梁予菲路人缘很好，忠粉也多，你跟她对着干，到时候她那些粉丝……” “别急，这事好办。”司语忙稳住她，扭头问小夏：“你之前录的那个视频删了吗？” “没有删。”小夏说。 司语点点头，说：“那行，你发给琦姐。” “什么视频？”朱琦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小夏小声说：“之前梁予菲不是被导演骂吗？我觉得她表情太好玩了，就无聊录下来了。” 正因为知道小夏偷偷录了视频，刚才司语才敢那样骂梁予菲。 其实司语事先并不知道会有人拿她骂梁予菲的视频来做文章，实在是梁予菲不认真的态度惹怒她了，不吐不快。 朱琦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快快快发给我！” 梁予菲也是刚下戏就得知她那两个来探班的粉丝把司语骂她的视频放到了超话，看到司语被人骂上热搜，她开心到飞起，瞬间觉得今天受的委屈值了。 可惜她开心还不到一个小时，某个营销号就把钱磊骂她的视频传了上去。梁予菲澡都不想洗了，忙点开看评论。 【原来司语骂之前导演也骂过，骂得也这么难听，估计是真被梁予菲气到了。】 【帮大家划重点：导演说这场戏很简单，梁予菲个人原因NG八次哦。难怪会被骂。】 【导演说梁予菲一周了拍戏都不在状态，是因为来姨妈影响吧。都是女生，我完全可以理解，导演直男癌骂得太难听了。司语也是女的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还骂人，简直是落井下石。】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12 【楼上太圣母了吧，梁予菲是个演员，不管什么原因，不能拍就请假，既然拍了就要好好拍，不认真就是不敬业。】 【这么看来司语没有骂错啊，突然觉得她好刚，粉了！】 【梁予菲没演好被导演骂还说得过去，司语她凭什么骂梁予菲？】 【就是就是，这件事我挺梁予菲，司语一个没演技的花瓶没有资格骂人。】 …… 梁予菲路人缘好，除了个别看着像水军的小号在带节奏说她该骂，大部分的网友都帮她说好话，还有一部分是指责司语没资格骂她的。 看着这些支持她的评论，梁予菲心思凝重，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如果司语真是个没演技的花瓶倒还好，这次她稳赢，可是司语的演技明显好过她很多！ 导演骂梁予菲的视频是朱琦用光影公司养的营销号放上去的，她看到舆论几乎一边倒地偏向梁予菲，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 第二天，朱琦录了一段司语和梁予菲对戏的视频，又换了个营销号发出去。 那些一直叫嚣司语没演技，要求剧组换掉司语的全都震惊了。 【卧槽这叫没演技？这演技也太好了吧！】 【司语这颜值这演技绝了，打架那段太帅了，这就是陈霜本人啊！】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造谣说司语没演技靠走后门进的光影？有这颜值和演技还需要走后门？娱乐公司都得抢着要吧。】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司语演技比梁予菲好吗？】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终于知道为什么司语敢那样骂梁予菲了，这演技确实有资格。】 【对不起司语，以前不应该跟风黑你，从今天开始本人黑转粉了。】 【有演技又怎样，上次扔烟头的事还没道歉，这种没素质的演员有什么值得粉的，看她把梁予菲骂哭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 …… 钱磊事后才知道网上发生的这些事，喜忧参半。这么一闹倒是提前给电视剧做了波宣传，只是戏还没拍完女一女二就结下梁子，他担心以后拍摄过程中两人又起冲突不好调和。 司语倒是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该怎么拍就怎么拍。 梁予菲做不到。看到司语微博粉丝一天比一天多，看到越来越多的人为司语说好话，越来越多的人夸司语的同时又踩她一脚，她心态崩得一塌糊涂。 她故意装病，向导演请了几天假，为的是躲避闲言碎语，也是想好好调整心态。 三天后梁予菲回归，虽然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比之前好了很多。 剧组差不多花了一个月时间，总算拍完了校园部分的剧情。 九月份，学校开学。 朱琦跟校方联系，调出之前司语抽烟的完整视频，写好通稿发出去。 至此，关于司语的所有“黑料”全部澄清。 只是很可惜，监控里找不到是谁在偷拍司语，那人似乎是故意躲起来了。 没了黑点，司语凭借高颜值和之前视频里暴露的演技，收获了一批粉丝，半个月时间微博关注人数突破一百万。 之前受伤耽误了一周，司语最终没能赶在中秋节前杀青。 中秋那天，司语和陆老夫人通电话，才知道原来陆老夫人是想让陆汐过来陪她过节，不过因为陆汐有事去了F国没有来。 司语觉得就算有空陆汐应该也不会来找她，她们好像进入了一种不尴不尬的冷战状态。 刚穿过来时，陆汐厌烦她，司语还能死皮赖脸贴上去。现在却有些畏首畏尾。 司语也不知道自己在顾虑什么，也许是良心过不去，也有可能是不想主动的时候遭到冷遇。 不过戏还没拍完，什么攻略什么任务她都没有心思去想。 10月中旬，《你的微笑》全面杀青，剧组在H市包下某个五星级酒店的一层办杀青宴。 通过两个半月的相处，司语已经和剧组的人混得很熟了。之前那些对她有偏见的，后来发现她性格随和，工作认真，人美演技又好，对她好感度蹭蹭蹭上涨，好人缘完全不输梁予菲。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13 但人缘太好有时候也不是好事，杀青宴上，司语被他们一个个轮着灌酒，喝得迷迷瞪瞪时，一个及时的电话解救了她。 “停停停停！我奶奶找我，你们先让我去打个电话行不行？”司语举着响得欢快的手机求饶说。 大家才肯放她离开。 大厅太吵，司语去外面接：“奶奶。” 陆老夫人听她鼻音很重，说：“你感冒了？” “没有，我们庆功宴，大家都很开心，喝了点酒。”司语笑嘻嘻说。 “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酒还是要少喝。”陆老夫人说：“对了，汐汐去H市出差了，她去找你了吗？” 冷气一吹，司语微微清醒：“汐汐啊……她没有来找我。” 陆汐来H市了？司语还真不知道，她们已经两个月没有联系了。 陆老夫人不满道：“这个汐汐真是的，你拍戏这么辛苦，她去了那边为什么不去找你？” 司语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浅淡一笑，说：“她应该很忙，没时间来找我。” 万一见面又说离婚，还不如不见。 两个人东拉西扯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结束。 喝多了尿急，司语想去洗手间，晕头晕脑分不清方向，沿着走廊找过去。 同一时间，电梯门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走出来。 陆汐远远就看到走廊上有个背影很熟悉，那人像是喝醉了，走路摇摇晃晃。 “您在看什么？”陈妍见她停下，问。 陆汐觉得应该是看错了，目光收回，淡淡道：“没什么。” 司语到了走廊尽头，看着眼前的铁门，歪头自言自语：“洗手间不分男女的吗？” 管它的，尿了再说。 司语推开厚重的铁门。 “啊！”里面的人没有防备，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收起手机。 “……梁予菲？”司语意识又清醒了几分，看清这不是洗手间而是楼道，狐疑地看着她：“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梁予菲脸色煞白，眼神慌乱，结结巴巴说：“关关关关你什么事！” 她抬脚要走。 司语把她拦住。 “你要干什么？”梁予菲身体紧贴着墙壁，眼神戒备地看着她。 司语看她鬼鬼祟祟很可疑，见她慌张更怀疑：“你怕什么？” 梁予菲梗着脖子说：“谁怕你了？我只是不想跟你这种人待在一起。” “我这种人是什么人？”司语饶有兴趣地问。 这里没有外人，梁予菲也不需要伪装，愤恨地说：“恶毒，虚伪，心机婊！” “啧啧啧，你还真是会倒打一把。”司语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说：“买通营销号黑我，说我走后门，说我没演技，先是污蔑我抢戏，后又污蔑我乱扔烟头没素质。你背后干了这么多坏事，到底谁更恶毒？” 梁予菲面色突变，说：“你……你凭什么说这些是我做的？” 司语确实没有十足的证据，但从梁予菲的反应来看，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这人记仇，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梁予菲，只是现在还不到算账的时候。 而且是在酒店，司语就算有打人的心也不可能在公共场合动手。 不能打，干点别的也不错。 每次看到梁予菲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司语就想笑，就忍不住想戏弄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14 “是你做的也没关系。”司语手撑在墙壁上，轻轻松松把她困住，低头戏谑地看着她，“你越坏，越婊我越喜欢。那件事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梁予菲又一次被她牛一样的力气堵得严严实实，憋红着脸说：“考虑什么？” “当然是包养你啊。”司语冲她抛了个媚眼。 梁予菲愣住，忘了反抗。 就在这时，铁门“咿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楼道里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看清楚来人，梁予菲呼吸一紧，喊得嗓子都破了：“陆汐救我！” 司语呆呆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人——楼道里的白炽灯照得她一张脸白得透明，美目清冷。正是两个月没见的陆汐。 “嗝——”司语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酒嗝。 陆汐眼神直勾勾看着她们：只见司语身体紧紧压着梁予菲，一只手还轻佻地勾着人下巴。梁予菲眼神怯怯像是待宰的羔羊，满面羞红。 细长的眼眸由清冷变得阴沉，陆汐松开门把，后退了一步，冷声：“打扰了。” 第30章 半个小时前，电话里陆老夫人才提到陆汐来H市的事，司语真觉得陆汐不可能来找她，万万没想到陆汐就这么横空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得这么不是时候。 什么叫打扰了，陆汐该不会以为她要和梁予菲发生点什么吧？！ 司语喝得七荤八素，听到这三个字立马清醒，嫌弃地推开梁予菲，在她转身时一把抓住她手腕。 陆汐面无表情地说：“放手。” 这哪能放啊！ 司语坚决摇头，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听我说！” “说你要怎么包养她？”陆汐表情不变，尾音上挑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情绪。 卧槽这都被她听见了！ 司语瞳孔微张，忙不迭解（狡）释（辩）道：“什么包养，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保养！保养皮肤的那个保养！我们在聊美容养生的东西，你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啊！” 还怪她思想不纯洁？陆汐看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梁予菲，似笑非笑地说：“她越婊，越坏你越喜欢。” 司语：“！” 梁予菲一副受人欺凌的柔弱模样，眼眶一红，楚楚可怜地望着陆汐，控诉道：“没错，她就是这么说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她还说要包养我，其实是为了羞辱我！” 说完“嘤”地一声哭出来。 你还知道嘤？？？这小绿茶太无耻了居然学我！司语瞪她。 一不留神，手里攥着的手腕挣脱了，司语倏地看过去。 陆汐看着哭得好像很委屈的梁予菲，又看了看一脸凶神恶煞威胁人的司语，眉心微蹙，冷声：“你想对她用强？” “……什么用强！！！”司语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去，跺跺脚，指着梁予菲鼻子说：“你看这张伪善的绿茶脸，还不如你十分之一美貌，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上她！要强我也是强你啊！” 最后一句话出口，空气瞬间凝滞了。 陆汐冰霜脸上闪过一丝让人难以捕捉的微妙情绪，欲言又止。 司语：“……” 所以说酒不能乱喝，话不能乱说，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这下尴尬了。 梁予菲咬手指：“嘤——” 司语一记眼刀朝她飞过去，说：“抬头。” 梁予菲以为是头顶有什么东西，下意识抬头去看，却只看到一盏灯。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15 “你没发现你比它还亮吗？”迎着她迷茫的小眼神，司语凉飕飕地说：“现在是小两口对质时间，你这超大电灯泡不赶紧麻溜滚蛋，难不成还想留下来当裁判？” 梁予菲咬着下唇，脚步未动，色心不改地看着陆汐，看情形是真想留下来。 司语哪能让她得逞？深呼吸，心一横，双臂展开抱住陆汐。 温香软玉扑满怀，陆汐一愣，垂眸，怔然地看着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女人一点也不安分，抱了还不够，脑袋在她肩窝处蹭了蹭，捏着嗓子甜腻腻地说：“两个月没见，真是想死人家了～” 陆汐：“……” 梁予菲：“……” 梁予菲目瞪口呆，除了恶毒和有心机，她又给司语贴上了新标签——不、要、脸！ 这女人真的太不要脸！太恶心了！陆汐这么高洁的人是她一个恶毒女配能碰的吗？！她是女主都没抱过！！！陆汐你快推开她啊啊啊啊！！！ 梁予菲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嘶吼着，恨不得亲手上去把司语扒下来，可是想到自己没有立场又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她觉得陆汐一定会推开的，毕竟陆汐对司语厌恶至深。 陆汐没有。 陆汐就这么任由司语抱着，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厌烦，除了表情有些不自然，脸颊有点……红？？？ 不，一定是她看错了！梁予菲用力揉了揉眼睛。 陆汐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司语还死皮赖脸黏在陆汐身上！ 梁予菲又气又急。 司语看不到陆汐此刻的表情，也不敢看，她心里其实很忐忑。 陆汐十分不喜与她肢体触碰，以前手碰到都会把她甩开，司语这么做实在太冒险了，不仅是在老虎头上搔痒，如果被陆汐推开，她们关系更僵，而且当着梁予菲的面她还会颜面尽失。 明知冒险，司语还是做了。酒精上脑，色令智昏，她没办法顾虑太多。 陆汐居然没有把她推开，司语也很意外，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暖意，还有一丝丝的甜蜜，醉意都被驱散了。 她努力克制不要那么得意忘形，扭头，睨着身后呆若木鸡的梁予菲，不耐烦地说：“你还不走？” “……”梁予菲求助地看向陆汐，发现陆汐看都没看她，羞愤又不甘心地走了。 厚重的铁门关上又合上，把大厅的喧闹隔绝在外，里面是一个旖旎的小天地，适合干点小情侣之间的私密事，比如接吻——很多小说里都喜欢这么写。 不该有的念头刚冒出来，司语还来不及思考可行性，就被人推开了。 陆汐下颚紧绷，一双凤眼带着愠怒，无声谴责地看着她。 司语：“……” 刚才梁予菲在不觉得有什么，人一走气氛就变了。 司语被她这么瞪着慢慢冷静下来，在老虎没发飙之前，底气不足地说：“我跟她闹着玩的，她之前跟我有过节，我就故意说那些话恶心她，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汐扯了扯被她弄皱的衣服，表情又恢复了清冷无欲，声音无起伏地说：“我说过，你要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不喜欢也是你的自由，林亦言也好，梁予菲也罢，没有必要跟我解释。” 怎么又是这套烦人的说辞？ 司语抓了抓头发，呛她：“是你先质问我我才解释的，而且你还偷听我们讲话！” 陆汐似乎是被噎到了，嘴唇微动。 司语眼睛一眯，突然捕捉到一些关键性信息：“奇怪，你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讲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汐：“……” 在谈判桌上侃侃而谈应对自如的陆汐，再一次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陆汐个人投资的一款游戏今天上线，在H市召开开新闻发布会，邀请她来参加。发布会结束陆汐就该回去了，陈妍却告诉她《你的微笑》杀青了，今天晚上办杀青宴，问她要不要来看看。 于是陆汐就过来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16 到了酒店，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背影很像司语，看她踉踉跄跄进了楼道，陆汐觉得很奇怪。 本来一只脚已经迈进宴会大厅，陆汐鬼使神差又退出来，沿着走廊找过来，不巧就听到司语对梁予菲说的那些话。 陆汐无意偷听，应该转身走人。可是当时，听到司语说什么喜欢，包养，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翻滚而来，分不清是生气还是什么，驱使着她推开了这扇门。 推进来就看到司语压着梁予菲，疑似在调情的一幕。 不管是真调情还是玩闹，陆汐已经不想去追究真相。 她现在很后悔。 从小到大一向稳重自持，这是她第一次冲动行事。 如果时间倒流，陆汐绝对不会来参加这个杀青宴。 酒香绕鼻。 陆汐走了会儿神，心思收回时，发现司语离她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司语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穿着高跟鞋视线几乎与她平齐。如果另一只手再托着她下巴，这姿势就和刚才困着梁予菲的姿势一模一样…… 暧昧又轻佻。 陆汐不习惯这样近的距离，本能地想把人推开，又觉得那样做太不稳重，显得自己好像怕她一样，顿了顿，调整好情绪，坦然直视她双眸。 司语眼眸染了酒意，一双漂亮的杏眼迷蒙动人，星光点缀，带着浅浅的笑意；“陆总，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温热的呼吸带着酒香喷在她脸上，有种奇怪的麻痒。陆汐不动声色地说：“你脸多大？我来H市出差，听说在办杀青宴，顺便过来看看。” “然后顺便跟踪我，再顺便偷听吗？没想到陆总您还有这种癖好。”司语眼底笑意更浓，“还是说，其实你是在关心我？刚才你是生气了吗？陆总，你是在吃醋吗？” ……吃什么醋？ 陆汐隔开她伸过来似乎是想摸她下巴的手，微恼又严肃地说：“司语，我想你得明白一件事。” 司语狡黠地眨了下眼睛，说：“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偷听的事陆汐一点也不想解释，至于吃醋……根本就是她胡说八道。 陆汐面容一整，说：“我进来是想提醒你，虽然当初协议上写了我们双方互不干涉，但是你和别人暧昧也算婚内出轨，一旦暴露，对你、对我、对陆家影响都不好。真想搞就偷偷搞，在公共场合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还偷偷搞……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婆，这么渴望我给你戴绿帽吗？ 司语心里默默吐槽完，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我对你可是忠贞不二一心一意，就算天塌了地陷了，我也不可能背、叛、你！” 陆汐张了张嘴。 司语抢先说：“你休想转移话题，你还没好好回答我。” 陆汐表情微变，眸光一闪，不紧不慢地说：“离婚的事……”！！！ 明明说的是偷听、吃醋，怎么就发展成出轨、离婚了！ 司语额角神经猛地一跳，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捂着耳朵，哼哼唧唧地说：“哎呀，哎呀呀——脑震荡后遗症又犯了，头晕，耳鸣，听不清你说什么。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喝几杯清醒一下。” 陆汐：“……” 看她演技拙劣地躲避问题，看她打开铁门逃也似的跑掉，陆汐轻轻吐了口气。 司语是真怕陆汐要和她离婚，几分钟后，看到陆汐迈着大长腿高贵冷艳地走进来，清冷的目光在大厅里环视，眼看就要发现她，她忙躲到桌子底下。 小夏不明所以：“小语你干嘛？” “擦鞋子。” 陆汐一来就成为全场焦点，在座的演员们纷纷拿着酒杯过去给她敬酒。 小夏见司语安稳不动坐着，碰了碰她：“小语你怎么不去敬陆总啊？” 司语善解人意地说：“那多人敬她我怕她应付不过来，我就不去给她增加负担了。” “可是所有人都去，你不去的话会不会显得你不尊重陆总啊？” 司语摆摆手，大言不惭地说：“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我就不敬，她敢有意见？”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17 “嘘——”小夏觉得她口气太狂了，幸好周围没人，紧张兮兮地说：“小点声，别人听到又要黑你了！” 敬完酒后，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唯独不见梁予菲。 司语找了一圈，发现那小绿茶站在一个用来摆放绿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柜台前，那上面放了棵吊兰，几条藤蔓垂落下来，很好看。 梁予菲鬼鬼祟祟张望，趁没人注意，踮起脚搬动上面的吊兰，又摸了摸那几条藤蔓，最后走开。 司语看得莫名其妙：这女的想干嘛？ 司语目光追随梁予菲的身影，看她拿起一杯香槟朝陆汐走过去，笑得一脸荡漾。 然后两个人就聊上了。 隔得太远听不到，司语看她们有来有往，聊得还很投机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汐就是座冰山，其他人跟她搭讪她都是冷冰冰应付了事，怎么就和梁予菲说这么多？ 司语太清楚梁予菲对陆汐是什么居心，那小绿茶恬不知耻色胆包天，之前就在陆家衣不蔽体勾引陆汐，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撩陆汐，当她这个原配死了吗？！ 司语拿起面前的酒杯“咚咚咚”一饮而尽，喝完才发现甜滋滋的不是酒。 “你干嘛喝我的椰汁？”小夏不解地看着她。 司语默了默，说：“嗐，我又不嫌弃你。” 小夏：“……” 另一边。 今天晚上过来搭讪的人不少，陆汐疲于应对，正准备走人，转身就看到梁予菲。 “陆汐。”梁予菲笑容甜美地说：“听说你投资的游戏《女神之旅》上线了，相信一定会爆火，我先提前恭喜你。” 陆汐没想到她居然关心自己投资的游戏，说：“你怎么肯定会爆火？” 因为她看过小说知道剧情啊！ 《女神之旅》是一款针对女性群体开发的手游，玩家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进入角色，通过做任务获得各种服饰和配饰，可以自由穿搭装扮角色，还可以和其他玩家PK，获胜可获得奖励。除了穿搭，还能捏脸，玩家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自由塑造形象，从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变成女神。 小说里作者写到，这款游戏一上线下载量惊人，为了让自己的角色更加完美，很多女性玩家都愿意氪金。 陆汐高冷，梁予菲好几次跟她搭讪都碰壁，很是挫败。她事后反思，觉得自己方法错了，要想和陆汐这样的人搭上话，应该找陆汐感兴趣的话题。 提到游戏，陆汐果然上钩。 梁予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忙把握住机会说：“女生都是视觉动物，谁都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都想变为女神。那些昂贵的名牌衣服和奢侈的首饰大部分女生都是买不起的，在游戏里花一点点钱就能让自己穿上高定礼服，她们当然愿意花钱。” 陆汐有些惊讶。 光影高层大部分都是男性，当初陆汐提出要投资《女神》这款游戏时，他们都反对，觉得没有市场。就连董事长陆震南都不看好，不同意她这个提案。陆汐虽是总裁，也不好独断专行，她觉得《女神》必火，既然陆震南不肯投，她就以个人名义投资。 梁予菲是除了陈妍以外，第一个认可《女神》这款游戏的人，陆汐不免多了几分兴趣，就游戏问题和她聊了起来。 小说里作者对这款游戏描写不多，梁予菲刚才都是照小说内容说的，以前家里穷得买不起智能机，她没玩过游戏，说多就见拙了。 她指着刚才挪动吊兰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说：“这边有点吵，我们去那边说好吗？” 她的目的才不是和陆汐聊什么游戏，她有另外的计划。 陆汐不疑有他，跟她走过去。 司语帮小夏重新倒了一杯椰汁，抬头看过去时，发现梁予菲和陆汐已经不在远处。 转眼的工夫人人就不见了，难不成陆汐把持不住，被那小绿茶连哄带骗叫去小黑屋干坏事了？？？！！！ 司语蹭地站起来，正准备去寻人，余光瞥见某个位置一抹熟悉的身影。 定睛一看，正是陆汐。 梁予菲就站在陆汐对面。 两个人没去小黑屋，换了个位置又聊上了，你说气不气人？ 陆汐站得笔直，梁予菲身体靠着柜台，手沿着柜台边缘抓来抓去，抓住了垂下来的藤条。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18 梁予菲现在很紧张，虽然陆汐看不到她手上的小动作。 “游戏刚上线，你如果感兴趣可以下载来玩。”陆汐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说。 听到这句话，梁予菲灵机一动，说：“好啊，回去我就下载！如果我玩的过程中发现问题，或者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提吗？” 陆汐以为她很懂游戏，挑了挑眉，说：“当然可以。玩家的意见对我们很重要。” “那我可以加你微信跟你说吗？”梁予菲两眼放光，内心蠢蠢欲动。 上次游泳，梁予菲就要过微信，当时陆汐觉得她动机不纯拒绝了。不过除了那次，梁予菲没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陆汐对她总体印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看她对《女神》这款游戏还这么感兴趣。 再者，梁予菲还是陆薇的闺蜜。 陆汐略微沉吟，说：“可以。” 梁予菲欣喜如狂，忙掏出手机扫了陆汐的二维码。 加了微信好友后，陆汐感觉没什么好聊的了，看了看时间，说：“我要走了，你们玩吧。” 就是这个时候！！！ “陆汐。”梁予菲心潮澎湃，喊她名字，在她看过来时，用力拉下手里的藤条。 陆汐看到她头顶的那盆吊兰掉下来，条件反射地想要冲过去。 刚迈出一条腿，就被人从旁拉住手臂，陆汐无法前进，眼睁睁看着那盆吊兰砸在梁予菲头上。 “啊——”梁予菲痛得大叫，双手捂着额头。 陆汐扭头发现拉着她的人是司语，皱眉道：“你拉我做什么？” 司语眼神如火地看着抱头痛呼的梁予菲，咬着后槽牙说：“我看到那盆吊兰掉下来，怕砸到你啊！” 陆汐想说你要是不拉着我，说不定我就能把梁予菲推开了。不过司语也是好心，陆汐无可指责，掰开她的手去查看梁予菲的伤势。 梁予菲叫得很大声，其他人很快被吸引过来。 “天啊流血了！” “快先用纸巾压一下伤口。” 突然发生意外，庆功宴不好继续下去，钱磊赶紧让人把被砸得头破血流的梁予菲送去医院。 小夏看着地上的血，唏嘘地说：“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要是留疤就惨了。” 司语不阴不阳地说：“那也是她活该。” “！”小夏忙扯她衣服下摆，小声提醒：“就算你跟她有过节，这种话也不能乱说啊！” 梁予菲路人缘那么好，司语却是个招黑体质，这种话要是被人听见又要被黑。 司语满不在乎。她可不是幸灾乐祸，是真觉得梁予菲活该。 之前她就觉得梁予菲行为诡异，看到梁予菲故意把陆汐引到那盆被挪动后摇摇欲坠的吊兰边上，司语警惕心起，幸好及时赶到拉住了陆汐。 她完全看不懂梁予菲这波骚操作，她只知道梁予菲是自作自受，没什么好同情的。 “陆总您没事吧？”钱磊心有余悸地问陆汐。 陆汐摇摇头，看了看之前摆放吊兰的那个柜顶，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她站哪儿就有东西砸下来？ 想到上次差点被摇臂砸到的事，陆汐下意识朝司语看过去。 司语看着梁予菲离开的背影，抱着胳膊，眼神冰冷。 感觉有道目光一直盯着她，司语有所感地看过去，正对上陆汐探究的目光，忙举起手对了个“V”，嬉皮笑脸地说：“陆总，我救了你两次，上次的扯平了，这次的记得还哦～” 陆汐：“……” 第31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19 上次在剧组，要不是司语及时救人，摇臂要是砸到陆汐，后果不堪设想。这一次花盆事件陆汐又被牵扯其中，虽然没有受伤，可是这也足够让钱磊胆战心惊。 怎么就这么巧，两次出事都有陆汐在旁边？ 他诚惶诚恐地问陆汐：“陆总，需不需要我让人给您安排酒店？” “酒店我们已经订好了。”陈妍说。 “那就好那就好。”钱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让人送您回酒店吧。” 陆汐没有拒绝，走的时候，有意无意看了眼司语。 司语低着头想事情，这回没注意到她的目光。 戏已经拍完，但梁予菲是在杀青宴上出事，而且出事的时候旁边还站着投资人，等其他人都走了，钱磊叫来酒店经理理论：“我们在你这庆祝，结果出了这样的事，你说怎么办？” 经理看着地上摔得粉碎的花盆，还有地上那摊血迹，谨慎道：“我们酒店设置的摆放是很安全的，而且每天都有人检查。这盆花虽然放得很高，可是放置的台面空间很大，除非人为移动，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摔下来。请问你们有人移动过这盆花吗？” 钱磊暴躁地说：“这花又不是什么宝贝，我们没事移动它干嘛。你休想把责任赖到我们身上！” “钱先生您稍安勿躁。”经理好脾气地说：“我没有推卸责任，只是想先问清楚，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绝对负责到底。” 钱磊一脸不好惹的样子，经理就差给他鞠躬了。 两个人僵持不下时，一个声音插/进来说：“不是有监控吗？查一下就知道了。” 钱磊循声望去，诧异道：“司语？你怎么还没走。” 司语答非所问地说：“钱导，上次片场陆总差一点被砸，这一次又遇到这样的事，您不觉得蹊跷吗？” 钱磊确实有疑虑，只是他不愿意怀疑剧组里的人，下意识觉得是酒店的失误：“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像是有人故意搞事。”司语语气坚定地说：“所以最好还是看看监控。” 于是几个人去了酒店监控房。 十分钟前才发生的事，要查监控很容易。 在看到事情的整个经过后，本来还对酒店经理十分不满的钱磊沉默了。 经理腰杆挺直，指着视频里鬼鬼祟祟的梁予菲，说：“钱先生，您也看到了，是这位梁小姐自己搬动花盆，自己抓着藤蔓把花盆拽下来砸到自己的头。所以，这确实不是我们的责任。” “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们了。”钱磊能屈能伸，意识到错误赶紧道歉。 “没关系。”经理说：“现在情况明了了，您看这件事是不是可以到此为止了？” 钱磊一脸尴尬，点头说：“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 “等等。”眼看这两人就要大事化了，司语忙说：“经理，能不能把这段视频拷贝一份给我们？” 经理看她手上拿着个U盘，显然是有备而来，笑容可亲地说：“当然没问题。” 从监控室出来后，钱磊问司语要U盘，说：“给我吧，我去问问予菲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某些人痴心妄想不死心，片场错过了“英雄救美”的剧情，趁庆功宴想再来一次呗。 当时看到梁予菲那波骚操作，司语纳闷不已，看监控的时候才突然想明白，简直对这个穿书者的脑回路叹为观止。 自己砸自己，这是什么品种的大傻逼？ 司语没忍住笑出声，对上钱磊疑惑的目光，敛了敛容，说：“钱导，您难道还看不出来梁予菲是故意的吗？至于为什么这么做，emmmm……我觉得她可能喜欢陆总，故意伤害自己，好引起陆总的注意。人家为了喜欢的人精心设计这一切，您去质问她不是让她尴尬吗？而且受伤的是她又不是陆总，您何必操心？” 梁予菲那个绿茶花样百出，司语觉得钱磊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陆汐毫发无伤，想给梁予菲定罪也定不了，何必多此一举。 “予菲喜欢陆总？”钱磊愕然，仔细一想，视频里梁予菲面对陆汐时含羞带臊，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为了引起喜欢的人注意弄伤自己，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钱磊很不能理解。 梁予菲对外的形象很一直好，一张初恋脸，让人觉得很单纯。钱磊第一次见她时对她很满意，也以为她是朵纯洁小白花，没想到会做出这么有心机的事。 娱乐圈里立人设是常规操作，只是亲眼见证一个被自己好看的女演员人设崩塌，钱磊倍感唏嘘。 他阅人无数，这是第一次看走眼。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20 司语见他被自己说服了，把U盘放回包里，转身要走。 “等等。”钱磊叫住她，“你拿这个视频，不会是想……”放到网上黑她吧？ 通过这两个月多的相处，钱磊发现司语坦率真诚，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背后使阴招的人。梁予菲的人设在他心里已经崩塌了，难不成司语的人设也要崩？难道他看人的眼光就这么差？钱磊陷入了自我怀疑。 司语看穿他的想法，笑笑说：“放心吧钱导，我没那么恶毒，只要人不犯我我保证不犯人。这视频我是拿去给陆总看的。” “陆总？”钱磊微微思索，说：“你是想让陆总知道，这一切都是予菲故意设计的？” “是的呢。” “……为什么？”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不明显要搞事？ “因为我也喜欢陆总啊。”司语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直言不讳地说：“梁予菲想勾引陆总，我当然不能让她得逞，我得让陆总看清她的真面目。女人嘛，为了爱情总是不择手段。” “……” “钱导觉得我这样做不对吗？” 情敌之间针锋相对的事情，钱磊一个局外人还真不好掺和，哑然一瞬，说：“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边走边在心里感叹：女人好可怕。 之前听到司语说梁予菲被砸活该，小夏以为是她们有过节，司语看到梁予菲倒霉幸灾乐祸。看了视频后她恍然大悟，小声说：“这个梁予菲真的好虚伪啊，对外卖清纯小白花人设，没想到背地里这么有心机。” 司语不置可否。 “小语你是怎么猜到她是故意的？” 司语冷笑说：“不是猜，是我亲眼看到她对那盆花动了手脚。” “幸好被你识破了要查监控。”小夏一脸写满对梁予菲的不屑，眼珠子提溜一转，突然想到一件事：“小语，你说你喜欢陆总？！” “不可以吗？”司语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痴迷地说：“像陆总这样美貌又有钱的完美女人，我第一次见她就被她迷倒了，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 “所以，你说你和梁予菲有过节，是因为陆总？？？” 司语把戏一收，敲她脑门，说：“你这小机灵鬼。” 小夏嘿嘿一笑，说：“这么说来，你和梁予菲就是情敌啊！难怪你讨厌她。”指着她手里的U盘，“你真的要拿给陆总看吗？” “嗯。” “梁予菲这种心机婊配不上陆总，小语我支持你！”小夏握拳激动地说：“你大胆上，早日把陆总拿下！” 司语还不知道陆汐住在哪个酒店，她给陈妍发微信，陈妍告诉她酒店名和房间号。 陆汐居然和她住同一个酒店，同一层，而且还是斜对面。 这就太方便了。 回到酒店后，司语不急着去找陆汐，她先回自己房间，把一身的酒气洗去，喷了点淡香水，换上性感的睡裙。 她故意把头发弄得微微凌乱，素面朝天，如出水芙蓉。 看着自己吹弹可破的皮肤，水润明亮的双眸，粉嫩饱满的嘴唇，司语对着镜子自恋道：“我自己都心动了，就不信这次陆汐还能把持得住。” 小夏擦了擦口水，直勾勾看着她说：“小语，你就这样去见陆总吗？” “有问题吗？” 小夏看着她婀娜的身段，举手投足见散发的迷人风姿，迟疑道：“你这是打算色/诱吧……” “没错啊。”司语坦言。 小夏：“！” 在小夏一片惊叹声中，司语披了件薄外套，扭着小蛮腰打开房门。一只脚刚迈出去，忙又收回来。 “嗷——”跟上来的小夏被她踩了一脚。 “嘘——” “怎么了？”小夏用气声问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21 司语脸上媚态尽收，眉头紧锁，说：“前方有敌情。” 小夏听得云里雾里，探头往外看。 静谧的走廊上，头上包着纱布的梁予菲在敲陆汐的房间门。 小夏忙把头收回，如临大敌地说：“她是不是也想色/诱陆总啊！她怎么动作比你还快，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静观其变。 梁予菲衣服都还没换，白色连衣裙上沾着几滴血，应该是刚从医院回来。头都破了，还穿着这么保守，色/诱应该不可能。 不过这小绿茶一向爱作妖，司语倒很好奇她这次又想做什么。 司语和小夏两个头一高一矮并排着往外看，姿势有些滑稽。 梁予菲敲第一次时没有动静，第二次门才打开。 陆汐以为是陈妍，开门发现是梁予菲，愣了愣。 “陆汐。”梁予菲脸色略显苍白，眼睛雾气氤氲，我见犹怜。她巴巴地看着似乎洗了澡却把自己包裹得严实的绝世尤物，视线掠过陆汐露在外面的一节锁骨，咽了口唾沫，说：“当时血流进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你没事吧？” 陆汐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房间号的，特地跑来关心未免有点小题大做，看到她额头上的纱布，顿了顿，说：“我没事。你怎么样？” 梁予菲面露痛苦，期期艾艾地说：“好痛，缝了两针，我好怕留疤。” 两个人交换微信不到半天，陆汐自认为跟她关系不熟，嘘寒问暖完全没必要。不过她眼睁睁看着梁予菲被砸，动了恻隐之心，说：“现在医美技术很发达，你先不要太担心。” 梁予菲：“嘤——” 陆汐不会安慰人，看她眼眶通红就要哭了，顿感头大，抚了抚额，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梁予菲好不容易跟导演打听到陆汐住在哪个房间，才说了几句话哪里舍得走，可是又怕陆汐厌烦，嗫嚅道：“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这个词对陆汐来说过于亲昵，她嘴唇动了动，实在说不出口，淡淡道：“慢走。” 梁予菲一步三回头地朝电梯走去。 陆汐陆汐，我这么可怜，你怎么不多看我一眼？小说里原女主被蚊子咬一口你都心疼得要死，为什么我把头磕破了，你还是无动于衷？ 梁予菲哀怨的把那扇门看穿了，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生气。 今晚她精心设计了一切，就是想让陆汐对她“英雄救美”，没想到又被司语破坏了！ 司语这个恶毒女配为什么总是跟她过不去！ 梁予菲只顾着后退，一不小心撞到个人，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字还没说完，扭头发现是司语，她柳眉倒竖，气得咯咯磨牙。 司语拢了拢薄外套，捂着胸口说：“想吃了我啊？我好怕怕呢。” 夜深人静，闹出动静很容易把各个房间里的客人引出来，梁予菲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但也不敢冒险在公共场合跟她撕破脸。 司语本身就是个恶毒女配，名声臭了，纵使娱乐圈混不下去，她还有亿万家财。可是梁予菲人设一旦崩塌，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她就什么也没有了。 梁予菲又一次痛恨作者不公平，司语一个恶毒女配凭什么这么有钱，而她只有原女主卡里那可怜的两百万！ 所以她一定要拿下陆汐，她要做真正的有钱人，她要做人人追捧高高在上的豪门太太！ 梁予菲拼命压抑着本性，才忍住没有上去撕烂司语那张比她好看几倍的脸。 来日方长，恶毒女配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她等着。 梁予菲平复好心情，假装若无其事地想饶过她走人。 司语伸手拦住她。 “干什么？”梁予菲警惕心起。 司语脸色阴郁，附耳对她说：“你做的那些我看得一清二楚，下次要是再敢动陆汐，我neng死你。” 阴毒的话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来，冰冷的气息喷过来，像是有条毒蛇趴在她颈边。梁予菲后背一凉，猛地推开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司语慢条斯理地说：“出事以后，我和钱导去看了监控。要是陆汐看到你的那些所作所为，她会怎么想？” 梁予菲眼睛瞪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22 监控！！！ 她确实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她根本没料到司语会跑出来横插一脚！ 如果不是司语，陆汐不会袖手旁观，她也不会受伤！梁予菲早就想好了，如果被人问起吊兰为什么会掉下来，她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拽到藤条，这样大家就不会起疑。 可是司语出现了，她拉住陆汐不让陆汐救自己，还带着导演去查了监控！ 梁予菲脸色煞白。 司语见威慑得差不多了，懒得再跟她废话，扭着小蛮腰去敲陆汐房间门。 那一声声敲门声像是砸在梁予菲额头伤口上，她面露惊惧，撒腿就跑。 司语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嗤一声。 房门打开那一瞬，司语立即换了副笑盈盈的面孔。 陆汐脸上隐隐透着不耐烦，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敲门的是谁，被一股大力推进去，接着被人压在墙上。 “你……”陆汐惊愕地看着突然闯入的女人，拧眉，“你来干什么？” 司语撩开薄外套，露出里面性感的吊带睡裙，眨眨眼，魅惑地说：“当然是来给你暖床啊～” 陆汐嘴角一抽，沉着脸微怒道：“不需要，请你出去。” “不暖床，那就干点别的事好了。”司语甩了甩手里的U盘，身体逼近她，笑容妩媚，轻声：“陆总，有没有兴趣一起看小电影？” 陆汐一副“大半夜你发什么浪”的古怪表情，静静看了她一会儿，默不作声地走到里面去拿手机。 司语就这样被她晾在一边，瞥见她拿起手机像是要拨号，不明所以：“你干嘛？” “报警。” “……” “咚咚咚——” H市的公安局座驾难道是火箭吗？来得也太快了吧？！ 司语赶紧把衣服穿好，看到陆汐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的是陈妍，松了口气。 “司小姐？”陈妍是来汇报工作的，她手里拿着个平板，没想到司语也在里面，看向陆汐，犹豫道：“陆总，要不我晚点再过来？还是说……今晚不用谈工作了？” 看司语穿成那样，陈妍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陆汐没功夫细细品她话里的深意，把人拉进来，一本正经地说：“今日事今日毕。” “……好吧。”陈妍客气地冲司语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啊司小姐，打扰了。” 听到那三个字，陆汐眼皮一跳。 “没事没事。”司语笑嘻嘻地说：“你们忙你们的，我等着。” 陆汐看她丝毫不知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默了默，对陈妍说：“去里面说。” 陆汐这间房是套间，外面是客厅，里面是卧室，中间被工作区隔断。 司语以为她们很快谈完，百无聊赖瘫在沙发上等着，结果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谈完工作，陈妍小心翼翼问：“陆总，明天的飞机需要我帮您改签吗？” 陆汐纤长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头也不抬地说：“为什么要改签？” 陈妍眼睛瞟向外面，意有所指地说：“我是怕您和司小姐……”折腾太晚起不来。 后面的话陈妍没敢说。 陆汐听出了她的画外音，手一抖，抬眸，表情严肃道：“我和她什么也没有，你要再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把你丢到食堂去干几天苦力。” 陈妍心下一慌，低眉顺目地说：“对不起陆总，我错了。明天早上七点，我准时过来叫您。” 说完赶紧闪人。 陆汐从容不迫地看完那份报表，这才关了平板走出来。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23 司语歪歪扭扭躺在沙发上，双目紧闭，好像已经睡着。 陆汐走向沙发，俯身想叫醒她，却看到她身上的外套不整齐地挂在身上，半边肩膀暴露在空气中，侧躺时胸前的轮廓被挤压得很明显，白白嫩嫩，呼之欲出。 陆汐低咳一声，别开头，手指轻轻戳她的头，喊她：“司语。” “……” 余光瞥见茶几上有个小小的U盘，陆汐拿起来，想到她刚才说的什么小电影，蹙眉。 沙发上的人眼睫毛动了动。 在陈妍离开的时候司语就醒了，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她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看到陆汐半蹲着，背对着她在研究那个U盘。 “怎么是日本的？”下一秒听到陆汐困惑的声音。 日本？不应该是梁予菲做坏事的那个监控视频吗？？？ 这U盘是小夏给她的，卧槽这小妞儿不会真把什么十/八/禁的东西放在里面吧！ 司语腾地坐起来，凑过去一看。 根本就没有什么日本小电影…… 陆汐手里正拿着那个U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装了？” 司语才反应过来上当了，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还不是被你吵醒的。” 陆汐也不戳穿她，站起来，自上而下看着她：“说吧，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司语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说：“就你拿的那个U盘，里面有段监控视频，特地拿来给你看的。” “什么监控视频？” “你看了就知道了。” 陆汐看了看时间，快两点了，说：“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就不现在看了。” 司语困得不行，又打了个哈欠，声音含混道：“随便你，我要回去睡了。” 陆汐以为她早就等不及走了，没想到她一直都在，看她一脸困倦，有些过意不去，亲自帮她开门。 司语晃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一只手软绵绵搭在她肩膀上，暧昧地说：“陆总，真不需要暖床？” “……再见！” 陆汐拿掉她的手，“砰”地一声关上门。 第32章 司语没睡够，第二天起来哈欠连连去赶飞机。 小夏看着她眼睛底下厚厚的黑眼圈，凑到她耳边问：“昨晚成功了吗？” 司语拉长着脸，无精打采地说：“差点没被咱们那位性/冷淡的陆总报警让警察抓走。” “！！！”小夏震惊道：“报警？你到底对陆总做了什么？！” 司语摆摆手，挫败得一句也不愿多说。 她昨晚撩成那样了，就算是块石头也得羞红脸，陆汐居然无动于衷，还拿出手机威胁她说要报警？？？ 要不是看过小说，司语都要以为陆汐是什么钢铁直女了。她以前只是觉得陆汐无趣，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性/冷淡！ 她真是脑子抽筋了才想不开去色/诱陆汐这座冰山，太TM打击自信心了。 一同回去的还有剧组的几个人，司语和小夏的座位旁边就是梁予菲和她助理。 尽管受了伤，梁予菲还是很注重妆容，化了美美的妆，看上去清纯无害。 当然也只是“看上去”而已，目光一旦和司语对上，她眼神立即变得怨毒。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24 看着她眼睛里明显的红血丝，司语不知道她是不是昨晚被自己警告后没睡好，直接无视她，戴上眼罩补觉。 两个小时后飞机到达B市。 司语和小夏一人推着一个行李箱，刚到出口，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吓得原地不敢动。 “啊啊啊啊菲宝出来了！” “菲宝看这边看这边！” “菲宝妈妈爱你！” 七八个举着梁予菲名字应援牌的羽毛守在机场出口，清一色的女生，寥寥数人，却喊出了气壮山河的气势，尖叫声几乎能把机场顶部掀翻。 司语捂了捂耳朵。 那几个粉丝疯了似的冲过来，把刚走出来的梁予菲围得水泄不通。 “天啊菲宝，你怎么受伤了？” “是拍戏的时候伤的吗？痛不痛啊？” 梁予菲面色微僵，她不敢说这是昨晚杀青宴上自己弄巧成拙搞伤的，强颜欢笑道：“没事，不痛，你们不要担心。” 粉丝心疼得不行。 梁予菲不算怎么出名，微博粉丝只有五百万，但她粉丝忠诚度很高。这几个粉丝听说她拍完戏特地跑来接机，给她买了花和礼物。 梁予菲抱着被粉丝塞进怀里的东西，下意识回头去找司语。 只见司语和小夏冷冷清清站在一旁，路过的行人都没认出她是谁。 如此强烈的对比，梁予菲心里总算找到了平衡。 司语比她好看比她有钱，演技也比她好，那又怎样？连个接机的粉丝都没有。 有那么多爱她宠她的粉丝，梁予菲又开始忘乎所以了，在那几个羽毛的簇拥下，以及路人“她是个明星吧”的惊叹声中，得意洋洋地走出机场。 道路终于畅通了，司语和小夏继续前行。 这时，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两个羽毛，其中一个嘴里抱怨着“都怪你上个厕所这么慢，菲宝她们都走了！”。一个手忙脚乱，路都不看，撞到司语行李箱上。 “哎呀——”那女生跌倒在地。 司语行李箱被撞倒，没工夫去管，先扶她起来。 女生抬头认出了她，愣住了。 司语冲她微微一笑，说：“她们应该还没走远，别急。” 女生脸一红，忘了道歉，小声说：“谢谢你。” “不客气。” 女生追上前面的同伴，说：“那个好像是司语，本人看着比照片上的还好看呢。” “管她什么语，快点去找予菲。”同伴催促说。 “我撞到她她都没说什么，还扶我起来，还对我笑，感觉人蛮好的，不像网上黑的那样。” “好什么好，你忘了她在片场欺负菲宝，把菲宝骂哭的事了？你是不是想原地爬墙？” “没有没有，我只爱菲宝！司语是对家！不共戴天！” 司语：“……” 小夏走着走着发现她不动了，见她目光直直地看着那两个粉丝的背影，以为她是生气了，小声说：“上次你把梁予菲骂哭，她的粉丝对你很不满，所以就成对家了……” “我知道。”司语目光收回，无所谓地说：“走吧。” “呀，小语你快看！”小夏激动地指着出口某个位置说：“你也有粉丝来接机了！还是个大叔粉！” 大叔粉？？？ 司语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西装革履，手里正举着她名字的牌子，发现了她们，大步流星走过来，说：“司小姐。”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25 “您怎么来了？”司语诧异地看着他。 中年男子笑笑，说：“老夫人在外面。” 司语眼睛一亮，说：“奶奶亲自来接我？” “是的。” 小夏一头雾水，好奇地打量中年男子，郁闷道：“你不是小语的粉丝吗？” 司语揉揉她脑袋，无奈失笑说：“他是我们家司机。” 陆老夫人两个多月没见司语了，听说她今天回来，迫不及待来机场接她，但因为腿不便利，只能在车上等着。 司语让小夏先开车回去，跟着司机来到一辆低调奢华的大奔前。 “奶奶！”司语一上车便把人抱住。 陆老夫人被她抱得呼吸不畅，脸上乐开了花，推开她，摸着她脸说：“瘦了好多。” 司语抱着她胳膊撒娇说：“好想您，好想吃谢师傅做的糖醋小排。” “我早就让他准备了。”陆老夫人笑呵呵地说，吩咐司机开车，话锋一转，“汐汐也是今天回，我以为你们会一起回来。” “我才不要跟她一起。” 陆老夫人听她语气有些不忿，讶然：“你们吵架了？” 司语才意识到自己没控制好情绪，眼眸一闪，嬉皮笑脸地说：“没有啦，我跟她不是一个航班，改签太麻烦了。” 陆老夫人不疑有他。 司语直接跟陆老夫人回了陆家。 陆震南和唐洁出国了，陆薇又不知道跑去哪里浪，陆汐因为工作太多赶不回来，于是晚饭的时候只有司语和陆老夫人两个人吃。 人少了点，但气氛一点也不显冷清，祖孙俩有说不完的话，边聊边吃，吃完散步，看电视。 晚上十点，把困得不行的陆老夫人推去睡觉后，司语拿起手机给陆汐发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等了很久没有回复，司语也困了，洗澡睡觉。 拍戏那段时间作息不规律，司语几乎没有睡过一天好觉，她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太阳已经晒屁股，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两条唯独消息，分别来自陆汐和朱琦。 昨晚11点15分，陆汐：“很晚。” 司语撇撇嘴。 今天10点27分，朱琦：“有时间来趟公司。” 下来吃东西的时候，听到保姆说：“大小姐忙到很晚才回来，我说给她做宵夜她说不用，今天一大早又去公司了。” 司语怔了怔。看来是她睡得太死了，竟然不知道陆汐回来过。 吃完东西，和陆老夫人打了声招呼后，司语开车去光影。 朱琦叫她来是要跟她谈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这两部戏都是咱们公司今年投资要拍的，不过这个电影剧本导演想先看看你，改天我跟他约好时间了，我们去跟他吃个饭。这部网剧有个重要配角，戏份不是很多，不过樱姬这个角色我个人觉得很有特色，你看你有没有兴趣接。” 网剧和电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电影的诱惑力对司语来说更大，不过她却一下子被那部网剧给吸引了。 封面上写着《宠妃第二部》这几个字，正是前段时间最火的网剧《宠妃》的续集。 她拿起来翻了翻，说：“女一还是梁予菲吧。” “梁予菲在第一部里表现很不错，观众很喜欢她。第二部除了新增的几个角色外，其他的都是第一部的原班人马。”朱琦突然想到她和梁予菲不对付，问她：“你是不是不想跟她拍同一部戏？” 这部网剧梁予菲还是女一，司语这个角色只是一个配角，朱琦以为她在意的是这些。 “那倒没有。”司语才不会为了个人恩怨跟剧本过不去，她略微沉吟，说：“等我看了剧本再给你答复。” 小说里作者对拍戏的内容基本是一笔带过，司语还不知道《宠妃第二部》里新增了什么角色，不敢像上次那样贸然接下。 “行，你先拿回去看吧。” 告别了朱琦，司语带着那两本厚厚的剧本离开，出电梯时，瞥见某个熟悉的身影，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26 那人进了电梯，转过身露出正脸，正是梁予菲。 她来光影干什么？司语狐疑，难道是准备跳槽？ 司语稍稍回顾了一下原小说剧情，这个时间线，差不多是梁予菲被光影挖过来了。 司语一路都在想梁予菲是不是去光影签约的事，如果是原女主，光影花多少钱把人挖过来都只赚不赔，可是现在这个梁予菲已经换了内核，婊里婊气又爱作妖，这样的人品，真的值得投资吗？ 她前脚刚到陆家，陆薇开着超跑后脚进来，两个人在车库碰上，相看两相厌。 司语锁好了车转身就走。 陆薇快步跟上来，拦住她，怒气冲冲地说：“予菲那么单纯善良的一个人，你为什么总是欺负她？” “单纯善良？”司语讥笑一声，不想跟她争论这个问题，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总是欺负她？” “上次你推她下水，这次又在片场把她骂哭，上热搜了你还敢狡辩？！” 司语挑眉，说：“她戏演成那个屎样，我骂她怎么了？别说是她，换做是你我也一样骂。有这功夫在这为她打抱不平，我劝你还是多花点时间学习表演，免得到时被骂上热搜，陆家丢不起这个人。” 陆薇进娱乐圈完全是玩票性质，她知道自己演技不行，其他人说她演技烂她都当耳边风。可是司语有什么资格说她？？？ 想当初司语比她还废物，上次热搜事件，看到司语在视频里和梁予菲对戏时的精湛演技，陆薇惊呆了。她双手叉腰，支吾着：“演技比我好你就了不起吗？有本事跟我比……比……” “比资产，比长相身材，还是比谁嘴巴大？”司语要笑不笑地说：“要是比最后一项，那我确实甘拜下风。” “……你！”陆薇被黑粉起了个外号叫陆大嘴，她最讨厌别人说她嘴巴大，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以前司语整天游手好闲混吃等死，陆薇还能嘲讽她是个废物，得知司语要拍戏时，她一边生气陆汐把角色给司语，一边等着看司语笑话，结果没想到司语演技这么好！ 陆薇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项能胜过司语的，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有本事你跟我比游泳啊！” 司语：“……” 陆薇看她吃瘪，心里顿时舒畅，甩着车钥匙哼着五音不全的歌走了。 目送她背影欢快地进入客厅，司语简直被这个二百五气笑了。 还比游泳，这么幼稚的比法，也就陆薇这个二百五能想得出来。 司语穿书以前是会游泳的，穿过来发现这具身体不行，那次她跳下泳池想救梁予菲，差一点被淹死。要不是陆薇提醒，她都快忘了这茬。 快入秋了，趁天气还没凉，暂时不用拍戏，司语刚好可以学游泳。 大学的时候要选秀体育课，司语报名了游泳班，那个时候有老师指导，还有同学配合一起练习，她学得很快。这一次没有人教，不过凭着以前学过的技巧，她很快让这具身体学会了游泳。 陆汐早早下班回来，发现客厅一个人也没有，循着声音来到后院。 夕阳的余晖洒在泳池里，波光粼粼之间，一具灵活的身体像条鱼儿一样在水里畅游。 咋一看，陆汐以为是陆薇，却听到泳池边的陆老夫人说：“乔乔好棒，游得太好了！” 陆汐走到陆老夫人轮椅边，才看清水里的人。 “回来了？”陆老夫人扭头看着她。 “嗯。”陆汐应了一声，把目光投向水里，看着司语缓缓游过来。 “哗啦——” 司语从水里一跃而出，拂开挡住眼睛的头发，看到了陆汐，笑盈盈，气喘吁吁地说：“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陆汐看着她被水侵透后清丽的面容，淡声：“你不是说不会游泳吗？” “以前是不会啊，今天才开始练嘛。” 陆老夫人与有荣焉地说：“乔乔可聪明了，没人教她，她自己学了一个下午就学会了。是不是累了？游了这么久别游了，上来准备吃饭吧。” 后半部分是对水里的司语说的。 “好嘞。”游泳确实很耗体力，司语停下来才发现四肢酸软，没力气爬上去了，她朝岸边的陆汐伸手，“拉我呀。” 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像是在撒娇。 陆汐迟疑片刻，蹲下来，抓住她光滑的手臂时，注意到她穿的是上次那套泳衣，不知道是泳衣买小了，还是某个部位太饱满，三分之一的弧度露在外面，中间一条深沟，自上而下的角度看得特别明显。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27 水光潋滟，陆汐突然觉得有些刺眼，不自然地别开头。 一股大力拽着她往下，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噗通”一声，陆汐落入水中。 岸边看着的陆老夫人一声惊呼。 这里是浅水区，水只没到陆汐的腰，掉下来后她先是懵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震怒道：“司、语！” 司语咬着手指，水润的双眸又大又亮，表情无辜地说：“干嘛这么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陆汐磨了磨牙。 “……” 好吧，司语确实是故意的，就是觉得她平时太一本正经，老爱端着，想看她狼狈，看她失态，想把她拉下神坛。 “乔乔你太调皮了。”陆老夫人笑骂道。 司语吐了吐舌头。 陆老夫人在旁边，陆汐不好发作，不过司语能感觉到她生气了。 陆汐瞪了她一眼转身上岸，也不拉她，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回房间换衣服。 司语只好自己爬上来。 陆汐是真的很不爽被人戏弄。 衣帽间和卧室连通，陆汐换好干净的衣服出来时，看到司语穿着比基尼蹲在地上翻行李箱。 那一瞬间，她心里的火被一种奇怪的情绪覆盖住了。 司语衣服搬过来后就放在行李箱里，她蹲在地上翻找，除了那几条细细的带子，整个迷人的背部如同全/裸地暴露在陆汐眼前。 她其实很瘦，但又不是那种皮包骨的瘦，每一寸肉都恰到好处，骨骼匀称，比例接近完美。腰肢纤细，漂亮的蝴蝶骨突出。皮肤凝白如脂，一滴水顺着凹陷的腰线缓缓流淌而下，最后没入因蹲下微微露出的股沟…… 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司语完全没注意到陆汐站在她后面。 终于找齐换洗的衣服，听到“砰”的一声重重关门声，司语吓一跳，忙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 司语觉得陆汐这个火气有点大，跟她说话不搭理，板着张脸看都不看人，吃完饭直接钻进书房，久久都不出来。 很晚不见她回房，司语又不好意思去打扰她工作，给她发消息，听到“叮咚”一声响——那人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 陆汐不知不觉在书房睡着了。 她从梦中惊醒。 电脑显示时间还不到六点。 呆坐着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人时，陆汐脚步一顿。 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居然梦到了司语…… 细节她忘了，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有点暧昧的梦。 沙发上的人像是没有安全感，紧紧抱着一个抱枕，呼吸绵长，睡得香甜。 陆汐本来是想回来补觉，看到司语，不由得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梦，目光微沉，悄悄退了出去。 第33章 司语是被“叮叮咚咚”的信息提示音吵醒的。 昨晚她玩手机玩到很晚，快没电了放在床头柜上充电，以为是有人找她，拖着酸疼的身体走过去，拿起来解锁，被提示密码错误。 定睛一看，才发现她拿的是陆汐手机，她手机还连着数据线。 司语眼珠子没精神地缓慢移动着，看向那张大床——枕头被褥摆放整整齐齐，床单没有一丝褶皱，一看就是没有被人动过。 她迷迷糊糊想：陆汐是一夜没回房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28 不就是把她拉下水抓弄了一下，道歉也道过了，至于生气这么久吗？司语郁闷地想。如果不是生气，通宵工作未免也太劳模了吧。 “咔哒——”房门被人推开。 穿着一身运动服，刚跑完步满头是汗的陆汐走进来，看到她表情一滞。 司语漂亮的杏眼睡成了大小眼，半睁不闭地看着陆汐因跑步变得红扑扑的脸蛋，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哑，黏黏糯糯：“这么早。你昨晚在哪睡的？” 她头发蓬松，困顿的样子像是小懒猫，穿着浅蓝色吊带睡裙，肩带细得仿佛一扯就断，宽松的领口露出大片皮肤，白得发光，刺眼。 陆汐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昨晚那个暧昧的梦，表情变了变，垂眸，看见了她拿在手里的手机，说：“这是我的。” 司语懒懒地“啊”了一声，抓抓头发，说：“我拿错了。不知道是谁给你发了很多条消息，吵死了。” 她刚抱怨完，手机就应景地“叮咚”又响了一声。 “喏。”司语指着她那部恼人的手机，嘟囔道：“就是这个叫‘菲宝萌萌哒’的家伙一直给你发消息，周末一大早扰人清梦萌什么……” 后面的话没说完，司语把屏幕凑近些，再一次确认了消息发送者的昵称，目光一凛。 刚才困得不行，她没注意看，说了几句话意识渐渐苏醒，猛地想起这个昵称在《你的微笑》剧组群里无数次见过。起这种名字的，除了那个婊里婊气的梁予菲还会是谁？ 锁屏可以看见消息提示，司语发现自己拿错后刻意避开没有认真看内容，大致扫了一眼发现对方发了很多图片，心想：小绿茶不会是给陆汐发什么果照吧？！ 她把手机还给陆汐，看着陆汐低头解锁，点开查看消息，试探道：“梁予菲找你？” 陆汐手指滑动屏幕的动作一顿，抬眸，淡淡“嗯”了一声。 还真是小绿茶！ 司语吸了口气，说：“U盘里那个视频你没看吗？” “看了。” “看了你为什么还留着她微信？！”司语声音拔高：“她对你图谋不轨，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 陆汐回了B市才想起来看司语给她的那个U盘，里面有段监控视频，记录了梁予菲搬动花盆，拽着花盆砸到自己受伤的全过程。她搞不懂梁予菲为什么要那样做，但也能看出梁予菲是故意把她叫到那个地方。 很明显，也很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套路。 她第一反应是梁予菲要害她，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用这样的手法害人未免太愚蠢，说不通。 看完以后疑惑重重，陆汐本来想问司语这是怎么回事，这两天太忙就给忽略了。 她没听懂司语的话：“什么叫她对我图谋不轨？” 那天晚司语被晾了两个小时，受了打击又困得要死，赌气地丢下U盘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她以为陆汐这么精明的人，看了视频就能明白梁予菲的企图，没想到这人一脸茫然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也不能怪陆汐迟钝，毕竟梁予菲的脑回路正常人都不太能理解。 “就是她想撩你。”司语说：“她故意把你叫去那边，故意设计花盆砸到自己，让自己受伤好引起你的注意。简而言之就是套路。” 司语觉得，梁予菲那样做的最主要原因是想自己设计一个类似小说里“英雄救美”的剧情，死心不改地以为只要陆汐救了她，就会死心塌地爱上她。只是这理由她没法告诉陆汐。 陆汐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拧眉若有所思。 司语眼睛瞟着她手机，想到那五条未读消息，没忍住问：“一大早她给你发什么？” 陆汐低头看屏幕。 要不是对方用自己照片做头像，陆汐甚至都记不得这是梁予菲。 前面四条消息是四张《女神之旅》的游戏截图，最后一条是长长的文字消息：“陆汐，我下载了《女神》来玩，游戏做得好精致啊，我好喜欢！玩了几天发现有几个小问题……” 后面就是一堆问题阐述，什么游戏克顿啊，玩着玩着掉线啦，购买失败之类的。 看得陆汐直皱眉。游戏才上线没几天，真有这么多问题？为什么陈妍没有跟她及时反馈信息？ 飘远的思绪收回，陆汐关掉聊天窗口，看着眼前一脸好奇的女人，顿了顿，说：“那天杀青宴上她跟我聊了《女神》这款游戏，我以为她很懂，互加了微信，刚才她给我发的是一些游戏问题反馈。” 司语啧啧嘴，满面不屑地说：“借着游戏之名给你发消息，多好的理由。今天发游戏，明天搞不好就是某些暧昧的东西了。” 听到“暧昧”两个字，陆汐下意识想到昨晚那个梦，眼皮一跳。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29 女人突然靠近，指尖在她平直的肩膀上轻点而过，酸溜溜又阴阳怪气地说：“陆总，这么简单的套路您都能上当啊？” “……”陆汐一时语塞。 陆汐经常被女人套路，只是以前那些妖艳货手段很好识破，因为她们的企图全写在脸上。像梁予菲这种表面装得单纯无害没有一丝破绽，先以游戏挑起话题加她好友，又故意搞小动作把自己弄伤的骚操作，陆汐是第一次见。 “叮咚——” 又有新消息进来，发送者还是菲宝萌萌哒：“我有打扰到你吗？” 陆汐蹙眉。 司语离她很近，不小心瞥见内容，嗤笑一声，说：“看吧，开始嘘寒问暖了，什么游戏都是借口。陆总，这样了还不拉黑，您是想留着过年吗？” 陆汐抿了抿唇，点开梁予菲的头像，手指放在“删除”两个红色的字上，突然顿住。 陆汐最讨厌被人戏弄被人套路，她也想删了梁予菲彻底打消对方的骚扰，可是司语在她耳边一句接一句地说，说完她马上要删，搞得好像是她被司语操控一样。 陆汐抬头看她。 那双漂亮的杏眼灵动有光，巴巴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快删快删！ ……凭什么听你的？ 女人身上的睡衣只有薄薄一层，陆汐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体温，一股淡香随着她呼吸时飘过来，扰乱心绪。 陆汐退后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脸颊紧绷，语气生硬地说：“拉不拉黑是我的事，你管得有点多。” “这个梁予菲很能作妖，我是怕你分辨不清被她骗了！” “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陆汐又恢复了清冷无欲的表情，冷淡地说：“结婚的时候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我之间各不打扰，你的事我不会插手，我的事也请你不要指手画脚。” 第三次了，又是这套协议规定的狗屁说辞！ 也许是没休息好，司语的起床气蹭地一下上来，头脑一热，讽笑说：“你说得对，我一个卑微女配哪有什么资格管你的事，你想给谁微信就给谁，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离婚就离婚，这一切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房间里的人同时一愣。 陆老夫人自己推着轮椅不请自入：“汐汐乔乔，你们是在吵架吗？” 陆汐：“……” 司语：“……” 这套房子隔音不差，只是陆汐进来时忘记把门关紧。陆老夫人刚好路过，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想喊她们一起下去吃早餐，好巧不巧听到疑似争执的声音，不等保姆推她自己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啊？”陆老夫人一脸焦急地看着她们。 惊讶过后，司语平复心情，挤出笑容说：“没有的事奶奶，我们在讨论问题，声音大了点，没有吵架。” “可是我明明听到你们说离婚。”陆老夫人直勾勾看着陆汐，“汐汐，你又想和乔乔离婚？？？乔乔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又要提离婚？？？” “……”陆汐眼眸闪了闪，说：“奶奶，我没有说离婚……” “的。”保姆提醒陆老夫人。 “乔乔你想离婚？”陆老夫人愕然地看着司语：“我还听到你说什么‘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是汐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陆汐：“……” 没想到老太太耳朵还挺灵。 司语快速看了眼陆汐，迟疑地说：“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是有个女勾引她。” 陆老夫人倒吸一口气，说：“汐汐，你是结了婚的人，要懂得分寸啊！” 陆汐低咳一声，说：“我知道。” “那些对你有企图的人该断就断，该远离的远离，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陆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 “奶奶，我们感情可好了，您不用担心。”司语笑嘻嘻说。 陆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30 陆老夫人将信将疑，一只手拉着一个，还想说点什么，余光瞥见沙发，脸一沉，说：“还说没有吵架，昨晚你们分开睡了是不是？” 司语忙回头去看——蚕丝被凌乱地堆在沙发上，枕头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她心里咯噔一跳，支吾道：“那个是……是昨天晚上我没洗澡躺在那边玩手机，忘记收拾了。我们昨晚一起睡的床奶奶。” “胡说。”陆老夫人指着整齐的大床，一针见血地说：“这床一看就没有人睡过，汐汐穿运动装你穿睡衣，昨晚就是你睡的沙发，你们就是吵架了！” “……”眼看瞒不过，司语只好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奶奶，昨天我不是把她推到水里了吗？然后她就生气哄不好，我就只能睡沙发了。” 陆老夫人还是不信，震惊地看着陆汐：“汐汐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推一下就让睡沙发？” “对啊你怎么这么小气。”老太太没那么好糊弄，司语灵机一动，指了指沙发，又指陆汐，一字一顿，不容反驳地说：“今晚，你，睡沙发。” 陆汐：“……” 司语连哄带骗，总算让陆老夫人相信她和陆汐只是小打小闹不是真要离婚。 送走了陆老夫人，房门一关，气氛立马变得尴尬。 两个人面面相觑。 司语别开头，干巴巴说：“你出汗了先洗澡吧，我等会儿再洗漱。” 陆汐看她走向沙发叠被子，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吃完早餐后陆汐开车去公司。 “呼！”偌大的总裁办只有陈妍一人正在加班，冷不丁冒出个人把她吓一跳，“陆总，您怎么来了？” “有几个投资预案还没审完。”陆汐神色如常地说。 “您说的是《神奇世界》网游投资，还有和星辰合作的那个真人秀节目吗？”陈妍有些费解：“可是这两个预案是明年的计划，不着急审核。” 陆汐表情微顿，说：“在家闲不住，想过来看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老板周末来加班不是什么稀奇事，陈妍知道她是个工作狂，可是以前只要周末不忙陆汐都会在家陪陆老夫人，闲得发慌跑过来有点奇怪。 不过陈妍没有多问，去茶水间煮了杯咖啡给她送进办公室。 陆汐昨晚没睡好，正需要一杯浓咖啡提神，抿了一口，问她：“《女神》游戏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没有。”陈妍想也不想说：“游戏刚上线很受欢迎，玩家反馈很好，技术那边也说一切运行正常。” 陆汐皱了皱眉。 陈妍察言观色，忙问：“怎么了陆总？” 陆汐自然是相信陈妍，只是联想到梁予菲给她发的游戏问题反馈，和陈妍汇报的情况完全不符，目光微沉，说：“没什么。” “那我先去忙了。”陈妍退出办公室。 陆汐拿起手机，登陆微信，点开梁予菲的头像，删除。 将要退出时，手指不小心碰到某个地方，弹出与司语的聊天窗口。 最后一条消息，是昨晚半夜司语发来的：“你脾气怎么这么大呀，大不了下次让你推我好了。快十二点了，你不回来睡觉吗？再不回来我要反锁了！” 还配了个特别骚浪的表情包：女人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gif 昨晚陆汐把手机放在房间充电，跑步也没拿，回房就听到司语抱怨说手机太吵把她吵醒。然后她们只顾着讨论梁予菲，后面吵了起来，她没注意看司语给她发的这条消息。 现在想想，陆汐觉得她们简直吵得莫名其妙。 司语只是好心提醒她梁予菲动机不纯，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有借题发挥无理取闹。可是那一刻，陆汐心情没来由地烦躁，对她说了那些疏远且不客气的话。 当时司语的表情好像是生气了，好像还有点委屈？ 陆汐不能理解司语的心情，同样也理不清自己的，越想心越烦，索性用工作来分散注意力。 找到事情做就停不下来了，陆汐晚饭没有回去吃，和陈妍一起吃的外卖。 吃完外卖继续工作，不知不觉天黑了。 陈妍忙完准备离开，看到总裁办公室灯还亮着，以为是陆汐忘了关灯，推门进去，发现陆汐还在里面，错愕道：“陆总，快十点了，您怎么还没回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31 十点了吗？陆汐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才发现居然这么晚了。 她揉揉酸胀的眉心，吐了口气，说：“忙忘了。” 陈妍见她神色疲惫，过来帮她收拾桌面，关掉电脑，说：“我送您回去吧。” 陆汐摇头，说：“我自己可以。” 陈妍深知她脾气，也不跟她争。 从电梯到地下停车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门上的镜子清晰地照出身旁人的脸，冷艳无双，略显疲惫，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现在明显能看出来有些心事重重。 “叮——” 电梯门开时，陈妍忍不住问：“陆总，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陆汐脚步稍滞，内心挣扎了几秒钟，面向她，说：“你有没有做过那种与人暧昧的梦？” “……您指的是哪种程度的暧昧？” 陆汐闭眼，稍稍回忆昨晚那个梦的内容，缓声说：“就是那种一个人在你面前脱/光的暧昧。” “噗——”饶是久经商场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陈妍也没绷住。 陆总这个问题真是绝了！ 这不就是春/梦吗？？？ 所以陆总心事重重是因为做了个春/梦？？？ 对上陆汐稍显不悦的目光，陈妍忙敛了敛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做过。我大学那会儿暗恋我们系的一个学长，有一天晚上就做了这样类似的梦。” 只所以是类似，是因为陈妍那个梦比较含蓄，她只是幻想了一下学长和她拉拉小手，亲亲脸蛋，更进一步的就没有了。 陆总这个直接脱/光……好像有点劲爆！ 陆汐眉心纠结，喃喃出声：“暗恋？” 作为一个称职的特助，陈妍觉得自己有义务帮BOSS排忧解难，清了清嗓子，说：“做那种梦一般有两种情况，第一是空虚寂寞，第二是因为喜欢那个人，忍不住对TA产生幻想。” 所以陆总，您到底属于哪一种，自己斟酌吧。 陆汐每天的时间几乎都被繁忙的工作占满，怎么可能空虚寂寞？ 所以，她喜欢司语？ 不可能！ 陆汐被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吓到了。 她觉得陈妍分析得一点也不准。 花了半分钟把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清空，陆汐稳住心神，朝专属停车位走去。 白色宾利在安静的夜里以不疾不徐地速度行驶，陆汐把车窗降下一半，打开广播，听着主持人舒缓的播音腔，专心致志看着前方车况，尽量不去想那些左右她思绪的东西。 车子开进车库时发现多出个位置，她无暇去想，进到客厅。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晚。”保姆在做最后的打扫工作，见她回来，轻声问：“要不要我去给你煮点宵夜？” 陆汐摆摆手，看向灯火通明的二楼，视线扫过自己那间卧室时，突然想起白天时司语说让她今晚睡沙发的事，哑然一瞬，看向另一间房，压低声音：“奶奶睡了吗？” “早就睡了。”保姆说。 陆汐微微颔首，说：“您早点休息，我先上去了。” “大小姐您等会儿。”保姆拦住她说：“半个小时前，司小姐趁老夫人睡着想偷偷溜出去，我问她这么晚了去哪儿，她说是有个朋友过生日请她去喝酒，还说让我不用告诉老夫人，她明天早上会赶回来。可是我总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出去不安全，您知道她是哪个朋友过生日吗？” 这个陆汐还真不知道。 她虽然和司语结了婚，但是两人互不干涉对方生活，她完全不知道司语都有哪些朋友。 陆汐微微思索，说：“我问问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32 回到房间，司语果然不在。 陆汐看着沙发上叠得方方正正的蚕丝被，静默片刻，拿起手机，点进通讯录，找到司语的号码打过去。 忙音响了很久那头才接起，只是听声音不是司语：“陆陆陆总？？？” 陆汐看一眼屏幕，确定没有打错，凝神说：“我找司语。” “小语啊。”那头的人说：“她喝醉了，可能接不了电话。” 才出去半个小时就醉了？ 陆汐眉头紧锁，还想问对方一些信息，耳朵蓦地钻入一个熟悉的声音，骂骂咧咧，含糊不清。 陆汐听出那是司语的声音，问：“她说什么？” “她她她说……”那头的人吞吞吐吐像是不敢说。 耳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下一秒，司语带着浓浓酒气的声音冲破耳膜：“陆汐你……你个性/冷淡！老娘那么卖，嗝卖力，老娘这么美你还看不上，偏要喜欢梁予菲那种心机婊……呵，我……我诅咒你一辈子没有性！生！活！” “……” 第34章 “……我诅咒你一辈子没有性！生！活！” 最后那五个字铿锵有力、中气十足，像是把吸奶的力气都使上了，扯着嗓子努力吼出来，带着满满的吐槽欲和怨恨。 手机贴得太近，陆汐愣是被她吼得耳膜生疼，缓了几秒钟才缓过来，张嘴正想说点什么，“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 大概半个多小时前。 九点多的时候，单身狗小夏可怜没人陪，无聊发了条朋友圈说想吃火锅。司语看到后给她打电话，说要过来和她一起吃。 司语风风火火来得很快，还带了一箱啤酒。 小夏讶然：“不是说要吃火锅吗？” 司语大大咧咧说：“火锅配酒，越吃越有。走着！” 有这个说法吗？那也不用买一大箱吧！ 小夏把她引进门。 司语点了两人份的外卖火锅，让人把材料送过来。小夏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没吃晚饭，东西到了以后司语只象征性吃了几口青菜，之后就开始喝酒。 “小语，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小夏见她一口接一口不带喘息，忧心地问。 司语往嘴里灌酒的动作一顿。 因为梁予菲那几条消息，和陆汐莫名其妙吵了一架，司语心情确实不太爽。 她不爽自己好心提醒，却被人认为是多管闲事，更不爽自己那一刻没控制好情绪。 陆汐没有说错，她们本来就是协议结婚，不需要感情。 陆汐本来就不喜欢她，是她非要死皮赖脸纠缠。 陆汐一直在遵守规矩，而她一直在破坏。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 可是当陆汐又一次拿协议那套说辞堵她时，她心里腾然生起一股不管不顾的情绪，说了那些阴阳怪气的话。 如果陆老夫人不突然闯进来，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破罐破摔。 后来陆汐去了公司，她陪着陆老夫人，说了一整天的话，笑了一整天，累了，倦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33 她不需要找谁倾诉，就是单纯想发泄一下。 她并不是要和谁赌气，才大晚上偷跑出来。只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不知道可以找谁分享。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一关系好点的只有小夏。刚好她看到了小夏发的朋友圈，刚好小夏也正需要人陪，她就过来了。 “小语？”小夏见她沉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司语恍然回神，对上小夏充满关切的目光，吐了口气，说：“今天是我生日。” 小夏挠挠头：“我记得你身份证号，你生日不是6月12日吗？” “那个不准。”司语轻描淡写地说。 “呀！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不用。”司语扯了扯嘴角，说：“陪我喝酒就行。” 她脸上在笑，眼睛里面却没有半点笑意。小夏看她一脸苦闷，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这生日过得太冷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能感觉到她不开心。 情绪是会传染的。 小夏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又不太会喝酒，捏着鼻子勉强陪她喝了几口。 司语如牛饮水，“咕嘟咕嘟”灌了几瓶后，醉趴在桌上。 小夏担心得要命，忙绕过来查看。 这时司语包里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上写着“陆汐”两个字，小夏怔了怔。 “小语小语，是陆总电话。”小夏跟捡了五百万支票一样兴奋地推她，凑在她耳边强调说：“是你喜欢的陆总啊！” 司语脸埋进臂弯里，像是嫌弃她吵，看都没看就把她递过来的手机推开了。 欢快的铃声还在继续，一直趴着的司语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小夏：“……” BOSS的电话不接好像不太好吧？ 小夏不清楚陆汐这么晚了给司语打电话是为什么，她叫不醒司语，眼看铃声就要断掉，只好免为其难帮接了。 接通后，听到那边极度辨识度的清冷又话结巴：“陆陆陆总……” 两人只说了几句，司语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猛地弹起来，眼神晶亮，鱼吐泡泡似的开始口吐芬芳骂陆汐。 小夏目瞪口呆，她不敢告诉陆汐司语都骂了些什么，愣怔间手机被司语抢走了。 最后那句诅咒吼出来时，小夏心惊肉跳，夺走了手机，掐断！ 司语还在酝酿下一句要说什么，手里一空，眼神迷离看着小夏：“你干嘛抢我手机？给我，我还……还没有说完！” 她喝得脸红脖子粗，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小野猫，瞬间炸毛，扑过来要夺回手机。 小夏灵活躲开，把手机藏到身后，语速飞快地说：“再说下去，我怕你明天就要被陆总雪藏了！” 性/冷淡也就算了，诅咒BOSS一辈子没有性/生活？这种话能乱说吗？！ 司语“切”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快被你吓死了！”小夏心有余悸地说。下属骂大BOSS，还骂得这么狠，不是找死吗？ 小夏不清楚她什么背景，只知道她家里很有钱，有钱人家的小姐说话做事就是狂，小夏一个卑微打工妹没她那个胆量。 之前怎么问她都模棱两可不愿说明，这通电话后，小夏仿佛get到她为什么要跑来借酒消愁了。 仔细回想她刚才骂陆汐的那些内容后，小夏小心试探道：“小语，你是不是被陆总拒绝了，所以才心情不好啊？” 司语像是被问住了，猩红的眼睛盯着看了她很久，两只手抱住头，说：“不要跟我提她，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她低着头，声音微哑，沉闷。有那么一瞬，小夏以为她哭了，想凑过去看看，手里攥着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陆汐打来的。 陆总不会是生气了打过来训人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34 小夏犹如拿了个烫手山芋，纠结了很久才按下接听。她怕司语再口出狂言惹恼BOSS，故意远离，用手捂着话筒，惴惴地“喂”了一声。 “她是在给谁过生日？”听出接电话的仍旧不是司语本人，陆汐直截了当问。 “过生日？啊对，小语说今天是她生日。不过……”小夏看了看垂头不语，连头顶的发漩都写着不开心的司语，犹豫道：“我看她心情很不好，我问她她不肯说，看着像是……失恋了。” 是因为您吧陆总？您喜欢梁予菲所以拒绝了小语？这些疑问小夏只能存放在心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小夏大概明白司语为什么那么愤懑地说出那句诅咒了。 陆汐一朵高岭之花，平时看着清冷无欲，多少美女前扑后拥她都无动于衷，拒绝司语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喜欢梁予菲那个虚伪的女人？？？ 在小夏看来，梁予菲和司语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她为司语感到惋惜和不值。 电话这头的陆汐闻言一愣。 她不知道今天是司语生日，以前没关注过。司语也没有说。 好端端的失什么恋？难道是和那个林亦言有关？ 思及此，陆汐心一沉。 心底有个声音提醒说：你们只是协议结婚，她要做什么是她的自由，心情好或不好与你无关，少管闲事。 可是嘴巴却快过大脑。 陆汐听到自己略微急的声音：“她现在在哪儿？” “在我家。”小夏说。 “你们吃完了吗？” “完了。” “在什么位置？” 小夏“啊”了一声，看了看在揪自己头发的司语，不确定道：“陆总，您干嘛打听我家在哪里……您难道要来我家？” 陆汐略微沉吟，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说：“告诉我地址，我去接她回家。” 小夏下意识报出具体位置，又怕她不知道怎么走，说：“要不我给您发个定位？” “不用。”陆汐说：“我导航。” “哦哦，好的。” 挂完电话，小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过去疯狂摇晃司语：“小语，陆总她说要过来！她要来接你回家！” 司语被她摇得头晕目眩，捂着头表情痛苦地喃喃：“回什么家？我没有家。” 小夏只当她是喝多了胡言乱语，搓着手兴奋等待陆汐到来。 小夏住的地方很近，不堵车十分钟就到了。 陆汐电话再次打过来时，还是小夏帮接的，听到那头的人说：“她还能走吗？能的话麻烦你带她下来吧，我到你们小区了。” “好的陆总，我们马上下去！” 挂了电话，小夏心想陆总真是客气，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她过去架起司语。 “干嘛？”司语疑惑地看着她。 “陆总来接你了。”小夏说，保险起见，出门前给她戴了个口罩。 司语就这样在小夏的搀扶下稀里糊涂到了楼下。 小区路边停车位上一辆白色宾利开着双闪，小夏认出了那车。一抹高挑的身影靠在车门边，昏黄的路灯都挡不住她耀眼的容颜，气质卓然，正是陆汐。 小夏把司语扶过去：“陆总。” 陆汐冲她点点头，看着酒气熏天的司语，拧眉：“喝了多少？” “嗝——”司语打了个酒嗝。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35 小夏干笑两声，代替她说：“喝了三灌。” 陆汐眉头拧得更紧，打开车门，说：“先上车。”” “陆总，您知道小语住在什么地方？”小夏问。 “知道。”陆汐淡淡道。何止是知道，两个人还住一栋房子。 小夏心里诧异，她这个助理都不知道司语住在哪里，陆总居然知道？不过她没有时间想太多，要把司语塞进副驾驶位。 司语突然推开她，没骨头似的往陆汐身上靠，两只手软绵绵地搭在陆汐肩膀。 小夏惊呼一声。 司语虚眯着眼睛看陆汐，说：“原来是个代驾。”光说还不够，直接上手摸脸，“长得这么标致，当代驾可惜了，要不要……嗝，跟姐混？我包/养你，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唔？” “陆总她她她喝醉了说的都是醉话，您千万别生气！”小夏隔着口罩捂住她嘴巴。 司语咿咿呜呜说不了话，柔若无骨的手在陆汐脸上一通乱摸。 陆汐薄唇抿成一条线，情绪莫测，抓住她乱动的手，眼眸微沉，似是不满地说：“你这喝醉动不动调戏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司语瞪她：“唔！” 小夏暗暗吃惊，她都不知道司语喝醉了会调戏人，听陆总这意思，难不成是曾经被调戏过？？？ 陆汐指的是司语杀青宴上喝多在楼道里调戏梁予菲的事，司语现在这个状态哪里还记得这些？用力掰开小夏的手，同时扯下口罩，跑到路边抱着一棵树干呕起来。 呕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司语胃里翻江倒海，头晕眼花，抱着那棵树急促喘息。 眼前多了一瓶拧开的矿泉水，她拿过来一口气喝掉半瓶，把剩下的还给对方。 路灯从对面打过来，司语眼神有些不聚焦，看不清对面人的脸，审视半天，说：“你谁啊？” 陆汐顿了顿，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代、驾。” “哦。”司语不在意地大手一挥，说：“我不要代驾，你走吧。” 小夏面露惶恐，说：“小语，她是陆总啊！” “什么陆总？”司语歪头。 小夏不知道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飞速觑了眼陆汐——一脸冰霜看不出喜怒，急得跺脚道：“咱们光影娱乐CEO，陆汐，陆总！” 司语表情微凝，下一秒恍然想起，唇角上扬，声音娇媚：“陆汐啊……我当然知道，她可是我老婆。” 小夏心说果然是醉得不清，都开始说梦话了。还老婆，你还真敢说！ 司语伸出双臂，懒洋洋地挂在陆汐脖子上，撇撇嘴，用撒娇一样的语气说：“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来接我。走吧～” 这一刻，陆汐都分不清她到底醉没醉，眼神微动，把她两只手拿下来，反手轻轻一拧，把人塞进车里，用安全带固定好，关门，一气呵成。 “陆总再见！”小夏挥挥手，看着车子越开越远，小声说：“小语保重！” 这座城市渐渐染上秋意，树影斑驳摇曳，夜深后略显凄凉。 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路边的霓虹照亮映着黑沉沉的天幕，凉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很快把酒味吹散了。 白色宾利在畅通无阻的街道上缓缓驰行，司语歪歪扭扭坐在座位上，口罩挂在下巴处，抱着安全带，半垂着眼，昏昏欲睡。 陆汐以为司语会闹，结果一路人都很安静，最后还睡着了。 车子直接开回她们婚后一起生活的那栋房子。 把车停好后，陆汐过来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刚碰到她手臂，司语醒了，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陆汐手收回，清了清嗓子，说：“到家了，出来吧。” 司语像是没认出周围的环境，眼神呆滞，一动不动。 反正已经把人安全送回来，她的责任尽到了。陆汐心想，转身就走。 车库连着客厅，陆汐打开那扇门，没听到身后动静，微微侧身，发现她还是僵坐在车里没动，想了想，折返回来。 “夜里凉，你又喝了那么多酒，在这里过夜会感冒。”陆汐尽量耐着性子说，见她还是不动，以为她是没力气，伸手要去帮她解安全带。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36 猝不及防被挡了回来。 车库的灯亮堂堂照在司语绯红的脸蛋上，两只手戒备地护在胸前，眼睛染了醉意，闪着微弱的光芒，表情空白，像是不认识她。 “我是陆汐。”陆汐轻声说。 司语面露困惑，似乎是在思考陆汐是谁。 迎着她充满戒备又迷茫无助的双眸，陆汐宛如被人操控了神智，薄唇微启，又补了一句：“是……你老婆。” 女人看了她足足有半分钟，抓着安全带的手才一点点松开。 第35章 司语醒来时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窗帘拉得不是很严实，一缕阳光从缝隙钻进来，刚好打在她眼皮上。 花了几分钟司语才适应光亮，习惯性伸手去摸床头柜，想拿手机，却摸到一个方形的盒子，拿起来看了半天，发现是解酒药。 谁买的？ 她没有分心去深想，手指勾着链子把包包扯过来，在里面找到电量严重缺失的手机，按亮屏幕，上面显示时间十一点零三分。 有两条未读微信，全部来自小夏的语音，她翻身调整了下姿势，漫不经心点开。 第一条：“小语小语你还好吗？陆总应该把你安全送到家了吧？” 第二条：“你醒了吗？” 司语有点口渴，加上刚睡醒嗓子干，她不想说话，两个手慢吞吞打字：“刚醒。” 小夏回得很快：“你居然睡到现在！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你现在难受吗？” 司语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喝了多少，喝到后面整个人迷迷糊糊，她摸了摸额头，除了有点昏沉，没有其他任何宿醉后的不适感。 难道是因为她昨晚吃了解酒药？ 头不难受，奇怪的是嘴巴两边的肌肉有点疼，司语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心想可能是上火了。 她回复小夏：“还好。” 小夏：“那就好那就好。” 小夏：“陆总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她喝酒跟陆汐有什么关系？ 司语满腹狐疑，把问题甩过去。 小夏：“怎么没有关系，你忘了你昨晚是怎么对陆总？你在电话里骂她性/冷淡，诅咒她没有性/生活！她过来接你的时候你还调/戏她！还说她是你老婆！！！你都不知道当时陆总脸色有多难看！我都担心她半路会把你丢下车让你露宿街头！” 小夏这段感情饱满的语音像是某个按钮，打开了司语身上某个机关。昨晚那些被暂时遗忘的记忆，如电影慢镜头般迟钝地在她昏沉的大脑里一一重现，全都能和小夏说的对上…… 司语傻了，哑巴了。 小夏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换做她是陆汐，她恨不得把昨晚那个喝多了口出狂言还放荡不羁的自己暴打一顿。 可是陆汐没有。 她依稀记得是陆汐开车把她送回来，之后……没有什么印象了。 “咚咚咚——” 敲门声过后是赵阿姨的声音：“司小姐，你醒了吗？” 司语定定神，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扬声说：“醒了。” “醒了就好。”赵阿姨上来打扫卫生，听到她房间里传出的语音才敲的门，隔着门板念叨：“先别玩手机了，我煮了粥，你洗漱好下来吃吧，别饿坏肚子。” “好。”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37 睡到现在确实饿了，司语把手机连上充电线，碰到那盒解酒药，打开来看，果然少了一颗。 赵阿姨特地熬了清淡的粥给她喝，端详她脸色，说：“昨晚怎么喝那么多酒啊，大半夜醉醺醺回来。” 司语微赧，避重就轻地说：“是不是吵到您了？” “我是你请的保姆，说什么吵不吵的。”赵阿姨说：“我就是有点担心。昨晚陆汐小姐来敲我房门，说你喝醉了让我先帮忙看着，然后大半夜她自己开车出去买解酒药。吃了药，应该不会很难受吧？” 喝得有点急，司语不小心被烫到舌头，缓了缓，自动过滤赵阿姨的问题，忙问：“那盒解酒药是陆汐买的？” “是啊。”赵阿姨说：“家里没有准备这种药，陆小姐就跑去买了，还是她亲自喂你吃的，你不记得了？” “……” 司语还真不记得了，记得前面那些还是多亏了小夏提醒。 “看来你是喝断片了。”赵阿姨一阵惆怅，苦口婆心地说：“下次别喝这么多了，伤身体。” “嗯……”司语舀了口粥举着欲喝不喝，在赵阿姨转身要去收拾厨房时，赶紧叫住：“阿姨，您说昨晚是陆汐亲自喂我吃的药？” 她那样对陆汐，陆汐应该巴不得她难受死才对啊，还好心喂她吃药，怎么可能呢？司语小肚鸡肠地想。 “就是陆汐小姐喂你吃的。开始你还撒娇说药苦不想吃，陆汐小姐哄了很久呢。” 陆汐会哄人？？？ 陆汐哄她吃药？？？！！！ 司语觉得不可思议，眼珠子滴溜一转，没忍住问：“她是怎么哄的？” 赵阿姨捂着嘴笑得意味深长，捏了捏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说：“不吃不吃，最讨厌打针吃药了，拿走！……不吃你明天会很难受……可是人家真的很不喜欢吃药嘛，药好苦的……吃了给你买糖吃……才不要吃糖，吃糖会胖，还会长蛀牙！……你到底想怎样？……我！要！亲！亲！你亲我一下，我就听你的，嘿嘿嘿……” “铛”的一声，金属勺子落入碗中，溅起的热粥烫到手背，司语浑然不觉。 她两眼发直地看着表情丰富，声音在矫揉造作和严肃正经之间自如切换的赵阿姨，咂舌说：“阿姨，您这是在演戏吗？” 赵阿姨表情一收，淡定说：“嗐，演什么戏，你不是不记得了吗？这些都是你们昨天晚上喂药的对话，我只是复述一遍给你听。” ……复述得还真是声情并茂。 司语脑子里已经对那个戏精附体的自己有画面了，心下骇然。 她虽然爱演，但也不至于喝醉了还要演吧？？？ 司语自然没有怀疑赵阿姨，她怀疑的是自己。 快速眨眨眼，她压不住心底的震惊，叹服道：“阿姨，您不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赵阿姨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话锋一转，一脸姨母笑地说：“真没想到陆小姐会这么有耐心，昨晚看她那样对你，我都替你感到高兴。我觉得吧，陆小姐好像开始喜欢你了。” “铛——”刚捡起来的勺子又落回碗里。 司语咽了口唾沫，声线不稳地说：“您说……陆汐喜欢我？？？”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赵阿姨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陆小姐看你的眼神很温柔，就是喜欢，错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粥的原因，司语感觉心头慢慢烫了起来，舔舔唇，声音还在飘：“那……最后亲了吗？” “什么亲了？” “就是……我说要亲亲……”当着长辈的面，司语莫名有些羞耻，细声细气地说：“她亲了吗？” 赵阿姨了然，说：“我在的时候没亲，我走了亲没亲就不知道了。” 司语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紧了紧喉咙，又问：“那……最后她是怎么喂我吃的药？” 赵阿姨抖着肩膀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你不听话一直闹，不给亲亲就扯陆小姐衣服，还骑在她身上。陆小姐大概是烦了，就掐着你嘴巴，逼你张嘴，强行把药塞进去了。” “………………” 难怪她醒来的时候嘴巴两边那么痛！！！原来是某人趁她喝醉下黑手！！！ 耐心？ 温柔？？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38 喜欢？？？ 统统见鬼去吧！ 司语无语了很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笑得无法自拔的赵阿姨，干巴巴说：“阿姨，您对喜欢的定义还真是……独特。” 赵阿姨当她是在表扬自己，坦然收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去厨房。 香喷喷的香菇肉粥顿时变得不香了。 司语脸垮下来。 掐人嘴巴硬塞药，人干事？？？ 她突然想起小说里某个片段：女主生病了，也是嫌药苦撒娇不肯吃，陆汐轻声细语哄了很久，最后嘴对嘴喂给女主。 一个嘴对嘴喂，温馨浪漫甜。 一个掐嘴巴硬塞，粗暴残忍虐。 果然恶毒女配没人权。 早知道最后的结局是这样，她就不应该好奇问赵阿姨喂药的过程。 郁闷！ 司语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那碗粥，告别自认为陆汐喜欢她替她开心边唱歌边做家务的赵阿姨回到陆家。 她本来担心自己大半夜溜出去又不回来，陆老夫人会起疑。见了面，陆老夫人却说：“汐汐给我打电话说你昨晚跟朋友通宵庆祝生日，在那边好好休息就行了怎么还过来。” 司语不知道陆汐提前跟陆老夫人汇报了情况，愣了愣，微笑说：“没事，我已经休息好了。” 陆老夫人看她面色红润，不疑有他，兴致勃勃问她庆祝生日的事。 司语没告诉她昨天其实是自己的生日，随口编了个故事逗她开心。 “奶奶。”化好妆穿得花枝招展的陆薇下楼，路过客厅时对陆老夫人说：“我出去了。” 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转过头继续和司语聊天。 被差别待遇的陆薇心里不爽极了，跺跺脚，拔高声音说：“奶奶！您怎么不问我去干什么！” 陆老夫人又看向她，精锐的目光将她上下扫了个遍，一针见血地说：“有什么好问的，你不就是出去玩？” 陆薇一噎，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对啊，我就去出去找予菲玩啊，不可以吗？” “我又没说不可以。”陆老夫人挥挥手，像是无奈又不耐烦，“走吧走吧。” “……您一点儿也不爱我，您就是偏心她！”陆薇怒瞪了司语一眼，踩着高跟鞋气鼓鼓地走了。 “唉——”陆老夫人对着陆薇远去的背影悠长地叹了声气。 陆薇这通气，一直到与梁予菲约定的见面的茶餐厅也没顺过来，她一口气喝完服务员送上来的咖啡，“砰”地把杯子放下，咬牙切齿地说：“我奶奶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司语就是个外人，她居然对她比对我还好！气死我了！” 梁予菲酸溜溜地说：“她和你姐还没离婚，怎么会是外人？” “说到这个我更气！”陆薇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我觉得我姐真的魔怔了，她对司语这个女人越来越好了！别说离婚，我觉得再过一段时间，我姐要跟她办婚礼了！” 梁予菲脸色大变，两只手抓着桌子边缘，强忍着要掀翻的冲动，声音克制地说：“你姐明明讨厌她的，怎么可能跟她办婚礼？” “我搞不懂我姐到底怎么想的。”陆薇耷拉着脑袋，说：“对不起啊予菲，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也巴不得她们快点离婚，好撮合你和我姐。” “可是我姐的脾气很古怪，我怕说多了惹恼她。她一般不生气，生起气来很可怕的，不骂人跟你玩冷暴力。你都不知道，上一次我惹她生气，她停了我所有卡，还把我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我去办公室找她她还让保安把我轰出去！” 陆薇后怕地打了个冷颤，晃晃脑袋，说：“不说她了，我们聊点别的吧。” 梁予菲不想聊别的，听到“拉黑”两个字，心里一顿慌，咬了咬唇，说：“如果惹你姐生气的话……你是怎么让她消气的？” “跟她道歉啊。”陆薇把一个马卡龙塞进嘴巴，声音含糊：“我姐这个人高冷又古板，但是吃软不吃硬，每次跟她道歉我都特真诚，还得装得可怜兮兮，她很快就心软了。” 装可怜，真诚道歉真的管用吗？ 和陆薇吃完了下午茶，梁予菲马不停蹄开车来到光影。 她从陆薇口中打听到陆汐今天在加班，来到前台处说要找陆汐。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39 没有预约的客人是不能直接见总裁的，不过前台是她的小迷妹，破例帮她打了总裁办的电话询问：“陈特助，梁予菲女士说有很重要的事要找陆总。” 陈妍这边没有记录，她撂下电话去敲办公室的门：“陆总，梁予菲和您有预约说今天谈事情吗？” 听到这个名字，陆汐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说：“没有。” “她现在在前台大厅，说有很重要的事找您，要见吗？” “不见。” 陈妍退出去，对电话那头等待的前台说：“陆总现在不方便，让她走吧。” 挂了电话，前台委婉地把信息转达给梁予菲。 梁予菲脸煞白。 她觉得陆汐不是不方便，而是故意不见她。 昨天早上她给陆汐发了一些《女神》游戏截图的问题反馈，陆汐一直没回，后来消息发不出去，她才意识到自己被拉黑了。 梁予菲对游戏完全不了解，百度查了很多资料。她故意切断网络，导致游戏无法正常进行，造成好像是《女神》游戏出了问题，截图下来发给陆汐。 那些问题都是其他游戏会出现的很普遍的问题，她觉得陆汐应该不会怀疑，就算怀疑，顶多是不理会，怎么可能拉黑？ 拉黑表示讨厌。 能让陆汐讨厌她拉黑她，她只想到一个可能：陆汐知道那天杀青宴上的事了。 一定是司语那个恶毒的女人把真相告诉陆汐的！ 那天在酒店走廊，司语威胁她的那些话犹言在耳。梁予菲害怕司语真的会不管不顾，像小说里写的用各种极端的手段陷害她。 可是她不甘心。 陆汐本就应该属于她，她怎么能因为一句威胁就轻易放弃？ 只要拿下陆汐，陆汐就会无条件保护她，她还怕什么陷害？ 所以，不能退缩。 梁予菲重整心情，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说：“没关系，我在这里等她。” 总裁办。 挂了前台电话后，陈妍在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一份预案，想了想，拿着那份预案再次敲开办公室的门。 “这是什么？”陆汐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艺人经济部那边提交的，关于打算挖梁予菲过来的提案。”陈妍说：“梁予菲与现公司还有两年合约到期，她主动向我们抛出橄榄枝，如果强解的话需要违约金五百万。艺人经济部那边经过综合分析，觉得她很有潜力，值得培养。所以陆总，她来找您，会不会是因为解约的事？” 陆汐接过那份文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拿起红笔在上面打了个大大的叉。 “陆总，您……”陈妍震惊道：“虽然梁予菲现在还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她的演技和形象广受好评，我个人认为花五百万把她挖过来是绝对划算的，为什么您要打叉？” 陆汐盖上笔盖，把文件推远，神色淡淡道：“她的演技我不做评价，至于形象……我现在怀疑她的好人设都是她现在的公司给她塑造的，哪天人设一旦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是公司故意把她塑造成这样，那有什么问题？我感觉她本人也挺好的，看着很单纯。” 陆汐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粉色U盘递给她：“里面有段监控视频，你看完就明白了。” 等陈妍看完那段梁予菲搬动吊兰自己砸自己的视频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说：“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陆汐不置可否。 “叮——” 梁予菲不记得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电梯提示音了，每一次站起来都失望坐下，她渐渐麻木。 所以当前台跑过来提醒她说“菲宝陆总出来了！”时，她以为是做梦，蹭地站起来，看到陆汐和陈妍一前一后走出电梯，心跳加快。 “陆汐！” 前进的步伐受阻，陆汐漠然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你怎么还在？” 梁予菲干咽了下喉咙，迎着她清冷无波的目光，小心翼翼说：“我想跟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40 陆汐一点也不想看到她，既然碰到了没有赶人的道理，到了旁边休息区：“说吧。” 虽然等待的几个小时里早就打好了腹稿，真正面对陆汐时，梁予菲还是被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给震住了，犹豫半天，就在陆汐面露不耐时，她鼓起勇气说：“杀青宴那天……是我故意让吊兰掉下来的，我其实是想……” “抱歉，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陆汐却不等她说完。 陆汐果然知道了！ 梁予菲脸色“唰”地由红变白，想起陆薇的话，对她九十度鞠躬，潸然欲泣地说：“陆汐，我知道错了。当时喝了酒头脑不清醒才会干那样的蠢事，对不起！” “受伤的是你，跟我没有关系。”陆汐视线掠过她额头上的纱布，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面无表情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为什么陆汐的反应跟陆薇说的完全不一样？ “陆汐！”梁予菲情急之下抓住她手腕。 陆汐讨厌和陌生人发生肢体接触，条件反射甩开她的手。 “……”梁予菲被她冰冷如刀的眼神吓得忘了要说什么。 陆汐扯了扯被她弄皱的衣袖，迈出一步，又顿住，看着她，表情严肃地说：“作为陆薇的朋友，我提醒你一句。不管你对我是什么居心，我已经结婚了，梁小姐，请你自重。” 说完，看也不看她的表情转身就走。 陈妍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只看到梁予菲像是遭雷劈似的脸色惨白地杵着，收回目光，对走过来的陆汐说：“漱芳斋那边已经订好了位子。” 陆汐颔首示意，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说：“吃完陪我去趟商场。” “好的。” …… “汐汐忙完回来了？” “奶奶。” 司语刚准备去厨房和谢师傅偷师学几道菜，听到熟悉的声音，忙刹住脚步。 许是外面凉，陆汐上身穿一件知性又不失女人味的米色小香风西装，直发利落地挂在耳朵上，高挑迷人。 房间里暖和，她把外套脱掉，那双清冷无欲的双眸环顾客厅，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两个人视线对上时，司语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难以察觉的晃动，来不及辨认，陆汐便把视线挪开了，径直朝坐在沙发上的奶奶走过去。 司语心念微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接过她挂在手臂上的外套，笑容甜腻地说：“老婆你回来啦！周末还要加班，好辛苦哦！” 陆汐被她开头那两个过于亲昵的称呼刺激得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的陆老夫人，垂眸，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微恼地说：“以后不要这么叫。” “为什么呀？”司语无视她的不满，一只手攀着她肩膀，凑在她耳边娇嗔道：“昨天晚上在车库，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是我老婆。” 第36章 司语这次喝醉酒后的状态很奇怪，她记得前面骂陆汐调戏陆汐，赵阿姨说的陆汐喂她吃解酒药那部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除此之外，她总觉得还遗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内容，一会半会儿想不起来。 直到回到陆家。 怕陆老夫人无聊，司语打开电视机。也不知道什么电视剧，当时播放的是男主角应酬喝醉酒，抱着男秘书一口一个“老婆”叫。 司语脑子里灵光乍现，终于想起遗忘的内容： 安静又亮堂的车库里，茫然无措间，她听到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迟疑地说：“我是陆汐，是……你老婆。” 司语不清楚陆汐当时说出“老婆”两个字时是什么心情，想起这个片段后，她再也看不进电视里的内容。 陆汐昨天不是还很严肃提醒她，她们两个只是协议结婚不要干涉对方吗？为什么昨晚会说出“我是你老婆”这样暧昧的话？ 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陆汐又生气地警告她说：“以后不要这么叫。”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41 偏！不！ 司语凑近她耳朵，告诉她自己记得昨晚车库里的事，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到手下压着的陆汐肩膀变得僵硬。 司语突然起了坏心，踮起脚尖，嘴唇几乎碰到她耳朵，一声声地喊：“老婆老婆老婆……” “……” 女人的声音娇媚酥软，带着体香的温热气息钻进耳朵，一股奇怪的麻痒感遍袭全身。 理智告诉陆汐应该把她推开，可是陆老夫人盯她们那么紧。对上女人笑得跟狐狸一样明媚狡黠的目光时，她身体里的冲动战胜了理智。 修长的手搂住女人盈盈一握的细腰，陆汐眼眸微沉，声音低而缓地说：“想演是吧？我陪你一起演。” 这下换成司语僵硬了。 她本来是想恶作剧搞搞陆汐，想看这朵高岭之花从高处跌落时的慌乱，万万没想到陆汐如此镇定，且还能反客为主！ 她一直待在屋里，上身只穿一件薄薄的碎花衬衣，陆汐微凉的体温隔着面料清晰传递过来，很舒服的触感，她却像是被冻到一样，看着陆汐那张冷艳绝伦的脸越凑越近，呼吸骤停。 这是要亲吗？ 两人鼻尖还差一厘米就要撞上了，司语心跳莫名快了起来。她忘了先撩的是自己，仓促把人推开。 “……” “……” “我说你们两个，想亲热也等回自己房间，这么着急做什么。”陆老夫人揶揄的声音从后方飘过来。 司语心里一突，如梦初醒。 她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用那件西装遮了遮脸，一脸娇羞地对陆汐说：“奶奶还看着，你怎么这么猴急呀！” 看着悄然爬上她脸颊的两抹红晕，陆汐一时间竟无法分辨她这幅模样到底是不是在演戏，抿了抿唇。 司语指着坐在沙发上笑得一脸欣慰的陆老夫人，把外套还给她，说：“你陪奶奶看电视吧，我去跟谢师傅学做菜，学会了再做给你吃。” 陆汐看着她活蹦乱跳进了厨房，一直绷着的脊背才慢慢放松下来。 昨晚的事陆汐懊悔万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才会失去理智说出“我是你老婆”这种话。 她几乎一夜没睡，天还没亮就跑到公司。 她祈祷司语酒醒之后可以忘掉一切，没想到司语记得这么清楚…… 随后陆震南和唐洁也回来了，陆薇不见踪影。 一家五口气氛和谐地吃了晚饭。 陆震南每次回家就要找陆汐去书房谈工作，每次都要谈很久。司语推陆老夫人去睡觉，出来，路过书房时，隐约听到父女俩谈话的声音从门缝下边溢出来。 她推开陆汐房间门，进去便看到被丢在床尾的那件米色西装，想到客厅里发生的那一幕，默然。 作为一名专业的表演科班生，有着将近十年的丰富表演经历，拍戏时遇到突发状况不应该自乱阵脚，可是刚才，司语却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陆汐才是业余演员，她这个专业级的却没能接住戏。 要不是陆老夫人及时喊“咔”，她都不知道那场戏该怎么收场。 陆汐一向讨厌和她有肢体接触，刚才却主动搂她腰，让司语大吃一惊。 陆汐不排斥她了，按理说她应该感到高兴。可是想到陆汐是在配合她演，司语又高兴不起来。 陆汐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冷，她没把人撩动，倒是被人反客为主弄得小鹿乱撞落荒而逃。 司语一边感到挫败，一边又痛恨自己太没出息。 心绪不宁，她找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洗完出来看朱琦给她的那两个剧本。 她先看的是电影剧本《消失的古堡》，这是一部带一点恐怖色彩的侦探类电影，故事情节引人入胜，看到谋杀细节时，她害怕又紧张，又忍不住往下看，那些扰乱心神的情绪早就被挤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看得太入迷，连有人推门进来都不知道。 一道阴影投射在剧本上，司语正看到惊心动魄的谋杀环节，被吓得大叫一声：“啊——”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42 “……叫什么？” 清冷熟悉的声音响起，司语倏地抬头，发现是陆汐，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平复呼吸，嗔怪道：“你进来怎么不吱声啊，吓死我了。” “我进自己房间为什么要吱声？”陆汐不以为然。 司语无言以对，弯腰去捡掉在地毯上的剧本，全然不知道这样的动作会露出胸前大片春光。 陆汐站着的角度却能看得清清楚楚：宽松睡衣内，两颗饱满的水蜜桃随着俯身的动作微微跳动……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陆汐却觉得这房间有点闷热。她喉咙微紧，移开目光，转身朝卫浴间走去。 司语掀起眼皮去看，感觉陆汐脚步有些匆忙。 憋尿憋急了吗？ 司语又看完了几集剧本。 剧情太烧脑了，看得她心累眼睛涩疼，闭上眼睛假寐片刻，再睁开时，眼前多了个东西——一个小巧的礼盒，上面绑着粉色蝴蝶结。 司语迷惑地眨眨眼，仰头看着已经洗完澡的陆汐：“这是什么？” “给你的，生日礼物。” 司语困顿的双眸猛地睁大：“给我的？” 陆汐清冷无波的眼眸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说：“你不是说昨天是你生日？我不知道，礼物是今天才买的。” 昨天晚上司语喝大了，陆汐废了好大工夫才把她从车库弄到卧室，千辛万苦喂她吃下了解酒药，累得不行，想回房间休息，司语却紧紧抱住她胳膊不让她走，闭着眼睛自言自语说了很多醉话。 “今天是我生日。” “以前奶奶还在，她都会给我煮长寿面吃……我最爱吃她煮的面。” “后来奶奶不在了，我就跟影迷一起过生日。” “我有两千万粉丝，厉害吧？” “他们很暖，很可爱，每次都给我准备惊喜，给我送好多礼物。我让他们不要浪费钱，他们都不听。” “今年都没有人记得我生日，没有人跟我一起过，也没有人给我送礼物。” “我以后再也不过生日了。” 当时陆汐想，她真是醉得不轻。 陆老夫人不会煮面，陆汐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自己的亲奶奶。 至于影迷帮她过生日，又是送礼物又是准备惊喜的，陆汐全当她是喝多了说梦话。 两千万粉丝？陆汐嗤笑。人还没红，野心倒是挺大。 本来这些陆汐没放在心上，从公司出来碰到梁予菲，最后提醒，实则是警告梁予菲自己已经结婚时，她突然想到了司语。 想到司语抱着自己胳膊，眉头紧锁，声音低落地说没人给她送礼物时可怜巴巴的样子，陆汐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情绪。 她来不及去探索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对陈妍说：“吃完陪我去趟商场。” 陆汐对于买礼物没什么经验，尤其还是要买给一个了解不深的女人。 上次被逼着给司语买七夕情人节礼物，陆汐挑了一个下午。这次时间稍微快些，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生日这个事，司语只记得自己告诉了小夏，她没想到陆汐会知道，更没想到陆汐今天会跑去给她买礼物，顿时心里五味杂陈，一股热意从心口蔓开，直冲进喉咙和眼睛。 她像是欣赏什么不可触碰的绝世珍宝，眼神炙热地看着陆汐掌心那个小小的方形盒子，又一次问：“真的是给我的？” 陆汐看到她杏眼里闪烁的水光，点了点头，声音略显不自然：“生日快乐。” “谢谢。”司语粲然一笑，拿过那份礼物，珍而重之地捧在手里，脸上满是期待，“我可以现在拆吗？” “随你。” 司语迫不及待解开蝴蝶结，小心翼翼拆开外包装，打开盒子，看到礼物的样子：“这是……耳钉？” “嗯。”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43 两个耳钉形状不统一，一边是星星，一边是月牙，上面各镶了两颗不大却很耀眼的钻石。 很漂亮，看牌子应该很贵。 司语看看那两颗耳钉，又抬头看陆汐，内心纠结，说：“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陆汐不答反问：“不喜欢？”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啊！ 司语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跪坐在沙发上，撩开挡住耳朵的头发，把耳朵凑过去。 这是陆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认真地观察她耳朵，发现她耳朵形状很漂亮，皮肤薄得透明，小巧又饱满的耳垂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捏一捏。 陆汐眼神微动。 “看清楚了吗？” 陆汐视线从她耳垂上移开，对上司语略显哀怨的眼眸，尴尬地低咳一声，说：“……我不知道你没有耳洞。” 陆汐自己从来不打耳洞，她以为大部分的女孩子都会打耳洞，尤其是司语这种自恋又臭美的，所以才在陈妍的建议下买了这对耳钉。 司语把头发撂下来，努努嘴，说：“我怕疼，不敢打耳洞。” “……” 不知道人家生日就算了，补礼物还买了人家不需要的东西。这大概是陆汐这一年办的最糟糕的一件事。 陆汐脸上讪讪，说：“还给我吧。” “干嘛？”司语见她伸手要来拿礼物，忙避开，“哪有送出去的礼物还要收回去的！” “你又不需要。”陆汐顿了顿，说：“明天……我再去给你买别的。” 耳钉司语确实用不上，可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而且还是陆汐这座看似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冰山送的，多么难能可贵啊！ 她两只手紧紧护着那两枚耳钉，嘴角扬笑地说：“我就要这个，不用换了。” 她眼睛里含着一层水光，灯光一照，比那耳钉上的钻石还要璀璨动人。 陆汐不习惯与她这样直接对视，不动生色别开头，目光触及堆在沙发一角凌乱的蚕丝被时，思忖道：“今晚我跟你换位置。” 司语正美滋滋研究那两枚耳钉，闻言一愣，说：“为什么？” 陆汐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这沙发很小，自己连脚都放不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上面睡了这么久。 “就当是……”陆汐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找到一个牵强的理由，“给你的生日补偿。” 怕陆老夫人怀疑，司语每次回陆家都是和陆汐睡一间房，陆汐对她没感情，为了避嫌，她心甘情愿睡沙发。可能因为上学时睡惯了单人床，睡了这么久沙发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如果有大床睡，谁愿意委屈自己？ 司语不去深想她今天为什么这么好说话，痛快地说：“好，我跟你换！” 把耳钉放进包包，光着脚踩着厚软的地毯蹦到大床上时，司语感动得想哭。 昨晚她睡的自己的大床，高级床垫，松软舒适，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陆汐的床好像比她的床舒服得多。 四仰八叉静静躺着享受了几分钟，司语扭头，发现陆汐也躺下了。 陆汐身高目测一米七以上，只比她高了几公分，她睡的时候还剩很多空间的沙发，陆汐往那一躺居然略显拥挤。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漫进来，落在陆汐顺直的长发上，如墨般漆黑油亮。 司语看她调整半天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清了清嗓子，犹豫说：“要不你也上来一起睡？” 第37章 司语只是看陆汐在沙发上折腾了这么久，想她一个大小姐娇生惯养应该没睡过这么小的“床”，替她感到委屈。 陆汐今天去帮她补买生日礼物（虽然买的是自己不需要的东西），说实话，司语心里是真的挺感动的。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44 于是她体贴入微地说：“要不你也上来一起睡？” 这句话就跟下雨天有人把伞借给她，她感激并感动地说“要不我们一起撑吧”，这么简单。 她完全不带任何邪念，然而看陆汐的表情显然是想歪了。 陆汐调整姿势的动作一顿，直直朝她看过来，清冷的眼眸里带着惊讶、怀疑和探究，这三种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最后汇成一句无声的问话：你又想作什么妖？ 迎着她质疑的目光，司语丝毫不虚地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们一人睡一边，各睡各的，互不打扰。” 陆汐眼神不变，薄唇紧抿没有出声。 司语拍了拍又大又软的豪华床垫，说：“你这床大得都能搬去演舞台剧了，把手伸长我都碰不到你，你还怕我半夜起色心占你便宜不成？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陆汐一字一句重复她的话，挑眉，声音听不出情绪地说：“那种龌龊事你不是没干过。” “……我什么时候干过龌龊事？！”司语咂舌。 “两年前。”陆汐不清楚她是真忘了还是装不记得，表情变了变，沉声：“半夜喝醉偷偷溜进我房间，趁我睡着脱/光往我床上钻，被我赶出去。” 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司语：“……” 真没想到原女配如此色胆包天！！！ 呸！ 陆汐说的这件事，小说里没有提到，司语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陆汐这样的人应该不屑于编造莫须有的罪名诬赖她，司语一边在心里唾沫原女配不要脸，一边被陆汐多了几分戒备和谴责的眼神看得无所适从。 原女配干过的蠢事却让她来背锅，司语心里不爽，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装作做样打了个哈欠，生硬地转开话题：“不上就不上吧，难受的又不是我。晚安。” 看剧本耗神耗力，又要耗费口舌好言好语劝说，你诚意满满，结果人家根本不买账，还觉得你居心叵测馋她身子。 啧。 司语没去看陆汐是什么反应，背对她郁闷躺下。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几分钟后，听到陆汐说：“关灯。” 司语伸手把灯关了。 高级床垫确实助眠，司语很快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太香。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消失的古堡》里那几个惊心动魄的杀人案件影响，她做了一个血淋淋的噩梦，猛然惊醒，抱紧被子，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久久回不了神。 惊魂未定，冷不丁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 司语身体绷直，下意识循着声音看过去。 朦胧月光下，一道高挑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房间里晃来晃去…… 这情景实在诡异。 司语第一反应是不是进小偷了，条件反射地想要尖叫，下一秒发现那人是长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陆汐，心下稍安。 她以为陆汐是起来上厕所，安静看了会儿，看到陆汐坐回沙发上，摆弄了半天枕头后躺下，没多久又坐起来弄枕头，躺下，叹气。 司语看她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翻了将近十分钟还不消停，没忍住出声：“喂。” “……” 光线不足看不清脸，司语只看到沙发上翻身的人身形一僵，猜她可能是被自己吓到了。 借着黑暗遮掩，司语玩味地看着她：“大小姐，是不是睡不惯沙发？” “……你睡你的。” 陆汐声音如平时一样清冷，司语都怀疑这几个小时她都没有睡着过。 摸着软绵绵的床垫，司语半眯着眼赞叹道：“你这床是真舒服，睡得我骨头都酥了。” “……”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45 “有床不睡睡沙发，怕是个傻子吧。” 陆汐轻嗤一声，说：“你对自己的评价倒是挺中肯。” 司语慢半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噎了几秒钟，拔高声音说：“之前要不是怕你把我踹下去，我也想睡床啊！” “……” “……”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司语微微思索，说：“要不咱俩换回来？” “不用。”陆汐想也不想说。 得，还挺傲娇。 司语翻了个身面对她，扭扭捏捏说：“两年前那件事……是我喝多了鬼迷心窍，你心里膈应也是应该，但是防着我就没必要了吧。我再怎么禽兽，也不可能在你家做那种事啊，万一隔音不好，被奶奶，被你爸听到多尴尬。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饥渴……我也是要脸的好吧！” “……” 虽然看不清，司语却感觉她眼神灼灼，脸颊莫名有些热，清了清嗓子，说：“你睡不好我也睡不好。你吵到我了。” 陆汐默然。 司语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实在是看她烙饼烙得难受，搞得自己没办法心安理独自享受大床，挪了下位置，指着空出来的五分之四的床面，说：“不要别扭了大小姐，上来吧，我保证不超过这条线。” 她用手在身侧比划了一下。 陆汐还是没动，黑暗中一双疲惫的凤眼默默注视着大床方向，下颚紧绷，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困意袭来，司语上下眼皮打架，也没有精神劝了。闭眼之前，她抱着被子咕哝道：“起的时候你记得把被子和枕头收了，免得奶奶又闯进来看到，以为我们又吵架了。” 陆汐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一声不吭。 司语也没工夫管她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床垫动了一下。 熟悉的冷香钻入口鼻，司语一边嘴角翘起，无声笑了起来。 早上来不就没事了，大半夜非要折腾这么久。 陆汐动作很轻，上了床很久不见躺下来。司语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暗中偷窥。 只见陆汐把被子卷成长条，笔直地摆在大床中间。 司语看得十分迷惑：“你做什么？” 陆汐像是早料到她没睡着，对于她突然开口一点也不惊讶，声音淡淡道：“一人一半，不许越界。” 噗—— 她刚才只是用手简单比划，陆汐居然用被子摆了条三八线！ 现在小学生都不这么玩了好不！ 司语真想开灯看看陆汐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一个平时高冷无欲的人，怎么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是该说她谨慎呢，还是该夸她一个奔三的人还这么有童心？ 司语好气又好笑，信誓旦旦说：“别说一半，五分之一我都不会越过去。” 司语说到做到。 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规规矩矩躺在自己亲手划分的那五分之一的位置，司语得意地扬起嘴角，看到陆汐眼睫毛微动，睁开眼睛，吹了声口哨，说：“早～” 自己床上多出来个人，陆汐先是一愣，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是怎么回事，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撑着床垫坐起来，看到横在中间的那条被子：“……” 司语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条三八线，跟着坐起来，发呆了几秒钟，揉揉脸，说：“你先洗漱吧，洗好了叫我。” 陆汐没说什么，转身欲下床。 司语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目光再次触及那条三八线，举起手机想拍下来，余光瞥见陆汐绝美的侧颜，心念一动。 原女配手机里有很多陆汐的照片，不过都没有直视镜头，应该是原女配偷拍的。每一张照片里陆汐都穿得很正式，表情一本正经，穿睡衣头发微乱素面朝天的这种闺房照一张也没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46 “咔嚓——” 声音惊动正准备下床的陆汐，扭头，看到她慌慌张张放下手机。 司语心里咯噔一跳。 居然忘记关闪光灯了！！！ 司语故作镇定调整摄像头，跪坐着，重新举起手机，对着屏幕比了个V，美滋滋说：“每天早上都被自己美醒，呀比～” 陆汐看着她乱糟糟的鸡窝头，还有半边脸上被枕头压出的印子，想不通她哪来的自信，最后视线落在她手机上：“你刚刚是不是在偷拍我？” “没有啊。” 陆汐看到她速闪了一下，更是笃定心中猜测，目光微沉，说：“删了。” 一张照片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果照，她又不发出去，至于这么小气吗？ 司语打死不承认：“我那是自拍。” 陆汐猝不及防站起来。 司语以为她是要来抢手机，下意识往后退，却忘了自己只占着五分之一床，一条腿踩空，身形不稳摔了下去。 “啊——” 半个小时后，司语和陆汐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餐。 餐桌旁只有陆老夫人一个人，其他人没见到。 看着她们走近，陆老夫人说：“刚才我听到你们房间传出尖叫声，你们不是又吵架了吧？” 司语看向陆汐。 陆汐也在看她。 两个人面面相觑片刻，不约而同地说：“没有。” “没有怎么叫这么大声？”陆老夫人看着司语，“好像是乔乔的声音。” 司语眼珠子转了转，语气夸张地说：“刚才看到一只好大的蟑螂，把我吓坏了！” “房间里怎么会有蟑螂？”陆老夫人将信将疑。 司语正想着接下来怎么编，听到身旁人说：“她在房间偷吃零食，把蟑螂引来了。” 司语：“……” 这理由好像很充分，陆老夫人疑虑消除，扭头对保姆说：“等会儿拿点杀虫剂到她们房间喷一喷。”把头摆正对着她们，“坐吧，再不吃早餐要凉了。” 司语没想到陆汐会帮她拉椅子，往后闪了一下，不小心碰到某个地方：“嘶——” 陆老夫人警觉抬头，看着扶着腰龇牙咧嘴的司语，忙问：“乔乔你腰怎么了？” 司语没脸说自己偷拍某人后作贼心虚，从床上摔下来腰部撞到床头柜的事，随口扯了谎：“奶奶我来例假，腰有点不舒服。” 陆老夫人愕然：“你例假不是刚走吗？那会儿你还在H市拍戏，打电话跟我撒娇说下辈子不要做女人了。你忘了？” “……”司语真是服了陆老夫人这记性。 其实只要说一句“例假紊乱一个月来两次”就完事了，只是那样的话老人家可能更担心。而且还在饭桌上，讨论这些倒胃口。司语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没想到更好的理由，求助地看向陆汐。 陆汐对上她焦灼的目光，默了默，对陆老夫人说：“奶奶，这种事您就不要问了。” “乔乔腰不舒服，我问一下怎么了？” “问太多她会不好意思。” 司语疯狂点头。 “不好意思？”陆老夫人不解，“乔乔，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跟奶奶说实话，你这腰是不是拍戏的时候伤的？” 怎么还越描越黑了！ “不是！奶奶您别多想！我腰很好！”司语忙否认。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47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老夫人势要问出个究竟。 算了还是说实话吧。 “我就是刚才……” “昨天晚上我们搞得太晚，她身体累坏了。” 决定坦白的司语蓦地被陆汐的话打断了，她一时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怔怔地看着陆汐。 陆汐一脸淡定从容。 陆老夫人恍然，捂着嘴边笑边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年轻人啊，真是太不懂节制了。” 等等，这跟年不年轻有什么关系？节制什么？？？ 司语顶着满头问号，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接着又听到陆老夫人对保姆说：“煲汤的时候让谢师傅多放点枸杞子，再炒个黑木耳。乔乔太虚了，给她补补。” 枸杞子，黑木耳…… 司语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 开始她以为陆汐说“搞得太晚”，是指她们昨晚为了睡床的事磨叽半天，这会儿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陆汐说的是她们昨晚那个啥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 关键陆老夫人居然相信了！！！还让谢师傅用枸杞子、黑木耳给她补肾！！！ 司语眼前一黑，她不懂陆汐是怎么能面不改色说出那些骚话，对上陆老夫人和保姆戏谑的目光时，脸唰地红成番茄。 她红着脸哀怨地瞪着陆汐，心说：你为什么要毁我清白？！ 第38章 “你你你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吃完早餐，趁陆汐出门准备去公司，司语忙把人拦住。 “说什么？”陆汐表情不动如山，仿佛刚才说骚话的人不是她。 “就是……”司语却被她突如其来的骚话搞得脸上热度久久未褪，觉得难以启齿，压低声音：“你为什么要说我们昨晚搞得太晚，我身体累坏……这种话！” “凌晨三点我们还在说话，这还不晚？今早洗漱的时候你一直在打哈欠，不是累是什么？”陆汐一脸坦然，“有什么问题？” ……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 不对！ 差点就被她糊弄过去！ 司语双手叉腰，梗着脖子说：“你那样说奶奶误会了！” 陆汐轻扯嘴角，淡淡道：“那是她自己理解偏了。” 司语瞪她：“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你要不那么说，奶奶怎么可能会误会？！” 陆汐看着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蛋和耳朵，略微沉吟，说：“我只是不想搞得那么麻烦。” “……什么麻烦？” “又是蟑螂又是例假，你前面撒了那么多慌，后面打算坦白，奶奶会相信？她只会问得更多。倒不如让她误会我们两个……”陆汐清冷无波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光芒，顿了顿，继续道：“这样既可以消除她老人家的疑心，也能让她高兴。” 司语微微思索，竟然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陆汐凝神看她：“或者你有什么比我那个更好的说法？” 摇头。 “既然没有问题，我走了。” 眼看她迈开大长腿就要离开，司语灵光一闪，抓住她手腕：“我还是觉得不对。” 陆汐看了看她被抓住的地方，视线回到她红晕未消的脸上，见她突然严肃，从善如流问：“哪里不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48 司语提了口气，掷地有声：“你那样说，奶奶和阿姨，包括谢师傅都会误会是我是在下面那个，凭什么我不能在上面！！！” “……” “……” 秋风扫落叶，一片又一片，轻飘飘落在草地上，寂静无声。 司语仿佛听到自己节操碎了一地的声音。 