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 文案 杰森陶德，人在哥谭，刚下飞机，因为某不知名原因失忆了，但是不想找回记忆。 为了躲避复杂的家庭关系，杰森向彼得传授完家庭矛盾纠纷解决经验后，走上了一条抽卡的不归路。 人物卡1：托尼斯塔克 被动技能：我爱你三千遍 （欢迎收看大型抱头痛哭现场） 人物卡2：布鲁斯韦恩 被动技能：父慈子孝，五蝠临门 （关爱空巢老蝙蝠，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人物卡3：彼得帕克 被动技能：贫穷 （自带阔佬猫薄荷体制） 杰森：？？？你们是不是有点问题？ 杰森：……行了不要给我人物卡了，我自己抽个卡吧。 砰！ 一只大猫猫出现在原地！ 如何正确使用你的能力？ 阻止神经病人炸毁大都会，防止小镇男孩变色…… 制止铁罐研发变白病毒…… 迫使黑暗骑士一张嘴就会说出真心话，解决亲子问题…… 内容标签：英美衍生系统甜文超级英雄 搜索关键字：主角：杰森┃配角：布鲁斯迪克提姆达米安克拉克等等┃其它：亲情向，成长向，少年和自己和解的故事 一句话简介：今天杰森变猫了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 立意：希望每一个抽卡的人都可以心平气和。 逐光 第一章：开局雷击 【……重启、重启失败……加载百分之九十九……】 “孩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老天，你在流血！” “是警察吗？有一个男孩，他受伤了……我们在奥尔维街的拐角……” 【加载成功！】 就像阳光洒在碧绿色的冰湖上，给死气沉沉地湖水注入了生气，那双绿色的眼眸中有光线一点一点的亮起来。 然后湖面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还有一些不知所措。 杰森：【我他妈在哪……刚才是谁在说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的暴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棕色的夹克上有着大片大片的血迹，但没什么疼痛感，初步可以判断这些血迹不是自己的，而眼前有一位打扮体面的女士，正担忧而又烦躁地用脚尖敲着地板，时不时地瞥自己一眼。 【我建议你立即从这里离开。】 杰森愣了一下：【你是谁？】 【我在你脑子里，之后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但再过五分钟你就要进局子了。】 杰森皱了皱眉，他用手撑着地，但一阵刺痛感从指关节处传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整只手都是青青紫紫的，而在关节处的皮肤都被磨破了。 难怪我要赶紧跑，杰森心想，这被警察看见可不是要进局子。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 他胡乱地冲着那位焦虑的挥了挥手：“非常感谢您的好心，但我还有一个约会——” 他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下意识地朝着阴影跑去，并且特意找着七歪八扭的窄街道跑，【你还在吗？那个不知名的好心人？】 【你可以称呼我为系统。】 【……】 杰森撇了撇嘴，虽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总觉得自己男主角设定，如果这样他应该很快就能和世界上另一个主角相遇。 系统：【……我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顺便一提，我始终觉得你不应该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小说。】 杰森：【那你先讲讲，为什么我现在一点记忆都没有？】 系统：【……人生是一趟永不停歇的火车，但你在中途的一站跳车了。】 杰森：？？？？？ ……你在说什么屁话。 但当务之急不是搞清楚自己是谁，杰森脚底下没停着，他偷偷跑到临街的那栋房子旁，灵巧地翻进那家院子，他需要把身上这套一看就是从凶杀现场跑出来的衣服换掉。 他表现得就像一只脚上有肉垫的猫，眨眼功夫就从顺着屋子外的排水管爬到二楼。 他伸手按了一下窗户。 吱嘎—— 杰森：【心可真大。】 系统：【那你走的时候记得锁。】 书本乱糟糟地丢的哪里都是，一些看上去十分野性的摇滚歌手海报随意的贴在墙上，一个没有完成的死星模型被小心地陈列在空无一物的书架上，满地都扔着脏衣服，杰森有些嫌弃地拨开堆在衣柜门处的东西，讲道理，衣柜门前堆这么多东西，认真的吗？ 他粗暴地拉开了柜门。 一件以红色为基调，印着黑色格子的紧身衣掉了出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 哦呼。 他一脸空白地盯着那件紧身衣，系统也陷入了沉默，一人一统静默了几秒。 杰森拎起那件紧身衣抖了抖：【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麻烦。】 系统：【你的运气是有什么毛病……这是蜘蛛侠家。】 话音刚落，杰森就像那件紧身衣烫手一样，迅速地把它往衣柜里一丢，再扒拉出了一件卫衣和一条牛仔裤，团成一团夹在臂下，转身推窗跳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一个红色的脑袋和他面面相觑，下一秒，他看见那个红脑袋上的白色大眼睛眯了眯。 那个红脑袋的声音相当轻快：“嘿！这家主人一点钱都没有，我相信你是空手而而归了……” 杰森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蜘蛛侠？” 他一巴掌按在那个红脑袋上，借力往上一跳，蜘蛛侠在这个时候正好发射出蛛丝，而杰森就像是本能反应一样，在落地前用力地扭了一下腰，用一个后滚翻卸掉力量，这一个动作刚好让他躲开了蜘蛛侠的蛛丝。 他下意识地伸手向夹克兜摸去，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硬物，他用两根指头将他夹了出来，用不着看，他就知道这个是烟雾/弹。 他在即将到岔路的时候，朝后扔出了烟雾/弹。 …… 他找了一栋公寓楼，往上走了几层，在楼道里的窗户前站定。 杰森吸了口烟：【你之前说的火车都是什么玩意？】 系统：【……你复活了。】 杰森挑了挑眉毛，他发现自己对复活这种超自然的说法保持着很平和的心态。 系统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从你出生就陪着你了，但你死掉过一次，我也因此受到影响差点完蛋，好在之前重启成功了。】 在系统言简意赅地说明下，他大概明白了系统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一个看脸的抽卡系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 系统自带几个没什么屁用的技能，除此之外，每24小时能抽一次卡，抽完以后前一张卡自动作废，卡的能力是随机的，有用没用全看运气。 除此之外，当他集中注意力在某个人身上的时候，他就可以点开那个人的人物卡。 他又浏览了一下系统自带的技能，一连串的灰色，只有一个选项亮着光。 【使他高兴。】 杰森：【你好废物啊，技能就只有一个能用的。】 系统很不快乐：【我花了十几年点亮了所有技能，谁知道你突然死了，能剩一个就不错了。】 杰森没理系统，认真地盯着这几个字看了一会：【我能不能对我自己使用这个技能？】 毕竟这日子过的有点闹心，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身破烂的坐在街边，活像个没人要的流浪狗，再之后就被蜘蛛侠追了半天，一连串应接不暇的操作，折腾得他有点心累。 系统给了肯定的答复：【可以。】 喜悦。 一阵奇怪的喜悦从他心底升起，萎靡不振的精神一下子变得高昂，疲惫感一扫而空，那是一种暖洋洋、软绵绵的快乐，就像在暴风雪中突然出现了一堆火一样，整个人舒适极了。 这就有点bug了，杰森心想，他觉得自己可以把这个技能利用起来，当个心理医生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行。 他发现自己对心理医生有着一种莫名的抵触，即使是在【使他高兴】技能加持下，依旧感觉到一些不快乐。 他叹了口气，把费了老大功夫偷出来的衣服换上，无精打采地在旧衣服里摸了摸，发现除了一个看上去很有科技感的通讯器，再就是几个烟雾/弹藏在暗兜里，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而在激烈的追逐赛后，他已经感觉到饿了。 杰森往后靠了靠：【统啊，我死之前有遗产吗？】 系统：【这很复杂。】 系统：【理论上你现在隶属一个叫刺客联盟的组织，你的身份是这个组织的财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 杰森抖了抖：【听上去不太健康。】 系统表示同感：【是挺不健康的，但你现在名义上的主人只是一个小孩。】 玩的这么大吗……杰森突然对过去的自己肃然起敬，但他觉得系统是在驴他，因为他能够确定自己就算失去了所有底线，也不会做出不利于孩子的事情。 系统的声音有点微妙：【你的主人和一般的小孩不太一样……但他估计现在很想砍了你。】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通讯器就像知道系统和杰森的对话一样，恰到好处的开始闪烁着红光，杰森迟疑了几秒，接通了通讯。 “现在给我回来。” 啊……这声音，杰森的脑海里开始勾勒出一个颐指气使的臭小鬼，他的拳头有些发痒。 “你是？”他试探性地问道。 那边的呼吸停滞了一下，那个小孩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你能说话了？” 杰森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如果和你说话的不是鬼，那应该就是我了。” 小孩子的声音忽地变得恼怒，“我命令你立刻回来，我不记得我过你这么大的自由。” 杰森直接把通讯挂掉了，并且不爽地把它彻底关机，在系统使他高兴技能劲头过去，他又重新变得烦闷起来。 还不仅仅是烦闷。 他莫名其妙地抓过那个通讯，恶狠狠地将它砸到墙上，满意地看着它碎成一片一片的。 系统：【冷静点，这是你复活的副作用。】 杰森又摸了一根烟出来点燃，但他没有抽它，只是夹在指尖，出神地盯着细小的白烟冉冉上升。 杰森想了想：【那小孩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不然为什么像吃了枪药似的。 系统有点卡壳：【呃……也不能怪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 杰森把手里的烟一扔，用靴底碾了碾烟头：【为什么？】 系统：【塔利亚对你下手了。】 塔利亚、我和塔利亚？ 杰森睁大了眼睛，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像是不明白系统在逼逼些什么：【你是说……】 系统打断了他：【等等，还没完呢。】 系统：【你们俩的爹是同一个。】 系统：【不过有一点能让你好受些，那就是你是收养的，你弟弟是非自然出生的，她和你父亲也从未真正在一起。】 ？？？？？？？？ 谢谢，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杰森：我裂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 杰森：过去的我都干了些什么。 这里解释一下，塔利亚官方定义是达米安的母亲，但其实塔利亚和杰森并没有明确的感情线，只是漫画外传中有描写过，他们俩因为各自对蝙蝠侠的爱恨，同时塔利亚那时候刚失去了父亲，她认为是蝙蝠侠的错，以及杰森那会又伤心又难过，漫画中给过几格接吻镜头。 同时达米安本身不是自然产物，是塔利亚偷了蝙蝠侠的基因，通过纯粹的基因技术造出来的孩子，塔利亚本身和蝙蝠侠也只是官方cp之一，他们只是有过恋爱故事，从未真正在一起过，后面塔姐也越来越反派，也亲手杀了达米安。 这里不存在什么伦理问题。 ++++安利一下预收接档文++++ 【综英美】超人有话要说 我、克拉克肯特、aka超人，今天也在认真拯救世界—— 但一夜之间，我认识的超英和超反都吃错了药。 哈莉奎音一棒子打傻了小丑。 迪克见了我总想捂住后脑勺。 卢瑟成了一个忠实热情的秃子，还称呼我是最好的朋友。 布鲁斯……他说我制服品味不错，然后抢走了我的白制服和黑制服。 生气jpg. 但我有话要说——我！绝不做变色超！ #虚假的克拉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 钢铁之躯、人间之神、太阳之子…… 脑控蝙蝠，随时都换制服给你看，喜欢白色还是黑色？ #真正的克拉克# 等等布鲁斯让我采访一下、截稿日期到了、战损我真的还不起…… ——但我可以捏个钻石补偿一下。 ——拜托了卢瑟，我们俩到底谁才是有氪星生育宝典的那个？ 大都会是唯一一个游客会抬头注视天空的城市，也是唯一一个小猫不会在树上下不来的城市，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坐在云端之上，红色披风猎猎作响。 ——被迫赞美自己的克拉克肯特如是说。 一句话简介：除了超人，不义联盟全员重生。 【预收文2号】：《一只太宰失去了梦想》 中原中也从来没有想到，他还能再见到那样的太宰治。 失去高光的鸢色瞳孔。 蓬松柔软的黑发与不合身的西装外套。 玩偶一样的脸上贴着大块的纱布。 漂浮在河里、就像一条真正的青花鱼—— “太宰？！” 苍白而又精致的少年貌似惊喜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嗨，我好像迷路了。” 一句话简介：十四岁的太宰穿越到未来。 安利一下tsn社交网络的预收，正剧向，20万字左右，已有5万字存稿，收藏过100就开。 《加利福尼亚永不下雨》 爱德华多：我给你带着晨露的玫瑰，嵌满宝石的王冠，一个信徒永恒的忠诚不被时间、欢乐和感情触动的核心—— 我曾是你唯一的朋友。 马克：“玫瑰花蕾永远不会盛开。” 第二章：认真的吗 杰森：【你在瞎说些什么。】 系统欲言又止，发出了一声听起来挺奇怪的气音。 杰森：…… 杰森：【你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9 【我不知道你们家的人对自己的节操都有什么误解，事实上如果混乱邪恶能排名的话，排除那个重口味的魔法师，你爸爸、你哥哥……还有你能蝉联前三。】 杰森生硬地转过话题，他听见系统这个话的时候，有一种谜之心虚出现在自己心底，但又有点不敢置信。 他竟然能和他们两个比吗！ 不对……怪了，他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过他也懒得去深究，就像潜意识里不想去思考自己的家庭关系一样，只是给那两个身份关系下了一个喜欢胡搞的模糊定语，就不再去想了。 但他由此推断，他脑袋里那个自称是系统的家伙一定很了解他的过去，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表露出一种不愿提及的态度，在过去一片空白的情况下，他还是保留着虚假的和平为好。 “我接下来去干什么？”他自言自语道：“我需要填饱我的肚子。” 系统冷不丁地开口：【你的安全屋里有一堆法棍，我建议你先回安全屋应付完塔利亚。】 【塔利亚？】 系统没有详细解释，杰森也没强求，他拍了拍被蹭得有点脏的裤腿，把那件被血污染的夹克翻了一个面，用它来打包脏衣服，好在夹克是皮质的，内衬还足够干净。 他不太想把这件夹克扔掉，决定带回安全屋后洗一洗，没准还能继续用。 在系统的帮助下，他成功地找到自己的安全屋，这座不大的小公寓里，每一件东西都被很妥贴的摆放在应该摆放的位置，窗台上养着几盆花，桌子上摆着一篮子法棍。 他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公寓带给他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与踏实感，在进门以后，他仔细地把钥匙放在鞋柜上，下意识地给房间里的家具打了个招呼。 “你好，床。” 系统：【……】 杰森垂着眼睛，拖拉着脚步往床上倒，但他还没来得及倒下去，一个漂亮美艳的女人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她真的太漂亮了，漆黑的发丝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光滑的蜜色肌肤泛着令人着迷的光泽，但当看见这个女人的眼睛时，那双如同刀锋般凌厉的绿眼睛就会夺取一切注意力。 【她就是塔利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0 他突然明白过去的自己为什么会折腾出这种操作了。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位女士。 我爸爸也不行！ 他愣了一下，发现这个记不起来是谁的父亲总会让他的心情变得一塌糊涂，他很快地为这个问题找到了合理的答案。 咳…… 毕竟自己和年幼的弟弟的妈妈在一起…… “你醒了。”塔利亚平静地开口，“我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奇迹。” 杰森干笑了两声：“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确。” “不。”塔利亚摇了摇头，她用一种轻柔地力度捧起杰森的脸，凝视着那双和她如出一辙的绿眼睛，“我从来没想过你能清醒过来。” “这样我就可以把你还给你的父亲了。” “不！” 杰森脱口而出，他连思考都用不着，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我还有事情要做。” 塔利亚微微眯了眯眼睛，她像是在考虑什么，杰森这种带着一点温情的打量眼光盯得毛骨悚然。 “我尊重你的选择。”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塔利亚轻声说：“我为你找了一些老师，他们能教给你许多东西。” “但怎么对待他们是你的自由。” 她替杰森抚平了肩膀处的皱褶，侧过头：“达米安非常生气。” 杰森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挪：“我没见过恶魔崽子哪天不生气。” 塔利亚轻轻地笑了一声，她抬起手摆了摆，“我已经搞定了我的父亲，希望你也可以。”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1 杰森丧丧地往床上一坐，他机械地咬了一口法棍，吞咽下去，“塔利亚请的老师有什么特别的吗？” 【达米安的老师在教完他以后会被扔去喂鱼。】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操作…… 他周围是不是没有一个正常人？ 杰森很淡定地将自己归类在了正常的那一类，本来在这种身心俱疲的时候他应该躺在床上度过一个快乐的晚上，但在一种不知名的驱动下，他认认真真地洗干净了那件夹克，晾在阳台上。 他突然想起来系统曾告诉他一天能抽一张卡。 【你今天已经抽过了。】 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画的很不走心的卡牌，一颗红枣靠着一根巨大的法棍，而那颗红枣的表情是一种一本满足地舒爽。 不知道为什么，杰森微妙地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这张卡牌的名字还特别长——【和某人的麦片一样多的法棍。】 某人？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单词看了一会，试探性地戳了一下。 ——哗啦。 卡片贱兮兮地扭动了两下，缩成一团爆开，一堆法棍排着队从虚空掉下来，一根接一根，堆在他整洁干净地地板上。 杰森：【……系统，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系统：【滴滴——所有卡面的生成都是有理由的。】 系统：【这张卡面没有任何负面效果，属于——】 系统的声音一下子掐断了。 杰森和颜悦色地等了几秒，就听见系统用一种一言难尽地声音说道：【抱歉，它没有负面效果，但是有同步效果。】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2 他又等了几秒，见系统一直不回话，“所以？” …… 布鲁德海文。 迪克照例结束了夜巡，哼着歌快快乐乐地推开公寓门，通过一番努力后，这个低调富二代自己还清了房贷，这个和平的夜晚理应泡一袋麦片庆祝—— 他见到了有生以来最匪夷所思的场面。 不是说他没见识，不管是外星射线还是魔法，身为夜翼的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但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他装着各种口味麦片的那个柜子被冲开，散开的麦片堆成了小山，一袋他最爱的口味在小山尖尖上颤颤巍巍——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但这年头奇葩反派再多，也不应该闯进他的安全屋，倒出他所有麦片……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他摸了摸自己的钱包，自闭了。 * 纽约，杰森心平气和地躲避着来自身后的追杀，他应该预料到的，塔利亚能介绍给他什么老师？ 教他格斗的老师是个人口贩子，教他枪/械的老师想把他和丈夫一起毒死……就在刚才，他弄死了教他心理学的那个老师，他走私了一大批军火。 他一枪毙掉了那个男人，再从里面挑拣了几样能用的上的东西，顺手朝仓库里扔了一个打火机。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后，他熟练地潜行在纽约的夜色里。 杰森：【系统，你能不能告诉我一次，哪怕只是一次——你不是个垃圾。】 系统：【……请问是否要抽卡。】 抽个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3 杰森愤怒地想，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坑爹的抽卡系统，如果这张卡牌他能用到，那必然会生成一些乱七八糟的负面效果，如果没有负面效果，那么这张卡一定是垃圾卡。 系统辩解道：【那是你没找到合适的人。】 他点开了身后一个追兵的人物卡，那张卡牌一片空白，连个凑活的涂鸦都没有，就是丑兮兮地几个字：【一个炮灰。】 杰森冷静地回过头，对准那个炮灰的眉心扣下扳机：“现在他死了。” 卡牌敷衍地跳动了一下：【一个死去的炮灰。】 …… 太精彩了。 在逃跑了这么久以后，他也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一个普通的军火贩子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能量，这后面追杀他的人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令人恼火的地方是他们的武器。 这些造型平常的武器有着不一般的杀伤力。 更糟糕的是，在躲避过程中，他似乎跑到了一个很麻烦的地方，但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杰森也没得选择，只能一咬牙，用力一跃，撞碎了一扇窗户，躲进了这座戒备森严的建筑。 这是金并的地盘，杰森预估了一下这个守卫数量，感觉自己可能跳入了一个更大的坑。 他刚落地，就迅速地钻进了一个通风口，下一个瞬间，密集的脚步声在这条走廊里响起。 他往前爬了爬，这条通风口直接通到一个开阔的大厅—— 一个无比眼熟的红脑袋！ 蜘蛛侠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他旁边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被衬托地尤其可怜，再远一些，金并正在组织一场交易。 杰森：【真有钱。】 这些黑帮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现金交易，一个个银色的箱子被打开，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富兰克林…… 系统略带一丝笑意，建议道：【你要不要看看蜘蛛侠的人物卡，应该有很多不错的被动技能……】 杰森叹了口气：【行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4 他虚虚地冲着小蜘蛛点了一下——被动技能倒是挺多的，有的灰有的亮，但有一个技能尤其亮眼，字体也比别的大一圈。 【被动技能：贫穷。】 杰森：…… 你认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是日更，不出意外每天晚上十二点更新，在评论区看见了好多熟悉的名字嘿嘿嘿 小蜘蛛，未来的帕克总裁表示有被冒犯到。 第三章：来自托尼的关爱 【……贫穷？】 这他妈还能有人的被动技能是贫穷？ 但为什么他竟然生出几分感同身受的怜悯？在这种得知被动技能的情况下，那个红脑袋给杰森的感觉就更加可怜无助了。 蜘蛛侠仰着头，无奈地叨叨：“先生们，好心的先生们，能不能给我换个姿势，你们应该对自己的针剂有信心，所以能不能不要把我吊在这儿？” “闭嘴。”金并不耐烦地转身，“你在我这里还有很多账单呢。” 与此同时，杰森缓慢地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铁皮上，守卫走动时微小的震动就能被感知到，在确定这个破建筑物里布置了差不多有百八十人之后，他不得不考虑起系统提供的卡牌。 倒不是不能在这破地方窝一天，等到交易结束后再出去，但蜘蛛侠，如果没有人救他的话……他不该一个人乱跑，杰森心想。 他对蜘蛛侠没什么兴趣，但这里是纽约，蜘蛛侠作为纽约受欢迎的超级英雄，或多或少地都会知道一些他的事迹—— 这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杰森的目光变得锐利，并做好了正面刚的准备，垃圾系统干啥啥不行，制造混乱第一名，他轻轻取下枪握在手中：【系统，启用蜘蛛侠的被动技能】 这个时候，出门前把自己武装成移动军/火库的行为就变得明智起来。 系统：【收到，已启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5 蜘蛛侠任务卡上的被动技能被白光刷新，这个技能被启用后就变成了灰色，杰森低着头耐心地等待了几秒，却没听见任何声音。 杰森摸了摸别在小腿处的匕首：【你卡壳了？】 系统凭本事证明了自己没有卡壳，事实上，被卡壳的是金并。 还有他的手下。 还有交易对象。 众目睽睽之下，被摞地整整齐齐地箱子有条不紊地消失，里面的美钞自然也不能幸免，有几个小喽啰扑了上去，却只是徒劳，经验丰富的金并在看见这副景象的第一时间，就退到了保镖身后。 “是不是你搞的鬼。”他用一种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问蜘蛛侠。 “……我们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了，你觉得我会魔法吗？”小蜘蛛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不然我还能被你挂在这？” 杰森轻手轻脚地推开通风口的格栅，落在了金并身后的武器集装箱处，这些高大的箱子是最好的隐蔽点，整个过程，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保险栓被拉开。 系统：【我得提前向你道个歉。】 杰森悚然一惊，他感觉不太妙，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能被系统特意标出的技能总不会像他展示的那么简单—— 这张卡牌的作用是消除一定场域内被判定具有价值的物品。 也就是说，不管是他藏身的武器集装箱，还是他精心准备的小玩具都没有一个能留下，这样一来，他整个人都会被暴露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大厅至少有近百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一个能和蜘蛛侠比拼力气的金并，还有一个被挂起来的蜘蛛侠。 “嘿——大块头。”蜘蛛侠已经发现了杰森，但他什么异样都没表现出，只是头罩上的白色眼睛微微缩了缩，“我必须得承认，我没想到这一点。” 金并抓住他的脑袋，狞笑着：“我就知道是你……” 【系统，抽卡。】 杰森当机立断地使用了今天的机会，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短时间内他至少能刷新两次卡池。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6 【卡面：你需要一个红色的头罩。】 能不能搞点有用的？ 杰森戳开卡牌，往外一跃，抓住一个喽啰的脑袋，用力敲在地上，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如法炮制了几个，在几声闷响后，他瞥见在蜘蛛侠的脚边放着一个红桶。 “……红头罩？”他来不及多想，在躲过几个向他袭来的拳头后，他把那个红桶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与此同时，两把造型优美流畅的手/枪悄然出现，系统及时提示：【无限子弹开启。】 杰森沉默了一下：【你知道如果人类在脑袋上扣个桶，他就会瞎吗？】 系统像是去世了一样没有回应。 但毕竟这次系统已经做了个统，杰森不以为意，闭着眼睛，侧身对着捆住蜘蛛侠的链子，按照记忆接连开了几枪。 一声脆响。 “你还能动吗？” “可以。”蜘蛛侠回答道，他恢复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杰森挡住了后方的攻击。 蜘蛛侠表现得游刃有余，甚至还有心思调侃几句俏皮话。 但杰森听见了他移动时细微的抽气声，这声音他并不陌生，就仿佛他听见过太多次类似声音——那是受伤后的本能反应。 “告诉我他们的位置。” “什么？” “我手里有武器，但我看不见东西，所以告诉我他们的位置。”杰森弯腰，和一个雇佣兵擦肩而过，再顺手用臂弯勒住他的脑袋，熟练地拧动，“不然我们今天谁也出不去。” 蜘蛛侠沉默了几秒，他知道杰森说的没错，在失去超级力量的情况下对付金并是一个过于疯狂的想法，但如果让这个陌生人开枪…… “只要能够让我们逃出去。”杰森补充道。 他在心里暗暗叹气，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和蜘蛛侠打交道的原因，这些超级英雄为了不夺走那些恶棍的性命，总是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即使是让自己遍体鳞伤。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7 但那些胆量足够大的家伙，他们行事就会愈发肆无忌惮，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会失去生命，这些有着原则的英雄们都会将他们送往警察局。 对于他们来说，普通人的世界就像一个游乐场。 杰森咬紧牙，他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他不太清楚蜘蛛侠究竟在之前受了多少伤，但眼前的情况是愈发不妙。 他不再试图去说服蜘蛛侠，而是径自朝前方扣动扳机，蜘蛛侠的大致位置在左后方，在用火力压制前，他谨慎地避开了那个方位。 “从窗户出去！”杰森扭过头冲着蜘蛛侠喊，一边将左手/枪口对准不远处的窗户，密集的开了几枪，在之前勘察的时候，他脑海中已经构建出这个大厅的3d地图，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养成这种习惯，但毋庸置疑，这个习惯救了他一命。 他的前方已经堆了数具尸体，在绝对的火力前，没有经过特殊强化的普通人脆弱得一戳就破。 ……比他好点，杰森心想。 他。 杰森的动作忽然慢了半拍，他……所代指的人是谁？明明连这个人都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如此愤怒？ 他不太想承认自己竟然感觉有点悲伤。 “小心！”就在杰森愣神的时候，终于抓住机会的金并，以一种和他的体型完全不相符的速度冲来。 “噢……这可真疼。”蜘蛛侠抱怨道，他用自己的小臂挡下金并的一击，“你没事吧？” “没事。”杰森的声音变得低沉，“倒计时三秒，我们离开这儿。” 他没等蜘蛛侠回应，向后点射几枪，微微蜷缩身体护住要害，熟练地从破损的窗户跳了出去，而楼下察觉到不对的警卫，已经被他一枪击中脑袋去了另一个世界。 杰森粗暴地扯下脑袋上红色的桶，蜘蛛侠也正好在这个时候落地。 “你……？”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杰森的脸，“你是之前那个？” “闭嘴。”杰森简洁地开口：“先离开这儿。” ** “你是出现在我家的那个人。”天台，蜘蛛侠捂着肋骨，小声说：“你拿走了我最喜欢的那件卫衣。”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8 “我们扯平了。”杰森扯了扯衣服，眼神略微躲闪。 蜘蛛侠点了点头，他没去深究杰森杀死了不少人的事情，在超级英雄这份工作中，他见识了不少杰森这种人，比如说他的雇佣兵朋友，而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救了他，已经让他十分感激了。 他刚想开口，杰森眉头一皱，向他做了一个手势，“你到底把那些东西变到哪去了——” 楼梯间的门轻轻动了动，蜘蛛侠会意地开始装傻，“在……” 杰森猛地伸出手去，将那个藏在阴影处地人揪了出来！ 那个人甚至都没有看见杰森的脸，就被扭着手臂死死的压在了地上。 “哇哦……”彼得赞叹了一声，靠近他们，蹲下身子戳了戳那个人的脸，面罩上的大眼睛眯了眯，看上去一幅要使坏的样子。 杰森点开了人物卡，内容是一如既往地敷衍，只有一点不同：【一个来自哥谭炮灰。】 …… 哥谭是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连炮灰都比其他地方妖艳一点？ 他看见彼得在自己的战衣上点了点，清了清嗓子，那个嗓音粗粝而又沙哑：“谁派你来的！” 但这声音让杰森来评价的话，就没什么威慑力，地上的哥谭人更是艰难而又不屑地挤了挤眼睛：“别指望你能从我这里问出什么……” 杰森挑了挑眉毛，他默默地点开了蜘蛛侠的人物卡，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之前看见过一个被动技能，他打赌这玩意一定能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 【蝙蝠侠的声音安装包——来自托尼史塔克的关爱。】 第四章：来自托尼本人的关爱 彼得有点懊恼，这不是他第一次使用战衣的变声功能，因为总有人嘲笑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小姑娘，在斯塔克先生为他新加入这个功能的时候，他还高兴了好一会。 但现实却不太美好，就算他把自己的声音变得粗粝而又邪恶，也没起到什么效果，更过分的是，有些家伙在看见他的时候就会松了一口气。 “嘿老兄，我警告你——” “等等。”杰森制止了彼得，一只手移到那个人的后脑勺，确保他的视线无法离开眼前的一小块地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9 这个姿势倒霉蛋有点熟悉，一些不太美好的过去涌上他的心头，他还强撑着说一些有没有的，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同时这个寂静的环境隐约间让他有一种既视感…… 【使用被动技能。】 他冲着彼得抬了抬下巴，示意彼得可以继续他的询问。 “咳……”彼得清了清嗓子。 他一下子愣住了，这声音和之前的声音又有点不太一样，像金属刮擦、又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空气都仿佛冻结了。 彼得发誓，他从没听过比这可令人恐惧的声音。 地上的那个人面色突然变得惨白，表情呆滞，像是听见了极端恐怖的事情，身上的肌肉也无法控制地变得僵硬—— 杰森掏出手机按了按，递到彼得眼前：【说话简洁一点，问他是谁派来的。】 彼得照着办了：“谁派你来的！” “我说！我说……！”这个前一秒还在嘴硬的人，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变了脸，“金并派我来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被吩咐过来看看你们要去哪！” 杰森轻笑了一声，他就这这个姿势，抓着这个人的脑袋，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用力蹭了一段距离，被蹭到的地方顿时糊上了一大片血迹。 “啊啊啊——” 彼得短暂地移开视线，再移回去，“说实话。” 挺上道的，杰森想，这句话一般被作为最后通牒使用——他就是有这种感觉，于是他体贴地换了个姿势，用手抓住这个倒霉鬼的脚踝，让他整个人被悬空在大楼外。 “求求你……！”那个人的额头上渗出大颗的汗珠，“我说！” 他就像彻底被击溃了一样，将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语速飞快：“金并正在和九头蛇交易一批可以制造超级士兵的血清，你们闯入了他和九头蛇的交易现场，在那群人里面有一个九头蛇，他和金并交易了一支样本。” “求你……不要伤害我……” “多谢。”杰森眨了眨眼睛，松开手。 彼得在千钧一发之际射出蛛网，黏住正在惨叫的男人，然后把另一头摘下来，在天台的突出部分结结实实地缠绕了几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0 “你是谁？”彼得关掉了变声器。 “警察，执行任务。”杰森随口敷衍道，他发现说谎对自己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这是一个能够合理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交易现场的身份。 小蜘蛛的目光变得迷惑，又有一些不敢置信，“警察……？” 杰森平静地指了指地上那块血迹，又耸了耸肩，表现出一幅司空见惯的模样，“我来自哥谭。” 小蜘蛛恍然大悟，他没怎么和哥谭人打过交道，但这个城市的人身上有一种浓浓的烙印感，他们的行事风格和一切举止都彰显著那个犯罪之都独特的气质。 如果是哥谭警察，这一切好像也没那么奇怪。 杰森决定插手这件事，他觉得过去的自己应该算是个好人，事实上，去阻止这个邪恶的交易——这个决定作出没多花他一秒钟。 “杰森陶德。”他友善地笑了笑，向彼得伸出手，“这是我的案子。” “我希望能帮上点忙。”彼得握住杰森的手摇了摇，“你一个人很危险。” “不。” 一个略带恼怒的声音，“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蜘蛛侠。” 杰森微微一窒，他立刻闪进楼梯间，从楼层的窗户翻了出去，他的判断不会出错，蜘蛛侠很好糊弄，是因为他愿意去相信别人，可钢铁侠不一样，前军火贩子，现在的复仇者……系统说的对，他的确需要一个红头罩，这样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出入地下世界。 他把衣领提高了些，平静地混入人群中。 ** “这个点你应该回去睡觉。”托尼面无表情地迈出盔甲，“或者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偷之类的人，我相信警察们会很高兴你为他们减轻了负担。” “斯塔克先生……”彼得有点着急，“你不能让我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你必须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托尼提高了声音，态度愈发强硬，“看看你——你需要住院治疗，我是不是应该把你送倒医院里？告诉医生你经历了一场抢劫？可什么抢劫能把你抢成这样？” 托尼焦糖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怒意，“你的战衣向我发出了警报。” “警报。”托尼重复了一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1 “想想梅……你打算用什么借口告诉梅？” “我……” “斯塔克企业不收高中生做实习生。”托尼就像知道彼得要说什么一样，不悦地沉下脸。 “是九头蛇。”彼得的眼眶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发红，“斯塔克先生，九头蛇正在和金并走私一批改造超级士兵的血清，他们……” 托尼的脸色一变，他气势汹汹地往前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没有九头蛇、什么也没有——你需要休息。” “这是真的！你们不能放任……” “谁告诉你的？” 彼得抿紧嘴唇，固执地盯着托尼，没有作答。 托尼被气笑了，他探出头看了看那个被挂在空中的男人，星期五已经自发地查出了那个男人的信息。 “诈骗、偷盗、抢劫……帮派活动，三次入狱，还有一次是蝙蝠侠把他送进去的。”托尼平静地念完，“这样一个人说的话你也相信？” “星期五，带他去医疗室。”他吩咐道。 彼得还想说点什么，一幅盔甲从他身后飞过来，将他整个人嵌入盔甲中，金属片层叠展开，很快把他关了进去。 “斯塔克先生！” 彼得被托尼气的不轻，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用右手捏住左臂的甲片，想要用力把它掰下来—— “这副盔甲花了我八百万美元。”托尼瞥了彼得一眼，轻飘飘的说。 他满意地看着彼得停下了动作，乖乖地被盔甲带去了斯塔克大厦。 “好了。”他弯下腰，蹭了蹭地上的血迹，“星期五，进行痕迹检测，让我们看看这个不知名的好心人是谁。” 盔甲的袖口骤然发出一束冷光，伴随着光的扫描，托尼的视野中逐渐还原了刚才的景象。 “排除蜘蛛侠留下的痕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2 星期五照做，托尼低下头，略微丈量了一下脚印，用不着托尼吩咐，星期五就已经把脚印的大小和推测出来的身高计算出来。 “身高1.83米。”托尼皱着眉头，对比了一下脚印分布——步伐之间的间隔极大。 “他训练有素。” 星期五打断了托尼的思考：“sir，这是现场指纹在数据库中检索得到的信息。” “……” 半晌，托尼低下头：“fuck.” 作者有话要说： 小蜘蛛日后见到迪克：你们哥谭警察都这么刚的吗？ jj是不是有点毛病……一个巨有趣的评论，因为带了自杀两个字被审核删除了？我还没法恢复，生气。 第五章：矮子 这很难让人相信，不……这不可能，托尼盯着星期五对比出的报告。 荒谬到了极点。 他放慢了阅读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平时半分钟就能浏览完的报告他足足盯了块十分钟，就像不明白这份报告是什么意思。 杰森的记录很难找到，他从小在哥谭街头摸爬滚打，一定程度属于不可见人群，但在他还未被收养时，曾因为盗窃和暴力而留下了犯罪记录，被哥谭警局记录在案。 在杰森死后，布鲁斯销毁了他一切记录，但对于托尼来说，只要世界上存在过的数据，就不可能被隐瞒，加上他过去习惯于将数据备份在自己的私人数据库中。 天台上遗留的指纹属于一个死者—— 那个被杀死的二代罗宾，杰森陶德。 托尼眉头微拧，天台上的风吹得他整个人冷静无比，他需要更多证据来证明这不是一个阴谋，获取杰森陶德的指纹有太多种方式，除了他还有许多人能做到，但他想不出来是什么组织需要借用一个死者的身份。 并且他的活动地点还不是哥谭？ 他陷入沉思，蝙蝠侠的反派和其他人比起来具有一个很典型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通常不会把战场拉到哥谭之外，或者是对哥谭以外的人动手，就像是互相遵守着一种哥谭事哥谭毕的准则一样，而杰森和夜翼也有所区别，他身上的蝙蝠系气息更浓厚一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3 这样一个身份出现在纽约，整件事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再加上九头蛇……九头蛇的人体克隆技术的确可以做到这一点，但他想不出九头蛇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改造巴基尚且可以归到对美国队长的执着里，但杰森？ 托尼不认为被扔下去的那个倒霉蛋能提供什么有效信息，但本着问问也不会掉块肉的心态，他还是让盔甲把他提溜上来。 “你好。”托尼慢条斯理地说，“我想我应该不用做自我介绍，刚才发生了什么？” “蝙蝠、蝙蝠侠——！” 男人腿脚发软，他哆嗦着，还没从被倒吊的充血状态缓过来，“刚才是蝙蝠侠！” 托尼蹲下来，凑到男人跟前，不动声色地问：“你知道这儿是纽约吧。” “我能确定！那绝对是蝙蝠侠，我不会忘记他的声音……永远不会忘记。”他惊恐地瞪着托尼，“就像上一次一样，这种行事风格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 “是谁攻击了你？” “我不知道！”男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现在托尼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老板吩咐我来跟踪蜘蛛侠，但有个男人救出了他。” 这倒是意外之喜，托尼心想，这个男人暴露的信息比他想象的要多，之后他又花了一番功夫问清了当时的景象。 ……用枪？ 用枪没什么问题，但放在二代罗宾身上？蝙蝠侠对枪的厌恶和拒绝几乎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罗宾们也是严格遵守这个准则，据他所知，杰森陶德在死亡从未使用过枪械。 他把这件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的事情放到待处理事项的第一位。 * 杰森的学习很快就结束了，他可以好不夸大地说自己是一个有天赋的人，更何况这些技能就像他过去都了解过一样，与其说学习，倒不如说是唤醒。 那些老师们很快就教不了他什么，一部分人渣也被他痛快地抹了脖子，他结束了所有的课程。 傍晚，杰森坐在餐桌前摩挲着手里的通讯器，之前那个被砸掉后，他在卧室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柜子，就像塔利亚知道他会弄坏这些东西似的。 他在犹豫是否应该和塔利亚联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4 桌子上的奶油甜汤正在变冷凝块，杰森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搅动了两下，那天他留下了太多容易暴露自己的痕迹。 他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人，但他知道自己在解开所有谜题前，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杰森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在按下呼叫键的时候又停下，过了一会，他又把这串号码删去了。 房间越来越暗。 杰森没有开灯，屏幕透出的一点点光源就是这个房间的全部，而屋外正下着大雨，时不时有闪电从天际划过，照亮了杰森的半边脸。 一声响雷。 杰森维持着注视通讯器的动作，但每一块肌肉都悄然绷紧，手也不着痕迹地伸向桌子下——那儿藏着他的枪。 在打雷的瞬间，有人从窗户翻了进来。 一道黑影出现在他身后。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杰森的脚尖动了动—— 他迅捷地从桌底下抽出那把手/枪，熟练地打开保险栓转身，一脚踢翻了刚才坐着的椅子，将枪口指向—— …… 噢。 有点尴尬。 “不好意思。”杰森调整了一下胳膊的角度，枪口下移了老大一截，足足接近半米，然后怼了怼面前这个矮子的额头。 “你他妈是谁？”杰森不客气的问。 他看见这个矮子愣了一下，随即整张脸拧到一起，暴怒地开口：“fuck……陶德，你是有什么毛病？” 达米安用手挡住枪口，粗暴地把杰森的手打到一边，“你竟然敢拿枪对着我？” 杰森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他现在知道这个小矮子是熟人了，但在看见这个小矮子的时候，无奈和暴躁的情绪腾地翻滚起来，但却又诡异地没有动手的欲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5 他有点……信任这个小孩？ 【系统，一直对我使用技能。】 【已开启使他高兴。】 有了系统技能的加持，他克制地呼吸了两下，“昨晚睡得太晚，以至于脑袋不太清醒……” 达米安冷笑了一声。 “我倒是不知道你以前清醒过。”达米安的绿眼睛凌厉的吓人，“我是你的主人，达米安奥古。” “……” 杰森木着脸，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系统，这就是……？】 系统的口吻也有点不堪回首的意思：【你弟弟。】 【是我的错觉……】杰森不确定地问：【你听起来很感同身受？】 【我说过，我在你的脑子里呆了很久。】系统说完就沉默了。 杰森把椅子扶起，又仔细摆了摆好让它和其他椅子保持一条直线，但这仍然不够完美……老天！他为什么不说话！ 他迫切地希望达米安能说点什么，至少不要这么尴尬，现在之前他的那些奇怪的情绪都能解释的通了…… “如果把他当成我的儿子……”杰森暗想，他愉快地发现这个念头让他舒服了不少，达米安实在是一个自带debuff的人，系统的技能都对抗不了。 “收起你那种恶心的视线！”达米安敏感地发现杰森眼神的变化，“听着，我不关心你是母亲的第多少任情人，你不用……gros.” 达米安像是被自己脑子里的假想恶心地说不出话。 杰森努力让气氛恢复到正常，而不是像日间伦理剧一样奇怪，他没避讳达米安，顺手把枪塞回了暗格，叹了口气，“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达米安挑剔地将杰森打量了一遍，“你现在看着聪明些了。” 杰森又叹了口气，估摸着今天能用掉一整年的叹气份额，“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6 “当然不。”达米安抱臂，居高临下：“我要你去做一件事，神盾局扣押了几个刺客，企图打探刺客联盟的秘密。” “所以？”杰森懒洋洋地交叠双腿，“干掉那几个刺客？” “不。”达米安冷冰冰地说：“是整个神盾局。”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冷知识：达米安的身高是137厘米，杰森身高183厘米。 写完这一章给朋友看，她评价：让我们把米总牛逼打在公屏上——！ 第六章：敢说敢听 “……” 杰森：“我在等你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达米安用一种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他。 “……等等，你是认真的？”杰森把腿放下来，端端正正地坐好，“你要不尝试一下去抓超人的把柄，然后威胁他帮你搞大事？” 达米安的表情更凶恶了一点。 “不对。” 杰森身体略微前倾，“你在焦虑什么？” 不是错觉，他从达米安身上看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像是本来规划好的人生突然被打断，整个人充斥着迷茫焦躁与不知所措。 “没有。”达米安姿态强硬，他绕到桌子的另一端坐下来，双手交叠，神态是一种远超年龄段的成熟，“母亲对外宣称杀了祖父，有些蠢货就想来试探刺客联盟的权威。” 杰森一言不发地听着，等到达米安讲完了缘由，他垂下眼睛。 “我会和你一起行动。”达米安皱着眉头。 杰森没有回答，他平静地将桌子上倒胃口的剩菜收拾到一起，粗暴地扔进洗碗池，而达米安就像一个小幽灵一样站在家具的阴影里，一句话也不说。 “好吧。”杰森回答道，他打开了灯，灯光有些刺目，屋子一下子亮起来，但两个人连眼睛都没有眯一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7 “我会解决这件事，但你不需要跟上来。” 达米安的眼神变得古怪，“看来我之前的评价是错误的，你比以前还要蠢了。” “嘿。”杰森蹲下来，仰着头看着达米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喜欢和孩子一起共事，好吗？” “蠢货。”达米安露出一丝冷笑，“我是几千个残次品里唯一成功的那个，在几年前我就有了十三个博士学位，最后，我接受训练的时间比你还长。” 杰森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开玩笑，对吗，现在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了。】 系统：【我也这样希望，不过你可以自己看。】 说完，系统将达米安的人物卡调了出来。 …… 杰森：瞳孔地震jpg. 达米安的人物卡很多尚处于灰色状态，但光是闪着光的选项就多的足够令人惊骇，枪械精通、格斗精通、而暗杀这一块更是密密麻麻。 他又审视了一下眼前这个矮子，达米安有着一幅好相貌，他不说话的时候堪称可爱，谁也看不出这个小孩是一位暗杀大师。 以杰森的经验来看，这种人物卡的被动技能往往会派上用场，于是他点开看了一下。 【五蝠临门——备注：未激活，冷却期长。】 ……？？？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杰森警惕戳了一下这个被动技能，意料之中，什么也没发生，他又试图在达米安身上找到一些蝙蝠的影子。 “你养蝙蝠吗？”杰森没头没脑地问。 但他发现这个问题让达米安产生了极大的情绪波动，“你想起来了？” “算是吧。”他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8 达米安没有接话，他直勾勾地看着杰森的眼睛，那视线仿佛能看透一个人的灵魂，过了一会，他收回目光，嗤笑了一声，警告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你试探我。” 达米安想了想，“你的过去不是什么秘密，但母亲建议我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他在怜悯我。 杰森不动声色的想，被怜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被这个一看就有一个糟糕童年的小屁孩怜悯。 “好吧。”他轻松地耸了耸肩，“那你是要住在这里？还是日后联系？” 达米安啧了一声，他挑剔地看了看这间公寓，走到窗户边，“等我的通讯。” 杰森敷衍地冲着他挥了挥手，看着达米安跳了出去。 “对了，我喜欢这个。”达米安的脑袋又冒了出来，他朝杰森的身侧射出钩爪——那儿有一个红彤彤的头罩。 钩爪绕了几圈，稳稳地带着头罩缩回了达米安怀里，“不错的战利品。” 杰森又等了一会，判断出达米安是真的消失了。 “……这是我最后一个头罩。”杰森说道。 “还有，为什么不走门？” * 彼得无所事事地在斯塔克大厦呆了几天，在药剂被代谢掉以后，蜘蛛侠超强的恢复力回来了，托尼对星期五下了命令，让她看好自己，但由于彼得还在生托尼的气，在痊愈后，他一声招呼都没打，换上制服，就从窗口荡了出去。 “新鲜的空气。”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下一秒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杰森。 他跳了下去，想和杰森打个招呼，而杰森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转过身，“恢复的不错。” “……是。”彼得挠了挠头发，“你的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杰森突兀地朝彼得扔了一个小显示器。 “嘿！”彼得不满地抗议，但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这是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9 “信息。”杰森轻描淡写地回答，“还有这个交易的时间地点。” 他撑了一下挡在小巷中的卡车，灵活地翻越它，顺势坐在楼外的消防楼梯上，“怎么样？要不要来干一票大的？” 彼得眼睛一亮，杰森能看见他头罩上的白色大眼睛放大舒展，但这个情绪转瞬即逝，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斯塔克先生一定很生气。” 杰森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你们吵架了？” 这句话引起了彼得的倾诉欲，他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他简直是个混蛋，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又是这样……” 杰森陶德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彼得看了杰森一眼，他的直觉总是很准，这可能是蜘蛛感应带给他的能力，方便他分清楚能够接近什么人，而上一次他作出这种判断的人是那个不着调的雇佣兵。 “托尼从来不认真听我说话，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让我去做一个好邻居抓抓小偷，明明我有这样的能力，有的时候我只是想帮他，或者是让他不要受伤。”彼得愈发沮丧，他重重地坐在墙角，膝盖分开，胳膊搭在膝盖上，“我不想和他发生矛盾，可是……” “他总把你当小孩？”杰森接话。 彼得点了点头。 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低落而又阴郁的气场，杰森不太想多管闲事，但很显然，他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钢铁侠处处限制你，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这感觉窒息透了，对吧？” 彼得点头的幅度大了一点，但他补充了一句，“托尼是为了我的安全。” 杰森轻盈地从楼梯上跳了下来，“我了解这种感受。” …… 我在说什么瞎话。 我了解个屁的感受。 但杰森一点都没停，他甚至还摆出了一幅谈心的姿态，往彼得身边一坐，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在处理类似纠纷上很有经验。” 我......？好像真的挺有经验的？ 他有点心虚地看着彼得挺直了身体，硬着头皮继续，“钢铁侠……这种人很难被说服，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你就是死在他面前也改变不了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0 “还是没有这么夸张的。”彼得微弱地反驳。 杰森捡起身旁被踩瘪的易拉罐，朝对面墙上一扔，“也好不了多少，根据我的经验，想要说服他们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彼得问道，“还有比托尼性格更糟的人？” “……有。”杰森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黑漆漆的身影，身材健壮，肩膀宽阔。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影子从脑海中摒弃，然后微微侧身，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你需要用行动来解决。” 杰森握住拳头，玩笑般地挥舞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杰森给彼得传授处理家庭关系的经验：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日后的托尼：？？？ 说起来蝙蝠家是不是都是那种有矛盾不说结果时间久了就打起来的操作？ 第七章：准备搞事 “比如？”彼得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你是说我应该独自解决一些事情证明自己？” 杰森点了点头，“什么——不，当然不。” 他没想到彼得的思路和自己完全不同，当然，彼得也没说错什么，但这不够，很显然，那种家伙就应该被拳头砸到脸上。 同时杰森觉得彼得有些想法应该得到纠正。 “单打独斗？”杰森收敛了那副不正经的姿态，“不要为了证明自己而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一个人陷入危险，而没有任何一个后备计划。” 他做了一个手势，“boom！” “更何况，和钢铁侠合作最讨人喜欢的部分，不就是那层出不穷的玩具吗？你有没有用钢铁侠的超级电脑打过游戏？”杰森咧了咧嘴，“如果能让你更安全一点，他不会吝啬的。” 有一种钝钝的沉闷感姗姗来迟，杰森在某个瞬间有点出神，“保证自己的安全，这对谁都好。” 彼得发现杰森的绿眼睛黯淡了些，他有点担忧，试探性地在杰森眼前挥了挥手，“然后？”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1 这是他和一些拥有过去的人打交道得出的经验，永远不要刨根问底他们发生了什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是最好的做法。 杰森的视线重新移回彼得脸上，他仍然继续这个话题，“重点只有一个——加入他的事业，共享他的情报，然后解决那些破事。” “我想斯塔克先生不会允许……” 杰森吹了声口哨，露出一个不正经的笑容：“我可以送你一些黑客教程，相信你很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哇哦。”彼得毫无意义地感叹，但这种挑战年长者权威的行为让他跃跃欲试，“听起来挺叛逆的。” 杰森笑意更盛，自然而然地说：“我以前就是……” “什么样？” “把有些用言语无法解决的矛盾积攒到一起，再用拳头解决。”他毫无障碍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辩论、争吵、怒吼——打起来。” 彼得设想了一下自己和托尼互相怒吼的情形——打起来还是太过了，他暂时觉得还不用这么激烈。 “就像我和托尼——我真的很难想到有人比托尼还混蛋。”彼得伸手比划了一下，他发现自己不太能界定自己和托尼的关系，托尼其实没什么必要非要把自己视为他的责任。 但他知道复联的大家其实总在背后吐槽托尼越来越像个老父亲，有一次巴顿还一脸八卦的窝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新鲜出炉的杂志。 “娜塔莎，快看，托尼今年都掉出全美最想约会的男人前二十了，布鲁斯韦恩还是第一。” “真可惜。”娜塔莎强忍着笑意，“我记得三年前他俩还并列第一？” “嘿！”托尼抗议了一声，粗暴地抢过这份杂志，“哪家没眼色的报社做的排名？星期五，收购它需要几秒？” “噢。”他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然后僵硬地把杂志还给了巴顿。 “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差错？” 巴顿努力维持着平静，过了几秒，他遗憾地宣告失败，并且大笑起来，毕竟他从拿到杂志的时候就想看到这一幕，“恭喜你。” “恭喜托尼斯塔克荣登榜首！” ——全美最想让他成为自己的父亲。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2 扯远了。 彼得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么一想……逆向思维，那我为什么事事都要听他的？ 杰森用不着彼得说完，他就明白了彼得的意思，轻描淡写道：“我有点家庭问题，考虑到他们都是哥谭人。” 杰森每每遇到需要涉及自己过去的时候，就会自动把话题岔开，他示意彼得浏览一遍他发的资料，“我的计划是先去摸清金并和九头蛇的交易规模和进度。” 他看见彼得没有反对的意思：“做好伪装，今晚见？” ** 夜晚。 “……”杰森和彼得面面相觑。 “我们好像看起来不太一样。” 杰森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内心慌得一批。 【系统！蜘蛛侠怎么这么小！他还是个孩子！】 【我怎么知道！】 杰森戳开了蜘蛛侠的人物卡，在见到蜘蛛侠的真实身份后，人物卡更新了他作为彼得帕克的身份 【彼得帕克——中城高中学生。】 原来他上高中了，杰森瞅着彼得那张青涩的脸……这太糟糕了，他真的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有青少年闲的没事干愿意做超级英雄，达米安那种超越常识的存在不算。 蜘蛛侠看起来就是一个最普通的中学生，那种会因为学分绩点或者暗恋而烦恼的学生，所以他出现在这里是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杰森：“我说了让你做好伪装吧？” “你也穿的西装。”彼得语速飞快，“我见过你的脸，所以我们扯平了。” 他看着杰森复杂的眼神，十分不满：“是你说今晚是个舞会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3 “我——”杰森抹了把脸。 杰森其实没比彼得大多少岁，根据塔利亚的说法，他现在还没到二十岁，但他对今晚这种场合却有着诡异的熟悉，所以他去雇佣兵市场上找了个女伴，又订做了一身合身高档的西装，租了一辆浑身都写着我很贵的车，加上他身上的气质——他和这个地下世界没有任何不搭的地方。 而彼得……他可能真的就把自己参加舞会的西装穿来了，但他这个岁数正好是发育最快的时候，旧西装被他的好身材绷得紧紧的。 “呃……”杰森还是忍不住：“我给你个建议。” “什么？” “回去给你的制服加个披风吧。” “……？” 彼得感觉杰森仿佛在隐射什么他不想知道的东西。 黑色轿车缓缓在杰森身边停下，等司机停稳，杰森侧了侧身，礼貌而又矜持地拉开车门。 “嗨。”女人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她轻柔而又暧昧地将手搭上杰森的臂弯，“我来迟了。” 说着，她微微踮脚，在杰森的唇边印上一吻。 杰森勾起嘴角，弯了弯眼睛，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又性感，一只手小心地圈着女人的腰，“晚会还没开始。” 彼得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小伙伴，对小伙伴瞬间变脸的操作叹为观止，但这都不是重点。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娜塔莎。 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拧在一起，脚尖用力，仿佛能扣出一套海景房—— 他们俩个在搞什么？ 正当他大脑飞速刷屏的时候，娜塔莎注意到了彼得，她瞳孔骤然一缩，而彼得在娜塔莎看向他的时候，刻意躲开了她的视线，并抢先一步，掏出藏在内兜里的邀请函，递给了保安。 杰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保安皱着眉头接过邀请函，检查了好几遍，又不信邪地递给了同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4 彼得绷紧了背，他不确定杰森给他的邀请函能不能成功混进去。 “……请进。”他不太情愿地将邀请函还了回去。 彼得松了一口气。 他用余光瞟着杰森和娜塔莎，但—— 为什么他们不用邀请函？ * 杰森不打算再和蜘蛛侠一起做事，他看出来自己的女伴和蜘蛛侠是熟人，而系统显示出的身份卡也证明了这一点。 【娜塔莎罗曼诺夫——神盾局特工。】 虽然他懒得去深究娜塔莎的身份，他觉得自己能够放心的把彼得扔到这，独自处理取得交易物。 又一个旋转，杰森心不在焉地和娜塔莎跳着舞，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娜塔莎柔情似水的脸，并从心底泛起一阵恶寒，他总觉得自己对这种类型的女性过敏。 他过去估计是认识很多这类称得上是伪装大师的女性，杰森生无可恋地想，并感受到娜塔莎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背后滑动……而当娜塔莎温热的指腹抚上自己的后颈时，更是感觉毛骨悚然。 快点结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大家卖个萌，大家多给我几条评论好不好？可爱猫猫头jpg. 第八章：得手 这种群魔乱舞的舞会总是一个样，一开始人们还能保持体面，但摄入足够的酒精和药物之后—— 亲吻在一起的男女，砸碎在地上的酒瓶…… “我去趟洗手间。”他脚步摇摇晃晃。 娜塔莎嘴角噙着笑意，看着杰森的身影消失，转身——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5 那张漂亮的脸上失去了所有表情。 “彼得。”她径直走到墙角，彼得自以为不引人注目，但全场只有他一个人不停地吃着桌子上的小蛋糕。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和托尼说过，九头蛇——”他的求生欲让自己展示出前所未有地乖巧，“我的一个朋友帮我搞到了邀请函。” 就像青少年总喜欢瞒着大人去偷偷摸摸的做事一样，彼得隐瞒了杰森的存在，他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想要解决这件事证明给托尼看。 娜塔莎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为托尼对待彼得的方式，他就像忘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多叛逆一样，不知不觉中，他选择当年霍华德对待他的方式对待彼得。 可能好一点。 彼得的眼睛亮的发光，他站的笔直，一脸期待地看着娜塔莎。 “我去备份金并的数据库，我需要你保证我的安全。” 心思细腻的娜塔莎特意换了一种说法，她将自己处在弱势的地位上，让彼得体会到参与感和被需要感。 突然，彼得的耳朵捕捉到细小而清脆的断裂声。 大厅的灯闪了闪。 子弹划破空气。 那盏华美而又巨大的吊灯被击碎，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把厨师精心制作的菜肴砸的稀巴烂。 尖叫和骚乱同时出现，刚才还醉生梦死的人狼狈地向外跑去。 杰森悠闲地倚着顶楼的栏杆，脱掉了西装外套。 ** 夜晚是杰森的主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6 他完美的融入了黑暗，就像一条鱼适应游在水里的感觉，他随手将昂贵的西装外套扔到大厅，并对着它开了几枪。 那身西装让他感觉格格不入。 他熟练地拐进不对私人开放的地方，早在许多天前，他就把这栋建筑物摸得了如指掌。 彼得急匆匆地冲了过来，他已经换上蜘蛛侠的制服，从大楼外的窗户翻进来“刚才是你开的枪！” 杰森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大步地向前走，数到第七个房间，食指和中指夹了一张卡片，在卡槽中划动。 “身份认证成功。” 彼得一个急停，用手卡住门，露出了一个恼怒的表情。 杰森懒洋洋地笑了笑。 他走到大衣柜前，打开屋子，从衣柜里拿出夹克，彼得注意到杰森穿夹克的方式十分小心，就像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一样。 “你要盯着我换衣服吗？” 彼得反应过来，涨红了脸，他哀嚎了一声，冲到浴室里。 在把小蜘蛛赶进浴室后，杰森飞速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娜塔莎真的在他身上安了不少小装置…… 他一样一样地把这些东西拿下来，扔到垃圾桶里，那些小装置都经过仿生学伪装，在扔进垃圾桶的一瞬间就变换幻了颜色。 杰森叹了一口气。 彼得在浴室里转悠了两圈，他听见房间里不断传出机械互相卡合的声音，实在无法按捺不住好奇心，他悄悄地伸出了红脑袋—— 他被吓了一大跳。 杰森笑眯眯地倚在洗浴室门旁边的梁柱，绿眼睛闪着危险的光芒，苍白的手指被半指手套裹住，泛着金属色泽的紧身衣勾勒出紧实而又漂亮的身体，四条枪带束缚住他的大腿，呈x状的皮革制腰带勒住腰。 他的腰看起来真细，彼得心想。 杰森照着彼得的脑袋敲了一下，另一只手缓慢而又准确地把多米诺面具扣在脸上。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7 走廊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房间门被敲响。 “我们就这么出去？” 杰森回过头，眼睛里流露出笑意，他猛地拉开门。 咚！ 他用膝盖重重地顶在来人柔软的腹部，那个人剧烈地干呕起来，正在巡逻的人端起枪—— 他晚了一步，一颗子弹精准地打在他的眉心，男人大睁着双眼仰面倒了下去。 “嘿！”彼得看不下去了，他跳出去打倒了继续冲过来的人，转过身，不赞同地说：“你没必要杀了他们。” 杰森的回应是扔了一颗烟雾/弹在地上。 白色烟雾迅速充斥着整个空间，彼得连忙调出红外线视野，但杰森已经消失了，他手足无措地原地转悠了两下，却听见几十米外响起密集的枪声。 那儿有很多人在交火。 他向对面的墙上发射了蛛丝，想要直接荡过去。 锋锐的破空声—— 一只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飞镖划断了他的蛛丝，他不得不在空中扭动身体，一方面躲避对准他的枪口，一方面重新找到可以发射蛛丝弹射回去的地方。 他浑身汗毛突然竖起，不为别的—— 就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枪声越来越稀疏了。 那些喽啰们已经被这种藏在阴影里的恐怖吓破了胆子，他们四散窜逃，但在浓厚的烟雾下，他们看不清楚自己究竟跑到了什么地方。 杀猪声一样的惨叫。 彼得的视野中，他能清晰地看见杰森的身影从那里一闪而过，一个人踩中了地上的陷阱，被钢丝悬吊起来，而杰森就像喝水一样自然地抹断了他的脖子。 还有的人在慌不择路下，踩中了杰森提前扔在地上的高压电线，颤抖着倒下，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尖叫，直到悄无声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8 每一个呼吸都有人倒下。 彼得忽然意识到，杰森的作风和他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他动手前会做好周密的计划与调查，而在他的计划里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情况，也没有人能阻挡他。 杰森是在动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奇的冷静，他精准地计算着自己的武器数量和陷阱数量，并在恰当的时候钻进藏身处取出提前备好的东西，这些暗杀技巧和计算已经融入他的骨血。 他踢碎了最后一个人的下巴，手/枪也正好打光最后一颗子弹。 九头蛇的人很容易被发现，他们和那些被吓坏的喽啰不同，他们总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他抓起那个昏迷中的九头蛇，拎起他的手指按在储存器上，又扒拉开他的眼皮，在验证虹膜后，那些被严密保护着的药剂出现在他眼前。 “放下它。” 杰森回过头，看见娜塔莎稳稳地端着枪指着自己。 “这东西很危险。”杰森缓缓地动了一下手指，而娜塔莎没有给他掏出武器的机会，精准地开枪打在他的胸口。 子弹被弹开了。 娜塔莎第一次知道神盾局的特质子弹也会被防弹衣挡下，来不及震惊，丰富的经验使她在第一时间藏在门后。 彼得趁着杰森和娜塔莎对峙的功夫，眯了眯地速度跳向杰森的身后—— 一阵强烈的麻痹感传过了他的身体，他撑着墙，却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你做了什么……”彼得松开手，断断续续地问，“什么时候……” “第一次见。”杰森面无表情地说，“我在你的衣柜里看见了你的制服，之后又见了几次。” “好在你只有两套制服。” 与此同时，娜塔莎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麻，她突然明白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招—— 她吻了杰森一下。 娜塔莎垂下眼睛，她曾将一个微小的电击器放在杰森身上，但当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按下操作按键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什么也没发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0 托尼隐忍地呼吸了两下，“我需要知道所有细节。” “所有细节。”他强调道。 娜塔莎也醒了过来，她有点惊讶地活动了一下手指，不确定地问：“我看起来还不错？” 彼得从第一次遇见杰森开始说起，他没有漏掉任何细节，被强化以后他的短期记忆更是清晰得可怕，娜塔莎时不时地在一旁做了点补充。 “他竟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我身上安乱七八糟的东西。”彼得抠了抠被子，懊恼地说。 托尼却越听越奇怪，同时能感到一种强烈的既视感，那股怒气在彼得的叙述中逐渐消失，剩下的…… 是一种古怪与不可思议。 “效能极佳的防弹衣、身体表面都涂上了药物、第一次见面就装上麻痹装置、层出不穷的陷阱、绝佳的身手……” 他一条一条地数着，而彼得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从身上掏出杰森给他的小方块递给托尼。 “本来是这样计划的。”他解释道。 托尼接过屏幕，他划拉了两下，缓缓抬头，“娜塔莎。” 娜塔莎接过屏幕，皱着眉头阅读完，“你感觉到了什么？” “他本来可以按照这个计划进行的。”托尼捏了捏左手手指，星期五在之间已经把彼得叙述中的关键提炼出来做成图表。 托尼放大了杰森的计划，和图表放在一起。 “这个计划更安全周密。”彼得睁大眼睛，“我也可以发挥作用。” “没错。”托尼闭了闭眼睛，手指在桌子上敲打了两下，“他改主意了，不惜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风险……这和他的行为完全是两种极端。” “除非……”托尼忽然闭上了嘴，他看见了彼得像一只小奶狗一样的表情。 “什么？”娜塔莎问。 “没什么。”托尼猛地站了起来，“你们好好休息，我有点事要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1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锁上门，转换了另一套系统，在输入很长的密钥后文件夹才被打开——里面是他这么多年搜集的超级英雄的情报。 杰森陶德的文件夹里没有太多东西，他死去的太早。 他点开了钢骨的文件夹，曾经他通过一些渠道获取过一个关键的音频资料。 “你什么时候上传的病毒——”一阵电流声后，是钢骨愤怒而又不敢置信的声音，“——协议签名？蝙蝠侠！那会我们才第一次见！” 托尼按下暂停键，他点开了杰森的照片，凝视着上面年纪尚幼的罗宾。 他为什么会放弃一份周密的计划？ 联想到过去的日子里，哥谭的黑帮和小混混都会避开孩子，他们知道这是罗宾不可碰触的底线，托尼逐渐作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想。 因为彼得还是个孩子？ 他必须要和这个有着杰森陶德名字的人见一面，他想起了一个人，能在这件事中给予巨大帮助的人。 “星期五，呼叫罗宾。” ** 安全屋。 “啧。”达米安嫌弃地后退了几步，“去洗个澡。” 杰森捋了一下头发，毫不意外地发现指尖沾上粘腻暗红的颜色，“箱子。” 达米安接过箱子打开，他从里面拿出一支药剂，摇了摇，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垃圾。” 杰森衣服脱到一半，转过身，“你知道些什么？” “这些垃圾的原料是拉撒路泉水。” 杰森眼睛里显露出几分意外，“拉撒路泉水本来的流向应该是神盾局，而神盾局和九头蛇……？” 他的声音里有点微妙，之前见过的娜塔莎就是神盾局特工，系统的人物卡牌可能会有隐藏设定，但基本的身份信息不会错。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2 “我先去洗澡。”他指了指里屋，“电脑和仪器都在那。” * 略有些烫的水流急促地打在他身上，沾染上红色流入管道，杰森微微仰着头。 系统：【你已经很久没问过我过去的事情了。】 杰森动作微微一滞，他把水流调的更大了些：【因为没必要。】 关于他的过去的东西，种种疑点和线索都已经陈列在眼前，只要杰森想探究，他估计花不了几分钟。 在战斗的时候，他的动作、他的布局与习惯都该死的熟悉。 而他下重手的时候，心底的情感是带着报复性的快慰。 笼罩在过去上的迷雾已经稀薄的挥一挥手就能散去，可就在最后一步，他却忽然不想去探究了。 他没兴趣把自己的伤疤挖出来，再在深夜舔舐。 但当他开始抗拒时，一些影像却快速地从他眼前闪过—— 那个穿的花里胡哨的小孩应该就是自己，而过去的自己……？杰森虽然不清楚自己经历过什么，但他却清晰地从那个小孩脸上读出炫耀和洋洋得意地味道。 “我一直在想我们见面是什么样，但我没想过竟然是以我救你的命展开。” 太欠揍了。 杰森下了一个中肯地评价，而小孩身边的那个漂亮男人—— 噢。 他真想提醒过去的自己收敛一点，那个男人嘴角紧绷，愤怒与受伤的感觉都快压抑不住了。 小孩的正在说着点什么，嘴唇翕动：“……虚心请教，我去拿一下我的新衣服，马上回来——”他快活地朝远处跑去，甚至还跳了一下。 杰森毫不意外地发现过去的自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是一个擅长读气氛和察言观色的人，在和人谈话交往的过程中，会下意识地揣测对方的心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3 而那个漂亮男人一脸复杂，过去的自己却摆出视而不见的模样，不……说视而不见都是抬举。 他根本就是在故意刺激那个男人。 一阵尖锐地疼痛打断了过去的画面，杰森不耐烦地甩了甩脑袋，用力挤了一大堆沐浴露涂在身上，粗暴的冲掉，随手抓过一条浴巾围在腰间，推开门。 “你查出什么了？” 达米安冷着脸，把仪器推开，面色森冷，“彻头彻尾的劣质品，拉撒路泉水里加了些乱七八糟的短时间开发人体潜力的东西，这玩意注射进去只能制造出一些没脑子的疯狂士兵。” 杰森拿过试管，轻轻地弹了一下，“你好像很熟悉这玩意。” “我注射过类似的东西。” 第十章：注视 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打过这种玩意？”杰森用一种古里古怪的语气问。 “比你想要的更多。”达米安抬眼看他，带着蔑视的味道：“不然你觉得十岁的人类应该是什么样？” “……” “所以你知道十岁的人类是什么样。”杰森捂住脑门，“你为什么那么熟练的把自己开除人籍？” 达米安也陷入了罕见的沉默。 但无论怎么说，达米安生长环境比杰森想象的还要糟糕，刺客联盟到底在搞什么？他们不怕一个差错，自己的继承人就没了？ 他决定以后对达米安好一点。 “陶德，我要去神盾局探查，你和我一起。” …… 对不起，他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4 “明天不行吗？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杰森打了个哈欠，一边说，一边弯腰在衣柜里翻找作战服，每套作战服都需要配备不同的装置，忽然，他感觉自己肩膀被碰了碰。 “噢。”他很意外地接过达米安手里的绷带，“多谢。” “我懂得爱护自己的财产。”达米安冷淡地说。 杰森的手忽然停下了，“我有个好主意，但是得等到明天。” * 达米安臭着脸，“你的好主意就是来这里喝咖啡？” “那个看起来是个gay的男人已经看了你四次了，还有这咖啡……”他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突然睁大。 “放松。”杰森恶劣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可以先完善情报库。” 这家咖啡店是杰森好不容易找到的，它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只要有人从神盾局出来，就必须经过这里，系统的人物卡识别技能就能排上用场。 参考娜塔莎的卡面，杰森初步推断神盾局特工都能形成一张详细卡牌，而不是什么敷衍的【一个炮灰】 他喝了一口咖啡，这时候有一个人从神盾局走了出来。 杰森：【展开人物卡。】 系统：【滴滴……人物卡：一只九头蛇。】 ？？？ 那张人物卡上是一条纠缠扭结的九头蛇，但有八个头都藏在巨大的身子下面，只露出了一点。 杰森有点懵，为什么神盾局里会有九头蛇？美国队长打败九头蛇可是他从小的睡前故事，而神盾局不是美国队长的战友创立的吗？ 稳住。 一个经营了近百年的组织总是要有点东西——砍掉一个头，长出八个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5 他艰难地咽下那口咖啡。 又一个人出来了。 【一只九头蛇。】 啊这…… 你们神盾局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只九头蛇、又一只九头蛇……还是九头蛇，杰森觉得今天估计是把一辈子的九头蛇都见完了。 没救了，神盾局。 达米安终于攻破了神盾局的防火墙，黑进了外侧的摄像头，费了点功夫后，他把摄到的人像都编辑进系统，再折腾完这一切的时候，杰森已经是第三次叫店员续杯了。 “你到底来这是干嘛的？”他没好气的问。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杰森用一种飘忽的口吻说。 达米安：“……？” “神盾局全是九头蛇。” 达米安：“……！！！！” ** 杰森把达米安打发走以后，在这个咖啡馆呆了好几天，不得不说，他从来没见过比神盾局更离谱的组织——这都是怎么做到的？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上到神盾局局长，下到扫地清洁工，连门口看门那个大爷都是九头蛇。 所以他那天是有多好的运气，能在一群九头蛇里面遇到一个真正的神盾局？ 他整理了一份一言难尽的名单递给达米安。 “我觉得干掉神盾局真是一点必要都没有。”杰森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诚恳的时候，“它已经被干掉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6 “不。” 我就知道是这样。 杰森叹气，他不抱任何希望，“这是一场伟大的复仇，他们必将付出血与火的代价……” 达米安看上去满意了些。 杰森有点好笑地发现恶魔崽子竟然喜欢这种古典的表述，他走到墙边，轻轻的按压了一下挂画里的钢琴键，一扇暗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要不简单粗暴点？”杰森问道。 * 但无论是杰森还是达米安，都没想到神盾局乱的这么快，窃听神盾局很有难度，但在知道神盾局和九头蛇的关系后，这件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他们只需要把自己在网络上伪装成九头蛇，那些兢兢业业的员工自然会发他们一份。 然后他们得知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被暗杀了，在大街上被射成了筛子。 杰森认定这是最好的时机，没准他们可以趁着内乱一口吞掉大半个神盾局，达米安都已经列出清单想好要什么了。 杰森做好了伪装，这一次他没穿战术制服，而是选择了一幅盔甲，足够安全却又不至于影响行动，头罩也做了升级，内置风扇足够凉爽，最重要的一步是更改头罩的外形，至少不能让他看起来像是火星猎人的亲戚。 他和达米安约定好各自的任务，在打晕一只九头蛇后，杰森拿着证件正大光明地走进大门。 一切都非常顺利—— 个屁。 他就不应该奢求达米安会听他的，恶魔崽子直奔地下钻进他心爱的坦克，然后轰隆隆地开了出来。 真他妈不愧是神盾局……这破坦克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杰森跳进坦克，端起望远镜扫视着，但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美国队长就像一个人型台风眼，无论是九头蛇还是神盾局，都给他紧紧的吸引在身边。 “炸弹安好了。”杰森眨了眨眼睛，“你找个合适的时间就炸了这儿吧。” “不忙。”达米安冷静极了，“我的人在上面。”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7 他指了指那栋最高的建筑。 “刺客联盟也渗透了这个鬼地方？” 达米安回过头，得意的一笑——这笑容真是见鬼的熟悉。 杰森叹息着往后一靠，“神盾局能坚持这么久可真是个奇迹。” 哐当—— 坦克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拦住了去路，达米安挑了挑眉，把高压泵压到最底下，一脚踩实油门，同时用力搬动纵拉杆。 这辆钢铁巨兽仍然纹丝不动。 杰森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他凑到瞄准镜前—— 几具金红色的盔甲，还有一个熟悉的红脑袋，彼得仿佛注意到了什么，冲着他挥了挥手。 “我们有麻烦了。”杰森收回枪，“钢铁侠和蜘蛛侠在外面。” 达米安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他猛地转动方向，坦克与托尼的盔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彼得见状，朝着坦克进出口发射了几张蛛网，将门封的死死的。 杰森从座椅底下摸出凝胶炸弹，然后缩到掩体后，迅速引爆，达米安没等烟雾散尽，就粗暴地踹开门跳了出去。 “……？” 彼得有点傻眼。 “小孩子？” 达米安懒得回答，他直接举起手里的刀，朝彼得砍去，彼得忙不迭地朝后一跳，“你需要帮助吗？” “嘿！”他又躲了一次，达米安实在是太凶了，刀刀致命，如果彼得没有经历过蜘蛛血清强化，估计早就死在这儿了，在达米安猛烈的攻击下狼狈地闪避着。 但随着时间推移，达米安的劣势逐渐显现，他擅长的是暗杀与布局，正面对打面对彼得也坚持不了太久。 杰森那边也愈发捉襟见肘，被托尼像是永远不会耗尽的弹药追的狼狈极了，托尼平时为了避免多余的损伤，他总是会穿着盔甲上前肉搏，但很显然，现在这个场合他压根不用考虑这个。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8 杰森被冲击波掀飞，重重地撞在墙上，而达米安也被彼得夺下了刀。 钢铁盔甲居高临下地飘在他上空，“摘掉你的头罩。” “好。”杰森的手缓缓上移，扣在颈后。 【系统，使用蜘蛛侠被动技能。】 系统：【滴滴——使用来自老父亲的注视。】 【负面作用：随机一位老父亲同步使用。】 作者有话要说： 托尼：？？？ 第十一章：父子局 杰森其实不怎么动用系统，到现在为止，他只用过两次每日抽卡，体验感极差—— 一次是差点被法棍淹没，另一次是头上被迫扣了个桶。 这些糟心的副作用就注定他不能在危急关头使用系统，事实上，他最常用的功能就是用系统来判断一个人是否重要。 那些不重要的人会被敷衍的生成一张没什么用的卡牌。 但有些人不一样，娜塔莎、达米安、托尼……这些人不仅有一张精细的卡牌，随着杰森对这些人的深入了解，会解锁出许多新的人物简介，除此之外，他们的人物卡总是有一大串被动技能。 还是那个问题，垃圾系统的技能总是奇奇怪怪，他本能地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存在，而且被动技能只能在他与人物同时存在于一定距离内才能使用，加上他自己基本上能解决一切麻烦，这个系统就愈发鸡肋起来。 但现在他不得不使用这个技能，比起未知的钢铁侠卡牌，彼得的人物卡是更好的选择。 【来自老父亲的注视。】 【负面作用已同步。】 ——技能生效。 托尼忽然停下了火力输出，脖子扭向彼得，那个上蹦下跳的红影子突然让他产生了极大的焦虑。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9 “他受伤了吗？万一没受伤，被打疼了怎么办？” 他的脑子里全是这种念头，彼得的身影就像一块磁石紧紧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托尼！”彼得用蛛网黏住达米安的手，夺过了他的刀，一脸兴奋，但他的笑容很快僵硬在脸上。 托尼的眼神柔和的可怕。 彼得喉头一梗，用蛛网迅速地将达米安缠绕了几圈吊在柱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朝托尼走去。 杰森没敢轻举妄动，他到现在都没看出来这个技能的作用。 “你得回去。”托尼挥了一下手，围攻杰森的盔甲纷纷绕到小蜘蛛的身前身后，把他围的密不透风。 彼得：？？？ 他不着痕迹地躲闪了一下，不明白托尼是突然吃错了什么药，“托尼？” 然后他就像突然被装进猫包里的猫，懵逼地拎着后颈被塞进了盔甲。 “这里很危险，你需要休息，我会和梅说你参加斯塔克企业的实习……”托尼把杰森扔到一边，在彼得身旁喋喋不休着，声音温和的就像一团棉花。 彼得瞳孔地震：“！！！” 杰森古怪的翘起嘴角，原来这个技能是让钢铁侠变成蜘蛛侠的保姆——字面意思上的那种，目光一刻都不能从孩子身上离开，他就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小毛毛。 就是不知道另一位被系统技能负面随机挑选的老父亲是谁……他非常没有诚意的在心里到了个歉。 趁着托尼走神的功夫，他远远地对着彼得蛛丝开了一枪，达米安在地上滚了滚，挣脱了蛛丝。 彼得被这种状态的托尼整的毛骨悚然，他茫然地连连摆手，看起来弱小可怜而又无助——但他注意到达米安和杰森快要跑了。 “斯塔克先生！”他用力挣扎，几乎快要崩溃，而托尼还在一脸慈爱地叨叨叨…… “他们要逃跑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去歇一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0 彼得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喊：“我不需要！” 托尼温和地摸了摸盔甲光滑的脑袋，“当然……” 嗯？ 我在干什么？ 托尼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缩回手，而那些屁话又是真真切切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而就在他疯狂怀疑人生的时候，彼得的终于忍耐到了极点。 他一个用力，就把身上的盔甲捏到变形，气疯了他根本想不起来这一幅盔甲能买断他这一辈子——他徒手撕开盔甲，一拳将它打飞。 “咚！” “你以为你能控制一切？你放走了他们！” 托尼的脸上也逐渐浮起一丝怒意，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刚才是吃错了什么药，一想起来都恶心的够呛，除此之外，他多少年都没被人这样当面指责了？ 上一次还是那个蓝色大兵。 他干脆从盔甲里走出来，“但你不能否认的是，这里的确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地方，我还没问你偷偷从斯塔克大厦里跑出来——” “闭嘴吧！”彼得梗着脖子，“我需要向你证明多少次……” “我不需要你的证明！”托尼打断了他。 杰森说的是对的，彼得心想，你永远没法和托尼这种人好好说话，他就是个混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彼得正在发泄着他积累了许久的愤懑，但托尼冷静了下来，他并不会像青少年那样容易热血上头。 托尼斯塔克对自己的混蛋特别有自知之明，复仇者有个赌约就是打赌彼得什么时候和他吵起来——但没有人赌这么短的时间，他也不认为彼得会在这个阶段与他争吵。 “谁教你这一套的？”托尼冷不丁地问。 “杰森。”彼得顺口回答，在意识到自己回答了什么以后，他鼓起腮帮子，流露出心虚的意味来。 “……”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1 托尼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沧桑地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这不怪你。” 但……认真的吗？蝙蝠侠？ 他和蝙蝠侠能相提并论吗？那家伙可是气的好脾气的夜翼都拆了韦恩大宅，二代罗宾和他的争吵一度超人都没调解成功……他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和孩子的相处水平糟糕到了蝙蝠侠那个地步。 他看了一眼彼得，用一种平淡地口吻：“我向你道歉。” “——！”彼得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就好像托尼下一秒就要挣脱身上的皮，大叫自己其实是变形人一样。 但托尼已经若无其事地指挥着星期五继续追踪杰森和达米安，彼得想了想，凑上去看起了屏幕。 没人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尴尬的沉默。 “……我真的有那么混蛋吗？” 托尼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彼得古怪地看了他一样，嘴唇微动。 “停。” 当我没问。”托尼摆了摆手。 *** 哥谭。 提姆脸色阴沉得可怕，很多人都觉得提姆的脾气非常好，甚至有时候他的队友会评价他不像个哥谭人。 这样的评价并不少见，沃利甚至找迪克谈过罗宾过于温和的问题，他担心这样的罗宾是否不能很好的融入泰坦。 迪克的眉毛高高挑起，然后纠结地拧成一团，“你说的是提姆？” 沃利点了点头。 迪克的眼神瞬间变得有点怜悯，他看起来欲言又止：“……哇哦。”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2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沃利的肩膀，轻巧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而被公认好脾气提姆可能要提前完成罗宾毕业手续——他反身拧腰，双手抡起长棍，用尽浑身力气朝布鲁斯砸去。 不像彼得被托尼诡异的言行吓得不轻，提姆压根没注意到蝙蝠侠的异样——不、不能这么说，蝙蝠侠表现得和平时没有半点不同。 在看见布鲁斯的时候，他放缓了手底下的动作，“出什么事了？” “芬奇。” 提姆脸色变得凝重，他想了想，“我忙完立刻过去。” 而布鲁斯却突兀打断了他的审讯工作，放跑了他追踪了大半年的成果，然后强硬地将他塞上了蝙蝠飞机。 “蝙蝠侠。”他强压着怒火说，“我需要一个解释。” “不。”布鲁斯简短地回答。 那时候的提姆还在替布鲁斯找理由，毕竟有些事需要到安全的地方去说，而他现在调查的正好是帮派战争——更需要多加警惕。 他顺从地跟着布鲁斯穿越长长的隧道，到了一个巨大的安全屋——过去只是其中一层，在自己接手后他买下了整栋楼。 “芬奇在哪？”提姆有些不解地问蝙蝠侠。 而布鲁斯的回应是猛地将他推进了一个高科技牢房，没错，之前关芬奇的那个，利落地按下按钮，厚实笨重的监狱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合拢。 “蝙蝠侠！”提姆惊疑不定地握紧了长棍，大脑飞速运转，无数种可能纷纷浮现：魔法、孢子、病毒、伪装、又或者是……演戏？ “你在这足够安全。”布鲁斯用不容置疑地说。 提姆一怔，他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往前一扑，双手扶着玻璃仓门前，用一种极其荒谬地语气：“你说什么？” “安全，提姆。” 布鲁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打算转身离开—— 提姆怒不可遏地拍下按钮，多亏他和芭芭拉进行黑客比赛的时候黑进了蝙蝠洞，把自己在蝙蝠洞的权限提高到和布鲁斯相同的等级，但他想不到这个等级竟然在这种地方派上了用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3 气压转变，喷气声响起，监狱舱门逐渐挪开，而提姆压根没等它完全打开就钻了出去—— 然后握住长棍照着布鲁斯的脑袋用力敲下。 布鲁斯就像背后长了眼睛，虚晃一下身体，恰到好处的格挡，随即他用力掀开提姆，想要控制住他。 被动技能的负面效果恰好过去。 布鲁斯眨了眨眼睛：“……？” 他注意到提姆气的脸色通红，多米诺面具下的蓝色眼睛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下一秒就是无数罗宾镖朝他扎来。 布鲁斯：？？？？ “你让我大半年的工作全都白费了，就为了他妈的我的安全？” “gohell！” * 杰森自然不知道系统一个技能坑了两个人，也不知道遥远的哥谭又一位罗宾想要提前毕业，他还在忧愁眼下的情况。 刺客联盟已经从神盾局搬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在撤离时，因为某些不可抗力，他和达米安被困住了—— 美国队长自带着大半个神盾局，堵住了他们的出口，在这块不算大的地方激烈地交火，史蒂夫的盾牌每扔出去一次，都会敲晕几个九头蛇，再精准的回到他手里。 更糟糕的是，达米安注意到之前扔在彼得身上的定位器发出了警报，雷达显示托尼和彼得正在用极快的速度接近这里。 强行搅局突破出去的方式也不是没有，但他们势必要在复仇者联盟这里挂上号。 趁着混乱，杰森不动声色的扔出了一个探测仪，这个小玩具滴溜溜地转悠了两圈，没有放过一点边角—— 杰森的瞳孔骤然收缩。 监控显示阴暗处还藏着两个人—— 那是美国队长和钢铁侠。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4 第十二章：离谱 杰森整个人都不太好，钢铁侠x2,美国队长x2……神盾局、啊不，九头蛇局克隆美国队长还能理解，他们克隆个钢铁侠干嘛？当然还有可能是什么有变形能力的人变成了他俩的模样，但就是不知道能否复制他们的能力。 这就很麻烦，杰森眼神一凝：【系统，调出他们的人物卡。】 系统：【滴……滴滴嘀嘀——】 杰森：【你是乱码了？】 系统卡了一下，心平气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他妈听起来就很不对劲，杰森沉着脸，感觉人物卡估计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九头蛇队长：史蒂夫罗杰斯。】 【持续负面效果：演讲能力下降。】 【被动技能：二五仔之王。】 “……？” 杰森：“！！！！！” 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眼睛，这就很离谱，美国队长成了九头蛇队长是什么概念，就好像超人有一天突然突然把所有的猫都挂在了树上，并且放弃了那身审美极差的制服—— 他无端对九头蛇产生了点微妙的敬意。 这是什么执着的精神？ 他们这些反派组织是不是有什么限定超级英雄癖好？ 但这种执着他好像还挺能理解的，仿佛在过去见识过挺多这种类型的反派……杰森抽动了一下嘴角，摸了摸脑袋上的红头罩。 算了。 他戳开了另一个托尼的人物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5 【拯救世界的圣女：托尼斯塔克。】 【被动技能：这个不太好说……我爱你三千遍？】 这他妈的就更离谱了，离谱的有点过分，他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好—— 杰森沉默着关掉了人物卡，他觉得系统可能有点毛病，但这两张人物卡透露出的信息却很值得深思——那两个人不是冒牌货，他们的确是美国队长和钢铁侠。 他一边叹气，一边把那两个人的信息传输给达米安，“拜托你克制一下。” 达米安没说话，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杰森欣慰地感受到了一点快乐，不为别的，就为恶魔崽子这副表情。 刚才和他们打了一架的托尼和彼得终于破门而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神盾局和九头蛇之间的节奏，而在九头蛇那边的小头目指挥下，又一批写作神盾局读作九头蛇的二五仔围了过来。 “……” 新来的那批九头蛇非常自然的…… ——站在了史蒂夫身旁？ 史蒂夫被这景象震撼得朝对面走了一步。 九头蛇们跟着他走了一步。 “队长”一个九头蛇士兵用无比崇敬地眼神盯着史蒂夫，声音中带着诡异的热切，“听从您的命令。” “……” 史蒂夫沉默，他本来以为这辈子没什么事情能让他震惊，但这场面也太过惊悚。 之前和史蒂夫并肩作战的神盾局面色变得警惕而又古怪，有几个机警的特工已经悄悄把手放在后腰上，准备一有不对就立刻朝史蒂夫射击。 这就很尴尬了。 “哇哦。”彼得不自觉地感叹了一声。 托尼翻了个白眼，“通常在战场上，我们没这么多话——”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6 话音未落，几个尾巴拖曳着白光的炮弹从他肩甲出的开口钻出，精准地打向杰森和九头蛇队长那边。 “出来。”托尼不爽地说。 场面变得更加尴尬了。 明明是很严肃的场面，彼得心想，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抠了抠身上的制服，偷偷瞟了托尼一眼。 然后他发现托尼也在看他，眼神和自己一模一样。 ** “蠢货。”打破尴尬的是九头蛇的一个小头目，他是之前涌到史蒂夫身边的那一波，“我们找错人了。” 史蒂夫的回应是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盾牌，“language.” 托尼面罩上的眼睛亮起白光，那是反应堆开始运转的表现，他抬起炮口对准另一个自己：“你们是谁？” “这不重要。”斯塔克语气焦虑，他冲着托尼飞去，各种杀伤力极大的导弹像是不要钱一样砸了出来，“我需要你们立刻停下来，停止这些无意义的斗争。” 托尼比划了一个手势，“你在说什么？” 斯塔克停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人能听得见，某些规则正在禁止他说出和未来有关的事情，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他手心射出一束等离子射线，精准地瞄准了托尼的胸甲，控制好力度，刚好可以削开金属的程度。 托尼有点憋屈，他和另一个自己相差的东西只有一个——时间。 斯塔克的盔甲明显要比自己的高级许多！ 铛！ 九头蛇队长神情淡漠地收回盾牌。 一个士兵迷茫的放下枪，迷茫地看着九头蛇队长，他刚才几乎就能杀掉托尼。 “等等等等……”托尼用手挡住胸口，不善地盯着斯塔克，“我有的你都有，乱摸什么。” 斯塔克愣了一下，勃然大怒：“你想想你自己的品味有那么差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7 他们怪异地注视着彼此，都感觉有被冒犯到，而托尼深深呼吸了一下，不耐烦地挥开斯塔克的手，“我自己拿。” 托尼很识相，他们的优势已经不知不觉的失去，伶仃的几个神盾局特工已经受了重伤，急需救治，而九头蛇的人数除了可以塞满这个空间，还有一大堆在外面排队，另一个钢铁侠知晓自己身上的盔甲每一个弱点，就算两个队长能打一个平手—— 一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对劲的二代罗宾也是他们的敌人。 他动作缓慢地从纳米空间里取出十个戒指。 这十个戒指用振金做成的锁链相连，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每一枚戒指都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托尼过去费了老大功夫才从满大人获得它们。 斯塔克没有半点犹豫，伸手抓过了戒指，他的盔甲迅速变形重组，现在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军火库，戒指被放在了最安全妥贴的地方。 九头蛇队长猛地扔出盾牌，打在斯塔克盔甲最脆弱的地方，在勉强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友好后，他终于展现出自己的意图—— 他和斯塔克的目标都是戒指。 混乱是有传染性的，只要有一个人挥起拳头，就会爆发出一场战争，九头蛇纷纷活动起来，建筑物被爆破出一个大洞，整个神盾局的九头蛇都簇拥到这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控制住美国队长和蜘蛛侠。 人越来越多，杰森和达米安也被迫卷入了这场战斗。 他注意到蜘蛛侠趁着打斗，正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近：“别过来。” 他用力地咬了一下口腔内壁，现在他必须利用系统制造出足够的混乱，目前的局面已经不是他和达米安所能控制的，当落入九头蛇手中，即使是刺客联盟也救不了他们。 即使系统的风险再大。 【系统：启动钢铁侠的被动技能。】 斯塔克和九头蛇队长打的无比激烈，九头蛇队长高超的战斗技巧和力量让他无暇分心，那该死的振金盾可以砸破他的盔甲—— “我爱你三千遍。” 斯塔克睁大了眼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不太明白自己说了什么鬼话。 系统：【已生效。】 在这种巨大的冲击下，斯塔克严密的防御出现了漏洞。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8 可九头蛇队长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他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盾牌顺着惯性仍然砸在了斯塔克身上。 仅此而已。 那双蓝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自从叛变之后，他的蓝眼睛就像北极万年不化的冰盖，冰冷而又坚硬。 但现在，它裂开了。 九头蛇队长一脸复杂，欲言又止—— 他还是忍不住问：“我是不是把你脑子打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防有小可爱有些混乱，之前和杰森达米安交手的那个称呼是托尼，拯救世界的圣女称呼是斯塔克。 史蒂夫、美国队长都指的是之前出场过的那个，而另一个史蒂夫统统用九头蛇队长来称呼。 圣女这个说法是在微博上刷到，太贴切好笑了就用了 第十三章：逃跑 斯塔克陷入了沉默，他一点都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甚至惊恐地认为蓝色大兵说的是对的。 不然他天才的脑袋是自己坏了吗？ 心情复杂的远远不止九头蛇队长一个人，虽然斯塔克的声音不大，但在四倍听力的捕捉下，史蒂夫把这句话听的一清二楚。 星期五一直在监听着整个建筑物，这个好姑娘当然不会漏掉任何一句话—— “托尼。”史蒂夫一脸空白地看向托尼，他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想可能有点误会？” 托尼面无表情地轰飞了一个朝史蒂夫扑去的九头蛇，真情实感的觉得另一个自己肯定是哪个地方有点毛病，史蒂夫到底有哪点符合一个斯塔克的审美？ 他扫了史蒂夫一眼，挑剔地做了个更正。 除了金发蓝眼和美国翘臀之外还有什么符合一个斯塔克的审美？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9 * 杰森警惕地盯着斯塔克的人物卡，【我爱你三千遍】技能仍然是耀眼的金色，并不断闪烁着。 这个技能显然还没结束。 同时，一种奇妙的氛围正在以斯塔克为中心逸散开来。 一开始是一个九头蛇，他像是被按下停止键的机器人，突然停下了动作，对面的神盾局特工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他往后倒了几步，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那个特工压根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能得手，他端着枪，审慎地朝那个九头蛇走去。 他……是不是有点眼花？ 那个九头蛇缓缓抬起头，眼眶已经红的不成样子。 神盾局特工有点怀疑人生，他不认为自己那一脚有这种功效，紧接着，他就看见那个九头蛇眼角溢出了几滴眼泪。 哇哦。 接着是断断续续地抽泣。 神盾局特工：“……” 这哭声极具感染力，不知不觉地，他自己也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个接一个、两个变成四个，彼得这种情感比较丰富的人早就蹲在地上泣不成声，他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悲伤——心底被割了一个洞，彷徨、无助而又不知所措。 哐当，史蒂夫不知不觉地松开手指，盾牌砸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托尼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箭戳中。 这哭声怕不是什么人传人的新型疾病，杰森崩溃地想。 系统真的有病。 杰森默默地把头罩里的风扇开大了一些，这就是全包式的头罩的好处，就算他在里面掉眼泪掉的需要加大风力，外表看起来仍然是全场最酷的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0 不对。 恶魔崽子好像更酷一点。 但就算是达米安，他那张小脸也板的比平时厉害一些，绿眼睛也不再那么锋利。 杰森轻飘飘地打开系统：【统啊，这个技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效果？】 系统也很麻木：【我也不知道，但拯救世界的圣女总是有点与众不同的。】 杰森真的很想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但系统的被动技能也波及到了自己，他现在手脚发软，仅剩的力气全用在控制自己不要没面子的蹲下去哭上面。 【能停下吗？】 系统表示爱莫能助：【被动技能还在使用中。】 整个神盾局都是一片哭声，不分敌我，也不分年龄性别，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里，九头蛇队长微微阖着眼睛靠在墙上，他的眼角也有点湿润。 放眼望去，只有斯塔克还是正常的。 但他明显看上去是被震撼到了。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一起哭，其中不乏一些铁血硬汉，但他打赌就算是在自己的葬礼上也见不到这种场面。 斯塔克迅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前半生，他确定自己绝对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魔法天赋或者是超能力，但这根本解释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哭只有他能幸免。 这感觉有点微妙的糟糕…… 杰森无声地抽噎了一下，他必须得采取措施了，打败系统的只有系统—— 【你真的不能停下来？】 【不能。】 【那就启动九头蛇队长的被动技能。】 系统有点震惊：【大可不必这样对自己……已启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1 ——【二五仔之王】 生效。 “……” 杰森阴森森地问：【作用呢，为什么我一点变化都没有？】 系统：“……” 系统用一种逃过一劫的语气回答：【幸好你没有加入任何一个阵营。】 奇妙的事情增加了！ 最先倒霉的还是九头蛇成员，这群家伙对自己身份的阵营认同感远超常人，九头蛇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的核心士兵全对这个组织忠心耿耿，在系统技能的影响下，这个优点成了他们最致命的弱点。 他们毫不犹豫、欢天喜地的投入了神盾局的怀抱。 然后开始攻击起自己昔日的同伴。 神盾局特工倒没有几个被影响的，这个被九头蛇渗透的组织本来洗脑力度就不大，在史蒂夫的演讲后，整个神盾局的特工都经历了一番思想上的升华—— 他们不再为神盾局而战，而是为自由与正义。 自由与正义怎么可能存在阵营？ 【二五仔之王】的影响范围并没有【我爱你三千遍】这么广泛，准确的说，它只影响到了九头蛇，彼得、托尼和史蒂夫从来都是只认同自己心里的道德准则，而杰森和达米安只相信自己的行为，他们压根不会被这个技能所影响。 九头蛇队长那张冰块脸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他捏了捏眉心，一幅如梦初醒的样子：“托尼？” 斯塔克愣住了。 托尼缓慢地蹭到杰森身边，金红色的盔甲摇摇晃晃：“是不是你搞的鬼。” 杰森挑起一边眉毛，微微侧脸：“你猜？” 托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2 杰森突然有了点兴趣，这个破地方有这么多人，托尼是出于什么理由可以直接定位到他身上？ 他伸手在自己头罩侧面扣了扣，好让声音变得更有机械感，这样就不会因为情绪失控而丢了面子，“为什么是我？” 托尼：“……” 为什么是你，难道你一点数都没有吗？ 你们蝙蝠家不是总是这样吗？ 这个锅还得由蝙蝠侠背。 他开了一个很坏的头，然后这种影响又扩散开来——整个蝙蝠家超英都是这个样子，可能还得加上个超人，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容易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缠上，心灵控制或者魔法都是家常便饭。 其中最奇怪的是两个来自异维度的家伙。 蝙蝠螨和捣蛋鬼这两个来自第五维度的高等存在，这辈子最痴迷的事情就是追星——他们曾经这样说过。 “人活着就是为了蝙蝠侠/超人。” 他们不喜欢伤害人类，不喜欢毁灭世界，就喜欢折腾蝙蝠侠和超人，堪称最佳反派，而且就像约好了似的，总喜欢联合在一起折腾他们。 跑远了。 托尼刚想讽刺杰森这没点自知之明的行为，但【我爱你三千遍】在这个时候变成了灰色，杰森眼神一凝，一脚踢在托尼的胸甲上，借着这个力量跳到了门口，侧脸看向达米安的地方，“快走——” 但那个地方已经没有半点人影，达米安在悲伤buff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就离开了这里。 杰森：“……” 这样真的浪费感情。 神盾局现在混乱的厉害，意志坚定、快速倒戈的九头蛇和真正的二五仔打成一团，他们的眼睛里只有彼此，觉悟比较高的九头蛇甚至会主动走进监狱，杰森这种没有阵营的人压根吸引不了他们半点注意力，托系统的福，他无比顺利地跑到自己的摩托存放地点。 这辆被他改装过的摩托在逃跑上发挥了巨大功效，微型电脑上已经显示达米安和刺客联盟的人聚集在了一起。 杰森一脚踩下油门，把混乱甩在身后。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3 哥谭，蝙蝠洞。 提姆十指交叠，陷入沉思，他身前的巨大屏幕上有一个红色小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对上一章结尾做了一个小修改，看得早的小天使可以回去看一下，如果没看见修改的话，清一下缓存就好。 第十四章：绑架韦恩 “这不可能。” 屏幕上的小红点代表了一个人——他曾经十分崇拜的二代罗宾，杰森陶德。 提姆试图用理智说服自己，杰森陶德的确是死去了，作为蝙蝠侠一生最大的伤痛，被小丑用撬棍杀死在异乡。 在几天前，他曾经收到了钢铁侠的加密通讯，通讯中有提到过杰森陶德疑似复活，他并没有把这个信息放在第一优先位上。 因为他确定杰森陶德是一个死人，二代罗宾已经消失，如果这个身份再次出现在世界上，那绝对是一个阴谋，而且有极大可能性是针对于蝙蝠侠。 但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把这条信息冰冷而又理智地扔到待办事项里，杰森陶德可能还活着这个可能性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卡在喉咙里，无时无刻都在彰显著自己的存在感。 当他第无数次看向蝙蝠洞里陈列地那套制服时—— 他长长地叹息，接了一杯咖啡，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坐在蝙蝠侠常坐的那张椅子上。 在很久以前，那会迪克还作为罗宾在哥谭活动的日子里，提姆还记得那段日子，哥谭的状况差到了极点，蝙蝠侠几乎要打破自己的底线，迪克因为受不了自己和蝙蝠侠已经成为罪犯一样的家伙，愤怒地离开了哥谭，去布鲁德海文当了一名警察。 他以为布鲁斯什么也没做，就放任他离开了，但布鲁斯那时候却瞒着他，往他的左手小臂里植入了一块细小的芯片。 之后便是杰森，他接替了迪克的罗宾身份——不，他夺走了迪克的罗宾身份。 提姆不太清楚迪克和杰森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诡异而又古怪，复杂而又引人不适，迪克身边的熟人都对杰森的存在绝口不提，当提姆询问泰坦的老成员的时候，迪克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他。 “杰森的事情你应该去问问布鲁斯。”迪克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很难想象那个夜翼会和什么人有矛盾。 但杰森却出现在迪克最黑暗迷茫的那段日子里，带着迪克最讨厌的哥谭街头的气质，像一根硌人的鱼刺一样插入了迪克的生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4 也正是那段时间，在杰森的允许下，布鲁斯正大光明的往他胳膊里植入了同样的芯片，这块小小的芯片一直陪伴他直到死亡——小丑屏蔽了信号，然后在确保蝙蝠侠只能看见一具尸体的时候解开它。 这个小红点最后一段旅途是从韦恩庄园到哥谭的墓园，它缓慢的移动着，然后静止，韦恩科技能让这块芯片运转许多年，但这个小红点随着杰森陶德的档案，一起被存入了蝙蝠电脑的深处，不再启用。 而现在它动了。 提姆凝视着那个红点，它以一种杂乱而又目的性很强的方式前进着，然后在布鲁克林的一处停下来，提姆想了想，按下暂停键，伸手放大地图并调出附近的监控，韦恩自己发射上天的卫星群可以提供最精准的定位和最清晰的图像。 他用舌尖抵住牙齿，迅捷而又有力地敲击了一下键盘。 提姆：瞳孔地震jpg. 那不是一个轮廓柔和、还带着少年独有的纤细感的二代罗宾，而是一个身材健壮，从各方面看起来都强悍的不可思议的男人，从影像中都能察觉到这个人的危险。 他有点恍惚地盯着那个录像，本来已经确定的判断再次动摇——如果杰森陶德复活是一个阴谋，那他应该以那个罗宾的模样出现在哥谭、甚至出现在蝙蝠洞。 阿福礼貌地敲击了两下墙壁：“提姆少爷，我假设你不是在熬夜方面学习布鲁斯老爷。” 提姆一怔，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用数据流掩盖了显示屏，站起来微笑：“我知道了。” 在往卧室走的时候，他给迪克发了一条信息：“红鸟。” 布鲁德海文离纽约不算远。 * 杰森突然陷入了一种无所事事的境地，他完成了训练，达米安的命令也得到满足，九头蛇被复仇者联盟重创，神盾局解散，刺客联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纽约的地下世界也识趣的收敛了爪牙，蜘蛛侠在最近真的成为了纽约好邻居。 这就是问题。 达米安留下了一句口信就去找他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爹了，杰森其实挺好奇，那个名义上也是自己的父亲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但每次想到这，一种奇异的恐惧与抗拒就会阻止他。 所有人都会有一个想要去做的目标，但杰森真的没有这个东西，记忆的缺失让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很难找到一个目标，通常他们的执念都是找回记忆，而杰森又不太想探究自己的过去。 而且比较难以启齿的是，在他过去失去神智的那段时间，一直是作为达米安的财产而生活，一个财产自然会有专人照料—— 如今，在达米安的默许下，他脱离了财产这个身份，同时这也意味着刺客联盟不会再照顾他的生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5 杰森从来不是一个节俭的人。 他有一个相对比较奢侈的爱好，收集初版书籍，而且必须是第一批印刷中的第一本，这种东西向来简直不菲。 杰森用光了最后一枚硬币，他甚至还抽了一次卡，垃圾系统这次连个法棍都没有，而是把窗台上他最喜欢的那盆花变成了一个话痨。 这盆花一种刺耳而又惋惜的声音赞美了杰森一整天，要不是这张卡牌有时效限定，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把这盆花送给书店老板的朋友。 是的，书店老板的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养绿植。 杰森推开门，他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就是找到一个获得人类活在这个社会上必备的一般等价物的用途，简言之，他需要找一份工作，即使潜意识正在大叫他和一份平凡普通的工作是多么不搭调，但这些天的生活常识告诉他—— 一个人，不应该活成他那副模样，即使是超级英雄也会有个普通人身份，一个人成天从事打击犯罪这个职业是吃不消的。 但他真的不太想找一份老老实实的工作，当一个社畜，他只想一夜暴富，再回家躺在床上阅读—— 这也是杰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的原因。 当个雇佣兵，接一单大的，然后早点回家。 一个一看就不怎么聪明的男人，粗鲁地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道，凑到他身边，挤了挤眼睛：“兄弟，我有个大单子。” “……” 这人看起来就不像是能接到大单子的模样。 杰森无聊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懒洋洋地把玻璃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打算换个地方。 这个男人被杰森这种蔑视的态度激怒了。 他的同伴钻了出来，干笑着拉住了杰森：“我的朋友有点不聪明，但他一点假话都没说。” 随即他压低了声音：“那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男人之一。” 杰森挑了挑眉，“最有钱的男人？” 最有钱的男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6 男人看上去有点惊讶，很快目光里透露出一点看乡巴佬的意味，他换了一种声音，用一种带着优越感的声音替杰森解答了这个问题。 “当然是托尼斯塔克、莱克斯卢瑟以及布鲁斯韦恩！” “没人会去对钢铁侠下手，而卢瑟是个聪明人，只有韦恩，那个只会花天酒地的草包就差把自己的日程表印在哥谭日报上。”男人撇了撇嘴，语气带着点酸味。 男人一脸狂热，煽动性极强地说：“他可是全世界最容易被绑架的蠢蛋！我们可以用他和韦恩集团换来一辈子也用不完的钱！甚至我们都用不着伤害他，那个被吓破胆的花花公子都会把命令下属把钱打过来！” 杰森：“……” “吓唬一下？”他问。 还有这好事？ 系统有点绝望：【拜托——！】 杰森：“……” 该死，怎么有点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我昨天开的《克拉克有话要说》有封面了！ 是两只沙雕狗狗，一个朋友帮我改的表情包，另一位朋友帮我排的版，绝美封面！超好看的！ 有没有人发现书店老板！ 顺便求评论，评论真的是写文的动力qaq（猫猫头凝视jpg.) 第十五章：做个人吧 杰森开始认真盘算敲韦恩一笔这件事的可行性，但首先要排除这两个人——虽然他们提出了一个很好的意见。 自己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为什么要合作？ 系统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用一种极端暴躁的语气：【别去。】 【嗯？】 系统：【你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搞砸一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7 系统：【fuck.】 这不太对，杰森是第一次感受到系统的情绪变化，虽然他过去也没表现得像一个无机质机械，但它总是在以一种旁观者的戏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做事情。 它试图表现地很投入的参与自己的生活，但那种与现实之间微妙的抽离感并没有瞒住杰森，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感觉是一样的。 世界被包裹了一层膜，杰森是因为他失去的记忆，但他不知道系统的抽离感是从何而来。 