她肉眼可见陆汐一张绝美的冰山脸一点点决裂，性感好看的嘴角微微抽动，清冷的眼眸里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不知是不是被她一番虎狼之词震住了，陆汐几次张嘴，欲言又止。 虽然陆汐什么也没说，司语仿佛从她的表情读懂了她内心想要表达的话：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黄色塑料？ 身体里有把火蹭地烧了起来。 司语突然不敢与她对视，无措地别开头，在快要被烧化之前，语速飞快地说：“你赶紧去上班吧，我……我肚子疼去上个厕所。拜拜！” “……” 陆汐当时说那句话故意误导陆老夫人时没想那么深入，她没料到司语反应会这么大。 上面？下面？原来她在乎的是这个？ 陆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清冷无欲的眼眸颜色越来越深。 司语心里那把火烧了很久都不灭，进了客厅，听到陆老夫人和保姆在聊除了枸杞和黑木耳，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补肾，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都怪陆汐！ 平时一本正经的人，怎么会说那种话？ 这人设妥妥的闷骚本骚，作者诚不欺我。 连保姆和厨师都知道她因为不知节制体虚肾不好了，司语是真没脸再待在陆家。在吃完陆老夫人特地嘱咐谢师傅给她做的补肾午餐后，她借口要回去研究剧本跑掉了。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想到晚上要和陆汐共睡一屋，想到自己口不择言说的要在上面那种掉节操的话……她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和谐的画面，无颜面对陆汐。 唯有剧本可以让她静下心来。 司语花了一天时间，把《宠妃第二部》里有关樱姬的内容全部看完了。 果然如朱琦说的那样，樱姬这个角色很独特，也很有争议性。宫斗时，樱姬是个心狠手辣的大反派，让人看了气得牙痒痒。但是她为了保卫家国，为了拯救百姓，最后牺牲自我的那种大无畏精神又让人很敬佩。 看到最后结局时，司语双眼已经湿润。 除非拍戏，司语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流泪的人，光看剧本就能把她感动哭，这样的角色，就算她在穿书之前也很少碰到。 樱姬是新增的配角，四十集的内容，这个人物出现还不到十集。虽然只是一个戏份很少的配角，可是司语真的太喜欢了。 她不在乎这是个可能不讨喜的反派，不在乎低片酬，也不在乎给梁予菲当绿叶，看完剧本，她心里马上有了答案，给朱琦发微信说：“樱姬我接了。” 至于那部电影《消失的古堡》，司语只看了四分之一，她那个角色是个女二，患有精神病，演起来难度较大，所以需要导演亲自考核。 精神病的角色司语穿书前演过，她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有信心的。 入秋以后，白天变短了。 司语一整天都瘫在沙发上，看剧本看得头晕眼花，起来伸懒腰，听到赵阿姨问：“陆小姐要回来吃晚饭吗？” 司语刚放松的肩膀猛地绷直，干巴巴说：“不知道。” “你问问她？” “不问了。”司语心虚说：“她应该不回来吃，不用管她。” 她巴不得陆汐不回来，免得见面尴尬。 赵阿姨听她语气有些硬，神色也不对，说：“你们又吵架了？” “……没有啊。”司语干笑两声，说：“她工作很忙的，最近经常要加班。” 赵阿姨不疑有他，想了想，说：“或者我做好了你给她送去公司？”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49 “我为什么要给她送去公司？” “小两口嘛，多关心对方才能促进感情。”赵阿姨眉开眼笑地说：“我看得出来，陆小姐对你动心了，你去给她送饭她肯定很开心，说不定米饭都会多吃一碗呢。” 赵阿姨是从上次陆汐给她喂解酒药的事，得出结论陆汐喜欢她。 司语不以为然。 哪有人会给自己喜欢的人硬塞药的，报复还差不多。说不定陆汐就是在报复她电话里诅咒她下辈子没有性/生/活。 明明就是个很虐的剧情，司语搞不懂赵阿姨怎么能磕出糖来。 不过送饭这个提议似乎不错。 司语突然想起小说里，女主和陆汐确定关系后，自学厨艺，每次不拍戏就给陆汐做各种爱心便当，还亲自送到陆汐公司，读者嗷嗷喊甜。 这要是平时，司语可能屁颠颠就去了，可是她碎裂的节操还没有完全找回来，怕见了陆汐还得再碎一次，所以得缓缓。 陆汐完全不知司语已经走了，回去只看到陆老夫人一个人。 “乔乔说她要回去看剧本。我以为她跟你说了，没让人做你的饭。”陆老夫人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叫来保姆，说：“去把中午没喝完的鸡汤给她端出来，免得浪费了。” 保姆：“好嘞。” 几分钟后，陆汐看着面前这碗几乎被枸杞和红枣淹没的鸡汤，沉默。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乔乔说她要控制体重就喝了一点，剩下你全包了。”陆老夫人指着她眼睛下面明显的黑眼圈，说：“我看你也挺虚的，多补补。” “……” 家里没人，陆汐怕陆老夫人孤独，晚上留下来陪她。 夜深，独自躺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时，陆汐居然有些不适应。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得太拘谨，现在突然觉得这床有点大。 旁边多出来的枕头是司语用过的。 为了不让陆老夫人起疑，每次司语睡醒后，都会把枕头和被子从沙发搬到床上。 今天枕头摆放的位置跟平时没两样，不同的是香味。 一种分不清是洗发水还是香水，还是两者都有的香味，细细密密地从旁边的枕头散发出来，越闻越清醒。 晚上被逼着吃了那么多枸杞，陆汐觉得可能有点上火，内里一股燥热，搅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不得不把那个枕头收进柜子里，下楼喝了杯冷水，回房时，那股扰人的香味已经散尽，她才重新躺回床上。 “陆总，您这是又没休息好？”陈妍抱着需要签字的文件进到办公室，一眼就看到陆汐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问。 陆汐“嗯”了一声，轻叹道：“帮我煮杯咖啡，不要糖。” 陈妍很快拿着煮好的咖啡回来了，看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喝完，斟酌道：“我看您这两天状态都不是很好，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被一个枕头搞得一晚上没睡好，算烦心事吗？ 陆汐拧开笔帽，慢条斯理地在合同上签了名，不愿细说：“没什么。” 陈妍也没有多问，拿起空了的咖啡杯准备出去洗，蓦地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秘书刘美美火急火燎推门进来，说：“陆总，保安说，陆薇小姐和那个新签约的艺人司语在地下停车场撕起来了！” …… 光影地下停车场。 司语今天是来公司签《宠妃二》合约的，车刚驶进地下停车场，陆薇就开着她那辆超跑冲过来。 司语不知道她是要跟自己抢车位，没刹住车，两辆车险险擦过，发出尖锐的“刺啦”声，各自车身上都刮了长长一道口子。 上百万的豪华跑车被刮伤，陆薇当即怒了，下车便开始骂：“你没长眼睛啊？！” 自从成了招黑体质，在经纪人朱琦的提醒下，司语每日出行的车变成了十几万的普通小车。车没买多久被刮伤，司语也很生气，克制道：“这里每个角落都有监控，是我先开进来的，你来撞我，到底谁不长眼睛？”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50 陆薇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指着她的黑色大众说：“这个位置是我的专属停车位，谁允许你把车停在这里的？” “专属停车位？”司语冷笑一声，说：“写你名字了吗？” 陆薇看了看空无一字的水泥地面，噎了一下，伸长脖子说：“这是我跟我姐申请的专属停车位，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这是我的车位！” 助理小敏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怕起冲突，赶紧跑过来解围：“司小姐，这个车位一直都是薇薇的，旁边还有其他位置，要不你挪一下？你要是觉得麻烦我帮你挪也行。” “为什么不是她挪？”司语看着蛮不讲理的陆薇，不冷不热地说：“从今天开始，这个位置属于我了。” “凭什么属于你？！你以为你是……” “谁”字还未说出口，陆薇突然想到司语是光影拥有话语权的三大股东之一，憋得脸红脖子粗，恨恨咬牙，说：“果然是你！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我要撕了你！” 司语：“？？？” 司语还没搞懂她想表达什么意思，陆薇突然炸了，扑过来要和她撕逼。 助理把人抱住。 “小敏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撕烂她这张脸！”陆薇像只炸了毛的护崽母鸡，张牙舞爪，气势汹汹。 助理小敏手脚并用锁着她才能阻止她前进的步伐，焦急道：“这里是光影，薇薇你不要冲动做傻事！司小姐你快走！” “光影怎么了？这是我家开的公司！而且又没有狗仔，我有什么好怕的！”陆薇看向对面懒洋洋抱着胳膊仿佛在散步的女人，亮出洁白锋利的牙齿，凶狠道：“你别走，有本事来跟我刚啊，欺负予菲算什么本事！” 司语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又欺负梁予菲了，她懒得跟陆薇这个刁难公主扯皮，径直走向电梯。 “叮——” 恰好电梯门开，穿着职业套装的陈妍难得慌乱地跑出来，看到她说：“司小姐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司语没去细想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下巴点了点被助理抱住奋力挣扎的陆薇，说：“那儿有个疯子，还是管管吧，免得影响公司形象。” 陈妍越过她肩膀看到了骂骂咧咧的陆薇，神色微变，对司语说：“陆总让你去她办公室。” “哦。” 司语坐电梯来到顶楼。 这是司语第二次来陆汐办公室，好巧不巧，接待她的还是那个之前被她摆了一道的刘美美。 “嗨，又见面了。”司语微笑着跟她打招呼，说：“陆总让我来找她。” 刘美美表情就没那么友善了，眼睛像装了X光似的犀利地审视她，说：“你就是司语，为什么上次要骗我你叫司机？” 上一次司语来找陆汐，刘美美怀疑过她的身份，司语随口胡诌给糊弄过去了。她笑盈盈地说：“也不算骗吧，我以前确实当过司机。” “……”刘美美牙齿磨得咯咯响，笃定地说：“你就是那个骗了我十五万的司语。” 既然被识破，司语索性不装了，说：“我只是让你把我之前打赏给你的那些钱吐出来而已，你也不算亏，别装得这么委屈。” “你……” “叮——” 电梯门开，陆薇和陈妍先后走出来。 看到司语，陆薇又变成了炸毛的公鸡，张嘴正要骂。 “陆薇小姐。”陈妍抢在她开口之前说：“陆总在办公室等你们，有什么话可以进去再说。司小姐请。” 陆汐站在落地窗前悠闲喝咖啡，看到她们进来，对陈妍说：“你先出去。” 一秒前还鼻孔朝天的陆薇，现在低着头像是斗败的公鸡，小声说：“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汐把咖啡杯放下，看着已经找到位置自己坐下的司语，默了默，视线回到陆薇身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地说：“你们两个在停车场吵什么？” 来的路上，司语已经猜到陆汐叫她上来的目的，翘着二郎腿，斜睨陆薇，说：“她要抢我的车位，骂我没长眼睛，然后又莫名其妙说要撕烂我的脸。我也不懂这是为什么。” “你少给我装蒜！”陆薇指着她鼻子说：“光影要挖予菲过来，条件都谈好了，要不是因为你合同早就签了！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为什么每次都要和予菲过不去！” “什么叫因为我？”司语云里雾里。 那天在大堂看到梁予菲，司语回忆小说里的剧情时间线，猜到光影要挖梁予菲。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51 “予菲得到的回复，说是上面某位领导不想签她，除了你还会有谁？！”陆薇额头青筋暴起，要不是顾忌陆汐在场，她恨不得跨过茶几去撕烂司语那张脸。 昨天晚上，陆薇正和其他小姐妹在某个豪门千金生日宴上嗨，突然接到梁予菲的电话，说光影要挖她的事吹了。 陆薇马不停蹄赶过去，看她哭得伤心欲绝，心都碎了，安慰她说：“你观众缘好，演技又好，光影怎么可能不签。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你先别哭，明天我去公司问问我姐是怎么回事。” 梁予菲面露惶恐，说：“别问你姐！” “为什么？” “因为……”梁予菲支支吾吾：“光影那边说，上面某位领导不想签我，不知道这位领导是不是你姐。” “肯定不是啊！”陆薇言之凿凿说：“我姐又不傻，怎么放着你这么优秀的艺人不签！” 梁予菲不敢告诉她自己设计陆汐，惹恼陆汐的事，期期艾艾地说：“我上次去光影谈条件，好像看到了司语……司语是光影三大股东之一，她那么恨我，肯定不想我签光影，就算你找你姐也没用。” 光影有话语权的就三个人：董事长陆震南、CEO陆汐，以及从不管事的持有百分之十五股权的司语。 陆震南要管理其他集团业务，光影这块基本是甩手丢给陆汐。陆汐精明果断，不可能放过梁予菲这么有潜力的艺人。 所以，陆薇认定就是司语从中作梗，才导致梁予菲跳槽光影的事泡汤。 梁予菲性格软糯，每次都被司语欺负。这一次梁予菲苦苦哀求她不要来找陆汐，可是作为她的好闺蜜，陆薇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必须替梁予菲讨回公道！ 然而司语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讶然地看向陆汐：“光影不肯签梁予菲？” “你还装！”陆薇气得七窍生烟。 “我装什么了？”司语一脸懵逼。 小说里梁予菲也是被挖来光影，最后还成了光影一姐。现在居然吹了？司语都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道冷清的声音插/进来：“梁予菲那个提案，是被我砍下去的。” 陆薇倏地看向坐在大班椅上的陆汐，脸上写满了震惊：“……为什么？！予菲她不管是形象还是演技都很优秀，姐你为什么不肯签她？” 陆汐把剩下的咖啡喝完，不紧不慢地说：“光影签艺人，看的不仅是外在条件，还有内在。” “予菲的内在也很好啊！”陆薇不服气地说：“她那么善良又那么单纯，到底是哪里不符合！” “善良单纯？”司语摇头叹息，说：“看来你被你那位好闺蜜蒙蔽得够深的。” “你给我闭嘴！”陆薇怒视她，“予菲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休想诋毁她！” “哦？”司语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她设计勾引你姐的事有没有告诉你？” “你说什么……勾引？？？”陆薇瞳孔微张，大声说：“不可能，予菲不是这种人！” “不信问你姐。” 陆薇看着陆汐。 陆汐深深看了眼脸色突然阴沉的司语，抿了抿唇，对陆薇说：“她是你闺蜜，其他我不想多说，只是想提醒你，梁予菲这个人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自己小心点。” 陆薇愕然不已，良久，她一脸沉痛地说：“姐，你变了。”她指着司语，“你肯定是被这个歹毒的女人蒙蔽了，所以才联合她一起对付予菲！” 陆汐眼神微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薇自顾自说：“予菲说得对，我不应该来找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 这次不用等陆汐叫保安，陆薇悲愤地打开门跑了。 陆汐心累地闭上眼，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睁眼时，发现某人还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睨她。 司语从她眼神里读出了疑问：你还不走？ 司语拍拍屁股站起来，绕过那张巨大的办公桌来到她身旁，低眉顺目地说：“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 陆汐眼神示意她继续。 “等一下。”司语从包里拿出手机，点进微信，从黑名单里把刘美美放出来，调出聊天记录，把手机递过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52 陆汐狐疑接过来，看了半天没看明白：“什么意思？” “这个微信是刘美美的，就是你其中一个秘书。”司语说：“两年前，我丧心病狂收买了她，让她帮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我给她发红包作为报酬。后来我想通了，觉得这么做实在不厚道，所以把她拉黑，跟她断绝来往了。” 陆汐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被人监视过，面露不悦，说：“为什么监视我？” “因为爱你啊。”司语丢给她一个飞吻。 “……”陆汐别开头，绷着脸又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司语看着她眼睛，郑重其事地说：“因为我发现欺骗不好。就算会惹恼你，你重新讨厌我，我也要跟你坦白。对不起。” 被人监视，这绝对是不能容忍的事。 如果是以前，陆汐真的会生气，可是对上她清澈见底的眼眸，奇怪的是，那股气怎么也生不起来。 陆汐默不作声地把手机还给她。 见她没有计较，司语心底松了口气。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要交代的？”过了会儿陆汐说。 司语刚回落的心又提了起来，强装镇定地说：“没有了。” 陆汐偏头，眼神探究地看着她，看了很久没看出什么破绽，说：“没有就出去吧。” 司语却没动，大而亮的眼珠子提溜一转，声音活泼灵动：“陆总，我听说你经常换秘书。” 陆汐细长的眼睛微眯，缓声：“刘美美告诉你的？” 司语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狡黠一笑，说：“我还听说，那些被换掉的秘书都是因为曾经勾引过你。那么美女人前赴后继，各种手段都用过，你居然一点也不动心？” 陆汐一副“跟你有什么关系”的表情静静看着她。 “我不信。”司语说。 陆汐不懂她又要作什么妖，直到椅子被她转了半圈，女人娇软的身体坐到她大腿上：“……” 司语一只手勾住她脖子，一只手在她肩膀上画圈圈，软香的身体紧贴着她，往她耳朵里吹气，轻声软语：“陆总，是不是真的能坐怀不乱呀？” 暧昧的气息吹进敏感的耳朵，如电流卷入，陆汐身体微僵。 司语感觉到了她的僵硬，面上一喜，在她身上扭来扭去，还想继续引诱，手腕被扣住。 陆汐稳稳抓着她两只乱动的手，说：“上一个敢这么勾引我的人，知道她是怎么出这间办公室的吗？” “怎样？”司语眨眨眼。 “四个保安抬着她，从顶楼走到一楼，整个公司走了一圈。她是刚来的，本来没有人认识她，那天她出名了。”陆汐唇角微扬，似笑非笑道：“你想出名吗？” 第39章 四个保安抬出去，还在公司走了一圈？ 真当她是陆薇那个二百五那么好骗？ 司语最后一次收到眼线刘美美发来的情报，是关于那个叫张曼妮的秘书勾引陆汐的。她把刘美美给拉黑以后，情报自然就断了，不知该后面有没有人不怕死再勾引陆汐。 签约光影快五个月了，司语每次来公司能听到一些关于陆汐的八卦。 譬如：新来的员工不认识陆总，以为陆总是哪个明星跑去要签名；送快递的小哥在大堂偶遇陆总，被陆总惊人的美貌吸引忘了看路撞到门上；光影没有总裁专用电梯，每次为了能和陆总同乘，员工们都挤破头；总裁办秘书要多签一份协议，不能对陆总抱有非分之想，行为不端立马辞退…… 关于陆汐各种各样的离奇事件司语都听过，如果真像陆汐说的有人勾引她被保安抬走，这事早就传遍整个公司，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陆汐这人虽然冷，却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叫保安把人抬出去，这种做派太霸道总裁，完全不符合她的人设。 司语知道她是在吓唬自己，更加肆无忌惮，捏着嗓子娇嗔道：“我是很想出名啊，可是我不想让保安抬出去，那样好难看，你忍心吗？要不……你抱我出去好了，那样的话我就不仅是在公司出名，整个娱乐圈都出……诶你干嘛？” 陆汐突然松开她一只手，趁她不注意拿起桌上的座机，熟稔播出一个号码，言简意赅地对那头的人说：“你进来一下。” 三秒钟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紧接着陈妍推开了门。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53 “呃……”一进来就看到司语坐在陆汐怀里，这暧昧的姿势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陈妍都有些不淡定，她踌躇不前，笑容尴尬道：“司小姐你还在呢。” 看到陆汐拿座机时，司语以为她是要叫保安，心里还在暗骂陆汐无趣没人性，没想到进来的是陈妍。 虽然之前和陈妍打过几次交代，但毕竟关系不太熟，司语顿时脸热，下意识想要下来。 刚动一下又顿住了。 撩人的是她，是她想看看陆汐是不是真的能坐怀不乱，考验还没结束，她就这么下去，不就等于她主动认怂了吗？ 不行。 司语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厚脸皮地赖在陆汐怀里，冲她嫣然一笑，心里暗暗道：想用陈妍逼我知难而退，没门儿！ “嗨陈特助。”跟陈妍打完招呼，司语玩味地看着陆汐，故意暧昧地说：“陆总还舍不得我走，是吧陆总？” 陆汐垂眸看她，一张脸冷若冰霜，眼眸清冷无欲，薄唇轻抿，不说话时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陈妍见陆汐没什么反应，干咳一声，说：“陆总，您……找我有事？” 陆汐视线从司语脸上挪开，缓了缓，泰然自若地说：“《女神》游戏玩家反馈意见，现在念给我听。” “现在？？？”陈妍看了看小鸟依人坐在陆汐怀里的司语，又看了看表情严肃不像开玩笑的大BOSS，快速压下心底的诧异，说：“好的。” 玩家反馈意见被陈妍打印出来放在陆汐办公桌上，之前她拿进来时陆汐说要自己看，怎么现在又让她念了？ 因为不方便？ 怀里抱着个人，好像确实不太方便。 陈妍早就猜到司语和陆汐关系不简单，上次在H市某酒店，看到司语半夜衣着性感地出现在陆汐房间，她一点也不惊讶。 可是在办公室还这样腻腻歪歪，好像不太合适吧？ 陈妍不确定她们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 应该是吧，不然陆总怎么会允许司语坐在她腿上？这要换别人早就被赶出去了，果然司语是特别的。 跟了陆汐几年，陈妍一直觉得陆汐是个对工作认真，态度很严谨的人，怎么也没想到陆总会在办公室里谈情说爱…… 谈就谈吧，两个人关起门来想干嘛干嘛，反正没人知道。偏偏把她叫进来，还要汇报工作，这是什么奇葩的办公室play？？？ 陆总……还真会玩。 门口到办公桌将近十米的距离，陈妍目不斜视走过去，面上不敢表现，心里却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拿起足足有两页纸的游戏意见反馈，照着上面的字念道：“经调查，《女神之旅》这款游戏，目前玩家性别比例分别是女性百分之七十七，男性百分之二十三……” 半个小时后。 朱琦拿着一份刚打印好的合同脚步匆匆进入小会议室，看到司语完好无损地歪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说：“我听说刚才在地下停车场你和陆薇小姐吵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快就传开了？”司语撩了撩眼皮，省去梁予菲那段，只说是她和陆薇抢车位把车刮伤两个人起了冲突。 朱琦听完一阵沉默，说：“陆薇小姐脾气是有点大，大家都知道她跟陆总的关系，所以平时都让着她，也就你敢跟她正面刚。我刚才还听到有人偷偷议论，说你得罪了陆总妹妹要被雪藏了。” 司语：“……” 朱琦无奈失笑道：“要不是知道你是司总女儿，你这样得罪陆薇小姐，真的会凉。” “感谢我爸爸。”司语对天抱拳，注意到她手里的合同，“这是给我的？” 朱琦把合同递过来，推了推她，说：“你一个公众人物，要时刻注意仪态，坐好。” 司语端坐好，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签完名，按了手印后还给朱琦。 朱琦把属于她的那份撕下来给她，好奇道：“我还听说你和陆薇小姐都被叫去陆总办公室，陆薇小姐早就下来了，怎么你去了这么久？陆总跟你聊了什么？” 提起这个司语就郁结不顺，捂着胸口，咬牙切齿地说：“坐在陆总腿上听了半个小时游戏报告。” “……什么？”朱琦咋舌，“你，坐在陆总腿上？？？” “嗯。” “你的意思是……你去勾引陆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54 “算是吧。” “你居然没被赶出来？？？”朱琦震惊道你：“你在逗我吧？！” 司语就知道她不信。 别说朱琦，司语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上次她酒店色/诱，连陆汐手都没碰到，陆汐就把陈妍拉进来谈工作，故意把她晾在一边。为此司语大受打击。 这一次她坐到了陆汐大腿上，陆汐没把她推开，司语心中暗喜，以为是自己魅力足够大，某人把持不住终于动了凡心。万万没想到！！！陆汐直接把陈妍叫进来，怀里还坐着她，却面不改色地和陈妍谈起了工作！ 真的好气哦。 陆汐要不是性/冷/淡，她把面前这张桌子吃了！ 原女主是眼瞎吗？怎么会喜欢陆汐这种没有情趣冷冰冰像块石头一样的女人？司语纳闷。 不对，小说里陆汐明明只是对外人冷，对原女主可是无微不至地关心，柔情似水，情意绵绵。 司语看小说时会习惯性看评论，她记得每次作者写到女主和陆汐的相处日常，底下读者都嗷嗷喊：“天啊陆总太好了！”“呜呜呜陆总好温柔好撩，好想嫁。”“陆总这种二十四孝好女友，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个。” 对原女主那么好，怎么对她就这么残忍这么绝？？？ 就因为她是恶毒女配人设？？？ 上次色/诱失败，司语曾暗暗发誓不再干蠢事，刚才居然脑子进水了又来一次，这不就是自取其辱？ 她现在后悔得想撞墙。 想到陆汐对原女主和对她天差地别的待遇，司语更是郁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朱琦根本不把她说的勾引当回事，换了个话题：“小夏跟我说，你上次跑去找她喝酒，喝醉了，是陆总去接的你？” “嗯。” “你喜欢陆总？” 司语眼神闪了闪，泄愤一样双手拍打桌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不、喜、欢！谁喜欢她谁是猪！” “那你还说陆总是你老婆，喝多了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朱琦调侃道：“想追陆总的人能从咱们公司排到西区星辰传媒，多少俊男美女前赴后继想要摘下陆总这朵高岭之花，她都无动于衷。公司里大家私下都在传陆总是不婚主义，应该不可能有什么老婆。” 司语呵呵冷笑两声，不阴不阳地说：“她要是有老婆，她老婆得多不性/福？” “……” 签完合同司语就回去了，两个剧本还等着她看。 每到做晚饭的时间，赵阿姨又例行公事问她：“陆小姐回来吃吗？你要不要问问她？” “不问。”司语冷淡道。 赵阿姨听她语气不对，愣了愣，说：“怎么了呢？” 司语撇撇嘴，说：“看她不爽。”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赵阿姨小心翼翼问：“她怎么惹你了？” 司语不想说。 赵阿姨看她脸色不太好，也不敢问了，默默提着篮子出门去买菜。 晚上七点。 “陆小姐你回来了！”赵阿姨正和司语在吃饭，听到电子门锁打开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是陆汐，兴高采烈地说：“快去洗手，我帮你盛饭。” “嗯。”陆汐换好鞋后去洗手，洗完过来，拉开司语对面的椅子坐下。 司语看头没看她，埋头专心致志吃饭。 赵阿姨目光在她们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感觉气氛有些微妙，识趣地端着饭碗站起来，说：“我去客厅边看电视边吃，你们聊。” 陆汐冲她点点头。 今天陆震南在家，所以陆汐没有回陆家。忙碌了一天她也饿了，拿起筷子去夹菜。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55 一双筷子突然伸过来，先她一步抢走了她看中的那块排骨。陆汐顿了顿，看向对面的人。 司语心安理得吃着抢来排骨，还是没看她。 在陆家严谨的家教熏陶下，陆汐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她暂时没觉察司语有什么不一样，夹起另一块排骨放进嘴里。 吃完。 两个人几乎同时放下筷子，陆汐拿湿纸巾慢条斯理擦拭嘴巴和手，这才发现平时话很多的司语今天显得异常沉默。 不仅如此，整个用餐过程，司语和她没有一次眼神交流。 或者说，司语刻意避着她。 这太奇怪了。 在司语站起来准备离席时，陆汐打破沉默：“陈妍说你接了《宠妃第二部》？” 司语像是才注意到饭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眼神吝惜地看过来，抱着胳膊，下巴微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转身就走。 陆汐：“……” 哼什么？ 撒娇还是卖萌？ 第40章 看着司语转身，看她头也不回，脚步一下重过一下上了二楼，最后听到“砰”一声重重关上门，陆汐：“……” 怎么感觉像是在拿门泄愤？ 说是看电视，其实时刻留意饭桌这边的赵阿姨被那巨大的声响吓得一个激灵，她抬头望了望楼上，又扭头看站在饭桌旁愁眉不语的陆汐，端着饭碗过来：“陆小姐。” “阿姨。”陆汐目光从那扇紧闭的房门收回，迟疑片刻，说：“她怎么了？” 赵阿姨还犹豫该不该多嘴，听她主动问，忙说：“司小姐从公司回来以后感觉闷闷不乐的，准备晚饭前，我问她你要不要回来吃饭，她说……” “说什么？” “说看你不爽。” “……”她哪里惹到她了？ 赵阿姨小心试探：“陆小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 “那就奇怪了。”赵阿姨回忆之前提及陆汐时司语的语气和表情，斟酌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 不开心？ 所以，刚才司语无视她，“哼”那一声是因为生气？ 陆汐恍然。 只是她一天都在公司工作，能有什么事能让司语不开心？陆汐下意识要否认，突然想起上午她把司语叫来办公室，司语胆大包天坐她腿上勾引她的事，默然。 调戏她时笑得像个妖精，离开时，司语脸色好像是有点难看。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陆汐更纳闷了，被调戏的是她，生气也应该是她，作为“登徒子”的司语凭什么生气？ 赵阿姨见她眉心褶皱越来越深，抿着唇一言不发，当她是默认了，不敢过多干涉别人/妻妻间的感情，权衡后说：“陆小姐，你多说几句软话，或者买个礼物送给她，我相信司小姐很快就要消气了。女人嘛，都是要哄的。” “您让我去哄她？”陆汐以为听错了。 赵阿姨跟陆汐相处时间不多，不了解她性格，不清楚她是好面子，还是不知道怎么哄人，讪笑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得偶尔宠宠哄哄嘛，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56 陆汐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说：“阿姨，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我跟她当初是协议结婚，是合作关系，我对她……” 她想说她对司语没感觉，转念一想觉得不妥，临时改口道：“我只是在履行契约，对她从来没有超出合作伙伴之外的任何想法。我现在不讨厌她，但也不表示我喜欢她。” 两年前来的时候，赵阿姨就知道她们是联姻关系，但还是震惊不已：“你不喜欢司小姐？” 陆汐不假思索点了头。 赵阿姨嘴巴张成了O型，下一秒恢复严肃脸，说：“陆小姐，你别怪我一个外人多管闲事，你说你不喜欢司小姐，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我记得以前，你是非常讨厌司小姐的，从来不愿意和她同桌吃饭，回来也从不正眼看她，听她说话你都嫌烦。”赵阿姨说：“可是那天司小姐喝醉，你那么耐心哄她吃解酒药，我全都看在眼里。” “你要不是不喜欢她，为什么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我在旁边站着，你就当我不存在一样，眼里只有司小姐一个人。你眼睛里都是爱啊！你自己看不到，可是我一个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 “……”陆汐觉得，赵阿姨一定是电视看太多，眼神不好出现了幻觉。 赵阿姨跟司语感情很好，一直想撮合她和司语，以前没少在她面前帮司语说好话。这次应该也是一样的目的吧？ 陆汐其实很不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事情，只是念在赵阿姨是长辈，她不会生气，也不想争论是不是喜欢司语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面容一整，说：“阿姨，我知道您是好心，但，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你继续看电视吧，我去书房做点事。” 去书房要经过司语房间，蓦地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陆汐脚步微顿，条件反射地看向那扇门。 突然间想起赵阿姨说的那些话。 她喜欢司语？ 她怎么可能喜欢司语。这辈子都不可能。 让她哄人更不可能。 甩掉脑子里那些不该出现的杂念，陆汐重整心情，迈开腿走向书房。 司语完全不知道陆汐在外面站了几分钟，她看着化妆台上被打碎的价值几千块的精华液，痛心疾首地说：“小B你个人工智障，你赔我钱！！！” 小B：“骚凹瑞。” 司语忘了可以用意念交流，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听到，压着嗓子吼道：“骚你大爷！要么赔钱，要么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 几分钟前，司语坐在镜子前心不在焉卸妆，存在她脑子里不呼叫一般不会出现的小B突然诈尸，电子机械音冷冰冰喊她：“宿主。” 吓得她东西没拿稳，桌上顿时被砸得一片狼藉，其中毁了一瓶她用拍戏赚来的第一桶金买的奢侈护肤品，气得直接骂人。 小B：“无意吓着了您，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没有钱。至于要回到原来的世界，您除了完成系统任务，攻略陆汐，让她彻底爱上您，除此以外，您没有任何途径。如果您还是觉得不解气，请继续骂我吧。” 司语拼命压制体内的洪荒之力，深呼吸，说：“小B你有实体吗？” 小B：“伴随宿主的每一个系统都是没有实体的，只是一种数据。您为什么这么问？” 司语磨了磨牙，说：“多亏你没有实体，否则我一定让你从小B变成小D。” 小B：“那要怎么变？” 司语“咔嚓”掰断了一支口红，一边嘴角翘起，不冷不热地说：“很简单，打断你中间那条肋骨，开膛破肚抽出来。” 小B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唬住了，过了很久才说：“我们要弘扬爱与和平，不提倡暴力血腥。宿主请您冷静。” 把气撒到一个人工智能身上没什么意思，司语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发泄完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她把砸碎的精华液和被掰断的口红扫进垃圾桶，语气恹恹：“你突然冒出来做什么？” 小B：“没什么，只是检测到您刚才情绪有点丧。” 司语：“所以呢，你要逗我开心？” 小B：“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给您放一些舒缓的音乐，或者找一些笑话讲给您听。” “没想到你还是个多功能人工智能，真的是好棒棒呢。”司语假模假样地鼓掌表扬，之后面无表情说：“不用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她确实很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可小B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说再多对方也不能感同身受。 默默把东西收拾完，再继续卸妆，看着镜子里没有化妆品遮掩变得黯淡无光的面容，司语长长吐了口气。 连小B都能感应到她心情不好，还想哄她开心，陆汐那座冰山却没有一点表示。 她也没指望让陆汐来哄，就是单纯不爽，不想拿热脸贴人冷屁股，不想演了，只想做回真实的自己：开心了就笑，不开心就哭。生气就是生气，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也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57 具体在气什么，司语也说不清楚，气自己不长记性每次自取其辱，还是气陆汐无动于衷对她太狠太绝？ 可能都有吧。 剧本是没心情看了，司语瘫在吊篮藤椅里，随便下了个游戏打磨时间。 隔壁书房。 电脑屏幕上是陈妍刚发过来的《练习生训练营》的实施计划，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形，看得陆汐头昏脑涨。 高端的立式空气净化器在无声运行，空气中有股醒脑的薄荷香，她离开电脑桌，走到阳台边。 凉风吹走了皮肤上的燥热，却吹不散身体里的。 不知是不是入秋后空气变干，还是久不回来这里不习惯，陆汐失眠了。 只要闭上眼，她满脑子都是司语鼻孔对着她，中气十足“哼”那一声的样子。赵阿姨的声音像自带混响一样立体环绕在她耳边，扰得她心烦意乱。 她干脆不睡了，打开床头阅读灯，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恬静的书。 光影总裁办。 陈妍用遥控器操控着小型投影仪，汇报《练习生训练营》线上节目的策划案时，发现面前的大BOSS有点走神。 陈妍心底万分错愕。陆总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的人，怎么会在她汇报工作的时候开小差？ 汇报完毕时，她没忍住问：“陆总，您昨晚又没休息好？” 陆汐垂眸，似是很无奈，淡声：“昨晚失眠了。” 最近陆总失眠有点严重啊。 作为一个兼具老妈子和工作得力助手的全能特助，帮BOSS分忧艰难义不容辞，陈妍说：“是不是因为最近工作太多了？” 陆汐摇头，对上她关心中又夹杂着一丝八卦的眼睛，略微沉吟，说：“因为一个人。” “因为司语？”陈妍福至心灵。 陆汐真怀疑她是不是跟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事先通过话了，默了默，说：“昨天晚上回家，她莫名其妙跟我摆脸色，我们家阿姨让我去哄她。” 回家，我们家阿姨……emmm这是已经同居了？？？ 陈妍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要太大惊小怪，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用平时汇报工作的语气说：“那您哄了吗？” “没有。” “……”不愧是高冷大BOSS，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陈妍稍微调整情绪，说：“司小姐为什么生气？” “不知道。”像是遇到了什么绝世大难题，陆汐两条好看的眉毛几乎拧在一起，说：“我没问她。” “为什么不问呢？” 因为受了赵阿姨那番话影响，陆汐有意避开她。 陆汐心情莫名烦躁，突然不想聊了，揉揉酸胀的眉心，说：“你先出去吧。” BOSS不愿说，陈妍自然识趣不敢多问，临走时，还是没忍住说：“陆总，我觉得两个人相处沟通很重要，您最好问问司小姐吧，以免造成什么误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陆汐眼角一跳，沉声：“你想多了，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陈妍讶然一瞬，脱口而出：“您是说，您和司小姐只是那种关系？” 说完陈妍就后悔了。 天啊，她怎么可以打听BOSS的隐私！！！ 完了完了，饭碗怕是要丢了。 一向以精明和双商高为人称赞的陈妍，恨不得时间倒流，抽死那个降智的自己。 在BOSS没发飙之前，她忙不迭道歉：“对不起陆总。” 陆汐自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生气，只是看她一脸惶恐，饶有兴趣问：“哪种关系？” “陆、陆总，我错了，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陈妍诚惶诚恐。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58 “没关系，你大胆说。”和司语的联姻从未对外公开，陆汐倒是好奇她知道了多少。 陈妍跟了陆汐多年，深知陆汐不是那种情绪变幻莫测的领导，既然陆总说没关系，那就是真的没关系。 她提了口气，有些难以启齿道：“就是那种……金主和情人的包/养关系。” “………………”饶是习惯了隐藏自己喜怒的陆汐，也被她这惊世骇俗的猜测给震住了，扶了扶额，说：“你以为我在包/养她？” “听您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猜您应该是和司小姐住在一起了吧？您愿意花时间去跟她约会，花心思帮她挑生日礼物，还任由她坐在您腿上半个小时，可见司小姐对您来说是很特别的。”陈妍战战兢兢道：“我本来以为……您喜欢司小姐，以为您和她在谈恋爱，可是您又说跟她没有感情，所以……” 没有感情，却允许对方放肆地坐在自己腿上，同居，还有之前吩咐她把好资源给司语……除了金主和情人，陈妍实在想不到她们还能是什么关系。 陆汐脸色变得五彩斑斓，很久才恢复如常，无力道：“我跟她的关系很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总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这段关系到底有多复杂，陆总不说，陈妍也不敢问。 陈妍出去以后，陆汐坐在大班椅上，看着桌上那两张半新不旧的A4纸陷入沉思。 两张纸上写的是《女神》游戏玩家反馈意见，昨天陈妍已经给她念过。陈妍念完要拿走，她说先放着，因为她还得认真看一遍。 当时没有把司语推开，只是觉得当着陈妍的面司语一定会知难而退，她万万没想到司语会赖着不走。 司语坐在她腿上那半个小时，陆汐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 女人柔软的身体像条蛇一样在她身上扭来扭去，敏感部位不可避免贴着她，扰得她心烦意乱，陈妍念的那些内容，她只有一半听进去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那半个小时，女人走了，陆汐腿也麻了，身体也僵硬了，心情久久才平复下来。 只是不习惯跟别人亲密接触，所以身体才会有各种异常反应吧。陆汐当时想。 为什么陈妍和赵阿姨一样，都误以为她喜欢司语？ 陆汐不知道司语到底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她气消没消，只知道那天之后，司语有意无意避开自己。 不管她多晚回去，看不见司语的身影，问赵阿姨，赵阿姨说在房间；偶尔一两次回去碰到，司语不跟她打招呼，当没看到她一样绕回房间。 以前每次回陆家，司语都会主动喊她一起，这段时间司语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去，以“要安心研究剧本”为由，也不在陆家过夜了。 陆老夫人对此一点也没有怀疑，还叮嘱她说：“乔乔马上就要进组拍戏了，她每天要看剧本，还要去学习什么宫廷礼仪和舞蹈学琴，说是角色要求。我也不懂这些，光是听着就替她觉得累。你别总是一天到晚忙工作，得多抽出时间关心她，知道吗？” “……知道了奶奶。”陆汐勉为其难道。 陆汐不清楚司语是不是真的很忙、很累，每次回家碰到想问问她，话到嘴边，想起陈妍说的那套不沟通感情容易出问题的理论，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和司语根本没有感情，需要什么沟通？ 两个人互不干涉，这不正是她一直希望的相处模式吗？ 那个爱演、话还很多的司语不再来烦她，她耳根清净了，心却不静了，总觉得生活缺少了一些乐趣。 一定是还没适应，过段时间适应就好了。陆汐这么安慰自己。 “司小姐进组了。”某天加班很晚回到家中，赵阿姨告诉她这个消息。 陆汐愣了愣，收敛神色，说：“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中午。”赵阿姨说：“她上午回陆家陪陆老夫人，回来提了个行李箱就走去影视城了。” 陆汐：“……” 一周前，《宠妃第二部》就在B市郊区的影视城开拍了。第二部没搞什么开机仪式，但作为投资人，陆汐是知道这件事的。 她也知道司语在里面饰演一个叫樱姬的角色，只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进组。 …… 《宠妃》是一部古装宫廷剧，在影视城拍摄最方便。 司语今天不算正式进组，明天才开始有她的戏，她只是提前过来适应环境。 从家里开车到影视城只需要两个小时，司语只带了个行李箱，告别了陆老夫人和赵阿姨后，和小夏一起来到剧组安排的酒店。 收到导演助理发来的，明天需要她拍的三场戏的内容时，司语皱了皱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59 小夏对照着去翻剧本，“卧槽”一声，说：“第一场戏就安排你和梁予菲对手戏，还是你扇她耳光，这也太刺激了吧！” “刺激？”司语不以为然，说：“那个绿茶手段不要太多，上次拍《你的微笑》，我骂她几句她都能发到网上说我欺负她。这次不知道她会不会又作妖，搞不好又拍小视频误导网友，说我借着打耳光欺负她。” 小夏完全没想到这茬，一阵思索，拍着胸脯说：“不怕！只要有你和她的对手戏我就拍下来，咱们提前保留证据。” 司语揉揉她脑袋：“你个小机灵鬼。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 司语翻到下一个需要拍的内容，表情凝重说：“上一场我打脸梁予菲，下一场陆薇就来打我报仇。导演真是会安排。” 小夏表情微变，说：“陆薇小姐脾气不好，上次你还在地下车库跟她吵，她会不会伺机报复啊？” 司语目光一凛，说：“有可能。” 接下樱姬这个角色，是因为司语喜欢，她根本没考虑自己和梁予菲、陆薇的私人恩怨。 梁予菲她倒是不担心，至于陆薇…… 陆薇那么讨厌她，上次在地下停车场因为梁予菲的事差点撕了她，这么一个刁蛮任性大小姐，谁都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在片场发疯。 第二天进组。 花了将近三个小时弄好妆发，司语刚出化妆间，就被导演叫过去讲戏。 排除那次在光影无意间碰到，这是司语在时隔一个多月后再次和梁予菲见面。 绿茶还是那个绿茶，梁予菲在导演姜大卫面前伪装得很好，笑容满面地跟她打招呼：“司语，好久不见。” 司语露出职业假笑，说：“好久不见。” 寒暄过后，姜大卫开始给她们讲走位和一些注意事项。 为了效果逼真，姜大卫要求真打，他亲自给两人示范怎么打脸看起来逼真又不疼。 司语捏着梁予菲的脸演示时，明显感觉到对方抖了一下。她心底暗暗冷笑。 梁予菲其实是有点怕的，毕竟司语是个恶毒女配人设，拍戏这么好的机会，司语一定会借机泄私愤。 所以她早就提前和助理说好了，让助理把她和司语对戏的整个过程录下来，只要司语敢乱来，她就把视频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这个恶毒女配的真面目！ 耳边一道劲风。 梁予菲下意识闭眼，心里暗想：这个恶毒的女人果然要对她下手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耳边响起，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梁予菲猛地睁开眼睛，听到姜大卫说：“很好，等下就是这样打。” 梁予菲看了看司语被打得通红的手背，心里扭曲地想：这个心机婊，在导演面前不敢放肆，肯定是等到正式拍的时候让她难堪。 司语看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猜她可能是有些怕自己，索性也不解释，让她继续提心吊胆。 打脸这样的戏，司语穿书前不知道演过多少，导演教的只是其中一种，她还知道很多花式打脸手法，都是那种别人看着疼其实一点也不疼的。 在正式拍摄打梁予菲饰演的女主角灵儿的对手戏时，司语得心应手，三条过。 只是接下来要和陆薇那场就没那么轻松了。 好闺蜜一下戏，陆薇比助理还积极忙迎上去问：“她有没有真打你？” 梁予菲心里庆幸没有被欺负，又有些遗憾不能借此来揭穿司语的真面目，摇摇头，说：“没有。” 陆薇松了口气，挑衅地看向不远处的司语，贴着梁予菲耳朵说：“你之前受的那些欺负，我今天一次性帮你还回去。” 梁予菲瞪大眼睛：“你是想借着拍戏真打她？” “没错！” “这样不好吧……”梁予菲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里已经开始笑了，扯她戏服，说：“我不想你为了我得罪她。” “笑话，我还怕得罪她？”陆薇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大言不惭道：“我今天就是要把她打成猪头，好帮你出出恶气！” 陆薇这个蠢货，还真是她的好助攻。梁予菲拼命压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60 导演喊陆薇过去。 看到陆薇气势汹汹走进拍摄片场，司语眉头一皱，预感不妙。 此时，一辆白色宾利停在片场外，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下来。 “姜导。”正准备给演员讲戏的姜大卫被助理打断：“陆总来探班了！” 姜大卫朝人群骚动的地方看过去，看到一个高挑绝美的身影，心里咯噔一跳，对等待的司语和陆薇说：“先休息十分钟。” 陆薇也注意到了人群中那抹耀眼又熟悉的身影，抢先导演一步，撒丫子跑过去，欢喜道：“姐，你是来看我吗？” 陆汐淡淡看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陆薇激动地抱住她胳膊。 她拍了很多戏，都是光影投资的，可是陆汐从来没来探过她的班，这是第一次！ 她的冰山姐姐怎么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好感动呜呜呜。 姜大卫随后也过来了，跟陆汐握手寒暄，笑呵呵说：“陆总您来得真是时候，我们正准备拍薇薇和司语的对手戏。” 听到某个名字，陆汐下意识看向机器驾着的拍摄片场，远远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穿着华美的宫廷服笔直地站在那里。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司语穿古装，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很美，也很疏离。 像是觉察到她的目光，司语低下头看手里的剧本。 陆汐下颚微紧，不动声色转移视线，看着面前的导演：“什么内容？” “景阳公主打脸樱姬。”姜大卫说。 景阳公主是陆薇饰演的角色，是个刁难公主，前期和梁予菲饰演的女主灵儿相看两相厌，后面误会消除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司语饰演的樱姬，表面是桑国送给煜国国君的绝色美人，真实身份是辽国的卧底。景阳公主打脸樱姬，正是为了替上一场樱姬打脸闺蜜灵儿报仇。 前一秒，陆薇还为陆汐来探她班乐得找不着北，闻言，暗道糟糕。 她姐在，她还怎么真打脸替予菲报仇！ 这场戏是整部剧唯一可以打脸司语的机会啊，错过就没有了！ 陆薇灵光一闪，说：“姜导，要不这场戏……”明天再拍吧。 大家都知道她是陆汐的妹妹，导演都得看她脸色，陆薇觉得这个要求导演应该会无条件满足。 可是没等她把话说完，被陆汐清冷的声音打断：“姜导，我觉得这场戏写得不好。” 姜大卫微微诧异，从善如流问：“陆总觉得哪里不好？” 陆汐看了看人群外低头看剧本的司语，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神色焦急的陆薇，缓声说：“上一季，景阳公主刁蛮任性，人设很不讨喜。这一季她这个人物应该成长了吧？她虽然是公主，但樱姬是她父皇的宠妃，怎么可以随便打？” 《宠妃》是一部逻辑不够严谨的古装轻喜剧，简而言之就是有点无脑。观众最想看的是两个主角甜甜的恋爱，还有搞笑夸张的剧情，只要甜够了爽够了，谁还关心逻辑？ 投资人提出的问题姜大卫不敢不重视，讨好笑道：“陆总您觉得应该怎么改？” “打耳光这段删了。”陆汐一锤定音。 第41章 被通知剧情有所改动，需要换到下一场拍时，司语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想：难不成陆薇那个二百五为了替好闺蜜报仇，跟导演提了什么更过分的要求？ 她忙问导演：“改了什么？” 要是陆薇真敢造次，她一定找个机会给这个二百五套麻袋从轻度脑残打成重度。 姜大卫说：“陆总说打脸这段写得不好，会让观众觉得景阳公主这个角色无脑又冲动，所以把这段删了。” 已经在偷偷盘算去哪里买麻袋比较结实的司语，闻言怔住，不敢相信道：“删了？” 姜大卫点点头，说：“删掉打脸的话，你们两个的台词也要做相应调整，我已经让跟组编剧去改了，等她改完再拍。你先在旁边休息吧。” 姜大卫交代完就去准备拍下一场，司语原地不动消化信息。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61 她以为剧情临时改动是因为陆薇，没想到是因为陆汐。 抬眸，看向那个人所在的位置。 工作人员给陆汐搬来了一把有靠背的塑料椅，由于气质太出众，坐这种接地气的椅子她都能坐出一种矜贵的优雅感，长腿交叠，坐姿随意又不随便，侧耳倾听旁边的副导演汇报拍摄情况。 《宠妃》是一部低成本小制作网剧，第一季赚了不少钱，同名手游也很受欢迎，陆汐作为投资人，来探班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同样的，作为投资人，别说改一个小小的剧情，就算把整个剧本推翻全改陆汐也有那个权力。 司语原本担心陆薇会借这场戏冲她发难，没想到陆汐一来，轻飘飘一句话就把问题解决了。 她悬着的那颗心落回实处，还没能喘口气，胳膊被人碰了一下。 小夏在她耳边压抑又兴奋地说：“小语小语，陆总是不是为了你改的剧本呀！” 为了她？怎么可能。司语下意识否认。 自从那天，她在办公室试图勾引陆汐，陆汐无动于衷，还用那样狠绝的手段对付她之后，司语便想通了。 她没有迁怒于谁，也没有和谁赌气，只是接连受到打击，累了，倦了。 各种办法都尝试过，她已经用了全力，却不见任何效果。 小说里陆汐对女原配那样深恶痛绝，司语觉得，她永远不可能让陆汐这块没有感情的冰山对她动情。这就是个无法完成的炼狱式任务，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做那些无用功，还不如潇潇洒洒过一天是一天。 她不是不怕死，只是不爽那种命都不由自己，被人拿捏的感觉。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什么任务，什么攻略，统统见鬼去吧。 她不再招惹陆汐，陆汐也不主动找她说话。 陆汐应该早就被她烦透了吧，放过彼此也挺好的。 就这样吧。 “小语？”小夏见她发呆又碰了碰她，“你在想什么呢？” 司语恍然回神，看着悠闲坐在椅子里，光芒耀目又冷冰冰的女人，嗤笑道：“你想多了。你们陆总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为了我改剧本。你没听导演说吗？景阳公主打宠妃显得冲动无脑，她应该是为了她那个蠢妹妹的荧幕形象，才让导演删掉这一段。” 是这样吗？小夏仔细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看她神色有些落寞，小夏担心道：“小语，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司语被问得莫名其妙。 小夏听她说“你们陆总那么讨厌我”时语气有些嘲弄和失落，扯了扯她宽松的戏服衣袖，小声说：“你是不是还想追陆总呀？” 司语故作轻松笑了笑，语气调侃道：“陆总这朵高岭之花太难摘了，谁爱摘谁摘吧，我放弃了。” 放弃？这是又被拒绝了吗？ 小夏挠挠头，嘴巴张开又闭上，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 司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我去下洗手间。” 在她转身离去时，一道清冷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看了很久，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副导演还在口若悬河，陆汐被他吵得头疼，偏头对他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副导演不敢啰嗦，点头哈腰退下了。 外人一走，一直憋着气的陆薇等不及道：“姐！你为什么要改我的戏！” 陆汐睨她：“删掉那段对你的角色只会有利无弊，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戏被改动，最不爽的就是陆薇。她早就打算好，借着拍戏对司语动手，好替梁予菲出口恶气。没想到陆汐这个节骨眼来了，听说她要在戏里打司语，居然要删掉！ “我……”陆薇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清楚。”陆汐悠悠道：“是不是想借拍戏对司语下手？” 陆薇目光闪烁，底气不足地说：“我没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62 越是慌乱，越是欲盖弥彰。 陆汐眼神骤冷，沉声：“你要是敢仗势欺人，打着陆家的名义做卑劣之事，影响到陆家声誉，以后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待了。” 陆薇从小最怕的就是这个说一不二的冷面姐姐，虽然不甘心这么轻易放过司语，可是陆汐的话她不敢不听，恨恨咬了咬牙，唯唯诺诺道：“知道啦。” 半个小时后，司语和陆薇的那场对手戏才开始拍。 扇耳光那段没了，编剧临时加了几句台词，司语花了几分钟背得滚瓜烂熟。 陆薇似乎对新台词很不适应，拍摄过程中频频卡词，导演念在她是投资人妹妹，且投资人陆汐就在旁边看着，心里有火却不敢发。 在因个人原因被连续NG了十一次之后，樱姬和景阳公主这场冲突戏终于过了。 拍完这场刚好到午饭时间。 导演姜大卫拿着扩音喇叭说准备开饭，关掉喇叭，转身殷勤地问坐在旁边的投资人：“陆总，我们剧组伙食还不错，要不要给您来一份？” “不用了。”清冷的眼眸漫不经心扫视片场，捕捉到那抹穿着樱花色古装戏服的身影，陆汐表情微顿，状似无心地说：“下午拍什么？” 姜大卫简明扼要地说出下午的拍摄内容，并着重强调陆薇的戏份。 “司语那场和谁演对手戏？” 姜大卫只当她是例行关心拍摄情况，不疑有他地说：“司语那场是樱姬和太子搞暧昧，有一点亲密。演太子的是光影娱乐的张斌瑞，这个男演员陆总您应该认识吧？小伙子长得很帅，年纪轻轻，演技很扎实，也很能吃苦。” 能进光影的都是经过重重筛选，陆汐对于自己公司的艺人实力一点也不怀疑，只是这个张斌瑞她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 她的关注点不在这个男演员身上，听到“暧昧”和“亲密”两个词，眉心不由自主地拧了拧，说：“有多亲密？” “也不算多亲密。”姜大卫说：“樱姬在御花园荡秋千，故绳子突然断了，刚好太子经过救了她，两个人就抱在一起了。其实这些是樱姬提前设计好的，目的是为了勾引太子。陆总觉得这段有问题？” 陆汐一听“勾引”两个字，不合时宜想到某些画面，某根神经紧绷。 她拢了拢身上小香风的白色西装，不动声色站起来，说：“我就是随便问问，想怎么拍你自己安排。”扭头对陈妍，“走吧。” 姜大卫想要送她，被拒绝了。 其他人都在忙着吃饭，陆汐和陈妍肩并肩往外走。 看着渐渐被抛在身后热闹片场，陈妍说：“您就这么走了，不跟陆薇小姐打声招呼吗？” “没必要。”陆汐淡淡道。 陆薇事后才知道陆汐走了，郁闷地拿筷子戳餐盒里的米饭，冷哼道：“说是来探我班，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这是什么冷血无情的姐姐。” 旁边没有胃口的梁予菲酸溜溜地说：“说不定她是来看司语的，顺便看你。” “来看司语？？？”陆薇柳眉倒竖。 梁予菲尽量不让自己面部表情太扭曲，强忍着胃里的酸醋，说：“你拍过那么多戏，你姐从来不来看你，为什么今天突然来了？知道要拍你打脸司语的戏，她马上让导演改剧本，很明显是要维护那个女人。” 陆薇恍然大悟，“噗”地戳穿饭盒，气鼓鼓说：“怪不得我姐会那样警告我！一定是那个女人提前跟我姐通风报信，我姐才过来的！真没想到这个女人除了恶毒，居然这么有心机！” “哎——”梁予菲唉声叹气，故作哀伤道：“我早就知道她这人很可怕，反正我是斗不过她的。” 因为上次陆汐不同意她签约光影的事，梁予菲看到陆汐就害怕，想上去套近乎都不敢。 本来她还想借陆薇的手好好惩治司语那个恶毒女人，没想到陆汐一来把剧本给改了。看到陆汐为了维护司语，连自己亲妹妹的面子都不给，梁予菲羡慕嫉妒恨。 小说里女主签了光影之后，陆汐经常命令编剧为女主改剧本，危险的内容不拍，亲密戏不拍。 这些原本属于她的特权，现在却落到了司语头上。 陆汐应该宠的人是她，凭什么变成了司语？！ 明明她才是拥有女主光环的人，为什么司语这个恶毒女配却能一次次抢走她的光环！抢走陆汐的爱！ 她好不甘心啊！ 可是陆汐现在那么讨厌她，梁予菲根本没办法接近陆汐，难道就要她眼睁睁看着陆汐被司语整个恶毒女人蒙骗？ 不可以！ 如果没有了司语……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63 “我亲爱的菲宝。”陆薇重重拍她肩膀，干扰了她飘远的思绪，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别丧，别怕。她欺负你的事我都记在心里，这次不成，下次我一定帮你讨回来！” 幸好还有陆薇这个傻缺，小说里对女主一心一意无条件维护，不管她说什么都会无条件相信。 有这么一个没头脑又忠诚的助攻，不用白不用。 梁予菲计上心来，抱了抱她，假模假样挤出几滴眼泪，说：“薇薇，谢谢你，你对我太好了。” 陆薇心疼不已，边帮她擦眼泪边说：“傻瓜，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的好闺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梁予菲心里和脸上同时乐开了花。 作为宫斗的中心人物，周旋在皇上和几个皇子之间的重要配角，司语饰演的樱姬和陆薇、梁予菲后面还有不少对手戏。 自从打脸戏被删掉之后，陆薇对司语的态度一百八十度扭转，经常当着大家的面阴阳怪气怼司语。 对于这种二百五，司语都懒得浪费口舌跟她吵，只在对戏时用演技碾压她，看她不断NG，看她狼狈气馁，就是最用力的还击。 司语拍戏拍得过瘾，用演技羞辱陆薇更过瘾。小夏却胆战心惊，每次都提醒她：“她毕竟是陆总妹妹，小语你还是不要得罪她了，免得以后她去跟陆总告状，不给你资源就惨了。” 司语逗猫似的挠挠她下巴，示意她放松，说：“不怕，咱有后台。” “什么后台？” “我呀。” “你？” “没错，我就是自己的后台。”司语懒洋洋把玩头饰，轻笑道：“别说陆薇了，你们陆总都不敢把我怎么样。” 听上去好牛逼！！！ 小夏狐疑地看着她：“小语，你该不会是什么豪门千金吧？” 司语笑笑不解释，含糊地说：“以后再跟你说。” 如果她还在这个世界的话。 拍戏的日子很充实，每天都很累，可以让司语忘掉一切烦恼。 时光如梭。 司语进组后的第七天，是陆老夫人农历生日。老人家低调，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铺张，只简单办了家宴。 司语提前跟剧组请好假，下午的戏拍完就去换戏服准备回陆家。 “叮咚——” 手机涌进一条微信消息。 看到某个置顶的熟悉的头像旁边多了个醒目的红色数字“1”时，她愣了足足半分钟。 她和陆汐已经很久没有交流了，没想到那座冰山会主动给她发消息。 点开。 陆汐：“奶奶让我来接你，我在片场外面等你。” 果然是因为奶奶。 如果没有奶奶，陆汐怎么可能主动找她？ 司语关掉聊天窗口，把手机放进包包。 入秋以后越来越凉，白天越来越短。 今天天气不太好，还不到四点，天色就有些暗沉了。 灯光老师早早打了灯，为晚上的夜戏做准备。 司语一路笑盈盈跟人打招呼，到了片场外面，看到那辆打着双闪的熟悉的白色宾利，笑容一滞。 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她径直走过去，抬手正要敲车窗，副驾驶座的门突然打开了。 借着那三分之一的缝隙，司语看清了车里的女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64 陆汐应该是从公司直接过来，身上穿一件V领素白的毛衣，衬得她皮肤更白，旁边座位上放着她的米色小西装。 两个人目光对上，有一种说不清的疏离和尴尬。 司语眼眸微闪，看到一只修长细白的手拿起了那件小西装，想也不想说：“我坐后面。” 不等对方回应，她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砰”的一声，车门阻隔了外面的喧嚣，车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陆汐抬眸，透过后视镜，静静看着端坐在后座的女人。 放着前面不坐，这是对开车人的不尊敬。 司语感觉到她的窥视，清了清嗓子，干巴巴解释说：“毕竟我也是个有一百万微博粉丝的演员了，坐前面容易被人发现。陆总应该不想跟我传绯闻吧？” “……”陆汐看了她几秒钟才转移视线，一言不发发动车子。 从影视城到陆家别墅，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这段时间里，她们宛如两个陌生人，没有眼神交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到达目的地。 下车时，陆汐冷不丁问：“你买礼物了吗？” “一个月前就买好了。”司语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陆汐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说：“你这份先不要送了。我也买了一份，到时候就说是我们一起挑的。” “为什么？”司语不解。 陆汐抿了抿唇，说：“奶奶其实不在乎什么礼物，只要心意到了就行。如果知道是我们两个人一起为她挑选的，她会更开心。” 司语脑子转了几遍才明白她话里的潜台词：骗陆老夫人她们一起去挑礼物，好让陆老夫人误以为她们妻妻关系很融洽？是这个意思吧。 司语好气又好笑。 陆汐这个孙女当得真是称职，为了哄奶奶开心，委曲求全和她保持这段虚假的婚姻关系，还要昧着良心跟她上演妻妻恩爱的戏码。 不容易啊。 好想给她颁个最孝顺奖。 “行吧，一切为了奶奶。”司语从善如流地把礼物收起来，嘴角扯出一抹自认为无懈可击的笑容，看着她说：“陆总，等下需不需要我们手拉手一起进去？” “……为什么要拉手？” “这样才显得我们更恩爱，奶奶才会更开心呀。”司语笑容不改。 很久没有看到她笑了。 确切地说，很久没有这么面对面近距离跟她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陆汐觉得她脸上的笑有些微妙，笑得是极好看的，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没有什么光。 看着很假。 陆汐皱了皱眉，像是怕她乱来似的退后一步，淡声：“拉手就算了，我不喜欢跟不熟的人有肢体接触。” 不熟？ OJBK 第42章 陆老夫人今年七十八岁，腿脚不便，还患有较为严重的老年痴呆症。虽然年老体弱，她心态却很阳光，加上保养得当，精神状态很不错。 陆震南原本想请亲朋好友过来，给高龄的母亲办个隆重的生日宴，地点都选好了，就在B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可是陆老夫人死活不同意。 面对一群不认识的人，听他们不知真假的恭维和祝福，陆老夫人觉得还不如和子孙们共享天伦得好。 推开那扇大门，司语亮出最灿烂的笑容，一个健步冲上去，拥抱陆老夫人，在她布满皱纹的额头落下一吻，说：“生日快乐呀奶奶！祝您天天开心，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65 陆老夫人眼睛都笑没了，明明心里很期待，嘴上却埋怨说：“过个生日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我都不想耽误你拍戏，汐汐非说要去接你回来。真是的。” 司语心口一紧，下意识朝某人看过去，接触到那双清冷无波的眼眸，又装作不经意看向别处。 陆汐不是给她发微信说，是奶奶要求才去接她的吗？怎么听奶奶的意思，倒像是某人自己主动去影视城找她？ 这是……在向她示好？ 要是示好，为什么路一句话不跟她说？ 猛然想起进门前，某人冷着脸拒绝她的牵手要求，还冷冰冰说跟她不熟，司语蓦地心一沉，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应该是奶奶想她回来又不好意思承认，故意这样说成是陆汐主动去接她，目的是为了撮合她们两个吧。 今天是奶奶生日，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司语把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情绪压下去，定定神，又恢复了笑容满面的样子，看着陆老夫人说：“您过生日，这么重要的事，就算被导演骂我也要回来。” 说话间，陆薇风风火火地从二楼冲下来，故意把司语挤到一边，掏出准备好的礼物往陆老夫人怀里一塞，说：“奶奶生日快乐！” 陆汐也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温声：“奶奶，这是我和司语一起为您挑选的礼物，希望您喜欢。” 司语配合她的谎言露出完美微笑。 陆老夫人爱不释手，笑眯眯说：“只要是你们买的，我都喜欢。” 送礼物环节结束，陆震南让保姆把饭菜端上来。 陆家请的厨师手艺堪比五星级酒店大厨，做了一桌丰富的菜肴。 陆老夫人不喜欢生日蛋糕这些东西，开餐前，语气虔诚地说出生日愿望：“希望我们这个家永远和和美美，希望乔乔、汐汐、薇薇，还有震南事业顺心。最后，希望乔乔和汐汐，你们两个相亲相爱永远不分开。来，我们一家人干一杯！” 举起饮料杯时，司语自嘲地想：奶奶您最后一个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 儿孙都在，一家人看上去其乐融融，今年这个生日，陆老夫人过得很开心。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天色已晚。 司语和陆薇明天还得早起进组拍戏。 上回司语去H市拍戏，陆老夫人依依不舍不想她走，这一次拍摄地点离家很近，她比较放心，没有挽留她们。 和陆老夫人道别后，司语、陆汐、陆薇三人相继出了大宅。 陆家的专用司机脚步匆匆走过来，和她们依次打了招呼，看着司语说：“司小姐，是现在走吗？” “嗯。”司语微笑道：“这么晚了还得麻烦您。” “不麻烦，请上车。”司机为她打开车门。 司语正准备上车，被人拦住。 “你要去哪儿？”陆汐狐疑地看着她。 司语眨眨眼，说：“回影视城啊。” 陆汐顿了顿，说：“奶奶让我送你。” 又是奶奶，这是什么二十四孝大孙女哟！ 她不嫌烦司语都听烦了。 不过当着司机和陆薇的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司语皮笑容不笑地说：“你白天上了那么久的班一定累坏了，来回一趟三个小时，就不劳烦你亲自送我了。刘叔，我们走吧。” 目送那辆黑色林肯扬长而去，陆汐脸色微沉，眼眸渐深。 故意没走的陆薇，看着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姐姐紧绷的侧脸，小心翼翼道：“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陆汐目光收回，面无表情看着她。 陆薇被她冷冰冰的眼神冻到，肩膀抖了抖，不怕死地说：“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在二楼阳台，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听到陆汐拒绝司语提出的牵手要求，听到陆汐说司语是不熟的人，陆薇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拿了礼物迫不及待跑下来。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66 当着陆老夫人的面她不敢说，憋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机会：“姐，你其实还是讨厌那个女人，只是为了让奶奶开心，所以故意配合她演戏的对不对？” 陆汐表情不变，声音也听不出情绪：“你想说什么？” 陆汐避而不答，陆薇觉得自己猜对了，掩饰不住兴奋说：“我开心啊！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喜欢她！那个女人曾经想谋杀予菲，她是真的很恶毒！而且还很有心机！姐，我以前不懂事错怪你了，我没想到你为了奶奶这么委屈自己。是那个女人用奶奶威胁，不准你离婚的对不对？！” 陆汐：“……” 不离婚确实是因为奶奶，但司语从来没有以此威胁过她。 开始的时候，陆汐还担心司语是为了不离婚，故意在陆老夫人面前做戏给她看，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才发现，司语对陆老夫人是真心实意的好。 七夕那次从H市回来，以及到H市参加电视剧《你的微笑》的杀青宴，陆汐都提到了离婚。前者是因为她以为司语喜欢林亦言，司语打电话过来解释，她没耐心听，随口提到了离婚；后者是那天司语逼问她是不是吃醋，她被问得烦了，故意用离婚搪塞过去。 那两次她都是脱口而出，没有深思熟虑。 要不是陆薇提起，她都忘了自己当初是多么迫切想和司语离婚。 陆薇当她不说话是默认了，灵机一动，说：“姐，我们让袁乔回来吧！” “你说什么？”陆汐还在想某些事，没跟上她的思路。 陆薇激动道：“真正的袁乔回来了，司语这个冒牌货身份就暴露了！你就不用再受她威胁，可以和她离婚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过袁乔这个白眼狼当年带着她那个狠心的妈一起消失，也不知道跑到哪个国家去了，得先找到她才行。你觉得我这个办法怎么样？” 陆薇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陆汐用一种“你是不是疯了”的眼神睨着她，冷然道：“袁乔心里真有奶奶的话，当年就不会不告而别。想回来的话她早就回来了，何必等我们去找？如果回来了又无故消失，你让奶奶怎么办？” 陆薇一心想着怎么能让她和司语离婚，却忘了考虑这些，一时间无言以对，抓耳挠腮，面露苦恼道：“那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奶奶这病怕是好不了了，以后只会更严重。难道你就甘心和司语那个女人耗着？” 入夜霜寒，陆汐心里莫名有些燥，紧了紧上衣，面容一整，语气不容反驳地说：“这是我和她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是我姐，我怎么能……”对上陆汐微凉的目光，陆薇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不早了，你自己去酒店吧，开车小心点。”撂下这句话，陆汐迈开大长腿去车库取车，慢悠悠开回她和司语婚后一起生活的那栋房子。 她把车窗降下一半，吹着冷风，看着前方车况，分神地想：如果不是因为奶奶，当初按照协议上写的两年到期就离婚，她和司语的关系会演变成什么样？ 离婚之后，她们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装模作样，充满了虚伪和谎言。 陆汐说不清现在对司语是什么感觉，见不到的时候偶尔会想起这个人，想到这个人，又会联想到赵阿姨和陈妍说她喜欢司语这件事，心情莫名烦躁，便会潜意识排斥去想。 可越是排斥越物极必反，昨天晚上她竟然梦到了司语…… 梦到司语傲娇地对她冷哼，指着她鼻子一字一顿地说：“老娘要跟你离婚！” 她是被惊醒的，之后就睡不着了。 她今天特地提前下班，亲自开车到影视城去接司语，是想给陆老夫人一个生日惊喜。结果奶奶开心了，她心情却不顺畅了。 像是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她搞不懂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司语过于冷淡的态度，也许是因为陆薇的那些话。 开晨会时，陈妍注意到BOSS鼻音有些重，会议结束后问她：“陆总，您是不是感冒了？” 陆汐细白的手摸了摸秀挺的鼻子，声音略哑地说：“有点。” “那我去帮您泡杯冲剂吧。” “嗯。” 日子按部就班。 陆汐身体素质不差，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感冒足足一周没好。 《宠妃第二部》拍摄进度已经完成三分之一，陈妍把剧组那边汇报过来的情况转述给陆汐听，汇报完毕，没忍住插了句题外话：“陆总，我听说陆薇小姐在剧组和司小姐闹得很僵。” 感冒本就难受，听到这两个名字陆汐感觉头更大了，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说：“她们两个一直这样。”话锋一转，“下午有什么安排？” 陈妍查看行程表，说：“没有安排。您身体不舒服，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陆汐没把这种小感冒放在心上，摆摆手，说：“《练习生训练营》的节目是不是今天开始录制？” “是的。” 十分钟后，她们达到电视台某个录影棚。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67 节目是晚上七点钟才开始现场录制，她们到的时候练习生们还在紧锣密鼓地彩排。 光影是个全面发展的娱乐经济公司，陆汐虽是CEO，但她主要负责影视和游戏这块，音乐和综艺有另外的人在管，她对这两块不是很熟悉。看到台上清一色的小鲜肉又唱又跳，陆汐觉得没劲透了。 陈妍见她一脸兴趣缺缺，心念一动，说：“陆总，要不我们去影视城？” 陆汐专注看着舞台，漫不经心道：“去做什么？” “探陆薇小姐的班呀。”陈妍唇角微扬，说：“顺便可以看看司小姐。” 陆汐额角一跳，眼神变了变，凝眉，惜字如金地说：“不去。” “……” “以后都不去了。” “……” 想了想，偏头，表情严肃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每次听到那个名字她都没办法静下心，真是见鬼了。 她？司语吗？怎么就不能提了？！ 陈妍诧异不已。 《宠妃第二部》开机那天，陈妍看工作行程很松，问陆汐要不要去探班，被陆汐拒绝了。 上一周工作行程很紧，陆汐却突然跟她说要去剧组，陈妍还觉得奇怪，到了以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司语进组了。 她一直以为陆汐那天就是专门去看司语的，所以才补上后面那句。 但是陆汐这个态度又让她不确定了。 为了司语不被陆薇刁难要求导演改剧本，全程目不转睛盯着司语，听说司语跟人有亲密戏脸色马上变得难看……这些都表明陆汐是很在乎司语的，可是为什么不能提名字？ 吵架了？ 陈妍不懂哪里说错了，不敢再多嘴，低头认错：“对不起陆总。” 被聒噪的音乐吵得头疼，陆汐抚了抚额，说：“不看了。” 走出录音棚时，陈妍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她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拿出来查看。 看完消息内容，陈妍表情突变。 陆汐抬眸时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怎么了？” 陈妍捏着手机，内心纠结，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陆汐只是随口一问，看她这副模样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陈妍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般，语速飞快说：“刚才看到《宠妃》剧组内部工作群里，导演说司语拍戏时从马上摔下来，伤势未明。” 第43章 拍古装戏少不了骑马的剧情。 司语只是个配角，所以在《宠妃二》这部戏里她只有一场骑马戏。 皇上带着众人去狩猎场，无聊玩起了赛马，皇子们赛完到嫔妃公主们赛，其中最有看点的分别是男主七皇子和太子，樱姬和女主灵儿这两场比赛。 剧组请了专门的教练教演员们骑马，几个人中司语学得最快，收到的表扬最多。 教练见她动作熟练，丝毫不怯，问她：“你之前是不是学过？” 穿书前司语拍过不少古装戏，骑马对她来说就跟骑自行车一样简单，只是久不触碰得找找感觉。她微笑点头。 随行的动作指导以为她是为了拍摄这部剧专门去学骑马，夸她敬业用心。 司语笑笑不解释。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68 旁边看着的陆薇对此十分诧异，偷偷跟梁予菲咬耳朵：“奇了怪了，我怎么不知道她会骑马。” “你都不知道，我哪会知道。”梁予菲嘟囔着，心里迷雾重重。 她记得小说里，作者给司语的人设是个恶毒女配，是个一无是处不思进取的废物，守着父母留下的亿万家产混吃等死。 可是眼前这个司语会骑马，会表演，演技还很好。 如果司语是废物，那她是什么？ 这里是小说勾勒出来的世界，其他人的人设，梁予菲都能和小说里的对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独独司语的人设和书中描写的出入这么大？ 难道司语也跟她一样是个穿书者？？？！！！ 梁予菲被自己不经意间冒出来的大胆想法狠狠吓到，身体一个激灵，后背一凉。 “你怎么了？”陆薇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 看着不远处在和教练交流骑马技术的司语，梁予菲双手紧握成拳，嘴唇微颤，恍恍惚惚道：“没什么……” 此时室外温度不到十度，她额头上却出了一层冷汗。 陆薇见状，以为她是病了，忙把她拉到避风的地方。 正在认真跟动作指导练习剧中樱姬骑马动作的司语，并不知道自己马甲快被人扒掉了。 等所有相关演员都掌握了骑马技巧，导演才安排拍摄剧中难度系数较大的骑马群戏。 马儿慢跑时以及静景比较好拍，演员们得亲自上阵。马儿一旦跑起来，演员要秀各种马技比较危险，剧组给演员们准备了替身。 司语坚持不用替身。 姜大卫再三问她：“你确定不需要替身？” 司语穿书前拍戏从来不用替身，而且上场前她把樱姬的骑马动作练得非常熟练了，动作指导一个劲夸她。她信心满满地说：“不用，我自己可以。” 和她有直接对手戏的梁予菲比较怕死，把马交给了替身演员。 陆薇把梁予菲拉到一边，看着司语麻利地翻身上马，不屑地说：“这女的逞什么能呢。” 梁予菲没接茬，她满脑子都在想那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司语到底是不是穿书者？ “《宠妃二》第108场二镜一次，开始！” 场记打完板，穿着戏服的司语按照动作指导的提醒先让马儿慢走，两条腿夹紧马肚子，逐渐加速。 “驾！” 马儿奔跑起来，司语身体跟着有节奏地律/动，冷风飕飕刮疼了她的脸，她浑然忘我。 梁予菲的替身演员骑着马儿跟她并驾齐驱。 “司语很好，保持这个速度，跑到旗杆那边让马儿调头，不要慌！”姜大卫拿着扩音喇叭场外指导，“电瓶车不要靠得太近，免得吓到马。” 话音刚落。 司语身下的马儿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疯了似的朝人群密集处冲过去。 变故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慌了，包括马背上的司语。 再往前就会撞到监视器。 司语慌乱中拼尽全力拉紧缰绳，试图把马儿引到旁边无人地方。 马儿像是不爽被人牵制，两只前蹄高高抬起，身体狠狠一抖将她甩了出去。 “唔——”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时，司语发出一声闷哼，两眼一黑。 一群人冲过来把她围住。 几个人去追狂奔的马，场面一度失控。 “先别乱动，躺好，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随行医生问她。 司语脑子里“嗡嗡”响，她被人按住肩膀，缓了缓气，表情痛苦道：“头有点晕，想吐。”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69 “刚才摔到头了？”医生又问。 “嗯。” 医生示意其他人过来帮忙，小心翼翼把她抬到担架上，检查一番后没发现有什么皮外伤。可是司语一直说想吐，医生不确定内部有什么损伤，建议最好去医院做个脑部检查。 上一次在H市拍戏就是被摇臂砸成脑震荡，司语不敢大意，听从医生的话去了附近最近的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后，确认没什么问题，司语才重新返回剧组。 这么一折腾耗费了两个多小时。 姜大卫告诉她，在她去医院的那段时间，已经安排替身把她那段骑快马的戏给拍完了。 虽然拍摄进度没有受到影响，司语还是觉得很惭愧：“对不起姜导。” “你人没事就好。”姜大卫说。 闻讯赶来的朱琦拧了拧眉，看着姜大卫，有些生气地质问：“这么危险的动作戏，为什么不让专业替身来演？” 司语讪讪道：“琦姐，姜导问过我需不需要替身，是我自己坚持不用的。” 朱琦两眼一瞪，气急败坏道：“有替身不用，你是不是傻！” 司语：“……” “这件事不能怪司语，是那匹马出了问题。”姜大卫说：“我们在司语骑的那匹马的马蹬内侧找打了一枚图钉，可能是蹬脚的时候图钉扎进马身体里，马吃疼了才会狂跑。” 司语呼吸一滞。 朱琦震惊道：“马磴里怎么会有图钉？拍摄之前，你们工作人员不先检查吗？” “马是借来的，开拍之前我们工作人员还给马洗过澡，并没有发现马蹬上有图钉。”姜大卫说。 朱琦大脑快速运转，说：“那就有可能是有人对马做了手脚，故意陷害司语。放马的地方应该有监控吧，查监控就知道是谁干的。” “监控倒是有，就是……”姜大卫吞吞吐吐。 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 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助理打过来的，姜大卫忙按下接听，听到对方说的的内容，他表情微变，说：“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语速飞快地说：“陆总来了，我过去看看。马的事我们过后再谈，司语你先去化妆间换衣服，等下还有你两场戏。” 姜大卫一刻不敢耽误，风一阵地跑了，留下司语等三人面面相觑。 毫无疑问，姜大卫说的人是陆汐。 司语心想：陆汐又来探班了？光影总裁这么闲的吗？ 朱琦一句话打断她的思路：“这件事有蹊跷，我去找人帮忙查下监控，你先去换衣服。” 司语拍戏时用的那匹马，就是她训练时骑的那匹，性格很温顺。开始她以为是拍摄现场人太多，旁边还有一辆载着摄像老师跟拍的电车，马胆子小受到惊吓才会失控。 直到听到姜大卫说马磴内侧发现了图钉，她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个剧组里跟她有矛盾的人就有两个，陆薇和梁予菲。两个人都恨她恨得牙痒痒。 难道是这两人按捺不住要对她下手了？ 利用马？用心真够歹毒的，搞不好要出人命。 亏得她命硬。 想这些复杂的问题她就头疼。 既然朱琦过来了，就交给朱琦去处理好了。 司语朝化妆室走去。 与此同时，姜大卫着急忙慌跑过来，看到站在混乱的片场中存在感十足的陆汐，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笑容讨好：“陆总您怎么来了？” 陆汐凤眼扫了一圈，没发现目标，直接问：“司语呢，伤得严不严重？” 姜大卫心里咯噔一跳，说：“她从马上摔下来，去医院检查过了，没有受伤。”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70 陆汐一直绷着的脸色稍有缓和，薄唇微启，正要说话。 “姜导。”助理突然跑过来，看到陆汐时顿了顿，说：“陆总。” 陆汐微微颔首。 姜大卫怪他没眼力见，瞪他：“什么事？” “司语经纪人想查监控，给她看吗？”助理说。 姜大卫瞟一眼陆汐，面露踌躇。 陆汐见他眼神有异，状似无心问：“朱琦要查什么监控？” 毕竟投资人大过天，助理支支吾吾说：“她怀疑是有人对马做了手脚，想陷害司语……” “陷害？”陆汐眼神微寒，“姜导，这是怎么回事？” 姜大卫只好把在司语那匹马蹬内侧发现图钉的事说了出来，说到后面略微迟疑，声音不自觉放轻：“其实我们已经看过监控了，拍摄前，除了专门负责管马的工作人员，梁予菲和陆薇小姐也去过马房。” 监控只能拍到外面，马房里拍不到。如果真有人对马做了手脚，意味着陆薇也是嫌疑人。 整个剧组都知道陆薇和司语两个人如同仇敌，每天在片场都要吵上七八回。这样一来，陆薇的嫌疑是最大的。 可陆薇毕竟是投资人的妹妹，就算她有嫌疑，姜大卫也不敢随便质疑。 陆汐来得正是时候，干脆把这个难题丢给她。姜大卫小心翼翼问：“陆总，您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陆汐薄唇紧抿，一双迷人的凤眼里满是寒霜。 化妆室。 司语没想到陆薇和梁予菲这对狐朋狗友也在换装。 其他化妆师看到她进来，纷纷过来关心问候：“司语你没事吧？” “没事。”司语微笑道：“谢谢大家关心。” 一个化妆师感慨道：“你们做演员的也是不容易，辛苦不说，还那么危险。” “呵——”陆薇冷嘲热讽道：“有的人就是爱逞能，有替身不用非要自己上，摔了也是活该。” 其他人脸色各异。 大家都知道她们两人有矛盾，见面就互呛，都不敢帮腔。 小夏沉不住气说：“陆薇小姐，小语不用替身那是她敬业，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陆薇把手里的头饰一扔，不悦道：“她不用替身是敬业，我就不敬业是吧？！” 小夏脸一阵红一阵白：“我……” 司语给小夏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浪费口舌。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几个化妆师噤若寒蝉。 换好戏服的梁予菲忙站出来解围：“薇薇，司语差点受伤，你少说几句吧。” 看到她人前装出的这幅人畜无害的白莲花模样，司语简直要吐了，抱着胳膊冷睨她，想看她能演出什么花儿来。 陆薇蹭地站起来，把“单纯善良”的梁予菲拉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她当初那样害你，你怎么还为她说话！” 众人：卧槽，司语害过梁予菲？这是什么大瓜？！ 发现大家看向司语的眼神充满了质疑，梁予菲心里暗爽，脸上装得楚楚可怜，扯了扯陆薇衣袖，说：“薇薇，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陆薇被她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气到，指着司语鼻子，义愤填膺地说：“当初她差点害你被淹死，这么恶毒，从马上摔下来是她活该！报应！” 司语两只手缓缓放下，目光一凛，说：“所以，是你对马做了手脚？” 陆薇气在头上，也不管她说了什么，口不择言道：“应该让那匹马把你摔死才对！” 化妆室的门猝不及防被人推开，有人疾步走进来。 陆薇听到动静转过身，还没看清进来的是谁，脸就被打偏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71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化妆室。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陆薇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又惊又怒，正要破口大骂，看清了眼前人，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姐……你干嘛打我？！” 陆汐周身被逼人的寒气笼罩着，看着她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冷声：“陆家养不出你这么没有教养恶毒的女儿。” 化妆室里所有人，包括随后进来的姜大卫和他助理，还在朱琦，都被陆汐这一巴掌给震住了。 陆总亲手打自己妹妹，要是传出去绝对上微博头条啊！ 唯恐闹大，姜大卫当机立断，示意助理把那几个化妆师带出去，顺便锁好了门。 陆薇从震惊中抽离，心里只剩下愤怒和不满，指着司语，看着陆汐：“姐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为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打我？？？” 陆汐表情和眼神不变，无视她的指控，不疾不徐道：“是不是你对那匹马做了手脚？” “什么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导，你来说。” 被点名的姜大卫神经紧绷，横插/进两人中间，把图钉和监控的事说了。 陆薇后知后觉意识到为什么陆汐说她恶毒，脱口道：“不是我做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图钉！” 司语不冷不热地说：“不是你，那就是你的好闺蜜。” 梁予菲脸色“唰”地变白，一个劲摇头，说：“不是我……也不是薇薇。我们只是去看马的，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们陷害你？” “对啊，监控拍不到里面，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干的！”陆薇死不承认，还倒打一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休想污蔑我和予菲。说不定是你自己对马动了手脚，然后栽赃给我和予菲！” “我害我自己，栽赃给你们？”司语被她脑残的逻辑气笑了。 “反正监控拍不到，没有足够的证据，你就是诽谤！”陆薇理直气壮起来。 梁予菲眼含热泪，期期艾艾道：“司语，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和薇薇啊。” “就是！”陆薇忙附和。 司语冷笑出声。 监控确实拍不到是谁对司语的马做了手脚，这件事只能当成意外不了了之。 争论告一段落，陆薇才想起陆汐为了司语打她一巴掌的事，又要闹。 陆汐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去，成功让她闭嘴，转身对梁予菲说：“梁小姐，借一步说话。” 梁予菲战战兢兢跟在陆汐后面，出了化妆室，去到一个隐蔽无人的地方。 如果是以前，陆汐单独找她她肯定乐疯了，可是陆汐的表情冷得让她瑟瑟发抖。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你做的吧。”陆汐开门见山地说。 梁予菲脊背一僵，故作无辜道：“真的不是我。” “陆薇不敢对我撒谎，司语没那么蠢。”陆汐面无表情看着她，语气比冷空气还要冻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真实纯粹的人，可是经过上次H市杀青宴那件事，还有你故意捏造《女神》游戏虚假问题找我搭讪，我发现你真是假得不行。” “……” “陆薇是我妹妹，她这个人傻乎乎一根筋，你要是再敢利用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阵北风刮来，把梁予菲单薄的身体吹得摇摇欲坠。 陆汐走了。 梁予菲像是被钉在原地，浑身血液被冻住，如坠冰窟。 那天陆薇兴冲冲跑来告诉她，陆汐和司语只是逢场做戏演给陆老夫人看，是司语那个恶毒的女人用陆老夫人威胁不准陆汐离婚，陆汐还是讨厌司语时，她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是转念想到陆汐和司语为了陆老夫人不离婚，她心里的光又暗了些。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72 小说到了大结局陆老夫人都还没死，陆汐那么孝顺，万一为了陆老夫人宁愿受委屈也不和司语离婚，她怎么等得起？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司语消失。 她故意引诱陆薇陪她一起去看马，趁陆薇不注意，把那枚图钉放在司语那匹马的马蹬上。 看到马吃疼乱跑时，她一边祈祷那匹马慌乱之中把司语踩死，一边又害怕。 司语居然轻松躲过了一劫。 幸好她留了一手，知道监控拍不到马房里的情景，只要她抵死不认，司语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只是她没想到陆汐会来，更没想到陆汐会单独把她叫出来，一针见血地指出是她。 陆汐那句半是警告半是威胁的话说出来时，梁予菲知道自己再也无力回天。 在姜大卫的威逼之下，那几个化妆师不敢泄露陆汐打陆薇的事，片场看上去一片祥和。 换好装后，司语马上被叫去片场拍剩下的两场戏。 拍完天黑了。 天气越来越冷，演员们都钻到各自的保姆车上取暖。听到敲门声，闷头玩消消乐的司语以为是小夏领了盒饭回来了，放下手机打开车门。 门外站着一抹高挑的身影，一看就不是小夏。 灯光幽微，司语看不清那人五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 愣怔间，听到那人清冷的嗓音：“我可以上去吗？” 是陆汐。 被冷风一吹，司语脑子突然不灵光，盯着她微微露出来的半截锁骨，喉咙紧了紧，说：“上来吧。” 那人夹着冷空气上了车，空间都变小了。 司语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往里面挪了挪，目光微闪：“找我干嘛？” 陆汐直直看着她，淡声：“陆薇说话莽撞，我代她向你道歉。” 司语不指望陆薇那个二百五来跟她道歉，只是没想到陆汐会来，讶然一瞬，说：“哦。” “……” “……” 该死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陆汐说：“今天是不是吓到了？” 司语一愣，以为是幻听：“你在关心我？” 晚上还有夜戏，司语身上穿的是为樱姬量身定做的樱花色宫廷服。为了上镜好看，拍古装的妆容一般要比现代妆浓，她五官本就张扬，妆容服饰把她衬得更加艳丽无双。 刻意画得微微上挑的眉眼，让她看上去像只勾人的妖精。 陆汐被她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心乱，错开视线，声音冷硬道：“你是我公司签约艺人，作为领导，例行问候罢了。” 领导？例行问候？ 行叭。 司语眼底的光没了，干巴巴说：“谢谢领导关心。” “……我走了。” “领导慢走。”在她的手搭在门锁上时，司语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说：“对了领导，我有个小小的忠告。” 陆汐疑惑看向她，眼神示意她继续。 “作为领导，以后还是不要随便上你艺人的保姆车，尤其是晚上。”司语戏谑地说：“被人看到的话，会怀疑你是想潜规则哦。” “……”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73 第44章 故意说什么潜规则，就是为了让总是用话膈应她的那座冰山体验一下吃瘪的感觉，看到陆汐下车时脸色难看了些，司语的心塞总算得到纾解。 某人离开不久，小夏拿着盒饭回来了，关上车门，说：“我看到陆总了，她是来找你的吗？” 司语打开热气腾腾的盒饭，喝了口热汤，含糊“唔”了声。 小夏两只眼睛顿时充满了八卦之光，迫不及待问：“她找你干什么呀？” “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司语漫不经心说。 “……”小夏一听就知道是在敷衍自己，既然她不肯说也就不问了，扒了口米饭，话锋一转：“小语，你觉得是谁要害你？” 司语知道她问的是图钉的事，眼神微凝，斩钉截铁地说：“梁予菲。” “不是拍不到里面吗？你怎么这么肯定就是她？” 司语冷笑说：“陆薇虽然讨厌我，嘴贱又蠢，为了给她的好闺蜜报仇可以不管不顾，但她这个人有个很明显的缺点，所有情绪都摆在那张脸上。刚才她没有撒谎。” 管马的工作人员没有理由害她，所以只能是梁予菲。 很显然，陆薇那个二百五是被梁予菲利用了。 小夏咬着一次性筷子，若有所思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找几个打手，再买两个结实的麻袋。”司语一本正经地说：“一个套陆薇，一个套梁予菲。你觉得怎么样？” 上次拍《你的微笑》时，司语也说过类似的话。小夏不知道她是真认真还是开玩笑，嘴角一抽，按住她蠢蠢欲动的双手，说：“我觉得你应该先冷静冷静。” 落马事件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司语和陆薇的矛盾升级了，不拍戏的时候两个人针锋相对，拍戏时也互不相让。陆薇骂人时嘴皮子倒是很溜，就是演技太差，每次对戏都被司语碾压。 被司语用演技狠狠羞辱毫无招架之力的陆薇，只好寄希望于好闺蜜身上，希望梁予菲能帮她扳回一城。可惜她押错了宝。 “咔！”姜大卫第八次叫停，指着片场中正在和司语对戏的梁予菲，“予菲你到底在干什么？！两眼无神，表情狰狞，单纯和灵气呢？？？别忘了你演的是女一，不是什么恶毒女配！” 梁予菲诚惶诚恐：“对不起。” “道歉有个屁用，能不能好好演？！”姜大卫气急败坏直接爆粗。 陆薇在旁边看得干着急。 梁予菲的演技跟司语还是有很明显的差距，虽是科班生，但经验和阅历有限，她的表演目前只能称得上是的流畅自然。而司语的表演老练又精湛，跟其他实力派老戏骨搭戏丝毫不逊色。 陆薇越看越觉得迷惑，司语跟她年纪相当，就算之前偷偷学过表演，也不能有这种透着岁月沉淀的演技吧？难道真是个表演天才？ 陆薇心底震惊，又很不服。 都是豪门出身，都是纨绔子弟，凭什么司语演技比她好那么多？！ 更可气的是，本来演技不算差的梁予菲，也被司语的演技碾压得发挥失常。 看着梁予菲情绪越来越焦躁，脸色越来越白，陆薇顿时涌现出强烈的保护欲，双手做喇叭状，扬声说：“予菲加油！” 梁予菲恍恍惚惚，像是听不到她的鼓励。 自从那天陆汐戳穿她，并严厉警告她过后，梁予菲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她知道这里是小说的世界，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女主，所以她也坚定地认为陆汐是属于她的。可是现在事态发展已经完全脱离原小说的故事情节，陆汐不但没有和司语离婚，还对她生厌。 这一切，或许都是被司语这个疑似跟她一样的穿书者打乱的。 意识到再也没有办法拿下陆汐时，梁予菲被无尽的迷茫和绝望笼罩。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她整天胡思乱想，哪里静得下心来演戏？ 刚穿过来时，梁予菲还因为“继承”了女主的演技沾沾自喜，幻想自己像女主一样拿下视后。可是拍了两部剧后，她发现她一点也不喜欢演戏。 演员这职业根本就不是人干的！ 为了控制体型她连饭都吃不饱，顿顿啃青菜水果，肉都不能多吃；每天天还没亮就被叫起来化妆做造型，连基本的八个小时都睡不够，常常为了赶戏得通宵拍摄；背台词背得她想死，看到剧本就生理性反感。最要命的是，现在是冬天，天寒地冻，她还得穿着薄薄的戏服拍戏！更别提泡在冷水里几个小时，吊威亚被吊在半空中几个小时这种可怕的考验。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74 她以为穿书前那种日子就够苦了，没想到穿书后更辛苦！ 要是能当个坐吃等死的咸鱼也好，可是原女主卡里的两百万早就被她挥霍得差不多了，不拍戏她可能会饿死…… 为什么她没有司语那么好的命？ 为什么那匹马不把司语这个恶毒的女人踩死！ “咔！” 梁予菲又被骂了。 陆薇不忍心看了，赶在导演发飙之前，跑过去为好闺蜜解围：“姜导，先休息一下吧，予菲可能是太累了。” 姜大卫顾及她是投资人的妹妹，只好买她这个面子。 陆薇把梁予菲拉到休息区：“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梁予菲紧紧咬着下唇，一脸委屈地点了头。 陆薇心疼地抱抱她。 梁予菲依偎在她怀里，惴惴地问：“薇薇，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陆薇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 梁予菲勉强笑了笑。 看到梁予菲被骂，小夏心里暗爽，嘴上不饶人地说：“心思不纯，能演好戏才怪！真想让她那些粉丝看看她的真面目！” 司语没接茬，想到那些被梁予菲欺骗而不自知的温暖小天使，一阵唏嘘。 樱姬的戏份差不多快拍完了。 某一天，刚拍完一场戏，看到站在监视器后面的陈妍时，司语心里咯噔一跳，以为陆汐又来探班了。 陈妍朝她走过来，微笑着打招呼：“司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司语左顾右盼，没发现某个熟悉的身影。 “陆总有事没来。”陈妍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事说。 司语表情一僵，支吾道：“她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这两人嘴硬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导演说某项预算不够了，陈妍才被安排来片场核实。想到自己来影视城之前，陆总那种懊恼又纠结的表情，陈妍笑得意味深长。 动身之前，陈妍特地问：“陆总，您要跟我一起去吗？” “你这么大个人，出个差还用我陪着？”陆汐轻飘飘说。 陈妍一噎，嘀咕道：“我以为您想去看看那谁。” 陈妍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没想到陆汐还是听到了，面露不悦：“我之前提醒过你，不许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陈妍敛了敛容，义正言辞道：“陆总，我说的是陆薇小姐，是您自己想多了。” 陆汐：“……” 陈妍是真没想到，平日里喜怒不喜于色的陆总，在工作上杀伐决断的陆总，一旦碰到司语的问题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BOSS的私事，作为助理陈妍不敢多嘴，她飘远的心思收回，看着眼前穿着古装艳丽无双的司语，恢复了得体的笑容，岔开话题：“司小姐是不是快杀青了？” “不出意外的话一周后。”司语说。 “那先提前恭喜你。” “谢谢。” 樱姬的结局很惨烈，她被人发现了辽国暗探身份，为了不连累家国，受尽酷刑也没有招供。死后，她的尸体被钉在墙上，任由煜国百姓践踏羞辱，最终都没有人敢为她收尸。 樱姬是个充满争议的角色，她害过很多人，手段残忍，让人恨不得把她抽筋剥皮。可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辽国，她用自己的性命避免了一场战争，挽救了整个家国。没有人可以说清她做的这些到底是对是错，立场不同罢了。 司语最后一场戏演得最轻松，只需要穿着满身是“血”的囚服，闭着眼睛靠着墙一动不动。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75 拍完时，工作人员给她送上“死人”红包。 至此，司语杀青了。 进组将近一个月，除了陆薇和梁予菲，剧组其他人对司语都蛮好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其他人还要拍摄，想想就很辛苦。她提前让小夏买了暖乎乎的奶茶，发完奶茶才离开。 看着小夏手里多出来的两杯奶茶，司语问：“买多了？” “不是。”小夏撇撇嘴说：“这两杯本来是给陆薇小姐和她助理的，她们不要。” 陆薇要是肯要那就奇怪了。 司语笑笑说：“没事，我们自己喝。” 小夏插上吸管，给她一杯，看了看左右无人，小声说：“我以为梁予菲和她助理不会要。” 司语扯了扯唇角，讥讽道：“梁予菲就喜欢在别人面前装单纯善良，不要岂不是崩人设？” 小夏“咕嘟”喝了口奶茶，一拍大腿，说：“你说得没错，她就喜欢在人前装！不过我刚才拍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 “什么好玩的东西？” “等会儿。” 司语看她一只手抱着奶茶，另一只手费劲去翻包，帮她把奶茶拿过来。 小夏找出手机和耳机，手指忙碌地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找出一个视频，把一边耳机给她示意她戴上，点击播放。 视频中的主人公是梁予菲和她助理晓燕。 一辆保姆车前，晓燕把插好吸管的奶茶递给刚下戏的梁予菲，说：“好冷啊，喝杯奶茶暖暖身体。” 梁予菲尝了一口，看着杯身上的标签，抱怨说：“你怎么给我要全糖的，下次记得要少糖，不然涛哥又要念叨我减肥了。” “这不是我买的。”晓燕笑嘻嘻说：“是司语助理小夏给的，剧组每个人都有。” “咳——”梁予菲被奶茶呛到。 “没事吧？你慢点喝。”晓燕帮她拍背。 梁予菲猛地将她推开，阴沉着脸，目光死死盯着她。 晓燕不明所以：“怎……怎么了？” “谁让你拿她买的奶茶？”梁予菲面部狰狞起来，“我跟她有仇你不知道吗？！” 晓燕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肩膀缩了缩，讷讷道：“可是……你不是经常跟我说你不讨厌她的吗？而且我觉得司语人蛮好的，网上那些应该都是故意黑她，我们两家粉丝对着干也是因为误会，你其实……啊——” 一杯奶茶准确无误砸到脸上，痛得晓燕连话都没说完，捂着脸大叫。 梁予菲冷眼看着，阴森森地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干脆去当她助理好了！” 晓燕只当是自己说错话惹怒她了，顾不得疼忙去追她。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司语摘下耳机，赞叹说：“行啊小夏，这种东西都能被你拍到，你可以去当侦探了！” 小夏微赧，说：“自从知道梁予菲是个虚伪阴险小人之后，我就时刻留意她。我故意躲起来，就是想看她到底会不会喝你买的奶茶，没想到居然有意外收获！” 司语使劲rua她，嘴角含笑地说：“不错不错，这个月给你加奖金。” “哇！小语你真好！”小夏声音难掩激动地说：“梁予菲背后阴你这么多次，终于憋不住自爆了！我们把这个发到微博吧，让网友们都来看看她虚伪的真面目！” “不急。” “为什么！”小夏不解：“好不容逮到她的黑料，你不想还击回去吗？” “没用的。”司语说：“这个视频只能反映她和我之间有矛盾，不能证明什么。梁予菲路人缘好，粉丝死忠党多，你发到网上，肯定有人洗白说她是对我不满，才把气洒到助理身上。谁还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发一次脾气也是情理之中。” 小夏脸耷拉下来：“那我不是白拍了？” “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司语略微沉吟，说：“一个人再怎么装都会露出马脚，露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视频先留着，说不定梁女士以后会给我们更大的惊喜。” 闻言，小夏心情又好了，谨慎地把视频放到一个叫“LYF黑料收集”的文件夹中。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76 司语“噗嗤”一笑，捏捏她可爱的小脸蛋，说：“杀青了，走，姐请你吃大餐。” “好嘞！” 吃完大餐，回酒店收拾了行李，她们连夜返回市区。 回到家中天已经很晚了，司语美美泡了个澡，早早上床，睡得昏天暗地。 第二天被饿醒，她神清气爽下楼吃早餐，发现某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餐桌旁，脚步微顿。 陆汐应该是准备去上班，穿白色V领毛衣，长发一丝不苟地挽住耳朵后面，坐姿标准，动作优雅，吃东西时头发丝都不动一下。 听到脚步声，那双清淡的凤眼漫不经心扫过来，在她脸上停留，薄唇微启，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单音：“早。” “……早。” 司语挪步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拿鸡蛋，敲鸡蛋，剥鸡蛋，表面云淡风轻，心里直打鼓。 她现在和陆汐的关系很微妙，见面不说话尴尬，说了更尴尬。 要知道陆汐还没走，她应该先饿段时间再下来。 两个人几乎零交流吃完了早餐。 陆汐拿起挂在旁边椅子上的高定小西装，对埋头喝粥的司语淡淡道：“我走了。” “拜拜。” 某人一走，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透了些。 司语猛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闭着眼享受片刻安宁。 “司小姐。” “呼！”耳边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司语吓一跳，“阿姨，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啊！” 赵阿姨笑笑说：“陆小姐去上班了，你也不送送。” “她自己有手有脚，再不济也有司机和助理，为什么要我送她？” “我不是让你送她去公司，最起码也应该送出大门吧。”赵阿姨说：“你不知道，你拍戏的这一个月，陆小姐都不在这边住，昨晚你刚回来，她也回来了，这不很明显是为了你才回来的吗？她喜欢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赵阿姨一副“你怎么还是不懂”的急切表情看着她。 对于赵阿姨误以为陆汐喜欢自己这件事，司语已经麻木了，不过她很震惊陆汐一个月没住在这边，想了想，说：“阿姨您想多了，只是巧合吧，我回来又没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 说完后她突然想到：她是没有告诉陆汐，万一是其他人说的呢？比如陈妍？ 不可能不可能，我回来跟陆汐有什么关系，少自作多情。司语很快否定自己。 “你们小两口啊，都是嘴硬。”赵阿姨感慨完，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司语不知道陆汐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觉得陆汐回来这边住不可能是因为自己，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陆汐确实是每天晚上都回来这边。 两个人依旧维持表面妻妻的关系，碰到了要么当没看见，要么就是简单打个招呼就走。 互不打扰，岁月静好。 司语抽空回陆家陪陆老夫人，陆老夫人很开心，把陆汐叫回来全家一起吃饭。 因为不想再和陆汐共睡一屋，吃完后司语就要走。 她没想到陆汐也不留夜。 安静的车库里，司语刚打开车门，听到某人清越的带着回音的声音说：“今天有点累，我能不能坐你的车？” 透过车顶，对上某人少了些冷漠，多了些疲惫的双眸，司语怔了怔，别开头，小声“嗯”了声。 陆汐坐进副驾驶位。 一路无话。 司语基本上目不斜视，只是偶尔没忍住偷偷看一眼后视镜，发现某人竟然坐在位置上睡着了。 ……这是有多累？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77 既然这么累，在陆家睡就好了，干嘛非要和她一起回来。 车子开进车库时，陆汐警觉地醒了。 自始至终，司语也没有问她今天到底忙了什么会在车上睡着。 “谢谢。”解开安全带时陆汐说。 “不客气。”司语客气地回她。 各自回房。 陆汐其实并不知道司语是哪天回来的，那天开完会，陈妍进来给她送咖啡，临走的时候说：“陆总，樱姬今天杀青了。” 陆汐缓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樱姬是司语饰演的那个角色，眼神微变，无声瞪了陈妍一眼。 陈妍唯恐被她扣工资似的，抱着文件撒腿就跑。 加班到很晚，她本来是要回陆家，可是开着开着，最后车子莫名其妙开回了她和司语婚后生活的那栋房子。 看到二楼某个房间灯亮着，那一刻，陆汐像是着了魔一样，忘了调头，把车开进车库，进入客厅，听到赵阿姨欢喜地说：“司小姐回来了！” 司语回来跟她有什么关系？陆汐当时想。 其实还是有很大关系的，她得和司语保持一致，这样陆老夫人才不会怀疑她们是在“冷战”。 年底事情很多，陆汐依旧加班很晚，车子开进院子里，发现那个房间灯没开，心想：这么早就睡了？ 把车开进车库时，发现那人的车不在。 这么晚还能去哪儿？ 赵阿姨在客厅看电视。 陆汐一时没忍住，问：“她呢？” 问完就后悔了，她去哪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司小姐去给朋友庆生了。”赵阿姨说：“不知道她今晚回不回来。” 陆汐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上一次司语说去给朋友庆生，其实是找小夏喝闷酒，还在电话里诅咒她。后来陆汐去了以后才知道，那天是司语生日。 这一次又是哪个朋友生日？还是借口出去喝闷酒？ 陆汐眉心微不可查地拧了拧，很快恢复如常，对欲言又止的赵阿姨说：“没事了，您继续看吧。” B市某娱乐会所，豪华包间内。 今天是朱琦旗下另一个男艺人薛绍，也就是司语的同门师哥的生日。 薛绍之前在外地拍戏，这还是司语签约光影半年来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他为人爽朗健谈，两人见面倒是没有一点尴尬。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几年，薛绍圈内朋友很多，他给每个人都发了邀请，最后能来的却不到二十个。 自己师兄过生日，司语自然要来，这样还能认识新朋友。 薛绍的朋友也和薛绍一样豪爽，司语很快融入他们当中，玩得很开心。 庆生少不了酒，不过司语来大姨妈不用喝，大家一听她身体不舒服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没人逼她。 “我刚才碰到梁予菲了！”出去打电话回来的小夏把她拉到一边说：“不对，应该说是她撞到我的。” 司语脸微沉，说：“她故意撞你？” “应该不是故意。”小夏思忖着说：“我感觉她好奇怪，好像是喝多了，又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后面追她一样，路都不看，冒冒失失冲过来，把我手机都撞掉了。钢化膜都裂了，好气哦，你说我回头要不要找她让她陪钱？” “当然要。”司语说。 小夏说的这些听起来是有点奇怪，不过这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司语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看到时间很晚了，她来大姨妈难受，跟大家打过招呼后，带小夏准备离开。 走廊里光线忽明忽暗，墙壁上印着不知名的图案。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78 司语边走边看，不防某个包厢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心里一突。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她隐约听到门里有人在喊：“救命啊，救……唔！”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被捂住嘴巴拖进包厢。 司语和小夏对视一眼。 “小、小语，这是什么情况？”小夏吓得舌头打结。 司语把她脑袋板正，拉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说：“别看，少管闲事。” “哦哦。”小夏被她拖着走，忐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感觉刚才那个要喊救命的人好像陆薇小姐。” 司语脚步顿住，愕然地看着她：“像谁？” “陆薇啊。”小夏以为她没听清，又强调了一遍，“陆总的妹妹。” 司语脑子里“嗡”的一声，回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那扇门从打开到关上不到三秒钟，加上光线暧昧她没仔细看，她没注意那人的脸，只知道开门的是个女人。 不过那人的声音…… 好像是陆薇的！ 司语没工夫去深想陆薇为什么会在这里，暂时忘了陆薇对她似如仇敌，转身往回跑。 她停在那扇门外，试着拧门把手，拧不动。 她开始砸门，边砸边喊：“陆薇，是不是你在里面？” 一门之隔，包厢里乌烟瘴气，一个瘦弱的男人歪歪斜斜倒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另外两个男的眼神浑浊，却是一脸亢奋。 敲门声那么大，那两个醒着的男人像是没听到一样，淫/笑着朝被砸晕软在地上的女人走去。 没人回应，肯定有猫腻！ 司语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到有人叫她：“小语，你们怎么还没走？” 扭头看到了薛绍，司语面上一喜，语速飞快道：“师哥！我朋友在里面好像出事了，门打不开，砸门也没反应！” 薛绍二话不说把她拉到一边，拧了拧门，确实拉不开，试着踹着几脚，墙壁震动，这么大的声响，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你们让开些。”薛绍目光一凛，两步助跑后，抬起一条腿用尽全力踢上那扇门。 “嘭——” 木门被强势踢开。 凌晨一点。 躺了很久依旧毫无睡意的陆汐，犹豫要不要起来读本恬静的书，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冷不丁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上那熟悉的两个字，她思索着要不要接。 是不是又喝醉了，打过来又是为了诅咒她？ 持续不断的铃声吵得人心烦，就要挂断，陆汐鬼使神差按下接听。 不等她开口，那边的人抢先说：“你妹妹出事了！” …… B市中心医院。 陆汐火急火燎赶到时，陆薇的检查结果刚好出来。 她听到医生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专有名词，接着又听到“确实是迷/药”，心口一紧。 医生说：“病人应该是先喝了被下了迷/药的酒，然后才被人敲晕。没什么大问题，应该一个小时后就会醒。” 医生走后，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陆薇，陆汐眉心紧拧，问：“发生了什么事？” 司语只在电话里简单跟她说陆薇好像被人下药了，具体情况没有细说，定定神，说：“我们在给师哥庆生，我看时间太晚正准备回去，经过那个包厢时听到陆薇在喊救命，门打不开。幸好有师哥帮忙。”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79 指了指旁边健壮无比的薛绍，司语继续道：“我们进去的时候，看到陆薇已经晕倒了。你放心，那些男的没来得及对她动手。” 闯进去时，看到一个男的骑在陆薇身上，那一刻司语冷汗都出来了。薛绍抬脚就把那禽兽给摔翻在地，她蹲下去检查陆薇，看到只是被脱了外套，心里松了口气。 “具体情况你还是等她醒了再问她吧。”司语疲惫地说。 陆汐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人，转头对薛绍说：“谢谢你。” 薛绍朗声说：“陆总您别这么客气。” 刚才还真是多亏了薛绍，如果不是薛绍及时踹开那扇门，一个人撂倒了两个禽兽，司语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师哥，你快回去吧，他们还在等你。”司语说。 薛绍也不矫情，说：“那我回去招待朋友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夏你帮我送送师哥。” “好的。” 陆汐垂眸审视她：“你不走？” “来都来了，等她醒了再说。”司语下巴点了点病床上的陆薇。 司语给陆薇办的是单人间病房，空间不算大，小夏和薛绍一走，她突然觉得有点空，眼睛到处看。 病房里有暖气，司语有些闷，外套拉链拉下一些，把高龄毛衣往下扯了扯。 一只冰凉的手碰到她的，司语惊呼一声，诧异地看着突然把手伸向她胸口的陆汐：“你干嘛？” 陆汐二话不说就来扒她外套。 司语慌不择言：“喂喂喂这是医院，你想非礼啊？！” “唰啦——” 外套拉链被一拉到底，陆汐直勾勾看着她白色毛衣上的斑斑血迹，拧眉，沉声：“你受伤了？” 第45章 受伤？ 司语一头雾水，顺着她目光低下头，看到了那些血迹，了然，说：“这血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陆汐像是没听懂似的，表情空茫。 “薛绍暴脾气，用酒瓶把一个人的头给砸破了，那人刚好撞到我身上，血就蹭上来。”司语补充说。 当时情况很混乱，有人受伤，有人昏迷，警察很快来了，薛绍被留下来盘问，司语和小夏忙着把陆薇送来医院做检查。身上都是别人的血，触目惊心，她却顾不得许多，上了车随便披了件外套遮掩。 要不是陆汐问起，她都快忘了这茬。 了解了前因后果，陆汐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眉心褶皱渐渐抚平，说：“没事就好。” 应该是自己拉拉链时露出里面的血迹，司语没想到陆汐眼睛这么犀利，更没想到的是陆汐居然会不顾礼貌来拉她衣服。 她真是脑子抽了，陆薇昏迷不醒，这里又是医院，怎么会认为陆汐是要非礼她？ 仔细想想，这人刚才动作和语气都很急的样子，难道是在担心她？ ……不可能！ 司语快而绝地否定自己，心神收回，看着扔拽着她外套的某人细白的手，干咳一声，说：“你还不放手？” 被她提醒，陆汐慢半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行为失控了，倏地放手，退后一步，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某种情绪，说：“抱歉。” 不知道是不是病房里暖气太足，司语觉得更闷了，外套拉链被强行拉开一半，领子也歪了，形象全无。 她拨了拨帽子上的绒毛，嘀咕道：“随随便便上来扒人家衣服，扒了又不负责，真是的。” “……”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80 “……” 司小语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意识到失言，司语下意思看了陆汐一眼，对上某人意味不明的眼神，忙又错开。 “……” “……” 难言的尴尬将要充满整个病房时，送薛绍离开医院的小夏回来了：“小语你怎么还穿这件血衣服啊？” 身上沾着别人的血确实挺恶心的，司语把外套脱了，接着脱那件高领毛衣。 毛衣太紧，还带静电，脱的时候里面的保暖内衣也跟着往上跑，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蛮腰，皮肤细腻光滑，白得晃眼。 陆汐不小心瞥见了，眼神微变。 小夏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个袋子，司语把脏了血的毛衣装进去，重新穿上外套，对她说：“很晚了，你先开我的车回去吧。” 小夏当她是为了等下坐陆汐的车，也不问她原因，接过她递过来的车钥匙，抱着那袋脏衣服走了。 “陆总再见！” “再见。” 病房又开始一片死寂。 两个人“冷战”了一个多月，司语实在不知道跟陆汐说什么，为了避免再发生刚才那样的尴尬，她低头假装玩手机。 刷朋友圈时，刷到薛绍发的一条动态：今年这个生日意义非凡，帮警察逮到了三个吸/毒犯[憨笑]。 点赞人数已经破百，评论区很热闹。 司语讶然，来不及点赞，抬头对站在床边凝视陆薇的陆汐，打破沉默说：“给陆薇下药的那些人吸/毒！” 陆汐朝她看过来，眉心微蹙，一双凤眼满是寒气，薄唇微启，声音也是寒气森森：“他们人呢？” “被警察抓走了。”司语微微思索，突然想起一件被她忽略的事，“小夏跟我说，她出去接电话的时候碰到了梁予菲。我觉得，陆薇今晚可能是和梁予菲一起的。” 陆薇喜欢玩，经常大半夜跑出去浪，还经常夜不归宿。司语原本以为这次陆薇是因为贪玩，不慎玩过火才遭人暗算。可是想到小夏描述撞见梁予菲时的异常反应，她不得不阴谋论了。 陆薇被人暗算，会不会是因为梁予菲？ 紧接着她又想起小说里的某个重要剧情：女主梁予菲和她的无良经纪人到KTV应酬，被一群猥琐男逼着喝酒，她预感不妙，躲进洗手间给陆汐打电话求助。陆汐很快带着几个保镖赶来，把被吓哭的梁予菲救走了。后来警察来了，经调查，那几个猥琐男吸了毒，还打算在酒里下药逼梁予菲喝下去。 因为这件事，陆汐担心女主再受委屈，才把女主从那个小公司挖到光影。两个人的感情也因此突飞猛进。 可是这个剧情应该在拍《宠妃二》之前就已经发生了，为什么现在延后了？ 司语不能确定陆薇经历的这件事，是不是就是小说里女主被逼着应酬那件事，这一切只能等当事人醒了才能知道。 “姐？”陆薇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她整个人很迷糊，视线越过陆汐，看到了司语，顿时不悦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司语居高临下看着她，说：“那么请问二小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陆薇视线环顾一圈，看到墙壁上的标识标语，还有自己手背上连着的输液管，惊愕道：“这是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 “你被人下了迷/药，还被人砸晕。”司语说：“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迷/药？”陆薇喃喃，凝神想了想，一拍脑门，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予菲被她经纪人逼着去应酬，那些男的要灌她酒，她害怕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救她！” 司语和陆汐同时皱眉。 司语没有猜错，这件事果然和梁予菲有关。 两个小时前。 陆薇无聊在家里跟人组队打游戏，接到梁予菲电话。 梁予菲声音带着哭腔说：“薇薇快来救我！” 陆薇二话不说关了游戏，开着跑车连闯了两个红灯来到娱乐会所，找到那间包厢时，看到梁予菲被一个猥琐男按着正准备强行灌酒。 “住手！”陆薇大喝一声，气冲冲跑过去，被人拦住。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81 “这位美女，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那人阴测测威胁她说。 陆薇力气抵不过那男的，挣脱不了，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梁予菲说：“那是我闺蜜，你们敢动一根头发，我跟你们没完！” 这句话惹得那那些猥琐的男人哈哈大笑。 要给梁予菲灌酒的男的问她：“你谁啊你？” 陆薇下巴微抬，神气地说：“我爸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震南，我姐是光影娱乐的总裁陆汐！” 男人又是一阵无情嘲笑。 搂着梁予菲的那人说：“我还是全国首富呢！” 这时，缩在角落里梁予菲的经纪人徐太华弱弱地说：“陈总，她没有撒谎，她就是陆氏集团的二小姐陆薇。” 叫陈总的，就是搂着梁予菲要给她灌酒的男人，不知是喝大了还是天生不怕死，牛逼哄哄地说：“陆氏集团很了不起吗？老子不怕！” “薇薇快救我！”梁予菲哭嚎着求她。 自报家门居然不管用，陆薇又羞又气，看到梁予菲一脸惊恐地掉金豆子，她心疼得不行，急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陈总晃着手里浑浊的酒，说：“只要你把这杯酒喝下去，我们就放过她。” 不就是一杯酒？常年混迹酒吧的陆薇觉得小菜一碟，推开拦着她的那人，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可以了吧？”陆薇把空了的酒杯反扣在桌上，要来拉梁予菲，不防背后有人，她被人猛地推倒在沙发上，大叫：“你们想干……唔！” 一只又脏又臭的手捂住她嘴巴，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包厢里的灯突然灭了。 一片混乱中，她听到徐太华说：“陈总，她真的是陆董女儿！您要是得罪陆董，后果不堪设想啊！” “什么陆董，你给我滚开！” 她意识开始模糊，隐隐约约听到梁予菲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她被人压着起不来，什么都看不见，担心梁予菲被他们祸害。 不知是谁打开了门，有人跑了出去。 后来，她趁那两个男的不知道在捣腾什么也打开了门，刚喊救命，就被人捂着嘴拖拽进去。 之后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司语告诉她后续：“我刚好经过，听到你在喊救命。薛绍破门而入的时候，那个畜生正在撕你的衣服。” 陆薇腾地坐起来检查身体。 “放心，那些畜生没来得及对你下手。”司语说。 陆薇松了口气。虽然没有被那啥，可是她越想越后怕。她仗着自己是陆震南的女儿，这么多年在B市横行无阻，她天真地以为那些人不敢把她怎么样，万万没想到那些畜生敢给她下药！ 要是她晚到一步，那杯加了料的酒就被那个畜生灌进梁予菲肚子里了。 对了，予菲！ 陆薇一个激灵，张望着寻找目标，，没找到，着急地问：“予菲呢？她怎么样了？” “你的好闺蜜早就抛下你一个人跑了。”司语抱着胳膊凉飕飕地说。 陆薇瞳孔微缩，怒瞪她：“你胡说！予菲不是这种人！” 司语摊摊手，说：“我们进去的时候梁予菲根本不在里面，她那个经纪人也不见了。十二点左右，小夏看到她一个人跑了。” 陆薇脸色唰地惨白，边摇头边说：“不可能，予菲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有没有可能，问问她就知道了。”一直阴着脸没说话的陆汐冷冷开口道。 第46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82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系统女客服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不去，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陆薇不相信梁予菲会害她，在陆汐指示下打了对方电话，打是打通了，只是打了三次都没人接。她情绪越发焦虑，说：“予菲一定是出事了！” 司语对陆薇这个二百五彻底无语了，人是真仗义，但也傻得让人想暴打一顿。自己名节都差点不保，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为梁予菲辩解。 是个难得的好朋友，只可惜脑子不太聪明。 司语摇头叹息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心虚故意不敢接？” 陆薇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驳她，就在这时，手里一直显示“拨号中”的手机，突然变成了“通话中”。 陆薇喜形于色，忙按下接听，由于太激动，不小心碰到免提键，那边哭声清晰传过来。 听出是梁予菲的声音，陆薇忙问：“予菲你怎么哭了？你在哪里呀？你没事吧？” 面对陆薇的三连问，梁予菲还是哭个不停，半晌之后，抽抽噎噎说：“薇薇，我……我好怕，他们把我……把我……” “你先别哭啊，他们到底把你怎么样了？！”陆薇急得跳下床，“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我……我在酒店。” 结束通话后不久，陆薇收到梁予菲发来的微信定位。 陆薇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穿鞋，说：“姐，予菲出事了，我们快去救她吧！” 司语和陆汐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难道真的是她小人之心误会了梁予菲？司语心里开始动摇。 电话里梁予菲模棱两可的话让陆薇担心不已，她也没心思和司语争辩梁予菲会不会害自己这件事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到梁予菲身边。 因为没有办住院手续，陆薇醒来就可以直接出院。 白色宾利在清冷的深夜街道上驰骋，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梁予菲说的那个酒店。 在前台登记访客记录表后，她们三人径直找到房间。 陆薇抬手要敲门，刚碰到门板，那扇没有关严实的门就被推开了。 陆汐都来不及提醒她小心，眼睁睁看着她的傻妹妹莽撞地冲进去，她和司语随后跟上。 女人的外套、毛衣、内衣、鞋子，还有包包，七零八落地被丢在地板上。此情此景，特别像是电视剧演的那种少儿不宜的画面。 司语暗暗心惊：难不成梁予菲真的遭遇了不测？ 而衣服的主人裸着肩膀，宛如一个被玩坏的娃娃，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瑟瑟发抖地抱着被子缩在床上哭泣。 “予菲！”陆薇惊叫着跑到床边，疯狂晃她肩膀，“予菲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光滑的被子散落下来，梁予菲里面什么也没穿。 陆薇倒吸一口凉气。 “薇薇，你终于……”梁予菲正准备扑到陆薇怀里“嘤嘤嘤”，余光瞥见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看清了并肩站在床尾审视自己的司语和陆汐，她心中大骇，条件反射地把落下去的被子捡起来裹在身上，一脸惊恐道：“你们……” “是我姐送我过来的。”陆薇以为她是害羞，忙安抚说：“我们是来救你了。” “梁小姐。”陆汐冷淡出声，“请问你这是什么情况？” “对啊予菲，你这是……”陆薇看着满地的衣服和她被子遮住下不着寸缕的身体，欲言又止。 梁予菲完全懵了，她以为只有陆薇一个人过来，没想到司语和陆汐也跟着来了。现在怎么办？ “予菲？”陆薇当她是被吓坏了，轻声：“这里没有外人，你尽管说，别怕。” 梁予菲眼神惴惴地在司语和陆汐之间来回扫视，嘴唇颤抖，吞吞吐吐道：“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发现我在酒店，衣服也被人扒光了，身上……我……哇——” 话还没说完，梁予菲便开始放声大哭。 看着床上真情实感仿佛哭得很绝望的梁予菲，不知道为什么，司语觉得很假。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猫腻。 “你的意思是，你被人强了？”司语问。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83 梁予菲瘦弱的小肩膀缩了缩，咬牙，一脸羞愤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那些畜生干的！”陆薇义愤填膺道。 梁予菲又点了点头。 陆薇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姿势，骂骂咧咧道：“王八蛋，连我的人他们也敢动！我们报警吧！” “别！”一听报警，梁予菲脸色突变，说：“他们可能录了视频！” “视频？”陆薇傻了，求助地看向陆汐，“姐，怎么办？” 陆汐眼神莫测地看着梁予菲，不疾不徐道：“你说你被人……可是你身上没有任何被强迫的痕迹。” 司语表情古怪地看着她，心想：你连人家身上有没有痕迹都知道，看得也太仔细了吧！ “我……”梁予菲嗫嚅着：“我昏迷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想说，你被人迷/奸了？”司语插话。 梁予菲含泪点头。 “可是刚才陆薇问是不是那些畜生干的，你点头了。”司语饶有兴趣看着她，说：“如果是被迷/奸，你怎么知道对你用强的人是谁？” 梁予菲眼眸闪烁，支吾道：“我……我是被他们逮到之后才被迷晕的。” “是吗？”司语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说：“你跑出那间包厢时撞到了我助理小夏，当时你还是清醒的，请问你是在什么地方被人迷晕的？” “我……”梁予菲突然答不上来。 司语接着又问：“为什么你跑了，陆薇还在包厢里？是不是你故意把她丢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是！”梁予菲脸色“唰”地惨白，忙否认。当时情况危急，她根本没有看清自己撞到了谁，被司语质问，慌了，“我逃出来，是……是想找人去帮忙！” “你没有找。”司语一针见血地说：“你明明撞到了人，为什么不向对方求助？但凡你喊一声救命，就算没人敢管，也会把看热闹的人吸引过来。可是你却一声不响跑了。” “不……不是这样的！”梁予菲把目标转向陆薇，哭着哀求：“薇薇，我是要救你的，我没有丢下你不管，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陆薇说。 “你是猪吗？！”司语忍不住直接骂陆薇：“她说话前后矛盾，漏洞百出，这你也信？” 陆薇怒道：“你才是猪！予菲都说了是去找人救我的，你为什么要颠倒黑白污蔑她！” 真的不能跟二百五辩解，否则分分钟被气死。 司语努力克制身体里的暴力情绪，深呼吸，看着梁予菲说：“那好，我再问你。包厢里跟你们应酬的一共几个人？把你迷晕的又是哪几个人？” 梁予菲：“……” 梁予菲不知道是在默默数人数，还是没编好在打腹稿，死死咬着牙关不出声。 “我们闯进去的时候，睡死在沙发上的有一个，清醒的有两个，陆薇被人迷晕，你和你经纪人都不见了。”司语没耐心等她，说：“你说你是被包厢里的那些畜生迷昏带到这里的，只要查会所和酒店的监控，就知道你没有在撒谎。” 司语顿了顿，面向陆汐，说：“凭陆总的能力，要查这两个地方的监控应该不难吧？” 陆汐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病床上的梁予菲，说：“这个酒店陆家有投资。” 潜台词是查监控轻而易举。 闻言，梁予菲脸色白得快透明了，身体摇摇欲坠。 原来她之前撞到的人是司语助理？为什么司语会在会所？是司语救了陆薇？ 为什么陆汐会和司语一起过来？ 司语司语，又是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问这问那，陆薇早就相信她了。她跑了之后就后悔了，可是又不敢回去找陆薇，所以才装成自己是被人迷晕带到酒店非礼。 没想到这一切又被司语破坏了！ 看到梁予菲被司语堵得哑口无言，陆薇也发现不对劲了，惊愕地看着她：“予菲，你不会是在骗我吧？你是故意扔下我一个人跑的？你也没有被人迷/奸？？？” “……”事已至此，梁予菲还能说什么？