杰森语速缓慢：【我第一次知道你也是有情绪的，毕竟你以前……】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嘲讽的意味：【以前？】 杰森客观地叙述着：【像个失去一切的死人。】 ——杰森安静地等了一会，但系统却一声不吭，它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但杰森却有一种古里古怪的感觉。 它被刺伤了。 杰森没再追问下去，他没有因为自己刺伤了系统而感到歉疚，或是产生一些负面情绪，但他也没觉得痛快。 ** 绑架布鲁斯韦恩需要做一些准备，杰森回到小公寓里，整理出了关于布鲁斯韦恩的一切消息—— 绑架他根本不像那两个蠢货说的那样容易。 这个难度很难评价，绑架布鲁斯韦恩，甚至持枪闯入韦恩大厦都是一件容易的事，布鲁西宝贝讨厌保镖，他讨厌身边一直有人跟着他，有着那种有钱人肆无忌惮的怪癖。 他会和名模在邮轮上一掷千金，会在出席各种正式场合打哈欠，就在前俩天，他和托尼斯塔克一起出席了今年的反垄断调查会议，在会议上，托尼气的那些政客说不出话，可布鲁斯全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有人辛辣的评价，那些政客的废话是韦恩最好的催眠曲。 但哥谭又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城市，布鲁斯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一头肥羊，发生在他身上的绑架案频繁的几乎连gcpd都懒得出警。 接下来就是绑架韦恩的难度所在。 他凭借着自己漫无边际的兴趣和挥金如土的实力，资助了正义联盟，成了正义联盟最大的金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8 如果超人有一个救援名单，韦恩是在上面挂上号的，没准还是头名。 除此之外，哥谭拥有许多义警，这些穿着紧身衣、特立独行的蝙蝠系超级英雄，都是多亏了韦恩才变得没那么神秘，他们身上就像是有韦恩雷达，每每都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而韦恩的慷慨…… 只是那些恶棍被修理的半死不活后，再支付一笔刚好够他们初期治疗的医药费。 杰森兴致勃勃地浏览完了韦恩近一年出过的事情记录，布鲁斯韦恩就是一个行走的热点，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名利场所追逐，连皱一皱眉毛都会有专人去解读—— 于是杰森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在拯救韦恩的英雄中，蝙蝠侠的出现次数是最少的，几乎可以接近于零，在好奇驱使下，杰森经过一番努力，成功恢复出模糊的蝙蝠侠图像—— 那不是蝙蝠侠。 杰森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可以笃定的作出判断，也许是那个穿上披风也掩盖不了的好屁股？ 抱歉，这真的有点失礼，他在心里没诚意地冲着蝙蝠侠道了个歉，但那个屁股……讲道理，没人觉得有点奇怪吗？ 杰森略微放大了图片，在他看来，这就像一盏巨大的探照灯，彰显著这个蝙蝠侠的身份，真的有人会认不出这个屁股吗？他打赌自己只要见过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忘！ 系统实在是难以忍受：【……关掉行吗？】 杰森轻快地接话：【你出来了。】 杰森没有再挑战系统，关掉了页面：【你觉得为什么蝙蝠侠不去救援韦恩？】 【哈？】 【他才是哥谭的守护神，对吗？以他对这座城市的控制欲，在韦恩出事的时候他应该第一时间赶到的。】 【……】 杰森继续说：【我看到了挺多猜测，但哥谭人坚持是韦恩染指了超人，而蝙蝠侠不像那个没骨气的氪星人，才会离韦恩远远的。】 系统听上去有点震惊：【……那神奇女侠怎么解释？】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9 【噢。】杰森用一种理所当然地语气：【那可是神奇女侠。】 系统突然想起来，杰森很久之前确实崇拜过一段时间的神奇女侠，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让自己起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你想干什么？】 杰森拍了拍手，然后轻轻点了一下鼠标，嘴角微微翘起：【当然是换一个人——】 电脑上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还处于少年过渡到成人的阶段，坐在一张豪华的皮质转椅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这张照片大概是抓拍来的，青年眼睛里流露出了几分意外。 杰森歪歪扭扭地靠在椅子上，十分凑巧的，这张照片的角度就显得像是青年正在注视着杰森。 【提姆德雷克。】 杰森严谨地说：【不会像绑架韦恩那样惹来一群超级英雄，比起布鲁斯韦恩，他更是韦恩集团的核心。】 系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可是韦恩少总。】 它都麻木了，杰森的眼光精准到就像是被命运书写好的，每每它以为终于要换条路走，却发现这条路的终点和之前那条路重叠在了一起。 【是啊。】 确定目标后，其实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提姆的行程表很容易就能搜到，这俩天他要来纽约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所以杰森都用不着再花钱跑到哥谭，只需要在纽约等着就行了。 等待的这俩天也不怎么难熬，他没像往常那样跑到拉斐尔的，提姆和布鲁斯的八卦实在是又多又好笑，而且根据哥谭小报的说法，布鲁斯的亲生儿子找上了门，正在和提姆争夺家产继承权。 慈善晚宴开始的前几个小时，这群没事干的富人就会聚集在一起，谈论一些有没有的，而杰森就打算在这个时候下手，他实在是讨厌晚上被追杀，更何况晚上还有蝙蝠侠出没的风险，谁知道韦恩少总和蝙蝠侠那些说法是不是真的。 他在衣柜里挑了一个最满意的头罩，这个头罩不是全包式的，只是遮住了下半张脸，在嘴唇的位置呈现着完美的流线型，眼睛可以用多米诺面具遮住——只是恐吓一下资本家，用不着穿一身高科技盔甲。 但脑袋露在外面总有点不自在，杰森又在衣柜里找了一件戴着红色兜帽的夹克换上，在他擦枪的时候，窗户插销轻微地被拨弄了一下。 杰森撇了撇嘴，懒得回头，喜欢干这种事的人只有一个——恶魔崽子从来不知道敲门是什么东西。 “陶德。”达米安见到杰森这一身，挑了挑左边的眉毛，“你又要搞什么？” “没钱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0 达米安一愣。 杰森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活到这么大，都不知道人是需要用钱的？” 达米安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所以你是打算……？” 杰森爽快地说了自己的计划，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着的，趁着提姆坐车赶往会场的时候在他的车前面扔一颗烟雾/弹，打晕司机，用钩爪和绕绳把他抓出来，然后威胁提姆给钱。 然后他发现达米安的表情变得无比古怪，甚至还有几分……跃跃欲试？ “德雷克。”达米安轻蔑地念出这个名字。 杰森发现他一点都没猜错，达米安用一种非常富有的语气说：“赎金在两千万之内，他可以立即支付。” “光是德雷克那张不记名卡就可以在韦恩旗下任何一家银行提取高额资金，没有任何隐患、也不会受到任何追踪。” “你好像挺清楚的。”杰森顺口说。 达米安嗤笑了一声，说真的，如果不是蝙蝠侠拦着，他保证在第一晚他就会让那个碍眼的罗宾消失——蝙蝠侠的一切都是他的合法财产，而德雷克没有任何资格。 蝙蝠侠不允许他杀了德雷克，而目前他也的确没有越过蝙蝠侠的能力。 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德雷克找点麻烦？ 他的鲜血和财产会是最好的战利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点不知道是谁危才对。 两千万是盗梦空间的台词，太富有了就用了一下，贫穷如我根本想象不出韦恩一家的生活。 第十六章：奇怪的阔佬增加了！ 杰森在实施自己的计划前，很谨慎地让系统调出了提姆的人物卡，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有钱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万一德雷克也有点奇怪的不为人知的身份—— 系统无精打采：【你自己看吧。】 杰森一脸严肃地戳开卡牌，提姆的人物卡没什么惊悚的东西，但却在某种意义上很一言难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1 人物卡：【提姆德雷克】 被动技能：【未知。】 被动技能：【未知。】 …… 杰森叹了口气：【系统，他有什么是已知的吗？】 系统在得知杰森的计划以后就一直恹恹的：【正在刷新中……】 德雷克这个人怎么这么离谱。 刷新没把这张人物卡变得更有条理，反而让这张卡变得像被人打了一拳，无数乱码翻涌着扑棱到前面，仔细一看，全是细细密密的、未知的被动技能。 一个正常的阔佬应该是这样吗？ 【你是不故障了。】 杰森不耐烦地敲了敲虚拟屏幕，想看看系统能刷新个什么出来。 系统也很烦躁，不知不觉中它的亮度都变亮了，虽然它早就知道提姆是一个相当神奇而又恐怖的存在，但…… 再说一次，就你离谱。 它卡到最后整个系统都生无可恋，最后非常敷衍的加载出了一项被动技能，字体极大的显示在提姆的名字后面，同时其他的被动技能全部都被抹去了。 被动技能：【行走的扫描仪。】 杰森叹了口气，他放弃和系统沟通了，在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工具后，向达米安打了一个开始行动的手势。 韦恩科技改造后的轿车，很难从外部突破，达米安的任务是打碎提姆的车窗，好让带有麻醉性质的烟雾飘散进去。 达米安冷笑着，将瞄准镜对准提姆的太阳穴。 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2 提姆眼皮跳了一下。 * “……” 提姆曾经设想过很多种和二代罗宾……疑似二代罗宾见面的情景，但他从来没想过现实是这么魔幻。 虽然说他来纽约的目的就是为了杰森，但…… 怎么说？ 就挺突然的。 他那会正在自己新买的高级轿车里和迪克聊天，商讨着怎么和杰森沟通，但在某一个瞬间，一种毛骨悚然的寒冷感从他脊椎蔓延到大脑。 太熟悉了。 全是托达米安的福，他才能培养出这种对暗杀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第六感。 他迅捷地往后一闪，一颗子弹撞破玻璃，擦着他的鼻尖，嵌在皮质沙发里。 提姆有点恼怒，他已经很努力的、试图和达米安友好相处—— 这是你逼我的。 他冷笑着划开手机，找到了蝙蝠侠的联系方式—— 但当熟悉的烟雾味道冲进鼻腔的时候，提姆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感觉今天自己可能要翻车，他没想到恶魔崽子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对他下手，要知道街两边可有好多记者，之前那颗子弹很容易遮掩搪塞过去，但烟雾/弹？这种手法明显地就像在挑衅蝙蝠侠。 有点点不妙。 希望迪克能把他从达米安手里救出来。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车窗玻璃被撞成碎片，提姆身体一轻。 “认真的吗……恶魔崽子？”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3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身上的钩爪，悲观地觉得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但出乎他的意料，车门外的人并不是达米安。 他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但提姆一眼就看见了那双燃着火焰的绿眼睛，它就像一把利刃一样戳入提姆的心脏。 杰森陶德。 他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杰森的脸，大脑一片空白，思维也几乎停滞。 提姆有一种预感。 这就是杰森陶德，曾经的那个二代罗宾。 他真的回来了。 提姆试图组织语言，但在一波又一波激烈的情绪冲击下，他的舌头就像被冻住了。 “听说你能立刻给我两千万？”提姆感觉到有冰冷的触感抵在自己的眉心，“但我觉得你值更多。” “哈？” 他在说什么玩意？ 提姆表面平静的脸裂开了。 * “我能不能换个姿势。”提姆彬彬有礼地抬起头。 “闭嘴。”杰森言简意赅地回答。 “但我必须得提醒一下。”提姆略微停顿，“这里是曼哈顿的最中心，而我是也算的上是一个韦恩。” “所以？” “所以你做好上头条新闻的准备了吗？” 杰森头也没抬，他找了一根霍隆纤维制成的绳子，把提姆困得严严实实，往仓库角落里一丢，调了调变声器，“对你自己估个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4 提姆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奇怪，杰森敏锐地发现提姆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柔和。 太莫名其妙了。 “你缺钱吗？”提姆轻声问。 杰森挑了挑眉毛，“你对待每一个绑匪都这么好吗？” “不是。”提姆随口说，他的表情愈发小心翼翼，“我想认识你很久了。” 杰森匪夷所思：【系统，你卡bug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这个人有病。】 系统没说话，只是大声叹气，叹气声大的就像在上坟。 “我现在先给你转两千万？”提姆试探性地问，“再多可能得等一等，我刷一下布鲁斯的权限。” 杰森一把拽下兜帽，蹲下来看着提姆的眼睛，严肃地问：“你……” “你是不是有病？” 提姆微微眯眼，他终于感觉到问题了，杰森陶德不应该对自己一无所知，就算他不知道自己接任了罗宾，但他应该知道自己被布鲁斯收养。 但他的表现却是全然的陌生。 提姆大脑飞速运转，他需要一个理由把杰森留下来，或者能和杰森保持联络，这让他非常为难，因为他不能暴露自己罗宾的身份。 理由很简单，看迪克就知道了，当时他得知杰森代替了自己后，差点跑回哥谭和布鲁斯打一架，而脾气更为恶劣的杰森…… 他悄悄打了个寒颤 但绑匪和受害者能有什么联络？ 他正想着，却听见仓库门被人敲了两下，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提姆悚然一惊。 是迪克？ 提姆有点焦虑地扭动着手腕，试图挣脱，他必须要稳住这个局面，毕竟迪克和杰森的恶劣关系可能会搞砸一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5 杰森把枪口对准了门，身体半蹲。 “谁？”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会，慢吞吞地开口。 “星球日报，克拉克肯特。” 提姆差点被自己呛到，他可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克拉克。 但他又从来没有这样庆幸过，来的人是克拉克。 纽约不是哥谭，没有那么多含铅的老建筑，克拉克的超级听力在这里几乎没有阻碍，所以他把提姆和杰森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试图用x视线去透视杰森的脸，却发现杰森的面罩镀过一层铅，这个结果着实令他意外——作为超人，他见识过许许多多的绑匪，但在面罩上镀铅的，杰森是第一个。 很少有人知道铅是超人视线的弱点。 他又仔细听了一会，得知了提姆并不像暴露身份、又不想让这个奇怪的绑匪离开的意图，斟酌片刻后，礼貌地敲了敲门。 “我是一个记者，你需要把这个消息转播给韦恩集团，我能帮你。” 克拉克缓慢而不容置疑地拉开门，“不要伤害他。” 杰森对着克拉克手里的相机开了一枪，克拉克识趣地停下，倒退两步摊开手，装出一幅受到了惊吓的样子，提姆看着克拉克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模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蝙蝠侠那里，怎么没见你演技这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进展太慢了，明天中午加一更，我得把这个剧情走完…… 第十七章：奇怪的记者增加了！ 系统几乎要崩溃了：【快！走！】 它语速飞快：【快点让提姆把钱打给你，然后离开这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6 【不不不……先把兜帽戴上，一根头发丝也别露出来！】 杰森被系统这表现吓了一条，他持枪的手还是很稳，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后微微倾斜：【你干嘛这么激动！】 系统大怒：【快点让提姆打钱！】 杰森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系统这家伙……它之前对绑架提姆的反应虽然激烈，但最后也没有表示出反对。 杰森：【你之前看起来那么不情愿。】 系统：【对。】 杰森：【但最后你默许我去抢劫他了。】 系统沉默了一下，麻木地开口：【因为我也想躺在床上看书。】 杰森觉得非常有意思：【可是……】 系统终于崩溃了，它大声嚷嚷：【因为我知道迟早你也和这个阔佬搞到一起！而且我也不想去工作！但现在你再浪费时间就得被——】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什么也不会做，好吗？”克拉克还在极力表示着自己的人畜无害，但杰森却被吓了一条，他真的被吓到了，就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下意识地扣动扳机—— 【别打在他身上！】 最后一刻，杰森偏斜枪口，子弹擦着克拉克的衬衣飞了出去，杰森连忙退了回去，拎起地上的提姆挡在自己身前。 “别伤害我。”提姆非常上道的举起双手。 “两千万。”杰森板着脸，放开了提姆的一只手，然后把准备好的手机塞给提姆，“快点验证身份。” 提姆磨磨蹭蹭地接过了手机，他就像变魔术一样，手掌一翻，一个细小的机械就被夹在指节中间。 杰森真的感觉到威胁，这种威胁就是来源于那个看着老实巴交的记者，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一瞬间那个记者能带给他如此威胁感，如果需要简单地做个类比——就像是一只蚂蚁被捧在掌心里，而人可以随时碾碎它。 【使他高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7 系统擅自对着克拉克发动了这个没什么用的技能，克拉克一愣，眼睛里不受控制地流露出几分笑意。 杰森不可思议极了：【你干什么？】 【让他心情好点，没准能放你一马。】 没等杰森继续问话，系统又使用了提姆的技能。 【被动技能：行走的扫描仪。】 【已进入侦探模式。】 杰森的身体一僵，他几乎是惊恐地增加了手里的力道，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装置都是什么时候被安上去的？ 提姆的被动技能是他用过最好用的一个，这个视野下，任何东西都显示得像被x光扫描，他看不见提姆身上的血肉，只能看见一具骷髅——而这个骷髅正在偷偷摸摸地往自己的手机上装东西。 这个开挂的技能真的bug到了极致，他甚至能看见手机里还在运行一个不知名的程序。 提姆德雷克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阔佬？ “别再往我身上扔东西了。”杰森凑近提姆的耳朵，愤怒而又小声地说：“不然我现在就打穿你的脑袋。” 但当他将视线投向门口那个小记者的时候—— 一种植物。 【超人？】他质问系统的声音都变了调。 杰森真的不明白，他都放弃了布鲁斯，选择了提姆，可这样都没躲过超人。 韦恩就这么香吗？你专注于他爹还不够吗？还是你和一整个韦恩家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提姆在侦探模式下变成了一具骷髅，但克拉克不一样，他只是被剥去了伪装。 所有伪装，也仅限伪装。 克拉克刚好被摒弃不合身的衬衣和眼镜，遗憾地是，他今天并没有把超人制服穿在里面。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8 杰森真的很想移开视线，但超人这个巨大的威胁站在前面他真的做不到，系统也有点绝望，超人的身材很好，但这样显得自己很像个变态。 【等等，我安个更新包。】 几秒后，杰森眼前一花，侦探视觉加强了。 他再一次试图看向克拉克的时候，系统的更新包起了效果，侦探视觉突破到了超人的细胞表层，于是克拉克就成了一个巨大耀眼的太阳，每个细胞都在汲取着黄太阳能量，杰森被刺地几乎睁不开眼睛，上皮细胞更是与众不同，呈现出非牛顿流体状态。 克拉克的心跳声也和普通人不同，它听起来像机器高效运转的嗡鸣，杰森还注意到克拉克并没有踩实在地面上，这个发现让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每个人都见过超人如同神明般缓缓悬浮在半空中的样子。 系统重重地叹气：【还是把更新包卸载了吧。】 “不要过来！”杰森色厉内荏地威胁着克拉克，“我只是想要点钱。” “就站在那拍摄。”他屈辱地同意了克拉克的要求，并祈祷超人不会因为自己打烂了他的摄影机而找他麻烦。 “可是。”克拉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指了指地上破碎的摄影机，有点悲伤，“它被你打坏了，而且这是我大半年的工资了。” ？？？ 超人、工资、大半年？ 这几个词组在一起怎么怪模怪样的？ 杰森一脸空白，“要不我分你点？” 说着，他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缩在提姆身后，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做不到，杰森很清楚自己这样纯粹是自我安慰，但目前看起来超人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可能……也不会使用超级速度？ 克拉克沉默了。 听到杰森的话，克拉克羞愧地发现—— 有点点心动。 我的确报废了一个相机，再买一个相机我绝对会吃不起饭，进行大半年光合作用也太惨了点，而且这也是战损不是吗？蝙蝠侠应该为罗宾的战损买单——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9 而且罗宾一看就和这个绑匪有点乱七八糟的感觉。 他理直气壮地动摇着心里的道德准则。 “……分我多少？” “快点。”杰森怼了怼提姆的后脑勺，“给他打钱。” 提姆不可置信地看向克拉克，但克拉克连脸色都没变一下，清晰地报出了自己的银行卡卡号。 你完了，超人。 提姆决定解决这件事以后就怂恿蝙蝠侠把星球日报买下来，然后找个茬扣掉克拉克的年终奖，如果是买其他公司他用不着这么麻烦，但超人……就必须得有蝙蝠侠的同意。 系统突然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我找到能让你全身而退的办法了。】 它终于在克拉克的人物卡上刷出了一条被动技能。 【人物卡：超人。】 【被动技能：抱猫的错误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啦。 下一更在今晚零点，这章设定的克拉克是觉得他看出来提姆和杰森有点乱七八糟，正常的克拉克还是不会这么做的。 第十八章：克拉克，危。 提姆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着克拉克：“你想要多少？” “咳。”克拉克装作嗓子不太舒服的样子，眼神飘忽，完全失去了之前报银行卡号的镇定，“就、如果能报销完这个相机……能不能再让我交一个月的房租？” 多朴素的一个氪星人。 杰森忍不住露出点脑袋，往前看去，那个氪星人是不是有点、有点太……？ “这是一个韦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0 杰森礼貌性地陈述着，如果超人是一个为了生活奔波的小记者，他不懂得一个韦恩的价值也算情有可原……吧？ 是个屁。 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事实上，杰森完全把超人和提姆之间的互动当成了一种情趣，就算是这种危机情况，他都觉得自己成了一盏巨大的电灯泡，插足克拉克和提姆的情趣游戏让他恨不得找个地板缝钻进去。 杰森不知道，克拉克也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克拉克推了推眼镜，在脑子里划过无数次自己坐在了望塔圆桌上，被蝙蝠侠训斥的狗血淋头后的画面，微妙的愧疚感完全被气愤所取代，他再一次变得理直气壮。 “知足是一种美德。”克拉克正直地回答了杰森的问题。 杰森：“……” 超人，你都和我一起打劫这个阔佬了。 但当务之急他真的需要系统支棱一次，再不支棱他俩可能就一起交代在这里了，如果被超人扔到nypd再被达米安保释—— 杀了他吧。 杰森一边催促提姆，一边在心里问系统：【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自信。】 系统打了个响指：【因为我能够确定这个猫是谁。】 杰森抓住了系统句子里的重点，他非常震惊：【所以以前那些见鬼的技能你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系统：【对呀，不然呢？】 它不太耐烦继续就这个猫的问题扯来扯去，一点都没拖泥带水，直接使用了这个被动技能。 【超人：抱猫的错误姿势。】 【已使用。】 杰森试探性地站直了身子，想看看系统这么自信的技能是个什么玩意儿。 瞳孔地震jpg.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1 提姆看见克拉克神情陡然一变，蔚蓝色的眼睛突然失去了焦距—— 糟了。 提姆对超人这样子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蝙蝠侠放在罗宾防身手册里的第一条，如果看见氪星人被魔法控制，而且又没有氪石—— 快！逃！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就看见超人一仰头，粗暴地冲破了屋顶，整个人都不见了，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红蓝相间的虚影。 杰森沉默了一会：【他的制服是哪来的？】 系统用一种微妙的声音：【老……不知道，我认识一个人，一辈子也没搞清楚超人是怎么一键换装的。】 ** 哥谭，韦恩大厦。 布鲁斯斜斜地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用手指卷着自己的领带，目光飘忽，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韦恩集团了。 提姆这段时间都要留在纽约，与此同时，韦恩集团又要召开股东大会，作为持股份额最高的那个人，他必须得出席。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霍利尔的做法已经超出他的容忍限度，是时候让他和他的下属一起滚蛋，韦恩老爷刻薄地评价着，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厅雕花的大门被砰得撞开。 是超人。 超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他失去一贯温暖的笑容后，那副极具神性的气质就全部显露了出来。 在氪星人特有的生物力场下，他背后的红披风无风自动，克拉克漂浮在正好可以俯瞰整个会议室的高度下，冰冷地扫视着每一个人。 布鲁斯的右眼皮跳了两下。 他恶狠狠地在心里想，这个氪星人最好是没有中魔法。 一边想着，他推开椅子站起来，冲着克拉克迎上去，惊喜而又浮夸地赞美：“是超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2 布鲁斯真的把布鲁西宝贝演绎地无懈可击，他脸上挂着那副笑容能让每一个对哥谭王子有心思的人疯狂，甜蜜而又轻快，“怎么啦……” 克拉克眼神略微波动，他缓缓降落，停在布鲁斯的面前，但仍然处在离地面半米远的高度，他压根没给布鲁斯表演的机会。 克拉克忽地伸出手，握住布鲁斯的身体两侧，随即向上滑动，紧紧地卡住布鲁斯的胳肢窝—— 然后用力向上一提。 布鲁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他一脸懵逼地被克拉克抓了起来，他身上的昂贵西装因为这个动作而变得凌乱，加上他之前就把自己的领带玩的歪歪扭扭，于是这个姿势就显得愈发糟糕，而超人就像一点都没意识到，这个被他像拎猫一样拎着的人，是哥谭的布鲁西宝贝。 现场的闪光灯几乎连成一片。 克拉克面不改色地换了一个姿势，就是他老是在战斗中接住掉下来的蝙蝠侠的姿势。 闪光灯闪烁的更剧烈了。 布鲁斯咬着牙，艰难地挤出笑容，想要开口说话，克拉克又一次打断了他，维持着那个姿势，用超级速度向云彩飞去。 他飞到了对流层里，云彩层层叠叠地铺在他们身下，绕在他们身边，克拉克的红披风缓缓飘动，布鲁斯仰头看着克拉克，笑容愈发灿烂甜蜜，眼神和善—— 被动技能时效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不管是谁危，克拉克肯定是先危的那个。 对不起对不起存稿箱忘记标时间了，晚了五分钟呜呜呜。 第十九章：瞳孔地震 克拉克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浑身轻飘飘的，脑袋还有点懵，周围的白色云彩和暖洋洋的太阳光，似乎也在告诉克拉克，他真的只是睡了一觉。 但提姆和绑匪之前的氛围又太过窒息，这种窒息感还环绕着他。 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克拉克想。 蓝天白云这个环境让他非常放松，幼年时克拉克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量，飞翔和浮空又是他最好的放松方式，所以每当他想要放松的时候，克拉克就会跑到平流层里，在这个场景下，他不知不觉地放空了自己的大脑，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3 相机、房租、罗宾、蝙蝠侠…… 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拽了拽自己的披风。 为什么这里会有东西拽我的披风？ 克拉克一脸茫然地低下头—— 一个面无表情的布鲁斯韦恩正在凝视着他，在两人对视的刹那，布鲁斯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你醒啦？” 克拉克：瞳孔地震jpg. 克拉克：“！！！” 他惊悚地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勾着布鲁斯的腿弯，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背，布鲁斯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握着红披风的一角。 我一定是在做梦，克拉克精神恍惚极了，但这种过于离谱的场景，在最深最可怕的梦魇里都没见过。 我为什么会看见我的同事被我抱着上了天？ 拉奥！他还在冲着我笑！对不起虽然你笑的很好看但这真的很瘆人！ “需要我帮你想一想，你都做了些什么吗？”布鲁斯用一种柔和而又缓慢地音调，每一句话都拖着暧昧的气泡音。 克拉克：“布、布鲁斯……？” 布鲁斯用一种极其冷静地声音叙述着：“我在开会，你记得吗？韦恩集团的股东大会，哥谭所有的记者都在现场，同时网络上也在同步直播。” 克拉克颤抖了一下。 “然后超人、也就是你，突然推开门，从天而降——” 克拉克的脸色逐渐从红润变得惨白。 “伟大的人间之神。”布鲁斯恶意地做了一个停顿，成功地在克拉克的脸上看见了惊恐的神色，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像抱阿尔弗雷德猫一样把可怜的韦恩拎了起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4 克拉克不自觉地从喉咙里逸散出一声细微的呜咽。 布鲁斯微微颔首：“然后你停了一会，换了个姿势，你知道这个姿势叫什么吗？” “公主抱。”克拉克干笑了一声。 超人、蝙蝠侠、公主抱。 克拉克发誓这是他一辈子永远都不会组合在一个句子里的词语。 如果我现在松开手，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面临社会性死亡了？ 绝望感充斥着克拉克的内心，他战战兢兢地开口：“b……我想我可以解释，而且这个姿势真的只是顺手……” 布鲁斯声线陡然一变，黑漆漆的大蝙蝠破开布鲁西宝贝的伪装冒出头来，对着可怜的超人发出死亡宣告：“你完蛋了，超人。” 克拉克还在垂死挣扎：“超人做的事和我克拉克肯特有什么关系——” 布鲁斯露齿一笑：“但布鲁斯韦恩可以成为克拉克肯特的上司，买下星球日报只需要一秒。” 克拉克：“！！！” 可恶的资本家。 ** 杰森在确定超人不会回来以后，他挺直了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从提姆手里取走了手机。 省着点花，这一辈子都不用工作了。 “谢谢你的钱。”他礼貌地和提姆道了声谢，准备离开。 提姆有点焦虑，他有太多问题还没解决，但想要解决就一定会暴露自己罗宾的身份，杰森的表现过于奇怪，他从杰森的动作中探查到他对克拉克的恐惧。 也就是说，杰森知道克拉克就是超人，而他又表现得全然不知道自己就是罗宾。 提姆把杰森的一举一动都记住，并在心里形成了一个初步的人物分析。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5 ——疑似记忆不全，具有非自然力量。 而且他至今都无法确定杰森是否真的复活，过短的相处时间，被麻药限制而无法动弹，这一切因素让他至今都无法获取杰森的dna。 好在抗药性训练能让他比常人更快恢复过来，提姆垂下眼帘。 我真的不喜欢这个，提姆悲伤地想。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准杰森的方向，重重地倒过去，把自己摔在地上，同时用蝙蝠侠传授的方法控制心跳的速度，让自己的呼吸变得短促而又无力。 杰森的眉毛拧在一起，他离开的脚步越变越慢。 系统：【赶紧走。】 杰森的视线短暂地在提姆身上停留了一下。 系统微微一窒：【算了……他没事吧？】 杰森一边朝提姆走去，一边不动声色地问：【这个阔佬有什么特殊的？】 他蹲下来，两根食指并拢，贴在提姆的脖子侧面，但当他察觉到那细微的博动时，一人一统都有点慌。 杰森：【他快要死了。】 提姆陡然睁开眼睛，在恢复行动力后，脱困变成了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他的双手灵活地从绳结里绕出来，伸出双腿绞缠在杰森的脖子上，用力向后一搬—— 杰森的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 系统：【我就知道——】 系统：【fuck.】 杰森顾不得和系统说话，电光火石之间，提姆就已经坐在他身上，并且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在这种被锁死的姿势下他竟然一时间使不上劲。 提姆终于找到了一个拔杰森头发的机会，他一只手格挡在杰森的臂弯中，另一只手摸向他的脑袋，这个姿势使得他必须倾斜上半身。 一道蓝色的身影，从超人撞破的洞里跳了下来，以一个潇洒的超级英雄式落地姿势停住。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6 “你没事吧……”说着，他抬起头。 迪克：“！！！” 瞳孔地震jpg. 作者有话要说： 克拉克危完了，现在我要随机抓一只幸运的小鸟危，是谁呢？ 第二十章：抽卡吗？ “……” 罗宾你到底在搞什么？ “呃……”迪克试探性地接近他们，有点不太确定自己应该帮哪一方，他们俩的姿势实在是太糟糕了，他试图为提姆开脱，但根本无法说服自己。 虽然迪克自己就是一个总是在战斗中被反派调戏的人，打架姿势一度被泰坦评价为糟糕透顶。 ——但他一般也不会这么打架。 “德雷克先生。”迪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你需要帮助吗？” 杰森为了不让提姆碰到自己的头发，不惜把自己掰成一个扭曲的姿势，他的柔韧度远远超过普通人，才能成功地在提姆的偷袭下挣扎这么久，但就算这样，这个姿势也疼的他呲牙咧嘴。 听到迪克的询问后，他感觉有一股怒火从心底燃起—— 系统更为愤怒，因为是它的多余的关心才会把杰森和自己置于这种局面下。 系统：【到底谁他妈才是需要帮助的那个。】 系统：【迪……夜翼你他妈是不是瞎——】 有个统真好，杰森第一次这样想，他快要被勒地窒息了，但是夜翼这个名字敏感地触及到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在一种莫名的情绪驱使下，杰森发挥出肌肉的潜力，力气突然变大，腰一拧，再用力把提姆踹开。 窒息感让他无法控制地喘息了两声。 而迪克也终于看清了被提姆压着的人，他瞳孔骤然一缩，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看见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7 杰森略微弯腰，摆出攻击的样子，但大脑混乱得就像有人在里面打架。 他记得这个被系统称为夜翼的男人。 他认得多米诺面具下的脸，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双眼睛本来应该像天空一样开阔，眼前的夜翼也的确给他了这种印象。 不。 不是的。 那双眼睛是藏着痛苦的深渊，愤怒与困惑占据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 但眼下的男人丝毫看不出他记忆里那副支离破碎的模样，他看起来完好无缺、无坚不摧——他站在那里微笑，完美得就像上天的馈赠。 是什么改变了他？ 他凭什么能改变？ 一阵一阵虚幻的闪回不断在脑海里回荡，对于年幼的自己来说，那个漂亮男人有着不可抗拒的权威，那种复杂到无法描述的心情再次在他心底回荡。 崇敬、憧憬、不甘、嫉妒、憎恨…… 他努力盯着那道蓝色的身影，好让过去不要像该死的僵尸一样破土而出，挖出他不想面对的东西。 但杰森根本无法控制，那些破碎的记忆潮水一般，从大脑深处翻涌上来。 那是一辆看上去极其富有科技感的车，过去的自己和那个漂亮男人呆在一起。 “还有这种东西！”还是少年的自己的兴致勃勃地摸了摸。 夜翼微微勾起唇角，凑近车门的瞳孔识别锁，“还有很多类似的。” 刺目的红色和机械的拒绝声同时响起。“身份验证失败。” 笑容冻结在黑发青年的脸上，杰森做了一个恶毒的评价——他看上去就像一条被抛弃，而又努力让自己留下最后一点体面的狗。 杰森看见自己动了动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8 不、不不不、不要去讨人厌——该死的！ 年少的自己再次露出那副炫耀的表情，凑了上去，“我来吧。” 那该死的瞳孔识别锁变成了绿色。 “我猜他把锁换了。”画面里的自己用一种轻描淡写地口吻说。 可是压抑不住的、被偏爱的快乐从声音里溢出来，他甚至因为欢喜而做出了一个习惯性耸肩的动作，杰森越听越觉得荒谬而又不可思议——你凭什么觉得你是被偏爱的那个？ 你凭什么觉得一个犯罪巷出生的街头老鼠值得被偏爱？ 草。 我真的不想知道那些屁事。 【我也不想。】系统的声音冷冰冰的。 * 杰森以为自己表现的天衣无缝，但无论是迪克还是提姆，杰森极力想要隐瞒的东西在他们的观察力下，隐瞒就成了一个笑话。 迪克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必须得判断这个人是否是他死去的兄弟，但这个额前染着一撮白发的青年和二代罗宾的形象差异过大。 就算在杰森生前，他俩友好相处的时间都不太多，比起见鬼的兄弟情谊，布鲁斯擅自决定的二代罗宾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责任，一种讨厌而又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在他和布鲁斯彻底闹掰的阶段，杰森微妙地维系着他和布鲁斯的关系，而当他和布鲁斯和好，他和杰森的矛盾又日益变得不可调和。 眼前的青年身上看不见一点曾经属于罗宾的痕迹，他饱满的胸肌几乎难以被夹克遮住，战术皮甲连着枪带勒住紧窄的腰，身姿矫健，迪克初步估计了一下，他整个人都比自己高大一圈。 除此之外，黑发青年双手虎口处都有枪茧存在，那是经年累月使用枪支才能磨出来的。 而罗宾从不用枪。 迪克暗暗握紧了手上的短棍，试图接近杰森，他不能确定当年那个二代罗宾会变成什么样——如果有些事情一定要通过动手解决，那么他希望在打起来之前能多说两句话。 但一点也没出乎他的意料，杰森径直将枪口对准他，扣下扳机—— 迪克叹了口气。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9 他们还是不能好好说一句话，躲避几颗子弹对迪克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他轻巧地拧身，发射出钩爪朝杰森滑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挨到杰森面前。 杰森看见迪克优美的后翻时，他顿时沉下脸，子弹无比精准地对准迪克的致命部位，但迪克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金属和赫德纤维制成的制服碰撞，溅出一点火花。 系统非常懊恼：【啧——果然还是这么讨厌。】 短棍划破风声，照着杰森的头砸过来，他轻而易举地偏头躲过，用膝盖猛地顶在迪克的腹部—— 草。 好疼。 他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穿着制服出门，不、盔甲，带上全包式的红头罩，他一边想着，一边狼狈地躲过迪克的攻击。 夜翼的身手灵活地不可思议，招式狠厉，他虽然没有朝致命处攻击，但没有穿制服的杰森却不敢挨上一下，以那个力道，断几根骨头是最好的下场了。 系统沉默着旁观着这场一边倒的战斗，在看见杰森差点被打成脑震荡以后，它抑郁地叹了口气。 系统：【抽卡吗？】 第二十一章：反击 “不！抽！卡！”杰森恼怒地说，他现在只想把夜翼的头打掉，但这家伙一身装备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于是攻击范围就只剩下颈部以上的位置。 但杰森没去攻击其他位置，他只挑准了迪克的下巴，那个部位就像有什么魔力一样紧紧地吸引着他的视线。 而他也成功地揍到了那个线条完美的下巴，代价是被迪克一个侧摔扔了出去，砸在墙上。 系统憋屈地吐出一口气，它真的对这一系列破事受够了。 系统：【我抽卡了。】 杰森：【不行！】 系统：【放心——你没发现每次这种时候抽卡都不会抽出奇怪的卡牌吗？】 杰森忽然一怔，系统这做法几乎是把自己剥开剖析给他看，这完全背离了系统以往的作风，这个在复仇者面前都游刃有余的系统，为什么变化会这么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90 系统：【虽然听起来有点荒谬……但我的确也是个魔法侧。】 系统：【已经支棱起来了。】 等等，这个统在说什么呢？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杰森心里划过。 系统：【保持住你现在的心情——】 杰森用手做支撑点，脚上用力，迅速地往一旁翻滚，迪克带电的短棍敲击在他之前的位置上，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他抑郁地看了迪克一眼，顾不得反击：【我说了，不抽卡，而且抽卡权限应该只有我才有。】 【并不。】 系统置若罔闻，它划开面板，上面每日一抽的字样点下去，字体逸散成碎屑。 【卡面：禁止后悔。】 什么破玩意，这就是系统的支棱起来？ 卡牌上的图案是一个蓝色头罩，这个头罩看上去是用极其坚硬的金属制成，森白色的光从头罩眼部亮起来，冷硬地可怕，但两个像猫耳一样的尖角却中和了这种摄人的气息。 杰森：……为什么要整两个猫耳放在头上？ 头罩正在缓缓转动，就像听见了杰森的吐槽一样，那两个猫耳落了下来，和头罩融为一体，但它好像是一个开关，当猫耳放下去的时侯，蓝色的涂层忽然消散。 它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头罩，造型和他衣柜里拜访的那些头罩一模一样。 杰森：行吧。 系统的声音终于变得痛快起来：【使用卡牌。】 汹涌地黑色液体从杰森脚下涌起，张牙舞爪地顺着杰森的靴子蔓延到他的全身，包裹住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迪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谨慎地跳开观察。 那些液体泛着金属的色泽，不断变换着形状，它们并没有均匀分布在杰森身上，而是极其有目的性的奔往它们应该去的地方，并凝结成一块块金属片—— 它们形成了一套森冷的盔甲，颜色是杰森最喜欢的那种迷彩白。 杰森弯曲了一下手指，发现泛着白光的锥形尖刺会自动从指节处伸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91 系统真的支棱起来了，杰森想，这套制服合适的就像是他自己制造的一样，使用起来，每一处都是那么得心应手，枪带、腰包、武器夹层……杰森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发现里面装的全是他惯用的那些小装置。 好极了，他现在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形军火库了。 提姆身体一僵，他本来一点都不担心迪克会输，在那种装备差距下，杰森不可能从夜翼手上逃跑，但现在？ 迪克甩了一下手里的短棍，打开了上面具有杀伤力的功能。 系统冷笑一声：【揍他！】 杰森活动了一下手指，心情好了不少，“我觉得现在我们可以好好打一架。” “我是和平主义者。”迪克一边说，一边朝杰森扔过来一根电击棍。 杰森抓住了它，轻而易举地捏碎在手里，随手一扔，“你以为你是唯一那个拥有玩具的人吗？” 迪克扔了一个烟雾/弹在地上。 “我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但是——”杰森忽然回头，抓住了迪克踹过来的脚，他捏紧迪克的脚腕，对准迪克的膝关节一折。 迪克咬紧牙齿，闷哼一声。 迪克用另一条腿勾住杰森的脖子，借着杰森的力道把他掀翻在地上，他发现烟雾对杰森一点用都没有，对方精准地预判到自己的动作，用子弹封锁住自己想要闪避的地方，并用更为狠厉的力道还击。 他们打的激烈极了，招招致命，两个人都挂了彩。 …… 杰森沉着脸，在他和迪克的交手过程中，越来越多的记忆碎片从心底浮上来。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年少的自己不忿地冲着夜翼喊叫。 “蒙眼训练。”夜翼熟练地绕了一个刀花，“在战斗中，你有可能失去你的眼睛——” 破空声骤然响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92 年少的杰森还没反应过来，木刀已经点在自己的脖颈处—— 带电的短棍朝杰森的咽喉袭去。 “你可能会失去你的手。”夜翼迅捷地一滑，握住少年杰森的手腕，反手朝背后一扭—— 杰森拔出刀，转身重重地朝迪克的手扎下去。 “不要被敌人的动作所吸引。”夜翼佯装举起刀，和年少的自己对打几招后，从腰带里掏出鸟形镖，钉住了自己的衣服—— 杰森踢开迪克扔在他脚下的炸弹，趁着战斗，让自己的护膝上布满高压电流，再次顶向迪克的腹部。 杰森心想，你教的一点都没错。 这记重击让迪克失去了平衡，摔在地上，烟雾之中，杰森听见了他咳嗽的声音。 “杰森。”迪克断断续续地说。 杰森没有出声，他拉开保险栓，对着声音的来源连续开火，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 稚嫩的少年被一记扫堂腿绊倒，他耍赖似的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夜翼含着笑意，蹲在他身前，朝他伸出手。 “快起来，你知道训练永无止境的，谁知道敌人会有什么招式。” 你说得对。 杰森一枪打爆了水管，漠然地看着水流四处喷射，蔓延到迪克的那片位置。 他取下枪带里的电击/枪，按下开关，往有水的地方一扔—— 天花板上的洞突然弹射出一根钩绳，及时抓住夜翼的身体，猛地往上一提。 电击/枪落在了水里，电弧劈里啪啦地炸开。 杰森没有追上去。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快。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93 ** 卡牌效果结束后，那套制服再次化作金属液体，落到地上消失不见，杰森垂着头，随手抹掉顺着脸颊滴下来的血，心不在焉地走了出去。 在这段时间里，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确定已经把提姆装作他身上的小玩意全部扔掉了。 杰森：【这张卡牌没有负面效果吗？】 系统静悄悄的，过了好几秒，它才后知后觉地回答：【有。】 杰森：【是什么？】 系统轻笑一声：【你知道的，卡牌上已经写了。】 ——【卡面：禁止后悔。】 系统：【只要你不会后悔，这张卡牌的负面效果就不会呈现出来，但如果你后悔了。】 杰森粗暴地打断了系统：【我们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 他很难说自己没有后悔，那些幽灵般的过去拉开一角，显示出的却不是他想象的那些血淋淋、充满谩骂与痛苦的悲剧。 那些记忆是快乐的。 那些记忆如同轻飘飘的棉花糖，小心而又缓和地把自己裹在里面，每一个碎片都渗透出甜蜜的意味来，鲜活地如同展现在眼前的画面。 这种甜蜜才是让他感到窒息的原因。 杰森并不怎么害怕疼痛或者孤独、那些负面情绪比起是不是翻涌上来的疯狂都是小儿科，他想过自己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杰森努力地往身上套上一层又一层的盔甲，防御着敌人的攻击，好让自己不要迷失在记忆里，但现实却告诉他，他的记忆里充斥着温暖与幸福。 他以为自己等来的是密不透风的黑暗，这样才能和他的疯狂匹配，不是吗？ 但他等来了一朵漂亮柔软的白色小花。 杰森能看出年幼的自己是快乐的，他心甘情愿、高高兴兴的呆在那个夜翼身边，那个漂亮的大蓝鸟简直是在发光，他是杰森所能幻想出最好的模样，就算他那时候疲累而又迷惘，他也是那么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94 杰森突兀地开口：【我是夜翼的小跟班吗？】 系统嗓子有点沙哑：【不。】 它再也没有回答杰森任何一个问题，但是悄悄地释放了自己唯一的技能。 【使他高兴。】 * 杰森走在街上，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纽约没有夜晚，杰森握着新鲜出炉的两千万，溜溜达达地走到拉斐尔的书店坐下。 “我想买一本初版书。” “请便。”拉斐尔礼貌地点头，“还是文学作品吗？” 拉斐尔身旁正在打瞌睡的摇滚男子突然惊醒，他拉下墨镜，眼睛是金色的蛇瞳，“陶德先生。” 杰森惊讶地抬眼，他知道这是书店老板拉斐尔的朋友，虽然通过店主得知了这个朋友所有喜好，但他们从来没说过一句话。 “我叫克劳利。”男子言简意赅地说，“希望你在路上不要遇到太多毛茸茸。” 杰森点了点头，推开门，这时候一只毛乎乎的小猫从他脚面上蹭过。 系统：【负面效果已同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桶的人设偏p52，和n52人设有一定出入。 拉斐尔和克劳利出自好兆头，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恶魔，6000年绝美爱情，不了解也不影响阅读。 第二十二章：喵喵喵？ 杰森一愣，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那只毛茸茸的猫眯。 “喵？”猫眯微微吐出粉色的小舌头，慵懒地在杰森鞋面上打滚，软软的皮毛蹭过他的小腿。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95 他很想蹲下来，伸手摸一摸，但他记忆力还没差到会忘记恶魔的提醒。 杰森意味不明地盯着那只毛茸茸：【负面效果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让我看看。】 系统点开卡牌，发现这张破牌上压根没写负面效果，只是把【不准后悔】几个字无限放大，放大到可以清晰地砸进他们的眼底。 “抱歉。”杰森抿住唇，拉开书店的门，压低声音：“去蹭那个穿白衣服的。” 说着，他迈开步子，朝自己的安全屋走去，但变故也在这个时侯发生。 痒。 一种微妙的瘙痒感出现在杰森头顶两边，他不耐烦地抓了抓，但没有半点缓解的感觉，一只手只能挠到一个地方，顾到一边就顾不到另一边，而两只手一起伸到头顶上…… 太蠢了。 “……” 杰森触电似的收回手，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他心里蓦地一震，颤抖着手，缓缓摸了摸脑袋。 【这他妈是什么！】 系统也很绝望：【猫耳，毫无疑问。】 杰森瞪大了眼睛，不信邪地又摸了摸，自己脑袋顶上的猫耳朵有一层细细软软的绒毛，手感……还不错？但猫耳朵极其敏感，稍微一碰，就会不自觉地抖一抖。 系统：【打个商量。】 系统：【我觉得是因为那套盔甲的缘故，头盔上整两个耳朵不是什么好主意，如果你要制作头罩，能不能取了。】 杰森丝毫没有思考，脱口而出：【不行！】 系统一言难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96 杰森想了想：【那是蝙蝠耳朵，挺有震慑力的。】 ……行吧。 你开心就好。 他还在和系统扯皮，但熟悉的瘙痒感又出现在他的尾椎处，杰森面色难看，快步奔跑起来—— 他的视野突然矮了一大截。 身体也因为惯性而被绊倒，不受控制地滚了几圈。 杰森努力地想要刹住车，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不听使唤，他悲惨、毫无体面地翻滚进了灌木丛。 ……妈的。 杰森心情复杂地伸出手，那是一只毛茸茸的、长着斑纹的爪子 他变成了一只猫。 刚才还和夜翼正面刚的红头罩变成了一只猫猫。 系统的声音更加绝望：【我他妈说了，除……没人会在制服上加耳朵！】 杰森：【闭嘴。】 系统冷笑：【那你走两步。】 走两步就走两步。 杰森自信地迈开腿、啊不、迈开手——见鬼了，猫为什么会有四条腿？ 猫眯是一种优雅的动物，它们走路的时侯，后脚会踩在前脚的爪印上，但对于杰森猫猫来说，他还在努力地搞明白如何走路这个高难度问题，除此之外，他还有一条无处安放的尾巴。 那根毛茸茸的粗壮大尾巴给他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杰森猫猫歪歪扭扭的蹭了两步，并感觉到自己的肚皮毛毛已经被蹭脏了，大脑无意识地发出信号，他打了个滚，把脑袋凑近自己的肚子——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97 他僵住了。 系统的嘲笑虽迟但到：【走两步？】 杰森恼怒地反驳：“喵！” ——本来就圆滚滚的猫眼睛倏得更圆了。 杰森又在地上滚了两圈，在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处理不了尾巴和走路姿势的问题后，屈辱地叹了口气——然后直立起来，艰难地用大尾巴保持平衡，颤巍巍地交替挪动着后腿。 系统：【……你真的这样做了！】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杰森磨了磨牙，终于挪到了街边，两只爪子扒拉着石头台子，他终于在橱窗玻璃里看清了自己完整的模样——好大一只猫！ 系统瞳孔地震：【你好胖啊！】 系统：【……两百磅还是重了一点。】 玻璃的倒影是一只圆滚滚、毛嘟嘟的狸花猫，它本来漂亮柔顺的毛发蹭上了灰尘，一只前爪不自然地弯曲，那是他之前和迪克打斗时受的伤，因为过度震惊，瞳孔直接缩成一条直线—— 杰森：【……怎么会这么胖！】 系统假惺惺地安慰了几句：【我不知道负面效果会持续多久，但你不能呆在这儿】 杰森：【这样要求一只不会走路的猫猫，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系统：【那你想被动物保护组织抓起来绝育吗？】 草。 系统说的对。 他俩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棵高大的树，杰森决定现在树上渡过一段时间，如果运气好，没准几个小时以后他就又变回去了？ 杰森用力张开手，亮出藏在毛爪子里的指甲，摇摇晃晃地用后腿走到树跟前，再用前爪扣住树皮，交替着往上爬。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98 太心酸了，连刻薄的系统都闭上嘴，开始给杰森打气：【喵喵喵喵喵喵喵。】 杰森停住：【是我变成了猫！】 杰森：【不是你。】 系统惊讶：【你不知道和猫在一起，一般喵喵喵的都不是猫吗？】 杰森翻了个白眼，他终于挪到了一根心仪的树杈上，舔了舔自己的毛爪子，低头准备趴下来—— “喵！” 杰森和系统同时用前所未有的凄厉嗓音喊了出来。 为什么这棵树这么高？ 杰森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同样的高度，对于一个人和一只猫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对于杰森猫猫来说，这棵树高的不可思议，他战战兢兢地抱紧了树干，生怕自己掉下去——连路都走不好的猫猫，掉下去肯定完蛋。 恐惧让杰森猫猫身上每根毛毛都炸开了，远远望去，就像一蓬灰黄的蒲公英。 “我还以为只有大都会的猫会下不去树。” “看来纽约的猫也一样。” 熟悉的声音在耳朵边上响起，杰森被吓得抿起飞机耳，他僵硬地扭过头，好在猫猫的身体足够柔软。 杰森不久前才见过这个人，那会他打扮的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现在他穿着那身著名的制服，红色披风优雅地垂落在身后，含着笑意的蓝色眼睛和大都会的天空一样晴朗。 “喵。”杰森阴沉沉地转回头。 克拉克用上自己的超级速度，从杰森猫猫的脑袋开始，飞快地撸了几下，次次都能撸到尾巴根，然后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杰森都被撸懵了，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愤怒地跳起来，朝克拉克的脸上挠去。 “喵——！” “别生气。”克拉克适当地放软了自己的皮肤，杰森就感觉像是拍到了橡胶上，这种触感让他着迷，于是他又磨了磨爪子。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99 但杰森猫猫很快就快乐不起来了，他本来以为超人应该在抱猫上非常有经验才对，毕竟他隔三岔五都能看见人间之神用红斗篷裹着小猫放在地上的照片，但现实就是，克拉克卡住自己的咯吱窝，往上一拎。 系统一噎：【怎么回事？抱猫的错误姿势？】 杰森猫猫和克拉克面面相觑，他的两条后腿还踩着树干上，但整只猫被克拉克拉成了长长的一条。 半晌。 克拉克憋出一句话：“……你好长啊。” 他发现手里的猫身体一僵，随即又垂头丧气地低下脑袋，一幅猫生无趣的模样。 我爬了个寂寞。 杰森脑子里被这个想法占据，他无精打采地躺在地上，但克拉克并没有离开，他小心而又轻柔地把杰森的爪子抬起来，仔细瞧了瞧。 这只猫受伤的地方有点多，克拉克的x视线能清楚的看到这只猫的健康情况，它有一条腿骨折了，另外三条腿也有骨裂，部分内脏也轻微出血。 杰森悚然一惊，那种被看透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还没学会走路这件事被他抛到脑后，下意识地就想迈开腿逃跑。 “喵呜。” 哦呼，大猫咪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脖。 “你需要帮助，小家伙。” 我需要你放开我，然后在我面前消失，杰森郁闷地想，他现在开始希望负面效果不要过去了，想想看吧，超人抱着一只猫，砰！这只猫突然变成了红头罩！足足有二百磅！ 他丧丧地瘫在克拉克怀里，感受着温热的大手一遍又一遍地轻抚过自己的皮毛。 杰森猫猫往红披风里缩了缩，团成了一个球。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摸了摸杰森软乎乎的肚子，“氪星人，这是我的猫。” ？？？谁？杰森是一只自由的小猫咪，是谁在说瞎话？他倏地抬起头—— 啊……恶魔崽子……没事了打扰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00 “我知道它受伤了。”达米安蹲下来，轻柔而又不失强硬地把杰森猫猫抱起来，绿眸凌厉地可怕，用一种占有欲极强的口吻：“别碰我的猫。” “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下。”等到克拉克离开后，达米安阴森森地开口：“陶德。” “喵？”杰森无辜地歪了歪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因为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作者有话要说： 二百磅是个梗啦，桶哥身材巨好的，找个类比的话，电影里的美队差不多也是二百磅。 第二十三章：撸猫吗？ “别装傻。”达米安惩罚性地撸了几下猫头，“你有照过镜子吗？” 没有，杰森面无表情地想，我才不会承认我变成了一只肥猫。 “你的眼睛一点变化都没有。” 达米安挠了两下杰森猫猫的下巴，杰森舒适地昂起头，眼睛眯成一条缝，但独特的绿眼睛仍然闪烁着光，刺客联盟的小主人从来不会认错拉撒路之池的颜色。 他没有告诉杰森自己找了他多久。 但杰森感受到小男孩紧绷着的肌肉一点一点的放松，他想了想，收起尖利的指甲，轻柔地把肉垫印在达米安的脸颊上，拍了拍。 “喵。” 我没事。 回到安全屋，达米安娴熟地从抽屉里翻出医疗柜，一圈一圈地绕到杰森猫猫的前爪上，等到安顿好后，他无情地揪住杰森的后颈脖，拎了起来。 “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还有你们为什么总是和我的后颈脖过不去。 “喵喵。”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01 “你和夜翼打了一架。”达米安不带任何感情地叙述道，“为什么？” 达米安的绿眼睛锐利极了，他紧紧地盯着杰森，“你都想起来了？” 杰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那看来还是没全想起来。”达米安若有所思，“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喵？” “在未来有需要的时侯，我可以帮你一次。”他略微停顿，“作为之前的报酬。” 杰森一怔，他越过达米安的肩膀，看见了自己搁在书柜上的一本童话，封面是一只小狐狸蹲坐在小王子的身旁，眉眼弯弯。 他又看向达米安，达米安垂着眼凝视着自己，绿色瞳孔干净的不可思议。 恶魔崽子和动物相处的时侯原来是这样，杰森从来没仔细注意过达米安，在他看来，这个成熟的小孩总是充斥着暴虐与愤怒，有的时侯他甚至不知道他们俩谁才是从拉撒路之池里爬出来的。 达米安轻柔地按压着杰森的关节，试图把杰森猫猫包地更严实一些。 杰森猫猫的耳朵颤了颤，他收回前爪，把下巴搁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他忽然发现自己驯服了一只猛兽，那只桀骜不驯、凶狠残忍的小兽别别扭扭地靠过来，向自己交出宝贵的信赖。 杰森意识到，他和达米安，两个人对于彼此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互相驯服了对方。 杰森忽然希望自己能恢复过去的记忆了，至少，他想知道自己和达米安之间发生过什么。 系统突然抖动了一下：【那个……】 卡牌的负面效果终于露出了全貌。 【禁止后悔。】 【负面效果：不要去随便撸毛茸茸……因为你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02 到这里还好，杰森划拉了一下卡牌，瞳孔猛地放大—— 【负面效果：2人】 ！！！ 另一个人是谁！ ** 哥谭，克拉克被达米安赶走后，他决定再次去骚扰布鲁斯，他对骚扰布鲁斯这事已经非常的光棍，毕竟债多了不愁，反正他已经失去了今年的全勤和年终，提姆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布鲁斯。”他敲了敲布鲁斯的窗户，把脑袋探进去，“能不能借我点钱。” 克拉克紧张地搓了搓手，他真的需要再买一台相机，而上个月的工资他全交了房租，因为自己的缘故，大都会成了这个国家最安全的城市。 ——房价直线上涨。 超人先生非常委屈，房价上涨的原因让他一度哽咽的说不出话。 他的存款全用来翻修了老家的农场，当房东通知他要涨房租的时候，他非常绝望地办理了一点贷款。 在投机心理的驱使下，他买了点卢瑟的股票，谁知道秃子不争气，赔的一干二净。 最后他只想靠着自己的相机，去拍点人类难以抓拍的东西投投报社，毕竟送外卖这工作被蝙蝠侠明令禁止，但现在可好，他连相机都没有了。 贫穷小记者落泪jpg. 被吵醒的蝙蝠侠愤怒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身低气压，克拉克抖了一下，坚强地抵抗住了这种魔王一样的眼神，“我的相机坏了，我快要吃不起饭了。” “那就去进行光和作用。”大资本家眼睛也不眨一下，“关我什么事。” 克拉克把窗户推的更开了一点，蹬鼻子上脸地钻了进去，大声逼逼：“是提姆造成的！他被绑架了！”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往被子里一缩：“走开。”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一阵复仇的快乐，但却没听见克拉克继续叨叨，这非常奇怪……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03 管他呢，睡觉重要…… 不行。 他猛地睁开眼睛。 克拉克这个行为就像是往他的房间里扔了一只靴子，然后跑路了，而他就是那个迟迟等不到第二只靴子的家伙。 他愤怒地掀开被子—— 克拉克露齿一笑，笑得非常老实淳朴，但布鲁斯愣是看得牙痒痒，这家伙就是知道自己什么也不做才能获得最大效果。 窗户又被敲了两下。 黑暗骑士捂住眉心，叹了口气：“你俩到底是要干嘛——” 戴安娜潇洒地翻了进来，韦恩庄园的主宅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堡，而戴安娜身上的古典气质，使得场景一下子有了童话里王子夜探公主的味道。 她冲着布鲁斯摇了摇手机，照片直接刺入阔佬的眼底，“你们怎么不叫上我。” ？？？ 戴安娜，你不对劲。 布鲁斯有点不能理解：“叫上你？” 戴安娜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我们三个总是在一起被排列组合，但现在我感觉你们背叛了友谊。”说着，她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克拉克耸了耸肩，“魔法。” 戴安娜跃跃欲试，她冲了上去，完美复制了克拉克的姿势，把哥谭宝贝拎了起来，布鲁斯眨巴了两下眼睛。 “你在干嘛？”他虚着眼睛问。 戴安娜没有回答，她甚至还把布鲁斯举高了一点，“像不像狮子王——” 说着，她脸上的表情更投入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04 克拉克用不着她说话，就已经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怎么样？” “让我看看。”戴安娜把布鲁斯扔到床上，高高兴兴地拿走了手机。 布鲁斯就着那个姿势，无奈地往后一靠：“公主——”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什么时候在他们俩那里失去威严的，想着想着，竟然有点后悔—— 砰！ 一只又肥又大的大黑猫掉在那张奢华的大床上！ “喵呜！！！” ** 杰森猫猫突然变了回来，好在他之前非常体面的坐在椅子上，在变回来的第一时间他就握住了把手，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杰森：【快看看那个人是谁。】 系统：【根据牌面假设……撸了猫的人只有两个，不是超人就是达米安。】 杰森一把推开门，看见小男孩的时候放下心：【达米安没事。】 系统一愣。 它疯狂地刷新了几次卡牌，卡面不情不愿地浮现出一只大黑猫。 啊这…… 系统戳了戳那只大黑猫的肚子，却看见那只大黑猫忽然露出了懵逼的眼神，使劲一跳—— 系统的心里忽然缓缓浮上来一个人影！ 系统：【我要开始撸猫了！】 系统：【别打扰我，卡牌快消失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05 它抓着那只黑猫，快乐地把它翻了一个面，撸起了柔软的毛肚皮。 ** 布鲁斯猫猫非常惊悚，他对变成猫这件事适应良好，毕竟蝙蝠侠什么稀奇古怪的魔法没中过，不就是变成一只猫—— 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肚皮被戳了一下。 克拉克手疾地把跳起来的布鲁斯猫抓住塞进怀里，他忍笑忍得辛苦极了，“哇哦。” “你是我今天见过最胖的猫了。”克拉克暗自做了一个对比，布鲁斯变成的黑猫可比达米安的猫胖了一大圈，他伸手一摸，那种敦实的手感让他的脸变得极其古怪。 戴安娜露出感兴趣的眼神，她手法相当娴熟，在天堂岛的时候她撸过无数只大猫，但撸布鲁斯猫猫的感觉和其他大猫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 然后她看见布鲁斯猫猫忽然翻转过来，肚皮朝上，四个爪子朝天不住地抓着什么。 “喵喵喵！！” 别摸了！布鲁斯有苦难言，他现在啊只能喵喵叫，但是不知道有什么玩意儿一直在揉他的肚子，并且……该死的舒服。 他的尾巴卷成一团。 克拉克和戴安娜明显是误会了，他们并不知道有未知的存在正在对布鲁斯猫猫伸出罪恶的魔爪，还以为布鲁斯是在希望他们摸自己的肚子。 三重攻击下，布鲁斯僵硬成了一个长条，他愤怒的闭上眼睛—— 十二点过去了。 系统遗憾地收回手，意犹未竟：【要是我能看见……】 它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魔法消失，一切回归正常，衣服乱糟糟的布鲁西宝贝胸口剧烈起伏着，而神奇女侠和超人的手还放在他的身上。 克拉克和戴安娜：瞳孔地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06 两位超人类的笑容忽然凝固。 黑漆漆的大蝙蝠深吸一口气，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滚出我的哥谭！” 作者有话要说： 克拉克和戴安娜：下次还敢jpg. 安利一下小伙伴的新文： [综英美]我是贝特曼/作者：久戈 帕特里克·贝特曼，华尔街精英仔，炙手可热的股票经纪人，年轻有为的他每天给自己的客户们赚进无数的美元。 他的生活精致，饮食规律，拥有严格的锻炼计划，仅仅是皮肤护理就要经历十道工序。 所以当有一天醒来，贝特曼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的身体莫名出现了无数伤痕暗疤，皮肤一看就没经过保养时，他崩溃了。 贝特曼：这——tm——怎么回事？！！ 阿弗：老爷，您还好么？ 贝特曼：我不是你老爷！ 阿弗：你是谁？（警觉 贝特曼：iambateman！ 阿弗：...是的我知道您是batman，您开心就好。（慈祥眼） 当穿到贝特曼身上的韦恩老爷终于和占据自己身体的贝特曼取得联系时—— 贝特曼：早上醒来如果脸有些浮肿，就戴上冰眼罩，同时做卷腹运动。摘下冰袋后用深层清洁毛孔的洁面乳清洁面孔。 韦恩老爷：....... 贝特曼：洗澡的时候用水活洁面啫喱，然后用蜂蜜杏仁身体磨砂膏，面部则用去角质凝胶磨砂膏，接着涂上草本薄荷面膜敷上十分钟...... 韦恩老爷：......滚！ ●阅读须知： 1.轻松沙雕文，不要细究，最后决定无cp 2.贝特曼·帕特里克是出自电影《美国精神病人》，演员是贝尔，同样是黑暗骑士三部曲老爷的扮演者，玩的演员梗。 3.如果不知道的，你们知道那个拿斧子砍人的表情包么，就是他！ 4.我流贝特曼，和电影没啥关系，人物放飞自我 第二十四章：不回哥谭宣言 布鲁德海文。 迪克捂住肋下，坐在他的小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你。”提姆端着冲好的麦片出来，委婉地建议：“阿福一直在打扫你的房间。” 迪克接过碗，握住勺子搅了搅，心不在焉地抬起头：“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07 提姆指了指电脑，“我本来想拔他一根头发，可从来没想过能收获这么多血液样本。” 迪克笑了笑，这个动作牵动伤口，提姆瞥了他一眼，“别动。” 迪克安静了一会。 “你一直想知道我和小杰鸟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突然打破了房间里安静的氛围。 提姆安静地看着他，“不、这不取决于你和杰森发生了什么，而是取决于你和布鲁斯发生了什么。” 迪克勉强勾起嘴角，把脑袋搁在靠背上，“我真的很抱歉我过去做的那些蠢事。” “我迁怒了杰森，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 迪克很少剖析自己，但沉重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杰森的死亡——他和布鲁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从这道阴影里走出去，但他们可能真的没办法好好说几句话，迪克没想到杰森见到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自己开枪。 “那会我和布鲁斯决裂——直到现在我也觉得布鲁斯是个混蛋，罗宾是我妈妈给我的称号，我把它当作一种荣耀，带着它和蝙蝠侠在一起度过了六年。” 提姆点了点头。 “然后有一天，布鲁斯突然通知我……没有罗宾了，你被我辞退了。”迪克松松地握住手指，就像在抓住什么东西一样，“因为我受伤了。” 提姆接过话：“他不愿意再看见你受伤，或者是你因为他受伤。” “是。”迪克说：“我和你不一样，你是被收养的，是一个合法的韦恩，我只是一个幸运的孤儿，成年前能被布鲁斯监护，不，我的监护权一直在我马戏团的大个子手里，也就是说，过了十八岁，我和布鲁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迪克：“我被开除的时候19岁，我以为他终于甩掉了一个累赘、或者是我能力太差——总之，我离开了。” “整整一年半，我没有和布鲁斯说过一句话。” “然后我在报纸上看见他有了一个新罗宾、该死的新罗宾。”迪克重复了一下，脸上一片空白，“他把我赶出去，而他的行事风格影响了我，我不太记得我给多少罪犯留下了终身残疾。” 提姆吞咽了一下，他认识迪克的时侯，他已经是那只温和而又热心的大蓝鸟，蝙蝠家族最阳光开朗的人。 “我觉得我也变成了一个罪犯，每天打击那些人渣的时侯我觉得我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他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出去，告诉我，没有罗宾了，然后他从街头捡了个小老鼠，让他成了罗宾？而我甚至要在报纸上才能得知这个消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08 “我和他一起度过的时间，是我当时仅有的东西。”迪克做了个简单的总结，“有一个浑身都是恶习与毛病的小罪犯，突然取代了我。” 提姆舔了一下嘴唇，“然后？” “布鲁斯把杰森送到我那里，开着蝙蝠车、骑着蝙蝠摩托、穿着最新版的制服——而布鲁斯从来没让我碰过他那辆破车！” “我试图接受自己被取代的事实，然后杰森当着我的面打残了几个警察，他说成为罗宾最好的事情就是可以穿着制服殴打那些警察，而成为蝙蝠侠的小跟班？天！那是蝙蝠侠！那是莫大的荣幸！” 迪克用一种讥讽的语气：“那时侯我想让他们两个一起下地狱去。” 提姆叹了口气，这简直是最糟糕的开局，杰森和他们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他是真正的、独自一人在哥谭犯罪巷长大，他们目睹的那些罪恶对于杰森来说就是日常，他很难去责怪这些事情里的任何一方，因为他们都没做错什么。 迪克的罗宾是所有人能想到的、最好的模样。 而且迪克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他在那段时间教给了杰森一切他能教的东西，他陪着杰森去打击犯罪，去制止他过分的行为，去教他如何成为一个英雄。 蝙蝠侠教不了这些，布鲁斯自己就沉在泥潭里，他的那一套对于一个在犯罪巷里长大的孩子起不了什么好的引导，甚至会把杰森变得更糟。 “他回到了哥谭，这期间我们和解、争吵、和解——再争吵。”迪克揉了揉太阳穴，冷漠地说：“我受够了和布鲁斯与杰森呆在一起，然后我离开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蝙蝠洞里多了一套沾满鲜血的制服。”迪克的声音空洞地可怕，“我应该做的更好些，如果我那时候没有离开哥谭……” 提姆做了个停下的手势，“没人会提前预知到这些。” 放在客厅的电脑及时打断了这种氛围，它嘀嘀嘀的响了起来，提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开屏幕—— 匹配。 迪克没去看结果，他抬起胳膊遮住眼睛：“我就知道。” ——那些招式是那么熟悉，都是他曾经亲自教给杰森的。 ** 迪克和提姆不约而同地向布鲁斯隐瞒了杰森复活这个消息，他们想弄清楚杰森的复活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复活无疑是有副作用的——变了颜色的眼睛，焦躁而又疯狂的神色…… 而杰森正在试图找到他生活的意义，养伤是一段很枯燥的时间，呆在家里看书都逐渐失去了趣味，而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思考，他的复活、他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09 达米安甚至有时候会发来消息，建议自己找点事情，因为他活得和失去意识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这段时间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帮刺客联盟处理一点脏活——作为达米安的财产。 而有一天他竟然在天台上睡了一天，醒来以后，一个红脑袋蹲在上方盯着他。 “嘿，老兄。”彼得和他打了个招呼。 杰森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既然你会出现在这里，那我们就是和好了？” “嗯。” 他答应地太痛快了，以至于杰森为这种反常而感到惊疑不定，“你没经历什么糟糕的一天吧？” 糟糕的一天—— 一个尖利难听地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喋喋不休。 每个人都会经历糟糕的一天，在这一天之前，他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 想逼疯一个人只需要糟糕的一天。 “什么？”彼得连连摆手，“不、当然不，我很好，我只觉得我们到可以和解的时候了。” 他先是从斯塔克那里得知了杰森改变计划的原因，随后又被二代罗宾的死亡故事砸地快要窒息，种种原因混合在一起，他纠结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决定和杰森和解。 这个念头才生出不久，彼得就看见杰森一个人躺在天台上，一条腿微收，双手枕在脑后，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还有些尴尬的小蜘蛛没敢直接去打扰杰森，就躲在高处观察了一会。 他发现杰森一个人呆着时，漠然地就像一块石头，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气，纽约炽热的阳光洒在他身上，都没有给他带来半点暖意，而白种人特有的苍白皮肤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雕塑，而不像一个活人。 小蜘蛛越看越觉得难过，他天生就有一幅好心肠，共情能力总是比其他人强许多也就能看见一些不易察觉的事情。 他像一具尸体。 这个想法让彼得打了个哆嗦，他短促地呼吸了一下，荡到杰森身旁。 杰森松了一口气，他用手撑着地，坐了起来，“放轻松，我在纽约呆不了多久，不用担心我把这座城市搅和得一团糟。” 小蜘蛛舔了一下干燥的唇瓣，有点恼怒：“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你们这些人对别人的善意都过敏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10 杰森哼笑了一声，没有作答。 蝙蝠家族的人都这个样，彼得回想起托尼扔给他的资料，如果你不开启话题，那你们俩就会大眼瞪小眼。 “你要回哥谭了吗？”他锲而不舍地问。 “回？”杰森侧过脸，“回哥谭？” 小蜘蛛有点懵，“……你不回吗？” 怎么回事，斯塔克先生不是说，蝙蝠侠和蝙蝠崽子都是城性恋吗？ 杰森问系统：【我还有个可以回的地方？】 系统模糊地哼了一声：【算是吧。】 这个消息让杰森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情，他微妙地加重了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家？】 系统：【家庭。】 ？？？ 杰森瞳孔放大：【我和塔利亚那种】 系统：【？】 系统一噎：【这有点复杂……我随便举个例子，你哥的女朋友，和你的女朋友……】 杰森：【？】 系统语气放慢，声音微妙：【重合率挺高的。】 杰森内心摇摇欲坠，受到了很大冲击，对自己的节操产生一丁点怀疑—— 系统又咳嗽了一声：【而且你俩、你们仨对女朋友的选择，都有点……嗯。】 系统：【一个比一个危险，有的一个能打你十个。】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11 杰森：【！！！】 杰森：【还有一个是谁！】 系统：【你爹。】 啥玩意……杰森两眼空洞，不由得生出对那个家庭敬而远之的意思，他不抱任何希望地问系统：【塔利亚……我抢了我爹的女朋友，他会生气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 …… 杰森：【快说啊。】 系统有点纠结，慢吞吞地说：【我觉得不会……你哥的女朋友……】 系统：【怀过你爹的孩子。】 妈的。 杰森猛地抬头，对着彼得，用上这辈子最坚定地口吻：“我！绝对不会回哥谭！” 作者有话要说： 一段时间以后，小蜘蛛：你不是说你不回哥谭吗？ 芭姐，我永远滴神！ 但也强调一下，虽然听起来非常复杂，但是这是一个意外，芭姐从来不当海王，她爱一个人就只对着一个人付出，美漫这些英雄虽然感情经历特别多，总体来说，他们非常专一！！！ 作者有话要说： 对本文设定做个科普： 自从1940年迪克格雷森被dc创作出来，在80年间，原作漫画对迪克和布鲁斯的关系界定有许多种，我使用的设定是其中的一种——迪克从未被布鲁斯收养为父子，布鲁斯被让渡了一小部分监护权，他马戏团的父母朋友才是真正拥有监护权的人，迪克就是作为一个孤儿被抚养。 本文杰森经历过死亡，现在仍然算是一个死人，法律意义上不存在任何身份关系，收养关系也早就因为死亡而消失。 原作漫画甚至有过这种情节，在杰森刚死的时候，布鲁斯和迪克吵架，说迪克嫉妒杰森因为蝙蝠侠正式收养了杰森而不是他。 划重点：他们不存在任何拟制血亲关系，不是擦边球。 以下摘自新华社报道： 美国的收养制度非常严格，最终无法找到亲属收养的孤儿会被纳入政府或民间的收养系统，包括各州政府下属社会服务局开办的孤儿院，以及由社会服务局认可并签约的临时收养家庭，这些临时收养家庭由州政府社会工作人员按照规定的条件和程序物色并提供培训，它们承担起了大部分孤儿的抚养任务，并可以按规定从政府获得一定的经济资助，不过这些临时收养家庭对孤儿的抚养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收养。 第二十五章：平平无奇的男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12 哥谭是不能去了，彼得其实说的没错，城性恋是刻在每一个蝙蝠崽子基因里的东西，但杰森愣是被自己诡异的家庭关系吓到了。 他们不会打架吗？ 系统：【你应该问他们什么时候能不打架。】 杰森认真地思考，比照了一下塔利亚，整个人都释然了起来。 如果是那种类型的女性……她们强大而又美丽，锋锐而又优雅，世界上形容美丽的所有词汇几乎都可以用在她们身上，杰森很难想到什么人会不为这种女性而倾倒—— 如果有，他是不是有病？ 杰森倒不认为塔利亚会爱上自己，他看得非常清楚，美艳的女人眼睛里藏着的复杂情感都快溢出来了，他只不过是一个疗伤工具而已—— 但谁会在意这些？杰森不经意地哼笑，他不是同样在把塔利亚当作一个疗伤工具？ 虽然他不知道过去到底烂成什么样，但在塔利亚身边，他却能得到久违的放松，不需要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纠结难受，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同类。 是的，他每次动手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声音在阻止他——不！停下！不行！不能这样！ 见鬼去吧，杰森不忿地想。 但他必须离开纽约，之前的日子里，他一个人把纽约的地下世界搅和得乱七八糟，随着红头罩名声的扩散，麻烦也姗姗来迟，倒不是杰森应付不了这些麻烦。 他对纽约这座城市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没有任何吸引力的情况下，那些扰人的袭击就令他无比厌烦，再又一次打断两个喽啰的腿的时候，他无奈地拿出地图。 大都会是第一个被否决的。 海滨城、星城、中心城……杰森挑剔地拣选着，但他的目光总是会被大都市隔海的那座城市所吸引。 ——哥谭。 我是不是有病？杰森自言自语道。 系统：【自信一点，把不是去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13 杰森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用马克笔圈出了哥谭不远处的那座城市。 就是你了，布鲁德海文。 他兴致勃勃地决定在布鲁德海文干出一番事业，至少不能过上现在这种咸鱼生活。 ** 一段时间以后，布鲁德海文。 系统：【咸鱼生活？】 系统：【事业？】 杰森非常自然地拐进了一家酒吧：【太累了，不想干，我已经是个阔佬了，为什么还要难为自己？】 系统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后把那一丁点自省扔到了脑袋后面。 杰森无比自然地倒进穿着清凉的人堆里，扔出大把大把的美钞，欢呼声随着他举高的手越来越响，香槟塔被他随意的打碎，逸散迷人气味的液体打湿了他的衬衣，杰森轻笑着点燃了雪茄。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搭在杰森的肩上。 那只手非常漂亮，骨节分明，手指瘦削，但指腹和掌心却有一层微茧。 “嗨。” 杰森眯着眼睛抬头，他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男人，遗憾地发现这个男人并没有拥有和他的手相匹配的漂亮面容。 那副黑框眼镜遮住了他小半张脸，头发很随意地耷拉着，并没有经过认真打理，看起来非常平平无奇。 “有什么事？” 那个男人友善的把他拉了起来，杰森有点惊讶，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如此轻松地把他拉起来——他下意识地瞅了瞅男人的上臂，但裹在黑色外套里，他也看不太清楚。 杰森忽然注意到这个男人有一幅好身材。 当他再一次把目光投向男人的脸时，惋惜地叹了口气，“我喜欢你的眼睛，是蓝色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14 男人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他不自在地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略微强硬地搀扶起杰森，把他往角落拉去。 杰森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他饶有兴致地，顺从地挪动着脚，直到远离人群以后——嗨上头的众人根本不会在意有人离开。 “你被跟踪了。”男人压低声音说。 杰森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他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地、漫不经心的吐出烟雾：“这个城市的黑帮多得就像蚂蚁一样，如果我要去在意这些，那好日子又有几天呢？” 男人用舌头抵住深处的牙齿，看上去十分复杂，“呃……他们已经准备对你下手了。” “噢。”杰森又吸了一口雪茄，“这没什么。” 他突然升起了一点交谈的欲望，可能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身材真的非常好——他现在看清楚了。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sir？”他特意把音发的微微上扬。 光线暗淡的角落里，杰森的脸部轮廓看起来变得暧昧而又模糊，烟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他侧过脸看向那个男人，绿色的眼睛冷淡极了，但他很快又笑起来，那点冷淡转瞬即逝，就好像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男人耷拉下一条眉毛，表情越来越古怪：“你……？” 男人微妙地呼吸了两下，他其实是一个对各种骚话都十分免疫的一个人，以前也见识过杰森那张嘴吐出来的词句有多么糟糕，但通常情况下，他不是被攻击的对象。 男人动了动脚趾，面上还是一幅不动声色的模样。 不过好在他还没给自己起昵称？ 他轻轻咳嗽一声，板起脸正色道：“我的工作就是防止你这样的人被伤害，这间酒吧已经发生了六起凶杀案。” “哦。” “你没点什么反应吗？” 杰森眨巴两下眼睛，把之前搪塞彼得的那一套都拿出来：“我是哥谭人。” 男人露出了一幅被噎到的表情：“我也认识挺多哥谭人……但通常情况下，哥谭人不这样。” 杰森叹了口气，这就比较闹心，遇到对哥谭有点了解的人了，“那我现在应该是？离开这里？然后在家里不要出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15 他求饶似的举起手：“拜托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有钱，你得让我花一花。” 杰森说完就笑了，突然觉得自己这话充满一种暴发户进城的意味，但他的确不太清楚真正的阔佬是什么生活，毕竟阔佬一般都会把钱花到无意义的地方，而不是像自己那样去购买大量的武器，而改装武器又要一大笔钱。 从提姆那抢来的钱又快被他花完了。 男人拿出了一本证件，对着他晃了晃，“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证人保护计划。” 杰森挑了挑眉：“然后？” “接受我的保护。”他收起了那本证件，再推了一次眼镜，“这不仅仅是为了你的安全，我们追查这件事很久了，受害者越来越多，他们都是无辜的，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再看到其他人被害。” 这倒是没错。 杰森承认自己内心总有一些无处安放的正义感，他厌烦……憎恨那些犯罪的人，那些为了一己私欲扰乱别人的人生轨迹，把正在盛开的希望生生扼杀。 “好吧。”他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男人松了一口气，他用一种杰森有点熟悉的语气，“谢谢你。” 不太对。 杰森没有忽略这点熟悉感，以他的经验来看，能让他感觉到熟悉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因为熟悉感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是同类。 杰森：【系统，查看这个人的人物卡。】 系统毫不迟疑的调出了卡牌。 人物卡：【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卡面上画着一幅黑框眼镜，还是那种熟悉的、极不走心的画风，和【一个炮灰】、【一只九头蛇】这种卡面一模一样。 ……没了？ 杰森抚弄了一下鬓角，不信任地又刷新了几下卡牌，但无论他怎么刷新，卡面都没有半点变化。 也许是他神经过敏？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16 杰森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男人看起来半点异样都没有，也许他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 男人转过头，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不行，这笑容看起来更眼熟了。 杰森用一种极其不确定地口吻：【系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男人不太对劲。】 系统停顿了一下：【有。】 系统：【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太对，就是一种感觉。】 系统有点迷茫：【按理说人物卡不会出错，就算你不了解这个人，如果这个人足够特殊，它会显示出很多被动技能。】 杰森：【但这个人什么也没有。】 系统：【……要不你问问他叫什么？】 “我还没有问过你叫什么。”杰森拍了拍男人的胳膊，“你可以叫我彼得。” “我叫泰恩。”男人回答道，“你的住所可能不太安全，所以我们得去找个地方住。” 杰森对此没什么意见，他耸了耸肩，“听你安排。” …… “不是吧老兄。”杰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建筑，“汽车旅馆？” “你认真的吗？” 泰恩拍了拍裤兜，“考虑一下，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你那样的阔佬。” “但汽车旅馆……”杰森不太能接受，“亏你能在布鲁德海文找到这种旅馆。” 汽车旅馆一般都位于偏远的城镇、或者是高速公路的入口，甚至房间都和停车场连在一起，是这个国家最便宜的住宿类型。 但布鲁德海文是一个非常繁华的港口城市，它和哥谭很像，总是没有太阳，高楼林立，富饶与贫穷只有一墙之隔，富人区繁华地不可思议，而贫民窟的人穷的点不起蜡烛，只能靠火堆取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17 但这也就意味着，这种城市几乎不会有汽车旅馆出现。 泰恩敲了敲前台的桌子，“我们要在这里住一周。” 前台的姑娘眼神不住往杰森身上瞟，这个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住在这里的人，她心不在焉地问泰恩：“两个单人间，一晚上八十美金。” 杰森无聊地点头，“快点……我都要睡着了。” “我们只要一间。”泰恩平静地说。 “？？？”杰森猛然扭头，“一间？” 前台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显得有几分滑稽，她抽了抽鼻子，又看了杰森一眼。 “好吧。” “一个双人间，一晚上一百美金。” 系统的语气毫无波动：【小伙子，你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上一章，我个人觉得，他们谁都不亏，如果我是dc的女孩子……虎狼发言！我也想！ 顺便一提，我更了一章逆序罗宾的小短文，放在隔壁的漫威dc短篇里，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一丁点刀？就当作七夕礼物了！ 第二十六章：你有问题 “为什么只要一间屋？”杰森在确定前台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以后问道。 “证人保护计划，不然我站在你的大门口给你当保安吗？”泰恩毫不客气地回答。 杰森一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泰恩的人设好像微妙的发生了点变化。 泰恩打开了门，汽车旅馆一点都不愧对这个名字，狭小的屋子里孤零零地摆着一张双人床，一只小沙发放在窗户边上，浴室也是狭小无比，看起来可怜极了。 杰森叹了一口气：“前天晚上我还睡在这座城市最好的酒店里，整个顶楼都是我的。” “现在我和一个男人要共享一间屋子。”他用谴责的目光盯着泰恩的后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18 泰恩侧过头瞥了杰森一眼，半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习惯就好。” 他熟练地拉开冰柜，单手打开一瓶啤酒，朝杰森扔去。 “现实就是我们至少要在这里一起度过一周。” “就我们两个？”杰森捋了一把头发，又抽出了一根雪茄，随意地夹在指间，汽车旅馆、一间房、一张床，哪都去不了…… 系统小声：【这听起来很gay】 杰森：【我知道，真的不用你告诉我。】 他又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手头一轻，泰恩用一种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无比轻巧地拿走了雪茄。 “我注意到这是你今晚的第二根烟。”泰恩面不改色地把雪茄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我还没到英年早逝的年龄，别用二手烟荼毒我了。” “……” 杰森：【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在蹬鼻子上脸？】 系统：【……他不对劲。】 杰森：【统啊，你刚才看清楚他的动作了吗？】 系统的回应是又刷新了几次人物卡牌，但卡面上仍然只有那副潦草的眼镜简笔画，无论系统刷新多少次都是一个样，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回答：【可能我们神经过敏了。】 但杰森总感觉怪怪的，他一边思索，一边缓慢地蹭上了床，凝视着泰恩的背影，突然眼前洒下一大片阴影。 “干嘛？”杰森扬起头，不确定地问。 泰恩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指了指床铺：“当然是睡觉。” 杰森的眼神变得古怪，他慢吞吞地拿了一床被子递给泰恩：“你的意思是需要这个，对吗？” 泰恩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注视着杰森：“我的意思是让你往旁边挪一点。” 不，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睡在一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19 杰森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十分坚决地指了指窗户前的那张小沙发，不容置疑地说：“我和你很熟吗？离我远一点。” 泰恩挑起一根眉毛，意有所指：“如果你愿意，我们当然可以熟一点。” 经过一番“友好”协商后，泰恩还是可可怜怜地抱了一床被子缩在小沙发上，长手长脚的男人看起来极不舒服，翻过来又倒过去。但他的脸总是对着沙发靠背，再怎么难受都没有取下眼镜。 泰恩忽然一僵，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朝杰森的方向看去。 杰森已经睡着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杰森的脸上，恍惚间，竟然有几分不真实感。 泰恩对杰森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矮自己两个头的小罗宾身上，脸上仍然带着几分婴儿肥，声音稚嫩，见过二代罗宾的人都以为这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孩子，但泰恩对杰森最深刻的记忆，却是那个小男孩捧著书，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台上，时不时地拿钢笔勾画两句。 不知道是不是幼年时一直住在人声嘈杂的犯罪巷，杰森很喜欢一个人独处，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和人打交道的孩子。 泰恩又回想起之前在酒吧里看见杰森的样子，青年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眸子里却是一片冰冷，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对他没有半点意义，当杰森阖上眼睛吸烟的时候，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看上去下一秒就会消失。 那一瞬间，泰恩心脏骤然一紧，鬼使神差之下，他伸出了手。 开了一个头后，谎言就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他编造了一起凶杀案与不存在的证人保护计划——这是一个赌博，他无法确定杰森还会在意其他人的性命，好在最后他赌赢了。 杰森的呼吸愈发清浅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梦到了好事情，但他的睡姿和过去相同，就像泰恩所熟悉的那样，蜷着身体，缩在靠墙的地方，只占据了大床的一小部分空间。 这种氛围让泰恩放松起来，困意排山倒海地卷上每一根神经，他无声地笑了笑，躺在了杰森身边，动作轻柔得就像一根羽毛落下。 ** 杰森获得了久违的自然醒。 他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迷茫，盯着低矮的天花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一觉睡得太好了，梦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哭声与惨叫，也没有疯狂的呓语，可以称得上是他恢复意识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昨天晚上的事逐渐回笼，杰森眨了眨眼睛，微微侧脸——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20 泰恩的脸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杰森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碰触到自己的脸，他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疯狂地在心里呼唤系统。 杰森：【快醒醒！怎么回事！】 系统被杰森吵醒，语气有点暴躁：【干嘛……！】 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我昨晚睡着的时候，你俩背着我搞在了一起？】 杰森：【……你他妈都在想什么？】 系统可疑地停顿了两秒：【……抱歉，毕竟这很像你能干出来的事。】 什么叫我能干出来的事？ 杰森一边暗暗腹诽，一边缓缓坐起来，神情莫测地盯着泰恩，有点怀疑人生。 他昨晚到底是怎么睡着的？杰森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睡眠质量差到风吹草动都能被惊醒，更不要说和陌生人共处一室，所以已经提前做好了盯一晚上天花板的准备—— 但现实是他和陌生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觉，还睡得贼香。 杰森按揉了一下眉心：【昨晚那瓶啤酒有问题？】 系统声音木然：【没有。】 系统陷入了和杰森同样的困惑，泰恩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对劲，它没再去刷新人物卡牌，而是努力的在自己的记忆里翻找，但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一二来。 这个人的嘴唇也很好看，唇角天生上翘，时时刻刻都像是在笑，杰森不着边际地想着，低下头，仔细地观察起泰恩的脸来。 鼻梁挺直，皮肤也很好。 睫毛也很长。 杰森越看越觉得那副眼镜碍眼，什么人睡觉的时候还会戴眼镜？他就像一只好奇心太重的猫猫，缓缓伸出手去，试图把眼镜取下来。 近了一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21 又近了一点。 泰恩突然睁开了眼睛，深蓝的眸子锐利的不可思议，他精准而又迅速地钳住杰森的手腕——在杰森的手指离自己的鼻梁只有一厘米的时候。 这就有点尴尬，杰森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显得有点gay，一个男人不应该在大清早默默观察另一个男人的脸，更不应该伸手去摸人家—— 系统：【你要搞他之前和我说一声可以吗？】 杰森恼羞成怒：【我没兴趣！】 系统发出了一声微妙的气音。 “你在干什么？”泰恩略微收紧手里的力道，面无表情地问。 杰森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想了想，决定先发制人，他一脚把泰恩从床上踢了下去：“不如你先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睡到这里来的？” 他俩互相瞪了对方几秒，然后默默地转过头，达成共识。 ——就此揭过。 ** 系统：【麦片？】 它听起来都要窒息了。 杰森倒胃口地盯着泰恩递给他的碗，里面盛着一堆黏糊糊的麦片：“早餐就吃这个？” “是啊，你对麦片有什么意见吗？”说着，泰恩又像变魔术一样从袋子里掏出两根法棍递给杰森。 杰森木着脸接过了泰恩递给他的早餐，心不在焉地搅了搅。 泰恩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了窗帘，阳光骤然洒进来，灰暗的小房间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布鲁德海文很少有晴天。”泰恩轻声说。 但杰森的目光却黏在了泰恩身上，昨晚光线暗淡，他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现在他看得清清楚楚，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深刻的轮廓与优雅的线条——泰恩的身材是不是好过头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22 但他的脸真的是过于平凡了。 泰恩在杰森吃早餐的时候一直在叨叨，他昨晚编造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并且确保一点逻辑错误都没有，甚至连并不存在的凶手都找好了。 “哦。”杰森回答道。 就这？ “我以为你的反应会激烈一点。”泰恩试探道。 “无所谓。”杰森打了个哈欠，无聊地用手支住头，“我配合你的一切行动。” 泰恩挑起眉毛：“那真是太好了，那么首先——” 杰森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为说过的话付出代价，他下意识地踢了一脚凳子，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玩意？” 泰恩看了一眼手里的刷子，解释道：“这个叫遮瑕。” “我当然知道这是遮瑕，问题是你为什么看起来要把这玩意涂在我脸上？”杰森的音调拐了个弯，“离我远点！” “你太引人注目了。”泰恩往前走了一步，举起刷子：“这是必要的伪装。” 杰森最终还是妥协了，臭着脸让泰恩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一层、两层、遮瑕、高光、眼妆…… 他很快意识到泰恩好像也有点问题， 杰森终于忍无可忍：“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改一下……整错时间了呜呜呜，8月26号入v，入v当天更新万字，订阅我吧【猫猫歪头】 ++++安利一下预收接档文++++ 【综英美】超人有话要说 我、克拉克肯特、aka超人，今天也在认真拯救世界—— 但一夜之间，我认识的超英和超反都吃错了药。 哈莉奎音一棒子打傻了小丑。 迪克见了我总想捂住后脑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23 卢瑟成了一个忠实热情的秃子，还称呼我是最好的朋友。 布鲁斯……他说我制服品味不错，然后抢走了我的白制服和黑制服。 生气jpg. 但我有话要说——我！绝不做变色超！ #虚假的克拉克# 钢铁之躯、人间之神、太阳之子…… 脑控蝙蝠，随时都换制服给你看，喜欢白色还是黑色？ #真正的克拉克# 等等布鲁斯让我采访一下、截稿日期到了、战损我真的还不起…… ——但我可以捏个钻石补偿一下。 ——拜托了卢瑟，我们俩到底谁才是有氪星生育宝典的那个？ 大都会是唯一一个游客会抬头注视天空的城市，也是唯一一个小猫不会在树上下不来的城市，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坐在云端之上，红色披风猎猎作响。 ——被迫赞美自己的克拉克肯特如是说。 一句话简介：除了超人，不义联盟全员重生。 【预收文2号】：《一只太宰失去了梦想》 中原中也从来没有想到，他还能再见到那样的太宰治。 失去高光的鸢色瞳孔。 蓬松柔软的黑发与不合身的西装外套。 玩偶一样的脸上贴着大块的纱布。 漂浮在河里、就像一条真正的青花鱼—— “太宰？！” 苍白而又精致的少年貌似惊喜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嗨，我好像迷路了。” 一句话简介：十四岁的太宰穿越到未来。 第二十七章：我家 杰森发现,泰恩在自己脸上涂抹的时候神色奇异极了，眼睛里蕴着某种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他上妆的手法精致而又熟练，当略带薄茧的指尖又一次划过自己唇角时—— 杰森忍无可忍地握住了那只手。 “我自己来。”他僵着脸说。 泰恩嘴角缓缓漾开一抹笑意,冲着杰森眨了眨左眼：“当然可以,不过一个阔佬为什么会有这种技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24 杰森接过泰恩手里的刷子：“这不是阔佬的必备技能吗？” 泰恩瞳孔微微收缩,种种迹象都表明杰森没有一点过去的记忆,但这句话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杰森是不是在暗指某个黑漆漆。 你认识的那个阔佬是不是叫布鲁斯韦恩？ 改变鼻梁形状需要在鼻翼处多打一些阴影,让眼睛变小需要在眼皮上抹上暗淡的黄色,用唇线外扩嘴唇让它显得更厚…… 杰森手一顿：【统统,我为什么也这么熟练？】 杰森怀疑人生的程度又高了一层,他想不到自己过去是出于什么原因动不动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这种熟练度绝对不是一次两次就能锻炼出来的，说起来，塔利亚也没有给自己找过这方面的老师。 她默认我会这个？ 杰森还在思考,就泰恩用一种甜蜜地语气：“你为什么也这么熟练？” 他被这种语气噎得眼皮一跳，没好气地瞪了泰恩一眼,忽然一种强烈的情绪从心底翻上来，这种情绪并不属于他。 杰森：【你在折腾什么？】 系统开始复盘昨晚发生的事情：【等等,这个泰恩……】 它微妙地强调了这个名字：【他昨晚主动找上门来,一直戴着那副眼镜,和你躺在一张床上，你连半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杰森叹气：【不用强调这一点。】 系统：【这不怪你,我也睡得很香。】 ——汽车旅馆、眼镜、麦片,还有过分优秀的身材。 电光火石之间,这些线索就像一个个散落的珍珠，忽然被细线串起。 泰恩……系统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再把这两个音节倒过来组合了一下。 系统：【见鬼。】 杰森和自己当然不会对这个所谓的泰恩生出所谓的警惕心，如果他真的是它猜的那个人……那他根本不在自己和杰森的防卫圈之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25 系统冷笑了一声，这当然不会作出任何反应，在过去他们不知道在一起度过了多少夜晚，有的时候累到爆炸，两个人干脆就挤在一起小憩片刻，日复一日，泰恩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在几乎被刻进骨头，象征着绝对的安全与信任。 系统：【我需要你做件事。】 杰森没有放慢手里的动作，他正在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皮耷拉一点：【干什么？】 系统的语气竟然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摘下这个人的破眼镜。】 杰森点了点头，放弃继续在脸上涂抹，非常平和地把最后一只刷子放进箱子，站起身朝泰恩走去。 “你好像一直在戴着这个眼镜。” 泰恩点了点头，凑过来，惊奇地打量着杰森，“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另一个人。” 杰森的手法泰恩非常熟悉，如果让他来涂抹，十之八九也就是这个效果，眼前的人就像换了个头，平滑的皮肤上画上了皱纹，眼皮略微耷拉下来，短短的人中被加长，过于锋锐的漂亮轮廓也消失不见，他看上去平凡普通的可以融入任何一个场景而不引人注目。 杰森转了转脖子，非常自然地躬住背，他又用手微微调整了衣服上的褶皱，微微咳嗽了两声，用一种成熟了许多的声音问泰恩：“现在怎么样？” “不错。”泰恩凑得更近了些。 趁着这个机会，杰森飞快地伸出手。 ——泰恩的速度更快，他往后一仰，用一种几乎超越人体极限的柔韧度，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杰森的袭击。 “别动手动脚的。”男人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很快又放松下来，“这个眼镜可是斯塔克工业的高级货，我的上司特意叮嘱我，如果弄坏了这副眼镜，就算是卖掉我也赔不起。” “斯塔克工业？” “对。”泰恩压低声音：“听说是斯塔克同款。” 杰森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意见，虽然没把眼镜摘下来，但却也碰触到了它——有这个就足够了。 系统相当漠然，都快把那张属于泰恩的卡牌刷成一束白光，方形卡片可怜兮兮地抖动了两下，僵住不动了。 人物卡上多了一句话；【玄学眼镜限定作用——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玄学眼镜……？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26 斯塔克的眼镜能有这个效果？ 瞎扯！斯塔克所有东西都是科技侧的！ 那分明是氪星人的眼镜！ 系统磨了磨牙，闹心极了，但它没有拆穿泰恩的谎言，想想吧，拆穿以后能有什么好结果？争论升级成争吵，然后大打出手？这种传统艺能它真的倦了，就让可怜的自己过几天好日子吧。 系统叹了口气，它清楚杰森是个场面人，如果恢复记忆……别说和大蓝鸟打架，到时候肯定是和蝙蝠侠打起来，目前这种平和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卡池微微震动，泰恩的那张卡牌正在用一种惊人的速度发生蜕变，白板卡牌一瞬间爆发出金光，系统非常不快地按住卡池，把冒出来的那张卡牌藏起来，没有让杰森看见。 系统面板的一角。 无数被动技能如同瀑布信息流一样，唰唰地从卡牌上滑下。 丑陋的黑框眼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穿着布鲁德海文警服的漂亮男人，卷曲的黑发妥贴地蜷在他的颈侧，形状优美的嘴唇噙着笑意，无数星光都汇聚在男人的蓝眼睛里，看起来格外不真实。 【人物卡：理查德格雷森。】 系统又叹了一口气。 系统戳了戳杰森：【如果你对泰恩有兴趣……】 杰森感觉莫名其妙，系统为什么突然说到这方面？他看上去就那么像一个人形自走炮吗？ 系统：是啊你不像，人形自走炮在你对面呢。 系统的口吻充满一言难尽的感觉：【没事，反正你不吃亏。】 是的，那可是迪克格雷森，布鲁德海文独属的限定奇迹，温和而又美丽的大蓝鸟——美丽这个词形容男人也许会有点奇怪，但放在夜翼身上却没有一点违和感。 很多人都会不可思议于夜翼的魅力，他能够做到平易近人而拒人千里、捉摸不透又一览无余，那些奇异的矛盾感增加了这个男人的吸引力，就像晨曦时候的那一阵雾，轻飘飘地无处不在，但当真的要握在手心里的时候，就会陡然消散。 举个最浅显的例子，他甚至不需要说话，只要站在那里，男男女女就会自动被他吸引，飞蛾扑火一样企图得到他的垂眸。 真正的人形自走炮，炮弹都是主动找上门的，甚至还排不上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27 夜翼也从来不吝啬付出于自己的爱意，他是最忠诚的情人，每一段感情都会全身心的投入，他的情感如同火焰般炽热，但冷却的速度同样快得不可思议。 杰森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迪克的脸，觉得自己还是不太行。 迪克被杰森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他有点心虚地绕过来，“我们彼此间都应该有一点秘密，不是吗？” 他希望能用这个身份探查出杰森的秘密。 ** 杰森已经记不得这是拐的第几个弯，系统都放弃去记录他们走过的路线了，泰恩对布鲁德海文的熟悉程度令人心惊，他知晓每一个小巷子、每一个拐角、甚至知道什么地方住着什么人。 一个正常人应该对城市有这种熟悉程度吗？ 布鲁德海文的晴天也是雾蒙蒙的，天空泛着亮白色，有点阴郁，杰森叹了一口气：“我们到底要去哪？” 他对躲避刺杀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他大可以直接对着杀手的眉心来上一枪，然后闯进那个组织让他们明白真正的恐惧是什么。 但他现在的身份在泰恩这里挂上了号，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在布鲁德海文警局挂上了号。 是的，他趁着泰恩洗漱的时候翻到了他的证件。 证件上的男人还是戴着那副黑框眼镜，但杰森总是觉得什么地方充满了违和感，这种违和感很难被察觉。 杰森对警察局和警察有一种天然的反感，这些家伙或多或少会妨碍到自己的行动，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总是无法对那些穿着制服的人下狠手，有一次被追的心头上火时，最过分的程度也只是在那个小警察脖子上敲了一记。 一个罪犯不应该对警察怀有这种情感。 迪克放缓了脚步，有点突兀地问：“我注意到你对这一切都很陌生，但资料显示你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 杰森的口吻非常淡漠：“我不喜欢布鲁德海文的天气，连绵不断的阴雨会让人的骨头酥掉。” 布鲁德海文的天气和哥谭没什么区别，迪克微微眯眼，他不认为杰森会放弃哥谭——他们每个人都做不到放弃那座城市，即使长大后他们一个又一个地从蝙蝠巢穴离开。 哥谭是刻在蝙蝠家族灵魂上的一道疤。 “那你又为什么会选择布鲁德海文？”迪克锲而不舍地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28 杰森沉默了几秒，“我没有过去的记忆，所以对于我来说，布鲁德海文或者是纽约，又或者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他十分坦诚地告诉了迪克自己的现状，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现在对于自己的过去不再抗拒，而是相当的随和与顺其自然——该来的总会来，更何况那些记忆好像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迪克却被这种坦诚所震慑，他有点难过，对待一个陌生人杰森可以把自己的秘密坦然告之——姑且算的上秘密，但上次见面他却把自己打的半死。 当自己作为夜翼的时候，他们两个甚至连正常沟通都做不到。 他对杰森失忆的状况早有心理准备，当杰森亲口确认后，他必须承认自己被伤到了。 迪克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一开始他以为是什么力量控制了这只死而复生的罗宾鸟，但经过一晚上的探查以后，他不得不承认上一次大打出手完全是出自于杰森的本心，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我做错什么了吗？让你失去记忆也想要杀掉我？ 迪克临时改了主意，不再决定用一些虚假的东西欺骗杰森，他应该稍微坦诚一些，至少作为泰恩的时候可以坦诚一些，毕竟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遇到属于自己的戴安娜和克拉克，如果变成布鲁斯那样 ——会完蛋的。 迪克把杰森领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轻巧地翻上墙头，冲着杰森招了招手。 “快上来。” 杰森歪了下头：“我为什么要陪着你去干这些？你不是说我是被保护人？” 迪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杰森抑郁地叹了口气，一只手扶住墙，腰部发力，用脚在墙上一蹬，就像一只矫捷的豹子，轻而易举地翻了上去。 迪克很没有诚意地鼓了鼓掌，指了指不远处打瞌睡的几个男人，“他们是属于弗莱德明的势力。” “弗莱德明？” “就是一个普通黑帮。”迪克耸了耸肩，“你甚至都用不着记住他的名字。” “那他们盯上我的目的就是单纯的为了钱？” 迪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这样认为，后来我发现弗莱德明和罗曼搭上了线。”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29 “罗曼……” 杰森念叨了几下这个名字：一个名字从脑海中闪过：“罗曼西恩尼斯？” 迪克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你认识他？” “黑面具。”杰森诚实地说：“我应该不认识，但我好像知道这个人。” 迪克了然，杰森当然知道黑面具，还是罗宾的他的时候最喜欢找黑面具的麻烦，这么看来，和黑面具过不去是刻在小杰鸟dna里面的东西？ “黑面具是哥谭人。”迪克感叹了一声：“他曾经掌管过一段时间的哥谭地下世界，和布鲁德海文这些喽啰不在同一个档次。” 布鲁德海文和哥谭离得很近，但在某些方面，它比哥谭有过之而不及，比如说一些粗俗、卑鄙而又可怕的东西，这里的罪犯通常没有令人唏嘘的过去、或者是精湛的技术——他们就是单纯的邪恶。 盗窃、抢劫、暴力杀人……布鲁德海文没有所谓的杀戮艺术，也没有哥谭那么多疯子，他们有自己的目的，制造混乱不是为了找乐子，迪克也总是可以通过这些目的推断出罪犯的行动。 这两座城市离得太近了，哥谭每年夏季的干旱都会让布鲁德海文河水上灌，当河水再流回来的时候，布鲁德海文本地居民都知道这个时候的水绝对不能用。 谁知道哥谭的水里都飘着什么？ 什么东西一旦沾染上哥谭都会变得糟糕起来，就连一个普通的黑帮沾染上黑面具，格雷森警官和夜翼都要为此加班加点——布鲁德海文警局真的应该给自己发双倍工资。 “黑面具要干嘛？”杰森的手不知不觉地滑到腰间，这仿佛是个条件反射的动作。 “我不知道。”迪克回答：“但线人说他试图走私一批货物，通过滑铁卢港口，如果他走私成功了，这座城市的势力都得重新洗牌。” 杰森呻/吟了一声：“法律对改善现状毫无用处？” 迪克摊开手：“与其说是法律约束这座城市，倒不如说是黑帮的规矩在约束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黑帮相互角力，勉强维持着平衡，而哥谭——” “你应该知道哥谭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个屁，杰森在心里暗骂。 但他接话接的行云流水，半点卡壳都不带：“能在哥谭活下来并且有名号的人，他们都能轻而易举地打破这座城市的平衡。” 杰森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你就打算一个人去处理黑面具这事？没有同伴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30 “呃……”迪克眨了眨眼睛，“我曾经有一个信任的人，后来我们闹掰了，我以为我们只是短暂的关系破裂，但那个人在最需要求助的时候都没有联系过我。” 他把掌心合在一起，然后又拉开，上下错位，“我可以向他求助，但没必要。” “听起来可真够混蛋。” 杰森皱起眉头，他光是听这番描述就感觉到生气了，无名的怒火从躯体的每一部分蔓延出来，直直地冲向大脑——这不应该，他又不认识这么一个混蛋，这么感同身受做什么？ 但一种奇怪的欲望驱使他问下去，“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他把我从自己的信任名单里踢了出去？不过他现在有新的助手了，也用不上我。” 更生气了。 杰森忍耐地闭了闭眼睛，好让那种疯狂的目光不要吓到别人，他对克制自己特别有一套，“但你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哇哦……迪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杰森？ 他在劝自己不要单打独斗？老天，这个他过去重复了千八百遍的叮嘱，这家伙一句都没记住，而现在却一本正经地告诉别人团队协作的重要性？ 他真希望自己能早两年听见杰森这么说。 他们俩的角色就像颠倒了一样，迪克笑了笑：“单打独斗有一个好处，这个任务从头到尾都属于我，我只需要对我自己负责，不需要担心辜负谁，也不会令谁失望。” 妈的。 杰森的手指缓缓用力，紧紧地抠住砖石，这些话每一句都在脑子里盘旋回荡，再沉到胃里，变成乱飞的蝴蝶，最后化作一种令人窒息的情绪—— 愤怒与悲伤。 迪克叙述的东西引起了他强烈的共鸣，奇怪的是，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某种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 迪克凑过去，猛地合住双手，突兀的合掌声吓了杰森一跳。 “嘿！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31 迪克当然不是闲的没事干拍巴掌玩，他们相处的时间越久，迪克就越能从杰森身上看见当年那个二代罗宾的影子，杰森的变化一度大到让迪克不敢相信，但当相处一段时间以后，他反而从杰森身上瞧见了某些熟悉的东西。 他们太熟悉了，杰森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时候他们就认识，迪克见过杰森最恶劣粗俗的一面，杰森那些小习惯迪克更是清清楚楚。 他总是能看清杰森的情绪，过去能看清，现在当然也可以，虽然曾经因为各种缘故……有时候是对布鲁斯的愤恨、有时候是自己的自尊心，他总是选择视而不见。 现在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和布鲁斯那些破事影响到了杰森。 杰森抿紧了嘴，情绪逐渐稳定，自己失态的样子暴露在别人面前，这令他有点尴尬。 但迪克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若无其事地跳了下去：“我们边走边说。” …… 杰森听完，捋了一下，“也就是说，哥谭的势力都在插手布鲁德海文？只不过黑面具试图抢先一步独占这个城市。” “我也不确定。”迪克回答，“但我们可以去看看他们的仓库，来自哥谭的东西都很容易辨认。” 他缓缓走进打瞌睡的那几个人，观察了一下，闪电般地出手，对准他们的脖子，精准而又狠厉的一敲，那几个人就像麦子一样倒下去。 仓库里黑乎乎的，迪克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夜视仪递给杰森，杰森摇了摇头，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眼睛，“我能看得清。” ！！！ 迪克呼吸一窒，他伸手在杰森眼睛前晃了晃，“你能看得见我？” 杰森拧起眉头，打开了迪克的手，不赞同地看着他。 迪克非常确定、他能保证在过去杰森是一个普通人类，一个会受伤、在晚上会看不清楚东西的人类。 “你经历过人体改造？”他垂下眼睛，声音压抑。 “？”杰森扯了扯嘴角，“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对这种纯然的、不含半点杂质的关心相当过敏，迪克的目光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清了清嗓子后，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寻找证物上，巨大的仓库上摆着一排又一排的货架，每个货架上都被小格子隔断开，再用板材密封，从外面是看不清楚里面放着的东西的。 侦探模式。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32 如果能在这里使用那个阔佬的被动技能就好了，这能省下多少精力？ 系统也这么想，它取出属于迪克的人物卡，仔细浏览了一遍。 系统：【太没用了。】 杰森：【你在说什么？】 系统的声音相当勉强：【我也想开侦探模式，但是队友不太行。】 迪克的被动技能非常多，但好像都点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训猫高手格雷森】 系统瞅着那个被动技能看了好久，一些有点不堪回首的记忆缓缓浮现…… 有点闹心。 当它准备把迪克的人物卡塞进最深处的时候，人物卡很有求生欲的跳动了一下，置顶了另一个技能。 【吉姆与胡安】 啊这…… 怎么说？应该说不愧是神奇小子吗？ 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人物卡等了一会，发现自己没有被雪藏，求生欲更高了——它特意突出了卡面上属于吉姆和胡安的位置。 没人会对吉姆和胡安有意见，系统也不行，它呆愣了一下。 系统：【你好骚啊。】 迪克的人物卡闪了闪。 ** 找东西是一件枯燥而又乏味的事情，杰森和迪克分头在货架上翻找着，但一件有用的物品都没有翻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33 “我怀疑我们在这找一周都找不完。”杰森不耐烦地敲了敲铁盒，“我们得去找点装备。” 迪克琢磨了几秒，也许提姆能提供一点帮助：“也行？” 但他忽然僵住了，机械地回头看去。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不知道已经瞄准了多久。 细微的咔擦声。 迪克头顶的灯骤然亮起，以此为中心逐渐朝外面扩散—— 草。 这作风太哥谭了，迪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有哥谭的神经病才喜欢搞这种声势浩大的架式，正常人都是趁着黑暗瞄准一枪了事。 他下意识地朝左侧一闪，一颗子弹从肩上擦过，深深地嵌进墙里，迪克矮下身体，从腰带里取出烟雾/弹，小心地朝杰森的方向挪动。 又一声枪响。 “你在干什么？”杰森莫名其妙地盯着迪克。 迪克：“……？” 他手里的枪还在冒烟—— 他有点虚弱：“你杀了他？” “不然呢？”杰森更莫名其妙了，“你有什么不杀人的原则吗？” “……理论上。”迪克嘴角下压，他站了起来，朝之前的那个方向看去，子弹精准地穿透了那个倒霉蛋的眉心，尸体扭曲着倒在一边，血液逐渐从孔洞里漫出，打湿了地面。 系统叹了口气，泄愤似的拽了迪克的人物卡一下。 变故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他们身边的盒子忽然整整齐齐地自动打开，一股一股的浓烟从里面冒出来，这些烟雾都是令人恶心的绿色，杰森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有条不紊地给自己戴上了过滤器。 “什么玩意？”他挥了挥手，试图让视野清晰一点，然后朝盒子里看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34 “停、停下……” 迪克的身体摇摇欲坠，目光涣散，他用力地呼吸了几下，伸出手去，在虚空中抓握着什么。 杰森被吓了一跳，他急忙蹲下去，一把拢住迪克的手，拍了拍他的脸：“你怎么了！” 迪克没有回答，他脸色苍白地可怕，“走、走开——” 他无意识地发出了呛咳声。 “恐惧。”一个神神叨叨的声音响起，“你看到了什么？” 杰森没理会那个声音，他找出了一支万用解毒剂，对准迪克的静脉注射进去。 没有任何作用。 迪克的呼吸愈发短促剧烈，他另一只手紧紧地掐住自己的喉咙，杰森费了好大的劲才掰开。 “没用的，他会在最深沉的恐惧中死去——” 杰森朝着声音的来源开了几枪，但没有半点作用，这个声音一直在用一种虚幻的调调宣扬着恐惧的力量。 迪克已经无力地跪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这样下去他会杀死自己的。 杰森看了一眼仓库出口，这破地方大的出奇，加上烟雾中未知的敌人，这些都导致他无法估计出到达出口需要的时间。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下了脸上的过滤器。 杰森的脸色难看极了，但他没有半点迟疑地把过滤器扣在了迪克脸上，用一只手镇压住迪克，大蓝鸟已经足够虚弱，虚弱到几乎没有力气挣扎。 “呼吸。”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系统：【保护好他，这些毒气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35 它一遍又一遍地释放着自己唯一的技能：【使他高兴。】 这个没用的技能就像一把小伞，把杰森和外界的恐怖隔开。 迪克现在糟糕透了，他看见黄绿色的毒气时，心里就咯噔一声，这种场面不会有错，它属于蝙蝠侠的老对手稻草人。 他急切地看向杰森，毒气的作用是看见自己最恐惧的事物，他担心被小丑杀死的杰森会回想起自己的死亡。 可还没来得及张口，一幕又一幕被压在记忆深处的影像就开始缓缓上浮，杂乱的记忆碎片几乎要挤爆他的脑袋。 恐惧毒气对他的影响出乎意料的大。 年幼的自己跪倒在父母的尸体前。 没能抓住的手。 死在自己眼前的孩子和女人。 阿福刻薄的表情，布鲁斯失望的声音…… 染血的制服。 那些带着尖叫意味的笑声就像钻头一样钻进他的脑袋，他徒劳地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抓住。 不对……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靠近了他，迪克用尽全身的力量，抓紧了那个东西，就像稍微一松手就会失去一样。 “呼吸。”他听见耳朵边上有人一直在说些什么。 “不要动。”杰森不容拒绝地把指头塞进了迪克的嘴，他必须保证迪克不会因为痉挛而使自己窒息，或者是因为紧张而咬断自己的舌头。 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迪克的唇角流出来。 “咳……”迪克闭上眼镜，意识逐渐回笼，他意识到自己几乎湿透了。 铁锈的气味。 腥咸的味道。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36 迪克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紧紧地咬着杰森的手指，血液正是从伤口处流出来的。 而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杰森的手腕。 迪克几乎是惊慌失措地松开了手，松手的时候，杰森的手不自然地垂了下来。 “你醒了？”杰森若无其事的收回手，面容平静。 “我……”迪克紧紧地抿住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好像对这种毒气免疫。”杰森活动了一下手腕，“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过去的记忆，所以也没什么害怕的东西。” 迪克注视着杰森的绿眼睛，缓缓站了起来。 “我要让那见鬼的稻草人付出代价。” “这不可能——”稻草人震惊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两个人可以免疫自己的毒气。 他的毒气很少失手，就连蝙蝠侠也中过招，这东西只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意志力，只要一个人可以通过意志力克服恐惧，那么毒气就再也没法影响他。 而这两个看起来普通得过分的家伙也能免疫毒气？ 他挥了挥手，不再抱着那种猫捉老鼠的心态，直接让手下朝迪克和杰森开枪。 迪克用手撑住货架，两条腿柔韧得不可思议，轻松地在地上一点，就像一只轻盈的鸟，一瞬间脱离了火力包围圈。 子弹在他身边撞击出象征死亡的乐曲，却碰不到他的衣角。 迪克没有留手，就像一道阴影，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摸到敌人的身后，对着敌人持枪的胳膊关节，重重地敲击下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 系统：【哦豁。】 杰森只能用一只手开枪，效率降低了许多，但基本上也是一枪一个。 杰森：【怎么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37 系统：【……稻草人有点惨。】 系统：【雷区蹦迪！克莱因第一！】 它说的一点都没错，迪克的脸上失去了一贯温和的笑意，眼神森冷，他的敌人现在真的恨不得被杰森一枪打死，那种冷不丁就会从空气中窜出来的利刃与拳头，所有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迪克尊重布鲁斯的不杀原则，也愿意遵守它。 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恶棍有的时候会好奇，蝙蝠侠从不杀人，连带着哥谭的义警一起也遵守这个规则，他们不用枪，也没显示出像超人那种可怖的能力，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蝙蝠侠是不杀人。 但他可以把罪犯身上每一根骨头都打断。 迪克也是如此，当敌人倒下后，他并没有放过他们，而是对准脆弱的胸骨，跃起来一脚踩下，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布鲁德海文稍微有点名气的罪犯都很少惹怒夜翼，因为他们摸不准这个哥谭义警的脾气，没人知道惹怒夜翼的下场是什么。 迪克近些年的脾气也越来越温和，曾经那个暴戾恐怖的夜翼几乎被人忘了，甚至有恶棍会嘲笑他。 “夜翼连稻草人都打不过！” 是的，稻草人的战斗力在哥谭算得上是战力计算单位，勉强和谜语人持平，他们的恐怖之处在于层出不穷的诡计与恐怖毒气，单论打斗可能在哥谭排不上号，蝙蝠侠一脚就能把他们踹个跟头。 稻草人见势不妙，能屈能伸一向是哥谭反派的优良传统，他捡起地上的手提箱，就想趁乱溜走。 迪克冷笑着，朝他发射出钩爪枪，尖锐的铁爪勾进稻草人的皮肉，带着他飞快地缩了回来。 迪克用力屈膝，咔嚓一声，稻草人捂住后背惨叫起来。 他惊恐地往前爬了几步，他的视野前方出现了一只靴子。 迪克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一把扯下他的头套。 “……你是……”稻草人脸色一变，曾经被蝙蝠侠和罗宾一起揍进icu躺了将近一年的过往浮现在眼前。 迪克一脚踢在他的嘴上，干净利落地卸掉了他的下巴，和善的笑了笑，压低声音：“好久不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38 “唔……！！！” ** 在看见警察的时候，稻草人几乎是赶着钻进了囚车，迪克缓缓松了一口气，“让我看看你的手。” 杰森：“……不用。” 他是真的觉得这就是一点小伤，根本用不着大惊小怪，跑过拉撒路之池后，他的恢复能力远远超过常人，赶不上超人类，一个月能愈合的伤口，他差不多能提前半个月出院。 迪克收回了手，静静地站在那，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杰森看。 杰森：“……” 杰森：“……这件事算解决了吗？” 迪克还是执拗地盯着他。 杰森：“……行了，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你也需要做个体检。” 迪克点了点头，他还没从刚才的情绪恢复，整个人看起来蔫哒哒的，十分低落地叫来一辆出租车，报出一串地址。 “这不是医院的地址。”杰森挑起一根眉毛。 迪克睫毛低垂，“这是我家。” 杰森内心一窒，有点慌：【统统。】 系统其实更慌张：【相信我，别去——】 系统：【这操作我熟——】 系统的语速都加快了几分：【相信他你就翻车了！】 杰森：谢谢，有被安慰到。 这操作能不熟吗？一脸可怜相的大蓝鸟，多少人都是被这招骗得晕头转向？系统记得可清楚了，他还是罗宾的时候，连蝙蝠侠都会在这副模样的迪克面前让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39 迪克听起来更低落了：“我家有全套的医疗用品。” 系统：【……】 系统：【过分了。】 它点开属于自己的面板，对准迪克，不情不愿地按下技能。 【使他高兴。】 杰森：……不愧是你，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时速——！我写完了！ 安利一下基友的沙雕文：[综英美]omega蝙逆袭手册；作者：巴西莓 不义蝙死后，失去了记忆，带着年轻的身体穿到另一个宇宙，只记得自己是布鲁西甜心。 布鲁西甜心每天早上凌晨5:00都要自动更新人设，奇奇怪怪令他的被害妄想疯狂加剧，只可惜他不知道，这些设定在ao3上有着严谨的名字，譬如omega/向导/双性…… 顶着神奇的身体与漂亮脸蛋，身无分文的布鲁西开始了纽约的闯荡，立志要给自己的甜心后加个首富。 但是…… #每换一个人设，都会换一个好感人选怎么回事# #这肯定是人设的问题，不是我花心# #凌晨五点一过，甜心提裤无情# 托尼的钱真的很好花，奥利弗的车真的很好开，海王的承包鱼塘也……有点土味爽感。 啊，走开，这些该死的钞票，我只是在寻觅一段真挚的感情！ 终于有一天，公认的人间海王布鲁西被人间之神堵住告白，情急之下拒绝：“不，我，我现在男朋友是蝙蝠侠。” 还在哥谭的黑暗骑士：嗯……嗯？ ####################### 今日《人物》美国之花布鲁西是个传奇人物，他的蓝眼睛今天对你深情款款，明天就能琵琶别抱，但是坊间传闻超英们仍然对他趋之若鹜，比如托某，奥某某，史某某，哈某，亚某等等。 这个游走在超英和首富们之中的人间尤物到底有什么魅力，如何夜御十男不会肾虚——tmz为您持续播报。 第二十八章：震撼一整年 “咦？”迪克惊疑不定地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杰森。 这种谜之快乐是哪来的？世界仿佛一瞬间镀上一层滤镜，变得美好而又不真实。 杰森侧过脸，淡淡地扫了迪克一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40 迪克眨巴了两下眼睛,在系统技能加持下他有点绷不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最后心情颇好地笑得露出八颗牙齿。 系统：【哦豁,完蛋。】 但它仍然没有关掉自己的技能。 迪克的蓝眼睛都被笑意浸透了,暴躁的夜翼也变成了甜蜜的、黏黏糊糊的大蓝鸟,他往杰森身边挨了挨。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吧？”他说话的语调十分轻柔,唇角噙着笑意。 迪克的身体温温热热,这种暖洋洋的感觉透过衣服，又顺着他挨着杰森的地方，一路传到杰森身上。 杰森心情复杂,轻轻咳嗽了一声，“嗯。” 这有点顶不住。 迪克还在叨叨叨：“你那会不应该让我抓着你的手,你的腕骨都差点被我捏碎了。” “嗯。”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你还把过滤器给了我，谢谢。” “……” 这谁能顶的住啊？ 杰森忍无可忍：【系统,把技能关了。】 系统的声音更大：【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 杰森：【你认识他？】 哦豁,系统设想过很多次杰森翻车的场景，但没想到第一个翻车的竟然是它自己。 系统痛心疾首：【我很难和你解释这个,因为我只是一个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41 它想了想,把那张玄学眼镜的卡牌和迪克的人物卡叠在一起,用力晃了晃，人物卡上的迪克不情不愿地戴上了眼镜,冲着系统比了个中指。 【人物卡：理查德格雷森】 真好，他们每个人都有双重身份，双重身份连起来，手拉手可以绕地球三圈——这样想着，系统把迪克的人物卡展示给了杰森。 杰森捏住那张卡牌，仔细端详了一会，迪克注意到杰森的动作，兴致勃勃地问：“你在干什么？” 杰森：“看你。” 迪克：？？？ 小杰鸟知道我是谁了？这不可能，克拉克不是说氪星眼镜万无一失？而且我要是暴露了怎么可能还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马甲得一层一层掀。 出租车减速停在一间公寓的门口。 迪克试探性地开口：“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情，比如说我的真实身份。” “我知道。”杰森打了个哈欠，感觉有点困倦。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迪克格雷森。”说着，迪克掏出自己的警官证，递给杰森。 迪克暗自在心里庆幸：……太好了，双重身份真好使。 杰森给了迪克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缓慢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系统：……没眼看，你们俩瞎瘠薄搞什么？超人蝙蝠侠式的五十度灰吗？ 看穿了一切的系统很心累。 ** 杰森一进门，就被整整一面墙的麦片展示柜夺取了目光。 这怕不是一个麦片驱动的永动机。 迪克的公寓是标准的单身汉配备，脏衣服层层叠叠地堆在沙发上，吃剩的外卖袋随手放在可以搁的平面，除了一些看起来很重要的文件被妥善安置了，其他东西都放的相当随心所欲。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42 太伤眼了。 杰森迟疑地想在沙发上找个地方坐下，迪克扫了一眼，笑嘻嘻地把他拉起来，“我很少用沙发，你去床上坐吧。” “……床？” 杰森刚想拒绝，他还没开口，迪克就抢走了话头：“放心，这公寓没什么人来过，没有你想象的那些。” 杰森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迪克强硬地摁在了床上，然后走到客厅，开始翻找医药箱，他盯着迪克的背影看了一会，木着脸把乱糟糟的被子往里面推了推。 “哈。”迪克捧着一个巨大的医药箱走了过来，“伸手。” “我自己来。” 迪克轻柔而不失强硬地推开杰森的手，把绷带绕成环形，蹲下来开始包扎。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 杰森虚着眼睛瞅他：“有什么好笑的？如果去医院你一个月的工资都得搭在医疗费上。” 迪克笑意更重，他摇了摇头，垂下眼睛没有解释。 ——他只是想起了以前那个小罗宾，夜巡时难免出现意外，而小杰森的躲闪技能从来都没点满，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他受伤以后就是这副模样。 别别扭扭、但又乖巧的可怕。 “好了。”他轻快地打了个个漂亮的结，舒了一口气，转身朝后倒去，躺在杰森的身边，绷带被他随手扔到了沙发上。 “……你能不能收拾一下。”杰森郁闷地说，迪克的公寓简直无时无刻都在挑战他的神经。 “还有绷带这种东西，扔到沙发上还能再用吗？” “买新的就行。” 杰森拧起眉□□当不赞同，指责道：“你太浪费了。” 他回想起昨天迪克住汽车旅馆前那番鬼话，踢了踢他的脚踝：“你不是穷到要去住汽车旅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43 “唔……”迪克翻了个身：“可能是和阔佬生活了太久——那种最顶级的阔佬，所以有的时候我很难注意到这些。” 迪克格雷森是一个为了跑路，会拿保时捷去换小金杯的人，虽然童年是在马戏团长大，但作为最小的那个孩子，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照顾他，所以他那时候就没养成什么好的花钱习惯，而九岁以后，他进入了韦恩家，直接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哥谭布鲁西宝贝一掷千金的坏习惯被他学了个遍。 迪克是在说自己被韦恩选中这件事，毕竟这事在过去几乎引起了媒体一整年的狂欢，slash文学都产出了不少。 但杰森比起上网冲浪，他更喜欢阅读纸质书籍，而迪克表现在他面前的那一面…… 他理所当然地想歪了。 杰森微微睁大眼睛：【统统，看不出来……】 系统的声音非常波动：【是啊，看不出来。】 杰森：【现在的阔佬都不看脸的吗？格雷森这种也有人要？】 系统：【……咳。】 谁也不知道一个高冷酷盖私底下会和系统讨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但他们的对话里充满了偏见与不知所云的东西—— 迪克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几乎是一沾床就睡着了，被恐惧毒气袭击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杰森往角落里缩了缩，用没受伤的手拨了拨迪克，给他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过了一会，他觉得窝在床的一角实在是太难受了，毕竟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纤细的身材，但床却是标准的单人床。 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准备把沙发收拾出来，只是叠一下衣服用不了多久。 系统：【……我就知道。】 格雷森真是一个魔性的男人。 就在杰森专心致志地收拾客厅的时候——这很难解释，收拾东西开一个头就停不下来，一个乱糟糟的客厅只有一张干净的沙发，这简直是在挑战杰森作为一个强迫症式洁癖的尊严。 见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44 他面无表情地拎着脏衣篓，开始思考自己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就在这个时候，公寓门的门锁发出细微的响声，听起来像是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 杰森仍然拎着脏衣篓，朝门口看去—— 杰森：【统统，我知道是哪个阔佬这么没眼光了。】 系统：【……噗嗤。】 奇怪的阔佬增加了！ 提姆：瞳孔地震！！！ 提姆有点焦虑地舔了一下嘴唇，扯了扯西装领带，感觉十分的窒息。 他今天只是到布鲁德海文找迪克商量点私事，因为迪克在家的时间很不固定，他俩关系又挺足够好，为了方便进出，他就把自己家的备用钥匙给了提姆。 是不是我开门的姿势不对？ 这是小红鸟推开门的第一反应。 是杰森吧？这个人是红头罩吧？是那个上次把迪克往死里打的杰森陶德……吧？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他手里还拎着迪克的脏衣服！提姆在脑子里尖叫。 “嗨？”杰森非常自然地和提姆打了个招呼。 “你好？”提姆干巴巴地回复。 小红鸟看上去相当平静，但内心波动得更厉害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关上门的，又是怎么傻乎乎地走进屋子。 夜翼是把红头罩放在居家必备清单里面了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45 “如果你要找迪克的话。”杰森有点尴尬地指了指卧室，“他睡着了。” 真是太尴尬了，杰森扯了一下自己鬓角处的头发，他觉得自己的推理非常正确，和迪克“关系匪浅”的那个阔佬一定是德雷克，但现在迪克住宿条件这么差……他偷偷地看了提姆一眼。 德雷克是来找迪克重修旧好的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希望他们不要误会。 两人自以为隐蔽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系统又发出了一声古怪的气音，面板不住地颤抖。 提姆踩在名贵皮鞋的里面的脚趾蜷缩成一团，几乎要抠出一个太平洋。 “我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你先说。”杰森和善地微笑，做了个手势。 提姆舔了一下深处的牙齿，非常艰难地开口：“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没什么。” 杰森一口否认，谨慎地开口：“我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影响，对吧？” 提姆非常困惑：？？？ 他在说什么？ 杰森捏紧了手里的脏衣框，尴尬的快要窒息：“祝你和迪克幸福。” 杰森：“我理解你们。” 提姆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惊恐万分—— 不是，等等，你到底理解了个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是电灯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46 上一章的胡安和吉姆我看见有小天使在问，那是大少屁股的名字，是的，它们是有名字的。 第二十九章：风评被害 奇怪的阔佬、掌握着一些可怕技能、非典型斯德哥尔摩患者、还喜欢往别人身上装非法装置,现在能再加上一条。 ——品味清奇。 一个从头到脚都很奇怪的阔佬。 但无论提姆的品味和取向有多奇怪，这都不是自己给他和迪克的感情添砖加瓦的理由。 提姆的脸越来越黑，他望着杰森飘忽游移的眼神，感觉越来越不妙。 他仿佛……绝对在脑补一些很失礼的东西！ 提姆：风评被害。 “我和他也没什么。”提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噢……阔佬的自尊。 杰森用一种兄弟我理解你的眼神,赞同而又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提姆眼神死了。 他放弃和杰森继续解释这个,毕竟一段感情涉及到蝙蝠家族都会变得复杂而又奇怪——在这个时候,他大言不惭地把自己开除出这个队列。 我还是罗宾呢。 提姆的神情中透露着一种疲惫：“我去叫醒他。” 杰森的脚尖悄悄地在地上蹭了两下,这很不应该,但是好奇心变成一只小猫,正在不断地挠自己的脚后跟。 系统小声说：【五十度灰就这么香吗？】 杰森对此不太确定：【……很香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47 系统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斩钉截铁：【五十度灰就是很香,让我康康！】 这个卑鄙的同伙是我做出这种事情的原因，杰森悲痛地想，一边轻手轻脚地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 提姆一眼就注意到迪克脸上的眼镜。 ……原来是这样。 作为世界第二侦探,提姆在看见迪克脸上的眼镜时就把所有事情串联了起来，杰森和迪克为什么能和平相处—— 那是因为他们中间有个狼人。 他拍了拍迪克的手臂,但迪克皱着眉头拨了拨，“彼得？” 提姆一下子愣住了。 ……彼得？迪基鸟还把蜘蛛侠扯进来了？ 提姆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那条特意录下来的起床铃——来自蝙蝠侠的晚安,夜巡时录下来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他把手机音量调到合适的程度,放在迪克耳朵边上,冷笑着按下播放键。 一阵电流的沙沙声。 “晚上好。” 迪克几乎是听见那个声音的同时,就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 我在哪？我是谁？ 我为什么会听见布鲁斯在和我说晚上好？ 他猛地睁开眼睛,漂亮的蓝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没散去的惊恐还留在瞳孔里。 杰森看见迪克就像一只受惊的猫，喵呜一声窜了老高，然后把自己缩进角落，身体还因为过度惊吓而微微发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48 啊这…… 这个奇怪的阔佬以前整过什么奇怪的玩法吗？能把这样一个铁血硬汉吓成这样？ 五十度灰诚不欺我。 杰森的脚又动了动，他试图让自己显得不要过于八卦，但——对不起，实在是太好奇了。 杰森：【统统，你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系统：【你走近一点。】 算了，杰森自暴自弃地想，真正的英雄应该坦诚的面对自己的欲望，他非常庄严地走到门口，高冷地倚靠着墙，悄悄竖起耳朵。 迪克一脸懵逼地抱住被子，瞅了瞅居高临下一脸冷漠的提姆，又瞅了瞅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杰森。 ……发生了什么？ 系统满意地呼出一口气，它看见迪克的人物卡上缓缓出现一个新的被动技能。 【迪克快乐屋。】 ** 迪克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他的情绪还停留在被蝙蝠侠问好的那个瞬间，在看见杰森时，他条件反射地扯出一个微笑。 提姆松了一口气，杰森的表现过于吊诡惊悚，以至于他忘记了杰森的中间名其实是彼得。 “我想我应该回去了。”最后还是杰森打破了这种沉默而又尴尬的氛围，语气中带着点局促：“祝福你们。” 迪克：？？？ 我到底睡了多久？ 提姆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迪克看向杰森，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不要那么焦灼：“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49 杰森犹犹豫豫，作为一个文学青年，他对爱情鸟之间的故事持着相当宽容而又祝福的态度，“我的意思是，我对你们的关系没什么偏见。” 他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就算你喜欢一个奇怪的阔佬。” 迪克：！！！ 提姆：谁他妈是奇怪的阔佬！ 迪克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考虑到他和杰森的交流中出现阔佬的地方…… 他沉默了一会：“我说的那个阔佬不是他。” 杰森也沉默了一会：“我懂了。” 有的人表面上懂了懂了，转眼间就去和系统吐槽。 杰森：【格雷森竟然这样！】 系统忍笑忍地辛苦极了：【他怎么能这样！】 迪克深呼吸了一下，拧起眉头：“我说的那个阔佬是布鲁斯韦恩。” 哦豁。 杰森：【他的被动技能有没有阔佬吸铁石这种类型。】 系统面板抖得就像抽了风。 杰森说着说着竟然有点好笑，阔佬吸铁石，如果他也有这个技能，只要缺钱就可以去找阔佬抢劫一下，最好都是德雷克这种脑子不太正常的—— 杰森：【我也想有。】 系统的震动一下子停止了，它突然发现在阔佬吸铁石这个立场上，自己好像没什么资格嘲笑迪克。 杰森完全不知道系统的心路历程，自顾自地说着：【统统，韦恩父子为什么总喜欢找同一个人？上次是超人，这次是格雷森……】 ——不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50 超人伪装出来的克拉克肯特也看着平平无奇，但全世界都知道他的蓝眼睛能让一个韦恩心甘情愿地替他买下高额战损。 这个格雷森…… 杰森身体前倾，随手扶住迪克身边的墙，探究地凑上去，仔细描摹着迪克的轮廓。 有点眼熟？ 他来不及多想，就听见提姆极其故意地呛咳了一声，“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都发生了什么？” ** 迪克垮着脸，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清楚，没有隐瞒任何细节，讲着讲着，提姆就明白了迪克的意图。 他想换一种和杰森沟通的方式。 包括杰森自己，所有人都对他的复活一无所知，暴露出义警身份只能达成两败俱伤的成就，倒不如换个温和点的方式。 耐心而又缓慢地把自己融入杰森的日常，不易察觉地侵入他的生活，一点一点地拾起散落的记忆碎片，这个过程必须小心而又谨慎， 就像在驯服一只有着漂亮皮毛的野兽，贸然接近只会被咬的遍体鳞伤，但如果用温柔与爱意将它包裹，再佐以甜蜜的诱饵，以真心交换真心，以秘密交换秘密。 有朝一日。 这只野兽会主动低下高傲的头颅，把锋利的指甲收进毛乎乎的大爪子。 这是独属于夜翼的危险陷阱。 他曾经用这种方式驯服过一只美丽的小兽，而现在他只需要再重复一次。 “稻草人也加入了这场斗争？我以为只有黑面具。”提姆揉了揉太阳穴，他看见杰森不解的目光，解释道：“在哥谭做生意，我们都会和这些人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现在这种平衡要被打破了，我需要对韦恩集团负责。” 提姆说瞎话都不打草稿：“我一直在暗地里给迪克提供资金和技术上的支持。” 杰森了然，“现在稻草人已经退出了，剩下的就是黑面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51 他突然觉得手有点痒。 “不止如此。”提姆的声音失去了温度：“一批恐惧毒气顺着运河流入了布鲁德海文。” 提姆捏紧了手指：“我们不知道这批恐惧毒气的下落，也不知道它们会被用在哪里。” 杰森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黄绿色的恐惧毒气在人群中炸开，尖叫声和哭泣声此起彼伏，混乱的人群撕扯成一团，承受能力差的人对准自己扣动了扳机，前一秒这里还一片平和，下一秒这里就沦为了人间地狱。 杰森：【系统，这是我过去的记忆吗？】 系统：【是。】 这和我无关，杰森的理智这样说。 我完全没必要把自己扯进这样一滩浑水，反正无论是稻草人的毒气还是黑面具的阴谋对我都没有影响。 一个小女孩哭喊着朝躺在地上的女人伸出手，她的身体最后一丝温度也已经消失。 杰森：【我见过恐惧毒气在人群中炸开的模样。】 他终究受不了无辜的人死在面前，成为那些恶棍不起眼的战果，成为伤亡报告上一个冰冷的数字。 杰森抬眼看向提姆，“我能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加更了一章，这俩天更新时间不太固定，这章结束后，29号的更新可能会推迟到晚上十点，30号继续恢复0点更新，以后就一直很正常了。 第三十章：你拿了剧本？ 这就是个典型性的哥谭式阴谋。 提姆捏了捏鼻梁,黑面具、稻草人、谜语人、还有那只胖乎乎的企鹅，这些家伙都在这场占领布鲁德海文的行动中趟了浑水。 好在没看见布鲁斯老熟人的手笔，那个疯子只对哥谭和蝙蝠侠感兴趣，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提姆德雷克是是一个真正的天才,真正意义的、毫无死角的天才,还是小孩的他就能根据迪克留下的蛛丝马迹,从而推断出罗宾和蝙蝠侠的身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52 可他又没有天才的通病——那种致命的傲慢。 他拥有的是孩童式的、可爱的炫耀心理,他太聪明了,聪明到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却从不因为自己的智慧而看不起别人。 提姆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作为德雷克集团的小公子,养尊处优,无忧无虑，有一个真正幸福的童年与深爱着他的父母。 当提姆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成为了罗宾后，这个普通男人为了自己的儿子,敢只身一人闯入蝙蝠洞，指着蝙蝠侠的鼻子痛骂,说他带坏了自己的儿子，又在一系列事件后,亲手放开提姆,让他选择自己的人生。 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提姆无疑是前者。 布鲁斯的童年被两颗子弹夺去，迪克的童年辗转在一个又一个城市,杰森的童年短促的像一朵昙花,而达米安,自出生就没有童年可言。 杰森死后，蝙蝠侠差点从此就扔掉他的那些原则,堕入深渊，他的行事愈发残暴，打击犯罪、审判犯罪——哥谭被笼罩在蝙蝠的阴影下，几乎窒息。 提姆是那根把蝙蝠侠从深渊里拉出来的蜘蛛丝。 他的性格受到父亲的影响，就像一个暖烘烘的小太阳。 杰森死后，迪克几乎再也没有踏足过哥谭，他压根忍受不了布鲁斯的脾气，是提姆一直陪着蝙蝠侠，小红鸟能够理解并体贴他们每一个人，他富有同理心，感情细腻，总是能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站在迪克的角度、布鲁斯的角度、甚至是阿福的角度——于是蝙蝠家的那些矛盾总会让他心碎。 真想和布鲁斯吵一架——有的时候他也会这么想，但很快提姆就会笑一笑，把这些负面念头都扔开。 好脾气的提姆包容着这个家里面的每一个人。 他是一个真正温和而又可靠的同伴。 会有一些富家少爷特有的、十分可爱的习惯，无关紧要的时候，也会流露出那种颐指气使的小孩子脾气。 明明他经历过的生死离别、拥有的惨痛回忆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一次犯罪事件中，他先是失去了自己的母亲，随后父亲也因此而瘫痪。 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一朝失去庇护伞，独自暴露在哥谭那种险恶的环境里。 德雷克集团破产了，他搬出了金碧辉煌的大房子，带着昏迷的父亲，找了一间窄小/逼仄的出租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53 为了心里的正义而选择成为了罗宾，仅剩的父亲不理解他，差点和他断绝关系。 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小少爷也没放弃罗宾的身份。 提姆和父亲终于和好了，理解支持着他的罗宾事业。 他拥有全世界最好的父亲——但这样的父亲却因为自己的罗宾身份惨死在家中。 但提姆也有一种超能力——能把这些难过的回忆压在心底，再努力变成一个小太阳，继续发光发热。 在提姆看来，杰森几乎是把“我糟透了”刻在脑门上，他会时不时地走神，绿眼睛总是一片空洞，眼睛下面的青黑表示出他正在被失眠所困扰，有时候却又会陷入异常的亢奋，控制不住地露出焦躁的神色。 为什么？ 提姆审慎地去判断杰森，他知道这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二代罗宾，需要用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待，但为什么迪克却一口咬定这还是那只小杰鸟？ 这些疑问悄悄地埋在小红鸟心底。 “——我能做些什么？”听见这句话，提姆突然明白了，就算杰森变得再厉害，但他还是那个英雄，那个会在遇到危险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一秒都不会思考的英雄。 也许我能帮帮他？这是提姆的第二个念头。 * 布鲁德海文一角。 杰森叹了口气，他一整天都耗费在了寻找线索追踪药剂上，这不是一个轻松的活，那些黑帮一个个都像老鼠一样藏在阴沟里，在哥谭势力的帮助下，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就意味着杰森无法通过科技去追踪，只能亲自以最粗暴的方式来寻找。 布鲁德海文的地形不仅复杂的要命，属于贫民窟的地区又不会显露在电子地图上，这更是增加了搜寻难度，但经过一番探查，倒是有点收获。 ——这些曾经被用于救济穷人的破烂公寓，早就成了黑帮的据点，恐惧毒气曾经在这里中转，流向了一个叫雷纳德的人，但现在摸不清楚雷纳德背后是否存在什么势力。 他一边想着，第无数次不小心踩进脏水洼。 杰森：…… 现在就是生气、还很烦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54 杰森：【别人家的系统又是全息地图又是开挂，你简直是个废物。】 系统灵魂三连：【……你是小学生？朝我撒气？认真的吗？】 系统：【我不是也给你开过挂？】 杰森对此嗤之以鼻：【你那是开挂吗？那是蹭软饭！】 是的，系统的被动技能总是要以人物卡牌为基础，而使用人物卡牌的前提就是他必须和这个人在一起，朝出一定距离就无法使用，而能生成人物卡的那些家伙—— 厚着脸皮凑到人家身边去，简直就是在吃软饭。 系统：【……又不是我想这样的，我也能支棱起来，抽卡吗？】 杰森一言难尽：【……能黑箱吗？能就抽。】 他等了一会，发现系统再没有出声，点了点头，看上去非常满意——我就知道。 * 杰森在凌晨回到了安全屋，安全屋不是迪克的小公寓，因为在韦恩少总决定掺和进这破事以后，给他们提供了大量的支持。 比如说安全屋——不、提姆直接买下了一栋楼，整栋楼都是安全屋。 迪克：“你在布鲁德海文的安全屋还不够多吗？” 提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非常轻描淡写，冷漠中透露着富有。 提姆：“假身份就要做个全套，谁知道杰森会在安全屋里发现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我又不缺一栋楼的钱，你买麦片之前会问为什么？” 迪克：“……” 原来买一栋楼在他们这些阔佬眼里和买麦片差不多。 迪克勉强勾起嘴角，微笑中透露着贫穷：“我真希望警察局能给我多发点加班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55 提姆把杰森的身份信息录入了系统，允许他随时出入，他进门动作很轻，蹑手蹑脚的，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你回来了。” 杰森身体一顿，姿势便自然了很多，不再特意放轻动作，他转过身去，看见提姆端着一杯咖啡，悠哉地坐在沙发上。 这氛围怎么这么奇怪，这阔佬这么晚不睡是在等他吗？ “警察局有紧急任务，迪克被叫去现场了，现在就我们俩。” 提姆一边说，一边把另一个杯子递给杰森，杰森迟疑了一下，缓缓伸出手接过那个杯子，触手温热。 杰森：【……系统，这氛围让我有点慌，你说德雷克真的搞清楚我和迪克清清白白这事了吗？】 杯子里装着的还是牛奶。 杰森怪异地盯着那不住地散发着香味的液体，大脑高速运转，严谨而又小心地问：“这是为迪克准备的？” “当然不！”提姆睁大了眼睛，用一种理所当然地口吻：“这是为你准备的。” 手上的马克杯突然沉重了许多。 杰森已经感觉到尴尬了，但提姆眼睛里闪烁着的光使得他无法拒绝——他像喝药似的灌完了一杯牛奶。 他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这个位置离提姆是最远的，但小红鸟就像感觉不到杰森的抗拒，他端着电脑，走到杰森身边。 杰森试图用正事来打破尴尬，他的身体往后缩了缩，和提姆拉出距离：“我在布维尔区……” 提姆接话：“一个叫雷纳德的男人作为中间商。” 杰森：“……对。” 杰森：“下线是乔鲁尔……” 提姆语速飞快：“乔鲁尔是是黑面具的手下，但最早属于谜语人的势力，恐惧毒气的的流出是稻草人和谜语人的一个交易，交易筹码是布鲁德海文西北角的军/火收入。”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56 您拿了剧本？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在一个小时后，以后就恢复零点更新了。 这个提的设定是前期甜甜罗宾，不是后期那个偏执黑暗的红罗宾，同时我自己私设让提姆大了几岁，我至今都在想桶揍提的时候，是怎么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的…… 第三十一章：阿sir，我们问个话吧 目瞪狗呆。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杰森赶紧叫出系统：【这个阔佬是不是太奇怪了。】 系统十分麻木：【你想想这世界上的阔佬有谁不奇怪？斯塔克、卢瑟……】 杰森：【布鲁斯韦恩就挺正常的,一个普普通通的阔佬，兴趣爱好都很常规，除了运气差了点比较倒霉，极限运动老受伤。】 杰森强调：【就挺正常的。】 系统半晌没说话。 过了一会,系统：【你可真有眼光。】 杰森还是决定再说一下今天的调查结果,毕竟忙活了一整天：“迪克的上司、布鲁德海文的警察局局长似乎……” 提姆弯了弯眼睛,语调微微上扬：“他向你表达了善意,但他其实是这个走私链中最关键的一环。” 好了。 我闭嘴。 系统有点不爽：【……啧。】 提姆脸上笑意越来越深,姿势优雅地展开了一张地图,拧开马克笔笔帽,开始在地图上涂抹。 “稻草人的恐惧毒气制造商来自斯科皮。”他在哥谭的郊区打了个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57 “斯科皮是一个企业家,他只想得到一方势力的庇护,免费为稻草人制造武器是他给出的投名状，稻草人携带毒气来到布鲁德海文，企图在蝙蝠侠视线之外和谜语人联合,从而不让黑面具占到先机。” “雷纳尔效忠于布鲁德海文的本地势力，他的老大还藏在黑暗里,不过我有一点推测。” 提姆有点不习惯：“在哥谭呆久了，这种正常黑帮反而让我不太适应。” 杰森：“正常？” 提姆看了杰森一眼,非常平静：“在哥谭,如果某个黑帮头目接管了犯罪团伙,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聘请最好的公关团队向整座城市发出宣告。” “韦恩集团是首选。”提姆竖起食指摇了摇。 杰森面无表情,慢吞吞地往背后一靠,不愧是哥谭,民风淳朴人才辈出，就连犯罪团伙都这么别出心裁。 ——谁给他们的胆子？ 提姆笑了笑,显得十分放松：“恐惧毒气虽然在布鲁德海文经受了很多帮派，但这都是平衡的一部分，我们只需要找到他最后流出到哪里就行。” 杰森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直接问提姆：“最后在谁手里？” 提姆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杰森核善地看他：“别想忽悠我，我不会再让你打断我一次。” 提姆翘起嘴角：“好吧。” 他抬手，在地图上圈了个大圈，然后把一张照片重重地拍在桌上。 ……警察局局长？ 提姆点了点头：“接管了布鲁德海文的人就像这座城市一样低调，他不仅藏在黑暗里，还给自己找了个绝佳的掩护身份。” 杰森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这座城市烂到这个地步，很大程度都是因为他从根部就是烂的——如果一个普通人想在这里做生意，他需要交三份保护费，一份给黑帮、一份给警察、另一份给律师。 没人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被当成替罪羊扔进监狱，这个国家最恪守程序正义那一套，只要有足够的钱聘请律师，就有机会买通陪审团，但无论怎么样，法官和检察官会按照绝对正义的程序推动诉讼。 血债累累的恶棍整理整理西装，体面的从被告席下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58 穷困潦倒的好人，哭喊着被扔上绞刑架。 提姆看起来非常困扰，他聪明绝顶的大脑可以推理出这一切，甚至将每个人的动机都揣测的一清二楚，可碍于警察局局长的身份，作为罗宾的提姆、或者是作为夜翼的迪克，他们都动不了这个烂人分毫。 提姆揉了揉眉心：“等迪克回来，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找到这个家伙的把柄。” 他们是义警，他们是罪犯。 如果想成功地把这个烂人投进监狱，就需要一套完整的、合法收集的证据链。 迪克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一个警察，那就是因为他想依靠白天的身份做一些晚上做不到的事情。 非法收集的证据在法庭上会被排除。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根本无法调和的矛盾，稻草人恐惧毒气这种级别的犯罪，那些穿着制服的好人根本无法解决这种事件，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而超级英雄们能收集到的合法证据，只能让这些恶棍在监狱里住几天。 超级英雄高洁的灵魂与谨守的规则，反而成为了犯罪者逍遥法外的依仗。 那些不幸横死、无辜的羔羊，他们惊恐的眼神会时不时出现在英雄的梦里，把他们的生活搅和的一团糟，有的人甚至因此患上心理疾病，而恶棍只需要拾掇拾掇自己，大摇大摆地走出监狱，重新过他们的好日子。 凭什么呢？ “我知道了。”杰森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冲着提姆摆了摆手：“仅此一次，下次再让我做无用功，我——” “怎样？”提姆眨了眨眼睛。 杰森一噎：“算了。” 他非常放松地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竖起耳朵，听着提姆拖拖拉拉地溜达进自己的卧室。 * 多米诺面具，绝缘制服，能过滤毒气的红色嘴罩。 他低着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专心致志地往大腿上系上武装枪带。 骨节分明的手指略微一晃，装满子弹的弹夹顺从地被藏进制服夹层。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59 杰森拉开了抽屉。 两把造型优美的手/枪躺在黑色天鹅绒上，闪烁着冷光。 ** 提姆买下的这栋楼位于布鲁德海文的市中心，几乎可以称得上这座城市的制高点。 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丝风，吹动了杰森额前的头发。 现在已经是一天中人最少的时候，整座城市都陷入黑暗，即使是市中心，也只有寥寥几个人从街上走过。 他踩在窗台上，两只手放松地垂落在身侧—— 一跃而下。 耳畔的风声越来越响。 ——杰森猛地睁开眼睛，幽绿色的瞳孔凌厉的不可思议， 杰森在屋顶上奔跑着，红兜帽被风吹的不住晃动，漏出一点白色的额发，他身手无比矫健，每一次的落脚点都精准无比的踩在平坦处，钩爪枪和滑索几乎被用成了一种艺术。 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警察局局长的家，那是一栋金碧辉煌的别墅，每一个出口都有穿着黑西装的人守着。 杰森悄无声息地站在别墅对面的建筑屋顶，冷静地思考了一会。 非常烦躁。 他的理智告诉他，在潜入之前应该做好调查，找到最佳进入路线，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个人抓出来。 怒火在他心底燃烧，夜晚的凉意没有扑灭它，反而让它燃得更旺。 系统：【……拜托。】 系统：【别——】 杰森面无表情地朝别墅一角发射出一个小装置，再朝高层的窗户射出钩爪。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60 他从枪带里抽出手/枪，熟练地一绕，双手交叠于胸前，对准那块玻璃—— 直接了当地撞了进去！ 玻璃哗啦啦地碎了一地，破碎时产生的巨响惊醒了所有人，保镖们听见声音，忙不迭地往楼上跑。 杰森不紧不慢地往前走，靴子底和走廊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自动浮现出来。 “城堡的主卧一般在二楼左侧房间，通风口处——越是暴发户，越会遵守这种没有用的规矩。” “别这么刻薄。”一个苍老的声音用不赞成的语调说，“您烧了庄园的账还挂在我那里呢。” 更加烦躁了。 这栋别墅没有他想象的大，还处处透露着寒酸劲，杰森瞥了一眼墙上不知所云的挂画，不屑地下了一个定义。 试图穿上华贵衣服的猴子。 身后逐渐传来了脚步声，杰森头都没回，右手/枪口对准身后，点射了两下。 三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其中一颗子弹通过弹射，又击穿了一个人的眉心。 “就是这里了。”杰森自言自语道，他轻柔地敲了敲那扇雕花木门。 “嗨，门，很抱歉我要伤害到你——” “咚！” 他一脚踹开了那扇雕花大门，带着一身血腥气，冷笑着注视着缩在墙角的男人。 “我还以为你会从窗户上跳下去。”杰森惋惜地摇了摇头：“浪费了我的布置。” 杰森语调轻快：“你好，史密斯先生。” 他毫不留情地把那摊肥肉从地上揪了起来，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腹部收到重压的男人被迫张开嘴，喉头剧烈抖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61 “别吐——” “砰——” 杰森径直对准男人的大腿开了一枪，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眼睛瞪得像铜铃，惨叫声差点震破了杰森的耳膜。 杰森不快地把枪口塞进男人的嘴里。 “sir，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震声：我想要评论呜呜呜！！打滚！大家的评论真的太有趣了！我想要！ 猫猫凝视jpg. 第三十二章：温度 系统忍了很久,忍无可忍。 系统：【……我觉得你应该先把枪口抽出来，这不太讲究。】 杰森：【你先不要说话。】 系统置若罔闻。 系统：【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把枪，它叫缇娜。】 杰森非常窒息，非常不快乐,具体表现为他抽出枪口,又怼进这个男人的嘴里,因为心情复杂,他没控制好力道,直接砸碎了男人几个牙。 系统比杰森更窒息,它浮夸地叫出声。 系统：【你知道你对缇娜做了多残忍的事情吗？】 杰森：【……】 杰森：【我喜欢给它们起名字,不代表你也要给它们起名字,顺便一提,你认错枪了，这个是阿尔法。】 系统：【那缇娜改名了，他现在叫欧米噶。】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62 妈的。 你能不能看一下场合。 正在拷问呢,好好的气氛全没了，这个统怎么回事？ 杰森的内心波动的厉害,而这种波动被系统精确捕捉，系统沉默片刻：【你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懂这个梗？】 系统：【人不可貌相。】 有的人看起来是能徒手打飞一辆坦克的红头罩,但其实暗地里会看阿尔法欧米噶文学。 系统欲言又止：【傲慢与偏见就挺好……】 杰森黑着脸,被系统这么一打岔，前几秒感觉能去手撕蝙蝠侠的气势全没了,就连怒火都被浇上了一盆冷水。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告诉我你和稻草人达成了什么交易,那批恐惧毒气在哪。” 男人拼命摇着头,眼泪汪汪地捂住大腿上的伤口，疼的直抽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人在过于恐惧的时候，会不可避免的陷入僵直状态，这是人体的自然保护。 杰森当然明白这一点，他弯了弯眼睛，残忍地一笑：“噢……你僵直了。” 杰森的声音听起来兴致勃勃：“那我们玩个游戏，看看是求生欲能获胜、还是人体的自然保护更胜一筹。” 他突兀地把男人提了起来，重重地往墙上一摔，没有丝毫迟疑地从腰带中取出一只鸟形镖，精准无比地怼进了男人脖颈。 “我能控制它刚好擦过你的动脉，史密斯先生，如果你再不说话，这辈子就没有机会说话了。” 男人维持着惊恐的表情，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嘴里发出着呜呜的奇怪声音。 “我带你去——” 就在杰森的指尖快要碰到鸟形镖的尾部时，男人尖叫出声：“放过我！” 系统：【……啧。】 这就很无趣，杰森冷漠地松开手，让这滩烂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63 ** 恐惧毒气被这个男人像传家宝一样锁在密室里——没错，他非常别出心裁地在豪宅下面挖了个洞。 系统：【还挺有创意】 “就这破玩意？”杰森用两根指头捏着试管晃了晃，十分嫌弃，就是这东西害的他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跑出来找事。 杰森沉下脸：“这是全部的数量？” 男人忙不迭地点头：“我发誓！我绝对不敢欺骗您半点！我一共就收到了这些药剂。” 这些药剂实在是有点多，密密麻麻地摆了几架子，在房间的深处，还靠着四根半人高的药水瓶，根本没法带出去。 这个量不仅能让布鲁德海文陷入恐惧，估计还能连带着把隔壁哥谭炸个底朝天。 杰森背对着男人，仔细查看着这些试剂，他有点发愁，毕竟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系统叹了一口气：【让我看看。】 杰森不明所以，【你想怎么看？看完能支棱起来吗？】 他一边调侃着系统，一边从每个货架上抽出了一个样本。 系统扫描了一遍：【垃圾款、破烂款、屁用没有款……这个还有点意思。】 系统：【我知道这些药剂的成分，把中和剂配出来，混合在一起点燃，爆炸半径大概能缩小在这间密室，这事情就结束了。】 系统有点奇怪，杰森心想，它从来没显露过自己还知道这些——稻草人的毒气成分，这很显然和抽卡无关。 杰森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个？】 系统可疑地沉默，过了一会，慢吞吞地开口：【咳……我有个朋友。】 信了你的鬼。 系统：【我那个朋友和稻草人合作过，最后抢了他全部的研究成果跑路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64 杰森：【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杰森微妙地挑起一边眉毛，但也没对此多深究，毕竟系统那些不像个统的疏漏多得他都懒得问了。 系统一顿，恼羞成怒：【你到底要不要做——去把角落那瓶药水拧开。】 不能再逗了，再逗就炸毛了，杰森遗憾地就此打住，他刚刚从地上抬起那瓶药水，之前被揍得半死的男人，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枪，恶狠狠地朝杰森射击。 可他的手被踩断了腕骨，这严重地影响了瞄准的准头——他没打中杰森，却把药水瓶打爆了。 系统：【哦豁——】 杰森面无表情地把残余的碎瓶子扔到地上，喷射出来的药水溅了他一头一脸，他想了想，又捡起来一大块碎玻璃，照着墙上一砸。 “这不可能……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史蒂夫局长像是看见了怪物，“他说过、就连蝙蝠侠——” 系统嗤笑了一声。 杰森弯下腰，从地上捡了一块最锋利的玻璃，站起身来。 然后抬手一扔—— 这块玻璃以一种看不清的速度，直接穿透了男人的眼球，扎进他的后脑，再把他整个人钉在墙上。 ——惨叫声戛然而止。 杰森对杀了一个人渣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他只是有点发愁地盯着地上流了一地的药水：【你的中和剂还能配出来吗？】 一人一统都沉默了。 系统：【……抽卡吧。】 杰森叹了口气：【抽吧。】 这简直是耻辱，系统抑郁地摇了摇面板，把已经获得的人物卡牌摆成一个圈绕在卡池周围，试图作法。 【抽取卡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65 【卡面：一条坚持自己没有魔法的腰带。】 【负面效果：腰带主人不赞同的凝视。】 【有几率触发来自黑漆漆的怒火。】 杰森：…… 系统每次抽出来的东西，实属人间迷惑，要么就是走在迷惑的路上。 但他随即发现系统快乐得就像又抢劫了一次阔佬，那种快乐几乎感染了自己。 系统：【哈哈哈哈——】 卡牌缓缓破碎，一条黄色的腰带嗖得出现，杰森手疾，一把捞在手里。 腰带上还有点温度。 杰森满脸卧槽：【这他妈不会是刚从人身上扯下来的！】 但这条腰带的造型非常符合杰森的审美，一个又一个细细的暗格被妥贴地排列在上面。 系统清了清嗓子：【这是一条真正优秀的腰带，据我所知，什么玩意都能从里面找到。】 杰森：【我现在就想擦把脸。】 他烦躁地甩了甩头发，觉得自己满身都是化学药品味。 系统：【你伸手摸一下，肯定有毛巾。】 ……闹呢？ 这么小小的一条腰带，杰森虽然把自己的腰带叫做万能腰带，但其实也只是往里面放了一些常用的小装置和解毒剂。 系统：【相信我。】 杰森随意地把手指伸进一个暗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66 杰森：【卧槽。】 他的确从里面摸到了一条毛巾，不、不能这么说，这个腰带根本就不是他看起来的那个样子，它里面……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把整只手塞了进去。 系统听起来像是终于证明了自己，扬眉吐气：【我就知道这玩意绝对有魔法！】 它非常快乐：【把这条腰带放在地上，然后把这几排货架全推到它上面去。】 这条腰带就像一个黑洞，吞掉了这间屋子里全部的恐惧毒气试剂。 杰森僵着脸，把腰带从地上捡起来，轻飘飘地从密室里走了出去，别墅里空无一人，那些机灵的保镖早就跑光了。 他一脸恍惚，一只手朝天花板射出钩爪，另一只手拿着腰带。 咚。 杰森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具硬邦邦的身体。 杰森：！！！ 怎么会有人藏在这个地方，他又正好打算从这里离开——这巧合得就像他们两个拥有相同的习惯。 系统：【负面效果已出现。】 一阵恶寒从他背后传来，就像是被人从温暖的被窝拽起来扔到了北极。 杰森把这种负面效果归于那一抹熟悉的、看见就让人牙痒痒的蓝色。 他迅速向后跳开，不善地盯着那只大蓝鸟：“夜翼，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迪克突兀地打断了他，声音满是惊恐：“那条腰带从哪里来的？” 妈的。 迪克一脸空白，满脑子都是奇怪的念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67 为什么杰森会拿着布鲁斯的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至今都不知道迪克脑子里想了什么。 第三十三章：腰带争夺战 杰森一噎,这只大蓝鸟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谁都不知道迪克现在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在某一个瞬间他心里冒出了多少需要被打码的东西，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们家每个人都以为对方迟早要搞出一个私生子。 最后布鲁斯提前消费了大家对他的信任——他再也没有资格提醒任何一个人做保护措施，达米安就是最好的证明。 杰森被迪克那种古里古怪的眼光看得浑身难受,下意识的就想捏拳头。 系统非常沉默,沉默到杰森忍不住问：【你不说点什么？】 系统抑郁地呼吸了一声。 迪克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半点对杰森做出威胁的意思,他的目光根本离不开那条腰带。 迪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哪来的？这条腰带。” 他连语句都组织不清楚了。 这听起来更诡异了,不知道是不是杰森的错觉,他总觉得画风不太对——这只大蓝鸟的口吻为什么听起来像是……？像是他做了什么一言难尽值得谴责的事情。 难道—— 杰森：瞳孔地震！ 杰森：【统统,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 系统有气无力：【求求你,别他妈这种时候瞎想。】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68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夜翼认识这条腰带的主人，也许这条腰带的主人和他发生过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之间可能有许许多多值得唏嘘的过往！这真的不是杰森想要想歪，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下——正常人谁他妈会注意上次差点把自己打残的敌人手上拿了什么？ 再加上记忆中夜翼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 系统极其窒息：【以后少看点书。】 系统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还不认识夜翼和蝙蝠侠的时候,自己也蠢兮兮地做过和杰森相同的猜想——韦恩是对黑发蓝眼有奇怪执着的阔佬。 直到得知了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原来不听话的黑发蓝眼小男孩是会被抓回去当罗宾的。 杰森虽然心里浮起了一丝细微的抱歉,虽然不知道最近是怎么总会莫名其妙地卷入一些感情纠纷,但他绝对、绝对不会把这条腰带还回去。 ——它实在是太好用了。 卡牌的负面效果效果还在持续生效，杰森已经感觉那股凉意从脑袋灌到脚底,整个人如芒在背,就像一条被蛇持续注视着的小羊,因为过于紧张，绿色瞳孔越缩越小。 迪克悄咪咪地往杰森的方向挪,挨到一定距离以后，负面效果的半径将他也笼罩进去，大蓝鸟顿时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凉意！ 迪克：——卧槽。 没跑了，这绝对是布鲁斯的腰带！ 杰森和迪克两个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谁也不动，谁也不开口，两个人就在空荡荡的大厅对峙着。 杰森：“你到底有没有事。” 迪克声音飘忽：“有。” 杰森整个人都非常暴躁，难道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在这个鬼地方为了一条腰带对峙个没完？这还不如像上次那样打一架。 但是一种微妙的愧疚感让他没法对迪克下手。 杰森：【统统，我是不是有点毛病。】 杰森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百分百尴尬的诅咒，他承认自己失去记忆前节操是低了点，但现在明明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可是为什么还会卷入奇怪的修罗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69 他甚至生出了点委屈。 系统无比暴躁：【我他妈怎么知道！】 这只大蓝鸟真的有毒，系统毫不留情地把变猫那回事也算在了迪克身上，全然忘记了上次自己rua大黑猫有多快乐。 杰森克制着做了个深呼吸，在系统负面效果一直叠加的情况下和夜翼缠斗这个主意糟透了，他转身就想离开。 迪克被这么一打岔，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目的，他本来是打算今晚出外勤结束后，想根据提姆之前传给自己的信息，半夜偷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史密斯还活着吗？”迪克望了望一地的狼藉，不抱希望地问。 杰森指了指密室的方向，这件事他和夜翼都有着天然的共同阵营——保护布鲁德海文的普通民众。 他隐瞒了一部分事实：“那里藏着一间密室，里面的恐惧毒气我全部处理掉了。” 迪克点了点头，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但他也不想就这么放走杰森。 鬼使神差之下，他做出了一个脑子清醒时绝对不会做出的操作，那就是朝杰森的脚腕发射出钩爪枪，然后用力一拉。 杰森一个不查，竟然被拽了过去，他刚想揍这只大蓝鸟，却发现夜翼的目标是自己手里那条腰带。 他抢走了这条腰带。 杰森及时收手，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 一言难尽。 但杰森忽然发现迪克手里的腰带正在变得透明，顿时非常不舍：【这只是一次性用品吗？】 系统微妙的停顿：【还会有机会的，据我所知，这种腰带还挺多。】 系统面板上，卡牌被劈成了碎片，正在缓缓消散，但就在快要消失的时候，它拼尽全力跳动了一下！ 【已触发：来自黑漆漆的怒火】 杰森急忙抬头，却看见迪克的身影随着那条腰带变得虚幻起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70 系统：【哦豁——】 ** 了望塔，正义联盟。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在蝙蝠侠暴风雪一般的眼神里，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颤抖的欲望。 不是被吓的颤抖。 哈尔的嘴角疯狂上扬，脸上的表情拧巴的都快飞出去了。 哈尔乔丹，你是宇宙中最勇敢的绿灯侠，你的意志力天下第一，经历过专业训练，无论多好笑—— 别笑，千万别笑，就算要被老蝙蝠做成表，你也不能是第一个。 不行。 在他克制不住想要喷笑出声的时候，绿灯戒指救了他，一束绿光飞到他脸上，幻化成一个绿色的口罩。 巴里用谴责作弊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对不起。”巴里艰难地憋出一句话，一道红影子嗖得窜了出去，痛痛快快地在神速力里笑了个够，然后又以闪电般的功夫窜了回来，他的眼角还有点湿润，胸口微微起伏。 就算被做成表，他也要看看今天这事到底该怎么结束。 克拉克带着全村的希望，艰难地清了清嗓子，勇敢地开口：“蝙蝠侠，我发誓我看见了——” 他哽塞了一下。 所有人都看见了，克拉克发誓那一幕不仅刻在他们的脑子里，甚至要刻在dna里，他一点假话都没有说！ 一开始是一只手。 一只看起来像汤姆猫的手——克拉克绝对不会认错自己童年看了千八百遍的东西，那只手从虚空冒出来，一把握住了蝙蝠侠的腰带。 两根指头灵活地在蝙蝠侠的腰带上摸了摸，然后又敲了敲，克拉克都能记得这一幕对应的是哪一集，不同的是，以前汤姆猫是从冰箱里偷牛奶，现在它在抢蝙蝠侠的腰带。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71 奇怪的汤姆猫增加了！ 总是有无数后备计划的世界第一侦探，聪明的大脑受到过大的冲击而宕机，毕竟就算是蝙蝠侠，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汤姆猫会来抢自己的腰带！ 克拉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焦虑地发现自己快要憋不住笑了，他下意识地看向戴安娜，却发现戴安娜仍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克拉克痛苦地皱起眉毛，多么希望自己能和戴安娜换一换——来自天堂岛的半神公主没看过汤姆猫。 克拉克最后选择掐断自己的呼吸，只有这样才能把一句话说完：“蝙蝠侠，汤姆猫抢走了你的腰带。” 他说出来了！不愧是超人！ 蝙蝠侠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他刻薄地卷了一下嘴唇，正义联盟全体也做好准备，打算迎接被做成表的命运—— “砰！” 一只一脸懵逼的大蓝鸟，紧紧地抓着那条前不久还新鲜热乎着的腰带，掉落在众人面前。 迪克依靠从小在马戏团锻炼出来的身手才保持住平衡，着实有点晕，刚才的感觉就像是被人塞进了一根水管，然后又强硬地挤出来，他警惕地抬起头，想确认一下自己究竟在哪。 一整个用钦佩眼神看着自己的正义联盟。 迪克：？？？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奇怪的梦吗？ 克拉克保持着双手自然下垂的姿势，但还是忍不住，暗戳戳地朝迪克翘了翘大拇指。 迪克：……这个超人坏掉了？ 他的余光突然瞟到自己手里的黄色腰带，不、不会的，一定不会是他想象的那样—— 身后传来一道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我需要一个解释，夜翼。” 人间不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丢了腰带的杰森猫猫叹气。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72 谢谢大家的哈哈哈，能让大家哈哈哈是我的最高成就！ 第三十四章：我就知道 虽然有了一个小变故,但这不影响整件事的结局，布鲁德海文中插手的最明显的哥谭势力被消灭，之后的那些博弈，就不在杰森的关心范围内了。 他又一次拿出钩爪枪。 系统欲言又止：【……走门吧。】 杰森有点纠结,最后还是拒绝了,不想走门简直是刻进他dna的东西。 系统：【……别什么都往dna里刻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 杰森坚持着他最后的倔强,让钩爪枪把自己带着从屋顶滑了出去,还好再也没有发生任何变故,并不是每个超级英雄都像夜翼那样会悄无声息守在非常规意义的出口。 他到现在都没搞懂夜翼到底要干什么——他的表现实属人间迷惑。 但夜翼的出现完全破坏了他的好心情,难得抽中的有用卡牌还没捂热就被抢走,还和夜翼搭上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关系,归根结底,这种可能继续存在现实接触的关系是最令杰森暴躁的。 他不想和超级英雄再搭上半点关系了。 倒不是因为讨厌他们，这些闪闪发光的人很难让人拒绝，但每每认识的深入一点,他就有点悲哀的认识到，无论怎样,他都会登上他们的敌对名单——即使现在没有，未来也会登上去。 他们的基本理念就不同,矛盾终有一天会变得不可调和。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打着高尚目的旗帜的罪犯而已,本质上和他杀死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 杰森从一开始就清醒地认识到了这点，所以他才吝啬于付出自己的善意,仅剩不多的那点都给了达米安,因为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俩才是同一路人。 杰森叹了口气，他毫不怀疑夜翼的能力,只要他想，就一定能把自己揪出来。 也许应该离布鲁德海文远一点…… 杰森一边低着头思考，一边心不在焉地往自己家走，走着走着，他的余光瞟到路边好像坐了个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73 杰森脚步一顿—— 路边的确坐着个人，提姆百无聊赖地坐在人行道旁的石头台子上，右手托着下巴，双眼出神地盯着远方。 他也看见了杰森，那双蓝眼睛蓦地一亮，脸上露出一个小酒窝：“你回来啦！” 提姆丝毫没有过问杰森去哪了，也没问杰森为什么穿成这样，就只是非常平常的和他打招呼。 他的确出了点疏漏，别看提姆那会在杰森面前表现得像提前被分配了剧本，这其实是他大脑高速运转一天的结果，一个合格的侦探需要从各种细节里找出问题，再解决这一个个问题，这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杰森不知道的地方，小红鸟已经熬夜熬了很久，就在等杰森从贫民窟回来的那段时间，他就不止一次地挨着沙发睡着了。 加上蝙蝠侠的不杀原则深深扎根在潜意识里，提姆困到脚不沾地的时候，下意识给杰森贴上了一个不杀标签，等他稍微休息了一会，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 ——坏了。 但这个时候也来不及了，提姆抬手看了一下腕表，这段时间都足够他在史密斯家里杀个三进三出，更不用说能把他吊起来揍的杰森。 他有点犯愁，根据杰森这几个月展现出来的行为模式，他有极大概率就是解决完这件事离开，再想找到他，这难度就像在大海里捞一根针。 他倒不是为了什么目的非要留下杰森，只是单纯地觉得杰森状态不好，不应该放任他一个人呆着，毕竟蝙蝠侠和夜翼钻牛角尖的模样他都见到了，把他们晾着不管，谁都不知道他们最后会做出什么。 他对杰森是蝙蝠家族的例外这个可能不报半点希望。 还有一个他比较担心的事情——那就是杰森迟早会被蝙蝠侠发现，这真的就是早晚的问题，一个没有记忆不会特意去躲蝙蝠侠的杰森，他能在布鲁德海文呆这么多天全靠他和迪克截断蝙蝠侠的信息网络。 蝙蝠侠一般不会去管其他人杀不杀人，但他一定会管杰森杀不杀人。 想到这里，小红鸟就感觉快要脑溢血。 杰森沉默了一会，纠结地开口：“你……你怎么会在这？” 提姆晃了晃腿，笑嘻嘻的，语气甜蜜：“等你呀。” 杰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觉得非常不真实，这个阔佬大半夜的坐在路边，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说什么呢？ 还看起来像一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猫。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74 杰森：“我不记得我告诉过我的住址。” 提姆：“噢，这个，我好歹也在哥谭做生意，查到这些不太难——说起来你为什么没回去找我？” 小红鸟理直气壮的，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换上了从布鲁西宝贝那学来的那张皮，没人能拒绝布鲁西宝贝，所以杰森现在自然也拒绝不了他。 他对此非常肯定。 ……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杰森果然没顶住，他被提姆带偏了，不着痕迹地侧开眼睛。 杰森：“我们不熟。” 提姆听了非常不高兴，他用皮鞋跟磕了磕水泥地，在发现怎么都无法吸引杰森的注意力以后，转了转眼睛。 他像一只脚上装了肉垫的猫，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恶作剧似的凑到杰森面前，轻声说：“我们不熟？” 杰森：！！！ 他往后退了一大步。 杰森无奈极了：“有话好好说。” 提姆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他又坐了回去，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委屈：“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提姆：“对不起。” 杰森：……怎么一套又一套的。 提姆裹了裹身上的西装，低头吸了吸鼻子，他有点高估布鲁德海文晚上的温度了，出入一直坐在车里的小红鸟对此没有清晰的认知，被风吹了这么久，他有点冷。 杰森：…… 一件还沾着一点硝烟气息的外套落在提姆身上。 提姆非常惊讶的抬起头，脱掉外套以后，杰森的脸就不再被兜帽遮住，所以提姆能看见杰森脸上有点不自在的神色。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75 杰森：“穿上吧。” 提姆愣了一下，慢吞吞地把外套披在身上，杰森的外套对他来说有些偏大，松松垮垮地搭着。 提姆：“谢谢你，你真好。” 杰森身体一僵，机械地转过身。 系统：【……】 算了，无话可说。 * 等到提姆已经饶有兴趣的张望室内布置的时候，杰森才反应过来。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他有点纠结，毕竟自己不是什么没有警惕的人，但在德雷克这个阔佬身上，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误，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顺理成章的把人放入了自己家。 提姆在暗地里勾起嘴角。 被发现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提姆轻巧地从杰森身边走过，目标是客厅那张一看就非常柔软的沙发，那张沙发看起来是那么软…… 他快步走过去，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杰森：……这个阔佬没换鞋。 杰森盯着地上的黑脚印，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让提姆换上室内鞋？他真的觉得他们还没熟悉到这个程度。 ——还在纠结着怎么开口，杰森就看见提姆披着自己那件可能沾过化学试剂的外套，躺在他心爱的沙发上。 他的眼皮跳了跳，臭着脸，抓了一下头发。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76 真烦。 提姆一点都不见外，他就像回到了自己家，随手撕开杰森放在桌上的零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整个人像一条咸鱼一样瘫着，浑身散发着极度放松的气息，平时新闻里那副上等人精英的样子消散的一干二净。 杰森：……好想把他赶出去。 杰森试图开口：“德雷克，你能不能——” 提姆一下子坐直身体，非常认真：“叫我提姆。” 他突然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我突然发现，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以前你从来不和我打招呼。” 提姆：“随便你怎么称呼我，总之不要叫我德雷克。” 他看上去严肃极了，就是手里的零食和他现在这个姿势不太搭调。 杰森：……还能怎么称呼？给你起一些昵称？ 杰森：“提姆。” 提姆歪着头，用那双犯规的蓝眼睛盯着杰森看，口吻轻快：“怎么啦？” 杰森停顿了一下：“……你该去换身衣服，至少、至少洗个澡。” 提姆咕哝了一声，他一点都不想从这张软沙发上起来：“我很累了……今晚我一直在等你。” “好吧。”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放松以后，感觉每一步都踩在云朵里，轻飘飘的。 “听你的，浴室在哪？” 这个阔佬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把自己淹死在浴缸里，杰森忍无可忍地一把抓住提姆。 提姆迷迷糊糊地抬眼看他。 杰森：“……算了。” 他指了指那间从来没被使用过的客房，“去床上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77 他目送着提姆溜达进那间客房，疲惫地往沙发上一躺，抬手遮住眼睛，还是那个问题，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系统：【……可能因为他长得好看？】 系统：【当你往后让出一步，就注定了被蹬鼻子上脸的命运。】 系统：【我就知道。】 这次轮到杰森恼羞成怒：【别瞎说！】 杰森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臂被晃了晃——这是他今天晚上第多少次被吓到了？ 提姆委屈地盯着杰森，声音透着几分谴责：“你家的客房全是灰，我在柜子里连一床被子都找不到。” 杰森：“……算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卧室。 系统：【……我就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评论，好多的快乐，今天加更一章吧。 第三十五章：经济危机 洗完澡,杰森两眼无神地瘫在沙发上，红头罩已经很累了，红头罩很想睡觉，但红头罩没法睡觉。 这都是什么事。 他睁着眼睛一直等到了天亮,房子里多出一个陌生人的感觉糟透了,虽然他买下的这栋房子足够大,但他的大脑一直提醒着他这里不只有一个人。 上一次和迪克在同一张床上里睡得那么香真的很可疑,而且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一片寂静中,系统突然开口。 系统：【我觉得我得提醒你一件事。】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78 系统：【看看你的银行卡余额吧,我们已经没钱了。】 ……？！ 怎么会这么快？ 他前不久才从卧室里那个阔佬身上薅了两千万羊毛,怎么转眼间就又成了一个穷光蛋？ 系统：【房子、车子、武器弹药、娱乐活动、打听消息……最后一点钱被用在这次事件上了。】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古井无波：【需要我提醒你吗？来布鲁德海文前怎么说的？支棱起来？至少不能当一条咸鱼？】 离谱。 杰森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卧室,薅了一次羊毛,也不差第二次，但现在他和这个阔佬勉强也算认识了，朝熟人下手总让他感觉良心不安。 要不在离开布鲁德海文之前,对那些黑帮下一次手？ 不过他运气不太好，见到超级英雄的次数有点多,谁知道是不是想干点坏事就会被某个超级英雄抓个正着？上一次和夜翼打了一架，足足两个月才恢复过来。 提姆打着哈欠,拖拖拉拉地走出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他第一眼就看见杰森皱着眉头，看起来非常苦恼。 提姆：“怎么啦？” 杰森忍无可忍：“快点去洗澡！” 等到提姆洗完澡,杰森已经做好了一份简易的早餐,当然不是麦片那种敷衍的东西,他非常正经地做了一份英式早餐。 火候正好的煎鸡蛋和滋滋作响的培根叠在一起，淋上酱汁的蘑菇放在烤番茄旁边,搭配上几块微焦的面包。 提姆拨了拨头发，水珠顺着发梢一滴一滴的往地下砸，杰森看不过眼，又朝小红鸟扔了一块毛巾。 扔完后发现又不太对，这种莫名居家的气氛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森：……算了。 提姆一直在观察杰森，看见杰森略微有些疲惫的神情以后，微微一顿：“你昨晚没有睡觉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79 “嗯。”杰森随意地点了点头，“快点吃，吃完我还有事。” 看来是我的存在影响到他了，提姆心想。 他把视线投向餐桌，有点敬畏地看着盘子里的太阳蛋，卖相倒是挺好，不过蝙蝠家真的有人能做出能吃的东西吗？他对布鲁斯下厨时的场景还记忆犹新……那真是太恐怖了。 他试探性的切下一块煎蛋，放到嘴里。 他的手一顿。 ——非常意外、但又非常熟悉的味道。 之所以说熟悉，那是因为他在韦恩庄园吃到的早餐也是这个味道，和阿福烹饪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 提姆不会认错这个味道，老管家并不是按照菜谱按部就班的做菜，而是有一些秘诀与配方，很多更是独家秘制——阿福在韦恩家度过了半辈子，这种手艺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绝对不可能在其他地方学到。 非常意外——杰森已经不记得他过去在韦恩家的日子，可他依然能做出和阿福味道相同的早餐。 他失去了记忆，可是灵魂上还留着抹不去的印记。 罗宾只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这个身份会消失，但在韦恩庄园的度过那段时间却被他的灵魂铭记，死而复生后仍然刻在骨血里。 杰森注意到提姆正在愣神：“怎么了？” “没什么。”提姆弯了弯眼睛。 他有点突兀地开口：“你想过把你忘掉的那些记忆找回来吗？” 杰森有点意外，不明白提姆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他想了想。 “顺其自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提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一边咬着酥脆的面包边，一边歪着头问杰森：“你之前在烦恼什么？没准我能解决？” 是啊。 杰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当然能解决，再让我抢劫一次就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80 杰森捏了捏鼻梁，看起来很头痛：“找份工作。” 提姆的眼睛陡然睁大：“你缺钱吗？” 杰森无精打采地喝了口咖啡：“不然呢。” 随即他看见提姆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就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提姆：“这好办，你来为我工作就好了。” 小红鸟身上大资本家的气质显露无疑，富有得系统都为之侧目，他神态轻松极了，吊儿郎当地往后一靠，双腿交叠，“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一段纯洁的关系夹杂了金钱以后，就会变质。 而且你有迪克就够了，为什么非要把我拉入你们的游戏？两个人的故事，我不应当拥有姓名。 提姆矜持地拿起桌上的餐布，擦了擦嘴角：“我可以先送你一套别墅。” 杰森：！ 提姆眨了眨眼睛，再接再厉：“随时都可以休息，工作环境就我一个人。” 杰森：！！ 有这好事？ 提姆胸有成竹的交叉十指，慢悠悠地说：“我的副卡，随便刷。” 系统：【成交！】 杰森：！！！ 直中红心。 杰森：……对不起，格雷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81 他实在给的太多了。 那可是一个韦恩！一个韦恩的副卡！还有大房子住！ 杰森悲伤地发现自己终究是一个虚假的阔佬，他想过最挥霍的方式就是去高级的场合撒钱玩，根本不可能像提姆这样—— 一掷千金都不能形容。 杰森：【统统，我可能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系统也很恍惚：【可恶……有钱真好。】 系统非常微妙，仔细一想，杰森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自从被韦恩收养以后，就没有独立挣过一分钱——抢劫提姆不能算，布鲁斯韦恩的养子，达米安奥古的财产，提姆德雷克的员工。 ……这份工作也算是独立挣钱吧，系统自欺欺桶的想。 ** 为提姆工作真的是一件无比轻松的事情，轻松到杰森竟然良心上有点过不去。 他们在大都会的韦恩分公司，韦恩集团有一个项目，正在和莱克斯集团互为竞争对手，提姆放心不下，就亲自过来了。 杰森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内容是什么，事实上，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看自己喜欢的书。 ——在韦恩少总办公室的沙发上。 作为下属的杰森悠哉游哉地看傲慢与偏见，旁边是一个快要过劳死的韦恩少总。 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就会感觉自己有点过分。 杰森心不在焉地翻了一页：【系统，提姆竟然真的在工作。】 系统：【……嗯。】 杰森有点迟疑：【……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做点什么。】 系统：【是吧……你都快透□□张副卡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82 杰森莫名的感到一阵心虚，啪得一声，他单手合上书。 提姆抬起头，不解地望了杰森一眼：“这本书看完了吗？我叫秘书来给你换。” …… 这该死的负罪感。 杰森轻咳了一声：“不是，我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提姆有点好笑地看着杰森，杰森都快把自己的不自在刻在脸上了，小红鸟这种厉害的侦探不用看都能察觉到。 但这种感觉着实有点奇妙。 ——就像你养了一只猫，有一天这只猫突然想给你帮忙。 对于养猫的人来说，让猫过的开开心心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但这着实很有成就感，提姆欣慰的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于不是那么冷淡而又诡异了，就像一只野猫终于愿意把毛爪子放进主人的掌心。 提姆真的没指望杰森能干点什么，倒不是说杰森没有这个能力，只是因为没必要，提姆一个人完全能处理韦恩集团的事务，至于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这么狼狈，那是因为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管理过公司了，以韦恩集团这种体量的庞然大物，业务积攒到几天之内处理完，还是有点挑战。 除此之外，那张副卡对于提姆来说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但他非常体贴地没有戳穿杰森，而是从桌子上找了几份文件，“这是我接下来的行程，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杰森：……？ 提姆赶紧补上一句话：“我需要一个靠谱的保镖。” 他转动了一下脖子，抱怨道：“上一次我可是被在大庭广众之下绑架走了，我请的那些保镖一点用处都没有。” 系统默默地打开属于提姆的人物卡，眼睁睁地看着上面多了一个被动技能。 【提姆德雷克的千层套路。】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83 更有负罪感了。 杰森僵硬地点了点头，拿过那两份文件，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系统不忍直视：【……怎么这么好忽悠啊？】 杰森：【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系统内心一窒，提姆作为蝙蝠家族套路最多的那一个，它又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有，它现在还会是一个系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迟早要玩一次漫画里罗伊对杰森合伙搞得那个出租蝙蝠生意梗。 第三十六章：误会 大都会。 杰森自从进入大都会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是一个真正民风淳朴人才辈出的城市，在大街上摔一跤都会有一大堆人上来扶，有时候还能刷到大都会定点npc——超人，他作为一个碰运气的景点,成为了大都会旅游团参观的一部分。 相对于这些人,杰森就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他已经很努力的避开超人了,在大都会的这段日子连门都没出一步—— 我一定不会碰到超人——这种侥幸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超人作为记者,参加了提姆的新闻发布会。 杰森又扯了扯红兜帽,好让脸藏得更严实些,并自欺欺人地觉得超人不会注意到自己。 这个氪星人到底为什么在盯着我看？ 他认出我是谁了？ 按理说我上次的面罩是镀铅的？ 糟糕透了——但提姆非要他寸步不离地呆在身边,美曰其名行使贴身保镖的职责,这些日子他逐渐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没人可以拒绝提姆德雷克，如果有,那个人大概是布鲁斯韦恩。 他不止一次地听见电话里韦恩把提姆噎得说不出话。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84 杰森又一次往后靠了靠，试图把自己变成一个背景板,但在提姆身边，他怎么降低存在感都没用。 他发誓,台下的一半媒体的视线都在他身上,包括那个克拉克肯特。 “星球日报,克拉克肯特。” 在提姆结束演讲后，克拉克终于找到机会凑到杰森身边,他真的非常好奇杰森的身份。 好奇的人远不止他一个。 韦恩少总对这个男人的在意,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一脸冷淡的男人懒洋洋地藏在阴影里，黑色西装完美地勾勒出了他的身材,宽肩细腰大长腿，即使看不清脸，光是这个气质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一向洁身自好的韦恩少总也走上他父亲的老路了？ 克拉克也是这么想的，他倒是没认出杰森的身份，毕竟现在他看起来和作为红头罩的时候差异巨大，加上第一次见面时，杰森非常小心地躲在提姆身后，面具也是镀了铅，而克拉克本身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只是有点担心提姆。 作为和蝙蝠侠有多年交情的老友，毫不客气地说，蝙蝠侠的罗宾几乎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而提姆这种表现让克拉克非常放心不下。 提姆向这个人付出了感情。 超级英雄付出感情的对象——无论是在超级英雄之间、或者是超级英雄和普通人，并没有几个幸运儿能得到一个好结局，更多时候，被付出感情的人会成为超英的弱点，被当作威胁他们的工具而不得善终。 他不希望罗宾也有这种经历，超人深知这一点，无论你有多么强大，某些事情你就是对此无能为力。 他和露易丝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那么强大美好的女性不该因为他而受伤、也不该因为他而心碎，克拉克能徒手把一颗星球推离轨道，但他却无法永远保证露易丝的安全。 没有人应该被伤害。 超级英雄的一生是一个悲剧，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亲情爱情友情……克拉克比谁都清楚这个。 杰森沉默而又谨慎地和克拉克握了握手。 克拉克：“德雷克先生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不是吗？” 杰森僵硬地点了点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85 克拉克：“我实在是得不到采访韦恩先生的机会，尽管我约了很多次。” “这可真遗憾。”杰森干巴巴地回答：“你等一等，我这就帮你去预约。” 他急匆匆地摞下这句话，转身就想离开。 如果不是知道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杰森可能真的就信了这番鬼话，毕竟克拉克看起来是那么老实朴素。 但克拉克肯特就是超人。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布鲁斯韦恩心甘情愿地为超人的蓝眼睛花了多少钱，那个阔佬不止一次地在公开场合为超人的战损买单，无条件、不要任何回报。 你预约不到一个韦恩？ 鬼都不信这句话。 见到杰森要离开，克拉克有点心急，他厚着脸皮赶了几步，拦在杰森面前。 杰森一个急刹车，他冷着脸，盯着克拉克——他足足比自己高了快十公分，就算佝着背，也比自己高了不少。 杰森非常有礼貌：“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怎样都好！只是别让我和超人呆在一起！ 杰森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他恨不得立刻从大都会离开，到一个永远都见不到超人的地方去。 即使是去哥谭。 他在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怕被超人拆穿身份然后扔到监狱，而是单纯的、针对克拉克肯特这个人的恐惧，想想看，人间之神、明日之子，这个拥有着普通人穷尽想象力也想不出来的伟力的氪星人——正在佯装无害、低调的呆在人群里。 这更令人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随时会吃人的异形，披着人皮藏在你身边，你永远想不到它什么时候会对你发难。 为什么所有人都能接受超人的存在？难道只是因为他每天从树上抱小猫下来，帮儿童修坏掉的自行车轮胎？ 明明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脆弱得就像一片纸，稍有不慎就能被摧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86 杰森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但克拉克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微不可察的恐惧。 克拉克几乎用了一生来读懂别人的心思，好让自己融入人群，成为记者以后，察言观色更是成了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这种表现让克拉克十分好奇。 他很少遇到这种初次见面、毫无理由地就对自己表现出敌意的人——屈指可数，目前为止，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只有卢瑟和布鲁斯。 克拉克找了个借口：“采访德雷克先生，我只能写出一些千篇一律的报道，他总是在说车轱辘话。” “但你不一样。”克拉克继续说：“我想从另一个视角去写报道，这样会有趣一些。” “可以吗？”克拉克请求道。 窒息感。 那种窒息感就像有人用力捏住了自己的心脏，杰森盯着克拉克的蓝眼睛，为什么没人注意到超人和这个小记者长得一模一样？恐惧像蛇一样缓缓缠绕住整个身体，冰冷的蛇信子正在舔舐着他的后颈。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正在嗡嗡作响。 杰森机械地点了点头。 他不敢拒绝超人，因为超人杀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克拉克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他指了指大厅的边缘，那里没什么人，是个方便谈话的地方。 “你有什么问题？” 杰森感觉自己被抽离了出来，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在反应，但只看外表，他表现得一切如常，丝毫看不出这个人已经恐惧得快要窒息。 “所有人都会有自己恐惧的事情，杰森，但我们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 脑袋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绝对不能让你的敌人知道你在害怕。” 那个低沉的声音又出现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87 你说的很容易——但如果恐惧这么容易被克服，那还能被称之为恐惧吗？杰森无声而又愤怒地反驳，和这个声音顶嘴已经成了他本能的反应，像是被刻进dna里，无论对错还是合理与否，只是听见这个声音，他就有打烂一切的冲动。 杰森感觉视线有点模糊，他有些看不清克拉克的脸。 克拉克开门见山地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对你来说，德雷克先生是怎样一个人？” 杰森眨了眨眼睛，克拉克的声音遥远地像是在天边，虚幻而又模糊。 “一个很不错的老板。” 老板？ 这听起来就是韦恩的祖传套路！ 这绝对是罪恶之源！ 克拉克一下子警觉起来，因为他自己就是这种套路的受害者，如果布鲁斯没用钞能力成为自己的老板，他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和那种人有交集。 他曾经对蝙蝠侠的偏见能塞满整个堪萨斯，复活以后也恨不得和这个人再也没有交集，毕竟吸入氪石粉末在被洗手池砸脸可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直到布鲁斯买下了整个银行，一举成为了自己最大的债主，再之后…… 不说了，克拉克非常心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沦落到如今会用热视线给蝙蝠侠加热咖啡的地步。 克拉克装模做样地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单词：“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杰森吞咽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我和你一起打劫了这个阔佬？ 但这个绝对不能让超人知道，杰森想了想：“不太好，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 误会……？这更有既视感了！ 杰森半真半假地夹杂了自己的猜测：“你是在好奇这种不正常的关注对吗？这只是因为他对我有一些不太好的猜测。” 杰森的意思是指，提姆对自己和迪克的关系有着不正常的猜测，也许是出于对迪克的占有欲，他在把自己这个占据了迪克注意力的人放到自己身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88 但克拉克却误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他越听越感同身受，杰森的描述完全让他想起自己和蝙蝠侠的初遇，蝙蝠侠对自己也有一些误会，那些超人威胁论的猜测至今都能让他背后起一身冷汗。 其实这真的怪不得超人，毕竟提姆是最像蝙蝠侠的罗宾，他的习惯和秉性简直是和蝙蝠侠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杰森一看就是一个危险人物。 克拉克：……我得做点什么。 他非常突兀地把手搭在了杰森肩膀，略微用力：“请一定、一定不要放弃他！” 杰森：……？ 杰森：他在瞎说什么玩意？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我以后至少要攒够一章存稿！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更新推迟的情况了！ 第三十七章：别怕 杰森完全不知道克拉克到底在脑子里想了什么。 克拉克非常赞成提姆对电脑之外的东西投入感情,这只小红鸟再怎么温和也是蝙蝠家的崽，看着笑眯眯的，其实特别慢热。 一般人很难走到他划定的那条线里，但克拉克看得出来,杰森早就在那条线内呆着了。 但蝙蝠家的崽全和蝙蝠侠一个样——极不坦诚,心眼极多,备用计划一套又一套,刚认识时,人们总是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对他们产生偏见。 也许是过于相似的经历,又或者因为克拉克单独给自己开了个服务器,再加上那点长时间培养出来、对韦恩厚得有点离谱的滤镜。 他对杰森释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善意。 他甚至想给杰森安上同款韦恩滤镜。 克拉克是一个极其优秀的记者,想要夸一个人,使用的词语都能不重样，但杰森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他只能看见克拉克的嘴型不断变化。 超人在说什么？ 杰森的瞳孔微微涣散,身体冷得就像一块石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89 不应该是这样的——有什么东西不太对，杰森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超人的问题，而是自己出了毛病。 这是杰森第二次见到超人本人,上一次见虽然也很恐惧,但却没有害怕到这个地步,如果要是算上在网络、电视等等地方看见过的新闻报道，他应该对超人非常熟悉才对。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真的在害怕超人吗？ 克拉克还在那里叭叭叭：“……德雷克先生是我遇到过最棒的人,仅次于韦恩先生。” 说完,他有点期待地看着杰森。 杰森一愣。 杰森：……你看着我干什么,是要让我和你一起夸韦恩先生吗？我又不和他演五十度灰。 “我知道了。”杰森非常漠然地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发抖。 他指了指那边被人群围着的提姆,“我还得工作。” 他一边走，一边轻柔而又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等走到提姆身边的时候，他非常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 ——他的潜意识知道，提姆不会伤害他。 提姆看见杰森回来，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又拧起眉头，他注意到了杰森过分苍白的脸色：“怎么啦？” 提姆的声音非常轻，就像害怕吓到杰森一样，自从泡过拉撒路之池，杰森的皮肤总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但提姆却能准确地捕捉到杰森身上的全部变化，即使那点变化微小得眨眨眼就会被忽略。 杰森：“……没事。” 提姆收敛了笑容，他极其严肃地盯着杰森，过了一会，他蓦得转过身，彬彬有礼地推开了想要继续采访他的记者。 “很抱歉，我还有点事。” 说着，他冲杰森招了招手，贴在杰森身边，和他咬耳朵：“回家吗？还是在外面逛逛？到大都会你都没怎么出过门……” 杰森刚想说话，随即他就看见提姆的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90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下意识地就推了提姆一把。 砰。 一颗子弹打在提姆刚刚的位置上。 “有狙击手。”杰森神色冷峻，他拉着提姆藏到走廊口，然后挡在提姆身前，警惕地观察着大厅外面——这真是一个见鬼的好地方，他随便一扫，就能在周围发现一堆隐蔽的制高点。 提姆舔了舔唇：“我们得立刻疏散这里的人离开——这太不正常了，超人怎么会没发现？” 他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超人没发现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敌人掌握了超人的弱点。 杰森：“这和我没关系，我只需要保证你的安全。” 杰森：“立刻跟我离开。”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先确保自己的安全，再考虑别人。” 提姆：“好。”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不远处有火光绽开，一声巨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热浪就翻涌着朝他扑来，伴随着散落的人体组织。 ——别动！ 杰森一下子伸手按倒提姆，死死地捂住他的耳朵，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同时往拐角一扑，那是他仓促之中所能找到最合适的地方。 “轰！” 他们差点被冲击波掀飞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息，刚才还金碧辉煌的厅堂只剩下断壁残垣，沙石压着鲜血，混杂成一团。 超人没能发现这场袭击。 提姆几乎是惊惧地从杰森身下爬了出来，他被挡住了所有伤害，连听力都没有受损，只是有几块小石头飞过来划伤了手。 反观杰森，他看起来狼狈极了，身上脏兮兮的，没被墙遮住的地方正在逐渐弥漫出湿痕，双耳也有血迹蔓延出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91 提姆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大声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杰森皱着眉，迷茫地看着提姆，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拽了拽提姆的手腕，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现在还听不见。” 杰森：“你赶紧出去，我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提姆没让杰森再说第二句话，他扶住杰森，试图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不能在这种地方射出钩爪枪带着杰森逃出去，超人正在竭尽全力地救人，提姆想先把杰森送出这个危险的地方。 “咔擦……” 一连串咔擦声响起，提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栋大都会最高的建筑物随时都会倒塌，而他们处于一个相当不妙的位置，如果毫无防护地从这里掉下去，绝对会摔成一堆肉泥。 杰森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他也察觉到这个糟糕的问题。 他叹了口气，强硬地按住了提姆，从身上摸出了一只小小的钩爪枪，然后一把揽住提姆的腰—— 杰森：“别害怕，很快。” 他决定赌一把，就找了一个射击死角较多的角度起跳—— 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失重感。 神经紧绷到一定地步就会断掉，血压也在急剧增高，杰森感觉自己的指头已经变得僵硬麻痹，一阵一阵的血液冲向他的大脑，心脏跳动得快要从喉咙里出来。 “我感觉自己在飞。”他听见了一个熟悉而又稚嫩的声音。 “我喜欢这种感觉。”年少的自己正在大笑。 停下！ 我不是一只长了翅膀的鸟。 我会掉下去。 又是那种熟悉的窒息感，杰森艰难地张开自己的嘴，却感觉肺好像粘连在一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92 “砰！” 他还是没有足够好的运气，有人精准地打断了他的钩绳，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杰森手上的力道猛地一松—— 他在坠落。 他会又一次死去。 没有一个人会悼念他。 在视线彻底模糊之前，杰森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把提姆向对面的窗户扔去，作为代价，他往下掉的速度更快了。 杰森闭上了眼睛：【系统，我可能又要死了。】 系统：【是的。】 系统：【因为你不想活。】 系统没有试图用抽卡去解决这个困境，这种时候抽卡一点意义都没有。 系统的每次抽卡并不是完全随机随缘的，尽管它存在一堆一堆的副作用，最后却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候符合杰森的心意，起到极其关键的作用。 饥饿时抽出的是法棍，无聊时能抽出一盆解闷的花，需要战斗就能抽出武器和盔甲，需要带走药剂的时候，系统就能抽出万能腰带。 杰森没去反驳系统，他只是感觉自己正在迅速下落。 他下落的速度是那样快，风像刀子一样滑过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脑袋重的不可思议，身体却轻飘飘的。 求死是他深埋在意识海里的本能。 会包容一切的死亡——他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平静。 拉撒路之池的副作用，那种时刻伴随着自己的疯狂也一起消散。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也非常放松：【我没有想到会结束在这里。】 系统：【再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93 …… 杰森忽然感觉身体猛地一重，周身变得暖洋洋的，像是被泡进了温水，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随之涌上来，还有一点微妙的熟悉。 杰森猛地睁开眼睛。 刺目而又炽热的红色充斥了杰森的视线。 那种红色以一种庄严的姿态漂浮在那个人身后——光明之子迎着太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阳光轻柔地轻吻着他的轮廓，毫无瑕疵的皮肤、蔚蓝色的眼睛…… 他肃穆得就像一尊有色彩的神像。 那是一种非人感。 杰森呛咳了几声，不知不觉中，他又恢复了呼吸的能力。 临死前难得的平静一下子被打破，杰森无意识地伸出手，用力推了一下超人，前不久刚刚品尝过的恐惧卷土重来，气势汹汹。 他救了我他救了我他救了我…… 这个念头机械地在杰森脑海中回荡。 下一波席卷而来的情绪是强烈的不真实感与荒谬感，这就像一个笑话，荒谬得杰森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竟然会被拯救？ 我竟然也能拥有这种幸运？ 超人低下头看了杰森一眼，轻柔地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那只手暖烘烘的，还带着太阳的气息。 超人：“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大家给我的评论！想要摩多摩多！ 猫猫式比心jpg. 第三十八章：超人代表什么？ 当超人的手盖到自己眼睛上的时候,杰森彻底僵住了，他之前还能勉强依靠本能做出反应，而现在却像一只在蛇口的鹿一样无助，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94 他的嘴唇失去了全部血色,因为极端恐惧还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他感觉到了疼痛。 在杰森的视线里,超人的红披风颜色越变越深,逐渐变成他最熟悉的那种颜色,是一种黯沉而又压抑的红。 一种细细密密的疼痛感顺着骨头缝弥漫出来,逐渐蔓延到全身,这种痛感无法躲开也无法回避,疼得他忍不住想要喊叫出声。 ——可他连一声最清浅的呜咽都发不出来。 亢奋尖锐的笑声和惨叫声混成一片,充斥着他的大脑,像一柄尖刀在搅动。 系统：【冷静点！超人不会伤害你！】 系统：【那些都不是真的！】 下降的速度似乎变得无限缓慢，本来闻起来令人安心的太阳气息，现在闻起来却是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与毒药无异，他完全不知道这种感受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成这样。 杰森的睫毛颤了颤，遮住了毫无神彩、无机质的绿眸。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恍惚间听见了一个细微而又遥远的声音。 “——放开他！” 这个声音还带着孩童独有的稚嫩感,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焦虑。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去救你的人。” 他感觉自己的手覆上了一种皮制品特有的冷感，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他的手,猛地一拽。 杰森踉踉跄跄地往前跌撞了几步,无法控制地就要跌倒在地上。 一个不算高、却足够结实的身体挡住了他。 他缓慢而又机械地抬起头,直直地撞进一双幽绿色的眼眸，里面有一把火正在燃烧。 达米安更用力地攥住杰森的手腕,力气之大，只要手指一挪开就能看见青紫的痕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95 “停止你的胡思乱想！”刺客联盟的小主人厉声呵斥。 杰森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呆滞地盯着达米安的脸，一点想法都没有，超人真的把他吓坏了。 倒不是因为超人会伤害他，而是因为超人这个存在的本身就代表着危险与不可控，代表着无法抗拒的权威。 他无法确保自己处在安全的环境里——这是最让杰森无助与绝望的事，他可以坦然地逃过钢铁侠蜘蛛侠的追捕，可以在神盾局九头蛇面前全身而对，也可以和夜翼大打出手。 那是因为他的潜意识知道那些人有弱点、可以被战胜，他可以自如地应对这类可控的危险。 而超人却是不可战胜的，潜意识中的超人代表着绝对的力量与强大，就像人类对待蚂蚁，超人若是一时兴起想要夺走他的生命，他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会死去。 而过去他好像也经历过这种无助的场景——不能动弹无法控制，死神的镰刀时刻高悬于自己的咽喉。 那些破碎而又模糊的记忆开始闪回，不太清晰却又足够让人身临其境。 达米安握住拳头，重重地朝杰森下巴击去——可他的拳头在离杰森的皮肤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又突兀停下。 爆炸可能会造成暗伤，达米安不能确保自己的行为不会给他带来二次伤害。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达米安声音又提高了一点。 杰森仍然没有反应，他完全沉浸在破碎的记忆里，刚刚恢复的微弱听力也只能捕捉到少许声音。 达米安沉着脸，调整了一下杰森的姿势，让他能稳稳地靠着自己，然后摘掉了手套，手臂一抖，一把闪烁着寒光的袖剑滑了出来。 他没有半点迟疑地划破了自己的手。 刺客联盟的小王子把手悬空在杰森的上方，看着那猩红的液体，一滴一滴地砸在他苍白的脸上。 达米安的声音沉静极了。 “陶德，给我回来。” ** 达米安到大都会不是一个意外，他偶然间发现杰森去当了提姆的下属——自己的财产投靠了敌人，可把他气得不轻，也完全激起了他与生俱来的独占欲。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96 他对提姆的厌恶又重了几分。 但蝙蝠侠的权威令他无法对提姆下死手，所以这一次来也只是想把杰森带走而已。 “总归是我的财产。”他自言自语道。 灾难发生的时候，他刚好通过埋在杰森身体里的定位器找到他们的位置，可是还没来得及打上门，就看见不远处火光一闪，建筑物的碎块径直掉了下来。 糟糕透了。 但更糟糕的还在后面，他眼睁睁地看着杰森把提姆扔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却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坠了下来。 他愤怒得差点想把杰森关回刺客联盟。 这是我的财产、彻头彻尾属于我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伤害——你的生命、你的人生、你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我。 但这些怒火在看见超人臂弯里的杰森，轰得一声全部消散了。 他看起来太可怜了。 爆炸扬起的沙石弄得他脏兮兮的，身上的破损处不住地往外流血，脸色是一种被冻僵的苍白，那双总是显得吊儿郎当的漂亮眼睛也失去了全部的神彩，时刻含着笑意的嘴唇微微张开，就像一只总是懒洋洋、耀武扬威的大猫，突然被淋湿了皮毛，又被丢进了冰窟。 他又变成了刚刚从拉撒路之池爬出来的那副模样，重新变成了一个没有生气的玩偶。 ——塔利亚提前警告自己、最糟糕的那种可能性发生了。 他想起来了很久以前自己和塔利亚的对话。 塔利亚：“我对这只小鸟的复活非常意外，他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疯。” 那时候的自己嗤笑了一声：“疯？他傻得够呛。” 杰森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脸漠然，对他们的对话没有任何反应，但当达米安朝他伸出手时，又会乖顺地把手搭在达米安的手上。 塔利亚也笑了笑：“我本来应该释放出一个恶魔。” 她停顿了一下：“达米安，不要小看拉撒路之池的后遗症，你的祖父是泡过这个池子后，所呈现出来的最好结果。”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97 过去的自己不以为意地回答：“是的，陶德的复活有后遗症，他失去了自己的脑子。” 塔利亚摇了摇头：“这也许不是拉撒路池的副作用——池水只会导致人疯狂、释放出他邪恶的一面，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这种状态是人体的自我保护，脑部受创而引起的自闭行为。” 塔利亚在临走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不要忘了，他终究是死过一次。” 虽然杰森没有任何神智，但这丝毫没有影响达米安对杰森的满意，他饿了会吃东西，冷了会盖被子，拥有基本的生活能力，复活后身体素质也回到了巅峰水平。 被蝙蝠侠训练过的二代罗宾是达米安最趁手的工具，仅靠肌肉记忆，就能打倒一群训练有素的刺客。 他能轻松拧断敌人的脖子，却对自己言听计从。 痴傻而又忠诚——达米安曾经试探性地攻击过杰森，却发现他没有半点还手的意思。 工具需要定期保养、也会不可避免的损耗，从小在刺客联盟里长大的达米安，几乎不存在感情这种东西，在他看来杰森还不如自己养的动物有趣，于是他就把杰森扔到了各种危险的任务里，但出乎他的意料，杰森每一次都能很好的活下来，并杀死全部的敌人。 杰森从一件工具，进化成了一件还算好用的工具。 如果不是二代罗宾和蝙蝠侠之间的关系，达米安甚至都懒得向杰森投以一瞥，他实在白痴麻木得令人厌倦，除了身手好一点、以及拥有一具漂亮的皮囊，和刺客联盟的那些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 就在达米安快要彻底对杰森失去兴趣的时候，他接到了塔利亚的通讯。 杰森醒了。 达米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了纽约，刚下飞机就闯进了杰森的家。 只需要一眼，达米安就知道—— 他从一个工具变成了一个人，从一个人偶变成了杰森陶德。 人偶拥有了灵魂。 无机质的黯绿双眸燃起了怒火，藏着疯狂与压抑，里面令人心惊的生命力与野性使人难以移开视线，却冰冷地让人心惊。 他不再总是脏兮兮血淋淋地被人回收回来，他开始思考、那些被哥谭熏陶出来、成长于最黑暗的犯罪巷培养出来的气质逐渐沉淀成独属于杰森陶德的魅力。 漂亮而又强悍的男人似乎误解了他们的关系，开始把自己当成了家人一样的存在，达米安对此感觉到了一丝新奇与不知所措。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98 他仍然像过去那样听话顺从，可这总归是有区别的。 达米安无法控制地对杰森产生好奇。 他开始向杰森投以注意力、开始关注他的生活、开始了解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杰森喜欢阅读、喜欢和家具打招呼，拉撒路之池的副作用竟然被他仅凭意志压了下来。 这种恐怖的意志力和生命力，让达米安为之侧目。 他坚信杰森陶德不会被过去的记忆击垮。 第三十九章：我的猫 达米安手上的伤口正在流血,猩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下。 啪嗒。 啪嗒。 人在失去某个感官的时候，其他感官会不自觉地变得灵敏，一片混沌中，杰森感到鼻端充斥着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这种气味顺着空气被吸入肺部,再流淌过全身。 他非常讨厌这种气味,但又无法避开。 忍忍就过去了,这种时候必须要忍耐。 可这也太过分了！ 杰森的大脑拼命地向身体下达逃跑的信号,但身体却有自己的想法,就好像整个人被浇进水泥,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四肢被绑上了石头,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这股血腥味的源头……好像是他自己？ 啪嗒。 他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愤怒——怎么回事？就算是一直流血流到死，也应该有个度！但不论他等上多久，这股血腥味都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烦死了。 杰森动了动嘴唇,喃喃道：“停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199 快点停下，就算是再死一次也好——死亡并不可怕,真正的死亡只是一瞬间，可怕的是死之前还得清醒着忍受折磨。 他真的已经受够了。 达米安身体一僵,垂下眼睛,仔细审视着杰森,想看出个一二来。 人偶的睫毛颤了颤。 达米安迟疑了一下，缓慢而又极不熟练地伸出手,轻轻地在杰森的头上拍了拍：“陶德？” 妈的。 有完没完。 杰森的思路开始转向一个诡异的地方,愤怒和疯狂压倒恐惧重新占据高地,从一开始那种生命随着血液流逝的恐慌，向把这个让自己流血的人揍死在原地的念头过渡。 说干就干。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杰森就发现自己又重新拥有了身体控制权，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握拳移肘——凶狠异常地朝前面的东西揍去。 