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84 陆汐用座机联系酒店前台，报出身份，说要查监控。对方一听她是股东之一陆震南的女儿，忙不迭说：“应该是可以的，陆小姐您想查什么监控？” “等会儿我们下去找你。” 挂了电话，陆汐对床上的梁予菲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查监控就真的完蛋了！ 梁予菲心慌意乱，眼泪不要钱似的“吧嗒”往下掉，抱着陆薇胳膊哭诉：“对不起薇薇，我不是故意要把你丢下不管的，那些人好可怕，我被吓坏了，我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你真的骗我？？？”陆薇难以置信打断她：“你一个电话我就跑过来了，结果你就那样把我抛下不管了？他们给我下药，他们还吸/毒！你说你害怕所以才跑，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撒谎说你被人迷/奸？？？予菲，你怎么是这种人！” “薇薇你听我说……” “我不听！”陆薇将她狠狠一推，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她鼻子，痛心疾首地说：“我掏心掏肺对你好，你却这么对我！你太过分了，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有你这种朋友！” 没等司语和陆汐反应过来，被严重伤到的陆薇掩面跑出了房间。 门“砰”的一声巨响。 梁予菲心跟着墙壁颤抖，对上陆汐阴冷无欲的眼眸，她遍体生寒。 “我之前的警告，你好像当成了耳边风。”陆汐用她独有的清冷嗓音，杀人诛心，“梁小姐，你和光影的所有合作到此为止，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再得到任何资源。走吧。” 最后两个字是对司语说的。 她们找到陆薇时，那傻妞儿正趴在陆汐那辆车上嚎啕大哭。 “哔哔——” 车子解锁的声音把陆薇吓一跳，抬头，眼巴巴看着陆汐，扁着嘴说：“姐……” “上车再哭。”陆汐打开驾驶座的门。 陆薇正要坐进副驾。 陆汐一记眼刀飞过去，说：“坐后面，别影响我开车。” 陆薇怕她怕成习惯了，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哭唧唧去了后座。 担心智商会受影响，司语是非常不愿意跟陆薇这个二百五坐一起的，一番权衡后，她坐进副驾。 正在系安全带的陆汐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线条流畅的白色宾利在隆冬黑夜里匀速驰行，隔音效果极好的玻璃都挡不出陆薇的控诉。 “她害怕，难道我就不害怕吗？万一我真的被那些人那啥，她良心不会痛吗？” “她以前撒个谎都会脸红，为什么要骗我？她也太会演了！” “我把她当宝贝，她把我当垫背。” “我退了游戏去找她，被队友骂得狗血淋头，鸡也没吃到，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呜呜。” “……” “……” 司语突然觉得这个二百五虽然无颜无脑，有时候还蛮可爱的，都差点被人非礼了，居然还惦记什么吃鸡游戏。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小傻逼哟。 司语揉揉被她吵得酸胀的太阳穴，不冷不热地说：“你现在看清她的真面目也不迟。” “你闭嘴！”陆薇边哭边说：“只准我一个人骂她，不准你骂她！” ……还是套麻袋吧。 陆薇的鬼哭狼嚎威力十足，司语被她吵得脑袋疼，肚子也开始疼，闭上眼睛假寐。 陆薇那张大嘴还在叭叭：“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和她成为好闺蜜吗？” 司语记得那本小说里有写，只是懒得搭理她。 陆汐显然也不想理这个蠢妹妹，目不斜视看车。 陆薇自顾自说：“拍《宠妃》第一部时，有天半夜我急性肠胃炎犯了，痛得想死。她跟我住一个套间，被我吵醒了，背我下楼，还送我去医院，通宵照顾我。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跟她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85 “可是她为什么丢下我不管！为什么要骗我！她以前很好的，单纯又善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痛感越来越强，司语装睡装得很辛苦，悠长叹气。 那个单纯善良的梁予菲，确实值得深交，可惜现在这个又毒又坏的梁予菲早就被人换了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语倏地睁开眼睛，有所感地扭头往后看，险些和陆薇突然凑近的脑袋撞上。 她捂着胸口，身体往后仰拉开距离：“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你刚才说，予菲被人换了心。”陆薇歪头疑惑地看着她，“难道她以前做过心脏手术？” 司语：“……”这二百五还会读心术？ 司语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快速管理好表情，敛容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一个人不可能说变就变，也许是她以前隐藏得好，你没有发现罢了。” “是吗？”陆薇这次没有呛她，苦着脸沉默地坐了回去。 “嘶——”小腹处一阵抽疼，司语没忍住喊出声，在椅子上动了动，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抬眸时，不经意间撞上陆汐探究的目光，心头一跳。 正是红灯。 陆汐盯着她的脸看了将近十秒钟，视线下移，落在她捂着小腹的手上，又回到她表情隐忍的脸上，问：“怎么了？” “……没什么，生理期不舒服。”感觉她那双眼睛像是能把人看穿，司语心虚地把头转向一边，对着车外风景发呆。 陆薇这个大嘴巴又开始了：“姐，你之前说予菲勾引你，是真的吗？” 陆汐扭头看她，目光微沉，说：“她为了吸引我注意，故意设计让花盆砸伤自己，为了跟我搭讪，伪造《女神》游戏问题骚扰我。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偏不听。” 陆薇嘴唇抽动，委屈地说：“我以为你是被司语花言巧语蒙骗了，所以才会误会予菲。” “呵——”司语讥讽道：“你这是在侮辱你姐智商。” “……姐我没有！”陆薇急着辩解，盯着她的后脑勺，口不择言：“我就是单纯讨厌你！你别想离间我跟我姐的感情！哼！” 司语翻了个白眼，想着等她大姨妈结束了，应该给二百五套什么size的麻袋。 陆汐看着她们两个互呛，在红灯转路灯之前，幽幽说：“要不是司语及时发现救了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哭。” 陆薇撇撇嘴没接茬。 司语捂着肚子，趁安静想打个盹儿，突然椅子被人踢了两下。她极不情愿睁开眼，从后视镜里瞪了后面的人一眼。 陆薇故意躲着她目光，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最后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司语愕然，掏掏耳朵。 她是在做梦，还是幻听？？？ 陆薇这个二百五居然也会跟她说谢谢？？？ 陆薇胡乱抓了抓刘海，像是不好意思把头别开。 司语轻笑出声。 后面再听陆薇骂骂咧咧时，好像也没觉得很吵了。 陆薇口水说干了才停止对梁予菲的声讨，清了清嗓子，说：“姐，我今晚能不能去你们那里？” 陆汐撩眼皮，从后视镜看她：“你不想回家？” “我怕我忍不住摔东西，被爸爸和奶奶听到不好。” “所以你想跟我回去摔我的东西？”陆汐凤眼微眯。 “不是不是！我哪敢啊！”陆薇忙说：“反正……我今晚不想回家。”最主要不是怕摔东西，是怕自己忍不住哭，会被老爸老妈和奶奶发现。 陆汐不问了，把车开回她和司语共同生活的房子。 车子开进车库，停稳，陆薇第一个下车。 坐在副驾的人一动不动。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86 “到了。”陆汐以为她睡着了，碰了碰她。 司语慢动作地转过头来，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全是冷汗。 陆汐大吃一惊，看了看她紧紧捂着肚子的那只手，说：“肚子不舒服？” 司语点头。 她一直有痛经的毛病，只是偶尔才会很痛。上次痛得死去活来，还是在她穿书前，拍戏中来大姨妈，淋了一夜的雨，下戏后差点晕倒。 回来的路上司语就预感不对了，痛感越来越强，她咬牙忍着没出声，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想找把刀把肚子切了一了百了。 陆汐忙过来打开副驾这边的门，扶她出来。 司语两条腿软绵绵走不了路，痛得腰都直不起来。 陆薇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已经进了客厅没影儿了。 陆汐看她表情痛苦难忍，把她两条胳膊搭在肩上。 “干嘛？”司语气若游丝地说。 “我背你。” “……” 身体腾空时，司语迷迷糊糊想：有些人看起来高冷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还会背人。 趴在陆汐单薄的背上，闻着那清浅熟悉的冷香，司语嘟囔说：“幸好我不重。” “重。”陆汐不留情面地说。 “……” 九十斤哪里重！ 司语没力气跟她争辩了，只想快点回房洗澡。 看到陆汐背着司语进入客厅，陆薇诧异道：“姐，你干嘛……”背她两个字还没说完，看到司语半死不活地趴在陆汐背上，她忙改口，“她怎么了？” 陆汐没工夫跟她解释，说：“过来帮忙，先把她弄回房间。” “哦。” 姐妹俩千辛万苦把司语转移到了二楼房间，把她放到床上。 司语抱着被子开始打滚。 太特么痛了！！！ “你看着她。” “诶姐你去哪儿？” 陆汐转身下楼，在冰箱里找到红糖，兑了开水。家里没有热水袋，她用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接满热水，最后拿着这两样东西回到司语房间。 看到陆汐返回，陆薇如同看到救兵，指着趴在床上悄无声息的司语，紧张兮兮问：“姐，她是不是晕过去了？” 不会吧？ 陆汐心下一紧，把红糖水放在床头柜上，小心翼翼把司语扶起来。 “还有一口气。”司语苦中作乐，眼珠子缓慢转动，看着她房间里多出来的两个人，说：“你们怎么还在？” 陆薇以为她是嫌自己碍眼在赶人，下巴微抬，一脸傲娇地出去了。 陆汐把红糖水递到她嘴边。 司语一闻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讶然一瞬。 她知道陆汐刚才离开过，但没想到陆汐是去给她冲红糖水。 虚脱地说了声“谢谢”，司语就着她的手把水喝了。 “还有这个。”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87 看着压在肚子上沉甸甸的热水瓶，司语愣了愣。 真没想到陆汐服务这么周到。 她没忍住问：“你也痛过吗？” “没有。”陆汐看着她惨白的脸，说：“你体质太差了。” “这跟体质……嘶！”司语弯下腰。 疼！！！ 做女人太难了。 感觉肚子里像是被人塞进一个搅拌机，疼得她冷汗热汗同时下来。 这次抽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司语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回，疼痛慢慢缓解，不致命，却还在一阵一阵抽疼。 “去医院吧。”陆汐深深拧眉，看着她被咬破出血的嘴唇说。 “不、去。”司语一字一顿艰难道。虽然疼痛难忍，可是她没有力气再折腾了。 陆汐从来没经历过痛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以为红糖水和热水瓶就能解决问题，可是看司语的表情如此痛苦，两只手几乎把身上的外套抓出洞来，有些无措道：“那……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揉揉说不定能好受些。陆汐想。 司语痛得无法思考，撩开衣服，抓住她手腕，把她被热水暖过温热的手掌按在肚皮上，咬着银牙说：“揉吧，使劲儿揉！” “……” 第47章 随着衣服被撩起，不盈一握的腰肢暴露在空气中，迷人的曲线随着呼吸的动作若隐若现。女人肚皮很软，但不是那种松松垮垮的触感，相反弹性十足，平坦细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手猝不及防被压上去，陆汐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只觉得掌心之下一片滚烫。司语肚皮每一次的起伏，都像是擂鼓一样，击打她手掌，传递到她内心。 一种很奇怪的说不清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陆汐身体微僵。 从小到大，除了亲生父母，陆汐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这样直接而亲密的接触。这种肌肤相贴的奇怪触感让她很不习惯，下意识想要把手收回。 “唔——” 女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让她顿住了。 司语染了血变得更加娇艳的双唇，一张明艳的小脸因为痛疼拧成了小包子，雾气氤氲的双眸可怜兮兮看着她。 顷刻间，陆汐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离开半寸的手掌暂时收回，稳了稳心神，说：“你躺下吧。” 司语从善如流地身体往后倒。 陆汐拉了她一下，说：“把外套脱了。” 厚厚的外套是个累赘，司语在她的帮助下脱掉外套，后背陷入软如棉花的床垫再也不想起来了，像条搁浅的鱼，看着天花板粗重喘气。 陆汐把她那件贴身的保暖内衣撩上去些，迟疑了一秒钟，把掌心搓热以后放上去。 没有过痛经的经历，陆汐不知道这样可不可行。她没有听司语的使劲揉，女人肚皮那么薄，皮肤还那么娇嫩，她怕揉坏了，动作由轻到重，不疾不徐。 从来没有给人揉过肚子，第一次做陆汐格外小心，根据司语的表情去调整手上的力道，以及揉的位置，专注得宛如在做一个科学严谨的试验。 当然，如果被揉的人叫得不那么销/魂的话，她还可以更专注。 “求求你用点力吧陆总。” “对对对，就是这里，揉这里舒服。” “啊——” “唔——舒服多了。” “呼，好舒服～”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88 “嗯哼——” 陆汐：“……” 要不是看她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像一滩烂泥一样躺着动不了，陆汐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么叫，故意扰乱她心绪。 暖气充足的房间里，陆汐光洁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 渐渐地女人不乱叫了，开始断续地哼哼唧唧。 最后没了声音。 陆汐抬头去看，发现她眉宇松弛，双目紧闭，一只手搭在胸口，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睡着了？ “司语？”陆汐试探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好像是真睡着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揉得太舒服了？ 先不管手艺到底好不好，看她睡得这么平和，想来应该是不痛了。 陆汐拿起手机看时间，赫然发现快凌晨四点了。 难怪她会睡着。 下去拿红糖水时，陆汐瞥见楼下客厅的电子钟，那会儿才三点。也就是说，她给司语揉了将近一个小时。 陆汐自己都没意识到居然这么持久。 房间很安静，女人绵长的呼吸声听得很清楚。 坐太久了，陆汐起身时肩膀有些僵硬，她活动酸麻的手腕，拿起散落一旁的被子，轻轻帮司语盖上。 落地灯的强光洒在女人略显苍白的脸上，衬得她脆弱又无助。饱满好看的唇瓣上破了个小口，是被她痛极时咬破的，血已经干了，像一片桃花附着在上面，娇艳欲滴，像是等待人来采撷。 陆汐心口突地一跳，忙错开视线，关灯，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折腾了半宿，陆汐也困得不行，推开自己房间门，开灯时看到床上有人，以为走错了，走近一看，发现是陆薇。 陆薇四仰八叉霸占着她的大床，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鼾声如雷。 陆汐眉心不自觉地皱了皱。 同样是女人，怎么一个睡得像仙女，一个睡得像猪。 陆汐是个很注重私人空间的人，要是平时，她肯定不客气地把陆薇推下去，可是想到这傻妹妹今晚经历的那些糟心事，顿时心软了。 陆薇突然诈尸一样腾地坐起来。 巨大的动静把准备转身离开的陆汐吓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听到“哇”的一声。 陆薇放声大哭。 “……”陆汐措手不及，坐在床沿上问她：“怎么了？” 陆薇扑进她怀里，身体抖得厉害，颤声说：“我做噩梦了，梦到那些畜生扒我的衣服，然后把我……呜呜呜呜，姐我好怕。” 陆汐心脏揪了一下，手落在她后背，安抚性地拍了拍，推开她，表情严肃道：“你太不小心了。会所那么乱的地方，包厢里那么多男的，你一个人女的冒冒失失冲进去，万一被人打怎么办？还有，给你酒你也敢喝，别人在里面下了药你就中招了。你这不是救人，是愚蠢知道吗？！” 陆薇眼睛里眼泪打转，抽抽噎噎地说：“我怕予菲出事嘛，所以没想那么多。而且我跟那些人说了，我是陆震南的女儿……整个B市有谁不怕爸爸，以前我一说爸爸名字，那些人都对我卑躬屈膝，我哪里知道这次不管用。” 陆汐拼命告诉自己这是亲生的，咬咬牙，恨铁不成钢地说：“那些人吸了毒，脑子不清醒，你提爸爸名字有什么用？！” “我知道错了。”陆薇低眉顺目，弱弱地说：“下次谁要晚上喊我出去我都不理了，我也不碰酒了。行了吧。” 陆汐看她认错态度还算好，缓了缓气，说：“以后不要再和梁予菲来往了。” 陆薇两手锤床，恨声说：“我把她拉黑了，我要跟她绝交！” 陆汐默然。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89 陆薇跟她不一样，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从小娇生惯养，被宠坏了。有陆家的光环庇护，陆二小姐到哪里都横行无阻，习惯了别人对她的服从和讨好。日子过得太/安逸舒适，所以才养成这种缺根筋的性格，不知道人心复杂，善恶难辨。 陆薇养成这样的性格，作为姐姐，陆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总是嫌陆薇是个麻烦精，每次陆薇来找她，她都敷衍了事，能用钱和资源解决，从来不多说一句废话，从来没有给过陆薇爱的教育。 陆薇从小无法无天，连陆震南的话都敢不听，唯独怕她。陆汐不禁想：如果之前她横加干预，不准陆薇和梁予菲来往，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次的意外发生？ 陆汐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愧疚，从床头柜上拿了张纸巾，动作很轻地帮她擦干眼泪，缓声说：“那三个欺负你的，还有梁予菲和她经纪人，我都不会放过。以后出门带上脑子……算了你也没有。如果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给我，或者给陈妍打电话，知道吗？” 陆薇感动得涕泪横流，说：“姐你对我真好。好吧我以后都听你的。不过……你要怎么处理予，梁予菲啊？” “你还想替她求情？” “才没有！”陆薇挺直腰杆，气咻咻地说：“她害我差点被人那啥，我恨死她了！可是……心还是会很痛啊。我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什么都跟她说，她却这么对我。呜呜呜呜我再也相信什么友情了。我真是个大傻逼，之前被她骗了好久，以为她人很好，还想等你和司语离婚了让她当我嫂子的。” 撮合她和梁予菲？？？ 陆汐真想掀开陆薇的头盖骨，看看她脑子里装的到底是水还是豆腐脑。 心底那点愧疚，因为陆薇最后那句话瞬间消失不见了，陆汐把沾了她鼻涕的纸巾塞她手里，暖心姐姐一秒变冷酷无情。 “姐，你是不是不想和司语离婚？”陆薇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说：“我刚才……听到司语在隔壁叫了好久，你们两是不是，咳，是不是做那种事了？” “………………” 对上那双清冷中透着某种不明情绪的眼眸，陆薇瑟瑟地缩了缩脖子，忙不迭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夜里这么安静，谁让她叫得那么大声！” 不怪陆薇，确实是那女人叫得有点…… 陆汐揉揉疲惫的眉心，一言难尽道：“她现在生理期，你告诉我我们怎么做？” “我也觉得奇怪呢。”陆薇挠挠头，说：“看她痛得死去活来，我还在想姐你应该不会那么禽兽啊。” “………………” 要不是亲妹妹，真想好好暴打一顿。 看她这么没心没肺，想来也不需要自己安慰。陆汐扯了扯衣服上的褶皱，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还有点时间，你睡吧。不准流口水，否则以后别想进我房间。” 陆薇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看她起身要走，忙问：“你要去哪儿？” “睡觉。” “你不跟我睡吗？” 陆汐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答案不言而喻。 陆薇撇撇嘴，冲她背影说：“不跟我睡，你要跟司语那个女人睡吗？” “……” “你不可以跟她睡！她会勾引你犯罪！” “……” 勾引？ 某人痛了一晚上，怕是没那个心思。 陆汐去了书房，闭上眼睛时，脑海里突然冒出车上司语说的那句耐人寻味的话：一个人不可能说变就变，也许是她以前隐藏得好，你没发现罢了。 这句话说的是梁予菲，又好像是司语自己。 陆汐是突然之间发现司语变了，而且变化很大，从一个作精变成了戏精。 司语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陆汐一时半会儿参不透其中的微妙，不知不觉睡着了。 司语醒来时肚子已经不痛了，只是有些胀胀的不舒服，她撑着床面坐起来，看到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和水杯，意识渐渐苏醒，想起陆汐帮她揉肚子的事，怔了怔。 人家帮她揉了这么久，她一句谢谢也没说，居然就睡死过去了。 司语是真没想到陆汐会照顾她，而且还照顾得那么体贴周到，动作那么轻柔，跟平日里清冷的外表完全不符。 红糖水，热水瓶，揉肚子。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90 肚皮上似乎还保留着那人手掌的温度，暖暖的，能暖到人心里去。 真神奇，居然一点也不痛了。 司语嘴角不自觉上扬。 拿起手机看时间，快十点了，陆汐肯定去了公司。 司语登陆微信，点开置顶的某个头像，给陆汐发消息：“谢谢你。” 等了几分钟对方没有回复，她放下手机，先去洗澡。 洗完澡后一身轻松。 下楼时，看到一个身影坐在餐桌旁和赵阿姨聊天，司语咋一看以为是陆汐，走近才发现是陆薇。 这二百五怎么还不走？ 地上铺了厚厚的羊毛毯，把脚步声隐没了。 餐桌旁聊天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陆薇兴致昂扬地拉着赵阿姨问：“她们是不是经常吵架？” “这个……”赵阿姨略显为难，说：“她们妻妻之间的隐私，我一个外人不好多嘴的。” 陆薇义正言辞地说：“您是不是以为我只是想听八卦？错！这是我奶奶交给我的任务，让我帮忙打听她们平时不在陆家是怎么相处的。阿姨，您得帮帮我，不然回去我没办法跟奶奶交差。” 陆老夫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赵阿姨略微踌躇，说：“以前呢，陆汐小姐很不喜欢司小姐，每次回来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吵架。不过现在你姐喜欢司小姐，没见她们再吵，感情可好了！” “感情好？”陆薇半信半疑，“阿姨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姐跟我说，她和司语只是逢场作戏啊，她怎么可能喜欢司语。” “逢场作戏？不能吧，我看得出来，你姐明明是喜欢司……” “阿姨。”司语慢悠悠走过来，打断她们的谈话，若无其事地说：“我饿了，还有吃的吗？” “司、司小姐你醒了。”背后说人还没听见，赵阿姨有些心虚，两只手蹭了蹭裤子，讪笑道：“有粥，我刚热好，马上给你们端过来。” “谢谢阿姨。”司语微笑道，坐下来直直看着陆薇。 陆薇被她逼人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低头假装玩手机。 赵阿姨很快端着热粥出来了，笑眯眯说：“我帮你们盛。”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来，您去忙吧。”司语说。 赵阿姨下去了。 司语拿碗盛粥。 陆薇以为她是要自己喝，没想到司语却把那碗粥推到她面前。她傻乎乎问：“给我的？” 司语没听到一样，默不作声又盛了一碗，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喝粥。 陆薇愣了愣，别别扭扭说了声谢谢，看了看碗里香喷喷的热粥，说：“干嘛这么好心给我盛粥，你是不是下毒了？” 司语无语地白了她一眼，讽笑道：“下了泻药，你敢喝吗？” “……” “你是客人。”片刻后司语说。 陆薇早就饿得不行，拿起勺子搅了搅，嘟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讨好我。” “我为什么要讨好你？” 陆薇仰着下巴，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在我姐面前帮你说好话？想博取我姐对你的好感对吧？做梦，我是不会帮你的。” 司语被她气笑了，放下勺子，不冷不热地说：“你刚才也说了，你姐和我只是逢场作戏，既然是演戏，就不需要感情。感情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在乎你姐对我有没有好感？” 她说的每一个字陆薇都能听懂，可是拼凑在一起又很难懂。陆薇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意思，见她推开碗站了起来。 “你不吃了吗？” 司语没胃口了，转身欲走。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91 “等等。”陆薇拦住她，“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要救我？” 司语拨开她的手，自上而下睨着她，冷淡道：“闲的。” “……” 谁会闲到去救一个总是和自己作对的人？ 陆薇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看不透司语这个女人了。 司语心机很重，当初为了和她姐结婚，以股权做威胁逼她姐就范。又以奶奶做威胁，逼她姐不离婚。 陆薇以为司语会借着救了自己，以此威胁她帮她做事，或者趁机羞辱她。可是从昨晚到现在，司语一次也没有提救自己的事。这让陆薇很纳闷。 她最讨厌的就是司语和袁乔，一个游手好闲一无是处爱作妖心机重，另一个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可是昨晚司语救了她，毫不夸张地说司语是她的救命恩人，这让她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讨厌这个女人？ 太纠结了。 光影娱乐。 “梁予菲和光影所有的合作全部终止。”陆汐对在帮她整理文件的陈妍说。 陈妍诧异地看着她：“全部终止？” “对。” “刚杀青的《宠妃二》也要终止吗？” “我的意思是，后续的宣传、路演，所有活动，不要让我看到梁予菲的身影。” 陈妍讶然。 跟她陆汐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陆汐这么杀伐决断针对一个人，如此不冷静的做派，实在不像是陆汐的风格。 陈妍小心翼翼道：“陆总，我能问问她是什么地方得罪您了吗？难道……是和司小姐有关？” 整个光影，和梁予菲矛盾最大的就是司语，上次片场司语坠马，梁予菲是嫌疑人之一。能牵动陆汐情绪，能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陆汐失控的人，除了司语，陈妍想不到第二个。 陆汐在文件上批字的笔尖一顿，目光微敛，说：“跟她无关。” “那……” “因为陆薇。”陆汐把昨晚的事告诉她。 陈妍听完震惊不已，说：“这个梁予菲真是坏到家了，陆薇小姐对她这么好，她竟然做得出这种事。” 陆汐不置可否，说：“你多留意梁予菲和她那个经纪人，别让他们拿到任何资源。” 这句话就等于是封杀了。 光影作为国内最大，实力最强资源最多的娱乐经济公司，是整个娱乐圈的领头羊，陆汐作为光影CEO，封杀一个梁予菲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陈妍觉得这个梁予菲不仅坏，还有点蠢，得罪谁不好，居然敢得罪陆汐？ 她把这件事记在备忘录上。 “对了陆总。”看到备忘录上的某一行笔记，陈妍说：“《消失的古堡》这部电影，原本定的女一人选是徐莹莹，可是徐莹莹嫌片酬太低想加价，加价的话会超出预算，我们开会讨论过，觉得应该换演员。” 《消失的古堡》这部电影上半年就已经在筹划，剧本成型后，最先敲定女一由实力派演员徐莹莹出演。今年徐莹莹拿了神马奖影后，立刻抬高身价，光影开出的片酬不低，她狮子大开口索要片酬翻一倍。团队的人当然不乐意。 陆汐纤长的手指敲击桌面，说：“功利心太重的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换吧。有没有预备人选？” “我们团队讨论过，觉得林亦言最合适。”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陆汐放下笔，沉声：“林亦言？” “是的。”陈妍说：“林亦言实力和口碑不比徐莹莹差，区别只在于徐莹莹今年拿了影后。您觉得林亦言怎么样？” 陆汐心不在焉玩着笔盖，思忖道：“还有没有别的人选？” 陈妍摇头，说：“林亦言是性价比最高的。” 陆汐按了按眉心，轻吐气。 晚上八点，陆汐回到家中，没看到赵阿姨，难得看到司语坐在客厅，抱着平板似乎是在看视频。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92 听到开门的动静，司语按了暂停，抱着平板朝她走过来，说：“陆薇回去了。” “她发微信跟我说了。”陆汐换好鞋，看她笔直站着，目光有意无意扫了眼她肚子，说：“还难受吗？” 司语摇头，郑重其事地说：“我觉得还是得当面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昨晚照顾我，还帮我……揉肚子。” 说到揉肚子，陆汐不禁想起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叫声，心里划过一丝怪异，垂眸，说：“不客气。” 上部戏杀青到现在，司语和她说过的话寥寥无几，道完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飘忽，没话找话说：“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就当是感谢她昨晚照顾自己好了。 陆汐不渴，对上她期待的双眸，心念微动，说：“好。” 司语把平板放在茶几上去给她倒水。 陆汐不经意瞥见屏幕，眼眸微变。 9.7英寸的高清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是一张不算美艳，却张扬独特的电影脸——正是陈妍之前提到的《消失的古堡》敲定的新的女一号扮演者，林亦言。 第48章 司语接完水过来，看到陆汐正盯着平板，她顺势看过去，目光落在林亦言那张脸上。 今天中午，朱琦打来电话，说是和《消失的古堡》的导演韩岩约好了，让她去公司试戏。 试戏很成功，韩岩审视她说：“你经纪人把你夸上天了，说你没学过表演，也没拍过什么戏，演技好得不得了。说实话我本来是不信的，今天一看，你果然是难得的表演天才。” 司语没办法告诉别人她穿书前的那些经历，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信，所以朱琦一直当她是个表演天才，司语也只能硬着头皮收下这个名不副实的美誉。 女二的角色就这么定下来了，朱琦很高兴，说要请韩岩吃饭。 韩岩却说和女一人选约好了。 朱琦顺势问：“徐莹莹吗？” “徐莹莹因为某些原因不演了，我们重新找了别人，林亦言。”韩岩说。 林亦言这个名字司语一点也不陌生，原小说里喜欢女主的那个炮灰角色，在H市住院期间，她还被小夏强行安利看了对方的电影。 能和陆汐成为情敌，能让这座冰山无数次吃醋的人，林亦言想来不简单。 司语对她一直挺好奇，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阴差阳错和林亦言要演同一部电影。一个女一，一个女二，两个人的角色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既然要合作拍戏了，有必要了解对方的表演风格，所以司语回来以后就找出林亦言拍过的电影来看，一部还没看完，恰好陆汐回来了。 陆汐一双凤眼盯着屏幕上的女人看了大概五秒钟，眸色比平时略深，下颚紧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语干咳一声打破沉默，把水递过去。 陆汐看了她一眼，接过水，说：“谢谢。” “不客气。”司语抱起平板，本来想回房间去看，余光瞥见旁边拿着杯水却没喝的陆汐，心思一转，脚步偏了个方向。 她继续窝在沙发上，点击播放。 ——“今晚的月色真美。” 女人略带磁性的成熟御姐音从平板传出来，瞬间填满整个房间。 司语把平板放在膝盖上，两手托腮，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屏幕里的女人。 看了一会儿，发现陆汐还没走，她仰头看她，唇角微扬，说：“要一起看吗？” “……”陆汐不动声色把目光挪开，声音听不出情绪地说：“没兴趣。” 说完，把水杯放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语目送她上了二楼，听到关门声，目光收回，看向茶几上那杯纹丝未动的水，撇撇嘴嘟囔：“浪费。” 她把那杯水喝了，再看向屏幕时，突然对电影失去了兴趣。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93 肚子好像又不舒服了。 她关了平板，也回了自己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司语心里躁得不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半梦半醒间，脑海中突然冒出陆薇白天说的一句话：我姐跟我说，她和司语只是逢场作戏啊。 更躁了。 最后实在睡不着，她坐起来，看着窗外光溜溜随风摇曳的树枝，想：有什么好烦的，我们本来就是逢场作戏。 难怪刚才她故意问陆汐要不要一起看电影，陆汐反应这么冷淡。 不是没兴趣，是根本不在乎吧。 没有感情，再怎么刺激也没用。 以前她还觉得对不起陆汐，现在好了，她在演，陆汐也在演，扯平了。 床头柜上还放着那个冷掉的矿泉水瓶和空了的杯子，看到它们，司语突然觉得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只是今晚没有人再为她揉肚子。 以后估计也没有了。 昨晚那个温柔体贴的陆汐都是错觉吧，亏得她为此高兴了很久，下楼听到陆薇说的那些话，瞬间被打醒了。 陆汐之所以昨晚对她那么好，应该是因为她救了陆薇。 “呵——”她自嘲笑笑。 想看剧本看不下，反正睡不着，司语玩起了手机。 刷完朋友圈又去刷微博，习惯性点进热搜榜，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热搜前五：#林亦言强势回归#。 她忙点开。 原来是林亦言回国了。 林亦言是国内很抢手的电影咖，颜值和演技在线，在事业上升期，她毅然决然选择去F国深造，这一次高调回归，不知道是真路人，还是找人拍了她的机场照PO到网上，几个营销号转发后很快上了热搜。 司语无聊点进林亦言的微博主页，看到她几个小时前发的一条动态。 林亦言V：“回家的感觉真好。” 林亦言微博粉丝一千多万，这条宣布回归的微博转发将近十万，评论都是在欢迎她回来。 有影迷问她是不是又有新电影要拍，林亦言回复对方：“这次回来就是因为接了一个新剧本，下个月开拍。” 她说的新剧本，应该就是《消失的古堡》。 司语没有微博瘾，随便翻了翻就退出了，又玩了会儿游戏。 她不知道自己后面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发现手机掉在床上，已经没电了。 “早啊阿姨。”司语打着哈欠下楼吃早餐。 赵阿姨瞥见她眼睛下面厚厚的黑眼圈，打趣道：“你和陆汐小姐昨晚都不睡觉吗？两只大熊猫。” 司语下意识问：“她昨晚也没睡？” “这你应该比我清楚啊，你们不是都睡一个屋了吗？” 司语微微咋舌，忙说：“我们没有睡一个屋啊，阿姨您乱讲！” “那前天晚上，我怎么听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赵阿姨意味深长地说：“陆薇小姐都跟我说了，那天晚上你和陆汐小姐一起睡了。嗐，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你们早就领了证，睡就睡呗。瞧你，脸怎么红成这样，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放心，阿姨不会往外说的。” “……”司语急得跺脚，“阿姨我们真的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好好，当我没说。”赵阿姨捂着嘴偷笑着进了厨房。 司语真是有嘴说不清。 某人都说了和她只是逢场作戏，为什么赵阿姨每次说起她们的事都一副磕到糖的幸福表情…… “诶司小姐，你不吃早饭了吗？”赵阿姨刚把粥端出来就看到她往楼上走。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94 司语摆摆手，无精打采地说：“不吃了，我想补个觉。” “那我给你留着。”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司语拿起手机，看到朱琦给她发的消息，说是《消失的古堡》的合同拟好了，让她有时间去公司签。 “怎么感觉你这几天瘦了。”见面时朱琦说。 司语捏捏自己没有几两肉的脸，感觉不出变化。 朱琦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电子秤，司语站上去发现果然瘦了两斤，讶然。 她原本体重只有九十斤，现在变成了八十八。 前天晚上某人背她时还嫌弃她重，这绝对是□□//裸地黑她！ “你是在减肥吗？”朱琦问。 “没有啊。”司语还在计较某人说她重的事，怏怏不乐道：“可能最近几天没休息好，又来大姨妈。不是说来大姨妈的时候体重会变轻吗？” “应该是变重吧。”管它是轻还是重，朱琦没时间跟她辩论，收起她签完字的合同，话锋一转：“下周有个时尚盛典，我帮你争取了一个名额。礼服和首饰这些不用公司帮你准备吧？你这个大小姐，衣帽间里应该有不少宝贝。” 原女配的衣帽间很夸张，不过也符合她豪门千金的身份，里面挂着一排排高定礼服，还有琳琅满目的首饰。 司语想了想，说：“这些我有。” “那行，到时候我让小夏去接你。”朱琦说：“没什么事了，你回去抓紧时间看剧本吧。” 电梯停在B1，司语刚出去就碰到办事回来的陈妍，两人友好打了招呼。 总裁办公室。 陈妍把盖了公章的文件拿给陆汐过目，想到在地下停车场时和司语的简单对话，犹豫道：“陆总，今年的时尚盛典又发来了邀请函，您要参加吗？” 陆汐手里翻着文件，漫不经心说：“不去，跟往年一样，帮我推了吧。” 作为国内最强大的娱乐经纪公司的CEO，陆汐经常会收到各种各样的活动邀请函，只是她性格冷淡，除非是和光影有合作关系，一般的商业性活动她都不会参加。 陈妍熟知这位BOSS的性格，以往要是接到这种无关紧要的邀请函早就帮她推掉了，只是这一次的时尚盛典和往年有一点不一样。 她带着七分试探三分好奇道：“司小姐也被邀请参加了，您确定真的不去吗？” 陆汐眉心微动，抬眸，直视着陈妍，不答反问：“她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陈妍不怕死地说。 “……”陆汐略显烦躁地放下手里的文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漠然，一字一顿清晰地说：“我说了，不去。” “……” “这个月奖金是不是不想要了？” “要的要的。您忙吧，我去给您煮咖啡。”陈妍赶紧溜了。 又到了周末，塑料妻妻携手回陆家吃饭的日子。 回陆家之前，陆汐给司语发消息，问用不用过去接她。 司语久久没有回，她只好打电话过去问。 司语说：“我一大早就回来陪奶奶了，你自己回来吧。” “……” “开车小心点，拜拜。” 陆汐回到陆家时天已经黑了，一家人吃了晚饭。 现在是冬天，室外寒气逼人，饭后司语不能推陆老夫人出去散步，就陪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陆汐去了陆薇房间。 吃饭时，陆汐看她这傻妹妹垂头丧气，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为梁予菲的事伤心。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95 推开房门，看到陆薇没有形象地趴在床上玩手机。 平时一有空就玩游戏的人，此时此刻却在看书。 这不对劲。 陆汐悄然走近，望向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发现不是书，而是今年时尚盛典的邀请函。 “这有什么好看的？”陆汐问她。 身后冷不丁冒出个声音，陆薇被吓一跳，扭头看到是她，吁了口气，抖了抖手里的邀请函，一脸苦恼地说：“主办方邀请我，我在想要不要去。” 以陆薇的实力，她连十八线都够不上，但毕竟她是陆氏集团的千金，光影娱乐的二小姐，有这两个光环，主办方也把她列入顶级时尚圈，每年都给她发邀请函。 “你不是很喜欢凑这种热闹吗？”陆汐不懂她纠结什么。 “我是很喜欢热闹啊，我还想去看我男神呢。”陆薇的男神是顶级流量小生余洋，也是被邀请的嘉宾之一，她拉长脸，说：“余洋会去，梁予菲也会去，我不想见到梁予菲。” 果然还是因为梁予菲，看来她这傻妹妹这次被伤得不轻。 陆汐揉揉她写满忧愁的脑袋，难得温和地说：“梁予菲去不了，你想去的话就去吧。” “为什么她去不了？”陆薇狐疑地看着她，“你让主办方取消了她的名额？” “没错。”陆汐眼神坚决，说：“我说过，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陆薇嘴唇动了动。 心里其实是很感动的，可是想到梁予菲以后可能再也拿不到任何资源，她心里又有点难受。 不是同情，就是想不通梁予菲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害她对她有什么好处？ 陆薇在去与不去之间拿不定主意，郁闷地拿起手机，点开时尚盛典官博公布的那份嘉宾名单，又一次查看。 “余洋……梁予菲……司语……”她念出几个熟悉的名字，念到司语时，赌气地说：“她怎么也被邀请了？那我不去了。” 陆汐像是听不到她说的话，盯着嘉宾名单里林亦言的名字出神。 九点多的时候，她们离开陆家。 两个人都各自开了车，回到一起生活的那栋房子已经快十点。 赵阿姨不在客厅，应该是睡了。 大姨妈还没完，开了一路的车司语腰酸背痛，想回房泡个澡，手刚搭在把门上，蓦地听到陆汐说：“《古堡》女二的角色拿下来了吗？” “咔哒——” 司语拧门，背对着她“嗯”了一声。 她以为陆汐纯粹是没话找话，推开门时，又听到陆汐说：“下周你要参加时尚盛典？” 司语愣了愣，转过身面对她，表情似笑非笑道：“陆总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的行程？” “……随便问问。”陆汐不等她回答，迈开腿走向自己房间。 在她身形消失不见时，司语嘴角扬起的弧度渐渐扯平，无声叹气。 12月20日，由丽莎时尚传媒主办的时尚盛典，在B市某五星级酒店举行。丽莎时尚是做杂志刊物出身，国内发行量最大的两本时尚杂志《红颜》和《男色》是他们家的主打刊物。他们每年都会邀请一些社会名流还有明星来参加盛典，盛典的主题是慈善献爱心。 司语五点多做好造型，小夏开车来接她，被她一身金色鱼尾裙惊艳得久久说不出话，表情夸张道：“小小小语，你太美了！完了完了，我快要弯了。” 这件鱼尾裙是司语翻遍原女配的衣柜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低调的款式暗藏心机，腰侧开叉的设计在行走时可以露出她迷人的腰部曲线。 时尚盛典虽然打着做慈善的名义，但也是女明星们争奇斗艳的竞技场，司语不是去抢风头的，但是也不能穿得太寒碜，所以选了这件保守中又带着一点小性感的礼服。 小夏这个反应告诉她，她挑对衣服了。 司语手指勾勾她下巴，冲她抛了个媚眼，说：“是不是要爱上我了？” “啊啊啊啊，小语你太坏了！”小夏忍不住瞥了眼她V领处若隐若现的深沟，拨开她的手，握着滚烫的小脸说：“你就是个妖精！” 司语见她脸都快滴出血，收起玩笑的心思，拨了拨配合服装做好的卷发，说：“走吧，别迟到了。” 盛典七点才开始，怕堵车，她们得提前出发。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96 小夏边开车边兴奋地说：“你要是穿成这样去勾引陆总，百分百成功。” 举着小镜子检查妆容的司语眼睫毛抖了抖，敛容说：“我就算不穿，你们陆总也是无动于衷。” “不穿？！”小夏惊呼一声，趁红灯扭头看她：“你试过？？？” “……那倒没有。”司语耳朵根有些发热，正儿八经道：“我现在已经对她没兴趣了。” 小夏不知道她是置气，丧气，还是真的彻底死心了，看她表情好像不想说，识趣地闭了嘴。 司语把镜子放回包里，鬼使神差想到陆汐之前跟她说过的某件事。 那晚在陆家，陆汐给她补了生日礼物，说要跟她换位置睡。 司语不好意思一个人霸占大床，看她睡不惯沙发，让她上来一起睡。陆汐却因为她之前做过的某件龌龊事，对她防备心很重。 陆汐说，两年前原女配半夜喝醉脱光了往她床上爬，被她残忍地推下床并赶出房间。 啧，得多讨厌才能这么狠心。 有原女配的前车之鉴，司语怎么可能干脱光勾引这种蠢事。再者，前两次勾引失败后，她是真的死心了。 她拿不下陆汐，既然陆汐要跟她逢场作戏，那就作吧。 为了穿礼服好看些，司语没有吃晚饭，明明胃里空空的，却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时尚盛典不用走红毯，不过这样隆重的活动还是吸引不少媒体前来围观。 司语和小夏刚到酒店，车子就被那群记者严严实实围住了。 “这车得八百多万吧？开这么豪的车一定是哪个大咖或者名流。”有个记者说。 车门一打开，穿着金色鱼尾服的司语闪亮登场，笑盈盈挥手跟媒体朋友打招呼：“大家晚上好。” 记者们面面相觑。 “这人谁啊？” “不认识。” “没见过。” 司语脸上的笑容顿时被周围的冷空气给冻住了。 艺人参加活动最怕三件事：没人认识；走光；撞衫。 好在司语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像这种小场面她只是稍微凝滞了一下，脸上重新挤出无懈可击的笑容，落落大方地说：“你们好，我叫司语。” “司语！！！” “原来你就是司语，难怪我看着这么眼熟。” “我以为网上你的那些照片都是P的，没想到你本人比照片上视频上更好看！太美了！” 认出司语的几个记者，纷纷举起手中相机对她一通猛拍。 完全不认识司语的那些记者，觉得她再好看也不过是个十八线，不值得他们浪费胶片。 酒店外面没有暖气，司语外套扔在车上了，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还露一点腰的薄礼服，她冻得瑟瑟发抖，想快点进去。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骚动。 那些不屑拍她，以及在拍她的记者，全都一窝蜂地朝着一辆开过来的黑色轿车冲过去。 司语不明所以，听到有人喊：“是林亦言！” 原来是林亦言。司语了然。 她看过主办方公布的名单，知道林亦言也会参加，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她前脚刚到，林亦言后脚就来了。 林亦言虽然不是什么顶流，但在电影圈也算是一线，和司语这个还没作品公布的十八线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记者们把林亦言围得密不透风，而司语，除了那两个站在门口一直偷看她的帅气保安，无人问津。 如果做成搞笑视频的话，林亦言那边应该配个锣鼓喧天的特效。司语这边应该调成黑白色调，然后再配上呼呼的冷风和几片凋零的枯树叶。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97 这对比太特么惨烈了。 溜吧溜吧。 司语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笑容甜美地对那两个保安说：“嘶，好冷啊。你们辛苦了，我先进……” “卧槽我没看错吧，那是不是光影的陆汐？？？！！！” 司语话还没说完，听到“陆汐”两个字，倏地回头。 一辆白色宾利停在林亦言车子后面，一抹低调的黑色在酒店铺好的红毯衬托下尤为显眼。 穿着简单却不失大气奢华黑色吊带晚礼服的女人，如冷艳的黑天鹅，不疾不徐朝人群走过来。她长发随意地挽在耳朵后面，没有做任何发型，没有戴任何配饰，甚至连妆容都淡得像是没有化妆。可是她那张无与伦比的完美容颜，却可以让大地为之失色。 司语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陆汐那个一本正经又无趣的人，不可能穿这么充满女人味的迷人礼服，更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真的是陆汐！” “天啊，世界上怎么有这么美的女人。” 那些围着林亦言的记者们全都疯了大叫起来，林亦言再怎么出名，也比不过光影娱乐CEO的身份啊！ 一群人乌泱泱朝陆汐冲过去想拍照，可惜近不了身。 白色宾利后座下来两个身形壮硕的保镖，四两拨千斤地把那些弱鸡记者拦住了。 “陆总，请。”其中一个保镖恭恭敬敬地说。 陆汐优雅地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过来，经过林亦言身边时顿了顿。 对上她清冷的目光，林亦言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打招呼：“陆总，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时尚盛典。” 陆汐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她，微微颔首，疏离客气地说：“你好。”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留下，陆汐越过她，径直朝像是被钉在门口的司语走过去。 熟悉的冷香钻入口鼻，人已经到跟前，司语还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呆呆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陆汐垂眸，看了看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轻声：“傻站在这里做什么，不冷吗？” “……” 看来真是被冻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陆汐朝她伸出手，说：“一起进去？” 第49章 女人的手匀称纤长，皮肤冷白如瓷，连掌心的纹路都好看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司语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外貌主义者，可是看着这只美得让人垂涎的手，她宛如被人下了降头，不由自主地想要把手放上去。 “咔嚓——” 闪光灯晃到眼睛，司语身上某个开关被拧开，条件反射地把手收回来。 美色误人，她差一点忘了这是公开场合！ 那几个记者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举着长木仓短炮对准这边，电池跟不要钱似的“咔擦咔擦”对着她们拍。 司语知道他们重点想拍的是陆汐，一旦她把手放上去，这一幕被拍到，事态发展难以预料。 一个没作品没名气的十八线小演员，居然能让光影娱乐的CEO主动牵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短短几秒钟内，司语帮他们想好了通稿标题：《震惊！十八线小演员疑似和光影高冷美艳女总裁有一腿！》 司语甚至可以想象网友们看到这篇通稿时的各种反应，那场面一定是血雨腥风。 被冷风一吹，司语被美色严重影响的神智重新找回。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98 穿书前，她是个岁月静好，心无旁骛低调不惹事的演员，在机场都没人偷拍的那种。穿书以后，她却莫名其妙成了易招黑体质，动不动被人黑上热搜，公共场合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司语想不通陆汐为什么会主动朝她伸出手，也许是出于礼节随口一问？ 结果她就差点把持不住，想要紧紧抓住那只手。 太没出息了。 面对所有人充满八卦的目光，司语努力稳住心神，看着陆汐那张美得让人炫目的脸，微微侧身，笑容得体道：“陆总，您先请吧。” 陆汐：“……” 对于她刻意的疏离和拒绝，陆汐丝毫不感到意外，淡色的唇抿了抿，若无其事收回手，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扬起秀美的天鹅颈，高贵冷艳地迈进酒店。 司语暗暗吐了口气。 行动受阻的记者们纷纷发出遗憾的声音。 他们听不到陆汐刚才对司语说了什么，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传说中高冷的美女总裁主动向人示好，还以为可以挖出什么新闻，没想到两人只是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目送陆汐安全进去后，保镖不再拦着，得了自由的记者们又把注意力转向林亦言。 这种仿佛被当做备胎的感觉让林亦言很不舒服，只是当着媒体的面不好展现个人情绪，她探究的目光从陆汐消失的背影上收回，落在杵在门口的司语身上。 司语也在看她。 两个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娱乐圈中不乏美女，但是长得像司语这样，张扬明丽，却不艳俗的不多。饶是见惯了各种美女，林亦言还是被她的长相惊艳到了。 和陆汐那种带着强大杀伤力，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的美貌不同，司语的美属于耐看型，眼神很透彻，很友好亲切。 林亦言不由得多看几眼，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不过刚才听到有记者提到她的名字，是叫司语？ 这个名字林亦言一周前才从韩岩导演嘴里听说过，好像是《消失的古堡》里女二的扮演者。 那真是太巧了。 隔着热情过头的记者，林亦言冲她这个未来的合作伙伴微微一笑。 司语回她一个笑容，估摸陆汐应该已经进到会场了，这才抱着自己被冻僵的身体哆哆嗦嗦走进去。 陆汐会参加慈善活动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次盛典全程直播，她那么低调的一个人，怎么会同意出席？司语带着满腹狐疑，把邀请函交给门口的工作人员后，在礼仪小姐的指引下进了盛典大厅。 陆汐被安排在贵宾专座，她独特的气质与同桌的那些名流们格格不入，高冷地端坐着，漫不经心听同桌的人说话。 从来不在镜头前露脸的光影CEO，突然出现在这种公共场合，对于其他人来说个巨大的意外。大厅里的人几乎都在偷偷打量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她仿若未觉，眼神直直地盯着某一处。 司语一进来就与陆汐眼神对上，心咯噔一跳。同时进门的不止她一个，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陆汐是在看她。 这女人无论到哪里都存在感十足，让人无法忽视。 “司小姐，这边请。”礼仪小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司语心神收回，目不斜视跟着礼仪小姐去到摆着自己名字的座位处。 座位是根据身份和咖位排的，司语一个十八线，自然和陆汐这样的豪门上流人士隔得很远。包括随后进来的林亦言，和她之间也隔了好几桌。 司语扫了一眼跟她同桌的人，男女都有。他们在聊天，尽管声音刻意压着，司语还是听到了陆汐的名字。 “原来那就是光影的CEO，长得也太美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 这些人司语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有一两个她在电视上看到过，算是荧幕上比较活跃的演员。 “司语？”司语拉开椅子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喊她名字。 循声看向坐在她右手边的女人，司语愣了愣。女人妆很浓，下巴和额头好像都填充了玻尿酸，脸看着有些僵硬。她以为对方只是礼貌地跟她打招呼，笑笑说：“你好。” 对方表情有些古怪。 司语瞟了眼她面前的名牌，上面写着“林爽”。 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199 ——“她是原女配的初中同桌，第十八章出现过，您忘了吗？” 脑子里突然蹦出熟悉的电子音，没有一点防备的司语吓得差点扔掉手包，意识到是小B在给她提示，她快速调整好情绪，看着一脸玻尿酸的林爽，恍然大悟道：“老同学是你啊！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睁眼说瞎话不会被雷劈吧？ 经小B提醒，司语才想起林爽就是她去光影面试时遇到的那个初中同学，她以为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人还有戏份。 听到“老同学”三个人，同桌其他人都看过来。 “你们认识啊？”有人问。 “我们是初中同学。”林爽说。 司语但笑不语。 上次到光影面试，林爽看到竞争那么激烈，有预感会被刷下来，只是万万没想到司语居然被选中。 司语说自己没学过表演，林爽一直觉得她是靠关系进的光影，对此耿耿于怀了很久。听说司语进了光影之后资源不断，她羡慕又嫉妒。 当着这么多人，林爽面带假笑说：“你才签约光影半年吧？这么短时间就能被邀请来参加时尚盛典，你们公司对你也太好了吧，什么好资源都给你。” 这句话听着好像没什么，可是在座的都是人精，联系之前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司语走后门进光影的传闻，他们心里生出各种猜测。 一个还没有作品面世的小演员，居然能被邀请来参加这么著名的时尚盛典，确实很微妙。莫不是背后有什么靠山？ 司语快要被林爽溢出来的酸味给熏晕了，手指无聊地玩着手包上的拉链，不疾不徐说：“光影资源确实很好，你想跳槽吗？” 林爽被她反将一军，面上一僵，忙否认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想跳槽。” 司语轻笑一声，心说：你想跳光影也看不上。 林爽被她洞穿一切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生怕她说出自己之前去光影面试没被选上的事，讪讪地闭上嘴，目光游移间，看到她手里的包，瞳孔微张。 嘉宾陆陆续续到齐，七点钟，盛典正式开始。 开场表演过后，主办方代表上台发言，接下来进入正题，也就是募捐环节。 捐款额度是提前报上去的，主持人依次念出捐款人名单和数额，被念到名字的上台签名拍照，走走过场。 活动其实蛮无聊的，司语听得昏昏欲睡。 当主持人念到“感谢余洋、司语、张娜娜、陈源……（共10人）各自捐出的二十万元人民币”时，林爽意味深长地看了司语一眼。 司语回看过去。 林爽欲言又止。 司语：“？？？” 现场直播不宜交头接耳，林爽把话憋回肚子里，目光转向舞台。 当主持人念到“感谢光影娱乐捐出的一千万元人民币”时，大家不约而同地朝陆汐看过去。 陆汐成为了全场焦点，只是直播的镜头没有落在她身上。 一千万对于光影这样的大公司来说是个小数目，但这是今晚捐款的最大数额。 花了钱，既能做慈善获得美名，又能为公司打广告，这一千万花得倒是值。 盛典持续了一个小时，主办方在楼下安排了晚宴款待嘉宾。 今天来的不是社会名流就是娱乐圈里稍有名气的人，司语虽是豪门出身，可是除了陆汐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大家对她不免有些非议。 司语全当没听见。 盛典太正式严肃，还是电视同步直播，大家都矜持不敢乱说话，主办方设置晚宴的目的，也是为了给嘉宾一个可以交流的机会。 穿书前司语最不喜欢应酬，让她主动去找陌生人搭讪，她觉得尴尬，进入宴会厅就是来吃东西。 这里甜点做得很精致，司语怕胖不敢多吃，拿了两个，准备等下给小夏吃。 “叮咚——” 说曹操曹操到。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00 司语把手机从手包里拿出来，看到小夏发来的消息：“我看到梁予菲进去了！！！” 司语皱眉。 梁予菲好像也在邀请名单中，不过盛典的时候没有听到主持人报她的名字。 小夏说梁予菲进来了，是指宴会厅吗？ 司语视线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梁予菲的身影，倒是看到林亦言脚步略显匆忙地往外走。 “看什么？”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熟悉清冷的声音。 司语倏地转身，看到穿着黑色吊带晚礼服，高挑婀娜，皮肤白得发光的陆汐，怔了怔。 看惯了陆汐穿职业套装刻板严肃的样子，司语第一次看到她穿晚礼服，美得让人有点不适应。 她以为陆汐捐完钱就走人了，没想到也会来宴会厅。 不是不喜欢热闹吗？ 陆汐看她样子有点呆，以为她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刚才在看什么？” 司语视线从她脸上挪开，扫过她精致迷人的锁骨，心跳快了几分，忙错开，不经大脑地说：“看林亦言啊。” 陆汐眼神微动，不动声色道：“好看吗？” 司语认真想了想，说：“本人比电影里好看。” “比我还好看？”陆汐听到自己夹杂一丝酸涩的声音说。 第50章 某个瞬间，陆汐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已经来不及收回。 心不在焉想梁予菲为什么会来的司语，闻言一愣：“你说什么？” 陆汐也在默默问自己：我到底说了什么？ 清冷无欲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迎着那双透彻的眼眸，陆汐心底突然有些乱，别开头，故作淡定道：“没什么。” “不，你说了。”司语凝神，回味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比我还好看？” 这真是陆汐说的话？？？ 这女人没吃错药吧？！！ 司语觉得陆汐这句话古怪得很，至于哪里古怪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她没有品出陆汐这句话包含的某种意味，心中惊疑不定。 陆汐天生高贵，看上去云淡风轻无欲无求，居然会在意自己的长相？ 高岭之花也爱美？ 司语顶着一头的问号，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宴会厅的人十个有九个在偷看陆汐，她是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还是没听够赞美，才会问这种缺乏自信的问题？ 亦或，陆汐听到她说林亦言好看，心里不服气想听她夸她？ 司语压下心底的震惊，端详着陆汐这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撒谎，但又不想如她所愿，狡黠一笑，说：“陆总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可是再美的人和物，看久了都会审美疲劳啊。” 陆汐：“……” 关于长相，陆汐从小到大收到过无数赞扬，早就免疫了。她对这些外在的东西并不在意，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问完就后悔了。 听到司语的回答，后悔翻倍。 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抽丝剥茧地微微露出一角，她想把它们全部揪出来，看看那里面到底藏的是什么。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01 “小陆！” 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插/进来，干扰了陆汐的思绪。她看清来人，敛了敛容，说：“秦董，晚上好。” “这么叫就生分了，还是叫叔叔吧。” 男人看着五十岁左右，容光焕发，有些胖，是星辰传媒的董事长秦建华。盛典上主持人报捐款人名字时，司语有注意到他。 秦建华目光在她们脸上扫了一圈，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陆汐觉得他来得正是时候，跟司语多待一秒，她怕自己又像中邪一样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她又恢复了工作时的从容冷静，说：“没有打扰。” “那就好。”秦建华笑呵呵说：“有几个朋友想认识你，要不要过去跟他们喝一杯？” 星辰传媒和光影常有合作，陆汐不好拂了他的好意，点点头，眼神似有若无扫过司语，跟着秦建华走了。 被无视的司语：“……” “叮咚——” 小夏又发来消息：“小语小语，你看到她了吗？” 梁予菲吗？还真没有。 司语不懂小夏为什么老问她梁予菲，梁予菲来不来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拿起两个纸杯蛋糕时，恍然想起一件被她忽略的事。 小说里林亦言只出现过三次，首次亮相好像就是时尚盛典。陆汐也参加了那次盛典，而且还是和女主一同携手出席，被门口的记者拍到，两个人的绯闻上了热搜。 作者写林亦言就是为了给两个女主的感情助攻，陆汐第一次吃醋，是因为宴会上女主多看了林亦言几眼，被陆汐发现，然后陆汐酸溜溜来了一句：“她比我好还看？” 等等…… 司语总算知道陆汐那句“比我还好看”哪里古怪了。 这句话几乎和小说里的台词一模一样！ 问话的人还是陆汐，只不过被问的对象从女主变成了她…… 还有陆汐和女主牵手的那个绯闻。如果当时她色迷心窍把手放上去，被传绯闻的对象可能就是她和陆汐…… 联系更早之前，拍《你的微笑》时，自己被摇臂砸到的那件事，司语心中有个恐怖的想法。 难道她拿错了女主剧本？？？ 如果是这样的话…… 陆汐是故意要和她牵手，想和她炒绯闻？？？ 刚才陆汐那样问，其实是在吃林亦言的醋？？？ 陆汐为了她，吃林亦言的醋？？？ 怎！ 么！ 可！ 能！ 她清清楚楚记得，陆薇说陆汐和她只是逢场作戏。 司语心里一黯，觉得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她忙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 在她摇头晃脑时，眼前人影一晃。 浓烈刺鼻的香水味把她飘远的思绪强行拉回，司语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女人。 林爽阴阳怪气地说：“看你和陆总聊得很开心嘛。” 司语想起盛典时她好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情，挑了挑眉，说：“你想说什么？”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02 林爽确实有话要说，跳过寒暄，指着某个无人的角落：“去那边说吧。” 司语从善如流地走过去，语气淡淡：“说吧。” “司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X？” “？？？” 林爽将她上下打量个遍，说：“你这个手包，是L家去年出的限量典藏款吧？” “你叫我过来就是想跟我聊这些？”司语莫名其妙。 林爽一噎，提了口气，说：“我记得这个包标价是十八万。还有你戴的钻石耳钉和项链，都是G家的，这两样加起来不少于三百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身上这件高定礼服和鞋子，是出自世界著名设计师RolandJ之手，他设计的每一套礼服和鞋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司语听她如数家珍地准确报出自己身上每一件配饰，好笑道：“你以前是不是在哪个商场干过导购？” 林爽听出她话里的奚落，脸一阵红一阵白，横着脖子说：“你身上这些行头不可能都是赞助商提供，想借也借不到。” 司语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干嘛非得借，自己买不行吗？” “自己买？”林爽一脸不信，“你才签约光影半年，哪来这么多钱？” 林爽初中和司语做了两年同桌，当时司语的家庭情况还不如她家。她不知道司语家后来会变得那么有钱，看到司语穿着一身昂贵的行头出现时，她心中只有一个猜测。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语没了耐心。 林爽讽笑道：“你是被哪个富豪包/养了吧，否则你凭什么能进光影，凭什么能有这么多好资源，又怎么买得起这些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高奢品？” 司语不气不恼，饶有兴趣问：“那你倒是说说，是哪个富豪？” 这个林爽还真不知道……只是看她这么理直气壮，觉得自己猜对了，鄙夷和不屑全摆在脸上，说：“你这种人，为了红果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跟这人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司语置若罔闻，也懒得解释，绕过她往外走。 “你还记得那个被你逼退学的张小陶吗？” 司语脚步顿住，愕然看着她。 林爽打了玻尿酸略显僵硬的脸抽了抽，愤愤不平地说：“你这种劣迹斑斑的人居然也敢进娱乐圈，就不怕被人挖出当年的黑料吗？” 司语：“……” 逼退学？黑料？ 这五个字的冲击有点大，司语愣在原地，忘了可以求助小B。 林爽终于把憋了一晚上的话说出来，看她的表情应该是被自己震慑住了，心情愉悦地走了。 司语心事重重走出宴会厅。 酒店很大，她心里想着林爽说的那些话，没注意看电梯在哪边。 走着走着，发现前面站着两个女人，穿酒红色晚礼服的是林亦言，穿白裙子的背对她看不到脸，背影很熟悉。 “言姐你好，我叫梁予菲，是个演员。” 司语眼神微眯。 难怪眼熟，原来是小绿茶。 林亦言出来接一个国际电话，刚打完就被一个面容清秀的女人拦住。女人不是那种长相很标致的美女，不过气质很干净，看着一脸清纯无害。 林亦言眼睛一亮，说：“我知道你。去年你主演的那部网剧《宠妃》很火，很好看，我天天追更新。” 梁予菲心情激荡。 今年的时尚盛典主办方邀请了她，可是后来又打电话说不让她去了。梁予菲大概猜到是因为陆汐，敢怒不敢言。 自从上次会所那件事后，陆薇把她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梁予菲没了依靠。 陆汐讨厌她，陆薇也讨厌她，她还能怎么办？ 就在她迷茫无助时，她看到了主办方公布的嘉宾名单，上面有林亦言的名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03 她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被取消资格，梁予菲今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是为了林亦言她必须来。 拿着那张邀请函，梁予菲顺利蒙混过关，找到了宴会厅。 在走廊里碰到出来打电话的林亦言，她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好了。 她记得林亦言是小说里爱慕女主的炮灰女配，虽然长相、家世方方面面不如陆汐，但也不算差，后来还得了神马影后。 最关键的是，林亦言就是在这次宴会上对女主一见钟情！ 得罪陆薇，被陆汐封杀，梁予菲的演艺事业怕是要到头了，她必须重新找个靠山。 林亦言不加掩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泄露了一切，那里面包含了对她浓浓的兴趣。梁予菲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说：“我很喜欢你的电影，我是你的影迷。” “是吗？”林亦言尾音上调，兴致盎然地审视她。 “你的每一部电影我都……” “言姐。” 梁予菲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转身，看到穿着金色鱼尾裙耀眼夺目的司语走过来，目瞪口呆。 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每次司语出现她都没有好事！ 梁予菲心中警铃大作，看着司语一步步近，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 司语深刻明白小明爷爷长寿的秘诀，别人聊天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在听到梁予菲说自己是林亦言影迷时，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小绿茶又要作妖了。 小说里女主在宴会上没有主动跟林亦言说话，梁予菲却突然跑来搭讪林亦言，擅自改剧本，必有蹊跷。 这个换了芯的梁予菲，勾搭陆汐不成，现在退而求其次改为勾搭林亦言了？ 司语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猜对。 想到小说里林亦言是个爱而不得的炮灰，司语唏嘘不已。 她不想林亦言被这个绿茶蒙骗，无视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的梁予菲，径直走到林亦言面前，说：“我也是你的影迷。你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了，最喜欢那部《葬歌》，很触动我。” “你喜欢《葬歌》？”林亦言讶然道：“这部电影口碑很差，票房也不好，只上映一天就被下档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 “这确实是一部烂片。”司语微微思索，说：“庄晓晓这个人物三观崩塌，我看弹幕骂得最凶的就是她。可是我很喜欢你的表演。” “庄晓晓脚踏两条船睡了闺蜜男友，和闺蜜撕逼决裂那段，你一直在抚摸她送给你的那条手链。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能看出你内心的挣扎和犹豫。你应该是觉得这个人物人品太烂，想赋予她一些人情味吧？还有很多小细节，都能看出你很用心想演好这个角色，你想努力让这个角色不那么让人讨厌。” 林亦言听完她的分析，久久不语。 《葬歌》这部电影是林亦言的处女作，她在里面饰演男主角的妹妹庄晓晓，一个人品道德败坏的女大学生。由于角色本身的争议性，上映后林亦言被骂了很久。 这部电影宣扬的一些三观林亦言很不苟同，她在里面的表演还很青涩。电影她看不下去，没想到居然有人说喜欢她在里面的表演。 她精心设计的那些细节，被司语一语道破，这才令她感到意外。 她当年是真的很努力想要演好那部戏。 林亦言油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说：“我突然很期待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我也很期待。”司语莞尔。 被晾在一边的梁予菲恨恨磨牙，明明是她先和林亦言搭上话的，司语为什么要冒出来横插一脚？ 林亦言赞赏地看着司语，说：“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 “好啊。”司语说。 看着她们拿出手机相互扫码，梁予菲咬了咬下唇，忍不住说：“言、言姐，我能不能也加你微信？” 林亦言像是才注意到梁予菲的存在，顿了顿。梁予菲这张脸很对她胃口，既然是自己影迷，加个微信也无妨。 和司语交换完联系方式，林亦言把二维码转向梁予菲，冲她笑笑，说：“加吧。” 梁予菲被她看得脸微微一红，忙拿出手机扫她，加完以后还挑衅地看了司语一眼。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04 司语看她一副得逞之后洋洋得意的表情，深深拧眉。 林亦言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说：“我们进去聊吧。” “不了，我要走了。”司语说。 林亦言看了看时间，说：“这么早？” 司语看着梁予菲，半真半假地说：“没办法，家里管得严。” 林亦言以为她说的是父母要管她。 梁予菲知道她父母早就出车祸死了，所以司语说的应该是陆汐，被她这波秀恩爱搞得心浮气躁，要不是顾及林亦言，真想撕烂这个女人的脸。 林亦言也不勉强，对梁予菲说：“那我们进去吧。” 梁予菲倒是很想进去，只是她担心被人拆穿她被取消盛典资格的事。反正已经拿到林亦言的微信，她目的达到了。 “我还有事，不进去了。”梁予菲心里美滋滋。 “那好吧，拜拜。”林亦言冲她们挥挥手，迈步走向宴会厅。 到入口时，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人迎面撞上。 林亦言下意识想打招呼，发现对方一脸漠然和冷淡，看都没看她，只好把到了嘴边“陆总”两个字咽下去。 司语冷眼看着梁予菲，说：“勾引陆汐没戏，改换林亦言了？” 梁予菲被戳破心事脸上一阵慌乱，眼神闪烁间，突然瞥见她背后某个身影，脸“唰”地变白，丢下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仓皇跑掉了。 司语有所感地转过身，与不知何时出现在宴会厅入口的陆汐眼神对上，怔了怔。 ……梁予菲是被这位吓跑的？ 想到之前每次看到陆汐都恨不得脱光衣服扑上去的梁予菲，司语不禁笑出声。 对上陆汐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眸，她又笑不出来了，讪讪别开头，朝电梯方向走去。 梁予菲抢先一步坐电梯走了，司语看着不断递减的数字，闻到熟悉的冷香，假装不知道是陆汐靠近。 陆汐斜着走过来，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礼服开叉处露出来的一截细腰，眼神停留了几秒钟，缓缓上移，落在她耳朵上佩戴的闪闪发光的钻石耳钉上。 司语发现这电梯爬得好慢，等得无聊，冷不丁听到那清冷的声音说：“耳钉很好看。” 她偏头，发现陆汐正直勾勾盯着她，稍显不自然地说：“谢谢。” “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那对？” 司语摸耳朵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左右张望，确定周围没人，愕然地看着陆汐，想说“我这是耳夹，我又没耳洞怎么戴你送的那对”，视线扫过她空空如也的手腕时，心思一转，呛道：“你不也没戴我送你的手表。” 陆汐低头看手腕。 她不喜欢戴首饰，司语礼尚往来送给她的那块腕表被她放在办公室抽屉里，只打开看过一次，要不是司语提起她都忘了。 司语这语气，是在埋怨她没戴吗？ “叮——”电梯来了。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 进去以后她们没有再说话，司语能感觉陆汐一直在看她。 她觉得今晚陆汐好奇怪，眼神奇怪，说的话也奇怪。 直到电梯门开，司语出去时，听到陆汐问：“你怎么回去？” “小夏送我。”司语想也不想说。 “你让她把你送到家里？” “有什么……”问题两个字还没出口，司语戛然而止。 她是去公司做的发型，小夏从公司把她送到酒店。如果小夏送她回去，势必要问她为什么和陆汐住在一起。 她忙改口道：“我先送她，再自己开车回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05 只是这样比较麻烦，得绕一大圈。 陆汐挽了挽落在胸前的头发，说：“你可以跟我坐一辆，让陈妍送小夏。” 这倒是个好办法。 这女人太适合穿黑色了，司语晕乎乎想。她一个不经意撩头发的动作，牵动着司语每一根神经，让人没办法冷静思考。 司语差一点就答应了，稍稍拉开距离，笑盈盈说：“还是不麻烦陆总了。门口那么多记者，要是被拍到我上了你的车，影响不好。” 陆汐脸微沉。 第51章 还有几个记者不畏严寒守在酒店门口，看到陆汐出来他们一拥而上，毫无悬念又被那两个壮硕的保镖拦住了。 司语目送那抹冷艳的黑色上了车，看着那辆白色宾利消失在夜色里，觉得自己做了个明智之举。 她要是上了陆汐的车，被这些人拍到，分分钟上头条。 司语和小夏住在同一个区，只是不顺路，小夏念她出席活动太累，坚决不让她送。 于是司语给她一百块钱让她自己打车。 司语开车时换上了平底鞋，手上拎着高跟鞋进入客厅。 有人从楼上下来，她以为是陆汐。 没想到下来的是陈妍。 陈妍看到她一点也不惊讶，微笑着打招呼：“司小姐。” 陆汐似乎很信任这个特助，曾经让她去过陆家接人，现在又让她把人送回来这边。 司语回她一笑，不经意扫了眼她抱在怀里的文件夹。 陈妍感觉到她的目光，解释说：“这些本来是陆总自己说要看的，回来以后她心情好像不太好，让我带走。” “哦。”司语漫不经心说：“她怎么心情不好，来大姨妈了？” “这个……”陈妍正色道：“陆总心情不好应该和生理没什么关系，她没说。不过，如果是你去哄她，我想她应该会高兴的。” “我为什么要哄她？”司语歪了歪头。 陈妍一副“你懂得”的高深表情，推了推厚厚的黑框眼镜，说：“我走了，再见。” “……再见。” 司语鞋子忘了换，抱着高跟鞋上楼，恍恍惚惚想：陈妍似乎话里有话，难道陆汐心情不好跟她有关系？ 她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让陆汐不开心的事，无非是在酒店时说了几句话。 是因为那句“审美疲劳”？ 虽然她是故意这么说，但也没必要真生气吧。 司语眼神哀怨地瞪着某人的房间。 陈妍还让她哄陆汐，凭什么呀，陆汐都没哄过她。 洗完澡后，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将要睡着时，突然想起宴会上林爽提到的那个名字，司语睡意全无，忙把小B召唤出来。 隔壁房间。 陆汐让陈妍把所有文件拿走了，这会儿闲下来没事做。 躺了半天睡不着，找了本书想打发时间，十分钟过去了，手指还停留在之前打开的页面，她浑然未觉。 沙发扶手上挂着她刚换下来的那件黑色晚礼服，是前几天陈妍匆促帮她拿过来的。 陆汐很少出席非商业性质的活动，偶尔参加酒会，也是穿那种板正的套装，她觉得那样显得自己更加庄重，谈起生意来也方便些。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06 这种富有女人味的晚礼服，她是第一次穿。 她换上礼服时，陈妍感叹道：“陆总您应该多穿这种类型的衣服，太美了。” 好是好看，只是露一大片肩膀和胸口，还是去那么多人参加的公共场合，陆汐稍稍有些不适应，又想换回让她舒适的正装。 陈妍突然来了一句：“司小姐是不是也没见过您这样穿？” 陆汐搭在肩带上的手顿住。 她最终没有换下来，穿去酒店。 陆汐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可是当司语看别人也不看她，说对她审美疲劳时，她发现自己其实并非一点也不在意。 甚至还有一点生气。 她觉得最近自己变得很奇怪，出尔反尔，还会不受控地做一些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这次的时尚盛典陆汐开始时不想参加，可是在得知林亦言也会参加时，她像被人操控一样，给陈妍发消息说她要去。 她不想穿晚礼服，陈妍说到司语时，她当时想的却是要穿给司语看。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这么在意一个人对她的看法？而那个人，还是从前她厌恶至极的司语。 以前司语天天缠着她粘着她，她觉得烦，现在司语对她爱答不理，她又不习惯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 陆汐觉得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她不喜欢这种情绪被一个人左右的感觉。 很不喜欢。 从今天开始，司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不闻不问，不去想，应该就可以摆脱困扰吧。她想。 年底事忙，陆汐几乎天天早出晚归，每次回来依旧见不到司语的身影，她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说不清愁绪涌上心头。 她以前喜欢清静，现在突然发现太静了也不好，显得房子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在厨房忙活的赵阿姨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她回来很是诧异：“陆汐小姐你回来了？哎哟，我今天没去买菜，准备煮面吃的，你要是没吃的话，我顺便给你煮一碗？” 今天难得下早班，陆汐没吃东西，肚子饿了，说：“好。” “你稍等啊。” 十分钟后，赵阿姨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出来。 陆汐视线环顾一圈，定格在二楼某个房间，状似无心问：“她不下来吃吗？” “司小姐不在，她出远门了。她没跟你说吗？” 陆汐目光收回，略微迟疑，说：“没有。” 她和司语是协议关系，说好了互不干涉，司语没有必要向她报备行程。更何况，她们已经很久没有正常交流过了。 电影还没开拍，就算拍也只是在B市，司语出远门做什么？因为别的工作？ 陆汐不清楚朱琦最近给司语安排了哪些通告，她心不在焉拿起筷子，又听到赵阿姨说：“我看她今天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就出门了，也没带什么行李，不像是去工作，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要不你问问？” 陆汐看了看桌上触手可及的手机，眼睫微动，模棱两可地说：“先吃吧。” 吃完，赵阿姨去洗碗。 陆汐点开某人的微信，看着头像里司语笑靥如花的容颜，犹豫良久，退出，按掉手机。 为什么要问，司语去哪里跟她有什么关系？ 同一时间，某个县城医院。 司语和小夏在豪哥的带领下来到某个病房前，敲门。 一个满脸雀斑，长相普通的女人走了出来。 豪哥告诉她说：“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07 女人看着眼前戴着口罩，只露出两只漂亮眼睛的司语，愣了愣，说：“你们是谁？” 司语扯下口罩，微笑道：“我是司语，你还记得我吗？” 女人凑近，看清她的五官后，面色微变：“是……是你。” 之后他们离开医院。 经过长达五个小时的车程，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司语又累又困上了二楼，正准备开房门。 “怎么这么晚？” 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得她差点叫出声。 侧身，看到一个人影如鬼魅般靠在门边，司语拍拍胸口，埋怨道：“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陆汐走出那片半明半暗的地方，帮她把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视线扫过她写满疲惫的眉眼时，薄唇微启，欲言又止。 把手机还给她后，陆汐越过她去楼下找水喝。 到了楼下饮水机旁，发现又不是很渴，陆汐放下杯子回房。 司语倒头就睡了，跌入梦乡前一秒，迷迷糊糊想到陆汐刚才好像说了一句话，只是受了惊吓，她没注意听说的是什么。 一夜无梦。 司语一觉睡到中午，起来洗了澡，换好衣服，下楼时发现陆汐坐在客厅沙发上悠闲翻杂志。 “你是在等我吗？”她问。 陆汐撩眼皮看她，口吻很淡：“不然呢？” “……” 今天是周末，要回陆家陪奶奶。只是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结伴回去了，总觉得别扭。 司语上车便开始玩手机。 昨天辛苦跑了一趟，有些事她怕自己忘记，翻开日历记录日程时，注意到12月28日这个日期上有几个小小的蓝色字体，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她的生日。 谁的生日？ 司语大脑快速运转，慢半拍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应该是陆汐。 12月28日，是陆汐的生日。 那不就是后天？ 后天她确实有事，不过这个日程不是她标注的。 那就只能是原女配。 司语不知道原女配有没有给陆汐过过生日，想到上次自己过生日时，陆汐特地给她补礼物的事，礼尚往来，她应该还对方一份礼物。 她清了清嗓子，打破这诡异的静谧：“你生日马上要到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 默默开车的陆汐心口一跳，没想到她记得自己生日，不动声色道：“送不送无所谓。” “那不行。”司语一本正经地说：“你送了我生日礼物，我也得送你一个。我不想欠别人东西。” 听到“欠”这个字，陆汐眉心不易察觉地拧了拧，略显冷淡道：“随便你。” 这就难倒司语了。陆汐无趣得简直不像个女人，既不爱漂亮衣服，也不爱首饰包包，从来不用香水，对化妆品护肤品也不感冒。 司语想了半天不知道应该送她什么，倒是突然想起小说里女主给陆汐过生日的剧情。 女主精心为陆汐准备了一桌菜，陆汐向她索要礼物时，她一脸娇羞地说：“我没准备礼物，把自己送给你要不要？” 司语一阵恶寒。 蓦地听到陆汐说：“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做菜。” “嗯？”司语不明所以看向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08 陆汐依旧看着前方车况，说：“你还说过有时间做给我吃。” “啊？”她有说过吗？ 陆汐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紧不慢地说：“我不需要什么礼物，想尝尝你做的菜。” “！” 如果不是安全带拽着，司语差一点就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了。 虽然她有可能拿错了女主剧本，可是这要求也太贴合原著了吧！ 脑子里的画面立刻变了：女主的脸变成了她的，陆汐柔得能掐出水的眼神含情脉脉注视着她，珍而重之拆生（脱）日（她）礼（衣）物（服）。 卧槽她在想什么！ 陆汐等了半天不见她回答，抽空看她一眼，只见她脸红得像猴子屁股，问：“你很热吗？” “我……热！” 司语忙别开头，把她这边的窗户打开一条细缝，冷风拍打在她脸上，瞬间将她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黄色塑料吹没了。 冷静下来后，司语努力回忆，自己好像确实说过要给陆汐做菜吃。 那天陆汐应酬回来，喝了点酒又发高烧，司语照顾她一夜，第二天醒来给她煮了粥，随口说自己会做菜，有机会做给她吃。 当时是为了讨好陆汐她才她和故意这么说，现在不想讨好了。可毕竟是自己说过的话，不好耍赖。 倒是没想到这么久了陆汐居然还记得。 既然陆汐不要礼物只要吃她做的菜，这就好办多了。 等到陆汐生日那天，司语和赵阿姨一起去了菜市场，挑了些需要用到的食材。 赵阿姨看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眉开眼笑地说：“你亲自下厨，陆汐小姐一定开心得不得了。” 司语见她一副磕到糖的表情，摇头叹息道：“阿姨您又知道了。” “吃自己喜欢的人做的菜，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赵阿姨感慨完，说：“好了你慢慢做，我走了。” “您去哪儿？” “回家啊。”赵阿姨意味深长地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逢场作戏的小两口吗？ 司语心底自嘲一声，忙拽住她：“您不能走。我做了您那份，您走了不就浪费了。” 赵阿姨拗不过她，说：“好好好，我不走。”到时候躲进房间吃，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陆汐推开家门时，闻到一股菜香。她换了鞋，径直朝传来动静的厨房走过去。 暖气充足的厨房里，女人只穿一件藕粉色的毛衣，系着条纹围裙，专心致志擦盘子。 白炽灯给忙碌的女人笼上一层柔和的光圈，一缕头发不听话地垂落下来，时不时扫过她细白的脖子。 有那么一瞬，陆汐想过去帮她把那缕头发挽起来。这个不该有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女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彻底打消了。 司语用筷子夹了块糖醋小排，吹了吹热气，放到嘴里，边嚼边说：“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浓香扑鼻而来，陆汐听到自己肚子好像叫了一声，她低咳一声。 正在尝菜的司语倏地转过身，看到了她：“回来了？” “……嗯。”被美食吸引，陆汐款步走进来，“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最拿手的糖醋小排。” 陆汐看着锅里滋啦啦在收汁的排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说：“好吃吗？” “我刚才吃了一块，还不错。”司语见她直勾勾盯着锅里的东西，说：“不过我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你要尝尝吗？” 陆汐看了看她手里用过的筷子，“嗯”了一声。 司语挑了块只有软骨的排骨出来，习惯性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09 陆汐盯着她她沾了油显得饱满亮泽的唇瓣两秒钟，张嘴咬住那块排骨，细嚼慢咽。 “甜了还是咸了？”司语期待地看着她。 陆汐抿了抿唇，迎着她晶亮的眼睛，说：“好吃。” 司语比了个OK的手势，把收好汁的排骨盛在盘里，让她端出去。 陆汐把东西端上桌，发现桌上已经做好其他三道菜了，用保温盖盖着，不知道都有些什么。 排骨是最后一道菜，司语解了围裙洗了手出来，听到赵阿姨乐呵呵对陆汐说：“这些都是司小姐专门为你做的。” 陆汐唇角微弯，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说：“就是做得有点多。” “所以你和阿姨要努力吃完，不要浪费。”司语说。 陆汐看她只拿了两个碗，问：“你不吃吗？” 司语眨了下眼睛，说：“我减肥，不吃了。而且我跟人约好了，得马上出门。你和阿姨吃吧。” 陆汐：“……” 第52章 女人上身穿着暖色系的毛衣，下身是毛茸茸的棉裤，后脑勺扎着宽松的马尾，素面朝天，乖巧得像是个在等待另一半回来的小娇妻。 陆汐以为自己是那个被等待的人。 小娇妻却说，她跟人约好了马上要出去。 听完她那番话，陆汐嘴角牵起的弧度慢慢拉平，眼眸微沉，凝眉看着她，没有出声。 赵阿姨感觉周围变得稀薄，看了看身旁被低气压笼罩的陆汐，又看了看表情放松的司语，小心翼翼道：“司小姐，你要出去？” “是啊。”司语微笑着把碗筷交给赵阿姨，说：“你们两个慢慢吃，尽量不要浪费哦。” 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司语转身蹦蹦跳跳上了二楼，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赵阿姨瞬间觉得手里的瓷碗千斤重，她小心觑陆汐的脸色：“陆小姐，她这是……” 陆汐眼神莫测地看着二楼某个房间，好看的唇形抿成一条直线。 赵阿姨感觉气氛不对，适时闭上嘴。 “叮咚——” 司语正哼着歌找衣服，手机响了，拿起来，点开小夏发来的语音：“小语小语，你出发了吗？” 司语回她：“在换衣服了，别催。” 换好衣服，司语动作麻利地花了个淡妆，随后扎了个可爱的丸子头，拿着大衣下楼。 餐桌旁，陆汐和赵阿姨面对面坐着，两个人表情各异。 听到脚步声，赵阿姨蹭地站起来，看着让人眼睛一亮的司语，欲言又止道：“司小姐，你这么着急要走吗？”她暗示性看向对面的陆汐。 陆汐一言不发看着司语，视线缓慢地将她从头扫到脚，注意到她换了件显身材的贴身毛衣，还有显腿长的紧身铅笔裤，妆容恰到好处，亮闪闪的唇蜜让她看上去鲜嫩可口。 到底约了什么人，需要她特地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陆汐蹙眉，目光沉沉，没有问她。 司语感觉到她的审视，坦然朝她看过来，勾唇一笑，说：“差点忘了跟你说生日快乐。” 快乐？ “……”陆汐薄唇紧抿。 司语全当没看见，挥挥手说：“好了我走了，拜拜。” 那抹艳色离开后，整个房子黯然失色。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10 赵阿姨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她就请假回家陪女儿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连自己都走了，留下陆汐一个人，岂不是很凄凉？ 看着桌上盖着保温盖的四菜一汤，赵阿姨不知所措。 今天司语突然心血来潮跟她去买菜，说是陆汐过生日要亲自做菜给陆汐吃时，赵阿姨还以为这两人感情更上一层楼了，为此还高兴老半天。 看到司语认真做菜，赵阿姨还想怎么会有这么贤惠的老婆，陆汐小姐真幸福。 结果万万没想到，司语精心做了一桌菜就这么跑掉了。 以她察言观色的能力，赵阿姨能感觉到司语和陆汐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不过看陆汐表情，给她一百万她都没有勇气去问。 赵阿姨跟陆汐相处时间不多，虽然陆汐对她很客气友好，却给人一种疏离感。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女主人交流，想替司语说几句好话安慰陆汐，又怕自己好心办坏事。 陆汐盯着客厅与车库连接的那道门足足半分钟，目光收回，看到对面如坐针毡的赵阿姨，默了默，说：“没事，我们自己吃。” 赵阿姨看她可不像是一点没事的样子，又不敢多言，忐忑地揭开盖子，帮她盛汤。 百合莲子汤，鲜香养颜。 “好喝。”赵阿姨笑眯眯说。 陆汐面无表情夹起一块排骨，优雅地放入口中，面无表情咀嚼，咽下。然后换另一样。 赵阿姨不敢说话了。她依次尝了那几道菜，不得不说司语手艺还不错。 这个水平显然不像是第一次做，可是赵阿姨印象中，司语从来没进过厨房。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赵阿姨吃得挺香，陆汐表情麻木得像个机器，不知道是胃口太挑不满意，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所以才食不知味。 赵阿姨觉得自己像个操碎心的老母亲，她希望这小两口好，可是自己一个外人又不好插手。 这是陆汐活了二十八年，吃过最没味道的一顿饭。她吃得比平时任何一次都慢，难以下咽。 一口气闷胸口，像气球一样慢慢膨胀，却怎么都破不了，就这么堵着，挤压着。 她没有听到赵阿姨说的话，每吃一道菜，都有种想要把做这些菜的人揪回来逼问的冲动。 为什么要这么敷衍她？ 前天，陆汐鬼使神差提出要吃司语做的菜这种生日要求，司语很痛快答应了，为此她心里还生出了一丝微妙的触动。 这两天她过得有些恍惚，今天，她更是连上班都无法专心，心里隐隐在期待什么。五点刚到，她迫不及待驱车回来。 看到司语穿着家居服在厨房里为她做菜时，陆汐平静许久的一颗心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有些乱，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定感。 她突然很期待这个生日。 可是所有的美好，都被司语一番话给破坏了。 司语确实按她的要求，亲手为她做了四菜一汤。只是陆汐怎么也没想到，司语做好了，却没有坐下来陪她一起吃，而是急匆匆要去跟别人约会。 心脏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这种感觉太久违了。 十岁那年，陆汐被接回陆家。 第一次在陆家过生日，奶奶问她有什么愿望。小小的她眼巴巴看着她威严的亲生父亲，说：“我想去游乐场。” 第二天她终于实现了愿望，只不过带她去的人不是陆震南，而是陆震南的秘书。 从那以后，陆汐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过要求，她也不再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有期待。她被培养成了一个只知道工作，不会表达喜怒哀乐的冷漠机器。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这个道理明明十岁那年就懂了，为什么这次又犯这种低级错误？ 一股冷意从心底深处蔓延开，迅速传递到四肢。 陆汐又恢复了平日里清冷无欲的表情，放下筷子，对闷头吃菜的赵阿姨说：“我吃好了，您慢用。” 赵阿姨看了看她碗里只动过一口的热汤，错愕道：“你才吃几口，怎么就不吃了？” “不是很饿。”撂下这句话，陆汐起身上楼。 生日而已，她本来就不喜欢过。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11 司语按着导航去接小夏。 被冻僵的小夏猴子一样窜上车，往手里哈气，边抖边说：“你再晚点来，我就要回去钻被窝了。” 司语白她一眼，佯怒道：“也不知道是谁撒娇卖萌求我问薛绍多要一张门票。” 小夏脸微红，笑嘻嘻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啦。为了男神的舞台剧，这点严寒不算什么！” 司语示意她系安全带。 距离薛绍的舞台剧演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到剧院应该来得及。 想到等下可以见到男神，小夏激动得坐不住，拿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切换出来时，看到公司内部群里大家正在讨论一件事。 她惊呼出声：“他们说今天是陆总生日！小语你知道吗？” 司语手扶方向盘，装作漫不经心说：“知道啊，我还给她做了一桌菜，不然早出门了。” 小夏一副“你又在说什么梦话”的表情看她，见她丝毫不在意提到陆汐，眼珠子一转，八卦道：“群里的人说陆总二十八岁了还没有谈恋爱，怀疑她是不婚主义。还有人说，像陆总这样的家庭一般都会安排商业联姻。你说，有没有可能陆总早就和哪个豪门少爷或千金隐婚了？” 司语眼皮一跳，趁红灯看向她，笑盈盈说：“恭喜你猜对了，你们陆总其实早就跟我隐婚了。” “卧槽！”小夏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真的。” 看她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小夏却不信了，撇撇嘴说：“你骗我。你要是和陆总结了婚，之前怎么会说要追她？而且陆总对你这么冷淡，你们怎么可能是……咳，对不起啊小语，我不是故意要扎你。” 看吧，就算她承认，别人也不相信她和陆汐是妻妻。 司语略显落寞地笑了笑，说：“没事，你说的是事实。” 小夏自觉失言，怕她伤心，忙岔开话题：“张小陶的事你解决了吗？” 司语神色收敛，说：“我给她转了一笔钱，足够她妈妈做手术了。” “那可是五十万啊！”小夏咋舌，“你就这么白白给她了？” 司语思忖道：“五十万就当做是封口费，不算亏。” 今天白天，张小陶给她打过电话，说这么多钱他们家一时半会儿还不了。 司语当即回她：“这笔钱不用你还。” 张小陶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问：“为什么？” “我只有一个条件。”司语说：“如果以后别人找上你，打听当年那件事，希望你可以第一时间告诉我。” 宴会上，林爽提到原女配当年逼张小陶退学那件事，司语回去以后立刻向小B了解情况。发现这件事有些复杂，她翻出很久以前从朱琦手上拿来的一个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也就是豪哥，让豪哥帮忙找人。 豪哥人脉广，五天时间就帮她找到了张小陶，司语马不停蹄赶过去。 小夏还在为那五十万肉疼，一脸歆羡地看着司语，说：“做有钱人家的女儿真好。” 司语哭笑不得。 那五十万是从原女配卡上拿的，司语自己钱包已经空了，现在她迫切想要进组拍戏。 七点左右，她们赶到剧院。 今天是薛绍的舞台剧首秀，作为他唯一的同门师妹，司语自然要来捧场。也不单单是为了捧场，司语穿书前就对舞台剧很感兴趣，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演。 她们拿的是内部票，位置很好找。坐下以后，司语发现左手边坐着个背影很熟悉的人，她不确定道：“言姐？” 那人转过身，赫然就是林亦言。 林亦言欣然道：“这么巧啊。” 司语也没想到这么巧，说：“演男一的薛绍是我师哥，我来看他。” 林亦言调侃道：“原来你也是来捧场。这部剧导演是我老师。” 两人相视而笑。 “这是我助理小夏。”司语向她介绍完小夏，看她好像是孤身一人，说：“你是自己来的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12 “不，还有一个朋友，她去洗手间了。” 林亦言话音刚落，有人朝这边走过来。那人声音甜腻地说：“亦言，你在跟谁说话？” 这个声音…… 司语越过林亦言朝那人看过去，看到梁予菲那张故作清纯的笑脸，皱了皱眉。 林亦言说的朋友是梁予菲？ 这么短时间，这两人就成为朋友了？ 梁予菲走近看清是司语，笑容顿时变得有些扭曲，说：“是你。” 司语不阴不阳地扯了扯嘴角。 小绿茶果然有本事，这么短时间就勾搭上了林亦言。 七点半演出正式开始，舞台暗下来，观众有素质地保持沉默。 两个小时的演出结束，司语抱着准备好的鲜花去了后台，跟薛绍道喜：“师哥你好棒！演得太好了！” 另一边林亦言和她老师聊得正欢。 今晚演出很成功，观众反响热烈，林亦言老师，也就是导演，说要请大家吃一顿。 司语借着薛绍的关系跟过去蹭饭。 她出门时是六点，回到家已经是半夜。 推门而入，看到赵阿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司语诧异：“阿姨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电视机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赵阿姨踩着小碎步过来，说：“我在等你啊。” “等我？” 赵阿姨神神秘秘趴在她耳边，手指着二楼某个房间，说：“你走了以后，陆小姐只喝了一口汤，每道菜尝了一遍就不吃了。我看她脸都黑了。” 司语无语片刻，说：“她是嫌弃我做的不好吃吗？” 赵阿姨一副“你怎么还是不懂”的焦急表情，跺跺脚，说：“今天是陆小姐生日，你给她做了饭就跟别人约会去了，她肯定生气啊！” 司语：“……” 做菜这件事是陆汐自己提的，又没说要她留下来陪吃，她满足了对方要求，陆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且她也不是约会，只是去看了场舞台剧。 就算她真的跟别人约会，跟陆汐有什么关系？ 某人之前不是多次提醒并警告她，她们只是协议关系，互不干涉吗？ 司语觉得赵阿姨又想多了。 赵阿姨见她无动于衷，推推她，说：“她还在书房，应该没睡，你快去哄哄她。” 司语：“……” 干嘛一个两个都让她哄陆汐？ “我知道了，阿姨您快去睡吧。” 打发了赵阿姨，司语郁闷上楼。 经过书房时，她下意识低头，看到门缝下面透出来的一点光亮，想象某人在里面忙碌工作的样子，撇撇嘴，小声嘀咕：“凭什么要我哄你？” 她抬头挺胸朝自己房间走过去，走到一半顿住，转身，幽怨地看着那道紧闭的门。 “叩叩叩——” 陆汐不知道对着电脑发呆了多久。 屏幕上是陈妍发过来的年度总结报告，密密麻麻，看得她头疼，听到敲门声，以为又是赵阿姨，按了按眉心，扬声说：“阿姨我不饿，您快去睡吧。” “……是我。”门口的人踌躇道。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13 陆汐撑在额头上的手虚晃了下，以为是太累了幻听。 “你忙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门口的人又说。 不是幻听。 陆汐眼神灼灼地看着那道门，没有任何动作。 房门一动不动，司语捏了捏丸子头，心想：这次怕是气得不轻。 可是为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她气馁想要回房时，眼前的门霍地一下被人打开了。 “……” “……” 房间里的光透出来，照着陆汐一张脸冷白，寡淡，没有一点温度。 声音也是冷冷冰冰：“说什么？” 司语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陆汐很陌生，仿佛又回到了她刚穿过来时，陆汐对她的冷漠和无视。 这种感觉让人难受极了。 司语心里有些慌乱，眼神游移，咬了咬下唇，提气，说：“我今天不是故意要放你鸽子。薛绍，就是那个在会所救了陆薇的人，他是我师哥。他今天舞台剧首秀，邀请我去看。我们早就约好了，七点半正式开始，时间很赶，我没办法陪你吃饭。” 她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当时没有好好解释，导致陆汐误会了，所以才会那么生气。 虽然她不知道陆汐误会什么。 不管怎样，终归要说清楚。 陆汐清冷的眼眸凝视着她，薄唇微启，一字一句淡淡地说：“你约了谁，去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没必要向我解释。” “……” “你做的菜我都尝过了，谢谢。” “……” “还有什么想说的？” 司语头部机械地摆了摆，眼睁睁看着那扇门重新关上。 她没看出来陆汐生气了，只看到冷酷和无情。 她用脑袋撞墙，“咚”地一声，痛醒了。 陆汐根本不在意，她为什么上赶着跑来解释？ 她为什么总是改不掉自作多情的毛病？ 静谧的书房里，电脑因为长久无人触碰进入待机状态。 “叮咚——” 陈妍给她发了条微信消息，是对她之前提出的疑问的回复。陆汐麻木地点开，看完，关掉窗口。 想要退出时，手指无意间碰到了某个地方，画面一转，进入朋友圈。 第一条动态，刚好就是司语一个小时前发的：“今晚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开心～[图片][图片]” 第一张图是张集体大合照，点开时一眼就注意到混在人群里笑容明媚的司语，其他的陆汐一个都不认识。 第二张图是两个人的合影，左边是司语，右边是…… 林亦言。 两个人贴得很近，笑容灿烂，看着很亲昵的样子。 陆汐烦躁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光滑的手机顺着桌面滑落在地上，隐没在厚厚的毛毯中。她浑不在意。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14 年底了有很多会要开。 今天所有与会的高管都能感觉到陆总心情很不爽，每一个上台汇报工作的，或多或少都被陆总挑一大堆毛病。陆总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言语也越来越犀利，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话都说不清楚，下次开会你不用来了。” “这份报告为什么只有好的一面没有不足总结，你们部门最近几个月总体考核分数最低，你是觉得我人傻好糊弄，还是当我老年痴呆记不住？”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看结果。一周内这个问题要是还没解决，你就卷铺盖走人吧。” 年度报告会持续了四个小时，被指出问题的几个管理瑟瑟发抖，其他人也是噤若寒蝉。 陈妍从陆汐还是部门经理时就跟着这位BOSS，这么多年她陪陆汐开过几百上千次会议，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陆汐这么强势，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陈妍不敢问原因，会议结束后，看了看时间，说：“陆总，午饭时间快到了，我让人给您送上来吧。” 陆汐阴沉着脸翻看各部门递交上来的年度汇报资料，说：“不用，我不想吃。还有什么文件需要签字的，一起拿给我吧。” 于是整个中午，大家都在休息了，只有陆汐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坐在大班椅上没有起来过，一直在埋头看文件，签字，看邮件，回复邮件。 陈妍看她拼命的样子，有些心疼地说：“陆总，下午《消失的古堡》研讨会需要您去参加，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陆汐摆摆手，头也不抬地说：“帮我煮杯咖啡，谢谢。” 陈妍劝说无用，只好帮她去煮咖啡了。 下午三点，电影《消失的古堡》研讨会在光影某个大会议室里举行，所有主创人员都到了。 陆汐最后一个到。 踏进会议室，看到司语和林亦言脑袋挨在一起小声聊天，聊到什么开心的事，两个人低笑出声。 “陆总来了。”导演韩岩站起来，“陆总，您坐这边。” 正在和林亦言说悄悄话的司语停下来。 林亦言朝门口看过去，好巧不巧与陆汐目光撞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这位陆总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 第53章 研讨会主要商量拍摄相关事宜，什么时候拍，怎么拍，拍摄过程中遇到问题如何应对。 《消失的古堡》这部电影总共只有九位演员，九人中又以林亦言和司语的戏份最多，她们分别成了女一女二。 穿书前司语没少参加这样的研讨会，有点枯燥乏味，她却听得很认真，与自己相关的内容都会用笔记下来。 埋头书写时，司语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在窥探她，抬头时，与坐在主位上的陆汐眼神对上，怔了怔。 那人却像是无意间瞥见她，眼眸无波无澜地转开，看向别处。 就跟那天晚上一样冷漠。 司语心底一暗，垂眸，冰凉的手捏了捏耳垂。 天黑得很快，助理见韩岩还在侃侃而谈，碰了碰他，提醒他时间。 韩岩看向主位没有一丝不耐烦，但也看不出喜怒的陆汐，略过那些不重要的内容，言简意赅地把剩下的事情交代完了。 “陆总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收尾时韩岩问。 陆汐摇摇头。 “那好，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韩岩伸了个懒腰，看看腕表，说：“这么快又到吃饭时间了。今天大家辛苦了，我请客。” 众人欢呼。 韩岩扭头看表情冷淡的陆汐，试探道：“陆总肯不肯赏脸跟我们一起吃顿饭？”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陆汐，除了一个人。 司语低着头专心玩笔套，好像陆汐去与不去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15 一般这样的应酬陆汐都不会拒绝，只是看到司语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窝火。她下意识想拒绝，余光瞥见凑到司语耳边说悄悄话的林亦言时，心里的火被另一种奇怪的情绪取代了。 众目睽睽之下，到底有什么好说的，非得贴这么近。 “陆总，您来吗？”韩岩见她久久不答，又问了一遍。 略显灼热的目光从那看似亲密的两人身上转移开，陆汐又恢复了清冷无欲的样子，迎着韩岩期待的目光，淡淡“嗯”了声。 韩岩让助理订了附近口碑不错配得上陆汐身份的一家私厨，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 林亦言打开车门坐进副驾，边系安全带边叹气。 经纪人彭丹偏头看她，问：“开会很累吗？” 林亦言又叹气，说：“是心累。” “心累？”彭丹没听懂。 透过挡风玻璃，林亦言看着白色宾利旁那道总是给人疏离感的高挑倩影，幽幽说：“开会的时候，陆总总是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我，我在想，她是不是对我不满，想把我换掉。” “合同都签了，现在换人要赔付三倍违约金，光影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随便任性吧。”彭丹说：“光影陆总，据说很高冷，她对谁都一个样，你是不是想多了。” 对于陆汐这个人，林亦言之时也有耳闻，定定神，说：“但愿吧。” 加上各自的助理，差不多三十个人，韩岩订了三个包间，热情邀请陆汐去他们那桌吃。 陆汐像是没听到韩磊说的话，眼神状似无心到处看。 韩磊还在等她回答。 陈妍忙站出来说：“韩导，你们那桌都是男的，陆总还是跟司语她们一桌吧。” 突然被点名的司语倏地看向陈妍。 陈妍回她一个微笑，眼眸流转时，对上BOSS意味不明的眼眸，忙敛容，说：“陆总您觉得呢？” 陆汐眼神似有若无地扫了眼司语，听不出情绪地说：“随便。” 最后还是去了司语那桌。 这桌除了陆汐和陈妍，剩下的都是演员。在戏里饰演侦探的男演员梁宽是个豪爽的北方汉子，指着正对门口的主位对陆汐说：“陆总，请上座！” 陆汐没动。 “陆总不喜欢正对门口。”陈妍拉开司语旁边的位置，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汐看了陈妍一眼，一言不发地坐下了。 梁宽朗声大笑，说：“不好意思啊陆总，我不清楚您的习惯。” “没关系。”陆汐缓声说：“大家都坐吧。” 打算坐到司语旁边的林亦言就这么被挤到一边，不过她没放在心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司语眼神从右边瞥到左边，从一脸严肃的陈妍脸上，转移到目不斜视表情寡淡的陆汐脸上：“……” 怎么有种被两座大山挡住的感觉。 吃饭的氛围还算和谐，大部分都是几个演员之间相互调侃闲聊，聊着聊着，大家发现存在感十足的投资人好像被忽略了。 有人主动找陆汐说话。 陆汐外表冷，但不是不会搭理人的霸道总裁，基本上别人问什么她都会说，只是惜字如金，态度不冷不热。 酒过三巡，梁宽有点喝飘了，他见陆汐有问必答，说：“陆总，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陆汐瞥向他，语调平平：“你说。” 梁宽豪爽地喝完一罐冰啤，大胆道：“听说您拒绝了所有追求您的人，圈里传言您是不婚主义，是真的吗？” 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旁边的人忙拉了拉梁宽，想提醒他问题过分了。 梁宽喝得五迷三道哪管这些，自顾自说：“陆总我不是八卦，我是真的觉得可惜，像您这么优秀的人居然不婚主义，多伤我们这些单身男性的心啊。”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16 其他人看着大言不惭的梁宽，心想：哥们儿你完了。 虽然大家都觉得梁宽这个问题越界了，不过他们也都很想知道答案，屏息静气等待。 司语觉得陆汐应该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当众翻脸。她停下剥虾的动作，饶有兴趣看着身旁的人。 刚好陆汐看过来，与她眼神对视，轻描淡写地说：“不是。” 众人了然。 “陆总你不是不婚主义？原来传闻是假的呀！”梁宽拍着桌子说。 陆汐不置可否。 梁宽见她这么好说话，又问：“陆总，请问您还是单身吗？” 手里捏着虾的司语心口一紧。 其他人：这哥们儿怕是在找死。 那双迷人的凤眼直直望着司语，性感的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是。” 司语：“……” 同样的回答，却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光影美女总裁不是不婚主义，大家反应平平，觉得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陆汐竟然说她不是单身！！！这如果传扬出去，绝对是热搜预定的劲爆新闻！ 突然吃到瓜的其他人心里燃起了八卦之火，暗搓搓想：陆总到底是有男朋友了还是女朋友？对方是谁？ 与其他人的兴奋不同，司语一颗心起起伏伏。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汐这样冷淡的人，居然愿意在这种场合与别人讨论自己的感情状况。 看陆汐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司语甚至觉得，如果梁宽问的不是单身，而是问有没有结婚，陆汐会不假思索回答已婚。 那样的话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女人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不会是想自爆婚姻吧！ 还没经过她同意呢！ 想拉着她共沉沦，没门儿！ 司语不管她抽的什么风，情急之下把手伸向桌子底下，用力一拧。 “唔——”坐在她左手边的陈妍突然闷哼一声。 司语看过去，看到陈妍面露痛楚，意识到自己掐错了人，忙收手。 陈妍不知道她为什么掐自己，有点委屈地看着她：“司小姐，你干嘛？” “……”司语举着那只油腻腻的手做投降状，羞愧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陈妍心说：如果不是故意的，难不成你想掐的是陆总？ 司语尴尬一笑。 陆汐莫名其妙看着她们。 被这么一打岔，梁宽没有再追问陆汐更私密的问题。其他人也没有梁宽那个胆，话题不着痕迹地被转开了。 司语喝了口白开水压压惊，无声瞪了右手边的人一眼。 陆汐却深深看着她。 司语看不懂她眼神里包含的意思，突然心慌意乱，怕被其他人瞧出端倪，忙错开视线，掩饰性地又喝了口水。 饭局散了以后，司语直接回家。 陆汐和陈妍回公司。 年底了各部门都在加班，整座光影大楼灯火通明。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17 走出电梯时，陈妍听到陆汐说：“《消失的古堡》剧本给我一份。” 十分钟后，陈妍拿着新鲜出炉还带着温度的剧本走进总裁办公室。 陆汐接过来，从目录搜索她想看的内容，翻开快速浏览，拧眉说：“这不是恐怖悬疑题材吗？怎么那么多感情戏。” 剧本之前陈妍看过，里面唯一有感情戏的只有林亦言和司语饰演的女一女二。她斟酌道：“光是破案的话可能太单调，加点感情戏可以调剂一下。其实她们感情戏也不是很多，我记得只有……”几场吧。 对上陆汐有些冷的眼神，陈妍硬生生把后面三个字咽了下去。 陆汐又翻了翻，翻到某一页时，目光一凛，指着A4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面露不悦道：“现在广电审核这么严，怎么还有吻戏和床/戏？” 吻戏，床/戏？ 陈妍看的时候不记得有这些内容，狐疑地拿过剧本，仔细浏览完，表情一言难尽。 只是睡一张床，只是亲了下额头，这也能叫/床/戏吻戏吗？？？ 陈妍：emmm…… 今天的空气清洗剂味道好像有点酸。 第54章 陈妍以前只是觉得陆汐性格过于冷淡，现在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摸不透这个BOSS的脾气了。 也不是摸不透，更确切点说，是一旦碰上和司语有关的事情，陆总就变得让她不认识了。 一个在谈上亿投资项目时都沉着冷静的大BOSS，却因为一个女人多次情绪失控，这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陆总自己都没意识到失控，但陈妍作为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BOSS失控让人震惊，不过，陈妍发现这样会表达喜怒的陆总，比之前那个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BOSS多了许多人情味。 是因为司语，陆总才变成这样的吗？ 在此之前，陈妍没发现陆汐因为谁表情变得这么丰富多彩过。 这么一想，司语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陈妍揉了揉被酸味腐蚀的鼻尖，敛容正色道：“好的陆总，我明白了。我马上通知导演和编剧。” 对方的手伸过来要拿剧本时，陆汐不明所以：“做什么？” “我看看具体是哪几场，好跟导演和编剧说，让他们把这些吻戏和床/戏删了。” 陆汐用手压了压剧本，说：“谁说要删？” 陈妍直言：“您不是很介意司语和别人演亲密戏吗？” 陆汐额角一跳，下意识否认：“她演什么戏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什么时候轮到你帮我做决定了？” 没有关系？也不知道是谁刚才酸言酸语，一副恨不得把剧本撕烂的表情。 从来说一不二的BOSS突然变得口是心非还死鸭子嘴硬，太可怕了。 可怕又透着几分可爱。 “你笑什么？” 陈妍一时没管理好表情，微微翘起的嘴角赶紧抚平，身体站得笔直，信口胡诌道：“想到一个冷笑话，我讲给您听？” “……不必了。”陆汐抚了抚额，说：“你先出去吧。” “好的陆总。”陈妍瞥了眼桌上被她死死压着的剧本，意有所指道：“您慢慢看。” “……” 陈妍走了以后，陆汐拿起剧本，重新看那段女一和女二暧昧感情戏，陷入沉思。 其实刚才说出那番话时，陆汐也被吓一跳，她不敢相信那么不理智的话居然是自己说的。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18 明明就是一段衣服没脱，未成年看了心跳都未必会加快的纯情戏，她为什么会觉得刺眼？ 就因为被亲的那个人是司语演的？ 陆汐闭上眼，不自觉地脑补画面：司语和林亦言躺在同一张床上，林亦言抱着司语，温柔地亲吻她额头。 一种强烈的不适感，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陆汐突然发现一件很恐怖的事实：她不能接受司语和别人拍亲密戏，亲额头也不行。 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把陈妍叫回来，告诉对方，把那些和司语有关的亲密戏统统删了。 陆汐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疯的还不止是这一次。 看到司语发的那条和林亦言合照朋友圈时，她把朋友圈屏蔽了；看到司语和林亦言头挨着头说说笑笑，她想冲过去把她们分开。 这不对劲。 她和司语只是协议结婚，她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感情，可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这个女人。 以前陆汐的世界里只有工作，现在除了工作，她所有空闲时间，都被这个叫司语的女人占满了。 她越是提醒自己不要去想，效果越适得其反。工作时想，开会时想，开车想，回到家了还是想…… 这女人难道给自己施了什么妖术吗？ 陆汐很晚才离开公司。 工作没有那么多，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总是心神不宁，效率低了很多。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 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温暖的灯光下，一个人影窝在沙发上。 陆汐以为进错了家门，走近才发现那人是司语。 两个人“冷战”这段时间，陆汐下班回来都看不到司语的身影，今天突然看到这样一副画面，有些恍惚。 她想到很久以前，司语每天晚上都等她回来，有时候等得太晚了，就会像现在这样，窝在沙发上睡觉。 陆汐不习惯被人等，更何况还是令她那么讨厌的人。她不止一次劝说，让司语别等，可是司语每次都不听。 她已经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司语突然就不等她了。 今天晚上是在等她吗？ 陆汐心跳突然快了几分，垂眸审视沙发上的人。 女人像只猫儿一样，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着娇小又柔弱。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睡得不好，眉心微蹙。 这样的姿势应该很不舒服吧？ 陆汐想叫醒她，手伸出去时又犹豫了。 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看过司语。 女人的五官长得很精致，醒着时明媚张扬，睡着了反而沉静清纯。柔软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皮肤白得通透，几乎能看到表皮下小小的血管。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两片花瓣一样饱满的唇。 陆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盯着那两片唇看了很久。 “叮咚——” 短促的信息提示音打破这一室美好。 陆汐循声望去，看到茶几上那部手机，锁着的屏幕亮了一下，又变暗。 陆汐不小心瞥见那个一闪而过的名字，眼底的柔光倏然消失不见了。 司语就是这个时候被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背影，愣了愣，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说：“你回来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19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陆汐脊背微僵，缓缓转过头。 “……” “……” 睡醒的女人像只懒猫，漂亮的杏眼盛着水光，歪着头看她。 那绵软的声音像柔软的爪子，在心口上轻轻挠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陆汐感觉心底某个地方化成了一滩水，看到她难得呆萌的样子，想帮她把挡住眼睛的刘海拨开。 下一秒，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名字，软化的地方又重新变得坚硬起来。 陆汐神色收敛，声音无起伏地说：“有人找你。” “嗯？” 陆汐下巴点了点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司语“哦”了声，倾身过去拿手机。 蹲在沙发旁的人猝不及防站起来。 司语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怔然地仰头看她：“你干嘛？” “回房，睡觉。” 冷硬地丢下四个字，陆汐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 司语坐着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查看消息。 林亦言：“不好意思，我现在才看到。你睡了吗？” 半个小时前，司语看剧本时对某个案件参不透，发给林亦言一起研究，对方一直没回，她又继续看剧本，不知不觉睡着了。 司语：“不小心睡了一觉，被你吵醒了[笑哭]” 这条消息发出时，司语恍然想起自己之所以在客厅看剧本，是有其他的目的，结果睡了一觉忘记了。 她拿起手机和剧本，关了灯，小跑着上二楼，敲门。 “你睡了吗？” “睡了。”房间里的人冷冰冰地说。 “……” 司语碰了一鼻子灰，失落地回自己房间。 她本来是想问陆汐，为什么聚餐时要说自己不是单身。现在又觉得好像没必要了。 “司小姐。”第二天起来吃早餐时，赵阿姨紧张兮兮跑过来跟她说：“陆小姐去上班了。” “哦。”司语面无表情。 “她走的时候带了个行李箱，”赵阿姨说：“她是要出差吗？” “……”司语还真不知道。 看到陆汐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电梯时，陈妍也很纳闷：“陆总，您这是要出差？” 陆汐把行李箱给她，言简意赅地说：“帮我放到休息室。” 陈妍一头雾水，帮她把行李箱拿到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这里是陆汐平时午休的地方，里面除了没有厨具，其他的家用设备一应俱全。 陆汐一整天都没有提出差的事，直到所有人都下班，陈妍也准备走了，却看到陆汐进了隔壁休息室。 她忙跟过去问：“陆总，您怎么还不回家？” “从今天开始，我暂时住在公司。”陆汐说。 陈妍愕然，脱口而出：“为什么？” 陆汐似是无耐地拧了拧眉，冷淡道：“这跟你无关。早点回去吧，明天早上给我带份早餐。”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20 “……好的。” 陈妍觉得陆汐此行此举透着诡异，就像是电视里，那些和家里另一半吵架之后，没地方去跑到公司找清静的BOSS。 陆总是在躲谁？司语吗？ 陈妍头顶大大的问号走了。 陆汐确实是为了躲避司语。 昨晚她几乎一夜无眠，满脑子都是从司语手机屏幕上看到的那个名字，想到司语和对方聊天时笑盈盈的样子，她心里就像是有把火在烧。 为了彻底消除司语对她生活和工作造成的困扰，陆汐把行李搬到公司。 只要看不到那个女人，听不到那个女人的声音，闻不到那个女人的气味，她的“病”应该就能好了吧。 陆汐在公司住了一周，发现隔离治疗果然有用。虽然偶尔还是会想起司语，但是不会再有那种动不动就火烧火燎一样的情绪了。 《消失的古堡》宣布开机那天，陆汐搬回陆家。 刚进家门，就被陆老夫人逮住问：“乔乔说你出差去了？” 除非逼不得已，陆汐很少在奶奶面前撒谎，她眼眸微闪，略显心虚地“嗯”了声。 “出差很辛苦吧，看你脸都瘦了。” “还好。”陆汐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乔乔进组了你知道吗？” “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去看她？”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陆老夫人不管她支支吾吾，笑眯眯地说：“带我一起去。” 陆汐一愣：“您说什么？” “我都没见过乔乔拍戏的样子。”陆老夫人说：“她第一次去拍戏，太远了我去不了。第二次拍就在咱B市，你们又说天气太热，怕我中暑不让我去。现在天不热了，你们可不能再拦着我了。” 陆汐：“……” 司语第一次拍戏要去H市，陆老夫人腿脚不方便去不了。第二次倒是离家很近，只是那部戏是司语和陆薇一起拍，两个人在剧组闹得乌烟瘴气。陆汐不希望陆老夫人看到，或者听到这些令她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以天热为由制止了。 陆老夫人见她沉默，态度稍显强硬地说：“你别用天气太冷这种借口搪塞我，我就在车里看，这样总行了吧。” 陆汐没想到她这么执着，这一次确实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 陆老夫人迫不及待想看司语，但也没有逼着陆汐马上带她去片场。 到了周末，陆汐特地腾出一天时间，叫上陈妍和家里一个保姆，带陆老夫人前往拍摄地。 《消失的古堡》故事发生地点主要是在一座古堡里，只有十分之一外景剧情。 陆汐她们到的时候，刚巧赶上司语的戏。 穿着条纹状病号服，披头散发的司语，像一片凋零的树叶，光着脚丫在冷得刺骨的马路上狂奔，边跑边惊恐地回头看身后那辆越逼越近的黑色轿车。 司语扮演的是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少女，现在拍的这场戏，是她从精神病院逃出来，被人追赶的画面。 追她的那辆轿车此时被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操控着，不断加速。 “天啊，那个人要撞乔乔！”看到这一幕的陆老夫人大叫道。 好在车子隔音效果极好，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陆汐安抚她说：“奶奶，这是拍戏，不是真撞。” 发现那辆轿车始终与司语保持一定的距离，陆老夫人心下稍安，只是看到司语大冬天穿得那么少，还光着脚，她心疼得要命，试着开门，发生被锁了。 老人家心急如焚，对坐在身旁的陆汐说：“这样下去会冻坏的呀，你快去让她穿衣服！” 陆汐一阵无语，又强调一遍：“奶奶，这是在拍戏。” “哪有人这样拍戏的，要钱不要命了吗？！”陆老夫人推她，“你不是投资人吗？快去跟导演说，让乔乔穿上衣服穿上鞋子再拍。”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21 陆汐无奈得很。早知道这样，她就先问清楚这边情况再过来。 陆老夫人见她不动，急得掐她：“乔乔不是你老婆吗？你怎么一点也不心疼！” 陆汐：“……” 听到“老婆”两个字，坐在前排的陈妍眼皮一跳。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就在陆老夫人张望着寻找什么趁手利器可以把窗户砸开时，冷不丁听到前排的保姆说：“老夫人您快看，司小姐好像拍完了。” 车里其他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在经过连续四次NG之后，司语终于把这场被追赶的戏拍完了。 NG四次不算多，只是天气严寒，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病号服等于没穿一样，导演一喊“咔”，司语控制不住抖成筛糠。 一群人朝她围过来，有人给她披衣服，有人给她穿鞋。 司语整个人都僵硬了，任由她们摆弄，最后被人推到暖气充盈的保姆车上，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有人上来，关切地说：“你还好吗？” 透过雾气腾腾的热水，司语看清上来的人是林亦言，苦笑道：“差点没冻傻。” 另一边。 看到司语被人推上了保姆车，坐在轮椅上的陆老夫人快坐不住了，又想催促旁边的人。 可是这次没等她推，陆汐动了。 “奶奶，我去去就来。” “诶你去哪儿？”陆老夫人没来得及拉她。 陆汐转身下了车。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看到陆汐径直朝那辆保姆车走过去，陈妍浅笑道：“陆老夫人，陆总应该是去看她老婆了。” 陆老夫人眉目舒展，老感欣慰地说：“这还差不多。” “叩叩叩——” 又有人敲窗。 小夏打开车门，看清来人，惊诧道：“陆总？！” 保姆车里另外两个人同时一愣。 车门打开的瞬间，陆汐看到了车里的情况，迷人的凤眼微眯，里面闪过一道精光。 林亦言的手正暧昧地贴在司语额头上。 真不是自己多想，林亦言觉得这位投资人对她很不友善。 上次开研讨会，陆汐时不时瞪她，这一次完全不加掩饰，眼神像冰刀一样，从她脸上滑过，落在她放在司语额头的那只手上。 感觉手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林亦言“嗖”地收回手，扯了扯嘴角，不卑不亢道：“陆总。” 陆汐看她的眼神不变，声音冷淡：“我找她。” 她？ 林亦言看了看旁边被冻得一脸木然的司语，了然，识趣地下车。 小夏现在有点懵。 陆汐轻飘飘看了她一眼。 小夏身体一个激灵，麻溜地跳下车，把空间留给她们。 一下子两个人全跑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22 司语裹着厚厚的长羽绒，脑袋埋在毛茸茸的帽子里，眼睛骨碌碌地看突然冒出来的人：“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陆汐拧了拧眉。 她一周没回去，这女人也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问一句，一直以为自己是去出差？ 陆汐心里腾然生起一股无名之火，重重把门关上，抿唇不语。 司语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嘴唇微动，嗫嚅着：“找我什么事？” “没事。”陆汐有些赌气。 司语一噎，说：“……那你找我做什么？” “你是我老婆，没事我就不能找你？” 第55章 “老婆”两个字，像珠玉碰撞，清晰动听，让人心颤。 司语怀疑自己要么是被冻傻了，要么就是耳朵被冻坏了，否则怎么会出现幻听？ 她掀掉压得她无法思考的帽子，漂亮的杏眼又大又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刚才叫我什么？” “……”陆汐微张着嘴，精明的脸上也是写满了震惊。 什么老婆？ 她在说什么？ 她又疯了吗？！ 迎着这双清澈见底的双眸，陆汐突然有些无措，身体向后撤，后背碰到冷硬的车门，稍稍冷静下来。 只用了一秒钟，陆汐又恢复了以往从容不迫的样子，眼底无波无澜，镇定道：“奶奶让我来看你。” 司语好不容易火热起来的心，瞬间因为这句话凉下去半截。 她就奇怪陆汐怎么突然抽风叫她老婆，原来还是因为奶奶。 说起来，陆汐哪次主动来找她，不是因为奶奶？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司语垂下眼睫，掩去眼底那抹光，重新把帽子戴好，恹恹地说：“哦。” “……” 对方没有再追问，也不继续用那双澈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陆汐却一点也没感到放松。 女人耷拉着脑袋，把小小的身体缩在厚厚的外套里，帽子上的绒毛几乎把脸挡住。陆汐看不到她脸上表情，只觉得她像只无人领养的流浪猫。 陆汐突然后悔了，后悔把奶奶拉出来当挡箭牌。但如果不这样说，她又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叫司语老婆。 她们确实是法律上的妻妻关系，只是签了协议，不是正常的妻妻。 在此之前，陆汐从未想过会用“老婆”这样亲昵的字眼来称呼司语。 刚才她没忍住。 看到林亦言上了这辆保姆车，陆汐鬼使神差也跟了过来。 看到林亦言把手放在司语额头上，陆汐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被司语质问时，这种不适的感觉到达顶点。 她明明看到司语跟林亦言相处时动作亲密自然，怎么自己一来，司语就板着个脸，说话干巴巴带着情绪，好像她的出现打扰了她们。 这种强烈的对比，使得陆汐心里极度不平衡，不假思索说出“你是我老婆”这种话。 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阿嚏——”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23 一声响亮的喷嚏打破这诡异又难堪的僵局。 司语揉揉鼻子，拧开保温杯想喝热水。她忘了试水温，被烫到舌头，惊叫一下，手里的水杯晃荡着，开水眼看就要洒出来。 陆汐地帮她拖住保温杯，碰到她冰块一样的手，皱眉：“手怎么这么冷？” 司语挣开她，没好气道：“穿那么薄的衣服拍戏，不冻死算好的了。” 陆汐不由得想起她穿那件病号服，光着脚在路上拼命奔跑的样子。 垂眸，看到她脚上已经穿了厚厚的雪地靴，视线上移，掠过她被冻得青紫的双手、嘴唇、鼻尖，最后看着她打喷嚏后蒙上雾气的双眸。 