达米安根本没料到杰森会突然出手，他的动作太快，又太过突兀，以至于达米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达米安对杰森是完全不设防的，过去他把杰森当作工具驯养时，曾多次试探过杰森的防卫本能，但也许是刺客联盟的小主人身上的气息太过熟悉，即使有时候杰森已经被惹怒，但他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达米安便愈发有恃无恐。 某种意义上，杰森用一种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方式，成功地入侵了达米安的安全距离，在那块敏感的地盘划出自己的领地。 达米安被一拳击中肋下，巨大的冲击力迫使他弯下腰，右脚朝后退了一步，被攻击这个念头顺着神经飞速传过大脑，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养成的本能瞬间被调动，他幽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雪亮的袖剑滑落到手心里，条件反射般的对准杰森的喉咙！ 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在杰森的脖子上。 血液缓缓沁出。 杰森刚恢复意识，就被这阵杀气刺激地一瞬间进入应激状态，他猛地后仰用手撑住地，借势站了起来。 等确保自己安全后，他才有心思去观察眼前的事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00 “达米安？”杰森的声音透露出诧异的味道。 达米安还维持着那个随时可以把利刃捅进杰森脖子的姿势，当面前空无一人的时候，这个标准又极具威慑力的姿势就显得有点好笑。 恶魔崽子又在整什么新花样？ 杰森叹了口气：“你又在干什么。” 达米安冷着脸，缓缓吐出一口气，站直把袖剑收回暗袋中，一脸不善地看着杰森：“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 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肋下，又轻轻按了按，杰森那一拳威力不小，可能出现了轻微骨裂。 达米安：“啧。” 杰森弯曲指节，蹭了蹭唇角的血迹，他的听力还没完全恢复，只能凑到达米安身前，再俯下身体：“你刚才说什么？” 达米安眼皮一跳。 早知道我就该把剑捅进这个蠢货的脖子。 “没什么。”他恶声恶气地回答。 “哦。”杰森干巴巴地说。 系统看不下去了，它对别人的善意总是敏感得过分，这种场景更是搞得它浑身难受，最重要的是——给出善意的人是达米安。 一个温和的好人提供的善意会让人习以为常，但一个暴君罕见的温和却能让人记一辈子。 系统：【你刚才打了他，一点都没留手。】 杰森猛地睁大眼睛。 达米安已经往前走了两步，见到杰森没跟上来，没好气地转头瞪他：“你还愣在那干什么？” 杰森抬头往上看了看，德雷克那个阔佬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救下来，他有点犹豫，在思考要不要上去看看，毕竟一个普通人被扔了那么远，落地姿势要是不对，那估计得在医院里躺上很久…… “快点。”达米安皱着眉头，言简意赅地命令。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01 “哦。” 他想都没想，条件反射般地向达米安的方向迈出步子。 ** “我很抱歉。”杰森不自在地说。 刺客联盟的豪华飞机内，杰森尴尬地拿了一卷绷带，达米安瞥了他一眼，无比习惯地抬起胳膊。 杰森：【……】 我只是想把绷带递给你。 达米安语气不善：“你在等我自己给自己包扎吗？” 算了，这也是没办法。 杰森磨磨蹭蹭地挪到达米安身边，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受伤的地方，自己那种堪称脆弱的表现被人看见——这令他尴尬极了。 “咳咳。”他故意地咳嗽了两声，试图找个话题，最好能把之前的事情全部忽略掉。 没等他开口，达米安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想说什么？” 杰森：“……” 他手底下动作飞快，包扎的整整齐齐，又打了个漂亮的结，等完成这一切后，他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达米安从鼻腔发出一声哼笑：“行了，你以前还是个傻子的时候，就已经把你能想象到的丢人事做干净了。” 杰森：【……？】 系统大声叹息。 杰森：【？？？他说的是真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02 系统也非常不想承认：【……是。】 作为比较特殊的那个财产，杰森一般都是跟在达米安身后，而一个勉强能自理能反击的傻子会干什么？尤其是做完某些工作以后，他总是脏兮兮血淋淋、傻不拉几地就往达米安的房间冲。 系统又想起来达米安像搓狗一样给杰森洗头的场面，感觉有点抑郁。 杰森讪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是达米安的私人飞机，空间极大，他出行的时候总是带着很多手下，刺客联盟尊卑分明，那些人都老老实实地坐在机舱的尾巴，一幅屏风把他们和达米安隔开。 杰森感觉更尴尬了，眼神飘忽地往屏风那边扫了一眼。 如果他还是个傻子，当然无所谓，但问题是他现在不是，他几乎都能感觉到那些刺客的视线正透过屏风，支棱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 杰森：【！我把提姆扔在那了！】 系统：【是啊你要丢掉工作了。】 就在他犹豫着接还是不接时，达米安冷冰冰地开口：“是谁？” 关你什么事？ 杰森古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被达米安这种探听他的私生活的行为整得有点迷惑，他们俩有熟到这个地步吗？ 但他还是回答了达米安的问题：“呃……我老板。” 达米安微妙地挑起一边眉毛，神情奇异，就像自己花了大力气养了一只猫，好吃好喝供着，有空梳梳毛，结果最后还没养熟，外人拿着小鱼干逗了逗就跑了。 你老板？你哪来的老板？是德雷克那个蠢货？ 系统非常头痛：【……有一条真理，我希望你能记住！】 杰森：【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听起来像上坟。】 系统呵呵道：【相信我，你可能真的要上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03 它用一种极其严肃庄严的口吻：【绝对、绝对不要让达米安和提姆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这条真理还有后半句，但系统没说——但是可以把矛盾留着扔给迪克和布鲁斯。 杰森想了想，为了他所剩无几的职业道德，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达米安突兀地夺过了杰森的手机—— 咣当！ 这个才拿到手没几天，还没捂热的最新款，被达米安扔进了玻璃杯，金属和玻璃相撞，发出了一声哀鸣。 通话界面还是亮着的，达米安打了个响指，一个黑漆漆的刺客，鬼魅般地从后面冒出来，拿走了那只杯子。 杰森按了按太阳穴：“你是不是有病？” 达米安只是矜贵而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一句话也不说。 迷惑。 但他又不能真的和恶魔崽子计较，达米安本来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他现在也许只是犯病了而已，杰森努力在心里说服自己。 不然他真的很想揍达米安一顿。 系统实在是看不下去：【你尝试着换个思路。】 系统一言难尽：【就、就你别把自己当成个人。】 杰森：…… 太生草了。 ** 大都会在自己眼皮底下受到了伤害——这让克拉克有点难过。 他非常疲惫地往自己家赶，这种疲惫主要源自内心，把受害者都救出来后，提姆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剩下的扫尾工作。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04 这场袭击太不正常，布鲁斯在得知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赶到提姆那里合作追查凶手，但无论事后做了多少补救，失去的东西都回不来了。 他垂头丧气地把钥匙插进公寓门，可是还没来得及拧，门就自己打开了。 “我等了你好久。” 克拉克盯着那个人，脸顿时皱巴到一起：“你怎么来了？” 第四十章：保密与爱会消失 “你是怎么进来的？”克拉克问,随即他又摇了摇头，“算了，当我没问。” 迪克弯了弯眼睛，随手带上门,“好久不见。” 是的,自从迪克脱离蝙蝠侠,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这期间除了提姆,他断掉了过去一切人际关系,其中就包括克拉克,当然,要排除上次莫名其妙地被传送到了望塔,再上演蝙蝠家祖传父慈子孝的名场面。 克拉克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说吧，到底怎么了？” 克拉克捂住额头，真切地感受到并不存在的头痛,这种久违的头痛竟然让他有点怀念，过去迪克每次和蝙蝠侠吵架后,都会跑到自己这里来抱怨，大都会的公寓是小罗宾和超人的秘密场所,他们曾经关系极好,好到迪克选用了氪星神话人物夜翼作为自己英雄称号。 克拉克做好了倾听的准备,他都能猜出接下来迪克要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关于蝙蝠侠的控制欲与信任问题。 迪克扯开了零食袋,又毫无兴趣地把它扔到了桌子上：“克拉克,我知道我和布鲁斯那些破事令人厌烦,但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这个。” 克拉克显得有点意外：“那……” 迪克：“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需要一点建议。” 嘶。 克拉克意有所指：“我们可以坦诚一点,你知道我会保密的。” “你到底听不听。”迪克踢了一下桌子腿，非常不高兴，在克拉克这里他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变成那副不成熟的模样。 克拉克投降似的举起手：“你说。” 迪克停顿了一下：“我的这个朋友在过去有个兄弟，他和他的兄弟关系……这很复杂，但后面他那个兄弟死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05 克拉克拧起眉毛，他当然知道迪克指的是谁，但杰森的死亡是蝙蝠家族藏在心底的一道疤，一碰就疼，他们从来不说起杰森，只是把那套被小丑涂抹过的制服放在蝙蝠洞最显眼的地方。 他谨慎而又不动声色地直起身子，意识到今天这个谈话可能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克拉克小心翼翼地说出那个名字：“杰森？” 迪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扔掉“朋友”那层布，直截了当的点了点头。 克拉克对此十分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迪克会突然提及杰森，“他的死……你们又发现了什么？” 超级大脑高速运转，哥谭错综复杂的犯罪网络一一浮现，克拉克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叫上戴安娜在哥谭住一阵子，让蝙蝠侠独自一个人去面对和杰森有关的阴谋未免太残忍了些…… “他复活了。” 迪克干脆利落地扔下了这个炸弹。 克拉克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呆滞地盯着迪克的脸，机械地重复：“复活？” 惊讶很快被愤怒取代，作为超人，他见过太多字面意思上的“复活”，无一例外，都是对死者的亵渎，复活的代价通常极为高昂，最常见的代价是死者的灵魂。 “谁干的？”克拉克压抑着怒火问。 迪克两根食指交叠，比了个叉，“冷静点，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真正的复活了，就像你曾经那样，我确定没人操纵他的意识。” 克拉克一怔。 迪克继续说：“但我不知道是谁复活了他，每当我以为查到了什么，要么信息就会被截断抹掉、要么就会引诱我往错误的方向走。” 克拉克神情凝重，“我会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迪克说：“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问题是杰森的复活——他发生了一些变化。” 迪克安安静静地看着超人：“他开始杀人，在没有任何记忆的情况下。” ——这极不寻常。 失忆的人通常不会具有如此攻击性，加上杰森被蝙蝠侠训练过，也曾把不杀原则当作最高信条，但现在，拧断一个恶棍的脖子，对杰森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06 这种变化并不符合失忆症患者、也不符合二代罗宾的行为模式。 克拉克没有开口，他知道迪克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果不其然。 迪克用一种极其严肃地口吻：“我希望你帮我瞒过布鲁斯。” “布鲁斯绝对不能知道这件事。”他又重复了一遍。 克拉克沉默了片刻，斟酌着说：“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迪克缓缓抬起眼皮，“杰森现在的行为……与其说是一个义警，更像一个罪犯，依照我们对布鲁斯的了解，你觉得他现在看见这样的杰森会做出什么反应？” 克拉克一噎。 显而易见。 蝙蝠侠和杰森打起来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这场战斗能分个结果出来，大概率杰森会被关进阿卡姆疯人院，剩下的概率是杰森直接杀掉蝙蝠侠。 蝙蝠侠不会放任杰森杀人，他会认为杰森的行为都是自己的错。 布鲁斯并没有闲到看见无家可归的孩子就捡回家，他之所以选择杰森，那是因为他在杰森身上看见了无与伦比的潜力，更主要的是，那时候的杰森正在犯罪的边缘游走——他缺乏教导、野蛮而又暴戾，这样的一个孩子在犯罪巷长大，以后会成什么样？ 杰森是他的责任，是他的儿子，布鲁斯那种令人窒息的控制欲，毫无疑问会蔓延到杰森身上，他不允许、也不接受杰森走上歧途，但这对失去记忆的杰森绝对是一场灾难。 克拉克心情相当复杂，他想过迪克找上门来是因为蝙蝠的家族事务，但没想到会得知这么震撼的消息，他缓了几秒：“为什么选择告诉我？” “因为我很难瞒过你。”迪克摊开手，诚实地回答。 迪克太了解布鲁斯，切断布鲁斯的耳目对他不是难事，可超人？倘若克拉克发现一点不对，除非他天天把杰森关在铅制的房子里，否则迟早会被抓住马脚，超人的能力太bug了，与其到时候急急忙忙糊弄过关，倒不如一开始就告诉他。 更何况，迪克一点都不想在瞒着蝙蝠侠的同时，还要对付一个随时可能坏事的超人。 克拉克感觉头更痛了，对世界第一侦探说谎？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但迪克说的一点没错，贸然把这个消息摆到蝙蝠侠面前绝对是最糟糕的选择。 “好吧。”克拉克重重地叹息：“我会尽力，但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办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07 “你当然可以，我从来不质疑你的能力……戴安娜她们也拜托你了，我不想再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迪克神情莫测地说，声音越来越轻，“这是一个秘密。” 克拉克感觉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这么说？” 迪克古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开口，声音竟然听起来有点奇怪。 “——毕竟，你们不是一起洗去了蝙蝠侠的记忆？” 克拉克悚然一惊，眼睛倏地瞪大，一股凉意直直窜上后背，他刚想说话，就听见公寓门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克拉克，我找到了嫌疑人……”布鲁斯穿着他那身昂贵的行头，十分自然地推开门。 “迪克？”他略微挑起眉毛，显得有点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与你无关。”迪克冷淡地说。 他站在门口，侧过头，深深地看了克拉克一眼，微不可察地翘起嘴角，随即刻意地把视线放在布鲁斯身侧，用一种极其疏离的口吻：“劳驾，你挡路了。” ** 杰森受伤并不重，至少对他来说只是小伤，他之前只是被超人吓到了，等恢复过来，他第一时间就想联系提姆。 但手机被达米安扔掉了，不得已之下，杰森只能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的刺客，抢走了他的手机。 唔……也是最新款，还不错。 提姆的电话号码他记得很清楚，这多亏之前提姆再三强调，一个合格的下属必须时刻记得老板的电话，杰森虽然有点无语，但还是记住了。 接起电话的却是另一个人。 “杰森？”他诧异地问。 杰森把手机拿远了些，又确定了一次号码，游移不定地问：“格雷森……？” 对面的人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 杰森一把挂断电话，沉默了几秒：【系统，我觉得有点不太妙。】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08 啊这、虽然他和提姆的确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迪克一接电话，心虚感就悄悄地爬了上来。 迪克会不会误以为自己在挖他的墙角？虽然他和提姆真的只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吧？ 草。 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谁家老板会这么这么供着自己的下属？他早就觉得德雷克这个人有问题，根本不是新闻里塑造的那个洁身自好的形象，算上自己绑架他那次……这家伙可是在短短时间，向三个人示好了！ 电话又一次想了起来，杰森低头一看，心头一窒。 他审慎而又严峻地盯着那个电话号码看了一会，破罐子破摔似的，重重按下了接听键。 杰森没给对面的人开口的机会，语速飞快地摞下一句话：“你不要误会我已经辞职了！” 提姆听着挂断的提示音，一脸懵逼：？？？ 辞职？什么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脸，凝重地盯着迪克：“迪克，我们必须解决我俩之间的问题。” “我们？之间的问题？”迪克重复了一遍，神色逐渐变得一言难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吧？” 提姆僵硬地点了点头。 大蓝鸟沉默了片刻：“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提姆：……？ 你不对劲。 第四十一章：不用 杰森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快一周了。 真正意义的“关”。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09 他拒绝了达米安派来的医生,反正泡过拉撒路之池的自己很快就能痊愈，冰箱里有仆人提前备好的食材，凑活凑活能吃大半个月。 杰森靠在床上，咬了一口面包,机械地咀嚼两下,一幅食不知味的模样。 系统：【又是面包,能不能换点别的。】 杰森没理它,随手扒拉了两下掉在床上的面包渣,又平静地躺了下去,一缕阳光顺着没拉好的窗帘缝,照在杰森脸上,这让他不适应地往黑暗里藏了藏。 他的确不太好。 尽管在达米安面前伪装得若无其事,但那时候理智就已经岌岌可危，在确保提姆安全以后，他冷静地和达米安打了声招呼,就把自己关了起来。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 他脚一软，控制不住地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无声而又剧烈地呛咳,好像要把肺咳出来。 系统：【已释放技能。】 杰森卡住自己的喉咙,语句断断续续的：【你、你这次好像没什么用。】 系统：【抱歉。】 这个总是能在关键时候缓解杰森情绪的技能竟然失效了,但系统没有对此做出解释的意思，它只是很徒劳地,一遍又一遍地释放自己的技能。 这一释放,就接连不断地释放了好几天。 在技能加持下,杰森仍然被极其严重的睡眠问题所困扰，他的生物钟完全紊乱,几乎无法进入深度睡眠，每天都会抽着气，冷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醒来后的第一时间，杰森就会抓起身旁的面包，强迫自己吃进去，这样在情绪过于激烈，无法控制地呕吐后，自己能舒服一点。 但他吃不了多少。 这次也一样，当胃部感受到压迫感时，杰森就停止了继续摄入食物。 系统停顿了一下：【你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这样下去你的身体状况会越来越糟，你会一直感觉非常累……】 是的。 杰森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这听起来有点可笑，但的确真实地发生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10 那个夺走无数生命、仅仅靠意志就能压下拉撒路之池后遗症的红头罩，竟然患上了一种最普通的精神疾病。 ——他得了ptsd. 这太荒谬了！那些死在红头罩手里的恶棍要是知道了，估计在地狱都能笑出声。 爆炸、死伤、哭喊、鲜血……这些东西都不足以让杰森惧怕，以至于在真正被ptsd困扰前，杰森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毛病。 真正唤醒死亡记忆的是杰森无法控制地从半空掉下来，然后又和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呆了一会。 超人是最直接的应激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失去了记忆，杰森的噩梦从来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每次醒来，他只能记得亢奋尖利的笑声与身上的幻痛。 系统很努力地和他说话，话多到称得上唠叨，但杰森一句都没有回，他沉默寡言地占据了那一小块地方，一动不动。 他很疼。 他无时无刻都感到疼痛，就像身上每一块皮肤都曾破损过，每一根骨头都被打断过。 他很害怕。 但他又不能表现出自己很害怕，这是一种毫无理由的坚持，时刻表现得无懈可击仿佛已经刻在他的本能里，即使是独自一人的时候，也不允许自己暴露出来。 恐惧意味着弱点，暴露恐惧意味着暴露弱点，而有弱点的人无法活下去。 杰森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系统知道为什么——与其说养成、倒不如说被迫形成了这个习惯，小杰森从小就和有毒瘾的母亲一起生活在犯罪巷，在那种地方，他刚刚识字，就得学会握着木棍整夜整夜地守在门口，以免一不小心就卷入“意外”。 那会他还有个母亲可以依靠，等到母亲死了，他连个回去的地方都没有，除了靠偷盗和投靠一些会使唤孩子的帮派，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活下去。 坏事做多，总有翻车的一天，小杰森被警察抓住留下案底后，又被丢到了哥谭的未成年人收容所，说的难听一点，那个地方比犯罪巷还要糟，一群知道自己会被法律保护的哥谭未成年人，残忍野蛮的程度远超常人想象。 让自己坚硬得像块石头——这是杰森的生存本能。 我可能是个自虐狂，他在心里嘲笑自己，又强硬地把恐惧压了压。 系统又在说话了：【我知道有家店很好吃，你现在饿不饿？】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11 系统锲而不舍地叨叨：【店主做的辣热狗简直一绝，我还能记得那个味道。】 系统：【你也一直很喜欢。】 系统很少和杰森讨论心理疾病治愈之类的问题，大多数时候，只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杰森扯了扯嘴角，没有吭声，如果他还能记得点什么，可能还能和系统的话产生点共鸣或者回应，但现在？ 他无法控制地产生了一种厌倦感，既是对系统，也是对他自己。 咚咚、咚。 门被敲了敲。 系统；【有客人，不去开门是很失礼的。】 杰森微弱地侧了侧头，然后又不动了。 门还在响，屋外的客人带着一种绝不罢休的气势，有节奏地敲击着。 系统：【你不要不当回事，依我的经验——】 系统：【给我拆掉这扇门。】 系统：【我保证她一定会这么说。】 它话音刚落，那扇厚重的铁门轰然倒下，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疼。 “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达米安。”女人的声音略带一些沙哑，却又好听的过分，每个音节都像藏着一个小勾子。 塔利亚不紧不慢地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杰森。 杰森安安静静地坐起来，等着塔利亚的责备——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瞒不过她，也明白被ptsd困扰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塔利亚从来不留对她没用的人，而自己让她失望了。 塔利亚需要的是一个无坚不摧的红头罩，而不是一个胆小鬼。 在心理疾病的折磨下，杰森无法控制地想在其他人身上寻求认同感和被需求感，但这会形成一个更糟糕的循环：自己是不被需要的，没人需要他——自我厌弃感只会越来越浓。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12 这种强烈的自我厌弃令他不自觉地垂下头，躲避起塔利亚的视线。 他出神地盯着那道光柱看，细小的尘埃在那束光里飞翔盘旋，像星星一样散落到地上。 房间安静极了，安静到杰森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低着头，身体愈发僵硬，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审判降临。 但迎来的并不是审判——而是一个带着凉意与金属气息的怀抱。 塔利亚的身体并不柔软，她也没用多大劲，只是松松地环绕着杰森，让杰森能靠在自己身上。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塔利亚没有半点犹豫地说。 她感觉到怀抱里那个僵硬冰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杰森没有推开她，也没有靠近她，只是维持着那个不太舒服的姿势。 塔利亚松开了杰森，抬起他的脸。 “听着，男孩，这不是你的错——即使是我的父亲，他从拉撒路之池里爬出来还要疯一会，我本来以为你会是个例外。” 她浅浅地叹息：“看来你只是迟了一会。” 杰森的绿眼睛看起来迷茫极了，他小声地说：“我以为只是我太过懦弱了。” “当然不。”美艳的女人微微睁大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经历了一场极其糟糕的死亡，杰森，死亡和死亡是不同的，有的死亡是一场美妙的梦，但有的死亡。” 她停顿了一下：“那是地狱。” 杰森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死的了。” 塔利亚摩梭了一下杰森的侧脸：“记忆并不代表一切，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消失，你只是忘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女人纤长的手指缓缓下滑，停留在杰森的咽喉处，用拇指按了按他的喉结，“这里记得那场死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13 她的手指继续下滑，抚过杰森的锁骨，“它记得自己断过。” 然后停留在杰森的心脏位置。 她问：“懂了吗？” 杰森缓慢地点了点头，塔利亚见状，撤开手，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你连一段缓冲的时间都没有拥有过，泡完拉撒路之池的人性格变化极大，但你坚持住了，几乎没有被影响。”塔利亚用赞叹的口吻说。 杰森弯了弯眼睛：“但所有人都觉得我变化挺大的。” “嗯？”塔利亚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拜托，只是我懒得探究那些破事。”杰森摊开手，“我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变成了傻子……那些人其实掩饰得挺好。” 塔利亚笑了笑，那种笑容就像看见了一个不成熟的男孩在炫耀自己有多聪明。 塔利亚没说假话，她和蝙蝠侠还处于甜蜜期时，第一次看见杰森，她就断言作为二代罗宾的杰森只是把自己的本性藏进笼子，小心翼翼地不让蝙蝠侠发现，一个在哥谭街头摸爬滚打长大的小孩怎么能做到迪克格雷森那种地步？那时候塔利亚就能确定他和布鲁斯迟早有闹掰的一天。 只是她没想到那场决裂的后果竟然会如此惨烈。 她的思绪逐渐飘了回来。 “不要为自己的痛苦而感到羞耻。”塔利亚说，她的绿眼睛里蕴藏着一些说不出的东西，“接受它、承认它是你的一部分。” 她缓缓点燃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在我这里，不用遵守你父亲的那一套。”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这段剧情终于过去了，我要继续沙雕了！ 第四十二章：奇怪的人 塔利亚身上好像有一种奇异的香气,带着中东地区特有的沙漠味道，杰森很难描述这种香气，但他必须承认，这种味道让自己时刻悬在半空的心脏落了下来。 杰森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14 他感觉好多了——那些抑郁就像被扫进地毯下的沙子,好好地藏了起来。 杰森眼睛里还带着惺忪的睡意,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塔利亚呢？】 系统：【走啦。】 系统：【但她留下了点东西。】 杰森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被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软枕头,指尖触摸到一个方形的物体,他顿了顿,捏住它,缓慢地抽了出来，意味不明地凝视着。 ——那是一张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卡。 杰森：【……统统】 系统：【别说了，我知道……我理解你。】 ？？？你理解什么了？ 杰森：【……】 他和塔利亚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放张卡是什么意思？我很像需要卡的人吗？不对——为什么塔利亚是放卡的那个？ 系统：【如果你需要点根烟，我记得茶几下有一盒。】 点个屁的烟,事后烟吗？ 杰森非常复杂地盯着那张卡，一种微妙的情绪从心底泛上来,他最近被给卡的几率是不是有点高？ 而且这张卡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把推开被子,直接光着脚踩在地上，弯腰在脏衣堆里翻找起来,动作极其粗暴。 他在外套内兜又找到了一张卡,也是一张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卡。 但这张卡是提姆给的。 杰森小心翼翼地捏着两张黑卡,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错开又重叠在一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15 半晌,杰森陷入沉思，一脸纠结：【系统，你觉得……为什么提姆有塔利亚同款黑卡？】 系统：…… 杰森继续强调：【提姆说那是他的副卡。】 系统继续保持着可疑的沉默，心里慌得一批——这两张卡到底是谁的？不、不是、一定不是它想的那个人，虽然它知道那人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卡…… 杰森：【我的统？】 系统现在就是感觉糟心，还感觉非常暴躁。 系统：【你问我做什么！】 系统很累了，系统不想知道，系统只是一个统，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杰森舔了舔嘴唇，罕见地陷入了不知所措：【你说，提姆知道塔利亚是干什么的吗？】 系统一愣：【？】 杰森：【我知道报道里那个洁身自好的韦恩少总只是个人设，他其实和他爹一模一样……】 杰森：【但塔利亚，这是不是有点过？】 系统：【！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杰森更纠结了，文学青年就是这点不好，读了太多罗密欧与朱丽叶，脑回路总是会偏移到一个很诡异的地方。 杰森非常自信地打算说出自己的猜测：【我觉得……】 系统大声惨叫，语速飞快：【停下！没有黑道少主和奇怪阔佬五十度灰这种操作！】 杰森的目光骤然犀利起来！ 他神情莫测，欲言又止，系统也突然意识到什么，再没吭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然而又祥和的气氛。 过了几秒。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16 杰森礼貌而又不失尴尬：【……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系统安详地躺平：【不当讲。】 杰森就当作自己什么也没听见：【我觉得你对五十度灰的操作熟练过头了。】 妈的，不就是互相伤害？ 系统停滞了一瞬，反唇相讥：【比不上你亲自上演五十度灰，真的有这么快乐吗？】 一种更加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不劳而获躺着挣钱，好像还真的挺快乐的。 不是没有骨气，都怪他们给的太多了。 一人一统不约而同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 大都会。 杰森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逃避不是他的作风，在能够面对自己患上ptsd这个事实后，他就开始积极地寻找治疗方案。 看心理医生是他第一个排除的。 认知行为重塑、催眠、药物治疗……杰森皱了皱鼻子，有点发愁。 他的防卫本能根本不会允许别人进入自己的潜意识来改变深层情绪，药物治疗又不起作用，拉撒路之池使他获得了极强的抗药性。 在找了一大堆ptsd治疗方案以后，经过一番精心挑选，杰森选择了最粗暴的那个。 ——延时暴露疗法。 一种把ptsd患者暴露于引发焦虑的刺激性情景中，逐渐适应以提高耐受性的治疗方式。 系统：【……大可不必，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17 它翻了个赛博白眼。 它非常闹心地看着杰森瞎折腾，轻度唤醒杰森的ptsd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是让自己暴露在不可控的危险就难度极高，加上他本身又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等到杰森开始认真思考冲到阳台大喊超人时，它终于忍不住了。 瞎搞。 它想了想，从角落里扒拉出最常规、也最温和的那个方法。 系统：【我也很讨厌心理医生，但加个互助会应该没什么问题。】 杰森：【……】 那种一堆垂头丧气的人围成一圈互相分享自己的悲惨往事的互助会有什么可参加的？而且他的经历根本没法分享，难道要和别人说自己在棺材里做了个仰卧起坐，然后被超人吓出ptsd？ 科幻小说都最多只能写到前半段。 系统声音越来越低：【理论显示，互助会能提供一个社会支持系统……算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经验可以试试，随你便吧。】 杰森沉默半响：【你生气了？】 系统没理他。 杰森叹了口气，自己的统只能自己哄着，他和颜悦色，声音柔和：【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 系统过了半晌，犹犹豫豫：【……真的？】 【货真价实。】 * 杰森通过一些渠道报名了一个据说恢复人数最多的互助会，采用线下模式，安全性极强，场地十分隐秘，可以说只要参与者不四处宣扬，没人会知道这里存在过一场集会。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让自己变得毫无存在感，互助会的环境相当不错，窗帘半掩着，达到了一种恰到好处的明亮，每张椅子都被摆上了软绵绵的靠枕。 ——不同寻常之处在于椅子的摆放方式。 通常情况下，互助会的椅子会被摆成圆圈状，这种方式能够拉近成员的关系，但这场互助会却把椅子排列成半圆形状，一排一排地还有阶梯差——从前往后，一级比一级矮，最后一排几乎得仰视第一排。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18 最前排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杰森不由得拧起眉毛，如果这块区域是为了分享悲惨故事，这种排列方式只会让后排的人产生距离感，而前排…… 他把这些疑问藏在心底，在最后一排角落挑了个位置坐下。 杰森没在脸上做伪装——自己的名字、过去和经历全是捏造的，所以浑身上下至少得有个真实的地方，用一个虚拟人格去参加心理治疗，杰森担心把自己治疗成精神分裂。 是的，他就是对心理治疗和心理医生充满偏见，这种偏见毫无理由、根深蒂固地扎根于脑海，潜意识甚至觉得心理治疗是造出疯子的最好办法。 “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 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在杰森身侧响起。 “请。”杰森言简意赅地说。 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看起来比自己还奇怪的？杰森不着痕迹地打量——宽檐鸭舌帽，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加上超大号的白口罩，这样还不够，察觉到杰森的视线后，男人微妙地停顿了一瞬，捞起身后的卫衣兜帽又扣在脑袋上。 杰森不感兴趣地转过头，打了个哈欠，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到场，但都静悄悄的，所有人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 旁边的怪人却看起来有点坐不住：“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么自来熟吗？这里最奇怪的东西不就是你自己吗？ 怪人又扯了扯兜帽，一幅不自在的模样：“我经历过一场严重的烧伤——那场大火摧毁了我所有皮肤。” 他继续解释：“烧伤后我就对其他人的视线很敏感。” 杰森抿起嘴：“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个，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我们聊聊？互助会的目的不就是这个？” 杰森本来不打算理他，但他又为之前自己的行为有点抱歉，于是他暗自叹了口气，干巴巴地吐出一个词：“恐怖袭击。” “我也是。”男人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朝杰森伸出手：“我叫爱德华。” “彼得。” 爱德华的声音微妙地停了一下，“很高兴认识你，彼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19 他们进行了一场极其尴尬的对话，无论是杰森还是爱德华，他们都不太习惯剖析自己，加上两个人都没几句实话，是的，说谎的不止杰森一个。 但他们聊着聊着，却发现聚集在他们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盯着他俩，一言不发。 “咳。”爱德华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经历过一场……” “不。”一个男人打断了他，语气和善，“不是因为这个。” 男人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我们只是……在等医生来之前，通常没这么多话。” 爱德华尴尬地缩回手，往后靠了靠，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离谱。 正说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金发男人从门口走进来，他略微调整了一下领带的位置，走到了最高的那级台阶上。 “很高兴再见到大家。”男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扫视了一圈下方：“我看见了两个新朋友。” “你好，我是莱克特医生。” 第四十三章：理直气壮 系统：？？？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莱克特医生？ 莱克特……汉尼拔莱克特？ 系统：【我他妈是不是在做梦。】 赛博系统会梦见仿生食人魔吗？它都要窒息了,毕竟是自己提出要杰森参加互助会的，但这是互助什么？交流被吃的经验吗？ 不过杰森绝对是有点毛病。 这是什么好眼光？那么多互助会，杰森就能精准地选中汉尼拔的场子？这种巧合——系统能够肯定这绝对是一个巧合，根据它对汉尼拔的了解,这人绝对不会主动朝红头罩身上撒网,他的鱼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完美食材,不大不小刚刚好,可能有点挑战,但不会超出自己的能力掌控范围外。 而杰森……绝对是一条能一尾巴撕了他的网、还能拍碎整个鱼塘的大肥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20 杰森眼皮一跳：【又有什么意外？我旁边这个爱德华有问题？】 他现在对这种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有点过敏。 系统内心一窒,它突然想起来如果自己告诉汉尼拔是个食人魔,就必须得告诉杰森它为什么知道汉尼拔是个食人魔,而且没法用人物卡搪塞过关,在杰森对汉尼拔一无所知的时候，人物卡的卡面只能生成心理医生。 大意了。 杰森：【给我显示爱德华的人物卡牌。】 系统：【你不要这么神经过敏……】 系统一边思考怎么才能合理地把汉尼拔送进局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对着爱德华刷了一下。 但卡池就像卡住了一样,没完没了的刷新再重置，抽卡特效也炸开了花,断断续续地显示不完整。 系统哐哐地敲了两下，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给点面子。 杰森：【你能不能支棱支棱,不要总是这么不行。】 系统气结：【男人不能说不行——】 叮咚！ 系统：【我支棱了！】 伴随着简陋的特效,一张有史以来最不走心的卡牌出现在他们面前。 【卡牌：%￥#爱德华】 杰森：……你这支棱好像有点水分，怎么连乱码都出来了？ 倒还是一张空白卡牌,杰森把心放下来了点,白板卡牌就意味着这个人没什么特殊的,以系统一贯垃圾的表现，他一点都不意外迟早有一天会出现乱码。 杰森抬起头,把注意力转移到汉尼拔身上，仔细聆听他的演讲。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21 系统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太好了，成功忽悠过去了—— 杰森冷不丁地：【所以你刚才在激动什么。】 系统：【……】 杰森漫不经心地晃了晃脚尖：【你该不会以为我忘了？】 系统：【……】 系统：【……我升级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统了！我给你看汉尼拔的人物卡。】 它吧唧一声，拍出来一张人物卡。 【汉尼拔莱克特——心理医生】 【被动技能：你想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上面那一行的还是卡牌一贯的印刷体，下面那行就变成了手写体，笔迹还看着有几分狼狈，杰森神情莫测，意味不明地盯着那行字。 这怕不是系统刚刚写上去的。 但汉尼拔一定有点问题，他抬起头，摸了摸下巴，汉尼拔注意到杰森正在看着自己，风度翩翩地笑了笑。 “这位先生，麻烦您上来。” “我？” 杰森看了看四周，又指了指自己。 汉尼拔肯定地点头：“是的。” “抱歉医生……我想我还没准备好。”他眨了眨眼睛，“如果可以，我能在结束之后占用您的一点时间吗？” 系统换上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看心理医生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看心理医生——】 杰森：【……他算什么正经心理医生吗？我是纯粹定义派！】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22 系统：…… 这都不算纯粹定义的心理医生，那谁算？哈莉奎茵？ 他们的脑内对话只是一瞬间，汉尼拔有点意外，但他没有显露出半点拒绝的意思，倒不如说——他非常乐意招待杰森。 爱德华忽然举手：“医生，我也希望可以占用一点您的时间。” “噢。”汉尼拔轻声说：“当然可以。” ** 汉尼拔正在洗手。 汉尼拔依稀感觉血液在血管中沸腾，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少感受到了，杀掉的人越多，他对生命就越漠然，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只是食材，但少部分人—— 他今天就发现了一个特殊的人。 这是一种直觉，他们这类人总是拥有远超常人的直觉，可以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什么人是猎物，什么人是同类，就像拥有一个天生的雷达。 他在一众平庸的人里面，一眼就看见了杰森。 他是不同的。 青年身上沾染着游离在悬崖边缘的矛盾气质，看着随时要堕落下去，可又有一根蛛丝拽着他，正是这种岌岌可危的堕落感，深深地吸引了汉尼拔。 他喜欢看一个灵魂堕落，喜欢看纯白染上黑色，但最有吸引力的却是无与伦比的矛盾。 他从杰森身上看见了脆弱，ptsd是他最好的入口——汉尼拔仔细地清理着手指，连指甲缝都洗的干干净净。 ** 爱德华和杰森在约定的时候到了汉尼拔住所门口，他们还没来得及按门铃，雕花的厚重大门就自动打开，汉尼拔穿着一身考究高级的西装，噙着笑，冲他们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还在做晚餐，还得麻烦你们等一会。” 说着，他朝爱德华和杰森各自递过去一块餐巾。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23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直接递东西给我。”爱德华的手揣在卫衣口袋，一点拿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汉尼拔理解地点点头，他再没试图递给两人任何一件物品，径自把他们领到餐厅坐下。 杰森微妙地觉得爱德华的气质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好像……在这种场景下变得放松了许多？ “医生。”看到汉尼拔想离开，爱德华开口了，声音低沉：“晚餐我们可以留到后面，事实上，比起韧嫩的牛排，我现在更想吃一个芝士汉堡。” 汉尼拔怔了一下，非常随和地说：“当然，不过让客人饿着肚子有点失礼。” “我不介意。”杰森搭话。 餐厅旁就是一个小会客室，这里的布置并不像互助会那样富有等级感，三张柔软的沙发呈三角形分布，中间留出恰到好处的距离，汉尼拔在三角形顶端的那张沙发上坐下，十指交叠，左腿搭在右膝上。 这是一个掌控性很强的姿势。 但他说起话来，却没有一点攻击感：“ptsd患者通常都会回避治疗，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我建议在正式治疗前建立一些联系，这样效果更好。” 他抱歉地说：“我很少同时对两个人进行治疗。” 杰森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打算在这个地方治疗ptsd——这次拜访只是想看看汉尼拔有什么问题。 汉尼拔的声线又放的低了些：“我们可以先彼此了解。” 谁要和你彼此了解。 铁骨铮铮红头罩一口答应：“好。” 他半真半假地描述了自己的爱好和捏造的过去，主要是把迪克的人设抓过来捏了捏，又混杂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个警察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杰森说。 警察。 汉尼拔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24 杰森讲着讲着，坏心眼就不自觉地冒了出来，无论怎样，汉尼拔也是一个绝佳的心理医生，而自己的确有点需要寻求别人建议的事情。 “我有一些困扰，这些事情最近严重地影响了我。” 汉尼拔精神一振，知道重头戏来了，他全神贯注地听着，试图找到杰森的心理弱点，再一举击溃他！ 是强烈的负罪感？还是因为被道德和正义所折磨？还是为迷途的羔羊而惋惜？他太了解一个好警察是什么样的！ 汉尼拔越来越愉悦！ 他的嘴角微不可查的翘起。 “——我的老板正在和我弟弟的母亲约会，他之前也试图在约我。” ——哈？ 汉尼拔的笑容凝固了脸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感觉就像是满心欢喜地在等待一场盛大的邂逅，结果发现自己被仙人跳了。 爱德华的身体抖了一下。 “哇哦。” 杰森脸上仍然挂着那副苦恼的表情，一本正经地：“是的，我还有一个朋友，我的老板也对他下过手。” 汉尼拔隐忍地呼吸：“这……是挺复杂，能不能详细说一说？” 奇怪的老板增加了！ 连爱德华都不自觉地往杰森的方向侧了侧，吃瓜绝对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原始本能：“你的老板……有一点点狂野。” 说完，爱德华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又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一开始我的朋友和我的老板是一对，我发誓我老板深爱着他。” “但有一天我发现我爸的情人拿出了我老板的同款黑卡，我绝对不会认错，那种黑卡极有辨识度。”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25 “什么样的卡？”爱德华忍不住问，他对卡这种东西很有研究。 杰森描述了一下外形，继续讲：“而且我老板是同时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的，你能想象我的心情吗？前一秒我还在我朋友家休息，后一秒我老板推门而入，没几天我老板又跑到我自己家，再过几天……” 杰森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汉尼拔脸都要僵了，他是一个绝佳的心理医生，但不代表他会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纠葛，即使是自己这种毫无道德的人，竟然也觉得这个故事中的老板有一点过分。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插了句话。 “我能不能问问……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卡一模一样的？” 杰森理所当然地转头：“当然是因为他们都把卡给了我。” 爱德华：？？？ 你不觉得你才是最不对劲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宝贝们我换封面了！！！！！是崭新的沙雕狗！！！看看我的沙雕封面吧！！！ 和我的预收《克拉克有话要说》是同系列沙雕狗！ 第四十四章：有被惊到 ？？？ 比起你那个很有问题的老板,你难道不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故事里？本以为三个人的电影只有你没有姓名，现在看起来……他们是给你承包了一片鱼塘？ 他现在还非常暴躁，隐隐约约地感觉额上青筋跳个不停，一点都不想听杰森扯那个所谓的老板,甚至有点想把他赶出去,而他自己竟然用珍贵的食材给这个人做了晚餐？ 就你离谱。 不管他是不是食人魔,他都是业内最优秀、最有权威的心理学家！按秒收费的莱克特医生！什么人会在最优秀的心理学家面前扯他老板的感情纠葛？他倒不是不会做情感疏导,但……就是离谱！ 这就像你好不容易排除万难,在科技展的天台上成功预约到托尼斯塔克,在有无数人排队等着和他探讨高科技的情况下,你一本正经地和他说我和我爹吵架了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 你一定是在逗我？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26 汉尼拔现在就是一个饿着肚子想吃自助餐的食客,与众不同的是,他得忍受食材用愚蠢的话骚扰他的耳朵。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雷达，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那个极具诱惑力的青年没准只是自己脑内臆想出来的假象——他其实只是一个同时被自己的老板和老板女朋友包养的小鸭子？如果是这种人设…… 好像也挺矛盾的,也会游走在堕落的边缘，毕竟一不小心就翻车了！ 这真的不怪汉尼拔这么想,极高的智商让他对自己的作案手法极有自信，根本没怀疑杰森是在故意瞎折腾,而且杰森在说起自己拥有两张黑卡的时候语气太过自然,半点羞耻感都没有,汉尼拔从未见过有人能把这种事情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金发男人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看上去还有几分勉强。 而杰森还在叨叨叨,在这方面他倒是一句假话都没说,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有点震惊—— 我的家里人好像都有一点点狂野。 杰森喝了口茶,决定再讲一个故事：“还有我爸……” “彼得。”汉尼拔艰难地开口，他怀疑自己再听下去会脑溢血。 “我可能在情感问题上缺乏……” 爱德华直接粗暴地打断了汉尼拔：“等等,你别说话，我想听。” 汉尼拔：“……？” “别打岔。” 爱德华不耐烦极了：“闭嘴，还不需要你说话。” 在对上杰森的视线后，他顿时换了一幅面孔，轻轻咳嗽了两声，换了个姿势，矜持地直起腰。 “讲讲？” 杰森沉默了几秒：……？ 小伙子，你是不是有点问题？ 他用一种诧异而又复杂的眼神盯着爱德华。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27 “你……你为什么对我爸这么感兴趣？” 谁他妈会对你爸爸感兴趣！ 爱德华一个哆嗦，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东西，荒谬程度让他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我对你爸感兴趣？” 星球日报的肯特记者都不敢这么编！ 开玩笑，他这辈子唯一会和布鲁斯韦恩有交集的地方只有slash文学，而且韦恩一个人就能称起slash文学的半壁江山，他还不是人气高的选择！ 爱德华——他的全名是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 aka钢铁侠。 他这次会参加互助会完全是个意外，托尼不忿地想，而他为什么会被提问这种荒谬的问题……全是那个冰冻老罐头的错。 要不是他一脸担心地说他有个朋友最近极其不对劲，而他私下调查地时候又发现这种类似情况竟然不止一例，经过一番调查，托尼发现他们的共通之处就是都曾经参加过汉尼拔的心理咨询。 除此之外，大都会受到的恐怖袭击，归根溯源竟然查到了自己的老对手身上，托尼想了想，反正也要去一趟大都会，不如顺便把老冰棍的烦恼解决了。 但作为曾经拥有严重心理疾病的托尼，他对心理医生也极为抵触，作为托尼斯塔克去接触心理医生也是一个分分钟上头条的破事，为了避免麻烦，他编了个小程序抓取汉尼拔可能出现的行程，精确计算后，ai给出的智能建议就是参加这场ptsd患者互助会。 ……又是ptsd，这破玩意怎么这么烦人。 但他还是去了，本着想速战速决的宗旨——直到他看见那个坑了自己一顿的二代罗宾，静悄悄地坐在角落。 托尼都惊呆了。 那是一只蝙蝠崽，没错吧？蝙蝠崽竟然愿意参加互助会？ 蝙蝠家的成员，从上到下人均具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但不知道是不是蝙蝠侠没带个好头，他们就算是严重到开始自我折磨都不会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和朋友说话也会自动避开问题，这个作风一度惹恼了很多人。 戴安娜曾经和他开玩笑：“有的时候我真想用真言套索把蝙蝠捆起来吊在床上，然后站旁边和他聊上一整天。” 她越说越好笑：“我能聊整整一天，一分钟都不浪费。” 托尼知道ptsd是一种什么感觉，事实上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只是严重与否，以前自己也算得上比较严重的——发作时会感到窒息心悸，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28 但这个明显不太对劲的二代罗宾发作起来会做什么？托尼不敢确定，谁都没法保证杰森被幻觉所困扰的时候会不会暴起杀人，如果他又在公众场合发病，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好在杰森没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托尼仍然能在杰森身上看见ptsd的困扰，但还好没有超过警戒线，也能够保持清晰的理智和健全的认知能力，这让他放心了许多，也就打消了插手蝙蝠侠家族事务的念头。 “有空和罗宾联系一下……” 他正打算离开，就听见杰森约了汉尼拔晚上见。 啊这……到底谁更危险一点？托尼捏了捏鼻梁。 汉尼拔这种心理医生，治疗的时候很容易给患者植入一些多余的念头，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倘若杰森这种行走的军火库被植入不属于自己的想法，那绝对是一个极其糟糕的场面，换个思路，如果汉尼拔失败，运气好点他能被杰森打的后半辈子躺在床上，差一点估计就是一枪爆头。 而且心理医生这个职业也挺神奇，就好像是和超级英雄超级反派不溶于水，化学性质还很不稳定，被转换的几率极大，最有名的就是那个放弃做医生的哈莉奎因。 光是想一想，托尼都感觉头秃。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掺和一下这破事……但就算是托尼斯塔克，也意料不到事情竟然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太值了。 虽然一个斯塔克的时间宝贵到需要按秒付费，这个故事也值得自己浪费一整个晚上！ 托尼一脸深沉——这瓜，我能嗑爆。 太精彩了，精彩到他甚至很想和蝙蝠侠分享一下，他在杰森刚开始讲老板时，就开启了战甲的录音功能。 对于托尼来说，世界上没有查不到的信息，杰森在他这里挂上号以后，就自动被列入重点观察名单，人工智能会定期向他报告杰森的动向，多亏了这个，托尼才能知道故事中的那个老板是谁。 杰森：我的老板……我的弟弟……我爸的女朋友…… 托尼越听越震撼，震撼自己一整年，那些平平无奇的人称代词对上号以后无比惊悚——蝙蝠侠、刺客联盟的主人和罗宾。 提姆德雷克。 你不对劲。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29 你怎么比我还会玩。 …… 杰森：我老板他……我朋友以前和我老板…… 托尼的眼睛越睁越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有这个好处，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显示出自己的惊讶。 杰森：我朋友是一个警察。 托尼：……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你这个朋友是不是叫迪克格雷森！ 加上你自己，难道第三任罗宾是有什么收集罗宾的癖好？ 提姆德雷克真是一个在各方面都很强悍的男人，托尼肃然起敬。 但这对组合他也想不出是谁更吃亏点，看个心理医生能吃这么多瓜实在是太满足了，结果更满足的还在后面！ 他几乎是支棱起耳朵，屏息凝神地准备听杰森开始讲他爸爸的故事！ ** 但杰森微妙地不想再说下去，毕竟讲到他父亲就无法避免地会把自己卷进去。 他抿了一口茶，决定先听听专业人士的建议：“莱克特医生，我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汉尼拔更暴躁了，但他的涵养不允许自己暴露出这种感情，用一种干巴巴地口吻：“首先，我建议你把卡还给他们。” 杰森：【系统，这个医生真的是最好的？】 系统也很无语，汉尼拔这个表现还不如哈莉奎茵：【理论上。】 说着，它把汉尼拔的人物卡从系统深处扒拉出来，系统卡面真实地反映出了心理医生此刻的心情，一个金发小人满脸暴戾，不停地在怀里摸索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系统：【哦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30 汉尼拔的被动技能上闪着金光，霹雳巴拉地就像在放烟火，系统叹了口气。 【你想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这几个字被加粗拉大，不断地跳跃着。 系统不高兴地戳了戳卡面上的金发小人，一般人生气起来都会丧失食欲，怎么汉尼拔是反着来的？ 系统：【不想。】 那张卡牌非常人性化地顿了顿，蜷缩成一团再展开，一个新的被动技能出现在卡面上。 【人物卡：汉尼拔莱克特】 【被动技能：你好香啊。】 【备注：对象不特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支棱起来。 第四十五章：你好香啊 【你好香啊。】 系统：…… 你说谁香？是不是今天不打你一顿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红头罩？ 它一时间没忍住,直接把汉尼拔的人物卡扔到了系统面板上。 杰森还在和汉尼拔扯皮，扯到一半看见这张卡，整个人内心一窒。 香？在场有谁比较香吗？ 他不着痕迹地抽了抽鼻子，闻了闻,可是空气中什么味道都没有,所以这个香应该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系统：【我觉得你可以换个思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31 杰森叹气,换什么思路,上个换思路是不做人,这一次呢？ 这一次可能是不做直男。 自诩直得惊天动地的红头罩迅速地转换了思路——还是那个问题,他对于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实在是了解的太多了。 杰森：【……他是不是对那个谁有点想法。】 系统：【是。】 杰森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偏过头,迅速地在爱德华身上扫了几眼,爱德华还是那副包的像个木乃伊的模样，一丁点皮肤都不往外露。 杰森：…… 怎么说、就、就莱克特医生的口味也有点清奇？ 好在有德雷克总裁喜欢对平平无奇的小警察下手的前车之鉴，杰森对此接受良好,但接受和理解并不是一回事。 杰森：【拉奥！】 系统：【？？？等等？这和拉奥有什么关系？】 杰森：【别在意这个，这只是我克服心理障碍的一个步骤。】 杰森：【我正在试图把超人填满我的生活,以达到脱敏效果】 系统：？？？ 那你要不要试试回去面对老蝙蝠，保证见超人能见到吐。 杰森继续说：【我只是觉得莱克特医生和爱德华先生不太搭调。】 系统一下子反应过来杰森在说什么,他把卡牌上的真香理解成了另一种意义。 你怕不是有病,但系统立即就想起来杰森真的有病,加上一般情况真的没法往食人魔身上想……但它总觉得噎得慌，只能暗自生闷气。 大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32 它相当抑郁地看了爱德华一眼,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半点迟疑都没有,直接使用了这个被动技能。 如果汉尼拔今天能吃到一口肉，算我输。 ** 托尼斯塔克垮着个脸,阴郁地坐在一边。 他身上的不爽浓厚得都快溢出来，整个人就像一个黑洞，即使是汉尼拔这种就四平八稳的人，也控制不住地看他。 汉尼拔：“爱德华先生？” 没有爱德华先生，托尼更不爽了，这里只有想听二代罗宾讲故事的斯塔克先生。 杰森搞不懂托尼在生什么气：【……他怎么了？】 这人怎么这么喜怒无常？ 系统也很迷惑：【不知道，不过他都是汉尼拔的病人了，神经病一点也对。】 托尼嘴角下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能不能……” 杰森：“？” 托尼：“你不能再讲讲你爸爸。” 托尼有点心酸，他平时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憋屈地请求一个人？ 可是杰森的父亲是蝙蝠侠，是那个老是用不赞同的眼光看他，从小和他就不太对付的布鲁斯韦恩！ 谁不想听蝙蝠侠的笑话？ 而且杰森还干了一个更过分的事情，他把蝙蝠家族的人说了个遍，一个不漏，结果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下了，就像有人半夜顺着窗户扔进来了一只靴子！ 而他就是那个睁着眼睛熬到天亮，等第二只靴子落下的人，吃瓜吃到一半，还是这种一辈子只能吃一次的瓜，这种遗憾绝对能列入托尼斯塔克遗憾清单的前十！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33 我爸爸？ 杰森微微睁大眼睛，他着实被震撼到了，还是震撼一整年的那种！ 杰森：【统统，我父亲真的有那么香吗？】 杰森：【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只是因为我提到了我父亲，就追着要知道他的感情史。】 系统：……这还真的挺迷惑的。 杰森拽了拽脖颈处的头发，动作缓慢地侧过身体，神情莫测的看着托尼。 托尼的脚趾抓了抓地板，几乎尴尬到窒息。 他不知道对面看起来非常沉稳的杰森也很尴尬，尴尬程度不分上下，甚至还要更甚一筹！ 杰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尴尬，但他就是很尴尬，这种感情非常奇妙，当它浓郁到一定程度，几乎能把人逼得社会性死亡。 托尼和杰森：……为什么他不说话。 汉尼拔窒息地坐在屋子里，毫无姓名与存在感，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感觉越来越饿。 杰森还在和托尼对视，内心翻江倒海，有一千个蜘蛛侠捂着脑袋在震撼，震撼程度加起来能绕地球一圈，这种震撼不为托尼，而是为自己那个一点也想不起来的爹。 我父亲。 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关系杰森还勉强能找个理由，毕竟都是熟人，熟人之间一时情难自控还能理解，但陌生人？ 这也太离谱了！ 他是什么人间行走的汤姆苏吗？还是在出生前就点满了魅力值？！ 杰森舔了一下嘴唇，僵硬地开口：“爱德华先生，我的父亲，可能、他还是比较直的。” 托尼快要昏厥，他不明白话题是怎么绕到这个地步的，看看这个二代罗宾在说什么？聪明如他当然知道杰森误解了个什么东西，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34 其他的不说，比较直？布鲁斯韦恩比较直还是蝙蝠侠比较直？如果是前者，布鲁西宝贝和蝙蝠侠超人甚至整个正义联盟都不清不楚，如果是后者，网上曾流传过五分钟的超人花式接蝠锦集—— 这样一个人，比较直？ 不过……反正我现在也是爱德华先生。 托尼破罐子破摔，干脆再不遮遮掩掩：“没事，我就是想知道。” 托尼a了上去！ 杰森眨了眨眼，决定现场编一点出来，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没有姓名的汉尼拔突然站了起来。 杰森：“医生？” 汉尼拔没理他，快步走到托尼面前。 托尼：“？” 他往后靠了靠，汉尼拔眼睛里的狂热实在是太可怕了。 离谱。 他焦虑地转头看了看杰森，又看了看汉尼拔，礼貌地问：“请问有什么……” “多么健壮的身躯。”汉尼拔神情古怪极了。 托尼：“？” 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小肚子，在摸到平坦的腹肌后，松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谢谢。” 汉尼拔又走近了一点，绕到托尼身后，冷不丁地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精巧的骨骼，人体是一种美，是一种艺术，每一块骨头的分布都深深地让我着迷……” 他的声音轻柔而又沙哑，听得托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不是被吓得。 杰森微妙地挑起眉毛，感觉好像哪里出了错。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35 汉尼拔的手又往下挪了挪，移动到托尼的肱三头肌，“我感受到了生命……充满生机又富有弹性，恰到好处的柔软……” 托尼：“！” 杰森：“？” 他一脸懵逼，完全在状况外，根本没搞清楚汉尼拔和托尼正在演哪一出，但是依然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得说不出话。 这个场景还是挺有艺术感的。 金发男人站在光影交接处，模糊的灯光给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他的头发是比黄金略暗一点的颜色，奇异的神情微妙地凝固在某一个瞬间，眼前坐着的人仿佛是他的全世界—— 但是存在前提是把托尼排除出这个构图。 杰森：【……】 杰森：【系统，是我的口味不太对，还是他们太狂野了？】 系统犹犹豫豫：【……他们吧。】 托尼抬手，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脸，虽然只能捂住一层布，但他还是捂了—— 这个房间是不是有毒，有什么奇怪的debuff吗？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经历这个？ ——等等。 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托尼猛地放下手，直直地看向杰森！ 杰森：“……？” 看我干嘛？ 托尼蓦地站了起来，直觉告诉他绝对是杰森搞得鬼，想想上次九头蛇和神盾局一起哭的天昏地暗仿佛在上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36 什么情况，蝙蝠崽变成了魔法侧？老蝙蝠你知道吗？你们韦恩家出了个叛徒？ 他光沉浸在这些事情里，以至于忽视了表现得奇奇怪怪的汉尼拔。 汉尼拔现在只是感觉非常饿，在他的感知里，托尼才是那个魅力值被点满了的人，散发着奇异的魅力和香气，香到他几乎沉醉。 “你好香啊。”汉尼拔微微俯下身，语调轻柔。 托尼：“！” 他被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卧槽，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在说什么鬼话！” 杰森和系统看热闹看得目眩神迷。 托尼差点忍不住召唤盔甲，但汉尼拔还在那里神神叨叨：“你是我见过最棒的作品……杰作、上帝的赏赐！” 他猛地抬起手，袖口划出一柄匕首，寒光一闪而过！ 杰森瞳孔剧烈收缩，肌肉一下子变得紧绷，他撑住挡在身前的茶几，想要翻过去—— 但他晚了一步。 那把匕首精准无比地对准了托尼的心脏！ 铛！ 没有想象中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金属和金属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令人牙酸—— 汉尼拔一脸空白，手被反作用力震得发麻。 星期五：“检测到攻击，已开启自动防御模式。” 托尼因为受到太多冲击慢了一拍：“等等，星……” 金属粒子如同潮水一样从汉尼拔刚刚刺到的地方涌出，眨眼功夫就蔓延到托尼全身，他手腕处戴着的腕表眼花缭乱地变换着，覆盖住他的小臂。 托尼：“星期五。”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37 杰森：“？” 杰森：【爱德华是钢铁侠？！】 你妈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能支棱起来那么下一更在中午十二点。 安利一下tsn社交网络的预收，正剧向，收藏过100就开。 预收文：《加利福尼亚永不下雨》 爱德华多：我给你带着晨露的玫瑰，嵌满宝石的王冠，一个信徒永恒的忠诚不被时间、欢乐和感情触动的核心—— 我曾是你唯一的朋友。 马克：“玫瑰花蕾永远不会盛开。” 第四十六章：真正的心理医生 托尼：哦豁,被发现了。 制服汉尼拔对托尼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但他愣是磨蹭了半天。 托尼感觉自己要社会性死亡了。 杰森一动不动，就站在那看着。 一旦把爱德华和托尼斯塔克划上等号，某些事情就变得非常诡异,诡异到一种白日见鬼的程度。 我那个传说中的爹……是不是香过头了？ 钢铁侠想要对我爸爸下手？ 奇怪的阔佬又增加了！ 杰森：瞳孔地震。 他心情复杂地开口：【系统,我想……】 系统：【不,你不想。】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38 杰森又看了一眼姿势潇洒帅气的托尼：【我想看看我爹是什么样——】 系统循循善诱：【你想象一下提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围绕他展开的,但你爹的感情关系比他复杂一万倍。】 杰森：…… 系统：【你做好准备了吗？汤姆苏你知道吗？没人能逃过。】 系统又强调：【包括你。】 杰森心情愈发复杂,他看着和汉尼拔打的有来有往的托尼,有点怀疑人生。 ——认真的吗？ 汉尼拔就是一个体能稍好的普通人,自己打翻他都花不了一秒,而上次能像撵狗一样追着他跑的托尼斯塔克，竟然能让汉尼拔一次又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再战斗上几个回合…… 你们是在玩什么情趣吗？ 杰森：不忍直视。 他连逃跑的心情都没有了，看这个架式,斯塔克好像也不准备追究之前的事，他这么大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半天,简直站了个寂寞。 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把一切怪异之处都推到“我爸爸实在太香了”的头上。 “那个……”杰森犹犹豫豫,不知道是不是该打断托尼,他迟疑了一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床底。 杰森揉了揉脸，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手机：“我帮你报警了……虽然但是,我觉得汉尼拔还是应该进局子。” “这也是一个好市民应该做的。” 托尼倒吸一口凉气,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哐当一声就敲晕了汉尼拔。 停止思考了！ 他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转过身：“你说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39 “我拨了911。” “下面一句？” 杰森停顿了几秒，审慎地开口：“我姑且认为我是个好市民。” 托尼一脸空白，试图从杰森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却惊恐地发现这竟然真的是杰森发自内心的想法！ 他糟心地盯着杰森，叹了口气，又摸了一下心口，那套盔甲又像流水一样退了回去。 杰森：哇哦。 不得不说，这个盔甲让他疯狂心动，到目前为止，让他这么心动的东西只有上次的万能腰带。 托尼一把拽下了面罩，擦了擦脸，焦糖色的眼睛认真地凝视着杰森。 杰森一怔。 怎么，还要我讲我爹的故事？ 但托尼还不至于不靠谱到这种程度，他很突兀地发射出了几个能把门锁的严严实实的固定器——钢铁侠的战甲就像蝙蝠侠的腰带一样神奇，某种意义上是万能的。 他满意地看着这间屋子被糊的密不通风，施施然的坐回沙发，冲着杰森抬了抬下巴。 “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聊一聊了？” 杰森：……该死，好像被套路了。 他不情不愿地坐回了沙发，毕竟自己打不过有战甲的钢铁侠，还是识趣一点为好。 托尼：“ptsd是怎么回事？” 杰森眨了眨眼，不太明白托尼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嗯？” 托尼拧起眉头：“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我在纽约可是收拾了一堆你的烂摊子——不然你以为换个地方就没人找你麻烦了吗？” 杰森又眨了眨眼，有点跟不上情况，钢铁侠的意思是过去那些破事一笔勾销？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40 还有这好事？ “呃……”杰森思考片刻，慢吞吞地说：“一次意外，我从楼上掉下来了。” 两人安静地对视了几秒。 “真正的原因呢？”托尼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又稳重。 “谁知道。”杰森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正在努力修好它。” “这样。”托尼轻声回答。 可能是汉尼拔这间屋子装修的太好，又或者是托尼现在看起来实在是……杰森很不想这么说，但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温和体贴的年长者。 这也许就是托尼的魅力，他经历过太多伤痛，但又不会因为经历太多而傲慢地忽视你的痛苦。 杰森靠着沙发软绵绵的靠背，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团棉花。 一种倾诉欲突然从心底升起。 他用手遮住眼睛，再放下的时候，杰森卸掉了总是挂在脸上的面具。 “想聊一聊吗？”托尼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用一种不经意的口吻问杰森，“只是我们两个，出了这里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取出一根注射器，弹了弹透明地管壁，然后把液体注射进了汉尼拔的脖子。 “我屏蔽了这栋房子所有的信号。”托尼回答。 杰森嗤笑了一声，“你们总是一个样。” 他愣了一下，又沉默了下来，为刚才下意识说出的你们。 托尼弯了弯眼睛，焦糖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我猜我多此一举了。” 他没说错，杰森在赴约之前就已经把这栋房子布置得密不透风，足以让他轻松割断汉尼拔的喉咙又不留下半点痕迹。 “你发生了什么？”托尼直率地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41 杰森抿起嘴唇，又松开，有点焦虑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还是决定坦诚地告诉托尼自己的问题。 “我不知道。” 托尼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全部都有了解释，为什么提姆会对蝙蝠侠隐瞒杰森复活的事情，为什么杰森会在神盾局里做出和二代罗宾完全相反的举动，为什么他会因为从楼上掉下来而患上ptsd—— 有个著名的悖论叫特修斯之船理论，如果一艘木船被不断修修补补，直到每一块木板都被替换，那它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换个问法，决定一个人自我的，究竟是记忆还是灵魂？ 托尼更认同后一种说法。 他想了想，继续问杰森：“那你想恢复记忆吗？我认识许多在人类记忆领域的专家。” “谢谢。”杰森回答道，“但我可能还没准备好，我遇到了很多过去认识我的人，但……根据他们的反应，我可能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家伙” 托尼点了点头，很突兀地转换了话题，“我也被ptsd困扰过，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继续说：“我每天都或在焦虑里，担忧着是不是随时会失去性命，或者是我在意的人、我在意的世界某一天轰然倒塌，无法控制地感到恐惧。” “但你现在恢复过来了。” “老实说——没有。”托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仍然会做噩梦，有时候战斗后仍然会感到害怕。” “但这些已经不会再影响我了。” 杰森聚精会神地听着，“为什么？” 托尼想了想，举了个例子：“我认识一个人，他有一种超能力，这种能力非常强大，但在成为一个英雄之前，他没有半点想当英雄的想法，也没想过自己能用这种能力做点什么。” 杰森：“但他最后成为了英雄？” 托尼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复杂的心路转变，只是在一次灾难中，他救了一个人。” “他当时什么也没想。”托尼强调道。 杰森没说话，像是在思索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42 托尼拎起茶壶，重新注满了杰森的杯子，再把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给杰森：“我能摆脱ptsd的原因也是这个——停止思考。” “不去想那些远超地球科技的东西，不去想那些危险，不去想我的战甲——不要让那些念头塞满整个脑袋。” “但是要想一想自己最初是谁，最初的想法是什么。” “我见过很多超级英雄，他们的初衷只是想救下一个人，但后面他们都迷失了。” 杰森摩梭了两下手里的茶杯，茶水的热度透过杯壁再传到他的手上，有几根茶叶梗竖立起来，一上一下地浮动着。 他斟酌开口，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我想不起来我是谁，但我应该是知道我想做什么。” “正义。” 说完，杰森拧起眉毛，感觉有点荒谬，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个词顺利说出来的？听着也太理想化了。 托尼没有显露出半点嘲笑的意思，他认真地问杰森：“实现正义的方式有许多种，你需要找出一种独属于你的方式。” 杰森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好像没有成功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又好像无法表达出来，最后只能挫败地、断断续续地说：“也不是正义，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公平。”杰森喃喃道。 他少有地表现出自己的迷茫，“但我好像也没资格去说这种公平，在布鲁德海文的时候，我的确做了点什么，但是——” 托尼耐心地等他说。 “我发现并没有让事情好转，反而变得更糟。”杰森捏了捏手指，“我打破了一种平衡，现实告诉我最好不要这么做。” 托尼拍了拍手，“你没说错，但你说的这些我没法直接给你答案，我的想法可能并不适合你。”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他从怀里摸出来一张名片，递给了杰森，然后打开门，“是一个法师。” “祝你好运。” 等到杰森走远以后，托尼才开始处理汉尼拔，他刚刚指挥着战甲把汉尼拔扛起来，却突然僵住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43 “该死，他没把故事讲完。”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心理医生，不仅能打晕同行还能为其他心理医生介绍生意。 今天托尼吃到瓜了吗？没有。 第四十七章：富有 纽约,曼哈顿。 杰森又看了一次手里的名片，叹了口气。 这张名片在各方面都很常规，姓名、联系方式、住址——但它会不定时的发生变化，也就是说,托尼其实是给了他一沓名片。 杰森在两周之内,几乎跑遍了大半个美国,名片指向的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杰森甚至用系统人物卡查过。 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过去都发生过一些很糟糕的事,有的人得了重病、有的人受了伤,但他们都奇迹般地痊愈了。 杰森试图打听出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只是耐心地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再神叨叨地说点玄之又玄的话。 是不是你们魔法侧就不能好好说话，杰森有点生气，他被这张名片整得有点烦躁。 ——纽约曼哈顿布利克街177a号。 这个地点尤为奇怪。杰森用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成功地找到它，去黑市打听,连纽约名声最大的消息贩子也没听说过。 这地方真的存在吗？ 杰森：【你说法师是不是都有这种毛病。】 系统：【不好好说话，是法师刻在dna里东西。】 杰森一瞬间怒气值点满：【别什么都给我往dna里刻！】 他在隔壁面包店买了根法棍,找了个看着比较顺眼的台阶,坐下来,大脑放空，呆滞地盯着手上的名片。 “劳驾。”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拎着雨伞从他身边走过,但他在不经意间瞥到了那张名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44 他微微一怔。 “这张名片是谁给你的？”男人声音有点微妙。 杰森慢吞吞地掀起眼皮,“一个熟人。” 男人脸黑了黑，他用雨伞敲了敲地面,直到敲击声吸引到杰森的注意力，他才开口：“我知道这个地方。” “什么？”杰森的眼睛微微睁大，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 他长得相当引人注目，他的眼睛是一种琉璃色，随着光线变化，瞳孔的色彩也会发生细微的不同，头发看上去细心的打理过，鬓角处有些白发……如果硬要找出点缺点的话。 可能脸长了一点。 “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个地方在哪，但我有个条件。”男人略微偏过头，“你为什么要找这个地方？” 杰森：【统统，我觉得我找对人了。】 系统：【是……有没有人告诉这个男人，他长得就很魔法？】 没错，杰森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就很像故事中那种法师，而他就是接受法师试炼的倒霉鬼。 希望他下一秒不要说我其实是一个麻瓜，所以才看不见霍格沃兹，杰森阴郁地想。 杰森斟酌着开口：“我很迷茫，有个朋友告诉我有一位大师能引领我走出困境。” “doctor.”男人打断了杰森，“不是master.” 杰森：“？” 他现在又有点不确定了，一个正常的法师会在意硕士和博士的区别吗？难道他们魔法界真的有个霍格沃兹？ 我希望我能被分到拉文劳克并成功毕业。 杰森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又理了理身上的夹克，好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脏兮兮的，“先生，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轮到你了。” 男人矜持地点了点头，往上走了几个台阶，“这个地址是存在的，是很早以前的叫法，好像是……南北战争结束以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45 杰森：“？” 男人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钥匙，插进锁孔。 “就是这里。”他冲着杰森招了招手。 杰森：“……” 这不魔法，用钥匙开门，你们法师不应该有点特殊的开门技巧吗？ 这个男人真的是博士吗？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麻瓜？不对，美国的法师好像该叫麻鸡。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男人往里走—— 大失所望。 系统也很失望：【这看起来就是个比较大的老房子，姑且算得上富有历史气息，你看这个楼梯扶手，第一层看起来还像是刷了新漆，第二层——】 系统一言难尽：【这可能真的是一个古董。】 唯一比较魔法的就是那些看起来造型古怪、散发着奇怪气息，偶尔自己会动一动的摆饰。 杰森摇了摇头：【我觉得这还不如韦恩庄园。】 是的，杰森曾经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见过讨论韦恩和斯塔克谁更有钱的话题，里面就有斯塔克大厦和韦恩庄园的对比，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讨论到最后也没讨论出结果。 不过杰森更喜欢韦恩庄园一点，尤其是那个巨大的、光是看图片都感觉能闻到馆。 男人领着杰森上了楼，走进了一间古朴的屋子。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男人开口做了个自我介绍：“史蒂夫斯特兰奇。” 杰森刚想开口，就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戳了戳自己，他被这种无声无息地接近下了一跳，下意识的就从身上掏出枪，迅速地拉开保险。 “等等！”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46 一个红色的斗篷，委委屈屈地把自己缩成一团，试探性地伸出一个角，碰了碰杰森的手。 “你吓着他了。”奇异博士沉着脸，不高兴地把斗篷拽了过来。 斗篷一把拍开他的手，又贴到了杰森背后。 斯特兰奇看起来有点意外，他用一种奇异的神色看着杰森：“非常出色的天赋。” 魔法和魔法会互相吸引，这些神秘侧的物品都有一种特殊的感应能力，对于有天赋的那些人，魔法物品就像一只热情的小金毛，但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终其一生也没办法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法道具。 至尊法师的斗篷，是仅次于阿戈摩托之眼的珍宝。 杰森伸出手摸了摸红斗篷，一边摸，一边问斯特兰奇，“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和你一起学习魔法？” “我不收徒弟。”斯特兰奇一口拒绝，转过身，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但我可以教给你一点东西。” 杰森满脑子都是对角巷和霍格沃兹，一句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我希望我能被分到拉文劳克。” 斯特兰奇身体一顿，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言难尽地转过身，“你以为我是在给你找魔杖吗？” “不然呢？”杰森反问。 “没有哈利波特。”斯特兰奇没好气地朝杰森扔了几本厚厚的书，“你先把这些书看完再说。” 杰森点了点头，拿起书就要往外走，“谢谢，我会在一周之内把它们还给你——” “你在说什么？”斯特兰奇皱着眉，指了指房间正中央的桌子，又挥了挥手，一个蒲团嗖得从门口飞了进来，“这些书不外借，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里。” “你还说没有哈利波特？”杰森歪了歪头，“这招我也能学会吗？速速飞来……其实我更想学清理一新。” “我们是正经法师。”斯特兰奇说，“不会出书也不会拍电影。” 都是因为没钱，斯特兰奇心酸地想，但凡有一点钱，他也不会住在纽约圣殿这种地方，想想看，谁喜欢二十四小时住在工作场所？ 他连古一法师都不如，人家在尼泊尔的院子虽然看起来非常不值钱，但每个屋子也是配备了wifi的—— 纽约圣殿连wifi都没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47 想想看，在这个时代，连个wifi都没有！ 就连至尊法师，都只能省着流量用，生怕到了月底没钱交下个月的话费。 杰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很快就沉浸在了魔法的海洋，正着迷着，斯特兰奇敲了敲门走进来，递给了杰森一张卡。 杰森：？？？ 斯特兰奇冷淡地说：“斯塔克让我把这个给你，作为你讲的故事的报酬。” 杰森低头一看，又是那种熟悉的卡——通体黑色，没有一点标识。 杰森一脸懵逼，云里雾里地收下了它，“可是……” 斯特兰奇：“？” 杰森想了想，又从夹克内兜掏出两张卡，摆在一起，“可是我已经有两张了。” 斯特兰奇：“！！！” 笑容渐渐消失。 那几张卡就像吸铁石一样，紧紧地吸着至尊法师的视线，他沉默了好久。 “三张？”他轻声问。 杰森点点头，轻描淡写：“是的，都是别人送的。” 他的姿态像极了那些冷漠中透露着富裕的阔佬。 斯特兰奇更加沉默，他一言不发，像一个幽魂一样飘了出去，走廊里，总是一脸不高兴的王，眼睛里露出想吃瓜的神情。 “怎么回事？”王兴致勃勃的问，“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吃土豆了？我觉得你应该收一笔学费，至少能让我们买点蔬菜。” 斯特兰奇两眼无神的转过脸，一字一顿地说：“三张。” “同样的卡，他有三张。”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48 王：……？ “你不是说，这种卡只有这个国家最有钱的那几个人才可能有？”王收了收快要掉下去的下巴，安慰地拍了拍斯特兰奇的肩膀，“我知道你过去是一个富有的外科医生。” “人总要往前看，往好处想，你现在是在阔佬那里找到工作啦！” 他敬畏地看了一眼杰森呆着的那个房间，隐约从里面嗅到了金钱的芬芳。 “全是别人送的，斯塔克说那张卡是一个故事的报酬。”斯特兰奇木然地说。 王：“！” 他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一会，他又拍了拍斯特兰奇的肩膀，庄严地开口，“我作为厨子，想给你一个任务。” 斯特兰奇：“？” 王：“那个故事——你努努力，把那个故事学到手，到时候我们去讲给全美国的阔佬听。” 王一脸严肃：“斯塔克已经听过了，我们可以讲给韦恩。”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和基友聊天才发现她竟然没上船，所以在这里我想给大家安利一部电影！ 社交网络，片名就是这个，巨好看！！！ 北美合伙人之前的甜美爱情故事，又不失校园创业的励志，真正的汤姆苏，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 是两个大帅哥演的。 第四十八章：离谱 看完那几本厚书花的时间比杰森想象的要少很多,对他来说，那些晦涩难懂的咒语与魔法原理，简单的就像喝水一样。 看到最后他甚至有点震惊，因为他不用思考,就已经能在空中画出点金色火花。 杰森：【系统,你是不是给我开了挂？】 这不魔法,他是一个纯种人类,而根据魔法书上的解释,天赋极高的法师通常带有一些其他世界的血脉。 举个例子,在阿斯加德里,即使是最普通的阿斯加德人都能使用魔法,神域空气中浓厚的魔法因子和神族与生俱来的魔法亲和力使得他们拥有这种得天独厚的天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49 而杰森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魔法。 系统轻描淡写：【是啊,不然呢？】 杰森：【！】 杰森：【你还能给我开挂？你最大的挂不是我吗？】 系统一噎：【你等着，我表演给你看，你不要膨胀,我才是真正的魔法奇才。】 支棱起来了！ 它的话一点水分都没有，杰森目眩神迷地看着,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空间缓缓折叠、时间开始倒退、无数星云闪烁着光在杰森眼前铺开，有着闪闪发光鳞片的龙,奇形怪状纠缠在一起的茂密植物…… “这是什么？”杰森用力睁大眼睛,试图去理解眼前的一切,他发现自己好像在一艘宇宙飞船上，身边拥挤着一些人形生物,巨大的舷窗外,星球以难以看清的速度在倒退。 系统沉默了一瞬：【我的记忆。】 杰森眼睛一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回原地，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速度已经远远超出正常频率， 他缓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架上翻找资料。 杰森：【你使用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系。】 系统懒洋洋地笑了笑：【行啦，别找了，我保证会如实回答你的问题。】 系统：【第一种体系是维山帝魔法——它的优势就是温和，学习这种魔法不需要天赋，只需要能够忍受法术所带来的一点副作用……在魔法侧，这种副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种力量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这种法术体系以维山帝作为根源，法师通过和神灵沟通感应，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神眷魔法，只要能够得到神灵的眷顾，一个普通人就能成为一名法师。 至尊法师就是维山帝最喜爱的人类，一代只有一个，如果说祂极其吝啬开放了一个小池塘让所有法师去汲取，那么至尊法师就是拥有一整个星球，维山帝宝库任由他们进出—— 系统又开始讲解另一种魔法，一些闪烁着金色的微粒在空中漂浮，逐渐组合成一把光刃。 系统：【这是大种姓之刃。】 大种姓魔法没有根源，也没有过去——不像维山帝法师多到都能形成组织，这种魔法只有寥寥几个人有幸接触，也没有高位存在能够影响这种法术，这种力量来源于灵魂，来源于自身。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50 杰森几乎是本能地偏向了大种姓魔法。 他不能接受有一种存在能时刻影响到自己，这种不可控感几乎挑战了身为一个控制狂的底线。 系统：【大种姓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很少有人能通过大种姓的修行。】 系统说的很含蓄，但对魔法有了初步了解的杰森却能看清这背后血淋淋的不幸，任何魔法的使用都有代价，维山帝魔法副作用较小，只是因为法师在和一位秩序善的神灵沟通。 没通过修行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亡。 ** 杰森不太正式地开启了学习。 老师是至尊法师本人和一个总想听故事的王。 之所以说不太正式是因为斯特兰奇从来不教他任何法术，只是对他开放了整个纽约圣殿，并且允许杰森随时向他提问。 杰森莫名其妙地发现整个纽约圣殿的人，除了斯特兰奇以外，都对他热情的过分。 他很快找出了原因。 这帮法师实在是太穷了，全是穷鬼，能镇守纽约圣殿的法师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意味着他们都对魔法极其沉迷——沉迷到没空赚钱，加上魔法道具总是一些古旧并且价值不菲的东西，这些问题加起来，就导致整个圣殿都在吃至尊法师的小金库。 斯特兰奇的头发怕不是穷白的，杰森一边叹气，一边包圆了所有法师的支出。 离谱。 他的学习进度遇到了第一个难关——画圆圈，就是斯特兰奇没事老画着玩的那种，说来奇怪，他连折叠空间都成功过几次，但那个破圆圈他总是画不成功，画着画着就没火星了。 这不科学。 他惆怅到几乎快住在了斯特兰奇的房间，天天抓着至尊法师画圆圈给他看——金主爸爸就是有点特权，杰森对此非常理直气壮。 即使这样，他也没学会。 斯特兰奇不胜其烦，他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像当年古一那样把杰森扔到珠穆朗玛峰顶上去冻个十分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51 不行，冻死了金主他们又要喝西北风。 斯特兰奇也没想明白杰森为什么画不出圈，按理说以他的天赋和维山帝的眷顾，传送门这种基本法术不应该是个问题。 难道是纽约圣殿的风水不对？ 没准尼泊尔才是正确的学习地点？毕竟那个地方有点神奇，魔法侧都喜欢扎堆的往那里跑，一些古老的神秘组织一般也在那里留有据点。 红斗篷善解人意的飘到杰森面前，抖了抖自己的领口，又指了指斯特兰奇。 杰森：…… 这个至尊法师怎么看起来像是坏掉了。 斯特兰奇清了清嗓子，迂回而又委婉地开口：“这个国家其实不太适合法术入门，它缺乏一种和魔法的共鸣。” 杰森虚着眼睛看着他，觉得他在瞎扯。 “我之前学习法术是在尼泊尔，那里是一个正统学习的地方，除了我的老师，还有很多知识渊博的教授。” 杰森点了点头，微妙地挑起一边眉毛，“所以？” 斯特兰奇做了个手势，示意杰森别打断他：“全世界想要学习魔法的人都聚集在那里——” 杰森一怔：“霍格沃兹也在那吗！” 斯特兰奇：…… 你到底对霍格沃兹有什么奇怪的执着，不说别的，在南亚建一座欧式城堡得多奇怪。 “差不多吧。”他含含糊糊地回答，试图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你要不要去尼泊尔学习魔法，有时候人就是需要一丁点灵感——” “好。”杰森一口答应。 斯特兰奇看上去有点意外，他没想到能这么容易说服杰森，“非常好，你去准备准备，一会我用传送门送你过去。” 杰森点了点头，从斯特兰奇的房间里离开了，他翻了翻自己的行李，发现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在准备去找斯特兰奇之前，他一时兴起，又试着画了一次传送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52 检定，大成功。 杰森一言难尽地看着房间正中的那个金色圆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觉得有点荒谬。 为什么这次就成功了？ 【你画圈的时候在想什么？】 系统的声音也听起来非常震惊，它检查了一下这个传送门，放了几声鼓掌的音效：【恭喜，没什么问题。】 杰森感觉莫名其妙：【我在想一个聚集了很多法师的地方。】 这么玄学的吗？只要想着魔法就能使用魔法，这就是所谓的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他意味不明地盯着那个传送门，谨慎地观察了老半天——然后极其突兀地把行李扔了进去。 系统：【你在搞什么？】 杰森没有回答，他像一只手贱的猫猫，摸了摸那圈火花，被碰触到的魔法颗粒跳了跳，仍然没有半点反应。 看起来好像挺稳定的。 ——他一边想，一脚跨了进去。 ** 他一脚踩进雪地，脚一滑，差点摔了一跤，急忙稳住身体后，杰森才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好像落在了一座山的半山腰。 杰森拨开雪，摸了摸地上的土壤，又根据太阳的角度测算了一下地理位置。 山脚下有几个看起来极其朴素的牧民在放羊。 杰森：…… 啊这。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53 他忍耐地闭了闭眼睛，又揉了揉太阳穴，不抱任何希望地问系统。 【系统，这是不是尼泊尔那个据说有很多法师的地方。】 系统语气放慢，用一种极其艰难地口吻：【算……是吧。】 杰森：！ 究竟是法师都是穷鬼，还是他遇到的法师都比较穷？ 他叹了口气，这个薛定谔贫穷问题还是搁到一边为好，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先安置下来，按照法师的一贯操作，他可能又要找个百八十天。 他都想回去求助斯特兰奇了，但自己画了个传送门把自己扔到尼泊尔，再坐飞机回去求助至尊法师—— 简直是一个法师一生的耻辱，杰森阴郁地想，我就是冻死，死在这，也不会—— 杰森：【系统，给我画个传送门。】 系统：？？？ 就这？你的骨气就到底为止？ 系统：【来都来了——】 它非常倦怠，真的完全生不起半点想帮助杰森的念头。 简直有毒。 尼泊尔有那么多法师聚点，维山帝法师的总部都在这里，但杰森就是有这种运气，精准避开所有正确选项。 这一处雪山，系统再熟悉不过了。 从这里往东南方向看，有两座像猫耳一样的雪山，不远处破败的木头小屋，山下的冰湖—— 还有漫山遍野的蓝色莲花。 系统非常糟心地看着杰森蹲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折腾那朵花。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54 系统：…… 离谱，你是怎么把自己传送到雷肖古的地盘的？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了一下，我也支棱起来了！ 第四十九章：教导 雷肖古觉得有趣极了。 他站在自己的房间窗户旁,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眼神盯着杰森，深绿色的眼睛闪着光，就像一只藏在暗处的豹子。 他能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飞速流动，一种久违的战栗从心底泛起。 杰森陶德——那只死而复生的知更鸟。 他早以为这只小鸟已经被自己的女儿圈养在手心,又或者回到蝙蝠身边,但他现在却一脸迷茫地站在半山腰,高海拔地区凌冽的风从他身上刮过时,身体就会不自觉地颤抖。 雷肖古看见杰森揉了揉鼻子,白种人特有的脆弱皮肤很快就微微发红。 他看起来有点可怜。 雷肖古眯了眯眼睛,他正在观察,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一个合格的猎手总是要在做好完全准备时才出手,这也是他从那个侦探身上学到最惨痛的教训,那场大火彻底摧毁了他的傲慢，即使是他也不可能诸事顺遂。 但这只小鸟会属于他的。 * 杰森无聊地摘了一朵蓝色的莲花，轻巧地把那朵花放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这种花。 这很不寻常。 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过去所掌握的知识却一点没丢，就像之前测算地理位置一样,是他本能的反应,塔利亚没有教过自己,他的记忆里也没有学习过这些知识的印象。 但是他就是知道这个。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55 杰森微微低头，极其微弱的嗅了嗅这朵花。 它散发着一种极其奇妙的味道,但这种味道很快就发生了变化,杰森仿佛闻到了一种金属气息,又好像是一种暖洋洋的香气？ 混乱和晕眩朝他袭来。 他闭住眼，按揉了两下太阳穴,毫不犹豫地把这朵花扔到了地上。 杰森定定地看了一会那朵花：【系统，我找对地方了。】 系统：【？】 他找对什么地方了，我怎么不知道？ 杰森相当笃定，他甚至有点雀跃：【这个地方就很魔法。】 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高耸的雪山，盛开的花海，这种不寻常地反差时刻彰显著这个地方的特殊，没准走过一道麻瓜看不见的屏障就是新世界的大门？ 系统：【？】 什么乱七八糟的，走过这里只有雷肖古的破房子和他那些装神弄鬼的刺客。 它都不太忍心打破杰森的幻想。 系统清了清嗓子：【你冷不冷？】 杰森感觉系统莫名其妙的，就没搭理它。 系统沉默了几秒，接着说：【我很冷，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下山。】 离开这里，翻过那两座山，就是尼泊尔的法师集市，奇异博士说的那个据点就藏在闹市里。 杰森：【我也挺冷的，但我觉得肯定不能下山，毕竟没有法师会住在闹市区。】 系统：【……】 有，不仅住在闹市区，房间里还有wifi呢。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56 它一想起要和杰森一起面对雷肖古就觉得头痛，但又没法直接挑明。 “你在找什么？”一个低沉优雅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杰森转过身。 男人身上罩着一件暗绿色的绒布披风，袍角用金线绣出繁复的花纹，领口夸张的竖起，这个本身看起来有点滑稽的服装在这个男人身上却合理极了，他仿佛天生就适合这种装束。 系统叹气，该来的总会来：【滴，人物卡。】 杰森看着系统面板抖了一下，一张精细完美的卡牌从卡池里冒出来，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被烙了上去，卡面的背景是一种深沉的绿，金色的藤蔓绕着卡牌旋转。 杰森：【哇哦。】 他好久都没看到这种卡牌，不过这也意味着他的确找对了人。 雷肖古身上看不出岁月流逝的痕迹。 他看起来十分年轻，轮廓极其深邃，眼眶微微凹陷，黑发碧眼，鼻梁挺直。 他玩弄死神，从容地离开冥府，拉撒路之池赐予他长久的寿命，而他又在无尽的岁月中积累了难以想象的知识与智慧。 刺客联盟真正的主人，忍者大师、恶魔之首——雷肖古。 站在他身边，杰森忽然觉得自己的舌头变得僵硬，好像没办法说出自己的请求，只能苍白着脸盯着他。 这是一种微妙的震慑感，雷肖古身上有一种无法形容、也无法描述的气质。 “你摘了那朵花。”雷肖古微微弯腰，把之前杰森扔到地上的花捡了起来。 杰森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稍微和雷肖古拉开了点距离，好让自己不要被影响到。 这种反应和超人那次又不一样，杰森有点迷茫，好像他的潜意识里知道雷肖古不会伤害他？ 好像也不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57 “你闻到了什么？”雷肖古冷不丁地问，“这种花能让人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 看来这只小鸟还没完全恢复。 雷肖古满意极了，他如愿以偿地拥有了这只知更鸟，一只纯白干净、还没被任何人涂抹上色彩的小鸟。 他会教导他，引领他，让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打上刺客联盟的烙印。 再作为他的代言人毁灭那座罪恶的城市。 杰森有点紧张，他想了想，不确定地描述：“有鲜血和金属的气息，和一种暖洋洋的、甜蜜的味道。” 雷肖古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我想你来这里一定有一些目的。” “我想弄清楚公平与正义。”杰森谨慎地回答。 斯特兰奇没有给他答案，只是给了他一些在未来可能派上用场的力量，但眼前这个男人不一样，杰森心想。 “我曾经花了几个世纪去追寻这个答案。”雷肖古说，他停顿了一下，又想起自己那次巨大的失败，“我不能直接把答案告诉你，但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 杰森抿住嘴唇，两双颜色一模一样的眸子紧紧地对视着。 在人际关系中有个理论，当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他们会不自觉地寻找彼此的相像之处，相似的地方越多，就越能拉近彼此的关系。 系统叹了口气。 杰森率先移开视线，他微微低下眼睛，用一种顺服的语气：“我需要做什么？” 拥有漂亮皮毛的猎物主动进了笼子。 雷肖古微微勾起嘴角，他指了指山顶，率先迈出一步，柔软的雪花受到压力，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杰森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两串脚印间隔的距离不近不远，又很快被风雪掩盖。 他们走的并不快，雷肖古是因为不想走快，而杰森纯粹是因为做不到。 他快冻僵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58 他没找到自己的行李，那个包裹很有可能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他身上的还穿着在曼哈顿那身衣服，最厚的衣服也只是一件夹克，在这种温度下，他感觉自己也像皮夹克一样，被冻得硬邦邦的。 每呼吸一下，就会有白气遮住他的眼睛。 他越走越慢。 直到一件还带着体温的披风罩到他身上，披风上还残留着一点温热。 杰森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把披风拢紧了一点。 “您……”他迟疑着问。 “这点温度对我没有影响。”雷肖古回答，他回身看了杰森一眼，“通常情况下，我会把你这种准备不足的人扔到冰湖里，然后让他们通过揉搓自己的皮肤获取温度。” 系统：…… 能不能别这么说话，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这听起来有点耳熟？老蝙蝠还被这么扔过？ 它看着杰森的眉眼一点点软化，非常不爽，雷肖古是一个极富魅力的人，只要他想，很少有人能抵挡他的套路。 “谢谢。”杰森仰着脸看他。 雷肖古非常高，杰森已经不算矮，可就算这样，他必须得仰起头才能看见雷肖古的脸。 而这个动作在雷肖古的视角下就完全不同，对他来说，杰森这个动作就仿佛是在效忠——他露出了自己脆弱的咽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绿眼睛，漂亮的不可思议。 恶魔之首稍微加快了脚步。 前往山顶的路非常复杂，当年的蝙蝠侠几乎用上了他所有的工具才爬上了这座山，但在主人的引领下，杰森只是多走了几步路。 杰森那种期待的心情一直维持到山顶，他有点懵逼地看了看眼前木制宫殿，又看了看雷肖古。 “就是这里？” 倒不能说它破败，这栋宫殿占地面积并不小，但每一角落都在诉说着它们经历过的岁月，暗黄色、绣着图腾的帷幔垂在大厅正中，被风吹得不住的摆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59 ——这栋房子甚至都不能挡风。 大厅四周的蜡烛却稳固地燃烧着。 雷肖古自然知道杰森在想什么，他对于自己的财产一向非常宽容，“当然不，我们不会住在这里。” 大厅里正在修炼的忍者听到声音，便往门口看。 ……？ 这个穿着首领衣服的青年是谁？ 杰森有点不适，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地方见到这么多忍者，什么时候忍者变得这么常见？杰森能看出他们都是真正的忍者，这些人身上的气质和达米安的守卫一模一样。 他被这种密集的目光盯得极不自在，下意识地就往雷肖古那边看。 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但他发现雷肖古对这种视线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这么多人不存在一样，甚至还有点诧异地问他：“怎么了？” 杰森一噎，发自内心地感到迷惑。 杰森决定岔开这个话题：“我是不是也需要在这里修行？” 雷肖古瞥了那些忍者一眼，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藏到了暗处，他带着杰森往宫殿深处走，“需要，但不会很久，你不会和那些人在一起训练，我需要你先安顿好自己，再来接受我的教导。” 杰森：“为什么？” 雷肖古停顿了一下，用一种奇异的声音：“你是独一无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全是私设，蝙蝠侠电影里的忍者大师实在有点帅。 中午不更新了，我想试试看把两章合成一章剧情会不会流畅点qaq 第五十章：对话 系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60 虽然知道雷霄古没什么别的意思,但还是怪怪的。 老蝙蝠当年给他的影响还真有点大，不然雷霄古没理由如此优待杰森。 杰森继续跟着雷霄古往里走，越走越惊讶，这座宫殿外面和里面完全不是一个样,刚进来的时候还感觉是座破旧木屋,里面却像国王的宫殿。 而且这种风格和尼泊尔一点都不搭调,杰森瞅了瞅柱子上镶嵌着的绿宝石,忍住了想把它扣下来的念头。 这个法师……好像不是一般的有钱。 雷霄古带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越往深处走,光线也就愈发暗淡,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白烟在空中冉冉环绕。 杰森：【系统,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系统：…… 不瞒你说,我也感觉怪怪的，但雷霄古这人就是这样，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很有排面。 雷霄古在走廊尽头站定,回过头，氤氲的烟雾中,欧罗巴人深刻的轮廓似乎都被软化。 “过来。”雷霄古说。 杰森怔了怔，往前走了几步,雷霄古随手推开了门—— 系统：【卧槽。】 杰森内心一窒,浑身僵硬地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 没错,是一座宫殿。 在这个时代，除了还保留着君主立宪的国家,很少有宫殿的存在,而那些国家的王室也成了象征物,过去拥有的珍贵宝物也被放入博物馆，任凭游客参观。 有钱的阔佬倒是能修建出来,但却只能建造个形状。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闪耀的金色。 高阔的穹顶用金粉刷饰，每一根梁柱都用金子包裹，在雕以繁复的花纹，这些细密的花纹又被镂空，镶嵌上细细密密的红宝，羊毛制成的手工地毯被织进神秘的图腾，一脚踩上去，就能踩出一个轻微的凹陷，厚重的绿色帷幔拖着金穗遮住了窗户，一点光都透不进来，之前进门时看到的那种蜡烛被乘放在金色的烛台里，古朴的木桌上堆着数不尽的各色珍贵宝石，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61 杰森：！！！ 月亮和星星是这座宫殿最常见的装饰物，被金丝缠绕着的月牙装饰挂在随处可见的地方，底端是一种铁锈般的红，却无端透露出昂贵的意味。 杰森轻飘飘地跟着雷霄古继续往里走，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豪华版的兔子洞，一个没注意，衣服挂到了一串珍珠项链，他急忙伸手去接—— 接到了。 杰森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珍珠项链的滑落引发了一连串连锁反应，珠宝堆成的小山如雨点般砸落在地上，互相碰撞在一起，再滚落进长毛地毯里。 一只极其精美的祖母绿蔷薇胸针和一块钻石相撞，砰地一声裂成两块。 杰森：“！” ……钻石还能再买一块，但那块一看就很有历史感的祖母绿怎么赔？ 杰森蹲在地上，盯着那支破碎的蔷薇，就像一只不慎打碎杯子的猫猫，脸上看着十分平静，内心却慌乱得恨不得立刻跑掉。 他抿着嘴唇，看着雷霄古，有点不知所措。 杰森：“我会赔偿的。” 应该也能有办法……找个手艺好的工匠补一补，没准还能恢复原样？ 雷霄古：“赔偿什么？” 杰森把胸针碎片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给他看。 他有点难受，这些东西都经历了无数岁月，却被自己打坏了，眼睁睁地看着老物件被损毁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雷霄古：“你喜欢这种东西？” 他从杰森手心里拿过那支破碎的蔷薇，对着烛光看了看，随手扔到桌子上。 雷霄古用一种轻描淡写地语调：“我记得这种东西还有很多，你可以随便拿着玩。” “很多？”杰森呆滞地重复了一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62 很多——这种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博物馆里让人参观吗？杰森虽然对珠宝不感兴趣，但他好像拥有一些鉴赏知识。 “别追着我跑啦——我已经把那颗祖母绿送给我最喜欢的猫了，真是一颗不错的宝石。”一道妩媚的女声在他脑袋里响起。 杰森忽然想起来，正是这道声音的主人教了他这些知识。 男人看着愈发迷茫的杰森，勾了勾嘴角，“不过是一些石头。” 杰森眨了眨眼睛。 系统：…… 即使是它，也被雷霄古这种行为震撼到了。 真正的法师，弃医从法，迅速转职，穷困潦倒到试图通过讲故事去敲诈阔佬，整个圣殿都靠着老板的家底过活，只能吃土豆，连菜都买不起。 虚假的法师，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在山顶都能盖起豪华宫殿，宝石黄金堆积成小山，再让人摔着玩。 系统：……斯特兰奇到底当了个什么至尊法师？当了个寂寞吗？ ** 雷霄古离开后，杰森拽了把椅子坐下，他有点宕机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 杰森：【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系统：【……你现在才感觉不对？我问你个问题，你认真回答一下。】 杰森：【问。】 系统：【你没觉得这个男人的姓氏挺耳熟？】 杰森：【不就是塔利亚的姓氏吗？】 杰森：？？！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地陷入了一个思维盲区，之前塔利亚和杰森提过，她杀了自己的父亲后才接手的刺客联盟，加上刺客联盟基本只在中东地区活动，种种原因导致杰森压根就没把雷霄古和刺客联盟关联起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63 不过想想也是，他自己都能死而复生，凭什么雷霄古不行？ 我好像……找错地方了？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不是霍格沃兹，也不是法师塔，忍者大师也算不得魔法侧。 那我到底要学个什么？ 他之前对雷霄古的尊敬是源于魔法——斯特兰奇告诉过他，对待活了很久的法师，再怎么尊敬都不为过，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同时，法师会被副作用所折磨，一个活了无数年还能保持理智的法师几乎是不存在的。 即使睿智如古一，她也曾经使用过多玛姆的力量。 杰森：【……所以我是来了刺客联盟？】 心情复杂。 那种魔法侧的神秘光环散掉之后，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呆在这的理由，谁知道雷霄古是不是打算向塔利亚复仇，他一点都不想卷入奥古的家庭事务。 系统就好像知道杰森在想什么，制止了杰森想要立刻离开的想法。 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而且刺客联盟他这辈子也避不开，就好像和奥古一家有着奇怪的缘分一样。 系统：【呆着吧，刺客联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学校。】 一开始是蝙蝠侠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后面刺客联盟好像就变成了罗宾毕业基地，托老蝙蝠和雷霄古之间复杂过往的福，雷霄古总是想把老蝙蝠周围的人整到自己身边，扭转他们的思想，好来反驳蝙蝠侠是错的，所以罗宾们在这里得到的总是顶级待遇。 迷茫了吗？那就来刺客联盟，毕业了还有可能继续进修，再去大种姓那里转个职。 系统怎么想都觉得不亏，有些东西它会，但没法教给杰森。 杰森：【……你怎么知道？】 系统语气中的熟稔都快溢出来了，它也没掩饰：【雷霄古真的是个挺好的老师，对你又没恶意，学点东西不好吗？】 杰森开始迟疑。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64 系统：【换个地方，有人能让你拿红宝石当石头扔着玩吗？】 杰森开始动摇。 系统：【这可是比资本主义糖衣更胜一筹的封建主义糖衣，一辈子就享受一次。】 杰森：……你说的对。 ** “雷霄古。”杰森换了一套和忍者大师风格类似的衣服，随意地坐在矮桌对面，打了个哈欠——这会已经是美国的深夜了。 “你能给我指明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绿眼睛的男人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他，“你好像对我没那么尊敬了。” “抱歉。”杰森没诚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外面太冷了。” 一定是外面太冷了我才会把你误认成一个法师。 雷霄古也没在意这个，倒不如说，现在的杰森更符合他的认知一些，“我能给你一条出路。”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富有煽动力：“打击邪恶和寻找正义——我用了一辈子去探索它，刺客联盟就是为此成立的。” 他当年也对蝙蝠侠说过这番话。 杰森嗤笑了一声：“刺客联盟？用暴力遏制暴力，用鲜血偿还鲜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一套？” 听起来还挺复古的。 杰森摇了摇头，“太低级了。” “当然不是。”雷霄古说，“我喜欢一劳永逸的结束犯罪。” 杰森拧起眉毛：“直接杀了他们？这更糟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活这么久，而罪犯就像杂草一样一茬又一茬地长出来。” 雷霄古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真的是这样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65 “你可能对刺客联盟有些误解。”雷霄古平静地说：“你只看到了其中的一部分。” 雷霄古的思想和蝙蝠侠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倒不如他们的思想本源一开始就是同一个——把自己活成一个坚不可摧的象征，作为一种信念存在于这个世界，但杰森始终没有明白过这个。 即使他曾经作为罗宾和蝙蝠侠一起合作过那么久。 二代罗宾只是接受了蝙蝠侠的理念，却从未真正理解认同过，他拥有远超同龄人的知识和技能，却没有拥有超越他们的思想。 在被收养的时候杰森十二岁，十二岁以前他没有接触这些思想的机会，死亡时杰森十五岁，短短三年，根本不足以让一个小孩明白这些，他复活后又像傻子一样活了了好几年，某种意义上，他现在内心能这么成熟真的是个奇迹。 即便是蝙蝠侠，他也是在成年以后，走了许多弯路，又在刺客联盟学习后，才磕磕绊绊地懂得了这些。 雷霄古继续说：“你彻头彻尾的迷失了。” “我一直在关注你。”雷霄古非常直白，“我注意到你曾在布鲁德海文作为义警活动过几天，但后面你再没有这样做过。” 杰森的睫毛颤了颤，系统说得对，他面前这个男人虽然没有神秘莫测的魔法，但他却能看透每个人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在布鲁德海文他曾尝试过让弱小者得到正义，那时候他试图解救一个天天被黑帮收取保护费的店主，直接崩了那几个恶棍的脑袋。 事情没有任何好转，在那个城市里，普通人是依附着帮派存在的。 