奶奶说：“乔乔不是你老婆吗？你怎么一点也不心疼！” 在车里观看的时候，因为知道是在拍戏，陆汐只是感叹司语的敬业和认真。近距离见了本人，看她一副柔弱的样子，陆汐发现自己还是有些触动的。 想把她一双小手握住，想把她瘦弱的身体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被她隔开的只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缓缓伸出去。 伸到一半时，冷不丁听到司语说：“你干嘛？” 陆汐恍然惊醒，那只手顿在半空中，对上司语疑惑中又带着戒备的眼神：“……” 此时收回，好像显得自己心虚。 陆汐心念微动，手势继续往前，落在她额头上。 她做了和林亦言刚才一样的动作。 温暖的掌心贴着冷冰冰的额头时，司语怔了怔。 一秒，两秒…… 不知道过了多少秒后，陆汐目光严谨地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煞有介事地说：“还好没有发烧。” “……” 又过了几秒钟，那只手才依依不舍想要离开。 离开不过半寸的距离，被一只冰凉透骨的手紧紧按住。 陆汐诧异地看着她。 司语突然贪恋这一点难得的温暖，只想让她温暖的掌心贴得更久一些。 这女人表面这么冰冷，没想到手却这么暖。 刚才林亦言也是要帮她试体温，对方的手也是暖的，但是跟陆汐的触感又不同。 司语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她只顾一时贪念，却没想过这样的动作多么暧昧。 等她反应过来时，惊惶放开对方的手，讪笑道：“量体温……要久一点才准的。” 陆汐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这个说辞，一言不发，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司语低着头不敢看她，眼珠子转了转，忙岔开话题：“奶奶在家还好吗？” 陆老夫人就在不远处的车上，陆汐却不太想告诉她，感觉说了以后，她马上就会跑过去看奶奶，那她们独处的时间就更少了。 ……她为什么会想和她多一些独处时间？ 还没等陆汐想明白，司语看她神色古怪，急道：“干嘛不说话，奶奶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陆汐思想被打乱，心神收回，看她一脸担忧，敛眉，说：“奶奶很好。” 司语松了口气。 沉默。 “你……” “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24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面面相觑。 陆汐长睫微动，轻声：“你先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肌肤相贴那半分钟被暖到了，司语突然觉得陆汐此刻有些温柔，尤其是眼神。 可是温柔这个词跟陆汐实在不搭，司语觉得肯定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奶奶，她们两个好像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司语摸了摸有些凉的脖子，清清嗓子，说：“你怎么还没走？” 盛在那双迷人凤眼里的浅浅柔光，因为她这句话赶人的话一扫而光。 陆汐面部表情一点点绷紧，凝视她：“怕我潜你？”？ 司语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这个“潜”是什么意思。 两个多月前，司语还在影视城拍《宠妃二》。那天她坠马，陆汐来敲她保姆车，问她是不是吓到了。 说那句话时陆汐声音也是很轻柔，司语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却没想陆汐下一刻语气变冷硬，说只是作为领导例行问候。 司语被她噎得胸口发闷，为了膈应她，在她下车时故意给她忠告，提醒她以后不要随便上女艺人的车，免得被人误会是要潜规则。 司语纯粹是赌气才那样说，没想到陆汐比她还记仇。 她真是见鬼了才会觉得这女人温柔，说话分分钟能噎死人。 司语脾气也上来了，直视她，不阴不阳地说：“你是投资人，我不过是一个小演员，你在我车上待这么久，别人难免误会。我可不想明天看到什么十八线小演员抱美女总裁大腿上位这种新闻。” 因为不想和她传绯闻，所以才这么急着把她赶下车？ 熄灭的那团火开始复苏。 陆汐表情变了又变，深呼吸，转身离开。 手搭在门锁上时，又不受控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保温杯上，压抑着心里的火气，语气生硬道：“冷就多喝热水。” “砰——”车门关上了。 “……” 还多喝热水，你是直男癌晚期吗？ 司语快被她气死了。 本来只是受点冻，吹吹暖气就好了，陆汐走了以后，司语头痛得不行。 小夏窜上车，两眼放光望着她，迫不及待问：“陆总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待这么久？” 司语一记眼刀飞过去，凉飕飕说：“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小夏抖了抖：“……怎么了嘛？” 司语不想说太多，闭上眼睛假寐。 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司语换衣服去拍下一场戏。 拍摄过程中，她注意到那辆白色宾利悄悄开走了。 有了先例，陆老夫人对去片场看司语拍戏这件事上了瘾，陆汐平时工作太忙，她就让家里的保姆和司机带她去。 陆汐听说她每次去都乖乖坐着车里看，也就随她了，周末不忙的时候再陪她一起去。 陆老夫人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来了，看陆汐一直待在车里，说：“乔乔拍完了，你怎么不下去看她？” 陆汐看着外面刚下戏匆匆走向保姆车的司语，想起上次两人不愉快的对话，心里有些添堵，别开头，说：“她不希望我过去。” “为什么？” “可能……是怕别人说闲话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25 “你们是妻妻，你找她天经地义，怕别人说什么闲话？”陆老夫人很是不解。 陆汐表情松动，说：“奶奶，我跟她的关系没有对外公开。” 陆老夫人更是不解：“为什么不公开？” 当初不公开，是因为她们只是协议结婚，约定两年到期解除婚约关系。然而两年期限早就过了，她们还是没有离。 陆老夫人见她不语，警觉道：“是不是你不想公开？” “我……” 陆老夫人看她吞吞吐吐，眼神微凛，严厉道：“你隐瞒和乔乔结婚的事实，难道是想在外面乱搞？” “……”陆汐一个头两个大，忙说：“奶奶您想哪去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陆汐不敢告诉她自己和司语协议结婚的事，眼眸流转，咬咬牙，说：“是她不想公开。” 司语不止一次说过不想和她传绯闻，时尚盛典晚宴结束后说过，上一次她来探班也说过。 陆老夫人喃喃：“乔乔不想公开？为什么？” “……那你得问她。” 陆老夫人迫切想知道答案，只是片场人多嘴杂，司语拍戏又那么忙，她不好去打扰。 “小语小语。”小夏拍了下正要上车吹暖气的司语肩膀，“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梁予菲？” 司语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 乱糟糟的片场中，一个穿得通体雪白，打扮得像只兔子一样的女人从她眼前晃过。 那张虚伪的面孔，就算化成灰司语也认得，正是许久没露面的梁予菲。 梁予菲朝片场等戏的林亦言跑过去。 “亦言！” 林亦言转过头，看到一张清纯干净的笑脸，欣喜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呀～”梁予菲从随身带的可爱背包里拿出一条红色围巾，满面娇羞地说：“天冷了，我亲手织了这个，送给你。” 林亦言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换上她送的这条，说：“很暖，我很喜欢。” 梁予菲腼腆一笑，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早知道林亦言这么好攻略，她当初就不费那么多心思讨好陆汐了，惹恼了陆汐，她已经很久接不到通告。 不过没关系，林亦言对她很有好感，只要拿下林亦言，就算以后没戏拍，她也能让林亦言心甘情愿给她钱花。 借着探班为由，梁予菲顺理成章留下来观看拍摄。 司语去找林亦言对戏时，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红围巾，调侃道：“围巾挺漂亮啊，女朋友送的？” 林亦言笑笑说：“只是朋友。” “这不是梁予菲送你的吗？” “是啊。” 司语面露困惑：“梁予菲不就是你女朋友吗？” 林亦言表情一僵，说：“谁说她是我女朋友？” “我听到工作人员说的呀。”司语眨了眨眼睛，“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听到有人问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她没有否认呀。” 林亦言：“……” 对于自己突然多出来女朋友这件事，林亦言十分郁闷，她只好先撇下司语，去找梁予菲了解情况。 梁予菲和几个化妆老师聊得正嗨。 化妆师1：“你还会织围巾呀？好厉害。”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26 梁予菲：“这个很简单的。” 化妆师2：“是送给言姐的那条吗？我看花纹挺复杂的，应该不简单吧。” 梁予菲笑笑没解释。 化妆师3：“都送围巾了，予菲，你和言姐的关系不简单哦，你们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梁予菲脸微微一红，说：“哎呀，你们不要乱说。” 化妆师3：“还脸红了，肯定有猫腻！” 梁予菲捂着脸跑了，转身碰到林亦言，她忙挤出甜美的笑容，说：“亦言，你不是要对戏吗？” 她们的聊天内容，林亦言都听见了。 那几个化妆师正一脸八卦地看着她们，其中一个小声说：“她们肯定是在谈恋爱。” 林亦言蹙眉，把梁予菲拉到一边：“予菲，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女朋友？” 梁予菲支吾道：“我……我没有说呀，是她们乱猜的。” “可是你也没有解释不是吗？”林亦言无奈道：“你语焉不详，她们肯定会误会我们的关系。” “你生气了吗？” 林亦言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强硬，缓了缓，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 “为什么？”梁予菲眼里闪着泪光，委屈地看着她，“你不喜欢我吗？” “……” 这个问题，林亦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梁予菲这张清纯不做作的脸很对她胃口，让她想起了她的初恋。但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林亦言发现感觉不太对。 她喜欢那种含蓄被动的女生，这样追起来才有成就感。 那天看完话剧以后，梁予菲突然提出要去她家，林亦言没想太多把人带回去了。 到了她家，梁予菲说有点头晕，林亦言以为她醉了，留她过夜。洗完澡，梁予菲披着一件浴巾就出来了，一把将她抱住。 说实话，林亦言有被吓到。 倒不是因为自己保守才被吓到，而且因为，林亦言突然发现，梁予菲似乎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清纯无知。 那天她们什么也没发生。 事后，梁予菲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个劲跟她道歉。 林亦言只当她是喝醉了才行为失控。 林亦言对梁予菲的确有好感，但还没有喜欢到可以当女朋友的程度。 梁予菲故意含糊其辞，让其他人误会她们的关系，林亦言是有点生气，可是看到对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又不忍心。 她还是不太能接受女生太主动，觉得还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 “亦言？”梁予菲惴惴地等待。 林亦言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听到导演喊：“亦言，过来拍戏。” 林亦言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冲她微微一笑，说：“等我拍完再说。” 这一场是女一和女二的对手戏。 拍完以后，司语叫住林亦言，示意她借一步说话：“我和梁予菲有过节，说这些话可能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 “你和她有过节？”林亦言愕然。 “这个不重要……”司语直截了当地说：“梁予菲这个人很不简单。她之前和光影的二小姐陆薇是好闺蜜，在知道陆薇的姐姐，也就是陆汐有老……有对象的情况下，她还试图勾引陆汐。” 司语差一点就把陆汐有老婆的事说出来，意识到不妥忙改口。 “我不清楚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司语继续道：“但我想提醒你，小心这个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27 林亦言若有所思。 司语言尽于此，裹紧大衣走向保姆车。 “亦言，渴了吗？”梁予菲笑盈盈地拿着一个保温杯过来。 看着她脸上纯真无害的笑容，想到司语刚才那些话，林亦言心情有些复杂，接过保温杯，却不急着喝。 “予菲，你和司语有过节？” 梁予菲心下一慌，快速挤出几滴眼泪，期期艾艾地说：“她以前经常欺负我。” 林亦言深深皱眉。 进组半个月后，春节到了。 除夕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雪，剧组放假半天，让所有演职人员回家过年。 片场外面停着一辆黑色林肯，司语看向车牌，认出那是陆家的专车。 几个小时前，陆老夫人给她打电话说让司机过来接她，她径直打开后座车门。 上了车，发现前面的人不是陆家司机，而是陆汐，司语愣了愣，心想：应该是奶奶让她来的吧。 两个人宛如陌生人，一路无话。 这是司语穿过来后过的第一个春节，虽然这里不是她真正的家，但这里很热闹。 吃完丰盛的年夜饭，司语坐在客厅陪陆老夫人看春晚。 看了两个小时，陆老夫人扛不住了，司语推她回房间睡觉。 要离开时，被一只手枯瘦的手拉住。 “怎么了奶奶？” “汐汐说，你不想公开你们俩结婚的事。为什么？”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司语心里一番权衡，说：“奶奶，如果公开，可能会引来很多闲言碎语，这样我就没办法安心拍戏了。” 陆老夫人宽心了，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不爱汐汐，所以才不想公开。” 爱？ 好陌生的一个词。 司语怔忪间，又听到陆老夫人说：“那天汐汐说是你不想公开，我看她表情很委屈。你有跟她解释过吗？” 有必要解释吗？ 等等，奶奶这句话的意思是，陆汐因为她不想公开她们结婚的事，所以感觉委屈？ 怎么可能？！ 陆汐应该比她更不想公开吧？ 司语觉得陆老夫人一定是想多了。 …… 除夕夜陆震南也没放过陆汐，把她喊去书房聊工作。 陆汐推开房门，看到司语蹲在地上翻箱倒柜。 “你在找什么？” “找被子睡觉啊。” 司语找了半天没发现多余的被子，以前盖的那条也不见了。 是谁把她藏得那么深的被子拿走了？她想去问阿姨。 陆汐伸手拦住她，说：“不用找了。” “不找我今晚盖什么？”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28 “你……睡床吧。” 女人似乎不习惯说软话，简单的几个字说得磕磕巴巴。 对于陆汐这样的请求，司语倍感意外。 陆汐是在关心她吗？ 月亮打西边出来了？ 司语看看那张让人心动的大床，又看向陆汐，不确定道：“我睡床，你睡沙发？” 陆汐低咳一声，说：“我也睡床。” 这个“也”字就很微妙了。 看着女人冷白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司语暗想：她是在害羞吗？ 陆汐会害羞？？？ 这太神奇了。 陆汐见她犹豫，又说：“你去问阿姨要被子就露馅了。” 司语想了想，好像也是。 天热的时候盖不盖被子无所谓，现在天冷了，虽然有暖气，但司语非常怕冷，不盖被子她睡不着。 司语看了看大床上唯一一条蚕丝被。 第56章 抱着换洗的衣服进入浴室，司语还在想她盖的那条被子到底去哪儿了。 整个房间都找不出第二条被子，她现在有些纠结。 其实还有其他办法，比如穿厚点的睡衣，拿几件厚外套当被子，勉强也能对付过去。只是她这次从剧组匆匆赶回来，没带什么厚外套，就连睡衣也是之前留在这里的薄款。 或者她可以问陆汐借。 问题是，陆汐愿意借吗？ 就算陆汐真借给她，这样搞也挺麻烦的，绕来绕去，还显得自己很矫情。 不就是同盖一条被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思来想去了很久，司语只能妥协于现实。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陆汐这样一个冷淡且有洁癖的人，居然愿意跟她盖一条被子。 这女人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司语开始脱衣服，边脱边漫无边际地想：被子会不会是陆汐拿走的？ 在外面接电话的陆汐心里有点乱。 市里严禁燃放烟花炮竹，今年的除夕夜依旧是冷冷清清。 外面大雪纷飞。 一片片雪花落在树梢上，最后不堪重负滚落到地上。 窗户关得很严实，静谧的房间里，任何声响都会被放大数倍。 花洒喷出的沙沙水声，听着像是密集的雨点，一下又一下，击打着陆汐摇摆不定的心。 手机那头陈妍还在跟她汇报工作，陆汐心不在焉，眼神不受控地瞥向那扇玻璃门。 浴室的玻璃门上面雕刻着简洁的花纹，磨砂设计，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有光透出来时，隐约能看到一点轮廓。 司语在里面洗澡。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29 等她洗完自己才能洗。 这样的情况以前发生过无数次，每次等待时，陆汐都会找些事情来做，看看文件回回邮件，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这一次，她突然没有耐心等。 想到司语在里面，她心里生出一丝微妙感，扰得她心神不定。 看着那道模糊的人影，陆汐不由自主地用眼神去描绘女人身体的轮廓——纤细匀称，凹凸有致。 “陆总？” 听筒里的声音像一道警铃，陆汐猛地清醒，略显狼狈地别开头。 她没注意听陈妍说了什么。 “啊——”浴室方向蓦地传出一声尖叫。 紧接着是沉闷的撞击声。 意识到声音是从浴室传出来的，陆汐忙放下手机，跑过去拍门。 拍了一会儿没人回应，水声也停了，陆汐心口一紧，想推门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没推动。 洗个澡还反锁门？ 这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这女人难道是在防自己？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陆汐没心思去想太多，又试着拍了拍门。 司语刚洗完澡，衣服还没穿，凝脂般光滑的身体上泛着水光，她弯成一只虾米，两只手捂着膝盖，漂亮的五官拧在一起。 “你没事吧？”陆汐略显着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司语才听到外面的动静。 忍过那阵疼，缓了口气，她才对外面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的人说：“我没事。” 低头看着膝盖上红红的一片，司语咬了咬下唇。 最近拍戏太累了，温暖的热水浇得她昏昏欲睡，简单洗完，司语关了水阀，倾身去拿挂在墙上的浴巾时，脚下不小心打滑，摔下时膝盖撞到浴缸沿，疼得她眼冒金星。 司语坐到身上的水分快干了，才慢吞吞擦身体，穿睡衣。 打开浴室门，看到陆汐站在外面，她愣了愣，直起腰来，赧然道：“不好意思，刚才摔了一跤，搞得有点久。你洗吧。” 她侧身为陆汐让出空间。 陆汐没有动，视线掠过她眉眼，一路往下，看着她有些别扭的左脚，皱眉：“受伤了？” 司语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示弱，而且洗个澡还把自己摔了，她觉得挺丢脸的，眼眸微闪，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磕了一下，没事。” 看她一瘸一拐走向大床，陆汐怎么都觉得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大步流星走过来，一只手落在她肩膀上。 司语茫然地看着她。 陆汐下巴点了点大床，示意她坐下，盯着她她屈起的膝盖，说：“裤子拉起来。” “……干嘛？” 见她没有动作，陆汐视线回到她脸上，发现她正眼带戒备地看着自己，意识到语气可能有些冷硬，抿了抿唇，缓声说：“我只是想看看严不严重。” 上一句听着像命令，这一句听上去又像是在关心。 是关心吧？ 肩膀上那只手暗示性地往下压了压，力道不算大。 女人冷艳寡淡的脸上比平时多了些表情，眼眸微深，眉心微蹙，好像比自己还紧张。 司语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在自在多情了，不过还是顺从地坐下了。 走了几步，伤口好像更疼了。 她小心翼翼拉起裤管，露出膝盖，刚磕到时还是红的，现在变成了青紫。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30 她皮肤很白，膝盖这片颜色不同的皮肤显得尤其触目惊心。 有一种疼，叫别人看了都觉得疼。 都伤成这样了，她居然还说没事？陆汐凤眼微微一眯，眉心紧蹙，说：“我去看看有没有药。” 怕影响明天拍戏，司语也不敢逞能了，乖乖坐在床上等她。 五分钟后，陆汐抱着医药箱回来，略显焦灼地在一堆瓶瓶罐罐里翻找。 “应该是红色那瓶。”司语提醒她。 陆汐从善如流地拿出那瓶红色的，谨慎查看说明。 司语拍戏经常受伤，对这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倒不陌生，她看到名字和标签，知道陆汐拿对了，伸手说：“给我吧。” 陆汐视线从药瓶转移到她脸上，默了默，自顾自拧开瓶盖，拿起一根医用棉签，蘸了药水，伸向她膝盖。 司语缩了缩腿，说：“我自己可……啊！” 刺激性药水碰到患处，司语一点心里防备都没有，直接疼出声。 陆汐手一抖，无措地看着她：“我弄疼你了？” 司语小脸拧成一个包子，盯着她手里的药瓶，可怜兮兮说：“这药是不是过期了呀？” 陆汐忙去找生产日期，瞥见注意事项里“涂抹时可能会出现轻微刺痛感”这行字，说：“没有过期，这个药擦了就是会有点疼。” 司语看向药箱，里面就这一种消肿化瘀的药，没办法挑三拣四，只好咬咬牙，点头。 陆汐有些不忍心，再帮她上药时，动作又比之前轻了许多。 动作再怎么轻，药水碰到皮肤还是很痛。 “疼就喊。”陆汐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司语却咬紧牙关。她从小就很怕疼，不过她也很能忍，刚才叫得有点大声，现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她秀挺的鼻尖上因为疼痛渗出的细汗，想起小时候摔倒时，奶奶帮她擦药时做的一个动作，陆汐心念一动。 司语狐疑地看着她低下头。 女人露出优美白皙的天鹅颈，眼睫毛又密又长，性感的薄唇微微撅起，像对待珍宝一样，认真而又谨慎地往她伤口上吹气。 凉气驱散了药物带来的灼烧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膝盖那片皮肤蔓延至周身，瞬间痒到心里。 司语脊背绷直，在陆汐准备换第二根棉签帮她擦时，忙把腿收回来。 陆汐以为又是自己把她弄疼了，手势一顿。 司语一把夺过棉签，支支吾吾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不是嫌弃陆汐做得不好，而是做得太好了，温柔得让她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上次在剧组让她多喝热水，现在居然这么体贴帮她擦药。直男癌晚期患者变身温柔大姐姐？ 擦就好好擦，干嘛还要吹…… 吹气可以缓解痛疼，或许陆汐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没有别的心思，司语却觉得这样有些暧昧。 她自己吹的时候没感觉，陆汐一吹，她两条腿都快软掉了…… 再者，她手又没受伤，根本不需要人帮忙。 陆汐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看了她几秒钟，什么也没说，把药瓶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进了浴室。 洗完出来时，发现司语已经躺在床上。 两米长的被子，她只盖了三分之一。 由于是侧躺，陆汐看不到她的脸，靠近时，听到她绵长平缓的呼吸声。 “你睡了吗？”陆汐轻声问她。 “……”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31 司语早就睡着了。 陆汐略显犹豫地掀开被子，关了灯，躺下。 记事以后，陆汐再也没有跟别人同床睡过。司语是例外。 距离她们上次同床睡已经过去几个月了，那天晚上因为被沙发折磨了很久，爬上/床时陆汐困得不行，她很快睡着了。 这一次她却毫无睡意。 鼻尖时不时钻入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还有女人身上飘过来的似有若无的淡香。 也可能不是因为味道，而是别的原因。 一想到她们两个此时正同盖一床被子，陆汐身体便开始燥热。 她突然后悔让阿姨把那条被子拿走了。 天越来越冷了，那天阿姨来帮她换被子，顺便收拾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被子，问她：“大小姐，这里怎么还藏着一条被子，你要用吗？” 陆汐知道那被子是司语藏进去的，只是自从她们“冷战”以后，司语再也没有回陆家留过夜，想来这被子也不需要了。 让阿姨把被子拿走时，陆汐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被子不够要和司语同盖一条。 一缕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借着那点微弱的光，陆汐静静审视躺在她身旁的女人。 女人骨架很小，身体紧贴着床沿，中间留出很大的空隙，再睡一个人都没有问题。 离这么远做什么？ 陆汐皱了皱眉，不禁想起推浴室门时没推开，像是被人在里面反锁了。 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防备心这么重了？ 陆汐轻吐气，闭上眼睛，还是睡不着。 脑子里总是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司语洗澡的样子，皱着脸喊疼的样子…… 她像是中邪了一样，越想越热，干脆把被子掀开，两只手露在外面，对着黑沉沉的空气发呆。 太煎熬了。 明天还是去问阿姨把被子拿回来吧。 她想翻身，又怕吵醒身旁的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僵直着。 最后还是扛不住睡着了。 睡到后半夜，感觉有个东西一个劲往她怀里钻，睡眠一向很浅的陆汐倏地睁开眼睛，本能地想把钻进怀里的“东西”推开，却碰到一个软绵绵的身体时，怔住。 是个人。 根据那Q弹棉软的触感……应该是个女人。 “唔——”怀里的女人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像是不满被人打扰。 恍然明白过来怀里的人是司语，陆汐心头猛地一跳，忘了把人推开。 只迟疑了一秒钟，女人的手便得寸进尺紧紧抱住她的腰。 陆汐呼吸骤停。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脖子上，那一处皮肤像是被烫到一样，烧得她心跳突然加快。 心底有个声音说：快把她推开，你们不能这样。 另一个声音却很叛逆地说：为什么不能？ 女人在她怀里拱了拱，像是在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陆汐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软热的触感拂过脖子时，她脑子里“嗡”的一声，迷迷糊糊想：这女人是在偷亲她吗？ 陆汐从未感觉睡觉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人抱着睡了一夜。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32 女人心安理得抱着她香甜地睡了一夜，而她彻底失眠了。 被闹钟吵醒时，司语还在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进组半个月她没有睡过好觉，昨晚擦完药，躺下以后马上就睡着了。 恼人的闹钟声戛然而止，司语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撞上那双迷人的凤眼，没忍住惊呼出声。 她怎么和陆汐离得这么近！ 不仅仅是距离，发现自己的手正抱着女人细软的腰，司语瞌睡顿消，被电到似的忙收回手，身体灵活地往后撤开。 陆汐好像比她先醒了，还帮她关了闹钟。 这不是重点…… 她为什么会抱着陆汐的腰！！！ 陆汐那双清冷的眼眸里面暗潮汹涌，不会是想打她吧？！ 司语腾地坐起来，抓了抓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干咳一声，尴尬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怕冷……” 陆汐也跟着坐起来，眼皮一撩，略显沙哑的嗓音说：“怕冷，就可以随随便便抱人吗？” “……” 这哀怨的语气，怎么感觉像是要自己对她负责？ 第57章 司语属实冤枉。 她非常怕冷，但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记得上一次抱人睡，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冬天家里没暖气，她和奶奶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后来长大了，也有过和室友、朋友同睡一张床的经历，但她都没有胡乱抱过谁。 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只有在身边最亲近的人面前，她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司语也不清楚是怎么跑到陆汐怀里去的，可能因为被子太薄？也可能因为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太放飞自我…… 昨晚她睡得死沉，连陆汐什么时候爬上/床都不知道。一觉醒来碰上这么难为情的事，司语百口莫辩。 陆汐一向寡淡无情，此时眼眸幽深，是生气了吗？ 司语理亏在先，也不想辩解，支吾着：“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这样了。” 陆汐眼眸微沉，说：“还想有下次？” 司语信誓旦旦道：“下次我睡沙发。” “……” 擦过药以后，腿上的瘀伤没有再加重，只是走路时隐隐作痛，下楼梯时痛感更加明显。陆老夫人在楼下等着，司语不想让她看出来，扶着扶手小心翼翼往下挪，手臂突然被人抓住。 她扭头，对上陆汐清冷无波的眼眸，不解道：“干嘛？” “扶着我。”陆汐言简意赅地说。 司语顿时明白她的用意，顺从地抱住她胳膊，把她当人形拐杖使。 两个人并肩往楼下走。 但是这样走起来还是有些别扭，司语怕露出破绽，小声说：“等一下等一下。” 她正琢磨怎么走才更自然些，腰间一紧，条件反射地低呼出声。 垂眸，看着圈住她腰的那条纤长的手臂，司语愣了愣，错愕地看着陆汐。 陆汐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声音无起伏地说：“这样应该好一些，走吧。” 司语试着迈了两级台阶，确实比之前好多了。 问题是……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33 她又忍不住看向紧紧勒住她腰的那只手，心想：她们这样是不是太暧昧了？ “注意脚下。” 晃神时险些踩空，司语看了看一脸淡定从容的陆汐，恍惚地跟着她的步伐，一步步往下走。 暧昧什么的，无非是逢场作戏罢了。 几十级台阶，走下来不到两分钟，司语想了很多。 这女人为了让奶奶放心，还真是什么都愿意配合。今天是搂腰，下次是什么？ 睡觉时她无意识地抱了陆汐，现在陆汐反抱回去，她们这算是扯平了吗？ 坐在餐桌旁等待的陆老夫人一脸慈祥地看着她们。 保姆笑眯眯说：“老夫人您瞧，她们两个多恩爱。” 脚落到平地时，陆汐在她耳边轻声提醒：“慢一点。” 这三个字如春风送暖，细致入微。 司语耳朵有点痒，偏头，撞进那双突然变温柔的眼眸里，差一点出不来。 演得跟真的似的。 司语定定神，回她一个甜美的微笑，对陆老夫人说：“奶奶，早上好。” 陆老夫人充满慈爱的目光扫了眼她们亲密的姿势，笑得合不拢嘴：“早早早。” 虽然知道陆汐是配合她在演戏，司语还是被陆老夫人和保姆那两道戏谑的目光看得脸有些热，说：“奶奶，我还得赶回剧组拍戏，不能陪您吃早餐了。” 难得看到她们妻妻俩秀一次恩爱，陆老夫人心情大好，也不挽留她，让保姆帮她把早餐打包带走。 “奶奶再见～” 两个人如同连体婴儿般，你搂着我的腰，我抓着你的手，“恩爱”无比地到了车库。 脱离了陆老夫人的视线，陆汐立刻放开她的腰，退后一步，说：“让刘叔送你吧。” 腰间的束缚没有了，司语一只手扶着车门，上车前，似笑非笑看着她，说：“我觉得你哪天不当总裁了，当演员应该也不错。” “什么意思？” 司语耸耸肩，赞叹地说：“你刚才演得很投入，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现在又能一秒钟出戏。啧啧，陆总，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 “走了，拜拜。” 目送那辆黑色林肯离开车库后，陆汐很久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演戏”“出戏”指的是什么。 只是看她脚受伤才扶她，怎么就是演了？ 又站了一会儿，陆汐回去陪陆老夫人吃早餐。 陆老夫人诧异：“你怎么不送乔乔过去？” 陆汐顿了顿，说：“剧组人多眼杂，被人看到解释不清。” 陆老夫人想起昨天晚上的问话，说：“你也别太难过，我问过乔乔了，她不想公开也是怕被人说闲话，影响她拍戏。她还是爱你的。” “爱……我？”陆汐差一点被食物噎到，抚了抚胸口，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有些急，“这是她说的？” “是啊。” 放到嘴边的食物忘了吃，陆汐怔然地想：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司语说爱她了。 以前司语动不动就把“爱”挂在嘴边，她听得都麻木了。她已经记不清，司语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跟她表白了。 不再说爱她，不再等她回家，也不在她面前演戏了。 陆汐恍然意识到，司语对她的态度，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以前热情如火，现在却冷淡如水。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34 司语还爱她吗？ “发什么呆呢。”陆老夫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想乔乔了？” “……”奶奶您是会读心术吗？ 陆老夫人捂着嘴偷笑，说：“都结婚两年了，你们怎么还是这么腻歪。” 腻歪？？？陆汐一头雾水。 “你要想她就多去看看她。”陆老夫人一本正经地说：“不公开没关系，反正你是投资人，她是你公司艺人，去看她也是情理之中。” 陆汐：“……” 陆老夫人显然想岔了，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只是想了一些和司语有关的事，并不是急着要去见司语。 “或者你每天跟她打电话视频啊，这些不用我教你吧。”陆老夫人又说。 “知道了奶奶。”陆汐只能硬着头皮说。 “你有没有发现乔乔最近瘦了好多？”陆老夫人话锋一转。 陆汐下意识去回忆搂司语腰的感觉，触感很软，她一只手就能圈住大半，细得好像一掐就断。 好像是有点瘦。 陆汐不明白陆老夫人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点点头。 “肯定是因为拍戏太辛苦了。”陆老夫人心疼地说：“从明天开始，我让谢师傅炖点补汤，炖好了你再给她送过去。” “咳——”陆汐这回真噎到了，缓了缓，说：“为什么是我送？” “你是她老婆，你不送谁送？”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陆汐擦了擦嘴，无奈道：“奶奶，我去给她送鸡汤，这不是等于间接承认我和她的关系吗？” “那你就偷偷送嘛。”陆老夫人说：“或者晚上去，乌漆墨黑，别人很难发现。” “……” 于是初一晚上，用过晚饭后，陆汐提着陆老夫人专门让人煲的爱心鸡汤，在老人家期盼的目光注视下，开车前往《消失的古堡》拍摄片场。 外面还飘着雪。 到达片场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黑暗果然是最好的掩饰，陆汐停车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提着保温桶，撑着伞进去时也没人注意到她。 片场过分安静。 韩磊是个要求严苛的导演，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他力求每一场戏尽量可以用到现场收音。 此时正在拍一场车内戏。 两个摄像老师举着摄像机，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 韩磊坐在监视器前，目不转睛看着拍摄画面。 陆汐悄然来到韩磊身后，漫不经心瞥向监视器。 这一瞥，目光就没有离开。 高清画面里，司语扮演的女二陈小小泪流满面，被林亦言饰演的女一赵雁秋温柔地抱在怀里。 赵雁秋轻声哄她：“都过去了，不要想了，有我在，别怕。” 陈小小一脸惶恐地看着她：“秋秋，我们也会死吗？” 赵雁秋凝重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虚弱的笑，说：“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病弱的女孩并没有被安慰，神经质地碎碎念：“他们一个个都死了，我们也会死的，这是命，躲不掉的。我想离开这里，秋秋，你带我走好不好？” “……”赵雁秋不知所措地抱住她，在她颤抖的眼皮上轻轻落下一吻，哽咽道：“等我找到了出口，一定带你走。”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35 “咔——”韩磊举着扬声器说：“很好，演员原地不动，化妆师过去帮忙补下妆整理发型，五分钟后继续下一场。” 憋了许久的工作人员们终于可以说话了，片场沸腾起来。 韩磊站起来伸懒腰，注意到身后有人，震惊道：“陆总？！您怎么来了！” 其他人纷纷看过来，一个个争先抢后地过来跟陆汐打招呼。 陆汐像是没听到一样，冰冷的眼神盯着监视器里给司语擦眼泪的林亦言，说：“下一场拍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太暗，韩磊见陆汐脸色阴沉得可怕，谨慎道：“下一场还是女一女二的车内戏，女一睡着了，女二偷偷吻了女一。” “……” 不说话的陆汐感觉更瘆人了，韩磊拿捏不准这位投资人的脾气，语气依旧不卑不亢，只是带着不确定：“陆总，您觉得有问题吗？” 监视器里，司语不小心碰到林亦言的手，夸张地说：“哇你的手好暖啊！” 林亦言顺势握住她的手，“嘶”了一声，说：“你这手怎么跟冰块一样？” “没办法，一到冬天就这样。” 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陆汐薄唇紧抿，眉头深锁。 韩磊见她不答，又问了一遍。 “嗯？”陆汐回神，视线暂时离开监视器，敛眉掩去眼底的情绪，说：“随你怎么拍。” 韩磊吁了口气，朗声说：“那我们继续了。” 第二场车内戏拍得很顺利，一条过。 韩磊看着成片，满意地说：“亦言和司语越来越有CP感了，感情戏演得很自然，比我想象中要好。陆总您觉得呢？诶，陆总呢？” 转眼的工夫投资人居然不见了，韩岩忙问助理。 助理刚才也在看监视器，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抹高挑的身影在黑夜中穿行，径直朝片场外面等待的小助理走过去：“小夏。” 看清来人，小夏吸了口气，张大嘴巴，说：“陆总！” “这个给你。” 看着递到眼前的保温桶，小夏不敢相信道：“给我？” “趁热喝。”陆汐把提手塞进她手里，转身离开。 人走了很久以后，小夏才反应过来，打开盖子，闻到一股香浓的味道，整个人傻掉了。 大BOSS大晚上跑来给她送鸡汤？？？ 她一定是在做梦！！！ 司语下戏后不见小夏跑过来给她递衣服，远远就看到她的小助理直愣愣站在外面，不知是被冻傻了还是睡着了，她只好走过去。 走近后，发现这傻妞儿边掐脸边自言自语：“嗷，好痛！不是做梦啊！” 司语敲她脑袋：“干嘛呢你？” 小夏转身看到是她，“哎呀”一声，忙把大衣给她，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司语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说：“你拿个保温桶做什么，又想勾引我吃宵夜是不是？” 小夏左右张望，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这里面是鸡汤，陆总给我的，你说奇不奇怪。” “哪个陆总？” “咱们大BOSS啊！” “陆汐？” “对啊！”小夏激动地说：“我刚才在看你们拍戏，陆总就拿着这个东西过来找我，把我吓一跳！然后她还特别强调是给我的，让我趁热喝。我打开看了，里面是鸡汤！我简直吓尿了！” 司语的关注点却是陆汐什么时候来的？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36 “你说陆总为什么突然给我送鸡汤？”小夏百思不得其解。 司语也很纳闷，陆汐来片场不应该是找她吗？这保温桶分明是家里的，怎么是给小夏不是给她？ 小夏自然是不会骗她的，司语搞不懂陆汐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迎着小夏困惑的小眼神，半开玩笑地说：“也许她看上你了吧。” 小夏大惊失色，忙说：“你别开玩笑了，陆总怎么可能看上我！” 司语不置可否，看了看那保温桶，说：“既然给你了，你就喝吧。” “我不敢……” “放心吧，你们陆总不会在里面下毒的。” “可是：“你跟我一起喝吧。” 司语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凉飕飕说：“我这角色要保持病态美，胖了还怎么病态。我不喝，你自己喝吧。” 就算不是为了角色她也不喝，又不是专门给她的。司语撇撇嘴，郁结地走向保姆车。 陆汐回到家里时，陆老夫人正准备去睡，看她两手空空回来，说：“保温桶呢？” 陆汐表情一顿，说：“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明天你去送的时候记得拿回来。” 还有明天？ 可是陆汐再也不想去了。 她叫住陆老夫人，说：“奶奶，明天让别人去送吧。” “你被人发现了？” “……嗯。” 陆老夫人不疑有他，说：“那就让刘叔去送吧。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奶奶晚安。” 回到房间，陆汐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洗了澡，躺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林亦言亲司语，司语亲林亦言，两个人手握在一起……这些画面，越想越烦躁。 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她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是片场看到的内容，只不过另一个主角变成了她。 她紧紧抱着司语，轻柔地抬起女人的下巴，吻住那两片花瓣一样饱满的红唇，辗转碾磨，由浅至深，纠缠不休…… 第58章 陆薇闲了两个多月了，除了宅在家里打游戏，她还经常参加那些豪门千金的趴体和各种局，渐渐从被梁予菲背叛的沉痛中走出来。 下定决心和梁予菲绝交后，陆薇以为自己失去了一整片森林，后来才发现，她失去的不过是一棵不值得依靠的树。 日子过得轻松又潇洒，她堕落地想：这样整天吃喝玩乐也不错。 昨天晚上，某个好姐妹在自己开的酒吧里办生日趴，邀请陆薇去玩，她盛装打扮后去了。 喝得正嗨时，一个平时很少来往，也跟她一样混娱乐圈的某名媛，突然殷勤地过来跟她聊天。 那名媛是唱歌的，跟自己还是有些不一样，不过都是一个圈子，共同话题很多。陆薇以为对方是想跟她交朋友，没想到是来奚落她的。 “就你那尴尬的演技怎么好意思拍戏，不怕给自己家公司丢脸吗？” 那名媛故意说得很大声，搞得陆薇无地自容，要不是陆汐提醒过她在外面要谨言慎行，真想把手里的红酒泼到那人脸上去。 陆薇气咻咻回到家，第一时间找出那名媛唱过的歌来听，越听越生气，心理不平衡地想：怎么可能唱得这么好，一定是百万修音师的功劳！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37 唱得不好可以后期修音，演技不好修不了。 陆薇很是挫败。 想起那些名媛嘲笑她时的样子，陆薇萌生了想要退圈的念头，可是又不甘心。 她愁得一夜没睡，天亮了去找陆汐，想让她这个精明的姐姐帮她指条明路。 她先是把那名媛奚落她的事说了，接着说了一大堆丧气话，希望陆汐可以给些安慰。 等了半天，发现陆汐像丢了一魂一样，纤长的手指反复摩擦那两片薄薄的嘴唇，看着窗外发呆。 陆薇碰了碰她，盯着她被摸得有些殷红的嘴唇，说：“你是不是嘴巴痒啊，看你摸半天了。” 陆汐心里一惊，忙把手放下。 “你擦点唇膏啊。”陆薇又说。 “……”陆汐抿了抿唇，收敛神色，说：“你说完了吗？” 陆薇刚才说了那么多，看她好像无动于衷，嘟囔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听我说这些？” 陆汐张了张嘴，哑然。 前半段她有认真听，听的时候还在想她的傻妹妹终于长大了，知道在公共场合压制爆脾气。 当陆薇用歆羡的语气说“如果我能有司语一半的演技就好了”时，后面的内容她再也听不进去，思绪瞬间被那个女人的名字勾走了。 陆薇跟个女唐僧一样在她耳边叽叽喳喳，陆汐却不合时宜想到昨晚那个荒唐的梦。 梦里的内容虚幻又真实。 虚幻的是，明明是林亦言和司语演那场车内戏的背景，她却变成了里面的主人公。 林亦言只是蜻蜓点水般亲了下司语的眼皮，她却和司语进行了一场似乎很漫长的深吻。 真实的是，她能清楚记住每一个细节：她抱着司语的软腰，司语小鸟依人地靠在她怀里。她低头吻住了她，含住那两片唇，用she尖描绘女人饱满的唇形。她们抱得越来越紧，吻得越来越深，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是她第二次梦到司语。 第一次梦到是在夏天。 那天司语心血来潮要学游泳，故意把她拉下水。陆汐换好衣服后，看到司语穿着性感的比基尼蹲在地上找衣服，忘了生气。她不知不觉盯着人家近乎全luo的背部看了很久。当天晚上，她梦到司语在她面前脱衣服。 说是脱，其实画面并不真切。 她当时很困扰，请教陈妍。 陈妍告诉她，做这样的梦要么是空虚寂寞，要么就是喜欢那个人产生了幻想。 陆汐不以为然。她觉得是因为白天多看了几眼司语的身体，才会映射到梦中。 这一次，也是一种映射吧？ 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映射到梦里的时候，她会“变”成林亦言？ 半夜惊醒时，陆汐发现嘴唇在抖，好像真的才和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热吻。她两只手下意识往旁边摸，没有摸到温香软玉，只有冷冰冰的床单。 她忙打开床头灯，发现身边没有人，才惊觉那是一场chun梦。 那一刻，心里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 她呆呆地看着被司语用过的那个枕头，就那样枯坐到天亮。 “姐！” 陆汐飘远的思绪，被陆薇高八度的叫声拉回到现实，茫然看着她：“你说什么？” 陆薇被她敷衍的态度伤到了，跺跺脚，赌气道：“什么也没说，就让我自闭好了。哼！” “……” 陆薇摔门而去后，最后那个充满灵性的“哼”字还回荡在空气中。陆汐鬼使神差地代入司语那张脸。 司语也对她这么哼过，傲娇的表情像是在撒娇。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38 ……为什么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 从初三开始，陆汐就把自己泡在公司，忙到半夜才回去，累得倒头就睡，再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初六复工那天，陆汐带着陈妍去和制片方吃饭。 喜庆的街道添上了浪漫的粉色，看着车窗外不住往后退的广告和标语，她不自觉喃喃出声：“情人节又要来了。” “是啊，还有三天。”开车的陈妍笑着问她：“您给司小姐买礼物了吗？” 陆汐沉默。 去年七夕，在奶奶半强迫下，陆汐去商场给司语买了一条项链，还千里迢迢送到H市。她清楚记得，司语看到那条项链时两眼发光，眼眶还有点红，感动地说很喜欢。 不过那次她们闹得不太愉快。 不愉快的原因，好像是因为司语开玩笑说林亦言是她情敌。 想到林亦言，陆汐不由得想起那个梦，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开始升高。 应酬结束后，陆汐让陈妍把车开到了商场。 在挑礼物这件事上，陆汐不太擅长，因为她不太清楚司语喜欢什么。 她们进了一家珠宝店。 店员热情地给她推荐一款情侣对戒，说：“这款对戒卖得最好，不管是送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都是不错的选择呢。” 陈妍看了看陆汐空无一物的纤长手指，在她耳边悄悄说：“陆总，我觉得这个不错。” 戒指做得很精致，对首饰不太感冒的陆汐看了都有些心动。 店员拿出其中一枚，正准备帮她试戴时，陆汐注意到圈里刻着“onlylove”这两个英文单词，忙把手收回来。 店员愣怔地看着她。 陆汐压下心底那一丝微妙的悸动，语气平淡地说：“抱歉，我不需要这个。” 对戒是送给另一半的，她和司语只是协议结婚，送戒指好像不太合适。 最后她买了一条手链。 礼物买好了，怎么送又是个问题。 那天被奶奶命令去给司语送鸡汤，看到司语和林亦言演了两场不算亲热的亲热戏后，陆汐心里很不舒服，回来以后，她暗暗发誓再也不去了。 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后，她心情很乱，见了司语只怕更乱，就更加不想去了。 干脆让司机帮她送好了。 可如果是别人去送的话，司语会不会不高兴？ 陆汐内心挣扎了很久，决定还是自己出马。 等她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去到片场时，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问了陈妍才知道，原来因为临时下雨，剧组被迫提前收工，都回酒店去了。 陆汐只好把车开到剧组下榻的酒店。 一路上来没有碰到什么熟人，她径直来到陈妍给她房间号前，敲门。 开门的是小夏。 小夏惊喜地看着她：“陆总！” 陆汐微微颔首，说：“司语在吗？” “在的在的，她在洗澡。您要进来等她吗？” “嗯。” 大BOSS突然到来，小夏稍显局促，不敢问她为什么找司语，抓耳挠腮地说：“您慢慢等吧，我也回去洗澡了。” 说完人就跑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39 这是一个大床房，床单略显凌乱，外套、手机、包包，还有一本被翻得起皱的剧本被随意丢在上面。 视线环顾一圈，触及那扇紧闭的浴室门时顿了顿。 沙沙声不绝于耳，陆汐分不清到底是外面下雨的声音，还是里面洗澡的声音。想到司语就在里面，她喉咙一阵发紧，忙错开视线。 半个小时后，浴室门打开。 司语披着宽大的酒店浴袍，顶着一头半湿凌乱的头发出来，她骨骼纤细匀称，皮肤白皙通透，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 小夏不在房间，她也没在意。洗完澡有些渴，她接了杯温水，边喝边看手机。 “洗完了？” 冷不丁背后响起一个声音，司语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出来。 她忙转身，看到一抹高挑的身影笔直地站在窗边，见鬼一样惊呼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陆汐款步朝她走过来，距离她一米时站定，视线掠过她水润的红唇时，心口猛地一跳，不动声色挪开，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眸，说：“小夏给我开的门。” 司语也觉得自己有些一惊一乍，长舒了口气，诧异道：“你来干嘛？” 陆汐把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她面前，说：“给你。” 司语愣了愣，随即想到今天是情人节，盯着那礼盒，说：“又是奶奶让你给我买的？” 这份礼物跟陆老夫人没有半点关系，陆汐下意识想解释，但看她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又觉得没必要了。 司语当她默认了，心底一暗，接过那份礼物，干巴巴说：“谢谢。” 去年七夕，陆汐送她礼物时，她迫不及待打开，现在看也不看就放到抽屉里。 是不喜欢吗？ 还是不想要？ 陆汐嘴唇微动，心里的疑惑还没问出口，又听到她说：“我没给你准备礼物。” “……没关系。” “以后别送了。”司语直视她眼眸，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说：“在奶奶面前做做样子就行了，奶奶看不到的时候真的没必要演。要是怕穿帮，你可以提前跟我说，我百分百配合。” 陆汐不喜欢她说话的语气，拧眉，沉声：“你觉得我是在演？” “不是吗？” “叩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司语紧了紧身上的浴袍，绕过面色不虞的陆汐去开门。 “你速度挺快嘛。” 一个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女人声音自门口传来，陆汐倏地看过去。 来人是林亦言。 司语和林亦言约好了要对明天的几场戏，刚才喝水时她回复对方已经洗好了，林亦言说要过来。陆汐的出现让她忘了这茬。 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想起房间里的陆汐，司语不着痕迹地用身体挡住林亦言的视线，淡定道：“不好意思啊亦言，我临时有点事要处理，要不你先回去，等下我去你房间找你？” 林亦言不疑有他，笑笑说：“行吧，我回去等你。” 司语“砰”地把门关上，转身时差点撞到陆汐。 陆汐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表情有些古怪，那双一向清冷的眼眸此时漆黑如墨，里面像是藏着某种危险的情绪。 干嘛这样看她…… 司语后退一步。 除了眼神冻人，陆汐冷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40 司语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光溜溜的脖子，说：“除了送礼物，奶奶没让你干别的吧？约会就算了，我没有时间。” “……”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啊？”司语自顾自说：“等一下，我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 司语打开房门往外观察，缩回来，扭头对抿唇不语的陆汐说：“现在没人，可以走了。” 这逐客令下得简直不留余地。 陆汐看她一副急不可耐想要把自己赶走，又一副生怕别人知道自己和她同在一个房间的表情，心里蹭地冒出一团火，冷然的脸上有些松动，幽幽说：“你要去见林亦言？” “我跟她约好了要对戏。”司语不想让人等太久，见陆汐一动不动，也不管她走不走了，摆摆手说：“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想去换衣服，刚往里面走了一步，手腕被抓住。 “干嘛？”她不解地看向陆汐。 “不准去。” 第59章 “不准去。” 听到这三个字，司语还以为自己拿错了霸道总裁剧本。 她看了看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抬眸，看着突然强势起来的陆汐，困惑地眨眨眼，说：“为什么？” “因为你一秒钟不愿意跟我多待却迫不及待要去见别的女人让我很不爽。”——这句话在陆汐脑子里走了一圈，热血上头，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到达嘴边时，又被仅存的一丝理智强行拉了回来。 司语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水洗过的玻璃珠子，通透干净，仿佛能窥见人心底隐藏的秘密，仰头直直地望着她。 陆汐心头猛地一跳。 她到底在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行为和言语都有些过激，陆汐猛地放开司语的手。 她避开那双透澈的眼睛，稍显慌乱的眼眸落在司语胸口有些散开的浴袍上，顿了顿，说：“我的意思是……你穿成这样，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司语顺着她目光低下头，看到胸前雪白的浴袍，默然。 刚才那三个字很短促，但还是听出是带了情绪的。有那么一瞬，司语以为陆汐是生气了才拦住她（虽然她搞不懂陆汐为什么会生气）。 陆汐过了很久才回复，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结果等了半天，陆汐只是关心她衣着不得体，怕她这样出去影响形象？？？ 司语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扯了扯身上宽松的浴袍，无奈又好笑道：“我怎么可能这样出门，我当然是要先换衣服啊！” “……哦。” 哦什么哦，这女人今天怪怪的。 司语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上前一步想要看得更清楚时，陆汐却警觉地后退了。 “你慢慢换吧，我走了。” 陆汐仓促丢下这句话，打开房门转身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司语独自苦恼。 这女人是吃错药，还是来大姨妈了？ 不过她没有心思想太多，快速换好衣服，简单抹了点面霜，带上剧本去找林亦言。 对完戏已经很晚了，司语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后，收拾床铺正准备睡觉，余光瞥见椅把上搭着一件黑色长绒大衣。 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件衣服，以为是小夏落下的。拿起来看了看码数，发现有点小，小夏那体格不可能穿得进去。 衣服上残留一股淡淡的余香，司语闻了闻，感觉味道很熟悉。 难道是陆汐的？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41 陆汐离开时好像没穿外套，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 司语怔了怔，随即有点想笑。这女人知道提醒她换衣服，怎么不记得拿自己的衣服？ 就算当时不记得，事后也想不起来是丢在她房间了吗？ 手机上没有什么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证明陆汐走后没有找过她。看来是真忘了。 陆汐应该早就到家了吧？ 司语打开微信，想告诉她外套的事，手指落在键盘上时停住了。 这个点，说不定陆汐已经睡了。 她手指无意识地往上滑，停在最后那条消息上——谢谢你。 这是三个月前的消息。 那天是薛绍生日，陆薇差一点出事，司语来大姨妈痛得死去活来，是陆汐帮她冲红糖水，还给她揉肚子，才让她得以入睡。第二天醒来，她马上给陆汐发了这条消息。 自从奶奶过世后，再也没有人这么体贴入微地照顾自己，所以司语是真的很感动。 只是感动不到半小时。 下楼找东西吃时，她听到陆薇对赵阿姨说：“我姐跟我说，她和司语只是逢场作戏。” 司语的记忆力并不算很好，背台词时经常要念五次以上。然而陆薇几个月前说的这句话，她一直记到现在，一字不差。 其实不用陆薇提醒，她自己也明白，陆汐对她不可能真有感情，从她们惨不忍睹的聊天记录就能看出来。 陆汐几乎没有主动给她发过消息，偶尔有那么一两次，还都是跟奶奶有关。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总是因为一些小感动就失去了判断，误把别人的关心当成是喜欢。 对那个人是这样，对陆汐也是如此。就是不长记性。 司语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那些陈年旧事全部清除出去，然后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不管对方睡没睡，都不应该再打扰。 退出聊天窗口，司语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把那件大衣揉成一团塞进行李箱，关灯，睡觉。 雨晴了，又要开始忙碌的拍摄。 进组以来，司语一直兢兢业业拍戏，闲暇之余经常和工作人员打闹，还时不时自掏腰包给大家买奶茶买咖啡。她自认为和大家关系搞得很好，没想到还是有人背后捅她刀。 “昨天晚上我看到咱们美女投资人从司语房间出来！” “投资人？你说的是陆汐吗？” “是啊！昨天情人节，为什么陆总大晚上会在司语房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司语出道到现在还不到一年，她却连续接了三部戏！两部是女二，一部是重要配角。最关键的是，咱们这部电影九个主演，哪一个不比她资历深比她名气大？连陈老师那样的老戏骨都要给她搭戏。” “也不知道她是运气太好，还是真的像传言那样后台很硬。” “我听说她背后有金主。” “谁啊？不会是陆总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不然陆总为什么情人节晚上从她房间出来？” “砰——” 临时化妆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躲在里面说闲话的两个女化妆师吓一大跳。 等看清门外的人正是她们刚才讨论的对象时，两个人脸都白了。 司语刚拍完一场分尸的戏，身上穿的是一件被血染红的碎花睡衣，看着触目惊心。 她仿佛看不到那两个女化妆师，目不斜视走进去，去隔间换衣服，换好走人，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两个女化妆师面面相觑。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42 小夏气呼呼地追上她，说：“她们好可恶，免费喝了你那么多次咖啡奶茶，居然还在背后诋毁你。” 这样的人司语以前见得多了，麻木了，所以想生气都气不起来，她一笑置之。 小夏看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得飞快，还笑得这么轻松，想来是没把那两人的话放在心上。 司语的心态好像一直很好，小夏从来没见她被任何不好的言论刺激到过。 虽然很反感那种背后嚼舌根的人，不过她们刚才提到陆汐从司语房间出来，小夏还是有一点好奇，忍不住问：“小语，昨天晚上陆总为什么来找你呀？” 司语不想骗她，又不想据实已告，模棱两可说：“可能是吃饱了撑的。” “……” 当戏里另一个女演员赵露跑来问她“你是不是陆总女朋友”时，司语才惊觉，原来关于陆汐情人节夜晚从她房间出来的传闻已经传遍整个剧组。 研讨会结束后那次聚餐，听到陆汐亲口承认不是单身，赵露十分震惊。今天又听到陆汐和司语的小八卦，她按捺不住跑来向司语求证。 也幸亏对方问的是不是女朋友，要问其他司语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是。”司语言简意赅地说。 “这样啊。”赵露不好意思八卦太多，拍拍屁股走了。 坐在旁边休息的林亦言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若有所思看着司语。 林亦言不是B市本地人，今年春节她回不去，以为又要一个人过，却意外收到梁予菲发来的消息。 知道梁予菲也是远在他乡回不去，林亦言把她邀请到自己家一起过年。 吃饭时，她问起梁予菲之前提到的一件事：“你说司语以前经常欺负你，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梁予菲哭哭啼啼告诉她一些事。说是司语和光影某高层有一腿，因为看不惯她，让那个高层把她封杀了。 林亦言很是震惊。 娱乐圈里靠潜规则上位的不少，司语也会做这种事？ 拍戏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林亦言觉得司语是个工作刻苦认真，对人友善坦诚的好演员，看着一点也不像是会背后耍阴谋手段的小人。 但也不排除司语是在演，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都很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只能说司语演技太好了，连她都被骗了。 梁予菲痛斥司语欺负她，哭得伤心欲绝，林亦言看着蛮心疼的。 至于司语是不是真的对梁予菲做了那些坏事……林亦言真不好妄下结论。 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司语倏地看过去，与林亦言视线撞上。 林亦言快速敛去眼底的情绪，泰然自若地说：“你双掉了。” 司语下意识要去摸眼睛，抬起手时，看到上面脏兮兮全是泥巴。 她在戏里饰演的女二是个精神病患者，平时柔弱无害，有事没事就爱蹲在地上玩泥巴。 上一场戏刚拍完，司语还没来得及洗手。 小夏去帮她拿热水了，她只好求助地看向林亦言。 林亦言笑笑，过来帮她撕下双眼皮贴。 陆汐到达片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暧昧的一幕：林亦言一只手搭在司语肩膀上，另一只手抚摸司语的脸。司语一动不动任由她触碰。两个人深情对望，相视而笑。 陈妍肉眼可见身旁的BOSS脸色越来越阴沉，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举止似乎很亲密的两人，干咳一声，说：“她们可能是在对戏。” 陆汐轮廓完美的下颚绷得死紧，一言不发看着不远处两个人。 导演韩岩忙过来跟陆汐打招呼，没听到对方有任何指示和意见，就去准备拍下一场戏了。 过了一会儿，韩岩中气十足的声音通过喇叭扩散到四面八方：“陈老师、阿宽、亦言就位。” 林亦言大步流星地朝拍摄区域走去，经过某个位置时，被一道存在感十足的高挑身影吸引了目光。 发现是陆汐，她脚步微顿，说：“陆总。” 陆汐只是冲她轻轻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清冷的眼眸里却透着一丝丝的敌意。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43 没错，是敌意。 研讨会上第一次见到陆汐时，林亦言就觉得这位投资人对她不是很友善。经纪人告诉她是她想多了。 林亦言也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现在近距离对视，她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压迫感。 那是一种长居高位的人才具有的气场，让一向自信的林亦言信念开始动摇，凝眉审视眼前的投资人。 陆汐一点也不像是个总裁，倒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美目清冷，睥睨一切。 林亦言跟她身高差不多，被她这么看着，竟有一种自己矮她半截的错觉。 对方不动声色地用气势压着她，敌意如此明显。 只是林亦言想不通，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位投资人？ 难道……是因为司语？ “亦言，快过来呀！”导演又在喊人。 林亦言收起心思，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 司语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陆汐。 就在她暗暗想陆汐怎么那么闲又来探班时，看到陆汐迈开腿朝她一步步走过来，想到那些流言蜚语，司语抱着剧本转身跑了。 陆汐：“……” 陆汐其实是要出差的。 去机场刚好经过片场，陈妍有意无意问她：“陆总，还有点时间，您要去片场看看吗？” 去片场做什么？陆汐心想。 眉目流转，嘴上却说：“嗯。”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过来。 既然来了，打声招呼再走也好。 她是想过来告诉司语她等下要出差，但是司语好像在躲她。 为什么躲她？ 这个问题，直到剧组杀青宴那天，陆汐才知道答案。 3月底，电影《消失的古堡》宣布杀青，剧组邀请所有主创，以及投资方参加杀青宴。 陆汐作为投资人代表出席。 辛苦了三个月，电影拍完大家终于可以放纵了，言笑晏晏，举杯痛饮。 司语也很开心。这是她穿书过来拍的第一部电影，惊悚题材她第一次拍，虽然拍内景时被几场黑暗的戏吓得不轻，但是真的很过瘾。 她不知不觉喝了几杯酒，上完洗手间碰到陆汐，忙往后退。 陆汐注意到她脚下的动作，拧眉：“你躲什么？” 洗手间里没有外人，司语看到她关了门，没有再退了，但还是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嘟囔道：“那天你从我房间出去被人看到了，整个剧组都在传你跟我有一腿。” “……” 那天走得太急，陆汐连衣服都忘了拿，她没注意看外面有没有人就直接出去了。 但是这重要吗？ 她们躲在洗手间里，被人看到更是说不清。司语又说：“我可不想再被人说闲话。” 说完就要去开门。 蓦地听到陆汐冷冰冰地说：“你跟林亦言玩暧昧，就不怕被人说闲话？” 司语愕然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和亦言玩暧昧了？” 亦言，叫得可真亲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44 陆汐压下心底涌出来的酸意，说：“就刚才，你们两个人不是还喝了交杯酒？” “……” 陆汐说的是他们刚才喝酒聊天时玩的那个纸牌游戏。 吃吃喝喝很无聊，有人提议玩游戏，司语就跟着一起玩了。其中有一局，拿到王牌的人，指定拿到最大最小号码牌的人喝交杯酒，好巧不巧就是她和林亦言。 按照游戏规则，司语和林亦言喝了交杯酒。 游戏而已，怎么就暧昧了？ 司语张嘴要解释。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林亦言没想到是司语和陆汐在里面，愣了愣。 司语也是一愣。 林亦言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打扰了她们的好事，尽管已经喝得五迷三道，还是能感觉陆汐看她的眼神很凌厉。 此刻的敌意比在片场时更浓烈。 她识趣地想要退出去，没注意脚下，被门口的防滑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 离门口最近的司语扶住她：“你是不是喝醉了？” 林亦言抓着她手臂站稳，失笑道：“还好，就是头有点晕。” “想吐吗？” 林亦言摇摇头，瞥一眼洗手间里面色发沉的冷艳女人，说：“我没事。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去喝点热水。” 什么叫不打扰你们！ 司语就知道和陆汐单独待在洗手间不安全。林亦言话里有话，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唯恐后面还有人来，司语也溜了。 陆汐默默看着她们肩并肩离开。 司语以为林亦言会问她和陆汐的事，然而并没有。 她喝一口饮料，看一眼入口，看了几分钟都不见陆汐回来，倒是看到陈妍走了出去。 之后陈妍也没有回来。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看到车库里停着那辆白色宾利，司语心想陆汐应该是在家。 她今晚喝得不多，就是嗨了一晚上有点累，满身烟酒味，想快点回房间好好泡个澡。 经过书房时，看到门没有关严，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司语有些诧异。 陆汐不是早就回来了吗？这个点还没睡，又在加班？ 这女人一直是工作狂，司语经常看她把工作带回家，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还是没忍住，偷偷扒开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 书桌上摆的却不是电脑和文件，而是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 她以为是在加班加点工作的劳模，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司语不禁纳闷。陆汐这是在搞什么，工作累了喝点小酒解馋，然后就睡着了？？？ 她打开门蹑手蹑脚走进去，看到陆汐闭着眼，半边脸露出来，红扑扑甚是好看。 这女人睡着时五官柔和许多，没了平日里的锋芒，可以肆意打量。 司语眼神肆无忌惮地扫视她的脸，看到她浓密纤长的眼睫毛，想摸一摸。 忍住。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45 她拿起桌上那瓶红酒，惊讶地发现一整瓶都没了。 解馋也不是这么解的吧？ 把酒瓶放下，再看向睡着的陆汐，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她恍然想起某一天，陆汐应酬回来，喝了点酒，还发着高烧，也是这样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不会又发烧了吧？！ 司语凑近仔细观察。 脸红成这样，很有可能。 她伸出手想要探探陆汐额头，还没碰到，手腕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擒住了。 沉睡的人猝不及防睁开眼睛，一双凤眼迷离，眼角微微勾着，清浅的眼眸里有细碎的光，还有她小小的影子。 “……” “……” 相顾无言。 她们离得太近了，司语甚至能嗅到她呼吸时携带的酒香。 因为太近，所以尴尬。 被她这么直勾勾盯着，司语顿时有种被人抓包的心虚，讪笑道：“我只是想……唔……”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女人嘴唇异常柔软，带着淡淡酒香，有些醉人。 第60章 司语穿书前拍过不少吻戏，但都是和男演员。也正因为是拍戏，所以对于戏里接吻这件事，除了觉得别扭和不适外，她没有任何感觉。 当陆汐的唇压上来时，她整个人都傻了。 呼吸和心跳骤停。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两人紧贴的嘴唇上，又软又热，还有点麻。 原来两个女人接吻是这种感觉吗？ 她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一动不动，任由陆汐陶醉地在她唇上探索、汲取。 当那纤长的手按住她后脑勺，力道适中地往前压了压，柔软的she探进来时，司语感觉自己正一点点融化掉。 她本来是想看看陆汐有没有发烧，却发现自己像团火一样滚烫异常，烧得她大脑完全没办法思考。 时间仿佛变得很漫长。 当那让人沉醉的唇she离开时，她又感叹时间太短暂。 她微张着嘴，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她恍恍惚惚想：为什么要吻她？ 难道是某人突然开窍，忍不住对她发起攻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停止的心跳又开始跳动起来，搭上了高铁般，下一秒就要冲出胸腔。 司语拼命捂住心口。 那双迷醉的凤眼一瞬不眨盯着她水润光泽的红唇，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她颤抖的唇瓣，染了醉意的声音暗哑地说：“原来是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46 司语呆滞一样看着她。 那两片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又说了一句话。只是声音比上一句小很多，含含糊糊听不清。 “你……你说什么？”司语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倾身上前。 “我好像又做梦了。” 这回总算听清了。 但这是什么意思？ 司语不解地看向她，却发现陆汐软绵绵趴回了桌上，浓密的眼睫毛缓慢闪动着，最后眼睛闭上了。 这又是几个意思？？？ 司语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推她：“喂，你先别睡。” 推了几下陆汐不为所动，只见她眉心渐渐舒展开，仿佛梦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司语目瞪口呆。 不是吧！这女人强吻了她，就这么放着她不管自己睡了？？？ 太过分了！！！ 什么心猿意马，旖旎甜蜜，统统一扫而光。 司语想狠狠掐她，把她叫醒给自己一个说法。 目光触及那瓶见了底的红酒，还有她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的脸蛋，再联想她刚才没头没脑的那两句话时，司语犹豫了。 这女人是喝醉了吗？ 如果不是喝醉，为什么会亲她？ 刚才陆汐说到了“做梦”，什么梦，chun梦吗？ 司语空白的大脑瞬间被无数个问号塞满。 先不管陆汐这种一本正经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人到底会不会做chun梦，她现在严重怀疑，陆汐是把自己误当成了什么人，仗着喝醉酒乱来。 “……” 那她亏大了！ 司语越想越生气，控制不住在某人手臂上掐了一把。 陆汐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睡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司语疯狂抓头发。 她真是吃饱了撑的，干嘛要管这个女人啊啊啊啊！ 司语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像只被烤熟的河豚回到自己房间，泄愤一样重重甩上门。 她连澡都不想洗了，把自己丢在床上。 她是拍过不少吻戏，可是她从来没有在戏外和人接过吻。那是她守了将近三十年的初吻啊啊啊啊！就这么被陆汐这个混蛋给夺走了！ 她是脑子被驴踢了吗？怎么会以为是陆汐对她心动才把持不住吻她？？？ 把持不住的明明是她，她刚才居然还回应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司语把床垫砸得“砰砰”响，手都砸疼了，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算了，还是先洗澡吧，不然她怕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跑去隔壁打人。 进了浴室，看到镜子照出的影子时，司语又崩溃了。 她指着镜子里面红耳赤的自己，痛心疾首地骂道：“你都被人非礼了，怎么还有脸害羞。啊呸！” 洗完澡后头脑清醒很多，身体里的火消下去大半，懊恼和失落相继涌上来。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47 陆汐这个女人，没事干嘛把自己灌醉？ 可是她没喝醉，明明可以把人推开，为什么当时没推？ 是色迷心窍吗？ 陆汐确实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特别是含情注视着她，温柔含住她嘴唇的时候，司语承认自己被撩到了。 那一刻她只想顺从心意，她没有把人推开，放纵自己跟着感觉走，甚至还有些陶醉。 排除美色惑人，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期待的。 陆汐轻飘飘的一句“做梦”，又把她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打消了。 果然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管他是不是做梦，明天，她一定要问清楚陆汐为什么要吻她。 就算是酒后乱来，也必须给她一个说法！ 但如果那女人喝断片不记得了怎么办？自己还能强吻回去不成？ 司语在床上翻来覆去，愁得睡不着。 “呀，陆小姐你怎么在这睡？” 赵阿姨的叫声透过门板传进来时，司语耷拉的眼皮猛地掀开，看到了窗外悬挂的太阳，才惊觉天亮了。 陆汐醒了？ 正好去找她对质。 司语滑下床正要穿鞋，起得太猛眼前一黑，一屁股摔在床上，等那阵晕眩感褪去，人也冷静了。 一大早跑去问人家为什么强吻自己，这会不会很奇怪？ 万一阿姨没走…… 司语鞋也不穿了，跑到门后面，耳朵刚贴到门板上，又听到赵阿姨一惊一乍地说：“天啊，这瓶酒都是你一个人喝的？” 陆汐刚醒，意识还没完全恢复，只觉得头痛难忍，顺着赵阿姨的指示，看到了桌上的空酒瓶和酒杯，怔住。 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像放电影般一帧帧在她脑子里重现： 餐桌旁，司语笑靥如花地拿起酒杯，在周围一片起哄声中，和林亦言喝了交杯酒。 洗手间门口，司语扶住差一点摔倒的林亦言，轻声细语地问：“想吐吗？” 安静的书房里，她托住司语的后脑勺，吻住那两片肖想已久的唇…… 赵阿姨没等到她回答，自顾自又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陆汐也在问自己。 眼睁睁看着司语和林亦言并肩离开了洗手间，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很想冲上去把司语拉住，质问司语为什么要和林亦言搞暧昧。 脚刚迈出一步，又生生顿住了。 她和司语只是协议结婚，说好了互不干涉，她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质问对方？ 她在洗手间里站了很久，直到陈妍找出来。 不想再看到那两人暧昧的样子，她没有回大厅，让陈妍把她送回家。 她是想找点事做，因为只有在工作的时候，她才不会迷失自我，不会被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干扰。 打开电脑后，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满脑子都是司语和林亦言喝交杯酒时的样子，心情一顿烦躁。 林亦言还没喝醉，司语就那么关心。要是她也喝醉了，司语会关心一下吗？ 这个不该有的念头冒出来以后，陆汐再也没有心思工作。她关了电脑，鬼使神差下楼，从酒柜上拿了一瓶度数不低的陈年红酒，回到书房，自斟自饮。 庆功宴上她没吃什么东西，没有醒开的红酒一杯杯下肚，她很快就醉了。 醉得迷迷糊糊时，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跟她说话。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48 睁开眼睛就看到司语放大在眼前的脸，女人脸上有些窘迫，粉嫩的she尖舔了舔微干的嘴唇，笑容尴尬地说：“我只是想……” 陆汐一点也不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只想尝尝她she尖的味道。 她终于尝到了，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柔软，香甜。 这不是做梦…… 梦里不可能有这样真实的感觉。 “陆小姐！”赵阿姨见陆汐又在发呆，推了推她，拔高声音大喊一声：“你怎么了！”不会喝傻了吧？！ 陆汐恍然回神，直愣愣看着赵阿姨，不管对方说了什么，问：“她醒了吗？” “你是说司小姐吗？”赵阿姨也不计较被她忽略问题，说：“我刚才经过她房间，看到门关着，这个点应该没起吧。” 陆汐找了半天才找到手机，拿起来一看，七点，确实还早。 赵阿姨见她气色不佳，拿起那个空酒瓶和酒杯看了看，摇头叹息道：“你先去洗漱，我下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谢谢阿姨。” 陆汐带着满身酒气走出书房，经过司语房间时，两只脚像是被绑住了，不肯挪动分毫。 昨晚吻完她就没意识了，司语应该是清醒的。 真的没起吗？ “咚——” 门板冷不丁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那一声直接砸在陆汐心上。 她心跳漏了半拍，喉咙一阵发紧，眼睛直直盯着那扇门，提了口气，轻声：“你醒了吗？” 趴在门里面偷听的司语：“……” 外面突然没了动静，司语只是想再贴近一点，方便听得更清楚些，却不小心脑袋撞到门上。 那道清冷熟悉的嗓音隔着一扇门清晰传递进来，司语下意识脱口而出：“没醒！” “……” “……” 司语简直被自己蠢哭了，狠狠揉了揉脸，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深呼吸，把门打开。 她应该开门见山质问对方，可是撞上陆汐那双比平时幽深许多的眼眸时，脑子像是卡了壳，干巴巴开口：“干嘛？” 陆汐视线掠过她浮肿的眼睛，落到她微微撅着的红唇，觉得喉咙更干了，又不舍得挪开，迟疑道：“昨天晚上……” 司语心里一突。 她还记得？那正好，不用自己提醒了。 司语屏住呼吸，想听听她到底要怎么解释。 “我昨晚……喝多了，我以为是在做梦……不小心冒犯到你了。”前半段陆汐说得磕磕绊绊，最后郑重其事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司语咋舌。 她一夜没睡，就等对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结果陆汐还是拿做梦说事。 这什么破借口！ 司语坏脾气腾地上来了，双手叉腰，不经大脑地说：“什么叫你以为是做梦？做梦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那可是我的初吻！” “那也是我的初吻。”陆汐垂眸看着她眼睛，表情严肃地说。 司语一噎，理直气壮地说：“初吻了不起啊！随便一句初吻就可以不负责了吗？要是都这样说的话，世界上还有没有天理了！哪天你要是杀了人，你跟警察叔叔你这是初犯，难道警察叔叔就能饶过你不成？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唔？” 这小嘴儿昨天晚上那么可爱那么软，现在怎么这么吵？ 陆汐听她越说越没边，干脆用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轻吐气，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49 第61章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第一次出现在陆汐人生字典里，很陌生，还有一种原来如此的豁然。 为什么见不到司语时她会想念，司语不理她会烦躁憋闷，看到司语和林亦言拍亲热戏她会生气，看到司语和林亦言喝交杯酒她会嫉妒……这些一夜之间全都想明白了。 不是因为她工作压力大胡思乱想，也不是因为司语给她施了什么妖术，更不是因为她心理有病。是因为喜欢。 她想随时随地看到这个女人，想听那女人在耳边叽叽喳喳，想看她矫揉造作又笨拙地勾引自己。想看她灵动的眉眼，灿烂的笑容。 她想吻她，甚至和她发生更亲密的关系。 陆汐很早就发现自己对司语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她越来越在乎这个女人，越来越想参与到这个女人的生活中，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这就是喜欢。 她一次次用“我们只是商业联姻，不需要感情”当借口，试图让自己走出困境。可越是这样事态越糟糕。 这个女人像病/毒一样一侵蚀她，让她饭吃不香，觉也睡不好。没有那个女人，她感觉工作生活了然无趣。 林亦言的出现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劈开她心底隐藏的秘密。 一瓶酒下肚，她彻底醉了，也终于认清一些事实。 什么协议结婚，什么情敌，统统丢到一边，她只想明明白白告诉她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以前经常听司语把“爱”挂在嘴边，陆汐以为跟人表白是件很容易的事，轮到自己，才知道原来这比谈上亿的项目还要困难。 尤其是司语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时，她呼吸变急，心跳加快，手心开始冒汗。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表白如此慌张，声音都在抖：“我知道这可能有点突然，但……我真的不想再欺骗自己了。” “……” “我没有喝多了乱来的毛病，吻你，只是因为我控制不住。” “……” “我没有想推卸责任，吻了就一定会负责。” “……”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吻了你才说喜欢，而是在吻之前就喜欢你了。” “……” 这几句话耗光了陆汐所有勇气，她表白完了，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表示，才慢半拍反应过来还捂住司语嘴巴。 “抱歉。”陆汐忙放开她。 司语呆若木鸡。 其实陆汐捂得并不紧，司语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了舌头。 她以为陆汐是想用一句“对不起”，轻描淡写地把昨晚的那个吻掩盖过去，怎么也没料到，她盛怒之下等来的竟然是深情款款的表白。 陆汐一双眼眸此时深沉如海，她小小的影子溺在其中。 “你可以说话了。” 女人不同以往过分温柔的嗓音将她拉了出来。 司语目不转睛看着眼前这个不仅声音温柔，连眼神也温柔得不像话的女人，久久才重新找回声音：“你……你真的是陆汐？” “……不然呢？” 司语想仔细检查这张脸，看看上面是不是贴了什么□□，手伸出去，撞见陆汐柔得仿佛能把人溺死的眼神，又迟疑了。 她狠狠揉了揉眼睛，揉疼了，揉醒了，再去看眼前的人，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为什么？” 表白这种事陆汐第一次干，脸上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着冷静，微微泛红，尽量稳住声线说：“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以前你缺点很多，真的很讨人厌。后来你慢慢改变了，其实开始也还是有点烦。再后来……我发现你有时候还挺可爱。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对你这样，可能是从那个chun梦，也可能更早。”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50 “情人节晚上，是因为我想见你，所以才带着礼物去找你，跟奶奶没有一点关系。包括除夕那天，也是因为急着想见你，想跟你多待两个小时，我才自己开车去片场接你。” “那次你穿睡衣光脚拍戏还记得吗？我是怕你被冻坏了，才忘了避嫌去保姆车上找你，也跟奶奶没有关系。” “很多时候我都用奶奶当挡箭牌，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去找你。” 陆汐没有任何技巧，只想一股脑把心里想说的全部告诉对方。 司语听得目瞪口呆。 她只问了一句“为什么”，陆汐竟然自顾自说了这么一大堆。 条理清楚，口齿清晰，又不失深情。 司语听懂了，只是内心太过震撼，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一直以为陆汐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做给奶奶看的，原来很早以前，陆汐就喜欢她了吗？ 为什么现在才表白？ 她千方百计想要攻略陆汐这座冰山，陆汐始终无动于衷。她心灰意冷放弃了，偏偏陆汐动心了。 努力挣扎没结果，不努力鱼儿倒自己上钩了，这也行？ 早知道是这样，她当初何必那样卑微？ 到底是系统耍她，还是陆汐耍她？ 司语一句话也说不出，满脑子都是问号。 陆汐看她表情丰富多彩，有些无措：“你……” “司小姐你也起了？” 陆汐刚说一个字，就被上楼来拿东西的赵阿姨打断了。 面对面站着的两人脸上同时一僵。 赵阿姨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径直走过来，见她们衣服都皱巴巴，俨然一副刚醒来的模样，说：“醒了就洗漱下去吃早餐吧，粥我煮好了。陆小姐我给你泡了杯蜂蜜水，你等下记得喝。” 陆汐点点头。她其实想听听司语此刻的想法，无奈赵阿姨这个时候出现。 话题没法再继续。 陆汐心里掠过一丝遗憾，看了看赵阿姨忙碌的背影，目光又回到有些呆滞的司语脸上，压低声音说：“去洗漱吧。” 女人温柔动听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司语宛如失去思考能力的木头人，听话地进了洗手间。 为了等陆汐一个解释，她一夜没睡，脑子本就不够清醒，被陆汐一番突如其来的深情表白砸得更晕了。 电动牙刷的声音吵得她脑袋嗡嗡响，她边刷边忍不住回想陆汐最后说的那些话。 情人节晚上，陆汐拦住她说“不准去”时，司语明显感觉到陆汐是生气了的，陆汐却以让她换衣服再出去为理由把她糊弄过去了。现在细想起来，她那会儿是要换衣服去找林亦言，陆汐拦住她不让她走，是因为吃醋？ 除夕剧组放假，她回陆家过年，因为晚上找不到被子，陆汐让她睡床。她们盖一床被子，她还抱着陆汐睡了一夜。陆汐没有推开她，是因为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她，所以才没有抗拒她的亲密接触？ 还有片场那次，她被冻傻了在保姆车上取暖，陆汐突然出现，莫名其妙冒出一句“我是你老婆”…… 之前那些匪夷所思的话和行为好像都能解释通了，因为陆汐喜欢她。 这太突然了。 大抵是失望过太多次，导致司语还是不太敢相信。 她形容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就像突然被抛到云端，忘记去体会快/感，只担心会不会掉下去。 “恭喜宿主，攻略对象已经动心，请您好好把握机会，早日完成任务，您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熟悉的电子音在脑子里响起时，司语手中的牙刷“咚”地掉在水池里，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她差一点忘了小B的存在。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时，司语又被吓一跳，她心神不宁地关掉水龙头，缓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走去开门。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51 “……” 陆汐已经穿戴齐整，黑白色职业套装知性又刻板，长身玉立，玲珑曲线若隐若现。与性/冷淡风完全不相符的是她的声音，着急中带着关切：“脸色怎么这么差？” 司语别开头，看到她挂在手臂上的西装，顾左右而言他：“你还要去上班？” 陆汐垂眸看她，说：“你希望我去吗？” “……” 陆汐问完才意识到这句话暧昧，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不过如果司语回答“不希望”，她绝对不会走。 司语是不希望她走吗？ 昨晚她们接了吻，又才表了白，自己就这么走了，好像不太好。 而且她们刚才都没有洗漱，她居然就那样表白了，真是不够郑重。陆汐有些懊恼。 赵阿姨下去了，此时二楼只有她们两个人。 陆汐重整心情，声音很轻，像是怕把人吓跑：“你心里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司语讷讷地反问回去。 陆汐抿了抿微干的嘴唇，谨慎地说：“我们之前是协议结婚，协议里写得清清楚楚不需要感情维系。但是……我现在没办法控制对你的感情。我想毁约，想和你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你呢？” 以前要是听到这样的话，司语也许会激动得跳到陆汐身上。 跟她表白过后的陆汐像是换了一个人，温柔得让人无法自拔。 司语甚至不敢直视陆汐那双热切的眼眸，盯着她弧度优美的下巴，深呼吸，艰难道：“对不起，我不想这样。我觉得维持协议关系比较好。” 陆汐愣了愣，说：“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 陆汐还是去了公司。 前台跟她打招呼她没听见，电梯里碰到其他高管跟她说话她也没听见。 她径直进了办公室，没注意地上，不算高的高跟鞋被突起的地毯绊到。 进来送文件的陈妍忙扶住她：“陆总您没事吧？” 陆汐挣脱她的扶持，摆摆手，收敛神色，绕过办公桌，拉开椅子坐下，声音四平八稳：“哪些需要签字？” 陈妍把紧急需要签字的文件递到她面前，见她闷头“刷刷刷”签名，诧异不已。 陆汐是个严谨的人，所有需要签字的文件必定会认真看过一遍，为什么这次如此草率？ 幸好这些文件陈妍都提前审核过，没什么问题，她也就没提醒。 陆汐三下五除二把文件签完了。 陈妍倾身过去拿时，注意到她脸色有异，说：“陆总，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陆汐表情一顿，说：“没有。帮我煮杯咖啡，不加糖。” “好的。”陈妍抱着文件转身要走。 “陈妍。”陆汐却叫住她。 陈妍转身：“您还有什么吩咐？” 陆汐冷艳的脸略显黯淡，清冷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纱，看着她，说：“你被人拒绝过吗？” 谁还没被拒绝过？ 这个问题咋一听好像是废话，但陈妍深知这位BOSS最不喜欢说废话，心思转了转，说：“陆总您指的是什么样的拒绝？” 陆汐握着签字笔的手紧了紧，好看的眉心几乎拧在一起，沉吟道：“我昨晚喝醉，吻了司语。” 跟了陆汐多年，陈妍早已养成喜怒尽量不行于色的性格，她只敢在心里震惊一下下，略过陆汐喝醉这个细节，小心翼翼道：“您吻她的时候，被她拒绝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52 陆汐缓缓摇头，目光微沉，说：“是今天早上我跟她表白，被她拒绝了。” “！！！”陈妍这回没绷住，脱口而出：“她为什么要拒绝您？” 陆汐抚了抚额，用纤长的手指挡住眼底外露的情绪，声音疲惫：“她说她喜欢林亦言。” 一个小时前，第一次跟人表白就惨遭滑铁卢的陆汐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林亦言？” 司语斩钉截铁地说：“是。” 轻飘飘的一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陆汐刚敞开的心扉上。 杀青宴上那两人喝交杯酒时暧昧的一幕浮现眼前，她顿觉呼吸不畅。 司语这段时间对她这么冷淡，却和林亦言如此亲密，她早该想到的。 是她太冲动了。 陆汐沉重地吐出一口气，说：“林亦言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林亦言喜欢司语？？？”陈妍忘了应该先安慰受情伤的陆汐，震惊道：“可是昨天半夜林亦言才发微博宣布梁予菲是她女朋友啊！” “什么？”陆汐深深皱眉。 陈妍以为她不相信，忙掏出手机，找到林亦言公开和梁予菲关系那条微博给她看。 陆汐快速浏览完，哑然。 第62章 天气转暖，绿意盎然。 陆汐离开已经很久了。 跟赵阿姨说了要补觉的司语，此刻像条晒干的咸鱼，了无生气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太阳发呆。 “刚才攻略对象向您表白，那是绝好的攻略机会，您为什么要拒绝？” 没有语调的电子音响起时，司语仍是一动不动。 不用小B提醒，她也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只是当陆汐问她怎么想时，她一下子失去了判断能力。 陆汐又问她是不是喜欢林亦言，她脑子一抽，想也不想说：“是。” 陆汐黯然转身。 她看着她离开，有那么一刻，真的很想冲上去把人拉住，想把那些话推翻重说。 最终忍住了。 她一直在等对方回应，她以为陆汐对她动心之后会很开心，然而心里却只有害怕。 想到陆汐一旦爱上她，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司语惶恐无措。 “如果您不想离开，任务完成后可以选择留下来。”接受到她脑电波的小B说。 留下来？ 这三个字让司语身心一震，不过也只是波动了一小下，下一秒她又陷入迷茫。 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身份是别人的，金钱和地位也是别人的。她没有朋友，甚至连唯一的亲情——陆老夫人对她的爱，也是因为把她错认成了别人。 在这里她一无所有，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 除此以外，让她最担心的陆汐的感情。之前她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现在轻而易举得到了，总觉得不真实，也不够踏实。 万一陆汐只是一时兴起，万一哪天突然又不喜欢了，万一陆汐最后不会爱上她…… 司语是个目标很明确的人，打定主意要做一件事，就会一头扎进去，不撞南墙不回头。唯独对待感情，她如屡薄冰。 她怕又像上次那样，整颗心都掏给那人，那人轻飘飘来一句：“对不起，我对你不是那种喜欢。”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53 她怕又是自己自作多情，怕陆汐也像那人一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 以前她从来不会考虑这些，只想着赶紧攻略完赶紧离开这里，现在却变得畏首畏尾。 小B又说了什么，司语没有听清，似乎是提醒她陆汐被拒绝可能会提出离婚，到时候她小命不保。 司语内心毫无波澜。 她甚至突发奇想，是不是自己死了，一切都可以回归正常？原来的女配回来，被陆汐厌弃，离婚，下场悲惨。陆汐和梁予菲在一起，两个女主甜甜蜜蜜走完剧情，皆大欢喜。 她才是那个打乱剧情的入侵者，小说里陆汐喜欢的就是梁予菲那种清纯小白花的类型，怎么会喜欢她？ 司语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她没管。 “叮咚——叮咚——” 接着又响了几声，她被吵得不行，这才摸过来，解锁。 微信有几条未读消息。 小夏：“你看微博了吗？林亦言和梁予菲在一起了！” 小夏：“不是炒作，不是绯闻，是两个人正式交往了！[图片]” 小夏：“林亦言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会喜欢梁予菲这种心机婊啊！” 看到这几条消息，司语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被赶跑了。 她腾地坐起来，登陆微博，点进热搜，目光一下子被热搜榜上#林亦言梁予菲在一起“这几个字攫住。 她点开词条，热门第一是林亦言半夜发的微博。 林亦言V：“我们在一起了梁予菲。” 热门第二是梁予菲的转发。 梁予菲V：“想和你长长久久，永不分离[害羞]”//林亦言V：“我们在一起了梁予菲。” 司语看完这两人公开表白的微博无语了很久。 如果林亦言不是被绑架被逼着发的微博，那就只能证明梁予菲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短短四个月时间，居然就勾搭上林亦言，并且成为了对方女朋友。 这小绿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啪——” 林亦言打开床头灯，看着凌乱不堪的床单，还有全身赤/裸抱着自己睡得香甜的女人，心情极其复杂。 昨天晚上剧组杀青宴，她喝得醉醺醺，离开酒店，看到站在她车子旁的梁予菲时很是诧异，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你啊。”梁予菲说。 女人的脸干净清纯，是她喜欢的长相。声音甜如蜜，笑得像朵花儿。那一刻，林亦言内心被击中，目光柔下来，把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被她扶进车。 林亦言迷迷糊糊间，感觉车子停在了路边。她掀开沉重的眼皮，不解地看向旁边的人：“到了吗？” “还没有。”梁予菲倾身过来，双手捧着她红扑扑的脸，语气关切地说：“我是怕你难受。” 女人柔弱无骨的手摸得她有些痒，林亦言按住那两只手，眼神灼热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间，迸发出强烈的火花。 梁予菲突然凑过来吻她。 林亦言猝不及防，下意识想把人推开，手上却软绵绵使不上一点力气。 女人放肆地挑/逗她，勾起了她心里的火。 喝了酒感官变得很迟钝，林亦言被吻得晕乎乎，没有注意到有辆黑色的车正悄悄靠近，也没有注意到一只手摸到某个开关，轻轻一按，原本关得很严实的车窗被打开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54 温暖的气流伴着夜风吹进来，林亦言沉醉不已。 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听到“咔嚓”一声。 被一道光晃到眼睛时，林亦言警觉地推开懵懵懂懂的梁予菲，看到旁边那辆车上举着相机的人，面色突变。 从对方的打扮和道具上看，这应该是个狗仔。 那狗仔被发现了，不慌不忙收起相机，准备开车走人。 林亦言当机立断打开车门去和对方商量，试图花钱买下照片。 狗仔却说：“我也很想卖给你，可我已经拿了别人的钱，不好违约。” “有人让你跟踪我？”林亦言骇然，“那人是谁？” 狗仔丢下一句“客户隐私不方便透露”，开车跑了。 林亦言差一点背过气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曾经得罪过谁，打电话联系经纪人彭丹。 彭丹脑子转了一圈，说：“会不会是徐莹莹？” 林亦言皱眉：“我都不认识她。” “但是你别忘了，刚杀青这部电影开始定的女一号是徐莹莹，说不定她因此怀恨在心。” 林亦言讶然一瞬，觉得有可能。 “先不管是谁要搞你，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彭丹拔高声音。 林亦言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看向旁边的人，一看吓一跳：“怎么哭了？是不是被吓到了？” 梁予菲泪流满面望着她，说：“那人会不会把照片发到网上？” 林亦言咬唇沉默。 有人找狗仔跟拍她，显然是要搞她，那些照片肯定会被曝光。 手机开了外放，彭丹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无奈道：“实在不行你们就自己公开吧，与其被人拿那些照片摸黑，还不如自己炒热度。” 林亦言又沉默。 这个吻是在她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她确实对梁予菲有好感，她也承认她们之间是有些暧昧，但还没有到可以公开关系的地步。可是那些照片拍得清清楚楚，被人放到网上怎么也说不清。 在她犹豫时，梁予菲“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林亦言以为她是不赞同彭丹的做法，没想好怎么安慰，梁予菲却祈求地说：“亦言，我真的很喜欢你，让我做你女朋友吧。” 林亦言心乱了。 回到家里，梁予菲抱住她又是一通热吻。 林亦言抵挡不住她的眼泪和撩拨，就这样稀里糊涂和她滚到了床上。 公开关系的微博是在她们睡过之后发的。 林亦言和梁予菲都属于那种低调拍戏的演员，她们发了微博后，粉丝和网友都表示很震惊，除了少部分女友粉老婆老公粉骂骂咧咧，大部分都是祝福。 林亦言并不担心事业受到影响，只是她和梁予菲认识才四个月，对彼此了解还不够透澈，她觉得在一起太草率了。 可是吻也吻了，睡也睡过了，她又不能不负责。 怀里的女人悠悠转醒。 梁予菲两只手搂住她脖子，细声细气地说：“人家是第一次，昨晚你还搞这么久，弄得我好疼啊。” “……抱歉。” “下次轻一点。” 还有下次？ 哦，她们现在已经是情侣了。 林亦言还没完全适应这段新关系，更不适应突然变得热情如火的梁予菲。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55 她一直以为梁予菲是只内敛含蓄的小白兔，可是昨晚梁予菲那样狂野，投怀送抱，强势把她推倒在床，熟练地扒她衣服……要不是手指能感受到的紧致，她都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第一次。 说话间梁予菲的手往下游走，林亦言身体抖了抖，抓住她手腕，说：“别闹了，起来洗澡吃东西。” “好吧。”梁予菲依依不舍地把手收回，坐起时，被子滑落，露出莹白的胴/体，她捂了捂脸，害羞说：“要一起吗？” 林亦言眼皮一跳，说：“不了，你先洗。” 梁予菲赤/身/裸/体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容逐渐变态。 …… “小语，你为什么还不醒？” 是谁在说话？ 司语拨开眼前的迷雾，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女人长发挡住半边脸，不算精致的脸蛋看着很是憔悴，紧紧握着病床上的人的手，声音沉痛地说：“都怪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不应该放你一个人跑出去。” 这背影很熟悉，声音也很熟悉。 司语绕到前面，看清女人的脸，怔住。 女人像是看不到她，满心满眼都是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又说：“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不想再见到我了吗？” 司语忙低头，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人，又一次怔住。 病床上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双目紧闭，脸白如纸。 我死了吗？司语浑浑噩噩想。 “司小姐你醒醒！” 耳边又钻入一个声音，身体被人一顿猛晃。 司语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放大的脸，还有些迷糊：“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叫你半天你都没反应，吓死我了！”赵阿姨着急地说。 “……刚才做噩梦了。”司语慢吞吞坐起来，“找我有事吗？” “我看你睡了一天什么也没吃，天都黑了，我做好了晚饭，下去吃吧。” 司语看到窗外明晃晃的路灯和斑驳的树影，愣了几秒钟，才恍然道：“我等下下去吃。” “那你快点。” “嗯。” 一天没吃早就饿得不行了，司语洗漱完下楼，看到餐桌旁坐了个人，以为是赵阿姨，走近发现是陆汐，脚步顿住。 陆汐抬眸直直朝她看过来，眼神再也没有离开。 司语被她看得浑身难受，想退回房间。 这时赵阿姨端着鸡汤出来了，看到她说：“过来吃吧。” 司语只好走过去。 她不敢抬眼，却能感觉那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赵阿姨放下汤就走了。 司语如坐针毡。 她们单独吃过很多次饭，这一次无疑是最煎熬的。 不知道是因为睡太多还是没睡够，司语感觉手里的碗筷千斤重，她机械地扒了口米饭，心绪不平。 她以为像陆汐这样骄傲的人，被拒绝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她尽量不去想陆汐为什么今天回来这么早，埋头狼吞虎咽，只想快点逃离这难言的尴尬。 还没等她吃完，余光瞥见陆汐站了起来。 司语松了口气。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56 她以为陆汐是受不了要先离开，半分钟后陆汐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开了封的红酒和两个空酒杯。 看到陆汐用那两个酒杯倒了点红酒，将其中一杯递过来，司语没忍住疑惑出声：“做什么？” 陆汐眼神意味不明，声音比平时略低，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林亦言和梁予菲发了微博，她们宣布在一起了。” “……”所以？？？ “既然大家一起失恋，我陪你喝一杯。” “…………” 第63章 司语印象中陆汐是有微博的，只是那个微博注册以后就没有用过，她以为像陆汐这种寡淡无趣的人不会关心八卦，听到对方说出梁予菲和林亦言的事还有些惊讶，后一句直接让她大跌眼镜。 神TM一起失恋…… 看着陆汐递过来的红酒，司语心情一言难尽。 从对方凝重的表情来看，这杯酒的用意肯定不是为了庆祝。所以，陆汐是觉得她知道梁予菲和林亦言公开关系了，心里难受要找她喝一杯？ “……” 其实对于林梁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司语除了惊讶和替林亦言感到唏嘘之外，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她早上才信誓旦旦承认自己喜欢林亦言，听到这样的“噩耗”，不表示点伤心好像不合适。 司语咬咬牙，伸手去拿酒，不可避免地碰到陆汐手指，她像是被烫到一样，险些把酒杯扔出去。 陆汐微深的眼眸看着她的脸，一瞬不眨。 司语快速掩去眼底流露的一丝慌乱，在她复杂难辨的眼神注视下，仰头将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看到她发泄一样喝下那杯酒，陆汐心底一暗，想着：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了，她一定很难过吧。 否则怎么会喝这么快。 陆汐拿起另一杯红酒浅抿，透过玻璃看向对面的女人，看到司语喝完酒后又开始狼吞虎咽，皱了皱眉。 她应该说点安慰的话，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想起办公室里陈妍说的那些话：“司小姐现在一定很难过，如果您真的在乎她，可以多给她点温暖，说不定她会回心转意。” 温暖的意思她懂，只是从下楼到现在，司语都没有看过她一眼，这让陆汐心里很没底。 她就这么默默看着司语快速刨完那碗米饭，看着司语抽了张纸胡乱擦了擦嘴，站起来要走时，没忍不住说：“我有个问题。” 司语脊背微僵，顿住。 陆汐把没喝完的酒杯放下，也站了起来，看着她侧脸瘦削的轮廓，酝酿着，低声说：“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 “是我哪里让你不满意吗？” 司语诧异地看了陆汐一眼，撞上那双比平时略深的眼眸，忙又别开，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一直倒贴，是个人都会累，热情没有了，自然也就不喜欢了。” 陆汐嘴唇动了动。 司语怕她再问什么悚人的问题，说完直接跑上楼。 陆汐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抿了抿唇。 白天睡太多，司语晚上失眠了。 陆汐黯然神伤的样子在她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那些问题360度在她耳边环绕。 陆汐为什么要那样问，是因为不甘心被拒绝吗？ 越想心越乱，只能找点别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 突然想到那个诡异的梦，梦里她躺在病床上，旁边摆放着各种仪器，她动弹不得，但是仪器上还显示有生命特征，像个植物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57 可是她明明记得小B说过她在现实世界已经死了，这个梦是在暗示什么？ 司语忙问小B。 小B说：“您确实是死了，您的尸体还躺在马路上。书里的时间和您原来的世界时间概念不一样，可以理解为，在您执行任务期间，那个世界的时间是冻结的。只要您完成任务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死而复生。至于为什么会做那个梦，可能是因为您想回去的欲/望还比较强烈。” 回去吗？ 要回去就得攻略陆汐，让陆汐爱上自己。 不回去，在这里她一无所有。 司语在这样矛盾的情绪中艰难熬过了一夜。 隔壁房间。 陆汐把那瓶没喝完的红酒拿上来，对着浓浓的夜色自斟自饮。 翌日。 洗掉一身的酒味后，陆汐开车去了公司。 陈妍进来就看到陆汐心事重重坐在大班椅上发呆，放下咖啡，谨慎道：“陆总，最近公司事情不是很多，您要不要给自己放个假？” 陆汐知道自己这两天状态不太好，只是放假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她一言不发喝了口咖啡，苦得直皱眉。 陈妍见状，忙说：“对不起，我忘了加糖。我重新给您煮一杯吧。” 咖啡虽苦，但是提神。陆汐摆摆手示意不用这么麻烦，指着旁边的沙发，说：“坐下吧，我想跟你聊聊。” 陈妍从善如流地坐下。 陆汐对着眼前的黑咖啡兀自发了会儿呆，才悠悠开口：“司语是司总的女儿。” 陈妍以为她是要和自己谈工作的事，没想到说的是司语，愣了愣，说：“这个我知道了。” 公司年底股东分红时，陈妍看到财务报表上股东名单里有司语的名字，以为是同名同姓，对比其他信息后才知道是同一个人。 陆汐瞟一眼这个处变不惊的特助，顿了顿，又说：“三年前，司总夫妇意外去世，司总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落到他女儿——也就是司语手里。陆董想收购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司语不同意，还提出一个要求，要跟我结婚。” 豪门之间的商业联姻很常见。 得知司语就是公司三大股东之一，并且知道司语是陆汐老婆，陈妍就猜到她们可能是联姻。她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安静做个倾听者。 接下来的时间，陆汐条理清晰，不疾不徐地告诉她一个完整的故事。 总结来说，就是司语以前坏毛病一堆，又作又烦人，陆汐分分钟想跟她离婚。突然有一天司语变了，那些坏毛病全都改掉了，且越变越好，陆汐不知不觉被她吸引。以前司语爱陆汐爱得要死，等陆汐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司语却不喜欢了。 陈妍听完后感叹不已：这真是个虐恋情深的故事！ 看着一向清冷无欲的BOSS露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陈妍有种不认识陆汐的感觉。 不管在商场上如何杀伐决断，一旦碰到感情问题，再强大的人也会变得柔弱。 说到底陆汐是个女人，女人在对待感情问题上总是感性多一些。 陆汐刚刚说的那些话，比过去一年说的加起来都要多。陈妍除了感慨和震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工作上她可以帮陆汐分担，感情的事她真不好插手。 而且陆汐和司语之间的感情听上去复杂得很，她不了解情况，想帮也有心无力。 不过看陆汐的表情，似乎也不需要她帮忙出主意，只是把她当一个可以倾诉的树洞。 陆汐从来不会在工作时间说无关的事情，今天她打破了自己的规矩。她心里憋了很多话不知道该找谁说，而陈妍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她没忍住，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说完以后心情并没有变好，因为问题还没有解决。 咖啡已经冷掉了。 陆汐按了按眉心，让陈妍重新帮她煮一杯。 陈妍很知趣，什么也没问就走了。 陆汐打开旁边的抽屉，看到那个暂新的礼盒——里面装的是一个腕表，去年七夕司语回送给她的，她就拆过一次。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58 她把表拿出来，戴上以后发现还有点松，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司语给她买的表不合适她，她给司语买的耳钉对方也用不到。 难道她们两个真的不合适？ 恍惚间，她想起昨晚晚餐时司语说的那些话。 累了，没有热情了，所以不喜欢了。 如果她早一点看清内心，早一点表白，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合不合适，得先试过才知道。 …… 司语半梦半醒间听到敲门声，她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走来开门：“阿姨，什么事啊？” 赵阿姨看她一脸惺忪没睡醒的样子，说：“陆小姐又怕你像昨天一样睡一天，刚才打电话特地交代我，让我上来叫你吃早餐。” 司语瞌睡虫跑了大半，讷讷道：“她打电话让您上来叫我？” “对啊，不然我哪敢这个时间来吵你。” 司语哑然失语。 她都已经明明白白拒绝陆汐了，陆汐为什么还要关心她吃不吃早餐？ 难道是还不死心？ 还是担心她“失恋”怕她太伤心？ 司语有点搞不懂陆汐，含含糊糊应了声，准备回去洗漱时，注意到赵阿姨手里的东西，问：“您一大早就喝酒？” “嗐，这是从陆小姐房间拿出来的。”赵阿姨举起手里空酒瓶和酒杯看了看，心思一转，说：“这两天陆小姐老是一个人喝闷酒，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司语被问住了。 她也想不通前天晚上陆汐为什么会躲在书房里喝闷酒，总不能是借酒壮胆趁机吻她吧？ 想到那个带着酒香的吻，司语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微微有些失神。 昨晚陆汐又偷偷喝酒了吗？ 吃晚饭时司语没发现陆汐有什么异样，没想到她会躲回房间喝闷酒。看了看赵阿姨手里的酒瓶好像空了，这是又喝了一瓶？ 司语心情复杂。 一个人喝闷酒，是因为被她拒绝了心里难过吗？ 陆汐那样的人也会难过吗？ 赵阿姨等半天不见她回答，眼神呆滞像是在梦游，只好带着空酒瓶下去了。 陆汐每天下了班后还是照常回来这里，虽然司语有意躲着她，但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免不了尴尬。 每次不小心碰到，陆汐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司语不等她开口就先跑掉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反正就是不想面对陆汐。 尤其是陆汐每次看她的眼神都饱含深意，她怕自己不小心陷进去。 她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她联系朱琦，让朱琦赶紧给她安排工作，越快越好。 朱琦疑惑道：“你才刚杀青，干嘛这么急着要工作？” “我缺钱。”司语信口胡诌。 朱琦呛她：“你一个豪门大小姐还缺钱？少唬我。” 司语也不好告诉她自己是为了躲陆汐，眼睛一闭，说：“我闲不住，你快给我安排工作，不给钱也行。” “……”朱琦无语片刻，说：“大小姐，您进娱乐圈是来做慈善的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59 司语忽略她的调侃，心一横，说：“没工作的话我就去旅游了。” 朱琦想了想，说：“之前有个美妆杂志的编辑找我，说要找你拍周刊封面，还要做一小段采访放在内页。那杂志销量很差，没什么知名度，给的酬劳很低，如果你想接，我可以帮你联系。” “接！” 杂志拍摄安排在一周后，在此期间，司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清明节到了，她得去陵园祭拜原女配的父母。 来扫墓的人很多，按照小B给的指示，司语准确找到了原女配父母的墓碑。 这是一块独立的墓地，一看就很贵。 司语把买来的菊花放下，看着墓碑上这对中年夫妻，轻声说：“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其实不是你们的女儿，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既然占了她的身体，那我就代替她来看看你们吧。” 她恭恭敬敬鞠了个躬，抬头看着遥远的天边，喃喃自语：“奶奶，爸妈，今年不能回去看你们了，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空气中有菊花的清香，清风拂面，吹乱了头发。 司语偏头时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以为是大白天见鬼了，定睛看去，看清那人的五官，心跳漏了半拍。 陆汐怎么会在这里？！ 陆汐不会听见她刚才说的话了吧？！ 司语吓得魂飞魄散，以至于陆汐走到她眼前，她都没反应过来。 陆汐端详了她几秒钟，把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 直到陆汐直起腰，司语才回过神来，愣怔地看她：“你不是要去祭拜你妈吗？” “祭完了。”陆汐看着墓碑上的一男一女，迟疑道：“法律意义上来讲，他们也是我爸妈。” “……”司语无言以对。 之后两个人没再说过话。 她们总是这样，待在一起永远没有共同话题，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陆汐没有主动问她，想来应该是没有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司语把心放回肚子里，离开墓地，正要去取车回去，冷不丁听到身后的人说：“我没开车。” 司语倏地转过身，不解地看着她：“没开车你是怎么过来的？” “家里司机送我。”陆汐看着她眼睛，理直气壮地说：“怕他等太久，我让他先回去了。” “……” “我能坐你的车回去吗？” 第64章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压抑，沉闷。 司语静静看着眼前的女人。 怕司机等太久，所以让对方先走了？ 这听上去合情合理，仔细一品漏洞百出。 陆家花钱请的专职司机，等一等雇主又如何？而且陆汐也不像是那么“善解人意”的人。 这女人怕不是故意的吧？！ 故意让司机先回去，目的是为了蹭她的车？ 陆汐这么一本正经的人也学会套路了？ 司语有些不信。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60 看着一脸坦诚的陆汐，她心里有些挣扎。 她当然不希望和陆汐同坐一辆车，想象两个人坐在车里一句话也不说就觉得别扭，但是拒绝的话又显得自己很小气。 陆汐看她纠结半天没有回答，略显遗憾地说：“你要是觉得麻烦，我可以自己叫车。” 陵园到市区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位置这么偏僻，叫车怕是没那么容易。如果一直等不到车，陆汐就站在这里淋雨吗？ 算了，就当自己做回顺风车司机。 司语拍了拍头发沾上雾气，不自然地说：“走吧，我送你。” “谢谢。” 外面湿气浓重，车里气氛干得让人无所适从。 司语尽量无视身旁人的存在，装作专心致志开车，只是那股熟悉的淡香时不时飘过来，干扰她的思绪。 她把车窗降下来一些，细雨微风伴着不知名的花香吹进来，冰冰凉凉打在脸上，总算没那么憋闷了。 她舔了舔落在唇上的水珠，暗暗吐气。 开了一会儿碰上红灯，司语踩了刹车。 她看着前面那辆车的车牌，虽然目不斜视，但是能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早知道就让某人坐后面了。 九十秒的红灯如此漫长，司语如坐针毡，度秒如年。 看看看，再看吃了你！ 就在她受不了，想要告诫旁边的人不许再看她时，蓦地听到陆汐说：“放点音乐吧。” 司语额角一跳，不动声色“嗯”了声。 放点音乐也好，最好来点重金属，盖过车子里难言的尴尬。 司语伸手要去调广播，刚好陆汐的手也伸过来，她碰到陆汐的手，心里一突，倏地收回去。 陆汐深深看了她一眼，手指落在按钮上，调出一个交通广播，偏头问她：“这个可以吗？” “随便。”司语漫不经心吐出两个字，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左手手腕上那块精致的女士腕表，莫名觉得眼熟。 陆汐顺着她目光垂下眼帘，眼神微动，手指抚上表盘，说：“这是去年七夕你送给的，还记得吗？” 司语张了张嘴，讶然。 陆汐单只手把表带解开，又单只手扣上，长睫微动，细长的凤眼一瞬不瞬看着她，说：“表带有点长，我让人改好了，现在刚好合适。” “……” 要不是她提醒，司语都快不记得自己送过她礼物。 当时司语只是想回赠她，拉上小夏跑去商场随便挑了一块手表，也没考虑过表带是长还是短。 送出去之后一直没见陆汐戴，她不清楚陆汐是嫌弃这块表，还是嫌弃她，还是两者都嫌弃。 今天怎么突然就戴上了？ 难道是专门戴给自己看的？？？ 这么想的时候，司语看到陆汐抬起左手，皓白的手腕几乎与她视线平齐，温声：“好看吗？” “……” 绿灯一闪，司语忙踩油门，把自己当一个莫得感情的司机，一路疾驰回到市区。 两天后杂志封面拍摄，地点是在摄影棚里。 司语正在认真听摄影师讲解动作，门突然被人推开，接着一群人风风火火闯进来。 其中一个衣着性感的女人走在最前头，下巴指着司语他们几个人，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负责跟进度的杂志编辑认出说话的女人是当红女歌手宋诗仪，屁颠颠跑过来，讨好地笑道：“Mia姐！我是《秀色》杂志的编辑，我们要拍下一期的周刊封面。”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61 宋诗仪秀眉紧拧，不悦道：“我要用这个棚拍MV，谁允许你们在这拍封面的？” “啊？”编辑面色微变，说：“可是我们已经租下这个棚了呀。” “你们租下又怎样，我也租了这个棚。”宋诗仪柳眉倒竖，蛮不讲理地说：“你们赶紧给我清场，别耽误我时间。” 宋诗仪是星辰传媒今年力捧的女歌手，微博粉丝三千多万，是流量小花之一，《秀色》这种没有名气的小杂志根本得罪不起。编辑急得出了一头热汗，跑回来对摄影师说：“Mia姐说她要用这个棚，我们先让她拍吧。” 摄影师只是拿钱办事不管这些，当即就要收拾装备走人。 司语听得直皱眉，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赶他们走，抬眸，撞上宋诗仪满是探究的目光。 宋诗仪先是被司语的相貌惊艳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她没认出司语，心思一转，认为给《秀色》这种杂志拍封面要么是个十八线，要么就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红。心里顿时平衡了。 这种人也配和她抢地盘？ 司语目光不露怯地看着她，甚至还有些有恃无恐，这让宋诗仪很不爽，下巴微抬，说：“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娱乐圈里老人欺负新人，大咖欺负小咖是常态。司语穿书前经常碰到这种情况，她一般不会硬碰硬。 杂志编辑拼命拉扯司语衣服，低声哀求说：“我们小公司得罪不起她，我们走吧。” 只要亮出自己是光影娱乐三大股东之一的身份，司语保证能让这个宋诗仪跪下来喊爸爸。 但她没有。 她毕竟只是占了原女配身体，这么干总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看杂志编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司语也不想让对方难做。 把棚让给宋诗仪团队后，编辑立即去联系负责人，却被告知没有多余的棚了。她一个劲跟司语道歉：“对不起啊小语，今天可能拍不了了。” “没关系。”司语好脾气地说。 “要不你先跟我回公司，我们把采访先做了？” “行啊。” 同一时间，陈妍进入总裁办公室，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后，她开门见山地说：“我问过朱琦了，她帮司语接了个《秀色》杂志的封面拍摄，本来计划是今天拍完，还没拍就被宋诗仪抢了摄影棚。” “宋诗仪？”陆汐感觉这名字在哪听到过。 “就是星辰力捧的那个女歌手。”陈妍说：“我们打算让她做今年《女偶训练营》的导师，这个上周我跟您提到过。” 陆汐蹙眉。 司语第二天又如约来到了摄影棚，进电梯时，小夏小声说：“今天不会又碰到那个宋诗仪吧？” 司语一脸无所谓。 “这个宋诗仪对外卖什么高冷女神人设，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嚣张跋扈，气死我了。” “娱乐圈里有几个不卖人设。”司语不冷不热地说。 “叮——” 电梯门开，司语和小夏走出去，还没到摄影棚门口，远远就听到宋诗仪傲慢地说：“我就要用这个棚，把门给我打开！” 负责人说：“抱歉Mia姐，这个棚有人用了，你们可以到隔壁棚。” 隔壁棚那么小，宋诗仪哪里肯让步？双手叉腰，骂骂咧咧说：“到底是谁敢跟我抢棚？是不是昨天那个十八线？” 负责人欲言又止。 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宋诗仪拿起手机，看到的经纪人打来的，气呼呼按下接听：“明哥，有个跟我抢棚！” 电话那头的经济人说：“什么抢不抢，那个司语你得罪不起，赶紧把棚还给人家！” 宋诗仪后来才知道，昨天要拍杂志封面的女人叫司语，确实是个连作品都没有的十八线。她咋舌道：“你要我把棚让给那个十八线？？？” 经纪人拔高声音：“你管她是不是十八线，她有光影高层做后台！昨天你抢了她的棚，光影那边放话说，你要是不给她道歉就取消跟你的合作！” “……” 后面经纪人又说了很多，宋诗仪只记得“道歉”两个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62 她蔫巴巴放下手机，转身时看到司语，表情瞬间僵住。 从听到对方骂自己十八线那一刻，司语表情就不太好了，她站在原地不动，看到宋诗仪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想着是不是要大干一场。 宋诗仪走到她面前，低眉顺目地说：“对不起。” “哈？”司语一脸懵逼，“你说什么？” 宋诗仪以为她是嫌自己说得太小声，吸了口气，郑重而大声地说：“对不起！” 司语：“……” 这是什么神奇反转？？？ 直到宋诗仪带着她团队的人一脸羞愤地跑掉了，司语还没搞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她是不是怕你把昨天的事说出去，所以才跟你道歉啊？”小夏问。 司语摊摊手：“我怎么知道。” 今天拍摄异常顺利。 拍完以后，杂志编辑笑眯眯对她说：“小语你们公司真给力。” “什么叫我们公司真给力？”司语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吗？”编辑说：“要不是光影那边发话，宋诗仪哪肯把棚让给我们啊。” 想起宋诗仪莫名其妙的道歉，司语顿悟。她就奇怪一个人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原来是光影知道她被宋诗仪欺负出手了？ 是朱琦干的吗？ 不对，朱琦现在还不算是著名的金牌经纪人，她的人脉和能力目前肯定是比不上宋诗仪的经纪人，又怎么可能让宋诗仪向她低头道歉？ 听编辑的意思，是光影那边给宋诗仪施压，宋诗仪才肯让步。如果不是朱琦做的，难道是……陆汐？？？ 想到这个可能，司语怔了怔。 最近几天陆汐表现很反常，先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墓地，疑似套路要坐她的车，还戴她送的表问她好不好看。 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回到家，看到陆汐破天荒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杂志时，司语愣了愣，很快恢复如常。 关于宋诗仪向她道歉这件事，司语没有向陆汐求证，她怕又是自己自作多情，又怕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 她假装无事发生，换了鞋准备上楼。 “吃了吗？”坐在沙发上的人突然问。 司语可有可无“嗯”了声，径直回房间。 凹了一天造型腰酸背痛，泡完澡她就睡下了。 第二天被小夏的消息吵醒。 司语拿过手机，点开消息。 小夏：“小语你的照片火了！！！” 小夏：“快看热搜！” 司语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点进热搜，看到带着自己名字的词条出现在热搜第三：#司语《秀色》封面# 原来是《秀色》杂志把她昨天拍完的生图提前放了出来，然后网友就炸了。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太美了吧！就冲这张脸，下周周刊我必须买一本。】 【这女的是谁？有这颜值居然还没红？？？】 【好像是叫司语吧，光影娱乐的签约艺人，好像去年就宣布出道了，一直没见有什么作品面世。】 【这不就是之前黑料很多的那个司语？这女的为了火真是不择手段，又买热搜。】 【麻麻问我为什么要舔屏幕，这颜值我太可了！不管什么黑料，小姐姐我要当你的颜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63 【司语是谁？不认识。冲这张脸，我预言此女必火。】 【火个屁，谁不知道只有糊咖和十八线才会拍《秀色》这种杂志封面。】 【这图肯定是P的，怎么可能这么好看。】 【楼上眼瞎吧，这些照片都是没有任何滤镜的生图，承认别人长得好看很难吗？】 【别吹颜值了，这一看就是整容脸。】 …… 《秀色》杂志创刊多年一直默默无闻，销量差得快要倒闭了，只能找一些网红糊咖拍封面，这次他们找到司语，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这波生图放出来后被点上了热搜。 司语这个颜值在娱乐圈确实很能打，她还没有作品面世，光凭颜值，微博就吸引了几十万粉丝。她问过朱琦，这些粉丝还都不是买的。 不过她平时很少经营微博，都是小夏在打理，时不时更新她的一些剧照和生活照。 对于自己凭借美貌出名这件事，司语内心没有太大波动，作为一名专业演员，她还是希望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她的作品上。 去年拍的那部《你的微笑》电视剧很快就要上映了，司语还蛮期待的，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扮少女演校园偶像剧了，不知道演成什么样。 随手转发了杂志社那条微博后，司语扔下手机，还想再睡会儿。 “叩叩叩——” 随即赵阿姨的声音传进来：“醒了吗？九点了，先起来吃早餐。” 司语：“……” 赵阿姨每天准时准点上来喊她吃早餐，说是陆汐特别交代的。 司语对此很无奈，也很迷茫。 当初陆汐信誓旦旦，无数次跟她强调说她们只是协议结婚，不能干涉对方的生活，现在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司语还是没有去问陆汐，她心中隐隐有个答案，只是不愿去触碰。 一周后，《秀色》杂志发行周刊，销量比往期翻了一倍。 陈妍马不停蹄地把刚拿到手的杂志送进总裁办公室，说：“陆总，您要的周刊到了。” 陆汐看也没看她，语气淡淡道：“先放下吧。” “好的。” 陈妍前脚刚走，陆汐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手边那本杂志上。 崭新的封面上，穿着绿色裙子的司语妆容浅淡，黑发间别着一朵粉色的桃花，明眸皓齿，张扬又漂亮。 陆汐手指无意识拂过那明媚的眉眼，落在她微微张开饱满又性感的红唇上。 她看了很久，注意到封面上的几个字，才想起来里面有采访，忙翻开。 采访内容无非是问司语喜欢什么品牌，有没有什么护肤和保持身材的心得可以分享。 陆汐对于这些从来不感兴趣，此刻却像是做阅读理解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生怕看快就没了。 看到最后几个问题时，她心口一滞。 小编：“心得都分享完了，我们聊聊其他的吧～不恭维地说，小语你的颜值是我见过的女明星里最高的，追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司语：“并没有（微笑）。” 小编：“就算有你也不敢说吧。那我换个问题好了，对于另一半，可以说说你的择偶标准吗？” 司语：“（思考）emmmm其实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标准，最主要是要懂我。” 小编：“这个回答确实很含糊哈哈哈哈！我好像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小语是喜欢男性还是女性？” 司语：“我性取向是女。” 小编：“那你是喜欢冰山御姐，还是温柔御姐？还是霸道强势？” 司语：“霸道强势不是我的菜，因为我脾气也不是很好，怕天天吵架。冰山就更不行了，天天冷冰冰的，我受不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64 小编：“也就是说你还是喜欢温柔的。” 司语：“对（害羞）” 后面这段，陆汐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直到陈妍推门进来，问她午饭是送上来还是下去吃，她才抽离出来。 回答了陈妍的问题后，陆汐幽幽地说：“我平时是不是很冷？” BOSS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人摸不着头脑，余光瞥见陆汐手指点到的页面上“冰山就更不行了”那几个字时，陈妍恍然大悟，斟酌道：“您在工作上一向很严谨，平时不苟言笑，话也不多，容易让人觉得高冷，不好接近。” “……” 陈妍又扫了几眼页面上那些问答，说：“您平时可以多笑笑，追女孩子不能太要脸，主动些，试着多跟对方沟通，了解她的喜好，多给她一些关怀。” 陈妍不愧跟了她多年，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只是被别人指导怎么追女孩，让陆汐感到很羞愧。她脸上划过一丝赧色，合上杂志，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把午餐送到休息室吧。” …… 司语过了一天才收到杂志社寄过来的周刊，她翻开有自己采访的页面，看看有没有乱写内容。 刚放下杂志手机就响了。 