杰森也不可能天天蹲守在那里，即使他也教训了那个帮派的首领，但在布鲁德海文，“意外”每一秒都会发生。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除非我能控制住这座城市。” 而仅凭借他一个人做不到这点。 雷霄古声音低沉：“越黑暗的地方就越有可能出现光明，那些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义警，但我猜你并不认同他们。” 他拎起桌子上的小壶，架在火炉上，水蒸气从壶嘴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 杰森盯着那些白雾，没有作声。 雷霄古又说对了，他真的非常讨厌那些在城市上空飞来飞去，却又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义警。 一个城市、一个国家，腐朽到需要用超级英雄去拯救——小到各式各样的犯罪，大到战争，稍微严重一点的事情就需要义警插手，一个普通人比起报警，更愿意冲着天空喊超人，超能力威胁论日益扩大，但紧要关头他们还是会将希望寄托于英雄身上。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66 你们为什么不能自己拯救自己？ 这是他最憎恨的事情。 但又怎么去改变？去憎恨那些义警吗？憎恨他们太高尚，还是憎恨他们为什么要自发的打击犯罪？难道还要因为恶棍去责怪那些好人吗？ 杰森缓缓将视线移到雷霄古的脸上，“义警无法从根源上解决这些事情。” 这个矛盾简直是不可调和的，只要城市还在烂下去，就只会形成一个越来越糟糕的循环链，几十年前哥谭还被称作希望之城，现在呢？ 雷霄古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的神色，看得出来他也非常反感，评价也比杰森低多了：“他们为了一己满足，把自己塑造成圣人，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在拯救。” 他把茶壶拎起来，把杯子注满：“全是徒劳的行为，我不否认他们的确做了很多，但……” “毫无用处。” “你很愤怒、你很自责、那些复仇的火焰一直在燃烧，但现实让你束手无策，你渴望正义，但没人能给他们正义。” “我会教给你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 杰森开始跟着雷霄古训练。 训练的东西有很多，什么东西都是不同的，但又带着熟悉的影子，刺客联盟的行事方法和杰森的习惯有很大区别，即使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他们也要隐匿在暗处，忍者们行动起来悄无声息，再像幽魂一样离去。 杰森很不适应这个，倒不是说他不会隐匿着做事，蝙蝠侠过去对他的训练几乎被刻进了本能——但他不喜欢这样。 杰森喜欢像猫捉老鼠一样让那些罪犯感到压迫，让那些罪犯恐惧地说不出话，他认为那些恶棍轻而易举地被杀死是一种仁慈。 雷霄古则要求杰森改正这种习惯。 他们山脚下的冰湖上打斗，冰面事先被处理过，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只要脚底下的力气稍微大一点，就会掉进水里。 接连不断的冰裂声。 “你需要再轻一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67 雷霄古像一道阴影一样，突兀地出现在杰森身后，手里的剑毫不迟疑地对准脆弱的脖颈。 空气被划破的声音。 杰森不敢使用太大的力气，他已经感觉到脚下的冰面正在吱嘎作响，只能用巧劲拨开剑刃，再克制着动作幅度慢慢往后撤。 “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谁。”雷霄古手底下的动作没停，“你给自己取了一个代号——红头罩？” “是的。”杰森倒退了几步，一块冰从他刚才踩着的地方落下。 “不算差，你可以成为红头罩，但红头罩却不能成为你。”雷霄古脚尖用力，一瞬间闪到杰森身前，“还有一点。” “不要被人转移注意力。”雷霄古说，“当心脚下。”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杰森脚下响起，他还没来得及低头看，整个人就掉进了冰窟窿。 系统叹气：…… 虽然还是没逃过，但即使是老蝙蝠，也要掉冰窟窿，它试图安慰自己。 雷霄古生了一堆火。 杰森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一开始还不明白雷霄古出门前为什么让自己多带几套，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为了现在这种时候用。 他把有些红肿的手靠近火堆，感受到热量后，又不自觉地往前挪了挪。 “不要离火太近。”雷霄古把杰森垂到地上的围巾拨开，又绕回他的脖子，到此为止，今天的训练已经全部结束了。 杰森又向火堆靠了靠，这种天气掉进水里，要不是他的身体素质足够好，现在估计已经发烧了。 “之前你说的红头罩。”他抿了抿唇，转过脸，认真地盯着雷霄古的眼睛，“那是什么意思？” 雷霄古没有直接回答，“你因为我这句话慢了一拍，所以你才会被我打败，但如果你耐心点，不要这么着急，你也许可以在打倒我以后，再听我慢慢说。” 雷霄古已经在蝙蝠侠身上吸取了教训，他换了一种方式训练杰森，非常温和，但又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他。 现在杰森已经学会不在雷霄古说话的时候打断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68 雷霄古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柴火，“我不需要教你打架，你的身手本来就足够好。” “但——时刻保持警惕。”他掌心一翻，一把袖剑出现在手里，他抬手向杰森眼睛刺去，“危险无处不在，特别是当一个人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 剑尖在几乎触碰到杰森的眼睛时，雷霄古停下手，把那柄精致的袖剑递给了杰森，“仅仅是锋利是不够的，你需要把自己藏起来。” 杰森拿过那柄袖剑，对着火光看了看，“我见过达米安有一柄类似的剑。” “这是奥古的徽章。”雷霄古指了指剑柄那个奇异的图案，“把它的线条拉出来重组，是阿尔诺语里的刺客的意思。” “阿尔诺？” “已经消失了，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国，我就是那个国家的人。” 这是杰森第一次听雷霄古说起自己，在此之前，他对雷霄古一无所知。 杰森微微挑起眉毛，有点不太适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知道雷霄古的过去并不是什么好事，在一无所知的时候，杰森可以根据雷霄古的行为，像程序一样审慎地批判着，了解的越多，程序的bug也就越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一个无恶不作的罪犯也有可能存在一个变坏的理由，当判断被混杂进情绪，杰森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还能客观的看待刺客联盟的一切。 他现在的状态有点像当年的蝙蝠侠，虽然在这里训练，但只是学习一点他需要的东西，对于雷霄古那套洗脑包持着不置可否的态度。 “现在我回答你之前的问题。”雷肖古说：“红头罩应该是一个象征。” “红头罩可以代表一种理念，一种能让罪犯听见名字就无法下手的名号，或者说可以成为一种传说。” “但杰森陶德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 杰森愣了愣。 他倒没从这个方面想过，遮一个头罩只是为了方便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自己想明白这个。”雷霄古站了起来，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是你在这里学习的意义。” **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69 曼哈顿，纽约圣殿。 王冷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使劲盯着斯特兰奇看。 至尊法师闭着眼睛，盘腿漂浮在半空，红斗篷无风自动。 “你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看？”他蓦地睁开眼，落到地上，“我确定他真的不在纽约。” 王：“他在不在纽约和我有什么关系。” 斯特兰奇：“？” 王：“我是在心疼，让你去问那个值一张黑卡的故事，你问了吗？” 斯特兰奇：…… 没问。 他拧着眉毛，继续用法术定位杰森的位置，甚至试图将魔力连接到其他几个圣殿，加强感应的力度，但仍然一无所获。 这就非常不合理，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彻底的从魔网里消失？更何况杰森还在学习如何从维山帝那里获得魔力，按理说应该显眼得像个电灯泡。 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肘。 “别打扰我。”斯特兰奇垮着脸，“我已经把探寻范围扩展到大半个北半球了。” “我找到他了。”王一脸冷漠，晃了晃手机。 “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杰森：转职失败。 雷霄古是电影那个教导你诱惑你隐藏身份专注你一人最后还要杀了你的疯批大帅哥！不接受反驳呜呜呜 流泪猫猫头.jpg 使用雷霄古这个名字是因为字数少，不然全名太长了qaq 第五十一章：我也想有个氪星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70 杰森向斯特兰奇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总之,我走错了地方，但我还是获得了一个不错的老师。” 杰森做了个简短的总结。 斯特兰奇听着，不由得拧起眉毛，他听出来了杰森不想多说的意思,也无意打探别人的底细。 但有一个问题,斯特兰奇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对杰森提起,作为对灵魂研究颇深的至尊法师,杰森死而复生对他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但有问题的是他的复活方式。 拉撒路之池把他的灵魂强行从死者的世界拽回来,这个过程不可避免给地会受到很大损伤,杰森的疯狂不是是什么能治好精神疾病,而是灵魂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后表现出来的症状,但他的失忆症却是可治愈的。 维山帝魔法能够滋养破碎的灵体，在杰森学习的这段时间，那种温和的魔力时时刻刻都在重塑他,也就是说—— 用不了多久，他的记忆就会恢复。 斯特兰奇本想直接告诉杰森,但又从杰森的声音里发现他的精神状态有了明显的好转，这种变化让他愈发踌躇。 至尊法师斟酌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把直接把事情挑明,只是模糊不清地说：“你身上可能会发生一些巨大的变化。” 杰森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有系统在，他连猫猫都能变,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觉得事情差不多说完了,准备挂电话时,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我还没有付给你学费。” 斯特兰奇一愣,“学费？” 王冲着竖起大拇指，无声的做了个口型：“故事。” 斯特兰奇：“……” “不用了。”迫于厨子的压力，他不甘不愿地：“但我有个请求……” “你开个传送门。”杰森粗暴地打断了他，“不用太大，但要离地面近一点。” 斯特兰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71 这莫名其妙地要求让他有点好奇，就随手画了个圈，“你要做什么？” “等等。”他听见杰森的声音好像变得远了些—— 铛、叮铛—— 斯特兰奇一脸空白地盯着那个圈，自从当了法师再没颤抖过的手，过度惊愕下，细微的颤了颤。 珊瑚、玛瑙、翡翠、猫儿眼—— 这些闪烁着灿烂辉煌的宝石叮叮当当地砸到地上，像落雨一般。 王的眼睛越睁越大—— 杰森觉得可能差不多了，就停下手：“够了吗？” 斯特兰奇：“！” 这人是不是自带阔佬吸引体制，还是那个故事阔佬都爱听…… 他按住有点不太正常的王，用一种极严谨而又学术地口吻：“你又给人讲故事了吗？” 杰森：？？？ 你不对劲。 ** 杰森很快就达到了雷霄古要求的标准，恶魔之首对这只知更鸟极其满意，特别是在有蝙蝠侠和迪克格雷森作为对比。 杰森没有那么多让他厌烦的底线和行为准则，对自己忠诚而又顺从，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接受与理解自己的思想，并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改变着，他身上属于韦恩的气息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奥古的烙印。 他们都曾从拉撒路之池里爬出来。 这种奇异的联系让杰森愈发有恃无恐地对待雷霄古，他不礼貌地称呼着恶魔之首的名字，分享着他的权利与财富。 他的迷茫越来越少，信念也越来越坚定，有一天，他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72 杰森：“你是怎么克服拉撒路之池的副作用的？我是说，那种无时无刻的疯狂——” “为什么要克制？”雷霄古伸手抚上杰森的后颈，凝视着那双藏着疯狂的绿色眸子。 雷霄古：“不要让任何枷锁困住你，我的男孩，不要压抑那种疯狂，释放它，做你想做的一切——” “你有这个权利。”说完，雷霄古从自己手上褪下一枚镶着金绿宝石的戒指，“你可以用这枚戒指统帅这些人。” 杰森怔了怔，伸手去接。 雷霄古拨开他的手，又把戒指收了回去。 “我需要你完成一个试炼，证明你对维护正义的信念。”雷霄古轻声说。 杰森淡淡地：“怎么证明？” 雷霄古话锋一转：“我曾经信任过一个人，但他最后失败了，他背叛了刺客联盟。”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他拍了拍手，一个刺客像拖一头猪一样，拖来了一个满身肥肉的男人。 雷霄古：“他为了买酒，枪杀了自己的朋友，” 杰森扫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有点嫌恶地拧起眉毛。 雷霄古取下自己的佩剑，递给杰森，“罪恶必须被清除。” 他的脸第一次变得如此冷峻，也是第一次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和杰森说话，“杀了他。” 杰森嗤笑了一声：“老头子。” 他以一种非常随意的姿势握住剑柄，唰啦一声就把剑拔了出来，没有让雷霄古再多说一句话，眨眼功夫，那把剑就没入了男人的喉咙。 “好了。”他向雷霄古伸出手，理所当然地：“给我吧。” **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73 杰森其实只是拥有刺客联盟的一小部分，毕竟对于很多人来说，雷霄古已经被塔利亚杀死了，杰森也不打算去挑战塔利亚的权威。 这些人还是太少了。 杰森有点苦恼，想要完成他和雷霄古共同的目标，还需要一些更强大的力量，当年恶魔之首可以轻松烧了伦敦，但如果他现在也打算这么做，超人第一个就会把他拎起来塞进警车。 真想有一个氪星人，杰森叹了口气。 杰森开始骚扰系统：【系统，我抽完卡能打得过超人吗？】 系统：【能，你支棱一下，魔法达到斯特兰奇那个水平，估计就没问题。】 这不是废话。 杰森沉默了一会，不死心地：【一点办法都没有？】 系统叹气：【战胜氪星人的只有氪星人。】 氪星人？ 杰森眼睛一亮，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虽然超人是公认的最后一个氪星人——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卢瑟呢？已知的半氪星人和克隆超人可都是他制造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他从哪搞来那么多超人基因……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可行。 我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超人，杰森一脸深沉，就算没有，我也可以从卢瑟那拐一个。 杰森：【系统，我有个很好的思路。】 系统：什么思路……算了，我不想问。 拥有一个氪星人立刻被杰森排在了日程表的最顶端，但成功接触卢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要说偷偷潜入他的秘密实验室了。 事实上，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找到莱克斯集团生物实验室的地点，但那里实在太过隐蔽，即使是刺客联盟最精锐的忍者也没能成功打探出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74 杰森又试着通过一些手段攻击莱克斯集团的防火墙，却差点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在各种手段都尝试了一遍后，他不得不承认，从卢瑟那偷一个氪星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系统一言难尽地看着杰森瞎折腾，很不走心的安慰他：【想拥有氪星人就像抽卡，你别着急，等一等，没准氪星人就自己送上门了。】 杰森没理他，走到操作台那边，低头开始组装窃听器，他决定亲自动手。 系统：【有人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系统：【没人。】 系统：【但我还是要说，我觉得这不太行。】 ** 大都会。 杰森找了个临时据点，有了刺客联盟的资金支持，他也终于能像提姆那样直接买一栋楼。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他把自己能用的力量都调到了大都会，并提前给几间屋子镀了层铅，在运输武器的时候好避开超人的视线。 杰森还试图去找一块氪石，但这东西实在是太稀少了，黑市里流通的都是骗人的假货——虽然他从来没见过氪石，但他就是知道那些不是真的。 这次不会漏什么东西，他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装备，非常满意，只要没有人打岔，就一定能悄悄潜入莱克斯集团。 系统：【我打断你一下。】 系统：【你自己潜入还得偷偷摸摸不让人发现，我有个办法能让你正大光明的进去。】 还有这好事？ 系统：【提姆，他一定能收到邀请函，你可以作为他的助理一起被邀请。】 杰森：【……】 不好吧，他是去搞事的，万一把这个阔佬折腾进去岂不是完蛋，再加上他之前还向迪克保证过自己和提姆一点关系都没有，结果辞职了还要去找前任老板帮忙，这还像话吗？ 杰森：【我们的原则是不把普通人搅和进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75 系统内心一窒，普通人？和布鲁斯韦恩一样的普通人吗？ 它想了想，换了种说法：【你对他的被动技能就一点不心动吗？带上他，还怕找不到个氪星人？】 ……是挺心动的。 这很像话。 提姆正在和布鲁斯打视频通讯，他坚持韦恩总裁应该干点正事，比如说参加卢瑟即将举办的晚会。 布鲁斯斩钉截铁：“不。” 提姆和善地笑了笑：“我要消减拨给韦恩科技部门的经费。” 布鲁斯：“……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提姆正打算乘胜追击的时候，手机屏幕闪了闪，小红鸟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想看看谁在这么不合适的时间打扰他，最好不要是迪克—— 提姆：“！” 他迅速地抬起头，冲着布鲁斯露出了一个假惺惺的微笑：“我突然又对卢瑟感兴趣了，明晚我去，再见。” 他把笔记本往下一扣，又拔掉电源，才接通电话。 杰森恨不得这辈子都再不和提姆产生交集，电话接通后，他没给提姆开口的机会，也不想扯除了正事以外的东西。 “我想和你一起去莱克斯集团，你有邀请函吗？” 提姆一愣。 他下意识地：“你是想让他给你造一个氪星人吗？” 杰森：…… 这个阔佬是不是真的有剧本？ 第五十二章：见面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76 刚刚从树上抱了一只小猫下来的克拉克蓦然愣住。 等等、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克拉克并不是时刻都开着自己的超级听力,不然全世界的声音都会涌进他的耳朵，在长久的摸索中，他找到了一个平衡超级听力的好办法。 设置关键词。 氪星人就是其中一个关键词。 氪星人这个词可以造很多句式，至今为此,他听过最惊悚的句子是“我要把那个氪星人做成表”,但他刚才听到的东西却比这句话还惊悚百倍！ 让我看看是谁在大声密谋！ 克拉克抬起头,像枚炮弹一样飞上天空,漂浮在云层里,他不再控制自己的超能力,直直地顺着声源地看去—— 克拉克：！！！ 罗——宾——！ 克拉克差点丢脸地从天上掉下去,罗宾为什么会想造一个氪星人,难道是蝙蝠侠让他造的吗？ 想到这,太阳之子无法控制地哆嗦了一下，他捋了一把自己的小卷毛，嗖地飞到韦恩大厦附近,生怕自己漏听了什么。 提姆拿着手机，浑身僵硬。 他一定是被布鲁斯气得有点上头,以至于会说出这么吊诡的东西，说完他自己都感觉整个人不太好。 杰森开始沉默。 系统比他更沉默。 莱克斯卢瑟——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莱克斯集团的掌控者,超人的头号敌人。 一见到莱克斯卢瑟,立即想到超人，立即想到半氪星人,立即想到基因宝典,立即想到男妈妈,立即想到造氪星人—— 人类的想象唯在造氪星人上能够如此跃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77 杰森一言难尽地问系统：【你觉得他有剧本吗？】 系统：……有，但我又不能告诉你他有剧本。 杰森：【这个可能性不大,就算他再聪明，也不可能直接猜到我的目的。】 系统：【你还不如直接问他。】 提姆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这个话题，他调出自己的日程表，划掉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好把整个下午空出来，杰森一直耐心地听他叨叨，等到对面终于没声了。 杰森：“提姆。” 提姆心里咯噔一声，他熟练地换位思考，完美地把思路转换成和杰森一致的频道，顿时两眼一黑。 杰森：“你为什么会说我想要造一个氪星人。” 提姆：…… 克拉克支棱起耳朵，屏息凝神地开始听。 提姆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你说话啊！克拉克悄悄地飞到韦恩大厦对面的天台，超级视力盯着提姆的一举一动，视线越来越炽热。 真·炽热，炽热到克拉克差点把热视线发射出去。 他看见提姆猛地一颤，好像想起来什么，手速极快地在蝙蝠电脑上一顿操作，眨眼功夫，靠墙的地面露出一条细缝，铅板从里面迅速升起，覆盖了整面墙，声波屏蔽装置也一起开启，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克拉克：“！” 等等你先把话说完——克拉克无力地伸出手，内心满是悲愤！ 我真的很讨厌蝙蝠，每天都恨不得把他的头拧下来，克拉克抽了抽鼻子，垂头丧气地往哥谭走。 提姆松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瞒你说，我也想让卢瑟给我造个氪星人。”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78 提姆想了想，一本正经地：“每一个韦恩都想拥有一个氪星人。” 说的他自己都快信了。 杰森：“！” 他一下子想起布鲁斯韦恩和超人那些不清不楚的事，甚至怀疑是不是每个韦恩都在超人的名单里挂过号，毕竟上次超人宁可伪装成记者也要救提姆出去—— 一般人这么说一定会很荒谬，但是如果是一个韦恩，这事就合理得过头。 杰森：“我懂了。” 他啪的一声挂掉电话，震撼极了。 怎么说……不愧是韦恩吧？ 杰森悲哀地发现，无论过了多久，不管自己是贫穷还是富有，他始终不能适应德雷克的作风—— 太过分了。 ** 杰森收拾好那些小玩具，换了一套非常正式的定制西装，不舒服地扯了扯领带，又往皮鞋里塞了一块刀片。 他皱着眉毛照了照镜子，觉得差不多了，在车库里找了辆合适的车，就往韦恩大厦开。 提姆却没有在约定好的地点等他，杰森不耐烦地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微微叹气。 他迟到了。 但杰森发现自己对此接受极其良好，他一点都不意外提姆会迟到，这种感觉就像是发现了一本从来没看过的书，但在翻开第一页的时候，结局就莫名其妙地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一个韦恩迟到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系统也毫不意外：【上去找他，不然就做好在车里等一晚上的准备。】 杰森眼皮跳了跳，他粗暴地掀开车门，把那辆一看就知道贵到离谱的车扔到了韦恩大厦门口。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79 韦恩大厦的前台今天过年。 为韦恩工作，你永远也不知道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但通常情况下，有趣的事情都是围绕着韦恩老爷展开的，哥谭的国王向来都是居高临下地坐在他的王座上，慷慨地让世界参观他纸醉金迷的生活—— 只要有布鲁西宝贝在的地方，连空气都是醉醺醺的，但这种日子已经很久都没出现过了，他把自己的工作彻头彻尾的丢给了养子，从此再没有来过韦恩大厦，而提姆却是另一个极端，他从来不把自己的私生活展示给外界。 直到今天，他们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一个好看到过分的男人，一句话都不说，半点招呼都不打，径直走向了韦恩少总专用的那部电梯。 那部电梯是直通顶楼的。 一种隐秘的、心照不宣的气氛在韦恩大厦里传开。 但提姆其实并没有像外界揣测的那样在演五十度灰，他迟到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一只大蓝鸟兴致勃勃的倚在不远处的墙上，兴高采烈地看他打电话。 他打电话的对象是蝙蝠侠。 提姆瞥了迪克一眼，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克制住想把电话线拔断的冲动。 蝙蝠侠的声音恐怖极了，如果现在有个罪犯估计已经跪下来开始求饶—— 但罗宾只是觉得很烦。 真的很烦。 超人不对劲，你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自己，或者去找卢瑟的麻烦，问我做什么？ “你要不要查一下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型氪石？”提姆忍住发火的冲动，理智地说：“你还记得上次那颗粉氪石吗？” 天知道为什么氪石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品种。 蝙蝠侠沉默了一瞬，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还想继续问点什么，却听见通话被切断的滴滴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80 蝙蝠侠：…… 孩子大了。 挂断电话其实是迪克，他从监控里看见了杰森的身影，为了避免意外，他就顺手用自己的端口切断了通讯。 他翘起嘴角，卡着时间拉开门，“好久不见。” 杰森：“！” 怎么回事？德雷克都想造氪星人了，为什么你还在这？ 他抿起唇，又被那种久违的尴尬所笼罩，讲真，这两个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尴尬气场？ 他努力不让自己内心的波动显露出来，轻飘飘地越过迪克，走到提姆跟前，语气不自觉地带着一点控诉的味道：“你迟到了。” 提姆歉疚地眨了眨眼睛，非常熟练：“噢……我疏忽了，但我准备好了礼物，你一定要看看。” 杰森：……什么鬼。 这一套他好像也很熟悉。 他没有一点想要接话的想法，木着脸看提姆表演。 提姆指了指杰森身后。 杰森转过头，迪克笑眯眯地冲着他挥了挥手。 杰森：瞳孔地震！ 这种礼物——他内心翻江倒海起来。 一段时间不见，你们已经玩的这么大了吗？ 两个人的故事，我从来都不想拥有姓名。 大可不必。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81 杰森抹了把脸，礼貌而又不失尴尬：“谢谢，但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打扰到你们……” 提姆微微一怔，他终于想起来一件最要紧的事情，斟酌着词汇想试图洗干净自己：“我们之间一定有点误会。” 他冲着迪克挑了挑眉，示意大蓝鸟也做点什么，但那只大蓝鸟却只是冲着自己弯了弯眼睛，在氪星眼镜的衬托下，竟然显得无比纯良。 迪克：挺有趣的。 迪克：我不介意。 提姆：…… 迪克格雷森，你死了。 大蓝鸟对感情关系一向看得特别开，这事能进展到今天这地步他除了觉得好笑没有别的——难得看小红鸟情绪这么波动，加上一个冷着脸内心活动极多的二弟，他光是控制住自己不要发抖就已经很困难了。 不仅如此，他还顺着杰森的思路又加了一句话：“还有别的礼物。” 他停顿了一下：“听说你很喜欢氪星人……我和氪星人关系都挺好的，你想认识哪一个？” 杰森：？？！ 哪一个？要知道这世界上就没几个氪星人，目前已知的和氪星人关系比较好的就是克拉克肯特——后面杰森发现这就是超人自己。 这种把轻描淡写的语气又让杰森震撼了一次，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迪克。 这个平平无奇的男人的魅力值到底点在了哪里？ 系统：…… 它微妙地发出了一声气音。 杰森艰难地开口：“如果可以……超级少女？” 迪克眨了眨眼睛，脸上流露出一点笑意，他就知道会这样—— “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82 超级少女的头发是最纯正的金色，在大都会的阳光下漂亮地不可思议——她整个人都在发光，皮肤是牛奶一样的颜色，蓝眼睛比杰森见过的任何宝石都要璀璨。 “很高兴认识你。”她冲着杰森微笑。 第五十三章：不赞成 杰森试图不要那么失礼的盯着超级少女看,但他就是没法把目光从卡拉柔软微卷的金发上离开。 叮咚涌出的活水泉、略带酸涩的葡萄酒、象牙雕成的百合花—— 这些杰森记忆里象征着美丽的东西，一个一个浮现出来，但在卡拉面前却都显得黯然失色。 杰森不知不觉地放轻呼吸，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了一步。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又发现自己一直很失礼地盯着她看,于是又僵硬地侧了侧脸。 卡拉笑意更深,她冲着杰森眨了眨左眼,轻柔地敲了敲窗户,“我是卡拉·艾尔。” 杰森茫然地凝视着她,视线全集中在卡拉如同玫瑰花一样的唇瓣上。 “你可以叫我卡拉。”她掀开窗户,轻飘飘地踩在窗框上,丝毫不受重力束缚，绛红色的披风在空中舒展开来，荡出优雅的弧度。 “卡拉。”杰森力图让自己显得镇定。 “迪克告诉我,你一直很喜欢我——”她停顿了一下，朝杰森伸出手,“希望我没有让你失望。” 失望？ 怎么可能？超级少女是他这一生见过最美好的存在，他读过的那些赞美诗正在大声欢呼—— 卡拉朝杰森伸出手：“迪克说他想送你一个特别点的礼物,但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 “你恐高吗？”她有点突兀地问。 “不。”杰森感觉舌头有点僵硬,“当然不。” “那真的很好。”卡拉稍微抬起身体,朝杰森伸出手，她的手指漂亮得胜过王冠上的珍珠。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83 “握住我的手。” 杰森照着做了。 他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力量,把他整个人朝外一拉,有点像上次从楼上掉下去……不、完全不一样,他感觉现在有一千只夜莺正在耳畔歌唱。 上一次他在坠落。 “我最喜欢这颗星球的地方，就是她赐予了我们飞行的能力。”卡拉的声音听起来轻快而又富有活力,“我喜欢飞翔的感觉。” 杰森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笑容，“没有人不喜欢。” 这一次他在上升。 没有能把人割伤的风、没有尖叫与疼痛——气流柔软而又温顺地贴着杰森的身体，卡拉已经带着他飞到了一个比较高的高度，但他却丝毫没感觉到任何寒冷。 他动了动手指。 卡拉就像知道杰森的疑问一样：“氪星人有一种特殊的生物力场，你现在就在我的立场里。” 氪星人都是这么温暖吗？ 杰森抬眼看了看太阳，在这个角度看太阳，丝毫不会存在半点落日的伤感，云层被渲染成各种层次的红，夹杂着粉色和紫色，混杂在一起……有点像冰淇淋？ 卡拉：“冰淇淋？” 杰森一愣，他什么时候把自己想得东西说出来了？ “是有点像。”卡拉说，“我会短暂地离开一下，你可以闭上眼睛。” 杰森垂下眼睛，看了看脚下。 他听明白了卡拉的意思，超级少女离开后他就会掉下去。 “我保证，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卡拉用一种极其优雅的姿势漂浮在云层之间，“相信我。” 战栗感和兴奋感从他内心深处疯狂溢出，顺着血管冲进大脑，杰森盯着那双像是聚集了世界上一切光明的眼睛，点了点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84 “我相信你。”杰森弯了弯眼睛，“但没必要闭上眼睛。” 卡拉露出了一个能融化铅心的笑容—— 杰森的眼前是铺天盖地的红—— 不是那种带着铁锈味，令人作呕的暗红色，这种红色既灿烂又辉煌，蕴含着无穷的光与热，炽热明亮的就像太阳—— 杰森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片红色，以一种无上的快乐，那种快乐感染得他忍不住笑得露出牙齿，他虽然感受到与上次如出一辙的失重感，但那片红色一直牢牢的占据着他的视线。 他忽然发现自己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慢，于是便扭过头，蓝眼睛的少女正狡黠地看着他，随即露出了恶作剧失败的那种气恼表情。 “竟然真的没有吓到你。”她含糊不清地说，手指饶了绕颈侧的头发。 杰森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懒洋洋地把手里的披风递给卡拉，拧起眉毛，做了一个很不走心的恐惧表情，“这样吗？” 卡拉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是啊。”她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取出两只冰淇淋，“草莓和橙子，加了一点香草。” 冰淇淋混合在一起的颜色和刚才的云朵一模一样。 卡拉又一次带着杰森缓缓上升，重新回到了刚才那个位置，遗憾地是，那些云彩已经被吹走了，她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泄愤似的，一口咬在冰淇淋上。 杰森不禁失笑，他学着卡拉的样子，也咬了一大口，“这就够了。” “你的要求总是这么低吗？”卡拉谴责地看了杰森一眼，拽着他以极快的速度飞行，在空中没有参照物，杰森很难意识到自己飞了多远。 他很快就意识到卡拉的意图。 超级少女正在把那些飘走的云彩重新拽回来。 杰森微微睁大眼睛，这种景象在他小时候都不曾幻想过——自己的确收到了最好的礼物。 绿眼睛的青年和金发少女坐在云端上，吃掉了和云彩同色的冰淇淋。 **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85 等到卡拉离开后，杰森的理智才慢慢回来，内心却仍然存在着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迪克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样？” 提姆停下工作，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杰森，感叹了一声：“氪星人。” 他们和人类格格不入，却又符合人类在宗教中的意象，他们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是人类穷尽想象力得出的最好模样—— 其实提姆之前忽悠杰森的话没有半点水分，他的确想拥有一个氪星人，见过克拉克和卡拉的人都会为氪星人的完美而惊叹，提姆自然也不例外。 每一个罗宾都应该拥有一个超人！ 杰森拍开迪克的手，随即又有些不自在，这个礼物太珍贵了，他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与此同时，他迫切的希望能从莱克斯那里拐一个氪星人，实在不行，复制一点超人的基因也可以，卡拉的完美让他坚信—— 只要有了氪星人！他每天的生活都是天堂！ 系统：…… 怎么说。 它不忍心破坏杰森的美好想象，但是氪星人真的不是都能像卡拉和克拉克一样，喜欢穿皮衣的叛逆青年康纳，每天和达米安吵得天昏地暗的乔，还有缺点脑子的比扎罗—— 这些人和卡拉比起来，简直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 什么时候卢瑟才能支棱起来，这不科学，明明连能力都能复制为什么最后结果却总会变得奇奇怪怪？ 而且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在造氪星人的时候混合进自己的基因？ 克隆的难度明明低多了。 没准他造出来的氪星人这么奇怪都是因为他的基因…… 系统陷入了沉思。 它这一沉思，就沉思到了宴会上，提姆还是迟到了一会，不过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不满，莱克斯甚至还特意过来和他打了招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86 克拉克一直躲在角落，直到看见提姆，才松了一口气。 氪星人好像还没造出来。 他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就看见了拿着香槟和一位不知名的小姐聊天的杰森—— 克拉克内心一窒：“！” 造氪星人难道不止罗宾一个？他推了推眼镜，仔细地扫视着整个场馆，越看越震撼，简直震撼一整年。 迪克戴着他送的眼镜，如鱼得水地混在人堆里面，不远处那个时不时会爆发出欢呼的来源是托尼斯塔克，沙发上还坐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年轻人……噢，那个是蜘蛛侠，过来和他打招呼的人是奥利弗奎恩。 啊这…… 莱克斯卢瑟举办的晚宴，又有这么多超级英雄。 克拉克本能地摸了摸胸口，这个场景，实在是让他有点心理阴影，很久以前他和布鲁斯戴安娜一起参加了这人的慈善晚会，下场就是自己被钢铁蝙蝠糊脸，还被按在卫生间里揍。 很痛的。 加上总有人对自己的基因特别感兴趣——说到这里克拉克就很困惑，到底谁才是拥有基因宝典的那个人？ 他带着基因宝典在这个世界上老老实实地活了二十多年也没造出一个氪星人，现在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但那个卢瑟又是怎么回事？ 拉奥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怎么想，都觉得不能被动应对，没有人能预测到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没准自己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单身汉，走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三个孩子的爹—— 不行，别想了，草已经生了出来。 克拉克赶紧从记忆里调出了一张图片给自己的大脑降了降温。 ——蝙蝠侠不赞成的眼神.jpg. 第五十四章：危 莱克斯举办的宴会带着他极其强烈的个人印记,明亮到近乎惨白的灯光，没有任何装饰、空旷的可怕的大厅，科技感极强的家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87 身材高大的小记者把自己缩成一团，开始蛇皮走位。 他虽然打开了自己的超级听力,但仍然选择朝宴会的那几个飓风眼靠近,生怕自己漏掉什么至关紧要的信息,谁也不知道莱克斯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克拉克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猜测莱克斯——事实证明他值得被这样对待。 托尼本来找乐子找得正高兴,无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心神一震。 蝙蝠崽这么快就转职成功了？ 他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让他帮忙照顾好客人,不顾年轻人一幅紧张到昏厥的模样,起身朝杰森走去。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实在是有点心理阴影，毕竟这只蝙蝠崽出现的时候总会发生点奇奇怪怪的事。 ——迪克格雷森。 夜翼也来了？托尼一愣,无法控制地看向提姆。 他看见一个美艳的超模，用口红在提姆的手心里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托尼：…… 他看了看迪克,又看了看杰森。 那个以我老板开头的故事又一次出现在托尼面前—— 提姆德雷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即使是他和布鲁斯,也干不出让这种让自己的两个暧昧对象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事。 而且他还没有半点翻车的意思,现在看起来，迪克和杰森的关系似乎非常平和。 ……我是不是该恭喜罗宾集邮成功了？ 托尼脚步一顿,他看着提姆正自己走过来。 “斯塔克先生。”小红鸟礼貌地递给托尼一杯香槟,“我一直还没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托尼：…… 等等,帮助？什么帮助？关于你对你的前两任下手的帮助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88 他又推了一下墨镜，生怕让自己惊恐的眼神露出来,但…… 看在我和韦恩认识多年的份上。 托尼冲着提姆举了举杯子，两个人往宴会边缘挪动，克拉克见状，也跟着他们往外走。 “呃……”托尼少有的感到词穷，毕竟以他的丰富经历，说这话好像没什么立场，而且人家家庭内部愿意排列组合他也管不着。 “有什么事吗？”提姆善解人意地开口。 “他知道你和塔利亚之间的事吗？”托尼突兀地说。 克拉克脚步一顿，支棱起耳朵，感觉到他们可能要说一些重要的东西。 塔利亚？提姆思索了一下，不明白托尼为什么会提起她，这又和蝙蝠侠有什么关系？ 但他和塔利亚为数不多的的几次见面都是在蝙蝠洞，布鲁斯当然知道。 提姆点了点头。 托尼：！！！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老蝙蝠竟然知道？你对他们一点意见都没有？这种行为就像彼得在复仇者大厦当着他的面和佩珀——停下，不能再想了。 托尼又问：“那他知道你和迪克的事情吗？” 提姆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迪克离家出走以后和蝙蝠家唯一的联系就是自己，他时不时地还会缓和下两人之间的矛盾，这事大家都一清二楚，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 托尼沉默了几秒。 他心情复杂极了，不信邪地又问：“那他知道你和杰森的事情吗？” “嗯？”提姆皱起眉毛，“杰森的事到目前还是个秘密，现在让他知道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托尼：嗯嗯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89 托尼：现在？ 所以你打算以后让他知道？我知道你们的家庭关系很神奇，但你们是不是问题有点大？一般人的操作是在几条船里选一条，但你怎么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码头——停泊的还不是船，各个都是天空母舰。 不怕被炸上天吗？ 你不能、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克拉克又往这边挪了一点，他手里拿着掩饰身份的录音笔，离托尼和提姆只有几米远，录音笔纯粹是个摆设，超级大脑能记住一切。 “我知道我应该祝福你。”托尼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但是年轻人有的时候其实不用这么狂野。” 克拉克：狂野？ 记者职业培养出的敏锐提醒克拉克，这是瓜的气息。 提姆一愣。 这个钢铁侠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呢？小红鸟聪明的大脑有点卡壳，他回顾了一下刚才的对话。 没什么问题啊？ 但他总感觉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提姆摩挲了一下杯壁，喝了口酒润润嗓子。 狂野这个词形容布鲁斯和迪克还行，和他有什么关系？ 托尼：“至少应该节制一点。” 提姆浑身一僵，差点被呛到，他机械地放下酒杯，凝视着托尼：“节制？” 我感觉你好像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东西，小红鸟不禁捏了捏手指，眉毛高高挑起—— 托尼：“我尊重一切性取向。”他非常和善地拍了拍提姆的肩膀，“但你不应该同时和他们在一起谈恋爱。” “即使是我和布鲁斯，通常也不这么干。” 提姆猛地睁大眼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90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我同时和他们谈恋爱？同时？他们？他们是指你刚才提过的那些人吗？我哪里敢？我明明和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韦恩少总感觉有被冒犯到！ 咔擦——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在两人背后响起。 提姆一脸不善的转过身，神情逐渐变得惊恐—— 超——人——！ 他看见克拉克握着一个破碎的录音笔，那是布鲁斯用最坚固的材料为超人特别定做的，现在竟然被他捏碎了！ 小记者一脸震撼的站在那儿，提姆眼睁睁地看着他手里的录音笔从破碎到坚固，它被氪星人的巨大力量捏成了一个球。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提姆的声调控制不住地变高。 “你是什么时候和他们搞在一起的？”克拉克惊慌失措地把录音笔扔到地上。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完，再瞪视着彼此！ 提姆：！！！ 他看了看托尼，又看了看克拉克，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 你妈的，为什么——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不是都有点毛病？ 托尼看见克拉克的震撼脸，非常感同身受，他永远都忘不掉当时自己听到这一切时的想法，说起来那个故事好像还没听完…… 克拉克的脑回路越来越歪，刚才提姆和托尼的对话稍微一翻译，那就是完全变了个味。 罗宾和他的两个前任、还有蝙蝠侠的前女友同时——克拉克不愿意说出那个可怕的事实，但更可怕的是蝙蝠侠知道这个，并且默许了？ 布鲁斯是怎么回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91 他怎么可以允许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 克拉克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痛心疾首：“这也没法解释你要造一个氪星人。” 托尼：“！” 他被这接连不断的瓜震撼的头晕目眩，造氪星人—— 《关于我成了一个码头同时停泊三条船为了实现老管家的愿望我决定找超人的头号死敌造氪星人？》 提姆：“？？？我什么时候……” 如果问号能变成现实，他觉得自己能用问号塞满整个大厅。 克拉克继续指责，他难得用这么严厉的口吻和提姆说话，毕竟小红鸟一向是蝙蝠家族最靠谱的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我觉得我应该和你父亲好好谈谈。” 罗宾——危—— 提姆非常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宕机的大脑运转起来。 “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无力的说。 托尼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克拉克和提姆，他神情莫测地打断了克拉克：“蓝大个，我觉得这不太行，你和韦恩之间的五十度灰，不应该把小孩子牵扯进来。” 提姆：“？？？” 一听见五十度灰，克拉克条件反射地：“我和布鲁斯只是好朋友。” 一片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三个人都微妙的沉默着，克拉克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试图解释时都是这个下场，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心照不宣的沉默？ “让我们把话题回到造氪星人身上。”托尼一脸深沉，伸手摘下了墨镜，焦糖色的大眼睛眨了眨，“从头开始。” 提姆猛地捂住脸。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92 谁来救救他。 ** 彼得看上去都快被人吃了。 杰森整理了一下领口，他本来不打算管这事，但现在有点麻烦，他需要蜘蛛侠的帮助。 “抱歉……女士们。”杰森绕到彼得坐着的那张沙发后面，替他挡住了一只涂着指甲油的手，“我可能要短暂地借走他一下。” 彼得迫不及待的站起来，结结巴巴胡乱点了点头：“抱歉。” 他拽着杰森，飞快地往人少的地方走，“谢谢你兄弟，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场面。” “那就帮我个忙。” 彼得一口答应：“当然，什么忙？” 杰森语气非常平淡：“帮我造个氪星人。” 彼得：“！” 小蜘蛛一把捂住杰森的嘴，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了看：“你在开玩笑？” 杰森摊开手：“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不不不。”彼得一个激灵，飞快地摇了摇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犯罪——” 杰森叹了口气：“莱克斯卢瑟利用一些非法手端制造了一些带有氪星基因的生物，你还记得当时的毁灭日吗？” 彼得愣了一下，“又有毁灭日了？” 杰森极其严肃，用一种庄严的口吻：“不止一个。” 说着，他取出手机，点开了几张照片递给彼得，照片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楚，但依稀能看见绿色的液体里泡着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向托尼证明点什么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93 第五十五章：大家一起 一个漆黑的小角落,彼得一脸无奈地看杰森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彼得：“我以为你知道地方在哪。” 杰森：“……我也以为我知道。” 他之所以沦落到这里是系统的锅，不过也要怪他自己，明明早知道这个系统极不靠谱，竟然还是被情谊冲昏了头脑,相信了这个家伙。 系统：“……” 都是比扎罗的锅。 明明那个灰不溜秋的大个子,信誓旦旦说自己就是从这里跑出来的。 难道那个漆黑的小格子另有别处？ 杰森心烦意乱地敲打着键盘,屏幕上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落下,程序框弹出而又消失,流畅的像一场艺术表演。 彼得：…… 很好看,但没有用。 他等了一会儿,探头向外张望：“要不我们不如自己去找一找？离开太久,我担心斯塔克先生会找我。” 杰森砰地一声合上了电脑,木着脸把彼得拽了回来：“安静点，我要开挂了。” 彼得有点好奇：“开挂？” 杰森：【系统，使用提姆的被动技能。】 系统：【正在调取人物卡——】 系统：【卡、卡——】 这一卡,就卡了个地老天荒。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94 杰森：【……有完没完，你能再没用一点吗？】 系统勃然大怒：【正在重启了！你得问问那个阔佬为什么这么多被动技能！】 【调取成功。】 【人物卡：提姆德雷克】 杰森一言难尽地摸了摸系统面板：【使用行走的扫描仪技能。】 系统：【已使用……使用？】 它的声音猛地拐了个弯,不可置信到了极点：【——不可使用？】 杰森：【？】 妈的，还有这种事？ 系统像是见了鬼,系统面板都因为过度震惊而颤了颤：【你自己看。】 杰森用力地怼开提姆的人物卡。 杰森一怔：【他傻了？】 卡面上的韦恩少总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聪明相,黑发青年把脸埋进手里,弓着背，丧丧地坐在角落里,一幅惨遭蹂/躏的模样,问号接连不断地从他上方掉下来,砸在他的脑袋上，小红鸟委委屈屈地缩了缩,努力地让自己变成一个球。 杰森：【……什么情况？】 他不信邪地又启动了一次被动技能。 【被动技能：行走的扫描仪】 【已封禁，大脑宕机中。】 这个阔佬是怎么回事，关键的时候就指望不上他？杰森浑身的气压越来越低，脸黑的都能滴下水。 彼得小心翼翼地：“挂开好了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95 在杰森的眼神压迫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当我没问。” 在无法用提姆的被动技能作弊的情况下，杰森只能按照原计划走，他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金属小球，往墙角一扔，它刚一接触地面，就弹出了几个金属探针，把自己牢牢地固定起来。 彼得：“这是什么？” 杰森按下手表按钮，切换到雷达屏幕：“探测器，通过声波来测试地底是否存在空洞。” “看来地底下的确有点东西。”杰森往前走了几步，“但我们怎么下去？” 彼得摸了摸下巴，轻巧地跳起来，侧着身体贴在墙上倾听着，就像一只真正的蜘蛛，杰森识趣地没有发出任何可能会打扰到他的声音。 “这？”他不确定地指了指墙，“但我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常规意义的入口，我们至少得打穿两米厚的混凝土。” “你能砸开它吗？” “嗯？” “我可以用炸弹炸开这面墙。”杰森指了指外面，“但有可能会引来守卫。” 彼得点了点头，在胸口处按了按，纳米战衣像水一样包裹住他的全身，小蜘蛛很随意的握拳，轻轻松松地往墙面一砸，力度掌握的极好，不多不少地砸出了一个一人高的洞。 杰森：蜘蛛侠，真好使。 他更加渴望拥有一个氪星人了。 ** 休息室。 提姆已经不想再解释了，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人怎么自证清白？加上有一个时不时补充点细节的钢铁侠—— 迫害我就让你这么快乐吗？ 他两眼无神地靠在沙发上，恨不得把迪克挂在滴水兽上晾一晚上，如果那个晚上他没有去迪克的公寓、如果迪克没有把钥匙给自己…… 没有如果。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96 他丧着丧着，余光扫到了还在叨叨的超人。 这个氪星人到底有完没完……等等，氪星人？ 小红鸟一个激灵，直直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他差点忘了，杰森这次和他来就是为了拷走卢瑟的实验记录造氪星人！ 而他们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在这里呆了这么久。 “克拉克。”提姆提高声音，“你再继续耽误时间，就真的要当爸爸了。” 克拉克内心一窒，“怎么回事？” 提姆内心不恰当地涌起了一阵报复的快感，风评被害的小红鸟索性也不瞒着，反正在场的人都知道要对蝙蝠侠保密，他凝视着克拉克，拖长了音调：“虽然你听见我想造一个氪星人，但那时候我在打电话。” “你想知道我在和谁说话吗？”提姆不知不觉地用上了他最讨厌的那种腔调，是彻头彻尾的达米安式的语气。 “杰森。”他喜悦而又庄严的宣布。 克拉克：“！” 你们这些蝙蝠崽到底是怎么回事？氪星人就有那么香？ 克拉克拒绝去思考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可能性，他直接打开了x视线，试图直接找到杰森，但莱克斯大厦的每一寸都被铅层覆盖，他什么也看不见。 很正常，克拉克安慰自己，毕竟这里是莱克斯大厦，但当他发现自己什么也听不到的时候，一阵不寒而栗的惊悚感，顺着脚后跟爬到小卷毛。 只有一种可能——超级听力的屏蔽装置，只有实验室才会配备的东西。 克拉克：“我去看看。” 提姆叹了口气，拽住蓝大个，像变魔术一样摸出一个窃听装置，夹在指头里，冲着他晃了晃，“不用了，杰森应该还没发现我刚安上去的小玩具。” “噢。”克拉克非常自然地坐了回去，“那真的太好了。” 托尼看得一愣一愣的。 窃听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97 就没有人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吗？哈喽？那个象征着人类一切美德的超人先生？他只不过在彼得的战衣上加了一层家长监控模式，就被老冰棍教训了半天个人隐私的重要性—— 超人，你不对劲。 你是不是太熟练了点？ “监视器也在。”提姆有点惊讶，没想到这次安上去的东西能存活这么久，“我看看他们在哪。” 托尼友情借出了自己的手环，一个虚拟屏幕被投在半空中。 屏幕上，一个红影子一晃而过。 托尼：“！！！” 他直接站了起来，手一挥，虚拟光屏直接变成了全息投影，杰森身边的一切都被等比例的投射在这间休息室里。 没错了。 彼得帕克。 托尼黑着脸，盯着那个红影子看，人家蝙蝠崽要造氪星人，你跟着瞎搅和什么？ “……我现在在斯塔克工业实习，梅总是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认识的人，因为斯塔克工业只有成绩最好的学生才能去，而且他们通常不收未成年人……” 在杰森确认这个通道里没有摄像头以后，彼得的话就没停过，有些烦恼他憋了好久了，作为超级英雄时总会遇到一些很憋屈的事。 托尼抿了抿唇，继续听彼得说话。 “……说起来斯塔克先生好像有点忙，最近他上头条的次数都变少了。”彼得话题一转。 “有吗？”杰森有点诧异：“你还关注这些？” “他可是个名人，整个学校都在讨论他。” “呃……”杰森想了想，“你是觉得他开始修身养性了？” 托尼木着脸，一路看着杰森和彼得的话题往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方滑。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98 “修生养性？”提姆用一种古怪的眼光，把托尼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你的身体还好吗？” 托尼：…… 他装作没听见，面无表情地侧过身体。 “这可能是假的。”杰森干巴巴地说：“没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取向并不单纯。” 彼得：“！” 斯塔克先生的取向不是一直是美艳的金发女郎吗？ 托尼极力让自己显得满不在乎，但他全身的肌肉还是一点一点地变得僵硬，身后两道目光都快让他感到了实质性的热度…… “超人！”他拍了拍自己的衣角，那儿刚被克拉克的热视线烤出一个小洞。 克拉克慌乱地摆了摆手，“抱歉，我太激动了。” “我想再听下去也没什么用。”托尼试图关掉全息投影，“星期五。” 星期五一声不吭。 “星期五？” “我锁定了这个影像，任何人想越过我的权限都会受到攻击。”提姆眯着眼睛笑了笑，“为什么不听完呢？一时半会也影响不了什么。” 他耸了耸肩，“重要的是，我很想听。” 你完蛋了，托尼斯塔克。 大家一起共沉沦吧。 克拉克的双手交叠，深沉地坐在一边，看起来完全是人间之神的样子，但熟悉他的提姆知道，这个氪星人一定在走神。 文字工作者的走神。 提姆怜悯地看了托尼一眼，又把声音调大了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299 杰森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多人正在围观自己，他也没有污蔑托尼的意思，只是一个恶作剧——彼得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而且自己也不算说谎，钢铁侠那时候的反应实在诡异的够呛。 “我曾经做过一次心理治疗。” 杰森舔了舔唇，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心理医生有点问题，所以我耍了他，在这个过程中，斯塔克他……” 彼得屏住呼吸，支棱起耳朵，头罩上的大眼睛睁到了最大—— 杰森用一种难以启齿的语气：“他好像对我爸爸有点奇怪的想法。” 第五十六章：抽卡 彼得制服上的白色大眼睛瞪得占据了头套的三分之一,他两只手抱住脑袋，身体后仰，活生生的把自己变成了呐喊那幅画的主角。 他感觉喘不上气，整个人都快窒息：“你爸爸？” 系统面板颤了颤,像抽风一样抖动起来。 还在变声期的青少年,经历过如此惊吓后,听起来竟然像个小姑娘。 你爸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等等,你知道你爸爸是谁吗？ 他期期艾艾地,试探着问：“你都想起来了？我能问问你爸爸是是谁吗？” 杰森神叨叨地摇头：“没有。” 彼得：“那你……？” 他做了一个非常微妙的手势。 杰森张口就来：“我失忆了和我知道我有个爹有什么冲突吗？” 系统：【没有。】 完全没有,甚至还有点合理,彼得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的爹是蝙蝠侠，那估计是忘了自己也忘不了爹。 杰森继续输出，而且还很理直气壮：“你觉得我会不了解自己的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00 彼得放下手,木然地站在一旁，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 你知不知道我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爹是谁，但正因为我知道你爹是谁才会觉得这狗屁不通的逻辑才如此通顺。 韦恩老爷放在这个场景,真的毫无违和感。 不愧是蝙蝠侠,真正的汤姆苏,人类极限，开挂无极限。 发生什么都不会意外。 杰森波澜不惊：“不然你说斯塔克为什么要问我爹的私生活？” “斯塔克先生怎么可能……”彼得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条件反射似的反驳,“他从不……” 说着说着,他就卡了壳，对啊,斯塔克先生为什么要问韦恩先生的私生活？ “那可是托尼斯塔克。”杰森用一种你自己品品的语气说，“你真觉得斯塔克先生干不出这种事？” 彼得：…… 托尼：快告诉他斯塔克先生干不出这种事！ 斯塔克大厦里的一幕幕飞快的从彼得眼前划过，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砸碎的香槟瓶，狂欢后满地的金箔，暴怒的波茨小姐…… 彼得陷入了沉默。 托尼：！！！崽你怎么回事！ 杰森一本正经地：“是不是觉得很合理？” 求生欲告诉彼得他最后不要继续往下问，毕竟他们现在讨论的是他最崇拜的斯塔克先生—— 但是有一种禁忌的刺激感，驱使着他在作死的边缘试探的伸出jio—— 斯塔克先生，对不起。 我只是太好奇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01 我发誓我会替你保密的。 在心里做了三连自我安慰的小蜘蛛，像一只脱缰的野蜘蛛，嗖得跑到杰森对面，倒退着走路，只为了不错过小伙伴讲故事的表情。 “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彼得搓了搓手，头罩上的白色大眼睛眯了眯。 杰森想了想，决定从那个把自己包得像个木乃伊的爱德华先生开始讲，但他剔除了那个故事里出现的其他人，把重点放在了托尼当时的反应和对自己爸爸的兴趣上。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一边感到很淦一边又很想听下去，彼得的蜘蛛感应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可能三观稀碎的结局，胳膊上的寒毛一根一根的接连竖起。 他一脸深沉：这瓜，我能嗑爆。 ** 屋子安静的可怕，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托尼一卡一卡地转过身，他先看了看克拉克，又看了看提姆，人间之神肃穆地像是要去白宫授勋，韦恩少总一扫之前的疲惫，漂亮的眼睛闪着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全息投影。 杰森：“他就……然后他就……” 彼得：“哇哦。” 这都是恶意剪辑，托尼阴郁地盯着那个红影子，决定回去就把小蜘蛛做成表。 提姆已经把自己缩成一团，脸埋在膝盖里，抖成了个筛子。 托尼：…… 你妈的，有这么好笑吗？ 托尼忽然感觉肩头一暖，他侧过脸，瞧见克拉克的手正放在自己肩膀上。 他抑郁得不想计较有人和自己进行了肢体接触。 托尼心平气和：“你要干嘛？” 克拉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摘下了眼镜，虽然他还穿着格子衫，但浑身的气场已经切换到了人间之神。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02 人间之神不说话，只是冷着脸看他。 托尼：…… 心平气和裂了一条缝。 妈的。 这个蓝大个真的以为，除了他还会有人对老蝙蝠感兴趣吗？ 他虚着眼睛，仰着头，一声不吭地瞅着克拉克，很想看看超人先生能说点什么—— 超人眨了眨眼。 奇怪的人间之神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大金毛！ 克拉克抿起唇，眉毛向下撇了撇，眼睛不住地往下耷拉，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巴巴的。 托尼：瞳孔地震！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相当警惕：“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这个超人怕不是个黑洞。 “算了别告诉我。”托尼飞快地补充。 提姆感觉快乐地都要飞上天，他溜溜达达地站起身，找了个杯子，去咖啡机上接了杯咖啡。 太香了。 他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 托尼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副模样的克拉克，无端有点心虚。 不对，我心虚个什么，我和蝙蝠清清白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03 克拉克：“你能不能、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托尼：你可是普利策的强力竞争者。 克拉克：“总之，我、还是祝福你们。” 他看起来复杂极了，这种复杂完全没法用语句来形容，克拉克能写出堪比十四行诗的优美语言，但在这种时候，他只感觉自己的舌头僵硬的可怕，心底塞着一团麻绳，又有一只大黑猫正在挠它。 托尼：……这人瞎瘠薄说什么呢？ 你这是祝福？给我高兴点啊？ 提姆抹了把脸，把手里的咖啡放到桌子上，生怕自己什么时候没忍住把咖啡撒了。 托尼忍无可忍，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不就是共沉沦？ 来吧，互相伤害吧。 托尼：“你刚才说，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克拉克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托尼：“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氪星人对朋友有其他的定义，但我们地球人通常不这么交朋友。” 克拉克：…… 托尼：“我们这叫五十度灰。” 五十度灰直接触发了克拉克脑子里一个不知名的开关，他沉默了一下，原地一晃，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穿着红蓝制服的人间之神了。 “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克拉克义正言辞地：“首先，我不能让他造一个氪星人出来。” 托尼：……离谱。 克拉克嗖的飞到沙发上，把正在看戏地小红鸟拎了起来，摆在地上，让他站好。 “提姆，我需要知道他们在哪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04 提姆：…… 让我把咖啡喝完好吗？ ** 杰森和彼得一路往下，这个走廊深得有点过分，还造的歪歪扭扭，好在杰森的故事也很长，他讲完没多久就到了。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金属制成的，雕着奇异花纹的金属大门，看起来极富科技感。 作为一个科技宅，彼得忍不住摸了摸，才一拳捶上去。 纹丝不动。 小蜘蛛揉了揉拳头，又重重地锤了上去，这一次，门被打出一个小窝窝，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了原样。 杰森：！！！ 这是个什么玩意。 他指挥着彼得，用战衣扣了一小块金属下来，试图分析成分。 成分不明。 系统：【……你让蜘蛛侠碾一碾，看看手感是不是像一个个圆的小颗粒。】 杰森一边照做，一边问系统：【你见过？】 系统：【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氪星科技。】 氪星是比地球高了无数个等级的文明，他们曾经称霸过宇宙很长时间，杰森有点纠结，如果是这种东西，他身上的那些武器可能也炸不开。 他试了试自己学得那些魔法，声光特效一起出，彼得在旁边呱唧呱唧地鼓掌，但也没啥用。 系统：【……零魔抗的是那个氪星人，又不是氪星科技，你在这表演什么呢？】 系统：【抽卡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05 杰森一愣。 彼得敏感地察觉到杰森情绪的变化，“要不我们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毕竟是毁灭日……” 杰森：啧。 杰森：我都忘了我还说过这个。 出去是肯定不能出去的，这一去还怎么能拥有氪星人？ 杰森：【系统，抽卡。】 说完，他转向彼得，极其严肃地看着他：“接下来是魔法侧的事情，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惊讶……” 系统：【已抽卡。】 杰森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草。” 一辆速度飞快，携卷着湿气和金属气息的黑色怪兽，占据了整个走廊，轰隆隆地向他们撞过来！ 杰森直接朝天花板射出钩爪。 彼得脚下用力，炮弹一样把自己弹射到天花板上，战衣分泌出来的蛛丝，把他牢牢地倒着固定住。 那辆钢铁巨兽砰地一声撞上了金属大门，又被冲击力反弹回去，滑行了老远。 系统像是也被吓到了，直到一切安静下来，它才把开始念卡牌。 【卡面：你想撞碎一切吗？】 【持续时间：永久】 【负面效果：算了……你完蛋了。】 说完，系统就开始沉默，它总觉得这张卡牌在冒犯自己，什么叫你想撞碎一切？ 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06 过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快支棱不起来了，日六好难啊qaq 第五十七章：蝙蝠车 彼得目瞪口呆地盯着那辆钢铁巨兽。 半晌,他颤颤巍巍的，看起来都快要晕过去。 “那、那是蝙蝠车？” 与其说那是一辆车，不如说是一辆坦克，它每个部位都可以拆下替换,也可以变形成武器,两盏森冷的灯卡在轮胎和前盖的缝隙间,车身通体漆黑,在灯光下竟然没有半点反光。 彼得都快窒息了。 太帅了,光是看见它,就能想起黑暗骑士那种震慑一切的气势。 杰森：……怎么抽出这么个东西。 杰森：【系统,我感觉这车好像撞不开门。】 系统：【……我也没想到它这么没用。】 杰森冷着脸和系统沟通的样子,在彼得看来,小伙伴表现得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点嫌弃，他瞪大眼睛：“你怎么没点反应？” 杰森莫名其妙：“你想我要点什么反应？” 彼得：“……那是蝙蝠车！” “蝙蝠车！”他又强调了一遍，“在ebay上,一颗击中过超人的子弹能卖出五百美元，而一个完整的蝙蝠镖价格是它的十倍！” 杰森：“……所以？” 彼得：“你知道蝙蝠车值多少钱吗？无价之宝！蝙蝠车的照片都炒到两千美元一张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07 说完,小蜘蛛就从身上摸出了手机，一个蹦跳就到了蝙蝠车附近,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近乎虔诚的把手放在蝙蝠车的前盖上,又别别扭扭地靠上去。 杰森：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小蜘蛛折腾了老半天，摆了个自以为帅气的pose,想了想,又比划了个摇滚的手势。 杰森：“……你干嘛。” 彼得：“快,给我拍照！” 系统：……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现在看起来像个傻子？ 咔擦咔擦—— 杰森按快门都按得手痛,天知道蜘蛛侠是怎么从那身战衣里摸出一个小相机的，相机上竟然还贴了个达斯维德的贴纸—— “行了。”他远远地把相机扔给了彼得。 小蜘蛛手忙脚乱地接住，瞅着自己和蝙蝠车的合照傻笑，杰森没理他，径自凑到蝙蝠车前捣鼓起来。 彼得：“你在做什么？我还没问你会不会开车，今年暑假我打算去学个驾照……” 杰森一言难尽地回过头：“能不能让我安静会？” 彼得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然后挨到杰森身边，“你能不能再帮我录个视频，就是、就是像蝙蝠侠流传出的珍贵录像那样。” “piu——地从上面跳进去。”彼得的大眼睛眨个不停，“你说得对，我早就应该给制服安个披风。” 杰森：“前提是你能进去。” 这辆蝙蝠车好像被锁住了，杰森不敢用暴力手段强行开门，谁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爆炸，但这个车的科技含量又太高了，即使是杰森，也没搞懂该怎么打开它。 这玩意根本没有门，光看外表，称得上浑然一体。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08 工具人蜘蛛侠，就是你了。 杰森：“你试试从上面落下来？就按照那什么珍贵录像来？” 彼得点了点头。 他搓搓手，活动了一下脖子肩膀，助跑了几步，高高跃起！ ——以超级英雄落地的标准炫酷姿势，重重地砸在蝙蝠车的前盖上。 杰森：…… 看来没什么用。 他叹了口气，从腰带里摸出两个微型炸弹，准备往前盖的缝隙处塞，按照彼得的说法，入口就应该在这里。 蝙蝠车：“不行。” 杰森和彼得：“！！！” 彼得直接从蝙蝠车上一蹦老远，杰森猛地朝后倒退几步，两人惊疑不定地瞅着那辆黑色怪兽，面面相觑。 彼得缩着脖子：“……你听见了吗？” 那声音就和斯塔克先生装给我的蝙蝠侠声音安装包一模一样！低沉而又沙哑，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难道韦恩先生就在这里面？ 他刚刚就看着我围着蝙蝠车拍照？ 如果杰森现在还是猫猫的状态，那么一定又炸毛成了灰黄色的大蒲公英，他舔了舔嘴唇，摸出两把枪，拉开保险，远远地瞄准了蝙蝠车。 杰森：“谁在里面？” 他脸色铁青，神经紧绷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可能扣下扳机，彼得被他这种反应惊到了，磕磕巴巴地：“嘿，等一等，蝙蝠侠可不是我们的敌人。” 他一边说，一边移动身体，用自己挡住蝙蝠车，晃了晃胳膊示意杰森冷静。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09 “让我看看。” 他战战兢兢地往前挪，一边挪一边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蝙蝠车了，没有别的意思……” 蝙蝠车一声不吭。 彼得胆子大了点，又往前挪了挪。 还是没有声音。 小蜘蛛诧异地回过头，望了望自己的小伙伴，“怎么回事？” 他弯下腰，把耳朵贴近蝙蝠车，感觉没听到什么动静，于是就大着胆子，在杰森之前装炸弹的地方抠了抠。 还是没反应。 杰森：…… 怎么什么事情遇到系统就会变得诡异，他轻缓地迈着步子，就像猫的肉垫落到地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我再试试。 这次他手里没拿炸弹，用一种极其平缓的速度，谨慎地往前盖伸—— 蝙蝠车：“不行，我说了，不可以。” 杰森缩回手，神情莫测地盯着蝙蝠车看。 杰森：【系统，有没有说明书？这是什么奇怪的操作？】 系统：……妈的。 我明白了。 老蝙蝠竟然没去掉一个死人的权限，这种罗宾警告的前置程序竟然还能识别出杰森。 离谱。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10 系统虽然明白了，却不能直白的告诉杰森，它想了想。 系统：【你别管了，这车只会说不行，但它就是嘴硬。】 系统：【上它。】 杰森：【……好好说话，上个车你说的那么骚气干嘛？】 他一边和系统斗嘴，一边铛铛铛地敲着前盖，觉得还挺好玩，每敲一次都能刷出不同的句子，越敲越上瘾。 彼得看得目眩神迷，自己的小伙伴简直把蝙蝠车当有声玩具玩，一时间被震撼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蝙蝠车拒绝的句子越来越短，最后只会单纯地说不。 杰森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又兴致勃勃地把炸弹摸出来，怼吧怼吧地往里塞。 蝙蝠车：…… 蝙蝠车：“……当前处于封闭模式，是否进入应急状态？” 杰森：“进入。” 蝙蝠车：“已开启二级权限，应急状态可使用所有功能。” 话音刚落，蝙蝠车的前盖就开始变形，碳金鳞片有序展开再依次退下，一个六边形的洞口出现在之前杰森敲击的位置。 杰森：…… 爱丽丝的兔子洞吗？敲一敲就出来了。 没等杰森说话，彼得就迫不及待地跳上去看，一看就发现了问题，体型如此巨大的蝙蝠车竟然只有一个座位。 彼得望了望杰森，可怜巴巴的：“能不能让我摸一摸，就摸一下——” 杰森：“一个座位？” 蝙蝠车就像成了精，扑哧一声喷出一阵白气，又掀开了后盖，两个座位一卡一卡地往下放。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11 彼得：“……必须得坐后面吗？” 系统：……见鬼，老蝙蝠为什么就不能装个副驾驶？他明明是社交圈最广的那个……系统恶意的揣测了一下，没准猫女和他分手就是因为每次都没个地方坐。 系统无法控制地想起来了坐在后面的感受，蝙蝠车嗖嗖地疾驰在路上，一会上屋一会飞跃，后面的人在里面能颠成西兰花—— 杰森：“对。” 他看着彼得坐进去，后盖捂得严严实实得，确定彼得一丁点东西都看不见以后—— 他习惯性四处张望了一下。 然后也像彼得刚才模仿蝙蝠侠的样子，撑着蝙蝠车的侧面一翻，左腿微屈，极其帅气地落在座椅上。 杰森：有点爽。 他进去以后，车门就自动关上，里面的操作系统复杂的和宇宙飞船有得一拼，但杰森就是莫名其妙地知道这东西应该怎么开。 可能因为是系统抽出来的？作为宿主自动被点满了驾驶专精？杰森也没想，一种谜之兴奋让他现在整个人都像一只嗑嗨了猫薄荷的猫。 系统：……真的是罗宾快乐车。 蝙蝠车——阿福能开、戈登能开、正义联盟能开、甚至连反派都能开。 就是罗宾不能开！ 杰森一脚踩下油门，把发动机轰到最大，用一种快到可怕的速度，直直地朝那扇金属大门撞去。 彼得：啊啊啊啊—— 咚！ 杰森整个人磕在椅子背上，后背被撞得生疼，他一点都没生气，勾了勾嘴角，绿眼睛亮亮的—— 蝙蝠车：“武器系统已装载，40mm火箭筒已解锁。” 杰森毫不迟疑地对准大门，火箭拖着耀眼的尾巴，像流星一样砸在金属大门上——！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12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只有沉闷的低响。 金属大门分解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圆粒，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把火箭筒包了起来，蓦地化成了柔软的银色液体，弹药在液体里爆开，银色液体一点损伤都没有。 杰森：…… 我必须得到一个氪星人，他一脸深沉的想。 接连受挫两次以后，他叹了口气，平缓地往前开，看看能不能用其他办法打开这扇门，蝙蝠车上那么多工具总有能用的…… 杰森开着蝙蝠车，在距离大门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门。 开了。 之前怎么都无法撼动的大门，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打开了。 杰森：……！ 杰森被这突如其来的展开整得有点懵逼，他左摸摸右摸摸，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蝙蝠车：“已识别检索成分——成分来源，氪星。” 蝙蝠车：“已启用孤独堡垒最高权限。” 蝙蝠车：“通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说我不行的？ 我支棱给你们看！ 第五十八章：找什么呢？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主旋律。 找到杰森和彼得所在的地点，对提姆来说，完全不是难事，他们三个也没着急,屏幕中显示的那扇金属大门看起来足够坚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13 克拉克看见那扇门,感觉像是吃了苍蝇：“那扇大门我记得,我还以为丢了——原来是卢瑟,他为什么要来孤独堡垒抢走我一扇门？” 托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门结实吗？” 克拉克：“把你最离谱那套战衣换上,用最强火力输出一个月差不多能凿个洞？” 托尼：…… 反正就是结实,托尼虽然感觉被噎得不清,但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现在就是瓮中捉鳖,一个单向通道，这两个崽还能跑到哪去？ 他悠哉游哉地看着杰森和彼得瞎忙乎，想着等到抓住彼得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让他明白什么叫敬畏生命—— 直到他听见蝙蝠崽子那种蝙蝠式的胸有成竹：“你等着，我要开挂了。” 托尼：“？” 然后那辆蝙蝠车,带着撞碎一切的气势，乒呤乓啷地把所有人的理智撞得稀碎。 提姆第一个扔掉了手里的设备,不可置信地扒拉着屏幕看,仿佛能从里面看出朵花—— 克拉克绝望地看向提姆,怀揣着最后的希望：“是真的吗？” 提姆：“这真的是蝙蝠车，那个轮胎还是我亲手装的。” 克拉克的小卷毛一个激灵,高高扬起。 托尼：…… 托尼：“所以,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有没有熟悉蝙蝠侠的人给我讲讲？你们家的挂是什么？” 魔法无所不能吗？ 你妈的,这哪里是魔法，他又不是没见过法师,这简直是开挂不按基本法，就你们蝙蝠家邪门，那辆车是从哪跑出来的？ 然后这种心情被蜘蛛侠的蝙蝠车合影秀毁得一干二净。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14 托尼：……我的盔甲不香吗？ 接着就是蝙蝠侠的语言展览秀。 托尼一脸空白，指着屏幕：“你们往蝙蝠车上装语音……？这玩意有什么用？在战斗的时候冲着敌人喊不要炸它吗？” 提姆：…… 托尼看着克拉克：“还有，韦恩老爷在晚上也会说这么多不吗？” 提姆：…… 他耻辱地叹息了一声，又把脸埋回了手里，明明他不在现场，却已经到了窒息。 托尼粗暴的把他拽起来，又把设备塞回小红鸟的手里，“快点，我们得赶紧过去了，蝙蝠车这种东西就很邪门。” 克拉克非常自信：“没事，我以前做过实验，蝙蝠车也炸不——” 他剩下的句子被塞回了肚子里。 托尼：…… 妈的。 这群人能不能有一个靠谱点，这个氪星人是真的不想当爸爸吗？我怎么觉得他挺乐意的？ 克拉克有点尴尬：“……我给整忘了，最高权限给了太久。” 托尼：……忍无可忍。 这是重点吗？不，这合理吗？ 提姆呻/吟了一声。 托尼瞥了他一眼，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腔调，就像见了鬼：“你们韦恩家都是这样交朋友的吗？” 说完，他就沉默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15 原来我没有朋友。 ** 如果有人采访一下彼得。 现在就是刺激、非常刺激，但也有点后悔。 谁能知道坐着蝙蝠车能被颠成一朵西兰花？ 要不是蜘蛛血清强化了他的身体，他估计现在已经丢脸的吐了出来，他早就应该知道的，和杰森认识了这么久，早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小伙伴是一个全方位狂野的人。 ——真·狂野。 一言不合就能拿着枪硬刚，一个人把纽约的黑帮怼了个遍。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上他的车？ 黑暗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惯性重重地甩出，又被安全带紧紧地扣在椅子上，活像墨西哥卷饼里的火腿，他甚至都听见了轮胎与地面摩擦那种独有的嘶嘶声，越挺越怀疑人生。 进来之前，明明是一条普通的走廊。 但现在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在秋名山？ ——扑哧。 伴随着一阵白气，他看见自己的小伙伴，一脸诧异，就像在看行为艺术表演似的：“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彼得的眼睛还因为过于强烈的光线有点睁不开，他一听杰森这话，怒火就从脚底冲向头顶：“你——” “啊。”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震撼。 杰森把彼得从蝙蝠车里拉出来后，才开始研究这个实验室—— 也不能说是实验室，这个空间大的可怕，墙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各种培养皿、金属罐头还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一台他从来没见过的机器，静静地运转着，白色的冷光洒在这些东西上，映射出一种奇异的气势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16 彼得：“哇。” 这简直是所有科幻爱好者的天堂。 他回过头瞅杰森：“我们要在这里面找到毁灭日？” 杰森：…… 还毁灭日呢。 他点了点头，伸出手，食指从一端划到另一端：“你觉得毁灭日在哪？” 彼得：…… 这题超纲了。 他有点敬畏地往前走了几步，开始观察金属罐头里的东西，却发现是一种长相奇异的鱼，小蜘蛛又看了几个罐头，回过身弱弱地：“那个，我不知道。” 杰森：“我也不知道。” 彼得：“？” 那你干嘛表现得像拿了剧本，这不是还得找？ 杰森：“我们俩分开，找到随时联系。” 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通讯器，朝彼得扔过去。 小蜘蛛一把接住，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射出蛛丝把自己倒挂在了天花板上，开始观察，一会惊叹一会地铁老人看手机，闹腾个没完。 杰森成功支开了彼得，准备干正事，他戳了戳进来以后就一直装死的系统：“系统，你现在知道吗？” 系统：……别cue我，我也不知道比扎罗这么不靠谱。 它硬着头皮，艰难地：“你得找一个大一点的罐子，又不能太大，应该是全密封的。”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17 符合这个条件的，这里有成百上千个。 但他也没办法，只能掏出感应器，但又发现在这个地方几乎所有东西都含铅，x光透不过去。 杰森：……烦躁。 他想了想，把一个小装置接在了莱克斯的电脑上，想看看数据库里会不会有造氪星人的实验记录，趁着这个时间，又去查看那些罐头。 他翻着翻着，翻找到那个巨大的陌生机器，觉得氪星人在这种地方的几率大一点，毕竟这玩意一看就不是地球的风格，杰森抬起眼睛打量—— 他浑身一僵。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金发男人，正饶有兴趣地趴在机器的保护栏上，居高临下地往下看，蓝眼睛里尽是虚伪的笑意。 杰森：“……” 莱克斯卢瑟。 他下意识地就往自己的大腿摸，莱克斯啪嗒一声拍了一下手，“等等，我们可以好好沟通一下，不然我在你们砸我的墙的时候，就应该去窗户口喊那个——” “人间之神？”他的语气中透露着微妙的厌恶。 他施施然地从台阶上走下来，一晃一晃的，语速飞快：“蝙蝠车？噢……你用什么手段取来了蝙蝠车？科技？魔法？看你的反应就不是科技，但这种传送不符合魔法的基本原理。” 杰森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他明明带着多米诺面具，和包住下半张脸的金属口罩，但在莱克斯面前，却感觉整个人无所遁形，有一种被看透的恐惧感。 莱克斯笑了笑，他的笑容也带着一种聪明人特有的嘲讽：“看来我们的小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让我猜猜你费这么大力气也要来这里的目的……我想这些垃圾不会是你的目的。” “氪星人？”他突兀地问。 “我说对了。”莱克斯打了个响指，在杰森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 “你为什么需要氪星人？”莱克斯感兴趣地弯起眼睛，“一种需要使用强大力量的目的，却不能用其他手段……噢，懒惰的孩子，明明可以用武器解决，却想走捷径。” “闭嘴。”杰森猛地抬起手，一把微型手/枪从他的袖口滑出，“告诉我你的目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18 蝙蝠车也从大门口，像一道鬼影，悄无声息地开了进来，杰森语气冰冷：“不然我用轮胎碾碎你的脑袋。” 莱克斯眯起眼睛，气质骤然一变，看上去危险极了。 彼得看见蝙蝠车，挂着蛛丝荡了过来：“你找到地方了吗……” “嗨，如果你在找毁灭日，我暂时还没造出这个东西。”莱克斯笑眯眯地冲他摆了摆手，“你的暑假实习搞定了吗？如果没有，我可以在莱克斯集团替你安排个位置。” 彼得悚然一惊。 “噢，别担心。”莱克斯说：“你们这些义警的身份对我来说从来不是秘密。” 说完，他就把彼得撇到了一边，视线转回杰森脸上。 “你不会。”莱克斯笃定地说：“你还需要一个氪星人。” 他耸了耸肩，摊开手：“只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能给你一个氪星人。” 莱克斯卢瑟是一个戏剧性很强的人，很难去用善或恶来形容他，如果一定要下一个定义，混沌应该是最适合他的词，他这一生真正遭到的挫折，大概是超人用自己的存在告诉莱克斯，他不是神。 于是莱克斯就拿出了大半时间，乐此不疲地超人的麻烦。 杰森：“你在开玩笑。” 莱克斯挑起眉毛：“当然没有。” 他又打了个响指——灯光有节奏地暗了下去，墙壁开始变形，一个又一个的透明容器被摆了出来。 在幽蓝色的光下。 杰森清晰地看清了容器里的东西——它们看起来和超人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有小天使担心评论ky....不用担心啦我真的好喜欢你们的评论，这是写文最大的快乐了，看见以前老留评的小天使不见了真滴好伤心，呜呜。 第五十九章：上来 ……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19 杰森差点在一瞬间被唤醒了超人ptsd,这么多超人，被摆地像超市里的水果罐头，再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实在是过于惊悚。 杰森：“这些都是是真的超人？” 莱克斯拧起眉毛,一幅不满意的样子：“当然不是。” “超人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莱克斯像是在叙述一个真理。 杰森：…… 你不对劲。 真的没人告诉卢瑟他问题很大吗？还是阔佬都是这样？ 实属人间迷惑。 莱克斯表现地就像那些氪星人是不值一提的破烂,用一种煽动性极强的声音：“你只是需要一个氪星人……但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我可以送给你一支军队。” 彼得终于从被扒掉马甲的恐惧感里回过神,他越听越迷惑。 军队？氪星人？我的小伙伴,怎么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杰森：“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看在氪星人的份上,他反复在心里强调,莱克斯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惹得杰森很想一枪崩了他。 莱克斯：“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无趣——” 他剩下的话没能说完。 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那扇杰森怎么轰都没轰开的金属大门,被人从地上连根拔起，像一颗导弹,嗖地砸进屋子正中央，击垮了很多一看就很贵的机械。 赔得起吗……杰森盯着正中间的大坑,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弹出这么个想法。 莱克斯叹了口气,显得非常不耐烦,但他的漂亮的蓝眼睛却不再充斥着那种虚伪的笑意——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到可怕的兴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20 他停顿了一下,双臂伸直十指张开,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蓦地转身，像去教堂做礼拜一样扬起头,但神情又是说不出的傲慢。 莱克斯语速飞快：“看看谁来了？噢……人间之神，明日之子，我喜欢见到你的红披风，说起来，我给你发邀请函了吗？” “没有。”他自问自答道。 克拉克漂浮在空中，庄严肃穆得就像一座神像，但神像完美的脸上却尽是怒火。 看见超人，杰森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另一件事。 蝙蝠车、孤独堡垒最高权限——蝙蝠侠有超人的最高权限。 网上那些竟然是真的？可是超人不是韦恩家的限定那啥……？ “你弄坏了我的门。”莱克斯接着抱怨。 克拉克压低声音：“这是我的门，你偷走了它，现在你又要——” 克拉克：“？” 思维停滞了！ 刚才我好像瞟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没说完的话被卡进了嗓子眼，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 蓝大个定了定神，闭了闭眼睛，试图做好心理准备，僵硬地扭头—— 无数个没穿衣服的自己，像暴/露狂一样，被整整齐齐地码在墙上—— 克拉克：“！！！” 当场去世。 他的身体晃了晃，像一只被箭矢射中的鸟，咚得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黑客帝国式的赛博朋克场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21 我最可怕的噩梦也只不过是三个孩子围着我叫爹，现在——这些都是什么鬼登西啊？ 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在做梦？ 酥皮陷入了人生最大危机，他用这辈子最大的虔诚，开始向拉奥祈祷，如果能醒过来，蓝大个甚至愿意再被钢铁蝙蝠骑一次脸。 莱克斯却淡定地就像没事人一样，他还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几步，凑到克拉克面前，“需要我帮你叫医疗队吗？” 叫医疗队干嘛，让你再从我身上刮点dna吗？ 克拉克一脸麻木，他看了看那些透明的培养罐，又看了看莱克斯。 半晌。 人间之神艰难地憋出了一句话：“你为什么要用透明罐子？” 莱克斯理所当然地：“我喜欢。” 克拉克：…… 有人想听听当事人的意见吗？ 他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热视线了。 ** 人间之神的速度实在太快，直到现在，托尼才带着提姆一起飞过来。 和克拉克一样，没有人会忽视墙上挂着的希腊式雕像。 过了一会，提姆面无表情地扭过头，而托尼脸上带着一点惊叹。 托尼：“这是等比例的吗？” 克拉克内心一窒。 莱克斯：“当然。”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22 托尼：…… 他朝克拉克竖了个大拇指，脸上挂着一种微妙至极的表情，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用一种狗里狗气的腔调。 “不错。” 克拉克控制不住地呜咽了一声。 提姆：…… 妈的。 你们是不是多少有点毛病？ 难道在场的就只有我一个正常人吗？ 重点是那些没穿衣服的克隆人吗？ 他忽略了其他人，径直朝杰森走去：“你怎么会在这？我找了你好久。” 杰森：…… 这个阔佬为什么这么自然？他不觉得自己和这个场景也不搭调吗？ 杰森谨慎的问：“这也是我想问的。” 提姆笑眯眯的，声音却很严肃：“因为我没找到你啊，所以就对着天空喊了声超人，他就把我带过来了。” 杰森：“……” 提姆继续输出：“你为什么离开前都不和我打个招呼？” 托尼看得一愣一愣的。 ……茶艺大师？ 之前在提姆的解释下，他勉强相信了这是一个误会……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完全是个误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23 杰森下意识的就往托尼那边看。 托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连连摆手：“别看我，我是来找他的。”说完，他指了指快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蜘蛛。 杰森感到了熟悉的窒息，他望了望那边和卢瑟辩得不可开交的超人，又瞅了瞅正在教育自家孩子的钢铁侠，最后把视线集中在韦恩少总脸上。 杰森：…… 真实迷惑。 我今天还能造一个氪星人吗？ 杰森觉得自己有义务结束这种诡异而又祥和的场景，他冷漠地盯着提姆，思考了一下。 杰森：“你说完了吗？” 提姆一顿：“没有。” 杰森：“那你以后再说。”他非常突兀地提溜住提姆的衬衣领，像拎猫一样把他拎了起来。 提姆：“？” 杰森：“抱歉。” 话音刚落，蝙蝠车已经开到了他手边，杰森非常粗暴地把提姆往蝙蝠车后座一扔—— 提姆一脸空白地坐在那个座位里，仰着头，竟然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杰森的胳膊搭在翘起来的车盖上，随意地倚在一旁，冲着他弯了弯眼睛，声音里好像有一只轻快的小鸟在扑扇翅膀：“可能有点晕。” 砰！ 杰森直接用手把后盖砸了下来，蝙蝠车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出了一条吊诡的路线—— “好了。”杰森眯了眯眼，微微握拳，手松开的时候，两个烟雾/弹，叮当叮当地砸到地上，嘶嘶地喷出一阵白烟。 超人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吹出一口气——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24 一阵极其冰冷的风充斥了整个空间。 白烟被冰冻呼吸一吹，顿时消散地无影无踪，杰森顿时无所遁形，他的身影一下子暴露出来。 杰森正趴在一个透明培养舱上。 盖子已经被打开了，黑发青年的手也已经伸进了液体里。 在超人的视角下，这只小知更鸟就像一只不安分的猫猫，努力伸着爪子去够里面的氪星人。 克拉克：…… 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真是愁人。 他用一种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把杰森提溜了回来。 克拉克：“我们得谈一谈。” 他转过脸，盯着莱克斯的头顶：“我没在这里听见一声多余的心跳，这些克隆体可以被定义为活着吗？” “要不你试一试？”莱克斯低着头，脸上笑意越来越深。 酥皮心里咯噔一声。 这么多克隆人，还有一个卢瑟，克拉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他之前一直没动手也是因为这个。 不一定能打得赢。 没人知道莱克斯有多少氪石，也没人知道他会不会随身携带着这种绿色石头。 克拉克：“大可不必，我们现在可是在莱克斯集团下面。” 金发青年摊开手：“那又怎么样？” 克拉克脸上浮起一丝怒意：“这上面有很多人，每一个人都有家庭，他们是你的员工，你的朋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25 莱克斯舔了舔唇瓣，声线里的狂热都快溢出来：“如果你能死在这里……那些人最大的价值就是为你陪葬。” 说着，他不知道做了什么，金属培养罐一个又一个的破裂，碎片砸在地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只是这些都是失败品。”莱克斯的声音听起来遗憾极了，“我再没能成功制造出一个毁灭日。” 一个克隆体陡然睁开眼。 又一个。 他们就像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一样，毫不犹豫地朝克拉克扑过去，身体和身体相撞发出的声音令人牙酸。 杰森：…… 越来越多的克隆体扯下了身上的维生管，越往后，这些克隆体的意识就越混乱，他们开始无差别攻击看见的一切，唯独避开了莱克斯。 这些克隆体并没有完全拥有超人的能力，但也足够棘手，托尼战甲中发射出的掌心炮砸在他们身上，就像给他们挠了痒痒，彼得试图阻拦击打过来的拳头，却被巨力一把掀飞，在墙上撞出一个人形大坑。 杰森只能躲避，他瞳孔紧缩，不敢松懈丝毫，又没有盔甲又是普通人的他，只要挨上一拳估计就会完蛋。 在这种高强度的躲避下，他体力消耗得极快，不多时，额前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应对的越来越力不从心，眼看着已经左支右绌—— 一声带着气泡音的口哨从身后传来。 提姆意味不明地凝视着他，勾了勾嘴角，声音模糊：“要上车吗？” 第六十章：秋名山 杰森：…… 系统：…… 这个小混蛋,以为是在加利福尼亚的海滩搭讪吗？ 这种危险的情况，提姆还能顾得上捋一捋头发，再冲杰森眨眨眼睛，他再次发出邀请：“上车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26 眼看着攻击又要落下,杰森来不及多想,也顾不得蝙蝠车只有一个座位的事实,惊险地躲过克隆人的拳头,撑着车沿一翻,落了进去。 温热的触感。 杰森：…… 妈的。 为什么驾驶座就不能大一点？ 两个大男人,都将近两百磅,腿挨腿肉贴肉的,这像话吗？ 杰森舔了舔嘴唇,艰难地挪动身体，试图离提姆远一点。 小红鸟非常淡定，一点都不尴尬,他轻飘飘地扫了杰森一下，又吹了声口哨,听起来该死的轻快。 提姆轻描淡写：“坐好，我要开车了。” 他一脚油门,重重地踩下去,蝙蝠车微弱的轰鸣了一声,像一个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冲了出去—— 坐好个屁。 杰森在心里破口大骂,他一没有座位,二没有安全带,蝙蝠车这么一动，巨大的惯性带着他,一头栽倒在提姆身上。 提姆心情颇好，骚话张口就来：“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请系好安全带。” 杰森扶着他的大腿，臭着脸把自己支撑起来，“你他妈——” “别乱动。”提姆像撸猫一样揉了揉杰森的头发：“你最好就保持住这个姿势。” 杰森心底猛地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提姆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那些蠢东西有点多，前面没路了。” 说着，他放在杰森后脑上的手微微用力，向下一按—— 杰森：……妈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27 他被迫用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挂在提姆身上，原本是一个人的位置被强行塞下了两个人，加上驾驶座的周围尽是按键与操纵杆，根本不能碰—— 他的右膝卡在提姆双腿之间，左手松松地握着一把枪，为了不影响提姆的视线，他只能艰难地缩起来，把脑袋搁在提姆颈窝骨处，车身一晃，脆弱的额头撞上锁骨。 杰森：…… 杰森：“你把腿收一收，至少给我一个扶的地方。” 提姆：“太挤了。” 提姆的语气越来越狗：“往下点，我不喜欢这个姿势。” 杰森：…… 你他妈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提姆直接把车开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条死路。 杰森：“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提姆：“当然会，等着，给你看个大宝贝。” 杰森艰难地扭过头，看着提姆在仪表盘上一顿操作，修长白皙的手指都快舞出残影。 ——咯哒。 杰森感觉蝙蝠车微弱的震了一下。 提姆不知道按了些什么，钢铁巨兽开始变形，轮胎缓缓收起，鳞片重新组装，眨眼工夫，蝙蝠车就成了蝙蝠飞机，炽热的火焰从机尾喷射而出，起飞时的气流掀起了一阵风，实验室柜子门被掀开，白纸呼啦啦地冲上半空，围着纯黑的蝙蝠飞机开始打转。 彼得：“……他开挂！” 他一脸震惊地朝蝙蝠飞机射出蛛丝，想搭个顺风车，小蜘蛛扒拉着飞机底部逐渐往机翼爬，爬着爬着，整个人一僵。 他非常尴尬地抠着机身侧面，红脑袋怼在飞机玻璃上，白色大眼睛瞪的老大。 我看见了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28 啊这…… 杰森依然维持着那个微妙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瞅着小蜘蛛，内心几乎窒息。 过来一会，他冷着脸，把脑袋侧到了另一个方向，给了小蜘蛛一个后脑勺。 彼得：……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带着一种莫名奇妙的愤怒，一脚蹬飞了一个克隆人。 凭什么我就要在后座颠成西兰花？你们就、就…… 过分。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谴责自己的小伙伴好，还是谴责韦恩少总好，反正是被这种相当成人的气氛糊了一脸，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他的战斗力直线上升。 提姆总算松开了自己的胳膊，杰森获得自由后，第一时间就往旁边闪，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风评被害。 在天上被攻击的压力一下子少了很多，提姆只需要开着战斗模式，不断地把克隆人打飞就行。 杰森勉强换了一个自我感觉没那么失礼的姿势。 杰森：“你得和迪克解释一下。” 提姆：“解释什么？不用解释，他挺好的。” 杰森：……？你在说什么屁话？ 小红鸟嘴角微微翘起，漂亮的脸上全是那种韦恩式的风流相，“他会习惯的。” 杰森：“……” 妈的，这就是韦恩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29 提姆瞥了杰森一眼，感觉有点好笑，黑发青年总是伴着一张冰块脸，但绿眼睛里激烈的情绪都快溢出来了，这种反差就……很想逗一逗。 提姆：“我的用词有点不准确，迪克已经习惯了。” 他用一种适合在半夜用的语气和眼神，把杰森从头打量到脚：“如果是你的话，他估计非常高兴，毕竟他也很喜欢你。” 杰森：“！” 提姆：迪克格雷森，一起完蛋吧。 小红鸟阴恻恻的想，心底一片祥和，波澜不惊。 我不做人了。 当一个韦恩的感觉真爽。 他忽然明白了布鲁斯为什么总是对外表现得那么不着调，伪装出反差极大的人格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更多原因就是这样做真的很爽，当一个亿万混蛋真的是太快乐了。 提姆心情畅快得就像是在大热天去吃了一桶冰淇淋，他满意地看着一个浑身都炸起来的杰森，眨了眨左眼。 提姆：“一起吗？” 杰森：“！” 一起个屁，没事不要把我拉进你们的奇怪关系，他故意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问出了自己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杰森：“你们自己快乐就好，不过，你为什么会开蝙蝠车？” 提姆理所当然地：“因为我姑且算的上一个韦恩？” 提姆：“所有人都知道韦恩是正义联盟最大的金主，而蝙蝠侠又是正义联盟的顾问，他能在哥谭活动这么久，全靠我的资助。” 杰森：“……原来你是这样的蝙蝠侠。” 提姆理直气壮地：“所以我会开蝙蝠车，有哪里不对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30 不对。 但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作为一个阔佬，你的技能树未免点亮得太多了。 杰森眯起眼睛，狐疑地盯着提姆，这个人，总是奇奇怪怪地看着很不着调，但又聪明得可怕，想想看那张会让系统卡机的人物卡。 离谱。 杰森：“你……” 提姆就像知道杰森要说什么：“我懂得太多了？” 杰森：……就是这种感觉，他真的很讨厌和太过聪明的人打交道，这些人就像持有剧本，而他今晚，已经遇到了两个手持剧本的人了。 人间迷惑。 这种聪明人什么时候满大街都是了？ 提姆轻描淡写：“我可是一个哥谭人，管理韦恩集团的哥谭人，如果没点脑子，估计也活不了这么久。” 哥谭。 杰森感觉自己被微妙地说服了。 那些种种不合理之处，在哥谭就显得如此正常。 提姆拉动操纵杆：“我去看看超人那边处理的怎么样，如果不能控制住场面……” 他摸了摸暗格，那儿装着一块氪石。 提姆其实可以直接把氪石塞进蝙蝠飞机的武器系统，研磨成粉的氪石发射出去，所有克隆人都会完蛋，但他一直没这么做。 ——克拉克也在这里。 即使这种浓度的氪石粉末不会致死，但克拉克依然需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这些物质从体内代谢出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31 他们之所以能拿着氪石，是因为克拉克的信任，蝙蝠侠收集氪石的时候从不避讳超人，克拉克甚至还送过布鲁斯一个氪石戒指。 人间之神把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他们面前。 他亲手送出了能杀死自己的武器。 蝙蝠侠从未辜负过这种信任，当然，自己也不会。 但情况却不如提姆想的那么顺利，克拉克倒是没有受伤，但他身上的制服却被划得破破烂烂的，超人没办法在这里使用自己全部的力量。 当你成为超级英雄，那你必须给自己加上一个有罪推定的前提——一旦有什么坏事，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攻击的就会是你。 莱克斯极好的把握了这个心理。 克拉克花了一辈子，才让这颗星球接纳了他，他小心翼翼地踩在地上，飞在空中，不顾及任何代价地救人才积累出来的信任。 莱克斯却可以在一瞬间把它毁得干干净净。 想想看，一群超人打了起来—— 没人在意那些克隆体是从哪来的，也没人会记得超人曾经做了多少好事，人们只知道是超人带来了灾难与祸患。 托尼也不能让卫星直接发射几颗导弹——钢铁侠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可他总是选择贴身肉搏，不是因为他喜欢这样，而是他必须这样。 他们都需要把战损压制在最低限度内。 提姆越来越迟疑，武器系统已经亮起光，只要他按下去那个按钮，就可以立刻结束这一切。 杰森冷着脸，看着提姆不停摩挲着操纵杆，暗暗地叹了口气。 算了。 杰森：【系统，调动所有人的人物卡牌，我需要一个能用的被动技能，不考虑任何负面作用。】 系统：【滴滴——人物卡。】 五张人物卡被整齐地排列出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32 系统：【已使用提姆的人物卡。】 【被动技能：行走的扫描仪。】 【侦探模式已开启。】 杰森的视线一花，等他再次睁开眼，世界变了一幅模样，所有细节在他眼睛里，无所遁形。 他注意到莱克斯的身后的机器，有一个巨大的金属罐，被隐藏在角落里。 第六十一章：牛顿的怒火 杰森正在往那边看,蝙蝠飞机又是一个颠簸，他这次提前看好了空处，谨慎地用手支撑住自己，绝不和提姆多做半点肢体接触。 提姆非常顺手地摁住杰森的后颈,摩挲了两下。 杰森：？ 撸狗呢？ 杰森艰难地把枪从一只手倒到另一只手,一把拉动了飞机的起升杆。 蝙蝠飞机转了个方向,朝那个巨大的机器飞去,提姆略微有点错愕,顺着杰森的视线往那边看,一边又发射了几颗炮弹,把挡路的克隆人清理得干干净净。 提姆：“我差点没发现,那里还有一个罐头。” 杰森一愣。 杰森：【系统,这个所谓的被动技能到底是什么？在我的视野里这些东西都是透视状态，甚至有些像平面地图。】 那个罐头是封存在机器里面的，被遮挡的严严实实,杰森不认为扫一眼就能看出那里藏着东西。 超人的x视线也发现不了，最开始时,杰森试着扫描过，这里所有物品全都含铅。 但在提姆的被动技能加持下,他能将夹层里的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系统：【你看到的是答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33 系统：【准确来说,这个被动技能只是显示出了他可能推断出来的东西。】 杰森：【！】 如果把提姆的思维比作一个程序支撑的公式,再把各种外界透露出来的线索当作变量输入进去，最终得到的东西就是杰森此时视野里所展现侦探模式。 也就是说,这个技能可以省略一切推理过程,将最终答案呈现给杰森。 杰森忍不住抬头,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提姆看,他着实被惊讶到了，在此之前，他只知道提姆非常聪明，但却想不到他能聪明到这种程度。 提姆挑了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杰森收回视线，模糊不清地嘟囔：“怪物。”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提姆笑眯眯的。 接近那个机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莱克斯注意到蝙蝠飞机的路线后，就指挥着大量克隆人来攻击他们，克拉克见状，也飞过来和他们缠斗，这样一来，他们更无法接近那个罐头。 提姆尝试了许多次都找不到任何突破点。 杰森看了一会，抿起唇，认真地盯着提姆的眼睛：“我要下去。” 提姆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反驳：“不行。”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觉得语气不太好，又好声好气地和杰森解释：“你也看见了，这些人随时都可能打塌莱克斯大厦，现在下去实在是太危险……” 杰森侧了侧脸，平淡地说：“你不是还在这？” 提姆微微睁大眼睛：“什么？” 杰森低下头，开始清点自己的武器装备，他一股脑地把所有装置都安在了身上，又把蝙蝠飞机仪表盘上闪烁着的那个定位仪取了下来，揣进兜里。 杰森：“我说，不是还有你吗？” 他用一种理所当然地语气：“你不会让我受伤的，对吗？” 提姆定定地凝视着那双好像藏着星光的绿眸，过了一会，不自在地偏过头，声音都轻了几分：“你就这么信任我？”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34 “嗯。”杰森伸出手，替提姆理了理他的领口：“现在，打开舱门。” ** 杰森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娴熟地向侧面翻滚，这样能卸掉大半冲击力，有克隆人突然看见战场多了个小虫子，下意识地就朝杰森撞去。 杰森瞥了那个克隆人一眼，躲都没躲，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径直朝前面跑。 那个硬邦邦的克隆人眼看就要撞上他—— 比他更快的是一束等离子光线。 这束光线刚刚一挨到克隆人的身体，就像烟花一样散开，在他的身体上打出十几个穿透伤，克隆人脚一软，像一座小山，重重地砸了下来。 杰森头也不回：“谢谢。” 提姆叹了口气，没有停下手上的操作，蝙蝠飞机的战斗系统一一切换，装备上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闪着冷光的弹头擦过杰森的身体，精准无误地击中敌人。 莱克斯非常亢奋地鼓了鼓掌，“非常好。” 他按开了黄太阳灯，在这种暖洋洋的光线下，倒在地上的克隆人飞快的恢复起来，他们身上的弹孔逐渐愈合，苍白的脸也又拥有了血色。 提姆捏了捏手指。 他像是在一瞬间做了一个极其重大的决定，一股精神气从他身上流失，一直绷得笔直的背也放松下来，小红鸟疲惫地往后靠了靠。 提姆苦笑了一下：“布鲁斯一定会把我做成表的。” 说着，他一点也没迟疑地把准星对准了克隆人的致命处，一个个红框选出了他们最脆弱的地方。 提姆非常清楚怎么才能杀掉一个人。 系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从面板里摸出人物卡牌，开始浏览上面的被动技能。 算了。 总不能真的让他现在就杀人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35 它这次提前和杰森打了个招呼：【我要使用其他被动技能了，你做好心理准备，滴滴——人物卡。】 【人物卡：托尼斯塔克】 【被动技能：牛顿的怒火】 【备注：无差别攻击。】 系统：【滴滴……已使用，来自牛顿、啊不，斯塔克的怒火。】 杰森脚步一顿，屏息凝神地把自己的重心放低，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四周。 咚—— 一个克隆体，突然从上空掉了下来，和之前不一样，他没有立即爬起来继续投入战斗，整个人趴在地上，身体不住地抽搐。 在被动技能的加持下，杰森清楚地看见他身上的骨头断了很多根，肌肉也因为受到巨大的冲击而撕裂。 杰森：…… 这就是牛顿的反击？ 克隆人像下饺子一样往下掉，超人也不例外，漂浮与飞翔对他来说，就像人类会呼吸一样理所当然，当变化骤然发生时，他根本没去抓住点什么的意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砸—— 克拉克：瞳孔地震。 原来地心引力的感觉是这样？ 提姆驾驶着飞机，千钧一发之际，加速飞到了克拉克身体下方。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克拉克：“！” 好痛！！！ 这种疼法堪比蝙蝠侠戴着氪石戒指揍他，不、比那还要疼，蝙蝠侠揍他一拳也只是一小块地方疼，而他现在感觉半边身体都失去了知觉——说起来刚才撞击的声音也不对劲，钢铁之躯和物体碰撞的时候总是会发出像金属一样的声音。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36 ——刚才听起来，更像是他经常听到的，蝙蝠侠掉在什么地方的声音。 提姆也听见了那个不正常的撞击声，他望了望一地的克隆体，拧起眉毛。 希望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这又不是什么现实版的小美人鱼黑/童话——人间之神因为某不知名原因变成了人类，从空中掉下来摔得半身不遂？ 他沉着脸，掀开飞机顶舱，探头出去看。 克拉克虚弱地移动了一下身体，手捂着自己撞到的地方：“拉奥……你们平时都这么疼吗？” 提姆：“通常情况下，我们不会像你这样，毫无防护地往下掉。” 克拉克放弃挣扎，仰躺着抱怨：“我感觉我的肋骨断了，明明被黄太阳光照着，却半点都没恢复。” 提姆把蝙蝠飞机设置成自动驾驶模式，让它停到了地上，没有克隆人的威胁，蝙蝠飞机就开始往回变。 提姆跳下车，把克拉克从车顶扶了下来，调侃道：“欢迎来到普通人的世界。” 克拉克撇了撇嘴巴，踉踉跄跄地往驾驶座走，他现在感觉每块骨头都在疼，当一个人类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没有氪星人bug体质的加成，加上又受了伤，克拉克只能笨手笨脚地往蝙蝠车里爬。 提姆不忍直视地偏过头，从他的视角看，克拉克就像一只大金毛，扒拉着蝙蝠车的边缘，怎么都爬不上去。 克拉克试图在蝙蝠车上找一个支撑点，他伸着手去够蝙蝠车前盖和驾驶舱的连接点。 蝙蝠车：“别摸我。” 克拉克一愣。 这声音……他微妙地挑起左边的眉毛，现场听起来好像和监听器里完全不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那只黑漆漆的大蝙蝠站在自己面前说“别摸我。” 克拉克又伸手摸了一下。 蝙蝠车：“你怎么敢？” 提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37 小红鸟的脸无法控制地皱成一团。 闹心。 他看着克拉克的蓝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萎靡一扫而空，如果他真的是一只金毛，估计现在尾巴已经摇成了螺旋桨—— 你不对劲。 ** 杰森非常顺利的接近了那个机器，失去了克隆人的威胁，托尼在第一时间就把莱克斯摁在了地上。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莱克斯一眼，发现金发青年脸上仍然挂着古怪的笑意，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他又把视线转了回来，这个机器看起来非常复杂，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每根线条和刻痕都有着细微的差异。 杰森不抱希望地取出翻译器，果不其然，翻译器直接不认定这是一种文字。 系统：【……】 系统：【这是氪星文字。】 杰森心中一喜，氪星文字？那么那个培养罐里的应该就是一个氪星人？ 没准和卡拉一样。 杰森继续问系统：【你知道？那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系统：【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玩意学起来能让人头秃，除了……】 它自觉失言，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去问问超人。】 杰森：【……不好吧，他怎么可能允许我造氪星人？】 系统沉默了一瞬，用一种不堪回首的口吻：【……听我的，有种东西叫缘分。】 第六十二章：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38 杰森深呼吸了一下,做了做心理准备，慢吞吞地溜达到克拉克身边。 克拉克正玩得不亦乐乎，把蝙蝠车当作自己的老婆一样，贱嗖嗖地摸来摸去。 杰森：…… 这个氪星人脑子坏掉了？ 他艰难地把视线移了移,移动到提姆脸上,对着罐头的方向指了指,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提姆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超人。” 克拉克身体一顿,意犹未尽地转过头：“怎么了？” 他看到杰森后,显得有点惊讶,这只小鸟一向躲着他走,现在竟然会主动找他？ 蓝大个友善地眨了眨眼睛：“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杰森悄悄往后缩了缩,即使他现在已经能正常的面对超人，但和超人离得太近时，心脏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漏跳了几拍。 杰森干巴巴地：“那边的机器,我猜是氪星的科技产物。” 他生硬地抿住唇，再没多说一句话。 这只小鸟还是这样。 克拉克体贴地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发现杰森好像从来不喜欢自己。 小蜘蛛把托尼和莱克斯撇到一边,独自好奇地凑了过来,听见杰森的话，他有点羞涩的握住双手,期期艾艾地看克拉克：“我能去看看吗？” 克拉克微笑：“当然可以。” 他又冲着杰森：“我这就去看一眼。” 变成普通人的克拉克,一瘸一拐地捂着肋骨往前走,脊背微微弯曲——他还是第一次在使用超人身份时躬起背，黄太阳光把他制服上的破损照的清清楚楚,从背影看，无端显得有点可怜。 杰森捏了捏手指：“怎么回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39 克拉克不解地侧过脸，四处望了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噢，你说这个……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人类，就从空中掉下来了。” 他指了指头顶上方：“有点痛。” 杰森垂下眼睛，他没想到系统使用技能的负面效果会作用在克拉克身上，毕竟一般都是他自己倒霉。 在克拉克温和的目光下，他感觉有点抱歉，但又没法弥补自己的错误。 提姆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准备打个圆场。 蝙蝠车溜溜达达地开了过来，绕到克拉克身前。 蝙蝠车：“你等等，先别乱动。” 克拉克用食指挠了挠脸颊，非常惊讶：“这个车？它成精了吗？” 提姆：“……”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童子军果然非常适合他，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会往这方面想？ 小红鸟组织了一下语言，通俗易懂地做了个解释：“没有，但蝙蝠车的车载ai是以蝙蝠侠的人格为蓝本，它可以根据周围的环境，自己分析出信息并进行回应。” 克拉克：“！！！” 还有这种好东西？我也想整一个！ 克拉克表现得像看见肉骨头的大金毛：“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蝙蝠侠在和我说话？” 提姆抹了把脸：“差不多吧。” 克拉克猛地睁大眼睛，大理石雕像般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纯然的快乐，大金毛现在彻底走不动路了，他回过身，高高兴兴地扒拉着蝙蝠车的边缘：“怎么啦？