陆老夫人打来的，说是陆震南从国外带了条很名贵的火腿回来，让她回去尝鲜。 简单收拾之后，司语开车回陆家。 陆震南带回来的火腿很好吃，只是司语要保持身材不敢吃太多。 陆薇最近有点自暴自弃，她才不在乎胖不胖，一片片地往嘴里塞，边塞还边含糊不清地说：“我姐怎么还没回来？” 晚饭时间快到了，陆汐却没个人影，众人齐刷刷看向司语。 “……” 司语只好顶着压力给陆汐打电话。 “喂？” 只是一个单音，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么温柔。 一定是错觉。 司语耳朵有点痒，换到另一边，说：“奶奶问你怎么还不回来吃晚饭。”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说：“我在S市，今晚回不去了。” “哦，那你忙吧。” 干巴巴结束了通话，司语重整心情，对等待的几个人说：“她出差了，说是今晚回不来。” “那就别等她了，让谢师傅上菜吧。”陆老夫人说。 自从那次令人难堪的抱睡事件后，司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在陆家过夜了，反正今晚陆汐不回来，她索性留下来多陪陪陆老夫人。 …… 凌晨三点的B市笼罩在一片雾气中。 陆汐进入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如画的美好画面——暖黄的灯光下，司语侧躺在沙发上，宽松的棉质睡裙看着有些凌乱，胸口大片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两条细白的腿随意交叠，姿势很撩人。 也不知道是屋里空气太干，还是赶路太急，陆汐突然觉得喉咙有些紧。 她悄无声息走过去，捡起落在地毯上的蚕丝被，展开，盖上，并顺手关了灯。 她动作很轻，应该没有惊扰到睡梦中的女人。 赶了几个小时的夜路，陆汐有些疲惫，她得先洗个澡，可是又怕吵到司语。 去客房好了。 心里是这么想，两只脚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不听使唤。 窗帘没有拉严，一束光透进来，落在女人皎洁如玉的脸庞上，美得让人失神。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65 陆汐慢慢蹲下来，没忍住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第65章 司语神清气爽走下旋转楼梯时，听到陆老夫人和保姆在讨论蚊子。 保姆指着手臂上的蚊子包抱怨说：“天气才开始转暖，这些该死的蚊子就冒出来了。您昨晚没被咬吧？” “我皮糙肉厚，蚊子怕是咬不动。”陆老夫人打趣完，看到了司语，顺势问她：“昨晚有没有蚊子咬你？” “没有啊。”司语蹦蹦跳跳跑过来，笑嘻嘻说：“我昨晚睡得可香了。” 虽然一开始被满屋子独属于某人的香味熏得无法入眠，她只好开灯玩手机，玩着玩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司语一夜无梦，醒来时还有些奇怪，因为她昨晚是故意开灯睡，那盏落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的。 也可能是她半梦半醒间按掉了开关？ 这样的小细节司语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坐下来陪陆老夫人吃早餐。 “呀，大小姐！”楼上打扫卫生的另一个保姆传来一声惊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啊阿姨。”一道清冷的嗓音说：“我三点才到家，没吵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我昨晚睡得早，都不知道你回来。” 司语猛地抬头，看到一抹穿着黑白休闲服的高挑身影走下来，有些惊奇。 陆汐怎么会在家？ 紧接着又想：昨晚那盏灯不会是陆汐帮她关掉的吧？ 可是她醒的时候，看到床铺整洁如新，显然没有被人动过。陆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对于陆汐的出现陆老夫人也很是诧异：“汐汐啊，你不是说出差回不来吗？” 陆汐视线漫不经心扫了一圈，在司语脸上驻足片刻，又不动声色挪开，说：“忙完就回来了。” “那你怎么不多睡会儿？”陆老夫人听说她三点才到家有点心疼，可是看她精神状态又很好的样子，看不出疲惫。 陆汐勾了勾唇角，说：“被饿醒了。” 守在陆老夫人身后的保姆忙说：“我去给你拿碗。” “谢谢阿姨。”陆汐绕餐桌走了半圈，自然而然拉开司语旁边的椅子坐下。 “乔乔，汐汐回来了你刚才怎么不说？”陆老夫人眼神矍铄地看着对面的司语。 司语瞟了眼端坐在旁边的某人，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她回来。” “你们昨晚没有一起睡吗？”陆老夫人一下子抓住重点。 司语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看向陆汐。 陆汐眼神柔和地看着她，缓声说：“回来太晚，我怕吵到她，就去客房睡了。” 司语心里嘀咕：难怪见不到人，原来是偷偷去了客房。 不过陆汐这眼神和语气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要演给陆老夫人看，也不用这么投入吧？！ 司语实在不习惯她突如其来的温柔，忙别开头，拿起碗里一枚煮鸡蛋，正要剥，一只细白的手伸过来。 司语不可思议地看着抢走她鸡蛋的陆汐。 陆老夫人怕胆固醇高不吃鸡蛋，但是保姆又不是只煮了一个，这人怎么回事非要跟自己抢！ 难不成自己摸过的鸡蛋比较香？？？ 看着陆汐若无其事地剥那个从她手里拿走的鸡蛋，司语鼓了鼓腮帮子。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66 算了，当着奶奶的面懒得跟她计较。 司语吐了口气，伸手又要去拿其他鸡蛋时，被人抓住手腕。 司语恼了，瞪她：“你到底想干嘛？” 陆老夫人觉察有异，放下碗好奇地看过来。 陆汐表情不变，把剥了一半的鸡蛋放进她手里，说：“吃吧。” 司语：“……” 陆老夫人捂嘴偷笑。 保姆走过来说：“大小姐越来越会疼人了。” 陆汐不置可否，接过保姆递过来的碗勺，给自己盛粥，喝了一口，发现旁边的人在发呆，说：“怎么不吃？还是要我帮你剥完？” “不……不用了。” 司语摆正身体，在那双热切的目光注视下轻咬一口蛋白，没尝出什么味道，心里倒是五味杂陈。 是她小人之心了。 她以为陆汐是要跟她抢鸡蛋，没想到是要帮她剥鸡蛋。 以前就算是要在陆老夫人面前秀恩爱，她们也只是相敬如宾表面装一下而已，像剥鸡蛋这种看似平常却很亲昵的举动，陆汐是第一次做。 为什么？ 是要演给陆老夫人看，还是因为对她…… 司语心跳突然加快，不敢继续往下想，囫囵咽下那枚鸡蛋。 “咳——” 吃得太快，她被蛋黄噎住。 一杯清水及时出现在她面前，司语想也不想拿起来就喝，喝完才发现给她递水的人是陆汐，表情一顿。 “吃慢点。”陆汐说。 要死了…… 司语严重怀疑陆汐是不是被人魂穿了，说好的冰山人设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 她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餐，胡乱抹了抹嘴巴，说：“奶奶，今天天气很好，我推您出去散散步吧！” 再待下去，她怕是要被某人看化了。 前段时间老是下雨，今天天气转晴了，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正艳。 司语摘下一朵桃花，别在陆老夫人发间，用美颜加上特效给老人家拍了张照片，说：“奶奶您真好看！” 陆老夫人第一次拍这种萌萌哒的照片，觉得好玩，指着耳边的桃花：“是不是跟你拍的杂志一样？” 昨晚司语特地带了那本杂志回来给陆老夫人看，封面上她的造型就是在耳边别了朵桃花。 “那我也戴花，我们一起拍一张。” “好好好。”陆老夫人很有兴致地说：“奶奶给你挑一朵最好看的。” 人老了反而变成小孩，司语见她玩得开心，心里也跟着开心。 桃花开得太多了，陆老夫人看得眼花缭乱，瞥见一个身影走过来，扬声说：“汐汐快过来，帮你媳妇儿挑一朵最好看的花！” 正在用相机捕捉陆老夫人摘花镜头的司语怔了怔，抬眸，隔着一株粉嫩的桃花，与陆汐目光撞上。 陆汐平时吃东西很慢，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吃完早餐了？司语有些纳闷。 陆汐看了看陆老夫人耳边上的桃花，又看了看司语小巧的耳朵，从枝叶上摘下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说：“那就这朵吧。” 陆老夫人眯起眼睛看了看，嫌弃道：“这朵都没开全，让你挑最好看的，你怎么这么敷衍呢。” 陆汐眼神直直看向对面的司语，不带一丝侵犯，被阳光一照反而添了几分柔和，说：“再美的花也没有她好看。”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67 司语嘴角狠狠抽了抽。 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先是帮她剥鸡蛋，现在又说这些肉麻兮兮的情话，莫不是真被人穿了吧？！ 陆汐说完也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太对，冷白的脸上渐渐染上一抹粉色，她别过头干咳一声，小声说：“我是真心觉得你比这些花好看，没有恭维的意思。” 司语：“………………” 大可不必再强调一遍。 相比于司语的震惊，陆老夫人倒是很愉悦，推了推陆汐，说：“去给乔乔戴上，我要和乔乔一起拍一张。” 陆汐拿着那朵桃花走过来时，司语本能地想后退，又怕陆老夫人起疑，忍住了。 纤长的手指挽起她盖住耳朵的头发，碰到她敏感的耳朵时，司语身体僵了僵。 她动也不敢动，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陆汐倒是没有磨蹭太久，几秒钟就帮她别好了桃花。 司语长舒了口气。 “要不要我帮你们拍？”陆汐垂眸看她。 司语像拿了烫手山芋，赶紧手机丢给她，远离她，跑到轮椅后面，从背后圈住陆老夫人：“奶奶看镜头。” “好嘞。”陆老夫人比了个耶。 镜头里的女人笑靥如花，比盛放的桃花还要娇艳。 陆汐很久没有见到她这么灿烂的笑容了，一时间有些失神。 “好了没啊汐汐！”手都举累的陆老夫人催促说。 陆汐恍然回神，看着镜头里那如花的容颜，手指轻点按钮。 “好了。” “快快快给我看看。”对拍照产生浓厚兴趣的陆老夫人迫不及待说。 陆汐把手机递过去。 陆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说：“拍得还行，要是再加那个猫耳朵兔耳朵就更好玩了。” “什么加耳朵？”陆汐没听懂。 “就是加特效。”司语解释说：“没事的奶奶，拍完再加也可以的。” 陆汐看她熟练地P照片，加上了萌萌的猫耳朵和胡须，了然：“原来还可以这样。” “你没玩过吗？” 陆汐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很少拍照。” “……” 陆汐心念微动，盯着她：“我们好像没有一起拍过照。” 司语轻轻“啊”了一声，回忆了一下，说：“是没有。” “拍吗？” “……” “拍呀！我来帮你们拍。”陆老夫人抢过司语手机，一秒变身摄影师，兴致勃勃地说：“汐汐你搂乔乔的腰，这样亲密些。” 陆汐：“……” 司语：“……” “搂啊！”老人家不耐烦了。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尴尬。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68 “结婚这么久了，你们害羞什么？”陆老夫人揶揄道。 司语心一横，主动上前一步，说：“快点。” 陆汐看她一副慷慨赴义的表情，默了默，低声说了句“抱歉”，双手圈住她的腰。 虽然对方刻意没有让她们身体接触到敏感部位，司语还是觉得别扭。靠得太近了，她甚至能感觉陆汐的气息拂过她脸颊，又痒又烫。 太磨人了。 陆汐看着她一点点变红的耳朵尖，眼神微微变了。 想捏一捏…… “咔嚓——” 拍摄音效打断了陆汐心里的悸动，她稳住心神，挺直腰杆看向前方。 陆老夫人帮她们拍好了，美滋滋说：“你们看我拍得怎么样？” 司语都不敢仔细看屏幕上两人的合照，睁着眼睛就是一顿吹：“奶奶您真棒！” “那我再帮你们多拍几张。”陆老夫人兴高采烈地说。 还拍！！！ “哎呦——”司语捂着肚子，皱眉说：“奶奶我内急，我去下洗手间！” 不等其他两个人反应过来，她脚底抹油跑了。 司语径直跑进洗手间，三分钟以后出来，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脚步微顿。 陆汐余光瞥见是她，站起来，把手机递给她：“朱琦给你发了消息。” 司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过手机，解锁查看消息。 朱琦叮嘱她后天去H市录节目的一些注意事项，司语回了“收到”两个字，按掉手机，抬头，撞上陆汐逼人的目光，不自然地错开，没话找话：“奶奶呢？” “和阿姨在外面。”陆汐说：“我上去补个觉，你陪她吧。” 司语“嗯”了声，迈步正要往外走，突然想到一件事：“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趁我睡着进过房间？” 她本来以为那盏灯是自己睡梦中关掉的，现在陆汐回来了，有些怀疑。 “没有。”陆汐面不改色地说。 第66章 陆汐说没有，应该就是没有吧，这女人总是一本正经，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 司语觉得是自己疑心病犯了，讪讪地点点头，说：“没事了。” “等等。”在她转身要走时，陆汐突然叫住她。 “？” 陆汐看向她手机，略显迟疑地说：“刚才那张照片能发给我吗？” 她不提司语差一点忘了这茬！ “发给你干嘛？” “我想要。” 又是那种要人命的温柔语气。 司语心里一阵慌，握紧手机，挑眉，说：“不给。” “……” “我等下就删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69 “……” 唯恐陆汐来抢似的，司语飞快跑出去，见没有人追出来才停下。 她喘了口气，从相册里找出那张合照。 陆汐应该有一米七以上，司语净身高一米六五，两人差距不是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照片拍出来显得陆汐比她高很多。她们明明没有贴在一起，看上去却像是她依偎在陆汐怀里，加上身高问题，显得她小鸟依人。 这美颜特效也是醉人，腮红都打到她耳朵上了，红扑扑的两只耳朵，粉嫩嫩的脸颊，司语怎么看都觉得照片里自己像个娇羞的小媳妇儿。 不知道是陆老夫人抓拍不到位，还是陆汐真的不习惯拍照，她没有看镜头，而是看自己。滤镜之下，那双细长的凤眼更显勾人，冷艳的脸上是前所未见的温柔。 单看照片，她们仿佛是一对甜蜜的情侣。 司语摸了摸滚烫的脸，咬紧下唇。 这种照片怎么可能发给陆汐？ 她自己都没眼看！ 手指落在删除键上时，司语犹豫了。 撇开心里那些微妙的心思，平心而论，这照片拍得确实不错。 这是她们第一次合照，说不定以后没有机会拍了。 司语心思百转千回，在删与不删之间摇摆不定时，听到有人喊：“乔乔，快过来拍照呀。” 桃花树下，无聊透顶的陆老夫人朝她招手。 司语深吸了口气，按掉手机，笑盈盈说：“来了！” 陆汐连夜杀回来，司语也不打算留在陆家了，免得晚上睡觉的时候尴尬。 “一起走吧。”吃完晚饭后陆汐看着她说。 那栋房子是陆汐名下的，原女配和陆汐协议结婚后才搬进去，司语没理由拒绝与她同行，含糊“嗯”了声。 告别陆老夫人后她们离开陆家。 去车库取车时，陆汐说：“我的车放在公司了。” 司语指着其他几辆豪车，说：“这里这么多车，你随便开一辆啊。” “开不习惯。”陆汐眼神灼灼，理直气壮，“你就顺路带带我吧。” 上次在陵园，陆汐说司机先回去了要蹭她的车，司语没跟她计较。现在有这么多车，她还要蹭自己的，这套路简直不要太明显！ 司语眯了眯眼睛，说：“你故意的吧？” 陆汐倒是很坦然：“我想坐你的车。” “……” “可以吗？” 不可以！ 车子开出富人区，融入夜色，缓缓驰行。 司语其实想开快一点，早到家早解脱，可是她现在心情有些乱。 怕又像上次那样冷场，她想开点音乐调节气氛，还没动作，听到身旁的人说：“《你的微笑》下周要在H市电视台黄金剧场首播，你是不是要去那边录节目？” 《你的微笑》这部电视剧是光影独自拍摄，陆汐作为光影总裁，了解这些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司语不懂她是没话找话，还是作为领导例行关心工作，言简意赅地说：“后天。” “第一次上节目，紧张吗？” “谁说是第一……”司语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差一点就说漏嘴…… “什么？”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70 司语快速调整好情绪，清了清嗓子，语气轻松地说：“录节目而已，又不是开演唱会，没什么好紧张的。” “那就好。” “……” “你下一步有什么计划？是想先休息一段时间，还是继续接戏？”陆汐说：“今年没有特别优秀的电视剧和电影剧本，不过有一两部戏还可以，你如果想演的话，我让陈妍把剧本拿给你挑。” 司语险些把油门当成刹车。 车子危险地停在斑马线边缘，司语看了眼前方红灯，缓了缓，偏头，见鬼一样看着坐在副驾上的女人。 “呃……朱琦把你档期排满了？” 司语摇头，审视她片刻，又受不了她的眼神挪开。 进了光影后，司语从来没有操心过资源问题，因为陆老夫人曾经交代过陆汐，让陆汐把好资源第一时间给她。陆汐也确实做到了。 那些资源都是通过经纪人朱琦转交到她手上，这是第一次，陆汐直接主动地说把资源给她挑。 以前陆汐冷冰冰，对她的事业不闻不问，就算问也是简单一两句，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跟她聊这么详细。 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她？ 她还发现了一个问题，以前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陆汐，最近好像话变多了。 甚至有一种，陆汐是在强行找话题跟她聊的感觉，因为每句之间陆汐都有几秒钟的停顿，像是在思考合适的措辞。 像是在小心翼翼讨好她。 司语心情被搅得稀巴烂，在陆汐张嘴似乎又要说点什么时，她忙出声打断：“别说话，吵到我开车了。” “……” 为了防止某人再说些有的没的来干扰她，司语开了广播，把声音开得很大声。 车子开进桥洞，光线暗下来。 陆汐好几次想问她，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惹她不高兴了。 嘴唇动了又动，最终什么也没问。 突然很怀念那个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话唠一样的司语。 以前她嫌司语吵，现在司语嫌弃她，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陆汐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肆无忌惮打量身边突然暴躁的女人。 司语一到家就跑回自己房间。 陆汐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眼里的光一点点散去，斜靠在楼梯扶手上，眉宇之间尽是疲惫。 司语现在完全不想搭理她，是讨厌她，还是心里惦记着林亦言？ …… 朱琦有事不能陪司语去录节目，动身前一天，特地打电话过来交代细节。 录节目大概需要两天，天暖了不需要带太多衣服，司语还是收拾了满满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的都是她上节目需要用到的行头。 十点的航班，怕堵车，得早点去机场。 司语推着行李箱出房间时，刚好碰到迎面走来的陆汐。 “早。”陆汐说。 “早……” 司语提起行李箱。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抓住行李箱边缘扶手，帮她分担了部分重量。 司语看了看那只细白的手，又看了看陆汐冷白的脸，说：“不重，我自己就可以。” 陆汐像是没听见，和她一起把行李箱抬下来。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71 司语来不及吃早餐，匆匆和赵阿姨说了拜拜之后，推着行李箱去了车库。 没等她打开后备箱，蓦地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说：“放我车上吧。” 司语倏地转身，看到随后跟出来的陆汐，愣了愣，说：“干嘛放你车上？” “我送你去机场。” “……” 陆汐见她不动，干脆拿过行李箱想要放到自己车上。 司语慢半拍反应过来，拖住行李箱，凝眉看她：“你到底想干嘛？” “送你。” “……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陆汐很有耐心地说。 司语莫名烦躁，上前一步，直视她眼睛，说：“昨天在大宅帮我剥鸡蛋，给我拿水，还要求跟我合影，回来路上又突然关心我工作……你到底想干嘛？” 这些话她憋了一个晚上，理智告诉她最好别问，头脑一热憋不住了。 陆汐垂眸看她，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眼底闪烁着微光，轻声说：“想追你。” 第67章 “虽然你说过不再喜欢我了，可是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你说你累了，那这次就换我来吧。” “司语，我要正式追求你。” …… 司语几乎是逃着离开的。 开着车子一路飞奔去出去，眼前的风景“嗖嗖”掠过，她满脑子都是陆汐那几句深情表白。 司语没有正经谈过恋爱，对于感情却不算愚笨。陆汐被她拒绝后没有偃旗息鼓，而是一次次努力接近她，没有明说，但是她能感觉到对方那种暗潮涌动的情意。 她能感觉到陆汐的变化和讨好，只是下意识想要逃避。 可是陆汐每每用那种得能把人拖入深渊的眼神看着她，用那种让人骨头酥麻的语气对她说话时，她又动摇了。 她其实可以继续假装不知，刚才却没忍住。 陆汐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她猜对了，陆汐还是喜欢她。 说不动心是假的。 除了动心，司语心里还有一些不确定的情绪在作祟，搅得她心绪不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而且陆汐每一句都用陈述句，也不问她愿不愿意，想反驳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心里乱糟糟，手机响了好久才听到。 斜了眼中间凹槽里见得欢快的手机，司语心跳加快。 她害怕是陆汐打来的。 铃声将要挂断之前，她心一横，放缓车速，拿起手机一看。 不是陆汐。 她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又有一丝遗憾，定定神，按下接听：“喂？” “给你发消息怎么都不回啊？”电话里传来小夏着急的声音：“你出发了没？再不出发碰上上班高峰期要堵车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72 司语才猛地想起还有这个小伙伴，刚才她想东想西都没听到有消息进来，忙不迭说：“我在路上了，等十分钟，马上过去接你。” 结束通话时，看到微信有几条未读消息，有小夏的，朱琦的。 最后一条是陆汐的。 陆汐很少主动给她发消息，司语不太敢看，不过对方发的是文字消息，很短，不点开也能看到内容，她不小心瞥见了。 陆汐：“早点回来，等你。” “……” 司语手指头微颤。 她没有回复，退出微信，把手机丢回凹槽里，心跳跟着车速一路飙升。 顺道过去接了小夏，之后她们奔赴机场。 在候机室碰到梁予菲时，司语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梁予菲是《你的微笑》这部戏的女一号。 她视线扫过梁予菲，落在被梁予菲亲昵抱着胳膊的林亦言脸上，顿了顿，说：“你也去录节目？” 林亦言摸了摸十分依赖自己的女朋友的脸，笑容宠溺地说：“予菲第一次上节目，我怕她太紧张，陪她一起去。” 梁予菲冲司语挑了挑眉，笑得春风得意，把手里咬了一半的橘子递到林亦言嘴边，声音甜腻地说：“这个好甜。” 林亦言自然地吃下那半块橘子，配合笑道：“嗯，甜。” “我甜还是橘子甜？” 林亦言看了司语她们一眼，在她耳边小声说：“你最甜。” 梁予菲很满意这个答案，捧着她的脸响亮地亲了一口。 呕—— 大概是因为没吃早餐，司语有点反胃。她看着坐在那里疯狂秀恩爱的两个人，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不等那两人回应，拉着同样不适的小夏出了候机室。 公共候机区还有很多空位置，她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 小夏忍不住吐槽：“这个姓梁的好做作啊，我都快吐了！真想不通林亦言到底看上她什么。” 林梁两个人认识四个月就在微博高调公开，现在又在公共场合高调秀恩爱，这确实让人大跌眼镜。 更没想到的是她们关系这么好，林亦言不仅亲自陪梁予菲去H市，还带上了自己助理。这女朋友当得真是尽职尽责。 司语跟林亦言接触不多，拍《消失的古堡》时感觉对方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她也想不通林亦言怎么这么容易就和梁予菲好上了。 不过她记得小说里林亦言对梁予菲是一见钟情，被原女主多次拒绝后，林亦言心灰意冷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可谓情深。 问题是这个梁予菲已经被人换了芯，林亦言怎么还能喜欢上对方？ 司语曾经提醒过林亦言要警惕梁予菲，但照目前的形式看来，林亦言显然没有把她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到底是梁予菲太会伪装，手段太过高明，还是女主光环太强大？ 算了。 自己的感情问题一团乱麻，司语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为别人的事操心。 上了飞机后，好巧不巧梁予菲和林亦言就坐在她们前面，恩爱秀不停。司语感觉自己瞎了，干脆闭上眼睛补觉。 到了H市电视台梁予菲还在秀，她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己是林亦言女朋友，挽着林亦言到处晃。 导演看她们那么甜蜜，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言姐要不要在节目上来个现场表白？” 梁予菲一脸期待地看着林亦言。 林亦言思索片刻，说：“还是不要了。” 梁予菲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林亦言见状，忙安慰她说：“今天是你综艺首秀，我总不能抢了我女朋友的风头。”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73 “女朋友”三个字成功取悦了梁予菲，她拉着林亦言拍了张贴脸的亲密照，正要发到微博好好秀一波。 一名工作人员急匆匆跑进来，把手机交给总导演。导演听完内容脸色微变。 “那个……予菲啊……”导演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开口。 梁予菲微博还没编辑完，收起手机，笑容甜美地看着导演：“是要彩排了吗？” 导演表情有些古怪，眼神闪烁不定，酝酿了很久才说：“你不用彩排了。” 梁予菲以为是自己身为女一号有什么特殊待遇，故作腼腆地笑了笑，说：“可是不彩排的话我怕出错，还是排一下吧。” “我的意思是，这期节目你不用录了。” “……” 等嘉宾到齐，导演告知他们梁予菲因为个人原因不能参加本期节目录制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七嘴八舌问是什么原因。导演只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让编导跟他们一一对台本。 其他人对此没有怀疑，司语心里疑惑重重。 她和梁予菲同时到达，又是来得最早的嘉宾，刚才她还看到梁予菲活蹦乱跳，一副亟不可待想要上台展示自己的样子，怎么突然就不录了？ 后台休息室。 女朋友的综艺首秀就这么被单方面取消了，林亦言很是不服，逮着工作人员说：“你们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录H市的王牌综艺节目是没有片酬的，但因为这个节目很火爆，很多艺人都争着抢着倒贴钱也要上。梁予菲接到节目组邀请电话时兴奋不已，还以为是时来运转，迫不及待拉着林亦言就来了，没想到节目还没开始，就被知不用上了。她整个人都傻了。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地说：“对不起言姐，这是上面交代的，我们也没办法。” “什么叫你们也没办法？”林亦言怒不可遏地说：“是你们邀请我女朋友来参加，凭什么现在又不让她上？欺负我女朋友没名气是吧？你们今天要是给不了合理的解释，我马上发微博，让广大网友看看你们节目组的嘴脸。” 工作人员慌了，脱口而出：“言姐你就别刁难我们了，不是我们不讲信用，是你女朋友她得罪了人，上面要封杀她。” “封杀？”林亦言倏地看向梁予菲。 梁予菲面色惨白，欲言又止。 看她这幅模样，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林亦言忘记据理力争了，把那名工作人员推出休息室，锁好门，快步走到梁予菲面前，问：“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工作人员说“上面要封杀她”，梁予菲就猜到是陆汐在背后做的手脚。她不敢得罪陆汐，更怕林亦言知道她曾经做的那些事，心慌意乱间，突然灵机一动，说：“是司语。” “司语？”林亦言不可思议。 梁予菲硬挤出几滴眼泪，扑到她怀里，可怜兮兮说：“拍《微笑》时她就经常欺负我，她就是见不得我好，怕我抢了她的风头，所以才不让我上节目。” 林亦言拧了拧眉。 现场来了不少梁予菲粉丝，开场音乐响起时，她们疯狂尖叫。开场舞都结束了，她们还是没有见到梁予菲的身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怎么没看到菲宝啊？” “可能是压轴？” “压什么轴，主持人都出来了。” 当主持人宣布梁予菲因为有事不能参加录制时，底下的“羽毛们”一片哀嚎。但不得不说梁予菲的粉丝很有素质，她们只是有些失望，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中途离场，安安静静把节目看完才走。 结束录制时，司语听到某个粉丝说：“菲宝没来，我这花都白买了。” 另一个粉丝说：“送给凯凯吧。” 她们说的凯凯，全名张思凯，在《你的微笑》里饰演男一号。 司语没放在心上，转身去了后台。 “司语，这是别人送你的花。” 看着怼到自己面前的鲜花，司语愣了愣，说：“你搞错了吧。” 她以为这花是梁予菲那名粉丝要转送给张思凯的。 那人却说：“没错啊，还有个小卡片，上面写了你的名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74 司语狐疑地接过那张名卡片。 上面写着：TO：司语祝综艺首秀顺利。 没有落款。 还真是给她的。 司语受宠若惊，问那人：“这是节目组准备的？” “不是啊。”那人说：“是个外卖小哥送过来的，应该是你粉丝送你的吧。” 粉丝？司语思忖着。 录节目之前，小夏倒是用她的号发了条预告微博。如果这花不是节目组准备的，就有可能是看到她微博的粉丝送的。 到目前为止，司语还没有作品面世，她没想到会有粉丝偷偷给自己送花，心里一暖，找到包装袋上的订单，看到上面有下单人的号码，拨过去想好好感谢对方。 “司小姐，你好。” 司语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开门见山地说：“你好，谢谢你给我送的花，我很喜欢。” 那头的人笑道：“我觉得你可以自己跟陆总说。” “陆总？”司语愕然，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你是陈特助？” “我是陈妍。”陈妍说：“陆总在她办公室，你等一下，我把手机给她，你自己跟她说。” “……不用了！”司语赶紧掐断。 她微博上那几十年关注人数都是冲她颜值粉上的，司语就奇怪怎么会有粉丝专门给她送花。 陆汐这个混蛋，害她白高兴一场。 出了电视台，司语把那束塞给小夏，冷着脸说：“帮我扔了。” “扔了？？？”小夏以为听错了，“为什么？” “不喜欢，臭死了。” 小夏凑近闻了闻，被花香熏得打了个喷嚏，纳闷道：“很香啊。这是粉丝送你的，扔了不好吧。” 什么粉丝，假粉还差不多。 司语心里腹诽，把花抢回来，说：“垃圾桶呢？” “那边。”小夏手指着某个方向。 司语抱着那束花走过去，准备丢下时，手顿住了。 小夏看她气势汹汹跑去找垃圾桶，又看到她气鼓鼓抱着那束花回来，咋舌：“你到底扔还是不扔？” “……”司语心里一顿烦躁，生硬地转开话题：“吃宵夜吗？” “吃！” 第二天返回。 因为作品还没有上映，司语现在没名气，路人认不出她，不用戴口罩。 迎面走来一个人，司语低头玩手机没注意。 听到小夏一声惊呼：“陈特助！” 司语抬头，看到了陈妍，挥手打招呼：“陈特助是要出差吗？” 陈妍含蓄一笑，说：“不是。我是专门等你们的。” “等我们？”司语不解。 陈妍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陆总在外面。” “……” 看到那辆熟悉的白色宾利时，司语止步不前。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75 宾利慢悠悠开过来，在她身侧停下。 副驾驶位这边的车门打开，她看清车里的女人——穿着一丝不苟的职业套装，衬衣扣子扣得很严，满满的禁欲气息。 细长的眼眸微微上挑，里面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冰，而是铺满了柔光，直直朝她看过来，温声：“上车吧。” 司语下意识转身要走。 一只强有力的手却按住她肩膀，陈妍笑眯眯地说：“司小姐，陆总等了你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司语讶然。 “请上车。”陈妍恭恭敬敬地说。 “我……” “你不用担心，我会送小夏回去。” “……” 司语觉得自己不是被请上车，而是被硬塞上来的。屁股挨着坐垫，她也不好意思再矫情，在某人火一样的目光注视下系上安全带，目不斜视，说：“走吧。” 有人免费给她当司机，不坐白不坐。 陆汐发动车子，没话找话地问她：“累吗？” “嗯。” “饿了吗？” “嗯……不饿！” 陆汐抽空看她。 司语忙闭上道：“我困了，不要吵我，我要睡一觉。” “……” 装睡挺好的，至少免除了不少尴尬。 “叮咚——”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司语以为是小夏管不住好奇心给她发微信，掀开眼皮，却发现消息发送人是林亦言。 拍戏那段时间司语和林亦言很聊得来，两个人经常探讨表演的问题，拍完以后没有联系过。 现在林亦言成了梁予菲女朋友，而她和梁予菲是仇敌，林亦言为什么会主动找她？ 司语带着满腹疑问点开那条消息，对方发的是语音，她忘了旁边还有个人，习惯性点开。 林亦言：“小语你回B市了吗？有没有时间，我想找你聊聊。” 她们两个好像没什么可以聊的吧？ 司语正琢磨该怎么回复林亦言，冷不丁听到一个声音迟疑地说：“你和她……” 司语眼皮一跳，目光从手机屏幕转移到正在开车的陆汐紧绷的侧脸：“干嘛？” 陆汐认出了林亦言的声音，眼神不受控地瞟向她手机，说：“她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啊。”司语不动声色。 “你……还喜欢她吗？” 司语从头到尾对林亦言就没有那方面的感觉，之前骗她不过是找个借口拒绝她的表白。 视线掠过陆汐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时，司语心思转了转，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喜欢啊。” “……” 看到陆汐吃瘪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有点爽。 司语努力压住不让唇角微扬，低头假装看手机。 过了一会儿。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76 “她都有女朋友了……”陆汐语气迟缓透着一股幽怨：“你喜欢她没有结果。” 司语挑了挑眉，故意跟她唱反调：“我乐意。” 陆汐抿紧了唇，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用力，一声不吭把车子停在路边。 司语被迫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向她：“你干嘛停车？” 陆汐冷白的脸上没有表情，性感的薄唇动了动，干巴巴挤出四个字：“心里不爽。” “……啥？” 陆汐眼眸变了变，垂眸，小声说：“我只是有点嫉妒她。” 第68章 嫉妒林亦言？？？ 司语被陆汐这句酸溜溜的话惊到了。 她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可耻的念头，想用林亦言试探陆汐。只是她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高冷内敛的陆汐，竟然会这么直白说出心中的不满和醋意…… 顿时哑口无言。 对上陆汐那双比平时幽深许多的眼眸，生怕她又说什么更惊人的话，司语忙别开头，看着眼前飞驰掠过的几辆车，懊悔地咬了咬嘴唇。 陆汐在不在乎她又能怎样，她干嘛要试探？ 司语觉得自己真是脑子坏掉了。 陆汐每次对她好一点，她就容易忘乎所以。 司语暗暗鄙视自己意志不够坚定，胡乱抓头发，她想用头发遮住身旁那道柔光，结果收效甚微。 某人存在感实在太强了。 陆汐好像跟她杠上了一样，用眼神逼着她给回应。 司语不适地扭动身体，半边脸对着她，视线落在她扣得严谨的衬衣领口，打破沉默：“还走不走？” 对于刚才的事只字不提。 意识到她是故意忽视自己那些话，陆汐眼眸微暗，又盯着她侧脸看了几秒钟才挪开，重整心情，发动车子。 从小到大，陆汐没有羡慕过任何人，此刻她却嫉妒一个方方面面都不如自己的“情敌”。 她突然后悔问那些问题，不问的话，就不会听到那些让她心塞憋闷的答案。 林亦言已经有了女朋友，为什么司语还要喜欢对方？ 是因为太喜欢短时间内无法自拔，还是故意那样说给自己添堵？ 陆汐很想一次性问个清楚，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因为害怕又一次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两个人心思各异，双双沉默。 司语早就把林亦言那条微信消息抛到脑后了，焦灼地想：车怎么开得这么慢。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入市区。 等红灯的间隙，陆汐看向身旁装睡的女人，看到她眼睫毛微微抖了抖，轻声说：“西区开了家很不错的日料餐厅，前几天陈妍去吃过，她觉得还不错……我们要不要去尝尝？” 司语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斜了她一眼，说：“不去。” 陆汐看着她侧脸，极有耐心地说：“你不是很想吃日料吗？” 司语微张着嘴诧异地看向她。 对上她带着疑问的目光，陆汐坦言：“我看到你发的微博了。” 司语：“……”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77 《你的微笑》这部戏里，女一号余酥大学期间在一家日料店打工，司语扮演的女二号陈霜后来和余酥变成了死党，经常去日料店吃饭。戏里有很多对手戏都是在那家日料店发生，剧组为了省钱和便利，没有给他们提供好食材，拍摄过程中司语甚至吃到过变味的生鱼片。 前天去H市，节目组很有心请来了著名的日料厨师，为《你的微笑》这部剧的嘉宾做了一顿丰盛的日料大餐。因为是在录节目，司语只尝了几口，觉得意犹未尽，下节目后随手发了条微博。 没想到陆汐居然会看她微博。 陆汐这样无情无趣的人也开始用微博了？ 不会是专门为了看她吧？ 司语不自觉脑补陆汐在上班时，百忙之后拿起手机，认真刷她微博的样子，心情有些动荡。 陆汐这样小心翼翼讨好她，真的让她很不习惯。 见她沉默，陆汐又说：“那家日料店的总厨就是被节目组邀请过去的那位，我已经跟他预约了，他同意亲自做给我们吃。去吗？” 有点心动…… 司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怕被她发现，用头发遮住，冷酷地说：“不去。” 简短的两个字并没有浇灭陆汐的热情，看着她写满疏离的后脑勺，缓声说：“如果你嫌麻烦，那就不去了。” 司语松了口气，没有接茬。 红灯转绿，车子缓缓驰行。 陆汐腾出一只手，拿起手机给陈妍打电话：“你帮我问问，能不能让他们送到家里。” 说完，挂断。 司语不可避免听到了内容，耳朵微微耸动。 陆汐不会是想让人把日料送到家里吧？！ 回到家中，看着摆了满桌的日料时，司语：“……” 因为不想跟陆汐一起吃，司语才故意说不去，而且两个人单独去吃，搞得像是约会一样，感觉很怪异…… 陆汐当时没有勉强她，司语还暗自庆幸，没想到陆汐真的让人把东西送上门！ 赵阿姨看到她们回来，笑眯眯说：“这些日料五分钟前才送到的，你们快吃吧。” 作为俩人的CP粉头，赵阿姨不放过任何一次撮合她们的机会，自觉留出空间给她们小两口独处，挎着一个包包出门了。 司语看着那一桌日料，内心十分复杂。 “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点了一份。”陆汐在她身侧说：“先洗手吃饭吧。” 司语没有动作。 “不饿吗？”陆汐眼底铺满了柔光。 司语有些扛不住地错开视线，说：“你不用这样讨好我。” 陆汐听她语气略显生硬，表情微僵，局促地说：“我没有喜欢过人，也没有追过人，有些地方可能做得不太好，有意见你可以跟我说。” 猝不及防又被表白，司语心头猛地一颤。 到底应不应该接受陆汐的主动示好？ 司语一个头两个大。 可是这么多好吃的，不吃也浪费。 司语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决定先抛开杂念，把肚子填饱再说。 陆汐坐在正对面。 司语只能假装看不见她，埋头吃起来。 陆汐对日料没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吃着，边吃边观察她。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同桌吃饭，只是在此之前，陆汐从来没留意过司语的饮食习惯。她一瞬不眨地看着对方的女人，发现司语吃最多的是生鱼片，每次只蘸一点酱油，抹一点芥末，然后一口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肉嘟嘟很可爱。 看到她粉嫩的舌尖灵活一卷，把粘在嘴巴上的酱汁吞进肚子里，陆汐喉咙觉得有些干，鬼使神差想到书房那个吻，身体里突然升起一丝热意。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78 她仓促地转移视线，落在那满满一盘没被动过的寿司上。 司语不吃寿司，不知道是不喜欢，还是担心吃米饭发胖。 等身体里那股燥热褪去，陆汐视线又回到她身上，发现她还喜欢边吃边喝汤。 看她吃得那么忘我那么津津有味，陆汐没有打扰她，默默记下她的喜好和习惯。 事实上司语如坐针毡。 她真的要被陆汐这个盯人狂魔叮穿了，忍无可忍，“啪”地放下筷子，说：“你老看我干嘛？” 陆汐微怔，眼神没有收敛，还理直气壮地说：“我不饿，我想看你吃。”似乎觉得这个的解释略显苍白，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 “……” “你不吃东西也好看。” “……” 这女人吃的到底吃的芥末还是蜂蜜，嘴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甜？ 司语面上一热，心里的小鹿又开始乱撞，板着脸假装不悦道：“你再看我不吃了。” “……” 威胁还是很管用的。 陆汐不再用那种狼盯肉一样的眼神盯着她，司语也没觉得放松多少，她要严格控制体重，只吃了五分饱便放下筷子。 吃完一刻也不愿多待，嘴都不擦赶紧溜回房间。 陆汐目送她跑上二楼，听到关门的声音，视线才依依不舍收回来，抿了抿唇。 司语快速躲回房间，还没能喘口气，手机“叮咚”响了几声，拿起来一看。 小夏：“陈特助说陆总在追你？真的假的？！” 小夏：“你不是很喜欢陆总吗？还追什么追，赶紧答应她做她女朋友啊！” 对方发的是文字，却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到小夏情绪很激动。 司语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心里一团乱麻，越想解开缠得越紧，茫然无助。 坦白说，陆汐对她做的这些改变确实让她有一点点心动，但越是这样她越害怕。 她害怕自己深陷其中，最后舍不得离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去是留变成了一个难以化解的问题。 小夏没再发消息过来，司语兀自发了会儿呆，准备退出微信，余光瞥见列表里林亦言的头像，才想起来没有回复对方。 司语问她：“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林亦言回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当面谈吧。” 什么重要的事还非得当面谈？ 司语不喜欢拖泥带水，想了想回她：“这几天都有时间。” 林亦言约她明晚见面。 见面地点是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位于闹市之中，却难得僻静优雅，很适合聚会或谈事情。 司语进入包间时，林亦言已经等候在内。 拍戏那段时间，司语和林亦言惺惺相惜很聊得来，现在林亦言成了梁予菲女朋友，她心里有些膈应。 看林亦言一脸凝重，司语越发好奇她要和自己谈什么，跳过没必要的寒暄，直奔主题：“说吧。” 林亦言开门见山地说：“上次去H市录节目，予菲被节目组单方面取消录制资格，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司语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看着她，说：“她被取消录制跟我有什么关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79 林亦言表情严肃，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在拍《你的微笑》时，你曾经当着众人的面骂她不会演戏，还把她骂哭了。有这回事吧？” 怎么还扯这么远？ 司语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坦然地点了点头。 “你讨厌予菲。” “是。”司语挑眉，没否认。如果不是林亦言找到自己，她还不知道梁予菲是被节目组取消录制，心里只是惊讶了一下，言归正传：“所以，是梁予菲告诉你，她被节目组取消录制是我背后搞鬼？” 林亦言直视她眼睛，不答反问：“是你吗？”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司语轻笑出声。 林亦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像是在尽量克制某些情绪，说：“她是我女朋友，我自然更相信她。” “予菲这几个月没有接到任何通告，好不容易可以上节目宣布自己主演的电视剧，却被告知她得罪光影高层，被对方封杀。我后来打听过，是光影的陆总不准她上节目。” 陆汐？ 司语讶然一瞬，皱眉，说：“陆汐搞她，你来找我？” “予菲还告诉我，你和光影陆总之间有说不清的某种关系，你不会不敢承认吧？” “……”MD梁予菲！ 那次研讨会，林亦言就感觉陆汐对她很不友善。那天陆汐空降剧组，更是毫不掩饰地对她露出敌意。林亦言一直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过这位投资人，直到梁予菲告诉她，司语和陆汐之间有猫腻，她才恍然大悟。 林亦言当她默认了，眼神微凝，说：“整个娱乐圈，予菲只跟你有过过节，你那么讨厌她，借用和光影陆总的关系给她使绊子很容易。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予菲？” “我放过她？”司语被气笑了，摇头抚额，说：“梁予菲是你女朋友，你愿意相信她不相信我，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我真的很想说，亦言，你好傻啊。” “……什么意思？” 司语面容一整，郑重其事地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梁予菲被人封杀这件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林亦言似乎想要反驳。 司语不等她开口又说：“梁予菲以前跟光影二小姐，也就是陆薇是好闺蜜。她被陆汐封杀，应该是因为她曾经干过一件对不起陆薇的事，导致陆薇和她绝交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陆薇或者陆汐。” 林亦言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她当然知道梁予菲和陆薇是好闺蜜。现在梁予菲几乎天天二十四小时粘着她，为此她还问过梁予菲怎么不去找陆薇玩。每当她问起这个问题，梁予菲就会不高兴地质问她是不是烦她了要赶她走。 在确定关系后，林亦言发现梁予菲其实很敏感多疑，尤其是这次从H市回来，梁予菲焦虑的情绪更甚。 自己女朋友莫名其妙被人封杀，林亦言又气又急，在H市的时候就想去找司语摊牌，梁予菲却拉住她，哀求她说：“不要找她，她那个人很记仇，万一她迁怒你，让陆汐一起把你封杀怎么办？” 陆汐作为国内实力最强娱乐经济公司的CEO，想要封杀一个人简直太容易了。可是林亦言不忍心看自己女朋友受委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司语聊聊。 梁予菲和司语势如水火，林亦言怕她知道会不高兴，借口说要和导演谈剧本，才成功脱身出来找人。 她一心想替女朋友出头，做好了跟司语撕破脸的准备，听到司语说梁予菲被封杀是因为得罪陆薇，愕然不已。 司语是真没想到林亦言找她是为了梁予菲，劈头盖脸被质问，还被乱扣罪名，心里着实不爽。但她没有把气发泄到林亦言身上。 她甚至有点同情林亦言，小说里爱而不得被当成炮灰，现在如愿以偿和梁予菲成了情侣，却被人耍得团团转。 看林亦言此刻表情，显然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不管对方相不相信，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拍拍还没坐热的屁股，司语不等林亦言反应过来，拉开包厢门走人。 暖风拂面，司语漫步在雅致的小竹林里，穿过一座木桥，径直去取车。 走到一半被人挡住。 她以为是来这里吃饭的某个路人，下意识往旁边躲，那人又挡住她。 抬起头，看清对方熟悉的轮廓，司语愣了一下，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陆汐半边身体隐没在树影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淡声：“等你。” 司语又是一愣，脑子里冒出一个不确定念头，眯了眯眼睛，说：“你跟踪我？”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80 第69章 不怪司语多疑，是因为某人最近盯她盯得太紧了，吃饭时叮，走路时盯，换鞋时叮…… 只要两个人在同一个空间区域，陆汐那两道灼热目光就黏在她身上，简直让人无所遁形。 不过司语出门时陆汐还没有回来，她只是交代阿姨要出去，也没说具体位置，陆汐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难道陆汐在她车上装了定位？ 司语越想越偏，看着陆汐走出那片阴影，与她一个手臂的距离时，闻到了一股酒味。 路灯清清楚楚照在陆汐脸上，脸颊和眼角微微有些泛红。 喝酒了？司语惊讶地想。 “今晚和星辰的秦总吃饭，去洗手间的时候，我碰到了林亦言。”陆汐答非所问。 司语怔了怔。 “陈妍刚才去取车，她看到了你的车。”陆汐凝视着她，语气轻缓：“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要来见林亦言。” “……” 和秦总吃完后，陆汐想早点回去。陈妍告诉她看到司语的车时，她几乎立即联想到林亦言，想到那次不小心听到林亦言要约司语见面的那条语音。 她守在这个必经的路段，分分秒秒数着时间，等了大概五分钟，看到司语单独走出来，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慢慢放松下来。 “见到林亦言了？”陆汐又问她。 女人染了醉意的眼神仿佛更温柔了，声音微哑，性感撩人。 司语被她看得无所适从，别开头，别扭地说：“见不见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汐一时语塞，眼眸低垂，低低地说：“是啊，没有关系。” “……” 话题聊死了。 这里草木茂盛，还有人工湖，晚上蚊虫很多。司语感觉脸上有些痒，挠了挠，绕过她继续前行。 陆汐没有叫住她。 前方停车位上某辆车打着双闪，司语经过时，车主降下车窗。 “司小姐。” 司语倏地看过去，对上陈妍含笑的眉眼，一点也不意外：“你好。” “你是要走了吗？”陈妍问她。 “嗯。” “那正好，我家里有点急事要赶回去。”陈妍说：“陆总今晚喝了不少酒，她没有开车过来，你送她回去吧。我走了拜拜。” “喂——” 没等司语答应，陈妍那辆车“嗖”地一下飞出去了，转眼便消失不见。 司语被喷了一脸车尾气，悠悠往后看，看到站在原地眼巴巴看着她的陆汐：“……” 怎么有种被这俩人联合套路的感觉？ 她把车开过来，发现某人还像根木头一样杵着不动。 路灯把陆汐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站在那里，看着有几分落寞。 司语心里有些触动，探头出去，佯装不耐道：“你要站在那边养蚊子吗？” 陆汐才肯挪动脚步，身形晃了晃。 司语以为她要摔倒，心口一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81 陆汐扶着路灯站稳了，慢吞吞走过来，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车里。 在这逼仄的空间，她身上的酒精味道更浓。司语想到她刚才走路时脚步虚浮的样子，用余光扫了一眼。 印象中陆汐酒量好像不怎么好，难不成真喝醉了？ 披散的长发挡住了陆汐半边脸，司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问她难不难受，默默把车窗降下来，重新发动车子。 开了一段路，车里响起“嘀嘀嘀”的警报声。 司语瞥一眼仪表盘的显示灯，眼眸流转，发现是某人没系安全带。 “系安全带啊。”她提醒说。 陆汐一动不动。 司语狐疑看了一眼，发现她头偏向车窗那边，双目紧闭。 是没听见吗？ 司语用手指头戳她。 戳了也没反应。 司语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怎样，警报一直响，吵得人心烦气躁，只好倾身过去帮她把安全带系上。 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陆汐肩膀，她还是不醒。 上车不到一分钟，这么快就睡着了？？？ 司语纳闷不已，凑近多看了几眼，目光一下子被她脖子上的蚊子包吸引。那个包很大很红，在她白皙的皮肤衬托下尤其明显。 司语一时愕然，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陆汐躲在暗处等她，被一群蚊子围攻却隐忍不肯走的样子，有点想笑，又有点感慨。 陆汐是不是怕她和林亦言牵扯不清，才特地在这里等她？ 如果她和林亦言同时走出来，陆汐会是什么反应？当场吃醋吗？ 如果她很久都不出来，陆汐会一直等下去吗？ 那样的话岂不是满身都是蚊子包？ 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看。 司语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这一笑就把陆汐吵醒了。 美目睁开，里面藏着细碎的光和醉酒后的迷蒙，茫然看着她。 司语顿时有种干坏事被人当场捉到的心虚，笑容僵在脸上，故作镇定道：“你没系安全带，我喊你了你没反……唔……” 带着酒香的软唇猝不及防贴上来，把她没说完的话堵在嘴里。 司语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猛地将她推开，瞪大眼睛：“你……” 陆汐眼底一片柔光，声音几不可闻：“我好像醉了。” 好、像、醉、了？？？ 醉了就可以随便亲人？？？ 司语一口气堵在胸口，震惊得话都不会说了，撸起袖子。 却见陆汐像无事发生一样，又把眼睛闭上了。 “……” “嘀——” 后面被挡住道路的车按响喇叭，司语如梦初醒。 车子驶出餐厅停车场，进入主干道后，司语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们是在外面，陆汐居然敢亲她……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82 再看一眼旁边的人，头靠在椅背上，面容平和，双目紧闭，睡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司语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在装醉耍流氓，磨了磨牙。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她上车！ 车子开进车库时，陆汐还是没有醒。司语也没有提醒她到家了，拔/出钥匙自顾自下车。 “砰——” 巨大的关门声响彻整个车库，陆汐缓缓睁开眼睛，里面一片清明，没有一点刚睡醒和喝醉的痕迹。 她眼神不错地看着司语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手指抚在嘴唇上，好像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司语回到房间，咸鱼一样趴在床上，想到那个吻，心里五味杂陈。 被占便宜的是她，她就这样跑了，是不是有点吃亏？ 可是她又不想跑去找陆汐理论，万一陆汐又像上次那样说“我会负责”这种话，她该怎么接？ 她郁闷地用头去撞枕头，直到脑袋缺氧，翻了个身，对着天花板喘气。 陆汐吻她的时候，除了被吓到，司语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事后虽然有点生气，其实心里还有些痒…… 她并不排斥陆汐吻她，甚至觉得那种感觉很奇妙，很迷醉，让她忘了一切顾虑，想要和她一起沉沦。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司语心里那团乱麻又开始缠缠绕绕，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她感觉自己像只小蚕，作茧自缚。 …… 在司语离开后不久，林亦言也离开了那家餐厅。 她本来是带着一肚子的火气来找司语，听了司语说的那些话后，心里开始动摇。 剧组拍戏的时候，司语曾经亲口承认和梁予菲有过节，还提醒过她要小心梁予菲。这些林亦言都记得。 她问过梁予菲，梁予菲说是司语欺负她。 那个时候林亦言还没有和梁予菲在一起，所以对于梁予菲的话，她没有完全相信。 直到她陪梁予菲去了趟H市，梁予菲被节目组中止录制。 这件事的背后和陆汐有关，而陆汐和司语存在某种不可说的暧昧关系。司语和梁予菲有过过节，司语还曾经在剧组欺负过梁予菲…… 前前后后，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林亦言也觉得被中止录制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司语怂恿陆汐做的。 司语却说跟她没有关系。 林亦言现在思维有点混乱。 她和梁予菲认识四个月，不短也不长，但要彻底了解一个人还是不够。林亦言不是傻子，相处的这段时间，她早就发现梁予菲不像表面那么单纯，会借着喝醉酒故意跟她亲近，或者说是想勾引她。 开始林亦言不太适应，毕竟她不太喜欢对方太主动。可是梁予菲那张脸又很吸引她，有点小心机也可以包容。 可是司语最后那句话却暗藏深意。 司语说，梁予菲是因为做了对不起陆薇的事才被陆汐封杀。 如果这是真的…… 林亦言实在想象不到，到底梁予菲做了怎样过分的事，才逼得曾经的好闺蜜反目成仇？ “亲爱的你回来了！”窝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梁予菲听到开门的动静光着脚迎出来，抱住她撒娇说：“你不在我无聊死了，下次我也要陪你一起去！” 对方没穿内衣，软绵绵的身体严丝合缝贴着她，林亦言心神有些荡漾。 梁予菲很会撒娇，每次她都很难把持住。 其实梁予菲也没有多漂亮，方方面面都算不上优秀，林亦言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下了某种蛊术一样，越看对方越喜欢。 在梁予菲踮起脚尖主动献吻时，电光火石间，林亦言想到了司语说的那些话，头歪向一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83 梁予菲的吻落在她下巴上，撇撇嘴有些不悦。 林亦言捧住她的脸，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犹豫道：“你有没有骗过我？” 梁予菲眼神闪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说：“没有。” “那我问你，你和你好闺蜜陆薇是不是闹翻了？” “……” 司语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将睡未睡时，被一通电话吵醒。 她摸到手机，都没看清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按下接听：“谁啊？” “和陆总在车上热吻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朱琦比平时尖锐的声音钻进耳朵，司语立刻清醒了：“你说什么？” “你自己看热搜。” 司语蹭地坐起来，登陆微博，看到热搜第一#光影陆汐车内热吻#这几个字时，头发一阵发麻，忙点进去。 美妆达人寒冰月：“今天晚上在XX餐厅和朋友吃饭，看到一个绝世美女！！！不吹不黑真的超级美！！！我偷拍了几张，朋友说有点眼熟，怀疑是某个明星。按理说长成这样应该早就红了，但我真没认出来这是哪个女明星？我们两个正准备过去要个签名合照，然后就看到美女上了一辆豪车。开豪车的也是个女的，朋友说可能是助理或者经纪人。重点来了！她们在车上接吻了！！！[图片][图片][图片]” 三张照片分别是：陆汐侧面照；陆汐打开车门；陆汐和某人在车上接吻…… 看到最后一张，司语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这位叫“寒冰月”的是个美妆博主，粉丝一百多万，算是个有点名气的小网红。平时她发一条微博评论数顶多两千，这条微博发出去不到半个小时评论暴增，一路窜到热搜。 因为距离的原因没有拍到司语五官，但网友一向神通广大，万一猜到是她呢？ 司语战战兢兢点开评论。 热评第一就有人爆出了陆汐的真实身份：“这不是什么明星吧，看侧面好像光影那个美女总裁？你们看像不像？[图片]” 热评第一的网友放出的图片，是陆汐三年前和梁予菲被狗仔跟踪偷拍，传出绯闻闹上热搜的照片。当时光影公关部很快把热搜撤了，花钱让渣浪屏蔽了所有和陆汐有关的绯闻和照片，但因为那张照片拍得太唯美，被部分网友顺手保存了下来。 可能因为陆汐的颜值太逆天，加上她身份太神秘，这位网友曝光陆汐的正面照后，其他吃瓜的网友沸腾起来，半个小时盖了六千多楼。 【集美我也保存了这张照片！真的很像，我觉得就是同一个人！】 【卧槽，光影总裁是个女的？这么年轻这么美？这颜值吊可以打娱乐圈所有女明星了！】 【楼上也太大惊小怪了，女的就不能当总裁？百度百科早就有陆总的资料，人家四年前就接手光影了。】 【去看了百科，原来光影CEO叫陆汐，陆氏集团的大小姐啊！】 【陆总这颜值我爱了！一人血书求陆总出道！】 【就没有人关注和陆总车上热吻的女人是谁吗？开豪车，应该也是个豪门千金，难道是陆总女朋友？】 【我猜是梁予菲。】 【楼上有毒，梁予菲和林亦言半个月前就公开关系了，别出来恶心人行不。】 …… 之后的评论就是各种瞎猜乱猜和陆汐接吻的女人到底是谁。 司语刷了半天没看到自己的名字，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标题，还热吻，她们明明只是贴了一下！ 不过她很疑惑，神通广大的网友都猜不出来是谁，朱琦怎么知道是她？ 司语退出微博，电话回拨过去问朱琦。 “还不都是因为你那辆招摇的豪车！”朱琦拔高声音。 “……” 照片上那辆跑车是原女配的爱车，司语就开过一两次，她没想到朱琦居然记得住车牌。 那辆车确实招摇，后来司语买了辆便宜低调的车代步出行。昨晚去赴林亦言的约，发现自己买的那辆便宜车快没油了，她才开那辆豪车出门，想着天黑应该没有人注意，没想到会被人偷拍，还上了热搜。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84 确定是她，朱琦又说：“所以，你和陆总在交往？？？” 司语心头一跳，忙否认：“没有！你别瞎说！” “那你们在车上接吻？？？” “……”司语用手耙了耙刘海，咬牙切齿地说：“她喝醉了对我耍流氓。” 朱琦倒吸一口气，半信半疑：“陆总平时看着那么高冷严肃，不像是会耍流氓的人啊。” 司语呵呵两声，心说：何止不会，她都耍两回了！ 见她没有回答，朱琦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试探问：“你和陆总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 朱琦还是不信，但她坚决说没有，也不好再问，思忖片刻，说：“这次没有拍到你的脸，下次出门记得戴口罩。不管你和陆总之间到底有什么，以后在外面自己多注意。” 司语也没想到陆汐会突然袭击她，不是她不小心，是某人太放肆！ 她情绪不高地“嗯”了声。 “事关陆总，公司公关部那边应该很快撤掉热搜，你就当做不知道吧。” 怎么可能当作不知道？ 结束通话后，司语彻底没了睡意。 她掀开被子，丢下手机，穿上拖鞋，气咻咻跑到陆汐房门前，抬起手要砸门，顿住。 那个博主没拍到她的脸，网友也猜不出是她，其实这件事对她没有丝毫影响。这么一想，好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质问陆汐。 司语盯着那扇门看了足足半分钟，抬起脚不轻不重踹了一下，总算解了气，仰首挺胸返回房间。 陆汐睡眠一向很浅，她被门口的动静惊醒，正觉得奇怪，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陈妍打来的。 她这个特助很会来事，不是重要的事绝对不会在她工作之外的时间打给她。陆汐接起：“怎么了？” “陆总，您和司小姐在车内……接吻，被人拍到上热搜了，要不要现在撤下来？” 陆汐心念微动，说：“她知道了吗？” 这个“她”应该指的是司语。陈妍说：“照片没有拍到司小姐的脸，她应该还不知道。现在网友的都在议论您的颜值，有人摸到您的微博，涨了十万粉，很多成了您的女友粉和老婆粉……还有，大家都在猜和您接吻的是不是您的女朋友。” 陈妍一口气说了很多，陆汐关注点只有一个：没有拍到司语的脸。 陆汐心里划过一丝遗憾，揉揉眉心，说：“撤吧。” “好的。” 五分钟后，微博上关于陆汐的所有绯闻和照片全都消失不见了，吃瓜吃得热火朝天的网友们一脸懵逼。 光影官博还发了条声明，大意是陆总很低调不是明星请大家不要过多关注我们总裁的私生活。 网友们只能消停了。 陆汐来上班时，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眼光与平时不同。她知道平日里大家喜欢偷偷看她，大抵是因为她长相。今天应该是因为昨晚那个热搜。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时，还听到她那几个秘书在小声议论。 “陆总是偷偷谈恋爱了吗？” “亲都亲了，肯定有猫腻。” “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陆总精神好像特别好？早上我进去送资料，陆总在看一本杂志，她还对我笑了！” “真的假的？我都没见陆总笑过。” “当然是真的！虽然笑得不是很明显，但确实是笑了！陆总那一笑我骨头都酥了，差点走不出来。” “咳——”陈妍听她们越说越离谱，出声打断。 几个聚在一起八卦的秘书齐刷刷看过来，看到了陆汐，一个个吓得像鹌鹑，低着头喊“陆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85 陆汐知道她们都怕自己，想到之前陈妍说她太高冷不好接近，默了默，放缓语气说：“想聊天的话休息时间可以聊，现在是工作时间。” 几个秘书互看对方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 陆总听到她们议论自己居然不生气？ 而且这语气好像有点温柔？ 不等她们仔细辨认，陆汐已经带着陈妍进了办公室。 陈妍把整理好的会议记录递给陆汐，看她桌上有些凌乱，顺便收拾了一下，发现一堆文件下面压着一本时尚杂志，封面已经被翻得有些起皱了。 看着封面上司语动人的面容，陈妍用余光扫了一眼认真看会议记录的陆汐。 秘书说进来送资料的时候陆汐在看杂志，想必看的就是这本吧？ 陈妍没有动那本杂志，收拾完退了出去。 陆汐工作时不喜欢被人打扰，快下班时，陈妍进来提醒她：“陆总，今晚光翼的陈总和您有约，他秘书刚才打电话过来，问我们几点过去？” 光翼是一家游戏公司，光影在游戏方面也有涉猎，只是做得不如对方专业，所以两家经常合作，互利共赢。 陆汐敲键盘的手势微顿，抬头看她，说：“我今天要早点回去，你帮我跟陈总说明天再约。” 陈妍有些为难：“陈总约了您几次都被您推掉了，今天早上我才问您，您说晚上有时间的……是家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是很重要。”陆汐顿了顿，说：“晚上八点，《你的微笑》首播。” 陈妍一听就明白了。 司语在《你的微笑》里饰演女二，又是拍的第一部剧，看自己老婆处女作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只是陈妍没想到，在工作上严谨严苛的陆汐，居然也会因为赶回家看剧爽合伙人的约。 不过这次和陈总吃饭没有什么要紧事，反正之前也推过几次了，不差这一次。 陆总追起人来也是够卖力的。 陈妍压不住嘴角的笑意，调侃说：“您早点回去陪司小姐吧，陈总这边我帮您推掉。” “……”心思又一次被这个精明的特助识破，陆汐脸上有些窘迫。 《你的微笑》是司语第一部戏，她应该会守在家里等首播，早点回去，说不定她们还能一起吃个饭。陆汐心想。 她五点下班，六点到家。 家里却只有赵阿姨一个人。 赵阿姨说：“司小姐吃完午饭就出去了，我看她提了个行李箱，问她是不是要去拍戏，她说是去旅游。” “旅游？”陆汐诧异。 “对啊，我还以为您知道呢。” “……”陆汐压根不知道。 好端端怎么跑去旅游？ 陆汐忙给她打电话。 响了很久司语才接。 “阿姨说你要去旅游？”陆汐直截了当问。 司语瞪了瞪旁边竖起耳朵想要偷听的小夏，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突然要去旅游？” “想去就去呗，你有意见啊？” 陆汐一噎，低声：“你是不是在躲我？”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86 第70章 “你是不是在躲我？” 女人舒缓温柔的嗓音透过电流传递过来，司语耳朵微麻，心瞬间乱了，丢下一句“不说了我要上飞机”，不等那头的人回应，仓促挂断。 她靠着沙发背，仰头长出了口气。 小夏看看她捏在手里的手机，又看看她脚边的行李箱，再一次跟她确定：“小语，你真的要跟我一起住？” 司语虚眯着眼睛看她：“你不愿意？” “那倒不是。” 小夏之前住的单身公寓到期了，新租的房子是两居室，她正发愁该找谁合租，司语突然给她打电话，说要做她室友。 小夏以为她是开玩笑，没想到司语直接提着行李箱过来了。 有人可以分摊房租小夏自然高兴，只是她想不通，司语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为什么要搬过来跟她住这种小房子？ 小夏问她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搞离家出走那套。 司语回答得很含糊：“你就当我是大小姐做腻了，想换个身份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这理由一听就很敷衍。 司语不愿意说，小夏也不好瞎打听。 司语无聊踢了踢脚边的行李箱，里面装着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她本来打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收拾完东西，给朱琦打电话报备时，朱琦却告诉她帮她接了两个综艺通告，过两天就要去录制。 逃跑计划落空，司语又不想待在家里面对某人，想到小夏最近在招室友，当即拖着行李箱走人。 司语拍拍屁股站起来，问：“我住哪一间？” 小夏手指其中一个房间。 “我去放行李。” 小夏怕她住不习惯，拦住她说：“那间是次卧，很小的，要不我跟你换吧。” “不用，比这更小的房子我都住过。”司语笑笑说。 司语毕竟不是什么真千金大小姐，在没有当演员之前，她家庭条件很拮据，对于吃穿用度她从来不讲究。 相处的这一年时间，小夏了解司语脾气，知道她没什么架子，也就随她了。 晚上八点整，《你的微笑》首播。 陆汐端坐在沙发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电视屏幕。 作为女二，第一集里没有司语的镜头，陆汐看着看着便开始走神。 司语没有正面回答便挂了她电话，很明显就是在躲她。 是因为昨晚那个吻吗？ 当时喝了点酒，司语又靠得那么近，陆汐被她的气息弄得心猿意马，没忍住亲了一下。 被人拍到还上了热搜，这是陆汐始料未及的。 “叮咚——” 司语正懒洋洋看着屏幕上梁予菲饰演的女主和男主斗嘴，手机响了一声。 锁着的屏幕自动跳出发消息人的名字，她心里咯噔一跳。 她想假装看不见，过了几秒钟手机又响。 小夏被持续不断的提示音打扰，狐疑看向她。 司语只好拿起手机，解了锁。 一条条消息跳出来。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87 陆汐：“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没有经过你同意就亲你。” 陆汐：“下次不会这样了。” 陆汐：“你要去哪里旅游？和谁一起去？” 陆汐：“我不是想干涉你的生活，只是想确认一下。” 陆汐：“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陆汐：“注意安全。” 聊天窗口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 司语有些好奇，屏息静气等了很久。 陆汐：“对我有任何不满你可以直接说，不要躲我。” 司语：…… 最后那四个字，仿佛透着卑微的请求和小心翼翼。 司语心情复杂。 陆汐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为了躲她。 她拒绝过陆汐，陆汐非但不听，还对她展开了猛烈的攻击。说实话，她现在有点怕陆汐。 这女人以前对她那么冷淡，看都不愿多看一眼，表白之后一顿操作猛如虎，不是送花就是接人，高冷变话唠，开口就跟抹了蜜似的净说些好听的话哄她。 更可恶的是，居然装醉吻她！ 司语真怕自己哪天招架不住，陷进去就完蛋了。她暂时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索性躲起来。 司语没有回复，放下手机，再去看屏幕时，怎么也看不进去。 跟小说里描述的一样，《你的微笑》一播出就很受欢迎，关于这部剧的讨论度很高，跟剧情有关的话题有三个出现在当天热搜上。 #《你的微笑》首播#、#余酥张漾#、#梁予菲初恋脸#…… 司语扫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放下手机去洗澡。 她一点也不择床，躺在那张一米五的床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失眠了。 躺在床上的陆汐同样毫无睡意。 她给司语发了很多条消息，司语都没有回。 陆汐坐起来，拿过手机，进入司语朋友圈，想看看司语有没有发动态，点进去发现一片空白。 司语好像跟她一样不爱发朋友圈。 她切换到司语微博，看到七点多的时候司语转发了一条《你的微笑》首播预告，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私人内容，心里有些失望。 想点退出，手指不小心碰到某个地方，跳出热搜页面。 看到梁予菲的名字，陆汐皱了皱眉。 第二天，陆汐一去到公司就让陈妍把梁予菲的热搜撤了。 陈妍迟疑道：“电视剧正在热播，梁予菲作为女主，观众缘又那么好，她上热搜能带不少热度，撤掉的话会不会影响收视率？” 陆汐自然知道热搜对收视率的作用有多大，曝光度固然很重要，但实力更重要。昨晚她认真看完了《你的微笑》前两集，并不认为梁予菲那种生涩直白的演技能为这部剧创造多少收视率。 “撤掉。”陆汐不容反驳地说：“还有，宣传片花里司语的镜头为什么这么少？” “因为她演的是女二，内容太多的话会喧宾夺主，剧方那边……”陈妍一本正经地分析问题，对上陆汐微冷的眼神，福至心灵，忙改口道：“我马上让他们重新剪辑。” …… 司语后半夜才睡着，醒来已经是下午，迷迷瞪瞪去刷牙，小夏突然跑进来说：“小语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 司语咬着牙刷，无精打采地说：“没看。” 热搜又没有她，有什么好看的。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88 小夏把手机怼她她眼皮底下，亢奋地说：“现在整部剧你的讨论度是最高的！” 司语掀开眼皮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热搜第二，吐出嘴里的泡沫，漱口，擦嘴，没什么情绪地说：“琦姐给我买热搜了？” 小夏挠挠头说：“评论转发量很多，应该不是买的。” 司语不慌不忙拿过手机，点进#司语演技#这个词条。 中午十二点，官博君又放出一个宣传片花，长达十分钟的片花里，每一个镜头都有司语，她出现的频率甚至比男女主的还多。 司语看完愕然不已。 昨晚七点官博君发的宣传片花她看过，她在里面的镜头少得可怜，司语心里有点不服，但想到自己只是女二，也就没放在心上。 剧方这是要给每个主演做个人cut吗？ 司语没有想太多，点开评论想看看大家怎么议论她。 【这不就是之前被黑说没有演技的那个司语吗？卧槽这还叫没有演技！明明演得很好啊！】 【我是原著党，看小说的时候真的爱死了陈霜这个角色。剧组公布演员名单我真的很担心一个新人毁了角色，昨晚看了两集，没想到司语演得这么好，简直就是陈霜本霜。】 【我也看了两集，女主出场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梁予菲长得是清纯可爱，就是表演太平淡了。倒是陈霜骑摩托车出场惊艳到我了，真的又美又飒！】 【不吹不黑，看了两集感觉司语是里面演技最好的，不管是欺负女主、和女同学撕逼、向男主表达爱意，还是跟家里吵架，每一场戏都演得很有层次，眼神里很有戏，一点也不像个新人。】 【陈霜前期是不是很坏啊？司语这演技演得我都对这个角色讨厌不起来，实在是演得太好了，而且长得还这么美！粉了粉了。】 【楼上怎么那么多水军，吹过头了吧。】 …… 除了个别不和谐的声音，评论区几乎都是在吹司语演技和颜值的。 司语坦然收下这些赞美，把手机还给小夏。 《你的微笑》每天更新两集，随着剧情发展，司语饰演的陈霜戏份越来越多，网上关于司语本人和角色的议论高涨不下，甚至超过了梁予菲和张思凯饰演的女一男一的热度。 短短几天，司语凭借着惊艳的颜值和演技收获了不少关注，微博涨粉突破百万。 朱琦特地打电话过来让她发粉丝福利，司语随手发了个自拍上去。 司语：“谢谢大家支持，我会继续努力～” 之前录制的那期节目也相继播出，由于司语在玩游戏的时候很放得开，她率性不做作的性格很讨喜，又吸了一波粉。 小夏天天抱着手机刷微博，看着司语持续上涨的粉丝数，比司语还激动：“小语你要火了！” 司语笑而不语。她对名利不是很看重，学表演是因为热爱，穿书前她兢兢业业拍了近十年戏，不温不火，但是她很满足。 相比于流量和热度，她更欣慰的是自己的演技得到别人的肯定。 朱琦帮她接的两档综艺都是时下最火的网综，司语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手机突然响了。 她以为是朱琦，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张小陶，原女配那个初中同桌。 “张小陶？”小夏也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她不会是又来问你要钱吧？” 司语直觉不是，按下接听：“喂。” “小语。”张小陶声音很急：“刚才林爽来找我……” “叩叩叩——” 陈妍提着打包好的午饭进入休息室时，发现陆汐正聚精会神地拿手机看视频。 陈妍想提醒她先吃东西，不小心瞥见屏幕，看到司语那张明艳的脸，把话咽回肚子里，悄悄退出去。 陆汐看的是司语综艺首秀，节目上司语玩得很疯，为了赢得游戏完全不顾形象，后期给她配了搞怪的特效，弹幕里都在吐槽滑稽，陆汐却觉得很可爱。 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司语，像个彻底放飞自我的猴子，上蹿下跳，满场乱跑。 陆汐很疑惑，到底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她？ 她想深入了解司语，可是现在司语躲着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89 陆汐重重一声叹息。 看完节目饭菜已经凉了，她自己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将就着吃了。 吃完回办公室。 陈妍进来汇报工作：“《神域》这款游戏马上要面世，光翼那边问我们有没有定好代言人，什么时候拍宣传片。” “代言给司语。”陆汐不假思索地说：“什么时候拍你跟他们讨论。” 陈妍在行程本上记下，看了看行程安排，说：“下午三点《女偶训练营》开播发布会，您要出席吗？” 光影去年策划投资的《男偶训练营》很成功，今年又开始策划《女偶》，这一块不是陆汐负责，她摆摆手说：“不去。” 陆汐不爱面对镜头，一般这种对外的公关工作她都交给陈妍，让她代替自己出席。 陈妍马不停蹄去准备发布会事宜。 陆汐拿起手边那份《神域》游戏的广告策划案，还没看完，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陈妍拿着手机火急火燎冲进来，说：“司小姐被人黑了！” 陆汐眼神微凝，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 半个小时前，某个著名的八卦贴吧里有人匿名发了个帖子，爆出司语初中时霸凌同桌，逼得同桌退学的黑料。 发帖人自称是司语初中同班同学，因为看了司语演的《你的微笑》被恶心得不行，义愤填膺发帖：“真的没想到她跑去当演员了，居然还敢演这种角色！什么演技好，本色出演还差不多！当年张小陶被她逼退学这件事谁不知道，什么又美又飒，陈霜欺负同学，她当年也欺负同学，这就是赤/裸/裸的霸凌！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明星！” 发帖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霸凌的是谁，但提到了《你的微笑》和陈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的是司语。 这个贴吧活跃度第一，活人很多，《你的微笑》正在热播，司语风头正盛，爆料一出帖子直接火了。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有人看不惯司语故意黑她，后来帖子里又出现几个自称是司语同学的人也爆料，吃瓜的网友们顿时炸了。 短短时间那个帖子盖了上万楼，一个个都在声讨司语，各种口吐芬芳。 这些人不仅在贴吧闹，还闹到了光影官博，因此陈妍才得知消息。 陆汐看完了爆料内容，脸色阴沉。一个人爆料还能说是故意黑，一群人言之凿凿跑出来爆料，这就不是黑人这么简单了。 陆汐不清楚这些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事，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认识司语。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调出通讯录。 “您是要打给司语吗？”陈妍说：“没用的，她去录节目了，手机关机，应该还在飞机上。刚才我问过朱琦了，朱琦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要等亲自问过司语才行。” 陆汐只好放下手机，眉头深锁：“公关部那边怎么说？”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公关部会联系贴吧删帖，删帖倒不是难事，只是像校园霸凌这种事性质很恶劣，如果司语不出来澄清的话，根本压不下去。” …… 司语半个小时后下飞机，刚开机就看到无数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朱琦，她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回拨过去。 朱琦把贴吧里有人黑她的事告诉她，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语一时沉默。 光影公关部这边还在开会商量怎么处理司语被黑这件事。 朱琦神色凝重地走进来，对公关部经理说：“司语说这件事很复杂，得等她回来。” “等她回来网上都闹翻天了！”公关部经理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一个更劲爆的话题，转移网友的注意力，先拖延时间。” “除非哪个明星出轨，或者哪个流量小鲜肉自爆恋情，否则能有什么猛料能压得住啊？”公关部某员工发愁说。 其他人面面相觑。 下午三点，陆汐和陈妍出席发布会。 从不在媒体面前露面的光影美女CEO，一出现便引起轰动，记者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相机对着陆汐猛拍，争先恐后地抢着问她问题。 陆汐对于练习生这块业务不熟练，知道的就自己回答，不知道的就丢给陈妍。 发布会进行到尾声时，有个记者站起来说：“陆总，能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90 “什么问题？”陆汐声音冷清。 记者：“关于前段时间的热搜，有人拍到您在车上和人热吻，那是您的女朋友吗？” 全场哗然。 陆汐面无表情看着那位提问的记者，紧抿着唇，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台下记者窃窃私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回答时，陆汐冷艳的脸渐渐放松，唇角漾出一抹笑，对着镜头温柔地说：“她是我妻子。” 第71章 接了朱琦那通电话后，司语心情一直无法平静。 怕状态不好影响接下来的节目录制，她没有看手机，和小夏两人推着行李箱忧心忡忡走出机场航站楼，看到等候在外的保姆车。 来迎接她们的工作人员板着一张脸，门都不帮她们开，隔着半扇车窗，语气不冷不热地说：“你们怎么这么久。” 上飞机前小夏给这位工作人员发了航班信息，飞机准时到站，她们取行李也才花了十分钟，不懂这位大姐哪来这么大怨气。 其实是贴吧那件事闹得很大，节目组得知了消息，刚才群里还在热烈讨论到底让不让司语继续录节目。导演怕得罪光影，让工作人员先把司语接过来再说。 这位女工作人员看完了爆料司语的那个贴子，真情实感地对她厌恶，情绪全摆在脸上。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司语好脾气地说。 司机倒是热心，下来要帮她们放行李。 司语忙说：“我们自己来就行。” 司机只好作罢。 小夏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你才是嘉宾，他们邀请你来录节目怎么还这么拽啊。” 司语不清楚是因为网上舆论，还是因为嫌弃她名气不够那位工作人员才这样对她，示意小夏别说话，打开后备箱正要放行李，手机响了。 看到是朱琦打来的，她忙按下接听：“琦姐。” “节目先不录了，你们赶紧回来。”朱琦说。 司语压低声音：“这不太好吧，合同都签了。” “陆总说任何损失她来承担。”朱琦语气很急：“我已经跟导演说明情况了，你马上回来把贴吧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司语心里一跳。 陆汐也知道这件事了？ 她会相信网上那些黑料吗？ 朱琦又在耳边说了几句，司语没注意听，定定神，说：“我马上回去。” “快上来啊，磨磨蹭蹭干什么呢。”那女工作人员一脸不耐地催促。 司语关上后备箱，戴好口罩，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们不录了。” 在工作人员充满疑惑的注视下，司语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小夏往机场里走。 她们买了最近的航班，到达B市已经是五个小时后了。 从机场出来，直接去公司。 从出事到现在，公关部经理带着手下几个人就没有离开过会议室，时刻盯着网上的舆论风向。毕竟这是陆总亲自交代的任务，谁都不敢懈怠。 司语火急火燎赶到会议室，刚坐下，还没能喘口气，坐在她旁边的公关部某个员工突然大叫道：“卧槽！你们快看热搜，陆总刚刚丢了个大瓜！” 看到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司语也好奇地掏出手机，登陆微博，点进热搜，看到热搜第一#光影美女CEO自爆已婚#这几个字时，心跳漏了半拍。 陆汐自爆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91 那她岂不是被扒马甲了！！！ 司语蹭地站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因为大家都被那个员工点开的视频吸引了注意力。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节选，正是陆汐在发布会结尾时被记者采访的那部分内容。 13寸的电脑屏幕上，穿着职业套装的陆汐知性又禁欲，她目光清冷直视着镜头。 当记者问出那个问题时，司语心跳骤然加快。 听到陆汐温柔地说出“她是我妻子”这几个字时，司语心头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她忘了呼吸，直愣愣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女人。 记者：“那她是明星吗？还是某个豪门千金？” 陆汐：“无可奉告。” 记者：“那方便透露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吗？” 陆汐：“三年前。” 视频播放完毕。 “卧槽！！！”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司语被吓一跳。 陆汐只承认已婚，并未透露妻子的身份和姓名，但这对于网上的吃瓜群众和光影员工来说无疑是个超级大瓜。 公关部这几个员工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陆总居然这么早就结婚了！瞒得也太好了吧！”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乱传谣言说陆总是不婚主义的？？？” “所以陆总老婆到底是谁？” “这么隐秘，应该是和哪个豪门千金商业联姻吧。” 司语越听越心虚，眼眸流转间，看到坐在旁边的朱琦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一突，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示意她别声张。 “怎么了？”完全不知情的小夏被她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司语：“……” 朱琦：“……” 朱琦此时内心惊涛骇浪。 只有朱琦认出了上次热搜上那辆豪车是司语的，得知司语和陆汐在车上接吻她已经足够令她大跌眼镜了，而现在陆汐公开承认和她接吻的对方是她妻子。那不就意味着司语是陆总的妻子？？？ 朱琦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这个消息，努力压下心底的震惊，清了清嗓子，对越扯越远的其他同事说：“陆总这个爆料应该能分散不少注意力，我们抓紧时间先解决贴吧那件事吧。” 那几个人才想起来有正事要办，赶紧停止八卦，齐刷刷看向司语。 公关部经理说：“贴吧里那几个爆料的都说是你同学，一个个言之凿凿说你曾经把你同桌……就是那个张小陶打骨折，还逼得人家退学？你得跟我们说实话，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确实跟张小陶有过过节。”司语略微沉吟，慢条斯理地说：“不过这里面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 这就要从四个月前，司语在时尚盛典晚宴上见到林爽说起了。 那次时尚盛典司语被分到和林爽一桌，在宴会厅里，林爽找到她，质问她还记不记得当年欺负张小陶，把张小陶逼退学的事。 林爽是原女配初中同学，那会儿司语还没有穿过来，原女配干过什么事她怎么可能知道，回来以后问了小B。 虽然司语经常骂小B是个垃圾系统，但关键时候还是有点作用，小B把原女配那部分记忆给了她，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欺负同学另有隐情。 张小陶是原女配的初中同桌，家里条件艰苦。原女配和张小陶做了两年同桌，当时家庭条件一般。突然某一天，原女配老爸发达了，要把妻子女儿接到大城市生活。已经办完转学手续的原女配回学校拿成绩单，偶遇张小陶，发现张小陶手上戴着她之前丢失的一个名贵手表，张小陶死不承认，两个人起了争执。拉扯时手表掉在地上摔坏了，原女配怒不可遏，跟张小陶扭打起来。张小陶身娇体弱被打得嗷嗷惨叫，幸好原女配老爸及时出现把原女配拉走了。 这本来是因为偷手表引起的两个女同学间小打小闹的故事，旁人不知情，张小陶又不敢告诉别人真相，大家只看到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就认为是原女配欺负她。 至于后来为什么会演变成原女配逼得张小陶退学，这就更离谱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92 张小陶在骑自行车回家的途中不慎摔倒，还把手给摔骨折了，她怕被父母责骂，骗父母说是原女配把她打手骨折。 事后张小陶的父母到学校大闹了一场，然而这个时候原女配早就随着父母踏上去大城市的路，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关于原女配欺负张小陶，把张小陶打骨折的消息就这么传开了。 因为骨折受伤，张小陶被迫休学，后来家里实在没钱，干脆不让她上学了。 初中那帮孩子三观还未形成，都是人云亦云，谣言越传越离谱，不知怎么就演变成了原女配把张小陶打骨折，逼得张小陶不得不退学。 这其中很多细节，是司语那次跑去小县城找张小陶，连哄带骗之后，张小陶羞愧难当才肯告诉她的。 司语故意省去小B那段，用陈述事实的语气把自己知道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经理听完完整的故事，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是那个张小陶偷了你的手表还污蔑你……那按你说的这些，那个发帖的人也不算是纯黑，毕竟谣言是由张小陶引起的，那些爆料的同学顶多是被她的谣言误导。” “如果有人明知有误会，还故意散播谣言黑我呢？” “什么意思？” 司语拿起手机，找到张小陶之前发给她的聊天截图，上面有张小陶和林爽的聊天记录。 司语解释说：“这个林爽是我初中同学，跟我一样也是个演员。” 截图很长，其他几个凑过来一起看。 聊天记录里，林爽先是旁敲侧击提到司语出演的那部《你的微笑》，提到女二陈霜是个喜欢欺负同学的女校霸，接着和张小陶聊起司语当年欺负她逼她退学那件事，语气极其激烈，文字透露出对司语不加掩饰的痛恨和厌恶。张小陶告诉林爽当年那件事是个误会，司语没有欺负自己。林爽根本不相信，问她是不是被司语威胁不敢说。 和林爽聊到这里张小陶才觉察不对劲，她没有再回复林爽，当下给司语打了电话。 在去录节目之前，司语就知道林爽向张小陶打听当年的事，只是猜不透林爽想干嘛。下了飞机被朱琦告知她被人黑了时，她竟然没有很意外。 经理一字不落看完聊天记录，摸摸下巴，思索道：“你怀疑是这个林爽在黑你？” 司语凝眉，忧心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她，但她的嫌疑最大。” 林爽是个在大都市摸爬滚打的演员，张小陶不过是个初中肄业的打工妹，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也不知道林爽从哪里打听到张小陶的联系方式，加了微信，莫名其妙打听十几年前的事，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令人怀疑的事。 经理捋了捋头上稀疏的几根头发，说：“不管是不是这个林爽做的，既然那个人发帖说的不是事实，先报警立案吧。陆总自爆已婚，现在网上都在讨论这件事，算是暂时把你这件事压下去了，但是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原来陆汐放出这么大一个瓜，是为了帮她转移网友的注意力吗？司语讶然。 “走吧，我们去派出所。”朱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嗯。” 她们去到地下车库，刚好碰到从发布会上回来的陆汐和陈妍。 司语脚步顿住。 “陆总。”朱琦和小夏分别和陆汐打了招呼。 陆汐微微颔首，越过她们，目光黏在落后一步的司语身上，迈步朝她走来：“事情解决了吗？” “还没……”虽然身份没有曝光，不知道为什么司语有种被人扒光的感觉，尤其是朱琦还一副看好戏的眼神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不动声色退后一步。 朱琦被她瞪了一眼，拉着傻乎乎的小夏先上车。 陈妍也识趣地说：“陆总，我先上去。” 陆汐点点头。 转眼间，这片空旷的地方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司语不太敢直视她那双过于温柔的眼睛，看着别处，说：“你是不是故意当着记者的面说那些话？” 陆汐表情一滞，轻声：“你看到采访了？” 司语不自然地“唔”了声，想起陆汐对着镜头微笑，温柔说出“她是我妻子”时的语气和表情，心里有些动荡。 “当时公关部也是无计可施，陈妍只好安排了个托儿，在发布会结束的时候问我那些问题。”怕她生气自己不经过她同意就自曝，陆汐小心觑她反应，顿了顿，说：“我知道你不想曝光和我的关系，所以我也没有说太多。” “……”司语心里划过一丝异样情绪，稍纵即逝，掀起眼皮看她，说：“谢谢。”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93 “谢什么？”陆汐没太懂。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司语真诚地说。 如果不是相信她，陆汐是断然不会爆出已婚来帮她分担火力。而且碰面后陆汐第一句没有问她那件事是真是假，直接问她有没有解决。 在没有了解前因后果的情况下，陆汐居然选择相信她，她是真的很意外。 也很感动。 陆汐凝眸看她，温声细语：“你是我老婆，我不相信你相信谁。” 第72章 你是我老婆…… 这是司语第三次听到从陆汐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她一时想不起来前两次陆汐说的时候是什么语气和神态，此刻只觉得这两个字特别的酥软动听，丝丝密密钻进耳朵，整颗心都跟着颤了颤。 陆汐饱含深情的眼眸深渊一样凝视着她，漂亮的瞳孔闪烁着微光，温柔地将她小小的影子包裹。 司语心口怦然一跳，后退一步。 这女人在撩她。 好险，差一点陷进去。 司语一只手按住狂跳的心口，咽了口唾沫，慌乱别开头，生硬地转移话题：“我还有事。” “去哪儿？”见她转身欲走，陆汐喊住她。 “派出所。” “我陪你去。” “……不要！” 司语挥挥手，撒丫子跑了。 现在她和陆汐就像两个活靶子，不知道多少媒体的眼睛都盯着她们，陆汐还自爆已婚，要是和她一起去派出所，那些媒体肯定要怀疑她和陆汐的关系。 司语找到了朱琦她们，三个人直奔当地派出所。 那个黑人的帖子被删掉了，义愤填膺的网友们转移阵地去了微博。网上舆论虽然暂时被陆汐丢的那个大瓜压制住，各种诋毁司语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冒出。关乎一个人的声誉，派出所很快受理。 受理不代表马上出结果，警察让她们回去等。 得知现在司语和小夏住在一起，朱琦愣了愣，说：“你和陆总吵架了？” 司语：“……” “这跟陆总有什么关系？”小夏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朱琦不顾一脸懵逼的小夏，直勾勾看着司语：“上次那个热搜，我问你跟陆总是不是有事，你为什么骗我？” 司语自知理亏，讷讷地说：“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主要是跟她的关系太复杂……” 自己手下艺人居然三年前就结婚了，作为经纪人朱琦竟然完全不知情，这要换做是别人她早就骂人了，可一想到司语结婚对象是公司大老板，朱琦瞬间哑火了。 开始她以为司语只是个千金大小姐，没想到还是老板娘！ 如果贴吧这件事处理不好，她饭碗还能保住吗？ 朱琦顿感亚历山大，本来还对司语和陆汐的关系很好奇，现在也不敢问了。 关系复杂，应该是指豪门联姻那套吧？如果是一般艺人，朱琦势必要打听一清二楚。老板和老板娘……还是算了。 “这段时间我先不给你安排工作了，等这件事过了再说吧。”朱琦最后说。 现在网上骂声一片，司语也没有什么心情工作。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94 两边不顺路，她们和朱琦在派出所门口分开。 飞来飞去折腾了一天，司语筋疲力尽，系上安全带想眯一会儿，旁边的小夏突然“啊”了声，倏地看向她：“陆总有老婆，那她为什么还要追你？！” 司语被她叫得精神了几分，抚了抚额，好笑道：“你这反射弧真是够长的。” “陆总这就是出轨啊！” “……” “等等，你之前应该也不知道陆总有老婆吧？” “知道啊。” “你知道？！”小夏陡然声音拔高：“知道那你还喜欢她？！” “谁、谁说我喜欢她。”司语速抖了抖。 “你自己说的啊，拍《微笑》的时候你还追过陆总！杀青宴那天晚上，你穿得很性感说要去色/诱陆总，你忘了？” “……”她不提司语都快忘记自己当初犯的那些蠢。 小夏一惊一乍道：“你不会在追陆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有老婆了吧？！那你还……唔？” 司语被她吵得脑瓜疼，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说：“我就是她老婆。” “唔？！”小夏瞪大眼睛。 司语看着她填满瞳孔的震惊，无奈地说：“三年前我们就领了证，因为是协议结婚，所以没有对外公开。” 说完才放开她。 小夏急促地喘了口气，匪夷所思地喊了声：“天啊——” “我上次就告诉你了。” 上次？小夏歪着头努力回想。 “你这是什么表情？”司语拉长脸，“是觉得我这么肤白貌美人见人爱配不上你们总裁大人吗？” “不不不——”小夏连连摇头，总算想起来她确实说过是陆汐老婆，震惊道：“那次我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 “不开玩笑，是真的。”司语敛容正色道。 小夏怔了怔，慢慢消化，面露困惑道：“既然你和陆总早就结婚了，怎么还相互追来追去。妻妻情趣吗？” 神TM妻妻情趣…… 司语突感心累，揉揉太阳穴，不咸不淡地说：“开车吧，我有点饿了。” 小夏见她一脸兴趣缺缺，意识到她是不想多说，乖乖噤声。 司语闭上眼睛假寐。 她并非不信任朱琦和小夏才不肯多说，只是不习惯轻易与人交心。 而且她和陆汐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故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 连她自己都理不清。 陆汐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司语，就知道司语又在躲着她了。 赵阿姨问她晚上想吃什么，陆汐无力地摆摆手说不想吃。 她上了二楼，停在司语房间前，深呼吸，像之前几次一样轻轻拧开那道门。 里面果然没有人。 房间被赵阿姨收拾得整整齐齐，还是司语几天前离开时的样子，空气中那股独属于她的香味淡得几乎快闻不见了。 强烈的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陆汐重新把门关好，拿出手机，熟稔地调出某个号码，犹豫很久，才下定决心按下。 万一不接…… 陆汐心跳变得像忙音一样缓慢。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95 时间仿佛被拉长。 当电话那头传来干巴巴的“干嘛”两个字，她吐了口气，握紧手机：“你怎么还没回来？” 司语刚洗了个苹果准备当晚饭，支吾着：“你放出这么大一个瓜，说不定一群狗仔天天在别墅附近蹲点，我才不要回去当靶子。” 陆汐倒没想过这个问题，顿了顿，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司语烦躁地甩了甩苹果上的水渍，说：“再说吧。” 听出她是在敷衍自己，陆汐一阵沉默，想了想，又问：“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贴吧那件事闹得很凶，我只是想确认你住的地方安不安全。” 贴吧那个帖子被删掉之前司语大概看了一下，大部分只是跟风黑随便骂几句，有些偏激的网友言辞犀利义愤填膺，字里行间恨不得把她拉出来挫骨扬灰。要不是穿书前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浸泡了近十年，司语早就被那些评论给气晕过去了。 陆汐是担心她被那些偏激的网友人肉攻击吗？ 司语心跳突然快了几分，清了清嗓子，不像之前那么冷硬地说：“我现在和小夏住一起，这个小区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和监控，没有门禁其他人进不了电梯。谢谢关心。” “……” “……” “还有什么事吗？”司语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 “你吃了吗？” “……还没。” “哦。”陆汐似乎也找不到别的话题，轻叹一声，说：“你先吃吧。” 司语看着手机屏幕一点点暗下去，才想起来吃苹果。 不甜也不够脆，酸酸的一点也不好吃。 她还是把它吃完了。 最近不用上通告，也没戏拍，清闲得有点无聊，司语只能窝在房间里玩手机。 朱琦怕她被网上舆论影响，叮嘱过几次让她不要刷微博，司语没当回事。 点进去就看到99的消息提示，她一点也不意外。 她微博私信一直都是关闭的，这些估计都是骂她的，司语直接无视。 首页置顶位置有一条光影官博下午发出的，关于《女偶训练营》的发布会采访视频，封面用的陆汐那张极具视觉冲击的盛世美颜。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陆汐颜值吸引，这个视频点击量竟然有五千多万。 司语心念一动，点开视频。 半个小时的发布会冗长又无聊，什么练习生啊训练官啊……司语听得云里雾里，全程盯着视频里陆汐那张不管怎么拍都好看得让人无法忽视的脸看。 视频最后一分钟，是那个记者站起来提问陆汐私人问题。 尽管这段采访在公司时已经和大家一起看过，重新再看一遍，心情好像又不一样了。 她把进度条往前拉，定格在陆汐说出“她是我妻子”那一秒。 看着陆汐嘴角浅淡却足够惊艳的笑容，司语微微失神。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陆汐笑，除了美，她找不到还有什么恰当的词可以形容。 说那句话时，陆汐那双清冷的眼眸仿佛在发光，温柔地直视镜头，就好像是在对她说…… 司语感觉有什么东西跳出来了，在她心口上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连那十万的评论都没看，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扔掉手机，捂着胸口，仰躺在床上。 心跳很久之后才恢复正常。 她表情一片空茫，脑子却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想陆汐，想这段时间两个人别别扭扭说不清的感情。 她对陆汐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96 在陆汐一次次撩、吻她时，她确实心动了。 不管是出于美色，还是贪恋那份温柔，司语不得不承认，她对陆汐是有一点喜欢的。 但这不足以让她可以不管不顾豁出一切。 回来的时候小夏还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司语突然回答不上来。 她常常会想起和奶奶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那间破旧的房子，虽然奶奶早已不在了，她不工作的时候还是会回去看看，因为那里承载了她太多幸福的回忆。而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她偷来的，不管是身份，还是陆老夫人的亲情、陆汐的喜欢。 穿过来快一年了，在这里她能感受到的温暖少之又少，她甚至不确定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存在。 她也很想回家，可是她的家不在这里。 要是可以铁石心肠就好了，攻略完成，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当然知道躲不是办法，可是不躲天天面对陆汐心更乱。 况且现在还出了贴吧那件事，她哪有心情去想这些儿女情长。 派出所那边有结果了。 第二天，司语和小夏、朱琦去了派出所。 看到警察查到的信息时，她们同时震惊了。 发帖的账号注册信息显示是郑晓燕，而发帖人的IP定位找到了梁予菲。 朱琦吃惊道：“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司语多看了几眼那两个名字，确定没有看错，眉头深锁，说：“梁予菲的助理也叫郑晓燕。” 所以不可能这么巧合。 警察还查出了发帖账号注册用的手机号码，小夏忙掏出手机，把那十一个数字全部输入，号码下面立即跳出“天策传媒郑晓燕”这几个字。 朱琦凝神思索，小声说：“有可能是梁予菲用她助理的账号发的贴。” 司语抿唇不语。 她印象中郑晓燕是个温顺的软妹子，任劳任怨，对谁都是一张笑脸，就算知道她和梁予菲有过节，郑晓燕对她也从来都是客客气气。 郑晓燕完全没有理由黑她，所以只能是梁予菲。 可是梁予菲又是怎么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呢？ 司语看完那本小说就被迫穿过来了，她百分百肯定，小说里没有写原女配欺负同学这件事。 难道这个穿书的梁予菲有某种金手指，可以知晓小说以外的剧情？这也说不通，如果梁予菲真有那个能力，早就把黑料放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或者说，梁予菲找人调查她？ 梁予菲恨她入骨，为了黑她专门去调查她初中时候的事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为什么之前不调查，非要等到这个时候？ 当初梁予菲费尽心思勾引陆汐，司语还不知道张小陶那件事，最适合黑她，这样不仅可以毁了她的事业，还可以破坏陆汐对她的印象，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就因为《你的微笑》播出后，自己一个女二抢了梁予菲这个女主角的风头？ 本来以为林爽是发帖人的可能性最大，是的话就直接告，有张小陶那份聊天记录作证，司语稳赢，还能澄清事实。 现在查出发帖人是梁予菲，要告对方污蔑也能赢，因为梁予菲在帖子里说是司语以前的同学，这是伪造事实。但是这样的话，还是无法澄清司语当年欺负同学这件事，因为帖子里有很多真同学，网友只还会觉得梁予菲是同行嫉妒才发帖，他们还是会相信那些真同学说的“真相”。 司语头疼不已。 朱琦问她：“要告吗？” 司语揉了一把脸，沉默。 朱琦又说：“可以先告梁予菲，再让那个张小陶出来帮你澄清。” 司语还是不说话。 梁予菲是一定要告的，可是谣言怎么澄清？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97 欺负同学这个谣言，说到底是因为张小陶偷了原女配的手表引起，且不论张小陶愿不愿意出来当众澄清，就算张小陶愿意站出来，网友会相信吗？那些人肯定认为是司语收买了张小陶帮自己洗白。 朱琦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原地踱了几步，说：“先回公司吧，跟他们商量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三个人离开派出所。 司语坐在车里沉思。 为什么黑她的不是林爽呢？ 如果不是为了黑她，林爽为什么专门去加张小陶微信打听当年的事？ 而且在林爽打听后不久梁予菲就发帖，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司语愁得焦头烂额，胳膊被人碰了几下，她斜了眼旁边低头玩手机的小夏，没好气地说：“干嘛？” 小夏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一直拍她，边拍还边说：“原来林爽和梁予菲认识，林爽还发了她们一起逛街的微博。” 司语一把抢过她手机，看到林爽半个小时前发的和梁予菲疯狂购物的微博。 林爽和梁予菲不仅认识，而且早在四个月前，她们微博上就有互动。 四个月前，正好是司语参加时尚盛典，在盛典上碰到林爽，被林爽告知张小陶那件事。那天她记得梁予菲也来了。 林爽打听当年那件事，梁予菲转头就在贴吧黑她，这两个人还认识……怎么会这么巧？ …… 林爽两条腿快走不动了，坐在沙发上休息。 梁予菲挎着满身的包包走过来，兴致勃勃问她：“哪个好看？帮我选一个。” 林爽认真比对一番，指着其中一个说：“我喜欢这个。” “我也喜欢这个。”梁予菲美滋滋跑去刷卡。 最后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出了那家奢侈品店。 东西大部分都是梁予菲买的，林爽眼红得不行，说：“这些花不少钱吧？” “还好啦，也就十来万。” 也就十来万！ 林爽听她说得轻松，忍不住问：“你演了这么多女一号，是不是赚了不少钱啊？” 梁予菲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个数字。 林爽倒吸了口气，酸溜溜说：“真羡慕你，我出道这么多年还没演过女一号。别说女一号，我都半年没戏拍了，经纪人也不给我安排通告，再这样下去要喝西北风了。” 这一点上梁予菲倒是跟她同病相怜，唉声叹气地说：“我也很久没工作了。” “但是你有女朋友啊！”林爽说：“你女朋友拍了这么多电影，还都是女主，肯定很有钱。” 梁予菲不知道林亦言到底有多少存款，不过她知道林亦言在B市有三套房。其实有人养也挺好，拍戏什么的又累又辛苦。 想到林亦言，梁予菲心情愉悦，对一脸丧气的林爽说：“走，我请你吃饭。” 林爽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上“光影娱乐股份有限公司”这几个字时，她还以为是看花了眼，把梁予菲拉过来：“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光影娱乐……”梁予菲念到一半猛地收住，表情有些古怪。 林爽没注意看她反应，赶在铃声结束前按下接听：“喂？” “是林爽林小姐吗？”对方说：“您好，我是光影娱乐的一名助理，我叫陈妍。是这样，我们公司正在筹备一部古装网剧，现在在选角，我们觉得您很适合这部剧，想邀请您过来我们公司试镜。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试镜？！！！”林爽激动得几乎跳起来，不假思索地说：“好啊好啊，我现在就有时间！是直接去你们公司吗？” “是的。” “我马上去！” 林爽挂了电话，一股脑地把手里的大包小包还给梁予菲，兴奋地说：“我不能陪你吃饭了，我要去光影试镜。我们下次再约，拜拜！” 梁予菲没拿稳，有几个袋子掉在地上，等她把东西捡起来时，林爽早就不见人影。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98 半年了没通告没戏拍零收入，突然接受视镜通知林爽简直乐疯了，她也不管是真是假合不合逻辑，一路飙车来到光影大楼，跑去跟前台说了姓名和来意，前台直接给她放行，还满带微笑地告诉她面试官在哪一层哪个房间等她。 林爽找到那个房间，推门进去时，看到司语和朱琦、小夏大喇喇坐在里面，她愣了愣，以为走错了，想要退出去。 “林爽。”司语站起来走向她，笑容温和地说：“你没走错，是我把你叫过来的。” 林爽很是不解：“不对啊，明明是有人喊我过来视镜。” “试镜的事等会儿再说。”司语指着空沙发，“请坐。” 林爽没动，表情不爽道：“你找我干嘛？” 司语也不勉强，与她面对面站着，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有人拿张小陶那件事黑我，你应该知道了吧？” 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上了几次热搜都被撤下来，作为一条整天闲在家的咸鱼，林爽每天刷微博都能看到。她仰着下巴，拿鼻孔对着司语，冷哼一声，说：“做了亏心事，你现在知道怕了？” 司语觉得她这个反应有点耐人寻味，不像心虚，倒像是生气。 “张小陶都告诉你那件事有误会了，为什么你还觉得是我做了亏心事？” 林爽一噎，梗着脖子说：“谁知道是不是你威胁小陶她才不敢说。” 司语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当年我真的做了那些缺德事，张小陶她应该恨我，被我威胁，她完全可以站出来告诉所有人，这样可以借机毁掉我。不是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当大官的，你觉得我能拿什么威胁张小陶？” “如果那些谣言属实，张小陶就相当于握着我的把柄，应该是她威胁我才对吧？” 林爽竟然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语塞片刻，仍嘴硬说：“那……也可能是你收买了她。” 司语失笑道：“如果要收买她，我会做得更加彻底，给她足够多的钱，让她现在就出面帮我澄清，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找你？” 林爽嘴巴张了张，没找到反驳的话，倒是抓住了关键字，拧眉不悦道：“那你到底找我干嘛？你不会以为那个帖子是我发的吧？！” “我知道不是你。”司语说：“警察已经帮我们查到发帖人了，是梁予菲。” “……什么？！”林爽很是错愕，“梁予菲？怎么会是她？！” 司语不放过她一丝表情变化，看不出一点表演痕迹，倒像是本能反应，略微沉吟，说：“所以，你不知道梁予菲要黑我。” “她要黑你我怎么会知道！”林爽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了，指着她骂骂咧咧说：“我确实看你不顺眼，《你的微笑》后，看到你演一个霸凌同学的角色我就想到了张小陶，加她微信聊了几句。你以为我问她当年的事是想黑你？我呸！我才不像你这么卑鄙！” 她干了什么就卑鄙了？？？ 被人指着鼻子骂，司语一点也不生气。 那次时尚盛典林爽对她酸言酸语阴阳怪气，司语就知道林爽对她不满，只是没想到林爽酸归酸，竟然还是个爽快人。 不过仔细一想，林爽确实没有做过什么背后捅她一刀的事。来光影面试林爽落选，她被选上了，林爽当时就气冲冲跑过来质问她。时尚盛典晚宴上，林爽也是直接质问她是不是抱上了光影某高层大腿，还问起她记不记得当年欺负张小陶的事。 如果林爽真想搞她，根本没必要提醒她当年那件事，更没有必要去问张小陶，从而落下嫌疑。 这么说来，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看着脸红脖子粗的林爽，司语尴尬道：“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你先别生气。其实我找你来是想问你，张小陶这件事是不是你告诉梁予菲的？” “……”林爽脸上一阵慌乱。 看她这个反应，司语觉得自己猜对了，缓声说：“是你也没有关系，发帖的不是你，告也不会告到你身上。我只是想知道，你跟梁予菲说的时候，有没有提到那是个误会？” 林爽现在很警惕，嘴巴抿得紧紧的不肯说。 司语拍拍她肩膀，耐心地说：“你是不是很久没接到戏了？” 林爽以为她要奚落自己，脸色铁青，隔开她的手怒道：“关你什么事。” 司语不气不恼，拿起桌上一份合同，递到她眼前，说：“如果你能帮到我，我马上给你一个角色。” 第73章 经纪人徐太华电话打过来时，梁予菲正在陪林亦言买新车。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299 每看一款车，林亦言都会先问梁予菲的意见，跟随的店员忍不住说：“你们好恩爱啊。” 梁予菲故作娇羞地低下头，手机突然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皱了皱眉。 这个徐太华狗得不行，当初逼她去应酬，害她差点被那些吸毒的人非礼，也就是那次她得罪了陆薇，被陆汐封杀。接不到通告后徐太华天天骂她，最后干脆放弃她去带别的艺人。在她和林亦言关系曝光后，徐太华又开始主动联系她，好言好语劝鼓动她问林亦言要资源。 梁予菲也想过给林亦言吹枕边风，让林亦言给她介绍些导演。可是那次去H市录节目她又遭封杀，她发现这样行不通。她怕陆汐迁怒林亦言，把林亦言也封杀，到时候她就连最后的依靠都没有了。 现在一看到徐太华的名字梁予菲就生理性厌恶，她想也不想掐断。 “怎么不接？”听到动静的林亦言好奇地问。 梁予菲立刻换上笑脸，泰然自若地说：“骚扰电话。” 林亦言不疑有他，侧耳倾听店员介绍车子。 话音刚落梁予菲手机又响，还是徐太华打来的，她烦得不行。 林亦言不小心瞥见屏幕，说：“你经纪人找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可能吧……”梁予菲只好到旁边接，语气不耐：“干嘛？” 徐太华比平时高八度的声音直冲进耳膜：“赶紧回公司，你被人起诉了！” 匆匆赶到公司，看到那份起诉书时，梁予菲脸色一白，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 林亦言抱住她，抢过她手里的起诉书快速扫了一遍，震惊地看着软在怀里的人，说：“是你发帖黑司语？”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予菲像被人抽了魂，眼神呆滞，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林爽不是说那件事全校皆知吗？帖子里不是还有很多自称是司语同学的人站出来证明了吗？为什么司语还敢告她？ 林亦言见她不说话，晃了晃她肩膀，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梁予菲现在没有什么商业价值了，但她和天策的合约没有到期，徐太华担心公司形象受损，也追问她。 梁予菲被逼无奈，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蹲在地上“哇”地一声哭出来，委屈巴巴地说：“她欺负我那么多次，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林亦言：“……” 司语看着来电显示上“林亦言”三个字，很久之后才按下接听。 “小语。”林亦言小心翼翼地说：“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谈谈予菲的事。” 司语料到她是为了梁予菲，冷然道：“如果你是想劝我别告她就免了，她一个帖子让我被网暴这么久，差一点毁掉我的事业，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说完不等那边的人回应，果断挂断。 “啪——” 手机反扣在桌上发出巨响，正在商量怎么写通稿的朱琦和小夏都被吓一跳。 司语拿起面前的诉讼书，眼神死死地盯着被起诉人那栏梁予菲的名字。 从她进这个圈子就不停地有人黑她，很多时候她都怀疑是梁予菲干的，却苦于没有证据，这一次证据确凿，她绝对不会姑息。 三天前，司语用了些手段把林爽骗过来，一番循循善诱后，林爽终于把一切都交代了。 林爽就是那次参加时尚盛典后无意间认识梁予菲的，当时她在和助理吐槽司语，不小心被梁予菲听到，梁予菲主动过来跟她搭讪，还跟她吐苦水说司语以前经常欺负她。林爽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当即就跟对方交换了微信。 《你的微笑》播出后，林爽经常微信找梁予菲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司语饰演的陈霜这个女恶霸，突然想到当年被司语欺负的张小陶，她气愤难平，问同学要了张小陶的联系方式。当张小陶告诉她那件事是误会时，林爽根本不相信，她觉得很蹊跷，转而把这件事告诉了梁予菲。 林爽完全不知道梁予菲转头就去发帖黑司语，看到帖子她还以为是某个同学发的。 其实就算没有林爽帮忙作证，就凭梁予菲假装是她同学发帖这件事，司语一样也能告她。她找林爽，就是想确认是不是林爽告诉梁予菲。 林爽不仅告诉了梁予菲，还提到张小陶说那是误会。 梁予菲这是明知故犯，告她稳赢，顺便还能澄清当年的误会。 朱琦用司语微博把她们已经在走法律程序的通稿发出去后，网上再次掀起轩然大波，一部分人觉得这是光影为了压制舆论采取的公关手段，还有一部分不表态等吃瓜。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00 一般提起诉讼到开庭，中间要等待很长时间，但陆家在B市影响力很大，陆震南找了些关系，不到一个月，司语就收到法院通知可以开庭了。 司语是原告，小夏和朱琦作为旁听，张小陶和林爽是她的证人。她们提前到达法院，在门口碰到了同时到达的梁予菲和林亦言。 梁予菲一副虚弱的样子，被林亦言惨扶着下车，视线扫到司语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怨毒。 司语冷冷看过去。 林亦言也看到了司语，欲言又止。 又有一辆车缓慢开过来，司语下意识看过去，看到熟悉的车身，困惑地眯了眯眼睛。 “这车怎么这么像陆总的？”小夏小声嘀咕。 司语眼眸流转，看到了车牌，恍然。 不是像，根本就是。 白色宾利停下，穿着职业套装的陆汐打开驾驶座的门下了车。 “真的是陆总啊！”小夏激动地说。 下午的阳光又毒又刺眼，落在陆汐高挑的身上，把她影子拉得很长。 司语一点点被笼罩在那片阴影中，眨眼的工夫，陆汐已经到达她跟前。 她仰望她，一脸迷茫：“你来做什么？” 陆汐审视了她几秒钟，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家属旁听。” 女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脖子上，司语身体如过电般窜起一阵酥麻。 她并没有告诉陆汐什么时候开庭，她也没想到陆汐会来。 是担心她赢不了吗？ 司语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陆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证据充足，司语告赢了，只不过没有造成太恶劣的影响，最后法院只判决梁予菲公开道歉。 结案后。 司语转身看着不管何时何地都能坐姿优雅的陆汐，嘴唇动了动。 陆汐站起来，眼神直直看着她，温声：“我回公司，要不要坐我的车？” 司语觉得她眼神太热，看得自己整颗心都跟着发烫，别开头，指着远道而来的张小陶说：“我还要送她去机场。” 陆汐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那我先走了。” 司语余光瞥见她手上的腕表，正是自己去年七夕送的那块，心口一跳，低低“嗯”了声，说：“小心开车。” 陆汐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你也是。” 把张小陶送上飞机后，司语一刻不停赶回公司。 此时，梁予菲已经放出视频公开道歉。 司语漠然地看着镜头里哭哭啼啼的梁予菲，轻蔑道：“太能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受害者。” 小夏气呼呼地说：“还有脑残粉说她只是一时被嫉妒蒙了心才做错事，既然道歉了就可以原谅，这都什么三观啊！” 司语抱着胳膊，凉飕飕地说：“找个时间把那两个视频发上去。” 小夏给她比了个OK，说：“放心吧，琦姐已经安排了。” 那两个视频，一个是梁予菲在杀青宴上为了吸引陆汐注意设计弄伤自己的监控视频，另一个是小夏在剧组偷偷录下梁予菲把奶茶砸到助理脸上的视频。 贴吧黑人事件真相大白，梁予菲经营很久的清纯小白花人设彻底崩塌，粉丝大规模脱粉，她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司语之所以还要把那两个视频放出去，只是想让梁予菲好好感受一下自己当初遭受的那些网络暴力。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残忍，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朱琦用司语微博发了澄清通稿，法院判决书出来后，之前那些骂司语的全都不敢吱声了。至于那些极个别质疑的声音，无关痛痒，不用理会。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01 从出事到洗白经历了整整一个月，司语感觉拍戏都没这么累，她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和小夏来到地下车库，正准备离开公司，手机响了。 看到是陆汐打来的，司语心口一滞，缓了缓，按下接听：“喂？” “先别走，等我一下。” 陆汐说完就挂断了。 司语捏着手机，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 几分钟后，看到陆汐脚步稍显急促地跑出电梯，她愣了愣。 什么事这么急？ 陆汐跑得有些喘，与她一个手臂的距离站定，吐了口气，垂眸看她，说：“今晚回大宅吃饭吧。” 司语又是一愣。 出事以后，她都没有回过陆家，每次陆老夫人打电话过来，她都撒谎说是在工作。 她不回去，主要是怕会碰到陆汐。 陆汐看她迟疑，又低声补了一句：“奶奶很久没见你，想你了。” “……”这理由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不止是奶奶……我也很想你。” 第74章 司语手握方向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后视镜——那辆白色宾利始终与她保持着三米五的安全距离，像是盯着她防止她跑了，又像是在保护她。 这个距离，她只能大概看到坐在车里陆汐的轮廓，想到刚才陆汐说出“我也很想你”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情，心情有些凌乱。 一个高冷得惜进如金的人，居然可以把情话说得那样动听。 司语目光收回，看着前方涌动的车流，撇了撇嘴。 她才不是因为这句话才回去。 “奶奶！”司语从车库踏进客厅，飞奔过去抱住坐在轮椅上的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无比眷恋地紧紧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半是欣喜半是责备地说：“你总算知道回来了。” 司语心一下子揪紧，蹲下来看她，愧疚地说：“对不起啊奶奶，以后有时间我一定经常回来看您。” 陆老夫人摸摸她没有几两肉的脸，心疼地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事啊？” “网上那么多人骂你黑你，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司语表情一僵，看向随后跟进来的陆汐，用眼神询问她：奶奶怎么会知道？ 陆汐恰巧听到陆老夫人那句话，也有点懵，摇头说：“我没说过。” “要不是李姐看新闻看到，我都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陆老夫人一句话帮她们解除疑惑。 司语讶然地看向站在陆老夫人身后的保姆李姐。 李姐讪笑说：“我刚才无聊拿手机看新闻，然后就看到你被人黑的消息。” 司语了然。 陆老夫人身体不好，怕老人家担心，司语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过去一年她被人黑过几次，可能因为当时没有什么名气，新闻都懒得报道她。《你的微笑》播出后司语算是小火了一把，这次涉及到校园霸凌这个敏感话题，事情闹得很大，贴吧、微博、论坛，以及各个新闻平台都有她的身影，好巧不巧被李姐看到了。 难怪陆老夫人见到她时情绪波动这么大。 司语心下触动，酝酿片刻，笑眯眯说：“放心吧奶奶，那件事已经解决了，我们找到了那个发帖黑我的人，已经告赢了，误会也澄清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02 “澄清了，就能当做那些伤害你的事实没有发生过吗？”陆老夫人拍拍没有知觉的大腿，沉痛地说：“早知道这一行这么多勾心斗角，我当初就应该阻止你。” 司语笑容不改，耐心哄道：“哪一行都有勾心斗角，有人黑我证明我红，这么想其实也不错。奶奶您真的不用太担心，我内心很强大的，那些骂我的我根本不放在心上，大不了不看。” 陆老夫人不以为然：“再怎么强大你也是个女人，那么多人骂你黑你，你真的能一点也不在乎吗？我不信。” 司语语塞。 陆老夫人拍拍她的头，苦口婆心地说：“奶奶真的心疼你，不想看到你被人指指点点，更不希望你被人伤害。乔乔，要不别做演员了。” 司语怔了怔，看着陆老夫人那双充满心疼和关怀的双眸，突然想到她已经过世的奶奶。 有一回司语拍戏不慎受了重伤，奶奶知道了，拉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地说：“小语，当演员太辛苦了，要不别做了。奶奶不需要你赚太多的钱，只想你平平安安。” 顷刻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小屋，陆老夫人的脸和奶奶的重合在一起，她眼睛开始模糊。 她握紧那双干瘦的手，缓声说：“我说过要让您过上好日子，不做演员，我哪来的钱给你买大房子？没关系，我不怕辛苦，而且我真的很喜欢演戏。” 陆老夫人被她突然泛红的眼眶搞得措手不及，忙安抚说：“好了我不说了，你喜欢就继续做吧。” 司语恍然回神，快速眨眨眼，压下眼底的热意，深呼吸，咧嘴笑道：“谢谢奶奶。” “哎——”陆老夫人重重叹了声气，说：“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嗯。” 司语站起来，撞上陆汐带着探究的眼眸，心里一突。她快速垂眸，转身去洗手。 陆汐慢悠悠跟在她后面，想到她对奶奶说的那些话，总觉得怪异。 司语家境富裕，父母去世后继承了巨额遗产，她们没结婚前她家里也是住的大别墅，怎么会担心不拍戏没钱买大房子？ 不过陆汐没有往深处想，只当是司语为了说服陆老夫人才故意那样说。 洗手池前贴着一面大镜子，陆汐站在认真洗手的司语身后偷偷观察。 司语一直低着头，陆汐看不见她眼底的情绪，只记得刚才她眼眶红红的样子，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 陆汐不是没见过司语哭，以前司语经常在她面前哭闹，她每次内心毫无波澜，刚才匆匆一瞥却忍不住心疼。 是因为压力太大吗？ 想到这一个月来网上那些谩骂，陆汐一阵沉默。 司语说她内心强大，不在意网上那些评论，真的是这样吗？ 还是只是故作坚强？ “做演员是不是很累？” 司语知道陆汐在看她，只是这个问题让她有些意外，关掉水龙头，转过身，轻笑道：“做哪一行不累？” 陆汐看着她微微含笑的眼睛，抿唇不语。 不知道是不是司语太会掩饰，那双眼睛又恢复了清澈灵动，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错觉。 陆汐也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微微思索，说：“累的话就休息，不用那么拼。” 司语拿起干毛巾擦手，漫不经心说：“不拼哪来的钱。” “你很缺钱？” 对上她满是怀疑的目光，司语才意识到说漏了嘴，眼珠子转了转，说：“那些股份、资产什么的……都是我父母留下的，我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养活自己，不行吗？” “赚钱养活自己？”陆汐重复她的话，脑海中闪过司语以前游手好闲天天窝在家里当米虫的样子，跟眼前这个自立自强的司语完全对不上号。 有时候她都怀疑司语是不是彻底换了个人，为什么前后差距如此之大？ 司语看她表情变了又变，以为她是在质疑自己没那个能力，脖子一梗，没好气地说：“我不赚钱养自己，难道你养我啊？” 陆汐思路被打断，眼神微动，说：“好。” “……” “你要是哪天累了，不想拍戏了，我养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03 “……” 司语脸上写满了错愕，心里小鹿乱撞。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陆汐回答得这么认真。 从小习惯了独立，习惯了自给自足，司语从来没想过要依附任何人，但不得不说，陆汐这“我养你”三个字确确实实撩到她了。 心里熨帖得不行，让她有一种想要依赖的感觉。 夭寿啦，这女人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 司语觉得这洗手间没法待下去了，怕多待一秒就要沦陷。 她丢下毛巾正要离开，陆汐叫住她：“今晚别走了，留下来多陪陪奶奶。” 司语倒是想多陪陪陆老夫人，只是想到晚上睡觉的问题…… 陆汐见她迟疑，思忖道：“是担心跟我一起睡？” “……什么叫跟你一起睡！你不要乱说话！”司语耳根一热。 陆汐后知后觉那句话有歧义，面色微赧，说：“我是想问你，是不是担心跟我睡一个屋……算了。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去睡客房。” “……” 司语记不清她们同睡一个屋多少回了，以前还好，一个睡沙发一个睡床，互不打扰。自从陆汐跟她表白，她也明白了自己对陆汐的那点心思后，再也没办法坦然地和陆汐同处一室。 说她矫情也好，别扭也好，她觉得她们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实在不应该继续同睡一个屋。 陆汐主动提出睡客房，倒是避免了尴尬，只是司语有些顾虑：“要是被奶奶发现，怎么说？” 陆汐想了想，说：“那就告诉她我最近压力大打呼噜，怕吵到你分开睡。” “…………” 司语没有好好观察过陆汐睡觉的样子，但她知道陆汐睡觉绝对不会打呼噜。别说打呼噜，陆汐睡觉的时候老实过头，基本上躺下什么姿势，醒来就是什么姿势。 她是真没想到陆汐为了让自己留夜这样自黑，脑补了一下陆汐睡觉打呼噜的样子，忍俊不禁。 陆汐不知道她为什么笑，被她传染，嘴角不自觉跟着上扬，轻声问：“可以吗？” “……嗯。” 当晚司语留了下来。 她没有像平时一样睡沙发，而是直接睡在了陆汐的大床上。 床垫软绵绵很舒服，床单枕头散发一股熟悉的香味，和陆汐身上的味道一样。 闻着那股淡香，她很快进入梦乡。 司语就这样留在了陆家，白天陆汐去上班，她在家里陪奶奶。 晚上她们依旧放开睡。 陆老夫人还真信了陆汐晚上会打呼噜的鬼话，拉着司语偷偷问：“你们老这么分开睡，妻妻生活不受影响吗？” 司语愣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妻妻生活”指的是什么，脸唰地红了个透，支支吾吾说：“我们……不需要太频繁……” 也幸好现在科技有限，否则司语都要怀疑陆老夫人下个问题是不是问她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陆老夫人看她害羞得不行，也就不再问了。 陆汐依旧早出晚归，不过司语发现，以前恨不得天天泡在公司里的陆汐，最近下班都很早，六点左右到家，跟她们一起吃晚饭，吃完晚饭后和她一起推陆老夫人去散步，散步完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一半，陆老夫人发现不对劲，看了看坐在她两边的司语和陆汐，说：“你们两个怎么老是分开坐？” 司语看了眼与她隔着一个位置的陆汐，弱弱地问：“分开坐……有什么问题？” 陆老夫人指着电视里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腻歪在一起的男女主，说：“你看看人家这对小夫妻，看电视都是抱在一起看，怎么你们每次都是分开坐？” “那是演戏啊……”司语心虚地说：“我跟陆……汐汐，都结婚三年了，老夫老妻，不用整天腻腻歪歪。是吧汐汐？” 陆汐挑了挑眉，却说：“老夫老妻也可以腻歪。”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04 司语：“！” “就是就是。”陆老夫人乐呵呵地说：“汐汐过来，我跟你换位置。” 陆老夫人熟练地推动轮椅，把中间的位置让出来。 司语警惕地看着陆汐挪过来，心想：这女人不会真的是想借机跟她搂搂抱抱吧？！ 如果真是那样，当着陆老夫人的面，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陆汐挨着她坐下，看她紧张兮兮的样子，顿了顿，倾身过来。 司语身体绷直。 “别紧张，只是看电视。”陆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在她耳边说，说完端坐回去。 司语吁了口气。 是她想多了…… 陆汐什么也没做，陆老夫人也没有向她们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专心看电视。 司语把目光投向电视机。 屏幕上男女主两个人头越靠越近，男主抬起女主下巴亲吻女主。 这种吻戏其实就是蜻蜓点水，也不算太亲热，但想到旁边坐的是陆汐，鬼使神差想到前两次她们的亲吻，司语心跳突然加快。 她不好意思盯着电视机看，目光游移，与陆汐看过来的眼神撞上：“……” 不知道陆汐是不是也不好意思才别开头，司语感觉她有意无意看了眼自己的嘴唇，呼吸一紧。 只停留了一秒钟，陆汐又不动声色地把视线转向屏幕。 司语咬了咬嘴唇，心乱如麻，电视剧也看不下去了。 除了那段吻戏让人有些尴尬，两个人各怀鬼胎，之后的日子没有什么波澜。 这样平淡的日子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司语离开陆家去录制综艺。 之前因为贴吧黑人事件，司语被迫推掉两个网综，法院判决书下来后，梁予菲公开道歉，她得以洗白，那两个网综主动联系她，好言好语邀请她再去录制。 来接她们的还是之前那个女工作人员，上次对方拽得不行，门都不帮她们开。