为什么叫我等一下？” 蝙蝠车可疑地沉默了两秒，自动往侧边退了退：“受伤了就别乱动，上车。” “噢。”克拉克答应了一声，很自觉地往驾驶座里爬。 蝙蝠车：“……”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40 蝙蝠车：“我没让你去驾驶座，还有都说了别摸我。” 它的车灯闪了闪，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做了个炫酷无比的漂移，排气口突突地往外冒烟，喷了克拉克一脸。 克拉克：“……” 这车不仅像蝙蝠侠，还有点像布鲁西宝贝。 这车太香了，两个人格，双倍快乐—— 蝙蝠车转了一圈，用屁股对着克拉克，弹出了一个西兰花体验专用座椅。 蝙蝠车：“坐这。” 克拉克犹犹豫豫地：“这里吗？我能不能申请换个地方……” 他见过好多人，从这里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垃圾桶吐个天昏地暗，自己现在身为一个脆弱的大都会人——万一吐在里面怎么办？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哥谭人一样，坚持到下车才开始吐的。 蝙蝠车语气听着越来越不爽：“没得商量。” “唉。”克拉克：“行吧。” 他怀着一种虔诚的心情，磨磨蹭蹭地坐在了上面，和蝙蝠侠认识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坐进蝙蝠车，克拉克越想越心酸。 没准那只大蝙蝠只是在柠檬我会飞，他这样安慰自己。 砰！ 克拉克在里面一个激灵！ 蝙蝠车泄愤似的，粗暴地扣下后盖，轮胎抓住地，不爽地蹭了蹭—— 然后缓慢而又平稳的开了出去。 小蜘蛛：…… 他脑子里的迷惑有辣么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41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 这既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连车都会区别对待？ ** 蝙蝠车甚至还贴心地变了次飞机，把克拉克直接送到了机器上面，没让他多走一步。 克拉克受宠若惊，磨磨蹭蹭地从蝙蝠车上走下来，思索了一下。 他看起来有点迟疑：“你……” 蝙蝠车：“有话就说。” 克拉克支支吾吾：“我有一整个城堡在北极。” 蝙蝠车：“我知道？我也有。” 克拉克不好意思地比划了一个大圈：“那你有没有想过搬个家？” 蝙蝠车：…… 它冷漠地掉了个头，落到地上，把自己停到了一个克拉克看不见的角落。 克拉克失望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转过身，开始读机器上的文字：“%#%——” 越往下读，蓝大个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呆愣地站在机器前，蓝眼睛里满是害怕。 提姆谨慎地把这些文字都扫描进数据库，小心翼翼地发问：“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他没想到，克拉克像一个弹簧，惊慌失措地倒退了几步，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克拉克：“卢瑟！” 他的声音在空阔的空间里反复回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42 莱克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托尼：哦豁——感觉有大事了。 他摘下一个手环，扣在莱克斯的手腕上，手环咔咔变形，将金发青年的双手拷在一起后，托尼才带着莱克斯往那边飞去。 克拉克苍白着脸，身体摇摇欲坠，一幅快要晕倒的样子。 人间之神的表情管理彻底崩塌：“你是不是有病——先不提你每次都从战场上偷我的dna，克隆体就已经够丧心病狂了，这又是什么？” 莱克斯翘起嘴角，意味不明地反问：“我的杰作？” 克拉克颤颤巍巍地：“杰作？”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个秃子在想什么，小记者现在就是崩溃，非常崩溃，而且还很迷惑，莱克斯甚至特意用氪星文字写了份说明书刻在机器上，一幅生怕他不知道的意思。 那么难的氪星文——他学会就是为了干这个？ 克拉克现在恨不得一头跳进北极的冰水里，和一千头北极熊搏斗。 妈的。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样的敌人，不是觊觎自己的身体就是觊觎自己的dna，要么搞大事把他往死路送，不搞大事就造孩子—— 克拉克：“我觉得——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他的声调越来越高，到最后都有点破音。 托尼听了半天，好奇心都快把他杀死了，看见克拉克还在磨蹭，忍不住打断他：“劳驾，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姆捂住脸：“一个孩子。” 小红鸟从克拉克的反应推测出了一切，能让克拉克这么失态，那估计还不是一般的孩子，如果自己没猜错，这个半氪星人估计拥有莱克斯的一半基因。 提姆倒也能理解莱克斯为什么这么做，莱克斯是一个追求极致完美又极其自大狂妄的人，在他看来，氪星人并不是最完美的，所以他在制造实验体时混入了自己的基因—— 虽然但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43 这真的太奇怪了。 托尼：“！” 啊这……纽约阔佬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保守的，比起这些人，他一辈子也想不出这种操作。 他好心地没给孩子的爸爸多戳一刀，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切换了一个话题。 托尼：“这个机器怎么打开？” 莱克斯：“别费劲了……就算打开也没有意义，这里面的东西还不能称得上一个人。” 克拉克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莱克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动一动你的超级大脑……噢，我忘了你从来没这玩意，这里面是一个半成品，身体健康，也拥有氪星人的力量，但他醒不过来，没有自我意识。” 莱克斯：“我试了很多次，他还不如那些废物克隆体，至少他们还会对外界做出反应。” 克拉克：“那你留下他的理由是什么？按照你的一贯作风，估计早就销毁他了。” 莱克斯：“因为它是一个杰作——你懂这个意思吗？没有任何基因缺陷，完美复刻了你所有的能力，你知道这种几率有多小吗？” 说着，他抬起被手铐束缚在一起的手，按在了机器上，接触的地方骤然亮起一阵蓝光，再飞速地蔓延出去。 巨大的机器分裂开来，平滑地退开。 杰森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到逐渐展开的缝隙，一个透明的金属罐逐渐暴露在外面。 系统比杰森更期待，面板都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一个身材极好，英俊到极点的男人，静静漂浮在培养液里。 系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怎么是他？ 第六十三章：男妈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44 金属罐里的男人,皮肤苍白，双目紧闭，身材好得像是皮格马利翁亲手一寸寸雕刻出来的，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那张脸。 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细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打出一小片阴影,从任何角度看都是无可挑剔——他和超人长得像极了,但从某些特定的角度看,又带有莱克斯那种天生的阴郁感。 杰森的心情顿时晴朗起来：【统统,我搞到真的了。】 系统却像坐了个过山车,前一秒还在以八百迈的速度在天上飞,下一秒就脱出轨道，自由地在天上翱翔。 康纳肯特。 提姆德雷克的搭档。 ——这不是我的氪星人。 我的氪星人呢？铁皮色的，傻兮兮地装在罐子里,我那么大一个氪星人去哪了？ 系统陷入了迷茫。 这个时间点，难道比扎罗还没被造出来……？ 它其实对这个时间点不太了解,只是记得超人不知不觉地就成了三个孩子的爹，这样看来,莱克斯造孩子的速度是不是也太恐怖了点？ 克拉克要是有莱克斯一半的支棱程度,氪星人也不会像现在小猫三两只。 系统：【唉。】 杰森莫名其妙地：【你叹什么气？我们要干活了,赶紧把这个氪星人搬出去，我真的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一秒。】 他越说越快乐：【我要有属于我的氪星人了！】 系统：…… 可是你的氪星人不是这个啊！ 这个氪星人可邪门了,除了提姆,谁还会和他搅和在一起？ 和杰森的兴奋相比,系统一点都提不起劲，它垂头丧气地：【我觉得这个氪星人也没什么好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45 杰森：【……你说什么呢,之前组团偷氪星人的时候，最兴奋的不就是你？】 系统：…… 我怎么知道会是这个氪星人啊！ 系统非常郁闷，它也不能告诉杰森比扎罗的事情，只能换了个思路，继续劝说：【他现在连意识都没有，你把他带回去又有什么用？美国队长化冻了就醒了，你怎么把这个氪星人弄醒？】 说着，它愣了一下。 对呀，没听说过康纳还当过睡美人？他到底是怎么醒来的，靠提摩西的真爱之吻吗？ 杰森：【别闹。】 杰森没把系统一时抽风当回事，他望了望周围，蝙蝠车自己缩在小角落里，三个超级英雄围着这，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抢走这个氪星人难度太大。 他垂下眼睛，悄悄地把手背在身手，掐了几个奇异的手势，就开始画圈，动作幅度非小——魔法无所不能，只要他能成功画一个传送门，别说是一个氪星人，他随时都能跑到莱克斯大厦抢氪星人，造一个抢一个。 现实总是无比残酷。 别说是传送门，他连半点火星都没画出来。 杰森轻轻咬了咬舌尖，不信邪地又绕了绕手。 什么也没发生。 系统叹气：【放弃吧，你想想你的传送门，上次能开到刺客联盟，这次又能开到哪？】 万一开到蝙蝠洞怎么办？ 杰森冷着脸，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卡在离成功只差一步的地方，未免也太憋屈了。 他摸了摸下巴，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这个睡美人还活着，培养液的作用只是让他保持健康，是不是？】 系统越说越丧：【你得接受现实——】 杰森打断了它：【你就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46 系统：【是……卧槽？】 系统：【你都做了什么——！】 一枚造型精致的飞镖插在罐头上，尖锐的角伸进液体，黑色的金属上，有一个小红点正在不住地闪烁。 克拉克和莱克斯的争执被打断，他们不约而同的把视线集中在杰森身上，又看向金属罐，坚固的外壁被打出一道深深的裂纹，空气逸散进去，一连串的气泡咕嘟咕嘟地升起，罐子气压一变，上方的警示器滋而哇啦地响了起来。 莱克斯脸色一变。 杰森轻描淡写：【叫睡美人起床。】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毫不犹豫地按下爆破键—— 杰森的口吻冷酷的可怕：【我需要一个氪星人来实现我的目标，只要他拥有超人的能力就够了。】 轰隆！ 一声沉闷的爆破声，绿色的水花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朝四周溅开，金属罐受不了这种压力，粘连着断成两截。 克拉克猛地睁大眼睛，顾不得自己的伤口，一把拽住杰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太过了，克拉克感觉胃里像压了块石头，他用一种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杰森一眼。 “你不该这么做。”克拉克的语气十分平静。 这种平静真是该死的讨厌，杰森内心一窒，克拉克抓着他的力气不大，却无端让他感觉那只手好像正紧紧地掐住自己的喉咙，整个人像是被挂上了锁链，又关进了笼子。 一种没法形容的情绪席卷着愤怒，潮水般地涌了上来。 “我不知道你对我抱有什么期待。”他忍耐地皱起眉毛，不耐烦地拍开克拉克的手，看向莱克斯：“他现在能醒来了。” 克拉克怔了怔，没有说话。 莱克斯意味不明地凝视着杰森的脸，又缓缓地把视线挪到康纳身上。 “他醒了。”莱克斯的语气轻柔而又缓和，“但——毫无意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47 “彻头彻尾的失败品。”他的神情愈发不善，声音里透露出浓重的厌恶。 康纳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听见莱克斯的话，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托尼突兀地抬起手，掌心炮亮起白光，对准了杰森：“别动，松开你的手——” 托尼：“很好，抱住头。” 杰森识趣地没有反抗。 托尼/维持着这个姿势，朝康纳的方向走了几步，抬起头，仔细观察着，想看看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托尼：“他好像——” 康纳睁开了眼睛，浅蓝色的眸子一片空茫，倒映不出任何人影。 托尼转过头问莱克斯：“你来看看，还能不能让他拥有思考的能力？” 莱克斯轻蔑地抬起下巴不说话，之前被他当作宝贝一样藏在机器里的人，现在变得和外面的消耗品没什么两样。 托尼用另一只手，在康纳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 克拉克沉着脸，蓝眼睛像是结了冰，心里难受的要命。 他之前一直没对莱克斯做出什么激烈举动——人间之神实在是太寂寞了，不是那种没人聊天没人说话的寂寞感，而是那种无处安身的彷徨与寂寞。 偌大的宇宙，他只见过卡拉这一个氪星人，克拉克和卡拉还不太一样，卡拉曾经在氪星生活过，她知道自己的故乡是什么样，就算为了寻找表弟来到地球，她也从来没忘记过氪星。 她知道自己是有家的。 克拉克却只能从孤独堡垒的书籍和录像里，寻找一些氪星的影子。 即使那个人造人混有莱克斯的基因，克拉克还是很高兴，但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人间之神缓缓地伸出手，摸了摸康纳的脸。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48 “我要带走他。”克拉克转过身，不容置疑地看着莱克斯。 莱克斯还是没说话。 系统叹了口气，声音淡淡地：【我都说了。】 他还是被刺客联盟影响了很多，系统有点忧虑，它之前设想过这种结果，毕竟失去记忆对杰森的影响还是挺大的，但它却没意识到变化竟然这么大。 在雷霄古的教导下，杰森无意识地、潜移默化地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就连系统都没察觉到。 但这种表现都堪比……它及时收回思绪。 系统：【你说说你，最后不是还得让我来收拾烂摊子？】 杰森神情冷漠，模糊地发出了一声气音。 康纳微弱地动了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僵硬地弯了弯胳膊肘，又笨拙地往前走了一步。 提姆往前走了一步，在他失去平衡的前一秒，伸手扶住了他。 康纳低下头，迷茫地盯着小红鸟，眨了眨眼睛。 提姆：“你好，我是提姆德雷克。” 康纳看起来更迷茫了，他不知所措地看向莱克斯，无意识地往莱克斯的方向走。 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笨拙得令人发笑。 系统看了康纳一眼，顺手把康纳的人物卡收回卡池，又摸出莱克斯的人物卡。 【人物卡：莱克斯卢瑟。】 人物卡牌上的金发青年，神情淡漠地把手插在白大褂兜里，一束光从他头顶打下来，本来就璀璨得炫目的金发，又被镀上一层光圈。 有内味了。 莱克斯的被动技能数量和提姆不相上下，有些描述也很奇怪，划到一个技能时，系统停顿了一下，差点死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49 【被动技能：cp大手】 系统：…… 什么破玩意，它伤眼地把这个技能塞到最底部，继续寻找最关键的那个被动技能。 找到了—— 这个被动技能的字体看着十分圣洁，就是内容有点不堪入目。 【被动技能：不要男妈妈。】 【备注：真正的基因宝典，氪星最后的火种，不孕不育的救世主——】 系统又看向卡面上的金发小人，他头顶的光球越来越亮，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扑扇扑扇地从上方飞了下来，缩到莱克斯的背后，猛地爆出了一对翅膀。 金发小人脸色一变，漂亮的脸蛋看起来有几分狰狞，他愤怒地抓住那副毛茸茸的翅膀，用力扔到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系统：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不就是男妈妈？ 系统清了清嗓子，恶趣味十足地把莱克斯的人物卡牌摆在系统面板上。 杰森：？？？ 系统忍着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咳……被动技能已使用。】 第六十四章：请问您要来点半氪星人吗？ 系统使用了卡牌,但什么也没发生。 杰森忍不住悄悄地打量莱克斯，想从他身上看出点男妈妈的气质。 ……怎么看都像个疯狂科学家，哪来的男妈妈？ 他又瞅了瞅康纳，这个小傻子倒是像个体型过大的婴儿,路都走不稳,摇摇晃晃地想接近莱克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50 ……不是吧,他难道真能从莱克斯身上看见点什么？比如说隐藏起来的母性？ 莱克斯眯起眼睛,视线锐利得像x光,他瞥了杰森一眼：“你做了什么？” 杰森一愣。 莱克斯：“魔法？不不不、你刚才已经尝试过了,维山帝的魔法拒绝了你,但现在又是什么？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科学形式？” 彼得小声地问：“魔法？” 小蜘蛛一直闭着嘴站在一边,他其实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搞懂了不想承认。 我的小伙伴，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不在意自己被忽悠了的事，如果杰森需要他的帮助,就算再困难，他也会去,如果不行，他们也可以敞开谈谈,自从经历过哈利那件事后,他就明白了沟通对他们这些人是何等重要。 小蜘蛛有点难过,为他们可以预见到的敌对。 我又失去了一个朋友，他想。 他在杰森身上看见了一些熟悉的东西,那些存在于每个反派身上的——对生命的冷漠和对追逐目的的不择手段,彼得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杰森,于是就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扔炸弹的那一瞬。 黑发青年的眼神平静的可怕，康纳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他只是一个可以损耗的物件。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把一个人变成这样？彼得越来越低落，他发现自己总是会错过些什么，以前他忽视了哈利，迫不得已之下，哈利把未完成的血清注射进自己的身体，现在他又忽视了杰森，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杰森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听见莱克斯的话，杰森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金发青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一幅要把自己老底全揭了的样子。 莱克斯：“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不如你自己告诉我，你都做了点什么——或者你来听听我猜的对不对？” 这是威胁，杰森垂下眼睛。 莱克斯：“那我们来说说蝙蝠车——”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51 他的话被一声闷闷地撞击声打断了。 康纳又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离他最近的克拉克想去扶，却忘了自己现在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于是就慢了半拍。 他维持着那个跌倒在地上的姿势，可怜巴巴地扬起头，蓝眼睛盯着莱克斯。 克拉克蹲下身，想把康纳扶起来，但康纳一点都不领情，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半氪星人的力气很大，克拉克差点被推的从台阶上掉下去。 小记者没生气，他试探性地朝康纳的方向接近，猜测他的意思：“你想要什么？饿了吗？” 康纳没理他，固执地盯着莱克斯不放。 克拉克：…… 这难道不是用我的基因造出来的？ 莱克斯嗤笑了一声，不徐不疾地走到康纳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莱克斯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想要我。” 他的蓝眼睛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情绪。 康纳仰着脸，冲着莱克斯笑，克拉克看了，感觉心里吃了个柠檬。 明明是我先来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莱克斯冷漠地站在那，双手插在兜里，没有半点举动，克拉克咳嗽了一声，第一次主动接近自己的宿敌。 蓝大个结结巴巴地：“莱克斯……你能不能、我觉得……” 莱克斯：“嗯？” 克拉克梗着脖子：“对他好一点？” 人间之神用自己漂亮的蓝眼睛盯着这个世界上最冷酷的人，蓝色的眸子里藏着大都会天空的色彩，碧蓝碧蓝的，温柔极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52 莱克斯给了克拉克轻柔的一瞥。 这个氪星人——莱克斯发现没有人能取代克拉克，这个氪星人果然是独一无二的。 但这个眼神却让克拉克感觉被蛇盯上，瘆得他很想裹紧自己的红披风。 “可以。”莱克斯收回视线，意味不明地说。 他漫不经心地从兜里取出手，那只手在任何审美中都称得上漂亮，骨节分明，形状优美，皮肤细腻而与苍白。 金发青年只是把手放在了康纳的斜上方。 ——上帝创造亚当。 杰森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那幅画。 西斯廷教堂高阔的穹顶，圣灵簇拥着上帝，至高无上的主心怀怜悯，朝亚当伸出手。 康纳此时也的确非常像那个纯然懵懂的亚当。 除了心怀怜悯，莱克斯的确是把自己当成上帝，杰森心想。 坐在地上的康纳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四指微微弯曲，食指缓慢而又坚定地朝莱克斯的手碰去。 系统：【被动技能已生效。】 康纳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砰砰地跳动起来，他眨了眨眼睛，浅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只是一幅空壳的人造人，被注入了灵魂。 莱克斯一愣。 他收回手，皱着眉毛看了看，缓缓弯下腰，捏住康纳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他。 “我曾给你起过一个名字。”莱克斯说。 “康纳。”康纳动了动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53 系统吹了声口哨：【哇哦。】 不愧是真正的基因宝典，克拉克，你看看人家。 克拉克：…… 克拉克大脑一片空白，满脸木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拉奥？ 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才是有基因宝典的那个人！ 他突兀地抓过莱克斯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却什么花样也没看出来。 莱克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克拉克非常严肃：“你……” 莱克斯用一种人间迷惑的眼神瞅着他的脸。 克拉克吞咽了一下，闭了闭眼，给自己打了个气：“你是不是偷走了我的基因宝典？” 莱克斯：？？？ 金发青年面色不虞，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你在说什么鬼话？” 托尼舔了舔唇，觉得事情又一次滑向了一个自己无法理解的深渊。 不是，你们正义联盟的画风是不是不太对，还是只有你不太对？ 基因宝典怎么偷……？ 托尼的思绪越来越歪，他古里古怪地瞅瞅克拉克，又瞅瞅莱克斯，最后瞅了瞅康纳。 托尼：瞳孔地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54 这可真是惊为天人的骚操作—— 彼得一脸三观被刷新的模样，喃喃道：“斯塔克先生。” 托尼：“？” 彼得：“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托尼：…… 不要瞎碰瓷我们成年人！我们成年人才不这样！托尼脸上的表情活像吞了一串酸葡萄，他一言难尽地转过头，抬起手，拍了拍彼得的脑袋瓜，想看看这个小崽子到底在想什么鬼登西。 彼得用一种看救命稻草的眼神，企盼地看着自己的人生导师，希望从他那里得到指引。 托尼艰难地开口：“我们超级英雄……通常不这样。” 这个超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对，你们正义联盟是不是都有喜欢和反派黏黏糊糊的坏习惯？这……我们一般都是直接打架，你们怎么、打着打着就打出了人命？ 他想了想被反派占过无数便宜的蝙蝠侠，又想了想能a到反派倒戈的神奇女侠。 绝对是他们正义联盟有点毛病。 彼得犹犹豫豫：“真的吗？” 托尼皱起眉毛，审慎地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复仇者联盟，和他们不一样。” 彼得沉默了一瞬：“对不起，斯塔克先生。” 托尼：“……？” 不就是对韦恩先生有点想法？对蝙蝠侠有点想法，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以前竟然还觉得斯塔克先生的私生活混乱。 小蜘蛛揉了揉脑袋，白色大眼睛愧疚地眯起来，眼角下垂。 托尼眼皮一跳。 彼得：“我支持您……”他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做了两个小三角的手势，犹犹豫豫地往头顶比划了一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55 不就是个蝙蝠侠。 托尼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一茬等着自己。 正当他和彼得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康纳搓了搓脸，从地上爬了起来。 克拉克停止和莱克斯争执基因宝典到底是什么情况：“康纳？” 康纳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超人。”他冲着克拉克点了点头：“莱克斯总喜欢和我说你的事。” 他这一醒，就醒得非常彻底。 康纳的能力和克拉克一模一样，当然也拥有超级大脑——他连自己还是个小婴儿时的事情都能记住。 莱克斯又曾经给他输入过知识与常识，直接把他的大脑和超级计算机怼在了一起。 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冲进了他的脑袋，只是以前他没有意识，反应不过来，但现在—— 妈的。 我是超人和莱克斯卢瑟的结晶。 光是想想，康纳都觉得窒息，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啊？ 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呃……我不是很想打扰你俩的生活，或者是掺和进你们的感情问题。” “谢谢你。”他想起克拉克那会说要带他走的事情：“但我觉得，一个人就挺好的。” 他不着痕迹地挪动步子，离克拉克和莱克斯远了一点，然后凑到提姆跟前。 康纳：“提姆……我可以叫你提姆吗？” 提姆挑了挑眉毛，脸上的神情有点微妙。 康纳握住双手，熟练地勾起嘴角，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讨人喜欢的笑容：“请问你需要一个半氪星人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56 系统沉重地叹了口气。 妈的。 我就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果然不是我的氪星人。 第六十五章：爱与拯救 系统：【撤吧,没戏了。】 杰森还想挣扎一下：【……来都来了，这样走不好吧？】 明明是我先的，一切都是我先的。 我先想要一个氪星人，我先制定的作战计划,我辛辛苦苦地跑到这儿,甚至还抽了辆蝙蝠车—— 罐头是我炸的,灵魂是我注入的—— 提姆德雷克,你怎么回事？ 还是说韦恩真的有什么见鬼的吸氪星人体质？ 杰森舔了舔牙齿,觉得拳头有点痒。 系统：【我都说了氪星人这种东西就是玄学,你得等,明白吗？】 明白个屁。 系统想了想,出了个馊主意：【要不你去下面捡个克隆体？总比没有强。】 杰森：…… 我捡个冒牌超人干什么,我又不是韦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57 康纳还在那里推销自己：【超人能干的我都能干，不，我比他还能干。】 提姆嘴角微微翘起,彬彬有礼地听着。 杰森：…… 什么能干？是超人的能干？还是韦恩式的能干？ 系统：【你看见了吧，那就不是你的氪星人,而且你又没得氪石，敲晕带走都做不到。】 杰森不情不愿地：【……是。】 扛着罐头瓶跑路还有可能,但一个活着的会思考的氪星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杰森：【……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我现在该怎么离开？】 这里是莱克斯大厦的地底，离地面估计有个十几公里,周围还有一圈超级英雄,就算他这次准备充分,一个人硬刚这么多人也有点离谱。 系统：【……把刺客联盟那些忍者叫过来掩护吧。】 杰森：【不行。】 他不能让刺客联盟这么早进入大众的视线，尤其是在这些超级英雄面前挂上号——为了他即将实施的计划,为了最后的目标。 系统用不着杰森解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什么最后的目标——不就是雷霄古清洗罪恶的那一套？恶魔之首把自己大清洗的意图用正义和公平包裹成蜜糖，再交给杰森，他就这样傻乎乎地上了当。 老家伙的套路又深又多，杰森的认同和不理解全在他的计划之内——这也是他最可怕的地方，系统旁观者清，但碍于某些原因，没法揭开雷霄古的老底。 憋屈。 它很清楚杰森在这条路上走上去会变成什么样，毕竟它就…… 总不能再炸一次布鲁德海文吧。 系统丧丧地使用了一次“使他高兴”，一边给杰森打气：【有想法是好的，但我们得脚踏实地，实在不行就越一次狱。】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58 不就是越狱？它能当着老蝙蝠的面从阿卡姆跑出来，托尼最多也就是把杰森关进拉夫特监狱。 杰森的绿眼睛微微一暗。 系统觉得要遭，赶紧制止杰森：【嘿，嘿！你等一等，别冲动，我知道杀人对你不算什么，但杀掉一些好人还是不一样的。】 杰森一怔：【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直接把这栋楼炸掉？ 系统叹气，都是雷肖古的错，杰森以前被蝙蝠侠所培养出的正义感都被他模糊了边界。 一切为了最伟大的利益，可事情不是这样做的，最伟大的利益不应该牺牲无辜的人。 系统：【听着，你不需要总是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你始终不是一个人，ok？】 杰森抿起唇不说话，身体略微有些僵硬，心里的天平微微动了动。 系统说：【时间不多了，斯塔克的被动技能一旦过去时效，超人就会恢复过来。】 系统继续说：【其实我也没这么没用，我找找能用的被动技能，你去蝙蝠车那里。】 系统的声音坚定而又稳重：【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蝙蝠车。】 对蝙蝠侠的信任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系统知道，就算杰森对过往一无所知，蝙蝠车的存在也能给他莫大的支撑。 杰森偏过头，瞅了瞅蝙蝠车的那个角落。 彼得的视线从来没从杰森身上挪开过，他一看杰森的眼神有点躲闪，就觉得不太对劲，小蜘蛛望了望在场的其他成年人，发现没人注意这里，就朝杰森的方向挪了几步。 没准还没那么糟呢。 彼得试图让自己乐观起来，虽然杰森干了一件极坏的事，但好的结果也能弥补点什么，没准他只是一时间陷入了什么迷茫期…… 到时候我再和斯塔克先生求求情，说不定还能挽回点什么。 彼得暗暗地在心里计划着，一边凑到杰森身边，小声地和他咬耳朵。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59 彼得：“嘿！兄弟，我现在很缺一个搭档，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他真的太怕再重蹈覆辙了，小蜘蛛自从哈利出事以后就一直在自责，如果当时他多注意一点点，不要放任他一个人钻牛角尖—— 有的时候人就差一根蛛丝。 但他们却总是连一根蛛丝也得不到。 彼得眼巴巴地盯着杰森，悄悄地把手绕到背后戳他：“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杰森有点震惊。 这孩子，心眼是不是好过头了？ 他忍不住问彼得：“你明明知道我和你不一样。” 彼得微微一愣，努力让语气变得轻快：“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俩不都是肉做的？” 杰森有点不适应，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他感觉心里被打翻了一个调料罐，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杰森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彼得这个举动是为什么，也明白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蜘蛛侠，纽约的好邻居，人人都喜爱的超级英雄—— 他拿着自己辛辛苦苦积累下的好声誉，来为自己这个罪犯担保。 明明他完全不需要这么做，明明他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之间的故事开始于谎言，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向他说过一句实话。 彼得絮絮叨叨地：“我可以把战衣借给你，我之前自己做的备用战衣还在……” 杰森越听越不是个滋味。 什么战衣？ 那套拙劣的手工活？用泳镜和紧身布料拼出来的制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60 别人不知道，杰森可再清楚不过了，小蜘蛛自始至终就只有过一套正儿八经的战衣——钢铁侠给他做的那套。 别闹了，杰森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彼得说完，期盼地盯着杰森的绿眼睛，好像这样就能融化他铁做的心肠似的，白色大眼睛嵌在头罩上，看起来傻兮兮的。 杰森生硬地把视线转移到一边：“抱歉。” 彼得一愣，他有点着急，想再说点什么。 杰森把手从脑后放下来，搭在彼得的肩膀上，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谢谢你。” 彼得连连摆手：“你听我说，我觉得我们还能再商量一下……” 杰森垂下眼睛：“听着，我是真的感到抱歉——为我所做过的一切。” 彼得心头骤然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杰森抬起眼皮，绿眼睛空茫茫的，什么也没有：“下次别让别人碰到你……算了，反正也没有下次了。” 不好。 彼得心里咯噔一声，浑身肌肉在一瞬间绷紧，就想往后撤。 杰森比他更快。 一根细小的麻醉针出现在黑发青年的指尖，他手指微微用力，毫不留情地将针头扎进彼得的肩膀。 彼得脚一软，无法控制地往前倒去。 托尼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就要瞄准杰森。 “纳米机器人，八个小时以后会自动分解。”杰森没有抬头，用自己的臂弯做了个缓冲，小心翼翼地把小蜘蛛放在地上，想了想，又取出了一只便携式过滤器扣在他脸上。 等他再次站直的时候，绿眼睛里再没有半点柔软，仿佛一片结了冰的湖。 他的声音也没有半点温度：“让开。”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61 叮当叮当。 烟雾/弹打着转在台子上乱窜，它们都被杰森改装过——逸散出来的不是气溶性麻醉剂，也不是催泪瓦斯。 那是稻草人的恐惧毒气。 黄绿色的烟雾蔓延开来，恐惧毒气传播速度极快，几个眨烟的功夫，这片空间都已经看不太清楚人影，托尼带着面罩没受什么影响，但队友们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杰森趁着这个机会，轻巧地踩在护栏上，略微借力，朝着蝙蝠车的方向俯冲。 一个人影在他起跳的同时，一并跳了下去。 杰森拧起眉毛，多米诺面具使他的视野不会受限，杰森自然看清楚了这个人影。 提姆德雷克。 他落下的方向并不是蝙蝠车，杰森在心里预估了一下，不由得拧起眉毛。 这个阔佬的方向是……我？ 系统：【救他！】 它声音里的急切都快溢出来，过度焦虑之下，听起来竟然有点变调。 系统：【快点救他！】 杰森被系统吓了一跳，木着脸射出钩枪，在空中用力扭腰改变方向，接住了提姆。 杰森：【……你怎么了？】 系统短促地舒了口气，用一种近乎警告的语气：【听着，杰森陶德，绝对、绝对别让他出事。】 提姆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瞳孔急剧收缩，无意识地朝杰森伸出手。 提姆：“别……” 他聪明的大脑现在一片混乱，连语言都组织不出来。 系统：【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62 系统的声音冷冰冰的：【把他带上蝙蝠车，驾驶座右手从下往上数第三个暗格，有恐惧毒气的解药。】 杰森咬住牙：【不行。】 系统一点也不意外，继续说：【你可以也让他昏睡八小时，出去以后随便扔到什么地方都行，自然有人来找他。】 杰森攥住提姆的手，只觉得提姆的掌心粘腻而又冰冷。 系统：【需要我求你吗？】 算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小红鸟抱起来，粗暴地塞进了蝙蝠车。 第六十六章：给我个解释 杰森打开车门跳了进去,准备使用武器系统，但和之前不一样，战斗系统像是被锁死了，怎么按都没反应。 蝙蝠车在那里嘀嘀滴滴响个不停,听的人倍感头大。 蝙蝠车：“权限已锁定,应急状态已关闭,是否要重新开启？” 杰森：“开启。” 蝙蝠车：“权限异常、嘀嘀,权限异常,无法开启——” 系统直接骂出了一句脏话。 绝对是提姆德雷克,这家伙做事总是这么滴水不漏,如果它今天离开这里要被杰森做成表,里面绝对有提姆的功劳。 但眼下情况相当危急,单纯地被逮住还行，问题是它还偷了个蝙蝠车，只要给老蝙蝠一点时间,他俩就要一起完蛋。 它现在深刻理解了蝙蝠车卡牌上那句完蛋是什么意思。 顾不了这么多了。 蝙蝠车还在那里重复权限异常。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63 系统略微停顿了一下：【你说，重新设置权限。】 杰森一愣：【权限？我哪有资格重新设置权限？】 系统：【按我说的做就行。】 杰森照着系统的指挥,不耐烦地拍了拍权限扫描仪，一道白光从上到下,把他整个人照了一遍。 蝙蝠车急促的滴滴声骤然一卡。 蝙蝠车：“……正在重新设置权限,请输入权限口令,请输入权限口令。” 系统：【权限口令——法棍蘑菇汤。】 杰森重复：“法棍蘑菇汤。” 蝙蝠车：“收到，权限已覆盖——欢迎回家。” 车内的操控屏幕亮起,武器系统全面解锁,蝙蝠车的外板一块块裂开,一层闪烁着微光的薄膜覆盖在它的表面，所有武器口都弹了出来,黑洞洞地对准四周。 杰森没把提姆往车后座扔，他一边踩着油门蛇皮走位，一边用牙咬掉了注射器的保护套。 闪着光的针头刚要戳进提姆的静脉里。 系统：【你稳一点，别戳到其他地方了。】 杰森：【可以。】 杰森：【出去以后，我要听你的解释。】 系统：【出去再说。】 杰森重复了一遍：【一个解释，从头到尾都的，我给你时间想答案，就算编，你也得给我编出一个理由。】 提姆涣散地睁着眼睛：“……杰森？” 杰森见过挺多吸入恐惧毒气的人，但提姆和他们不一样——不如说，提姆和迪克表现地都和他们不一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64 他们不会惊慌失措地尖叫或者逃跑，也不会像被吓傻了一样，崩溃地坐在原地痴笑。 他们总是僵着身体，咬着牙，好像在忍耐着什么，杰森从来没受到过恐惧毒气的困扰，他只知道恐惧毒气能唤醒人最深的恐惧。 什么人在面对自己最深的恐惧时，还会下意识的忍耐？ 杰森伸手捋了一下提姆垂落在眼睛上的额发，却被提姆一把捏住了手。 提姆：“杰森。” 杰森微微一怔：“你认得出我是谁？” 提姆又不说话了，开始反复呢喃着一些模糊破碎的音节，杰森仔细听了听，只能依稀听出那是一些人名。 提姆德雷克，韦恩集团的继承人与决策者，从小养尊处优地泡在能溺死人的蜜糖里，怎么会有这种表现？ 迪克是个警察还能说的通，但提姆这又是为什么？ 杰森略微调整了一下提姆的姿势，让这个阔佬能更舒服的趴在自己身上，他并没有抽出手，只是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把他固定住，另一只手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 轮胎高速转动时变换方向，地面被摩擦出一道深痕，依稀还带着火星。 能够追踪的导弹，拖曳着火焰的尾巴，紧紧地咬在蝙蝠车后，杰森始终在擦着边走位，导弹有时候没来得及转变方向，就炸在墙上，炸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 系统：【别躲了。】 系统：【这里是地下，楼上全是人，钢铁侠不会使用杀伤力较大的武器，除非他亲自来和你对线，这些小玩具蝙蝠车都能扛过去。】 杰森：【我知道了。】 他索性就不闪避，果然，导弹击打在蝙蝠车上只发出轻微的爆炸声，蝙蝠车的性能极好，这种打击下仍然稳得要命，坐在车里连一点热量都感受不到。 蝙蝠车正在用最快的速度朝门口冲，像一道黑色的残影，眼看着这道影子就要冲出门口的那个窟窿—— 咣当！ 杰森被后座力一把怼在座位上，提姆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他胸口，怼得他快要窒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65 蝙蝠车：“检测到外表破损，防护罩能量下降百分之十。” 康纳沉着脸，堵在大门口，刚才蝙蝠车就是撞在了他身上。 “停下。” 杰森轻轻地咬住口腔内壁，操纵着方向盘，花里胡哨的拐了拐，康纳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就像一块石头。 杰森找准机会，一拉操纵杆加大压力，同时把油门踩到底。 咚—— 康纳又用自己堵住了蝙蝠车的去路，用上了自己的超级速度的半氪星人，快到肉眼根本捕捉不到痕迹。 蝙蝠车：“能量下降百分之十五。” 杰森：…… 他脑子里的神经突突地跳，纠结地拧在一起，康纳面色不善，手放在蝙蝠车的侧盖上，稍一用力，就扯下了一大块金属。 蝙蝠车：“嘶——” 杰森：“你嘶什么嘶，有什么办法吗？” 蝙蝠车：“已开启孤独堡垒最高权限，权限使用中，最低浓度氪石预备——” 氪石？杰森眼皮一跳。 超人到底有什么毛病？孤独堡垒的最高权限用来打自己？这事听着真是太一言难尽，他就这么信任蝙蝠侠？ 杰森：“最低浓度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最高浓度？” 蝙蝠车：“很抱歉，您没有使用最高浓度的权限，最低浓度可以让氪星人麻痹十秒，一分钟之内，他飞不起来。” 换言之，逃跑专用浓度。 杰森：“……用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66 蝙蝠车微微停顿，一只口红大小，精致的过分的小炮筒从前方伸出来。 杰森：“最低浓度？” 蝙蝠车：“不然你还想要什么？这可是致死性武器——” 啪嗒。 一个小指甲盖那么大的微型子弹，突突地朝康纳飞去，康纳拧起眉毛，像抓住一只小飞虫一样，精准地捏在手里。 康纳被这东西整的有点迷惑：“什么玩意……” 系统：…… 这个半氪星人是真的没经验，蝙蝠侠的东西也敢接？ 子弹受到压力，砰得爆开成一小团浅绿色的烟雾，毛茸茸的一小团，康纳一时不查，吸入了一点，脸都变绿了。 系统：【快走。】 杰森用不着系统提醒，加大马力就冲了出去，他顺着七歪八拐的隧道一路往前走，方向盘就没能回到过正常状态。 一分钟过了。 杰森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凌厉的音爆，蝙蝠车的扫描系统上，有一个小点正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往过冲。 系统叹了口气。 它又一次翻开提姆的人物卡，有一项不可用的灰色被动技能已经解锁。 【人物卡：提姆德雷克】 【被动技能：手动刹超。】 【备注：祖传技能。】 【负面作用：……狗狗眼攻击，骚话攻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67 系统：…… 不愧是你，提姆德雷克，这负面作用比你爹还要多一项，真是辛苦你了。 它一边没有诚意地冲提姆道了个歉，一边用力怼了一下这项被动技能。 杰森紧紧地盯着显示屏中的小圆点，康纳和他的距离越来越短，眼看着就差几十米—— 系统：【开你的车，剩下的交给我。】 系统：【被动技能已使用。】 康纳猛地觉得背后升起一股恶寒，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猛地停了下来，半氪星人从高速运动到静止用不着半点缓冲，就像一道残影突然被冻住。 康纳：……？ 他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打算继续追—— 杰森开着蝙蝠车，马力加到最大，顺着斜坡冲出去的时候，直接撞塌了之前进来时的那堵墙。 蝙蝠车：“已规划路线，是否自动驾驶？” 系统毫不犹豫：【让它驾！】 杰森：“是是是！” 蝙蝠车金属的接缝处开始不住得涌出铅液，均匀而又快速地糊满整个车身，轮胎略微晃了晃，就朝底座里收，等到铅层刚好覆盖完，它突然变得透明起来—— 蝙蝠车：“隐形模式已开启。” 系统：！ 隐形飞机不是神奇女侠的？什么时候老蝙蝠也给自己的车加了这么个功能？ 蝙蝠侠的ai躲氪星人最有一套，在获得杰森开放的权限以后，它直接冲着天花板射出绞索，绞索是绿灯侠从宇宙里找回来的特殊材料，坚固而又具有弹性，蝙蝠车微微往下坠了坠，金属车身都被勒出几条印。 ——然后急速弹射出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68 杰森：“？？？” 这是车？车还能这么离谱？ 蝙蝠车弹射角度非常巧妙，它精准地避过了一切障碍物，对准莱克斯大厦顶层的玻璃，重重地撞出去—— 哗啦—— 碎玻璃像小雪一样往下落，蝙蝠车在撞碎玻璃的时候及时发射了一束冲击波，将玻璃震得粉碎，以确保不会伤害到旁人。 杰森非常震惊：【这……？】 系统非常平静：【别问，问就是开挂——】 蝙蝠车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同时咔咔咔地开始变形，等到它快要坠地的前一秒，刚好变形成功，擦着地面悬浮了一个瞬间，骤然一个翻转，朝云层飞去。 杰森：…… 他松了一口气，推开了压在身上的提姆，无比疲惫地往座椅靠背上瘫。 系统呱唧呱唧地放了两声鼓掌的音效。 系统：【恭喜——】 杰森耐心的听它呱唧，等到差不多了：【法棍蘑菇汤？】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杰森的人设有点变化，准备为恢复记忆做准备了，这种被忽悠瘸的情况维持不了几章，但是恢复记忆也没有软软桶，主要偏p52人设。 第六十七章：告别 法棍蘑菇汤——蝙蝠车覆盖权限的口令。 系统硬着头皮瞎扯：【就是一个口令,我都能抽卡了为什么不能知道一个口令？】 杰森声音平静，但又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意思：【我说过的，你得给我一个理由，编出来的也行,我只要一个理由。】 系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69 杰森漠然地问：【你编好了吗？】 可我不想编,系统想。 法棍蘑菇汤其实没什么特别地,就算把它吹出花来,也只是一次最平常的宵夜,但那是他记忆里最棒的一次,那种温软而又带着奶油特有的醇厚味道,即使自己已经成为了这种形态,也从来没忘记过那种滋味。 那种味道,铭刻在他灵魂里，一辈子也忘不掉。 杰森：【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是法棍。】 系统沉默着没说话。 杰森自顾自地说：【我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东西,每次买它都只是一种习惯。】 谁不是？系统这样想。 法棍是一个哥谭街头流浪儿仅有的选择，这种面包在刚烤出来的时候香软可口,但只要卖不出去，就会硬得和石头有的一拼,面包店会把卖不掉的法棍,用近乎慈善的价格卖出去。 哥谭的流浪汉,就会在这种时候，一窝蜂地挤进去抢。 法棍是他唯一能买的起的东西,放久了的面包黑乎乎、硬邦邦的,但又能保存很久,把它藏进柜子里，在晚上饿的睡不着觉的时候可以掰一点下来,因为咬不太动，咀嚼次数多了，就能给人一种虚假的饱腹感。 又黑又硬的法棍配上凉水，味道真的很可怕。 但只有这种东西，一起陪着他进入了那座漂亮的庄园。 那座庄园给了他强烈的不真实感与恐慌感。 陌生，所有东西都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床可以软的像棉花，浴缸大的可以游泳，睡觉的时候也不用在枕头低下藏刀，连门口的响声都是安适而又平静的。 法棍——他唯一熟悉的东西，也变得陌生起来，软乎乎得像天上的云彩。 过去养成的坏习惯很难改掉，加上他那会十分担心收养只是阔佬的一时兴趣，过几天他又要继续回街头摸爬滚打——于是他就总是偷偷摸摸地把法棍藏在自己的卧室里。 青春期的男孩总是饿得很快，一次巧合，男人发现自己正就着凉水吃这破玩意。 他当时恨不得从窗户跳出去，以逃避这种尴尬的场面，明明自己住在全世界最好的房子里，却做着流浪汉才干的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70 蓝眼睛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你在……” 他结结巴巴地：“抱歉，先生，我只是……” 男人却半点嘲笑的意思都没有，他勾了勾嘴角，舒展了眉眼：“我知道一种更好吃的办法。”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自己还愣在原地，又走了回来。 蓝眼睛的男人轻柔地从自己手里抽走了那根硬邦邦的法棍，拉着他穿过长长的长廊，月光被雕花的窗子割裂，落在他黑色的头发上。 “先生？” “嘘……别让阿福知道，他总是抱怨我会把厨房折腾的一团糟。”男人冲他眨了眨眼睛，“不过我也有些擅长的东西。” 奶油蘑菇汤。 男人不太熟练地把法棍掰碎，泡在精致的小碗里。 “试试看？”他的声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好。”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热腾腾而又散发着黄油咸香味道的汤汁，竟然能把那种糟糕透顶的食物变得这么好吃。 等到一切都变了以后，他偶尔也会尝试一次这种吃法，但总归不是那个味道。 系统缓慢地和杰森说：【我不想编造什么理由。】 杰森：【那就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系统声音干巴巴的：【没有理由，这些东西，等你恢复记忆就全清楚了。】 杰森一顿，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摸了摸提姆的额头，解毒剂已经逐渐发挥功效，副作用让小红鸟有点发烧。 杰森想了想：【那提姆又有什么特殊的？】 系统：【我也没法告诉你，我只能说，你得等你记忆恢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71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离这一天已经没多远了。 它略微停了停，又说：【我今晚想喝蘑菇法棍汤。】 ** 蝙蝠飞机悬停在云彩里，杰森静悄悄地坐着，一动不动。 提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杰森：【他快醒了。】 他只是这么说，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计划的，往小红鸟脖子上扎一针麻醉，再随便找个地方一扔。 系统有点意外，它没想到杰森会主动打破彼此之间的冷战，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系统：【噢。】 杰森又问：【这辆蝙蝠车我能留下吗？】 系统：【最好不要。】 杰森：【……噢。】 他说完，轻轻摩挲了一下方向盘，刻着花纹的皮革质感总感觉非常熟悉。 “嗨，蝙蝠车。”他就像自己以前和家具打招呼那样，平淡地和蝙蝠车问了声好。 “嗨杰森。”蝙蝠车说。 蝙蝠车：“你要走了吗？” “嗯。”杰森拍了拍仪表盘：“再见。” 他从身上摸出了几个微型炸弹，略微用力，把驾驶舱的门撬出一条细缝，再把炸弹塞了进去。 蝙蝠车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它连之前那种玩笑似的警告语都没说，平静得可怕。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72 杰森：“你能把这个阔佬送回去吗？” 蝙蝠车：“可以。” 它略微停顿了几秒，又说：“我还是挺开心的，能有这种经历，我一定是最特别的一辆蝙蝠车。” 说完，蝙蝠车内部的灯闪了闪，杰森紧紧地抿住唇，手指飞快地敲打着键盘，一条数据线接在蝙蝠车的端口上。 他需要抹掉蝙蝠车和自己相关的一切记录。 蝙蝠车还在絮絮叨叨：“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早点回家，杰森。” 蝙蝠车：“别老是受伤，还有……” 滴—— 这声音又长又尖，透着十足的机械感。 蝙蝠车没能说完那句话。 杰森莫名地觉得这声音刺耳的过分，他拿起之前随手丢进蝙蝠车里的红色头罩，扣在了脑袋上。 蝙蝠车：“……发现入侵者。” 杰森勾了勾嘴角，引爆了那几颗小炸弹，驾驶舱的门被破坏，他把提姆从一旁捞起来，放在驾驶座上。 黑发青年调整了一下自己背后的伞包，一只手扶住舱门，轻巧地翻了出去。 蝙蝠车上的武器哗啦啦地从隐蔽处冒出来，对准了他。 杰森：“再见。” 他张开双臂，从万丈高空，一跃而下。 ** 大都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73 克拉克缓了好一会才摆脱了恐惧，他恢复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换好衣服跑到人堆里，把迪克从人群中拎了出来。 大蓝鸟还有心情和克拉克说笑：“怎么啦？” 克拉克沉着脸，他是真的生气了。 克拉克：“你知道杰森做了什么吗？” 迪克一愣。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小翅膀现在在哪？” 迪克这副模样克拉克很熟悉——过去的二代罗宾惹出事，年长点的青年就是这样板着脸教训他。 克拉克：“他已经走了，提姆和他一起。” 黑发青年没想到自己能听见这样一个答案，他松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瘫：“我还以为怎么了……” 克拉克粗暴地打断了他：“他对我们使用了恐惧毒气，还差点杀了一个人造人。” 迪克的身体蓦地一僵，他满脸空白，缓慢地坐起来，侧了侧脸，僵硬得就像一个机器人。 他一字一顿地：“恐惧毒气？” 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干巴巴地笑了笑：“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之前我和杰森还一起销毁过这玩意，我还抓住了稻草人……” 迪克声音越来越小：“……怎么可能？” 到最后，人类状态下的克拉克，已经听不见黑发青年说了点什么。 怎么可能呢？迪克想，他认识的杰森，就算变了不少，也还是那个外冷内热的小小鸟，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特意叫来了卡拉，就为了给小杰鸟一份特殊点的礼物。 杰森从窗户口跳下来的时候，绿眼睛里闪烁着的光，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但……恐惧毒气？ 那是什么人会用的东西？杰森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74 他连欺骗自己，催眠自己为他开脱都做不到。 克拉克没给迪克任何缓冲的机会，一五一十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等到克拉克不说话了，空气中就弥漫着可怕的寂静。 迪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乌黑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 克拉克微微握拳，像是在下决心，过了好一会。 克拉克：“我得把这件事告诉布鲁斯。” 迪克勉勉强强地笑了笑：“你已经决定了？” 克拉克：“是。” 杰森陶德，曾经的二代罗宾，现在的作风却和哥谭那群反派一模一样，他不是行事暴戾的义警，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犯。 迪克垂下眼睛，想了想，突兀地摘下了脸上的那副氪星眼镜。 摘掉眼镜后，迪克漂亮的脸就全露了出来，总是笑眯眯的唇被他抿成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冰蓝色的眼睛里，还剩着一点点光。 迪克：“等一等，克拉克。” 克拉克微微颔首，从迪克手里拿走了那副眼镜：“你要这么去见他？” 迪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迷惘。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点什么……”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底打下一块阴影。 迪克：“克拉克，再给我一点时间。” 第六十八章：mvp 等他回去的时候,漫长的夜晚已经过去了，杰森低着头，把钥匙塞进了锁孔。 这是他鬼使神差之下买的一栋小房子，位于郊区,附带一个漂亮的花园。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75 隔壁从来没见过面的邻居还养了只猫,时不时地会跑到他这里来蹭吃蹭喝。 杰森推开门,像往常一样和家具打招呼：“嗨,餐桌,嗨,沙发——” ……玄关处有一些不该存在的痕迹。 有人进来了。 他悄悄地摸出枪,心情暴躁极了,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这种时候找他麻烦？为什么这种时候自己都不能休息一下？ 他若无其事的往屋子里走,“嗨，我的床。” 黑发青年利落地拉开保险，枪口瞄准了阳台的角落。 “你怎么在这？”杰森手一顿,微微睁大眼睛。 “我的确教过你忍者要戏剧性一些。”绿眼睛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过和家具打招呼？这是不是有点过头？” 这个老家伙怎么过来了。 “雷霄古。”杰森沉下肩膀,卸掉了戒备，把自己重重地扔到沙发上。 知更鸟飞出了笼子,结果被临头落下的冰雹砸得晕头转向,雷霄古敏锐地察觉到杰森糟糕透顶的心情,想了想，合起了手里的书,拉上阳台的窗帘。 厚重的布料遮住了所有透进来的光,屋里一下子黑的看不清东西。 雷霄古：“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杰森拽了一个抱枕过来，恶声恶气地：“你是不是有病。” 他又看了雷霄古一眼,把脸埋进抱枕，声音闷闷地：“嗨，不请自来的客人。” 雷霄古永远都是这副模样。 时间在他身上留不下痕迹，不管过去多久，男人英俊的面容都没有半点变化，绿眼睛总是被一层莫测的雾遮着，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就像一个静止的点，是这个不断变化的世界中，唯一永恒固定的东西。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76 恶魔之首往屋子里走了走，体贴的给杰森留出了一个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的距离，但吐出的句子却没那么温和。 雷霄古：“你的计划失败了。” 杰森抬起眼睛：“你怎么知道……算了，无非是那些刺客。” 雷霄古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落下时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清晰地过分。 但他也就走了这样一步。 杰森没理他，继续维持着之前的姿态，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被雷霄古吸引过去，他支棱着耳朵听了一会，却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黑发青年微弱的动了动。 “把窗帘拉开。”他胡乱地指使着：“黑乎乎的一点都不舒服。” 雷霄古还是没有动静。 杰森埋了一会，觉得埋不下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有点憋屈地抬起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 他被吓了一跳，雷霄古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自己身前，他俩现在的距离已经不到半米。 杰森猛地朝后缩了缩，惊疑不定地看着雷霄古，搞不明白他这是演哪一出。 雷霄古：“我是来提醒你的错误，老实说，你让我有点失望。” 身量高大的男人微微向前倾了倾，那种长久以来身居高位的气势，毫不留情地朝杰森压去：“你为什么需要一个氪星人？” 杰森：“当然是因为……” 雷霄古接上了他的后半句话，意味不明地：“拥有强大的力量？” 杰森：…… 烦死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77 有话就说，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他伸出脚，对着男人的小腿踢了踢，没怎么用力，但拒绝的意味完全表露了出来。 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见到雷霄古完全没有往后的意思，杰森忍无可忍：“劳驾，离我远一点。” 雷霄古没理他，继续之前的话题：“你为什么不相信你自己？” 杰森舔了舔牙龈，不爽地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雷霄古：“别总是自以为是地揣测别人。” 雷霄古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活了太久，总能一针见血地戳到别人的痛处，要是平时，他也有耐心听这人叨叨，但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身心俱疲。 这种情况下，有个人非要拽着你和你复盘之前你做错了什么—— 雷霄古伸出手，像逗小狗一样，拨弄了两下他的头发，杰森被他整得不胜其烦，打了个滚坐了起来，身上的气压低的可怕。 杰森仰起头，不耐烦到了极点：“你到底要干什么，有话就说，没事就出去——这是我的房子。” 房子。 他没用家来表述这栋房子。 雷霄古收回手，直起身：“我本来打算让人去救你，但没用上，这很好。” 杰森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给一棍子再给颗糖，真以为自己训狗呢？他懒洋洋地站起来，准备往卧室走，这个脑子不太对的雷霄古爱去哪就去哪。 雷霄古：“你发现了，你和他们不一样。” 杰森脚步一顿。 雷霄古：“有些东西是注定不能融合的，就像油和水，努力搅动一下，看似混合在一起，但最后还是会分成两层。”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78 杰森侧了侧脸，声音透露着一种生硬：“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雷霄古低声笑了笑：“就是一个提醒。” 雷霄古：“我怕你总会忘了这一点。” 杰森的语气冷淡而又平静：“用不着你说。” 我当然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杰森舔了舔深处的牙齿，那儿有一颗智齿快要长出来，不疼，却又时刻彰显著自己的存在感。 但我和你也不是什么同类，他垂下眼睛，平静地往卧室走。 ——仅仅是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已。 ** 等他睡醒，雷霄古也消失了，杰森懒得去深究他又去了什么地方，打了个哈欠，坐在床上发呆。 系统：【把窗帘拉开，黑乎乎的。】 杰森茫然地挪了挪，伸着手去够窗帘，厚重的涤纶布料被扯开以后，正午耀眼的阳光直直地晒了进来，刺得他睁不开眼。 杰森：【……太亮了吧。】 他搓了搓脸，从床底下拽出一双棉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餐厅，将近一天没能吃东西，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东西填饱肚子。 系统：【我要喝法棍蘑菇汤。】 杰森：…… 好好好，给你做，他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拉开冰箱，这时候，脚背上蹭过一团毛茸茸。 杰森：？ 他低下头，一只像是去刚刚挖过煤的小黑脸长毛布偶，正仰着头冲他喵喵叫。 对面邻居家的猫又跑过来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79 杰森望了望窗户外，邻居家的大门紧闭，窗户却没有关。 他把这只又肥又大的猫抱在怀里，指了指冰箱，“你想吃点火腿吗？” “喵。”小黑脸晃了晃自己毛茸茸的脑袋。 “不行，你都胖成这样了。”杰森撸了两把猫头，取出一块生火腿丢进锅里，没有加任何调料。 叮咚—— 门铃响了。 杰森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把猫眯放在地上，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 打开监控，门外的男人戴着一顶帽子，低着头玩手机，看不清楚脸。 好像没什么危险。 杰森谨慎地把门拉开一条小缝：“请问你是……” 男人语气温和：“我的猫，它在你这里吗？” 看来是那个神秘邻居，杰森想，房间里的小黑脸听见男人的声音，喵喵喵地往门口跑。 杰森拉开门：“是的。” “我猜也是。” 男人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弯着腰揉了揉猫咪，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杰森：【！！！】 系统：【！！！】 眼前的男人漂亮的过分，蓝眼睛明亮而又干净，乌黑的发丝妥贴的贴着脖颈，皮肤是一种细腻的冷白色。 夜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80 杰森认识他。 这个人自己模糊不清的过去记忆里出现过许多次，之前还和自己打过一次架，害得他修养了一个多月。 我竟然买了一栋房子和夜翼做邻居。 好在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杰森面无表情地抱起猫，想往迪克手里塞，一向温顺的小黑脸却挣扎起来，不乐意地抓了抓杰森的衣服。 男人弯了弯眼睛，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你是不是给他做猫饭了……这只馋嘴猫，真是抱歉。” 小黑脸喵呜地叫了一声不动了，可怜巴巴地用自己的蓝眼睛瞅着杰森。 真没白对你好——迪克心想。 大蓝鸟用一种柔软的眼神看了看猫，又看了看杰森，支支吾吾地：“呃……我可以付账，能不能让它吃顿饭再走？” 系统：…… 迪克格雷森的千层套路。 不过也好，总比雷霄古强，如果大蓝鸟能反向把杰森忽悠回去，它给他们俩放电子鞭炮庆祝。 迪克：“可以吗？” 杰森莫名其妙地觉得夜翼的蓝眼睛和手里的猫猫有着异曲同工之感……就是那种无法拒绝的眼神。 如果夜翼知道我是上次把他揍得半死的人，他肯定不会表现地这么友好。 杰森斟酌了几秒，叹了口气。 “进来吧。” …… 杰森有点迷惑，他不太清楚什么时候事情演变成了这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81 夜翼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自来熟？ 蓝眼睛的漂亮男人倚靠着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厨房里的锅正在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气，毛茸茸的猫眯在他俩脚边转来转去。 这种谜之气氛是怎么回事？ 他木着脸，拿着勺子打算舀汤，夜翼就从碗橱里抽出一只白色小瓷碗递给自己。 ——还拿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碗。 迪克：“奶油蘑菇汤？闻起来可真棒，我爸爸也挺擅长这道菜……我能尝一点吗？” 杰森：“……” 你都这么自觉地拿勺子了，我还能说不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mvp：小黑脸。 第六十九章：高糖 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杰森面无表情地看着夜翼拿了他最喜欢的碗,又摸走了他最爱的勺子，端走了他的汤，坐到了他的座位上，还抢走了他的猫—— 啊不,这不是我的猫。 杰森的眼皮跳了跳。 夜翼……这人在他模糊的记忆里,好像并不是这样子的？黑发男人眉眼间总是凝结着化不开的焦躁,就算有温情的那一面,也总是像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能炸开。 所以这个椅子上,吊儿郎当地晃来晃去,眯着眼睛,浑身散发着暖融融的气息的人是谁？ “味道真是完美极了,你不知道，我最近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迪克珍惜地刮了刮碗底，微微坐直身子,神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82 他要和我打架了？ 杰森心中一凛，微微握拳,准备一有不对，就把拳头砸在夜翼漂亮的脸上。 迪克斟酌了半天,放弃了组织语言,把碗往前推了推,非常直白地：“我想再来一碗。” 杰森：…… 这人可别是个傻的？ 迪克见到杰森没反应，无比自然地缩回手,把碗捞回自己身边,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溜溜达达地走进厨房。 杰森：“？”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这是别人的房子,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没准是一个吃白食吃惯了的小白脸。 系统：……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杰森又rua了两把猫头，柔软的猫毛缓解了自己的不快乐，他踢了踢椅子，拉开冰箱，取出一条法棍，掰碎扔进汤里。 迪克正好端着碗出来，看见杰森的举动，不由得一怔，这一幕有点熟悉，在很久以前，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吃饭，那会杰森和现在一模一样。 “我也要。”他摇了摇头，把回忆甩到脑后，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把碗推到杰森面前。 杰森：……？ 微妙地感觉被蹬鼻子上脸了。 但那双眼睛——怎么说，他其实很想把夜翼从家里赶出去，只留下他的猫，但那双像名贵宝石、不，宝石形容不了那种色彩，那种毫无阴霾的蓝色，让杰森莫名其妙地开不了口。 迪克：“我真幸运，有一个完美的邻居，说起来，我好像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你可以叫我杰森。” 杰森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紧紧地盯着夜翼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微表情。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83 他是故意的——我还记得你，你是我模糊的过去唯一留下来的一点东西，那么我呢？我对你又意味着什么？ 迪克眨了眨眼睛，半点异样都没有：“你叫杰森？我以前也有个熟人叫杰森。” 熟人？ 他无缘无故地从心底升起一点愤怒，没有多激烈，但也足够噎人。 你就用熟人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那种认识个名字就能使用的称呼？ 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熟人？ 他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有可能不是话中的那个熟人。 怎么可能不是我？ 杰森垂下眼睛，盯着桌子的一角：“这可不是一个罕见的名字，能让你听见名字就能想起来的人……你和他关系好吗？” 迪克勾了勾唇，侧眼看过来，眼尾扬起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 妈的。 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用？杰森面无表情地想。 迪克歪了歪头，冲着杰森微笑：“还行吧。” ——还行？ 那点小小的愤怒好像被人扔了一把柴火，熊熊地燃烧起来。 杰森抬起眼睛，一点都不躲闪地凝视着迪克的脸，直到把迪克盯得后背发毛，他也没移走视线。 迪克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杰森弯了弯眼睛，绿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冷得像北极的冻土层。 他说：“我只是觉得你挺脸熟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84 迪克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回事？小翅膀认出我是谁了？这不应当——我只是一个好邻居。 大蓝鸟迅速地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义警生涯，确定自己没在杰森失忆后露过脸。 那就是克拉克的眼镜出了毛病？ 这也不可能，阔佬和小记者的五十度灰游戏全靠那副眼镜支持——所以小杰鸟为什么觉得我眼熟？ 迪克干笑了两声：“可能你在别处见过我，只是你没有印象，我们可是邻居。” 杰森眯起眼睛。 迪克脸上还挂着那副完美的笑，背后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地：“怎么了？” 杰森：“你对你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系统：……你们俩简直有毒。 离谱。 人间迷惑。 这是什么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谁的情趣游戏吗？ 迪克拽了拽鬓角，想岔开这个危险的话题，又瞥见杯子低下好像压着一条便笺，小黑脸冲着主人的视线看去，伸出毛爪子去挠。 它不小心碰翻了装着水的玻璃杯，迪克惊慌失措地把杯子扶起来，想用袖子去擦。 “真是不好意思……” 杰森却猛地站起来，一把攥过那张湿漉漉的便笺，用力捏成了一个团。 迪克有点不知所措，讪讪地缩回手，唇瓣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要道歉。 杰森：“没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85 迪克：“可是……要不去太阳底下晒一晒。” 大蓝鸟表现得和一个闯了祸的客人，眼尾微微下垂，像极了一只猫崽，但其实胃里好像被塞了一块石头，连着心脏一起重重地往下沉。 他看见了那张纸条上的字，上面写着一个熟悉的单词，光是看见就能让他感觉背后发凉。 ——哥谭。 **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夜翼，这个本应该天天在布鲁德海文上空蹦来蹦去的家伙，揣着自己的猫，理所当然地登堂入室，等自己反应过来，自己的房子里已经不知不觉地多了很多不属于他的东西。 墙角的猫砂盆，阳台的猫爬架，鞋柜里多出一双的拖鞋，洗漱台上的两支牙刷…… 还有麦片。 杰森从来没想过这个一个义警能过的这么寒酸，像是一个麦片永动机，只靠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驱动。 义警不应该都很有钱吗？ 他一开始懒得理这只大蓝鸟，放任他在自己家里走来走去，一开始说是找猫，再往后是蹭顿饭，最后索性不再找多余的理由，有空就正大光明地赖在沙发上，怀里捧着一桶爆米花，腿伸直以后瘫下去好长一条——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但这种感觉竟然不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能明白过去的自己为什么喜欢当夜翼的小跟班。 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甜美。 加上只要夜翼在这间屋子里，他就能睡个好觉，那种刻入骨髓的信任感和安全感，使得杰森压根提不起劲去赶走他。 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只是一个好邻居，杰森有恃无恐地想。 就这样，他开始了和一位超级英雄共住一个屋檐下的生活。 迪克：“今晚看什么电影？”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86 他颠了颠手里的遥控器：“别再让我看文艺片了，那种东西只有你会喜欢。” 杰森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相当轻快：“你应该多看点有品位的东西。” 噢……这个习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好像是这只大蓝鸟坚持自己在家的时候每周三都会有一个电影之夜？ 托这只话痨夜翼的福，自己现在对他的家人了如指掌。 夜翼有一个温馨快乐的家。 古板严格的父亲，溺爱孩子的祖父，三个弟弟一个处于叛逆期，一个整天熬夜不睡觉，还有一个怎么也不回家—— 听起来好像挺正常的，杰森对此有点意外，依照他的经验，去选择当义警的人多少失去过什么，或者经历过什么惨痛的过去。 不过也可能只有那种家庭，才能养出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义警。 没错，不可思议。 夜翼的脾气温和的过分，说话从来都不会冒犯到任何人，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自己被泡进温水里。 自己则表现的和他是两个极端。 他总是控制不好情绪——这又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以前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最糟糕的情况他也只是往被子里一缩，但在夜翼面前，他却会像个青春期男孩，肆无忌惮地冲着他发泄自己的情绪。 有一段时间，自己被拉撒路池的后遗症所困扰，说话从来没有个好腔调，整个人压抑得像一朵蘑菇，稍微一点小事就能点着火/药桶。 第一次冲着夜翼怒吼的时候，男人漂亮的蓝眼睛闪过一丝受伤。 迪克：“我只是……” 剧烈的头痛很快压倒了那点微妙的歉疚，心头竟然还有一点残忍的快意。 他说：“滚出去。” 男人垂下眼睛，咬了咬嘴唇，静悄悄地离开了他的房子，脚步轻得像脚上装了肉垫。 到此结束——本来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也只是一场意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87 他坐在一个人的房间里，抱着那只大蓝鸟的猫发呆，脑袋还感觉有点幻痛，房间空荡荡的，安静地可怕。 “撸了我的猫，还要冲我吼。” 杰森僵硬地转过头，漂亮的蓝眼睛男人，正扒拉着阳台，皱着鼻子冲自己抱怨。 “你怎么……？”他无意识地问，又自觉失言，不自在地抿住唇。 迪克用手撑住阳台，轻巧地一翻，落在地上，眨了眨左边的眼睛。 “不然呢？” 迪克高深莫测地：“我原谅你啦。” 但他又很快笑了出来，一笑，蓝眼睛就变得亮晶晶地：“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可原谅的……总之，我没生气。” 喉咙处的那块石头突然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杰森：夜翼真好。 第七十章：糖 迪克格雷森最近过的非常忐忑。 与其说忐忑,倒不如说惶恐。 他们这些人都习惯把苦难和伤痛咽进肚子，再把结疤的伤口轻描淡写地藏起来。 ——这才是生活的常态。 但没有人不喜欢暖烘烘的家……是的，迪克这个地方定义为自己的家。 loveandlife. ——他以为自己早就丢掉的东西，像一团棉花糖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柔软地不可思议。 他已经记不得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好像那会杰森刚被收养,布鲁斯还会从墙上掉下来,哥谭最大的毒瘤的也不过是法尔科内？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88 迪克格雷森曾得到过最好的一切,又被硬生生地全部夺走,就算现在取回来了一点,也总是揣揣不安地,想提前做好最坏的准备,这样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太痛,就还能自嘲一句：“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光是这样想就有点慌，在一种莫名的驱使下，他吧嗒着拖鞋快步走到阳台：“杰森！” 黑发青年莫名其妙地抬起头：“干什么？” 他正窝在阳台的角落看书,整个人都陷在一个软绵绵的懒人沙发里，沙发做成猫窝的形状,小黑脸就蜷在旁边睡觉。 大都会很少有阴天，今天也不例外,早上十点多的太阳不怎么热,杰森挪了挪窝,好让自己整个人淋在阳光里。 暖乎乎的，就挺舒服。 迪克略微一怔。 这副景象像极了他小时候在美术馆看到的油画。 阳台在前不久刚刚修葺过,生锈的栏杆被刷上白漆,杰森一个不知名的朋友寄来的蔷薇繁茂地绕在上面,一张白色的小桌子放在正中间，上面摆着自己喝了一半的冰可乐。 黑发青年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势,安静地窝在一旁，长而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阴影，但当他抬眼时，冰绿色的眼眸就会被光影折射出一种奇异的色彩，阳光照在他脸上，本来有些苍白的皮肤也有了温度。 一支蔷薇垂落在青年脸边，从迪克的角度看去，他的唇瓣和蔷薇好像融为了一体。 迪克愣愣地站在那儿，呼吸都不由地放轻了一些。 杰森皱着眉毛把猫拎起来，合上书，向迪克走过去。 “怎么傻乎乎的？” 他一边说，一边去摸大蓝鸟的脸，迪克的脸上有一些微弱的惶恐，令他看起来有点苍白。 做噩梦了？ 指尖触摸到的地方仍然暖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拉撒路池的缘故，自己的体温总是要比常人要低一些，也许是手太冰，迪克略微一激灵，耷拉下眼睛。 杰森：…… ……夜翼这人，明明长得非常猫系，性格却意外的犬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89 杰森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刚才叫我有什么事？” 迪克抿住唇，显得有点委屈，低下头看着脚尖不说话。 杰森叹了口气，像撸狗一样揉了揉迪克的脑袋：“如果你需要休息，那就去睡一觉，根据我的经验，没什么事睡一觉解决不了。” 迪克：“……杰森。” 他听起来更委屈了。 杰森：…… 这人今天真的很奇怪。 但他也没表现地不耐烦，低下身体去看迪克的蓝眼睛：“干什么？我就在这。” 义警嘛……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谁知道这只大蓝鸟在外面遇到了什么破事。 迪克抬起脸，弯了弯眼睛，又牵了牵嘴角，：“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叫你一声。” 他身边的一切是真的吗？还是他已经疯了，臆想出了一个没什么遗憾的画面？ 杰森狐疑地瞅了瞅他，又坐了回去，刚刚坐稳，就看见迪克随手拽了一个垫子，往自己身边一靠。 杰森：…… 两个大男人黏黏糊糊的，夜翼怕不是真的吃错了药？ 他往角落里缩了缩，但又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侧过脸，用一种懒洋洋的口吻：“往边上让一让，你挤到我了。” 迪克歪着脑袋，眉眼舒展开，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 杰森有点不适应地摸了摸耳朵：“笑什么，哪里好笑了！” 他被骚扰地失去了看书的心情，干脆就顺着圆圆软软的沙发往下滑，滑到半拉被迪克挡住，手枕在脑后腾不出空，就用小腿蹭了蹭大蓝鸟的腰。 “别压在我身上，你的屁股太翘，冒犯到我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90 迪克：“瞎扯。” 迪克被蹭得有点痒，就想怼回去，小黑脸喵呜一声，跳到大蓝鸟的脸上，蹭来蹭去的。 迪克：？我的地位怎么越来越低了？ 杰森吹了声口哨，撸了把猫头，觉得不太过瘾，就连着夜翼一起撸。 漂亮男人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才把自己的脸从毛肚皮下挣脱出来，坏心眼地勾了勾唇，拎起猫就往杰森脸上按。 杰森：…… 你先动手的。 他直接用上了格斗技，微微拧腰，一只手拽住迪克的肩膀，完美地利用自己的柔韧性，双腿交叠缠在他脖子上，用力向下一按。 迪克完全没有防备，晕头转向地就被杰森扔到了沙发上，砸出了一个人形软坑，他停顿了几秒，伸着手去够杰森，蝙蝠侠的训练总能让他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动作。 你来我往，两个人不体面地扭成一团，叠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系统：……嗨呀。 它反思了一下过去，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在某些人眼里总是有点问题。 不行，以后得改。 杰森的重点完全没放在他们的奇怪姿势上，注意力完全被夜翼的好屁股吸引。 说真的，这是不是太翘了？而且还有点眼熟，他刚想问问，一抬眼，又撞进夜翼大海般的眸子里。 有点好看。 系统做作地咳嗽了两声：【你们？】 杰森猛地一惊，手脚并用地往后撤，声音有点抖：【你闭嘴！】 系统：……行吧，我不说话。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91 大蓝鸟见状，愈发蹬鼻子上脸，圈住他的脚踝往回拽，那块骨头突然变得有点敏感，接触的皮肤都好像烧了起来。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杰森僵着脖子骂他：“放手！” 迪克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不放。” 眼前的黑发青年气急败坏的，连耳朵根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红，白种人的皮肤本来就薄，在阳光下都能看清上面青色的血管，无端透露出一种精致的无害感。 迪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这可是那个强悍得像凶兽一样的红头罩，武装成一个军火库能炸掉整个布鲁德海文，现在柔软的像只露出肚皮任人揉搓的猫崽，他又逗弄了两下，心满意足地看着那抹红直接烧到脖子根。 好像是有点过分。 大蓝鸟松开了手指，杰森噌得把脚收回来，蜷在身体下面，警惕地看着他。 这也太糟糕了，迪克捂住脸，没什么诚意地忏悔了几秒，举起手晃了晃：“好了好了……不闹了。” 杰森：…… 人间迷惑。 我在那里好端端地看著书，你跑过来一通操作，然后和我说别闹了？ 迪克见好就收，施施然地提溜上拖鞋离开，没走几步，又走了回来。 杰森：“？” 又要干嘛？ 迪克弯下腰，从杰森怀里抢走了小黑脸，义正言辞地：“我的猫。” 小黑脸：“喵喵！” 一言难尽。 系统见杰森心情波动的厉害：【……喵。】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92 杰森：【？？？你又喵个什么？】 系统语气中带笑：【他有他的猫，你也有你的猫。】 杰森：？？？ 你们，都不对劲。 过了一会，迪克却带着猫回来了，臂弯里搂着几瓶冰啤酒，左手拎着大半块披萨，还有一瓶威士忌夹在指头缝。 杰森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大清早的，不好吧？” 迪克：“当然，快乐的事要在快乐的时候做，大半夜的喝酒那叫借酒浇愁。” 杰森嗤笑了一声，理所当然地伸出手：“给我一瓶。” 迪克的服务一直很全套，他用两根指头一捏，轻巧地揭开瓶盖，又开了一瓶给自己，无比自然地坐到杰森身边。 砰—— 两只啤酒瓶撞在一起，泡沫从瓶口溢出来。 杰森凑过去吮了吮，却感觉不怎么冰：“你从上面那层拿的？那些啤酒我早上才放进去。” 迪克：“……凑活一下？等等，我有个好主意。” 他伸出手去够那瓶威士忌，桌子上的可乐杯里还有没化完的冰块，大蓝鸟乱七八糟地把两种酒混在一起，又晃了晃杯子。 迪克一幅邀功的表情：“现在试试？” 系统：…… 众所周知，酒混在一起喝，特别容易醉。 所以这两个酒量非常不行的人在瞎搞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93 支棱不起来了。 第七十一章：好像不错 夜翼和红头罩,两个人都延续了蝙蝠家的滴酒不沾一碰就倒的优良传统。 这是家族传统，从布鲁斯开始，姜汁可乐就是他们用来蒙混外人的神器，没有人敢强迫韦恩老爷做他不愿意的事情,这个骗局也就从未被拆穿过,他自己不喝,还要要求所有人一起,迪克叛逆期刚开始的时候,就会用喝酒这个办法来挑战他的权威。 迪克格雷森,外人眼里蝙蝠家族的异类,温和开朗的大蓝鸟任何时候都是人群的焦点,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酒量不行——实际上,他总会用各种方式来转移旁人的注意力，不着痕迹地倒掉杯子里的酒。 杰森是在复活以后才第一次碰这种东西，总是点到为止,永远独自一人的红头罩不会放任自己酩酊大醉，他对自己的酒量很有数,最多半杯。 现在，两个从来没喝醉过的人膨胀地凑在一起,用威士忌和啤酒,整整兑出了一大杯,威士忌是迪克顺手从架子上捞来的，杰森以前尝试过调酒,形状不一的酒瓶,高高低低整齐摆放在上面。 杰森有点嫌弃,他看了看这杯酒，又把视线转移回迪克脸上：“这玩意真的能喝？” 话虽这么说,黑发青年的手却很自然地接过杯子，凑到唇边，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 冰冰凉凉的液体，携带着灼热感一路从食道划下。 味道其实非常糟糕。 威士忌和啤酒混在一起，带有昂贵质感的琥珀色液体堆积上一层泡沫，尝起来不伦不类的，可乐冰更是带着碳酸饮料无法忽视的甜味，混合在一起，只能用灾难来形容。 迪克微微睁大眼睛，看着有点期待：“怎么样？冰不冰？” 杰森：“……冰。” 迪克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洋洋得意地去拿他手里的杯子：“让我喝一口。” 喝什么喝。 我怀疑你这人就做不出来什么像样的东西。 绿眼睛的青年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意，手往旁边一撤，大蓝鸟就摸了个空。 杰森：“去你的，要喝自己去拿杯子。”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94 说着，他仰起脖子，把杯子里的液体喝得干干净净——可乐杯比正常型号的杯子都大上一圈，威士忌又非常刺激，他不可避免地被呛到了。 “咳、咳咳……” 他还真的一点都没变，迪克心想。 很久很久以前，他和蝙蝠侠关系还没恶化到现在那种程度，还是个小男孩的杰森刚到家里，自己又正好处于青春期最不着调的时候，兴致来了，就忽悠小男孩帮他看门，自己去酒窖偷酒喝。 偷着偷着，小知更鸟就成了自己的共犯，能被收藏进韦恩庄园的酒，总是没喝几口就上了头，两个人就晕晕乎乎地跑到外面的品酒室，躲在沙发上睡一觉。 还是罗宾鸟的杰森似乎特别想证明自己已经成了大人，强装镇定地把高浓度的液体一口吞进去，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被呛到整个人都变成一只煮熟的虾米。 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仔细想来，他和杰森的过去虽然没法单纯的用好来形容，但其中却夹杂着无数闪闪发光的记忆碎片，本以为早就忘了，但在某些时候，又会轻而易举地跳出来，告诉他们彼此都失去了什么。 年幼的小罗宾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又瘦又矮，快到十五岁的时候才开始抽条，发育期又来的特别着急，加上夜巡的运动量，即使阿福尽可能地变着花样做东西给他吃，知更鸟还是瘦到伸手一摸就能感觉到那根细细的脊骨，晚上看着他穿得花里胡哨得从滴水兽上落下，总让人胆战心惊的。 以前的杰森其实长得相当精致，白种人特有的短暂少年期，让他一度看起来像个小姑娘，迪克想起来，那时候他和杰森夜巡结束，懒得收拾就睡在一张床上，半夜被不老实的杰森一脚蹬醒，他不耐烦地去捉，却发现那只脚圈在自己的手里，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现在想想，这些以前再自然不过的相处，竟然变得有点微妙？ 迪克顺手摸上他的背，轻轻拍了拍，有点好笑：“这么大的人，怎么连喝酒都不会？” 杰森臭着脸，不爽地瞥了他一眼：“你等着。”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酒精顺着血液冲进大脑，走起路来脚步有点漂浮，等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抱了一个大筐，里面装满了酒瓶和酒杯。 迪克侧过脸：“调酒？你还会这个？” 大蓝鸟伸手去接，非常自觉地把瓶盖都撬开，再把搅拌棍放进杯子，将冰块搅出合适的形状。 杰森：“当然……噢，你做的还不错。” 他的手有点不稳，也没做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但是看起来仍然比迪克专业多了。 先往杯子里倒入了一种漂亮的蓝色液体，又拿出一个小量杯，称出合适的金酒，想了想，又从小瓶子里取了点蓝色闪粉，最后注入汤力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95 一种层层叠叠的蓝，由深到浅，闪粉围绕着冰柱跳跃，略微一搅，漂亮得不可思议。 他先自己尝了尝，才将杯子往前推了推：“试试看？” 对于一杯酒来说挺成功的，但还是一个失败品，杰森心想。 他本来想调出一杯和夜翼眼睛颜色一样的酒，却发现那种蓝色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色彩可以复刻。 迪克笑嘻嘻地喝了几口，耍赖似的要看更多，杰森也很纵容他，一个又一个杯子被填满再被倒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却又过分馥郁的香气。 酒瓶乱七八糟地扔了一地。 一开始杰森还能调出几杯像样的酒，但越往后，大脑就越混沌，白皙的手指松松地勾着酒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一旁的大蓝鸟像是失去了骨头，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手里的杯子每次喝到一半，就会被杰森抢走。 他也不生气，喝完了就满上，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摸到了什么品种的酒。 杰森眯着眼睛笑，脸颊上有些晕红，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但是又听见迪克好像在说些什么，他晃了晃脑袋，觉得声音变得清晰了一点。 迪克口齿不清地：“……你是一个奇迹！” 杰森：“奇迹？” 大蓝鸟已经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精神却亢奋地过头：“奇迹……不，奇迹都没法形容……” 他往下躺了趟：“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有的时候相信点什么也不错？” 杰森不太舒服地动了动，把迪克揪起来，往墙上一磕，但自己也醉的支撑不起身体，加上大蓝鸟的气息又太过熟悉—— 他直接把脑袋搭在迪克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咕哝：“信什么，上帝吗？听说路西法在开了家酒吧，没准能在那碰到上帝……” 迪克前言不搭后语，酒精烧坏了他的脑子，也烧坏了他的谨慎：“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家？” 杰森懒洋洋地：“回个屁的家，现在不就挺好？” 迪克点了点头：“是……但我觉得能更好一些。” 迪克：“你知道布鲁德海文吗？那比哥谭好一点，但也很糟心……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它。”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96 大蓝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 杰森动了动脑袋：“不……哥谭是最好的，你晚上到滴水兽上去，顺着韦恩大厦的方向往下看，那座城市像是金子做的。” 迪克：“太久啦……我已经忘了，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大蓝鸟松开手里的瓶子，手移到杰森的后颈，蝙蝠系所有的人都是控制狂，就算是夜翼，也会无意识地做出这种掌控力极强的动作。 迪克：“布鲁德海文的晚风里有哥谭的气息，顺着河流吹下来……捕鲸船，不，现在是渔船了，它们把码头挤的满满的，每个人都是满载而归，有些漂亮姑娘就会在这个时候来卖花……” 杰森：“听起来不错。” 迪克讲得实在是太有画面感，杰森已经在脑子里勾勒出那种景象，他大概明白了夜翼为什么不惜一切也要守护住这座城市—— 即使天空再黑，也总是有一些星星在闪闪发光。 迪克拽着杰森的一缕头发，在指头上绕了绕：“不是不错……是非常好，我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和所有人都没关系，布鲁德海文是我的！” 他小心翼翼地低下头，用孩子气的声音，音调还有些稳：“我有一整个布鲁德海文，但我可以分给你一半。” 谁要你的布鲁德海文？杰森迷迷糊糊地想，但话到嘴边却完全变了个样。 他说：“好。” 当一个和夜翼类似的英雄？好像也不坏……不，坦诚点……这好极了。 迪克一下子笑出声，杰森都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振动，半睁着眼睛偏了偏头，努力往上举了举手。 迪克：“干什么？” 杰森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怎么都举不上去，最后干脆就把手贴着迪克的身体，一路往上蹭，迪克也不在意，纵容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杰森靠的更舒服一点。 指尖软绵绵地点在迪克的颊边，在那里戳出一个小窝窝。 杰森头晕乎乎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经过思考：“……你应该多笑一笑。” 迪克：“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97 杰森的声音越来越小：“你笑起来很好看……” 他没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就靠在迪克身上，枕着他的颈窝睡着了。 是个好梦。 他们两个人淋在阳光下，影子却悄悄地缠在一起，毛乎乎的小猫调皮地踩了踩，蜷缩到主人身边，也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发完糖了，心满意足。 第七十二章：很快回来 杰森是先醒来的那个,拉撒路之池使他的新陈代谢比常人快了几分。 好黑——刚才不还是白天，怎么突然就入夜了？ 额头痒痒的。 与此同时，一种熟悉的气息，顺着嗅觉细胞窜到大脑神经,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这种气味就像睡魔的使者,光是闻着就安心地要命,整个人也愈发倦怠。 他强忍着睡意,支棱起眼皮,模模糊糊地扫了一眼。 我……在夜翼身上？ 杰森：！ 他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 系统冷不丁地：【恭喜,回到人间的感觉怎么样？】 杰森没从迪克身上起来,就着那个舒服过头的姿势开始思考,喝醉时的一幕幕咻咻地冲进毫无防备的大脑—— 死了算了。 系统敷衍地放了两声鼓掌的音效：【怎么,要去布鲁德海文了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98 杰森：…… 这个统，干啥啥不行，阴阳怪气第一名。 他绕过迪克的胳膊,扶住身后的墙，试图从迪克怀里钻出来,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动作，大蓝鸟紧紧地环着他,就像一条黑龙用尾巴圈着自己的珍宝,略微一动,也不知道迪克是不是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那只手也不安分地往上移,扣住他的后脑勺,强硬而又不失轻柔地按了按。 杰森：…… 小黑脸察觉到动静,警惕朝四周望了望，又准备往下趴,杰森眼睛一亮，把它抓过来往迪克臂弯里一塞，自己趁机撤了出去。 小黑脸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系统：【……你是真的狗。】 杰森冲着它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提了提自己快要掉下去的袜子，有点不知所措。 夜翼实在是太温暖了，又不像氪星人那样耀眼得难以直视，倒是像一轮橙月亮。 月亮先生搂着猫，睡梦中也微微翘起了嘴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杰森试探性地点了点他的鼻子，迪克眼睛都没睁开，一脸懵逼地伸手去抓，和他怀里的小黑脸简直一模一样。 黑发青年没有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眼神宁静而又平和，拉撒路之池的后遗症在这一瞬间，彻底消失了。 时间要是停在这个地方，挺好的。 去布鲁德海文当个英雄——也挺好的。 他其实没必要让自己泡在金属和硝烟里面，闲暇时打击一下犯罪就够了，当个义警也不是不可以。 系统：【也不是不可以。】 杰森：【……你闭嘴。】 迪克给他展示了另一条路，虽然也有荆棘和蒺藜，但也比他的原计划强，杰森有点懊恼，自己之前在布鲁德海文呆了那么久，竟然没去看看夜翼说的那些东西。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399 不过他那时候也看不见，当一个人眼睛只有黑暗的时候，自然就无法看到光明，而迪克说的那些人和事，就像一个个不起眼的萤火虫，本身就极容易被忽视，只有聚集到一起时才会察觉——竟然是这么庞大的力量。 我以前都错过了什么？ 杰森轻轻地蹲下来，身体前倾，凝视着迪克的脸，夜翼的皮肤看上去是一种冷色调的白，冷着脸的时候就显得尤其高冷，但杰森知道事实正好与这相反，迪克的体温也许比常人略高一些？反正对于自己来说，抱上去的感觉……就像揣了个小暖炉。 冬天抱起来应该很舒服，他的思绪莫名其妙地飘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现在也来得及，他略微挪了挪，坐到迪克对面，抱着膝盖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好看。 可能是今晚的月光太有诱惑力，他甚至开始思考怎么洗白自己。 杰森：【系统，明天有空，我们去办几张假身份，做一个完整的过去出来，然后再改个名？】 系统：【……】 杰森也不强求系统有反应，兴致勃勃地规划着：【不不不，我挺喜欢我的名字，这名字也挺大众的，那就去雇个黑客，黑进联邦的信息系统，把我的案底抹掉，在钢铁侠那边挂上的号比较难办，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系统：【你、你是认真的？】 杰森理所当然地：【当然，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我想，我能瞒这只蓝鸟一辈子。】 系统：【……】 哪来的一辈子，你俩不都是对彼此知根知底的？ 不过要是真的能这样，那简直比它设想的完美结局还要棒，再过俩天自己的任务完成，也就可以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系统：【我觉得行。】 杰森：【我过去那些记忆……想起来挺好，想不起来也没事，人总要向前看，忘掉了就忘掉吧。】 系统：【嗯。】 杰森：【这栋房子我可以留着，但安保等级得往上调一调……】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00 他越说越觉得快乐，心脏外面那层冷硬的壳好像被一只小锤子敲碎，露出柔软的内在——它强劲有力的跳动起来。 扑通、扑通—— 月色下，杰森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他还活着，完好无损地活着。 奇迹，夜翼说的一点都没错。 拉撒路之池的复生不是一种惩罚，而是有点副作用的馈赠，能从永恒的死亡手里逃出来，再不好好度过自己的第二次生命……这简直是一种罪过。 “谢谢。” 他冲着迪克做了一个口型，眼底的情绪搅和在一起，绿眼睛不再像一片冰湖，更像是春天解冻的小溪，黑暗里，杰森知道自己什么反应都不会被人看见，唯一有可能看见的那个人睡得正香—— 黑发青年不太熟练的牵动嘴角，乱糟糟的脑袋靠在墙上，眉梢都溢满了快乐。 他很少发自内心地笑，甚至对笑容有点反感，每每听到笑声，整个人都会变得烦躁起来。 系统突兀地开口：【抽张卡庆祝一下吧。】 杰森：【？？？】 认真的？这种时候抽什么卡，搞出奇奇怪怪的副作用坑自己吗？ 他一口回绝：【谢谢，但没必要。】 系统：【抽一个吧，你以后想抽还没得抽。】 杰森一愣：【为什么？】 系统就像往常那样回答：【我要升级了，升级期间，你去哪抽卡去？】 它又催促杰森：【抽一个，快点，抽张卡。】 杰森：【……行吧。】 他点开系统面板，今晚系统面板都变得花里胡哨起来，炫目的纹路印在光屏上，每时每刻都在变幻颜色。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01 ……这又是吃错了什么药？ 杰森一边想，一边用手指点在抽卡面板上，系统面板晃了晃，振动次数都比以前多。 系统：【嘀——】 【卡面：时间】 就这？ 杰森微微睁大眼睛，依照系统的一贯操作，抽出来的总是一些不太正经、名字又特别长的卡牌，简洁点的卡牌又很敷衍，白板上画着拙劣的简笔画。 这张卡牌和它们都不一样，名字简单却没有半点粗制滥造的感觉，一只红色的鸟停在一根枝桠上，静谧而又温和。 系统这是支棱起来了？ 系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习惯吗？你等着。】 话音刚落，一束金色的光刷过那张卡牌，卡面上的小红鸟像是被吹胀了的气球，肉眼可见地开始变胖，直到压塌了那根小树枝，又狼狈地掉在地上。 系统：【你还满意你看见的吗？】 杰森：……浪费感情。 被系统这么一打岔，之前那点微妙的感觉全消失了，他随手点开那张卡牌，小红鸟扑棱着翅膀往上飞，飞到顶，卡牌就碎了，化作一阵星屑落了下来。 杰森伸手去接，那些闪闪发光的小东西掉在他手心，又汇聚在一起，逐渐凝成方片的形状。 系统：【你吹一下。】 杰森没照着它说的做，拎着那个小方片抖了抖，抖到一半，不由地一愣。 ——那是一张照片，完美复刻了现在的场景。 乱糟糟的阳台，搂着小黑脸睡得正香的大蓝鸟，还有一个笑眯眯的自己。 系统：【没有任何负面作用，你可以把它当成我的礼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02 杰森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把照片卷了卷，塞进衣服兜里。 他的好心情持续了很久——直到瞥见了窗户外的一个角落，那里被印了一个造型奇异的标志。 像是被人兜头淋下一盆冰水。 他的嘴角渐渐向下撇，又抿成一条直线——藤蔓一样的线条弯弯绕绕的，这是刺客联盟的通讯信号，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雷霄古很识趣，一般不会来打扰他，那么这个标志意味着……？ 他舔了舔唇，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凑上去，又仔细确认了一下。 ——货真价实，一点假冒的痕迹都没有。 系统：【别管这事。】 杰森：…… 我还是去看看，等这次事情结束，就让雷霄古那个老头子见鬼去，他一边想，一边用袖子蹭掉了那块印记，刺客联盟的标志是用特殊涂料制成的，轻轻一擦，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有些东西是擦不掉的。 杰森放轻脚步，去客厅撕了一张便笺，打算留个字条告诉迪克自己去了哪，刚刚落笔就顿了顿，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说。 什么都不说也不好。 还是留句话吧，他想。 “——我很快回来。” 写好以后，他把这张字条搁在大蓝鸟的身侧，又把地上乱七八糟的酒瓶捡了捡，收拾的整洁了一些。 快去快回——所以他没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军火库，只是摸了两把枪，用武器带系在身上，披了件夹克，轻巧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杰森回头望了望，小房子在月光下显示出一种柔和的色彩，黑发青年略微停顿了几秒，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03 还是有必要说一下。 自从1940年迪克格雷森被dc创作出来，在80年间，原作漫画对迪克和布鲁斯的关系界定有许多种，我使用的设定是其中的一种——迪克从未被布鲁斯收养为父子，布鲁斯被让渡了一小部分监护权，他马戏团的父母朋友才是真正拥有监护权的人，迪克就是作为一个孤儿被抚养，而这个设定我在之前的章节已经写过。 本文杰森经历过死亡，现在仍然算是一个死人，法律意义上不存在任何身份关系，收养关系也早就因为死亡而消失。 原作漫画甚至有过这种情节，在杰森刚死的时候，布鲁斯和迪克吵架，说迪克嫉妒杰森因为蝙蝠侠正式收养了杰森而不是他。 划重点：他们不存在任何拟制血亲关系，不是擦边球。 以下摘自新华社报道： 美国的收养制度非常严格，最终无法找到亲属收养的孤儿会被纳入政府或民间的收养系统，包括各州政府下属社会服务局开办的孤儿院，以及由社会服务局认可并签约的临时收养家庭，这些临时收养家庭由州政府社会工作人员按照规定的条件和程序物色并提供培训，它们承担起了大部分孤儿的抚养任务，并可以按规定从政府获得一定的经济资助，不过这些临时收养家庭对孤儿的抚养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收养。 黎明 第七十三章：胸口标志 自从踏入刺客联盟的势力范围,杰森就再没放松过，之前迪克好不容易拔掉的刺，又被他捡了回来，再一根根地插在自己身上。 光是走到这个地方,就觉得有点压抑。 特别是在他已经不想和雷霄古搅和在一起的情况下。 雷霄古那副万年不变的模样,穿着那身绿袍,坐在自己的宫殿里,看见杰森进来,他的眼神骤然一冷。 恶魔之首自然看出了杰森的变化。 知更鸟是一种总会向着光飞的鸟,但它从来不会考虑那个光是什么,自己究竟是可以得到一个暖乎乎的巢,还是成为飞向太阳的伊卡洛斯—— 生于黑暗,死于黑暗，却仍然要去追逐太阳。 十之八九，他的知更鸟属于后者。 雷霄古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朝杰森走去，靴子跟和地板撞击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杰森冷淡地看着他：“和你没关系，为什么要叫我过来？” 他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金碧辉煌的宫殿不如自己的小阳台,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白雾吸进去令人头晕——哪哪都不好。 训练有素的忍者像一道鬼影,悄无声息地冒出来，看见杰森,显得有点为难。 雷霄古瞥了杰森一眼,摆了摆手：“就在这里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04 “是。”那个刺客回答：“人员和物资都已经运往哥谭,武器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射。” 武器？ 什么武器？ 杰森有点迷惑,打断了那个刺客：“什么时候……你们在说什么？” “在你享受生活的时候。”雷霄古意味不明地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次叫你来，是让你来欣赏美景——哥谭即将倒塌。” 杰森重复了一遍：“哥谭？” 雷霄古叹息了一声：“我通知过你。” ……他想起来了，雷霄古的确留过一张字条，但这段时间过的太舒服，那张写有哥谭的字条，也被扔进了垃圾桶。 “我真是太纵容你了。”雷肖古声音低沉：“你应该懂得什么叫做尊重。” 杰森没说话，默默地站到一边，脑袋里面乱糟糟的。 哥谭这个单词不断在他眼前回荡，一会放大一会缩小，感觉晕乎乎的。 ——我明明知道雷霄古的计划是彻底摧毁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罪恶，哥谭那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被毁掉也是应该的。 ——可是……那是哥谭。 一种剧烈的、无法克服的矛盾感在他心里拉扯，理智和情感打成一团，他垂着眼睛，脸色愈发苍白。 他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思绪，终于找出了原因——对自己来说，哥谭是特殊的，她不只是一座糟糕的城市。 她是独一无二的。 想清楚以后，杰森抬起眼睛：“雷霄古，停下，哥谭还没有糟到那种程度，给我一点时间。” 雷霄古挑起一边眉毛：“你说什么？” 杰森抿起嘴唇，执拗地盯着那双绿眼睛，试图改变雷霄古的想法：“哥谭还有救，你听我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05 雷霄古转过身，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凛冽的弧度：“还有救——在这一个月间，哥谭街头出现的不知名尸体有六十七具，帮派冲突有四十八起。” 他停顿了一下：“你以为你可以带上枪冲进去，用暴力和恐惧让他们长点记性？” 杰森舔了舔深处的牙齿，刚想说话，又被雷霄古打断。 “为了支持这种高强度的冲突，这个国家将近三分之一的军火都流向了哥谭，你想知道它们都去哪了吗？” “在哥谭，即使你是一个普通人，你都有渠道去得到一枚导弹。”雷霄古用手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不规则的圈：“你看到的只是哥谭，我看到的是一个世界——这座城市病了，得了肿瘤，罪恶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蔓延出去。” “没人能把犯罪关在笼子里。” 杰森：“你是在偷换概念，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说的那样，我可以遏制它。” 雷霄古：“那其他好人呢？哥谭的好人理应被拯救，其他地方的好人却没有诺亚方舟的船票——你还记得那个男人吗？” 杰森：“……记得。” 是山脚下的那一家，男人是一个普通的牧民，妻子因为一次意外而离世，他和自己的女儿住在小木屋里，杰森还被那个小女孩邀请进家里做过客。 雷霄古：“他死了，死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就像一场笑话，一颗子弹——砰，那是一个哥谭的小喽啰办事的时候，那个男人自己运气不好，走到了他不该去的地方。” 杰森的声音很低：“他每天都在重复一件事——把羊从山脚的一端赶到另一端，等它们吃饱了再带回来。” 哪里来的运气不好？ 雷霄古：“——你还相信哥谭值得被拯救吗？每一分钟，像那个男人一样的好人都有可能丢掉性命，他们什么也没做错，只是在路上走、只是做他们每天都做的事情，然后灾难降临，束手无策地等死。” 无法反驳。 当一个好人和一个恶棍被同时摆在天平上，杰森可以毫不犹豫地冲着那个恶棍开枪，但若是两个好人同时被摆在天平上呢？ 人数更多一些的话，他难道要用数字来判断谁轻谁重吗？ 那双绿眼睛逐渐蒙上一层厚厚的冰层，一切激烈的情绪都被压进深处，杰森不知不觉地就拿出了他以前的状态，心底好像被掏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洞里流出去。 雷霄古轻柔地把手搭上杰森的肩，力道很轻，但杰森却觉得那几根手指箍得自己喘不过气。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06 雷霄古维持着这个姿势，声线冰冷：“你要选择让谁活下来吗？” 杰森猛地掀开雷霄古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沉默的抗拒着，雷霄古意味不明地凝视着他，过了几秒，他冲着杰森招了招手。 “过来，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他带着杰森一路往里走，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所有房间的门都紧闭着，杰森记得他离开的时候，这些门对他来说还是开放的。 他的脚步放慢了一些。 雷霄古好像知道杰森在想什么，侧过脸，看着他的小知更鸟：“暂时性的。” 杰森嗤笑了一声。 他被带入了一间挂满显示屏的屋子，除了这些屏幕，房间里连把椅子都没有，杰森缓缓松开手。 雷霄古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洗脑？” 杰森：…… 他还真想过这种可能。 雷霄古轻笑着摇头：“假的总是假的。” 话音刚落，那些屏幕全都亮了起来，杰森仔细看了一下，都是监控传过来的画面，有的屏幕很平静，只有零丁几个行人走过，有的屏幕黑漆漆的看不清东西，更多的屏幕里，一些人扭打成一团，子弹乱飞，带着口音的脏话混杂在一起，听的人头脑发晕。 杰森：“这是哥谭的监控？” 雷霄古点了点头：“不是回放、也不存在任何剪辑，你看到的一切，都是正在发生的。” 杰森绷紧了每一块肌肉，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 这座城市真的烂透了，光是看见这些，他就很想冲到哥谭把这些人按顺序崩开花。 拉撒路之池的后遗症又涌了上来。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指了指最中间那块屏幕，所有屏幕中只有它是还是黑的，不仅如此，这块屏幕的尺寸也是最大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07 雷霄古：“阿卡姆疯人院。” 他俯下身体，按了按操作台，屏幕亮起，摄像头由远推进——巨大而又高耸的旧式建筑是灰色的，哥特式的尖顶、造型古怪的钟楼，这座建筑被藤蔓围得密不透风，那些植物的样子也奇怪极了，泛着一种令人恶心的绿。 生锈的铁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的字已经被锈得看不太清楚，依稀只能辨认出阿卡姆几个字母。 雷霄古：“这里关着一些不该活着的人。” 杰森感觉耳朵边上有什么东西在嗡鸣，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像碎玻璃一样划过他的大脑，那些嗡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他终于听清楚了那是什么。 那是笑声。 ——轰隆！ 一声巨响，那些嘈杂的谩骂声全被压下去，杰森苍白着脸，眼睛睁大，死死地盯着那块屏幕，绿眼睛不知不觉地，溢满了疯狂与残忍。 阿卡姆疯人院的屋顶爆破出了一朵微型蘑菇云。 惨叫声、哀嚎声、笑声—— 雷霄古：“真是不巧，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移了移监控，切换了一个视角。 一个穿着黑白条纹衣服，壮实得像一座小山的人，轻而易举地撕碎了一个守卫，拾起身后的火箭筒，对准牢房舱门发射—— 越来越多的疯子加入了这个行列……不对，他们一点也不疯，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监控还在往前推，推到了一个角落。 脸上涂满油彩，穿着紫色西服，胸口插着一朵白花的小丑，迈着滑稽地步子，一颠一颠地往前走。 他的手里有一根撬棍，一个倒霉的守卫急匆匆地转过拐角，就被小丑一棍子打翻在地上。 “哈哈哈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08 笑声骤然停止。 伴随着玻璃被撞碎落在地上的声音，走廊的光一闪一灭，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用力按住小丑的头，重重地往地上一砸—— 穿着红色制服的人，从窗口翻了进来，他的胸前有一个“r”的标志。 蝙蝠侠和罗宾。 时光倒流，破碎的记忆从地上弹起，拼出了一个完整的过去。 ——他的瞳孔蓦地一缩。 第七十四章：挺好的 我是杰森陶德,曾经是蝙蝠侠的二代罗宾。 我被小丑杀死了。 布鲁斯让小丑活了下来。 杰森感觉自己仿佛被扔进了冰窟窿，从内到外都冻成了一个冰块，人在受到过大的冲击时，反而会显得很麻木,他现在就是这样。 黑发青年表现得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那双冰绿色的眸子又暗淡了少许。 雷霄古的声音似乎变得遥远,杰森闭了闭眼睛,转过身。 他的声音非常冷静：“你是对的。” 雷霄古有点意外,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多说一点,但没想到杰森这么快就会放弃自己的立场。 杰森侧了侧脸,又看了一眼屏幕。 小丑虽然被揍得鼻青脸肿,却仍然笑得十分亢奋,新的罗宾正在把小丑捆起来，而之前被小丑打倒的那个倒霉蛋躺在地上，死活都是个未知数。 雷霄古用一种厌烦的语气：“就是这样……这些义警只会不知疲倦地打击犯罪,却起不了什么作用，你想要和他们一样吗？徒劳地做着无用功。” “不会。”黑发青年冰冷地勾了勾唇角,声音没有一点感情：“我站在你这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09 说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现在是刺客联盟动手的最佳时期。”杰森俯下身子,在操作台上按了按,直接切断了电源,所有的嘈杂声都在一瞬间消失，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雷霄古往前走了几步,又一次把手搭在杰森的肩膀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当然。”杰森说：“现在,我需要做一些去哥谭的准备——让人把东西送到我的门口。” 他冷淡地往后挪了挪，转身离开了。 ** 杰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木然地关上门，又拉上窗帘。 杰森：【系统，对我释放你的技能。】 让我高兴一点。 系统：【很抱歉，我做不到。】 “是吗……”他自言自语着。 他现在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疼的，黑发青年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什么地方都是完好的，全身上下，连一块油皮都没破。 没有受伤……杰森伸手去够抽屉，那里面放着雷霄古送他的刀，拔出刀后，雪亮的刀刃上照出了自己的脸。 眼圈有点红，但绿眼珠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水汽。 杰森很突兀地将刀刃对准自己的手心，刀尖戳破皮肤，又水平滑动，划过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痕，血珠慢慢地沁了出来。 这道伤口，没有任何感觉，他神经质地用指甲抠了抠，仍然没感觉到疼。 但过去被小丑杀死前的那些伤口——早就消失了，却疼的过分。 杰森：【系统，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10 系统：【是。】 杰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非要让我现在才知道？】 系统没说话。 杰森：【……你既然是一个系统，那你告诉我，我死了以后，布鲁斯悼念过我吗？】 系统：【很抱歉，我不知道。】 杰森努力地弯了弯眼睛，但声音都在哆嗦：【小丑还活着，布鲁斯只是把他关进了阿卡姆……不对，阿卡姆也没关多久。】 为什么？布鲁斯……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了小丑。 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杰森像是在问系统，又像是在问自己：【他还找了一个新罗宾？】 系统也不管杰森说什么，只是苍白地重复着那句“我很抱歉”。 杰森：【你道歉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系统：【……我本来可以让你早点知道这些，但我一厢情愿地认为你不知道会更好。】 杰森干巴巴地牵了牵嘴角。 不知道的确会更好，这些东西知道又有什么用？ 你现在的姿态真是太难看了，活像一只被主人丢掉的流浪狗。 打起精神来，他对自己说。 系统：【——你不用这样，我了解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杰森：【你不了解。】 系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11 我怎么能不了解？我曾经也被这样对待过，你的现在就是我的过去，你经历的一切我全都经历过。 系统试图使用技能：【使他高兴。】 这个技能不是什么无中生有的情感，魔法的本质是交换，这个技能的本质，就是把他的情绪传递给杰森。 当无法使用技能的时候，系统才猛然发现，自己原来从未真正释怀过，他本以为自己和布鲁斯那些破事早就被扔到落满灰尘的过去，再藏进脑海深处。 时间能治愈一切，再可怖的伤口都能结痂。 ——但有些伤痕，一辈子也无法愈合。 系统也想过把一切都告诉杰森，但还是忍住了。 ——过去的自己能不能上另一条路？能不能打出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他不奢求一个童话故事般的、没有任何遗憾的结局，只要好一点、一点点也行。 我走错了路，把一切都搞得乱七八糟，再也没有弥补的可能性，但你不一样。 系统抱着这样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影响着杰森，尽可能地让他和那些好人多交集一点，试图让过去的自己不要那么偏激和疯狂。 但他犯了一个错。 对于他来说，那些事情实在是过去太久了，好的坏的，终究都没法说个清楚，唯一能给出答案的那个人也早就消失了，什么也没剩下。 但杰森不一样，自己记忆里已经黯淡失色的少年时期，对他来说，几乎就是昨天。 就在昨天，杰森还会向蝙蝠侠抱怨学校的社会实践，还会顺着韦恩庄园长长的扶梯从顶楼滑到底，再吓阿福一跳。 他真的没法回答杰森的问题，那些问题他想了一辈子也没想过个结果，遗憾就是遗憾，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再没有机会。 杰森已经不说话了，他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缩成一团，手指无力地垂在地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都好像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属于过去，知更鸟跟在大蝙蝠身后，在韦恩庄园里蹦蹦跳跳，小甜饼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另一半属于现在，蝙蝠侠有了新罗宾，一个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正努力地试图找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12 他想找蝙蝠侠问问，自己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但他又不太敢去，万一蝙蝠侠说，他是一个失败的教训，一个死去的士兵，一个微不足道的替代品—— 他觉得自己可能……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杰森：【系统，我想回哥谭。】 他想回家了。 系统停顿了片刻，平静地回答：【挺好的。】 杰森说完，不由得怔了怔，他现在哪里还有家——哥谭？大都会？还是布鲁德海文？ 那只蠢兮兮的大蓝鸟还在等着自己回去，但他已经做不了一个好邻居了，依照夜翼和蝙蝠侠的关系，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自己醒来以后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突破他们底线的事。 既然迟早要撕破脸，那还不如早一点。 杰森抹了把脸，想去洗手间收拾一下自己，他还要去面对雷霄古，稍微露出点马脚都会被发现。 相同的姿势维持了太久，刚刚站起来，脚就无法控制地一软，身体也朝一边倾斜，为了维持平衡，他踉踉跄跄地地往前走了几步。 冰凉的水拍打在脸上，刺激地眼睛也开始发红，杰森试图让自己的神态看起来自然一点，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愤怒取代悲伤后，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神经质。 系统：【把多米诺面具戴上，不够的话还有过滤器。】 ——没人知道面具里的人是是什么心情。 杰森握了握手指，把多米诺面具扣在脸上，用力勾了勾唇，好让脸显得没那么麻木，衣柜里挂满了衣服，他想了想，从里面取出了一件绿色袍子，又往袖子里揣了一把匕首。 系统愣了一下：【你还好吗？】 杰森没有回答它，径自推开门，快步地往前走。 雷霄古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切，刺客联盟的忍者们像工蚁一样忙碌着，看见杰森，他顿了顿。 雷霄古：“你来了。” “是的。”杰森一如既往地站到了他身后，语气淡淡地：“我必须得承认，你说的对极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13 他伸出手，强劲的电流顺着黑色手套，气势汹汹地流向雷霄古。 ——匕首洞穿了他的心脏。 雷霄古：“你——” 杰森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又刺了一次，鲜血将雷霄古墨绿色的袍子染红了一大片。 他摘下多米诺面具，冰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你说得对，疯起来的感觉……是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忘记设置存稿箱时间了qaq 第七十五章：疯狂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系统：【……多捅几刀吧，雷霄古没这么容易死。】 绿眼睛的男人倒在地上，费力地支撑住身体，往后挪了挪,脑袋靠在栏杆上。 杰森：“你还真死不掉。” 雷霄古轻笑起来,一笑就牵动伤口,心脏处受损,即使是他,也忍不住嘶了一声。 雷霄古从下往上看他：“你不也没死吗？” 杰森脸一沉,抡起腿,毫不犹豫地踢在他脸上,雷霄古被踢得侧过脸去,他停顿了一下，就着那个别扭的姿势，勾了勾唇。 雷霄古：“我以为我养了一只知更鸟,但没想到养了一只狼崽子。” ……你还敢说？ 妈的。 一想起这个就生气。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14 杰森蹲下来，揪住男人的领子往上拎了拎,压低声音：“养知更鸟？狼崽子？我让你养了吗？” 他之前的那个状态，几乎是被雷霄古忽悠瘸了,这个老东西,几乎是把自己当成洋娃娃,按照主人的心意去打扮——打扮就打扮，还非要披上什么正义与公平、什么忍者训练、什么拉撒路之池…… 信了你的邪。 他感觉牙齿有点痒,心情很不美好,捏住雷霄古衣领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都凸显出青色的血管来。 就你话多——杰森这样想,抓住雷霄古的头发往后一拽，听到男人的脑袋和铁栏杆撞击发出的声响，满意地挑起一边眉毛。 雷霄古呼吸一窒，停了几秒才缓过劲。 他倒也没生气，摊开手，看起来相当平和：“我都快要死了，死之前还不能让我舒服点？” 他不像一般人，受伤以后会去捂伤口，恶魔之首除了脸色变得苍白了些，胸口沾染了血色，表现得仍然和平时那样体面，甚至还有闲心伸出手，去捏杰森的手腕。 雷霄古：“你变得比以前脆弱，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要脆弱——这种状态去哥谭，可不算太好。” 杰森手一翻，反过来扣住雷霄古的手，另一只手摸出匕首，横在绿眼睛男人的脖子上。 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不耐烦：“我说过，别用你的想法一厢情愿地揣测我，不然你现在就去死，连留遗言的时间都没有。” 雷霄古：“我了解你，不管你怎么否认，我们才是同类。” “蝙蝠侠不会承认你，夜翼也不会，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毫不客气地说。 “和你无关。”杰森手指用力，雷霄古的骨骼被捏出咯咯的声音来：“事实上，你教过我最有用的东西——拉撒路之池的后遗症的确不用控制。” 他往前凑了凑，缩短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雷霄古在这种情况下，能清晰地看见那对绿眸中的疯狂，那种疯狂像是一团能烧尽一切的火，凶暴地燃烧着，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雷霄古的绿眼睛也隐隐透露出笑意，他动了动唇。 杰森眼皮一跳，粗暴地打断他：“我还得感谢你……给我留下这么大一笔遗产，省了我不少力气。” “再见。”说完，他左手用力，刀刃嵌进皮肤，横着向外划开—— 男人的睫毛颤了颤。眼皮虚虚的合拢，唇色愈发惨白，唇角的笑意却愈发深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15 杰森看着他，不爽的情绪直接冲上头顶，想了想，又往前挪了挪，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雷霄古耳朵边上说：“你已经死了，但我还活着。” 说完，他松开手，那柄雷霄古送给他的匕首，咣当一声砸在男人身旁。 ** 迪克坐在小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小黑脸的毛，一不小心，下手重了点，小黑脸抗议似地伸出肉垫，拍了拍他的脸。 迪克一愣：“抱歉——弄痛你了吗？” 小黑脸喵喵叫了几声，又安静地蜷回迪克怀里。 迪克有点茫然地看了看窗户外面，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字条。 “——我很快回来。” 字迹很潦草，看得出是杰森走之前随手写的，字母尾部有一个漂亮的小钩钩，那是他独有的书写习惯。 迪克握住小黑脸的爪子，在空中晃了晃：“你说他去哪了？” 一开始，他是相信杰森的留言的。 小翅膀可能短暂地有点事，他想。 阳台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杰森回来可能会生气，大蓝鸟溜溜达达地走过去，打算把它打扫干净。 但刚刚弯下腰，又有点舍不得。 酒瓶的位置变了，一看就是杰森整理过，只有他才会把东西整整齐齐得摆成一排，懒人沙发上的凹痕还没有平复过来，看得出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印子。 迪克舔了舔唇瓣，四处望了望，鬼鬼祟祟地掏出手机，对准小阳台拍了张照，咔擦一声，这副景象就被永恒地留了下来。 迪克看着照片，忍不住笑了笑，笑得毫无形象，活像一只大狗子。 阳台是杰森最喜欢呆的地方，他对整洁干净的要求很高，总是一丝不苟地把东西放的好好的，但迪克总觉得这样缺少点什么—— 后来他才想明白，原来是缺少一点生活的气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16 杰森的这栋房子和他一样，冰冰凉凉的，装修是单一的冷色调，绿眼睛的青年一个人呆在这里，迪克光是看着就觉得难受。 他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于是迪克就搬进来了点什么东西，他特意找了一些形状和造型都圆润可爱的，色调也是暖暖的小玩意，渐渐地把空旷的大房子塞满，黑发青年身上那种锋锐的气质也日益变得柔和起来。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转变——一直到那天早上，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氢气球，不断地往高飞，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啪！ 原来他不是氢气球，只是肥皂泡。 迪克努力地牵了牵嘴角。 喀哒。 迪克像是一只被拽了尾巴的猫，惊慌失措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想也不想的打开门。 迪克：“杰森、你回来——” 他剩下的句子被吞咽进肚子里，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头顶的黄色灯泡照在空地上，迪克的影子也被照得很长很长。 只是一阵风。 他抿起嘴唇，又关上门，坐回沙发上，脑子里面空茫茫的，什么也没有。 大蓝鸟其实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杰森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么多天过去，他连个电话都没接过，试着拨杰森的号码，冷冰冰的嘀嘀声过去，就没有东西了。 “你好，我现在不在，如果您是我的室友——”语音信箱设置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请不要打给我，猫粮在柜子里。”声音里还藏着一点笑意。 这句自动留言是前不久杰森设置的，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还冲着黑发青年抱怨了好一会。 “给你一个特殊待遇，不好吗？”他还记得杰森是这样说的，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都舒展开，柔软得不可思议。 后来迪克发现，其实杰森的电话，只有他一个人会拨——这个号码是他专门办的。这些天，大蓝鸟不知道把这句话听了多少遍，一开始还不觉得，后面越听就越沮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17 杰森几乎没有任何社交关系，他总是窝在家里，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外面的小花园，那里面种了许多漂亮的花。 我不要替你浇花了，你再不回来，它们就都要干死啦，迪克像是赌气一样，重重地把水管扔进花圃。 他每次都是被落下来的那个。 一开始他在马戏团有个家，但后面被父母落下了，后面他成为罗宾，又被蝙蝠侠落下来了，大蓝鸟想，既然我总是被落下来的那个，干脆就主动一点，先走一步，也省得总是看别人的背影。 小黑脸像是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表现得出奇的乖巧，迪克把脸埋在毛肚皮上，重重地吸了一口，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走到窗户边上，声音轻轻的：“克拉克。” ——红色的披风垂落在窗户上，小黑脸受到了惊吓，蹦起来对着克拉克一顿乱挠。 克拉克无奈地用披风拢住它，交还到迪克手里，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迪克的脸色。 他微微一顿，顺着窗户飘了进来。 克拉克：“你怎么了？” 迪克没回答克拉克，反而把话题岔开：“我想让你帮个忙。” 克拉克点点头：“什么事？需要瞒着布鲁斯吗？” 迪克一怔，勾了勾唇角，眼神安安静静的：“不用啦……也瞒不住他了。” 克拉克沉默着，他是最合格的倾听者，从来不会多嘴一句。 但迪克没有想倾诉的意思，他走到客厅，拎了一个猫笼，低着头，哄骗着小黑脸走进去，又关上笼子。 “我想让你帮我照顾它一段时间。”迪克说：“我可能得回哥谭一趟。” 他总觉得，自己再不回去，可能会发生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克拉克：“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迪克摇了摇头，声音淡淡地：“克拉克，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布鲁斯一直会对他的记忆做备份，再过俩天，他就会重新导入记忆，到时候，你们骗不过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18 其实迪克不是想用这件事威胁克拉克，他只是生气，这些人竟然会这么对待布鲁斯？而克拉克竟然默许了这件事？ 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闹翻，大蓝鸟又不太忍心。 克拉克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谢谢。” 人间之神用红披风包住猫笼，轻飘飘地飞走了。 小黑脸离开后，房间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迪克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带了很多东西进来，但走的时候，却只拿了几件衣服。 大蓝鸟近乎固执地把自己的痕迹留在了这间小房子里。 他想，没准哪一天，还能用得上。 杰森留下的那张字条还躺在茶几上，只是下面多了一句话，字母也带着小勾勾。 “——我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我觉得这个剧情沙雕不起来，沙雕感也不太对，干脆推翻了重写。 凌晨的更新可能会推迟，卡文卡的厉害，也想重写。 第七十六章：流浪汉 时隔多年,哥谭。 这里天空总是阴翳地过分，层层叠叠的云积压成一团，韦恩大厦伫立在哥谭正中心，一个大大的“w”在雨雾中,发着朦胧的光。 哥谭并不安全,阿卡姆里面的疯子跑的到处都是,即使蝙蝠侠和罗宾已经尽可能地把他们抓了回去,仍然存在几条漏网之鱼。 结完账,他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一瞬间,头发就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水雾。 杰森忘了带伞,他离开哥谭已经太久了。 韦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19 黑发青年一边在心底念叨着这个姓氏,一边抬头看向那个大大的“w”,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想把那股莫名其妙的紧张感压下来。 司机故意把他扔到了一条小巷子，刚一下车,几个壮汉就围了过来，摩拳擦掌地：“识相点,把你的钱包给我！” 杰森低着头，望着地上脏水里的倒影,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抬起眼睛：“钱包？” 司机靠着他的出租车,说话冷飕飕的：“外地人,欢迎来到哥谭——” 有一个性急的人已经掏出了枪，凶巴巴地冲着杰森比划：“快点,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这就是你的城市？布鲁斯,我真以为你能把它变得更好。 杰森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袖子,看着那几个壮汉就像在看脚下的垃圾：“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但还是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我数三个数。” “三。” “你是在威胁我们？你知道在哥谭得罪了我们是……” “二。” “谁给你的胆子……” “一。” 话音刚落，他闪电般的伸手，扣住其中一个人的小臂，用力一折，枪口就对准了同伴的脸，再用巧劲一捏，那个小喽啰控制不住的扣下扳机，砰——血花在那个人脸上溅开，喷了一地。 其他人一听到枪声，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连头都没回。 杰森对这种操作非常熟悉，他小时候也混在这些人之间，只不过那会自己年岁尚小，抢劫这种高级事还做不了，只能干些小偷小摸的行当。 如果布鲁斯没收养我，现在我和他们差不了多少。 他一边想着，手指不由得松了劲，那个哥谭人见状，用力一挣就往前跑。 杰森没去追他，转过身，那个司机脚上有伤，便没那么灵活，这点时间刚刚够他坐进驾驶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20 绿眼睛的青年屈起肘，朝车玻璃用力一撞，本来就用胶带糊住的破玻璃，哗啦哗啦地碎了一地。 司机焦虑地打着火，想要从这里逃跑，但又哆哆嗦嗦地点不着车子。 杰森冷着脸，拎着他的领子，把那具臃肿的身体从窟窿里扯了出来，碎片扎进肉里，司机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 “嘿、嘿……你不必这么对待他。”一个带着粗野口音的声音，用一种懒洋洋的腔调：“都是想讨个生活。” 系统：【！】 杰森的瞳孔骤然收缩，反射性地拉下兜帽，手指不知不觉地已经松开了。 那是一个裹着破外套，带着帽子的流浪汉，歪歪扭扭地蹲在墙角：“放松，我可没兴趣打探一个陌生人，你这是第一次来哥谭？” 系统：【……妈的。】 雨下的越来越大，几乎是顷刻之间，杰森就被淋了个透顶，黑色的发丝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上，但他就像感觉不到一样，藏在兜帽下的绿眼睛睁的极大，疯狂一点一点的染上了眼珠。 那个流浪汉——他伪装的实在是无懈可击，脏兮兮乱蓬蓬的头发，粗糙的皮肤上堆积着深刻的皱纹，声音粗哑得像被鞭炮炸过。 火柴马龙、杰克肖——随便怎么称呼，他只有一个固定的名字。 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的伪装从来都没没有重复过，但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没成功欺骗过杰森的眼睛，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第一眼，杰森就反应出来了那是谁。 杰森根本没想过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布鲁斯，本来做好的计划，提前打好的腹稿都被噎在肚子里，大脑一片空白。 很快，他就意识到，布鲁斯根本没认出来自己。 ** 布鲁斯感觉有点地方不太对，他今天为了查清一批药剂的去向，特意伪装成了这副模样蹲在码头附近，想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很快，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一个年轻人身上。 噢……希望那些混混做的不要太过分。 布鲁斯一边想，一边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如果情况不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21 砰！ 这可真是太哥谭了。 他连阻止都来不及，眼看着年轻人又要下狠手，就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 但黑发青年的反应，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他好像在发抖？ 布鲁斯微微眯起眼睛，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不认为自己的伪装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原因只有可能出现在对面这个人身上。 蝙蝠侠见过太多人在他面前发抖，害怕的、兴奋的、战栗的—— 但这个人和他们都不一样。 ……他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本能的哆嗦，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看起来也不像得了病。 “如果你需要帮助，gcpd离这里不远，运气好，你能去那里凑合一晚上。”布鲁斯平静地说：“今晚雨太大了。” “是的。”对方说。 雨真的太大了，布鲁斯听不见年轻人说了什么，他是依靠读唇读出来的。 “我有点冷。”他这样说。 但读唇并不是一个流浪汉应有的技能，他装作不感兴趣地样子转过头，等着这个人和自己搭话。 果不其然，对方朝这边迈开了步子。 布鲁斯注意到，年轻人的身体好像很僵硬，每一步都是飘忽的，哥谭的路面坑坑洼洼的，正常人都会避开水坑走，但他就像看不见似的，一脚踩在脏水里。 “我有点冷。”他听见对方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的声音足够让他做出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这个年轻人在求救。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22 “到处都是旅馆。”布鲁斯冲着韦恩大厦的方向指了指：“只要你有足够的钱。” “我是哥谭人。”年轻人突然这样说，布鲁斯意识到他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我家就在这里。” 这种语气……他眼皮一跳，无法控制地联想到自己的那群老朋友身上。 他不着痕迹地抬起眼睛，想看看这个年轻人长什么样，但雨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背光，即使是蝙蝠侠，在没有任何装备的情况下，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就在这个时候，灯塔的探射灯快速地从对方身上划过。 他看见了两种颜色——白色和绿色，这两种颜色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探照灯下，黑发青年的皮肤煞白煞白的，绿眼睛像一片汹涌的海……深海，半点光都照不进去，又透露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 布鲁斯在一瞬间，被这种激烈的情绪冲击到，几乎忘了本来想说什么。 他认识我。 “那你应该早点回家。”布鲁斯轻声说：“这种天气的哥谭——” “寒冷会从脚底逐渐蔓延上来，窜到小腿，最后停在膝盖往上一点点，半夜冷得够呛。”他听见对方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说：“除非你躺在床上。” “你也应该早点回家。”他说。 ** 这场雨好像是要下够一整晚，一点都不见小，杰森缩着脖子，手插在兜里，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 系统：【……你应该去找个地方住。】 他整个人被淋得狼狈极了，红兜帽吸饱了水，耷拉在脑袋上很重，就索性掀了下去，大滴大滴的水珠顺着发丝，一绺绺地往下坠。 杰森：【我不想去。】 杰森：【但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系统极力用一种温和的语气：【找个住的地方，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23 杰森现在完全陷入了一种轻飘飘的状态，脚底下仿佛踩着棉花，脑袋里塞着一团麻绳。 其实他那会有很多想问的，他想问问布鲁斯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想问问布鲁斯他冷不冷，还想告诉他，我回来了。 但话到嘴边，舌头就像被冻僵了，什么也说不出来，血液在血管里凝结，疲惫地不像话。 他没有为我杀死小丑。 这个自己极力想要忽视的事情，在面对布鲁斯的时候，碍眼地跳了出来，隔阂在他们中间。 别把事情搞砸了，他对自己说，杰森陶德，你得冷静下来。 可是他又真的觉得很冷，红头罩可以在喜马拉雅山顶做完十分钟的极限训练，但哥谭的雨，好像比北极的风还冷，细细密密的寒意顺着皮肤直接侵入进骨骼，冷得他忍不住往前走，就想离布鲁斯近一点。 布鲁斯象征着家。 家。 温暖之所在，平安之所在，在那里有人需要我，在那里有人爱我。 看着布鲁斯的脸，石头一般冷硬的心脏，噗通一声，被扔进了温水里。 他感觉到了委屈，眼珠子都开始发热。 他的眼睛看着布鲁斯，脑袋里却出现了另一幅景象。 自己还穿着那件丑不拉几的罗宾制服，背着布鲁斯在蝙蝠洞里打游戏，阿福端着牛奶和小甜饼，不赞成地喊自己去睡觉。 再过几年——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岁数，就可以去上大学，布鲁斯承诺过，只要他能考上这个国家最好的文学系，就奖励他开一晚上蝙蝠车。 他们可能会吵架，自己也许会像迪克那样，一生气就离家出走，找一个没有超级英雄的城市，成为那里的守护神。 直到布鲁斯问他。 “——你是第一次来哥谭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24 下午的时候，我修改了上一章，大概改了两千多字，彻底改了一下剧情，如果看的是旧版本，可以回去看看，不然可能有点割裂。 第七十七章：证据 哥谭,犯罪巷。 杰森冒着雨，走进了一栋破破烂烂的小公寓。 公寓的外墙坑坑洼洼的，铁门已经生满了锈迹，他顿了顿,抬起脚,走到最顶层,又低下身子,顺着消防通道钻进去。 消防通道的尽头藏着一个小阁楼,他曾经努力的让这里看起来像个家。 父亲入狱后,年幼的自己和母亲既交不起房租也还不起债,最后只能偷偷地溜出来,像只灰老鼠一样找地方藏身。 系统语气中透露着怀念的意味：【我都忘了还有这地方。】 杰森弯了弯眼睛,低下头在锁孔处摆弄了两下，小心翼翼地用力，小门吱嘎吱嘎的打开了。 绿眼睛的青年进屋后,习惯性地拖过一旁的铁椅子往门口卡，手指刚刚挨到椅子靠背,却不由得一怔。 他在黑暗里自言自语：“我现已经用不着这个了。” 小房间还是他离开前的那个样子，这里实在是太过狭小破烂,即使是最底层的流浪汉也看不上,但却是一个孩子拖着神志不清的母亲时,所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嗨，床。” 杰森冲着那块木板打了声招呼,熟练地躺了下去。 木板床硬邦邦的太不舒服,杰森又翻了个身,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我真是太丢人了，他想。 他仗着雨夜中,布鲁斯看不清自己，说完话就跑了，简直溜的比兔子还快。 系统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安慰他：【这没什么可丢人的。】 杰森又在那里自言自语：“我还没问他为什么没杀小丑……我想好的问题，一个都没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25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底翻涌上来，将愤怒重重压下，只留下茫然和不知所措，逼迫地他喘不过气。 杰森突然发现，对于布鲁斯来说，他好像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一次死亡撕碎他们的过去，横隔在彼此的将来，日常被搅得天翻地覆，只留下遗憾与伤痛。 我曾有那么好的一个家。 系统说：【也许你该睡一觉，醒来再思考这些事。】 杰森又翻了个身，用胳膊挡在住眼睛。 他说：“系统，我的坟墓在哪？” 系统一愣。 它斟酌着语气，试图打消杰森的想法：【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杰森眨了眨眼：【告诉我在哪就行。】 系统：【最好不要，你已经复活了，去看自己的坟又有什么意思？】 杰森抿起唇，系统的反应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那里一定有什么他不想面对的东西。 黑发青年用一种克制的语气：【那你就告诉我，我的坟墓有什么问题？】 系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它说：【如果你一定要去——它在哥谭公墓。】 ** 韦恩大宅。 阿福礼貌地敲了敲蝙蝠洞的门，走进来：“布鲁斯老爷，我猜你没有和德雷克少爷进行熬夜比赛？” 布鲁斯：“……” 他坐在蝙蝠电脑前，一动不动地，听到阿福的声音，心不在焉地回答：“我还有事情要做，阿福。”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26 蝙蝠侠现在满脑子都是之前遇到的那个年轻人。 ——他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阿福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操作台上，用搅拌棒搅了搅咖啡，递给布鲁斯：“又发生了什么事？” 布鲁斯拧着眉毛，手指不断地敲打着椅子扶手，陷入沉思，不断地在大脑中检索符合这种身高体型的人，但无论他怎么想，都没能找到对应的脸。 他略微顿了顿，转向自己的管家：“阿福，你认识一个绿眼睛的年轻人吗？” 那对绿色的眸子总感觉熟悉的过分，但这种令人心惊的绿色，自己不应该没有印象。 他试图找出记忆力有那种绿眼睛的人，却依旧一无所获。 阿福清了清喉咙：“您得说的详细一点，绿眼睛的年轻人？对我来说，年轻人真的有点多。” 布鲁斯捏了捏鼻梁：“那个人认识我……不是认识布鲁斯韦恩，他认识的是蝙蝠侠。” 阿福神情一凝。 认识蝙蝠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布鲁斯想了想，继续补充：“晚上那会我打扮成了流浪汉，但他依然认出了我。” 阿福叹息：“一个知道蝙蝠侠身份的人……如果不是朋友，请您允许我叫肯特老爷过来。” 布鲁斯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伸出手在键盘上敲了敲，哥谭的监控系统自动运转起来，一块一块的小屏幕一闪一闪地倒退，里面的人影模糊成一片。 哥谭对蝙蝠侠没有秘密。 只要那个年轻人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一个哥谭人，那蝙蝠侠一定能找到他。 蝙蝠侠是正义联盟所有人的后备计划，做事总是沉稳谨慎的过分，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今天却难以集中注意力。 ——那抹绿色。 布鲁斯根本无法阻止那抹绿色一次又一次的闪回在眼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27 它看起来……令人心碎。 蝙蝠电脑发出轻微的嗡鸣，庞大的数据库一刻也不停的运转，布鲁斯紧紧地盯着那根进度条，当进度条离终点还有百分之一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 【对应人数：零】 ……怎么可能？ 布鲁斯的直觉告诉他，年轻人并没有说谎。 他们这些英雄的第六感，是在生与死之间磨练出来的，从来不是无的放矢，人潜意识总会接收到意识表层所遗漏的东西，这些信息长期被储存在大脑深处，当遇到能触发它们的媒介时，就会浮现出来。 自己一定遗漏了一些东西。 布鲁斯的视线漫无目的的游离在蝙蝠洞里，他必须弄清楚那种莫名其妙的心碎感是从何而来。 他的视线逐渐挪动在一个玻璃陈列柜上，到处都是裂口的红色制服，烂糟糟的黄色披风，绿色的精灵靴的尺寸能展示出一个信息——这套制服的主人还是个未成年人，身量都没发育。 如果杰森还活着，差不多也是这个年龄，布鲁斯想。 杰森还活着……？ 布鲁斯的心脏猛地一跳，瞳孔剧烈收缩—— 阿福走过来劝他：“布鲁斯老爷，你已经连续三十四个小时没有睡觉了，虽然我知道这对您来说不算什么——” 布鲁斯猛地站起来，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把椅子带翻到地上！ 他打断老管家：“阿福，是杰森。” 黑暗骑士的声音都在发颤，眼睛因为过于激动而显得发红。 老管家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您在说什么……杰森？不、您忘了吗？陶德少爷眼睛是蓝色的。” 布鲁斯：“不——我确定！我知道那就是杰森……”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一种古怪的情绪，“我现在只需要一个证据……阿福，查一查我的记忆备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28 ** 哥谭公墓。 杰森每迈出去一步，都感觉自己的脚软的过分，脑袋晕乎乎的，嘴唇干涩的可怕。 他有点发烧。 这很正常，在高强度的负面情绪冲刷下，即使身体素质强悍如红头罩，也扛不住淋了大半夜的雨后，再穿着湿衣服，硬生生地在阴暗的小房子里晾干。 他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黑夜，只能硬生生地等到太阳落山，才有了去哥谭公墓的机会。 系统：【我最后说一次——你最好不要去。】 哥谭公墓处于郊区，周围没什么挡风的建筑，一阵风刮过来，杰森手里的伞被吹得向外刮，他实在是觉得不方便，加上雨也不怎么大，就索性收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坟墓应该在韦恩夫妇旁。 墓园的看守人正在打瞌睡，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头。 杰森没从大门进，保险起见，他最好不要留下任何影像，在做某些事的时候，只有死人不会被怀疑。 他绕到树林里，用手指抓住铁丝网，灵活地拧腰翻下。 ——除了落地有点不稳。 系统：【唉。】 病成这样，还要去找罪受。 杰森看见墓碑上那几句墓志铭会疯成什么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那几个单词，几乎成为了困扰自己一辈子的梦魇。 系统只是做了个提醒，并没有用很强硬的态度去阻止杰森，因为阻止也没用，那些令人心碎的东西就像哥谭的雨，而他们总是会忘记带伞。 ——总有一天要被淋湿，不过是早晚的问题，那么早和晚又有什么区别？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29 没准老蝙蝠还能解决一个他纠结了无数年的问题。 黑发青年熟门熟路地在草丛中拐来拐去，韦恩夫妇的坟墓他一点也不陌生，花不了多久，就找到了地方，自己的坟墓就在玛莎旁边。 但他却迟迟迈不开步子。 走到这里，手指就开始疼痛起来，指甲盖好像被翻开，关节肿胀地握不住拳。 被拉撒路之池复活前——不、准确意义上，拉撒路之池只是治愈了他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是自己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用那具破破烂烂的身体，硬生生地捶破棺木，再用指头活生生地挖出一条路。 系统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杰森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绿眼珠里的空洞洞的，所有情绪都被收敛起来。 他说：【我总是要知道的。】 他转了个方向，往前走了几步，灰白色的墓碑被雨水冲刷的湿漉漉的，坟墓看不出半点被挖过的痕迹。 系统暗自叹了口气。 杰森的脸色煞白，太阳穴突突地直跳，那几个单词就像一柄锋锐的刀，直直地刺入眼球，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在一瞬间沸腾起来。 墓碑上刻着一行字。 【杰森陶德】 【——我的搭档、我的士兵、我的错误。】 第七十八章：隔阂 ——搭档、士兵、错误？ 你就用这三个词来概括我们之间的一切？ 爱与恨交织在眼底,愤怒、残忍、暴戾……这些情绪一层一层地涌上来，最后都变成化不开的疯狂，绿眼珠闪着病态的光，像墓地里的鬼火。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30 细密的雨珠打在他又长又密的睫毛上,又顺着眼角流下来。 他低低地笑出声,但声音嘶哑的过分,面色苍白,唇却红得像血。 他说：“布鲁斯,你不杀小丑,那我来杀。” 黑发青年本来就生着病,神情恹恹的,被这么一折腾,差点烧得站不稳，即使身体僵硬地像块石头，却是落在悬崖边的那种,一阵风吹过来，他就能掉下去。 他说：“布鲁斯,哥谭不再是你的了。” 这个墓志铭倒是没激起系统的负面情绪，它声音淡淡的：【你真的需要休息了。】 不过是个墓志铭,他想,如果现在就变成这样,那后面被骗去埃塞俄比亚又怎么办？ 对系统来说，这些东西已经被时间裹上了厚厚的一层膜,虽然时不时地会拿出来看,但过往那种激烈的情绪却不剩下多少,毕竟这一切对他已经意义不大了。 杰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脑袋混乱的像堆浆糊。 不远处亮起了一点黄色的光。 系统提醒他：【有人来了。】 杰森侧过脸，注视着那点像黄豆似的灯光，来人都穿着黑衣服，远远看去，好像和哥谭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系统：【再不走，你就要被发现了。】 杰森轻轻咬了咬舌尖，用疼痛把理智带回来，走到铁栏杆附近，打算翻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之下，他翻到一半就停下了，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把自己藏了起来。 系统：【……？】 那点黄光越来越近，在雨夜里模糊成一团，细微的光隐隐约约地照出提灯人的脸，他看起来忧心忡忡，表情里混杂着希冀和不敢置信。 顺着风声，杰森能听见他说什么。 “我支开了所有人，看守也不会到这里来，但我始终不确定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31 ——是阿福。 “却是必须的。”另一个人这样回答。 两个人走的很快，用不了多久，就已经走到了墓碑前。 杰森微微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大脑一片空白，夜色太深，他看不清布鲁斯的脸。 系统：【抽卡——多米诺面具。】 多米诺面具拥有夜视功能，即使杰森不出去，也能通过读唇，清楚地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一只轻薄小巧的面具出现在杰森手里，黑发青年略微停顿了几秒，把面具扣在了脸上。 ——夜视仪中，蝙蝠侠的脸，冷硬的可怕。 ** 布鲁斯现在的状态并不怎么好，心情乱糟糟地，疑惑和怒火交织在一切，但他又能足够精妙地把这些情绪都掩藏在冰块脸后面。 他查了记忆备份，没查出杰森复活的信息，却查出了另一件事。 自己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联盟成员投票允许了这件事。 消除记忆、人格改变—— 正义联盟的正义开始模糊。 超人什么都知道。 ——克拉克默许了这一切。 那么戴安娜……？ 打住。 布鲁斯没继续往下想，这么多年，他明白了自己的猜疑总会毁掉点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32 但更悲哀的是——他的猜疑往往是对的，克拉克曾说过蝙蝠侠不会错，但布鲁斯有的时候，却非常希望自己能错上一次。 调查案件的首要原则——找出那个获利的人。 何人获利？ 布鲁斯怎么也想不出来，杰森复活，除了自己和杰森本人，还能有谁获益？ 这是一个奇迹，他的第一反应告诉他，可布鲁斯这一生失去了太多，相信什么都不会相信奇迹。 如果有人拿杰森来开一场恶心玩笑…… 他发誓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老管家脸上还能露出点希冀，但蝙蝠侠不能，他也不敢，让所爱的人陪他一起失望又有什么好处？ 蝙蝠侠看起来和平时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冷硬一些，铁铲不断地刺入泥土，布鲁斯的衣服裤子都被弄得脏兮兮的。 杰森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 布鲁斯的表现让他感到了疼痛。 绿眼睛的青年摘下了多米诺面具，手有一点不稳，但却一点都没有犹豫地翻了出去，落地时，他无声无息地踉跄了几下。 系统对此没有半点异议。 所以他们都错过了一些东西—— 黑暗骑士难得的失态，隐藏在误会与隔阂之下的爱。 ** 棺材被挖出来，名贵的木料被腐朽的程度很低，布鲁斯能看见棺材盖子上那种徒手击打出来的痕迹，仔细看的时候，木刺的边缘是一种血液凝固后的黑色。 阿福手里的伞掉在了地上。 老管家捂住嘴，声音轻轻的，复杂的情绪都要溢出来：“哦……天啊，杰森、布鲁斯老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33 见过无数大场面的阿福，激动到无法组织好语言，只能破碎地叫出几个名字。 布鲁斯敛下眼睛，眉毛深深地拧在一起，嘴角紧抿，但脸颊的肌肉却是放松的，最后扭曲成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 手指不自觉地松开，铲子掉在松软的地上，布鲁斯一怔，俯下身体，发狠地抓住棺材盖的破损处，用力一撕。 他的力道太大，手背上的青色血管都凸显出来。 ——棺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泥土洒在暗红色的天鹅绒布上。 “棺材盖上有三个感应器，只要有人打开棺材，我就会立刻知道——”布鲁斯的声音听起来极度压抑。 “但如果从内部破坏，感应器却根本检测不出来。”他说。 阿福抹了把脸，捡起了那把伞。 黑暗骑士总是挺的笔直的背，不知不觉地佝偻下来：“阿福、杰森还活着，我见过他。” 墓地被妥善的处理过，看里层，估计是看守的人员怕被韦恩追责，偷偷掩盖起来再埋回去，但之后的处理——这种能让他一点都看不出墓地被动过的处理。 绝对不是几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黑暗骑士的理智，艰难地运转着分析，内心却涌上了一阵酸涩，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疼痛，属于布鲁斯韦恩的那一个小角落，抖得不成样子。 他的孩子复活了，不知道复活了多久。 他的孩子来哥谭找他，自己却没认出来。 下那么大的雨，杰森整个人都被淋了个湿透，他说，他有点冷。 到底得冷成什么样，那个从来不愿示弱的孩子，才会这么说？ 杰森对自己说，他是一个哥谭人。 棺材是被硬生生地锤坏的——他曾经也被小丑埋进过棺材，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氧气被一点一点的消耗，闷得喘不过气，厚重的木板和泥土压在头顶，明明还是个活人，却被埋在六英尺之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34 布鲁斯说：“阿福……我不知道，我竟然不知道。” 老管家把手里的伞递给自己的小少爷，弯下腰，艰难地把棺材盖移了回去。 “这不是你的错，布鲁斯老爷。” ** 蝙蝠洞。 布鲁斯站在制服陈列柜前，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陈列柜的最底部，放着一个小小的铭牌，上面刻着一行字。 ——杰森陶德。 ——最好的儿子，我一生的骄傲。 蝙蝠电脑上，无数信息流瀑布似的往下滑，等到布鲁斯稍微冷静一点后，就意识到了问题。 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 他试图去找曾经埋在杰森身体里的追踪器，却发现那个小程序已经被清除。 那段数据触发了自毁程序，蝙蝠洞曾经被贝恩侵入过，以防万一，布鲁斯给蝙蝠电脑里的一切信息都加上了一层保护套，只要被调取出来就会自动销毁。 ——这个程序被人绕了过去，但又没能完全躲过，数据已经销毁，但又没有波及到其他信息。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必然拥有蝙蝠电脑的权限。 ——除了提姆，他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阿福走过来，站在一边：“布鲁斯老爷，需要我把这套制服搬走吗？” 布鲁斯想都不想地：“不、阿福，就让它放在这里。” 这套制服始终提醒着他，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也在提醒他，杰森死之前，到底受了多大折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35 我欠这孩子一个明天。 杰森始终是一个战士，一直到死之前，他都在战斗，炸弹倒计时的时候，爆发发生前，他努力地给自己的母亲松绑，再用身体为她挡下炽热的冲击波—— 希拉·海伍德。 那个女人本不应该得到这么多时间，活下来的，也不应该是她。 我错过了亲口向杰森道歉的机会，但……感谢奇迹，让我能再次见到我的男孩。 布鲁斯把脸埋进手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 杰森再没折腾自己，他去药店买了一些零散的药片，合着水一起吞下，又洗了个热水澡，药效作用很快，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脑袋清楚了不少。 杀死小丑不够、他要让布鲁斯亲手为自己杀死小丑。 但这件事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做成的，再次之前，他还有一些账要和布鲁斯算。 比如说那个新罗宾——他现在想把那只小鸟挂在滴水兽上，再用刀切断他的喉咙。 最好是在布鲁斯面前。 “陶德。” 正当他敲打着键盘时，门被粗鲁地敲了敲。 “自己进来。”杰森手略微一顿，转过身，意味不明地看着门口。 他说：“你知道的，达米安，我这次没空陪你过家家。” 第七十九章：是你 达米安轻缓地走进来,很自然地带上门。 他微微一怔：“你恢复记忆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36 杰森陶德……他看起来和以前有些区别。 和之前失去神智不同……这种区别更像是一种自暴自弃式的放纵，他放任拉撒路之池的疯狂将自己吞没。 杰森掀起眼皮，身体向后倾，靠在桌子上,目光毫不客气地移到达米安脸上,将他打量了个遍。 老头子和塔利亚的儿子。 达米安也注意到了杰森的视线,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更多东西——自己的存在被否认了。 恢复记忆前,他在陶德眼中是达米安、只是达米安,不附加任何身份,刺客联盟的小主人在内心深处,必须得承认……自己喜欢这样被定义。 ——达米安拥有着与年龄远不相符的心智,但又很难得到和心智相匹配的尊重。 但现在,他完全在那双绿眼睛里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从达米安……变成了蝙蝠侠和塔利亚的儿子。 杰森收回视线：“显而易见——你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达米安点了点手腕上的按钮，虚拟光屏被投在空中，上面有个小红点一闪一闪的,以小红点为坐标，光屏上规划出了几条通往蝙蝠洞的路线。 杰森捂住脑门,叹了口气：“噢，我都忘了这玩意。” 妈的。 拉撒路之池果然弄坏了他的脑袋——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里埋着追踪器的事情都忘了。 这玩意还是他刚成为罗宾时候……过去的自己欢天喜地,迫不及待地让布鲁斯把这个小装置植入自己的身体——老天,以前他竟然还带着这鬼东西,兴高采烈地和那只大蓝鸟展示了半天？ 系统：【……嗨呀】 杰森：【你嗨个屁？作为系统你到底有什么用处？一个追踪器都要达米安来提醒？】 系统哽塞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奇怪的气音。 我他妈怎么知道,这么多年,你没把这破玩意拿出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37 杰森毫不客气地走到达米安身前,卸掉他的腕带，理所当然地塞进自己兜里：“多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杰森想了想，拉开了抽屉，小格子里面乱糟糟的，什么东西都堆在一起，这段时间全部心思都在蝙蝠侠身上，根本抽不出空来收拾。 “找到了。” 在乱七八糟的电线下面，扔着一个绕着金色藤蔓的徽章。 达米安审慎地将徽章从杰森手里接过来，摩挲了两下金属外壳，仰起头：“你怎么会有这个？” 杰森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雷霄古……塔利亚没能成功杀了他，不过现在他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不能确定。” “总之，刺客联盟不是我的东西。” 小男孩将徽章塞进衣服的暗袋里，面无表情地盯着杰森看，一言不发。 杰森一开始还能和达米安对视，看着看着，不由得拧起眉毛，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 恶魔崽子是怎么回事？ 绿眼睛的小男孩活像一只被丢掉的猫崽，但他现在也没空解决恶魔崽子青春期的烦恼：“我猜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给你一个警告，不要妨碍我。” 蝙蝠侠的人格魅力有多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回想一下之前的事……估摸着自己刚刚恢复神智，达米安就被塔利亚送到了蝙蝠洞。 他也的确被同化了不少，杰森想，至少他现在身上那种野蛮的残忍全消失了。 一只蝙蝠崽…… 加上这个身份前缀后，他的语气更加不善：“你最好回到蝙蝠洞去，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如果你打算做点什么……” “我会把你和罗宾一起挂在滴水兽上。” 达米安低下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极力压抑怒火：“我没——” 声音戛然而止。 他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随手捏起桌子上的飞镖，照着杰森的眼睛砸去，一点都没留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38 达米安的手都放到了刀鞘上，又收了回来。 “算了。”小男孩扔下一句话，重重地摔上门。 杰森陶德就像一只流浪狗，现在被扔在街头，只能汪汪叫——我需要容忍他。 杰森把飞镖从墙上拔了下来，烦躁地把那个小玩意扔到桌子上，踢了一脚床。 杰森：【系统，恶魔崽子吃错药了？】 系统也很迷惑：【绝对是……等等。】 它突然想起来了点什么，吞咽了一下，用一种恍惚的口吻：【你还记得，之前达米安说过——】 【说过什么？】 【在未来有需要的时侯，他可以帮你一次。】 杰森呼吸一窒，非常不确定的：【……不是吧】 他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又坐回去，非常不知所措，掀开窗帘看楼下，达米安早就没影了。 系统：【……道歉吧。】 杰森不自在地：【算了，以后再说，我先把追踪器取出来。】 他身上的追踪器位置和迪克不同，那只大蓝鸟是在不知情的时候被植入的，所以植入地点在胳膊上——而他的植入地点在大腿上。 系统：【？？？】 杰森咬牙，恼羞成怒：【你闭嘴！】 他当时对布鲁斯有种病态的敬畏，加上又急于得到他们的认可，自然是说什么就做什么，一边想，黑发青年咬住衣服下摆，刀尖就要往腿上扎。 系统一言难尽：【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勤俭持家？脱一下裤子。】 系统：【后续也好包扎。】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39 杰森：…… 开玩笑，你知道这套制服穿起来有多困难吗？光是那些腰带和装备—— 他不想再和系统扯一些有没有的，小心翼翼地把手术刀往腿上戳，柔软的皮肤被划出一道口，血液从破损处流了出来。 ……疼。 他越想越愤怒，一边生气过去的自己，又一边生气布鲁斯，手上的动作也没停，镊子伸进伤口转了转，碰触到一个硬物。 镊子谨慎地收缩，捏住那个小金属柱，杰森咬住牙，一狠心，用力把它拽了出来。 铛铛—— 金属柱掉进盘子，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黑发青年的额头，渗出了几滴冷汗。 疼就算了，生气之余，他竟然还感觉到了一点委屈。 系统安慰他：【要不把追踪器捆上炸弹，放到黑面具的办公桌下面？】 杰森冷笑：【它有更好的作用。】 ** 提姆今天不算幸运，他被布鲁斯用一种极其强硬的口吻，叫回了哥谭。 刚进蝙蝠洞，气压极低的黑漆漆，就用极不赞成的目光盯着他。 坏了。 但他瞒着布鲁斯的事实在有点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哪件事翻了车。 布鲁斯的语气非常笃定：“你动过杰森的追踪器。” 提姆：“……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40 他瞅了瞅大蝙蝠，不着痕迹地往蝙蝠洞门口溜，这事他没法解释，就算解释，也应该让迪克来。 “你不如问问迪克？”提姆说：“他也知道。” 布鲁斯一怔，下一秒面上就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他也知道？” “事实上。”提姆终于挪到了蝙蝠洞门口，松了口气：“只有你不知道。” “你可以再去问问克拉克。” 说完，他就像身后有火在烧，忙不迭地跑出了蝙蝠洞，还没忘记拿走自己的罗宾制服。 爱谁谁，发火的蝙蝠侠，他才不要一个人面对。 但他的确很久没见到杰森了，自从那次在大都会碰面后，绿眼睛青年就像人间失踪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诡异极了——杰森都去造氪星人了，那么他一定有一个非常不妙的计划，但小红鸟等了又等，风平浪静的，什么也没发生。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那只销声匿迹的大蓝鸟谈谈，反正蝙蝠侠的麻烦也要找上门了。 ——啪嗒！ 提姆脚一滑，剧烈的电流打在他的小腿上，整个人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鸟，无法控制的往下掉。 他心头一凛，发射出钩爪枪，刚刚抓到屋顶，绳子还没来得及绷直，就听见了金属绳被削断的弹跳声，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 几只旋转着的蝙蝠镖，划破空气，精准地扎在提姆的肩膀上。 小红鸟在半空中毫无借力点，又被高压电打的没有半点力气。 他被钉在了墙上。 “——嘶。” 提姆差点被疼出声，他咬着牙，想把蝙蝠镖从自己身上□□，又迎接来了一记重击，直接怼在柔软的腹部。 “咳咳……”他无法控制地想要蜷缩起身体，忍不住呛咳起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41 “替代品？” 他的余光里看见了一抹红影子正在往下滑，那是一只蝙蝠的形状。 “罗宾？” 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两根指头捏住往上抬，力气大的仿佛要捏碎他的骨头。 脸上一凉，多米诺面具被揭开。 来人愣了一下，唇角刻薄地卷曲了一下，开始冷笑。 杰森的声音轻柔得过分：“提姆？” ——果然是你。 ** 另一个世界。 系统——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杰森陶德。 黑发男人闭着眼睛坐在蝙蝠洞里，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里，提姆正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真是令人怀念，无论是你……还是我。” 背后响起了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熟练地摸上他的后颈。 绿眼睛的男人连动都没动一下。 那个声音又问：“你这个无聊的计划还要持续多久？” “比你想象的要久。”他睁开眼睛，左边的绿眼珠毫无神采——那是一只义眼。 杰森没有试图去打掉那只手，但脸上却浮现出一丝隐忍，稍微停顿了几秒，他用一种极其疲倦的口吻：“我也想知道，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不刀了不刀了，系统的背景....孤寂生境，就是一个小彩蛋，后面还会提及，不影响剧情的，完全可以忽略，一定要买股的话，就这个系统世界吧，买一买亲情股吧，最后写完了会给他俩写章番外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42 杰森：只要我足够疯，刀的就是别人。 第八十章：假货 提姆是被杰森用一种极其难受的方式拖回来的,他被拽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鲜亮的罗宾制服都沾上了泥。 养尊处优的韦恩少总狼狈极了，他还是第一次在杰森面前这么不体面。 提姆试图解释：“杰森……” 杰森回过头，绿眼睛里的怒火都快溢出来：“闭嘴——” 虽然早就有这种预感,但真的看见多米诺面具下熟悉的脸……他差点直接把蝙蝠镖戳进提姆的脖子。 系统：【虽然但是,大可不必。】 杰森语气非常不好：【你怎么回事？被这个阔佬的黑卡冲昏了头？】 ？？？ 谁才是拿了黑卡不认人的那个？ 系统一噎,出了个温和点的主意：【不如把他挂起来,挂到你最喜欢的那只滴水兽上。】 杰森：…… 这个系统和德雷克到底是怎么回事？ 提姆注意到杰森的目光,不太自在地笑了笑,一笑,脸上就挤出两个小酒窝。 杰森隐忍着呼吸了一下。 他可算是理解当年迪基鸟是种什么感觉了——不管对方说什么,总感觉他在炫耀,每个举动都像是在嘲讽—— 妈的。 杰森余光一扫，就看见提姆的手在身后乱动，他想了想,干脆把小红鸟扯到身边来，一个手刀敲晕了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43 杰森：【系统,我要把他钉在滴水兽上。】 系统像是掉线了一样，过了一会,结结巴巴地：【好……嗯？】 算了。 和这个统说话,简直是白费力气,他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把提姆塞进了一个小小的箱子——也得亏小红鸟的柔韧性足够好。 追踪器放在箱子上,一闪一闪地亮着光,在箱子的底部,放着一个微型的凝胶炸弹。 这个炸弹，能把韦恩少总炸成一片,再凄惨地糊在地上。 系统暗自叹了口气，悄悄地在箱子底下画了个小小的传送门，把那颗炸弹扔到了阿卡姆，又取了个一模一样的模型塞在下面，整个动作隐蔽极了。 他自己把一切都折腾的彻底回不去，现在怎么会允许杰森瞎折腾？ 杰森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他在等蝙蝠侠过来。 箱子被从内部敲了敲，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杰森挑起一边眉毛，微妙地看着提姆在里面挣扎，别的不提，他醒来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那只箱子响了两声，识趣地安静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细细簌簌的摩擦声。 杰森被烦得够呛，他站起来，对准箱子用力一揣，直接把那口箱子踢得翻了个身。 那种令人厌烦的声音立刻停下了，提姆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杰森？” 杰森没说话，但提姆自顾自地解释：“杰森，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取代你的意思。” 杰森蹲下身，嗤笑了一声：“所以？你穿着这身马戏团制服在哥谭晚上乱跑？” 提姆：“你能不能先放我出来。” 他顿了顿，又说：“你一定是误会了点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44 杰森暴躁地拧起眉毛，掏出枪对着地板扣动扳机，子弹被反弹回来，嵌进那只铁皮箱里。 提姆在里面，一点都不害怕，虽然那颗子弹头已经挨到了皮肤，他还在那里叭叭叭的。 “那段时间，蝙蝠侠糟透了，杰森，我选择成为罗宾不是因为我想要代替你，而是蝙蝠侠需要一个罗宾。” 杰森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耳朵却悄咪咪地支棱起来。 但提姆说完，就再也没有下文。 杰森非常不快乐，警告性地踢了箱子一脚：“然后？” 提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杰森拧着眉毛，将耳朵凑近，仔细听了听，箱子里只有细微而又急促的呼吸声。 ……他该不会把罗宾闷死了？ 杰森：【系统，德雷克还好吗？】 系统的的声音也透露着游离：【不知道。】 提摩西应该没有什么幽闭恐惧症？他不确定地想了想，但过去自己一直疯的厉害，根本不了解那只小红鸟到底是什么情况。 ——提姆德雷克，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他身后这个疯子的？ 系统越想越微妙，竟然有点慌张。 系统：【你快把他放出来。】 杰森莫名其妙：【你有什么毛病？死了不是更好？】 我都把炸弹塞在箱子底下，就等老蝙蝠来二选一了，你现在让我放他出来？ 系统不由得语塞，他顿了顿：【让他先说完话，你不想听老蝙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这回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45 黑发青年粗暴地拧开箱子盖，向前一倒，小红鸟像咕噜噜地滚出来，眼睛亮晶晶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 他没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想让脖子离杰森手里的刀远一点。 “我也没打算当罗宾了，杰森。”提姆举起手：“这件事我思考很久了。” 杰森神情莫测，就像在看一只神奇生物那样，意味不明地盯着提姆的眼睛。 提姆看起来该死的真诚，他本来也没说谎，不当罗宾的确是他审慎地思考后，才做出来的决定——也许蝙蝠侠还需要罗宾，但不应该是他。 作为家里看得最清楚的一个人、不、作为从来没有卷入过那些复杂矛盾的人——旁观者清，蝙蝠侠和杰森之间的矛盾，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目了然。 解决这种事情，当然不是让蝙蝠侠去杀人，也不是让他和杰森互相打一架——杰森只不过想要一个答案，能够证明他在蝙蝠侠心里是一个不同的、特殊的存在。 但他要的又不止是一个儿子向父亲索取的那些。 他要的太多了，而有一些东西，蝙蝠侠永远也不可能给他。 即使杰森不承认，在内心深处，他始终认为自己比不上迪克……黄金男孩简直是一个奇迹，没人能比得上他，所以他把自己当成第一任罗宾的替代品。 替代品再被替代。 ——废品。 提姆很想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杰森又是最典型的蝙蝠家性格，固执得像一块石头，自己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根本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只有布鲁斯、也必须是布鲁斯才能做到这个。 不过是需要一个承认，或者一个拥抱——为什么什么事情涉及到老蝙蝠，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我是主动找上门的，杰森，你不能怪蝙蝠侠忽视了你用生命换来的教训，他从来没想过主动再去找一个罗宾——你是最后一个。” 提姆眼睛一眨都不眨，口吻严肃极了：“蝙蝠侠和夜翼都差点杀了……”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46 听见这个声音时，杰森反射性的拉开保险，转身用枪口对准来人，战栗感顺着脊椎直接冲进大脑。 布鲁斯来的比他想象还要快。 所有人都知道蝙蝠侠对枪支厌恶到了极点。 绿眼睛青年持枪的手细微地颤了颤，这是他第一次用枪口对准自己的导师、自己的父亲。 他的手颤抖的幅度极其微弱，一眨眼就会错过，但布鲁斯的眼睛却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布鲁斯说：“我不介意你用枪。” 他说：“杰森，你从很久之前就在这种武器上展示出了惊人的天赋。” “不。”杰森轻轻的咬住舌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的原则才是最重要的，别试图用这些东西来遮掩你的虚伪——” 布鲁斯平静地往前走了几步：“杰森，让我们谈谈。” “不。” 杰森眼圈发红，他对着墙壁开了一枪，墙皮被击碎，暴露出里面纠缠在一起的红蓝引线。 无法动弹的提姆被他翻过来，凝胶炸弹被捆在他身上，杰森按下了水平器。 “停下来！”布鲁斯露在外面的下巴变得冷硬，他微微屈起身，想找到合适的时机制止杰森。 “别动。”他低下头，绿眼睛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如果你不想变成一滩肉泥。” “谁更重要——蝙蝠侠？” 那种心脏被绳子系在喉咙口的梗塞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痛快与舒畅。 他深呼吸了一次，好让自己忽略掉那种自暴自弃式的难过。 反正他们早就完蛋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47 “杰森！”布鲁斯的声音里满是怒火，他站在那，像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 “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杰森嘲讽了一句，护住头部向窗户撞去。 布鲁斯发射出钩爪枪，精准地在杰森脚腕上缠绕了几圈，但还没来得收紧，就被对方用特制的刀砍断。 “我了解你，布鲁斯，就像你了解我那样。” 杰森熟练地落地翻滚，卸掉了冲击力，又仰起脸，冲着上方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提姆。”黑漆漆的大蝙蝠猛地回过身。 提姆毫不犹豫地：“去救其他人！” 他低下头，开始在自己身上忙乎，但炸弹是那种稍微一移动就会爆炸的类型，墙壁里的引线又多的过分。 房间里响起广播：“我真喜欢看你干活的样子，蝙蝠侠。” 布鲁斯沉着脸，就当作什么也没听到，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咔擦—— 是正确的那根线。 “恭喜你。”杰森坐在监控室里，装模作样地鼓了鼓掌，“看来罗宾总是不重要的那个。” 他按下了那个按钮。 提姆身上的倒计时，疯狂地流逝起来，布鲁斯扑过去，扯下那颗炸弹，用尽全力往身后一丢。 他知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披风和自己的身体护住提姆。 ——嘀。 倒计时走到了零。 风平浪静，什么也没发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48 杰森愣了一下，怒不可遏地站起来，绿眼珠恶狠狠地盯着监控屏幕。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系统安静如鸡。 过了一会，他说：【你买到假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瞎买股！有的股，绝对不可能呀…… 第八十一章：售后 屏幕中的蝙蝠侠和罗宾像抱窝的母鸡混成一团,傻的出奇，但老蝙蝠站起来的时候，杰森愣是从那个下巴上，捕捉到了他懵逼的心情。 简直称得上是迷惑行为大赏。 布鲁斯小心翼翼：“杰森？” 广播里毫无反应,杰森也没这个心情做出反应。 他刚才一点都没留手,打算直接把德雷克炸死在这里,最好再搭上一个蝙蝠侠,大楼里的引线被剪断还算意料之中,但…… 凝胶炸弹是假的？ 提姆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撞到的地方,谨慎地捡起那个小玩意,在手里不住地倒腾。 杰森转了转摄像头。 小红鸟一瘸一拐地往蝙蝠侠那边走,炸弹的外壳已经被掀开，里面的零件顿时一览无余。 ——3d打印出来的，就算爆炸,只能把人吹个跟头。 提姆：“我就知道。” 蝙蝠侠看上去松了一口气，露出来的下巴微妙地放松了少许。 见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49 杰森一拳锤在显示屏上,雪花顿时充斥了整个屏幕。 你他妈知道什么？ 他还不解气，又一脚踢翻了桌子,桌板上的火箭筒,咕噜噜地滚到地上。 杰森：【这也是假货？】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但自己之前的确没检查过买进来的那些武器。 显示屏虽然坏了，但提姆和布鲁斯的声音却依然能被喇叭转播过来。 提姆：“我就说,你们之前一定有点误会。” 布鲁斯：“嗯。” 提姆：“你得努力一下……说真的,b……你要是能晚来一会,我没准都——” 杰森直接拔掉了电源。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 红头罩宁可让蝙蝠侠以为自己开了个恶意的玩笑,也不想落得一个买炸弹买到假货的名声。 但这事还没完——他得去找卖家算个账。 ** 黑面具的办公室。 一排小喽啰战战兢兢、鹌鹑般地打哆嗦。 “废物、垃圾、蠢猪——短短一周，我的生意缩减了百分之四十！” “我说让你们杀了那个红头罩，杀掉他！把他的尸体扔进哥谭湾，你们是哪个环节不明白？” “因为他们是一群废物。”杰森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50 黑面具身体一僵，用余光扫了一眼墙角的扬声器，刚想说话，就看见自己的胸前有个小红点。 他条件反射般地，拽过一个手下挡在自己身前，像只兔子一样往外跑。 ——黑面具不是哥谭最出名的恶棍，可他却统治了两次哥谭，真正意义上的。 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和能屈能伸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啧。”杰森摇了摇头：“真像只老鼠。” 绿眼睛的青年放下手里的红外线笔，端起身旁的火箭筒。 瞄准镜聚焦在那个黑色的脑袋上，空气被划破，弹头砸进窗户，炽热的火焰在走廊里燃烧，大楼轰然倒塌—— 黑面具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势，顺着楼梯跌了下去。 哥谭人都有一套特有的生存方式，哥谭的恶棍则更胜一筹，这种激烈的爆炸下，黑面具和他的核心班底，竟然毫发无伤的跑了出来。 “等等。”他喘着粗气，面目狰狞：“红头罩到底是谁？那颗炮弹直接对准了我的办公室——他知道我的习惯？” “当然。” 这个声音是从他头顶传来的，黑面具仰头一看，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嗨，罗曼。”黑发青年假惺惺地冲着他摆了摆手：“……我回来了，你想念过我吗？” “该死的——” 还真的见了鬼，黑面具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虽然他从未见过屋顶的那个男人，但这种语气……这种熟悉的过分的语气。 黑面具顿时被唤醒了当年被二代罗宾像撵狗一样，追着找麻烦的记忆。 周围的小喽啰对视一眼，纷纷举起枪对准杰森。 杰森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轻蔑地笑了笑：“说真的？罗曼，这么多年没见，你就用这个来和老朋友打招呼？” 黑面具抬了抬手，示意手下不要做这种无用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51 “什么时候，蝙蝠侠的——” “闭嘴。”回应他的是一颗照脸袭来的子弹，黑面具刚刚躲过，就被踩在胸口，重重地磕到地上。 “别和我提蝙蝠侠。”杰森的脸扭曲了一瞬，脚上的力道又重了些。 他这个举动堪称捅了马蜂窝，那些喽啰再也顾不得其他，照着杰森的方向就扣动了扳机。 杰森比他们快多了。 他的动作堪称一种艺术，微亮的月光下，男人的绿眼睛透露着凶狠的光，手上的枪就仿佛是一种身体的延续——子弹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穿透人体时溅射出大量的血花，他的脚始终没有从黑面具身上挪开过，识相的人早已跑远，等枪声渐渐稀疏的时候，已经不剩下几个活人。 “现在我们能谈谈售后问题了吗？”杰森勾起唇角，将枪口怼在黑面具的下巴上。 黑面具一脸懵逼：“售后？” “没错。” 黑面具张了张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什么时候卖东西售后过？ 不对，他什么时候卖过需要售后的东西？ “我可能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他刚想发作，但下巴又被怼了怼，只能忍气吞声：“我不记得我卖过什么东西给你。” “一星期前，我从你的手下那里买了半箱炸弹。” 黑面具：…… 他一定要崩了那个家伙。 杰森弯了弯眼睛，和颜悦色：“最关键的那颗，却是一枚假货。” 黑面具：…… 他几乎要破口大骂——假货？这是什么找茬的新技巧吗？ 长得丑、先迈左脚、晚上十点以后出门——这都是以前罗宾揍他时使用的理由，但假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52 又是蝙蝠侠，他黑面具只是一个老实人，踏踏实实的做点军火生意，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会卷入蝙蝠侠和罗宾的交火地带？ 黑面具：“假一赔十，我给你一车炸弹，这事能不能就这样结束？” 杰森：“太少了。” 黑面具：“两车？” 杰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爽地用揪起他的领子：“听着罗曼，我现在随时可以让你下地狱——” “我要你三分之二的地盘和收益，禁止贩毒给未成年人，遵守我的规矩。” 黑面具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刚想说话，脸上就被揍了一拳。 一个像是得了喉癌的声音打断了杰森：“停下。” 黑发青年无趣地转过身，挑起眉毛，换上了一幅恶意满满的神色：“对了，我一直没起个花里胡哨的马戏团名字” “你可以叫我红头罩。” 这个名字曾经属于小丑，他戴着一枚艳红的头罩跌入化学池，从此成为了蝙蝠侠最大的梦魇。 杰森特意定做了几枚和小丑当年款式相近的头罩，就为了刺激布鲁斯。 而布鲁斯也的确被刺激到了，那抹红色突兀的过分，径自扎入了他的眼睛。 布鲁斯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不，这不是你的名字……” “蝙蝠侠！”黑面具的声音里藏着气恼：“管好你的知更鸟。” 杰森几乎要笑出声，他习惯性地舔了舔智齿，那个地方总是存在着肿胀的痒意。 绿眼睛的青年顾不得黑面具说了什么欠揍的话，黑漆漆的大蝙蝠一出现，注意力就再也无法移开：“你要为他们伸张正义吗？老头子——你真是糊涂的厉害。” 黑暗骑士抿了抿唇，下巴绷紧，看上去如同大理石一般坚硬。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他无关。”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53 “我们？”杰森的音调上扬，嘲讽的意味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我和黑面具。” 他停顿了一下，强忍住嫌弃的情绪，把黑面具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这才是我们。” 布鲁斯微微一怔，不赞成的目光几乎要突破面罩，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黑面具，一种无法形容的邪火直直地冲进大脑。 黑面具：…… 如果是真的，倒也挺好。 他和杰森之间的事情非常复杂，以前还向杰森许诺过，要将继承人和副手的位置给这只小鸟。 ……终究是错付了。 自己被忽悠的团团转，所有的关系网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不仅如此，还被夜翼和罗宾联手一起揍了一顿。 虽然是自找的，明明已经知道这只小鸟的身份，但是仍然执着的邀请他加入自己的事业——当年的二代罗宾行事暴戾，和他们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若是和现在相比……那差的太远了。 没准真的能让他变成我的继承人，黑面具暗自在心中考量。 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是可以让超人打哆嗦的秘密武器，但用在杰森身上，除了激怒他以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杰森一边痛恨蝙蝠侠还像过去那样对待自己，又希望蝙蝠侠还像过去那样对待自己，这种矛盾的情感不断在心中激荡，以至于他忽视了黑面具的小动作。 ——他悄悄地拔出匕首，对准杰森的心脏掷去。 “铛！” 金属和金属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一只蝙蝠镖。 杰森像是被这只蝙蝠镖吓到了，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布鲁斯卷起嘴唇，永远平静的面具裂了条缝，他气势汹汹地向前走了几步，披风像浪一样铺开。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54 杰森拧起眉毛，不退不让地瞪着他。 大不了打一架。 黑暗骑士身上磅礴的气势，都快让人感受到实质性的压力，正义联盟的超级英雄，见了这种状态的蝙蝠侠，就会识趣地把超人推出来。 杰森：“干什么！” 蝙蝠侠停顿了几秒。 他黑着脸：“你——饿不饿？” 第八十二章：过渡 杰森短暂地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饿不饿？ 他的大脑迟迟没能反应过来。 杰森：“你说什么？” 布鲁斯动了动唇，刚想说话，就被杰森粗暴地打断：“等等，你刚才是问我饿不饿？” “我不是没听清楚——” 妈的。 ……一种激烈的愤怒,压抑不住地从心底冒上来。 这句话是他们之前一切的开端,杰森还能记得那个辣热狗的味道,黑漆漆的大蝙蝠从天而降,拎着一袋子垃圾食品：“……你饿了吗？” 对不满十二岁的小孩说这话还算过得去,但现在算什么？ 我是传递出了什么错误信号,才让你以为我在开玩笑？直到今天,老蝙蝠还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能用一个汉堡来解决？ 我是什么新品种的流浪狗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55 该死的……什么时候老蝙蝠身上的傲慢才能少一点？杰森被气的大脑一片空白,恨不得把布鲁斯那张上了保险的脸踩进土里。 系统：【谁让你买的炸弹是假货？】 见鬼。 杰森隐忍着呼吸了一口,绿眼睛蓦地燃烧起来——他毫不犹豫地踢了黑面具一脚，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后，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生气归生气,但之前想和蝙蝠侠拼个你死我活的疯狂，却消失了大半。 那只蝙蝠镖。 杰森能看出来,布鲁斯是本能地、不加思考地扔出那只蝙蝠镖的。 但他也完全没有因为这种举动而感觉满足。 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蝙蝠侠救他，又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事。 系统：…… 这倒是,就算是自己在最疯的时候,虽然差点直接把老蝙蝠送走……倒也没怀疑过黑暗骑士会扔下自己。 他都知道自己是被爱的,蝙蝠侠永远都不会放弃拯救他，只是他一厢情愿地非要泡到烂泥巴里。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我需要的不是什么虚伪的家庭聚会,不是什么全家福,也不是什么进入蝙蝠洞的权限。 你他妈为什么不能为我破例一回？ 但他又知道这完全是强人所难，布鲁斯的原则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没有人能让他破例。 在正义联盟投票清洗记忆改变人格的时候，绿箭侠曾经说过，蝙蝠侠和超人这种大人物，只关心下一场战斗，却不懂得收尾。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直接冷笑出声。 收尾？ 蝙蝠侠不懂收尾？蝙蝠侠不懂那些见鬼的伤痛后遗症？你们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一个没有感情、冷冰冰的计划机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56 蝙蝠侠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人人都说，正义联盟里超人和蝙蝠侠是两个极端，一个总是看着远方的理想，另一个却始终念着残酷的现实…… 去你的！ 老蝙蝠才是那个最理想化的人！ 他相信规则、相信正义、不管他怎么否认都改变不了这一点——当正义联盟的正义开始堕落，以正义为名做着改变人格事情时—— 绿箭侠说：“我们只是做出选择，为了不让那些恶棍伤到其他人。” ——拜托？ 哥谭那些恶棍逃出阿卡姆后伤害的人还少吗？你们有想过蝙蝠侠有多少次机会能做出所谓的选择吗？天知道为什么老蝙蝠执着地把那些人的罪行都归结于自己的错。 他越过线吗？ 绿箭侠说：“你以为其他人真的不知道吗？” 人们只是听到他想听的，超人知道这一切，没有参加也没有阻止……他放任了其他人去消除布鲁斯的记忆。 不管他们怎么给自己找借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对联盟的顾问做出这种事情，原因只有一个。 蝙蝠侠不会同意。 蝙蝠侠不允许正义出现一点瑕疵，就算全世界都为他们的行为拍手叫好，他也是反对的那一个。 凝视深渊久了，就连人间之神，也不知不觉地被黑暗侵蚀了底线。 蝙蝠侠就在深渊里，却是坐标轴的原点，在这个恶心的世界，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他会投给蝙蝠侠一票。 但眼下，黑暗骑士却看起来有几分笨拙，布鲁斯宝贝可以用甜言蜜语堆满整个哥谭湾，蝙蝠侠能光靠嘴炮就能把一个人打击到失去斗志。 但在面对他真正在乎的人时，却总是沉默的可怕。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57 布鲁斯现在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刚才那句话，是他唯一能想起来的东西。 杰森的死亡……的确把他伤的太深了，在那片废墟中，抱着知更鸟几近破碎的身体时，他的情感中枢就永远地缺失了一块。 杰森看着布鲁斯这副模样，一种令人生厌的矛盾感，又一次不合时宜地浮现出来。 你不应该是这样。 你应该像过去那样……蓝眼睛里有光，高兴的时候会笑，偶尔还能说几句俏皮话。 你现在算什么？眼睛里的光去哪了？ 就算是我死了，也用不着你变成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天平的另一头，他又觉得快意，能伤害到蝙蝠侠、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对准老蝙蝠的心脏捅一刀，做什么都行。 杰森：“不、蝙蝠侠，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里不要透露出太多的情绪色彩，但还是失败了。 “为什么小丑还活着？” “为什么哥谭还是这副烂透了的样子？” “我的死——为什么没给你一点教训？” 杰森压根没有想过从蝙蝠侠这里得到答案，这些问题却像一条毒蛇一样盘踞在两人中间，不仅能伤害到对方，也能伤害到自己。 但这种时候不应该有第三个人，黑面具实在碍眼的过分。 他从武器袋里摸出了一堆炸弹，叮叮当当地扔了一地，又朝上方射出钩爪枪，炸弹是碰触式的，等他离开后，任何动静都会让这一片炸个底朝天。 黑面具用余光扫到了这些炸弹，连呼吸都放缓了一些。 他咬牙切齿地：“蝙蝠侠？” 没有任何声音，黑面具很快意识到，这个鬼地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58 ** 韦恩庄园。 庄园门口两扇雕花的大门，看似古老，科技含量却很高，它的识别系统和蝙蝠电脑是连在一起，能够分辨出客人的身份。 但它们今天却和自己那些普通的同类一样。 老管家快步穿过庭院，将钥匙插进锁孔，吱嘎一声，铁门朝两边退开。 “理查德少爷……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可别这么说。” 迪克无奈地笑了笑，走上前去，给了老管家一个喘不过气的拥抱，“我很想你，阿福。” 他慢吞吞地往大宅走，一开始还有点迟疑，但后面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破罐子破摔似的迈出步子。 阿福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地：“我想您这次来，可不是单纯为了探望我这个老头子。” “布鲁斯……” “布鲁斯老爷还没回来。”阿福接过话茬：“我可以把他的坐标发给您。” 迪克怔了怔，连连摆手：“不用了阿福，我只是和他说几句话。” 阿福没直接做出回应，却给他冲了一杯茶，看着迪克心不在焉地接过杯子，冷不丁地：“和杰森少爷有关系吗？” 迪克：“……” “什么都瞒不住你。”他叹息了一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我想……布鲁斯和提姆对他有一些错误的看法。” 夜翼那对漂亮的蓝眸暗淡了少许。 “……他这次可没有开玩笑。” 杰森离开后，在来哥谭前，迪克回了一趟布鲁德海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59 刚刚踏进这座城市，大蓝鸟就嗅到了空气中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大大小小的黑帮收敛了自己的行径，港口整天都在卸货，一个又一个密封的集装箱塞在卡车里，再运进不知名的角落。 ——真正敲响警钟的人，是他的老朋友，那个身手强悍的雇佣兵。 “红头罩、你的继任者……”丧钟用一种嘲弄的语气：“他虽然也算的上我的敌人，但我们现在立场是相同的。” 迪克感觉脑袋被人打了一拳。 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杰森恢复了记忆，但迪克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才能让他做出这种决定。 他不眠不休地把布鲁德海文那些事处理干净，马不停蹄地接入了蝙蝠洞的内线，刚一上线，就听见提姆和布鲁斯在讨论杰森。 炸弹是假的……？ 怎么可能？ 大蓝鸟一开始的打算，是先去找杰森谈谈，但当他听完两人对话以后，才察觉到事情竟然糟糕成这样。 布鲁斯的想法还没转换过来，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只想杀了他，蝙蝠侠和罗宾那种有恃无恐的态度，绝对会激怒杰森。 杰森和自己、和提姆都不一样，在过去他几乎没有朋友，小小的世界里只放了几个人进去，就算短暂地和泰坦合作，也仍然没有摆脱过助手式的角色，而泰坦成员习惯了自己的领导，一个领导力没那么强的罗宾…… 最后杰森还是回了蝙蝠洞。 甚至可以这样说，他的过去，是围绕蝙蝠侠而存在的。 这就意味着，被蝙蝠侠否定后，他会疯得比谁都厉害—— 更悲哀的是，迪克已经预见到了结局，当年蝙蝠侠差点杀死小丑已经是极限，事到如今，布鲁斯根本不可能满足杰森的心愿。 拉撒路之池又加了把火，愤怒压倒理智，疯狂烧毁一切，迪克不想看到杰森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也不想看见布鲁斯和杰森从此反目成仇。 我必须做点什么，他想。 第八十三章：蓝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60 迪克呆在韦恩庄园里,只觉得浑身难受，看见布鲁斯，那些他本来以为早就消失的怒火又一次翻腾上来。 他耐着性子向布鲁斯解释完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就离开了，并且选择性地忽视了提姆眼中的若有所思。 ……在没有那些想法之前,他可以随意地让杰森误会自己和提姆之间的关系,但真的有了点别的念头后,他反而做不到之前那么洒脱。 出于一种极其隐蔽的潜意识,迪克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杰森之间的事——即使是布鲁斯。 这么多年了,老蝙蝠应该学会稍微收敛一下自己无处安放的控制欲,迪克理直气壮地想。 找到杰森对于迪克并不是什么难事,二代罗宾喜欢去的地方都有一定共性,加上红头罩也没怎么遮掩自己在哥谭的活动轨迹——不过大蓝鸟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一种方法。 他去把黑面具揍了一顿。 依照杰森对罗曼莫名其妙的关注,迪克敢用蝙蝠侠和超人之间的友谊打赌，黑面具一定知道些什么。 果不其然。 大蓝鸟耐心地找了一个小角落，等着杰森和黑面具交易完,他估摸着已经没有外人了，就钻了出来。 但他没想到,杰森看见自己的第一时间，竟然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俗称逃跑。 ** 杰森右脚用力,身体向前一跃,踉踉跄跄地落到另一栋楼的楼顶：“迪克格雷森！你他妈是有什么毛病？” 额头上的汗珠,因为剧烈运动，慢慢地渗入眼睛,火辣辣的疼。 他被迪克追的非常狼狈,这只大蓝鸟实在是太了解他了,总是能提前预判出他的下一步，长时间的跑酷后,他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 系统：【但凡你朝后开一枪，现在也不至于……】 杰森：…… 这不是屁话，他就是不想冲夜翼开枪。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61 主要是他现在不太清楚该怎么面对迪克，在恢复记忆前的那段时间，夜翼在他这里差不多把滤镜镀厚了三层。 系统：【理论上，你现在拥有半个布鲁德海文。】 杰森：……你闭嘴。 那些感情全是真的，中间不掺杂半点杂质，那些话也不是喝醉了酒以后瞎讲，谁知道迪基鸟在说出口之前，自己在心底斟酌了多久。 迪克：“拜托，让我们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别说是谈一谈，光是被那双蓝眼睛一瞧，他估计就得缴械投降。 系统：【你倒是、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迪克格雷森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可以在任务中不眠不休地盯梢上几个日夜，更糟糕的是，他们俩对哥谭都足够熟悉，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想甩掉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也是这场追逐戏的由来。 最先失误的还是杰森，稍有不慎，那只大蓝鸟就用钩爪枪拽住了他的脚踝，在他刚摸出刀想砍断绳子的时候，又被迎头盖上一张大网。 杰森：…… 系统：【害……怎么说，幸好没通电？】 刚眨了眨眼睛，迪克就已经出现在他眼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自己。 杰森的眼睛微微游移了一下，又转回迪克的脸。 区区一只迪基鸟……有什么可避让的？ 但迪克的理智却微微有点动摇。 一只有着漂亮皮毛的野兽，眼圈微红，绿眼睛水光粼粼的，一边心虚，又要强做镇定地盯着你—— 杰森已经被这种眼神，盯地浑身毛骨悚然。 【系统，这人是怎么回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62 系统：【……】 妈的。 他对这种眼神倒是不陌生，毕竟每天都能在那个疯掉了的德雷克身上看见。 系统：【我建议你先别看他。】 杰森：【？？？】 系统的声音有点一言难尽：【听我的，经验之谈。】 杰森觉得这越听越糟糕，他想了想，从腰带中取出一支蝙蝠镖，背着手开始割那张网。 迪克一言不发，只是那双蓝眼睛黯了一点，像是深海中的漩涡，平静但又能吞没一切。 快了快了，这种网，只要割破一个口，受材料性质所限，纤维会立刻软化，到时候他就能摆脱这种奇奇怪怪的局面。 系统在一边给他打气：【进度90%、91%、99%——】 杰森心头一喜，指尖用力，锋锐的刃尖眼看着就要割断绳子—— 迪克蹲了下来，径自捏过杰森的手腕，找准地方稍稍一用力，杰森控制不住地松开了手。 蝙蝠镖叮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杰森：…… 他本来就称不上是好脾气，被迪克这样一戏弄，怒火腾得就冲上脑门，左手摸出一支枪，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保险。 迪克眨了眨眼睛：“你要对我开枪吗？” 杰森：…… 明明他才是被困住的那个人，为什么迪克总能让自己显得像一个受害者？ 黑发青年用胳膊肘撑着地，网给他留下的活动空间不多，他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被这种网困住后，越挣扎就会缩的越紧，见过了超人被蝙蝠侠用这种东西勒成粽子，他不打算再步上这种后尘。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63 蓝眼睛的漂亮男人嘴角含笑，饶有兴趣地歪着头，用一种有恃无恐的腔调：“不如我们回家聊聊？” 回家……这个词顿时唤醒了杰森的愧疚记忆。 草。 你赢了。 杰森面无表情地把枪收了回去，手指嵌入网格，不耐烦地扯了扯：“先把我放开。” 迪克慢吞吞地解着那个活结，这种结他本来应该在半秒钟就能解开—— 杰森气结：“你……” 迪克手一松，干脆不解了：“我能信任你吗？” 他说：“上一次你给我留了一张字条，这一次你打算留点什么？” 杰森抿起嘴唇，长长的眼睫幅度极微地颤动了一下，这事的确是他理亏，不过那种时候回去有什么好处，方便他们搞在一起吗？ 杰森：“上次是个意外。” 迪克弯了弯眼睛：“意外？” 他说：“我以前应该告诉过你很多次，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向我求助。” 说完，他从兜里取出了一只银色的小巧的通讯器晃了晃，“你看，我还留着这个。” 杰森的眼睛蓦地睁圆：“你留着这种东西干什么？” 这只通讯器已经有很多年头了，现在看起来，已经落后的过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迪克时，大蓝鸟皱着眉毛，从箱子里摸出这只小玩意递给他。 “别用老蝙蝠的东西呼叫我。”他说。 还是罗宾的自己打开通讯录，发现第一联系人就是夜翼。 但这只通讯器……如果他没记错，那会被绑架到埃塞俄比亚，小丑就把它当作战利品收走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64 在一种不知名心情的驱使下，杰森忍不住问：“这东西……你怎么找到的？” 迪克抿紧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小丑。” 他脸上无法控制地露出了几分厌恶：“我差点杀了小丑的那次……他用这只通讯器呼叫了我。” 杰森垂下眼睛，用力捏了捏手指，在此之前，他没想过迪克为什么会差点杀了小丑，毕竟这人的原则和老蝙蝠一样顽固。 但他又有点不能想象，迪克又一次看见自己的名字闪烁在屏幕上，接起来却是小丑的声音时，那只蓝鸟是什么感受。 迪克继续问：“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回到哥谭，但为什么恢复记忆，你也没想过和我说一声？”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小翅膀，你在某些时候，还真是和布鲁斯一模一样。” 说着，他扯开了那个结，绳索的受力点消失后，松松垮垮地落了下来，迪克也没做出什么防御的姿势，每一块肌肉都是放松的。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获得了一个谈话的机会。 **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回到了杰森的安全屋，安静了一路，迪克率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氛围。 “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不错。”杰森干巴巴地回答。 说完，他们又陷入了沉默，迪克是不知道该从哪问，他不想一个不慎扯破杰森的伤口，而杰森…… 他就是单纯的没话说。 和迪克呆在一间屋子里的感觉并不坏，至少杰森没觉得那种疯狂劲翻涌上来，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使得他愈发不自在。 杰森装作不在意的，用余光朝迪克的方向扫了扫。 两个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算了。”他自暴自弃地往床上一坐，抱着胳膊：“你想谈点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65 迪克耸了耸肩：“看你——你想从布鲁斯开始谈吗？” “停。” 杰森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光听见这个名字他就觉得头疼。 迪克：“你知道我们的话题总是绕不开他。” “这可能是罗宾的共同问题。”他用一本正经的的口吻调侃道。 杰森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完美的格雷森警官总是该死的正确……” 他做了一堆毫无感情的叙述，中间省略了无数细节，毕竟那会让自己听起来像一个得不到父亲关注就要闹给他看的小鬼。 “我明白了。” 迪克安安静静地听完，看向杰森的绿眼睛：“我没什么资格插手你和布鲁斯之间的事情，但是……杰森。” 他没再用各种乱七八糟的昵称，神情非常平静。 “你真的想好了吗？” 杰森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迪克的声音淡淡的：“我很生气布鲁斯会这样对你，没有人比我更理解你的感受，当年我也是这样被他扔下的。” “但这不只是你们之间的战争，杰森。” “我很生气——你不应该把其他人扯进这个漩涡，仔细想一想，你现在是在贯彻雷霄古的意志吗？” 第八十四章：蓝鸟和大小红 杰森沉默了一瞬。 迪克总能说到点子上,他把自己的那块遮羞布一把掀开，再直截了当地戳中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 是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66 杰森都懒得说自己是在用另一种手段改变哥谭——虽然这是他的目标，可目前的情况远远没达到那个地步。 他很清楚，自己就是在黑吃黑,可能比那些恶棍多那么几条规矩,但改变不了恶劣的性质。 迪克见到杰森的态度有点软化,就趁热打铁：“我说重了……你还没做过我所不能忍受的事情,小翅膀,丧钟那种烂人,做敌人还行,当队友就算了吧。” 杰森转过脸看他,绿眼睛里藏着一些空茫。 他说：“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嘲讽，但杰森说这话的时候，却没有半点其他意思,他是真情实意地希望迪克能给出一个更好的答案。 系统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他当年没和夜翼成为死敌，那是不是后面也不会把所有事情都搞砸？没准当年只要有人拉他一把,未来就能换个方向。 他悄悄地收起了那点不为人知的遗憾。 迪克不知道提前已经打了多少腹稿，毫不犹豫地：“你和布鲁斯之间,随便你怎么做,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他没资格插手这个,提姆的事也应该由布鲁斯去解决。 “但是哥谭……请给它一点时间、不……给我们一点时间。” “我们都知道以暴制暴是一种多么糟糕的办法，小杰鸟,我会帮你——用我们的方式,但是不要伤害到其他人。” 他着重强调了“我们”这个单词。 杰森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心情非常复杂。 这只蓝鸟是认真的,虽然很多人都抱怨过他是个骗子，但杰森必须得承认，迪克从来没对他说过谎，但问题是，迪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不是兄弟、称不上朋友、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东西只有两样——蝙蝠侠与罗宾。 那他为什么要为自己做到这些？ 杰森斟酌了一下语言：“我知道你总是喜欢把一切都当作自己的责任……但我从来都不是你的问题。”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67 属于夜翼小跟班的那段时间永远过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迪克和缓地说：“我没把你当成我的责任。” 如果仅仅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为责任，那未免太狭隘，迪克在思考要不要直接告诉杰森自己的想法…… 他看见了那双绿眼睛里的冰盖被轻轻撼动了一下。 不，现在还不合适。 小翅膀需要的是一个参与过他的过去，又和蝙蝠家族具有紧密联系的人，他们现在这种关系，从目前来看是最好的。 夜翼从来不出错，如他所料，杰森确实温和了不少，他就像一列脱轨的火车，自顾自地想要撞碎一切，坏掉的刹车和惯性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但在内心深处，却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能让他停下来。 杰森：“好。” 迪克愣了几秒。 杰森答应的太痛快了，但这种情况也意味着，他是真的同意了自己的打算——也会暂停那些和丧钟组队的鬼想法。 迪克了解杰森，他言简意赅地做出承诺时，往往都是不含任何水分的，反之，他要是说一堆漂亮话，再扯一套天花乱坠的理由原因，那绝对是在忽悠人。 也就是说……成了？ 大蓝鸟像是不能接受自己突然中了如此大奖，眼睛睁的圆圆的，漂亮的蓝眼珠里，塞满了意外和不知所措。 他结结巴巴地：“噢、噢……我知道了。” 杰森忍不住勾了勾唇，眼神回暖，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这不是你先提出来的？” 迪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像得到骨头的大狗狗，但高兴与快乐却怎么藏不住的，这种情绪又极富感染力。 绿眼睛的青年放松身体，靠在墙上。 系统：【不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迪克格雷森看着脾气是挺好的，但不意味着他能允许别人三番四次的耍他，如果这个人又恰好在他的安全距离内，那么欺骗和背叛会令他格外难以忍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68 比如布鲁斯、比如杰森……以他自己为例，他不是第一个对布鲁德海文下手的人，但他差点被愤怒到极点的夜翼杀掉。 有了自己的前车之鉴，系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杰森。 杰森：【我没忽悠他……其他的我都能反驳，但是，他说的对，如果我杀了雷霄古，再变成第二个雷霄古。】 恶心透了。 杰森把迪克从安全屋赶走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直到恢复成之前面无表情的状态，狭小的房屋里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满，拥挤却缺乏生气，那些美好的东西仿佛都随着那只蓝鸟的离开而消失了。 小丑——他早就该死了，尸体都应该烂在泥土里，现在却活蹦乱跳地关在阿卡姆，琢磨着继续制造混乱。 如果不是他，自己和布鲁斯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杰森从来没放弃过那个念头，他希望布鲁斯亲手替他杀了小丑，这个涂满油彩的家伙还活着，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事情。 系统像是知道他的打算，叹了口气，声音淡淡地：【小丑在阿卡姆西侧的牢房里。】 小丑泡过酒神因子，又有很多狂热追随者自愿当他的替身，这次能不能杀死小丑，系统也没个数。 绿眼睛的青年换上了战术夹克，又系紧万能腰带，脑子里翻滚的全是小丑的死法，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如此这样憎恨过一个人。 杰森垂下眼睛，思考了片刻。 至于德雷克……杰森也没打算再对这个阔佬下手，罗宾从来不是他的专属，就算有人对此不满，那个人也只能是迪克……罗宾这个名字是用来纪念他的母亲的。 不过德雷克是他的计划里，很关键的一环。 在哥谭很难找到罗宾，他和蝙蝠侠一样属于都市传说一样的东西，但韦恩少总的行程却是对大众公开的。 现在……噢，这样更好。 杰森冲着发着冷光的屏幕笑了笑——倒是挺幸运的，省去了给蝙蝠侠送信的功夫，他可以直接当着布鲁斯的面，绑走德雷克。 ** 布鲁斯正在走神，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如果他也有“蝙蝠雷达”，现在估计已经嘀个不停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69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四周，又借口要去透气，观察了一下韦恩大厦外面的情况。 什么也没有。 布鲁斯这种表现引起了提姆的注意力，小红鸟远远地望了一眼，不着痕迹地敷衍了几句，打发走其他人，就朝布鲁斯的方向走去。 布鲁斯握着一只酒杯，做出醉醺醺地模样，灌了一口里面的姜汁可乐。 提姆收到了信号，歉意的冲着众人做了个手势：“我先送布鲁斯去休息——” 他话还没说完，咣当一声巨响，天顶的玻璃被撞了个粉碎。 人群先是凝固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混乱顿时占据了整个空间。 杰森轻巧地从窟窿里跳了下来，打了个手势，看守在走廊里的雇佣兵们，持着枪堵住了门口。 黑发青年不耐烦地对着天花板放了几枪：“听着……如果再让我听见一点声音，我就用子弹打穿他的脑袋。” 布鲁斯没像往常那样试图找机会溜走，这纯粹是无用功，杰森熟悉他的一切套路，红头罩不可能给蝙蝠侠出场的机会。 他换上属于布鲁西宝贝的面具，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悄咪咪地把提姆挡在身后。 “这位……”他顿了顿：“我们能不能聊聊？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杰森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比如说对着天空喊蝙蝠侠，让他来救你？” 布鲁斯：“那是超人。” 杰森邓布利多式摇头：“反正对你来说都没差，韦恩先生的五十度灰……” 下一秒，他突然翻脸，发射出绳索，把不远处正在吃瓜的提姆，一把揪到自己面前。 提姆：？？？ 他说：“嘿、嘿、等一等……先生，你一定是找错人了？” 杰森：“没找错。”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70 他用枪怼着提姆的脖子，浮夸地捏着他的下巴，凑到窗户口：“蝙蝠侠？” 鸦雀无声。 杰森把提姆的手反剪在身后，绑的结结实实的，发射出钩爪固定住房顶。 “请替我转告蝙蝠侠，他知道去哪里找我。”他很礼貌地对着布鲁斯的方向行了个军礼：“一切开始的地方。” 提姆被他卡着脖子，再被冰冷的夜风一吹，差点窒息，他抖抖索索地扭过头。 提姆：“能不能先给我一件外套，不然你得到的就是一个冻死的罗宾了。” 杰森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当然可以。” 提姆眨了眨眼睛，杰森这种反常的态度让他感觉十分不妙，就干笑着：“其实……也没那么冷？” 杰森干脆利落地脱掉了自己的战术外套，披在了提姆身上，在外套里面，安装着一排炸弹，想了想，又把提姆捆得更结实了点，确保他没法依靠自己摆脱束缚。 小红鸟两眼一黑，磕磕巴巴地：“大红，我一点都不冷，相反，我热的够呛。” “……大红？”他听见对方这样问。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提姆叨叨叨地扯着废话，试图多耽误点时间，好让蝙蝠侠来救他。 话音刚落，他感觉整个人被转了一圈，对方摘掉了那个碍眼的头罩，冲着自己弯了弯眼睛，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放轻松，小红。” 提姆：…… 他识相地闭紧了嘴。 第八十五章：交换 提姆伸直了腿,瘫成一条咸鱼。 绿眼睛的青年把自己包裹在紧身衣里，手撑在桌台上，专心致志的盯着显示屏，这个动作把他漂亮的线条展示得淋漓尽致。 提姆眼神越飘越远,主要是他现在闲的过分,总是高速运转的大脑难得休息,思维就飘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71 ——腰不错。 属于韦恩少总的那一部分,暗暗地在心里点了个赞。 他看见杰森皱着眉毛,转过身体,眼神古怪得……和上次一样,就那种看神奇动物的表情。 他忍了半天,还是没克服好奇心：“怎么了？” 杰森像是被突然惊醒,向前走了几步，严谨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很突兀地揪住他的领子—— 转了个圈。 小红鸟一言难尽地对着墙面壁,实在被杰森的表现整的有点懵。 这到底是干什么？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系统满意地点了点头：【下次他再看你,就把他挂起来。】 杰森：【……】 他继续在电脑上敲打，屏幕的反光里,提姆像一个团子,一扭一扭地歪过来。 “大红,我觉得你这个手铐，质量不太行。” 说完,他晃了晃手腕,铁链和手铐一起掉在地上。 系统：【唉。】 他摸出提姆的人物卡,晃了晃，又刷新了两遍,在上面添了一个新技能。 【被动技能：哥谭在逃公主】 被绑架、被毒害、关键时刻总有一个英俊强大的男人出现，系统对着人物卡乐了一会，又叹了口气 算了，继续努力一下，他旁边这个鬼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提姆好整以暇地坐在那，揉了揉手腕，往袖子里一拢，想借此试探一下杰森的反应。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72 出乎他的意料，杰森只是回过头瞅了他一眼，鼻腔中发出一声哼笑，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了。 黑发青年敲着键盘，漫不经心地：“我们都接受过蝙蝠侠的训练，别像只小老鼠……乖一点，小红，这对我们谁都好。” 提姆：“但你和我说话了。” 杰森低下头，干脆利落地敲下回车键，几个程序框快速的闪过，屏幕骤然熄灭。 提姆舔了舔嘴唇，有点紧张。 如果杰森真的要动手，那他还真的没有半点优势。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黑发青年转过脸，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在一起，慵懒地像只大猫。 “我只需要你在这里……”他取了一只钟摆在小桌板上，按下倒计时。 “两个小时。” 杰森看见提姆那副将信将疑的脸，也没继续解释，走到他身边，咔擦一声，韦恩少总的手腕上，多了两个铁环。 提姆：…… 杰森就好像知道提姆要说什么：“总得意思一下。” 金属大门以一种沉重地姿态缓缓挪开，杰森在走出门前，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特意缩回来，冲着提姆吹了声口哨。 提姆：“！” 杰森弯了弯眼睛，意味深长地：“我挺喜欢你现在这样的。” 提姆：“等等、你把话说清楚——” ** 阿卡姆还在修缮，上次大范围越狱的破坏还没修好，又被不知道从哪来的炸弹炸了个底朝天。 小丑被临时转移了个牢房，这会正在空房间里讲笑话。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73 杰森光是走到门口，就感觉杀意一波又一波地从心底翻上来。 不行。 还得让他多活两个小时。 杰森顿了顿，一脚踹开牢房门，揪住那颗绿色的脑袋，对准铁桌子的角，用力一磕。 ——小丑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 就是这么个家伙，杰森一眨不眨地盯着小丑，这个曾经的梦魇，如今在自己手里，脆弱到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了解他罪恶的生命。 他是如此不堪一击。 小丑被他带进了一间破屋子，又被捆在椅子上，可能之前敲的那下有点重，直到现在，他都没醒来的意思。 ……这怎么能行？ 杰森勾了勾唇，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匕首，找准小丑的肩胛骨，血亮的刀刃没入血肉，把他钉在了墙上。 小丑夸张地嘶了一声，睁开眼睛，刚看见杰森，就爆发出一连串大笑。 “噢、噢、这不是我以前讲的一个笑话吗？现在更好笑了……” 杰森像看臭虫一样看着他：“笑话？” 他屈起膝盖，对准小丑的头，抡起腿就是一记狠踹，小丑连人带椅子，被踢翻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但那刺耳的笑声却越来越响，笑得他喘不过气。 “看看你，你简直是我的奇迹，是我造就了你，你应该是我的罗宾——” 杰森微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绿眼珠里全是残忍的笑意。 他说：“丑角……我知道一个秘密，其实你根本没你看起来这么疯。” 小丑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74 杰森语气轻柔：“不过这都不重要，你想和蝙蝠侠玩游戏？你以为你对他是特殊的？你想让他记住你？哥谭所有人都会记住你？” 他说：“不、不不……今晚之后，你会被我用撬棍打碎每一根骨头，再死在这里。” 杰森：“我才是特殊的那个。” 小丑脸上的笑容凝固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杰森对此满意极了，他略微弯下腰：“没人会记住你，小丑总是最不重要的角色，不是吗？” 小丑的唇角向下撇，面无表情地盯着杰森。 “哈……瞧瞧，小丑也不是总在笑。”杰森直起身体，扯着小丑的头发，把他关进了一个小衣柜。 “主角该上场了。” ** 犯罪巷。 蝙蝠车停在小巷深处，布鲁斯打开车门，熟练地用钩爪抓住一处凸起的钢筋，落在了屋顶上。 他需要一个能够观察的制高点。 今晚的哥谭天色格外压抑，云层遮住月亮，层层叠叠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布鲁斯用披风裹住自己，安安静静地蹲踞在建筑物的一角。 ——杰森。 四处溅开的珍珠、枪响、倒下去的身体——他在犯罪巷拥有过太多糟糕的记忆，但唯一的好事，就是在这里遇见了杰森。 “嗨。” 布鲁斯缓慢地转过头——什么时候，杰森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的？ 他感到遗憾。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75 我错过了这个孩子长大。 “他在哪？”布鲁斯努力让注意力集中在杰森脸上，但过去那个小罗宾的身影，总是会无法控制地浮现和黑发青年重叠在一起。 “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小男孩兴奋地挥了挥拳，扭过头，脸上是纯然的信赖，和他自己也没发现的依恋。 “你是说罗宾？”眼前的青年戏谑地拍了拍手，绿眼珠里全是压抑着的疯狂。 “他可能快死了。”杰森摸了摸下巴，冲着布鲁斯扔出一个小金属块。 屏幕里的提姆浑身是伤，四肢不正常地弯曲着，眼睛半睁着，执拗的盯着什么地方。 系统：【……你那时候就在合成这玩意？】 杰森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布鲁斯咬紧了牙，嘴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他在哪。” 这一次，黑暗骑士的声音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就像之前的每个夜晚一样。 杰森没回答布鲁斯的问题，装模做样地摸出一个起/爆器，冲着他晃了晃：“在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我在那栋楼上装满了炸弹。” 布鲁斯：“我会阻止你。” “试试看。”杰森的手滑到武装带上，取出了两把大口径的枪，冲着布鲁斯的喉咙，扣下了扳机。 这只枪被他特意改装过，子弹出膛的速度极短，但蝙蝠侠只是略微一晃，就躲开了。 他握紧拳头，朝杰森的肩胛骨击去。 …… 在这场打斗中，杰森占据了上风。 蝙蝠侠的身手并没有因为年龄增长而变得迟缓，相反，岁月将他打磨得更加无懈可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76 ——原因只有一个。 杰森的每一招，都是冲着布鲁斯的致命处去的，他用枪、电击棍、炸弹——这些东西只要挨上一下，战斗就能分出个胜负。 但布鲁斯却始终留着手，即使是自己差点被蝙蝠镖击中眼睛，他也只是周旋着防御。 “你在干什么？老头子？”杰森并没有因为这种特殊对待而感到高兴，“你是在拖延时间？没关系，你在这里多浪费一秒，那只小鸟的生命就少了一秒。” 布鲁斯的拳头，不由得重了几分，杰森察觉到这种变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我很高兴，你还没老到走不动路。”他嘲弄着拖长了尾音。 “——只不过、你醒的有点晚。” 一阵短促的嘀嘀声，从地上躺着的那只起/爆器里响起。 “不！” 布鲁斯面色大变，大脑一片空白。 “噢……可怜的罗宾。”杰森点了点手腕上的通讯器，虚拟光屏浮现在空中，火舌扭曲着冲向天空，砖石大块大块地往下跌，砸在了地上。 他说：“看来他没能跑出来。” 他说：“铛、铛铛……老头子，你亲手杀了他，你本来可以救出他的。” 黑发青年惋惜地摇了摇头。 布鲁斯僵硬地站在那，像一座失去了灵魂的雕像，所有的生气都仿佛随着那声巨响离开了。 看着布鲁斯这副模样，杰森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快意。 原来你也不是总是一张死人脸，原来你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杰森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恶意的微笑，手指扶在唇边，用一种轻快的口吻。 “一个儿子从坟里爬了出来，另一个儿子又躺了下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77 布鲁斯转过脸，凝视着杰森，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弥漫上来。 杰森的声音，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多适合你的结局——” 第八十六章：父慈子孝 他崩溃了。 杰森从布鲁斯的脸上,精准地读出了这个意思。 白色的护目镜和面罩遮掉了黑暗骑士大半张脸，但他暴露在外面的那一部分，每一条纹路都刻着浓郁的痛苦。 蝙蝠侠从来不感情做事，不、黑暗骑士的做法总是让人怀疑他是否还有感情这玩意,不管是庆祝还是哀悼,他只会卷起披风,藏在阴影里,嘴唇紧紧地抿着,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 怎么会有人这么冷酷？他真的是个人类吗？ 绿灯侠曾在了望塔上开玩笑：“我们都是怪胎,但蝙蝠侠绝对是最怪的那一个。” 布鲁斯被称为正义联盟的后备计划,他总是无坚不摧、强悍沉稳,这一点,也被一次又一次的实践，印证成真理。 ——蝙蝠侠无所不能。 ——所以，没有人会去思考,蝙蝠侠是否也会崩溃。 ——怎么可能？ 他连一颗人类的心都不曾拥有，钢铁铸成的心脏又怎么会被外力破坏？ 黑暗骑士就像是一个被输入指令的机器人,总是能摈弃一切情感因素，光凭理智计算出最优解。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蝙蝠侠也不过是个人类,一个会受伤、会无助、会崩溃的人类。 布鲁斯韦恩也不是天生就是蝙蝠侠,没有人一出生就是一块石头。 很幸运，杰森就是那少部分人之一,他知道蝙蝠侠的弱点、知道黑暗骑士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想身边的人再受伤害,他清楚该往什么地方捅刀，才能让布鲁斯疼的喘不过气。 我正在伤害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78 我也成功伤害了他。 意识到这点后,一种极度亢奋的快意流过他身体的每一处血管，杰森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手指正在发抖。 “不——” 布鲁斯的声音低低的，却流露出极端痛苦的意味。 布鲁斯往前走了几步，蹲在地上，步伐里藏着一点狼狈，黑暗骑士蹲下来，垂落在身后的披风，蔫哒哒地掉在地上，他木然地捡起之前杰森扔过来的那个小金属块，按亮了屏幕。 杰森居高临下地看着布鲁斯，把手放在布鲁斯的肩膀上，假惺惺地拍了拍。 他笑眯眯的：“我真希望那只小鸟的尸体不要太难看。” 绿眼睛的青年敏感地感受到，手底下的肌肉正在紧绷，逐渐变得坚硬。 杰森：“不过你对这事应该有经验才对，只不过是从砖石瓦砾下挖出尸体，再放进棺材。” 他嗤笑了一声。 “葬礼——你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吗？” 布鲁斯仰起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眼光，凝视着杰森。 他说：“你可以冲着我来——怎么样都行——” 布鲁斯的语句断续地不成样子，很难想象，黑暗骑士竟然也会有一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出来。 他说：“我欠你的、可是为什么——” 你怎么报复我都行，为什么要把提姆扯进来？ 布鲁斯接下来的句子像是被噎进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杰森的眸光像冰一样冷，声音漠然：“因为我想这么做，因为你是蝙蝠侠。” 如果他已经在地狱里，那布鲁斯没理由还在上面。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79 是时候该进行第二幕了，他想。 那个小金属块忽然发出了什么东西跌在地上的声音，布鲁斯瞳孔剧烈收缩，像抓救命稻草一样，伸出手，紧紧地抠住它。 屏幕上有一处坍塌堆叠的砖石，最上面的碎块，正悉簌簌地往下掉。 有什么东西被压在下面。 布鲁斯在护目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他脸上的悲痛还没散去，一些微弱的希望又浮现上来，两种情绪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拜托、一定是提姆。 一定要是提姆。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再也承担不起失去另一个。 那些砖块晃动得愈发剧烈，一只遍布伤痕，骨骼扭曲的手，以一种挣扎的姿态，从砖块下伸出来。 这完全是杰森的亲身经历，他知道徒手扒开坟墓是种什么状态，正因如此，制作出来的影像才能瞒过布鲁斯。 