这一次态度一百八十度逆转，亲自跑下来帮她们放行李，满面堆笑，谄媚十足。 司语毕竟在圈里混了近十年，对于这种嘴脸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是小夏看不惯，小声跟她吐槽了几句。 两个网综一天就录完了。 录完网综，她们又马不停蹄赶往S市，为《神域》这款游戏拍宣传片。 上了飞机，司语找出眼罩准备补个觉。 坐在旁边的小夏拼命用手肘撞她，压低声音说：“梁予菲好像和林亦言分手了！” 司语瞌睡虫顿消，瞥向她手机，看到一个视频。 小夏把一边耳机塞进她耳朵，点开那个视频。 视频是偷拍的，背景看不清楚是在哪里，林亦言冷着脸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得很快，梁予菲跌跌撞撞追上她，抱着她哭哭啼啼不知道说了什么。林亦言掰开她的手说了一句话，最后头也不回地开车走了，留下梁予菲在原地嚎啕大哭。 视频看完了，小夏顺手点开评论。 【看这架势好像是两个人吵架，真分还是假分，炒作的吧？】 【林亦言取关梁予菲了！绝对分手了！】 【是不是因为梁予菲发帖黑司语才闹分手啊？】 【女朋友刚落难就抛弃，看来这个林亦言也是个渣。】 【楼上开天眼了怎么知道是林亦言抛弃梁予菲？万一是梁予菲做了什么对不起林亦言的事被发现了呢？这么坏的女朋友换我也分。】 ……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05 #林亦言梁予菲疑似分手#这几个字明晃晃挂在热搜第一。 司语和小夏面面相觑。 司语不认为林亦言是因为梁予菲黑她才分手，否则那天林亦言不会给她打电话，更不会陪梁予菲出庭。 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人好像确实分手了，不然为什么林亦言要取关梁予菲？ 怎么突然就分手了呢？司语实在想不通。 林亦言独自开车走在高速上，还不知道她和梁予菲闹分手的事已经在网上传开。 半个小时前。 林亦言决定陪精神不好的梁予菲出国散心，在办理行李托运时，一个陌生号码打到梁予菲手机上，她看梁予菲上厕所没回来就帮忙接了。 这通电话成了她和梁予菲分手的导/火/线。 电话一接通，那头的人开门见山地说：“梁小姐，那笔尾款你到底什么时候打过来？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什么尾款？”林亦言云里雾里。 “还跟我装？”那人语气不善：“上次我帮你拍到你和你女朋友车上热吻，你说钱不够先给一半，一个月过去了，剩下的十万你到底什么时候给？再不给钱，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女朋友！” 林亦言握着手机的手抖了起来。 当时跟踪她们的那个狗仔说是有人想搞她，林亦言以为是徐莹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梁予菲设计的。 梁予菲来接喝醉酒的她，安排人跟踪，趁她喝醉主动吻她，故意让跟踪的人偷拍到，逼得她不得不早早公开两个人的关系…… 和梁予菲热恋的这一个月，林亦言深深为她着迷，甚至为了她前后两次联系司语。 梁予菲说因为被司语欺负怕了，一时鬼迷心窍，逮住司语一个黑料想要报复回去。林亦言对此也是深信不疑。梁予菲不断跟她忏悔，说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蠢事，林亦言原谅了她。 法院判决书下来后，梁予菲被网友骂得狗血淋头，林亦言担心她抑郁，专门订了机票想要带她出去转转。 她心甘情愿为她做了那么多，这通电话彻底将她打醒了。 林亦言不想闹得太难看，把梁予菲拉到机场外面对质。 梁予菲承认了是她安排狗仔偷拍，哭着说是因为太爱她才那样做，祈求她原谅。 在此之前，梁予菲掉一滴眼泪林亦言都心疼得不行，现在看到她哭，只觉得虚假。 她忍痛和梁予菲提出了分手，心灰意冷，转身离开。 …… 光影大楼，总裁办公室。 陆汐退出微博，放下手机，对进来送文件的陈妍：“我想休息几天，公司日常工作交给你负责，重要文件先放着，等我回来再签。” “好。” “看看还能不能订到今天去S市的机票，有的话帮我订一张，任何时间都行。” 陈妍以为她只是单纯累了想休个假，听到S市，心领神会，揶揄道：“您是想去看司小姐吧？” “……”陆汐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没有否认。 第75章 B市到S市的机票，当天还能买到只有深夜那班了。 陈妍看了看手机上的航班信息，再看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陆汐，斟酌道：“陆总，我帮您订明天早上的吧，不然您一个人三更半夜飞过去太不方便了。” 陆汐翻阅文件的手势顿了顿。 “您很着急吗？”陈妍觑她脸色。 急吗？陆汐也在问自己。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06 刚才她上微博，看到司语发了条新动态，说是录完了两档网综准备赶去S市拍宣传照。手指滑动间，她又看到首页推送的关于梁予菲和林亦言疑似分手的热搜，心突然就慌了。 当初她在高速路上问司语，林亦言有女朋友了，你还喜欢她吗？司语说喜欢。 陆汐无法判断司语这个回答是为了让自己知难而退，还是出自真心，看到热搜，她第一反应是：那两人分手了，司语会不会去找林亦言？ 想到这个可能，她再也没办法静下心来工作，心里有股强烈的冲动，只想飞到司语身边。 她也不知道飞过去能做什么，但就是想看一眼，好像看了心里那些不安就能消除一样。 如果司语真的还惦记着林亦言……或是她还能阻止一下。就算无法阻止，她也不想呆坐在这里，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半夜过去的话，司语肯定已经睡了。 确实是她太着急了。 陆汐合上文件，轻轻吐了口气，看着陈妍说：“那就订明天的吧。” 于是陈妍帮她订了一张明天早上九点到S市的机票。 差不多中午，陆汐独自一个到达S市，刚出机场就被人叫住。 “陆总！”一个高瘦清秀的女人朝她走过来。 “你好。”陆汐颔首示意。 高瘦女人是光翼游戏公司的总裁秘书，姓张。陈妍提前给她打过电话，告知她陆汐今天要到S市。 陆汐本来不想搞得这么高调，可如果不这样，她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为什么飞过来。 张秘书殷勤地握住她的手，说：“不好意思啊陆总，我们陈总有事不在公司，他让我来接您。” “没关系。”陆汐淡淡道：“我只是想到贵司参观一下。” “那好吧，我们先上车。” 张秘书很健谈，边开车边告诉她，陈总跟朋友投资了一个温泉度假村，因为那边有点事耽搁了，所以不能亲自招待她。 陆汐在管理决策和市场判断上有她过人的能力，偏偏不善于交际应酬。她对陈总的事不感兴趣，随口问了几句度假村的事，话锋一转，说：“今天是不是要拍游戏宣传照？” “对。”张秘书笑笑说：“贵司那个叫司语的女明星真不错，形象气质各方面都很贴合《神域》里面的女主角。” 想起司语，陆汐薄唇牵起好看的弧度，轻声说：“是啊，她很棒。” 司语还不知道陆汐来了S市。 《神域》这款游戏是由一本爆火的网络小说改编，司语扮演女主角，要拍摄女主成神前、成神后、以及黑化成魔三个不同阶段的形象。拍照对她来说不难，不过棚里很热，她还穿着繁复的古装，动一下出一层汗，很是煎熬。 现在拍的是女主成神后的样子。 穿着一身白色古装的司语仙气飘飘，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挥舞手中的仙器。鼓风机把她飘逸的长发扬起，她不厌其烦重复一个动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一个眼神，就把人物的仙灵表现得淋漓尽致。 摄影师太喜欢司语这样的艺人了，五官在高清摄像头下无可挑剔，表现力极强，他拍得很爽，指导她换了个几个动作把这段拍完，让化妆老师给她换下一个造型。 司语走出闷热的摄影棚，看到迎面走来的陆汐时，还以为自己是被镁光灯照晕出现了幻觉。 高挑的女人迈着长腿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垂眸看她：“拍完了吗？” 司语仰头看她：“你……” 她想问她“你怎么来了”，余光瞥见陆汐身后的张秘书，把话咽回肚子里。 “还没拍完，现在要去换造型。”小夏不明白司语为什么突然卡壳，代替她回答。 陆汐看了小夏一眼，目光又落到司语身上，打量她飘然欲仙的造型，心里一动，低声说：“很好看。” 司语：“……”你特地跑来夸我的？ 这时张秘书走上前来，对陆汐说：“陆总，换造型起码也要两个小时，我先带你去参观我们公司？” 说要参观公司只是个借口，陆汐不好拒绝，跟张秘书走了。 司语郁闷地朝化妆室走去。她没有看到陈妍，难道陆汐是自己过来的？ 小夏扑过来在她耳边难掩激动地说：“陆总是不是专门来看你呀？”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07 是吗？司语心里竟有一丝丝的期待，嘴上却说：“应该不是。” “我觉得是。”小夏一脸戏谑和八卦，“陆总看你的眼神好有爱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陆总。” 是挺温柔的，嘴巴还很甜…… 司语摸摸有些热的耳朵，咬了咬嘴唇。 换完造型，她回到摄影棚继续拍照。 拍到一半，鹏摄影的门被人推开，陆汐在张秘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正在努力凹造型的司语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陆汐看着吊着威亚认真拍摄的司语，炙热的眼神里满是赞赏。 她旁观过几次司语拍戏，每看一次都是惊喜。工作时的司语和平时简直是两个样，全然忘我，不管是什么样的角色她都拼尽全力去诠释和演绎，不管重来多少次，她都没有表现一丝不耐烦，好像永远不知道累一样。 陆汐之前说不清自己到底喜欢司语什么，此刻终于懂了。 她就是喜欢司语身上那股韧劲儿，喜欢看她变得越来越优秀。认真起来的司语美得不可方物，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她吸引过去。 这样努力发光发热的司语，让她觉得既欣慰又陌生。 为什么以前就没发现她是如此耀眼？ 陆汐看入迷了。 “陆总。”张秘书小声对她说：“午饭时间到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陆汐一瞬不眨看着镁光灯下的司语，问：“他们不吃吗？” “他们可能要等拍完再吃。”张秘书说：“毕竟做一个造型不容易，中断拍摄太耽误时间了。” 陆汐思忖片刻，说：“我还不饿，你去吃吧。” 张秘书有点为难，陈总临时有事出去了，特别嘱咐让她好好招待陆汐，陆汐不吃她哪好意思自己跑去吃？ “我也不是很饿。”张秘书讪笑道。 陆汐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又把目光投向前方拍摄的司语。 张秘书也看向镁光灯下明艳动人的司语，心想：拍摄宣传照这么小的事情，还能惊动光影CEO亲自跑来看，这个司语必定是光影今后力捧的艺人。 棚里响起一声欢呼，长达八个小时的拍摄终于完成了。 司语穿着黑化后性感妖冶的古装长裙走出拍摄区，看到坐在一旁的陆汐时愣了愣。 陆汐向她走来，眼神似有若无扫过她微微露出春光的胸口，眼神一热，忙错开，看着她的脸，说：“辛苦了。” 司语困惑地眨了下眼睛。为什么她觉得陆汐是专门在等她？ 刚好张秘书打完电话进来，看到司语拍完了，笑盈盈地说：“先去换衣服吧，陈总交代我带二位去吃饭。” 《神域》是光影投资的游戏，陆汐作为光影的CEO远道而来，陈总自然不敢怠慢。张秘书订的位置在五星级酒店。 偌大的豪华包间显得很空旷，司语随便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也不知道陆汐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张圆桌那么多位置，偏偏要坐在她左手边。 张秘书把菜单递给陆汐，陆汐转而又递给了司语。 司语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菜单：“……” 今天早上还不到六点，她就被叫起来做造型了，连续八个小时拍摄什么也没吃，饿得头昏眼花，哪还有力气点什么菜。 她把菜单推回去：“你点吧。” 陆汐只好拿起菜单。 平时出去应酬都是陈妍点菜，陆汐也是第一次点，她快速翻看。 司语喝水压压胃里的酸水，听到陆汐依次向服务员报出菜名，心里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陆汐点的这些菜都是她平时爱吃的。 司语讶异地看了眼身旁的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08 陆汐有所感地看过来，对上她的目光，温声问：“还想吃什么？” 桌上四个人，陆汐偏偏只问她的意见，关心要不要太明显…… 司语有些心虚地瞟了眼对面的小夏和张秘书，喝了口水润嗓，说：“我随便。你们呢？” 小夏和秘书都说随意。 陆汐最后又点了个汤，把菜单交给一旁等候的服务员。 张秘书手机响了几声，她拿起来查看消息，看完后说：“陆总，陈总那边没处理完今天赶不回来，他让我代他向您说声抱歉。” “没关系。”陆汐不在意地说。 张秘书又说：“陈总和朋友投资的那个温泉度假村就在S市的某个县级市，那边环境很不错，各项设施都很齐备。刚才陈总微信跟我说，如果你们不急着回去的话，他让我明天带你们过去玩，泡泡温泉放松一下。” 陆汐这几天休假有的是时间，她看向司语，想听听司语怎么说。 司语最近没接戏，综艺录完了，游戏宣传照也拍完了，暂时没什么事。凹了一天造型全身骨骼都散了，泡泡温泉也不错。 她笑道：“好啊。” 吃完东西，张秘书问她们要不要去逛逛。 司语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只想睡觉。” 陆汐也不是爱逛的人，拒绝了张秘书的好意。 张秘书不勉强，开车送她们回酒店，跟她们商量好明天几点出发，就走了。 陆汐这次来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房间是张秘书提前帮她订好的，去光翼之前她把行李放到了酒店。。 张秘书走后，司语还是没忍住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出差，陈妍呢？” “不是出差。”陆汐说。 “那……” 来之前，陆汐心里想的都是她到底知不知道林亦言和梁予菲分手了，想试探她对林亦言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可是站在她面前，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勇气开口。 略微沉吟，陆汐说：“就是想来看看你。” 司语心跳快了起来，藏在心底那一丝丝的期待像被点燃的烟花，“嘭”的一声炸开。 她极快地别开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好在电梯到了，司语第一个走进去。 陆汐和她们不是同一层。 出了电梯，小夏迫不及待说：“我就说陆总是来看你的！” 司语：“……” 司语也没想到陆汐竟然追她追到S市来，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跳得还有点厉害。 第二天早上九点，张秘书来接她们，先是带她们去吃了早餐，之后动身前往温泉度假村。 小夏坐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秘书聊天。 坐在后座的两个人默默听她们聊。 “泡温泉要穿泳衣的吧？”小夏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小语，你带泳衣了吗？” 司语这次是来拍游戏宣传照的，怎么可能带泳衣。她摇头。 “陆总呢？” 陆汐也摇头。 张秘书说：“没带不要紧，那边都有的，到了再换。” “好吧。”小夏目光收回。 说到这个泳衣，司语不禁想起之前的一些事。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09 去年夏天，陆薇带梁予菲回家，梁予菲缠着陆汐想要陆汐教她游泳，陆汐不愿意。司语远远看到，以为梁予菲是要色/诱陆汐，转身回房换了套性感泳衣出来，用傲人的身材将梁予菲比得落荒而逃。 还有一回，司语闲得无聊学游泳，刚好陆汐下班回来，看着穿得一丝不苟的陆汐，她突然起了坏心把人拉进水里，把陆汐惹毛了。 那两次，司语抓心挠肝想看陆汐穿泳衣的样子，可惜陆汐都不肯配合。 她用余光扫向身旁坐姿端正穿着一身性/冷淡风的女人，有点好奇。 她见过陆汐穿礼服的样子，平心而论，陆汐身材真的好得没话说，腰细腿长，匀称有致，就是不懂为什么每次都穿那么保守。 两个小时后到达温泉度假村。 夏天泡温泉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考虑到她们身份特殊，陈总提前跟这边打了招呼，专门为她们腾出一间温泉房。 张秘书带她们去选泳衣，期间接到陈总电话，给她们安排妥当后转身离开了。 司语想看陆汐会选哪一套，一扭脸，看到陆汐转身去了换衣间，讶然。 动作怎么比她还快？她本来以为陆汐会拒绝穿泳衣。 不过按照陆汐以往的作风，想必也是选那种保守的吧。 想到这里，司语突然有点想笑。她选了套绿色荷叶边的，也进了换衣间。 等她换好出来，发现陆汐也换好了。不过陆汐身上披了件浴巾，看不清里面穿的是什么样的泳衣，只露出秀美的天鹅颈，还有两条诱人的大长腿。那两条腿比她的还直，并拢时看不到一点缝隙。 司语突然想到一个词——腿玩年。 她眼神放肆地将陆汐上上下下扫了一圈，看到如此谨慎的陆汐，心里翻了个白眼。 陈总都让人清场了，整片温泉区没有一个外人，她干嘛还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 难道是怕被她看？ 司语撇撇嘴，也问工作人员要了条浴巾披上。 陆汐看她把身体包得比自己还过分：“……” 司语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陆汐干咳一声，说：“小夏呢？” “不知道。” 小夏在换衣间里磨磨蹭蹭不肯出来，听到陆汐点她名字，扬声说：“你们先进去吧，不用等我了。” “那你快点。”司语说，不然只有她和陆汐太尴尬了。 工作人员带她们去温泉区。 外面太阳很大，她们去的是室内温泉池，一进去就闻到刺鼻的硫磺味。大大小小几十个池子，上面冒着青烟，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走路都有回声。 各个池子有不同功效，池子大小不一，司语看到一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池子旁边放了些玫瑰花瓣，径直走过去。 泉水微温不烫，她两只脚踏进去，找了个位置刚坐下，看到陆汐也跟着进来了。 “你干嘛不自……”抬眼时看到了陆汐身上的泳衣，司语震惊得话都不会说了。 她居然猜错了。 陆汐根本没有选那种保守的泳衣，相反，她选了非常性感的比基尼…… 黑色带一点点蕾丝，还是绳子绑的那种…… 如愿以偿见到陆汐穿泳衣的样子，司语突然头有点晕。 陆汐皮肤很白，穿黑色显得更白，半月形的杯/罩不能完全包裹住她胸前的饱满，又挺又圆，呼之欲出。两条细细的肩带挂在她平直秀气的肩膀上，上面打了个简单的蝴蝶结。再往下，是两条绳子绑住的黑色小三角，薄薄的一片布料挡住了最隐秘的地方…… 司语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披一条浴巾了，不披的话，怕是看到她穿成这样所有人都要疯掉吧。 水波荡漾，陆汐在她对面坐下，眼神直直看过来。 司语发现池子里的水变烫了，烫得她喉咙干痒，心口狂跳，呼吸沉重。 她忘了刚才还没说完的话，也忘了往池子里撒花瓣，眼神飘忽，坐立不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10 她挪到左边，脚尖不小心碰到陆汐的，心里咯噔一跳，忙收了回来。 正想换到右边，冷不丁听到陆汐说：“石头很烫吗？” “嗯？”司语有些不明所以。 陆汐看她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无奈道：“我看你挪半天了，不累吗？” “……”还不都是因为你！ 司语怀疑她是故意的，平时那么保守的人，为什么现在穿得这么欲？？？ 就像是为了勾引她…… 小夏到底在搞什么换个衣服这么慢。 司语心里腹诽，用手蹭了蹭鼻子，还好没有流鼻血。不过她觉得再这么待下去迟早要流，腾地站起来，匆匆丢下一句“我去旁边”，手忙脚乱想要爬上岸。 池子旁边堆砌着石头，她动作太急，脚下一个打滑，身体落了回去。 “啊——” 尖叫声响彻浴场。 池子其实很浅，只是突然的失重感让她惊慌失措，两只手胡乱扑腾，眼看就要狼狈摔倒，身体被人抱住。 “噗通”一声，她们两个同时坐进水里。 溅起的水花把她们的脸和头发打湿了，司语下意识抱住陆汐脖子，张着嘴急促呼吸。 温热的手拂开挡住她眼睛的刘海，并帮她擦掉脸上的水渍时，司语恍然回神，看着两个人近乎严丝合缝贴在一起的身体，惊呼出声，想要撤离。 陆汐的手却紧紧勒她的腰，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胸口的位置，眸色变了又变。 司语顺着她目光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胸前白花花的一片，以及陆汐胸前诱人的饱满，心跳突然停了。 勒在她腰上的一只手一点点上移，落在她颈后脆弱的皮肤上，不轻不重按了一下。 司语被迫仰起头，撞进那双深情浓郁的眼眸里，一时间忘了反抗。 陆汐的唇覆下来时，她像是被妖精勾走了魂，轻轻闭上眼睛，微微张开了唇。 她们都没有什么经验和技巧，一切发自本能。 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变得极为敏感，司语能感觉到陆汐按在她颈后的手有些抖，嘴唇也抖，怯怯地han住她唇瓣，温柔厮磨。 舌尖触碰时，两个人身体像被电到一样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这是她们在清醒状态下的第一个深吻，司语却感觉自己像是喝醉了一样。 她们都忘了这里是温泉池，小夏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只知道忘情地探索，汲取。 司语感觉身体比池子里的水还要烫，软绵绵使不上力气。她整个人晕乎乎，被陆汐压在池子边缘，后背抵到坚硬的石头时，稍微清醒了些。 唇瓣暂时分离。 两个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连心跳声都纠缠在一起。 陆汐缓缓睁开眼睛，沾了水的手指触碰她微肿的唇，看着她雾气氤氲的双眸，哑声说：“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第76章 “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陆汐心里一半是欣喜，剩下一半是不确定。 两个人唇舌纠缠时，她能感觉到司语和她一样激动。如果不喜欢，司语应该早就把她推开了，不应该放任她越探越深，更不应该那么动情地回应。 可是想到上次自己装醉吻了司语，惹得司语不高兴直接离家出走，陆汐心里又多了几分忐忑。 她现在心跳比热吻时还快，放在司语腰上的手心一直冒汗，力道越收越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11 坐上光影CEO的位置宣布就职那天，她都没有这么紧张。 不要再拒绝我了。陆汐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卑微地祈求着，带着希冀和不安的眼眸一瞬不眨锁着司语，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表情和反应。 池子里的热气源源不断往上涌，蒸得人手脚无力，口干舌燥。 司语被吻得严重缺氧的大脑停止了运转，直愣愣看着眼前的人，被蛊惑一样，轻而缓地吐出一个字：“是。” 其实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这温泉水像是帮她打通了任督二脉，虽然她脑袋还是晕的，但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明明知道陆汐是故意穿成这样，故意用美色/诱惑她。她完全可以把人推开，再次无情拒绝，可是在陆汐吻住她时，她迟疑了。 那一秒钟的迟疑里，她想了很多。 她好不容易重新喜欢上一个人，恰好那个人也喜欢她，为什么不能接受？ 她也不想搞什么特立独行，她渴望亲人和朋友，渴望被人拥抱和温暖。她也想体验一下被人喜欢被人疼的感觉。为什么要假装自己很坚强，委屈求全去遵循那些破系统破命令？ 既然这条命由不得自己，活得如此艰难，为什么不能顺从内心，让自己多一些快乐？ 未来的路会怎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未知的东西，为什么要自欺欺人，作茧自缚？ 做自己就好了。 当下快乐就好了。 她只是一个肤浅的平凡人，抵挡不了那些美好的诱惑。 不管最后结果是好是坏，这一刻她只想放纵，只想和她一起沉沦。 贪念在瞬息间产生。 她无比清醒，用最饱满的热情回吻陆汐。 她抛弃一切杂念，享受其中。 她两只手牢牢攀在陆汐脖子上，迎着那双炙热又温柔的眼眸，唇角微扬，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我喜欢你。” 喜欢和她接吻，喜欢被她温柔地疼惜，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像是一颗石头落入水中，在心底荡起一片片涟漪。 终于听到想要的答案，陆汐心中狂喜，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下去。 这个吻比之前莽撞许多，毫无章法，像是在宣泄。 司语脆弱的嘴唇被磨得有点疼，却没有出声，默默迎接，开始还不太适应，后面情绪被带起来了，与她激烈地辗转，厮磨。 空荡荡的温泉房里，只有两个人纠缠暧昧的声音。 在她身上游走的那只手火一样灼烧着她后背上的皮肤，没有越界，司语却有些难忍，小腹处窜起一股异样的暖流，酥麻，舒服，也很陌生。 简直让人yu罢不能。 她们都没有了时间概念，不知磨了多久，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让司语从情迷中抽离，她避开陆汐纠缠过来的软she，虚弱地趴在她肩膀上，边喘气边求饶：“停……不要了……” 接吻虽然很件享受的事，但是多了太窒息。 温泉房里本就闷热，池水泡得人胸闷气短，两次激烈的深吻让司语有些承受不住。 陆汐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抱在一起平复心情。 喘息间，司语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惊呼出声：“糟糕！” 陆汐嘴唇动了动，赧然道：“很糟糕吗？我还不太会……我以为你很喜欢。” “……”司语怀疑她在搞/黄色，脸唰地红了个透，咬牙嗔道：“我没说你吻技不好！” “嗯？” “这么久了，小夏怎么还没进来？”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12 此话一出，陆汐怔住。刚才吻得太投入，她竟然忘了她们还有一个小伙伴。 温泉房里湿气太重，她们都没有带手机，陆汐换衣服时还把腕表摘掉了，不清楚具体时间，大概估算，她们从进来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分钟了，而小夏迟迟未出现。 换个衣服不可能这么久。 “……” “……”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司语讪讪地摸摸鼻子，说：“我不想泡了……你还要泡吗？” 再这么泡下去，只怕这温泉池要变成鸳鸯池了。 陆汐视线有意无意扫过她胸口绯红的皮肤，又回到她脸上，似笑非笑地说：“不泡了。” 司语被她毫不掩饰的眼神看得面红耳赤，轻轻捶了她一下。挣脱她的怀抱时，手指不小心勾到她肩上的细带，把那个蝴蝶结扯开了。 陆汐：“……” 司语表情一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说：“我不是故意的。” 陆汐不甚在意地看了眼散开的肩带，说：“是故意也没关系。” “……” 司语被她撩得心猿意马，克制着想要把她另一边肩带也解开的念头，故作淡定地转身往上爬。 陆汐怕她再次跌倒，用手拖着她的腰。 司语低头看了眼圈住她腰的那两只手。 虽然她们刚才抱了很久，亲了很久，也摸了很久，按理说应该麻木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旖旎暧昧的气氛没有了以后，司语反而害羞起来。 “不用。”司语把她手拿开，自己爬了上去，快速捡起浴巾披在身上。 陆汐把蝴蝶结系好，才慢吞吞爬上来。 别人泡温泉都要泡很久，她们连十分钟都不到，不过司语觉得通体舒畅，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等陆汐也把浴巾披上，她们并肩走出温泉房。 看到小夏穿着泳衣坐在门口休息椅上发呆到快要打瞌睡，司语愣了愣，走过去拍她脑袋：“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夏蹭地站起来，腰杆挺直，就差敬礼，中气十足地说：“帮你们把门啊！” 司语直觉她这句话很有内涵，小声问她：“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小夏探究的目光在她和陆汐之间逡巡，抬头挺胸，说：“我什么也没看到。” 司语：“……” 小夏贱兮兮笑了起来，说：“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司语心虚地看了眼陆汐，清了清嗓子，说：“太热，不想泡了。” 小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司语：“……” 她觉得小夏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小夏确实撒谎了，不过她只看到了一点点内容。换好泳衣推开温泉房的大门时，她刚好看到司语和陆汐亲密无间抱在一起，识趣地退了出去，怕有人误闯进去打扰到她们，她专门守在门口。 “你们不泡，那我进去泡了。”小夏蹦蹦跳跳进了温泉房。 司语和陆汐互看对方一眼，默契地走向换衣间。 等她们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时碰到张秘书。 “这么快就泡好了？”张秘书很是惊讶。 司语用了刚才应付小夏的理由搪塞过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13 夏天泡温泉的人不多，更何况还是白天，张秘书表示理解，想了想说：“如果不想泡温泉，我带两位去其他地方转转？” 司语看向陆汐。 陆汐也在看她，似乎是在等她回答。 司语觉得她眼神有点放肆，想到旁边还有个张秘书，匆忙错开，抬头望了望天。 时间还早，她们总不能跑去约会吧？ 虽然吐露了真心，但司语不想事情发展那么快。刚才她们搞得太激烈了，得找点别的东西缓冲一下。 权衡过后，她对张秘书说：“转吧。” 这片温泉度假村占地面积很广，如张秘书所说，环境很好，设备齐全，除了温泉区和酒店，还有别墅群。 张秘书叫来了一辆光观车，带着她们到处转，每经过一个地方就给她们介绍。 司语听得心不在焉，低头看了看被陆汐紧紧握住的手，咬唇不语。 车里装了风扇，吹出来的风却是热的，她们手心都出了汗，贴在一起有点难受。 她掀起眼皮，看了看坐姿端正又不失优雅，一脸认真在听张秘书说话的陆汐，撇撇嘴，心里腹诽：装得挺像。 “嘶——” “怎么了？”被陆汐一声痛呼打断思路，张秘书忙扭头查看。 司语使坏成功正洋洋得意，看到张秘书扭过头，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想把手收回，没想到另一只手也被攥住了。 “！” 张秘书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们握在一起的手。 司语头皮一阵发麻。 陆汐淡定从容地牵起她的手，迎着张秘书好奇的目光，说：“我在帮她看手相。” 司语：“……” 张秘书又是一阵错愕：“陆总您还会看手相？” 陆汐：“不会，瞎看。” 张秘书：“……” 司语：“……” 张秘书呵呵干笑两声，说：“陆总您真幽默。” 陆汐不置可否，把司语的手按在腿上，说：“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走神，你继续说。” “哦哦，好。”张秘书继续给她们介绍景观，不敢再往后看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些微妙。 趁张秘书不注意，司语赶紧把手收了回来，瞪了陆汐一眼。 “是你先掐我的。”陆汐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温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耳朵上，司语身体微僵，怕被人看到，忙将她推开，并用眼神警告她不许再乱来。 陆汐看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无声笑了。 这一笑直接把司语看呆。 她真的很少看到陆汐笑，上一次看到，还是陆汐为了帮她压制舆论，在发布会上自爆已婚，说“她是我妻子”这句话时。 那个时候陆汐笑得很温柔，现在也温柔，不过温柔中多了几分狡黠。 司语了然。她分明就是故意让张秘书看到！ 逛到中午，张秘书带她们去吃饭。 去上洗手间时，司语终于逮住机会对陆汐说：“我还不想这么早公开，你能不能别搞得这么高调。”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14 陆汐眼神暗了暗，思忖片刻，没有问她原因，只说：“好。” 知道她心里还有自己，这就够了。 小夏泡完温泉过来了。 陈总带了他的合伙人过来陪她们一起吃，用餐过程中，陈总热情介绍S市的景点，问她们要不要留在这边多玩几天。 陆汐忙去看司语。 司语：“……” 司语过来这边就是为了泡温泉的，现在温泉泡过了，其他的娱乐项目对她没有什么吸引力。主要是天气太热了，她不想动。 她婉拒了陈总的好意。 司语不肯多待，陆汐自然也不会留下。 第二天她们离开S市。 拿了行李走出去时，司语发现竟然有人举着她名字的应援牌，还以为是看错了。 “出来了出来了！” “小语小语！” 司语戴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听到那些女孩喊她名字，她惊讶地问小夏：“这些不会都是我粉丝吧？” 小夏看了看站在护栏外的那几个女孩，说：“应该是。” 穿书前司语也经常被粉丝接机，但那是在她拍了很多个作品积累了一些名气之后。穿书后她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不太敢确定。 “琦姐安排的？”她又问小夏。 “应该不是吧。”小夏说：“等等，我看看粉丝群。” 小夏拿出手机，进入粉丝群，果然看到几个平时非常活跃的铁粉在商量接机的事。 粉丝只来了四个，她们都是看了《你的微笑》粉上司语。之前因为贴吧事件司语沉寂了一个月，登机前她随手发了条微博，说是拍完了游戏宣传照准备回B市。粉丝们看到以后迫不及待赶过来想见她一面。 司语和小夏刚走出护栏就被围住了。 粉丝们很热情，司语脸上挂着笑，问了她们的名字。因为来的人不多，司语一一满足她们的要求，给她们签名，跟她们合影。 和最后一个粉丝拍完照时，司语听到有个粉丝指着她身后激动地说：“那个是不是陆汐？！” 司语忙转身，看到陆汐拖着行李箱慢条斯理走过来，愣了一下。 本来陆汐和她们是同一个航班，去取行李时，她偷偷跟陆汐说：“我们先走，你等会儿再出去。” 陆汐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默默接受了她的安排。 司语故意和陆汐错开走，没想到会有粉丝来接机，不然的话她和小夏早就开车离开机场了。 陆汐也没想到她们还没走，脚步微顿。 还是撞上了。 司语倒是很意外粉丝能认出陆汐，转念一想，上次陆汐自爆已婚闹得全网皆知，凭借着盛世美颜微博涨了几十万粉，被人认出也不奇怪。 虽然陆汐不是什么明星，但她这张脸太有辨识度了，看过的人很难忘记。 不仅那个粉丝认出了陆汐，其他三个也认出来了。 有个粉丝提醒她说：“小语，是你老板呢！” “嗯，我老板。”司语微笑。 粉丝只知道她是光影的艺人，而陆汐是光影CEO，碰到自己老板，司语没办法装作没看见。 她上前几步，满面堆笑看着陆汐，表情夸张地说：“真是巧啊陆总，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 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陆汐有些恍惚。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15 是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灵动活泼的司语了？ 陆汐最开始被司语吸引，就是因为司语身上这股灵动的气息，让她觉得很新奇。 过去种种画面放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浮现：司语跳到她身上，嗲声嗲气说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司语系着一条浴巾，笨拙又生涩地说要勾引她；司语穿着围裙，使坏地在她耳边不断喊老婆；司语坐在她腿上，娇媚地问她是不是真的坐怀不乱…… 陆汐到现在还不清楚司语到底有几副面孔，但不管是娇嗔的司语，爱作的司语，还是使坏的司语，她都无比喜欢。 她也想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发现旁边几双眼睛在偷看，牵起的嘴角又拉平了，板起脸，惜进如金地“嗯”了声。 有个粉丝小声说：“陆总好高冷啊。” 司语心说：那是你没见过她吻我的时候多用力！ 有个粉丝偷偷举起手机对着她们拍了一张，司语完全不知情，等她发现时，那张她和陆汐同框的照片已经被发到个人超话广场，并引起了不小骚动。 小语妈妈爱你：“今天终于看到司语本人了，比电视上还要好看！然后还偶遇了小语老板，悄悄说一句陆总真的好美啊！不过就是太高冷了看着不太好接近。[图片][图片]” 这位粉丝晒了两张照片，第一张是她和司语的合照，第二张是司语和陆汐打招呼时她偷拍的。照片上司语笑靥如花，陆汐却一脸冰霜。 粉丝们都很羡慕这个妹子可以和司语合影，前面都在认真夸司语和陆汐的颜值，突然有个粉丝留了这样一条评论：“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小语和陆总很有CP感吗？一个活泼可爱，一个高冷禁欲，这反差萌太带感了！” 然后底下莫名其妙吵了起来。 【集美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很有CP感！】 【你们有毒吧，陆总都有老婆了站什么CP，是想给小语招黑吗？】 【虽然小语和陆总的颜值我都吃，不过陆总有老婆了，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这个司语想红想疯了吗？陆总都有老婆了，她还好意思蹭陆总热度？简直不要脸。】 【楼上是什么生物乱入，叉出去直接打死。】 …… 司语洗完澡躺在床上才看到，刷到那条微博时，底下已经吵了一千多条。看大家吵得太凶，她想大号回复，提醒大家不要乱站CP，点进去时，发现那一千多层的楼已经被删掉了。 删了也好。 “叩叩叩——” 司语放下手机去开门，看到是洗好澡穿着吊带睡裙的陆汐，眨了下眼睛，说：“不是说好了你睡客房的吗？” 从机场回来后，司语先把小夏送回去，之后开车回了陆家。 “嗯。”陆汐淡淡道。 “那你还过来干嘛？” 陆汐视线下移，落在她洗过澡后粉嫩饱满的唇瓣上，轻声：“可不可以要个晚安吻？” “……” 是昨天还没吻够吗？ 司语看了看她性感的锁骨，还有胸前白得刺眼的皮肤，总觉得陆汐又在勾引自己了。 还真是屡试不爽。 陆汐就像那最美味的饵，而她是条贪婪的鱼。 食髓知味。 她几乎没有犹豫，打开门把人放进来。 陆汐顺势抱住她，把她抵在门上，一只手托起她下巴，温柔含住。 第77章 六月初的夜色算不上温柔，风里夹杂着热气，徐徐吹来，院子里的玉兰树在昏黄的路灯下懒洋洋摇晃枝叶，花香四溢。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16 陆汐走出大卧室时，楼下电子挂钟刚好跳到23：00。 夜已深，大家差不多都睡了，空荡荡的别墅里一片寂静。 走廊的路灯直落在她身上，发丝有些凌乱，身上的睡裙微微起了褶皱，冷白的脸上还挂着两抹未褪去的红潮。 她站在门口稍稍平复了呼吸，转身回客房，经过某个房间时，门霍地被人从里面打开。 刚走出房间的陆薇差一点撞到她，定睛一看，没好气地说：“姐你干嘛，大半夜不睡觉在这瞎晃什么。” “正准备去睡。”陆汐扫了眼她的衣着和妆容，皱眉，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有个姐妹今晚过生日，喊我过去玩。” 陆薇天生爱玩，以前陆汐从来不管她，自从那次她差一点被梁予菲陷害，才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妹妹关心实在太少了。 还是得管一管。 “在外面不要乱喝酒，别玩太久。”陆汐表情严肃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睡吧，晚安！”陆薇没心没肺答应着，火急火燎要走人，刚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拉住穿着睡衣要往客房方向走的陆汐，“你不是说要睡觉吗？” 陆汐点点头。 “睡觉干嘛不回自己房间？”陆薇之前拍戏不在家，她还不知道陆汐和司语分开睡的事。 陆汐看了眼自己房间方向，面部表情缓和下来，说：“司语在里面。我睡客房。” “她睡你房间，让你睡客房？”陆薇惊讶道：“你们两个吵架了？” “嘘——”陆汐示意她别嚷嚷，“没吵架。” “没吵架你干嘛要睡客房？”陆薇完全不信，她和司语从小掐到大，对司语一直怀有偏见，小声说：“她把你赶出来的？” “……她没有赶我，是我自己主动提出睡客房。”陆汐瞪她，“我们现在很好，不许胡说。” 陆薇将信将疑，不依不饶地问：“既然很好，干嘛还要分开睡？” 陆汐眼神微动，把垂落胸前的头发拨到后面，组织了一下措辞，说：“分开睡安全些。” “安全？”陆薇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陆汐却不愿多说，表情一变，冷冷淡淡：“你还去不去了？” “去去去。”陆薇却没有放开她，眼珠子提溜一转，说：“姐，我问你个事啊。” “说。” “那个……”似乎是难以启齿，陆薇停顿了一下才说：“你和司语到底有没有做过？” “……” “说一下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陆薇眼里满是八卦和好奇。 陆汐抿了抿薄唇，说：“没有。” “没有？”陆薇还是不相信，瞪大眼睛，指着她脖子某个位置：“那这是什么？” 陆汐低头一看，自然是什么看不见，她下意识用手去摸，还没碰到那一处皮肤，猛地想起来是怎么回事，怔了怔。 充满暧昧的房间里，被吻得手脚发软的女人趴在她肩膀上细碎喘息，软绵绵地说：“不准再穿成这样勾引我了。” “……我没有。” “没有？” 她轻笑出声，说：“那下次换件保守的。” 话音刚落，女人突然埋头在她脖子处重重吮了一口。 ……所以是留下印子了？ 想到刚才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的情景，陆汐心跳快了起来。 陆薇肉眼可见她清冷的眼眸里溢满了柔情，挑了挑眉，自顾自说：“没做哪来的小草莓，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嘬出来的。”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17 小草莓…… 看来陆薇是误会了。 虽然她和司语只是亲亲抱抱，但那样私密的事陆汐并不打算告诉第三个人，她用手遮住那个小草莓，面容一整，又恢复了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说：“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嘁。” 站在镜子前，看到白皙脖子上那个小小的草莓印时，陆汐微微失神。 司语吻她脖子时她太兴奋，按住她又来了一次深吻，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看到这个明显的红印，她不禁想司语是不是故意的。 好在颜色很淡，用遮瑕膏遮一下应该能遮过去。 第二天被叫起来吃早餐，司语走出房间碰上陆汐，看到她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狐疑道：“你熬夜了？” 陆汐摇摇头，说：“有点失眠。你呢？” “我……我睡得很好啊，还做了个美梦呢。” 才怪。 昨晚陆汐走了以后，司语躺在床上回味，越想越兴奋，很久之后才睡着。 不过她没有留下黑眼圈。 撒谎心虚，她假装去看别处，缓步下楼。 “昨晚我梦到你了。”冷不丁听不到陆汐说。 司语心口怦然一跳，结结巴巴问：“梦、梦到什么？” 陆汐倾身上前，在她耳边说：“梦到跟你做了一些很亲密的事。” “很……亲密的事？”司语喃喃。 “是啊，比接吻还要亲密。”陆汐眸色略深，嗓音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想知道细节吗？” 脑子里“嗡”的一声，司语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耳根发热。她张了张嘴，余光瞥见某个房间里有人出来，忙又闭上。 “怎么都站在这儿？”陆老夫人被保姆推了出来。 “……” “……” 司语看了陆汐一眼，深呼吸，换了副笑容面对陆老夫人：“奶奶，早啊。” “早。”陆老夫人盯着她脸，“你脸怎么这么红？” “太热了……” 陆老夫人不疑有他。 司语觉得自己完全被陆汐给带坏了。陆汐走了以后，她满脑子都在想她说的那个亲密的梦，想得抓心挠肝，魂不守舍。 连陆老夫人都发现了她的异样，看她一张脸红了很久没褪色，担心道：“乔乔，你是不是发烧了？” 司语支支吾吾说：“没有没有，我……我天一热就容易脸红。没事的奶奶，我去洗把脸就好了。” 她溜进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总算清醒了些。 都怪陆汐，一大早说那种荤话撩她！ 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这女人这么没脸没皮呢？？？ 撩完人就跑了，真是过分！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撩自己？ 司语咬咬牙，拿出手机进入微信，点开陆汐头像发了条消息。 大会议室。 陆汐面无表情端坐在主位，听几个高管探讨几天后《神域》游戏上线的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无声亮了起来。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18 她漫不经心瞥了眼，看清了消息发送人的名字，眼神微凝，拿起手机，解锁，查看消息。 语：“晚上等你回来咱们聊聊细节～” 陆汐落在屏幕上的手指抖了抖，心尖微颤。 “陆总，您觉得呢？”讨论告一段落，某高管看向主位上的决策者。 只见他们一向严谨认真的陆总，正捧着手机好像是在发呆。几个高管很是诧异。 坐在旁边做会议记录的陈妍才发现陆汐走了神，碰了碰她：“陆总。” 陆汐视线被迫从屏幕上转开，抬眸，发现所有人齐刷刷看着自己，放下手机，泰然自若地说：“说到哪儿了？” 陈妍简明扼要地把刚才讨论完的结果汇报给她听。 陆汐十指交叉思索片刻，一锤定音：“就这么办吧。散会。” 陈妍把整理好的会议笔记打印出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没得到回应，径直推门进去。 她还以为陆汐是上厕所或者忙别的才没有听到敲门声，没想到陆汐竟然又捧着手机在发呆。 手机有那么好看吗？ 陈妍感觉今天陆总有点反常，但又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她把会议记录放下就退出去了。 陆汐很久之后才注意到那份记录，拿起来阅着又开始走神。 司语那条消息让她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到了饭点，陈妍进来问她今天想吃什么菜，等会儿让食堂送上来。 陆汐想了想，说：“不用送了，我跟你下去吃。” 今天工作效率很低，下去走走，说不定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陆汐很少下食堂，所以员工看到她和陈妍一同出现很是意外。她没让陈妍帮她打饭，自己拿了餐盘过去排队，马上有员工想给她让位。 “我不急，按顺序来吧。”陆汐说。 陈妍说她太平时高冷，那她就试着走进群众。但她发现没有人敢主动跟她说话，而且在她前后的人都自觉离她一米远。 这就有点尴尬了。 好不容易轮到她，陆汐要了一点米饭和两个菜，大步流星离开。 在她走后，那些正在排队的员工顿时炸开了锅，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他们议论最多的就是陆汐的长相，陈妍已经听麻木了，打好了饭菜准备离开，蓦地听到有个女员工怯怯地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陆总脖子上的红印？” “我看到了！”另一个女员工说：“虽然颜色有点浅，不过看着好像小草莓啊！” “你是说吻/痕吗？陆总脖子上怎么会有吻/痕？？？” “你傻不傻，当然是陆总夫人……” “哦哦，你不说我都忘了陆总已经结婚了。天啊，陆总夫人有点猛啊！” “陆总夫人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啊，陆总把人藏得太好了。” “这么明显一个小草莓，陆总怎么也不遮一下。”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分明是陆总在秀恩爱啊！” 陈妍听她们越说越起劲，拿着餐盘又走了回来，沉着脸说：“老板的八卦你们也敢聊？” 那几个女员工都没注意到她没走，吓得不敢吱声了。 陈妍在总裁专属就餐区找到了陆汐，在她对面坐下。 陆汐吃东西时很专注，吃相优雅，不喜欢说话。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19 陈妍想到那些女员工的话，没忍住往陆汐脖子看，果然发现一个淡红的印子。 陆汐感觉到她的窥探，抬起头来：“看什么？” 陈妍指着她脖子，不自然地说：“陆总，您的吻/痕露出来了。” 陆汐表情一滞，摸了摸脖子。 陈妍清了清嗓子，又说：“有人发现了，刚才那些女员工还在偷偷议论……您怎么也不遮一下？” 陆汐把手拿开，神色很快恢复如常，淡淡道：“早上用过遮瑕膏，可能是时间久脱妆了。” 难怪开会的时候没看到。陈妍了然，不再问了。 虽然陈妍当面警告了那几个女员工，但关于陆总被老婆啃出吻/痕并带着吻/痕来上班的事还是在公司里传开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陆汐，在去坐电梯时，偶尔间听到前面等电梯的某个员工说：“陆总看着这么高冷，没想到居然是个受。” 陆汐：“……” 为什么她和司语明明只是接了吻，所有人都误以为她们真做了？ 她不由得又想起昨晚那个不可描述的梦，心神激荡。 第78章 陈妍进来送文件时，陆汐抬腕看了看时间，说：“我五点下班，还有什么需要签字的一起拿进来吧。” “都在这了。”陈妍瞟了眼她右手腕。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块腕表是去年七夕司语托她带给陆汐的。陆汐从来不佩戴装饰，现在却对这块腕表珍而重之，真是稀奇了。看着陆汐洋洋洒洒快速地在文件上签名，陈妍会心一笑，说：“陆总是要急着下班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陆汐嘴角微微上扬，说：“嗯。” 以前陆汐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泡在公司，现在天天盼着下班。她想早一点把事情做完，早一点回家，因为家里有个人等着她。 等到五点，陆汐准时出办公室，还没进电梯，突然接到陆震南秘书打来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陆汐到达某五星级酒店。 “姐！”站在门口的陆薇冲她招手。 陆汐走过去：“爸和阿姨呢？” “在里面，爸让我出来接你。”陆薇挽着她的手往里走。 进入包间，陆汐看到里面坐着陆震南和唐洁，还有两个打扮贵气的中年男女。没等她开口打招呼，中年贵妇兴高采烈地说：“这是汐汐吧？美得我都不敢认了。” 陆汐冲贵妇微微颔首，说：“舅妈。”又对着贵妇身旁的中年男子，“舅舅。” 这位舅舅叫唐耀明，其实是陆薇的妈妈，也就是唐洁没有直接血缘的堂哥，之前他们一家常年定居在国外，今天刚回国。陆震南得到消息后，给他们办了个简单的接风宴。 唐洁是陆汐后妈，两个人关系不算亲密，跟这些所谓的舅舅舅妈就更不亲了，陆汐不懂陆震南为什么非要她过来作陪。 唐耀明欣赏地将她打量一圈，说：“听你爸说现在是你在接手光影，年纪轻轻就能把公司打理得这么好，有魄力。” 陆汐扯了扯嘴角，说：“您过奖了。” 接着唐耀明也夸了陆薇几句。 一番客套的寒暄过后才落座。 陆薇眼睛到处转，发现少了个人：“不是说唐文表哥也回来了吗？怎么没看到他。” “他去买点东西。”唐夫人说。 话音刚落，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身形高大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男人笑容和煦地说。 “表哥！”陆薇认出来人。 “薇薇。”进来的真是唐耀明的独子唐文，他视线越过陆薇，看到了端坐着的陆汐，径直走过来，把玫瑰花递到陆汐眼前。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20 陆汐一愣：“这是？” 唐文脸微红，说：“送你的。” 陆汐：“……” “表哥，为什么我姐有花我没有啊？”陆薇不满道。 唐文像是没听到陆薇的抱怨，他直直盯着陆汐，见陆汐不肯接，有些尴尬。 唐夫人发现气氛微妙，忙出来打圆场：“薇薇啊，舅妈给你带了礼物。” “真的吗？什么礼物啊？”陆薇注意力被转移。 陆汐看了看怼到眼前的玫瑰花，又看了看眼前陌生的男人，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 她跟唐文只见过几次面，而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两个人完全不熟，见面就送玫瑰花，这确实有些奇怪。 陆汐最后还是没有接，唐文只好把花放到一边，当做无事发生一样，挨着她坐下。 一顿饭吃了将近四个小时。 陆震南和唐洁把唐家一家人送出酒店，目送他们离开后返回包间。 “表哥真是偏心，为什么只给你买花？”陆薇怨念地盯着陆汐面前的那束红艳艳的玫瑰花。 陆汐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余光瞥见陆震南和唐洁走了回来，她站起来，直截了当问：“爸，你们今天为什么叫我过来？” “就是很久不见了，他们一家想看看你。” “只是这样？” 陆震南捋了捋头发，示意唐洁把门关好，酝酿了一下，说：“集团那边跟唐家有不少业务往来，有了唐家帮忙，今后打开国外市场更便利。唐文跟你年纪差不多，现在接手了他们家公司，也算是年轻有为。如果你能和唐文结婚，我们两家就是强强联手，互利共赢。” 虽然吃饭过程中，陆汐从唐家三人对她的过分殷勤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听到陆震南亲口说出事实还是很震惊。 “您让我和唐文结婚？”陆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可是她没有笑，冷白的脸上显出一丝愠色，“爸，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三年前就已经和司语结婚了。” 陆震南不气不恼，说：“你和司语只是协议结婚，又没有感情，离了就好了。而且唐家知道你是协议结婚，他们不介意。” 离了就好了，说得倒是轻巧。 陆汐眉头深锁，一字一顿地说：“我和司语不会离婚，您不用白费心思了。” 甚至不等陆震南回应，她打开包间门都也不回地走了。 路上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车里没有开空调，热乎乎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陆汐剧烈起伏的胸口很久之后才恢复到正常频率。她握紧方向盘，揉揉太阳穴。 什么吃饭，不过是变相相亲。 如果知道陆震南是打着这个目的，她今天打死也不会过来。 “叮咚——”手机响了一声。 她以为是司语给她发消息，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唐文发来的加好友深情，脸色一冷，点了拒绝。 回到家快半夜了。 保姆都去休息了，客厅只剩下一盏夜视灯还亮着。 陆汐上了二楼，停在某个房间前，下意识抬手敲门，想了想，轻轻拧开门把手。 落地灯暖黄的灯光照着女人恬静的脸上，柔软的身体像只猫儿一样蜷缩着，手里抱着个手机，人却已经睡着了。 陆汐拨开她挡住眼睛的刘海，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想要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 司语猝不及防睁开眼睛。 “……” “……”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是刚睡醒的困顿和迷茫，陆汐哑然失笑，说：“吵到你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21 司语含糊地“唔”了声，手指挠挠她掌心，嘟囔道：“半夜偷偷溜进来，想干嘛？” 陆汐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半开玩笑地说：“本来是想偷偷亲一下就跑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司语脸一红，唾道：“坏蛋。” “我还没亲，你骂早了。”陆汐头一点点低下来，直勾勾看着她饱满红润的唇，“给亲吗？” “……不给。”司语作势要推她，却意外发现她怀里抱着一束粉玫瑰，眼睛一亮，“哪来的花？” 粉嫩的花瓣上还沾着几滴水珠，娇艳动人，就像刚睡醒的司语。 陆汐忍不住捏捏她的脸：“给你的。” “给我？”司语怔了几秒钟，蹭地爬起来，接过那束玫瑰，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突然送我花？” 可能是受了唐文的启发，开车路过某个二十四小时花店时，陆汐心念一动，把车停下。 她不想告诉司语陆震南要撮合她和唐文的事，轻轻一笑，说：“看到这些花就想到你了。喜欢吗？” 睁开眼睛收到花，这感觉很奇妙。司语眼睛弯成月牙，说：“喜欢。” “那……给点表示？” 司语眼睫微动，腾出一只手搂住她脖子，在她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谢谢。” 亲完想要撤离，却被陆汐反客为主搂着腰吻住。 花香萦绕在鼻息间，唇齿间有淡淡的酒香。 蜻蜓点水变成了深吻。 “你喝酒了？”分开时司语气喘吁吁地说。 “喝了一点。” 难怪这么醉人。 司语缠过去又跟她磨了一会儿，最后吻得头晕目眩手脚乏力才肯罢休，低头翻看她手上的腕表，惊觉已经很晚了，忙推她：“去洗澡睡觉。” 陆汐坐着没动，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说“今晚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睡”，话到嘴边又觉得太唐突，咽了回去。 司语又推她。 陆汐眼眸深深，哑声：“不想听细节了？” “什么细……”司语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个很亲密的梦，心口一跳，支吾着：“我怕睡不着，不听了……” “好吧。”陆汐语气里透着一丝丝的遗憾，帮她把手机和玫瑰花放到床头柜上，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说：“晚安。” 出了卧室，好巧不巧碰到随后回来的陆震南等人。 陆震南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沉声：“来下书房。” 陆汐跟他去了书房。 陆震南看着她冷若冰霜的一张脸，叹了口气，说：“生气了？” 陆汐直视过去，不冷不热地说：“没有跟我商量就把我叫过去，您这样很不尊重人。” 陆震南一噎，说：“时间太紧，我没来得及跟你商量。而且只是吃个饭，我也没说让你一定要和唐文结婚，这种事还是得看你个人意愿。” 陆汐下颚紧绷，语气不容反驳地说：“我不会和司语离婚的。” 陆震南讶然道：“你不是一直讨厌她吗？我听赵阿姨说婚后你们都是分房睡，一年前我在这里问过你，你还很坚决地说要跟她离，怎么现在又不想离了？” 一年前陆汐确实说过那样的话，现在被“啪啪啪”打脸了。 感情这种东西很玄妙，陆汐也没想到这一年里自己对司语的感情变化如此之快，默了默，缓了语气说：“我现在很喜欢她，不想跟她离婚。” 陆震南：“……” 对于陆汐被迫去相亲这件事，司语完全不知情，在家待了几天她就闲不住了，去公司找朱琦，让朱琦给她安排点活儿。 “想要什么资源，你直接找陆总不是更快？”朱琦要笑不笑地说。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22 司语知道她是故意调侃自己和陆汐的关系，面上一热，一本正经地说：“我直接找她要，那你这个经纪人不就要下岗了？” 朱琦大惊失色，忙把手头上的几个剧本推到她面前，说：“都是女一号，您随便挑。” 司语拿起剧本大概浏览了一下，兴致缺缺放下。 “没有中意的？” 司语摇头，说：“故事没新意，角色没挑战性，不想演。” 这话要是换别的艺人说，朱琦分分钟暴打她的头。司语演技醇熟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出道没满一年的新人，这些傻白甜的角色确实浪费她的演技。而且司语还不缺钱，看不上这些剧本很正常。 朱琦顿感头大：“今年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剧本，这几个还是我精心挑选过的。” 司语记得之前陆汐也跟她说过今年没有什么好剧本，既然如此，她宁愿等待。 后天《神域》游戏全面公测，作为代言人司语要出席发布会，发布会上要演示游戏过程给观众看，朱琦让她回去好好准备。 这款游戏操作很简单，司语玩了一天就能基本掌握了。 发布会当天，她穿了一件白色一字肩的小礼服出席，长发打成微卷，虽然妆容很淡，整个人却艳丽发光。 陆汐作为光影CEO也一同出席了发布会，她也是穿的白色长裙，身材高挑，优雅又高冷。 因为要演示游戏过程，发布会和某平台合作网上同步直播。司语和陆汐同时出现在镜头里时，弹幕炸了，全是在夸两个人的神仙颜值。 一个小时的发布会，前面半个小时是针对游戏的问答环节，问答结束后，工作人员把电脑抬上来，让作为代言人的司语带大家去体验游戏。 光是调试设备就花了不少时间，场面有点冷，主持人看向前面的液晶显示屏，在线观看人数已经一百万，弹幕快到飞起。她凑近看，以为大家是在讨论游戏，没想到说的都是司语和陆汐。 “陆总，他们夸您美呢。”主持人借机拍陆汐马屁。 陆汐视线从正在和技术人员沟通的司语身上挪开，远远看着屏幕，惜字如金地说：“谢谢。” 弹幕开始疯狂刷“高冷”。 主持人也觉得陆汐冷，但是不敢说，瞥见一条弹幕，又转向陆汐：“陆总，观众想跟您互动，可以吗？” “什么互动？” “就是问您一些问题。” 陆汐略微沉吟，说：“不要涉及隐私。” 主持人看向屏幕，发现大家都在刷“陆总老婆到底是谁”这一类问题，面色一僵，说：“不可以问隐私哦。” 她也很好奇陆总老婆到底是谁，但是没胆子问。 观众就爱瞎起哄，完全不配合，还越刷越起劲。 主持人眼花缭乱，好不容易在密密麻麻的弹幕中找到一条不那么隐私的，硬着头皮念出来：“有个观众说，上次发布会您也是戴这块手表，问您是在哪买的。” 这都什么无聊问题。主持人腹诽。 陆汐抬起手腕，纤长秀美的手指拂过表盘，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说：“老婆送的。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买，回头我问问她。” 主持人心里：这问题一点也不无聊！哪位网友问的房管记得加鸡腿！ 她扭头看弹幕。 【没错就是我买的！】 【老婆快来问我呀，我在看你直播。】 【以为陆总是真高冷，没想到人家只是对外人冷，说到老婆也太温柔了吧！】 【这个手表是A家去年出的一款女表，标价二十几万，也不贵啊，陆总居然会戴这么便宜的手表，完全配不上她的身份。】 【陆总：老婆买的，再便宜也要戴。】 【这波秀恩爱可以的，我酸了。】 【所以陆总老婆到底是谁？这么久了还没有人爆料，这届狗仔不行啊。】 ……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23 问的是手表，结果大家又讨论到“陆总老婆”身上去了。 好在那边设备已经调试完毕，技术人员把镜头切换到电脑，司语开始演示。 演示过程差不多半个小时，司语坐得腰酸背痛。 发布会快结束了，主持人把司语拉到舞台中间，简单采访她：“最近有没有接新戏？” “暂时没有。”司语想了想说：“不过《宠妃2》过几天就要播出了，我在里面演樱姬，大家记得看哦。” 主持人揶揄道：“你还不忘给自己打广告。” 司语俏皮地笑了笑。 主持人也是光影签约艺人，既然司语提到了《宠妃2》，她索性配合司语帮自己公司多打点广告：“《你的微笑》里陈霜是个很复杂多面的角色，《宠妃》第一部里好像没有樱姬，请问这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樱姬这个角色也很多面，而且比陈霜更复杂。这个人物我非常喜欢，演得很过瘾，三两句很难说清楚，到时候你们看了就知道了。”司语故意卖关子。 主持人：“你好像很喜欢挑战这些有难度的角色。” 司语：“表演方面，我是一个很喜欢挑战自我的人。” 主持人：“那你最想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或题材？” 穿书前司语演了将近十年的戏，各种各样的角色和题材她几乎都挑战过了，一时间回答不上来，想了很久，说：“只要是能打动我的角色我都愿意尝试。题材的话都可以，不过我最想演的是舞台剧，因为我从来没演过。” 主持人：“舞台剧对演员要求很高啊，不光要会演，还要会唱，你会唱歌吗？” 司语赧然：“还行吧，不跑调。” 主持人：“那可不可以现场给我们唱几句？” “可以啊。” 司语一点也不扭捏，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轻轻哼出《神域》游戏的主题曲。她嗓音清澈干净，没有什么演唱技巧，却意外很好听。 她唱得太投入，完全不知道陆汐走到了身旁。 镜头给了司语一个特写，又扫向其他人。捕捉到站在司语右手边仿佛听入迷的陆汐时，摄影师稍稍往后撤，把这两个美丽的身影放在镜头里，赏心悦目。 弹幕本来还在讨论司语唱得这么样，镜头里出现陆汐，内容马上变了。 【陆总都听呆了2333】 【等等，陆总看司语这个眼神怎么回事，满眼都是爱和温柔？？？】 【卧槽，突然发现司语和陆总穿了情侣装。】 【虽然陆总有老婆了，但是我还是想说，她们站在一起真的好配哦。】 【其实你们有没有发现，除了刚才的互动，陆总好像一直在看司语那个方向。】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陆总老婆就是司语？】 【前面的能不能恶心人，颜色相同就是情侣装？你怎么不说穿白色的那个技术小哥和陆总穿情侣装。】 【人家陆总看那边分明就是在看机器啊，司语粉丝就别自作多情了。】 【司语的脑残粉可不可以闭嘴，陆总有老婆你们还YY，想当小三？】 【前面的别胡说八道，我们“丝瓜”都是有素质的人，陆总有老婆，我们不组CP谢谢。】 【偷偷抱走我家小语……】 …… 弹幕越吵越激烈，作为当事人的司语和陆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司语唱完，把话筒还给主持人时，发现陆汐正含情脉脉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一跳。 线上直播呢，能不能收敛点？！司语用眼神警告她。 陆汐显然没有接收到她的暗示，眼神几乎痴迷地看着她，红唇微启，说：“真好听。” 司语：“……”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24 陆汐没有拿话筒，观众听不到她的声音，主持人却听到了，还看到了弹幕上激烈的骂战，刚好看到有人猜司语是陆汐老婆这条，未免观众误会，她忙问陆汐：“陆总您妻子会唱歌吗？” 陆汐面对镜头，似乎是想了一下，才说：“会。” 主持人想搞事，笑着问她：“那您觉得是您妻子唱得好听，还是司语唱得好听？” 陆汐看了司语一眼，说：“一样好听。” 司语：“……” 发布会结束后，司语回到后台，看到小夏给她截图下来的内容，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虽然弹幕里有人猜到了她和陆汐的关系，不过好像大部分的网友都不相信。 陆汐事后才看到那些弹幕，脸瞬间黑成锅底。 夜深人静。 一抹修长的人影穿过走廊里，轻车熟路去敲某个房间的门。 司语放下手机光着脚跳下床，打开房门，发现果然是陆汐，两只手吊在她脖子上把人拉进来。 令人窒息的厮磨过后，陆汐搂着她的腰，垂眸看她：“什么时候公开？” 司语被吻得七荤八素，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公开什么？” “我们的关系。”陆汐又强调一遍，“什么时候可以公开？” 司语愣了愣，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今天看了发布会回放，看到好多人骂你，有些骂得很难听。”陆汐冷白的脸上写满了不悦，“我不想别人误会你，更不想看到你无缘无故被人那样骂。” 司语大概猜到她看到了什么，手指无聊地玩着她的头发，不甚在意地说：“那些人就是故意黑，不看就好了，反正伤不到我。” “你一点也不在乎？” 司语耸耸肩，说：“要是每一条骂我的我都要在乎，那我岂不是要被骂死了。” 陆汐抿唇不语。 是不在乎别人骂她，还是不在乎她们的关系？ 三年前她们结婚签协议时，她明明记得司语对于“不准对外公开”这一条很不乐意，为什么现在却死活不肯公开？ 她突然不敢确定，司语一直不公开，到底是担心私生活被打扰，还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 “发什么呆？”司语掐她的腰。 陆汐怕痒，飘远的思绪收回，视线掠过她红润的唇，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问：“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司语大脑快速运转，没想起来明天有什么特殊，反问她：“什么日子？” “……”陆汐心底怅然，嘴唇动了动，无奈地说：“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明天早上我要陪奶奶去医院检查。”司语莫名其妙看着她，“你想干嘛？” 陆汐大拇指轻轻擦过她唇瓣，柔声说：“明天晚上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 “对。”陆汐顿了顿说：“去一个隐秘性很好的地方，保证没有狗仔，也不用担心被人偷拍。” 说起来她们还没有正式约会过，司语有些心动，说：“好。” 第二天，司语和陆老夫人走了以后，陆汐也开车出门了，不过她不是去医院，而是去商场。 去某品牌店拿了东西，她驱车返回。 从车库进入客厅，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身影端坐在沙发上，陆汐脚步一顿，还以为是司语回来了。 走近了发现不是。 司语头发比对方长一些，而且司语出门时穿的是碎花连衣裙，这个人穿的是白色雪纺衫。 家里怎么会有个陌生女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25 “大小姐你回来了。”保姆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看到陆汐跟她打招呼。 沙发上的女人倏地看过来，现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陆汐惊讶万分：“……是你。” 女人很瘦，刘海中分，面容清丽，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措，很快被掩饰掉。她两只手紧紧搅在一起，深呼吸，挤出一抹笑，说：“汐汐，好久不见。” 第79章 陆老夫人身体每个月都要做一次检查，检查的地点是一家很出名的私立医院，陆家有参股，所以过来无需排队，半个小时就检查完了。 周末，路上有点堵。 趁着陆老夫人在和保姆聊天，司语偷偷给陆汐发了条消息，跟她说她们快回去了。 当时陆汐在开车没注意到有消息，司语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复，退出聊天页面。 突然想起陆汐昨晚说的那些话，她打开电子日历。 今天是6月9日，农历五月初七，并非节假日。 这日子没什么特别吧。 司语盯着日历，托腮沉思。 为什么陆汐问她今天是什么日子，还专门挑在今天跟她去约会？ 想到约会，她立刻就把日子抛在脑后，心里像藏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这会儿时间还很早，为什么非要等到晚上呢？周末正是放松的好时机，两个人先去商场逛逛，逛累了去看场电影，晚上再找个浪漫点的餐厅吃个饭，这样不是更好？ 光是脑补电视剧里那些情侣们约会做的事，司语就美得要冒泡了。 她心潮澎湃，再次进入微信，想把自己这个完美的约会计划告诉陆汐，手指落在键盘上时顿住。 不行…… 要是大白天她和陆汐去逛街看电影，肯定会被人发现。 犹如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她瞬间梦醒了。 昨天晚上陆汐问她什么时候公开，司语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陆老夫人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当时她回答说是怕被人说闲话，影响她拍戏。其实都是借口。 就算她身份曝光，她和陆汐的关系曝光，对她的事业又有什么影响呢？她是光影三大股东之一，根本不用操心没有资源。她演技在线有目共睹，完全不怕被人说她是花瓶。 相反，一旦公开，那些曾经说她走后门、抱大腿、背后有金主的谣言不攻自破。有光影和陆家这两座坚实的靠山，以后谁还敢黑她？ 公开关系，对她来说只会有利无弊。 不想公开，是是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占用了原女配的身份。 如果不是原女配的身份，她怎么能轻而易举得到那些好资源？ 司语从小就要强，从不依赖任何人，她实在没办法心安理得享受这些原本属于原女配的东西，所以她选择隐藏身份，想用自己的实力去打出一片天地。 只是这样的私心她没办法告诉陆汐。 在路上耗了一个小时后，她们终于到家了。 司机把陆老夫人抱下车，司语过去推轮椅，边推还边想：不知道陆汐在干嘛，有没有想她？ 反正她是想了。虽然她们只是暂时分开了两个小时。 恋爱中的人啊，怎么就这么腻歪？ 司语觉得自己这样挺没出息，脚步却不自觉加快。 她高高兴兴进入客厅，没想到看到的竟是一副鸡飞狗跳的画面。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26 陆薇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站在客厅中央，指着客厅里一个陌生女人，骂骂咧咧说：“是谁把她放进来的？你还有脸回来？当初一声不吭跑到国外，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又跑回来做什么？我不管你到底想干嘛，这里是我家，请你这个外人马上给我滚出去！你还赖着不走是吧？阿姨鸡毛掸子给我用下。” “二小姐你别冲动！好好说别打人，这要是被老夫人知道的话不得了啊！” “奶奶又不在家，我现在就把这个女人赶走。阿姨你别拦我。”陆薇推开保姆，拿着鸡毛掸子气呼呼冲过去。 “好了。”陆汐拦住她，脸色沉着，声音听不出情绪，“闹够了没？” 陆薇行动受阻，嘴唇动了动，眼睛死死盯着客厅里的陌生女人。 “陆薇，我知道你讨厌我。”陌生女人脸色很难看，说：“我不是赖着不想走，我只是想看看奶奶。” “你还有脸提奶奶？”陆薇柳眉倒竖，隔着陆汐，手指恨不得戳到女人脸上，“从小到大奶奶最疼你，你走了以后她天天哭，她生病的时候怎么么不见你回来？现在还回来干什么？你个白眼狼，你给我滚出去！” 陆薇手一扬，鸡毛掸子飞了出去，不偏不巧砸在女人额头上。 “嘶——”女人吃疼，手捂着额头。 鸡毛掸子掉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场面一度混乱。 保姆忙跑过来：“袁小姐你没事吧！” 女人摆摆手，表情隐忍没有出声。 陆薇没想到扔得这么准，愣了愣。 陆汐拧眉看着陆薇，低声呵斥：“你怎么像个泼妇一样？” 陆薇撇撇嘴，不敢反驳。 保姆忙把鸡毛掸子捡起来，起身时，看到了从车库走进来的司语等人，如看到了救兵，惊喜道：“老夫人回来了！” 僵持中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司语推着陆老夫人走过来，一脸莫名地看了看陌生女人，最后视线落在陆汐脸上，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这女的谁？ 陆汐望着她，欲言又止。 “你们吵什么呢？”同样一头雾水的陆老夫人问。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陆薇，此刻像被点了哑穴一样，一声不敢吭。她像是怕陆老夫人发现什么，想用身体挡住陆老夫人的视线，却被人撞了一下。 被鸡毛掸子砸到的女人突然拨开陆薇，“扑通”一声跪倒在陆老夫人面前。 陆老夫人被她吓一跳：“这位小姐，你要干嘛？” 女人抬起头来，眼含热泪，嘴唇抖动，颤声说：“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你是？”陆老夫人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她眯起眼睛凑近去看，开始还有些糊涂，越看越觉得这张脸熟悉，眼神变了，声音也变了，“你是……乔乔？” 女人重重点头，眼泪随着动作“吧嗒”掉下来，她紧紧抱住陆老夫人，哽咽道：“我是乔乔。” “乔乔！” “嗯……奶奶，我好想您，真的好想您。” “傻孩子你哭什么，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快告诉奶奶。”陆老夫人心疼地拍她后背。 女人泣不成声。 陆老夫人也跟着哭了。 站在后面手扶轮椅的司语呆若木鸡。 乔乔？ 这个陌生女人是袁乔？ 真的袁乔回来了，那她这个冒牌货…… 抱着真·袁乔痛哭的陆老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茫然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又扭头过来看司语，“她是乔乔，那你是？”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27 司语脸一白，嘴唇阖动，发不出声音。 第一次见到陆老夫人，被陆老夫人错认成袁乔时，司语立刻联想到了自己的亲奶奶。老年痴呆，记忆混乱，认错人是常态。她不忍见老人家伤心，所以将错就错，说自己就是袁乔。 时间长了，她差一点以为自己就是袁乔。她从来没想过，万一真的袁乔回来了会怎样。 陆老夫人这个反应让她很心慌。 接下来，是不是要质问她为什么要假冒袁乔？ 她会被赶出陆家吗？ 司语握着轮椅的手渐渐松开，下意识往后退。 眼前人影一闪，陆汐来到她身边。 司语愣怔间，手被握住。 陆汐握着她一只手，对陆老夫人说：“奶奶，她是司语。” 司语愣愣地看着她。 “司语？”陆老夫人似乎对这个名字很陌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愕然道：“那不就是小司家的那个女儿吗？” “没错。”陆汐说。 “那她之前……” “之前是您认错了。”陆汐不疾不徐地说：“您生病了，经常健忘，脑子稀里糊涂总是认错人。一年前，您把司语错认成了袁乔，我们怕您知道了难过，所以才让司语假扮成袁乔。” 司语手指头动了动。 陆汐将她握得更紧，偏头，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司语慌乱的心突然找到了依靠，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 陆老夫人盯着司语的脸研究起来，良久之后，恍然大悟：“你是司语，你不是乔乔。” 司语扯了扯嘴角，说：“对不起，是我骗了您。” 陆老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慢动作地把头摆正，看到哭得脸通红的袁乔，心软得一塌糊涂，说：“乖孩子别哭了，你先起来。” 袁乔被扶了起来，擦擦脸上的泪，红肿的眼睛朝司语看过来，瞥见司语和陆汐紧握在一起的手时，表情一顿，说：“司语，好久不见。” “……” 看着眼前这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司语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真正的袁乔长这样，巴掌脸，眉目清秀，算不上十分漂亮，打扮得有些轻熟女风。 其实她和袁乔长得一点也不像，为什么陆老夫人会把她们两个人混淆？ “先生，太太。” 随着保姆声音落下，陆震南和唐洁并肩走进客厅。 陆震南是接到保姆电话才匆匆赶回来的，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太对。 袁乔循声望去，看到了陆震南，表情变了变。 “妈。”陆震南先跟陆老夫人打了招呼，扫了其他人一眼，接着对袁乔和陆汐说：“你们两个，跟我来书房。” 第80章 陆汐和袁乔被叫进书房了，陆薇想跟过去又不敢，噘着嘴不满道：“老爸搞什么啊，这个姓袁的又不是陆家亲生女儿，跟她有什么好聊的。” 唐洁抬头看了看二楼，小声问她：“袁乔她回来干嘛？” “我怎么知道。”陆薇说：“我肚子饿了下来找吃的，然后就看到她和我姐一人坐在一边沙发上干瞪眼。我本来还以为是司语，谁知道居然是袁乔这个白眼狼！我想把她赶出去，我姐还骂我是泼妇。哼！” “失踪了十年都没有消息，突然不打招呼就跑回来，这太蹊跷了。”唐洁若有所思。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28 陆薇眼珠子转了转，说：“这白眼狼不会是回来跟我们抢家产的吧！” “瞎说什么。”唐洁重重打了下她手背，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睨着她，没好气道：“袁乔十岁那年户口就从陆家迁出去了，她有什么资格跟你们抢家产。” 陆薇揉揉手背，嘟囔道：“她是不在陆家户口本上，但是谁知道我爸会不会父爱泛滥给她分财产。就算我爸铁石心肠，可是奶奶呢？奶奶从小最疼袁乔，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她，一年前还把司语错认成袁乔，这爱得也太深沉了吧。到时候那白眼狼跟奶奶说几句好话，再掉几滴眼泪，奶奶肯定就心软了。” 唐洁被她说得有些动摇，下意识看向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从进入客厅就没有挪过位置，侧着身子，扭头去看站在她身后的一脸局促的司语，像是不认识她一样，打量了很久，说：“你真的是司语？” 司语想笑笑不出来，表情管理失败，艰难地点点头。 陆老夫人表情有些复杂，又看了她很久，重重一声叹息，说：“是我老糊涂了，老眼昏花，居然把你错认成乔乔。” “……对不起。” 陆老夫人张了张嘴，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睫毛，说：“你和汐汐结婚的事也是骗我的？” 司语忙摇头，说：“这是真的，我跟她三年前就结婚了。” “是吗？”陆老夫人表情一阵空茫，一只手捂着头，缓缓道：“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司语咬了咬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老夫人可能也有些别扭，欲言又止看了她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说，把头摆正，仰头看向二楼。 司语目光落在老人家花白的头发上，眼底泛起一股热意。 以前陆老夫人把她当成袁乔时，她们祖孙俩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她的假身份被拆穿了，突然间变得无话可说。 陆老夫人没有责怪她，也没有给她摆脸色，可是她心里却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又空又疼。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陆薇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原女配性格讨人嫌，知道原女配要和陆汐结婚时，陆老夫人曾强烈反对过。 现在陆老夫人已经知道她是司语了，会不会想起以前的事，进而讨厌她？ 讨厌也不奇怪，毕竟她只是个替身。想到这里，司语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这时，护工应约上门来给陆老夫人做按摩。司语任由保姆把陆老夫人推进房间，没有跟过去。 书房里气氛略显凝重。 “什么时候回国的？”陆震南直截了当问袁乔。 袁乔似乎有些怕他，瞳孔缩了缩，说：“今天早上下的飞机。” 陆震南表情严肃：“回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袁乔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怕您不同意。” 陆震南：“……” “我答应过您会永远消失，可是我没能做到。对不起。”袁乔朝他九十度鞠躬，直起腰时，眼眶红了。 陆震南快速瞟了眼陆汐。 陆汐不明白陆震南为什么要把自己叫进来，对上他的目光，更是莫名其妙。回想他们刚才的对话，陆汐总觉得话里有话。 陆震南心虚地把视线移开，搓了搓脸，看着袁乔通红的眼睛，缓了语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妈她身体还好吗？” 袁乔肩膀一抖，两行清泪“唰”地落下，捂着嘴呜咽出声：“她死了。” 陆震南怔了怔，脸上的威严不在，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袁乔已是泪流满面，转身，看着绷着脸一言不发的陆汐，说：“我把她的骨灰带回来了。” “……” 父女三人在书房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 陆薇看到陆汐第一个走下楼梯，迫不及待扑过去想问问他们聊了什么，余光瞥见随后下来的陆震南和袁乔，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饿了吧，我已经让人在准备午饭了。”唐洁笑容得体地说。 陆震南淡淡“嗯”了声，说：“让阿姨把客房收拾出来。”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29 唐洁看了看眼睛红红的袁乔，试探道：“是给乔乔吗？” 陆震南点点头。 唐洁压下心底的震惊和疑惑，从善如流地说：“知道了。” “她又不是我们家人，凭什么让她住客房？”陆薇大声说。 陆震南瞪了她一眼。 陆薇立即吓得话都不敢说了，躲到陆汐身后，扯了扯她衣服下摆，想拉她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 陆汐却对陆震南怎么安排袁乔漠不关心，视线扫了一圈，问：“司语呢？” “一个小时前就看她出去了，应该是走了吧。”陆薇说。 走了？ 陆汐忙给她打电话，倒是很快接通了，心里松了口气，问：“你在哪儿？” “啊——今天的太阳它又大又圆。”司语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陆汐没有心情听她rap，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在哪儿？” 司语长叹一声，蔫蔫地说：“游泳池。” 陆汐找到她的时候，看到她像条咸鱼一样，直挺挺躺在泳池边的休息椅上发呆。 虽然休息区布置了遮阳伞，但这大热天紫外线很足，阳光刺眼，连空气都是热乎乎的。 司语注意力从头顶飘过的白云移开，看到了她，懒洋洋地说：“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出油了。” 陆汐把她拉起来，看了看她额前汗湿的刘海，说：“这么怕热，为什么不在里面吹空调？” 司语嘴唇动了动，瓮声瓮气地说：“感觉我像个多余的人，不配待在里面。” 陆汐直皱眉：“你是我老婆，怎么会是多余的人。” 司语心里一暖，随即又想到其他，眼里的光芒又灭了，说：“袁乔回来了，奶奶不需要我了。” 陆汐就猜到她躲到外面是因为奶奶和袁乔，手指托起她下巴，看着她灰蒙蒙的眼睛，缓声说：“那不是正好吗？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做回你自己了。” 司语微张着嘴，突然握住她手腕，说：“你好会安慰人。” 陆汐莞尔，逗猫一样挠挠她下巴，问：“现在有没有好受点？” 司语点点头，接着又摇头，说：“能做回自己当然很开心，可是……我担心奶奶会讨厌我。说到底是我骗了她，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奶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讨厌你。”陆汐摸摸她的头，说：“她脑子时好时坏，可能只是还没反应过来。” 司语眨眨眼：“真的吗？” “真的。” 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司语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 “我知道你是在哄我，不过心情确实好多了。”司语感激地抱了抱她，话锋一转：“你们聊完了？” 陆汐点头。 “袁乔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 陆汐眸色微沉，说：“她妈妈去世了。” 司语轻轻“啊”了声，了然道：“原来是这样。” 陆汐不太想聊这个话题，抬头望了望天，说：“太阳太大了，进去吧。” “嗯。” 有陆汐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进去，司语心里安定许多。快要走进房子时，她猛地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身边仿佛心事重重的人：“袁乔她妈，不就是你养母吗？” 陆汐眼中闪过一抹异样情绪，垂眸，情绪不高地“嗯”了声。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30 “那你……” “大小姐、司小姐，准备吃饭了。”司语话没说完就被保姆打断了。 司语一脸担心地看着陆汐。 陆汐又恢复了平日里淡定从容的样子，捏捏她手心，说：“先吃饭。” 这次吃饭的过程属实煎熬又诡异。 用餐前，陆震南先是简单交代袁乔母亲去世的事。此话一出，所有人同时沉默。 陆老夫人拉着袁乔的手长吁短叹：“我苦命的孩子啊——” 然后两个人又哭了起来。 其他人面面相觑。 袁乔亲生父母在她回到袁家后不久就离异了，这么多年她和袁母两个人相依为命。高中毕业后，袁乔带着袁母一起出国，十年间杳无音讯，谁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再次回到故土，她变成了一个孤儿。 而在出国前，袁家把房子卖掉了，袁乔可以说是无家可归。陆老夫人不忍她独自流落在外，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别走了，乖。” 袁乔扫了眼餐桌上沉默的几个人，迟疑道：“奶奶，这不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陆老夫人不容反驳地说：“不管你是姓袁还是姓陆，你都是我孙女儿，他们不认你，我认。” 袁乔喉咙一哽，强颜欢笑道：“谢谢奶奶。” 陆震南只是让袁乔暂时在陆家，陆老夫人倒好，一句话就让袁乔又变成了陆家的女儿。 陆薇心里一万个不服，但是忌惮陆老夫人和陆震南的威严，她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筷子把碗里的米饭戳成蜂窝状，权当是在泄愤。 袁母据说是得了癌症最后不治身亡，在国外已经火化了，袁乔不远万里把骨灰盒带回来。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她母亲下葬。 陆震南在B市声望极高，人脉很广，他一个电话出去就帮袁母找到了合适的墓地，下葬时间宜早不宜迟，就定在明天。 袁乔突然杀回来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司语和陆汐的约会计划也被打断了。 即使这样，两个人每天一次的晚安吻还是保持不变。 跟以往的缠绵深入不同，今天这个吻只是浅尝即止。 “晚安。” 陆汐亲吻她额头，准备离开时，司语拉住她：“袁乔不是睡客房吗？” “客房有好几间。”陆汐顿了顿，故意逗她，“不舍得我走？” 司语诚实地点点头。 陆汐一愣，有意无意瞟了眼房间里唯一的大床，唇角勾着，似笑非笑地说：“你知道的，我不习惯睡沙发。” “那就一起睡床。” 陆汐不笑了，眼眸变深，嗓音压低：“你确定？” 司语不由分说把她往里面拉，按在大床上，柔弱无骨的手拍拍她略显呆滞的脸，轻佻地说：“小媳妇儿乖乖等着，等我洗白白完了再来宠/幸你～” 陆汐哑然失笑。 司语洗了二十分钟就洗好了，换她去洗。陆汐也没有洗很久。 夜渐深沉。 洗好澡的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大床上，对视片刻，没忍住接了个吻。 这次伸she头了。 司语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陆汐蜻蜓点水地碰了碰她唇瓣，说：“没有。” 司语稍稍推开她，看着她低垂的眼眸，斟酌道：“袁乔的妈妈是你养母，她去世了，你心里应该是难过的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31 “……”陆汐表情似有隐忍，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她，声音闷闷地传过来：“没有。” 同样的两个回答，情绪明显不一样。 司语觉得她这个反应很奇怪。自己养母死了，再薄情的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吧？可是陆汐只有不耐烦，提都不想提。 陆汐只是表面看着高冷，内心其实算得上是个温暖的人，为什么对于自己养母的死这么冷漠？司语想不通。 小说里没有提到陆汐养母，没有提到袁乔，甚至没有提到陆汐出生时被抱错的事，所以司语不能理解陆汐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但她直觉这里面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的话，她就不方便打听了。 陆汐嘴硬不肯承认，但她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吃饭时她就注意到了，陆汐压根没吃几口。 因为觉察出她不开心，司语才把她留下来。 养母去世这件事，不管陆汐是隐藏伤心，还是真的漠不关心，她觉得今晚的陆汐需要有人陪伴。 陆汐背对着她，单薄的肩膀显得脆弱又落寞，司语心下触动，从背后抱住她，在后颈处落下一吻，轻声说：“我关灯了？” “嗯。” “啪”的一声，房间陷入黑暗。 陆汐窸窸窣窣转过身来，清浅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有点痒。 周围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司语没有闭眼，但她能感觉到陆汐在黑暗中看着她。 不是那种虎视眈眈的注视，也不是那种含情脉脉的窥探，像是在酝酿某种情绪。 总感觉陆汐有话要说。 她屏住呼吸，耐心等待。 等了几分钟，陆汐幽幽开口：“我刚出生就被抱错了，在袁家生活了十年。” 这个司语知道，刚穿过来那会儿小B给她介绍过。不过她没有出声打断。 陆汐应该只是想倾诉，那她就乖乖当个听众好了。 司语摸到她的手，指甲轻轻刮她手心，示意她继续。 “十年那年，我爸秘书找到了我，说我是陆家的大小姐，要把我带回陆家……我不愿意。” 陆汐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中间停顿几秒钟，才又继续：“后来他们把我卖了。” “卖了？？？”司语倒吸了口气，没忍住喊出声：“谁这么缺德！” “还能有谁？”陆汐语气突然凉薄，“我的养父养母，我曾经最爱的爸妈，为了一笔丰厚的钱，他们不要我了。” “……”司语震惊得说不出话。 “我被送到了陆家。” “他们口口声声说永远爱我，我永远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可是从收到钱的那天，他们就消失了。” “我本来以为，他们可能是被陆家逼迫，所以才不敢来看我。那天我偷偷溜回去，听到他们在房间里很兴奋地说：‘陆家这么大方这么有钱，早知道就多要点了’。” “……我转身跑了。” 司语磨了磨牙。 “他们应该知道我回去过，因为跑出去的时候我没有关门。” “我自己打车回了陆家，他们都没有责骂我，相反，一个个都对我很好，包括陆薇的母亲。每个人都顺着我，哄着我，生怕我不开心。但是我知道，他们只是因为心里对我有亏欠，想用这种方式弥补我。” “但那不是爱。” 司语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下文，意识到她已经说完了。 虽然陆汐语气听上去和平时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司语心里却很不舒服，生气、烦躁、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挤压着她，她愤怒地捶了捶床面，咬牙切齿地说：“他们太可恶了！” 就算没有血缘，养了十年好歹也有感情，怎么可以为了一点钱“卖”女儿？？？ 她简直无法想象，十岁那个不谙世事的陆汐，在亲耳听到被养父母“卖”掉时心情有多崩溃。哭了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32 要是换做她肯定哭死了。 十岁的小女孩，天真浪漫，以为有个美满的家庭，父母疼爱自己，一家人和和美美。突然有一天，她发现这一切都是假象，父母是假的，所谓的爱也是假的，一张支/票，或者是一张银/行/卡，轻飘飘把她的美梦击碎了。 何其残忍。 不是她冷漠，是那家人太无情。 司语不忍听下去了，一只手紧紧抱住她，一只手往她脸上摸。 陆汐抓住她那只乱摸的手，语气无奈：“别摸了，没哭。” “……” “十岁以后我就不会哭了。”陆汐轻描淡写地说：“不值得。” 司语也不是个爱哭的人，但听到这句话莫名心疼。她从小没了父母，但是奶奶很爱她。她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那样冷血的父母，没办法感同身受，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捧着她的脸，在她脸上胡乱亲。 陆汐被她小狗舔毛一样的亲法弄笑了，用手堵住她的嘴，吁了口气，说：“憋在心里十几年的话，说出来舒服多了。” 闻言，司语心里紧绷那根弦放松下来。 人在无助时最需要人陪，就像她白天的时候。 “睡吧。” “嗯。” 第一次相拥而眠，没有情/欲，只是想给对方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她们就像是迷途的羔羊找到了回家的路，拥抱彼此，汲取温暖。 寂静的走廊上，一道瘦长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眼睛直直盯着那道紧闭的门，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颤抖。 睁眼就能看到喜欢的人，绝对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司语心里是这么想的。 然而当她醒来，发现陆汐已经不在身边。 床单尚有余温，只是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起来洗漱换衣，进入衣帽间，刚好碰到换好衣服的陆汐。 “要去上班了吗？”司语看她黑衣黑裤，懵懵懂懂问。 陆汐摇头，说：“她今天下葬。” 没有点名道姓，但司语马上听懂了。 虽然只是养母，虽然她把陆汐给“卖”了，但是作为养女，陆汐还是尽职尽责送她最后一程。 她就知道陆汐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只是这样更让人心疼了。 “我陪你。” 陆汐深深看着她，薄唇轻启，握住她的手，说：“好。” 司语不清楚袁家是没亲戚还是袁乔没通知，来参加葬礼的只有她和陆汐，陆震南和唐洁，冷清得讽刺。 陆汐全程面无表情，好像参加的是个陌生人的葬礼。 司语对袁母“卖”掉陆汐这件事耿耿于怀，但毕竟死者为大，心里有再多不满也没有表现出来，默然看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骨灰盒放进去。 “妈！”就在工作人员准备封上石碑时，袁乔疯了一样扑上去，石块险些砸到她的手。 工作人员理解她的悲痛，想等她哭完再盖上。不料袁乔越哭越凶，手脚并用，恨不得钻进那狭窄的坑里陪她母亲一同下葬。 工作人员不敢对袁乔来硬的，对离得最近的陆汐和司语说：“你们按住她吧。” 两人对视一眼，强行把袁乔拖到旁边。 唐洁过来安慰她。 司语看她哭得脸都肿了，也想安慰几句。还没开口，只见袁乔身体一转，扑到陆汐怀里放声痛哭。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33 司语瞪大眼睛。 虽然我理解你刚死了妈心里很难过。 但是！！！ 这是我老婆，谁允许你抱这么紧？？？ 第81章 也许袁乔只是太过伤心，单纯想要找个肩膀依靠一下。但你要靠就好好靠，抱这么紧是怎么回事？ 她都没有在陆汐怀里这么哭过！ 司语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想要冲过去把两人分开。 没等她有所行动，就看到陆汐推开了袁乔，秀美的眉心拧了拧，语气冷淡地说：“节哀顺变。” 司语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因为陆汐这句冷硬的话，还是因为她急于撇清的举动，袁乔怔了怔，慌乱地抹了抹眼泪，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 陆汐忙看向司语。 司语抱着胳膊，仰着下巴轻轻哼了声。 “……” “你跟袁乔关系很好吗？”离开陵园时司语忍不住问。 “一般。”陆汐不假思索地说：“干嘛问这个？” 司语看着前方上了陆震南那辆车的袁乔，眼睛微眯，徐徐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刚才抱你的动作很……奇怪。” “哪里奇怪？” 司语挠挠头：“我也说不清哪里奇怪。” 陆汐：“……” 当时唐洁就站在袁乔面前，还用纸巾帮她擦眼泪。奇怪就在于，司语和陆汐一人抓着袁乔一条胳膊，袁乔就算是想找个肩膀，直接扑进唐洁怀里最方便，为什么非要转个身，以那样别扭的姿势去抱陆汐？ 或者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算了，反正也没抱多久，人家才刚死了妈，干嘛这么小心眼。 司语很快把自己说服了，大手一挥，说：“可能是我想多了。上车上车，热死了，我要回去洗澡。” 陆汐等下还要去公司，不过刚参加完葬礼，得先回去换套衣服。 等陆震南的车子开了，陆汐才不紧不慢跟上去。 开车的是陆家的专职司机，坐在副驾位的唐洁从后视镜里看到袁乔还在掉眼泪，拿起驾驶台上的抽纸想要递给她，蓦地听到陆震南说：“汐汐和司语三年前就已经结婚了。” 一滴眼泪“吧嗒”落在手背上，袁乔像被烫到一样，手一抖，惊愕地看着陆震南：“她不是一直很讨厌司语吗？为什么要跟司语结婚？” 陆震南目视前方，淡淡道：“司语父亲手上有光影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三年前她父母车祸身亡后，股份落到了她手上，我想收购，司语不愿意，还跟我提了个条件，如果不同意汐汐和她结婚，她就把股份卖给其他人。最后汐汐和她签了两年的协议。” 袁乔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喃喃：“您的意思是，汐汐和她是协议结婚？” 陆震南点点头，转身面向她，说：“虽然是签了协议，但她们还没有离婚。” “……” “而且汐汐很喜欢她。” “……是吗？” 陆震南手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安抚性地拍了拍，说：“你妈妈的事已经解决了，如果想去公司上班，我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袁乔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的柔弱已经不复存在。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34 “我要进光影。” 当陆震南告诉陆汐，让她带袁乔去光影先熟悉环境时，陆汐有些诧异，但没有多问。 她们十年没见面，关系生疏不可避免，车子开出去很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袁乔最先受不了，打破沉默：“你不跟我说说公司的情况吗？” 陆汐目不斜视开着车，口吻很淡：“到了公司陈妍会详细跟你说。” “陈妍？” “我特助。” 袁乔微微偏头，看着她冷冰冰的侧脸，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怎么爱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 袁乔碰了冷钉子，脸上讪讪，又不甘于就这样结束，思忖片刻，说：“我真没想到司语去当了演员。” 陆汐表情有所松动。 “更没想到……你居然会和她结婚。” 陆汐眼眸微凝，抽空看了她一眼。 袁乔不动声色转开，视线落在她莹白如玉的右手上，说：“爸爸说你和她结婚三年了，为什么你没有戴婚戒？” 婚戒？ 陆汐一下子被问住了。 当初和司语结婚是逼不得已，她们只是到民政局扯了证，其他婚礼仪式都没有，陆汐本来也没打算公开，还想着两年到期就去办离婚，婚戒这种象征着爱情的信物怎么可能买。 ……是不是应该给司语补一个戒指？ 陆汐陷入沉思，将她的问题抛诸脑后。 袁乔等了半天不见她回答，眼眸一暗，抓着安全带的手越攥越紧。 陆汐没有马上给袁乔安排固定职位，第一天只是让陈妍带她在公司走了一圈。 对于如此举动，光影员工私底下议论纷纷，都很好奇袁乔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劳驾总裁特助亲自带她参观公司。 “长得挺漂亮的，该不会是光影新签的艺人吧？” “想什么呢，光影每年签那么多新人，你什么时候见过陈特助亲自接待。” “或者是哪个股东的女儿？” “这个袁小姐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奢侈品，看着倒像是有钱人。不过进公司这么多年了，我都还不知道都有哪些股东。” “我今天出去办事，开车进入地下车库的时候，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才不关心你看到什么，我们现在在讨论那个袁小姐是谁。” “我看到了袁小姐和陆总！” “有八卦？快说快说。” “我看到袁小姐是从陆总的车上下来的，而且还是陆总开的车！陆总亲自把袁小姐送到公司！” “坐陆总的车来公司？？？这袁小姐身份绝对不简单！” “肯定是哪个豪门千金。”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这袁小姐不会就是陆总老婆吧？！” “卧槽！” “卧槽……” 三个女人一台戏，闲言碎语很快传遍了公司。 陈妍带着袁乔走到制作部门口时，好巧不巧听到里面的人在讨论袁乔是陆汐老婆的事，脸一沉，推门进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35 凑在一起八卦的几个人吓一大跳，惊恐地喊了声“陈特助”，一哄而散。 从制作部出来，陈妍调整情绪，对袁乔说：“刚才那些话，希望袁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袁乔笑笑，说：“看来光影的员工对陆总的另一半很好奇啊。” 陈妍颇为头疼：“是啊，自从陆总自爆已婚，公司和外界关于陆总夫人的讨论就没有停止过，拦都拦不住。” 袁乔若有所思：“她们为什么不公开？” “这我就不知道了。”虽然知道袁乔身份特殊不能怠慢，但事关老板的隐私，陈妍不敢多嘴，忙岔开话题，“我们去发行部看看吧。” “好啊。”袁乔嘴角扬笑，在她转身时快速隐去。 陆汐并不知道员工在谈论袁乔是她老婆的事，五点准时下班。 如往常一样，陆汐第一个离开公司，只不过这次是和袁乔一起。 上车后，袁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考驾照，这段时间能不能先坐你的车？” “家里有司机，你可以让他接送。”陆汐淡淡瞥了她一眼，说：“而且我今天只是回去拿个东西，平时不住家里，不顺路。” 袁乔想起离开陵园时，陆震南告诉她陆汐和司语婚后就搬出去住的事，表情一僵，扯了扯嘴角，说：“我都忘了还有司机。” 在她们离开公司后不久，光影的员工们又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热烈讨论起来。 “你们看到了吗？陆总和袁小姐一起下班了！” “看到了，袁小姐还是坐的陆总的车！” “我赌一百块，袁小姐肯定就是陆总的隐婚妻子。” “我赌一千。” “……” 陆汐在上班期间接到司语发来的消息，说是已经离开陆家了，她回来拿了东西就走，之后驱车回到她们一起生活的房子。 刚好赵阿姨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招呼她说：“洗手吃饭吧。” 陆汐换好鞋后去洗手，在司语对面落座，不急着动筷子，问：“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奶奶还是不认你吗？” 司语摇摇头，说：“奶奶今天跟我道歉了，说不应该因为袁乔回来就冷落我。她还说她一点也不讨厌我。” “这不是很好吗？” “好是好，但我总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司语嘴里咬着筷子头，恹恹地说：“奶奶总是容易把我喊成‘乔乔’，虽然我知道她是无心的，可是真的很尴尬。而且想到以后每天还要面对袁乔，就更尴尬了。” 陆汐略微沉吟，说：“以后我们一周回去一次。” “……嗯。” 饭后，司语想去院子里走走，走到玄关处，注意到陆汐放在鞋柜上的方形盒子：“这是什么？” 陆汐走过来，说：“给你的礼物。” “干嘛突然送我礼物？” “昨天晚上说好了要跟你去约会，结果没约成，礼物也忘了送。” 她不提司语都快忘了，忙问：“昨天到底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 陆汐表情一顿，说：“我以为你会记得。” “记得什么呀？”司语一头雾水。 陆汐看着她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昨天是6月9号。” “我知道啊。” “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司语愣了愣。 她根本不知道陆汐和原女配是哪一天结婚……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36 陆汐自顾自说：“去年6月9号，我拿着离婚协议书去找你签字，本来以为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你这么痛快就签了。然后第二天你又反悔说不离了……幸好没离。” 司语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总算想起来了。 那天她落水昏迷，醒来发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还看到了陆汐，知道自己是穿书了，头脑一热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不知不觉，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 她才不管什么结婚纪念日。那天是她和陆汐第一次见面，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居然忘了…… 陆汐见她表情有点呆，抿了抿唇，又说：“结婚三年都没有陪你过过一次纪念日，所以我买了三件礼物，算是补偿，你觉得可以吗？” 司语恍然回神，迫不及待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条漂亮的裙子，一双漂亮的高跟鞋，还有一个漂亮的手包。三样东西都来自某高奢品牌，闪闪发光。 她讶然看着陆汐。 陆汐微赧，说：“本来是想看你穿上跟我去约会的，没想到计划泡汤了。” 司语差一点脱口说出“我们今晚约”这句话，突然想到她养母今天刚下葬，觉得不妥，心思转了转，说：“你等我一下。” “干嘛？” 看她抱着盒子“蹬蹬蹬”跑上二楼，陆汐跟了上去。 看到她进了房间，陆汐也跟进去。 司语抱着盒子二话不说进了洗手间。 陆汐大概猜到她想做什么了，坐在床上等。 等了半个小时司语才出来，化好了妆，换好了礼服，穿着水晶高跟鞋，拿着手包。 礼服是裸色的，蓬松的裙摆像一朵盛放的昙花，一字肩露出她迷人的肩膀和锁骨，美得不可方物。 陆汐眼睛都看直了，缓缓站起来。 司语似乎有些害羞，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迈着小碎步走过来。 陆汐心想，这礼服不算暴露，干嘛还要遮着？ 司语走到她面前，眉头一皱，说：“后面绳子好难绑，我够不到，你快帮我。” 等她转过身，陆汐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要用手死死捂着胸了。绳子绑得乱七八糟，不捂着怕是要走光。 陆汐无奈失笑，上前一步，帮她把绳子先解开。 没了绳子牵制，轻薄的布料向两边散开，她整个后背几乎暴/露在空气中。 陆汐手指一顿。 漂亮的蝴蝶骨像羽翼一样展开，腰肢纤细不盈一握，皮肤细滑如凝脂，散发着淡淡馨香。 陆汐喉咙滚了滚，眼神炙热，手下的动作慢下来。 热热的呼吸喷在背上有些麻，司语不自然地抖了抖肩膀，说：“快点。” “……” 绳子交叉再交叉，往中间拉扯，不留一丝缝隙，最后打结。 感觉到她动作停了，司语问：“好了吗？” “嗯。” 司语想转过身，突然腰间一紧。 陆汐从后面抱住她，滚烫的唇擦过她裸/露的肩膀，哑声说：“你是在故意勾引我吗？” “……什么？” “我又想把它解开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37 第82章 纤长的手指扯开了蝴蝶结，一点点将绑得繁琐的绳子抽出，动作不紧不慢，看上去很有耐心的样子，只是越来越紊乱的呼吸声，还有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暴/露了解绳人内心的急躁和紧张。 “早知道就不买这件了。” 司语手脚无力地依偎在她怀里，听到陆汐在她耳边嘟囔。 一向冷静自持的人也会烦躁的吗？司语想看看她脸上是什么表情，身体刚动一下，肩膀被人按住。 “别动，打结了。” “……” 绑绳子已经磨得够久了，解开的过程更加漫长。凉飕飕的空调房里，司语也开始出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人后背再次暴/露在空气中，冷气喷在背上，司语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用手抓住往下掉的裙子。 手腕被人握住。 抬眸，撞上陆汐热切的双眸，她心尖颤了颤，缓了口气，把手松开。 轻薄的裙子羽毛一样落在脚下，女人曼妙的dong体展露无疑。 陆汐两眼发直地盯着她胸口，眸色渐深。 为了穿这件礼服，她里面没穿nei衣。 果然和梦里几次见到的一样，很美，很白。 但感受完全不同。 陆汐喉咙发干，舔了舔唇。 司语被她直白的眼神看得无所适从，下意识想用手护在胸前。 陆汐却不让。 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眼眸染上了侵略的yu念，痴迷地欣赏，放肆地用眼神去膜拜每一寸肌理，像是要把她的轮廓刻进心底。 虽然是自己答应让她看的，但是这样真的好不习惯啊…… 司语感觉身体都被她眼神灼烧得滚烫起来，本能地想避开，可是又不想食言，更不想露怯，心一横，踮起脚，搂住她脖子吻了上去。 陆汐很快回应她。 “可以扌莫吗？” 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被吻得昏昏沉沉的司语心跳漏了半拍，羞赧地咬着下唇，牵起她的手。 …… 现在才八点多。 司语满面桃花躺在床上，裸色纱裙盖住了她赤luo的身体，她像被人点了穴，身体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自陆汐离开，她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变过，心里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又一圈圈收回来，骚动难耐。 良久之后，她终于回魂，扯过蚕丝被，把自己从头到尾盖住，咬着手背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她都干了些什么！！！ 原本只是不忍看陆汐情绪低落，想穿给她看逗她开心，谁知道这礼服这么麻烦，还要绑绳子，而且还是在后背。她自己够不着，只能让陆汐帮忙。没想到陆汐居然冤枉她在勾引她？？？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还没等司语否定三连说出口，接着陆汐就用那种撩死人不偿命的温柔嗓音说：“我想看看，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最后还是解开了，看了，摸了，还…… 还亲了…… 左边胸口上仿佛还留有被触碰过的痕迹，酥酥麻麻，还有一点点疼。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38 司语手轻轻放上去，脸“唰”地红了。 陆汐这个混蛋居然咬她！ 那么脆弱的地方，稍微用力碰一下都疼，可是疼过以后，又有一股奇异的感觉…… 就很舒服。 还想要。 ……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空气被她全部耗尽时，司语猛地掀开被子，把气喘匀后，用那件礼服遮住身体，三步并两步冲进浴室。 脱掉身上唯一的遮羞布时，看着上面湿了一片，司语整个人崩溃凌乱。 要不是被电话打断，她们说不定已经…… 打住！ 不能再想了！ 打着冷颤逼着自己洗了个冷水澡，司语才慢慢冷静下来，她回到床上，拿起手机，看到陆汐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陆汐：“早点休息，晚安。” 看来她已经打完电话了。 一墙之隔，却要隔着手机说晚安，简直多此一举。不过总比过面对面说的好，经过刚才的事，司语现在有点无颜面对她。 司语也回了她晚安。 过了一会儿，又敲下几个字：“你有反应吗？” 陆汐秒回：“什么反应？” 这人是装蒜还是明知故问？ 司语咬咬牙，把羞耻心丢到一边，又发了条文字过去。 这次等了大概半分钟，那边才回：“你再说我又要去换裤子了。” 司语：“……” 满脑子都是黄/色塑料，这导致司语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下来吃早餐时，赵阿姨看着她们眼睛下面明显的黑眼圈，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捂着嘴偷笑着走了，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司语尴尬不已，偷偷瞥了眼陆汐，说：“你没睡好吗？” 陆汐唇角微微勾着，看着她的黑眼圈，似笑非笑地说：“你不也一样？” “……” 吃完早餐，陆汐要去上班，临走前，揉揉她细软的头发，体贴地说：“上去补个觉吧。” 司语不自然地干咳一声，说：“我也要去公司。” “一起？” “不要。”司语推她，“我还要换衣服化妆，你先走。” “好吧。”陆汐亲了亲她脸蛋才离开。 《宠妃2》即将播出，司语要去公司拍几个中插广告。 本来这些广告是由担任女主角的梁予菲负责，梁予菲发帖污蔑司语的事情曝光后，人设崩塌，人气直转急下，除了还有几个脑残粉护着她，路人缘彻底败坏。广告商不敢再用梁予菲做代言，光影这边也怕因为她影响收视率，只能让司语去补拍。 中插广告一般就是简单说几句台词，不过为了贴合故事背景，司语得换上剧里她饰演的樱姬的装扮，光是做造型就花了不少时间。 四个中插广告半天就拍完了，司语走出拍摄区，迎面撞上穿着职业套装的袁乔，脚步一顿。 昨天袁乔还哭哭啼啼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没想到穿上套装气质完全变了，像个干练的女强人。 以原女配以往的人设和形象，司语猜想原女配和袁乔关系不好，从袁乔冷淡的眼神就能看出些许端倪。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39 尽管如此，袁乔还是客气地跟她打了招呼。司语点点头，越过她走了。 两天后，司语去H时录节目宣传《宠妃2》，又见到了剧组的其他人。 除了被封杀的梁予菲，其他主创都来了。录完节目，有人提议去吃宵夜，大家一致同意。 陆薇还是和司语相看两相厌，餐桌上离得远远的。拍戏期间大家也都知道她们两个人不对付，见怪不怪了。 许久没见了，大家边吃边聊，越聊越嗨。 聊着聊着，有个喝大的女演员突然提起了梁予菲，问司语：“她那样黑你，你恨她吗？” 其他人一副吃瓜的表情齐刷刷看过来，都想看看司语会不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司语慢条斯理喝了口椰汁，面容平和，说：“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所有人都听懂了。 “真没想到她是这种阴险的人，亏我当时还天天跑去找她玩。”喝大的女演员一脸愤慨地说。 另一个女演员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们还记不记得司语有一场骑马的戏，拍摄过程中那匹马突然失控，害得司语从马上摔下来。后来有个关系跟我很好的化妆师偷偷告诉我，说是因为那匹马被人动了手脚，事后导演让人查了监控，在拍摄那场骑马戏前，梁予菲去过马房！” 众人倒吸气，又纷纷看向司语。 司语悠闲喝果汁。 摔下马受伤这件事因为没有确凿证据最后不了了之，司语当时最怀疑的也是梁予菲，但监控没有拍到作案细节，她不好说什么，一笑置之。 她越是表现得轻描淡写，其他人越发觉得梁予菲阴险卑鄙，义愤填膺又骂了几句。 “听说梁予菲现在转行卖衣服了，店铺还经常被人打差评，混得真惨。” “惨也是她活该，谁让她心这么黑。” “就是就是。” “当初她不是高调和林亦言公开吗？出事以后林亦言就跟她分手了，现在成了全网笑话。” “林亦言才是真惨，到现在还被梁予菲那几个脑残粉天天追到微博骂，说林亦言是渣女？简直迷幻行为。” “谁敢和心这么脏的人做女朋友，是我我也分手，免得耽误了前途。” “你们能别说了吗？”几个女演员说得起劲，冷不丁被陆薇一声怒喝打断。 她们像是才想起来陆薇曾经和梁予菲是好闺蜜，讪讪地闭了嘴。 但还是有个不怕死的女演员忍不住说：“梁予菲被扒后你不是也微博取关她了吗？干嘛不让我们说。” 陆薇脸红脖子粗，呛道：“什么叫梁予菲被扒后我取关她？在这之前我早就跟她绝交了，你说得好像我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你之前就取关了？”那女演员仿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你是不是早就看穿她虚伪的面孔才跟她绝交的？” 想到那天晚上在会所包间差一点被人轮的事，陆薇脸色发白，下意识看向坐得离她很远的司语。 司语嘴里吃着蜜瓜，饶有兴趣看过来。 陆薇忙别开头，对着一脸好奇的女演员说：“那是我跟她的事，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 在剧里饰演男主角的张思凯见气氛太僵，忙用其他话题把这段不愉快的聊天揭过去了。 陆薇心里堵得慌，郁闷地喝了口啤酒。 她不是还对梁予菲保留感情，现在只要一想起梁予菲把她骗到会所，还是会气得牙痒痒。她也不是想为梁予菲挽回形象，只是因为曾经两个人关系那样好，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她的坏话。 不管梁予菲人品如何，受到伤害的只是她和司语，而这几个女演员仿佛自己也是受害人一样，同仇敌忾声讨梁予菲，嘴脸属实难看。 话不投机，陆薇拍拍屁股先走了。 “你跟着我干嘛？”看到司语和助理小夏随后出来，陆薇烦躁地说。 司语拉着小夏大摇大摆走到她前面，回过头，戏谑地说：“现在是你跟着我。” 陆薇：“……”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40 司语倒不是受不了那些女演员太八卦，只是刚才突然收到陆汐的消息，说是想跟她视频。 热恋中的人，就是分分钟都想看到对方。 司语拉着小夏飞奔回到酒店，陆汐又发来消息问她现在方便了吗？ 她说：“还没。” 视频接通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陆汐慵懒地靠在床头，穿着性感的黑色吊带裙，一只手举着手机，看着镜头里精致明艳的面容，嘴角含笑道：“刚才去补妆了？” 司语一愣：“你怎么知道？” “跟他们吃饭的时候你发了微博，现在口红色号变了。”陆汐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落在她肩膀一扯就断的肩带上，一针见血地说：“还换了衣服。” “……”小心思被戳穿，司语脸上有些挂不住，用手挡在胸前，慌不择言：“你居然视奸我微博？” 陆汐没否认：“每天要奸好几遍。” 歪110吗？这个女人她又在搞/黄/色。 司语脸莫名热了起来，支吾着：“我就是想打扮好看一点再跟你视频，有错吗？” 陆汐轻笑出声，说：“没错，这样更赏心悦目。” 司语抬起下巴，得意地哼了哼。 陆汐目光落在她放在胸前的手上，压低声音：“不是故意穿给我看的吗？干嘛还捂着。” 司语眼眸闪了闪，把手放下，露出迷人的小锁骨，还有胸前白嫩的皮肤。她动了动脖子，说：“这条裙子是在机场候机时买的，好看吗？” 陆汐凑近些，眼神一热，说：“领口再拉下来一点就更好看了。” 司语心跳骤然加快，努力克制不要用手捂，也不要被她蛊惑真的把衣服拉下来，唾道：“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陆汐没开美颜，冷白的脸上不见一丝羞赧，还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故意穿成这样勾引我，我忍不住。” “……”今天确实有点刻意。 陆汐愉悦地笑出声。 司语磨了磨牙。 老是被她撩得小鹿乱撞，而她却一副永远淡定从容的样子，你说气不气。 司语心里不平衡，伸长脖子，却只能看到她性感的锁骨，撇撇嘴说：“干嘛要我拉衣服，你自己拉啊，我也想看看。” 那天晚上陆汐几乎把她看光了，自己却穿得整整齐齐，现在想来简直亏大了。 镜头虚晃。 视频里，陆汐莹白纤长的手落在黑色睡裙的领口，食指勾住了布料。 要开始了吗？ 司语屏住呼吸，目不转睛。 陆汐突然把手机抬高，又什么都看不到了，迎着她困惑的小眼神，轻而缓地说：“等你回来再说。” 司语咋舌。 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个？？？ 司语气不打一处来：“你耍我！” 陆汐居然还笑了，揉揉眉心，口吻无奈地说：“我是怕聊得太过火，又像那天晚上睡不着。” 司语：“……” 陆汐伸出手指，隔着屏幕戳了戳她的脸，软声说：“等你回来，让你看个够。” 司语：“……” 虽然她们故意避开这些少儿不宜的话题聊起了其他，但司语还是失眠了。最后她稀里糊涂睡着，还做了个不可描述的梦。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41 她梦到陆汐披着一条浴巾，身上系着漂亮的蝴蝶结，羞答答跑到她面前，声音甜甜地说：“我把自己送给你，要现在拆吗？” 这本该是个很暧昧的梦，而她竟然是被吓醒的。 不是被梦里陆汐的巨大反差吓到，而是她突然想起来，这居然是那本小说里的某个剧情！ 只不过小说里把自己打扮成礼物的是原女主梁予菲，拆礼物的是陆汐…… 真特么破坏气氛。 手指都ying不起来了。 ——“几点的飞机？” 去机场的路上，看到陆汐发来的消息时，司语完全提不起精神，慢吞吞打字告诉她航班信息。 陆汐说要来接她。司语懒得打字，换成语音：“我要先去小夏那边收拾东西，不用来接我。” 上次她为了躲陆汐搬到了小夏那里，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S市的温泉之旅她们相互表明心意，也没必要再搞什么离家出走了，得去把东西搬回来。 飞机落地后，她们直接从机场开往小夏租的公寓，走到一半堵车了。 “好像是车祸，我去看看。”小夏打开车门跑去看热闹，以为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没想到碰到了熟人，“言姐？” 林亦言戴着口罩和一顶遮阳帽，用手机刚给被她追尾的车主转完钱，听到有人叫她，忙看过来：“……小夏？” 车子只是被蹭破了一点皮，两个当事人不等交警来选择私了。女司机把自己包得太严实，被追尾的车主认不出撞她就是著名演员林亦言，看她转钱痛快，出手大方，美滋滋开车走了。 道路变通畅。 司语坐在车里看不清，远远地看到小夏站在路边和一个女人说话，把车开上来。 车窗降下，看清和小夏说话的人是林亦言时，她愣了愣，说：“是你。” 半个小时后，她们来到一家环境优雅的中餐厅，进了一个小包间。 林亦言把口罩和帽子摘下，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司语又是一愣。 一段时间没见，没想到林亦言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眼底无光，死气沉沉。 林亦言倒了三杯茶，第一杯递给她，自己拿起一杯，表情郑重地说：“谢谢你还愿意跟我坐在一起吃饭。” 因为梁予菲和林亦言交往的事，司语对她有些膈应，现在她们分手了，心里那些不适也消失了，微微思索，说：“你想跟我聊什么？” “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 “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每次拿起手机想打给你，或者想给你发微信，又觉得轻飘飘几句话显得没有诚意。我想约你出来当面道歉，又怕你不想见我。”林亦言顿了顿，说：“我也不奢望你可以原谅，但我还是想正式地跟你道个歉。” 她突然站起来，弯腰，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司语也蹭地站起来，表情别扭：“你不用这样的，我没有怪过你。” 林亦言不敢相信：“那次我约你出来兴师问罪，你居然不怪我？” 司语摇摇头。那次林亦言约她出来，她确实挺生气，不过她也知道，林亦言是被梁予菲蒙蔽了，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梁予菲那个心机绿茶婊，除了她和陆汐，谁没有被她那张清纯的脸骗过？ “我接受你的道歉。”司语说。 林亦言如释重负地笑了，说：“谢谢。” 司语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和梁予菲分手，也不清楚她现在这幅落魄的模样是不是因为梁予菲，岔开话题聊起了其他。 林亦言说她刚接了个剧本，下个月要进组。 抛开那些误会，在演戏方面司语和她其实还是很有得聊的，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很久，分开时还算愉快。 离开餐厅，她们才回公寓收拾东西。幸好搬过来时没带什么行李，不到半个小时就收拾完了。 陆汐六点到家，看到赵阿姨在布置餐桌，却不见司语身影，问：“她还没回来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42 “早就回来了，在房间。她说她吃过了还没饿。” 陆汐抬头看二楼，就看到司语兔子一样蹦蹦跳跳跑下来，一直蹦到她面前，仰头看她：“在找我吗？” 陆汐轻扯嘴角，抓住她手腕把她拉到餐桌旁，说：“陪我吃。” 司语手托着下巴，乖乖坐在她旁边看她吃。 “和小夏吃过了？”陆汐边盛汤边问她。 “嗯。”司语不经大脑地说：“还有林亦言。” 陆汐手一抖，热汤险些洒出来，偏头看她：“林亦言？” “对啊。”司语没心没肺地眨眨眼。 “……” 陆汐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盛汤，鲜香浓郁的鸡汤扑鼻而来，她却突然没了胃口，心不在焉地用瓷勺搅着鸡汤，迟疑道：“她约的你？” “算是吧。” 陆汐搅拌的动作一滞，又问：“她为什么要约你？” “Emmm……大概是想我了吧。” 陆汐倏地看向她，抿了抿唇，说：“她对你有意思？” 司语歪头想了想，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吃饭的时候她没说。等一下，我问问她。” 看她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陆汐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手机抢走。 “干嘛？”司语一脸莫名。 陆汐板着脸，语气硬邦邦地说：“先陪我吃饭。” 司语眼睁睁看着她把手机放到自己够不到的地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陆汐无声瞪她。 司语屁股离开椅子，倾身向前，脑袋趴在她肩膀，看着她紧绷的下颚，说：“你是在吃醋吗？” 陆汐面无表情看着她眼睛，不答反问：“你还喜欢她？” 司语本来还想逗她说“喜欢”，看看她会不会气急败坏，可是对上她那双隐忍情绪的双眸，突然不忍心了。 “你个笨蛋。”司语摸摸她僵硬的脸，轻声细语地说：“我从来没喜欢过她，她也不喜欢我，以前都是骗你的。” 陆汐讶然地张了张嘴，表情复杂地看了她足足半分钟，把头摆正，说：“知道了。” 就这样？？？ 司语将她头硬掰过来，不依不饶地问：“所以，你刚才是不是在吃醋？” “嗯……”陆汐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面容一整，说：“以后不许再骗我。” “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司语竖起两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 陆汐唇角抚平，下巴点了点空着的椅子，说：“坐好，你这样我没办法吃东西。” 司语却双手捧住她的头，在她淡色的唇上重重“啵”了一口，笑嘻嘻地说：“你吃醋的样子吼可爱呀！” “……” “吃吧吃吧，不打扰你了。” 陆汐不满她撩完就跑，搂住她的腰不让她坐，追过去反客为主深深吻住。 第83章 被吻得站不住时，隐约听到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43 司语瞬间警醒，避开陆汐的纠缠，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赵阿姨提着拖把和一桶水蹑手蹑脚转身要走。 “咳，那个……”赵阿姨想偷偷溜走，没想到还是搞出声音惊扰到了她们，讪笑道：“我再去把厨房拖一遍，你们继续，继续。” 司语：“……” 亲热时被长辈看见，没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了。 赵阿姨识趣地躲进了厨房，司语才慢半拍地不好意思起来，推开陆汐，红着脸啐了声：“都怪你，阿姨在你也敢乱来。” 陆汐并非厚颜无耻之人，冷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赧色，看了看厨房赵阿姨闪进去的背影，小声说：“我忘了。” “……”其实她也忘了。 和陆汐接吻太舒服了，司语每次都被吻得七荤八素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陆汐捏捏她粉嘟嘟的脸蛋，眉眼含笑说：“下次注意。” 还下次……又在撩她。 如果只是单纯亲亲也没什么，问题是她们是在餐桌旁，亲着亲着她还坐在了陆汐腿上。 这姿势太不得体了。 桌上的汤已经放凉，她们简直是不尊重食物。 赵阿姨肯定以为她们饥渴难耐。 想到这里司语脸更红了，蹭地站起来，扯了扯被弄皱的衣服，佯怒道：“你自己吃吧，不陪你了。” 撒腿想跑，被陆汐拦了一下：“那你在房间等我。” “等你干嘛？” 陆汐没有说，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司语品不出她这个笑里包含了什么深层意思，也没多想，踩着粉色小拖鞋“蹬蹬蹬”跑上二楼，回了自己房间。 一个人待着无聊，司语登陆游戏账号玩了会儿《神域》。 这游戏是她代言的，光翼的陈总让人给她弄了个内部号，一身高端装备，账号里还有免费赠送的几万游戏币供她挥霍。不过司语没有游戏瘾，平时也没时间玩，人物等级很低。 游戏画质精美，操作流畅不卡顿，司语玩着玩着就入迷了。 “叩叩叩——”随机跟人组队下副本时听到敲门声。 司语一只手走位另一只手放技能，专心致志盯着屏膜上的小怪横扫，没空管外面的人，扬声说：“你自己开门。” 下一秒，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高挑的身影漫步走进来，被一片厮杀声吸引了目光。 “……你在打游戏？”陆汐看着她手上源源不断放出各种音效的手机问。 “嗯。”司语头都没抬。 陆汐凑近，发现她玩的是《神域》，又问：“好玩吗？” “打发时间还行。”司语百忙之中抽空看了她一眼，“我副本还有几层，你等……你怎么还换睡衣了？” 黑色的真丝睡衣垂顺光滑，衬得她的冷白皮如玉润泽，黑发红唇，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撩人，妖精一样。 司语忘了打怪。 陆汐轻笑道：“我还洗了澡。” 司语耸了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沐浴露的清香：“你刚吃饱就急着洗澡？” “就吃了几口，没饱。” 司语视线扫过她包得严实的领口处露出来的一点锁骨，狐疑道：“你也要减肥？” 陆汐摇摇头，眼眸含情注视着她，说：“是怕你等不及。” 司语眨眨眼，说：“你要跟我一起打游戏？”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44 “……”陆汐嘴角抽了抽，瞥了眼屏幕上因长时间没人操控自动挂机的人物，视线回到她写满天真的脸上，缓了缓，说：“上次视频，你不是说要看我脱吗？” 脱什么？ 司语脑子里“嗡”的一声，手指一抖，不小心按到某个技能键，人物“嗖”地瞬移到大BOSS面前，立马被砍掉三分之一血。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陆汐说的是脱/衣服…… 她以为那天陆汐只是害羞，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没想到居然来真的？？？ “我以为……你是开玩笑。”司语怔怔看着她。 陆汐唇角微扬笑得戏谑，语气却很认真：“说到就要做到，不开玩笑。” “……” “现在看吗？”陆汐过分温柔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力。 伴随着“啊”的一声痛呼，无人操控的人物被BOSS砍死了。 聊天窗口里，队友质问她干嘛跑过去送死。司语没看到。 这种时候还管游戏就不是人了。 她稍显急切地丢下手机，“咕噜”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说：“时、时间还、还早，要、要玩这么大吗？” 陆汐挑眉：“你想等半夜？” 半夜…… □□，听上去好像更刺激。 司语又咽了口唾沫，表情呆滞地看着她，思绪乱飞。 陆汐是为了兑现那天的承诺单纯让她看回去，还是想邀请她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 如果是后者，会不会太着急了？ 她们才相互表白没多久，亲亲抱抱已经算很亲密了，这么急着上全垒打，是不是太饥渴了？ 虽然……但是……她确实这么想过…… 陆汐还说怕她等不及，等不及的明明是她自己吧！饭都没吃饱就跑上来洗澡，换衣服，现在又跑来勾引她。 果然是大闷骚。 “你不想看？”陆汐见她表情丰富多彩，犹豫半天不出声，心底划过一丝失落，说：“那就算了。” 什么就算了？！ 眼看她要走人，司语抓住她手腕，头脑一热，脱口道：“我要看！！！” 那晚陆汐几乎把她看光，她看回去才公平不是吗？ 不管陆汐是不是想跟她那个……咳，先看了再说。 司语很快为自己的急色找到了充足理由。 陆汐慢动作转过身来，那双迷人的凤眼染上了某种浓烈色彩，一瞬不眨看着她。 司语顿时心跳如雷，呼吸变粗，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咬唇小声说：“你脱吧。” “……” 被她一副狼盯肉的眼神看着，陆汐反而下不去手了。 直接脱也太怪异了…… 这种事还是得需要一些气氛才行。 陆汐把她拉起来，盯着她早就红透的脸和耳朵看了看，一只手抬起她下巴，吻住她的唇。 进来时陆汐特地锁了门，所以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在自己房间比较有安全感，司语很快褪去紧张，全情投入地跟她厮磨。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45 唇she相互挑逗，身体渐渐燃烧起一股莫名的快意。司语脑袋昏昏沉沉，两只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摸到了真丝睡衣的纽扣，颤抖着想要解开。 陆汐没想到她居然先动手了，小小震惊了一下，便放任她摸索。 面料很滑，扣子又扣得很紧，感觉到她动作有些急躁，陆汐亲亲她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耳朵尖，轻声哄：“慢慢来，别急。” “……”她急了吗？ 好吧是有点着急。 六个扣子全部解完，司语活生生累出一头汗，黑色真丝睡衣被丢到一边，女人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身材暴/露在眼前。 陆汐大大方方让她看。 司语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问都不问，直接上手。 手感果然如玉一样，温润丝滑。 深情对视的眼眸擦出了火花，她们又抱在了一起。 嘴唇如胶似漆地粘着，两人藤蔓一样跌倒在床。 凭着记忆，司语像那天晚上一样，用眼神、手指、嘴唇去感受她的身体。 羞耻心和矜持早被抛诸脑后。 柔弱无骨的手往下游走，碰到nei裤边缘时想伸进去，却被人抓住了。 司语意乱情迷，抬眼去看躺在身下的人。 陆汐眼眸不再是平日里的清冷无波，深沉如海，仿佛要把她吞没进去。 司语张着嘴，细微地喘了口气。 陆汐眼眸变了变，攥着她纤细的手腕，翻身把她压住。 司语心快跳到嗓子眼了，低眉顺眼，细声细气地说：“我这件衣服才买，你小心点，别给我扯坏了。” 说完闭上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等着她来脱。 “……” 人生第一次，害羞在所难免。 司语头偏向一边，眼睛紧紧闭着，看不见，耳朵变得格外灵敏。她听到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紧张得脚趾头蜷缩起来。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和脖子上，又痒又麻，她屏住呼吸，心底有个声音祈求对方快一点，又怕太快自己没办法承受。 还是温柔点吧，这方面陆汐倒是很擅长。 脱吧脱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想做就做要什么矜持。她不断自我催眠，焦心等待。 几分钟后，才听到陆汐回应的声音：“好了。” 好了？？？ 司语倏地睁开眼，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好的衣服，又看向重新把睡衣穿上的陆汐，撑着床面懵懵懂懂坐起来，干咽了下喉咙，问：“你……什么意思？” 陆汐衣着完整，又恢复成平日里禁欲清冷的模样，站在床边垂眸看她，说：“你看了也摸了，那我就算兑现承诺了。” ……什么玩意儿？？？ 陆汐伸手揉揉她凌乱的头发，笑容宠溺地说：“你也累了一天，去洗澡吧，我到书房回几封邮件。” “你等会儿……”司语隔开她的手，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让我等你，就只是脱了让我看？” 陆汐面露困惑：“不然呢？” “就……不做点别的？” 陆汐愣了愣，反问她：“你还想做什么？” 司语羞赧地咬了咬嘴唇。 陆汐红潮未褪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手指拂过她滚烫的脸颊，身体压低，看着她眼底迷蒙的水雾，不确定地问：“难道你是想和我那……唔？”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46 司语一把捂住她嘴巴，语速飞快地说：“我才不想！” 她捂得不紧，陆汐轻而易举拿掉她的手，清冷的双眸又染上了浓色，哑声问：“真的不想吗？” “……” 司语本来以为她是想跟自己那个，才不要脸说出别扯坏我衣服这种虎狼之词，万万没想到，陆汐居然真的只是单纯给她看，给她摸，仅此而已！！！ 陆汐见她不答，思忖道：“虽然这样发展有点快，但如果你真的想……” “……我才不想！”为了不让陆汐觉得自己是个饥渴难耐的色/女，司语再次打断她，硬着头皮说：“我很纯洁的好吧，你少带坏我。” 陆汐又是一愣，看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忍俊不禁说：“嗯，你很纯洁，是我太污了。” “……”司语被她说得心虚，恼羞成怒推她，“走走走，别耽误我玩游戏。” 陆汐果然说走就走，关门前还温柔地对她说：“别玩太久，早点睡。” 睡屁啊睡！ 司语抓起落在一旁的手机就要扔过去，又怕砸坏忍住了。 她十分怀疑陆汐是故意耍她，哪有人脱/光了只给摸和亲？洪水都泛滥了居然还能忍着不做，这特么还是个正常女人吗？！ 陆汐一定不正常。 说不定泛滥的只是她。 上次陆汐还说“你再说我又要去换裤子了”，呸，一定是骗人。说不定就是块旱地。 到底是她魅力不够大，还是陆汐真的是个性/冷淡？ 司语郁闷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光顾着生气，chun梦都没做。 第二天，陆汐来敲她房门喊她去吃早饭时，司语赌气当没听见。 陆汐推门进来她也假装不知。 一个羽毛一样轻柔的吻落在她脸上，司语眼睫毛抖了抖，继续装睡。 陆汐还不知道自己把她惹毛了，以为她只是贪睡，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司语睡到中午才起来，第一时间先找手机，看到两个小时前陆汐发来的消息。 陆汐：“昨晚忘记跟你说了，我和陈妍要去S市出差。等我明天回来，我们再回大宅看奶奶吧。” 司语才想起今天是周末，是得回去看陆老夫人了。 她退出微信，切换到通讯录，找到陆家大宅的座机号码拨过去。 电话是家里保姆接的，司语告诉对方陆汐出差了，今天她们不能回去吃饭。 “大小姐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说了。”保姆说：“你们明天一起回来吧。” 凭什么要跟她一起？想到昨晚的事，司语还是很郁闷。 收拾了一下情绪，司语笑眯眯对保姆说：“这段时间我暂时没什么事，明天早上我先回去，还能多陪陪奶奶。” “也行，我等会儿跟老夫人说。” 晚上陆汐想跟她视频。 司语想也不想直接掐断。 随后陆汐发了消息过来问：“不方便吗？” 司语回她：“没空，打游戏。” 陆汐：“……” 事实上司语只是在刷微博。 不管昨天晚上陆汐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就是不爽。把人撩成那样，还能淡定从容回去发邮件，这是人干事？？？ 司语清楚自己就是欲/求不满迁怒对方，但她不想承认，更不想被陆汐知道，只能自己生闷气。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47 明天还得回大宅，她熬到十二点就睡了。 结果还是睡不好。 司语是被痛醒的。 小腹处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她艰难地爬起来进了洗手间，以为是吃坏了肚子，脱下裤子，发现是来大姨妈了。 上一次痛得死去活来还是去年，她记得是陆汐背她回房间，喂她喝红糖水，还帮她揉肚子。 这次陆汐不在家，赵阿姨好像出门买菜去了。 司语忍痛下楼翻药箱，发现之前买的止痛片吃完了。她想打给赵阿姨，可是赵阿姨忘了带手机。 实在没辙，她想试试陆汐那个办法，去厨房给自己冲了杯红糖水，喝下。在沙发上躺了会儿，疼痛没有半点缓解，只能打电话回大宅，说临时有事现在没办法回去。 保姆倒是没有怀疑。 赵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司语想在网上自己买点药片，打开手机发现没有美团APP。平时点外卖好像都是用小夏手机点的，她这部手机还没用过美团。 于是她先下载了APP，发现还要注册，还要绑定银行卡。银行卡在楼上，她痛得不想走了。 想让小夏帮忙买，消息发出去很久对方都没回，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觉。 搞得焦头烂额，实在不想搞了，司语自暴自弃地把手机丢到一边，抱着抱枕哼哼唧唧。 突然好想陆汐。 陆汐在的话一定会给她揉肚子。 赵阿姨从超市回来才发现司语情况不对，拿着手机和钱包准备出去帮她买药，打开大门，看到两个人站在外面。 确切地说，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站着的年轻女人打扮得成熟有气质，正要按门铃，看到有人出来把手放下。 赵阿姨不认识年轻女人，却认得坐在轮椅上的陆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陆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她很久，说：“你是保姆吧。这是我孙女儿乔乔，我们来看看小语。她在家吗？” 看着叫乔乔的年轻女人，赵阿姨心里很是不解。陆家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吗？陆汐和陆薇她都认识，这个乔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赵阿姨没工夫想那么多，冲袁乔点点头，又看向陆老夫人：“在的在的。她来例假了不舒服，我正准备去帮她买药。老夫人您先进屋。” 陆老夫人被袁乔推进来，看到躺在沙发上呻/吟的司语，惊呼出声：“小语你没事吧？” 司语太痛了都没注意听赵阿姨是在和谁说话，咬牙抬起头，看到她们很是诧异：“你们怎么来了？” “奶奶以为你是不想见她，过来看看。”袁乔代替陆老夫人回答。 司语表情一顿，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奶奶您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不想见您。” 陆老夫人看她脸白如纸，也知道自己多心了，一番嘘寒问暖：“是不是很痛？以前痛过吗？喝红糖水了吗？” 司语怕她担心，硬说自己没事。 赵阿姨招呼完她们就出门了，守在外面的陆家司机听说她要去买药，开车带她去。 附近就有一家药店，不到十分钟赵阿姨就买到东西回来了，掰了一片让司语吃下。 药吃下去不能马上生效，陆老夫人实在不忍看她难受，说：“回房间去，沙发太窄不舒服。今天就不用回去吃饭了，你好好休息，等好了再说。” 司语不敢逞强，被赵阿姨架着胳膊扶起来。 袁乔过来帮忙。 躺在大床上确实比沙发舒服许多。 司语抓过枕头压在肚子下面，这样趴着可以缓解疼痛。她眼睛虚眯，有气无力地对袁乔说：“不好意思啊，你第一次过来，我也没办法好好招待。” “没关系。”袁乔漫不经心应着，注意力全落在被她压住的枕头上。 为什么只有一个枕头？ 袁乔压下心底的疑惑，离开房间时，才问赵阿姨：“她们还是分房睡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48 赵阿姨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她们分房睡？” 袁乔笑笑说：“我和汐汐、司语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们的事我当然知道。” 从小一起长大，还知道陆汐和司语的秘密，看来关系很好。 赵阿姨还记得陆老夫人说袁乔是她孙女，心里的防备卸下，说：“结婚三年了一直分房睡，我也搞不懂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可能……她们觉得这样更有情趣？” 情趣吗？ 袁乔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之前李姐向她透露的一些信息。 那天李姐在收拾陆汐房间，袁乔好奇进去看，发现李姐整个人几乎钻到壁橱里，她随口问：“李姐你在做什么？” 李姐发现是她，说：“大小姐喜欢把被子藏起来，我想看看她这次有没有藏，拿出去晒晒太阳。” 袁乔觉得蹊跷：“汐汐为什么要藏被子？” “我其实也很奇怪。”李姐压低声音：“我怀疑她是和司小姐分开睡，所以才一人盖一条被子。” “分开睡？”听到这三个字，袁乔心跳骤快。 “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老夫人。” “好我不说。” “有一回我进来打扫房间，发现司小姐还没醒，她居然睡在沙发上。我以为只是巧合，后来还有一次，我和老夫人在门外听到她们在吵架，老夫人没忍住推门进来，然后我又看到沙发上放了被子和枕头。”李姐顿了顿说：“有段时间大小姐和司小姐经常回来住，一到半夜大小姐就偷偷跑去睡客房，她跟老夫人说是因为打呼噜怕影响司小姐。可是我觉得她们在撒谎。” “为什么要撒谎？”袁乔忙问。 李姐又说：“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大小姐和二小姐在吵架，才知道原来大小姐和司小姐是协议结婚，两个人没有感情，结婚后一直分房睡。你没回来前，老夫人把司小姐错认成你，以为和大小姐结婚的人是你。她们可能不想老夫人难过，所以撒谎吧。” 当时听完袁乔懵了。 陆震南警告过她，陆汐很喜欢司语。 喜欢为什么要分房睡？ 这太矛盾了。 李姐没有理由骗她，赵阿姨更不可能骗她，唯一的可能，就是陆震南在撒谎。 赵阿姨又说了什么，袁乔没注意听，心事重重走下楼梯。 十年前她胆小怯弱，十年后的今天，她不想再受人摆布。 一个小时前，司语打电话回大宅说晚点回去，袁乔就萌生了要过来的念头。她想亲自印证李姐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三两句话就哄得陆老夫人带她过来，看到司语床上只有一个枕头，袁乔计上心来，随便一诈，没想到赵阿姨就交代了。 原来陆汐和司语只是逢场作戏。 离开时，陆老夫人问嘴角一直扬着笑的袁乔：“什么事这么开心？” 袁乔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亲了亲，说：“下周一我就要去光影正式报道了。” 可以和陆汐同进同出一起上班，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呢？ 第84章 一粒止痛片吃下去，司语肚子不痛了，就是有点犯困。 吃完午饭后她睡了一觉，醒来时，借着窗帘漏进来的一点微光，看到床边有个人影，本能地惊呼出声：“谁？！” “……”蹲在床边的人肩膀抖了抖，似乎是反被她吓了一跳，缓了缓，轻声说：“是我。” 司语认出声音，提着的心落回实处，还没等她喘口气，眼睛就被一只手捂住了。 “干嘛？” “啪”的一声，床头灯被打开。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49 捂住她眼睛的手过了几秒钟才放开，司语适应了光亮，眨眨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用刚睡醒微哑软糯的嗓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十分钟以前。”陆汐说。 司语揉眼睛的动作一顿，说：“你不会是一回来就偷偷溜进我房间吧？” “是啊。”陆汐坦言：“阿姨说你不舒服，我就进来看看。” “然后就看了十分钟？” “嗯。”陆汐一点也没觉得这行为有什么不妥，说：“我看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吵醒你。” 脑补了一下陆汐潜伏在黑暗中偷偷观察她的痴汉行为，司语觉得很诡异又舒心，声音软了些：“出差累不累？” 陆汐摇摇头，手指拂过她略显苍白的面颊，问：“还痛吗？” 本来不痛了，被她这么一问，司语心思陡转，抱着她胳膊，哼哼唧唧道：“难受。” 陆汐心下一紧，忙问：“吃了药也不管用吗？” 司语皱着眉，假模假样地说：“吃药只能缓解疼痛，但还是不舒服啊。” 陆汐不疑有他，说：“我帮你揉揉。” 司语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直挺挺躺好，任由她的手掀开被子和睡衣，放在她柔软的肚皮上不轻不重地揉。 被揉果然舒服很多。 司语美滋滋享受她的贴心服务，手指无聊地卷着她垂落的一缕头发玩，说：“今天奶奶和袁乔过来了。” “阿姨跟我说了。”陆汐观察她的表情，适当调整力道，边揉边问：“你这次生理期是不是提前了？” 司语凝神想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提前了几天。 “你居然记得我生理期？” 陆汐勾了勾唇角，说：“你的事，我当然要记得。” 司语讶然一瞬，说：“可是……我都不记得你的。” 陆汐莞尔，说：“我没生理痛，来了没什么负担，你不用记得。” “不，公平起见我也要记得你的，你快告诉我你的什么时候来。” 陆汐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较真起来，回忆了一下，告诉她日期。 司语怕自己记不住，爬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备忘录。 陆汐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好奇凑近看，发现她在备忘录上还记了自己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心里一动，视线落在她敲字时专注的脸上，忍不住捏了捏，说：“其他两个还好，生理期就不用记了吧？又不重要，而且有时候不太准。” 司语心说这可太重要了，关系到两个人以后的性/福生活。不过不能让陆汐知道她这点色色的小心思。 生理期有时候是不太准时，于是司语在她时间后面加了“左右”两个字。 陆汐“噗嗤”笑出声，觉得她这个样子实在可爱，又捏她脸。 “好捏吗？” “很弹。” 司语鼻子哼哼，也去捏她脸。 然后陆汐又捏她。 两个人就这么幼稚得玩了一会儿捏脸游戏，司语见她还穿着职业套装，想必是风尘仆仆赶回来没来得及换，又见她眉宇间稍显疲惫，抓住她的手，说：“不用揉了。” “舒服了吗？”陆汐一脸担心。 司语突然心虚，捂着半边脸颊，说：“其实我一点也不难受，骗你的。” “为什么骗我？” 上次自己还信誓旦旦说不会再骗她，结果没过几天就打脸了。司语羞愧咬嘴唇，拉拉她衣袖，说：“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就是想让你帮我揉揉……我特别喜欢你揉我肚子。” 或许是来大姨妈了矫情，想让陆汐多疼疼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50 陆汐不知道是忘了她上次发的誓，还是不想跟她计较，居然笑了起来，说：“那我懂了，你是在跟我撒娇。” 小心思被戳破，司语脸微红，偏要嘴硬，支吾着：“才不是。我……我是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什么将功补过？” 司语板起脸来，说：“前天晚上你惹我生气了。” 陆汐一头雾水：“我怎么惹你生气了？” 司语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欲/求不满迁怒她，眼眸一闪，含含糊糊说：“反正……你就是惹我了！念在你帮我揉肚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好了翻篇，我去尿个尿。” 看着她逃也似的进了洗手间，陆汐一脸茫然。昨天晚上不是很愉快吗？她到底怎么惹到她了？ 陆汐想不通，但既然司语说了翻篇，她也不好盘根究底。 虽然陆老夫人让她好好休息不用回去，最后司语还是和陆汐回了趟陆家。 她们到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 陆家的厨师手艺堪比五星级酒店大厨，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司语咽了口唾沫。 有的人来大姨妈胃口变差，司语刚好相反。夏日炎炎，她想餐前先喝点绿豆汤解暑，手还没碰到勺子就被人抓住了。 她不解地看向拦住她的陆汐。 “那是冰的。”陆汐在她耳边小声说：“又想肚子痛了是不是？” 司语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生理期，手收回来，眼巴巴看着那碗冰爽清甜的绿豆汤。 陆汐看她一脸留恋不舍，只好让保姆去帮她把绿豆汤加热。 热的不比冰镇的爽口，不过吃进肚子甜丝丝的。司语直接端起碗喝了几口。 “好喝吗？”陆汐问她。 “好喝，特别甜。”司语舀起一勺放到她嘴边，想让她也尝尝。 陆汐不喜欢吃甜食，听到“特别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张嘴吃了。 相互喂对方吃东西这种事，其实她们是第一次做，竟然一点也没感到别扭。其他人知道她们是妻妻，自然也不会觉得奇怪。 坐在正对面的袁乔，将她们的亲密互动悉数看在眼里。听到陆汐让保姆去热绿豆汤时，她心口被狠狠扎了一下。看到陆汐一脸不情愿地吃下那口绿豆汤，她心里才稍微好受些。 关心是假的，恩爱也是假的，她们一定是故意演给陆老夫人看。 她们没打算留下来过夜，临走前司语去上厕所，出来碰到袁乔。 两个人客气地点点头。 正要擦身而过时，袁乔突然叫住她：“司语。” “嗯？” 袁乔不动声色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说：“不愧是演员，真能演。” 司语被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莫名其妙：“你看过我演的剧了？” 袁乔同样莫名，顿了顿，说：“前几天陪奶奶看了几集《宠妃2》。” “所以，你是在夸我演技好吗？” 袁乔不懂表演，不清楚演技好坏怎么界定，不过看了几集《宠妃2》，以她一个外行人的眼光，不得不说司语在里面的表现确实很出彩，樱姬那样的坏女人被她演得淋漓尽致。 虽然从小到大和司语关系不好，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袁乔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演得不错。” 戏里演得不错，但刚才演得过了，纯粹是恶心人。袁乔在心里默默吐槽。 司语听不到她心底的声音，扬唇一笑，说：“谢谢夸奖。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演得很好。我们走了，拜拜。” 目送她蹦蹦跳跳跑去找陆汐，亲昵地挽住陆汐的手走出大宅，袁乔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本来吃完她们就要回去的，车子开出车库时，司语抬头望了望天，看到点点星光点缀着天幕，感叹一声：“今晚夜色好美啊！”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51 陆汐把车停在路边，朝她伸出手：“要不要下去散散步？” “好啊！” 这里是B市地价最贵的富人区，一般人进不来，她们完全不用担心什么狗仔或是记者。 两个人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手拉着手散步，穿过花香四溢的庭院，踏上清凉雅致的木桥，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相互依偎看星星。 司语用手机把这美丽的星空拍下来发到微博。 司语V：“一起看星星，美吗？[图片]” 《宠妃2》播出后，凭借着让人惊艳的演技，司语一下子涨了几十万粉。这条微博刚发出去一分钟，评论瞬间破百。 她随手点开。 【看什么星星，我要看你。】 【别的女明星发日常博都是发自拍，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愿意露脸？！[吐血］】 【白长这么美的一张脸了，我的崽求求你多发点自拍吧！[磕头］】 【卑微粉丝在线求一张自拍。】 …… 司语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很少发自己照片，看她们嚎得这么厉害，她哭笑不得，拿起手机准备自拍。 “我帮你。”陆汐说。 司语把手机交到她手里：“拍好看点哦。” “放心。” 帮人拍照这种事陆汐也是第二次做，第一次是帮拍司语和奶奶。她举着手机，找了个自认为不错的角度，按下中间的圆圈。 “咔嚓——” 司语忙凑过来看：“为什么嘴唇这么白？” 陆汐看看照片，又看看她嘴唇，说：“你口红掉了。” “那我补个妆。”司语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发现包包落在了车上，“算了，上车再拍吧。” “其实可以不用口红。” “不用口红用什么？” 陆汐盯着她微张的唇瓣，浅浅一笑。 五分钟后。 司语一只手扇风驱散脸上的热意，一只手编辑好文字，把自拍照发出去。 司语V：“你们要的自拍[图片]” 粉丝依旧很热情。 【啊啊啊啊好美好美！以后这种自拍要多发！】 【我家的崽终于知道宠粉了1551，小语妈妈爱你。】 【才一张吗？小语啊，你看人家女明星发自拍都是九宫格，你学着点啊！】 【还九宫格，有一张就不错了，今天好满足。】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手机终于可以换壁纸了。】 【求小语口红牌子和色号，吼吼看！】 …… 看到有人问口红色号，司语心头一跳。 平时她很少刷微博，但是看到粉丝提问会适当捡着回答。问口红这一条……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52 陆汐牌520号？ 这么说的话她评论区肯定爆炸，说不定整个微博都要瘫痪。 思前想后，司语回复那位问色号的粉丝：“出门前随便涂的，忘了用的是哪一支^＿^” 看了一个小时的星星，她们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没戏拍的日子太颓废了，尤其天天窝在家里，司语感觉自己腰都开始长肉了，她大姨妈刚走，就迫不及待拉小夏去逛街。 上次陆汐送了她三件套当结婚纪念日礼物，司语也给她选了三件套。 逛累了准备回去，收到陆汐发来的消息：“逛完了？” 司语单手系安全带，另一只手按住说话键给她发语音：“刚逛完，腰酸腿疼。” 陆汐：“需要按摩服务吗？” 司语一看乐了，反问她：“你给我按吗？” 陆汐：“好，你来公司。” 司语调头去了光影，坐电梯直接去到顶楼。 出了电梯刚好看到陈妍。 “陆总在等你。”陈妍微笑说。 司语微微颔首，在其他几个秘书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象征性敲了敲门，大摇大摆进了总裁办公室。 陆汐放下手里的文件，眼神柔和，招招手，说：“过来。” 司语欢快地跑到她身边。 “坐。”陆汐指着旁边特地让陈妍搬进来的椅子说。 司语依言坐下。 陆汐拍拍大腿，说：“放上来。” “……放什么？” 陆汐二话不说俯身要帮她脱高跟鞋。 司语识破了她的意图，受宠若惊，缩了缩脚，忙不迭说：“不用不用，我哪敢劳驾你给我按腿。” 陆汐抬眸，看着她眼睛说：“你是我老婆，说什么劳不劳驾。” 司语心里一暖，拿掉她的手，笑嘻嘻说：“按也可以，咱们回家再按，这里可是办公室，工作的地方，神圣不可侵犯！” “……好吧。”陆汐直起腰来，好整以暇看着她，“不按腿，你来做什么？” 司语模样乖巧地端坐着，说：“你上班这么辛苦，我来给你打气呀。” 陆汐挑了挑眉，饶有兴趣问：“怎么打？” 司语双手握拳，捏着嗓子甜腻腻地说：“加油加油！” 陆汐嘴角一抽，说：“回家去吧乖。” 司语无辜地眨眨眼：“你不喜欢这样吗？” 陆汐扶额，轻叹道：“这是给小朋友打气的方式。” “哦。”司语拍拍屁股站起来。 陆汐以为她真要走，忙拉住她。 司语顺势转了个身，长腿一伸，以面对面的姿势跨坐在她腿上，在她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捧住她的脸，娇俏一笑，说：“那就来个成年人的方式。” 红唇主动凑过来，灵活的she尖肆意地在口腔里tian舐，挑逗。 很久之后，两个人才气喘吁吁分开。 陆汐抱着她的软腰，看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戏谑地说：“不是说工作的地方神圣不可侵犯吗？你在做什么？”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53 司语慢半拍反应过来，尴尬地推开她。 “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勾引我，合适吗？”陆汐似笑非笑地说。 司语顿时臊得脸通红，大脑快速运转，很快为自己找到了辩解的理由：“办公室除了办公，还……还可以做其他呀！” “哦？”陆汐露出一副“看你怎么瞎掰”的表情。 司语身体伏低，暧昧地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说：“陆总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情趣，叫办公室play？” 陆汐身体一僵。 司语看她被噎住的样子心里暗爽，恶趣味地想逗逗她，说：“陆总这么保守，应该不知道什么是办公室play吧？” 陆汐放在她腰间的手用力，说：“确实不太了解，要不你给我说说？” “就是酱酱酿酿……” 接下来，司语以一种蹬鼻子上脸的姿态，用言语表述，用手在空中虚比划，清晰细致地向陆汐解释了什么是办公室play。 “听上去是不是很刺激？”收尾时，司语抛了个媚眼问她。 陆汐没有回答，看她说得眉飞色舞，低声，徐缓道：“如果你喜欢这样，有机会我们可以试试。” “duang——” 司语感觉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心跳骤然加速。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司语收起心里的动荡，手忙脚乱地从她腿上下来，用手抓抓头发，又扯了扯被弄皱的裙子。 陆汐看她慌慌张张想要跑去坐沙发，拉住她说：“没事，是陈妍。”随后对着门口，“请进。” 陈妍推门进来，视线扫过陆汐翻折的衬衣领口和被口红糊得乱七八糟的嘴唇，不着痕迹地掩去震惊，声音四平八稳地说：“这是您要的剧本，我帮您全部打印出来了。” 陆汐：“嗯。” 任务完成，陈妍目不斜视退了出去，并谨慎地帮她们锁好门。 司语吁了口气，瞥向陆汐手里还带着热度的一沓纸：“什么剧本？” 陆汐把剧本递给她。 司语接过，看着封面上那几个字：“《秘密》，舞台剧？” “给你的。” 司语倏地看向她：“给我？” “上次《神域》游戏发布会，你不是说最想演舞台剧吗？”陆汐说：“这个剧本我拿下了，故事和人物塑造都很好，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 剧本不算厚，不过司语现在没心思看。发布会上被提问时，她只是随口说到舞台剧，怎么也没想到陆汐会记在了心上。 “舞台剧不怎么赚钱，你是怎么说服那几个高管的？” “他们是不可能同意投资舞台剧的。”陆汐下巴点了点她手里的剧本，“所以自己投资。” 这一点司语更是没想到，嘴巴张了张，说：“你就不怕赔钱吗？” 国内舞台剧很小众，赔钱的不少，司语觉得她这次有点冲动了。 陆汐不以为然：“这个剧本很好，加上许良导演和他的制作班底，绝对赔不了。” 徐良这个名字司语知道，国内舞台剧第一人，只要是他导演的舞台剧，都叫好叫座。她同门师哥薛绍去年的时候就和徐良合作过一个舞台剧，票房也还可以。司语曾经还和徐良一起吃过饭，有他的微信，不过没有说过话。 陆汐笃定不会赔钱，司语也无需为她操心了，她还是很相信陆汐眼光的。 虽然不赔钱，但也不可能赚大钱，按照投资回报率来算的话，陆汐这笔钱花得确实不太值。 陆汐没有明说，但司语心里十分清楚，陆汐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 这里要不是办公室，司语一定把她扑倒，先来个十分钟的法式深吻再说，或者干脆霸王硬上弓，现学现卖来个play。 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托起她下巴，司语轻柔地帮她擦去嘴边的口红印，声音软绵绵地说：“怎么办，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54 陆汐一只手圈着她的腰，眼眸含笑：“想报答我？” “你想要什么？” “下周陆氏集团二十周年庆，你跟我一起去。” 这要求倒是简单，司语却没有立刻答应，思忖片刻，问：“记者应该也会去吧？” 陆汐回顾了一下往年的庆典，搞得声势浩大，会请很多社会名流，还有很多明星参加，当然也会有媒体朋友。 “有记者。” “那我们最好不要一起出现。” 陆汐知道她又在担心两人关系曝光，心底一声叹息，说：“如果没有女伴，我会很苦恼。” 司语当时不太能理解她苦恼什么，直到盛典当天。 进入会场，看到一群莺莺燕燕把陆汐围得密不透风，她脾气噌地就上来了。 你们这些妖艳货放开我老婆！！！ 司语踩着陆汐送她的那双水晶高跟鞋“蹬蹬蹬”跑过去。 帮她引路的侍者看她前一秒还美艳端庄优雅，转眼就像是炸了毛的孔雀，愣了愣，没跟上她的步伐，看她提着裙摆气势汹涌往前冲，捂着嘴自言自语：“这是准备去打架吗？” 第85章 白天结束了庆典仪式，此时是晚宴时间。 陆汐身材高挑，还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尽管被那些女的团团围住，司语还是一眼看到了她。没办法，长得实在太惹眼了。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明星两眼放光地仰望着陆汐，先是夸她衣着和妆容，一番客套的恭维过后，突然有个女明星问：“陆总，您是一个人来的吗？” 其实陆汐是和陆薇一起的，到了以后陆薇就跑去找她那些名媛姐妹玩了，陆汐故意守在入口，静静等待司语到来。只是没想到她还没等到司语，就被人围住了。 这几个女明星有一部分是光影旗下艺人，问话的就是其中之一。 陆汐还未回答，另一个人女明星迫不及待地说：“陆总，怎么没看到您太太呀？” 这句话就像是一滴水落入热油中，“噼里啪啦”瞬间炸锅。 “今天是陆氏集团周年庆，您太太不跟您一同出席吗？” “还是她已经来了？不知道是哪一位豪门千金。” “结婚三年都不公开，陆总您这是打算金屋藏娇啊。” 陆汐被她们吵得头疼，红唇紧抿，缄默不语。 乐队现场演奏的交响乐盖住了说话的声音，司语远远地看到那些女的一个劲往陆汐身上蹭。陆汐很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汐冷冰冰的脸上开始露出不耐。 眼看陆汐表情逐渐崩溃，司语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想把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汐汐。”就在这时，穿着酒红色晚礼服打扮清丽的女人走过来。 叽叽喳喳的女明星们被打断，循声看向她。 女人无视女明星们的审视和窥探，直勾勾看着陆汐，温声说：“爸让我叫你过去。” 看着突然出现的袁乔，陆汐心底松了口气，对那几个热衷八卦的女人说：“抱歉，失陪了。” 几个女明星面面相觑。 挤出人群，迎面撞上气势汹汹跑过来的司语，陆汐眼睛一亮，但见她模样有些狼狈，眉心拧了拧，轻声说：“穿这么高的鞋子，怎么还跑来跑去。” “我……” 司语想说“我还不是着急为了救你”，才开口说了一个字，被人截走了话。 “我们还是先过去吧，爸和那些叔伯已经等很久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55 司语倏地看向抢了她话的袁乔。 袁乔冲她笑笑，解释说：“是爸让我过来找汐汐的。” 司语忙看向整个大厅最热闹的地方——只见陆震南和一群权贵、大老板站在一起，举着酒杯看着她们这边。 作为陆氏集团的大小姐，陆汐今晚怕是免不了交际应酬。 司语心中了然，善解人意地对陆汐说：“那你快过去吧。” 陆汐看她跑得头发都乱了，自然而然伸出手，帮她理了理刘海。 司语一愣，等回过神时，陆汐已经把手收回去了。她下意识去看周围，发现好几双眼睛正满带好奇地看着她们。 袁乔神色复杂地看向陆汐。 陆汐像是感觉不到旁人的侧目，微微弯腰，看着她眼睛说：“今天很漂亮。” 司语：“……” 直到陆汐和袁乔离开很久之后，司语才慢慢抽离出来。 说好了不公开，陆汐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帮她弄头发！ 几十双眼睛像射灯一样扫过来，司语被看得心里发毛，用手抓抓头发，扯了扯裙子，深呼吸，又恢复了美艳优雅的姿态。 她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嗨司语。”光影某个女艺人主动跟她打招呼。 司语挤出职业微笑迎上去，冲她们几个挥挥手：“晚上好。” “你这礼服好美啊！你也太白了吧！” 司语今天的穿搭是陆汐上次送她的那三件套，陆汐的穿搭是她后来送的三件套，不过外人不知道内情。 “谢谢。你这条裙子也很好看。”司语开始商业互吹模式。 互吹过后，有个女明星按捺不住八卦地问她：“刚才陆总怎么摸你头啊？” 来了来了，就知道这些女人不会放过她。 司语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没什么啦，陆总看我发质好，问我平时用什么洗发水。” “陆总居然会问这么接地气的问题。” 司语撩了撩垂落肩上的卷发，漫不经心说：“陆总也是女人，在乎形象很正常。” 那人完全信了她的说辞，摸摸她头发，说：“你头发确实很好，又软又滑。” “谢谢。” 其他人才不关心司语头发好不好，只想听八卦。 “把陆总叫走的那人是谁啊？她好像叫的是陆总小名吧，和陆总关系很好的样子。” 袁乔身份特殊，司语知道，但没有回答。 光影某个女艺人说：“那个是袁乔袁小姐，上周空降到光影的娱乐总监。” “娱乐总监啊，那也叫得太亲密了吧，陆总怎么说也是她老板。” “我听公司里的人说，这个袁小姐也是豪门千金。她第一天来公司，上下班都是坐的陆总的车，就有人猜她是陆总那位隐婚的妻子。当时整个公司都传遍了，后来消息传到了陈特助耳朵里，总裁办出了公告不准议论陆总的私事，流言才停止的。” 众人倒吸一口气。 “这个袁小姐是陆总太太？真的假的！” “嘘，你小点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真的很可疑。我们陆总从来不近男色，也不近女色，她那辆车除了陈特助和她妹妹陆薇，就没见载过哪个女的。袁小姐能坐她的车上下班，关系肯定不简单。而且你看她们走得这么近。” 女人一旦八卦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司语没有参与讨论，听她们越说越起劲，心不在焉地想：光影那些员工以为袁乔是陆汐老婆？？？ 太荒谬了吧。 而她竟然不知道还有这种流言。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56 “这么看的话，袁小姐和陆总感觉挺般配的，你们觉得呢？” 司语没注意这句话是谁说的，下意识去寻找陆汐的身影。 陆汐和袁乔并肩站在一起，一个红裙，一个黑裙，一个笑靥如花，一个冷若冰霜。 配个鬼啊配。司语都不知道这些女的到底什么眼神。 不想再听她们胡扯，司语独自走向饮料区，拿了杯橙汁，坐在角落里边喝边看着不远处被迫应酬的陆汐。 陆汐不擅长应酬，所以她很不喜欢参加活动，但今天是集团周年庆，作为陆家的一份子，她没理由缺席。 今天来了很多权贵和名流，陆震南一一介绍给她，自然免不了要喝酒。 陆汐酒量不行，平时都是陈妍帮她喝，今晚陈妍没来，她只能全部接下。 袁乔看她表情隐忍地又喝下了一杯红酒，担心地说：“你要是喝不了了我帮你喝。” 陆汐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你要帮我喝？” “我酒量比你好。”袁乔给出一个很充分的理由。 这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陆汐自认为和她关系没有好到那个份上，淡淡道：“不用。” 袁乔欲言又止。 “汐汐啊，这位袁小姐就是你妻子吧？”有个老总猝不及防问。 袁乔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里面的红酒晃荡起来，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她紧张地看着陆汐。 陆汐表情一顿，说：“不是。” 那老总不信：“怎么不是，刚才你爸都说了袁小姐是他女儿，谁不知道你们陆家只有你和陆薇两个女儿，袁小姐不是你妻子，还能是什么？” “真不是。”陆汐又说。 “这里又没别人，你就不用瞒了吧。” 陆汐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和袁乔的关系，表情无奈。 “老李啊，这你就误会了。”陆震南说：“乔乔是我的养女，早些年她在国外留学，最近才回来。” “原来是这样。”老李没有追问他养女是怎么回事，倒是对另外一件事很感兴趣，“老陆，汐汐三年前就结婚了，你怎么也通知我们这些朋友，太不厚道了。” 陆震南指着陆汐说：“是她们自己不想公开，作为父亲我也只能尊重她们。” “为什么不想公开？”老李不解地看向陆汐。 如果是别人问起，陆汐还能选择不回答，关键这个李总和陆氏集团生意来往密切，她敷衍不了，思忖片刻，说：“之前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公开，以后会公开的，等我们补办婚礼，一定会邀请各位叔伯，希望到时候各位叔伯肯赏脸。” 李总朗声大笑，说：“一定一定，到时候叔叔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谢谢李总。我再敬您一杯吧。” 李总又跟她喝了一杯，喝完说：“不过我真的对你妻子挺好奇的，她今天没有来吗？” 陆汐美目流转，捕捉到那抹艳丽的身影，唇角微扬，说：“来了。不过她不想被人知道，所以没跟我一起。”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边站着好几个女明星，就是不知道具体哪一个才是她妻子。 男人的好奇心普遍比女人小，既然她们还不想公开，也就不再问了。 陆汐看见司语拿着一杯饮料到处溜达，猜她可能是无聊了。 目光收回时，视线掠过袁乔青白的脸，陆汐讶然，问她：“你不舒服吗？” 袁乔表情变了又变，嘴唇微张，强颜欢笑道：“没事。” 陆汐不疑有他。 那几个老总又在和陆震南侃大山了，陆汐想趁没人注意溜去给司语打电话。 突然灯光变暗，激昂的交响乐换成了舒缓浪漫的钢琴曲。 光束集中投向中间舞台，几对男女结伴走上去跳舞。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57 这是陆震南怕大家无聊，特地让人安排的跳舞时间。 陆汐转身要走时，被一只手拉住。她回头。 袁乔眼含期待地看着她，说：“我们一起去跳舞吧。” 陆汐蹙眉，说：“我跟你跳？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袁乔想问又不敢问，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抬起头来，笑盈盈地说：“我只是看你不喜欢应酬，想找个理由帮你脱身。既然你不想跳，那就算了。” 陆汐倒没想到她是在帮自己，顿了顿，说：“谢谢。” “不客气。” 陆汐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拨通司语的电话。 司语正有一搭没一搭听那些女明星聊八卦，手机响了，打开手包，看到是陆汐来电，走到一边去接听。 “干嘛呀？” 陆汐本来是怕她无聊想让她早点回去，临时改变主意。隔着影影绰绰扭动的男女，陆汐遥遥看着她，说：“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司语看向舞池，穿越人群，看到了站在对面给她打电话的陆汐，想也不想说：“不行，这么多人看着，被拍到别人一定会乱说。” 陆汐就知道她会拒绝，遗憾地叹了声气，揉揉眉心，故意说：“你不跟我跳，那我找别人好了。” “你敢！！！”司语咬了咬牙，说：“你是有老婆的人了，怎么可能跟别人跳舞！” 看到她炸毛，陆汐心情瞬间变好，说：“好吧，听我老婆的。” “这还差不多。”司语得意地挑了挑眉。 “我不找别人，你也不许找别人。”陆汐难得霸道地说。 司语拍拍胸脯，说：“我是有节操的好吧。” 陆汐莞尔一笑，说：“嗯，我相信你有节操。” 宴会上不宜长时间打电话，司语结束通话，若无其事地回到人群中。 “陆总看着好孤单啊，你们说，我要是过去邀请她跳舞的话，她会同意吗？” 司语看向说话的女明星，是星辰传媒的艺人，叫艾佳，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据说是个歌手，出过一张专辑，没什么名气。这样的人也能来参加陆氏集团周年庆，要么是有背景，要么就是星辰想捧她。 别的女明星说：“陆总很高冷的，之前我们找她说话她都不怎么搭理，你不怕碰钉子？” 艾佳撇撇嘴。 另一个女明星却说：“高冷也分人吧，说不定陆总就喜欢艾佳这种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 艾佳喜笑颜开，跃跃欲试：“那我去试试？” “去吧去吧，你可以的。” 司语不懂怂恿鼓励艾佳去的女明星是缺根筋，还是纯粹想看热闹，她在一旁听得直皱眉，拦住莽撞的艾佳，说：“陆总有老婆，你还跑去找她跳舞？” 艾佳像是没想到这层，一下子被问住了。 怂恿艾佳的那个女明星却跟她唱反调：“跳舞而已，又不是做什么过分的事，司语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就是就是。” 居然还有人附和。 在外人看来，司语这样的行为确实是多管闲事。但她不想艾佳被打击，换了个说辞：“陆总不会跟人跳舞的，你过去找她也会被拒绝。” 谁知艾佳一听就不高兴了，撅着嘴气冲冲地说：“你又不是陆总，凭什么说得这么笃定！接下来我跟光影有合作，邀请陆总跳舞不过分吧？就算她有老婆又怎样，我又不是弯的，一起跳舞怎么了？陆总虽然高冷，但也是有教养的，我才不信她会拒绝我！” 俗话说，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司语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见她不听，也就由着她了：“那你去吧。” 艾佳甩了甩瀑布一样的长发，斗志昂扬地跑去找陆汐。 有人碰了碰司语，说：“艾佳是星辰传媒某个股东的女儿，这种小公主就喜欢被人哄着，你干嘛要针对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58 “针对？”司语表情无辜，“我只是善意提醒。” 那人不说话了。 几分钟后，艾佳失望而归。小姑娘满面羞红跑了回来，狠狠瞪了司语一眼。 司语觉得她这仇恨来得莫名其妙，耸耸肩说：“我刚才提醒你了，是你自己非要过去的。” 艾佳脸一阵红一阵白，看她云淡风轻更是来气，胸口剧烈起伏，说：“陆总拒绝我说明她有原则，换你去你一样会被拒绝，你少在这幸灾乐祸！” 不是，她怎么就幸灾乐祸？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言之凿凿说陆汐有教养不会拒绝，现在又扯原则了？ 司语简直对这种蛮不讲理的小公举无语至极，她好言相劝，结果还被对方反咬一口，上哪说理去？ 对待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少逼逼，直接打脸最爽了。 司语抿了一口杯中酒，放下酒杯站起来。 “……你想干嘛？”艾佳以为她要动手，后退一步。 司语拍拍她肩膀，慢条斯理地说：“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在众人困惑的目光注视下，司语踩着那双闪耀的水晶高跟鞋，婀娜地朝陆汐走过去。 陆汐眼神柔和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戏谑地说：“走这么近，不怕被人拍到了？” 司语无视她的调侃，看了眼那边等着看她笑话的艾佳和其他人，视线落在她脸上，笑得像妖孽，声音也像妖孽：“亲爱的陆总，我能邀请你跳舞吗？” 陆汐不清楚她怎么就变卦了，也不清楚她到底想搞什么，没问原因，伸出右手，眼眸含情，柔声说：“我的荣幸。” 看到陆汐拉着司语走向中间舞台时，艾佳一张脸都绿了。 等着看好戏的那几个女明星脸上写满了震惊。 “我的天啊，司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陆总答应跟她跳舞！” “哪有什么手段，靠脸呗。” “啧啧，没想到陆总也会经不住美色/诱惑。” “司语牛逼，我服了。” 艾佳脸色越来越难看。她长得也不差，陆总拒绝她却选了司语，这不是公然打她脸吗？ 之前怂恿艾佳去找陆汐的女明星阴阳怪气地说：“刚才还正义凌然劝艾佳，说什么陆总有老婆这样不好那样不好，转眼自己就过去了，太女表了吧。” “就是就是。”另一个女明星狗腿地说：“艾佳你别生气啊，她就是不要脸。” 司语和陆汐的出现让正在跳舞的人群骚动起来，周围的人有意无意靠过来，她们连说句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规规矩矩跳完了一支舞。 跳完以后，离开热闹的舞池，司语没有再回去找那几个女明星。 陆汐看她有些累了，说：“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 陆汐一个头两个大，叹气道：“我可能要很晚。” 司语理解她为了应酬没办法，临走时叮嘱她说：“少喝点酒。” “我尽量。” 司机已经把车等在门外了。 司语提着长裙走出酒店，一上车就闭目养神。 周末晚上有点拥堵，车子开得缓慢，司语快睡着时，被连续不断的信息提示音吵醒了。她很不情愿地睁开眼，拿起手机，解了锁。 是小夏发来的消息。 小夏：“你被人骂上热搜了！[图片]” 司语倦意顿消，身体坐直，点开那张图片。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59 熟悉的微博页面，热搜第五是几个醒目的字：#司语陆汐跳舞# 不知是谁把她和陆汐跳舞的照片发到网上，热衷吃瓜的网友闻风而来，短短半个小时，评论已经破万。 【这两人穿礼服也太美了吧！还有这身材绝了！】 【司语和陆总到底是什么神仙颜值，我一个女人忍不住流下嫉妒的泪水。】 【陆总好美wsl，强烈要求陆总出道。】 【陆总真出道了，别的女明星还怎么活？】 【看背景好像是在参加陆氏集团周年庆，现在是晚宴时间吧。】 【陆氏集团周年庆这么重要的日子，陆总难道没有带老婆出席吗？为什么要跟一个女明星跳舞？】 …… 前面几个热评还算正常，后面画风突变。 【我也觉得好奇怪，这么重要的场合，陆总就算不跟那些豪门千金或少爷跳，也轮不到司语吧？】 【不是明星，开个小号求勿扒马，我在现场，亲眼看到是司语主动去邀请陆总，陆总可能不好意思拒绝吧。再爆个料，我听说陆总老婆也来了，但是好像不想公开，所以我也不清楚陆总老婆是哪一个。】 【陆总老婆在场，司语还敢去找陆总跳舞？】 【我有个大胆猜测，司语就是陆总老婆！】 【楼上是猪？陆总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和司语这种十八线结婚。】 【神TM司语是陆总老婆，她这是不要脸勾引陆总！】 …… 司语以她混迹娱乐圈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看出后面那些极端言论是在故意带节奏。点开骂她的账号，果然十个有九个都是小号。 很明显，有人想搞她。 第86章 跳舞时周围全是人，司语刻意和陆汐之间留有缝隙，没想到还是有人暗搓搓拿来做文章。 不过这个背后搞事的人黑她的手段太过低级，但凡有脑子都知道是为黑而黑。事发后朱琦很快找到公关部的同事，自家水军下场，分分钟就把节奏引到正轨。 【结婚就不能和别人跳舞了？这谁规定的？】 【有些人说得好过分，司语和陆总跳舞是在宴会上，那么多人看着，两个人身体之间隔这么远，很明显是为了避嫌啊。明明就是正常社交，怎么就看出司语在勾引了？】 【有人爆料陆总老婆在场，陆总能和司语跳舞，肯定是经过老婆同意了吧。如果司语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要生气也是陆总老婆生气啊，你们这些路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是有人看司语不顺眼故意黑她吗？】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突然冒出来一群正义路人骂司语，我就觉得很奇怪，点开全是小号哦，也不知道是哪个红眼病买的水军。】 【不会又是梁予菲干的吧！】 【梁予菲早就落魄到去淘宝卖衣服了，她有钱买水军？】 …… 每个娱乐公司都会养自己的营销号和水军，一是为了宣传推广用，二是在自家艺人出事时出来遏制舆论。光影成立至今已经十几年，公关方面很成熟，那些营销号和水军整得很自然，且都不是小号，外人完全看不出来和光影有什么联系。 司语到家时，朱琦的电话刚好打进来。 “摆平了。”朱琦告诉她结果。 司语吁了口气，说：“大晚上的辛苦你们了。” “嗐，老板娘被人黑，就算是半夜也得爬起来处理啊，不然陆总炒我鱿鱼我就得喝西北风了。”朱琦真情实感地说。 司语哭笑不得地说：“陆总不是霸道总裁，不至于为这点事炒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60 “是是是。”朱琦叠声应着，话锋一转，“小刘查出来了，把你和陆总跳舞照片发到网上的是星辰传媒养的营销号。你是不是得罪星辰哪个谁了？” 听到“星辰”两个字，司语顿悟，嗤笑道：“应该是那个叫艾佳的女歌手。” 她把宴会上和艾佳闹矛盾的前因后果告诉朱琦。 朱琦听完一哂，讥讽道：“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喜欢仗着家里的权势为所欲为。不过艾佳不知道你和陆总的关系，你劝她别跟陆总跳，自己又跑去找陆总，这不是打她脸吗？而且她还会觉得你女表，黑你也不奇怪。” 司语推开房门，把自己扔在大床上，说：“我其实也不想这么女表，我当时还想，要不要亮出身份，让她跪下来叫跟我道歉喊我爸爸。可是这样显得我很装逼，完全不符合我人淡如菊低调谦虚的人设。” 朱琦嘴角抽了抽，说：“你这么说也挺装逼的。” 司语不以为意地笑笑，说：“不跟你聊了，我去洗澡。” 卸了妆，洗了头洗了澡，司语拿起舞台剧剧本下楼，窝在沙发上边看边等。 《秘密》这个题材不算新颖，讲的是男女主角在平行时空里相遇相知相爱的故事。司语饰演女主张可欣和赵露，一个是清新小白兔中学生，一个是知性社会御姐。 陆汐说得没错，一人可以分饰两角，这确实是她喜欢挑战的类型。 十万字的剧本，之前她已经粗略读了一遍，现在打算精读。她拿着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把两个人人物的台词分别标注出来，标完以后看时间，不知不觉竟然十二点了。 陆汐还没有回来。 司语知道她可能还在应酬，但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忙音响了三声就被挂断了。 不方便接电话吗？ 司语没有再打过去，放下手机，有些焦虑，剧本突然不想看了。 陆汐隐约听到熟悉的铃声，掀开沉重的眼皮，喃喃：“谁打我手机？” 袁乔想也不想掐断来电，迎着她困惑的眼神，面不改色地说：“没谁，是骚扰电话。” 陆汐眼神失焦，没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脑袋晕乎乎，也没心思去想太多，脖子缓慢摆动，看着外面闪烁的街景，问：“到哪儿了？” “刚下宜宾立交，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家了。”袁乔柔声说：“你还难受吗？要不要开点窗透气？” 陆汐不记得今晚喝了多少酒，离开宴会厅时她站都站不稳了，困得直想睡。听到“宜宾立交”，她精神为之一振，迷离的双眸稍微清醒了些，说：“这是去哪儿？” “回家啊。” “回大宅？” “对啊。”袁乔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 陆汐蹙眉，撑着虚软无力的身体直起腰来，对前面开车的司机说：“刘叔，麻烦您先送我回江汀雅苑。” “好的。”司机没问她原因，在前方调头。 陆汐和司语住的房子就在江汀雅苑，B市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是富人区之一。说完那句话，陆汐仿佛虚脱一样倒了回去。 袁乔看她重新闭上眼，小心翼翼说：“现在时间很晚了，你那么累，我们马上就要到家，到家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为什么还要回那边？” 陆汐手指压着胀疼的太阳穴，语气郑重而轻缓：“就是因为晚，所以才要回去。” 说不定司语还在等她。 袁乔眸光闪动，不死心地又说：“你醉成这样，回那边没人照顾你。” 陆汐睁开眼睛，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她，说：“司语会照顾我。” “可是……”可是你们只是协议离婚，她要怎么照顾你呢？扶你上床帮你脱/衣服，还是帮你擦身体？ 对上她稍显不耐烦的眼神，袁乔没有继续往下说，也不敢往下想。 半夜路上没什么车，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半个小时后到达江汀雅苑。 “谢谢刘叔。”陆汐推开车门，说：“你们回去吧，路上小心。” 袁乔赶紧推开另一边车门，跑过来扶她。 陆汐不习惯跟别人有肢体接触，条件反射地想要将她推开，可惜软绵绵没什么力气。推不动，只好对袁乔说：“我自己可以走。”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61 袁乔反而将她越抓越紧，态度难得强硬地说：“我扶你进去。” “……” “嘀——” 电子门传来解锁成功的声音，窝在沙发上打瞌睡的司语立刻清醒了。她丢下剧本，光着脚笨向大门，看到袁乔扶着醉醺醺的陆汐走进来，讶然一瞬。 见到她，陆汐紧紧锁着的眉心舒展开，薄唇轻扬，伸手摸摸她的头，说：“小傻瓜，你果然还没睡。” “我在等你啊！”司语摸摸她红扑扑的脸，看着她那双不复清明的凤眼，心疼道：“不是让你少喝吗？怎么还喝成这样！” 陆汐只是看着她痴痴傻笑。 袁乔突然觉得胸口闷堵得厉害，干咳一声，打断她们：“她今晚喝了很多，脚都站不稳了，先扶她回房间吧。” 司语把陆汐胳膊架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扶着她腰准备把人抬上二楼。 “一起吧。”袁乔架着陆汐另一条胳膊不放。 上楼不比走平地，司语也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这么晚了又不想吵醒赵阿姨，冲她笑笑。 陆汐其实不重，以她的身高标准来算的话还有点偏瘦，只是喝醉了身体变得死沉，她们两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扛到床上。 司语帮她脱掉高跟鞋，蹲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鼻尖，半是威胁半是警告地说：“下次再喝这么多，我就把你丢到院子里喂蚊子。” 陆汐顺势抓住她那根手指，还幼稚地放进嘴里不轻不重咬了一下，眼眸里满是醉意，声音微哑：“你舍得吗？” 十指连心，牙齿磨过手骨引起一阵酥麻的异样感，司语心尖颤了颤，故作淡定地说：“我当然舍得，不信你下次试试。” 虽然喝醉了，但陆汐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敛眸，低声说：“我错了，以后不敢了，求老婆大人原谅。” “老婆大人”四个字让司语膨胀起来，一得意就忘了房间里还有别人。 “咳——”被晾在一边的袁乔实在没眼看她们演什么妻妻情深，不得不出声提醒。 司语循声望去，才发现她没走，怔了怔。 袁乔脸色铁青，压着心底急于喷浆出来的烦躁，语气生硬地说：“如果家里有醒酒药，最好给她吃一片，免得明天早上难受。” 醒酒药倒是有，只不过司语想起自己刚才和陆汐打情骂俏的样子，脸微红，避开她窥探的目光，想要把手抽回来。 陆汐却不让。 旁边还有人看着，司语略显窘迫，小声哄着：“别闹，我去给你拿药。” 陆汐才依依不舍放开。 司语站起来，挽了挽头发，走到面色复杂的袁乔面前，展颜一笑，说：“谢谢你帮我送她回来。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送你下楼。” 袁乔没接茬，视线扫过她脸上有些刺眼的笑容，看向她背后的陆汐。 陆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司语背影，却吝惜分一眼给袁乔，仿佛在她眼里袁乔只是个透明物体。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袁乔心里不舒服极了，眼神一暗，双手暗自握拳，转身出了房间。 两个人关系疏离，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沉默着下楼。 气氛其实蛮诡异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黑的原因，司语走在前面，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袁乔复杂难辨的眼神。 “干嘛这么看我？” 袁乔没想到她会转身，心里一突，很快冷静下来，说：“几年没见，感觉你变化很大。” 司语漫不经心笑了笑，说：“你出国也有十年了吧，这么长时间，谁都会变的。” 袁乔想到了自己，想说“十年时间确实谁都会变”，下一秒，想到那个十年如一日对谁都冷冰冰的陆汐，又不敢肯定了。 回国这段时间，她和陆汐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但是每一次相处，都能感觉到陆汐无差别的冷淡。 可是就在刚才，她亲眼目睹了陆汐与平日完全不同的一面。 听到陆汐宠溺地叫司语“小傻瓜”，她先是小小惊讶了一下，只当陆汐是喝多了醉言醉语。没想到进了房间以后，陆汐竟然旁若无人地和司语打情骂俏，暧昧地咬司语手指，还跟司语撒娇……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62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陆汐是被鬼魂附体了。 陆汐就应该是清冷无欲高高在上，怎么会流露出如此小女人的一面？ 一定是故意演给她看的。除了演戏，袁乔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陆汐在其他人面前冷冰冰，而在司语面前却如此温柔。 没错，就是演戏。袁乔心里又坚定了几分。 司语完全不知她在想什么，抢先一步去为她开门，手刚碰到扶手，冷不丁听到身后的人说：“在我面前，你们其实没必要演。” “演什么？”司语不明所以看向她。 袁乔抱着胳膊，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答非所问地说：“我刚才有注意到，汐汐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上次我和奶奶来看你，我进了你的房间，发现也是只有一个枕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们是协议结婚，三年了一直都是分开睡。” 司语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嘴唇微动。 袁乔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自顾自说：“汐汐从小就很讨厌你，我就说她怎么可能跟你结婚，原来是商业联姻。” “……” “我回来了，奶奶也终于想起来你是司语，你完全没必要再和汐汐逢场作戏来讨好奶妈。每次都要演，你不觉得累吗？” 听到她说自己是在讨好奶奶，司语顿时不太高兴，说：“我承认，以前我们确实是故意演给奶奶看，但那不是为了讨好。我对奶奶好是发自内心，这一点没有作假。我们现在没有演，因为我们彼此喜欢。” 袁乔神色微变，脱口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干嘛这么激动？”司语面露狐疑。 袁乔才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偏了偏头，掩去脸上的惊愕，说：“你跟我不算熟，你对我有防备可以理解，但我觉得你真的没必要拿这种事来骗我。” “我干嘛骗你？我们就是彼此喜欢啊。”司语莫名其妙。 “是吗？”袁乔一点也不相信，不疾不徐道：“如果你们彼此喜欢，为什么不公开？为什么还要分房睡？如果汐汐真的喜欢你，前段时间，她为什么要去和相亲？” 司语无视她前面两个问题，只抓住了一个关键字：“相亲？” 袁乔轻扯嘴角，幽幽地说：“唐家在海外影响力很大，爸希望汐汐能和唐家联姻，互利共赢，半个月前两家一起吃了饭。这么重要的事，汐汐都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她完全不知道有相亲这回事。 袁乔撩了撩头发，趁她愣怔自己打开门，说：“我走了。” 女人瘦长的身影融入夜色中，悄无声息，像一只蛰伏的黑猫。 司语发了会儿呆，直到热风伴着玉兰花香吹拂面颊，才想起来关门。 陆汐什么时候去相过亲？和谁相？为什么不告诉她？ 司语找到了药箱，掰下一片醒酒药，去吧台兑了杯蜂蜜水，恍恍惚惚上楼。 推开房门，发现床上没人。 洗浴间方向传来“哗哗”的水声，是陆汐在洗澡。 醉成那样还洗，她能站稳吗？ 司语生怕她会摔跤，把药片和水放在床头柜上，跑到浴室门口守着。 磨砂玻璃门上映出女人模糊的轮廓，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一想到陆汐脱/光光了在里面，司语身体渐渐热起来。 洗澡也不反锁门，就不怕她冲进去吗？ 司语不着边际地想入非非，猛地想起袁乔说陆汐背着她去相亲的事，心底的旖旎顿时一扫而空。 陆汐洗了很久，出来时，看到司语竟然坐在床边打瞌睡，她脚步一顿，轻悄悄走过去。 微凉的手指碰到脸颊，司语警觉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洗了澡却一点也不见得神清气爽的陆汐，揉揉眼睛站起来，指着床头柜上的东西说：“吃药吧。” 喝醉的陆汐表情有些呆滞，她听话地吞了药片，拿起那杯蜂蜜水正要喝。 “等一下。”司语叫住她，“水冷了，我重新帮你倒一杯。” “没关系。”陆汐嫌她跑上跑下太麻烦，脖子一仰把冷掉的蜂蜜水喝完了。 司语见她眼神涣散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拿过空杯子，说：“早点休息。”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63 转身要走，陆汐却拉住她。 “嗯？”司语以为她还有什么事。 陆汐食指点着唇瓣，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儿，醉意朦胧的双眸巴巴看着她，说：“你还没给。” 这暗示很明显了，司语却假装听不懂，挑眉，明知故问：“给什么？” 陆汐微微弯腰，洗过澡后微凉的手温柔地捧住她的头，盯着她饱满的粉唇，二话不说吻下来。 “小笨蛋，张嘴。” “嘶——”唇瓣被咬了一下，司语被迫把牙齿打开。 陆汐与她纠缠了一会儿，停下来喘息，捏捏她的脸，说：“这么不专心，在想什么？” “没什么。”司语眼眸微闪，推开她，说：“给完了，快睡吧酒鬼。” 陆汐又拦住她，垂眸审视她，说：“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啊，我……就是困了。” 陆汐一脸不信，说：“接吻只会越亲越兴奋，我都不困了，你怎么可能还困？” “……”司语竟无言以对。 陆汐觑她脸色，问：“是不是袁乔跟你说了什么？” 司语没想到她喝醉了变得这么敏锐，既然她说不困了，索性把话说开。 “你之前是不是跟人去相过亲？”司语直截了当问她。 “什么相亲？”陆汐表情空白。 司语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装傻，没好气道：“爸爸不是希望你和唐家的人联姻，互利共赢吗？” 提到唐家，陆汐立即想起来了，说：“之前一起吃过饭。” 司语倒吸气，声线拔高：“所以你真的跑去跟人相亲了？？？” “其实也不算相亲。”陆汐安抚地拍拍她肩膀，说：“爸叫我过去，我以为只是简单吃个饭，后面才意识到两家是想谈联姻合作的事。” 司语扣住她手腕，声音紧涩：“你答应了？” “我有老婆，怎么可能还和别人联姻。”陆汐看着她眼睛说：“我当时就拒绝了。” 司语松了口气，心思转了转，还是有些不爽，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汐思忖道：“我是怕你想太多，所以才没说。” 司语撇撇嘴。 陆汐感觉到她的气闷，想了想，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这样总行了吧？” 司语不置可否，怕她反悔似的，翘起小拇指，说：“拉勾。” 陆汐跟她拉了勾。 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司语心情愉悦，搂着她脖子撒娇说：“刚才我都没投入，再来。” 陆汐轻笑出声，又一次吻住她。 司语心满意足地回房，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早知道就不吻这么久了。 她想玩会儿手机，玩累了再睡，登陆微博，习惯性点进热搜。 奇了怪了，朱琦不是说她和陆汐跳舞的那条已经撤下去了吗？怎么还能看到陆汐的名字出现在热搜榜上？而且还跑到了第一？ 司语定睛一看，呼吸一滞。 热搜第一：#陆汐妻子曝光#，旁边是一个红色的“新”字。 看到这几个关键字，司语第一反应是：我TM又被扒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64 点进去才发现被扒的不是她，居然是袁乔！ 某个受邀参陆氏集团周年庆晚宴的自媒体，算是个网红，她拍了一些陆汐和袁乔同框的照片发到微博，并附上文字：“陆总的盛世美颜想必大家不陌生了，跟她同框的这位叫袁小姐，据说是光影空降的娱乐总监。说是上下级，但是大家有没有发现她们举止很亲密？头挨着说悄悄话，袁小姐还帮陆总挡酒，陆总走路站不稳也是她扶。我听光影某个女艺人说，之前光影员工都在传袁小姐是陆总那位隐婚妻子，本来我不信，后来无意间听到这位袁小姐叫陆董爸爸！爸爸！这算是石锤了吧！” 热评第二，某个网友说“好般配”，点赞八千多。 而在这条热评下面，某个偏激的层主留言说：“这才是真实的豪门婚姻，麻烦某个姓司的女演员别再买水军说自己是陆总老婆了，不要脸！” 一晚上被人连着黑了两次，司语人淡如菊的低调人设彻底崩塌。 她也不管陆汐睡没睡着，拿着手机光着脚跑去隔壁，直接推门而入。 陆汐睡眠很浅，稍微有点动静就醒了，伸手要去摸床头灯，还没摸到，一个重物结结实实压上来。 “唔——” 在任由胸被压扁，和把人推开之间犹豫了一秒，陆汐一只手圈住女人细软的腰，一只手打开床头灯，困惑地看着跑来投怀送抱的司语：“怎么了？” 司语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地说：“我、被、绿、了！” “……什么？” 司语把手机怼到她面前。 陆汐看完内容，脸一沉，抬眸，看向气呼呼的司语，问：“要公开吗？” “啊？”司语没跟上她的节奏。 陆汐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说：“公开我们的关系，就不用再担心有人乱说乱猜，也没有人再敢骂你。公开吗？” 司语听懂了她的意思，略微迟疑。 其实骂她的也就那个偏激网友，其他人都在热烈讨论袁乔是陆汐老婆这件事的真实性。 司语的顾虑没变，她想等自己做出点成绩，让自己配得上这么优秀的陆汐再公开。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权衡过后，她说：“还是先别公开吧……澄清就行了。” 陆汐定定看了她很久，最后无奈叹了声气，默不作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司语只看到她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几秒钟后，陆汐把屏幕转向她。 司语凑近看。 干净得如同僵尸号的主页上只有一条刚刚转发的微博—— 陆汐V：“不是//带货达人江小鱼V：陆总的盛世美颜想必大家不陌生了，跟她同框的这位叫袁小姐……” ……还真是言简意赅。 陆汐这个微博注册以后就被闲置了，后来为了视/奸司语才开始用。关注她的都是些艺人，后来因为盛世美颜上了几次热搜，吸引大批颜粉，她一条微博都不发，粉丝竟然有一百多万。 司语都怀疑是不是陈妍帮陆汐买粉了，眨眼的工夫，发现陆汐转发的那条微博底下多了几条评论，她好奇点进去。 评论第一：“有生之年，老婆你终于更博了！！！[尖叫]” 司语脸瞬间黑如锅底。 陆汐忙把手机转过来，看到热评第一，表情微顿，手指飞快敲字。 敲完又把屏幕转过去。 看到文字内容，司语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 陆汐回复一个单身二十年的颜狗：“不要乱喊，我老婆不高兴了。” 第87章 手机时代，不少人天天住在微博，陆汐转发了带货达人江小鱼那条所谓爆料的微博之后，底下的评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线增长，从个位数变成两位数、三位数，最后到达三万。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65 【有生之年，老婆你终于更博了！！！[尖叫]】 【陆总：我自己都没想到有生之年第一条是为了辟谣。[点烟]】 【为了老婆才肯发微博，原来这不仅仅是辟谣，这踏马还是秀恩爱！】 【这波秀恩爱真的酸到我了，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像陆总这样又美又痴情的老婆。】 【楼上别做梦了，痴情的或许会有，像陆总这样美的估计只能去小说里找了。】 【既然这位袁小姐不是陆总老婆，那博主听到袁小姐喊陆董爸爸是听错了？】 【喊爸爸有什么好奇怪，可能是陆总妹妹？那么问题来了，除了陆薇，陆总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我现在不关心这个袁小姐，我就想知道陆总老婆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天仙，到现在还不肯公开！】 …… 热评第一因为被陆汐回复“不要乱喊，我老婆生气了”，点赞直线飙升到达一万多，楼层也盖了一万多。 有网友助力，陆汐这条转发的微博很快上了热搜，#陆汐亲自辟谣#，以翻倍的热度压住了#陆汐妻子曝光#这个话题。 袁乔到公司时，感觉大家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她，她假装不知，气定神闲进了电梯。 随后挤进来几个女同事，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她微笑回应。 冷不丁有人女同事说：“袁小姐，昨天晚上的热搜你看了吗？” 袁乔现在挂名娱乐总监的职位，但公司里的人都喜欢叫她袁小姐。她精致妆容的脸上表情微微凝滞，稍纵即逝，不动声色道：“什么热搜？” 几个女同事对视一眼。 挑起话题那个女同事又说：“就是有个博主爆料说你是陆总老婆啊，然后陆总就出来辟谣说不是。其实陆总没有回应之前，我们私底下也都以为你是……对不起啊。” 其他几个女同事也纷纷跟她道歉。 袁乔第一次知道，原来被人道歉心里竟然如此憋闷，她努力维持着笑容，故作坦然地说：“没关系。” 电梯到达娱乐营销部，袁乔告别那几个女同事走出去，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昨晚的热搜她看了，看到江小鱼的“爆料”，看着所有人都以为她就是陆汐老婆时，她手机差一点没拿稳。 她当然知道那是假的，她有公司帮忙注册认证的微博，可是她没有出来澄清。她巴不得这条热搜挂久一点，却怎么也没想到，陆汐醉成那样了居然还能半夜起来转发澄清。 “不是”——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像一个巴掌重重打在她脸上。 为什么不是她？ 为什么是司语？ 陆汐这波打脸太快太狠，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心底意难平。 不过转念一想，陆汐虽然澄清了不是她，但也没有公开是司语，这说明她们的关系绝对是有问题的。如果真的彼此喜欢，不应该是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袁小姐，您不舒服吗？”助理迎面撞上她，看她脸色煞白忙问。 袁乔松开紧握的拳头，脸上重新换上无懈可击的笑容，说：“没事，忘记吃早餐了。” “那我给您拿点吃的吧。” “不用了。”袁乔摆摆手，说：“昨天做好的那份策划案帮我打印一份。” “好的。” 调整好心情后，袁乔拿着打印出来的策划案到了顶楼总裁办公室，却被陈妍告知陆薇在里面。 袁乔和陆薇从小相看两相厌，她顿了顿，说：“那我等着。” 陆薇说要喝咖啡，陈妍顺便也帮袁乔煮了一杯，端进办公室时，看到陆薇趴在老板桌上大吼道：“司语是你老婆，你把女一号给她我无话可说，但你好歹给我一个配角吧？一声不吭就把角色定下了，你这偏心偏得也太明显了吧！” 要是她平时这么大吼大叫，陆汐早就把她哄出去了，今天难得没有生气，缓了语气说：“她是我老婆，我不偏心她偏心谁？” 陆薇身体站直，一脸不可思议地说：“姐，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重色轻妹的人！” 陆汐不置可否，推开面前的电脑，身体稍稍往后靠，好整以暇看着她，说：“舞台剧对演员要求很高，你演技不行，破锣嗓子也唱不了歌，上台让人看笑话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66 扎心了老姐。 陆薇受伤地捂着胸口，咬着银牙说：“舞台剧也有龙套吧？我可以演那种不用露脸没有台词的龙套啊，或者演道具也行，扮颗树或者装个垃圾桶什么的。” 陆汐凤眼微眯，徐徐道：“以前给你女二你都要跟我吵很久，现在居然卑微到求我让你演龙套？你是不是昨晚假酒很多了。” 陆薇参加完陆氏集团周年庆晚宴后，又去参加某个姐妹的狂欢趴，今天早上离开时，看到微博上《秘密》舞台剧公布了演员名单，让司机把车开到光影来找陆汐。 昨晚确实喝了很多酒，但是此刻陆薇特别清醒，她两只手撑在办公桌上，表情认真地看着陆汐，言辞恳切地说：“姐，我真的很想演这个舞台剧。” 陆汐秀眉一挑，说：“是喜欢才想演，还是因为余洋？” 余洋是星辰传媒的男艺人，流量小生，长得帅，唱跳俱佳，影视歌都有涉猎，在《秘密》这部剧里饰演男二号，男主的好哥们儿。 余洋是去年参加光影和星辰共同举办的《男偶训练营》才火起来，微博粉丝两千多万，是无数迷妹狂热追捧的男爱豆。陆薇就是他的迷妹之一。 陆薇难得露出小女孩的扭捏，红着脸小声说：“如果能和男神一起合作，就算让我给他端茶递水捏腰捶背我也愿意。” 陆汐简直没眼看，敛容正色道：“这不是我给不给你，你愿不愿意演的问题，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你刚刚接了一个真人秀综艺，档期冲突。” 陆薇微张着嘴，才想起自己刚签了一个综艺合约，表情垮掉，恹恹地说：“想和男神合作怎么就这么难。” 陆汐看她垂头丧气，心下不忍，说：“舞台剧公演前需要宣传，到时候会安排《秘密》剧组参加《加油冲冲冲》。” 《加油冲冲冲》正是陆薇签的那档真人秀综艺，她瞬间满血，隔着桌子激动地抱住陆汐，想给她一个感激的热吻。 却被陆汐嫌弃推开。 陆薇不悦：“亲脸蛋也不给吗？小气鬼。” 陆汐皱眉，说：“我不喜欢这样。” “你从小就这破毛病。”陆薇嘟囔着，接过陈妍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透过热气，看向坐在大班椅上衬衫领子扣得死紧的陆汐，突然想到一件事：“姐，你是不是因为习惯不了跟人肢体接触，所以才一直没有和司语那个啥？” 陆汐握着签字笔的手一抖。 准备离开办公室的陈妍身形一顿，诧异地看向陆汐。 司语和陆总居然还没有那个过？？？那上次那个小草莓是怎么回事？？？ 从来不喜欢八卦的陈妍，第一次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我就奇怪为什么你们一直分房睡，难道是因为……”陆薇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倒吸一口气，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是性/无能吧！” 陆汐慢慢抬起头来，冷睨她，说：“女人怎么性/无能？” 陆薇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打打嘴巴，忙改口道：“你不是性/无能，你是性/冷淡。” 陆汐：“……” “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陆薇把她的沉默当成是默认，突然幸灾乐祸起来，“司语跟你这个性/冷淡结婚，那她下半辈子太惨了吧！哈哈哈哈我太开心了！” 陆汐嘴角狠狠一抽，指着门口隐忍说：“你给我出去。” 陆薇一路哈哈哈走掉了。 陆汐满头黑线。 陈妍过来把陆薇没有喝完的咖啡端走，见陆汐一脸便秘样，小心翼翼问：“陆总，需要我帮您联系心理医生吗？” “为什么要联系心理医生？”陆汐一头雾水。 陈妍尽量用汇报工作的严谨态度说：“不喜欢跟陌生人肢体接触还可以理解，但如果对自己喜欢的人也这样……很有可能是某种心理障碍。为了你们下半生的性/福，最好早发现早治疗。您觉得呢？” “我觉得你今天话有点多。”陆汐语气凉淡。 陈妍讪笑，赶紧溜了。 陆汐有些心累地揉揉眉心。 昨晚她是和司语一起睡的。 发完那条澄清微博，她们又亲热了一会儿。身体诚实的反应告诉她，在那方面她是正常的。她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之所以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是觉得她们互通心意时间还太短，直接那个的话，好像太草率了。 那天她脱/光让司语看，问司语是不是想做，如果司语点头，她可能真的忍不住。可是司语言辞激烈地否认了，她也只好收起那些龌龊的心思。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67 发展太快的话，司语会不会觉得她太急/色？ 她也不想破坏自己在司语心目中的形象……所以，还是慢慢来吧。 今天好像是舞台剧第一次排练，不知道司语去了没有。 陆汐拿起手机给她发消息，司语回得很快。 “叩叩叩——” “请进。”陆汐以为是陈妍，头都没抬，点开司语发来的语音。 “混蛋，你为什么要在我脖子上种草莓！！！” 女人中气十足又带着点娇羞的声音钻入耳膜，袁乔脚步微顿。 她听出了是司语的声音，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陆汐捧着手机意味深长地笑。 什么小草莓，是她幻听了吗？ 陆汐慢吞吞敲了行文字回复司语，放下手机，发现进来的人是袁乔，笑容顿收，又恢复了平日里冷清寡淡的模样，说：“什么事？”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应该是司语回复了。有外人在场，陆汐没有点开。 袁乔瞥了眼她反扣在桌上的手机，强压下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微笑道：“这是《加油冲冲冲》第一期的策划案，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陆汐一时半会儿看不完，抬眸看她：“以后送文件这种活让你助理做就行了，你一个总监，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袁乔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只是借机上来看她一眼，眼眸一闪，说：“我刚好要上来拿个东西，顺便把策划案带上来。” 陆汐没问她上来拿什么，把策划案放到一边，双手交叠，淡淡道：“看完如果有问题我再找你，你先去忙吧。” 袁乔临走时最后看了眼她的手机。 陆汐点开消息，发现这次司语只回了她一个表情包。这表情包是粉丝用司语饰演的陈霜这个角色做的，瞎了一只眼的陈霜戴着酷酷的眼罩，一巴掌把一个小流氓呼倒在地，原本的台词是“敢在老娘地盘上撒野”，结果被粉丝改成了“混蛋”两个字。 陆汐轻笑出声。 司语说她故意，其实是冤枉她了。当时两个人关了灯胡乱亲胡乱摸，她又喝醉了酒，哪里还记得亲了哪里。 握着方向盘的小夏听到“小草莓”倏地看过来，两眼放光盯着司语脖子：“哪里有小草莓？让我看看！” “……看屁啊看。”司语神色微赧，不自然地动动脖子，说：“我用了三种遮瑕膏遮住了。” 小夏夸张叫出声：“三种才能遮住，陆总也太狂野了吧！” 司语不太想聊这些私密的事，佯怒道：“好好开车。” “红灯呢。”小夏见她害羞了，换了个话题：“等下见到艾佳，你不会跟她打起来吧？” 司语一只手撑在车窗上，看着前面那辆车的车牌，懒洋洋说：“那要看她作不作妖了。” 昨晚宴会上，艾佳提到和光影后有合作的事，看到《秘密》剧组发出来的演员名单，司语才知道原来艾佳也要出演。 说起来艾佳和她还有对手戏，她演女主角，艾佳演的是女主之一赵露的某个同事。 第一次彩排是所有演员围坐在一起过一遍剧本，司语到的时候艾佳已经在了，看到她进来翻了个大白眼。 司语都懒得分给她眼神。 对戏开始后，艾佳终于忍不住挑刺：“你这台词念得也太装腔作势了吧，能不能正常点？” 司语斜睨她，讥讽道：“这个叫话剧腔。既然接了舞台剧，你难道没有提前研究过吗？” 艾佳是靠家里关系进的组，她之前上过几节表演课，哪里知道什么是话剧腔，被司语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难看。 跟她同公司的余洋见气氛太僵，忙出来解围：“小语你台词功底太好了，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得跟你好好学习才行。” 艾佳听了极度不爽，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说：“她也不是专业科班生，跟她有什么好学的。” 余洋不说话了。 司语懒得跟她计较，举着剧本皮笑肉不笑地说：“麻烦这位女歌手专心点，对戏就好好对，别不懂装懂随便打断别人，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你！”艾佳气得磨牙。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68 “好了好了，先对戏吧。”导演许良出声才制止了一场争吵。 演舞台剧比演电影电视剧辛苦很多，每天都要重复性练习，为了演出更完美，司语请了专业的声音老师教她唱歌，白天排剧本，晚上练声，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月后，《秘密》第一次登台彩排。 还没有到正式演出，台下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当观众。作为投资人的陆汐也来了，穿着一丝不苟的职业套装，坐在人群中存在感十足。 司语明明记得陆汐说要出差，不懂她怎么跑来看自己彩排，她左手边坐着陈妍，右手边坐的是袁乔。 袁乔也要出差吗？ 这个问题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司语眼神无波扫过袁乔，落在陆汐脸上，趁没人注意时给她抛了个媚眼。 陆汐不像她那么张扬，只是抿唇笑了笑。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袁乔面色绷紧。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司语和陆汐坚持要在她面前演。 《秘密》这个剧一共分成五场，每场90分钟，一天只排一场。一场排完，演员们都累虚脱了。 司语往台下看，发现陆汐不见了，去到后台，小夏拿着手机冲她跑过来，指着亮着的屏幕小声说：“陆总。” 司语会意，拿过手机走到无人的地方接听：“你去哪儿了？” “一直往前走。”电话里陆汐说。 司语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往前走。 越走越偏，光线也越来越暗，司语心里开始发毛。 经过一个圆形露台时，胳膊被人扯住。 她本能地想要尖叫，被一只手捂着嘴。 “是我。” 耳边的声音和手机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司语认出是陆汐，身体放松，转过身瞪她：“干嘛这么神神秘秘，吓死我了！” 露台是可移动的，有些剧需要用到可以推到舞台上，不需要就被闲置在这边。 陆汐把她拉上露台，还拉上帘子把两个人罩在里面，放下手机，无奈道：“洗手间有人，化妆间里也有人，我只能找到这么个隐秘的地方。” 司语心跳和呼吸平复下来，任由她搂着自己，说：“偷偷摸摸躲到这里来干嘛，搞得好像偷情。” 陆汐凝眸看她，语声幽怨：“你不愿意公开，那就只能偷情了。” “……”司语自知理亏，心思一转，两只手吊在她脖子上，娇声说：“偷情也挺好的，很刺激不是吗？” 话音刚落，拉低她脖子主动献吻。 自从司语进组以来，每天天还没亮就出门，深更半夜才回来，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接过吻了。 两个人都太投入，吻得忘乎所以，有人走近也没注意到。 也不怪她们不警觉，而是过来的两人行为鬼鬼祟祟刻意放轻了脚步。 “这里应该没人。”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热吻中的两人同时一愣，被迫分开。 唇分时拉出暧昧的银丝，陆汐眼神一暗，抬起手轻轻帮她擦去嘴边的口水。 司语心跳骤快，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乱来。 两个人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你就这么怕被人看到吗？”女人不满的声音。 男人忙哄她：“你别生气，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两个好。如果现在公开关系，我们的粉丝肯定不愿意。你混不下去了还能回家当大小姐，我怎么办？” “我养你啊。”女人说。 男人一阵沉默，说：“佳佳，虽然你帮我争取了很多资源，可是我不想当吃软饭的。我想通过我的努力证明自己，赚很多很多的钱养你。你能理解我吗？” 女人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扑进男人怀里，说：“我理解。”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69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口水搅拌的声音。 露台上的两人面面相觑。 本来以为偷情已经够刺激了，没想到更刺激的是另外一对跑过来，还当着她们的面亲热。偏偏她们还走不掉。 外面的人越吻越激烈，有种要在这里大干一场的架势。听着女人做作的娇口令，还有男人克制不住的粗重呼吸，司语冷下去的身体重新热了起来，连放在腰间的那只手都觉得滚烫异常，她不适地扭动。 陆汐的手顺着她的脊背上移，落在她敏感的颈后皮肤上，稍一用力，迫使她抬起头来。 司语表情迷茫。 吻随之落下。 “……” 司语生怕搞出动静惊扰了外面的人，死咬着牙关阻止她进一步探索。 陆汐也不勉强，时轻时重地口允着她唇瓣，she尖时不时挑逗。 这种可纯可欲的纠缠反而更磨人，司语被她吻得腿脚发软，将一丝难耐的呻口令送入她口中。 陆汐稍稍撤离，染了某种情绪的深眸定定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司语立刻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吻得七荤八素，又不敢发出声音暴露位置。 司语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陆汐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加明显，学她把手指放在唇上，勾人的眼神仿佛在问：刺不刺激？ 第88章 背着所有人跑来偷情，又不小心吃了个瓜，是挺刺激的。 外面那对男女开口时，司语就听出了是艾佳和余洋。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难怪之前每次对戏，余洋跑来向她讨教，艾佳就各种阴阳怪气，原来这两人早就偷偷交往。 像他们这种吃粉丝经济的男女爱豆，最怕的就是恋情公开，也难怪会躲到这个黑灯瞎火的地方亲热。 要是相互撞见，那才叫真刺激。 司语气陆汐故意搞事，伸出食指戳她肩膀。 陆汐看她满面春光，又一副紧张兮兮害怕被人发现的模样，心里的邪恶分子又活跃起来，握住她那根手指，放在唇边咬了一口。 疼是不疼，还有一点点酥麻，就像那晚她喝醉咬她的感觉一样。 司语被撩得心猿意马，想再来一口。 陆汐低头，粉嫩的she尖轻轻tian过那圈牙印，留下暧昧至极的口水痕迹。 司语：“！” 太犯规了！！！ 真当她好欺负是不是！！！ 等外面那对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汐笑得狡黠。 司语心里着急，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了。 交颈纠缠的痴男怨女终于分开，却没有马上离开。 艾佳小鸟依人地靠在余洋怀里，稍稍平复了心情，说：“彩排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陆总了。” 余洋大掌轻抚她的头发，说：“陆总是投资人，她来看彩排不奇怪。” 艾佳搡了他一下，语气突变：“我不是觉得奇怪，我是想说那个司语。”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70 听到各自的名字，露台上的两人对视一眼。 “司语？”余洋不解：“她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用得相当微妙，就好像艾佳经常在背后说她坏话一样。司语竖起耳朵。 艾佳抱着胳膊冷哼一声，说：“彩排前，那个司语给陆总抛媚眼，被我看到了。” 司语：“……” “那么多人在场，她居然敢勾引陆总！”艾佳义愤填膺地说：“上次在陆氏集团周年庆宴会上，我说要去找陆总跳舞，本来只是想和陆总套套近乎，她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让我难堪就算了，她劝我不要去，自己又跑过去。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狐媚术，陆总居然答应她了！这女的真的太不要脸了！” 余洋似乎不太想聊这些，眼神微动，说：“跟这种人没什么好生气的。” 结果这句话把艾佳惹毛了，质问他：“对戏的时候你老跟她眉来眼去，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余洋大呼冤枉，忙不迭说：“我跟她有对手戏，肯定要看着她念台词啊，哪里有什么眉来眼去！” 艾佳不信：“她比我好看，还喜欢勾引人，你们这些男人都一个德行，看到更好看的就把持不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佳佳，我没有，我是爱你的。” “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哼。” “吱吱吱——” 艾佳警觉，问：“什么声音？” “好像是老鼠。” “老鼠！！！”艾佳花容失色拉着余洋跑了。 司语探头看了眼两人仓皇的背影，又学了声几声猫叫，放下幕布缩回来，说：“年轻人真好骗。” 陆汐捏捏她嘴巴，失笑道：“真是多才多艺，学得还挺像。” “这算什么，想当年在电影学院的时候，我们有专门学这种拟声的课程，学动物叫都是基本的。”司语拍着胸口说。 陆汐看着她脸上洋溢的笑容，狐疑：“电影学院？” 司语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说漏了嘴，表情一僵，速闪动，很快想好说辞，面不改色地说：“没出道以前我去电影学院上过几天表演课，后来才面试进的光影。” 陆汐表情变了变。 司语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破绽，心里咯噔一跳。 “对不起。” “啊？”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司语愣住。 陆汐凝眸，缓声说：“以前我对你了解太少了。” 司语心底松了口气，定定神，说：“你以前那么讨厌我，当然不想了解我了。” “我……”陆汐难得心虚，卡了一下，面容一整，郑重其事地说：“我以后会努力对你好的。” 司语心里挺感动，但又怕她深究刚才的问题，两只手勾住她脖子，暧昧地说：“人走了，还要继续吗？” 陆汐轻笑出声，大拇指擦过她唇线，低下头，沉声：“继续。” 预演前一周，《秘密》剧组受邀参加光影投资的真人秀综艺节目《加油冲冲冲》，为舞台剧售票做宣传。 《加油冲冲冲》是一档以极限运动为主题的综艺节目，既有正能量也有娱乐性，节目采取录一期播一期的形式，播出以来点播量一直保持第一，七个常驻成员也因此获得了很多关注。 《秘密》剧组这次来了七个人，两队刚好可以分组玩游戏。 录制从嘉宾坐上大巴车就开始了，副导演跟车，为了活跃气氛拼命找话题跟他们聊。一个小时后，大巴车到达朝阳大广场。 “欢迎《秘密》剧组七位演员！”七位常驻成员列队欢迎他们到来，说话的是队长杨涛。 车上的人相继下来跟他们打招呼。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71 看到司语和艾佳时，陆薇笑容一滞，说：“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杨涛问：“你们认识？” 陆薇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嫌弃的眼神在司语和艾佳之间来回扫视，哼道：“何止是认识。” 杨涛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一点内情，压低声音提醒她：“大小姐，这是在录节目呢，你注意点言行，小心招黑。” “放心，我有分寸。”陆薇白了司语和艾佳一眼，扭头对导演说：“赵导，播的时候麻烦把这段掐掉。” 陆薇是投资人妹妹，导演当然听她的，比了个“OK”的手势。 “重新来。”陆薇对着镜头稍稍整理了表情，面向司语和艾佳时已经换了副表情，笑容亲切地说：“欢迎你们。” 艾佳别开头小声嘀咕：“装什么装。” 司语看了眼艾佳。 陆薇讨厌她，这一点司语是清楚的，就是想不通陆薇和艾佳自己有什么过节。 不过也懒得关心。 倒是对陆薇这个表现很意外，如果是以前，陆薇早就跟她对呛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最近很火嘛。”司语面带微笑说。 陆薇挠挠头，居然还挺谦虚：“我也没想到录个综艺能涨这么多粉。” 《加油冲冲冲》播了两期，司语在来录制前温习过，不得不说陆薇在里面的表现很吸粉，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却大大咧咧，嘴巴大，嗓门也大，做游戏时经常因为没脑子惹出各种笑话，但贵在认真且很拼，像只蠢兮兮的哈士奇。 看她今天这么安分，司语突然想逗逗她。 司语上前几步，凑近她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觉得你挺适合当谐星的，以后就好好录节目，别再去祸害电影电视剧了。” 陆薇一点就炸：“你！” 司语指了指摄像头。 陆薇顿时哑火，表情一收，咧嘴笑道：“你们渴不渴？我去给你们拿水。” 还真是有长进了。 司语默默在心里为她鼓掌，不客气地说：“渴了。” 节目斥巨资包下游乐园用来录制，嘉宾汇合后前往目的地。 从早上八点录到晚上十点才收工。 录制完要抓紧时间剪辑做后期，工作人员都坐大巴车回光影去了，其他几个嘉宾也都和各自的助理相继离开。 司语本来也想走，结果陆汐说要来接她，人快到了。她只好把车钥匙交给小夏，让小夏自己回去。 从洗手间出来，经过游乐场给他们安排的临时休息室时，听到有人在争吵。 “好像是陆薇小姐和艾佳？”小夏听出了声音。 想起下车时陆薇和艾佳两个人的臭脸，司语默了默，推开休息室的门。 里面还挺热闹。 陆薇、艾佳、余洋，以及他们各自的助理都在，听到动静六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艾佳助理看到是司语，扯了扯她衣服，说：“佳佳别吵了，我们回去吧。” 陆薇把人拦住：“走什么走，我让你给我道歉！” 艾佳甩开她的手，拿鼻孔对着她，不屑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凭什么给你道歉？要演技没演技，要智商没智商，嘴巴这么大像只癞/蛤/蟆，还想勾引余洋，也不照镜子看看！” 余洋表情微变，低声：“佳佳，别说了。” 艾佳瞪他：“你闭嘴。” 余洋：“……” 陆薇气得两眼翻白，手指哆嗦指着艾佳鼻子，怒道：“我要撕烂你的嘴！”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72 “不能冲动啊薇薇！”助理忙抱住她。 艾佳不想跟她纠缠，给余洋递了个眼色，准备闪人。 司语挡住她的去路。 艾佳“啧”了声，不耐烦道：“你什么意思？” 司语下巴点了点后面被助理钳制住无法动弹的陆薇，冷然道：“向她道歉。” 艾佳嗤笑，说：“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 司语表情不变，一字一顿地说：“你，向她道歉，不道歉今晚谁都别想走。” 艾佳没想到她口气这么狂，柳眉一竖，声音尖细：“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这么威胁过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指着身后气急败坏的陆薇，“连她都不敢得罪我，你算哪个葱？” “放屁！”陆薇骂骂咧咧说：“要不是我姐让我在外面少惹事，我早就打爆你的头了！你以为你是谁，还不是仗着家里才敢这么嚣张！没了你爸，你连狗屁都不是！” 艾佳被戳到痛楚，脸色难看至极，口不择言：“说的好像你不靠你爸一样，没有你爸，没有陆家，谁搭理你这个大嘴巴。在节目里跟个跳梁小丑一样，你以为观众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们不过是觉得你犯蠢的样子很可笑。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一个爸生的，为什么你姐美成天仙，你就长这幅德行？我要是你早就退圈了，免得丢人现眼。” “……我要杀了你！”陆薇张牙舞爪，奈何被助理抱住前进不了。 “还有你。”艾佳越说越上头，转身面对司语，讽笑道：“你少跟我在这装什么正义使者，你不就是想抱陆薇大腿？上次宴会上勾引陆总，那次彩排又想勾引陆总，结果陆总都没搭理你。怎么，现在又想先抱陆薇大腿借机接近陆总？真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谁都会上钩吗？人家陆总跟她老婆那么恩爱，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种肮脏的女人！” 司语眼睛微眯，冷睨她：“什么叫我这种肮脏的女人？” “装什么装。”艾佳语气尖酸地说：“没背景没家世，出道一年接了一部上星电视剧一部网剧还有一部电影，现在又是舞台剧，这么多好资源，你不就是靠陪/睡拿到的吗？” “啪——” 突兀的巴掌声响彻整个休息室，在场所有人，包括被打的艾佳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助理看呆了，困在陆薇腰间的手不自觉松开。 陆薇挣开助理，看了看被打得站不稳的艾佳，又看向甩着发麻的手的司语，愣了一秒钟，鼓掌叫道：“干得漂亮！” 余洋忙抱住艾佳，皱眉看着司语：“你怎么能打人。” “因为她贱嘴。”司语言简意赅地说。 “就是，嘴贱就应该打！”陆薇难得跟司语站在同一战线，她跑过来想补一刀，余洋识破她的意图，抱着艾佳往后躲。 艾佳懵了几秒钟才缓过来，拨开余洋冲过来和司语撕。 陆薇把司语推到一边。 司语一点防备也没有，被她大力一推身形晃了晃。 余光瞥见逼近门口的人影，陆薇大喜过望，扬声喊道：“姐！” 其他人不约而同看向洞开的大门。 陆汐和陈妍不知何时到的，看到陆薇推司语，她拧了拧眉，想也不想走过去，问：“陆薇欺负你了？” “不是我！”陆薇忙否认。 司语没想到她和陈妍直接找到了休息室，摇摇头，指着脸色五彩斑斓的艾佳，一脸委屈地说：“是她。她骂我，还骂得很难听。嘤，你要给人家做主。” 第89章 自己女人委屈巴巴跟自己撒娇控诉，这谁顶得住？ 陆汐心软又心疼，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揉揉她细软的头发，轻声：“她怎么骂你的，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看到这一幕和艾佳和余洋神色各异。 司语脑袋趴在陆汐肩膀，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又装模作样地嘤嘤了几声，边假哭边说：“她骂我勾引你，骂我是小三，还说我是靠陪/睡才拿到资源，说我肮脏。” 陆汐眼神微凝，凌厉地朝艾佳看过去。 艾佳被冻得一个激灵，忙躲到余洋身后。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73 陆汐突然出现，艾佳被她强大的气场吓得说不出话，此刻看到司语明目张胆地和陆汐搂搂抱抱，她稍微找回了点底气，呛声：“难道我说错了吗？谁都知道陆总有老婆，你现在不就是在勾引陆总吗？” 她眼神惴惴看着陆汐，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陆总，她就是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狐/狸/精，你怎么可以上她的钩？还是说之前你和你老婆秀的那些恩爱都是假的？如果你真心爱你老婆，为什么要和这种女人勾搭在一起？” 她胸口剧烈起伏，说到后面语气里满是不齿和愤慨。 原本她以为只是司语单方面犯/贱，陆汐情比金坚不会搭理司语，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在一起。 呸，两个都不要脸！ 越想越觉得恶心，艾佳死猪不怕烫开水地又补了一句：“陆总，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有原则有底线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道貌岸然。你这样做对得起你老婆吗？！” 字字铿锵，好一副慷慨激昂正义凌然。司语都想给她鼓掌了。 陆汐脸色阴郁，还没回答，陆薇先沉不住气了，上前几步指着艾佳鼻子骂：“姓艾的你是猪吗！” 艾佳面色不虞：“说什么呢大嘴巴！这女人勾搭你姐你没看到吗？” 陆薇想呛回去，话未出口，蓦地听到陆汐说：“她就是我老婆。” “……什么？”艾佳没听清。 陆汐牵起司语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垂眸温柔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清晰地说：“司语就是我老婆。” 包括艾佳，在场所有之前不知情的人同时倒吸了口气，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司语踮起脚尖，宣布主权地在陆汐嘴唇上重重“啵”了一口，甜腻腻地喊她：“老婆。” 陆汐：“嗯。老婆。” 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司语拱了拱鼻子往她身上嗅，皱眉：“你又喝酒了？” 陆汐被她气息弄得有些痒，表情微顿，说：“就喝了一点点。” 其他几个傻了似的，目瞪口呆看着她们旁若无人的亲密互动。 艾佳身体僵硬，脸色惨白，花了很长时间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司语竟然就是陆汐老婆？？？那她之前说的那些岂不是全都打脸了？！ 完了。 陆汐冷冷看着艾佳，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道歉。” 艾佳被助理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张扬得意的司语，还有冷若冰霜眼神骇人的陆汐，嘴唇抖了抖，颤声说：“对不起。” 司语不满她这么敷衍，冷睨她：“骂了三个人，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艾佳咬了咬牙，分别对陆薇和她说了对不起，最后才是陆汐。 “可以了吗？”她怯怯地问。 “当然不可以！”陆薇身形一闪到了她面前，趁她愣怔，扬手就是一巴掌。 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 “你！”艾佳怒极。 “你什么你，刚才骂我骂得这么难听，给你一巴掌算便宜你了！”有陆汐撑腰，陆薇无惧无畏，还想再来几个，眼眸流转，撞上陆汐阴沉的眼眸，她立马怂了，低着头嗫嚅：“司语刚才也打了。” 陆汐视线落在司语脸上。 司语坦然迎视：“你觉得她不应该被打吗？” 陆汐略微沉吟，说：“应该。” 艾佳敢怒不敢言，捂着两边肿起来的脸羞愤地跑了。 余洋和助理随后追出去。 “有本事你别跑啊！”陆薇冲她背影挑衅。 等外人都走光了，司语才问她：“你和艾佳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薇意犹未尽地看了看手掌心，说：“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有一回在酒吧，当着很多好姐妹的面说我演技烂让我难堪。今天为了录节目我都没跟她计较，是她先惹我的。我换好衣服看到我男神没走，就想让他在我手臂上签个名。我还想着今晚回去不洗澡了，谁知道没签完，艾佳就跑过来污蔑我勾引我男神。签个名怎么就勾引了，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病？而且，我男神给粉丝签名关她什么事，她凭什么横插一脚？”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74 司语和陆汐对视一眼。 看着缺根筋傻乎乎的陆薇，司语摇头叹息，说：“她和余洋在秘密交往，可能是把你当假想情敌了。” “你说什么！”陆薇声线瞬间拔高八个度，“我男神这么完美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艾佳这种嘴巴毒又没有素质的坏女人？！我坚决不同意！” “余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司语凉飕飕地说。 陆薇立刻翻脸：“我不允许你说我男神坏话！” 司语不疾不徐地说：“我不清楚余洋对艾佳是不是真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在利用艾佳。那天我和你姐亲耳听到他和艾佳的谈话，他拿到的很多资源都是艾佳给的。” 陆薇愣愣地看向陆汐。 陆汐思索片刻，说：“我问过许导，《秘密》舞台剧男二这个角色，当初确实是艾佳的经纪人带着余洋和艾佳过来视镜的。” “你和艾佳吵得不可开交，艾佳对你人身攻击他却在旁边作势不管，这样的男人哪里值得你把他奉为男神？”司语嘴角扯出一抹讽笑，毫不留情地说：“我看他都不配当男人。” 这一次陆薇没有反驳，顺着她的话仔细一想，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失望。 艾佳污蔑她勾引余洋，余洋没有解释；艾佳莫名其妙骂她，余洋也没有规劝；甚至在她打了艾佳之后后，这个男人也没有任何反应。从头到尾，余洋就像个怕惹事的缩头乌龟，和镜头前表现的温柔体贴刚硬形象完全不符。 这种亲眼见证一个人人设崩塌的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有梁予菲，后有余洋。 陆薇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她崩溃地捂住头，喃喃：“我太蠢了，我真的太蠢了。” 司语也觉得她蠢，但是看她这样又有些不忍，拍拍她的背，说：“现在认清也不算晚。” “呜呜呜我再也不追星了。” 想起她那次认清梁予菲真面目后，真情实鬼哭狼嚎的样子，司语发现这二百五还挺可爱，没忍住笑出声。 “你有没有点良心啊，还笑！”陆薇瞪她。 司语收敛笑容，用手指戳她，问：“刚才为什么推我？” 陆薇胡乱抹了抹眼泪，不假思索地说：“艾佳冲过来要跟你撕逼你没看到吗？我不推你她的狗爪子就要抓到你脸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是你先帮了我啊，我不想欠你人情。” 司语笑了。 陆薇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飘忽，支支吾吾：“我以前……经常挤兑你，我还以为你会趁机和艾佳一起骂我。” 司语翻了个大白眼，说：“我才懒得骂你。” 陆薇脸上讪讪，说：“你又为什么帮我？” 司语耸耸肩，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陆家的一份子，她骂你骂得这么难听，我们陆家面子往哪放？这种时候当然要一致对外。” 陆薇想起司语拦住艾佳，并威胁艾佳必须道歉才能走的情景，心下触动，撩了撩眼皮，声音别扭地说：“我现在发现你也没那么讨人厌了。” 司语两根手指比着自己的脸，毫不谦虚地说：“本仙女本来就是人见人爱呀～你会慢慢喜欢上我的。” 说完还冲她wink。 陆薇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唾耽：“你少臭美了。” 司语不气不恼，看她这个傲娇样，就想逗逗她：“来，叫声大嫂听听。” “……别以为帮了我你就可以得寸进尺。” 司语碰了碰身旁一言不发的陆汐，跺跺脚，嗲声嗲气地说：“你看看她！” 陆汐面无表情对着陆薇，说：“叫人。”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陆薇，迫于淫/威，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对司语说：“大……大嫂。” “诶，真乖。”司语笑眯眯摸摸她的头。 陆薇磨了磨牙，目送她们离开。 陈妍和小夏坐一辆车走了，司语坐陆汐的车。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75 “你应酬累了，我来开车。”司语主动申请当司机。 陆汐今晚应酬喝了点酒也没法开，把钥匙交给她。 车子缓缓开出游乐场，驶入主干道，被绚烂的霓虹包围。 司语稍微降下她那边的窗口让她透气，抽空看她：“你先眯会儿，到家了我喊你。” 陆汐是有点累，但是不想睡，懒懒地靠着椅子，歪头看她：“如果你不想看到艾佳，我可以把她换掉。” 司语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舞台剧的事，蹙眉，说：“下周就要预演了，现在换掉肯定来不及。” 陆汐默了默，说：“我都不知道那天宴会上你和她起了争执，不然的话我是绝对不同意让她进组的。” 艾佳用自家公司营销号发微博黑她的事，司语没有告诉陆汐，她以为那件事摆平就没事了，谁能想到今天艾佳这么横，骂了陆薇不够，还无差别对她发起攻击。 那些污蔑的话实在不堪入耳，司语忍无可忍，冲动之下打了艾佳一巴掌。看到陆汐出现，她心里突然委屈起来，忘了之前信誓旦旦说不公开，只想让陆汐帮她出这口恶气。 红灯了。 司语把车停在警戒线外，语气轻松地说：“没关系啊，留她在组里，难受是她又不是我。你换掉她还得赔违约金，太不划算了，让她帮你赚钱不是更好吗？” 艾佳是靠关系被塞进组，没什么演技，在里面戏份很少，不过她微博粉丝多，有她帮忙宣传，说不定票房能多一些。 陆汐其实也知道现在换掉艾佳不现实，想了想，说：“之前你死活不肯公开，现在告诉艾佳我们的关系，不怕她到处乱说？” 这倒是提醒了司语。她拿起手机，从《秘密》剧组内部群里找到艾佳，给艾佳发了条私信，自信满满地说：“她不敢。” “你给她发了什么？” 司语把屏幕转向她，上面是她刚才给艾佳发的一行文字：“你要是敢把我和陆总的关系告诉别人，我就把你和余洋交往的消息公布出去。” 这样的警告，对于吃粉丝经济的艾佳来说太有威慑力了。 陆汐看完她威胁艾佳的内容，不知是该夸她聪明还是该夸她狠心，心里低叹一声，闭眼片刻，又睁开。 “困就睡啊。”司语看她强撑着替她难受。 陆汐左手横过来，放在她裸/露的大腿皮肤上，嘴角微微翘起，语气含笑地说：“这样就不困了。” 司语：“……” 《加油冲冲冲》播出后，《秘密》剧组放出预演的消息，请了五百名观众到现场免费观看。预演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观众好评如潮。 7月15日，舞台剧《秘密》正式售票公演，售票渠道开启不到一个小时，将近两千张票全部被抢空。 这部剧分为五场，场场爆满，很多人因为抢不到票天天跑到官博底下哀嚎，请求加场。 当初公布演员名单时，网上很多黑粉嘲笑司语不够格去演那么高大上的舞台剧，还唱衰《秘密》票房，结果数据出来“啪啪啪”打脸。 某个资深舞台剧爱好者还发表了一篇影评，文字间对司语的表演赞不绝口。 #司语舞台剧新人#空降热搜，底下评论全是夸。 【开始我也觉得司语不可能演得了舞台剧，冒着看笑话的心态抢到一张票，看完不得不说，牛逼。】 【司语演技居然还有人质疑？是没看过她演的陈霜和樱姬吗？】 【啊啊啊吹爆樱姬！！！虽然这是个坏女人，但是司语演得太棒了！】 【看完的回来说下观后感，故事不算新颖，但是表现手法很棒，演员们演得太好了，特别是司语演的两个个性鲜明的女主，切换自如，演得太好了！前两场我笑到抽搐，后面三场哭死了，太感人了，强推！！！】 【我不是黑啊，这部剧除了司语、余洋还有艾佳是非专业的，剩下的都是国家级话剧演员。余洋和艾佳我就不说了，演得也就那样。但是司语真的太让人惊艳了，这么年轻为什么演技这么扎实精湛？】 【那些黑司语不够格的怎么都不见了？出来刚啊。】 …… 说要演舞台剧只是为了挑战自己，弥补穿书前未完成的遗憾，司语都没想到演完后会获得这么多的关注度，微博粉丝蹭地一下涨到了五百万。 朱琦让她发粉丝福利，司语随手拍了张自拍丢上去。这次又有人问她口红色号，她爽快地回复了。 《秘密》第一次公演就取得令人惊喜的票房和口碑，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第五场演出结束后，《秘密》全体演职人员马不停蹄奔赴某五星级酒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76 陆汐作为投资人出席庆功宴，司语没想到袁乔也会跟来。 “五场我都看了，演得很不错，恭喜你。” 看着袁乔递过来的香槟，司语举起酒杯，客气地说：“谢谢。” “其实最应该恭喜的是汐汐。”袁乔扭头去看陆汐，笑盈盈地说：“还是你有眼光，这部剧一定能赚不少钱。” 陆汐不置可否，跟她碰杯。 除了剧组的人，导演许良还请来了一些圈里的朋友，要跟陆汐商量接下来全国巡演的安排。 司语觉得太无聊，放下酒杯去找其他人玩。 走到艾佳他们这桌，发现艾佳刻意跟余洋隔开坐，司语笑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辛苦了两个月终于可以放飞自我，司语凑热闹跟人玩了几局游戏，结果老是输，被强行灌了几杯酒后有些招架不住，她借口要上洗手间，脚底抹油跑了。 经过陆汐他们那桌时，看到陆汐正被人围着劝酒，她赶紧过去。 “陆总酒量不行，你们悠点着。”陈妍说。 “再差也能喝一两杯吧？”导演许良是个酒腻子，非要敬陆汐。 导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陆汐对一脸担心的陈妍说：“没事。” 只要喝了一杯，其他人的就没办法避免了，毕竟巡演的事以后还得仰仗这许良这些朋友帮忙。 许良的朋友也站起来要敬陆汐。 “我替你喝吧。”在陆汐准备再次举起酒杯时，有人按住她的手。 陆汐倏地地看向阻止她的袁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顿了顿，说：“不用。” 袁乔比陈妍还要担心地看着她，语气稍显急切：“你酒量不好，不要逞能。” 陆汐对她这种超乎上下级的关心有些不适，看向她紧抓着不放的手，拧了拧眉，想提醒她松手。 “还是我来吧。”一个清爽熟悉的声音插/进来。 陆汐下意识偏头，看到司语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眉心舒展。 司语站在陆汐身后，四两拨千斤地掰开袁乔抓住陆汐的那只手，手腕翻转，顺势拿起陆汐那杯酒，笑靥如花面对众人，说：“陆总酒量确实不行，你们谁想敬她，我来替她喝。” “别闹。”陆汐要把酒夺回去。 司语轻松躲开，一只手按了按她肩膀，安抚地说：“放心，我酒量比你好多了。” 袁乔眼神古怪地看着司语，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替汐汐喝，这不合适吧？” 司语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怎么不合适？” 袁乔张了张嘴，却找不到恰当的理由来反驳。 司语没工夫深究她话里的深意，满面堆笑地对许良那几个朋友说：“哪位先来？” 她主动请缨，其他人自然不跟她客气，酒水一杯杯怼过来。司语不顾陆汐劝阻，照单全收。 袁乔默默看着她逞能，心底冷笑。 “你看那边。”坐在艾佳身旁的女艺人是艾佳朋友，来看艾佳演出，顺便过来蹭饭。她指着隔壁桌喝得忘我的司语，小声而鄙夷地说：“居然跑去给陆总挡酒，你说她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艾佳紧咬下唇一言不发。 朋友没听到她附和，觉得很奇怪：“你不是很讨厌她吗？上次她打你脸你都快气死了，今天怎么不说话？” 艾佳面色突变：“你怎么知道她打我脸？谁告诉你的？” “就是上次陆氏集团周年庆宴会上，她让你别找陆总跳舞，自己却跑去勾搭陆总，陆总还同意了，这不是打你脸是什么？” 艾佳还以为是那次在游乐场休息室她被司语和陆薇打脸的事泄露了，吐了口气，喝下一口饮料平复心情，扯了扯朋友衣袖，说：“别看她了。” “干嘛不看，我就想看她敢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勾引陆总。” 艾佳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司语威胁她不准泄露她和陆汐的关系，她知道实情却不敢告诉朋友。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77 这边热热闹闹，司语渐渐喝高了。 喝醉最忌猛灌，喝得越快醉得越快，她不记得具体喝了多少杯，肚子实撑得难受，摆摆手求饶说：“先不喝了，我去下厕所。” 陆汐托住她手臂，语气不容反驳地说：“我带你过去。” “嗝——”司语打了个酒嗝，笑容明媚，声音甜腻地说：“那就麻烦陆总了。” 陆汐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差不多要醉了，板着脸把她带离人群。 包厢里的洗手间被人霸占了，陆汐带她到外面，一直到光线幽暗的地方才停下，把她站不稳的身体推到墙上，愠怒道：“你怎么回事，劝我少喝自己还喝这么多？” “我不喝，嗝，他们就要灌你啊，陈妍要开车又不能喝，那个袁乔……”话说一半，余光瞥见某个熟悉的身影，司语忙收住，眯眼看着藏在暗处的人，“你怎么也出来了？” 被发现了，袁乔只好现身，面不改色地说：“看你喝得挺多，我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洗手间好像不在这边吧？你们是不是找不到，我带你们过去。” 说着就要来扶司语。 司语突然烦躁地甩开她的触碰。 袁乔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我只是担心你穿高跟鞋站不稳。” 话音刚落，司语脚下一个踉跄。 陆汐抱住她。 袁乔也想帮忙，对陆汐说：“你一个人可能搞不定，我们一起带她去洗手间吧。” “不用，你进去吧。”陆汐说。 袁乔却没有动。 司语面露不悦。她和袁乔关系明明跟陌生人差不多，平日里两个人客气生疏，为什么今晚袁乔对她这么关心？ 反常得简直没道理。 她软绵绵地靠在陆汐怀里，仰着头问：“她说你一个人搞不定，是嫌我太重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袁乔赧然，想解释。 司语挥挥手表示不想听，两只手攀住陆汐肩膀，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使劲一跳，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陆汐身上。 袁乔大跌眼镜。 陆汐反应迅速地用手托住她屁股。 “我重吗？”司语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 陆汐眼里满是包容，说：“一点都不重。” 司语哼了哼，看了眼神色复杂的袁乔，视线又回到陆汐脸上，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抱我过去。” “遵命。” 第90章 为了不被外人打扰，这一层都被剧组包下来了，包厢里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热闹又喜庆。 看着陆汐以那样暧昧的姿势抱着司语越走越远，袁乔着了魔似的想跟过去，走了几步，又被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制止了前进的步伐。 “真的不重吗？” “不重。” “骗人，以前你总说我重。” “我没有说过。” “你有！你还想耍赖！” “……别乱动，再动要掉下去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78 没关严的门缝漏出一丝光亮，直落在袁乔落寞单薄的背影上，她脸色发白，贝齿几乎咬破嘴唇，眼底满是不甘。 公共洗手间设在尽头，还要拐个弯才到。 司语软绵绵地挂在陆汐身上，看到那道身影转身离开后，幽幽地说：“她走了。” 陆汐没听懂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谁？” 司语打了个酒嗝，说：“袁乔。” 陆汐抱着她转了个身，望向她们来时的方向，看不到一个人影。 司语挣扎了一下从她身上跳下来，水润饱满的唇微微撅着，小声嘟囔：“她好奇怪。” “哪里奇怪？” 司语脑袋晕乎乎没办法思考，她也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奇怪，歪头想了半天，蹙眉，答非所问地说：“我不喜欢她。” 陆汐想起她刚才不耐烦甩开袁乔的样子，默了默，说：“看出来了。” 司语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脸突然凑近，表情严肃地说：“你也不准喜欢她。” 陆汐哭笑不得：“我怎么会喜欢她。” 司语撇撇嘴，牵起她右手看了又看，说：“她刚才抓你了，还抓得很紧。” 陆汐抬起她下巴，看着她迷蒙的眼睛：“吃醋了？” “我就是吃醋了。”司语没有否认，手指戳她肩膀，语气不满：“她还一口一个叫你汐汐，叫那么亲热，搞得你跟她很熟一样。” 陆汐敛眸，面无表情地说：“不熟。” “不熟她干嘛抓你手？” 陆汐哑然一瞬，说：“她想帮我挡酒。” “挡酒就挡酒，为什么要抓你手？”司语有些语无伦次了，“我说要帮你喝，她说我不合适。我不合适，难道她合适吗？她说那种话，好像她是才你老婆，让我很不爽！” 袁乔说那句话时陆汐也觉得很奇怪，只是当时没有细品。不过她觉得司语就是喝多想多了，眼神微动，问她：“所以，你刚才是故意让我抱你？” 司语哼哼两声算是默认了，身体倾斜，把一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仰头看她：“谁是你老婆？” 陆汐勾唇，说：“你。” 司语嘴角咧开，两只手搂着她脖子，笑嘻嘻说：“老婆亲亲。” 看着她主动凑上来的嘴唇，陆汐顿了顿，望了望无人的走廊，说：“你确定要在这里？” “对啊。”司语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迫不及待踮起脚，在她嘴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嘶——” 陆汐肯定她是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说话颠三倒四就算了，居然还敢在公共场合向她索吻。 不过这也不算吻，应该是啃。 陆汐怀疑嘴唇都被她啃破了，又不能和她一个醉鬼计较，手掌在她翘/臀上轻轻拍了一下，无奈道：“回家吧。” 再不回家的话，陆汐不敢保证她这个傻老婆还会做出更惊人的事。 两个人都或多或少喝了酒，不能开车，最后是陈妍送她们回去。 把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的司语放到床上，陆汐下楼给她拿药和水，推开房门，惊讶地发现人不见了。 伴随着“咚”的一声闷响，床下传来“哎哟”一声痛呼。 陆汐忙跑过来，发现司语呆呆地坐在地上，脑袋不知怎么撞到了床头柜。她像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狗，捂着额头，扁着嘴说：“好痛。” 陆汐不知道她是不是掉下来的，蹲下帮她揉，边揉边心疼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走开的。” 司语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扯着身上的衣服，说：“好臭，你闻。” 陆汐配合地在她身上闻了闻，表情一言难尽。 那样乱糟糟的饭桌，别说她，陆汐身上味道也染了不好的味道，有烟味有酒味，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说：“我先扶你去洗澡。”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79 司语乖巧地点头。 怕她站不稳，陆汐把她扶进浴缸，才开了水阀，见她就要坐下，忙把她提起来，好笑道：“先脱/衣服！” 司语眼睛半眯半睁，身体摇摇晃晃，殷红的嘴唇翕动，黏糊糊地跟她撒娇：“没力气，你帮我呀。”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脸上，味道算不上好闻，陆汐丝毫没有嫌弃，挑眉，眼神直直看着她：“你确定？” “快脱快脱。”司语一个劲往她身上蹭。 陆汐眼神微暗，目光下移，落在她秀气的锁骨上。 司语今天穿的是一字肩蓝色长裙，脱掉很简单，先把腰带解开，然后将裙子从上到下剥落。 整个人过程不到十秒钟。 陆汐却感觉很漫长。 把最后两件遮羞的衣物褪下，陆汐随手丢进洗衣篮里，眼神错开，声音已经不自然了：“你洗吧，洗好了叫我。” 起身要走，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她。 被她白得发光的皮肤晃到，陆汐眼眸变了变，不确定地问：“要我帮你洗？” 司语鹿一样的眼睛闪闪发亮，因为喝了酒脸颊泛起了迷人的红晕，她眼珠子滴溜转，微微含胸，细声细气地说：“不只是洗澡，我还想和你……” “你说什么？”最后几个字陆汐没听清。 司语勾勾手指。 陆汐附耳过去。 女人柔弱无骨地手搭在她肩上，灼热的气息拂过脸庞，湿润的唇似有若无碰到了她耳后的皮肤，窜起一阵酥/麻。 “想、和、你、做/ai。”一个个蛊惑的字眼清晰地钻进耳朵。 陆汐脑袋“嗡”的一声，清冷的速染上了欲/望，却还是克制地将她推开，薄唇微启，哑声说：“你醉了。” 在对方喝醉的情况下发生关系，陆汐觉得这是趁人之危。 司语像个固执地小孩耍赖起来：“我没醉我没醉，你到底做不做！” “……” 当司语赤/裸着将她抱住，把手摸进她衣服底下时，陆汐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没了。 热水和泡沫被挤出浴缸，急促的喘息和难耐的娇口令回荡不去。 “唔——” 被裹住的手指不敢前进。 陆汐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水，垂眸看她：“疼吗？” 司语脸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咬着唇点了点头。 陆汐轻啄她唇角，柔声：“那我轻点。” 都是第一次，两个人不太会，在浴缸里不怎么舒服，做到一半她们回到床上。 暮色沉沉。 暖黄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大床，被收拾得整齐干净的床单早已凌乱不堪，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上面有几处疑似被水洒过的痕迹。 这么晚了，谁都没有精力再去换一块新的床单。 陆汐看了看已经满足睡去的司语，又看了看床头柜上冷掉的水和药片，犹豫良久，还是决定把人叫醒。 “起来先把药吃了，不然明天你会很难受。” 司语嫌她吵，用手捂着耳朵，微肿的唇瓣动了动，呓语般：“好困。” “……”陆汐只能采取其他办法。 nong了不到半分钟，司语不堪忍受地哼唧起来，迭声说：“不来了不来了，你饶了我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80 陆汐拉拉她耳朵，半是威胁半是暧昧地说：“要么吃药，要么做，选一个。” 司语猛地睁开眼睛，那里面满是雾气和委屈，无声瞪着她。 陆汐揉揉她软发，帮她把药和水拿过来，说：“吃了就让你好好睡。” 司语乖乖吃了药，倒头就睡着了。 陆汐却毫无睡意，借着灯光，肆无忌惮地观赏着她莹白如玉的皮肤，看到那几个暧昧的红痕时，眼神热了起来。 其实刚才她都没怎么尽兴，而且她觉得自己做得一点也不好。不过司语看上去好像很满足的样子，身体微微蜷缩，两只手抱住她一条胳膊，拿脸轻轻蹭，偶尔砸吧嘴，像只刚吃饱的懒猫。 陆汐心里瞬间被填满了，吻了吻她额头，轻声说了句“晚安”，扯过被子盖住两人，准备关灯睡觉。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怀里的懒猫受惊抖了一下。 “没事，睡吧。” 陆汐把人安抚好，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是司语的在响。 来电显示上是朱琦的名字，陆汐记得是司语经纪人。大半夜打电话，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低头看了眼安心睡下的懒猫，拿起手机，按下接听，声音尽量轻：“喂？” “你和陆总又上热搜了！！！”朱琦声音就没有控制好。 陆汐被吼得耳朵疼，匆匆看了眼怀里的人，发现司语没被吵醒，缓了缓，似有预感地说：“我们被人偷拍了？” 朱琦慢半拍听出声音不是司语的，觉得很耳熟，但又不敢肯定：“陆总？” “是我。” 朱琦了然，语速飞快地说：“不知道是谁偷拍了您和司语，现在网上都在骂她。” 陆汐拧了拧眉，说：“你等等。” 她用自己手机登陆微博，点开热搜，看到了挂在第一的那几个刺眼的字：#司语小三#。 网上曝光的照片如陆汐所料，是在酒店走廊里司语和她的亲密照，精准捕捉到了司语踮起脚咬她的那一幕，除了照片，还有动图。 陆汐点开那条爆料微博时，评论已经破十万。 【卧槽这是什么大瓜！陆总出轨了？？？】 【楼上是瞎吗？看动图分明是司语强吻陆总。】 【口区，陆总都有老婆了她还敢勾引，太不要脸了！】 【还记得上次陆氏集团周年庆晚宴吗？司语和陆总跳舞，有人爆料说是司语勾引陆总，结果一群水军洗白说是正常交际，这回终于石锤了吧。啧啧，为了上位真是不择手段。】 【这女的是想当小三吧，动作这么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好几次看到有人说司语是靠陪/睡才拿到这么多好资源，我都以为是有人看不惯她故意黑，看了这几张照片emmm我信了。】 …… 朱琦没敢挂电话，等了半天听不到动静，忍不住出声：“陆总，你还在吗？” 陆汐阴着脸点了退出，重新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语气低沉：“先联系新浪把热搜撤了，让那个博主删博，其他的我来处理。” “好。” 朱琦没问她要怎么处理，一分钟后，微博自从刷新，主页跳出一条新动态。 光影娱乐陆汐V：“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司语。” 微博瘫痪了。 第91章 深更半夜，成千上万的夜猫子守在微博吃瓜。某不知名女演员司语居然勾引自家已婚老板想当小三？这瓜着实有点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81 义愤填膺的吃瓜群众们一个个都吃上头了，点开评论也想骂几句，好不容易打完一行字，点击发送，却被系统提示该微博已被删除。 渣浪又抽了？ 管它是不是抽，今天不骂完誓不睡觉。 手指下拉刷新，页面一片空白，那条爆料微博居然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吃瓜中的网友们纷纷一脸懵逼，点开热搜，发现#司语小三#的话题也被撤了。 点进爆料博主的主页去找，也没找到。网友们焦急地在该博主置顶的某条微博底下留言。 【刚才那条微博怎么不见了，博主是你自己删的吗？】 【朋友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我们帮你报警。】 【某些人心虚开始公关了，热搜都撤了，博主一定是被威胁才删微博。】 【博主别怕，重新发，我们都挺你！】 【有人截图了吗？博主不敢发谁能帮忙重新发一下？或者私聊我我来发，这种没有底线的女艺人有什么好怕的，我要让所有人看清她的真面目。】 …… 不管网友怎么声援，爆料博主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回应。越是这样网友越是觉得可疑，所有人都以为是司语团队背后搞的鬼，撤热搜、删博、封口，这波操作彻底激怒了他们。 就在大家重新收集“证据”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另一条更劲爆的微博横空出世了。 光影娱乐陆汐V：“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司语。” 两人的亲密照曝光后，吃瓜的网友在司语和陆汐两个当事人微博底下蹲守，陆汐这条微博一发出就被疯狂转发，评论区热闹得如同菜市场。 【卧槽卧槽卧槽，真的假的！！！】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陆总一定是被盗号了。】 【我合理怀疑是司语偷了陆总手机发的这条微博。】 【楼上的醒醒吧，陆总都亲口承认了你们还要自欺欺人？】 【骂了半天，司语居然就是陆总隐婚的妻子？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神奇大反转！】 【上次跳舞那个爆料出来我就说司语是陆总老婆，你们都不信，哈哈果然被我说中了！】 【今晚这两个瓜真是吃得太过瘾了！先是全网骂司语是小三勾引陆总，结果陆总亲自辟谣司语不是小三是正室！好特么刺激！】 【那些骂司语的还不赶紧出来道歉？】 【谁说司语没背景，谁还敢质疑司语拿到的资源不干净？人家可是光影老板娘！】 【这个反转真是出乎意料，三年了，你们瞒得也太好了吧。】 【陆总：要不是你们骂我老婆是小三，我们还没打算公开。】 【陆总总共才发过两次微博，两次都是为了老婆，实力护妻，陆总V587！】 …… #司语是陆汐妻子#这个新鲜话题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热搜第一时，微博瘫痪了。新浪紧急叫来技术人员进行修复，半个小时后才恢复正常。 网友们又可以开心吃瓜了，而这场微博事故的“肇事者”陆汐已经抱着娇妻沉沉睡去。 司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餍足，房间里黑漆漆没有一丝亮光，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打开床头灯，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细滑的蚕丝被随着她的动作往下落，露出她光/溜/溜的肩膀，她“咦”了一声，自言自语：“我昨晚luo睡的吗？” 掀开被子，看到了雪白皮肤上点缀的几颗小草莓时，她愣住了。 昨晚的记忆像放电影一样一帧帧在脑子里重现，她整个人腾地烧了起来，慢慢接受一个事实：她们做了。 还好，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忘，不但没忘，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印在她脑海，让她羞耻，同时又甜蜜满足。 她捂着滚烫的脸，沉浸在昨晚美好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没注意到门被人打开。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82 “醒了？”温柔的声音传过来。 司语脸上荡漾的笑容顿时凝固，条件反射地抓起滑落的被子盖住身体，扑倒在床，想装睡，又觉得太假，悄咪咪露出一个脑袋，干笑两声，说：“你起得好早。” 陆汐抬起手看了看腕表，说：“中午了。” 这么晚了？ 司语一愣，说：“那你怎么没去上班？” 陆汐在床边坐下，垂眸含笑地看着她：“老婆没醒，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去上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过了那些亲密的事，司语感觉今天陆汐比平时还要温柔，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化，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敲在她心上，让她心跳骤然加快。 她捂脸：“你这说得好像我是个耽误君王早朝的妖妃似的。” “难道不是吗？”陆汐拿开她手，眼眸含情，温柔控诉：“仗着喝多了一直勾引我，明明怕疼，做了一次不够又来第二次，就知道瞎折腾。” 说得她好像很饥/渴一样…… 轻描淡写几句话又勾起了司语的回忆，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充斥着脑海，她面红耳赤，支支吾吾说：“我……我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汐身体压低，嘴唇几乎贴着她耳朵，说：“那要不要我帮你温习一遍？” 司语浑身一麻，被她说得心猿意马，但想到下面还有一点不适感，立刻清醒了：“不了不了，下次吧。” 想到昨晚她也是这样求饶，陆汐没忍住“噗嗤”一笑，捏捏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戏谑地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司语：“……” 陆汐又是一笑，脸容正色道：“快起来吧，阿姨已经做好饭了。” 司语下意识就要起身，猛地想起被子底下还什么也没穿，又缩了回去：“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现在知道害羞了？”陆汐挑眉。 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计较这些，司语也知道这样挺矫情的，但她就是不好意思，尤其是被陆汐这么看着，她就克制不住去想昨晚那些画面。她觉得自己很污，又不想被陆汐看出来，腾出一只手推她：“快出去。” 陆汐逗得也差不多了，见好就好，指着床头柜上的干净衣物，说：“不舒服的话可以洗个澡。” 等人走了，司语才敢掀开被子。 她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时，好像记得陆汐帮她擦拭过，身上没有一点黏腻的感觉，就是大腿酸麻，大腿/根某个地方稍微有些不适。 她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快速低下头，扒开偷偷看了一眼。 平时都是粉粉嫩嫩，现在有一点红肿，不过不疼。 陆汐的也是粉色的，形状还很漂亮，味道也很…… 哎呀不能再想了！ 司语甩甩头赶走了脑子里不健康的东西，抱起衣服冲进浴室，看到那个巨大的按摩浴缸，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冲了澡，穿上陆汐特地为她挑选的衣服，小小的圆领刚好可以盖住锁骨下方那个深色的小草莓，穿好以后又认真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露出什么可疑痕迹，才磨磨蹭蹭下楼。 陆汐已经坐在餐桌旁，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被玻璃过滤掉温度的阳光洒在她身后，她嘴角挂着浅笑，双手托着下巴，眼底满是柔情。 司语有点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回了她一个僵硬的笑，心想：我走路没有不自然吧？ 楼梯到客厅十米远的距离，司语乌龟一样挪过去，拉开椅子正要坐下。 “等一下等一下。”赵阿姨拿着一个软垫跑过来，放到她拉开的那把椅子上。 司语不解：“阿姨，你拿垫子做什么？” 赵阿姨说：“陆小姐让我给你拿的，说是怕你坐得不舒服。” 司语脑子转了两圈才回过味来，脸唰地红了个透，哀怨地瞪向陆汐。 陆汐轻轻一笑，说：“坐下吃饭。” “饿半天了，你们快吃吧。”赵阿姨转身走了。 司语小心翼翼地把屁股放到软垫上，如坐针毡，余光瞥见赵阿姨打开门出去了，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的人：“你能不能低调点？”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83 “低调什么？”陆汐一头雾水。 司语指着屁股下的软垫，脸蛋红扑扑，咬牙切齿地说：“你让阿姨给我找这个，她不就知道我们昨天晚上……那个了吗？！” 陆汐恍然，失笑道：“我们是合法妻妻，那个……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是正常……可是你这样做阿姨会笑我啊！我哪有那么娇弱！”她气呼呼地把软垫取出来，递过去说：“你才需要这个。” 陆汐眼神灼灼，语气坚定地说：“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司语扬手就要丢过去。 “昨晚你光顾着自己爽，都没怎么管我。” 这欲/求/不满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司语手势一顿，懵了。 昨晚她确实挺爽，她以为陆汐也和她一样…… 面对这样的指责，司语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渣女，只图自己享乐，却忘了照顾另一半的感受。 她心虚地把软垫放下，干咳一声，弱弱地说：“我昨晚喝多了……” 活儿不好还找借口，渣得不能更渣了。 好在陆汐没有跟她计较，把盛好的汤推到她面前，一本正经地说：“下次清醒的时候，看你表现。” 司语忙不迭点头，端起碗喝了口汤，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吃饭就吃饭，为什么她们要聊这么不纯洁的内容？ 又羞耻又尴尬。 她掩饰性地又喝了口汤，忙转移话题：“你等下是不是要去公司？” 陆汐点点头，说：“你也得去。” “我去做什么？” “《秘密》接下来要办全国巡演，你去找朱琦签份补充合同。” “哦。” “吃完跟我一起出发。” 司语摇头，不假思索地说：“我才不要跟你一起。” 陆汐深深看着她。 司语被她看得心里一突，抿了抿嘴唇。 鸡汤里的油沾到唇瓣，像涂了一层唇蜜，亮闪闪的很好看。陆汐强忍着要过去帮她舔干净的冲动，抽了张纸巾帮她擦嘴，大拇指似有若无碰到她嘴唇。 司语觉得嘴唇麻麻的，脸上还有些热。等陆汐把手收回去，她定定神，斟酌道：“之前不是说好了先不公开吗？我坐你的车去公司太明显了。” 陆汐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她，薄唇微启，说：“已经公开了。” “啊？” 陆汐缓声说：“昨晚有人偷拍了你跟我的照片发到微博，所有人都骂你是小三，我受不了这些，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公开了。” 司语像是没听懂似的，怔怔看着她。 陆汐自顾自说：“凌晨两点的时候朱琦打电话过来，我帮你接了。当时话题被顶到了热搜第一，闹得太大了，除了公开没有别的办法。” 司语隐约记得她昨晚抱着自己接了个电话，只是没想到是朱琦打来的。 光听这些解释司语还是没办法了解前因后果，拿起一旁的手机，登陆微博，看到右下角有99＋的消息，点开，目瞪口呆。 数不清的祝福她和陆汐百年好合，接着是数不清的跟她道歉骂错了人，最后是数不清的骂她小三不要脸……这些都是在她最近一条微博底下留言的内容。 “我的”这一栏有个孤独的数字1，司语带着满腹疑问点开，就看到了陆汐发的那条公开两人关系的微博。 “……………………” 虽然骂她的热搜和微博被删了，但看了这些评论后，司语大概了解了是怎么回事，只是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84 她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酒精上脑色/令智昏，半强半送和陆汐滚了个床单，结果一夜之间，她就被迫公开了？？？ 果然喝酒误事。 陆汐看她捧着手机久久不语，拿捏不准她的态度，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司语放下手机，视线回到她脸上，表情有些凝重：“出了这么大的事，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汐眼眸微动，说：“喊你吃个药你都不肯醒，我看你太困了，不忍心叫你。” 说到吃药，司语又想起了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脸微红。 陆汐小心觑她脸色：“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做主，你生气了吗？” 司语仔细想了想，这件事说到底怪她，是她自己不小心，不分时间场合发酒疯，才被人逮住机会偷拍。是她故意隐瞒自己和陆汐的关系，导致网友误会，所以才被骂是小三。图片拍得清清楚楚，这种情况，除了公开，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她本来还想着等自己有点成就再公开，起码等她先拿个奖吧。没想到就这么猝不及防曝光了。 她重重叹了声气，耸耸肩，语气轻松地说：“算了，反正早晚也要公开。” 陆汐审视片刻，确定她真的没有生气，心下稍安，给她夹菜，说：“多吃点。” “够了够了，我要控制体重，你别给我夹这么多肉。” “昨天体力消耗太大，多吃点肉没关系。” “……” 关系都公开了，司语也无需再遮遮掩掩，吃完以后坐上陆汐的车和她一起去公司。 她们到的时候正是午休时间。 把车停好后，陆汐拉着她的手去等电梯。 “叮——” 电梯门开了，里面站着几个光影的员工。 员工们看到了陆汐，“陆总”两个字脱口而出。问候完陆汐，看到站在陆汐身侧，与陆汐十指紧扣的司语时，他们快速对视一眼，像是对接了暗号，齐刷刷地冲着司语喊：“老板娘中午好！” 司语愣是被这几声仿佛专门训练过的“老板娘”给震住了，愣了几秒钟，才想起来回应：“你们好你们好。” 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她们紧握的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把电梯让给她们走了。 司语抚了抚额，看向一旁淡定从容的陆汐，说：“他们改口也太快了吧，不会是你让他们这么叫的吧？” “你觉得呢？” 司语觉得不大可能，陆汐不是那么高调的人。这新称呼虽然听着很陌生，不过还挺爽的。唇角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她笑眯眯看着陆汐，说：“这几个员工思想觉悟不错。” 陆汐莞尔，说：“要给他们发奖金吗老板娘？” 司语心情愉悦，大手一挥，说：“发！” 两个人进了电梯，期间又碰到了几个员工，他们的反应也和之前那几个一样，先是一愣，随后喊司语“老板娘”，最后一副磕到糖的表情退出去让她们先走。 光影某个内部群里此时乱成了一锅粥。 【刚才在地下车库碰到陆总和老板娘手拉手来上班！！！】 【我也碰到了！公开第一天就迫不及待来公司秀恩爱，可怜我连午饭都没吃就被喂了一嘴狗粮。】 【我以为陆总对谁都冷冰冰，今天看到她拉老板娘的手才知道原来她是对所有人冷，对老板娘好温柔啊啊啊啊，那个眼神和语气真的酸到我了。】 【说真的，陆总和司语瞒得太好了，以前根本没想到她们会是一对，今天看到她们一起出现，我发现她们两个真的好般配！】 …… 潜伏在内部群里的袁乔看到了聊天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曾经无数次侥幸地想，陆汐和司语这段婚姻是虚假的，她们的感情也是假的，所以才一直不公开。可现如今，陆汐不但主动公开了和司语的关系，还明目张胆带着司语来公司，这代表什么？ 真的是她想错了吗？ 她越想越焦心，决定还是亲自去问问陆汐。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85 午休时间，整个公司静悄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急促又刺耳。 袁乔直接坐电梯到了顶楼，值班的秘书不知道去干嘛了，没有人拦住她询问她上来做什么。 她一路畅通无阻，眼睛直直盯着总裁办公室的门，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直接闯入。 却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司语被抱坐在办公桌上，陆汐站在她分开的两腿之间，一只手从她衣服下摆探入后背，一只手头拖着她后脑勺，两个人忘情接吻。 门被推开的巨大声响惊扰了拥吻中的人，陆汐把司语按在怀里，眼神不悦地看过来。发现进来的是袁乔，她眼中情绪丝毫未减，冷声：“为什么不敲门？” 袁乔像是被人点了穴，一张脸没了血色，嘴巴张得很大，眼神呆滞地看着司语的背部，以及陆汐还放着司语衣服里没有拿出来的那只手。 陆汐深深拧了拧眉，想问她找自己有什么事，陈妍突然跑过来。 陈妍看了看门口发呆的袁乔，又看了看办公室里的情况，面色突变，低眉顺目地说：“对不起陆总，我刚才去洗手间了，不知道袁小姐上来找您。” 说完又对袁乔说：“袁小姐，陆总现在忙，您等会儿再来找她吧。” 袁乔理智回笼，匆匆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地说：“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稍显狼狈地转身跑了。 陈妍快速看了眼陆汐，见陆汐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忙把门锁好退了出去。 听到门锁的声音，司语僵硬地抬起头，问：“走了吗？” 陆汐表情稍缓，看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闷笑出声，说：“走了。” “……你还笑！”司语咬着唇捶她，“都是你，骗我说不锁门也没人敢进来。” 陆汐也没想到袁乔会突然闯进来，心底划过一丝不快，重整心情，软声哄她：“下次我一定把门锁好。” 司语觉得自己为了多听几句老板娘特地跑到总裁办的举动简直是蠢爆了，接吻接的好好的突然被人打扰，而且还是被熟人撞见，太特么尴尬了。 她跳下桌子，要去楼下找朱琦签合同，被陆汐拉住。 “不想亲了。”她没好气地说。 陆汐指着她胸前松垮垮的衣服，说：“你就打算这么出去？” 司语低头一看，老脸一红，默默转过身。 陆汐帮她把三排扣扣好，亲了亲她脸颊，说：“别生气，晚上补给你。” 第92章 朱琦带着合同坐在小会议室里，看到她进来，拿起手机看时间，说：“二十分钟以前你就让我在这里等你，说马上就到，我屁股都坐麻了，你好意思不？” 司语自知理亏，嬉皮笑脸地说：“下次我等你。” “别，你可是老板娘，我受不起。”朱琦把合同丢过来。 司语拿起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名，一式三份，签完还给朱琦。 “昨晚热搜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朱琦边整理合同边问她。 司语单手托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昨晚剧组包下了一整层，除了剧组的人和酒店服务员，应该不会有外人进来，到底是谁偷拍了我和陆汐？” “是唐莉干的。”朱琦说：“她偷拍了你和陆总，然后把照片卖给了营销号，昨晚我问那个博主的时候他全交代了。” 唐莉在《秘密》里演女二，跟司语差不多年纪，出道时间稍微早一些，演技不错，在话剧界小有名气，是许良工作室的一名演员。 平日里两人说说笑笑，合作很愉快，司语怎么也没想到唐莉会在背后捅她一刀。 她冷笑，说：“这人比梁予菲还能装。” “唐莉是许良的爱徒，许导以前接手的那些话剧差不多都是她担任女一，这次演女二她可能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抓到你勾引陆总的黑料，她肯定以为可以借机毁掉你，啧啧，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朱琦话音刚落，司语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许良打来的，她没想太多，按下接听：“许导。”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86 许良开门见山地说：“你和陆总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们吃个饭。” “为什么突然要请我们吃饭？”司语不解。 许良略微迟疑，说：“唐莉想当面给你们道歉。” 晚上七点，司语和陆汐一同赴约。 许良选的吃饭地点很雅致，还订了个小包厢，就是位置有点偏僻。 唐莉低着头坐在许良身边，司语她们进来时她都不敢看一眼。许良碰了碰她，她才怯怯地抬起头，磕磕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如果知道的话，我……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对于她的道歉，司语和陆汐均是无动于衷。 许良忙出来打圆场：“陆总，唐莉她已经意识到了错误，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陆汐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唐莉，清冷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语气冷淡道：“我可以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但是换演员没得商量，许导你也不用再白费口舌了。” 许良脸色微僵，讪讪地说：“唐莉是女二，如果现在换掉她，大家又得重新排。” “那就重新排。”陆汐不容反驳地说：“巡演的档期还没定，时间来得及。你工作室不止一个女演员吧？找一个你认为可以胜任的让她来演。许导，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她们没有留下来和徐良、唐莉一起吃饭，说完这番话陆汐就带着司语走了。 “原来许导叫我们来不止是为了道歉，还想为唐莉说情。”司语后知后觉，用指甲抠抠陆汐手心，“不过许导说得对，换掉唐莉又得重新排练，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跟她对手戏不是很多。其他演员会有意见吧？” 陆汐偏头看她，“除了你、余洋和艾佳，剩下几个演员都是许良工作室的，有没有意见，看许导怎么调节了。”顿了顿又说：“当初许导强力向我推荐唐莉，还不遗余力夸她，要不是他让唐莉进组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他自己的艺人人品有问题，这个责任自然要他承担。” 司语默然。 “先吃点东西再回去？”陆汐问她。 “好啊。” 这家餐厅每天接待客人的数量有限，而且只接受提前预定，所以她们决定换一家。 好不容易在这附近找到一家外观看着还不错的餐厅，陆汐拉她进去。 两人刚坐下，听到一声惊呼。 循着声源望过去，看到隔壁桌坐着两个女生，其中一个举起手机正要拍，被撞见后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收起来。 服务员过来帮她们点餐：“晚上好，请问两位想吃……我的妈呀，你是司语！” 司语今天出门没戴口罩也没做任何伪装，她笑容自然地说：“你好。” 这服务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明星，一脸震惊，接着她又注意到坐在司语对面的陆汐，表情更夸张地说：“陆、陆、陆汐！！！” 服务员结巴又尖细的声音顿时引来旁人的侧目，更多的人认出了她们，开始交头接耳。 “卧槽，司语和陆总一起出来吃饭！” “一起就一起呗，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她们是妻妻啊！昨晚刚公开关系，微博都瘫痪了，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又不追星。” “两个人都好美啊，好般配。” 有几个人悄悄举起手机要偷拍她们。 在服务员冷静下来问她们要吃什么时，司语拉起陆汐，说：“不好意思，我们不吃了。”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司语不介意被拍，但是吃个饭都要被人围观，这让她很不舒服。 她把陆汐拉上车，无奈道：“我们还是回家吃吧。” “阿姨这几天请假了。” “我做。” 赵阿姨走之前把家里冰箱堆得满满的，果蔬蛋肉一应俱全。司语看到有几块腌制好的牛排，眼睛一亮，问：“你喜欢吃牛排吗？” 陆汐在吃的方面其实很挑，看着司语又大又亮的一双眼睛，莞尔一笑，说：“你做的我都喜欢。”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87 司语扬眉。 吃牛肉不怕胖，对于司语这种需要时刻控制体重的演员来说最好不过。 煎的时候司语灵机一动，让陆汐去找瓶红酒醒开。 陆汐脚步未动，说：“酒就别喝了吧，耽误事。” “在家怕什么，喝醉也没事啊。” 陆汐定定看着她不说话了。 对上她深沉浓郁的眼眸，司语突然想到昨晚，脸一热，小声说：“就喝一点点，我保证不醉。” 陆汐又看了她几秒钟，忍不住摸摸她泛红的脸颊，大拇指有意无意擦过她唇瓣，说：“也可以，喝一点气氛更好。” 听出了某种暗示，司语脸更红了。 牛排煎好了，两个人却没有什么心思，吃到一半就抱在一起接吻。 这几天赵阿姨都不在，她们过得有点放纵。 陆汐每天照常上班，而司语除了吃就是睡，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床上。 连续放纵的几天的后果就是，司语明显感觉到身体变虚了，除了那个时候身体很亢奋，其他时间她都没有什么精神。 这种事真的很容易上瘾，司语也很喜欢，但是太频繁是不是不太好？ 有一回，两人洗好了澡，陆汐过来挑dou她。 司语强忍着心底的欲/望，按住她往下游走的手，委婉地说：“你还得早起上班，第二天会不会没精神？” 陆汐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手拿开了。 司语又有些失落。 陆汐却一个翻身把她压住，在她耳边轻语：“反正你不用早起。” 然后她就□□/到了下半夜…… 被手机铃声吵醒时，司语还在会周公，眼皮沉得睁不开，她摸到手机，按下接听，有气无力：“喂？” “还没醒呢，难怪给你发微信都不回。”朱琦说：“《红颜》杂志要找你拍月刊封面，我跟他们约好了后天。” 《红颜》是国内发行量最大，也是销量最大的女性时尚周刊，能上他们家封面的不是顶级流量就是大咖，怎么会找上她？ 司语一下子清醒了，有点不相信：“我连三线都算不上，《红颜》为什么找我拍封面？” “你咖位是不够，但是你有流量啊！”朱琦说：“能把微博整到瘫痪这是何等威力，他们无非就是想蹭你和陆总热度。” 司语了然，打了个哈欠，说：“后天是吧？” “对，后天。这次没有采访，在棚里拍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到时候我会让小夏提醒你。” “知道了。”司语困得不行，还想继续睡，突然警醒，“他们家封面都是那种很性感的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 “……” “陆总不同意？” “倒不是……”司语咬了咬大拇指，一脸纠结地说：“后天我拍不了。” “为什么？”朱琦苦口婆心地说：“《红颜》杂志多少女明星抢着要上，这么好的曝光机会放弃了多可惜。” “我不是不想拍，而是……哎呀，跟你说不清楚。你等一下。” 司语切换到微信给她发了张自拍。 看到那张遮住了关键部位露出的雪白皮肤上那几个醒目草莓印之后，朱琦沉默了很久，说：“我跟他们说说，看能不能改个时间。” 司语懊恼地抓了抓刘海，说：“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消下去。” 朱琦又是一阵沉默，说：“回头你试试擦点消肿药膏。”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88 “嗯。”司语有些尴尬。 消肿药膏不知道家里有没有，没有的话还得让陆汐带一盒回来。 “那什么……”朱琦清了清嗓子，说：“平时看陆总挺无欲无求，没想到私底下这么……不管怎么说，这几天你们克制一下，别再留下什么痕迹了，先把封面拍完再说。” 第93章 司语天生皮肤白嫩，身上稍微有点瑕疵都看得清清楚楚，在她严厉警告下，陆汐没有再留下什么痕迹，而之前那些草莓印足足过了一周才完全消除。 消除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拍杂志封面。 《红颜》是丽莎时尚文化传播公司的王牌刊物，对于封面拍摄极其重视。因为个人原因耽误了进程，司语觉得很过意不去，跟主编秦越见了面，一个劲道歉。 秦越倒是对她很客气，连服装和妆容都仔细问过她的意见。 司语不懂时尚，不管秦越说什么她都点头说好。 秦越审视着她，说：“《红颜》杂志是我一手创办起来的，几十年来我拍过成百上千的女明星，从来没有哪一个像你这么听话配合。” 司语眨了下眼睛，自我调侃地说：“您以前拍的都是些大咖，我这样的小艺人哪敢不配合。” 秦越不以为然：“你是陆总妻子，陆家的媳妇，光是这两个身份就压过很多大咖了，难得你没有一点架子。” 其实秦越说这句话没有别的内涵，但司语还是免不了多想了。 以她现在的名气和咖位是不够格上《红颜》杂志封面的，之所以会找上她，都是因为她有“陆总妻子”“陆家媳妇”这两个耀眼的光环。秦越对她如此客气，也不过是因为她这两重身份。 心里有一丢丢不是滋味，但还不至于矫情到失落难过。 司语矜持地笑笑。 跟她沟通完细节，秦越拍拍屁股站起来，说：“艺人没意见我们倒是省事很多，不过，知道你要拍下月月刊封面，陆总有提前跟我打过交道。” 司语讶然：“她还找过你？” 秦越笑得意味深长，说：“《红颜》杂志封一向都是以性感/诱惑为主题，陆总问我服装方面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露，所以我们把这次的衣服做了一些改动。” 司语：“……” 秦越叫人把改好的衣服拿过来让她试穿。 做工精细的白色蕾丝鱼尾长裙，中间本来是一条会露一点胸线的深V，被改良成了只露到沟壑之上。后面的大露背也被改过了。 司语很快换好了衣服，站在落地镜前转了一圈，嘴角抽了抽。 如果没改之前是十分性感的话，改过之后的就只剩下三四分了。 司语平时不怎么看杂志，来拍摄前多少了解过《红颜》的尺度，往期那些封面照片确确实实都是性感火爆，让人看了鼻血喷涌。 她扯了扯身上改得略微保守的裙子，为难地看着秦越：“这会不会影响你们杂志销量？” “不会啊。”秦越说：“不一定性感/诱惑才能吸人眼球，我们这次打算换个主题试试。” 还没等司语问她是什么主题，门口一阵骚动。 秦越的助理恭恭敬敬地把人领进来：“陆总请进。” 司语倏地看过去，就看到穿着职业套装身形高挑的陆汐，愣了愣。 陆汐径直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她身上的裙子，似乎对这样的改动很满意，唇角微翘。 “你不在公司，跑过来做什么？”司语困惑地看着她。 陆汐轻轻一笑，说：“当然是工作。” “工作？”司语还没反应过来。 “陆总。”秦越走过来和陆汐握手，笑容得体地说：“感谢您百忙之中赶过来，我们保证尽快拍完，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 陆汐微微颔首。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89 司语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不太确定地说：“秦主编，您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一起拍？” “是的。”秦越笑容放大，“因为我们杂志主题一直都是性感/诱惑，突然换主题的话，大众可能不买账，所以我就问陆总愿不愿意跟你一起拍。你们两人同框，这比性感更有噱头，相信我们这期销量一定很好。” 司语无言以对。 秦越的这个想法倒是可行，毕竟她们关系公开没多久，网友对她们的关注度很高，蹭上这波流量，杂志不可能卖不好。 只是司语怎么也没想到，陆汐这样的大忙人竟然会答应来拍杂志。 她偷偷问陆汐：“你平时连照片都不拍，干嘛来凑热闹？” 陆汐眼眸含笑地说：“就是因为平时拍得太少，才想和你多拍几张。” 司语撇撇嘴，说：“少来。你就是不想让我穿那么性感的衣服，所以才答应秦越的吧？” 陆汐视线扫过她微露的锁骨和胸前白得晃眼的皮肤，眼眸微暗，坦言：“《红颜》杂志曝光度很高，我不希望你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但我还没有大度到让自己老婆出卖色/相去吸人眼球。” 这话听起来有点直男癌了，不过司语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 她见过工作时正经刻板的陆汐，也见过床/上闷骚失控的陆汐，但控制欲这么强的陆汐还是第一回见。 很令人惊喜的发现。 不想她穿太性感，不想她的美被更多人窥探，不就说明陆汐在乎她吗？ 心底的笑怎么也藏不住，趁其他人不注意，她踮起脚在陆汐嘴唇偷亲亲了一口。 陆汐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 “两位可以开始了吗？”秦越过来询问。 “开始吧。”陆汐说。 陆汐换上了帅气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活脱脱一个高冷禁欲霸道总裁。司语一袭白裙，妩媚中透着小性感，在摄像老师的指导下做诱惑陆汐的各种东西。 其实不用指导，这种事司语得心应手，不过镜头面前还是要故作矜持。 陆汐不是明星，又是第一次拍杂志，本来秦越还担心她面对镜头会不自然，万万没想到她的表现出乎所有人意料。 当司语对她做出各种挑逗动作时，陆汐的眼神和表情传达得十分到位，清冷的眼眸里满是深情，深情中又带着一点克制的欲/念，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微微牵起的弧度却能看出她对眼前人的纵容和喜欢。 司语就更不必说了，天生的演员，镜头感很强。 两个人配合实在是太默契了，原计划可能要拍到晚上，结果一个下午就拍完了。 能请到目前微博热度最高的两个人来拍封面，拍摄过程还这么顺利，秦越高兴坏了，杂志还没有发行，她都可以预测到销量肯定很可观。她殷勤地想请她们两个人吃饭，被陆汐婉拒了。 秦越只当陆汐是日理万机没时间，也没有勉强，亲自把她们送到门口。 离开了丽莎时尚，陆汐没有马上回公司，她示意小夏先走，随后问司语：“想去约会吗？” 从她们互通心意到现在，其实还没有正式约过一次会。 司语眼睛一亮，说：“好啊！去哪里？” 陆汐抬腕看时间，说：“还早，要不先去逛逛，晚点再去吃饭？” 今天虽然拍得很顺利，但穿着高跟鞋站了很久还是挺累的，司语不太想逛，说：“不如去看电影吧。” 陆汐没意见。 吸取了上次餐厅被人围观的教训，这次她们戴了口罩。 工作日，又是白天，看电影的人不是很多。司语挑了一部光影去年投资的一部电影，当是支持自家产业，购票，检票入场。 第一次约会没什么经验，司语参照别人约会的套路，特地选了后排某个隐蔽角落里的两个位置。 落座时还没什么人，司语心中暗喜，觉得自己选对了。但随着时间推移，后面买票的人陆陆续续进来，一对对情侣手拉手往后走，相继落座，四面八方地把她们围住，司语傻了。 她抻着脖子悄咪咪环顾四周，心底暗道糟糕。这么多双眼睛，等下她们还怎么偷偷接吻？ 来电影院不偷偷干点坏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陆汐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见她脑袋一直转，小声问她：“你脖子不舒服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90 司语：“……” 这人床/上sao断腿，为什么现在这么不解风情？？？ “嗯？”陆汐看她脖子好像僵硬了一下，自作聪明地说：“我给你按按？” 嗯个屁啊嗯。 司语拿开她放到自己脖子上的手，干巴巴说：“我没事。快开始了，别吵。” 周围这么多人，自然是干不了坏事了。 而且电影很好看，大家都看入迷了，情侣们估计也都忘了去亲热。 电影看完，她们就拉了个手，司语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这是一部有血有泪的爱情电影，故事从美好的校园开始，中间虐身虐心，最后竟然是悲剧。好多观众都被感动哭了，有小部分对结局不满意骂骂咧咧出了电影院。 司语属于那种在拍戏以外很少能产生同情的人，她面无表情看着一个个抹泪离开的观众，麻木地想：有这么好哭吗？ 包围她们的几对情侣陆陆续续离开，司语和陆汐安稳不动，怕被人认出，想等人走光了她们再出去。 有一个妹子哭得特别真情实感，不知道是太伤心还是没力气了，坐在位置上不肯走，边哭边捶打她男朋友说：“他们最后为什么要分开啊？误会解开了重新在一起就好啦，女主为什么还要走？男主他为什么不去追？去特么的‘爱她就给她自由’，这是什么垃圾台词，爱她就把她牢牢栓在身边疼爱一辈子啊！你们男人怎么能这样！” 男生帮她擦眼泪，哄着说：“我的乖乖，电影里都是假的，不用这么难过。” 妹子越哭越凶，话峰陡转：“你以后也会跟我分手吗？” 男生措手不及，顿了顿，说：“不会的。” “你犹豫了！”妹子炸了，“你为什么要犹豫？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有以后？你耍我玩的对不对？等把我耍腻了再甩了我对不对？！” “不是不是，乖乖你别闹了，我对你是认真的！” “你觉得我是在闹？好啊，我们才在一起一个月你就嫌我烦了，你们男人果然都一个样。我要跟你分手！” 妹子哭唧唧跑了，男生忙去追。 “……” “……” 陆汐指着那对追逐的男女，不可思议地说：“看个电影也能闹分手？” 穿书前司语有接过这样的剧本，演的就是像刚才那个容易情绪化的女生一样的角色，对这种情况她见怪不怪了，哂笑道：“应该只是随便说说，分不成的。” “分手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陆汐一点也不赞同这种做法。 司语见她表情凝重，哭笑不得：“那是人家小情侣的事，你干嘛这么操心。” 陆汐拉下口罩，凝视着她：“你以后会跟我分开吗？” 司语一愣。 陆汐眉心一紧，又问：“会吗？” “我……” “播完了，你们怎么还没走啊？”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进来打断了司语的话。 司语条件反射地帮陆汐把口罩戴上，抓起她的手，说：“走吧。” 外面天已经黑了。 从电影院出来，司语明显感觉到陆汐兴致不太高。她舔了舔嘴唇，正要打破这诡异的沉默，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以为只是一条普通的微信，司语拿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久不联系的林亦言发给她的，点开。 林亦言：“小语，明天我生日，想找几个关系好的朋友一起过，你有时间出来玩吗？” 跟林亦言误会解开后，司语和她又做回了朋友，虽然平时聊得不多，但也算表演上的半个知己。朋友邀请她去庆生，这个没道理拒绝。 “谁找你，发什么呆？”陆汐碰了碰她。 司语抬头，想也不想说：“林亦言。”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91 陆汐表情一滞，似乎是挣扎了一下，又问：“她找你什么事？” “她明天过生日，问我要不要去。” “……你想去吗？” 司语觉得应该去的，对上陆汐情绪莫测的双眸，临时改了主意，说：“不去了，周末这么难得，我当然是陪你啊。” 陆汐嘴唇微动，迟疑道：“我没有干涉你交朋友的意思，你想去就去，不用管我。” 司语握住她的手，与她十制交叉，说：“其实我跟她关系也没有非常好，去不去无所谓，回头我给她补个生日礼物就好了。” 陆汐看着她眼睛，似乎是在判断她这句话的真假。 司语蹭了蹭她，黏糊糊地说：“朋友哪有老婆重要，我就想陪你。” 陆汐又看了她几秒钟，见她眼神坚定，语气诚恳，眉心才舒展开。 司语长出了口气，换个话题：“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陆汐反握住她的手，淡淡“嗯”了声。 司语以为陆汐会继续追问刚才电影院里那个问题，可是陆汐没有。 其实如果陆汐真的问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端端的陆汐为什么要那样问？是心血来潮，还是受了那对情侣影响？ 她突然有些慌乱，又有点害怕。 也说不清害怕什么，陆汐又一次的沉默让她心里惴惴的，开始没话找话：“刚才忘了买爆米花，看到别人吃我都流口水了。” 看到她做了一个吸口水的嘴馋动作，陆汐绷着的表情有所松动，说：“下次给你买一桶。” 司语眼睛一弯，手指比划着，说：“买一桶大的，我们一起吃。” 看她说得眉飞色舞，陆汐眼底重新泛起了笑意，说：“好。” 晚上，秦越把修好的图发给她们，并告诉她们选了哪一张作为下月月刊的封面。 九张备选照片，每一张都堪称完美之作，司语爱不释手。 往下滑，看到另外一张画风不同的照片，司语怔了一下。 最后一张拍的也是她和陆汐，只不过是在她和陆汐拍完封面后。当时有一根头发沾到了她嘴巴，陆汐帮她弄出来。照片里她们都卸去了浓妆，穿着各自的衣服，陆汐表情很专注，低头的动作仿佛是在亲吻她侧脸。 很平淡，也很甜蜜的一幕。 秦越说这是摄像老师不经意间捕抓到的，觉得很美好没舍得删掉。 “在看什么？”陆汐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司语趴在床上抱着个手机傻乐。 司语举起手机，把屏幕对着她：“好看吗？” 锁着的屏幕上是她们两个人的合照，正是秦越发给司语的最后一张。 陆汐眸光闪动，笑说：“好看。” “我发给你了。” 陆汐拿起自己手机，点开司语刚刚发过来的那张照片。照片上两人的动作和表情没变，只不过两人站的位置相反了。 陆汐疑惑地看着她。 司语笑嘻嘻说：“我特地让他们帮忙做成这样的。” 陆汐没有问她“他们”是谁，也没有问这照片是怎么来的，福至心灵地把两人合照同时设置成桌面和屏保，也亮给司语看。 司语把自己手机跟她的并在一起：“看，情侣手机。” 陆汐会心一笑，把两人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俯身吻住她。 明天周末不用去公司，司语封面也拍完了，这一晚她们都忘了要节制。 到了后半夜。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92 司语迷迷糊糊累得睡着了，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又梦到那间洁白的病房，梦到她像植物人一样躺在病床上，床边围了一群人，一个个嘴唇翕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小语，小语你快醒醒！”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在不停地喊她。 司语猛地惊醒，对上陆汐焦急的眼眸，还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虚幻感，直愣愣看着她。 陆汐拂开她额头上的虚汗，担心地看着她：“你做噩梦了？” 司语恍然回神，点了点头。 “梦到什么了？” 司语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言简意赅地把她刚才梦到的内容告诉她。 陆汐眉头深锁：“怎么会做这种梦？” “不知道……”司语也觉得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做这个梦了。 像是某种不好的预兆。 陆汐摸到她手心里也全是汗，帮她擦干，安抚性地亲了亲她惨白的脸，抱紧她，温声说：“没事的，你可能是太累了。” 是吗？司语表情一片空白。 陆汐又碰了碰她颤抖的唇瓣，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以后一天只准做一次。” 司语脑子里“嗡”的一声，绷着的那根弦瞬间就被她这句话给斩断了，红着脸搡她：“天都快亮了你还开车！” 陆汐表情无辜。 被陆汐这么一打岔，司语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睡着了。 她没再做梦，一觉睡到大中午。 醒了才想起今天要回陆家大宅，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你怎么不叫我！”看到陆汐推门进来，她也顾不得衣服没穿好。 陆汐看她内衣扣子都扣错了，走过来帮她，说：“周末又不用做什么，你急什么。” “不是要回家看奶奶吗？” “今天不用回去了。”陆汐说：“晚上有家宴，去外面吃。” 说是家宴，其实是和唐家的人一起吃。 上次是陆震南为唐家接风洗尘，这次是唐家请客。 今天两家人都到齐了，连平时因为行动不便的陆老夫人也来了，还有袁乔。 陆震南做东那次其实是变相给陆汐和唐文安排相亲，因此陆汐心里很不爽。这一次陆汐把司语带在身边，正式地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妻子，司语。” 司语礼貌地向唐家一家人问好，视线扫过唐文时，不冷不热笑了一下。 唐文略显尴尬。 停留不过半秒，司语视线转开，眼眸流转间，与坐在陆老夫人身边的袁乔深邃的眼眸撞上。 袁乔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没有半点避开的意思。 司语莫名其妙，扭头问陆汐：“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陆汐看了一圈，摇头，颇为认真地说：“有几根睫毛没刷好，成苍蝇腿了。” 司语微窘：“真的假的？” “真的。”陆汐一本正经地说：“没事，没人注意这些细节。” 司语觉得这问题很大。跟长辈吃饭，而且还是之前和陆汐相过亲的一家人，妆没化好怎么行？ 关乎面子和气场，司语不想认输，她得去洗手间收拾一下。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93 陆汐想陪她一起去。 唐夫人眼尖，忙问她们要去做什么。 司语没说是去补妆，微笑道：“不好意思，我想去下洗手间。” “去个洗手间还要妻妻俩一起，真是够恩爱的。” 说这话时唐夫人脸上是带着笑的，但司语感觉她笑容背后藏着一丝揶揄和不屑，就好像是在嘲笑她们是个连体婴儿。 这让司语心里有些不快。 她不知道唐夫人是不喜欢她，还是觉得她和陆汐没离婚阻碍了陆唐两家联姻，她也懒得去想，笑容微敛，挣脱陆汐抓着她的手，说：“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赔大家聊天吧。” 陆汐欲言又止。 司语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拿起包走出包间。 这家餐厅布置得很像园林，道路也是弯弯绕绕。好在司语之前来过几次，她轻车熟路找到了洗手间，拧门，却没有拧动。 “有人在里面吗？”她敲门。 过了半分钟，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司语下意识往旁边闪，想等里面的人出来她再进去，刚挪了一小步，看清这人的长相，低呼出声：“怎么是你？” 那人抬起头，看到她五官表情大变。 司语一时间说不出话，心想：真是冤家路窄。 自从法庭一别，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梁予菲了，只是偶尔从别人口中得知梁予菲现在过得很落魄，不敢在公共场合露面，改为在淘宝卖衣服了。 的确很落魄。 那张曾经骗过无数人的青春无害的脸，此刻黯淡无光，整个人瘦了一圈，看着可怜兮兮。 梁予菲脸上一阵慌乱，两只手死死捂着怀里的东西，低着头绕过她飞快跑掉了。 司语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鬼鬼祟祟，该不会是偷了餐厅的什么东西吧？ 迟疑片刻，司语追上去。 她跟着梁予菲跑到了一个偏角，看到梁予菲拿起手机打电话。 “亦言，是我……求求你不要挂！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做了个小蛋糕，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林亦言？小蛋糕？ 司语停止前进。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给你送蛋糕，送完就走……你要是不出来的话，那我就进去了，我知道你们在哪个包厢。” 原来林亦言今晚在这里过生日？司语还真不知道。 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梁予菲会出现在这里了。 只是司语想不通，两个人都分手很久了，梁予菲怎么还缠着林亦言，难道还不死心？ 不过这倒是符合梁予菲的性格，以前她就缠了陆汐很久。 这种人最容易变态了。 司语担心梁予菲又要作妖，索性藏在暗处静观其变。 几分钟后，林亦言出现了。 司语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林亦言啊林亦言，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还理这个绿茶心机婊做什么？！ 林亦言听不见她的心声，越走越近。 “亦言！”梁予菲欢喜地跑过去。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94 林亦言忙后退两步，拉开安全距离，冷声说：“我出来不是想要你的蛋糕，也没时间跟你废话。” 梁予菲因她疏离的动作和生硬的话怔了怔。 “今晚为我庆生的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在你出事以后，他们都曾经劝过我远离你，可是我当时没听。”林亦言沉声说：“我现在万分后悔。” “亦言……”梁予菲颤声，潸然落泪。 林亦言别开头不看她，声音无起伏地说：“既然分手了就应该各自安好，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不想追究以前的事，你也不用动不动就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太想见你了。” 梁予菲想拉她，林亦言后退避开：“你进去的话，我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打手打人。都给彼此一些尊严和体面吧，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想搞得太难看，也请你好自为之。” “亦言！”梁予菲不管不顾地抓住要走的林亦言。 林亦言像是厌恶她的触碰，皱眉，扬手一挥。 “咚”的一声，梁予菲手里捧着的蛋糕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林亦言看都没多看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 梁予菲蹲在地上，似乎是想把蛋糕捡起来。 “谁？” 看到林亦言潇洒离开，司语也打算悄悄走掉，却不小心踢到了一颗小石子，搞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 梁予菲警觉地看过来，发现是她，脸上的楚楚可怜一扫而光，眼神微凝：“又是你。” 司语索性不躲了，大大方方站出来：“是我。” “你跟着我做什么？” 司语下巴点了点摔在地上不成形的蛋糕，说：“本来以为你手脚不干净偷了什么东西才跟过来，没想到你又在作妖。” 梁予菲表情变了又变，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语啧啧嘴，说：“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想死缠烂打，可惜林亦言已经不吃你这一套了。” “关你什么事！”梁予菲气急败坏。 司语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你这种一肚子坏水，天天就想着抱这个大腿抱那个大腿的废物，根本配不上她。你这张虚伪的面孔早就被所有人看穿了，也就还能骗骗那几个脑残粉。林亦言不是傻子，她不可能再跳入火坑。想打感情牌让林亦言回心转意？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 梁予菲勃然大怒：“你凭什么指责我！” “凭我是她朋友。” “朋友？”梁予菲冷不丁地阴测测笑起来，声音古怪道：“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占了别人身体的冒牌货。” “……你说什么？”司语骇然。 “亲人、朋友、财富、地位，还有陆汐，这些有哪一样是属于你？你骗了陆汐，骗了所有人，你难道就比我高尚吗？说我一肚子坏水，说我是废物，那你又算什么东西！” 司语身体被冻住了一样，瞳孔放大。 她竟然知道！！！ “无话可说了吧？”梁予菲被她呆若木鸡的样子取悦了，笑容变得狰狞，“你我都是入侵者，只不过你运气比我好，你穿到了原女配身上，享用着数不清的财富，还有陆汐这么貌美又有钱的老婆为你撑腰。你不过是顶着别人的光环才能这样光鲜亮丽地站在我面前，你也是个盗窃者，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如果我们身份互换，我做得绝对不会比你差！” 司语用最快的速度压下心底的惊涛巨浪，嘴角缓缓扯出一抹讥笑，语气凉薄地说：“就算我们身份互换，你也一样会沦为被众人唾骂的废物。” “……你再说一遍！”梁予菲目眦尽裂。 “没错，我跟你一样都是入侵者。但我不像你，心安理得享受别人的东西。” 司语没有功夫深究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疾不徐地说：“你是不是觉得你穿成了没钱没权的原女主，而我却穿成了有钱有权的原女配，这对你很不公平？” “难道不是吗？”梁予菲死死咬着牙关。 “天大的笑话。” 司语缓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的梁予菲人见人爱，单纯善良，是个前途无量的好演员。而原来的女配司语，却是个恶毒至极，人人厌恶下场惨烈的炮灰。你比我占了那么多的先天优势，凭什么说不公平？”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95 “你明明知道，只要你稍微努力一下，就能继续做那个被无数光环包围的女主。可是你却没有好好利用这一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心机，做坏事，不思进取，只想用一些阴谋手段去牟取捷径，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 梁予菲眼珠子几乎瞪出来，牙齿咬得咯咯响，一副恨不得吃掉她的表情。 司语毫无畏惧，声音低而缓地说：“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和精力，才让所有人对我‘恶毒’的形象改观？知不知道我在这里遭受了多少白眼和谩骂？” “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不公平，我也从来没有心安理得享受这些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从我知道自己穿书那一刻，我就竭尽一切在努力。我为自己而活，你不过是个只想坐享其成的卑鄙小人，你拿什么跟我比？凭你也配跟我比？” “梁予菲……不，你不配叫这个名字。”司语指着她鼻子，一字一顿地说：“你，就、是、个、笑、话。” 完全不给对方开口反驳的机会，一字一句，杀人诛心。 “梁予菲”身体抖似筛糠，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承受能力太差，一张脸惨白如鬼魅，尖叫着朝她扑过来。 司语早有防备，灵活闪开。 “梁予菲”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倒在地。 司语冷眼看着。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司语警觉，不想事情闹大，转身欲走。 “小语，是你吗？” 清越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司语心口一紧，脚步顿了顿。 是陆汐。 她出来时没有带手机，陆汐等了很久不见她回来，不放心出来找人。 试探地喊了声没有得到回应，陆汐有些犹豫。光线不太好，她远远看着那道身影很像司语，以为对方没听见，小跑过来。 司语吐了口气，重整心情，加快脚步迎上去。 “梁予菲”突然麻利地爬起来，抢先她一步冲到了陆汐面前，手指着她，语速飞快她说：“陆汐，她不是真正的司语，她是个冒牌货！” 第94章 这梁予菲一定是被气得神志不清了，才会说出这些话。 说她不是真正的司语，这种鬼话谁信？就算梁予菲告诉所有人，她是一个穿书者，一个霸占着原女配的身体的入侵者，恐怕别人只会把她当成一个神经病。 ——上一秒司语是这么想的。 下一秒，撞上陆汐晦暗不明的眼眸时，她心里突然不确定了。 陆汐会相信吗？ 见陆汐表情有所松动，梁予菲心中窃喜，又说：“她不是真的司语，她只是霸占了司语身体的冒牌货！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她是在利用你，你不要再被她骗了！” 听到后半部分，司语心口又是一紧。这梁予菲难道还知道她的系统任务？ 她忙去看陆汐是什么反应。 陆汐没有半点犹豫地把梁予菲推开，脸上满是嫌弃和厌恶，说：“我老婆在这里，请你自重。” “她不是你老婆！”梁予菲拔高声音。 陆汐懒得再听她疯言疯语，把司语拉过来，眼神温柔，缓了语气：“出来这么久，大家都等急了。” 司语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抿紧了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陆汐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把梁予菲当成透明，像无事发生一样拉着司语离开。 梁予菲还想追上来。 这时刚好路过一个端菜的服务员。 陆汐拦住那服务员，指着身后阴魂不散的梁予菲，说：“这位女士好像不是来吃饭是来闹事的，麻烦你们处理一下。”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96 听到“闹事”两个字，服务员立刻警觉，顺着她指示看过去，觉得很眼熟：“你是不是那个梁……梁……” 这家园林式餐厅是会员制，一般人很难进来，梁予菲来这里是为了找林亦言，要是被人知道她是偷偷溜进来，闹到网上估计又得骂她了。她现在黑粉比脑残粉多，再惹出什么事恐怕连淘宝店都开不下去，趁服务员还没有喊出她名字，赶紧用头发遮住脸转身跑了。 服务员莫名其妙，对陆汐说：“她走了。” “那就不用管她了，你忙吧。”陆汐冲她略微欠身。 服务员认得她们妻妻俩，临走时多看了几眼，微笑说：“你们真的好般配，祝你们幸福哦。” 陆汐握紧司语的手，郑重地说：“谢谢你。” 服务员像啃到糖一样欢喜地走了。 司语某根神经还紧紧绷着，她手心里出了点汗，但陆汐好像感觉不到，垂眸，借着路灯看向她轻颤的眼睫毛，“噗嗤”一笑，说：“还是苍蝇腿。” “……”司语笑不出来，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含混地说：“我刚才在洗手间碰到那个梁予菲，看她鬼鬼祟祟就跟了过来。”所以没来得及补妆。 陆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说：“贴吧那件事她肯定对你怀恨在心，现在又沦为了丧家之犬，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你怎么还敢接近她？万一她发疯伤害你怎么办？” 梁予菲还敢伤害她？司语不认同。 贴吧黑人事件揭露后，梁予菲人设崩塌被全网骂，虽然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了，但好歹还有几个脑残粉坚定不移地跟着她，才能支撑她那个淘宝店开到现在。一个自私自利贪慕虚荣的人，不可能不给自己留有余地。司语心里十分笃定，除非走投无路了，这个假冒的梁予菲绝对没有胆子在公共场合伤害她。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刚才如果不是被她激怒到极点，梁予菲也不会失控朝她扑过来，见了服务员还不是夹着尾巴溜走了？ 司语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陆汐只是担心她会不会被梁予菲伤害，一点也不关心梁予菲说的那些话吗？ 正常人听了那样的话，就算不相信，起码也会念叨几句吧？陆汐却只字未提。 越是这样司语心里越是没底。 陆汐抬手碰了碰她那几根苍蝇腿，迎着她闪烁不定的目光，轻声说：“先吃饭，其他的事，等回家再说。” 司语愣愣地看了她几秒钟，缓缓点了头。 陆汐捏捏她手心，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包厢里很热闹。 唐夫人和唐洁正兴致勃勃在说陆薇小时候的糗事。 “薇薇小时候太皮了，跟野猴子似的，每次我到你们家，不是看你在欺负别的小朋友，就是在爬树捣蛋。”唐夫人笑说。 “她现在也皮，天天跑出去疯玩。”唐洁不留一点情面。 陆薇撇撇嘴反驳道：“我小时候哪有欺负小朋友，都是别人欺负我。” “谁敢欺负你啊。”唐夫人不信。 陆薇看了眼端坐在陆老夫人身旁的袁乔，欲言又止。 正好司语和陆汐推门进来。 陆薇倏地看过去，找到了目标，说：“就是司语啊，小时候仗着比我高老欺负我。” 司语：“……” 陆汐轻飘飘看过去，说：“叫大嫂。” 陆薇：“……” 其他人看过来。 唐夫人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司语，说：“司语小时候我见过几次，小小年纪脾气倒是挺大，见了人也不知道叫。现在真是女大十八变，乖巧了许多。” 对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司语下意识看了陆汐一眼。 陆汐也在看她，说：“人都是会变的。她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喜欢。” “想不到汐汐也会说这么肉麻的情话。”唐夫人揶揄道。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97 陆汐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拉司语入座。 司语总觉得陆汐这句话一语双关，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吃菜。”陆汐若无其事地把一块糖醋小排夹到她碗里。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唯有司语满腹心事。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很想问陆汐对梁予菲那些话的看法，每次还没开口，就被陆汐抢了话头，用一些有的没的话题把她注意力引开。 到家已经很晚了，赵阿姨已经睡下。 她们轻手轻脚上楼。 自从那次发生关系后，她们两个就睡到一个房间了。原本空旷的卧室被司语搬过来的东西慢慢填满，巨大的双人床上两个枕头紧紧挨在一起，床头柜上的相框里是她们两个人的合照。这一切看上去都很温馨，仿佛她们已经这样一起生活了很久。 司语反手把门关上，后背贴着门板，终于憋不住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陆汐眼含深意地看着她，低沉地“嗯”了声。 司语咽了口唾沫，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汐走近，抬手摸摸她略显僵硬的脸，似乎是想让她放松，徐徐道：“知道你会演戏，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当时没有想太多。后来相处久了，慢慢发现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才开始怀疑。” “……” “虽然我对你了解不多，但是结婚两年，对你的一些细枝末节还是有印象的。”陆汐顿了顿，缓声说：“一个人想改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化这么突然，你变得太快了，变化太大了，这是疑点之一。另一个疑点，是你时不时冒出一些很奇怪的话。” 穿过来以后，司语从来没有刻意去模仿原女配的行为举止，她早该料到，陆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识破不了？ 果然如此。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司语仰头看她：“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戳穿我？” “为什么要戳穿？”陆汐却说：“以前的司语是个烦人精，爱作/爱闹，自私又偏激，所有人，包括我，包括奶奶都很讨厌她。可是你跟她完全不同。你那么可爱，勤奋又上进，简直让人挑不出毛病。我喜欢的是你这个有趣的灵魂，我不在乎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司语。” 司语心情微荡：“我有这么好吗？” “不好我为什么喜欢你？”陆汐轻抚她脸颊，看着她眼睛，“其实我一直等你跟我坦白。” “……” “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司语能听出她语气里一丝希冀的，心思转了转，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到床边。 “我本来的名字就叫司语……”司语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在那个世界，我是个演员，平时除了拍戏，还有一个爱。然后有一天，我无聊看了本很狗血很雷人的百合小说，名字叫《霸道总裁为我着迷》，女一是纯洁善良的女演员梁予菲，女二是光影娱乐的美女总裁陆汐，梁予菲和陆汐其实是一对儿，里面还有个恶毒女配叫司语。再然后，就是我出门莫名其妙被车撞死，醒来以后发现我穿到了书里，成了那个恶毒女配……你是不是觉得有点扯？可这就是事实。” 这何止是有点扯，简直是天方夜谭。 在听到“梁予菲和陆汐其实是一对儿”时，陆汐嘴角狠狠一抽，怀疑司语是在编故事骗她，可是司语表情却异常认真严肃，她只好压下心底的不适，说：“你继续。” 后面的事情陆汐都知道，但司语还是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除了自己，司语还告诉她现在梁予菲也是个穿书者，应该是知道原小说剧情，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试图勾引陆汐。 陆汐很不想听到那个穿书的“梁予菲”的事，兴趣缺缺。 司语只好收住，摊摊手，说：“我说完了。” “嗯。” 嗯？？？ “……你相信我说的这些？” “你说的我都相信。”陆汐不假思索地说。 司语心里暖暖的，还有点心虚。 她没有完全坦白。 她没有提到系统，也没有提到攻略任务。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98 倒不是司语故意不想说，而是每次她大脑里闪过这个念头，思维就被一只无形的手遏制住，嘴巴发不出任何有关“系统”和“任务”的声音。 她大概猜到可能是小B不让她说，可是她又不想隐瞒陆汐，思忖之后，换了个说辞：“梁予菲说我接近你是有目的，这一点我不否认。刚穿过来的时候，我其实对你没什么感觉，说爱你都是骗你的，就是为了博取你的好感，不想跟你离婚……” 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小，不过陆汐还是听清了，秀眉拧了拧。 司语捧住她的脸急切地说：“后面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一点绝对没有作假。你生气了吗？” 陆汐定定看着她，良久之后，才说：“有一点。我很不喜欢别人骗我。” 司语咬了咬嘴唇，说：“对不起。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没有骗你。我可以发誓！” 陆汐按住她举起的手，轻叹一声，说：“我相信你。” 司语讨好地亲亲她唇瓣，话锋一转：“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原来的司语去了哪里？” “为什么要好奇？对我来说，她是个不重要的人。”陆汐轻描淡写地说。 司语无言以对。 陆汐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太温柔太暖，她都忘了陆汐以前是多么高冷，对于别人的事情总是漠不关心。就是这句话听着凉薄了些，不太符合陆汐的性格。 陆汐倒不是真的冷血无情，只是想到，如果原来的司语回来了，那现在的司语怎么办？ 身体突然被紧紧抱住，司语愣了一下，以为陆汐是要吻她，踮起脚尖。 陆汐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双眸深潭一样望着她，轻声：“你会离开我吗？” 司语一下子被问住了。 陆汐勒住她细腰的手不自觉用力，又问了一遍：“会吗？” “我不知道。” “……” 司语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看到陆汐眼中蔓出的失望，她顿时慌张，双手紧紧圈住她脖子，急匆匆地补上：“不会！” “刚才为什么犹豫？”陆汐凝眉。 司语眼眸一闪，支支吾吾：“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是怕……万一哪天我又莫名其妙被车撞……” “死”字还没说完，陆汐一把捂住她的嘴，眉头深锁，沉声：“不准说那个字。” “……” 今天晚上她们什么也没有做。 陆汐在临睡前亲了亲她额头，之后一直紧紧抱着她。 这样其实很不舒服，但司语没有出声提醒，伸手反抱住她，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不知不觉睡着了。 《消失的古堡》定档8月1日上映。 首映礼当天，作为投资人的陆汐和司语一同出席。 其他主创也都来了。 观影前有半个小时的访问互动环节，现场请来了不少娱媒和电影人，提问的问题大都围绕电影，有些提前对过稿，有些是别人临时发挥。 采访到司语时，有个记者问：“听说司语在里面有吻戏，是和宽哥吗？” 宽哥全名梁宽，是这部戏里戏份最多的男演员，他忙摆手，并指了指坐在自己旁边的林亦言。 记者顿悟：“原来和司语有吻戏的是言姐？” 林亦言下意识看了眼坐在主位上导演旁边的陆汐，又看向司语，尴尬一笑。 司语撩撩头发，泰然自若地说：“是和亦言。在里面我们有一点暧昧的感情戏，不过那也不算吻，顶多就是亲亲额头碰碰脸蛋。” “是这样没错。”林亦言忙附和，又去看陆汐。 记者注意到林亦言的小动作，灵机一动，问司语：“你和别人拍这些亲热戏，陆总会不会吃醋？” 司语识破这记者的意图，轻松一笑，说：“她很支持我的，不会吃醋。”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399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但记者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转而去问陆汐：“陆总，您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您的妻子和其他演员拍亲热戏吗？” 问题一出，所有人带着看八卦的心情不约而同看向陆汐。 陆汐从容不迫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眼神不加掩饰地朝司语看过去，红唇微启，言简意赅地说：“非常介意。” 司语：“……”脸疼。 台下嘘声不断，各个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陆汐不慌不忙又补了一句：“虽然很介意，但是我尊重她，也支持她。” 这还差不多。司语松了口气。 那记者又问：“等下看到司语在里面和言姐亲热，您不会觉得别扭吗？” 陆汐：“我不看。” 台下一片哄笑。 这些问题已经偏离了主题，眼看陆汐脸色越来越难看，主持人忙打断：“今天是电影《消失的古堡》首映礼，希望大家把目光放在电影上，关于演员和陆总的私人问题不能再问咯。” 采访结束，直接进入正题。 片场灯光一暗，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影片。 为了方便观影，台上几位主创和光影几个高层撤到了观众席。大家有意让司语和陆汐坐在一起，司语也就不客气了。 光线昏暗，两只手默契地握在一起。 想起刚才陆汐一本正经说“非常介意”“我不看”的神情，司语心里一阵好笑，趴在她耳边，小声说：“有一回我和亦言在车上拍亲热戏，你是不是偷偷去剧组找过我？” 黑暗中陆汐眼眸愈加深沉，静静看着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说的哪件事，眼神微动，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然后你就把原本要给我的鸡汤给了小夏，没等我下戏就走了，害得小夏提着那桶不敢喝。” 陆汐没有否认。 司语捅了捅她的腰，说：“只是亲额头，干嘛这么小气啊。而且那个时候你都没有跟我表白……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是不是？” 陆汐依旧没有否认，把她使坏的手包在掌心，眼眸变了变，用同样小声的音量在她耳边说：“我当时以为你喜欢林亦言，戏都拍完了，你们还在车上摸手，我就很生气走了。” 要不是怕打扰其他人，司语真想大笑出声。 胡思乱想还胡乱吃醋的陆汐怎么这么可爱呢。 司语用指甲抠着她手掌心，笑骂道：“你这个大醋缸。” “……”陆汐捂着她的嘴，“好好看电影。” 三分钟的片头曲结束后进入正片。 《消失的古堡》讲述的是同一个人的九个人格分裂后，偶然聚集到了一个古堡里，在里面相互残杀的故事。虽然本质上是故事的主人公心理治疗的过程，但每一个“杀人”案件都设计得惊心动魄，悬疑重重。这不仅仅是一部刑侦片，也是一部惊悚片。音效和灯光配合得恰到好处，在场几百名观众被吓得大呼小叫。 司语胆子说大也不大，拍摄时没少被吓，但可能因为提前知道剧本内容，所以看到成片反而很淡定。 “你怕吗？”她扭头问陆汐。 陆汐面无表情地说：“这有什么好怕的。” 司语低头看着被她抓得越来越紧的手：“……” 九十分钟的影片看完，观众的反应似乎对这部影片很满意，边讨论边陆陆续续离开。 司语趁乱把之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林亦言：“生日礼物，迟了几天，希望你不要介意。” “谢谢。”林亦言坦然收下。 本来还想问问梁予菲有没有继续纠缠她，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走吧。”司语回头寻找陆汐。 “我想去下洗手间。”陆汐说。 “去吧。”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00 “你陪我。” 要是平时，司语想也不想就跟她去了，但是想到看电影时陆汐紧紧抓着她手的样子，心念一动，说：“你是不是不敢一个人去？” “……没有。” “还嘴硬。”司语手指勾勾她下巴，“怕看恐怖片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就老实承认吧，我又不会笑话你。” 陆汐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无语片刻，无奈道：“你还可以笑得更明显吗？” “哈哈哈哈——” 陆汐面色微赧，说：“不去了。” “去去去，我陪你去。”司语生怕她憋坏了，挽着她的手往洗手间方向走，边走还边拿出手机。 陆汐瞥了眼，看到她登陆微博，一只手灵活地打字。想凑近看她打了什么，司语却把手机拿开了。 陆汐：“……” 上完洗手间，回到车上，陆汐拿起自己手机登陆微博，想看她到底神神秘秘发了什么。 置顶的位置有条特别关注消息，那是司语十分钟前发的微博。 司语V：“首映礼结束了，电影真的很好看，到时候大家一定要到电影院支持哦～顺便偷偷说一句，我今天才知道某人怕看恐怖片！这只手都被她抓红了[图片]。” 底下评论已经破千了，陆汐顺便点开。 【她？说的是陆总吧？！】 【小两口手拉手看电影，好浪漫哦，我又酸了。】 【陆总这么高冷的人居然怕看恐怖片？有点反差萌是怎么回事2333】 【别光拍手，有本事你拍脸rwmkk！】 【陆总你是多害怕才抓出这么重的红印子？？？】 【一向高冷自持的光影大BOSS陆汐被吓得脸色惨白，“嘤”地一声扑进妻子怀里，抱着妻子瑟瑟发抖地说：“亲爱的，人家好怕怕。”司语摸摸她的小脸蛋，解开扣子，温柔地说：“别怕，来，胸给你蹭。”】 【楼上！笔给你，我想看后面的内容！】 【哈哈哈哈陆总变成了小娇妻，小语变成了霸道总裁，互换身份也好带感！】 【这不是秀恩爱，这是赤/果/果的黑陆总啊。】 【陆总看到了不知道有何感想？】 …… 陆汐看向坐在副驾上没心没肺哈哈大笑的老婆，默了默，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车子发动。 司语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 微博自动刷新，主页跳出一条新内容。 光影娱乐陆汐V：“想蹭……//司语V：首映礼结束了，不吹不黑电影真的很好看……” 蹭什么？ 司语乍一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看到底下有人评论：“陆总你太矜持了，我来帮你说！老婆，我想蹭你胸司语！” 司语满头黑线。 这不是闷骚，是明骚。 第95章 司语是心血来潮，在发微博宣传电影的同时吐槽陆汐怕看恐怖片这件事，本意是想让大家跟她一起快落一下，万万没想到陆汐竟然还有这波骚操作。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01 作为当前微博最有热度的两个女人，陆汐转发司语微博后短短几分钟，底下评论数就远远超过司语那条，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增长。 【陆总你太矜持了，我来帮你说！老婆，我想蹭你胸司语！】 【陆总是不是被盗号了？？？】 【看手机客户端就知道肯定没被盗号，啧啧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陆总。】 【说好的高冷呢？这也太骚了2333】 【司语快管管你老婆，她这是要放飞自我啊。】 【司语：别吵，忙着给她蹭胸呢。】 【这么骚的陆总，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司语好性/福，实名羡慕了。】 【我怀疑你们在ghs并且有证据。】 【卧槽！五分钟不到两千多评论，陆总顶级流量无疑了，快出道吧。】 【看这评论速度，热搜预定了。】 …… 某位网友说得没错，半个小时后，#司语吐槽陆汐怕看恐怖片#、#陆汐高冷人设崩塌#两个话题空降热搜前排，位置甚至压过了#《消失的古堡》首映礼#。 她们还没到家，微博就已经炸了。 司语不清楚陆汐写这两个字到底是不是网友猜的那个意思，眼看底下评论区全是骚言骚语，唯恐事情闹大，她赶紧拿起陆汐放在中间卡槽里充电的手机，凶巴巴质问她：“密码多少？” “自己想。”陆汐气定神闲地说。 司语自信满满输入自己的生日，结果提示密码错误。 她面色微窘，心里有点不舒服。 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把对方生日设置成手机密码吗？她自己手机密码就是陆汐生日，陆汐竟然没用她的……看来也没有多喜欢她。 司语郁闷地换成陆汐的生日，结果还是错。她哑然一瞬，问陆汐：“不是你生日也不是我的，错两次了，到底是什么？” 陆汐抽空看她一眼，见她眉宇间透着一丝烦躁，抿唇笑了笑，说：“一个对你我来说非常重要的日子。” 非常重要的日子？ 司语大脑快速运转，迟疑地输入那六个数字，这回总算解开了。 她愣了愣。 陆汐手机密码，竟然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也就是司语穿书过来后的第二天。 心底的郁闷和不快顿时一扫而空，司语美滋滋抱着她手机，看着屏幕上两人亲密的合照，说：“我要进你微博，把你刚才转发的那条删掉。” 陆汐一直开车没时间看微博，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随手打出的两个字会引起这么大骚动，也不问司语为什么要删，挑眉，说：“随你。” 得到应允，司语登陆她微博，删了她转发的那一条。 觉得这样还不够，司语换回自己手机，重新编辑自己发的那条，把后面吐槽陆汐的那句删了。然后又拿起陆汐手机。 陆汐余光瞥见她两只手忙忙碌碌，忍不住问她要做什么。 司语把编辑好的文字亮给她看：“我发了？” 陆汐瞥了眼，嘴角微微抽动，点了头。 光影娱乐陆汐V：“不恐怖，很好看。//司语V：首映礼结束了，电影真的很好看，到时候大家一定要到电影院支持哦～” 敏感的网友很快发现不对劲。 【上一条转发居然删了！】 【而且小语还重新编辑了内容。】 【不恐怖？陆总你别挽尊了，你老婆吐槽你的那条已经被我截图，现在全网都知道你怕看恐怖了好吧[图片]】 【我合理怀疑是小语怕陆总人设崩坏，拿了陆总手机删的上一条，然后重新编辑了自己发的那条，又用陆总手机重新转发。】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02 【楼上＋1，我也感觉是小语干的！】 【司语：老婆太骚被人发现了，赶紧消灭证据。】 【终上所述，陆总不但骚，怕看恐怖片，还怕老婆[笑哭]】 【来来来大家猜一下，老婆和恐怖片，陆总更怕哪一个？】 …… 网友又开始偏离主题讨论起陆汐和她那点破事儿，一点也不关心电影，这不禁让司语开始担心之后的票房。 没想到8月1日上映第一天，票房高达两千万！ 观众和影评人对这部片子评价颇高，微博和朋友圈随处可见各种安利。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一周档期结束，票房破亿不是问题。 光影基本每年都会出一两部高质量的影片，票房破亿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过《消失的古堡》这部剧主演只有九人，投资才五千万，能有这么高的回报出乎所有人意料。 影片播出后，观众除了夸赞这部片拍得好，还注意到了司语精湛的演技。 【第一次拍电影票房就破亿，司语前途不可限量。】 【司语真的好会挑剧本，不管是又美又飒的陈霜，心机深重的妖妃樱姬，一人分饰两角的张可欣和赵露，还是精神分裂的陈小小（《消失的古堡》里司语饰演的女二），每一次的表现都让人很惊艳。】 【感觉陈小小是这部剧里最难演的角色吧，时而正常时而着那么娇弱，没想到杀人的时候手段是最狠的，司语简直把她演活了。】 【什么角色都能演，还都演得这么棒，司语的可塑性真的太强了！】 【吹爆小语的神仙演技！期待下一部作品！】 …… 下一部作品，司语估计要等到明年了。 舞台剧全国巡演的档期也定下来了，下一次演出城市是H市，时间是下个月。 这一个月时间司语也没闲着，要配合剧组排练，还要参加各种活动。 正值《红颜》和《男色》杂志创刊二十周年，丽莎时尚决定把一年一度的时尚盛典提前。司语和陆汐被邀请参加。 去年司语和陆汐也出席了盛典，只不过那个时候两人关系还没有公开，没有互通心意，来了也装作不认识。 今年的盛典办得比以往隆重，方式也从直接募捐变成了拍卖。去年没有走红毯，今年有了，而且走红毯的过程还是和某视频平台同步直播。 司语和陆汐在主办方安排的酒店等候，时间一到，工作人员来接她们去现场。 五十米长的红毯看着不算长，但为了仪态优雅，以及为了能让记者们捕捉到更多镜头，艺人们一般都走得很慢。 光影娱乐是这次盛典的最大赞助商，因此陆汐和司语被安排最后走。 陆汐是第一次走红毯，而司语穿书前不知道走过几百回了，在这方面她经验十足，走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会好好带陆汐走，让她别紧张。 结果刚踏上红毯，司语脚下七厘米长的高跟鞋就被红毯绊了一下。 陆汐抱住她，调侃她说：“我看你才是第一次吧。” 司语强装镇定说：“你穿裤子我穿裙子，这裙子这么紧，我腿迈不开才摔倒的。” 陆汐只是笑笑没有戳穿她。 旁边扛着长木仓短炮的娱记纷纷按下快门，忙把这一幕拍下来。 除了娱记，场外还来了不少粉丝。 “小语陆总，终于等到你们了！” “小语慢点走别摔了。” “陆总你干脆抱小语走完吧！” “对对对，公主抱！” 粉丝纯粹就是瞎起哄，司语手势压了压示意她们别太大声。 陆汐却一脸认真地问她：“我抱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03 “……不要。” 陆汐抱她走红毯，分分钟上热搜。司语已经上怕了。 最后两人手挽手走完了红毯。 礼仪小姐给她们签字笔。 司语先签名，接着陆汐在她名字旁边也签下自己的。司语用笔画了个爱心，把两人名字圈在里面。 两人相视而笑。 “哇哇哇，连签个名都不忘秀恩爱。”红毯主持人朝她们走过来，说话的是男主持人。 女主持人说：“两位今天穿得好美啊，神仙妻妻果然名不虚传。” 司语礼貌地笑笑。陆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也不像平时那样冷硬。 前面的嘉宾采访时间比较短，后面没人了，两位主持人没有刻意掐时间，绞尽脑汁想各种问题，试图多留住她们，借用她们两人的热度，吸引更多的观众进来看直播。 男主持人：“据说《消失的古堡》到目前为止票房破五亿了，恭喜小语，也恭喜陆总。” 司语、陆汐：“谢谢。” 女主持人：“电影上映的时候我和朋友去电影院看了，有一点点恐怖，但是真的是一部非常棒的作品，小语在里面演得太好了。不知道你下一部作品是什么，方便透露吗？” 司语看了陆汐一眼，说：“下一部作品是一部枪战片，我演的是一名摄影师，这部片子要去非洲拍，虽然已经在筹备了，但要开拍的话可能要等到明年。” 女主持人问陆汐：“也是光影投资的吗？” 陆汐惜进如金：“对。” 女主持人干笑两声，说：“陆总果然好高冷。” 司语忙解释：“她就是不爱笑，话少，其实一点都不冷。” 为了印证这一点，女主持人又问了陆汐几个问题。陆汐有问必答，只不过回答得都很简练。 这一段采访干巴巴，在线看直播的观众都在吐槽没意思。 男主持人偷瞄了眼弹幕，看到一条快速闪过的内容，灵机一动，说：“我刚刚才注意到，两位好像都没有戴婚戒！” 司语和陆汐同时低头去看空空如也的手指，又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 “……” 观众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只看到画面上两人表情凝滞了片刻。 司语最先反应过来，对着镜头笑笑，说：“那个婚戒太大太闪，戴着不舒服，所以平时我们都很少戴。” 陆汐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很多明星结婚以后也很少在公共场合戴婚戒，主持人不疑有他，又问了她们几个问题，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让她们进入内场。 内场的座位都是贴了名字事先安排好的，司语和陆汐被带到前排贵宾席。 慈善拍卖开始前有一段热舞表演，司语看得津津有味，结束时想鼓个掌，却发现右手被陆汐拉着。 “你发什么呆呢？”司语把手抽回，边鼓掌边问她。 陆汐目光闪了一下，摇头。 鼓完掌，司语故意把手放在桌上不让她握了，因为发现摄像老师总是喜欢把镜头对着她们拍，公共场合腻腻歪歪不太好看。 陆汐盯着她放在桌上的手陷入沉思。 皮肤莹白如玉，指如削葱根，这么美的一双手，好像确实少了点装饰。 明年开拍的那部枪战片还在筹备阶段，故事背景发生在非洲，得提前跟那边的政府报备。 司语听说陆汐后天要跟随剧组去那边采点时，激动道：“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陆汐不解。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04 “你早点告诉我，我就可以推掉工作跟你一起去非洲玩啊！” “我记得你后天没有工作安排吧。” 司语叹了声气，说：“本来是没有的，今天中午陆薇找我，说是下一期《加油冲冲冲》收官，每个人要邀请一个好友参加录制，她找了我，我答应了。” 陆汐很惊讶：“她主动找的你？” “对啊。” 陆薇电话打过来时，司语也是很震惊。 “你这段时间除了舞台剧巡演，好像没有别的工作吧？”陆薇上来就问。 “是没有别的工作。”司语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干嘛？” 陆薇吞吞吐吐地说：“那个……我们节目不是快要收官了嘛，导演让我们各自邀请自己一位圈内好友来玩……反正你天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多接几个通告，再不运动你那腰都快成水桶腰了！还演什么舞台剧。你说是吧？” “我这么苗条，她居然说我水、桶、腰！”司语气呼呼地说：“你这妹妹情商是真够低的，明明是求人办事，还不好好说话，谁愿意帮她。” 陆汐一只手圈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亲了亲她鼓起的脸庞，失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她？” 司语鼻子哼了哼，下巴微抬，说：“看在她心甘情愿喊了我三声‘大嫂’，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陆汐又是一哂，敛了敛容，说：“陆薇其实心眼不坏，就是有时候没脑子，你多担待些。” “我知道啊，所以我也没有真跟她计较。” 陆汐摸摸她的头，说：“你们两个人能和平相处，我很欣慰。” 答应的事情不好反悔，两天后，司语收拾行李前往S市录制真人秀综艺节目《加油冲冲冲》。 司语是第二次来参加，跟几个常驻成员关系还不错。 上次大家都看到陆薇和司语两人好像有些矛盾，这一次司语竟然变成了陆薇的特邀嘉宾，队长杨涛说：“你们两个之前都是演的吧，明明是一家人，还装什么仇人。” 司语看着窘迫的陆薇，笑笑不解释。 《加油冲冲冲》七个常驻成员，除了陆薇一个女的，剩下的都是男的。司语是第一次到场的女嘉宾，男成员们见了她都像是饿鬼见了食物一样扑过来，争先恐后地要拉司语和他们做搭档。 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了节目效果，但这热情让司语有些难以招架。 陆薇死死地把司语护在身后，厉声说：“谁敢动我大嫂，小心我姐吃了你们！” 这句话成功把男成员吓退了。 “导演，刚才那段掐掉。” “陆总别生气哈，我们跟司语开玩笑呢。” “陆总饶命！” 看着一个个求生欲满满地对着镜头隔空向陆汐解释或道歉，司语啼笑皆非。难怪这节目这么火，这几个常驻成员一个比一个搞笑。 过了一会儿，其他几个嘉宾也陆陆续续到了。 “不是只有七个嘉宾吗？后面怎么还有一辆车？”队长张涛伸长脖子，指着那辆贴着节目组logo的SUV好奇道：“导演，难道这期还有神秘嘉宾？” 导演神秘一笑，说：“不是嘉宾，是咱们投资方来探班。” 某个常驻成员惊呼道：“难道是陆总？？？”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司语。 “应该不是她。”司语说：“她要去非洲，两个小时前就登机了。” 杨涛挤眉弄眼地说：“说不定是陆总骗你，想给你一个惊喜。” 司语一愣，心想：不可能吧。 但还是满怀期待地看着那辆SUV靠近。 车子停住，车门打开，一个高挑的身影戴着墨镜走下车，随后跟着一个助理模样的人。 “这好像不是陆总吧？”有人狐疑。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05 “不是。”司语说。 司语一眼就认出来人不是陆汐，只是没想到会是袁乔。 是袁乔也不奇怪，她挂名光影娱乐总监一职，现在主要负责各类综艺。光影今年没有拿到优秀的影视剧本，项目重点都放在各类综艺上，《加油冲冲冲》是今年做得最成功的一档节目，要收官了，袁乔作为负责人亲自来探班，无可厚非。 这次录制要分成两期播出，拍摄可能要三天左右。 陆汐这次去非洲行程大概是一周，虽然坐的是陆氏集团的私人飞机，但是路上也要耗费十几个小时。 司语趁大家吃晚饭时，跑去无人的地方给陆汐打视频电话：“你们到了吗？” “嗯。”陆汐看上去很疲惫，“刚到没多久，现在在酒店休息。” 司语有些心疼，隔着屏幕摸摸她的脸。 陆汐问她录节目辛苦吗？ 司语摇头，说：“大家都很照顾我，不辛苦，很好玩，很开心。” 说得有点口渴，她拧开汽水一口气喝掉半瓶。 “这水是冰的？”陆汐盯着她手里的瓶子问。 一口气直往上冲，司语打了个嗝，说：“是啊，冰的才好喝嘛，这么热的天。” 陆汐眉头紧拧，说：“你生理期快到了还敢喝冰水，到时候肚子痛怎么办！” 司语满不在乎地说：“还有几天呢，没事。” 陆汐板着脸训了她好久。司语左耳进右耳出，觉得她就是瞎操心。 “哎呀不聊了，我去吃饭，你快休息吧。亲一个mua～老婆爱你哟，早点回来～” 司语都不懂她累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力气训自己，嬉皮笑脸挂了视频，拿起那半瓶没喝完的汽水，转身，好巧不巧看到袁乔。 袁乔视线扫过她手机，不动声色落在她脸上，说：“抓紧时间吃饭吧，别耽误了晚上的录制。” 司语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去和大家一起吃东西。 国内和非洲有几个小时的时差，剧组到的第一天先休息，第二天才去实地勘察。 勘察是个苦活累活，导演不敢让陆汐跟他们一起，想先选几个拍摄地方，再回去询问陆汐的意见。 陆汐在酒店待着无聊，拉陈妍陪她去逛商城。 跟着陆汐进到一家珠宝店时，陈妍了然于胸，问她：“陆总是想给司小姐买礼物吗？” 陆汐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眼睛到处看，神情专注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黑皮肤的店员忙出来迎接客人，一口流利的英语脱口而出，礼貌地询问陆汐想要买什么首饰。 这个国家的钻石世界闻名，陆汐眼睛扫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满意的东西，用英语回应那店员：“我想买一对婚戒，要那种最大最闪的钻石。” 陆汐要买的是两只女士婚戒，这家店里没有，需要私人订制。她只好把她和司语两人的手指尺寸留下。 最后两人空手离开那家珠宝店。 虽然没有买到戒指，但是陈妍明显感觉到陆汐心情很好。 到了晚上，迟迟没有等来司语的视频通话。 陆汐不清楚她是不是还没录完节目，没忍住主动给她打过去。 “叮叮咚咚”的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受，只不过视频里的人不是司语，而是陆薇惨白的一张脸。 “你大嫂呢？”陆汐问。 “大……大嫂她……”陆薇结结巴巴，嘴唇一抖，“哇”地一声哭出来，“呜呜呜呜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她来做嘉宾的，是我害了她。” 陆汐心口一滞，急声：“小语到底怎么了？” “她录节目的时候晕倒，两个小时了……还没醒……”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06 第96章 几个小时前。 司语发现她那时准时不准的大姨妈突然毫无预兆地来了，她果断吃了一片止痛片。 止痛片很管用，她没被折磨，只是今天录制的个别游戏和水有关。 七个男艺人在水池中间的圆台上斗鸡，谁要是被挤下圆台，他们各自的搭档，也就是七个女艺人就要接受头顶冲水的惩罚。 小夏担心道：“要不让导演给你换一下吧。” 司语下巴点了点台上跃跃欲试的那七个男艺人：“换我上去跟他们几个男的斗？” 小夏也觉得这方法不可行，想了想，说：“或者我跟你换。” “你代替我，等节目播出肯定有黑粉骂我娇气，说我欺负助理。”司语摸摸她的头，语气轻松地说：“我以前来例假还在冬天拍过淋雨的戏，这几桶水小意思。没事，我没那么娇气。” 小夏还在想她什么时候冬天来例假拍过淋雨戏，思路被导演的声音打断：“司语你好了吗？” “好了好了，马上来。”司语笑着应道。 生理期身体是虚弱了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艺人享受着众星拱月的待遇，拿着比普通人都要丰厚的报酬，理所应当也要比普通人要能吃苦才是。大家都知道她和陆汐的关系，要是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导演肯定不让她录了。在场那么多人，各有各的想法，万一传出她仗着身份拒绝录制这种闲话，对她、对陆汐都不好。而且一共七个女艺人，凭什么她就要被特殊对待？ 司语不准小夏告诉别人她来例假的事，神色自若地去录制节目。 半个小时的水上斗鸡游戏，因搭档多次被人挤下台，司语也因此遭受了多次冲水惩罚。 接下来的几个游戏转移到了岸上，七组竞赛，最后积分最少的队伍将接受超级残酷的惩罚。 导演没有透露惩罚的内容，但是女艺人们一听到“超级残酷”这几个字脸都吓白了，拼了命地玩游戏。 谁都不想做最后一名，司语也是卯足了劲，只是这些游戏很消耗体力，前面几轮她还能勉强维持，后面几轮体力彻底透支，毫无悬念拿了倒数第一。 “对不起啊小天，害你被我连累了。”她抱歉地对男搭档说。 男搭档小天是《加油冲冲冲》的常驻成员之一，年纪还不到二十岁，一个阳光大男孩。他朗声大笑，拍着胸脯说：“好搭档有难同当，不管是什么惩罚，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司语锤了他胸口一下，说：“弟弟你太man了！” 节目组故弄玄虚，蒙着眼睛把他们带到惩罚地点。 刚下车，赢了的几组不约而同地尖叫出声。视线受阻的司语和小天一脸懵逼。 “这个惩罚真的好过分！” “好吓人啊！节目组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老板娘的？小心陆总吃了你们。” “我的妈呀幸好我们不是最后一名，不然我得‘死’在上面。” “导演这个太恐怖了，换别的惩罚吧。” “小天等下绝对吓\‘死\’信不信。” 视觉被剥夺后恐惧会被放大，小天下意识抓紧搭档的手：“姐，我怕。” 司语拍拍他手背，说：“别怕，他们肯定是故意骗我们的。” “没有骗你们，真的好恐怖！”队长杨涛暗示性地说：“小天，是你最怕的那个。” 小天脸一白，结结巴巴地说：“不会是蹦蹦蹦极吧？！” “嘘——”导演示意其他人不要出声。 小天忙扯下眼罩，定睛一看，“吧唧”摔到了地上。 司语脚被他压到，也摘了眼罩，看清眼前的设备，倒吸一口凉气。 惩罚竟然真的是蹦极！ 几分钟前还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的小天此刻面如死灰，死死抱着司语的腿哀嚎：“姐，我恐高，我最怕这个了，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了呜呜呜呜。” 司语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07 拍戏经常要吊威亚，司语倒是不恐高，只是蹦极这种极限运动没有尝试过，她也很害怕。 队长杨涛站出来说：“导演，我代替司语接受惩罚吧，她一个女生，做这些太残忍了。” 导演说可以。 司语感动不已，问他：“你不怕吗？” 杨涛看了看那高得让人心惊胆战蹦极台，舔舔发白的嘴唇，干笑道：“不、不怕。” 司语：“……” 如果杨涛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司语或许还能心安理得让他帮忙。 她看了眼匍匐在她脚下快要被吓哭的小男生，无奈地对杨涛说：“你代替小天吧，我和你一起跳。” 小天是真恐高，如果真跳下去说不定要人命，节目组不敢冒险逼他跳。如果司语也不跳，那这个惩罚就没有意义了，对别的组也不公平。 一番调和之后，司语和顶替小天的杨涛上了蹦极台。 看着几十米下的一汪死水，司语头晕目眩，两腿发软，很想退缩。 在她犹豫不决时，穿好装备的杨涛被工作人员残忍地推了下去。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你准备好了吗？”工作人员问她。 司语双手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说：“准备好了！” 不就是蹦极，应该跟吊威亚差不多吧。司语默默安慰自己。 头重脚轻地坠下去时，她甚至害怕得连尖叫都忘了。 台下的几组成员抬头看着他们。 “涛哥太怂了，叫这么大声真是给我们七兄弟丢脸。” “你行你怎么不上，你上去只怕叫得更大声。” “我这不是给涛哥表现自己的机会嘛……你看咱们老板娘多霸气，一声也没叫。” “没想到老板娘胆子这么大，这么一对比，我也觉得涛哥太怂了，还不如个女的。” 所有人都在夸司语胆子大，直到无人机拍到司语面部特写，导演才发现不对劲，忙拿起对讲机，对蹦极台上的工作人员说：“赶紧把人放下来！” 被放下来时司语已经不省人事。 非洲飞国内，就算有私人飞机，省去办手续和候机这些麻烦，飞行也需要十几个小时。 陆汐和陈妍匆匆赶到医院，抓住哭得眼睛红肿的陆薇问：“人呢？” 陆薇手指着病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在里面，还没醒……姐我对不起你，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一定不喊她来做嘉宾，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你闭嘴。”陆汐充血的双眸狠狠瞪了她一眼，拨开拦路的冲进单人病房。 司语面容沉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轻不可见，仿佛只是睡着。 陆汐突然不敢靠近。 “她是在蹦极的时候晕过去的，我们及时把人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休克导致的昏迷，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你不要太过担心。” 陆汐闻声偏头，看着不知何时靠近的袁乔，干燥的嘴唇微微翕动：“那她为什么还不醒？” “这个……”袁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好医生来查房，陆汐忙向他了解情况。 医生说得就没有那么轻松了，给她解释了司语晕倒的原因，是过劳加上生理期身体虚弱导致。从检查结果来看，司语生命体征一切正常，至于为什么十几个小时还没醒，医生不敢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所有人都在劝她不要太担心，司语一定会醒过来。陆汐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她突然想起，司语曾经跟她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件事，眼前一黑。 “汐汐！”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08 “陆总！” “姐！” …… 司语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 一个瘦高的女人站在病床边，仰头看着支架上的输液袋。里面的液体快没了，得去叫护士重新换一瓶。 眼眸流转间，发现病床上的人正瞪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女人惊呼出声：“小语！” “……” 女人扑倒在床边，眼含热泪，情绪激动地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 女人伸手去按床头的呼救铃。 司语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直愣愣看着她：“陈檬？” “是我。”女人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努力挤出一抹笑，抓着她没扎针的那只手急切地说：“你睡了一年多，我们都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司语现在有点懵，谁能告诉她这是个什么情况？？？ 眼前的女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大学室友，跟她一样也是个演员。陈檬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拼凑在一起她就不太懂了。什么叫她睡了一年多？ 她环顾四周，总觉得这个病房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次。 在梦里！ 一模一样的场景，司语曾经梦到过两次，也是这样的病房，她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守在床边。 第一次梦到她就看清了床边人的五官，确确实实就是眼前的陈檬。 所以，她又做梦了？？？ 司语震惊得说不出话。 愣怔间，有个护士推开门疾步走了进来。 “病人醒了？”护士问。 “是的，她醒了！”陈檬边哭边笑地说：“护士您快帮她看看。” 一个昏迷了一年多的植物人突然苏醒，这种情况护士可看不了，忙跑去叫医生。 陈檬回到病床边，拉着司语的手温声说：“我让小沐带奶奶去食堂吃东西，她回来看到你醒了一定很高兴。” 司语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小沐是陈檬助理的名字，只是不懂她说的奶奶是谁：“什么奶奶？” “就是你奶奶啊。”陈檬小心翼翼地摸她的头，“睡了一年，你不会连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忘了吧？” 司语脑子嗡地一声，身体条件反射地坐起来。 “你要干嘛？”陈檬被她过激的反应吓一跳，忙按住她肩膀，“你睡了一年身体很虚，医生还没来，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司语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虚，她掀开被子跳下床，还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鲜血“滋”地一下喷涌而出。她“嘶”了一声，心想：这梦还挺逼真，居然还有痛感。 她光着脚冲出去，差点与迎面走来的一老一少撞上。 “小……小语！小语你醒了！！！”年轻的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看着被小沐扶着的老人，看着这张久违又熟悉的面孔，司语眼泪夺眶而出。 “小语？”老人推开小沐，步履蹒跚地朝她走过来。 司语快步迎上去，到了眼前又犹豫了，迟疑地张开双臂，轻轻将她拥在怀里。 “奶奶，是你吗？” “是我。” “我好想你……”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09 奶奶去世好多年了，司语时常会梦到她，只是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真实。 真实得希望永远不要醒过来。 祖孙俩在走廊里抱头痛哭，直到医生和护士出现。 医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能蹦会跳的司语，说：“我从医几十年了，第一次看到昏迷了一年的病人可以第一时间下地走路！” 司语想和奶奶多说些话，可是医生却要求她先去做个全身检查。 “先检查身体，想说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奶奶慈眉善目。 司语担心等她检查完就醒了，到时候见不到奶奶怎么办！ 最后到底拗不过一群人，她被强行拉去做了检查。 检查完发现还没醒，还能看到奶奶，司语又哭了。 医生还不准她走，让留院观察几天。 不算宽敞的单人间病房里充斥着司语断续的抽泣声，她有满肚子的话想和奶奶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奶奶帮她擦眼泪：“该哭的是我才对，你哭什么。” “我忍不住。”司语说完又泪崩了。 奶奶重重一声叹息，说：“你被车撞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是陈檬给我打电话，她把我接来医院。医生说你可能永远醒不过来，我这个心啊……是我没照顾好你，这要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奶奶也掉眼泪了。 司语心疼不已，不敢哭了，强颜欢笑地说：“我这不是醒了吗？肯定是爸妈在上面保佑我，不让死神把我带走。”忙岔开话题，“奶奶我渴了，您帮我倒杯水吧。” 奶奶去帮她倒水，看着她喝：“慢点，别呛到。” 司语一口气喝完那杯水，感觉整个人都被填满了。她欢喜不已，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说：“奶奶您吃苹果吗？我帮您削，我最会削苹果了。” 奶奶怕她累着，按住她的手，说：“我不吃。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你也不能吃。这苹果是陈檬买的，她明明知道你醒不来，每次过来看你都带一篮水果。这孩子人不错。” 司语怔了怔。 她和陈檬的关系有些微妙，在她出事前她们还闹了不愉快。可是听奶奶的意思，在她出事以后，是陈檬第一个赶到医院看她的？ “她经常来看我吗？”明知道是个梦，司语还是忍不住问。 “是啊。”奶奶拉着她手说：“你睡了一年，你经纪公司早就不管你了，助理也跑了，陈檬帮你垫付了医药费，还帮你请了护工，只要不忙都会来看你。她对你这么好，你可要好好报答人家。” “……哦。” “叩叩叩——” 陈檬端着热腾腾的粥进来。 虽然是在梦里，但司语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眼眸闪了闪，说：“谢谢你。” 陈檬眼神灼热，说：“不客气。先喝点粥吧。” 看到陈檬舀了一勺白粥递到她嘴边，司语愣了愣，抢过碗，说：“我自己来。” 陈檬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勉强。 医生说她现在很虚，不让她做剧烈运动，但是也不能一直不动，等她吃完，陈檬说：“我带你去外面走走吧。” 司语并不觉得自己虚，相反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儿，但是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尤其是奶奶。奶奶对她一万个不放心，苦口婆心地说：“医生怎么说就怎么做，听话。” 司语只能装作自己真的很虚的样子，和陈檬出去散步。 两个人吞吞到了楼下小花园，都没有什么话说。司语觉得这太浪费时间了，趁还没醒，不如回去和奶奶多聊会儿天。 转身要走时，陈檬喊住了她：“小语。” “嗯？” “对不起。” 司语一头雾水：“……干嘛跟我道歉？”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10 陈檬表情似痛苦又似纠结，酝酿了很久，缓缓道：“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不应该让你一个人跑出去，不然的话……你就不会被车撞，也不会昏迷一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深深鞠了个躬。 司语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说的是一年前她们不愉快的那次谈话，恍惚片刻，语气平静地说：“你不说我都忘了。撞我的人又不是你，你其实不用跟我道歉。”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你也不会那样难过，过马路的时候说不定你就会很小心，就不会被撞到。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见她满脸愧疚沉痛，司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咳一声，说：“你说的那些话也没有很过分，你不喜欢我，拒绝我很正常，我真的没有怪你。” “不……”陈檬猛地摇头，提了口气，说：“在你昏迷的这一年我全想明白了，我喜欢你，我一点也不想失去你。小语，你做我女朋友吧！” “啊？”司语傻了。 陈檬上前一步，言辞恳切：“之前我以为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出自友情，在你昏迷以后我才慢慢醒悟，我是真心喜欢你，超乎友情的那种喜欢，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想照顾你，和你一起孝顺奶奶。一年前你向我表白，我没有答应，那就重来一次。小语，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司语慢了半拍地甩开她伸过来的手，退后一步，“别别别，我已经有老婆了，我不能做你女朋友。” “老婆？”陈檬一副“不懂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你昏迷了一年，哪来的老婆？” “她叫陆汐”——这几个字司语差一点脱口而出，又生生收住。 这个梦似乎过分长了。 从她醒来到现在，应该有几个小时了吧？ 如果是梦，为什么她能闻到医院里消毒药水的味道，为什么她能闻到陈檬身上的香水味？太阳炙烤皮肤的灼热感如此真实，阳光射进眼睛的刺痛感如此真实。 她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针孔，咬牙，用力按下去。 “嗷——”她痛呼出声。 所有的感官都在，这真的只是在做梦吗？ 她闭上眼睛。 回忆铺天盖地地涌进来：她和小天玩游戏输了；她和小天被蒙住眼睛；她和杨涛上了蹦极台；她被工作人员推下去…… 她明明是在录节目，怎么可能做梦！ 陈檬看到她手背被按出了血，大惊失色，忙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往病房方向走。 “疼吗？” 司语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慌乱之中，用意念喊出一个名字：“小B。” “宿主。”熟悉的电子音在她脑子里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司语问它。 “这里是您原来生活的世界。”小B说：“您任务完成了，我们也得到了想要的能量，按照约定把您送回，让您重获新生。交易到此结束，和您合作非常愉快，再见。” 司语：“等等！” 小B：“请问还有别的事吗？我即将被清除数据，不能逗留太久。” 司语脑子转得飞快：“你不是说任务完成我可以自由选择的吗？我不要留在这里，你把我送回去。” 小B：“这里有您唯一的亲人，还有您喜欢的人，你确定不留下吗？” 司语：“我早就不喜欢她了，我喜欢的是陆汐。” 小B：“那您的奶奶呢？” 奶奶…… 司语顿了顿。 小B：“您走了，她一定会很伤心吧。” 司语心一下乱了。 她舍不得陆汐，可是她也舍不得奶奶。 “这么快就回来了？”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11 熟悉的声音把她拉回到现实。 她们不知不觉走到了病房门口，看着守在病房的奶奶，司语心情十分复杂，迷茫又无助。 这里真的是她原来的世界吗？ 奶奶早就去世多年，为什么现在又活了？ 在她出事前，陈檬义正严辞拒绝了她的表白，为什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是真的，可是又不全是。 小B：“还有一分钟，我就要被清除数据了。宿主，请您尽快做出选择。倒计时开始，60、59、58……” “呀，怎么流血了？”奶奶看到了她手背上血珠，心疼地握住她手腕。 司语反握住她，摸到了奶奶枯瘦如柴的手腕，心乱如麻。 “小语你怎么了？”奶奶注意到她脸上的异样。 “57、56、55……” 机械的电子音扰乱她的心绪和判断，司语咬了咬舌尖，刺痛让她清醒了些。 看着眼前熟悉的老人，她艰难地说：“奶奶，我很喜欢一个人，她叫陆汐，我不想和她分开。” 奶奶似乎一点也不好奇陆汐是谁，面容平和，温柔地摸着她的脸，问：“那她喜欢你吗？” 司语忙不迭点头，说：“她也喜欢我。” “她对你好吗？” 司语又点头，边流泪边说：“除了您，她对我最好了。” 奶奶欣慰地笑了起来，拍拍她手心，说：“那你去找她吧，奶奶祝你们幸福。” “3——” “2——” “1——” “嘀——” 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还是在病房。 司语心跳漏了半拍。 她错过时间了？ 她蹭地坐起来，惊扰了床边守护的人。 陆汐灰败的双眸重新亮起了光，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我还以为……你离开我了。”带着哭腔低哑的声音沉沉砸在心上。 司语心口一阵绞痛，双手捧着她的头，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咧嘴笑道：“傻瓜，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最开始埋下袁乔这个伏笔的时候，就是设定她和梁予菲联手害司语，后来被个别别读者猜到我就不想写了，让她当个可怜的炮灰吧。 PS.恳求各位脑洞大开的朋友把思维收一收，不要猜测后续发展，不要讨论剧情，因为我这人比较叛逆，如果你们猜到了我的脑洞，可能我就不写了。 第97章 最后一期原计划需要录制三天，因为司语出事耽搁了一天，现在人醒了，导演不敢让她再回去录制，陆汐也不允许她再继续录制。 身体检查无异常后，司语办理出院手续。 陆汐脸色看上去很不好，阴沉凝重，从她醒来，就一直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司语手腕都被抓红了，但没有提醒她放开，也不舍得她放开。 这一次晕倒，看似是因为她身体虚弱加上过度劳累导致，可是晕倒前后司语其实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她一睁眼看到了陈檬，再一睁眼又看到了陆汐，莫名其妙且不可思议，就好像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12 这个梦让她和陆汐都心有余悸。 司语甚至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梦”，因为她看到的那些，触碰到的那些太真实了。小B说那里是她以前生活的世界，可是奶奶为什么会复活？为什么陈檬会改变心意向她表白？ 她明明昏迷了十几个小时，而在那个世界，她只待了短短几个小时。 这些解释不通的东西，仿佛是在提醒她，那可能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至于为什么系统会把她带到那个虚假的世界，还骗她做选择，她想不通，因为小B已经彻底消失了，她甚至连质问和生气的机会都没有。 能回到这里，司语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又害怕得不行。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一念之差选择留在那个地方，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陆汐了？ 她一点也不在乎什么陈檬，让她难以抉择的是奶奶。还好最后奶奶帮了她。或者说，是奶奶指引她，让她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怕陆汐多想，司语没敢告诉她那个“梦”的内容，试图找些轻松的话题，问陆汐非洲之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不好玩。”陆汐轻描淡写甩出三个字。 司语一噎，看着她满是血丝的双眸，心底一酸，收拾好情绪，轻声细语地说：“我真的没事啦，你不要老愁眉苦脸的好不好，来，笑一个。” 陆汐紧抿着唇，眉心紧蹙。 司语扯她脸皮，陆汐依旧无动于衷，只是用那种深沉的眼神直直看着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司语败下阵来，神色收敛，说：“我听说你骂了整个节目的人？还说下一季不用他们了？” 陆汐眼底闪过一丝寒意，语气微凉：“他们没有保护好你。” 本来陆汐是想直接辞掉整个节目组的人，被陈妍劝了很久才冷静下来。 司语觉得这件事不能让节目组背锅，嗫嚅着：“其实……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他们，我来那个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不知道我身体情况，蹦极也是我自己非要逞能上去的……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喝什么冰水，不然大姨妈也不会提前，都是我太任性了，你骂我吧。” 陆汐哪里舍得骂她？看她低头认错的样子，又无奈又心疼，重重叹气，说：“早知道我就不让你来录什么节目，是我的错。” 司语听说陆薇被陆汐骂哭了几次，心下触动，说：“这件事是意外啊，谁都不能提前预知，就当我倒霉好了。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做这些危险活动了，吊威亚什么的我也跟你报备一声，你看这样好不好？” 陆汐拧眉看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司语讨好地亲她。 陆汐神色微动，罔顾前面开车的司机和陈妍，重重吻住她，最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言不发。 司语一路听着她的心跳到了酒店。 房间是陈妍刚定的，顶楼总统套，没有人来打扰她们。 昏迷那段时间都没有洗漱，司语进了房间先去洗澡，洗完出来，发现陆汐已经睡着了，嘴唇因为严重缺水显得很干，长得逆天的眼睫毛羽扇一样盖住了眼底厚重的黑眼圈，眉心满是疲惫。 想起之前陈妍告诉她，陆汐飞行的十几个小时一刻也没闭眼，到了医院差一点晕倒的事，司语心里难受得不行，伸手拂去她眉心的褶皱。 陆汐睡眠很浅，要是平时这么动她她早就醒了，此刻却动也不动。 这是有多累？ 司语用遥控器把所有窗帘关上，头发也忘了吹，坐在床边安静陪她。 陆汐这一觉从天亮睡到天黑，晚饭时间到了，司语不忍心吵醒她，听到门铃响，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她以为是酒店客房服务，没想到是小夏和朱琦。 朱琦先是对她一番嘘寒问暖，接着才切入主题：“你出事的消息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了，现在你粉丝都在骂节目组，我们说你醒了他们不信，你最好开个直播说一声。” 司语醒来以后还没摸过手机，登陆微博，被那几万条消息卡爆。 几个小时前，#司语录制节目昏迷#的话题一直挂在热搜第一，公司怕影响不好才花钱撤掉了热搜，可架不住她最近太火，粉丝闹得太凶了压都压不住。 司语只好去换衣服，化了个日常妆遮住不好的气色，打开摄像头给粉丝直播。 朱琦听说陆汐在休息，带着小夏走了。 “哈喽，大家下午好～”司语看着开了美颜后元气满满的自己，挥手和蜂拥进来的粉丝打招呼。 评论区快速刷屏，都是问她晕倒的事。 因为有人拍到她从医院出来的照片，司语没办法否认自己晕倒的事实，面不改色地说：“晕倒是因为我生理期，老粉应该都知道我有生理痛，那天只是低血糖而已，进医院吊了几瓶水，不是因为录节目才晕倒的。你们不要听那些营销号乱说，这件事跟节目组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已经没事了。不信的话，我现在给你们跳段广场舞？”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13 她把手机摆好，站起来跳了一段滑稽搞笑的广场舞，评论区全是“哈哈哈”，大家也终于相信她人没事的事实。 交代到这里就可以关直播了，但是后面源源不断有粉丝进来，说还没看够，让她再播会儿。司语想着反正陆汐还在睡，她也没什么事可做，就当给粉丝发福利了，开着直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聊天。 粉丝注意到她身后的背景，发现空间很大，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酒店，问是不是她家。 司语无心炫富，但既然有粉丝问了，她不好不回答，实话实说：“这是酒店总统套房。” 粉丝惊呼：富婆！ “带你们看看吧。”有粉丝提出没见过总统套想瞧一瞧，司语拿起手机到处逛。 这套间有一个主卧，一个客卧，还有一间书房。司语带他们参观了其中两间，故意略过主卧。 发现问题，问她为什么不看主卧。 某粉丝：不会是陆总在里面吧？！ 其他粉丝恍然大悟，追问她是不是陆汐在里面。 司语拿着手机远离主卧，虽然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还是压低声音：“她刚从非洲飞回来，在里面倒时差。” 有些粉丝激动得不行，刷屏让她把陆汐叫醒喊来跟她一起直播。 “一起直播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你们陆总害羞。”司语言之凿凿。 有些就比较体贴，隔空喊话陆汐让她好好休息。 司语带着他们去别的地方转，走到开放式餐厅，发现吧台上有一台咖啡机，橱柜里居然还有咖啡豆。她眼睛一亮，说：“我还没弄过这东西，我试试怎么用。” 其实是说多话口渴了。 吧台上贴心地印有咖啡机的使用说明，司语按照步骤倒出咖啡豆，磨粉，压粉。打奶泡很好玩，她玩得不亦乐乎，看着不断丰富起来的泡沫，自言自语道：“我看过别人拉花，感觉好酷，我也来做一个。” 看一眼屏幕，又说：“做不成也没关系啊，反正是我自己喝。不过不能让陆总知道，她要是知道我生理期喝这个会骂死我。你们也不许说，我就偷偷喝一口。” 机器搅拌着液体，轰隆隆的声音盖住了一切声响。 司语低着头专心致志盯杯子，如果抬头看屏幕的话，她会发现评论区已经炸了。 【看到有个身影从卧室出来了，是不是陆总！】 【没错没错是陆总，看样子确认像是刚睡醒。】 【陆总居然没穿睡衣。】 【小语你老婆醒了，你还在这里偷偷煮咖啡2333】 【陆总过来了！】 【小语快跑！】 【要被骂了哈哈哈哈为什么我这么欢乐。】 …… 腰间被两只手从背后圈住时，司语本能地叫出声，手里的杯子险些没拿稳，她关了搅拌器，扭头发现是陆汐，眨了下眼睛：“你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 陆汐摇头，下巴在她锁骨上轻轻蹭，微哑低沉的声音缓缓道：“突然醒了，没有看到你，就不敢睡了。” 说完开始细细密密地吻她脖子、耳朵和脸颊。 将要吻她嘴唇时，司语猛地想起自己还在直播，推开她，下意识看向手机，整个人傻掉。 【awsl！】 【我的天啊我看到了什么！好大一盆狗粮！】 【啊啊啊啊陆汐刚睡醒的样子好性感啊！吻得也太欲了！】 【没想到镜头前那么高冷的陆总私底下是这个样子，太撩了吧！】 【陆总害羞？？？小语你骗鬼呢。】 【见不到老婆就不敢睡？陆总是又看恐怖片了吗2333】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14 【突然发现陆总好粘人。】 【陆总好像不知道小语在直播。】 【嘘，千万不要提醒她们，我想多吃点糖。】 【这么吻下去直播间会被封吗？】 …… 司语扑过去手忙脚乱关掉直播，瞪大眼睛看着陆汐。 陆汐才注意到她手机：“你刚才是在和人视频？” “视什么频，我在直播！！！”司语捂了捂滚烫的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么多人看到，杀了我吧……” 陆汐愣了愣，很快恢复如常，拿开她的手，温声：“看到就看到吧，我亲自己老婆又没犯法。” 话是没错，但司语还是把刚才直播的记录删掉了。 她以为证据被她销毁就没事了，不料粉丝手比她更快。有人把陆总走出房间、抱住她、吻她的过程做成了动图。毫无意外两人又上了热搜。 司语第一时间让人撤下来。 删了直播记录，她还得重新发条微博澄清晕倒的事，结果评论全是在讨论直播中陆汐吻她的事。 就很崩溃。 因为这场直播里陆汐那句“突然醒了，没有看到你，就不敢睡了”，网友开玩笑地跟她起各种外号，什么“陆怕怕”“陆粘粘”……司语看到时没忍住笑，笑过之后只剩下唏嘘。 只有她知道陆汐那句话里包含了什么意思，陆汐是害怕她再次“离开”。 陆汐确实变得比以前粘人了，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还不够，连她洗漱上厕所都要跟着，司语哭笑不得，为了消除陆汐的患得患失，没通告的日子索性陪她去上班。 陆汐在办公室办公，司语就待在隔壁休息室，看明年开拍的那部枪战片的剧本。 八月底，《秘密》全国巡演第一场在H市演出，陆汐抽时间陪她去。 演出依旧场场爆满。 最后一场结束刚好是农历七夕，情人节。 司语没有和大家一起庆祝，下了舞台直接找陆汐。 去年七夕她们没有约成，今年陆汐精心准备，提前包下某西式餐厅的顶层，偌大的空间只有她们两人，透过落地窗能看到H市繁华的夜景，天上繁星点点，与霓虹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这无疑是个浪漫至极的约会。 陆汐平时很少戴首饰，司语还是送她腕表，只不过这块比去年那块贵很多。司语帮她把那块旧的摘下来，又帮她把新的戴上去。 “谢谢，我很喜欢。”陆汐附身亲吻她脸颊，也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递过去。 一个只有拳头大的精致礼盒，拿在手里有些分量，司语开玩笑地说：“你不会又送我耳钉吧？” 陆汐没有回答，眼神痴迷又炙热。 司语打开盒子，瞳孔微张，嘴巴成了O型。 拇指头那么大的一颗钻石，在暧昧的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目瞪口呆：“这是……” 没等她说完，陆汐离开座位，单膝点地，牵起她一只手，仰头深情地看着她，说：“我欠你一个婚礼，我们结婚好不好？” 第98章番外一 这个求婚完全出乎司语的意料，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陆汐是妻妻关系，补办婚礼似乎多此一举。 陆汐其实不想这么仓促，只是上次司语昏迷十几个小时让她怕了。 “在没遇到你之前，我觉得跟谁结婚都无所谓，所以当初我才和原来的司语协议结婚。我和她领证完全是为了利益，我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任何感情，我不认可那段婚姻，我也不觉得欠她什么。”陆汐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你和她不同。我爱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想办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婚礼。你能懂我意思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15 司语说不清是感动多一些，还是高兴多一些，心底一点点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填满，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愿意。” 陆汐送的这枚戒指钻石足有一百克拉，戴在手上沉甸甸，眼睛都要被闪瞎，这种稀有的珍宝只适合收藏根本不适合日常佩戴，就算是用来结婚也显得很夸张。 司语问她为什么要这种不实用的东西，陆汐一本正经地说：“那次走红毯，你跟主持人说我们的婚戒又大又闪，买太小不就露馅了吗？” 司语哭笑不得，又无言以对。她当时就是怕露馅才随口搪塞主持人，哪里想到陆汐还真去买了这么大的钻戒！ 求婚有了，只是这婚礼仪式不是说办就能马上办，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回到B市后，陆汐第一件事就是要拉她去换张新的结婚证。 本来司语觉得没这个必要，打开保险箱，拿出原女配珍藏的结婚本，看到两人合照时，她沉默了。 红底照片上，两个新人穿着白色衬衫，一个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般笑容灿烂，一个事不关己冷若冰霜。 单凭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原女配是真的很爱陆汐，只不过她的爱太偏激，方式用错了，最终害人害己。 司语撕下这张违和的合照，为那可怜又可悲的原女配默哀了几秒钟，说：“换吧。” 她们带上户口本和被撕毁的结婚证去了当地民政局。 工作人员诧异地看着稀碎的几张纸，问她们是怎么坏成这样。 司语把结婚本纸拼接起来，伤心地说：“我们家养了只蠢二哈，它偷了我们的结婚证，以为是什么玩具给咬坏了，您能帮我们补办吗？” 这工作人员平时玩微博，要不是知道她们是出了名的恩爱，都要怀疑这结婚本是她们吵架后才撕的然后嫁祸给狗，静默片刻，说：“可以补办。不过结婚证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以后要保管好，最好锁起来。” “好的呢，谢谢您。”司语眉开眼笑地说。 新的红本本到手，她们离开民政局，驱车回陆家。 两人正开开心心商量婚礼的事，朱琦一个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地吼道：“你和陆总离婚了？？？！！！” “……什么玩意？？？！！！”司语吼回去。 “你自己看热搜。” 司语切换到微博，进入热搜，映入眼帘的就是#司语陆汐去民政局#这几个字。 点进去，看到某个营销号发的微博：“今日上午十点，著名演员司语和光影CEO陆汐身着便服出现在民政局，疑似要办理离婚手续……” 这条微博是一个小时前，也就是她们在排队等候时发的。大量清晰的偷拍照片证明，去民政局的就是她们。如此劲爆的话题，加上两人自带的热度，短短时间便引爆微博，转评攒已经破十万。 司语顺手点开看了眼评论。 【不是吧，公开关系才几个月就离婚？？？】 【去民政局也不一定是离婚吧，也可能是闲着无聊想去逛逛，或者路过进去吹吹空调。好吧我编不下去了，这瓜太大了，挺秃然的。】 【当初她们高调公开，又频频秀恩爱，我就觉得很微妙，如果两人真的感情这么好，为什么结婚三年都不肯公开？现在看来，之前那些操作全都是为了炒作。】 【嗐，豪门哪有什么爱情，离婚很正常，只是之前两人假装恩爱骗网友真让人ex。】 【如果不是博主爆料，这离婚的消息她们怕是还要再瞒三年吧，科科。】 …… 对于这些听风就是雨的营销号，司语简直无fuck说。 她把手机放到耳边，回答朱琦的困惑：“我们就是去补办结婚证。” “吓死我了。”朱琦松了口气，“你赶紧澄清一下。” 司语只好把她们补办/证/件的单据打码发到微博，舆论风向马上变了，一边倒地去骂营销号缺德。 那营销号发现势头不妙立刻删博装死。 晚上，全家人齐聚一堂，陆汐宣布她们即将补办婚礼的消息。家人并不觉得惊讶，没有人反对，一个个都表示支持。 一向严苛的陆震南难得和颜悦色，让妻子唐洁帮她们筹备婚礼。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16 陆老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们的手一个劲说好：“咱们家好久没有喜事了，是该办个婚礼热闹一下。” “我要当伴娘！”陆薇跟打了鸡血似的。 司语捏捏她肚子上的肉，逗她说：“那你要减肥了，不然到时候连礼服都穿不下。” “减就减，大不了我一个月不吃晚饭。” 司语但笑不语，眼眸流转，对上袁乔情绪不明的眼神。？ 没等她仔细辩认，袁乔把头别开了。 听说她们要补办婚礼，全家人都很开心，唯独袁乔。不过原女配从小就和袁乔关系不好，她结不结婚跟袁乔没什么关系，袁乔开不开心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司语没有多想。 嫌那些欢声笑语太刺耳，袁乔脚步沉重地上了二楼。她想回房间，迎面撞上陆震南，目光一闪，忙低下头：“爸。” 陆震南看着她脸上的哀伤，轻叹一声，说：“你也该死心了吧？” 袁乔死死咬着牙关没有出声。 《秘密》全国巡演第二站原计划是在九月份，演出前一周公开售票，观众紧张地守在电脑前，只等售票系统一开立刻抢票。谁知道时间到了，售票系统却没开。这时，官博君发了条巡演推迟的消息。 网友都以为演出推迟是因为某些客观原因，直到10月10日，光影娱乐发了条微博，大家才恍然大悟。 光影娱乐官方微博V：“陆总光影娱乐陆汐和老板娘司语今日补办婚礼，转发这条微博，并送上你们的祝福，抽500名粉丝每人发一万元红包[鼓掌][鲜花][啤酒][爱心]” 随后陆氏集团也发声。 陆氏集团官方微博V：“祝大小姐和司小姐百年好合，长长久久！转发送祝福，抽999名粉丝每人发一万元红包[鼓掌][鲜花][啤酒][爱心]//光影娱乐官方微博V：”陆总光影娱乐陆汐和老板娘司语今日补办婚礼……” 顷刻间，全网都知道《秘密》演出推迟的真正原因了，因为女主角要忙着结婚！只是没有人去关心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演出，都忙着去抢钱了。 新浪微博不堪重负再次瘫痪。 除了现金福利，婚礼将以直播的形式展示出去。 婚礼是在一座叫“海洋之星”的豪华游轮上举办，船高十六层，可容纳旅客五千人，整个B市名流圈和半个娱乐圈的人都被邀请参加，共同见证这场盛大婚礼。 除了隆重和烧钱，仪式上和普通婚礼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两个都是新娘，都穿的婚纱。司语的婚纱和陆汐的略有不同，她那套裙摆拖地还要戴头纱，陆汐那套裙摆刚刚合适不需要戴头纱。 结婚进行曲奏响，穿着上千万绝美婚纱的司语，被坐着轮椅的陆老夫人带上婚礼舞台。 陆老夫人把司语的手亲自交到了陆汐手上，眼含热泪地说：“好好对小语。” “我知道。”陆汐与司语十指紧扣，按照流程应该把她带到舞台中央，还没迈步，发现司语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吓一跳，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只是想我奶奶了。” 哽咽的声音透过面纱传过来，陆汐才知道她哭了。 司语并非感性的人，大喜的日子她也不想哭，只是当陆老夫人坐着轮椅推开休息室的门，说要代替她已故的父母带她出嫁时，她瞬间泪崩。 陆汐也很少见她哭，听她声音哑了，身体抖得好像随时要倒下，心疼得不行，也不管什么流程，一把将头纱掀开。 台下众人惊呼。 陆汐高挑的身形挡住了司语，司仪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打趣说：“哎哟陆总，您这也太迫不及待了，还没到掀头纱的时候呢！” 众人哄笑。 与此同时，网上观看直播的网友也乐得不行。 【你们都结婚三年了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干嘛这么心急哦2333】 【陆总啊，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陆总真的是人前禁欲高冷，老婆面前一次次暴露本性。】 【陆总表示不想走流程只想马上把老婆送进洞房。】 【她们穿婚纱太美了吧，不愧是神仙妻妻。】 【谁说豪门没有爱情？陆总一看就是爱惨了小语，实名羡慕。】 【啊啊啊啊好想去现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17 …… 摄像老师跑过来要拍，被陆汐制止了。她罔顾台下嘉宾的笑声，脱下白手套，轻柔地帮司语擦去眼泪。 司语抽抽噎噎地说：“奶奶最疼我了，可惜连我结婚她都看不到。” 陆汐之前听她说了些她亲生奶奶和父母的事，默了默，说：“他们都在天上，会看到的。” 司语泪眼汪汪，抬头望了望天。 陆汐捧住她的脸，亲吻她眼睛、鼻子、嘴巴，温柔而郑重地说：“别哭，你还有我。” 你说你不属于这里，那我便给你一个新的家，从此以后，只爱你一人。 第99章番外二 陆家在B市的影响力很大，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多到可怕。宴席采取的是自助模式，仪式结束后，两位新娘还是得去给宾客敬酒，一圈下来怕是要喝掉半条命。 司语想装醉蒙混过去，后来发现完全不用装，几杯酒下肚，一向酒量很差的陆汐就倒下了。几个伴娘一起帮她把陆汐扛回顶楼套房。 其他人办完事就自觉走了，司语余光瞥见有个人还一动不动站着，偏头一看是袁乔：“你还有事吗？” 袁乔穿着粉色伴娘服，直勾勾看着她，说：“我真的很羡慕你。” 两人都是无父无母，司语不懂她羡慕什么。羡慕自己今天结婚？ 说是羡慕，可是袁乔神态和语气却带着某种不善的情绪，让人很不舒服。 袁乔最后看了眼醉倒在床上的陆汐，转身离开。 作为一个学表演的人，司语顿时从她这一眼里看出了很多东西，有不舍，有不甘，有失落，也有绝望。 视线落在抓着她手似睡未睡的陆汐脸上，司语若有所思。 她想把手收回来，只动了一下，那双凤眼倏地睁开，蒙着雾一样，迷离地看着她，红唇微启，声音微沉慵懒：“人都走了吗？” “走了。”司语身体伏低，手指戳了戳她红扑扑的脸蛋，“刚才袁乔的话你听到了吗？” 陆汐秀眉轻拧，摇头：“她说什么？” 司语眼睛微眯，答非所问地说：“她好像喜欢你。” “……袁乔喜欢我？”陆汐一副完全没听懂的表情，“你在胡说什么。” “我今天才发现，她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很热切，每次跟我说话都很不客气，刚才又莫名其妙对我露出敌意，她分明就是喜欢你！”司语扯了扯她逆天的长睫毛，故作凶狠，“老实交代，你以前是不是跟她发生过什么？” 陆汐还保持着几分清醒，不假思索地说：“没有，我不喜欢她。我只爱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司语被她一番甜言蜜语哄得心花怒放，重重亲了亲她嘴唇，说：“我也爱你。” 陆汐觉得不够，扣住她后脑勺来了个绵长的深吻。 身上敬酒服的拉链被拉到一半时，司语从情迷中醒过神来，按住她的手：“醉成这样了，你还想干嘛？” “你。”陆汐简单粗暴地说。 虽然两人不止做过一次，但司语还是被撩得手脚发软面红耳赤，微微喘了口气，说：“你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你还差不多。” 陆汐没有反驳，身体躺平，性感的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牵引着她的手往下游走，眼神勾人，嗓音诱惑：“你来。” 长夜漫漫，春宵一刻又一刻。 …… “汐汐快起来，要迟到了。” 清脆好听的声音近在耳边，身体被人推了几下，陆汐缓缓睁开眼睛。 “老……”婆字还没出口，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陆汐立刻清醒，条件反射地把人推开，脸上满是震惊和不悦，“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没有防备，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委屈地看着她：“这是我们的家啊，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18 家？ 陆汐清冷的眼眸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居然不是游轮的房间，而是她和司语一起生活的家。 只是睡了一觉，她怎么就回到这里了？ 房间布局是她熟悉的，只是这里面的摆设很陌生。美目流转，看到了立在床头柜上的双人合照，她眼睛猛地瞪大。 这个相框里本应该是她和司语的婚纱照，此时里面的主人公变成了她和梁予菲！ 陆汐拿起相框，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又看向立在床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梁予菲，心底愕然。 她是在做梦吗？ 可就算是做梦，她怎么会梦到梁予菲？ “亲爱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梁予菲再次走近，伸手要摸她额头。 陆汐隔开她的手：“别碰我。” 梁予菲被她骤然变冷的语气和眼神吓到，微张着嘴，一时间说不出话。 陆汐下意识摸了摸身侧，什么也没摸到，翻身而起，问：“小语呢？” “小……语？”梁予菲眼珠子转了转，不确定地说：“你是说司语吗？” 陆汐检查了一下身上衣服完整，起身下床，穿鞋，打开房门。 “还没洗漱，你要去哪儿？” 陆汐径直下楼，看到在打扫卫生的赵阿姨，忙问：“阿姨，小语呢？” “什么小语？”赵阿姨一头雾水。 “司语。” “司语？”赵阿姨快速瞟了眼随后下来的梁予菲，说：“一年前你和司小姐就离婚了，还找她做什么？” “离婚？”陆汐皱眉，“我和她昨天才补办了婚礼，阿姨您在说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你没事吧？”赵阿姨一脸迷茫。 梁予菲听到了陆汐说的话，脸上满是诧异：“你和司语补办婚礼？汐汐，你和她早就离婚了，现在我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陆汐觉得荒谬至极。 “是啊陆小姐，梁小姐是你未婚妻，一个月前你们才办了订婚宴，手上还戴着订婚戒指呢。”赵阿姨忙帮腔。 陆汐垂眸，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确确实实戴着一枚戒指，她又去看梁予菲的手，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戒指，心下骇然。 梁予菲想摸她手，又想起之前被她冷漠甩开，顿了顿，说：“亲爱的，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赵阿姨倒吸一口凉气，说：“陆小姐连跟你订婚都不记得，一定是失忆了！” 陆汐：“……” 陆汐可以笃定自己脑子没有出问题，她清楚记得她和司语婚礼上的细节，她们在亲朋好友面前许下共度一生的誓言。后来她喝醉了，被扛回房间。她们亲吻，情动，去浴室里洗澡，在浴缸里做爱，在喜庆的大床上做爱。 然后一睁眼，司语不见了，她被挪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叮咚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赵阿姨跑出开门，进来的人是陈妍。 陈妍见到梁予菲一点也不惊讶，看到陆汐穿着睡衣愣了愣，说：“陆总，你们还没收拾好吗？还有两个小时，再不出发要赶不上飞机了。” “去哪里？”陆汐问。 陈妍又是一愣，说：“去H市啊，明天《我们的美好时光》开机仪式，您忘了？” 陆汐根本没听说过这部剧的名字。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19 “陈特助，今天可能去不了机场了，汐汐她……”梁予菲指了指自己的头，欲言又止地说：“她好像失忆了。” “失、失忆？？？”陈妍惊得舌头打结。 陆汐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一开始陆汐以为自己只是做梦，现在有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可能不是梦。 赵阿姨和陈妍看上去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眼前这个梁予菲似乎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她猛地想起司语曾经和她说过，她是一本小说里的女二，和女主梁予菲原本是一对儿。而她现在听到的这些，和司语描述的一样。 她搞不懂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只关心司语到底去了哪里。 她忘了自己还穿着睡衣，快步冲向大门。 刺眼的阳光直射而来，陆汐一阵晕眩。 “汐汐！” 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钻入耳朵，陆汐拿开挡住阳光的手，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挥舞着双臂朝她狂奔而来，她心里一喜，加快脚步迎上去。 她紧紧把人抱在怀里。 怀里的人僵硬了一下，下一秒反抱住她，又哭又笑地说：“你原谅我了是吗？你终于回心转意了是吗？！太好了，汐汐，我们复婚吧！” 陆汐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在怀里的女人踮起脚想要吻她时，她一把将她推开。 眼前这张脸是她最熟悉的，五官精致，明艳张扬。但她不是司语。 司语的眼睛像颗玻璃弹珠，清澈灵动，会说话。而眼前这个人的眼神直白又贪婪，里面装的是疯狂。 “汐汐，我们复婚吧，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女人又要扑过来。 陆汐敏捷地往后退。 梁予菲、赵阿姨和陈妍追了出来。 “那不是司小姐吗？”赵阿姨说：“都离婚一年了，她怎么还不死心！” 梁予菲冲过来把陆汐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司语”：“你又想干什么？” 陈妍赶紧拿起手机打给保安。 “你走开，汐汐刚刚抱我了，她回心转意了，她想跟我复婚！”“司语”眼里只有陆汐，想拨开梁予菲，却被赵阿姨和陈妍禁锢住。 陆汐心情复杂地看着这场闹剧，直到保安出现，把大吵大闹的“司语”拖走。 “汐汐你没事吧，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梁予菲担心地看着她。 陆汐像是听不见，转身回别墅。 司语不在这里，她必须马上离开。 “你拿红酒做什么？汐汐，你要干嘛？” 不顾梁予菲阻止，陆汐从酒柜里拿了度数最高的一瓶红酒，把自己锁在厨房，仰头灌进去。 她酒量很差，一口气喝了半瓶，很快上头。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整个屋顶都在转，跌坐到地上，最后没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醒啦？”司语收回玩她眼睫毛的手，笑嘻嘻地说：“明天还要去度蜜月，我们赶紧起……唔……” 话没说完嘴巴就把堵住了。 这个吻过于激烈，分开时司语感觉舌头都麻了，红着脸推她：“昨晚还没做够吗？” 陆汐眼神痴迷地看着她，手下不知轻重地摸她的脸，喃喃：“小语，是你吗？” 司语困惑地眨了下眼睛：“是我啊，不然你以为是谁？” 大大的杏眼很漂亮，里面干净透明，还映着她的影子。没错，这是她最熟悉的爱人。 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_420 陆汐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额头与她相抵，轻叹一声：“幸好是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 陆汐摇摇头，紧紧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淡香，说：“我刚才做了个梦。” “什么梦啊？” “我梦到……”看着她亮闪闪的大眼睛，陆汐迟疑片刻，唇角微微翘起，缓声说：“梦到我们生活甜蜜，白头到老。” 司语眼睛弯成月牙，两只手搂住她脖子，说：“这是个美梦。” “嗯。” 陆汐其实不确定那是不是一个梦，没有告诉她“梦”里的真实内容，只要能看到她，只要她还留在自己身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都变得不重要了。 “小语，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并愿意为了我留下来。” 未来的路还很长，定要用一辈子去好好疼爱这个为她而来的女人。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路陪伴，青山不改，有缘再聚，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