布鲁斯的手指，将那个小金属块捏的吱嘎作响。 那只手扒拉出一小块空间，指甲盖被掀开，血液和尘土混成一团，摄像头往前推了推，凑近了那处小空间。 黑暗中，依稀可以看见一抹蓝色。 布鲁斯无声的喘息了一口。 ——这种色彩……是提姆的眼睛。 那只眼睛里还闪烁着细微的光，里面的疼痛已经多到无法掩藏的地步，光是看一眼，布鲁斯就感觉自己的心脏疼得厉害。 杰森：“噢……看来他比我幸运一点？但我想也幸运不了多少，等你找到他，小鸟的身体估计已经凉透了。” 他用一种嘲弄的口吻：“你迟到了。” 他嫌捅刀捅的还不够，就补充了一句：“又一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80 布鲁斯快速地按开臂甲，联系到阿福：“找到罗宾——” 布鲁斯没能把话说完，一次剧烈的爆炸出现在脚边，即使是蝙蝠衣，也无法阻挡这种规模的爆炸。 杰森的声音里满是恶意：“你想离开了？不不不……我们之间的事还不能结束。” 布鲁斯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撞到一边，后背重重地磕在建筑物上，但他就像感觉不到痛，用手撑起身体，就想离开。 接二连三的炸弹，不断在他周围爆开。 硝烟使得黑暗又浓厚了几分。 布鲁斯张了张口，这一次，即使是不了解他的人，也能听见蝙蝠侠声音里的绝望与崩溃。 他说：“求你——杰森。” 杰森：“不。” 布鲁斯：“我得过去——” 他的理智已经在悬崖上摇摇欲坠，死神的脚步声，不住地回荡在耳畔。 蝙蝠侠的请求，已经到了卑微的地步，他从来没对什么人这样说过，即使是自己被埋进坟墓，也不曾祈求过什么，但杰森却没有半点软化，相反，他痛快得恨不得把这副景象录下来，作为自己最棒的战利品，再放在陈列架上。 杰森：“怎么？你以为你能来得及？你以为我会允许？” 他卷起嘴唇，嘴角的弧度却无法定义成笑容。 杰森：“也不是不行……如果你想离开这里，蝙蝠侠，杀了小丑。” 小丑。 这个名字像是唤回了布鲁斯的理智，他站起来，纯黑的披风卷起凌厉的弧度，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黑暗骑士握紧了拳头，这种恐怖的模样，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害怕的说不出话。 杰森：“噢……你觉得我和那些罪犯一样？你觉得你这一套对我有用？你觉得我会怕你？” “布鲁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81 他玩味地让这个名字滚过舌尖。 布鲁斯冷着脸：“试试看。” 杰森朝旁边侧了侧头，只要他再慢一点，黑色的蝙蝠镖就会嵌进肩膀。 布鲁斯这次再也没留手，每一拳都对准人体的脆弱部位，电击陷阱遍布在两人脚下，腐蚀性的液体划过空气再落到地上，腐蚀出滋滋的声响。 杰森试图用枪支和子弹拉开距离，但仅仅这些还不够。 他把自己武装成了一个行走的军火库，可是仍然没能在布鲁斯面前占据优势，炮弹打出去，承重墙被炸出一个大窟窿，半块屋顶，就从上方重重砸下。 杰森在被布鲁斯近身的一瞬间，用胳膊护住自己，虽然保护了柔软的内脏，但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他在空中拧了一下腰，发射出钩爪，撞碎玻璃，又在地上滚了两圈。 “太精彩了！” 小丑任凭那些碎玻璃划破自己的脸，又亢奋的摇了摇头，血液被甩出来，溅在地上。 “我是这出戏剧唯一的观众！多么尊贵——蝙蝠和小鸟，我喜欢这个组合。” 杰森艰难地在地上滚了两圈，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记重击落在肩部。 “嘶。” 希望骨头没碎，他想。 但蝙蝠侠也没好过，他借着这个机会，举起肿胀的手，对准蝙蝠衣的板甲连接处，精准地扣动扳机。 “呃——” 布鲁斯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点点声音，即使那颗子弹已经嵌入了身体，可他的行动却没有任何变慢的趋势。 杰森还是没能打过布鲁斯，在他撞碎三堵墙后，即使有拉撒路之池的加持，也很难立刻爬起来。 布鲁斯：“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杰森趴在地上喘气，听见这句话，只觉得无比荒谬。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82 哈……我们家的传统，就是在把彼此打成重伤，然后再说这些屁话？ 杰森：“闭嘴。” 布鲁斯置若罔闻：“杰森……我尽力去救你了、现在也是。” 杰森：“你闭嘴。” 布鲁斯：“对不起。” 杰森的一把摘下面罩，冲着布鲁斯的方向砸去，举起手，枪口对准布鲁斯的眉心。 “我从来没因为自己的死怪罪过你，都是我太蠢了，他骗我说我妈妈在那里——我是自己送上门让小丑杀掉的。。” “我对你是什么？搭档、士兵、错误？” “你说对不起——” “那小丑为什么还活着？” 杰森说这话的时候，布鲁斯忍不住咬紧了牙，他松开了手，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的想法。 他磕磕绊绊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扯开破损的衣柜门，用力抓住小丑，把他拽出来贯在地上。 小丑猛地一愣，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谁来给我们拍个合照？这种有意义的场景，之后我好在阿卡姆多回味一会——” “我有说过让你保持安静。” 一颗子弹洞穿了小丑的腿，子弹和枪膛高速摩擦，杰森手里的枪口，缓缓冒出一小股白烟。 布鲁斯没阻止他。 第八十七章：小丑 布鲁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83 黑暗骑士的披风把他裹得紧紧的,总是挺得笔直的背微微佝偻，任凭杰森指责他。 小丑被打了一枪，却只是不再说那些刺耳的话，尖利的笑声一直不间断地从他喉咙里发出来。 布鲁斯的沉默,就被小丑衬托的更加明显。 杰森得不到回应,情绪更加无法控制,他用手蹭了蹭脸,指腹上的血沾到脸颊上,和汗水混着一起滴下来,他顿了顿,换了一只手去擦。 他没什么地方是干净的,只能越擦越脏,拳头上的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布鲁斯的,糊在脸上，蹭成一片模糊的红。 布鲁斯掩在披风下的脚,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 年幼的小罗宾在训练中，像只幼猫一样被掀翻在地上,他耍赖似的弯起腰,一边用手蹭掉额头上的汗,一边开玩笑似的控诉。 小知更鸟的蓝眼睛半睁半闭，依稀能看见宝石一般的光：“你害的我撞到了腿,今晚我就要在这里睡了！” 他大声嚷嚷：“我感觉我的骨头都断了！” …… 眼前的杰森,绿眼珠像两颗破碎的玻璃球,他的肩膀真的碎了，但仍然可以举着枪,即使已经疼的额头渗出冷汗，却连手都不晃一下。 他说：“我以为、我以为我是他杀掉的最后一个人——” …… 年幼的小罗宾，不耐烦地动了动腿：“老头子，你又受伤了。” 他跳下来，一捆用了半卷的绷带被他拿在手里，朝自己的方向走：“我迟早要宰了这些混蛋……老天，如果我在你旁边，你估计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 绿眼睛的青年每一句话，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如果当年在埃塞俄比亚的人是你，如果小丑杀死的人是你——” 他说：“即使要交代上我自己，我也会把这家伙送进地狱——你的道德准则就那么重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84 比我还重要？ 杰森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布鲁斯掩饰住破碎的情绪，声音平静极了：“不，杰森，我曾想过要杀了他。” 杰森嘲讽地勾起唇：“然后？” 布鲁斯：“但我不能这么做。” 绿眼睛的青年剧烈呼吸了两下，明明他一直是主动的那方——这些事都是他挑起来的，在之前甚至能把蝙蝠侠逼到情绪崩溃，明明他现在也能立即爬起来，和蝙蝠侠打个你死我活。 但现在，他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条犯罪巷，变回了那个软弱无力的小孩。 他就像一簇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突然被兜头浇下一盆冰水。 那些疯狂的念头顿时都被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灰意冷的疲惫，这种疲惫来的那么突然，却有着压倒一切的气势。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蝙蝠侠——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才会把自己放在蝙蝠侠的天平上？ 杰森没把枪放下来，他执拗地举着枪，声音却沙哑的可怕：“我不想知道你坚守原则的理由，无非就是那一套，但是、我没说去杀哈维丹特或者爱德华——只是他。” “只是小丑。”他重复了一遍。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害的我们天人永隔。” 布鲁斯侧了侧脸，语气沉重，却坚定得不可撼动：“抱歉，我不能。” 听完这句话，杰森脸上一片空白，什么表情都没有，他不再去看蝙蝠侠，垂下脑袋，视线落在地面上的污渍上。 我早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 他一遍遍地在心底重复，自欺欺人地想让心碎感不要太过明显。 杰森持枪的手，本来就受了伤，之前全靠一口气撑着和蝙蝠侠对峙，现在那口气突然被抽掉，指头就在他没察觉的时候悄悄松开了，手里的枪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85 黑发青年也懒得去捡，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笑一笑，才能显得体面点。 可脸上的肌肉好像被冻僵了，根本调动不起来。 布鲁斯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弧度，他蹲下去，被战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轻柔地覆在杰森的手上。 他说：“杰森，让我帮你。” 帮我？ 杰森的手指动了动。 我不需要你帮我，我好极了—— 我到底有什么不好的？才让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我是你们的责任？ 小丑的影子打在他的视野里，从那个下巴的形状来看，他估计已经笑得喘不过气。 杰森毫无眷恋地掀开布鲁斯的手，扶着墙站直，以蝙蝠侠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将小丑扯在自己身前，用另一把枪指着小丑的太阳穴。 地上那支枪，被杰森用脚尖拨到布鲁斯身边。 黑暗骑士把那把枪捡起来，用一种极不专业的姿势握住枪柄，“我不会——” “你自己选，小丑还是罗宾？” 杰森的声线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如果小丑还活着，我会杀了他。” “罗宾那里还有一场爆炸没发生。” 杰森说话的时候，用的是一种陈述的口吻，没有半点感情蕴含在里面，但他的绿眼珠，却悄悄地染上一层雾气，这层雾气将那颗碎玻璃球沾湿，直到眼眶盛不下，眼皮一眨，长睫毛也被濡湿了。 布鲁斯：“杰森！” 杰森开始数数，短促而又有力的音节，一声一声地撞进布鲁斯的耳朵。 “你知道我不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86 “我不介意。” 倒计时终于数到零，杰森手指勾了勾，准备把这个绿脑袋永远的送下地狱。 系统突兀地：【朝右偏——】 一道冷飕飕的空气划破声。 杰森没等系统说完，就用小臂挡下了那只蝙蝠镖。 蝙蝠镖划破了他的制服，浅浅地嵌进手臂。 系统：【……一下，看来你用不着我提醒。】 “谢谢你的蝙蝠镖。”杰森轻声说，他扔掉枪，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直勾勾地把它拔了出来。 这个动作使得伤口被二次伤害，创面也被划的宽了一些。 这句话说完，他用那只蝙蝠镖，毫无征兆、直截了当地割断了小丑的喉管。 ——咳、咯咯…… 小丑的气管被豁开一道大口，令人生厌的笑声戛然而止，心脏泵着血液，大股大股地从那条口子里涌出来，再喷洒在地上。 布鲁斯转身扑过来，揪住杰森的领子：“你——” “我们完了。”杰森轻飘飘的说，绿眼珠从下往上看他，蕴藏着一些古怪的意味，他背在身后的手亮在布鲁斯眼前，里面是一支小小的起/爆器。 “停下！” 杰森咧开嘴，径直按下按钮。 小丑的尸体上，开始发出急促的嘀嘀声，布鲁斯脸色一变，架起杰森，用他所能做到的极限速度，往最近的窗户冲去。 炽热的过分的热浪与强劲的冲击力。 黑暗骑士在撞破玻璃的时候，本能的换了个姿势，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将同样一身是伤的知更鸟，紧紧的护在怀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87 系统面板上，提姆的人物卡被放在最前面，在看见布鲁斯的动作后，系统的手猛得滞留在半空，怎么也按不下那个被动技能。 那只蝙蝠镖像一根怎么也拔不掉的鱼刺，梗了他许多年，他本来想在这种时候，把提姆从安全屋里传送出来，好再往布鲁斯的心脏上捅一刀。 ……还是算了吧，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准备收回手。 ——另一只手从他的身后，用力握住他的手腕，以一种强硬的姿态，迫使手指精准地落在提姆的被动技能上。 “你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心软——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看见那个技能闪过一道金光，那只手的主人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别小看布鲁斯。” 一个火圈突兀地出现在废墟旁，从外往里看，依稀能瞅到杰森的安全屋的一角。 布鲁斯听见声响，下意识地抬头，几只蝙蝠镖被他捏在指间，做出一幅警惕的模样。 他半跪在地上，往前挪了挪，好把杰森挡的严实一点。 这个火圈——维山帝的魔法？ 不可能是圣殿的人，哥谭一向是他们的禁地，这个罪恶之都不适合法师居住…… 多玛姆的眷属？ 一时间，各种和维山帝魔法有关的人和事，都在布鲁斯的大脑里飞快地闪了一遍。 他做好了迎接敌人的准备，黑暗骑士早就习惯这样，战斗和战斗无缝对接，从不给他留下半点喘息的机会。 一只穿着体面皮鞋的脚，从传送门里迈出来。 布鲁斯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不、老天、不要、千万不要—— 杰森……？ 他手指猛地用力，蝙蝠镖划破战甲，又划伤他的皮肤。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88 ——提姆谨慎地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 小红鸟只一眼就被震慑到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话，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惨烈，犯罪巷的墙被那栋废弃的楼压塌了大半，看痕迹是高强度的爆破导致的。 布鲁斯的面罩已经破碎，露出来的那只蓝眼睛，绝望和欣喜混在一起，又被极端的痛苦所替代，他的披风已经变成一块破布，被风一吹，张牙舞爪的令人害怕。 蝙蝠侠的制服是纯黑的，看不出他流了多少血，但杰森不一样……他几乎被血浸透了，黑发青年闭着眼睛，躺在布鲁斯的身后，破损的制服下面，尽是深刻的伤口，血液从里面流出来，他本来就很苍白的脸，现在看着更是没有任何血色，连唇都是苍白的。 杰森的一只手垂在砖石上，指头微微蜷缩，但又没有半点力气。 提姆张了张口，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只能呆滞地叫了一声黑暗骑士的名字。 “——布鲁斯？” 第八十八章：结束 布鲁斯冲着提姆,微弱地摇了摇头。 蝙蝠侠根本用不着问提姆发生了什么，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侦探，在看见小红鸟的一瞬间，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被妥贴的串了起来。 布鲁斯无法控制地咬紧牙,即使这样,也有一声轻微的哀鸣,从黑暗骑士的喉咙里逃出来。 他回过身,摘下手套,摸了摸杰森的脸,失去那层织物的阻挡,他只觉得杰森的身体冰凉的可怕。 我……都做了什么？ 我本来应该看出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我没看出来—— 直接的诱因是对提姆安危的担忧,但深层次的原因……他并不信任杰森。 他不相信杰森不会对提姆下手,他不相信杰森只是想和他开一个恶意的玩笑。 杰森，他的孩子只不过是想找自己讨个说法—— 提姆走过来，想替两人包扎伤口,但他身上只揣着一卷绷带，刚取出来,布鲁斯就拿了过去，扯下一截轻柔地绕在杰森的手腕上。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89 提姆：“布鲁斯,蝙蝠车在哪,我送你们回去。” 布鲁斯声音空荡荡的：“快到了。” 他自虐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杰森的事情，眼前一会是绿眼睛青年残酷的笑容,一会是小知更鸟活泼的身姿,过去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痛苦。 黑暗骑士的蓝眼珠空洞洞的，心脏因为过度疼痛已经变得麻木,他很想冲着杰森咆哮，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用这种惨烈的方式来试探些什么—— 但是他没能通过杰森的试炼，他又一次让自己的孩子失望了。 蝙蝠侠无所不能，作为超级英雄，他总是能成功的保护哥谭，他可以奔赴宇宙，去争取一场宏大的胜利。 但布鲁斯韦恩，只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提姆小心翼翼地：“我查到杰森抓走了小丑，他现在……” “他死了。”布鲁斯说。 被提姆这么一提醒，布鲁斯才想起来小丑，毫无疑问，作为这场爆炸的正中心，小丑估计被炸的连尸体都不剩，即使是酒神因子这种东西，也不可能从无到有地让人重新获得生命。 提姆干巴巴地：“噢……死了也好。” 布鲁斯并不为小丑的死而感到高兴，也没感觉松了一口气，相反，小丑的死就像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在胃里。 蝙蝠侠并不认为坚守原则是错的……但是、但是他辜负了杰森，从内到外地伤透了他，他其实做出了选择——勾选了放弃杰森的那个选项。 他说：“看来他比我幸运一点。” 他说：“我以为，我是他杀掉的最后一个人。” 他说：“如果你是我，我会不惜一切为你复仇。” 他说：“我们完了。” 当然，你当年是被小丑打断了全身的骨头，但你的模仿秀，只是一段虚假的视频，而你的死全是因为小丑想要报复我，如果我从来没把你拉入这个危险的世界，你可能现在才刚上大学，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90 硬生生地把自己从坟墓里挖出来，遍体鳞伤地躺在废墟里，任凭令人窒息的疯狂永不停歇地冲刷着理智，身边除了硝烟什么都不剩—— 我们完了——布鲁斯垂下眼睛，怔怔地注视着地面，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又一次失去了杰森。 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恢复过去的模样，韦恩的全家福上永远要少一个人。 他本来拥有补救的机会，他本来可以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拥抱，告诉他，我很想你，该回家了。 杰森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他制造出来的，就差一点点，他就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黑发青年躺在地上，眼皮紧闭，面容看起来意外的平静，丝毫看不出就在几分钟前，他还陷在歇斯底里的疯狂里，布鲁斯凝视着杰森的脸，看着看着，就无法控制地弯下腰，黑暗骑士用额头抵着杰森的手，无声的颤抖了一下。 ……对不起。 蝙蝠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身边，布鲁斯缓慢的托着杰森的肩膀，想把他扶进车里，不管之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当务之急是杰森需要得到妥善的治疗。 杰森的眼皮微微动了动，断断续续地发出几声呛咳，有人在碰他这个事实，即使是昏迷之中，也让他本能的防备起来。 黑发青年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后撤，再把自己缩成一个防守姿势。 “……别怕，杰森。” 杰森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疼，耳边传来的声音……有种安心的气息，这种气息好像已经陪了他挺长一段时间，令他产生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好累，真希望能睡一觉。 他拧着眉毛，神智渐渐回炉。 指尖上的触感很熟悉，他胡乱划拉了两下指头，感觉好像摸到了什么光滑而又柔软的东西。 这是……披风？ 蝙蝠侠的披风！ 他猛地睁开眼睛，用手肘怼在布鲁斯身上，布鲁斯也受了太多伤，一时不察，就让杰森挣脱开了，杰森获得自由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去摸枪，但什么也没摸到。 杰森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混乱，在痛苦和愤怒的驱使下，他捏紧了拳头，脸上的尽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91 他用破碎的绿眼珠看布鲁斯：“离我远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剧烈喘息了一声，布鲁斯本来想上前，却被杰森的反应吓得呆在原地。 黑暗骑士手足无措地：“杰森，我之前……” 杰森：“闭嘴！” 布鲁斯闭嘴了。 杰森看见布鲁斯不再试图说话，感觉好受了一点，再喘了两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又朝后退了几步。 布鲁斯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哥谭的市民，晚上好。” 那是一则广播，声音的主人是他的老朋友。 乔纳森·克莱恩，aka稻草人。 布鲁斯眼皮一跳，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他顾不得杰森，开始敲打臂甲上的通讯器。 光屏闪了闪，弹跳在空中，稻草人裹着破破烂烂的兜帽，脸藏在阴影里，不停地发表着演说。 “……毒气无处不在，恐惧将会毁灭哥谭市，你们还有一天时间。” “蝙蝠侠救不了你们。” 广播结束后，一声巨响在东北方向炸开。 提姆望了一眼，语气凝重：“是ace工厂。” 他回过头，却发现杰森趁着爆炸发出的响动，朝远处射出一只钩爪，小红鸟微微一愣，急急忙忙地：“你的伤——” 他身体往前倾了倾，想去阻止杰森，却被布鲁斯拦住了。 布鲁斯说：“别逼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92 提姆不明白布鲁斯为什么要这么做，焦虑地捏了捏手指，可当他看见布鲁斯脸上的表情时，就不说话了。 布鲁斯看起来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提姆怀疑杰森这个时候要是想杀了他，黑暗骑士都只会平静的抬起头，再把脖子送到杰森的枪口下。 提姆只能徒劳地安慰他：“……布鲁斯，你不要这样。” 黑暗骑士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所有情绪都被敛进面具里。 布鲁斯：“我没事。” 他还有下一场战斗要去应付，哥谭还需要他。 ** 杰森先是在房顶奔跑，用钩爪枪跳跃，但肩膀的伤让他没办法再用这种方法，只能落到地上，脚下刚刚踩实，就踉跄了一下。 太疼了。 他没想到稻草人会在这种时间发广播，这比他们计划的提前太多了，之前答应了那只大蓝鸟的事情也还没做到。 是的……他和稻草人是合作的关系，之前他愤怒得想要让整个哥谭都完蛋，就和稻草人定下了这么一个计划，本来打算在杀完小丑以后再去解决稻草人这事—— 但他现在又不太想去解决稻草人了。 杰森现在只想报复布鲁斯，什么方式都行，哥谭是他最在乎的东西，那就把哥谭毁灭给他看。 提前二十四小时预警是他的计划，这样哥谭的普通人都会离开，到时候留下的只有垃圾，杀了也无所谓。 他没再延用红头罩这个名字，毕竟这个称呼只是用来恶心布鲁斯，在这次计划中，他的代号是阿卡姆骑士。 一天时间，伤口恢复不了太多，但除了疼一点，也没太大影响。 杰森又走了一截路，他这副模样只能出现在哥谭的黑暗的小巷子里，但这些地方又危险的够呛，所有人都想在受伤的倒霉鬼身上咬下一块肉。 有脚步声一直跟在他身后。 杰森沉着脸，悄悄地摸出一只电击短棍，不动声色地绷紧身上的肌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93 前面是一个拐角。 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拐了过去，一闪身，迅速地贴紧墙壁，手指移到开关上。 但脚步声好像停了，又迟迟没有了动静。 砰、咚—— 这声音像是人体倒在地上，这些声音消失后，四周恢复了寂静。 杰森舔了舔深处的牙齿。 最可怕的东西总是未知的，黑发青年一只手扶住墙蹲下，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挪，找到合适的角度后，他悄悄探出头—— 几个彪形大汉，像破麻袋一样叠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噢……糟糕。 杰森吞咽了一下，哥谭的晚上遇到什么人都有可能，但能轻松放倒这几个人的家伙—— 他蓦地转过身，电击棍上泛着蓝光，黑发青年举起手，重重地朝下击落—— 咣当！ 那只电击棍落在地上，杰森的手腕被人捏住，来人用一种巧妙的姿势，将他桎梏在一个狭小的空间。 “小翅膀？这都是怎么回事？” 迪克勾了勾唇，蓝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 他气的快要发疯。 第八十九章：有病 杰森一开始还有点慌乱,毕竟他现在实在没太多力气去和人打架，但看见迪克以后，那颗悬在半空的心又哐当掉了回去。 反正他是安全的，迪克又不会伤害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94 他没挣扎,但维持着这个姿势会牵动腹部的伤口,杰森就索性往下滑了滑,屈起一条腿坐到地上。 杰森眨了眨眼,不客气地仰起头：“你干什么——” 接下来的话,被他识趣的吞进肚子里。 不为别的,实在是迪克脸上现在的表情……杰森还从来没见过迪克这副模样,就算迪克和布鲁斯闹的最僵的时候都没见过,但碍于自己瞒着他的事情太多,大事小事全都有，他也摸不清楚究竟是哪件事戳中了这只蓝鸟的雷点。 迪克一言不发的凝视着杰森的脸。 黑发青年被他牢牢地禁锢在墙角，迪克看着那双仓惶的绿眼睛,手指头无意识的扣紧，直到看见杰森因为疼痛微微蹙起眉毛时,他才像刚从梦里惊醒一样，稍稍松了松劲。 大蓝鸟可以说是蝙蝠家族情绪最稳定的一个人,某种意义上,他比提姆还要稳定一点,这也就是为什么外人都觉得他比较温和的原因。 没什么事能惹他生气，有些所有人都觉得不可理喻的事情,在大蓝鸟这里,他只会点点头再“哦”上一声,到目前为止，他真正生过气的人估计也就是布鲁斯,但他一旦真的对谁生气，就很难去原谅这个人。 ——去他妈的将心比心。 他几乎都要去恨杰森了，他把自己所有的信任和柔软都送给杰森，对方却毫不留情地将它们践踏在脚底。 迪克现在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现在已经被气昏了头，全部的自控力都用在克制自己上。 他现在真的很想把那些恶意满满的话全说出来，再给杰森捅上一刀，好让他也理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阿卡姆骑士？嗯哼？ 在杰森的事情上，他比布鲁斯领先一大段，早在布鲁德海文，一整个密室的恐惧毒气消失时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大蓝鸟当时选择把疑惑先压下来，有空再去调查，之后莱克斯大厦杰森使用了一次恐惧毒气，他就在自己的警惕名单里把稻草人和杰森连了条线。 在杰森答应他不再瞎折腾以后，大蓝鸟本着善后的心态，打算看看杰森有没有疏漏的地方，黑面具那边没调查出什么，他刚刚觉得宽慰了一点，对方就在稻草人那里给了他重重一击。 阿卡姆骑士计划？毁灭哥谭？ 只是个计划，迪克试图说服自己，他不能像布鲁斯那样，用不必要的怀疑和质问毁掉一切—— ——见鬼的稻草人广播。 本来压抑的很好的怒火，全被克莱恩三言两语挑拨出来，他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安全屋，换上了自己最精良的那套制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95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倒下，揣着这种想法，夜翼纵身一跃，融入哥谭的夜色里。 但结果却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绿眼睛的青年跌跌撞撞地在小巷子里走，身后有血珠砸在地上，看起来凄惨的过分，迪克蹲在他头顶的建筑物上，总觉得杰森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去揪杰森的领子——你又去了什么地方，怎么能让自己伤成这样？ 伤成这样也是你自找的。 理查德格雷森，你早就知道他是一个小混蛋。 迪克心烦意乱地盯着他的背影，一边唾弃着自己的心软，又自我厌恶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跟在杰森身后。 我就是看看他要去哪，大蓝鸟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他的情绪本来就在爆发的边缘，在看见那几个喽啰鬼鬼祟祟地掏出刀，他只觉得脑子嗡得一声，等稍微冷静下来，那几个人已经被他揍到半身不遂了。 反正也暴露了。 他干脆把自尊什么的都扔到一边，破罐子破摔的翻过墙，落在黑发青年的身后。 收拾杰森实在是太容易了，半点力气都不用，稍微一捏，电击棍就滴溜溜地掉了下去。 挨近了以后，迪克才知道杰森伤成了什么样——他变得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都是血，只一眼，那些在心里翻滚了千百遍的问题，就全都噎在了喉咙口，再也没法问出来。 杰森不知道他看起来有多可怜，但迪克知道，所以他的心碎成一片片的。 在月光下，黑发青年看起来失魂落魄的，绿眼珠里什么都没有，像极了一堆被烧剩下的灰烬，脸色白的像张纸，嘴唇缺乏血色，干燥到起皮。 噢……他在看见自己的时候，还微微瑟缩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迪克彻底被击垮了。 大蓝鸟感觉有一柄刀戳进他的心脏，又搅了搅，他抿起唇，看着杰森逐渐放松了身体，又靠着墙坐下来。 这种无意识的信任，让迪克彻底没法再维系着那张冷硬的面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96 “怎么回事？” 他又问了一遍，这一次语气里再没有那种兴师问罪的意味，只是声音沙哑的可怕。 杰森敏锐地察觉到迪克态度的软化，他用力抽了一下手，成功摆脱了手腕上的桎梏，侧了侧脸，不去看这只大蓝鸟。 他不满地：“和你没关系。” 迪克垂下眼睛，低声笑了笑：“和我没关系？” 他的这个小混蛋，最擅长的就是蹬鼻子上脸，只要你在他面前退让了一点点，他就会踩着你让出的那条线，有恃无恐的再前进一步。 大蓝鸟真的太了解杰森了，是的，杰森就是因为发现了迪克看起来没刚才那么恐怖，才会这么说。 挥霍爱意就像是他的本能——明明那些送上门的爱都能装满整整一栋房子，可他偏偏要一把火烧掉它，再去追逐他得不到的东西。 可他还和一般人不一样，掠夺和毁灭是藏在骨头里的东西，一旦他被伤透了心，那他一定要成百上千倍地返还回去，杰森虽然表现得非常蝙蝠——沉稳冷静，谋而后动，但他实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情感导向者。 迪克当年和布鲁斯之间的破事，没比杰森好多少，但就算他和蝙蝠侠打的再激烈，也从来没生起过毁灭哥谭这种念头—— 杰森声音冷冷的：“如果你疯够了，那就让一让，我该回去了。” 迪克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疯够了？你到底想看我怎么疯？ 杰森只觉得厌烦——是的，他正在对迪克迁怒，明明知道迪克什么也没做，但他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愤懑，他恨蝙蝠侠的程度都到了都准备要用坦克和炸弹轰掉整个哥谭，这只身上烙满了蝙蝠印记的大蓝鸟，在他看来着实碍眼的过分。 滚开，我受够了任何与蝙蝠相关的东西。 哥谭还不够安置你那些无处安放的正义感？非要到我这里来证明你的伟大？ 道德、底线、不杀原则——这些东西和我有什么关系？ 杰森：“去你的，黄金男孩——” 那张薄薄的嘴唇不断地吐出刻薄的句子：“布鲁德海文就一点事都没有？还是你终于想开了要回到老头子披风下面吃奶？”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97 杰森：“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烦我？” 迪克一声不吭，平静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地步，杰森口不择言地攻击了一会，独角戏也唱不下去了，最后梗着脖子，用绿眼珠瞪迪克。 大蓝鸟又等了十几秒：“你说完了？” 杰森不经思考地回答：“没有——如果你想听，我能不重复的说一天。”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两根手指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迪克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头往后一磕，没多重，甚至杰森都没感觉有多疼。 迪克：“你是觉得我不会对你生气？” 杰森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心情差到了极点——这种感觉和布鲁斯对峙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迪克对他动手这个事实本身，顿时让他变成一只引爆了的气球。 他在迪克那里拥有太多特权，特权太多，让他像一个国王一样在夜翼的王国里耀武扬威，突然被这么对待，以至于他根本不想去探究谁对谁错，只想打爆这只蓝鸟的头。 杰森：“滚开，格雷森！” 他径自一脚踹向迪克的腹部，如果是平时，这一脚挨实了能让迪克好受的，但他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迪克躲都不躲，直接抓住了黑发青年的脚踝，又往上摸了摸，那个地方有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他就对准受伤的地方，用力捏了下去。 “你他妈的——” 杰森从武装带上拔出匕首，一道寒光闪过，锋锐的刀刃插进了迪克的肩膀，血液顿时就流了出来。 迪克表现得就像不知道疼，甚至还弯了弯眼睛。 杰森气结，忍不住骂他：“你是不是有病！” 骂完，黑发青年突然意识到自己处于很不利的境地，他之前的全部倚仗都是觉得迪克不会伤害他，但现在…… 他用余光瞟了瞟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安静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加上他被迪克拽成了一个很不容易发力的姿势，只能仰着头看他，别说是致命处，只要迪克想动手，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这人为什么要让我捅一刀？很好玩吗？ 迪克没有放过杰森任何表情变化，直到他看见那双绿眼珠里的慌乱开始藏不住。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98 他神情莫测地：“你说的对，我的确有病。” 不仅有病，还病的不轻。 他的手又收紧了一点，看见黑发青年被疼的嘶了一声，突兀地凑上去，噙住了那张总是伤透他的嘴。 第九十章：专场 他被吓着了。 迪克能感觉到手底下柔韧的肌肉猛地绞紧,但大蓝鸟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握的更紧了一些，血液从伤口渗出来，再滴进制服里。 他的另一只手扶住黑发青年的背,抚摸过那根脆弱的脊柱,比起他们在大都会的时候,杰森瘦了很多,一节一节细瘦的骨头缓缓从迪克指尖划过。 只要他的手指稍微用上一点力气,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折断它,这个总是伤透他的小混蛋,也就会被迫收起尖利爪子,拔掉锋锐的牙齿—— 夜翼不闪不避地盯着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杰森的绿眼珠里尽是茫然，他的小翅膀像是根本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不是迪克知道对方到底是个多么恶劣的人,都几乎会为这种温顺的表现而生起几分怜爱。 但他知道，这种假象只存在于短短几个瞬间。 杰森的眼圈有点发红,他的皮肤本来就薄到依稀能看见血管，被迪克亲住以后直接忘了喘气,他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汹涌的蓝色深湖,那泊湖本应该平静而又温和，但现在却暴露出残酷的内在,像是有什么一直压抑着的怪物正在苏醒。 黑发青年极其细微地瑟缩了一下。 我……？ “唔！” 他的理智是被一阵剧烈的疼痛唤回来的,这种能让红头罩都有点招架不住的疼痛来源于他的小腿,那处被迪克牢固地握在手里，还在流血的伤口又被撕裂了一些。 迪克的蓝眼睛,闪过一道残酷的笑意。 他手底下的这幅躯体，像一只受伤但依然美丽的野兽，理智回炉后，一股微凉的空气冲进他的肺，温热的呼吸急促地在这块狭小的空间里交换，迪克轻轻咬住那一片柔软的唇瓣，逗弄似的侧过头，用鼻尖蹭了蹭杰森的脸。 “滚你的……唔！” 绿眼睛的青年不管不顾挣扎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要让眼前的这个男人也痛一些，手肘被摁住就踢他，脚踝被捏住就打他，这具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499 迪克懒懒散散地招架着，任凭杰森把他弄得到处是伤，他是故意的，只有身体受伤才能让内心好受一些，大蓝鸟希望能靠疼痛保持清醒，不然他真的怕自己会一冲动做点什么出来。 但这些疼痛好像没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让他的瞳孔剧烈地缩了缩。 血液是最好的兴奋剂，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大脑里翻滚着平日里能让他自己都吓一跳的念头。 在杰森又一次拧着手腕去刺他的伤口时，迪克终于动了真格，夜翼的制服还是起到了很好的防御作用，加上杰森现在真的足够虚弱，创口基本上只停留在表层，完全不会影响他的动作。 他以一种非常强硬的姿态控制住了杰森，确保黑发青年的每一处关节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杰森完全失去了支撑点，被迫蜷缩出一种极其难受的姿势。 迪克低了低头，慢条斯理地：“我们没关系？” 杰森喘息着，暴怒地盯着他眼前的这只蓝鸟，他从来没被这么对待过，任何一个阶段都不曾有过——小时候的自己最多被人揍一顿，罗宾倒是经历过恶意的绑架，但却从来没有人会像这样，像猫戏弄老鼠一样摆弄他。 迪克那张漂亮的脸和他的距离近到令人生厌，大蓝鸟乌黑卷曲的发丝都垂到了他的脖子上。 杰森咬住牙，硬邦邦地扔出几个词：“放开我。” 迪克的蓝眼睛冷冷的：“你不是问我疯够了吗？” 他脸上流露出一种让杰森觉得后背发毛的笑意，杰森又挣扎了两下，不得不承认一个糟糕透顶的事实。 他是该识趣点了。 但他又咽不下这口气，眼皮突突地直跳，绿眼珠被激亢的情绪冲刷，悄悄的蒙上一层雾。 凭什么我这么狼狈，你还看起来光鲜亮丽的？ 在这种心情地驱使下，他做出了一个完全不经大脑的举动。 他们挨的足够近，杰森突兀地仰起头，一口咬上迪克的喉结，他重重地咬着那块皮肤，品尝到血腥味后，又满怀恶意地用虎牙叼着摩擦。 身体贴着的胸膛震了震。 杰森突然意识到原来是迪克在笑，夜翼轻柔而又缓和的笑出了声，鼻腔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好像那个被叼住致命处，随时都能被撕开气管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含糊不清地：“你要杀了我？”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00 明明答案未知的问题，却愣是被这只蓝鸟说成了一个肯定句。 迪克总是知道该怎么对付杰森，他为绿眼睛的青年戴上特权王冠的时候，不知不觉地也取得了一些东西，他有恃无恐把自己的脆弱部位暴露在凶兽面前，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驯服了这只美丽的怪物。 他也没让杰森好过，对方已经足够精疲力竭，伤痕多的完全不需要他制造，大蓝鸟顿了顿，用手肘按住一处刀伤，往下压了压。 黑发青年无法控制地呜咽了一声。 他们两个都疯的够呛，彼此都竖起了身上最尖利的刺，恨不得让对方就死在这里，但真的要亲自动手的时候，又怎么也无法捅下致命的一刀。 杰森紧紧地咬住他唯一能碰触到的弱点，恨得牙痒痒，但又怎么也无法加大力气。 该死的，迪基鸟在发什么疯？ 处于弱势的那一方的黑发青年，深深吸了口气，用舌尖舔了舔对方的喉结，率先表示出退让的意思。 杰森的声音有点颤抖，纯粹被疼出来的，他不是一个看不清局面的人，从小在犯罪巷长大的孩子圆滑的可怕，但他为什么表现的这么愚蠢，纯粹是因为对面的人是迪克格雷森。 在他的心底，存留着一丁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委屈。 他仰着头，脖子绷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我不该那么说。” 真罕见。 迪克对这难得的示弱，没有做出任何表示，轻飘飘地：“你觉得，我和你没关系？” 杰森的绿的划过一丝迷茫。 等等。 杰森：“……你就在意这个？” 就这个原因？ 没心没肺的那个小混蛋，一下子知道了对方为什么表现得这么不正常，原来不是他那些粗鲁的脏话刺激到这只蓝鸟，也不是他那些可怕至极的计划—— 什么人会在意这种破东西？杰森在心里破口大骂。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01 虽然他口口声声地说着没关系……但又怎么能真的没关系？如果没关系他早就一枪把这只蓝鸟的蠢脑袋打爆了，如果真的是敌人，他就是拼上最后一口气也能和对方同归于尽，杰森陶德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但这只蓝鸟就是他的中和剂。 杰森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有着极强的自毁倾向，也知道自己的疯狂会不受控地燃烧掉周遭的一切，但迪克就是能像一个柔软的抱抱熊，自顾自地用温柔和爱意把他裹起来。 怎么能没关系？ 哥谭的哪个小孩没有仰慕过那只罗宾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全部精力都用在渴求三个人的认可上，杰森的社交圈很小，也没什么朋友，阿福、布鲁斯、迪克就是他世界的全部。 有关系。 他们的关系发源于遥远的过去，断断续续地、藕断丝连着，一直黏糊到今天——他这辈子都没法摆脱这只蓝鸟。 但让他亲口做出否认，就好像在认输，如果不否认，迪克绝对能和他耗一晚。 见鬼…… 反正也不亏，能和夜翼谈恋爱，倒不如说是赚大发了。 杰森抿了抿唇，带着像是要杀人的狠劲，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生硬粗暴地撞上迪克的嘴。 “你这个疯子。” 他一边吻着迪克，一边模模糊糊地骂他，血腥味在两人的唇舌间碰撞。 迪克一动不动的，刚才还疯的厉害的蓝鸟，现在却冷静的像个木头，他一点都不主动，只是悄悄放松了点自己的桎梏。 杰森咬牙切齿地亲他，觉得迪克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如果不是这人，他现在早就在安全屋把自己收拾好了。 他接吻的技巧相当糟糕，啃得对方满嘴是血，像只猫仔一样撕咬纠缠着迪克的舌头。 “糟透了。” 迪克暗自叹了口气。 这种接吻，不、说是亲吻简直是一种侮辱，迪克从来没想过有人能把这种亲昵的活动折腾成一场厮杀。 迪克：“你以前接过吻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02 杰森气恼地瞪他，报复性地又咬了他一口。 怎么可能没有？他的感情经历丰富程度虽然比不上这只蓝鸟，但作为蝙蝠家族的一员，感情史对比普通人也算多姿多彩。 问题就是他过去交往过的那些人，各个都强势主动的要命，他根本用不着去学些什么，只需要接受就行了。 大蓝鸟又被牙齿磕了一下，觉得再不做点什么，这估计得成为他的人生一大阴影。 夜翼哭笑不得往后撤了撤退，决定不再当一块木头。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无奈：“算了。” 他移开自己的膝盖，不再摁着杰森，用手掌控住黑发青年的后脑勺：“我教你——接吻应该是这样的。” 夜翼有个外号叫人形自走炮，他的吻能让任何人变得软绵绵的。 大蓝鸟不动声色地取得了主动权，把杰森按在墙上亲，亲了一会他才发现黑发青年一直在屏气。 迪克顿了顿，带着笑意：“我要教你呼吸吗？” 杰森恼羞成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屏气，简直像极了他十三岁第一次亲女孩子一样，丢脸透了。 他冷着脸，拽住迪克的发丝：“你到底要不要亲我？” 第九十一章：银河 …… 大意了。 杰森躺在床上,绿眼珠轻飘飘地盯着天花板，陷入了贤者模式。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型自走炮？倒不是说不好，只是作为炮架子的自己…… 有亿、点点伤身。 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没什么地方不疼，没失血过多都是个奇迹,讲道理,他昨晚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03 绿眼睛的青年拧着眉毛,极力想要忽视那种韧带被拉过头的不适感,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着说我很酸胀,加上和蝙蝠侠打架制造出的伤痕,他现在感觉自己活像一个破破烂烂的泰迪熊,棉花和线头都崩开的那种。 贤者模式没能持续太久。 系统礼貌而不是尴尬地：【……请允许我问一下,完事了吗？】 杰森：【……草。】 系统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他感觉自己简直没法做人，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锅还是得扔给布鲁斯,如果他没和蝙蝠侠打上头，那就不会大晚上的往小巷子跑,如果他没受伤，也就不可能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系统：【我的意思是、彻彻底底的完事……如果你们大清早要续一次,也请告诉我。】 杰森：【……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系统用一种古怪的腔调：【其实我对你的私生活没兴趣,所以昨晚大部分时间我都不在线。】 杰森：【……哦。】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微妙：【如果你下次还要上头,能不能给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杰森忍无可忍：【你现在能不能先闭嘴？】 系统：【……】 系统也很上火，但他换了一种方式找茬,就装模做样地：【杰森陶德今天喵喵叫了吗？】 杰森：【……】 系统自问自答：【叫了。】 系统顿了顿,音调平板得像个猫猫机器人：【喵喵喵喵喵喵——】 杰森翻了个白眼,自暴自弃地往被子里一缩，发出的摩擦声吵醒了身旁的大蓝鸟,迪克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十分自然地揽住那截柔韧的腰，又把脸埋进黑发青年的颈窝，熟练地蹭了蹭。 ——好困。 迪克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坦克从身上碾了过去，大蓝鸟摩挲了两下手指，决定还是做一条努力的咸鱼，但这种气氛太过美好，在经过几轮思想斗争后，他不得不遗憾地宣布挣扎失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04 但这番努力也不是没有作用，人生的走马灯开始在大脑里播放，之前那种快被逼疯的情绪散掉以后，理智终于又重新眷顾了他。 啊这…… 迪克闭着眼睛，胳膊收紧了一点，含含糊糊地哼唧着：“小翅膀，你疼不疼？” 杰森恶声恶气地：“……如果你想要说一些恶心到爆炸的屁话，那大可不必。” 不做人归不做人，要说昨晚没爽到，那绝对是假的，杰森很悲哀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脱离低级趣味、不，这种体验应该算的上高级趣味了，想想看，夜翼真的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情人，只要不在他的雷区蹦迪，那就一点毛病都没有。 迪克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 漂亮男人像没骨头一样，理直气壮地往上蹭了蹭，露出半张脸，好让对方能看见自己的蓝眼睛，一点微弱的光打在他好看过头的脸上，还是那句话，他知道该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对付杰森。 迪克非常坦然：“我很疼。” 杰森：“？？？” 见鬼，这只迪基鸟看起来见鬼的纯洁无辜，杰森微微挑起一边眉毛，只觉得匪夷所思。 他俩到底谁更疼一些？ 迪克仰了仰头，一个深深的牙印嵌在他喉咙上，大蓝鸟怎么都不愿意松开杰森的腰，就用另一只手拧巴着，艰难地指了指。 他用一种撒娇似的语气：“你看。” 杰森：……早知道应该换个地方，咬在喉咙这种地方，没关系也得变成有关系。 格雷森到底有什么毛病？明明他们都是半斤八两，为什么这个人偏偏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受害者？ 离谱。 大蓝鸟弯了弯眼睛，正儿八经地商量：“我们下一次能不能用一点正常的姿势？” 杰森：“？？？” 下次？他们哪来的下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05 他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你他妈——” 剩下的脏话被吞进肚子里，杰森感觉自己的嗓子哑的过分，用这种声音说话实在是丢人现地抿住唇，只想问问昨晚的自己脑子里到底进了多少水。 迪克却觉得这很有趣，他半撑起身子，甚至想逗弄杰森多说几句话。 他清了清嗓子，善解人意地：“需不需要我帮你洗个澡？” 杰森木着脸，拍开他的手，撑着床坐了起来，这个动作让身上的被子像水一样滑落了下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啊这…… 算了，就当被狗熊啃了一整晚，他用意志力自我催眠着，试图让自己宽慰一点，一边找不知道扔到哪去的衣服。 迪克懒洋洋地看着杰森忙乎，过了一会，他好心地从床底勾出一块破布，仔细辨认还能看见上面有一只红色的蝙蝠。 “你是在找它吗？” 杰森瞥了一眼，波澜不惊的扑克脸裂开了一道细缝。 他的衣服质量竟然差成这个样子？那为什么这只蠢鸟的制服一点毛病都没有？ 杰森强忍着羞耻心，知道自己一旦暴露出点什么，就会是他这辈子最可怕的耻辱，屋子有点大，加上腿又疼得够呛，他为了少走几步路，就又躺回了床。 他用胳膊肘怼了怼迪克。 杰森哑着嗓子：“把你的制服给我。” 迪克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他探了探身体，拎过自己的制服，在衣服上摸索了两下，成功地让上衣变成了一件外套。 夜翼的制服披在杰森身上，惹的他浑身不自在，即使他现在每一寸皮肤都沾着属于这只蓝鸟的气息，但制服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总是携带着一点微妙而又私人的意思。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他硬着头皮，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皱皱巴巴的烟，点燃吸了一口。 迪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06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杰森抽烟的姿势有种漫不经心的美感，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那只香烟，暗红色的光点闪了闪，又暗淡下去，漂亮的眉眼氤氲在这片烟雾里，冷硬的轮廓好像都被软化，不再像平时那样无法接近。 如果察觉不到这只蠢鸟的视线，那他一定是个死人，杰森又一次感觉到口腔深处那颗智齿的存在，那是一种细密的痒意，他轻轻咬了咬香烟滤嘴，眯起眼睛，不耐烦的转过脸。 迪克低低地笑了一声，往前凑了凑，就着杰森的手，浅浅地吸了一口烟，他就含着这道轻飘飘的雾气，蓝眼珠蕴藏着笑意，一声不吭地凝视着对面的那个小混蛋。 杰森哼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伸出手，粗暴地扣着这只蓝鸟的头，很随意的吻了吻对方的唇——这个吻不同于之前任何一个吻，不带任何感情，就是单纯的碰触了一下。 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到任何词汇都无法去描述，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的矛盾只是短暂地被搁置。 迪克坐了起来，懒散地倚靠着床头，他缓慢地吐出那口烟：“我要去洗个澡。” 杰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他读懂了迪克的意思，整个句子应该是这样的——我去洗个澡，在回来之前，你就可以消失了。 这是一个足够体面的做法，迪克格雷森从来不擅长放狠话，昨天那种做法估计已经是他最疯的表现，在理智回炉以后，他又变成了那只温和体贴的大蓝鸟。 真够体贴的，杰森想，穿好衣服走出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应该恢复原状，迪克格雷森还是那个光明磊落的超级英雄，他正好也回去继续做那个疯狂的阿卡姆骑士。 但他本来以为这只蠢鸟还要像上次那样，絮絮叨叨些垃圾话，想想也是，夜翼还没蠢到让他忽悠自己第三次……不过这样也挺好，省的他答应了又做不到，最后欠下一堆债。 杰森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盯着迪克的后背，看着他掀开被子，光着脚往浴室走，顺便在心里给自己掐了个表。 最后几分钟，看看也不会怎么样。 他不知道自己的绿眼珠变得空空茫茫的，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什么东西。 迪克站起来以后，唇角迅速拉平，漂亮的脸失掉了一切情绪，大蓝鸟悄悄地咬住自己的舌尖，控制住自己想转过身的念头，努力让自己放松一些，不要显示出异样来。 咔哒。 浴室门合上了。 杰森收回视线，用指尖掐灭香烟，停顿了几秒后，才开始整理自己。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07 收拾自己用不了多久，那件破衣服拎起来甩一甩也算有个形状，角落里是他昨晚自己扔出去的夹克……万能腰带、通讯器、解毒剂，他迅速的清点了一遍装备，用手指梳了梳头发，准备离开。 迪克明显还要洗一会，绿眼睛的青年歪着头想了想，又把乱七八糟的床上用品卷成一团，从腰带里取出了个小型燃烧器扔到上面，再把备用的那些东西铺上去，迪克那件制服也被他规规矩矩地折好，和其他东西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行了。 迪克听见那声细微的响动，面无表情地关掉淋浴，他身上干干的，一点水汽都没有，那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只是水流击打到地板上。 大蓝鸟推开浴室门，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由地怔了怔。 “小混蛋。”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很快消散在了空气里。 第九十二章：危 哥谭。 罪恶之都,愚人之城，这个古老奢靡的城市从来不曾停歇过。 ——直到今天。 稻草人的威胁成功了，没有人愿意时刻面临着被恐惧毒气吓疯的威胁，昨天这座城市还有630万人,一夜之间,就跑了个干干净净,只有疯子和反派还留在这里,毫不夸张的说,现在马路上任何一个人都有被关进监狱的理由。 塔楼和信号台被安上了全自动机枪,连接着哥谭几座岛的桥被炸断,马路下安着炸弹,一身横肉手持杀伤性武器的雇佣兵守在各种关键的地方,各种款式的坦克在街头滑来滑去，少部分正直的警察还坚守在gcpd，警察局的大门紧紧地锁着,没有人敢从这里出来。 这个漫长的夜晚，他们的指望全落在一个人身上。 蝙蝠侠。 正常情况下,这种级别的事务会有正义联盟出面，就算用不上全体成员,但超人和神奇女侠总不会缺席。 巴里在得知哥谭沦陷的第一时间就忙乎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小红人就换好了制服，站在母盒通道外,焦虑地把手按在识别器上。 巴里：“传送目的地,哥谭。” 母盒闪了闪,突兀地亮起一道红光，用冷冰冰的机械音说：“禁止传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08 小红人愣了愣,暗自嘀咕：“母盒也能坏吗？维克多，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钢骨不明所以地站起来，机械手指咔咔地变形，再和母盒接在一起，那只机械地滑过一些奇形怪状的字符，最后停止不动了。 ……蝙蝠侠？ 他为难地看了看巴里，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母盒没出现故障，只是哥谭的传送权限被禁止了，不仅如此，唯一拥有权限的那个人，还把自己的信息删的干干净净。 这看起来像蝙蝠侠要退出联盟，可是在此之前，他没有表现出半点决裂的征兆？ 戴安娜快步走过来，眉毛皱成一个严厉的形状：“钢骨？” 钢骨张了张口，不确定是否应该告诉神奇女侠这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蝙蝠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做出这种事？ 一个声音解救了他，联盟和蝙蝠侠关系最好的那个人，用一种平稳而又充满神性的姿势飘了过来。 克拉克：“戴安娜，他知道了。”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却藏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死囚犯终于知道了行刑的日期。 戴安娜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她习惯性地握住腰间的真言套索：“我们都做错了，但蝙蝠侠现在需要帮助。” 克拉克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她。 这种视线好像带着特别的力量，亚马逊半神绷紧的肌肉逐渐放松，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感出现在神奇女侠美丽的脸上。 克拉克是对的。 布鲁斯不会允许他们再插手自己的城市，即使他们没有直接参与洗去蝙蝠侠记忆的事情……但他们是不同的，神奇女侠和超人是能在半夜敲开韦恩庄园窗户，坐在蝙蝠侠床上吃汉堡的人。 蝙蝠侠不会原谅他们这种近乎背叛的行为。 哥谭拒绝了正义联盟，也拒绝了超人和神奇女侠。 **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09 杰森换上了那套用金属制成的盔甲，他心不在焉地把脚蹬进靴子，脑袋里乱七八糟的。 他现在本来应该去和稻草人会和，为了执行阿卡姆骑士这个计划，他花了整整二十亿美金，稻草人全城广播后，那些愚蠢的雇佣兵以为得到了正确的指示，就开着坦克在大街上耀武扬威地撞来撞去，杰森在窗户边瞥了一眼，一言难尽地捂住了额头。 他以前想的可好了——要让蝙蝠侠感受到恐惧和后悔，然后让他带着这两种情绪下地狱，但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反而迟疑起来，和布鲁斯度过的那些美妙的日子无法控制的在大脑里闪来闪去，惹得他烦躁的要命。 系统：【希望你见了蝙蝠侠也能这么想。】 杰森：【……】 ……根本没法反驳系统，布鲁斯身上就像有个“惹我生气”的buff，进入蝙蝠侠周身半径一百米处，他就很想用火箭筒轰掉一切。 缄默的头像在通迅屏上闪个没完。 杰森不耐烦地接过通讯。 缄默：“我需要进入韦恩大厦的密钥。” 这个声音…… 黑发青年的眼皮不自觉地一跳，缄默这个人就很迷惑，自己天生就是个变态却非要把自己的错怪罪在蝙蝠侠身上，作为布鲁斯的儿时好友却一直嫉妒着对方，不做人以后，他干脆去整了个容，把自己整的和布鲁斯一模一样，天天窝在屋子里模仿布鲁斯的一举一动，听到声音，杰森差点以为自己在和布鲁斯说话。 就很离谱。 布鲁斯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体质，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杰森：“等一会，我和你一起去。” 他没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冷着脸挂掉通讯，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揉了揉太阳穴。 系统：【你还没见到蝙蝠侠，就成这样了？】 杰森没理系统，穿好制服，迅速地去车库挑了辆坦克，设置好自动驾驶就没什么事干，为了打发时间，他就把眼睛贴在了望远镜上。 这种模样的哥谭他还没见过，偌大的城市一个人都没有，却仍然处于正常运转的状态，有些商店的灯都没关，就好像店主只是短暂地离开了一下。 坦克拐了个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10 霎时间—— 整个世界都变了，路灯歪歪扭扭地横在道路两边，栏杆也被撞飞出去，本来妥贴规整的建筑物，现在看起来像是被狗啃过。 杰森一言难尽地拉近镜头，仔细地瞅了瞅。 ……那处凹痕？看起来是被蝙蝠车撞的？ 什么情况？ 他不过是和夜翼睡了个觉，哥谭就变得破破烂烂的了？ 系统：【天啊。】 系统也被震撼到了，这、这这……当年他一门心思指挥雇佣兵搞事，根本没分心思去看蝙蝠侠开车，原来事后哥谭重建的那么辛苦，还有老蝙蝠的一份功劳？ 杰森：【他会不会开车啊。】 那么好的蝙蝠车，竟然被蝙蝠侠当挖掘机开？ 不应当。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杰森越想越心痛，甚至有点自闭，他对蝙蝠车一直很有好感，还是小孩的时候就撬了两个轮胎回去收藏，之前被迫放弃蝙蝠车的时候，更是像被人抢劫了一样难受。 不行。 如果你不会开，那我来开。 ** 韦恩集团很快就到了，杰森跳下坦克，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门，缄默已经在那等了很久。 他的头和脸被白色布条缠的紧紧的，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看见杰森以后，他略微停顿了几秒。 有种不详的预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11 他们这些哥谭反派，辨认人的时候自有一套独特的方法，什么人可以合作，什么人可以利用，什么人最好不要去惹——每个人心里都门清，奇形怪状一点都无所谓，但至少得有基本操守。 他当时愿意合作的是红头罩，那个红脑袋看着就很安心……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不说别的，光是那副盔甲，缄默在看见杰森头顶的尖耳朵的时候，就感觉身上一阵幻痛。 警铃大作！ 这个红头罩，该不会和蝙蝠侠有点关系吧？听说和把蝙蝠耳朵顶在脑袋上的人合作都没什么好下场…… 杰森：“把你的脸露出来，然后跟我走。” 缄默：“你不露脸吗？” 杰森感觉莫名其妙的，他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缄默这人是不是有点毛病？ 本着对合作伙伴的迁就，他在耳朵侧面按了按，那个科技感极强的头盔扑哧一声，冒出一阵白烟，缓慢的打开了。 缄默屏息凝神地盯着杰森。 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哦不！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反派。 杰森脸上的多米诺面具，蝙蝠系的气息浓厚的快要溢出来，面具这种东西本身就不是他们这种人的选择，正儿八经的反派谁去戴面具，大家要么选择全包式头罩，要么选择嘴套！ 看见缄默没有跟上来，杰森停下脚步，一脸不善：“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他现在真的很想弄死缄默，不为别的，就为那张脸。 布鲁斯韦恩的脸、蝙蝠侠的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用这张脸？ 缄默摘下绷带后，简直和布鲁斯看起来一模一样，经过特意的训练，他的声音、体型、举止……都相似到足以以假乱真的地步，杰森克制着不去注意他，但余光总是悄悄地移到那张熟悉的脸上。 真丑。 缄默的蓝眼睛就像两颗廉价的玻璃球，和真正的蝙蝠侠比起来，就像宝石和死鱼眼睛的对比，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赝品的气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12 布鲁斯是独一无二的。 黑发青年在心里把缄默批判了个遍，走到那扇厚重的过分的大门前，一把电子锁挂在门中间。 杰森低下头，开始在微型电脑上忙活，这么多年过去了，密钥肯定不是他当年知道的那个。 缄默忍不住开口：“破解出的密钥打不开门，这个建筑物打开了最高等级的防护。” 缄默：“我试过，你这样没用。” 杰森扭过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按灭电脑屏幕：“你试过？” 没给缄默反应的时间，他气势汹汹地一巴掌拍在门上。 缄默：？？？ 手掌和门接触的地方看起来和周遭没有半点区别，但当杰森摁上去以后，黑色的金属划过一道蓝光—— 门开了。 杰森慢条斯理地：“是你技术不行。” 系统：【……】 杰森理直气壮：【干嘛？他又不知道我有权限。】 作者有话要说： 权限狗大红上线。 第九十三章：父子 这部电梯和韦恩集团的其他电梯不一样。 它的体积大的出奇,堪比一间小屋子，整体是用一块透明玻璃做成的，细枝末节处用金液烫着繁复的花枝，昂贵的沙发和小桌子摆放在一角,散落的扑克扔在桌面上,高脚杯里还有半杯没喝完的香槟,墙上挂着一幅画,那是现在名声最响的画家的作品。 这种本应被收藏家恭恭敬敬请到陈列室,或是在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东西,被歪歪斜斜的挂在电梯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13 ……在画的左下角能看见用口红随手涂上去的痕迹,名字是陌生的,但笔迹却很熟悉,字的主人习惯性地把字母写的繁复而又狭长，透露着漫不经心的敷衍。 杰森心烦意乱地盯着那个口红印看。 一旁的缄默却无比自然的坐上沙发，又开了一瓶香槟,倒进高脚杯里。 实在太像了。 缄默把自己整得和布鲁斯一模一样，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杰森差点以为身旁的就是那个甜蜜的布鲁西宝贝，他恍惚了一瞬,忍耐地闭上眼睛再睁开,这样重复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下去那股强烈的杀意。 电梯平稳地往上走，杰森的视线渐渐失去了焦距。 他根本没法定义自己和布鲁斯之间的关系,在这短暂一生中的美好记忆都有蝙蝠侠的浓墨重彩的参与,他知道自己这种精神状态很有问题,但是就是克制不住地想发疯。 但这种疯劲又毫无根据，深究一下还很丢脸,就像没法接受自己不被对方所爱，就率先用刀把他的心切成碎片，不惜一切代价。 至少我不是个无关紧要的玩意。 只要我先伤害他，那我就不会受到伤害。 这种做法真是逊爆了，但他却一点都不愧疚，甚至还有点得意。 至少我能伤害到蝙蝠侠，在我伤害你的时候，你会和我一样疼。 有的时候他会想，是不是应该把蝙蝠侠从自己的生命中剔除出去？这样对谁都好。 ——去你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遇到蝙蝠侠的时间太早了，早在一切还没发生，早到连完整的三观都没形成，他的整个人生都被蝙蝠侠所垄断，短短几年就见过了最极致的风景，从此之后，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再让他动容。 这么一想，缄默的存在就变得更碍眼了，这人当反派的时候执着于蝙蝠侠，不当反派的时候执着于布鲁斯韦恩，现在哥谭成了一座空城，他不像其他同行那样去搞事，却假扮成韦恩老爷来韦恩集团视察？ 离谱。 杰森貌似无意地和他搭话：“为什么是韦恩，你们不是朋友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14 缄默瞥了他一眼：“他毁了我，所以我也要毁了他。” 缄默：“布鲁斯韦恩的财富是天生的，他这一生从来没有为什么东西奋斗过！”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又嫉又恨，见到杰森没有任何反应，他顿了顿：“你也是个哥谭人，看看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再看看布鲁斯！” 杰森的脸色越来越冷。 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布鲁斯又过的什么日子？ 他过了什么好日子吗？谁知道为什么这个阔佬明明可以躺在金山上享福，却非要把自己折腾的浑身没一块好肉？ 缄默并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所以有这种想法也不是他的错…… 妈的。 杰森猛地睁开眼睛，绿眼珠闪着刀锋一样凌冽的光。 这人就应该去死。 ** 电梯直达韦恩大厦的最高层，缄默生怕杰森在背后对他下手，一直到杰森迈出电梯才敢出来。 杰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还有自己的事，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这事就是去提蝙蝠车。 卢修斯是韦恩集团研发部的负责人，全部蝙蝠车都在这儿被生产出来，蝙蝠侠有需要的时候再被运出去，杰森想了想，既然要偷……抢车，那就抢一辆最新款。 没准蝙蝠车上的蝙蝠侠ai会更智能？ 他开着蝙蝠车炸哥谭，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蝙蝠侠陪他一起炸哥谭。 杰森拐了个弯走进休息室，一枪打爆摄像头后，伸手推了推办公桌，办公桌下面的地板悄无声息地挪开，形成了一个直径半米的方形窟窿。 小红帽跳进了蝙蝠洞。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15 里头是一个巨大的陈列厅，杰森熟门熟路地往深处走，还顺手在桌子上捞了几样没见过的小装置。 黑发青年的眼睛亮亮的，就像一只看见小鱼干的猫猫，他高高兴兴地推开了门—— 空的？ 杰森：？？？ 韦恩集团破产了？卢修斯卷着蝙蝠车跑了？ 如果他真的头盔上的两只耳朵是真的，那现在估计已经耷拉下来了。 系统安慰他：【没事，有些地方蝙蝠车进不去，等老蝙蝠离开，你就把他的车开走。】 杰森：…… 黑发青年身上环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大厅有许多出口，他就随便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 “韦恩先生，你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过来？” 杰森的手顿了顿。 这是卢修斯的声音，他是蝙蝠侠最忠诚的老朋友，杰森不太确定和卢修斯对话的人是蝙蝠侠还是缄默。 “我来找一样东西。” 还是听不出来是谁，杰森叹了口气，决定出去看看，出口仍然是办公桌下的那块特定的地板，这样出去以后他还能在桌子底下躲一躲。 他伸出手按在识别器上，探出了半个身体。 ……妈的。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条修长匀称的腿，被昂贵的西装裤包裹住。 布鲁斯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韦恩大厦，更不可能有闲心坐在这，所以这个人只能是缄默。 很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16 他面无表情地掏出枪，撑着扶手钻了出去，办公桌下的空间不大，但他的身体足够柔软，缩一缩也能藏在这下面。 但他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阿卡姆骑士的制服和平时的制服不太一样，极好的防御性能是用牺牲灵敏度换来的。 盔甲刮擦到了木板，发出的声音很小，却也不容忽视。 那条十分放松、甚至还晃了晃的腿在一瞬间绷紧起来—— 杰森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也不想躲躲闪闪的，膝盖往前挪了几步，枪口直直地往上一怼，瞄准男人的小腹。 杰森：“滚出去，不然一颗子弹就能在你身上制造出两个眼。” 那两条腿哆哆嗦嗦的，往后退了几步，像是被吓得够呛，男人砰的一声跌进了椅子。 杰森：…… 这都是什么玩意？缄默疯了？ 杰森换成蹲姿准备站起来，一边抬起头，不耐烦的：“我说了让你滚——” “哦。”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系统：【……妈的。】 是布鲁斯韦恩。 真正的布鲁斯韦恩。 那双蓝眼睛他绝对不会认错，就像汇聚了整个银河的星光，和缄默的死鱼眼珠区别极大。 所以蝙蝠侠不去拯救哥谭，在这里玩什么变装play？ 系统忍无可忍，情绪激动：【见鬼，你先站起来！至少别窝在办公桌下面！】 杰森也很激动：【你他妈先闭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17 布鲁斯用一种非常布鲁斯的方式看着他，脸色苍白，在杰森的视线移过来后，还逼真地打了个哆嗦。 布鲁斯：“你是谁？” 杰森藏在面罩里的脸扭曲了一瞬，怒火蹭蹭地上了头，他抬起一只脚，恶狠狠的踩在椅子边上，弯下腰，用枪口对准布鲁斯的额头。 杰森：“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但是，麻烦你转告让蝙蝠侠，让他出来和我说话。” “咳……这位先生。”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系统：【草。】 杰森眼皮一跳，迅速地拧过脖子，速度快的差点闪到颈椎。 穿着罗宾制服的提姆，非常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用拇指示意杰森往另一边看。 缄默手里举着枪，卢修斯被他挟持在身前，那张和布鲁斯一模一样的脸上全是古怪。 “你是在和他调情？你刚才去忙，就是忙着从他的办公桌底下钻出来？” 杰森勃然大怒。 缄默平静地宣布：“阿卡姆骑士？算了，但布鲁斯只能是我的。” 很好，杰森心平气和，看缄默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提姆动了动脚尖，这个动作被缄默捕捉到，他又用力地怼了怼卢修斯的头作为警告。 “没问题。”杰森平静地说，他收回手，往缄默的方向撤了撤，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他把枪塞回枪带里，十指伸开，将空荡荡的手展示了一番。 “我们是一边的，埃利奥特。” 提姆看见杰森这个表现，心里咯噔一声，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布鲁斯，想看看蝙蝠侠有没有什么后备计划。 ——布鲁斯把一个草包美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小红鸟喉咙一噎，刚想说点什么，一道剧烈的拳风擦着他的脑袋打了过来，如果他的身体没有训练出的条件反射，现在估计已经被打了个正着。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18 “嘿、等一等。”提姆拿起长棍抗住杰森的拳头，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杰森毫不留情地和他动起了手。 提姆不是没点亮武力值，只是他的武力值和自己的前辈比起来要差一点，没一会，他就招架的左支右绌，好不狼狈。 杰森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距离：“行了。” 黑发青年非常突兀地拧过腰。 一把锋锐的蝙蝠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曲线，嵌进缄默的关节处，其中一只切进了缄默持枪的那只手。 “啊！”缄默痛的叫出声，枪也掉在了地上。 “等等！”布鲁斯终于坐不住了，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杰森微微侧脸，勾了勾嘴角，为了让布鲁斯看清楚，他一把将缄默拽了过来，用手掐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强硬地把枪口塞进了他的嘴。 “去死吧。” 他对着布鲁斯说，绿眼睛里尽是嘲弄的笑意。 ——砰！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布鲁斯和桶是蝙蝠家族式亲情。 第九十四章：支配 缄默躺在地上。 从正面看,那张和布鲁斯一模一样的脸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但他毫无疑问地已经死了。 缄默死的轻飘飘的，就像一个儿戏。 在这个房间里，除了卢修斯,剩下的每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杀死他,如果蝙蝠侠哪天愿意动手杀人,那阿卡姆至少能干净一半。 布鲁斯没有失态,他只是在那短短一瞬间站起来试图阻止杰森,失败以后,他略微停顿了几秒,又坐了回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19 他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个布鲁西宝贝,但也不是蝙蝠侠——很难去界定他现在这种状态,这个强悍理智如布鲁斯韦恩，也无法克制地有些失控。 布鲁斯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见过有人当着他的面杀人,但那些死亡都给他的冲击都不如这次大。 他的罗宾，当着他的面处决了一个罪犯。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挑衅,还是以这种方式——布鲁斯已经气到了极点，脑袋都快要崩开,脸上却流露出笑意来。 不……这种表情不能形容成笑意,凝固在穿着西装的布鲁西宝贝模样的人脸上,它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提姆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最开始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布鲁斯不会允许杰森,也不会放任杰森为所欲为。 蝙蝠侠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支配欲的人,举个最浅显的例子——除了他,真的没人会把象征着自己的标志打到所有的东西上，但他的支配欲却从来不只是停在无生命的死物上。 在正义联盟的事务上,他还算谨慎地克制了自己，但在哥谭？这个城市需要遵守他的规矩，芭芭拉、迪克、杰森……这些和他关系最紧密的人，布鲁斯在用一种不容抗拒的控制欲在支配他们。 蝙蝠侠可以允许正义联盟的同伴用他不认同的方式去维护正义，比如说绿箭侠，但即使是得知自己被洗去记忆，他的做法也仅仅是退出正义联盟并研发兄弟眼系统，黑暗骑士并不强求每一个人都和他一样，在遇到无法控制的危机时，他甚至会短暂的和反派合作。 可他却不会允许超人按照同样的方式行事。 在蝙蝠侠心里就好像有一条线，一部分人被他画在线里，而对于这些人，他的做法却不会那么温和——当年的迪克只是轻微地做了一些反抗，而布鲁斯却表现得像是要和罗宾一刀两断，闹得最僵的那段时间，他甚至删掉了迪克进出蝙蝠洞的权限。 蝙蝠侠是一个伟大的英雄。 布鲁斯韦恩却是一个偏执狂，他傲慢、阴暗、冷酷——这些负面的东西和黑暗骑士仅有的爱意，混杂在一起，再倾注到被他认定的、被占有的人和物上。 蝙蝠侠总是表现得像一块石头，但无论是布鲁斯还是杰森，他们低估了杰森陶德和布鲁斯韦恩之间的距离，极致的爱恨蒙蔽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在一个危险的境地互相试探着对方。 但……这种试探是会要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需要补一下榜单字数，正常更新还是在零点。 第九十五章：决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20 布鲁斯往后靠了靠,交叠起双腿，十指交叉，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极富掌控味道的姿态。 对杰森来说,蝙蝠侠和夜翼是两种不同的位置,夜翼是崇拜对象,是最好的罗宾,是他追赶的目标,但蝙蝠侠却代表着权威与命令,他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存在,在蝙蝠侠斥责罗宾的时候,他不会像迪克那样认为布鲁斯是一个偏执的疯子,他只会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够好。 可能杰森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但他的一举一动却都表现出这种意思，他是一个听话的罗宾,对蝙蝠侠的服从是刻在骨头里的，即使在后期他和蝙蝠侠因为对罪犯使用过度暴力的手端而产生分歧——他一直都很乖。 杰森还是罗宾的时候,就非常担心自己会让蝙蝠侠失望——亿万富翁和犯罪巷流浪儿的组合，这也太奇怪了！无论是作为蝙蝠侠还是作为布鲁斯韦恩,他都会惶恐自己是不是和对方格格不入,担心自己的存在让对方蒙受非议,但布鲁斯用他特有的方法打消了这种惶恐。 布鲁斯给了杰森他所能给出的一切，包括最宝贵的信任。 小杰森几乎被这种特殊对待冲昏了头,当年在迪克离家出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大老远跑到泰坦,像一只翘着尾羽的小孔雀，自以为隐蔽地炫耀了一番。 卢修斯悄悄地退了出去,那个阿卡姆骑士显然和蝙蝠侠是熟人，他只是一个忠心的老伙计，从来都不想参与蝙蝠侠私人事务。 布鲁斯看见卢修斯走了，他抬起手，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动作幅度不大，但杰森却蓦地倒退了一步。 布鲁斯停下手，微微顿了顿，慢条斯理地：“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杰森沉着声音：“看来现在和我说话的，是蝙蝠侠？” 提姆握紧长棍，做好了出手制止的准备。 布鲁斯的眼睛暗了暗，冰蓝色的眼珠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随时都能掀起滔天巨浪。 蝙蝠侠是一个情绪内敛到极致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杰森才会觉得自己像一个过时的麻袋或者是一个可替换的零件，没用以后被他一脚踢开，现在蝙蝠侠只是因为他强烈的责任心，出于崇高的正义感，阻止一个罪犯而已。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如果把杰森的爱比喻成燎原大火，那布鲁斯的爱就是一座冰山，表露出来的只有伶仃的一小块，剩下的部分全都藏在海平面之下。 布鲁斯的爱是畸形而又恐怖的，迪克曾因为无法接受这种爱而选择离开，而杰森还没能拥有迪克同样的感受就失去了这个机会，在他看来，蝙蝠侠是正常而又稳定的。 蝙蝠侠是稳定的，但布鲁斯韦恩每天都在往深渊滑落一点点。 杰森的死亡逼的布鲁斯差点发疯，他将杰森的死亡全部怪罪在自己身上，自虐似的一遍又一遍回忆着知更鸟死亡的细节，在每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他都想，要是当年杀了小丑该多好。 布鲁斯没正面回答杰森：“你觉得我是蝙蝠侠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21 他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杰森那副冷硬的头盔，就好像他也有超人的透视视线，能穿透金属外表，看清杰森的表情。 一种压抑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真的太纵容他了，布鲁斯心想，但愧疚如鲠在喉地伴随着他，让他始终无法做出其他举动。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他变成了今天这样。 他知道杰森想要什么，可他永远也给不了杰森要的东西，他能做出回应，但又做不出真正的回应。 这种做法让杰森更加痛苦。 而杰森对他就像一根柔软的倒刺，一场不可避免的劫难，直接扎在最不设防的地方，舍不得拔掉，就只能任凭伤口一天天脓肿腐烂。 他不能接受杰森一天天堕落下去，更不能接受杰森因为蝙蝠侠而选择堕落。 你可以报复我，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你应该是那只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知更鸟。 布鲁斯知道自己对杰森的影响——只要不是在他的面前，杰森是一个游刃有余、干脆利落的男人，鲜花和冷箭都不能让他动容分毫，但在自己面前，却没比当年的小男孩成长多少。 杰森还太年轻，他以为自己能控制好自己，他以为那些逝去的生命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可蝙蝠侠看了太多，他见过太多好人在一念之差下堕入深渊，一旦跨过那条线，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 万事始于一。 一开始是杀重刑犯，再到普通罪犯，再到违背他所认定正义的人，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布鲁斯缓慢地呼吸了一次，试图让自控力重新回到他的大脑里。 “杰森，我试图在救你，我永远都会救你。” 杰森却丝毫不领情：“救我？” 他用一种嘲弄的腔调说：“老头子，我废了那么大力气从坟墓里爬出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些屁话。”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22 布鲁斯被重重的噎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用力压下那股火气。 “你不明白，我并不在意这些人渣是死是活。”他向地上缄默的尸体投以冰冷的一瞥，“重点是你越线了。” 杰森嗤笑了一声。 他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的笑话：“我越线了？所以伟大的蝙蝠领主要怎么做？把我关进阿卡姆？” 布鲁斯声音凉飕飕的：“很好笑？” 他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杰森走去，皮鞋跟和地板相撞，发出的敲击声，每一声都在杰森的神经上跳舞。 杰森的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因为这个事实恼怒了起来。 我在躲什么？ 我已经不是蝙蝠侠的小跟班了—— 布鲁斯走到杰森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最后视线停在头盔顶部的尖耳朵上。 他声音淡淡地：“有什么地方好笑？” 布鲁斯这种语气激怒了杰森，他握住拳头，重重地朝布鲁斯的脸砸去。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晃动了一下身体，拳头就打了个空，黑暗骑士没打算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和杰森对打。 “你问我是不是要把你关进阿卡姆？”布鲁斯冷静地陈述着：“是的，我很想这样做——” “不、阿卡姆只适合疯子，杰森，你应该被关进黑门监狱。” 杰森想也不想地就想揍布鲁斯，但这一次布鲁斯没躲开，他精准地格挡住杰森的胳膊，再用格斗技短暂地控制了一两秒才松开手。 “但这是作为蝙蝠侠。”他说。 杰森怔了怔，像是被这句话冻住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23 布鲁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蝙蝠侠对话——我这两种身份从未对你割裂过，蝙蝠侠的选择和布鲁斯韦恩是一样的。” 他说：“我只是希望你能过的好。” 杰森剧烈地呼吸了两下。 过得好，他怎么才能过的好？做一个规规矩矩的罗宾？当一个稳定识趣的家庭成员？维持着那副虚伪的大家都好的假象？ 滚你的。 他骂人的脏话都升到了喉咙口，但怎么也说不出来，那层包裹在心脏外的冷硬外壳，被布鲁斯三两下敲出一条缝。 你希望我过的好，那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 他捏紧手指，但又怕这个动作表现出他的动摇，就连忙松开，怕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会发颤，就什么也不说。 布鲁斯：“我想保护你，杰森，让我帮你。” 说完，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碰触杰森。 杰森像是被火烧一样躲开了那只手，痛苦地吞咽了一下，喉咙滚动，就像在往下咽刀子。 清醒点，杰森陶德。 “轰！” 他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念头全被这声巨响所打断，韦恩大厦的视野又高又开阔，顺着窗户往外看，爆炸源在哥谭的奈何岛。 这种情况下，奈何岛只有可能因为一种原因爆炸。 ——越狱。 布鲁斯脸上那点微弱的柔软很快消失不见，他戴上了属于蝙蝠侠的那只冷硬而又坚毅的面具。 他再没多说一句话，转身就想离开。 杰森的精神状态本来就在崩溃的边缘，看见布鲁斯的动作，条件反射地就想去阻拦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24 布鲁斯躲了躲，用一种近乎呵斥的口吻：“杰森！” 他命令道：“让我离开！” 我就知道会这样，杰森冷笑着打开枪的保险，蝙蝠侠总是在说屁话——虚伪的让人恶心！ 他只在意哥谭，在意着那些疯子，在意着他虚无缥缈的远大理想！ “不，布鲁斯，你今天哪也别想去。”杰森瞄准眼前那个可憎的身影，接连扣下扳机。 他的手很稳，可声音在发抖。 提姆叹了口气，挑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挡在布鲁斯身前，子弹打不破罗宾制服的防弹层，虽然事后他可能会被杰森揍的很惨，但他现在必须这样做。 布鲁斯矮下身子，一把掀飞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对准桌沿又踹了一脚，办公桌砰得撞到提姆和杰森中间，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他消失了。 杰森收回了拳头，布鲁斯离开以后，他和提姆在这里打架就变得毫无意义。 两个人沉默地站着。 提姆想说点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白费，只有布鲁斯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杰森的全身都被制服包裹，这些东西拯救了他，营造了一幅阿卡姆骑士很平静的假象。 头罩之下，他的脸上一种癫狂的亢奋，痛苦和喜悦混在一起，几乎要发疯。 他对系统说：【我要杀了他。】 第九十六章：最后一次 系统欲言又止：【……杀了蝙蝠侠？不好吧。】 杀了蝙蝠侠不算难,他的的可怕之处在于算无遗策的智慧和无穷的后备计划，抛去这些，他也不过一个脆弱的人类，更何况对于杰森来说,他熟知布鲁斯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更能提前预知到蝙蝠侠的计划。 系统：【你觉得杀了他你能好受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25 可问题就是杀掉布鲁斯没有任何作用,这只会让杰森陷入无穷的后悔里,系统自己就经历过,以前布鲁斯假死,他走在哥谭的街头,只觉得每一处都烙有布鲁斯的痕迹,蝙蝠侠的幻觉无处不在,这种感觉逼得他差点精神分裂。 等等。 假死？ 杰森的声音里包含怒火：【没错。】 啊……好吧，系统叹了口气，过去的自己就是一个小疯子,说什么都白搭。 系统：【那就做吧。】 系统再没阻止杰森，相反,他还提供了一些帮助，距离零点还有几分钟,今天的抽卡机会还没用。 不能浪费了。 系统掐断了和杰森的通讯,目光迅速地在蝙蝠洞里扫视了一圈。 “你。”他拧着眉毛,冲着正在维修蝙蝠车的人抬了抬下巴，“这车你还用吗？” 对方的动作停了停,转过来,蓝色的眼睛暗了暗。 他玩味地：“用,但你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系统：…… “打住。” 系统面无表情地偏过脸。 对比总是惨烈无比,看看杰森那边的小红鸟，再看看他这里的鬼东西—— 闹心透了。 但总得传送点什么东西过去，如果是布鲁斯的话……他应该没问题？ 肯定没问题。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26 系统站了起来，他还不是很熟悉新替换的义肢，走起路来有点不自然，在蝙蝠洞的深处，摆着一个巨大的钢铁怪物，圆柱形的组件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密密麻麻的刚刃暴露在外面，动起来就像是什么奇怪生物的牙齿。 ——是一台被改良过的盾构机。 系统恢复了和杰森的通讯：【我要抽一次卡，你到时候记得躲。】 杰森没吭声。 这一次抽卡很有意思……记得躲？就像系统知道要抽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一样。 但他也没打算在这种时候抓着系统的马脚不放，就很随意地应了一声。 系统装模做样地：【抽卡。】 杰森瞳孔一缩，就地滚了一圈，姿势竟然有点狼狈。 盾构机实在是太大了，他差点就被压在底下。 蝙蝠车的体型就堪比一辆微型卡车，但盾构机……这玩意能有十个蝙蝠车大。 系统：【我保证它比蝙蝠车强，只要你想，甚至可以把老蝙蝠连人带车的压成肉泥。】 我试过，他想。 ** 布鲁斯现在不太好过。 距离他和杰森打的两败俱伤还没过去二十四小时，身上的枪伤已经有了崩裂的迹象，替杰森挡下的爆炸可能伤到了内脏，动起来的时候就会隐隐作痛。 他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变得迟缓，披风淋了雨，好像变得重了些。 他潜进建筑物的通风口，动作干脆利落，但大脑却有些空茫茫的。 哥谭的那些雇佣兵不再是一团散沙，这些不起眼的喽啰已经拧成了一股惊人的力量，布鲁斯知道，这是杰森的手笔。 蝙蝠侠习惯进出的路都被堵死，岗哨开始运转，一条条命令吩咐下去，这些傻大个也变得难缠起来，即使躲进地道都有可能遇见搜查的警卫。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27 “唔！” 一个雇佣兵被他打晕过去，没发出半点声音。 布鲁斯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如果天亮的时候还没能阻止稻草人，那么恐惧毒气就会占据这座城市的每一寸。 集中注意力。 他逼迫着自己不要去想那双令他心碎的绿眼睛。 蝙蝠侠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 蝙蝠侠和最凶恶的敌人交过手，就连天启星的达克赛德都没让他体会到这种感受，杰森也不是他遇到过最难缠的对手。 但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蝙蝠侠能用一百种方法去解决一个问题，但在名为杰森陶德的试卷前，他连笔都拿不起来。 对不起。 他只能一遍遍地道歉，短短几天，他道过的歉比过去几十年都多。 布鲁斯舍不得伤害杰森，蝙蝠侠应该制止红头罩，应该维持哥谭的秩序，可他在杰森面前，只能做一个失败的布鲁斯韦恩。 拳头失去了力气，连句重话都说不出。 他疲倦到只能站在那，当一个沉默的靶子。 杰森和他之前缺少的不是沟通——布鲁斯不是不能把自己这些想法表露出来，他只是知道这些毫无作用。 杰森已经不相信他了。 他的孩子既骄傲又自卑。 骄傲到只允许一切事物都按照他的想法走，不允许出现认知以外的情况。 自卑到不肯相信自己还能被拯救，不愿意抓住任何一只朝他伸过来的手。 无论他做什么，都只能收获对方的怀疑和误解，无论他怎么剖析自己，就算把心脏掏出来捧到对方面前，也只会被毫不留情地捏碎。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28 他也会疼的。 他只能放弃交谈，任凭对方在自己身上发泄怒火。 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杰森受到的伤害太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我真的能拼起他破碎的灵魂吗？蝙蝠侠问自己。 也许不能。 可就算这样，我也得去救他，这件事除了我任何人都做不到——我不能把他放在那，就算时间能治愈一切，可这也太痛了。 他舍不得让杰森自己磕磕绊绊地，要么烧掉自己，要么把自己撞得伤痕累累再皤然醒悟。 我需要一场不被打扰的谈话，在一切结束之后。 布鲁斯一边计划着，一边潜入飞艇。 但他没料到，这一夜竟然会这么漫长。 …… 从外表看，黑暗骑士在各方面仍然表现的无懈可击，可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他不是超人，没有钢铁之躯，他不是神奇女侠，没有宙斯赐予的神力。 他只是一个凡人。 和千千万万的人类一样，是一个需要睡觉休息，会累会有极限的普通人。 布鲁斯已经记不得他今晚炸毁了多少辆坦克，又打倒了多少敌人——那些像蚂蚁一样多的雇佣兵簇拥着向他袭来。 云爆——什么玩意到了哥谭都会变得狰狞，这种空气燃料炸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毒气源。 面具不能全部过滤毒气。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29 蝙蝠车也在这个过程中报废了一辆，再之后…… 他又一次遇到了杰森，开着蝙蝠车在隧道里像只逃窜的老鼠，有好几次就差那么一丁点，他就真的死了。 比起死亡的威胁，更让他难过的是杰森要杀了他这个事实本身。 我到底该怎么做？ 是他的错误造就了今天的一切，是他让那个小男孩成为罗宾，是他让杰森卷入自己的战斗。 杰森的精神创伤不是复活以后才有的——他一直愤怒着，这种怒火从未停歇过。 长久以来，布鲁斯一直在被一个念头所折磨。 ……我为了防止哥谭未来出现一个有天赋的罪犯，可现在，是他亲手助长了杰森的愤怒，是他亲手制造出了一个超级罪犯。 吸入的毒气影响到了布鲁斯，他本来就在悬崖晃荡的理智又失控了一点。 “砰！” 布鲁斯匆忙地举起胳膊，子弹击中他的臂甲，但没有被弹开。 这颗小金属粒牢牢地卡在他的铠甲里，钻出了一个圆窟窿。 这意味着，他的制服已经破损到快不能用了。 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容乐观，更何况面对的也不是普通的狙击手。 布鲁斯又往里面挪了挪，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杰森在另一边，布鲁斯藏在一个视觉死角内，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一片地方。 很快就能打碎布鲁斯的脑袋了。 他并不知道藏起来的黑暗骑士已经累到出现破绽——在杰森看来，蝙蝠侠永远都是那个以一敌百，无懈可击的披风战士。 杰森低估了自己对蝙蝠侠的影响——这种累不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发自内心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30 布鲁斯又恍惚了一瞬。 吸入毒气以后他出现了幻觉，恐惧毒气正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过去。 还没成为小丑的男人哭叫着掉进化学池，犯罪巷里黑洞洞的枪口，马戏团断掉的绳索，遍体鳞伤的知更鸟，跪在父亲尸体前的孩子—— 这都是我的错。 “蝙蝠侠！我已经看到你了！” 他怔了怔，神经质地往后挪动了点距离。 这已经是布鲁斯无意识中做出的动作。 他之前只是露出了一小块披风，但这一次，却是让整个人都暴露在了杰森的枪口下。 可杰森却失误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颗子弹没按照计划击中蝙蝠侠的脑袋，只是磕在制服的胸甲上。 那里是制服最牢靠的地方。 系统又叹了口气。 在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杰森的手腕微微抖动了一下——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正是这个微小的弧度，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才第一次出现了纰漏。 这不是一个意外。 杰森根本没意识到，即使他一遍遍地催眠自己，好让那颗心脏变成钢铸的，可他的本能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稻草人见鬼的广播还在继续。 他就像一块粘在鞋底的口香糖，时不时地跳出来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不过也多亏了他的声音，才唤回了黑暗骑士的神智。 ——哥谭还需要我。 在那颗子弹击中胸甲的时候，他浑浑噩噩的，几乎就想直接跳下去，把自己放在杰森的枪口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31 ——不行。 哥谭需要她的骑士。 即使是最后一次。 第九十七章：布鲁斯 杰森盯着瞄准镜,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眼眶开始变得酸涩，视线也有点模糊。 稻草人神叨叨地说着那些屁话，一会是嘲笑蝙蝠侠无能，一会是要蝙蝠侠受苦,他要让蝙蝠侠饱受恐惧折磨,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处刑。 杰森听得心烦气躁,恨不得拧断稻草人的脖子,注意力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集中。 我真的要杀了他吗？ 是,布鲁斯辜负了我,他没来得及救我,再迫不及待地找了个新罗宾来替换我。 杰森发现自己没法再用漂亮话来安慰自己。 布鲁斯,你为什么没能来救我？ 他又忍不住去想、去假设,如果蝙蝠侠真的死了，那又是一幅什么景象？ 哥谭失去黑暗骑士，正义联盟失去顾问,阿福失去自己的儿子，杰森陶德…… 失去了家。 再一次。 杰森是真的憎恨布鲁斯,也真的是爱他，无论怎么做,他都感觉自己一直在地狱里被折磨,过去的记忆折磨得他快要发疯,但就是求不到一个解脱。 谁来救救我？ 在他的心底有一个狭窄的小角落，那里还有一个杰森陶德,瘦弱而又无力,被关进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一直在求救，可发出的求救声谁也听不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32 除了布鲁斯。 但布鲁斯又有太多事情要做,他忙着拯救哥谭，忙着拯救世界——这就像超级英雄注定被诅咒的命运。 杰森发现他可能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上没有蝙蝠侠。 没关系，他自暴自弃地想。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死。 在这个念头出现以后，杰森蓦地平静了下来，绿眼睛里闪烁着一点微光，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 死亡是最公平的，在那里，他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 布鲁斯用自己的意志力压倒那些幻觉，他不能再躲在这里，时间已经不多了，当务之急是先去解决稻草人。 杰森的事情还能缓一缓。 黑暗骑士从藏身处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朝杰森的方向瞥了一眼。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和杰森离得很远，远到根本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可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第六感正在疯狂地向他发出预警。 布鲁斯按捺住心慌，悄悄地往窗户口走，他不知道杰森早就已经发现了他，只是没做出反应而已。 让他走吧，杰森想。 蝙蝠侠的靴子已经踩在了窗沿上，可就在他身体向前倾斜的一瞬间，一种能让他整个人都为之颤抖的恐慌从大脑蔓延出来，再顺着血管传遍全身。 不行！ 你不能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33 这道突然出现在他耳边的声音蕴含着极端的痛苦，痛苦到极致，反而会令人麻木，这声音伴随着一种剧烈的晕眩，冲刷着黑暗骑士的神经。 布鲁斯停顿了几秒，向飞艇外看了看。 哥谭黑的过分，现在是黎明前的那一小段时间，也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如果不用上夜视仪，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建筑物轮廓。 天快亮了。 蝙蝠侠蓦地转过身，黑色的披风在空中滑过一道凌冽的弧度，他沉着脸，牙齿咬得紧紧的。 杰森—— 我总在选择哥谭，所以我这次不能放弃他。 哥谭除了蝙蝠侠还有其他英雄，还有无数为之奋斗的好人，对于哥谭来说，蝙蝠侠从来都不是不可替代的。 可杰森只有他一个。 布鲁斯没再躲闪，他像是不再担心杰森会对他开枪一样，不假思索地朝上方发射出钩爪，绳索被拉扯到最长，没有一点保留的余地。 看见杰森以后，黑暗骑士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黑发青年摘掉了头罩，他非常放松的坐在那里，背靠着墙，枪被手指松垮垮地挂着，脑袋微微往下垂了垂，修长的脖颈弯成好看的弧度。 布鲁斯心底陡然一凉。 黑暗骑士知道放弃一切的人，在最后的时刻会表现出什么模样。 他的孩子明明才刚刚进入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岁，他的外表就像橄榄树枝头的嫩叶一样，还没彻底转成深绿的颜色。 可他的内里却疲惫不堪，像一个心如死灰的旅者，只渴求着片刻的安静。 他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是一颗垂死的星星。 布鲁斯快速地收起钩爪枪，向前走了两步。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黑发青年的肩膀，就好像这个动作能把对方从刚才那种氛围里抓出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34 布鲁斯：“杰森！” 杰森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皮都没颤动一下。 他不是故意要做出这种反应，他只是……没听见。 在布鲁斯踩上窗户的时候，杰森就收回了视线。 再纠缠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那还不如给自己留点体面，就算去死，也别在死之前折腾的自己特别难看。 他看了太多次蝙蝠侠的背影，罗宾永远都跟在蝙蝠侠身后，蝙蝠侠从高处落下去的时候，披风会展开一个好看的形状。 可没有哪一次，布鲁斯离开的身影让他这么难过，那道身影像是把他赖以生存的那口气抽走了。 强烈的窒息感，杰森感觉自己又一次沉在拉撒路之池的底部，绿色的液体铺天盖地将他包裹住，永远都爬不出来。 我真的活着吗？ 和窒息紧密相伴的是疼痛，骨头、肌肉、关节——身体的每一处都泛起细密的痛感。 我是不是还在那个仓库里，之前的那些只是我在喘息的时候，做梦幻想出来的东西？ 他安安静静地笑了起来。 布鲁斯焦虑地摸了摸杰森的脸，试图让杰森的眼神重新聚焦，可无论他怎么呼唤对方的名字，黑发青年就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人偶娃娃，不会对外界做出半点回应。 布鲁斯：“杰森！你醒一醒！” 他握住杰森的手，把枪夺了下来，如果在平时，这个举动会让杰森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跳起来，但现在，他却顺从地舒展开指头，任凭对方抢走他防身的工具。 布鲁斯嘶哑着嗓子：“让我帮你，我知道这种感觉，拜托——” 再给我一次机会。 布鲁斯：“杰森，你可是罗宾——” 别这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35 他也说不出话了，黑暗骑士手足无措地蹲在自己的孩子旁边，无所不能的蝙蝠侠，现在却比谁都狼狈。 他明明和杰森挨在一起，却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有山和海那么远，黑发青年像是用一个透明的罩子把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残酷地拒绝任何人靠近。 布鲁斯深呼吸了一次，又往前挪了挪，他毫无征兆地伸出胳膊，把杰森紧紧地拥抱在怀里，就好像这个动作能抚平对方所有伤害似的。 两个人都穿着冷硬的盔甲，金属和金属硌在一起并不舒服，加上布鲁斯又用上了力气，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常规意义上温和的拥抱。 可布鲁斯不知道，他在杰森那里，从来都不是再给一次机会的地位。 他永远都有机会。 只要他愿意，什么时候都不会晚。 杰森陶德就像一只被伤害过的大狗狗，警惕地在小屋檐下打转，他也想冲进去把伤害自己的人重重咬一口，可真的回到家里，他只会窝在壁炉边上，象征性地呲一呲牙。 “我很疼。” 这声音轻飘飘的，风一吹就会什么也听不见，布鲁斯猛得一僵，缓慢地偏过头，就像动作幅度大了能让对方吓到一样。 布鲁斯：“噢、噢、好的。” 他以为是自己勒痛了对方，匆匆忙忙地想松开手。 杰森细微地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 幻觉？ 他现在不太能分清真实和虚假的边界，周围的东西都变成了奇形怪状的模样，拉撒路之池的后遗症让他的脑袋疼的快要炸开。 布鲁斯用手捧住黑发青年的脸，仔细地凝视着那双绿眼睛，他生怕杰森再一次在自己面前出事。 布鲁斯：“你受伤了吗——看着我，你能看清我吗？” 杰森：“当然能。” 布鲁斯在他的视野里，清晰得就像天上的太阳，周围都是模模糊糊的，不断变幻着形状，只有蝙蝠侠是一个稳定的坐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36 布鲁斯注意到，那双空茫的绿眼睛里被笑意填满，但这种笑意来的非常不和时宜，看起来古怪的过分。 布鲁斯低声：“有什么好笑的？” 他前不久也这么问过一次，但语气却完全不同。 杰森没回答这个问题，却伸手握住了布鲁斯的手腕：“你回来了。” 他已经把布鲁斯当成了自己的幻觉——也只有可能是幻觉，蝙蝠侠已经去拯救哥谭了，他面前的这个应该是布鲁斯韦恩。 那个会给他做奶油蘑菇汤，会关心他冷不冷的布鲁斯韦恩。 在自己的幻觉面前就不用勉强自己了，毕竟真的很累。 杰森很平常的：“你怎么还穿着这副丑爆了的盔甲？” 布鲁斯怔了怔。 下一秒，他的蓝眼珠里一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痛楚，大脑嗡的一声，失去了所有感觉。 世界第一侦探用不着思考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到底干了什么，才能让对方以为自己是个幻觉？ 布鲁斯断断续续地：“……我很抱歉。” 杰森拧起眉毛：“快点，我不想看见蝙蝠侠。” 他像是要挥走什么令人讨厌的东西一样，粗暴地摆了摆手，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幻觉这玩意就是一场清醒梦，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布鲁斯声音低低地：“我不是幻觉。” 杰森嗤笑了一声：“不可能。” 他固执地用绿眼珠盯着布鲁斯：“我要布鲁斯。” 黑发青年抿紧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37 “只要布鲁斯。”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章，下章完结这卷。 第九十八章：拥抱 黑暗骑士：“你要布鲁斯……他对你好吗？” 布鲁斯的蓝眼睛,流露出一种深深的茫然。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让杰森好，可为什么到最后，他却是伤害杰森最重的那个人？ 他的孩子捱过了小丑的折磨,能挣扎着从棺材里爬出来,拉撒路之池都没能把他打败,这个死亡都没能征服的人,现在却被他亲手折磨得千疮百孔,破破烂烂。 布鲁斯现在宁可杰森像之前那样,满腔怒火地质问他嘲讽他,开着盾构机去碾蝙蝠车,也不想看见他这副模样。 杰森：“布鲁斯？他当然对我好。” 杰森：“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很想他。” 这句话,让布鲁斯变成了一块僵硬的石头。 他疲倦地蹲在杰森身前，被杰森握住的那只手，颓然地垂了下来。 布鲁斯和蝙蝠侠,在被幻觉折磨的杰森眼里，已经是分开的两个身份,布鲁斯代表过去，代表着小甜饼和温暖的家,代表着他这一生最眷恋的东西和他最渴求的事物,蝙蝠侠代表现在,代表着冷冰冰的现实，代表着永无止境的苦难和伤痛。 在他过去里,蝙蝠侠象征着噩梦中的希望,可现在,蝙蝠侠就是他的噩梦。 也是，杰森陶德的人生就像被诅咒了一样,过上的好日子屈指可数，他曾经以为自己拥有一切——但这一切就像是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他接受了它们，就要用一辈子去偿还。 在那段美好日子里，蝙蝠侠和布鲁斯是一个人，可当他回来以后，蝙蝠侠就突然变了。 布鲁斯的手微微颤了颤，就着那个姿势，别扭地坐到杰森身边，再缓慢地将手套摘了下来，制服手套是用最坚硬的金属做的，布鲁斯又只有一只手能活动，有一小块零件摸不到，摘了半天也没摘下来。 杰森眨了眨眼睛，又催促了一遍布鲁斯，让他赶紧脱掉这身丑爆了的制服。 可布鲁斯还是不能答应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38 布鲁斯：“……我很抱歉，我必须得穿着它。” 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是布鲁斯韦恩，这永远都得是个秘密，一旦身份暴露，那些伤害不了他的反派，就会转去伤害他身边的人，布鲁斯承担不了这个风险。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轻柔：“我就是布鲁斯。” 说这话的时候，因为极端的痛苦，他转开了视线，不再凝视着那双碎玻璃珠一样的绿眸。 他本来以为杰森会反驳他，毕竟自己还穿着这身甲胄，怎么看，都看不出布鲁西宝贝的影子。 他连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柔软点的拥抱都做不到。 出乎他的意料，杰森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乖顺的：“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黑发青年的语气中蕴含着极强的信任，其实布鲁斯现在说什么他都只会点头，他的姿态和过去的罗宾一模一样。 杰森现在并没有布鲁斯想象的那么难受。 恰好相反，他快乐到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重量，整个人都像是被陷在了轻飘飘的云朵里，周围那些冷硬的金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韦恩庄园的休息室，虽然那些细节模模糊糊的——因为他已经记不太清那些东西了。 总之，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变得非常不真实，包括眼前的布鲁斯……虽然那身蝙蝠侠的制服还是很碍眼。 这也没关系。 因为他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布鲁斯，只有布鲁斯才会选择他。 只要是布鲁斯，就算他穿着蝙蝠侠的制服也无所谓。 在布鲁斯过来的时候，那些苦痛仿佛在一瞬间变得特别强烈。 举个例子……就像在难过的时候被人安慰，就会特别想哭。 这个原因很简单——布鲁斯会理解他，对方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自己被接纳理解了，但这样一来，他忍了好久的情绪，就砰的一声，全部爆炸开来。 可当他说出我很疼以后，这种疼痛又全部消失了，比世界上任何奇迹都要神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39 沉浸在幻觉里，竟然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吗？ 疯起来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布鲁斯感觉自己一会冷一会热，一会被扔进火堆，一会又掉入冰窟窿，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可这痛苦却能让他好受点。 黑暗骑士实在是太内敛了，就算疼到快要窒息，他看起来最多只是比平时低落了一点，就像布鲁斯天生缺了一根能表达情绪的神经，受到的伤害越重，他的壳就越厚，即使布鲁斯韦恩已经恨不得去死，蝙蝠侠仍然是无坚不摧的模样。 两人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起坐着。 这种氛围持续了很久——也可能很短，毕竟他们两个人谁都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杰森？布鲁斯？” 布鲁斯抬起眼睛，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 只能低低地叫一声来人的名字：“……迪克。” 大蓝鸟看上去是经历了一场恶斗，本来干干净净的制服现在破损的厉害，胸口的蓝鸟都被血弄脏了半边翅膀。 迪克半蹲半跪地凑过来：“老天……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他慌乱的厉害，声音都焦急地变得有些变调。 杰森垂着脑袋，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布鲁斯——迪克总能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黑暗骑士痛苦的已经麻木，蓝眼睛里全是绝望。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布鲁斯变成这样？ 一些极其糟糕的假设在大蓝鸟脑海里盘旋，他顾不得自己的手套脏兮兮的，径自伸出手，摸了摸杰森的颈动脉。 ——还好。 他松了半口气，可剩下半口气还是提心吊胆的悬在空中。 迪克：“告诉我，布鲁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40 布鲁斯平静地：“我伤害了他，现在他以为我是幻觉。” 迪克怔了怔。 幻觉？他用衣服擦了擦手，扶住杰森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往上抬，试探性地：“嘿、小翅膀，是我，别告诉我你认不出我是谁。” 杰森迟钝地看了他一眼。 “噢。”迪克发出一声无意义的气音。 他强硬地挤到布鲁斯和杰森中间，摸了摸杰森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只是精神上的问题以后，大蓝鸟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算了。 他转过身：“布鲁斯，你应该知道，这都是小丑的错。” 虽然迪克已经和布鲁斯决裂了很久，可他并不想看见蝙蝠家族里任何一个人伤心难过，大蓝鸟的心肠在遇到在乎的人时候，总会变得比谁都软。 布鲁斯停顿了几秒。 “我很抱歉，迪克。” 迪克皱起眉毛：“我刚才不是说了？这是小丑……” “不。”布鲁斯打断了他：“我在对你道歉，为我之前做的一切。” 迪克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像是被这突如其来地道歉惊到了。 大蓝鸟干巴巴地：“噢。” 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目光复杂地瞅了瞅布鲁斯，声音闷闷地：“行了布鲁斯，你知道我总会原谅你的。” 他又把注意力放在杰森身上，一会摸摸他的脸，一会又捏捏他的手。 大蓝鸟的表情有点苦涩，又有种认命似的了然。 他知道杰森是怎么恶劣的一个家伙，可看见对方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会心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41 他也没法责怪杰森和布鲁斯中的任何一个，唯一可以责怪的小丑，早就被杰森拧断了脖子。 迪克：“小翅膀，看着我。” 杰森模模糊糊地注视着迪克，快活地笑了笑。 这幻觉好像越来越好了——他本来以为上一次就是最后一次见这只蓝鸟了，毕竟他已经决定了一会去和布鲁斯同归于尽。 这么一想，他就对迪克生出了几分歉疚。 但因为是迪克，这点歉疚转瞬即逝，他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杰森：“你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他又去看布鲁斯。 迪克的手一直扶在杰森的后脑上，见状，大蓝鸟用了点力气，控制住对方，不让他动。 迪克：“这不是幻觉。” 他的语气非常严肃：“小翅膀，我是真的，布鲁斯也是真的。” 杰森不舒服地拧起眉毛，有点生气，他蛮横地抓住迪克的头发，语气凶巴巴的：“你是我的幻觉，所以什么都要听我的。” 杰森：“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他现在想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遮掩，坦诚的过分。 迪克叹了口气，一根根地把杰森的手指掰开，又拢在自己掌心里。 大蓝鸟的语气多了点无奈：“我惹你生气了，所以你可以试着让我消失。” 杰森：“行。” 他照着迪克说的做，闭上眼睛催眠了一下自己，又睁开。 讨人厌的蓝鸟还在这里碍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42 他的神经微妙的颤动了一下，求救似的转过头，那双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布鲁斯。 布鲁斯迟疑着说：“杰森……？” 杰森的眼神在迪克和布鲁斯之间游移，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迪克悄悄地给布鲁斯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别在那里愣着。 布鲁斯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伸出胳膊，轻轻地把杰森环住。 这个怀抱轻的就像羽毛。 杰森呆愣愣地扭过头，声音古怪：“布鲁斯？” 布鲁斯：“嗯。” 这声音非常轻，但对杰森来说却比炸弹还具有震慑力，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变得僵硬，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迪克一直在观察杰森，看见对方的神智渐渐回炉，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杰森的视线越过布鲁斯，黏在迪克脸上。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第九十九章：天亮 如果不是幻觉,那…… 杰森的手指，细微地动了动。 理智回炉以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握枪。 握了个空。 他就像一只被拎着后脖颈泡进温水的猫，僵硬的要命,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只能直勾勾地伸着腿,肉垫张成开花的模样,但又伸不出爪子。 他和布鲁斯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43 他们是反派和英雄、是兵戎相见的死敌,他们应该端着枪中门对狙,彼此放着狠话—— 而不是进行一个拥抱。 他对布鲁斯的恨意没消减半分,可对布鲁斯的爱意也没削弱半点。 他没法做到原谅布鲁斯,却也没办法继续埋怨布鲁斯。 ——这个拥抱实在是太温暖了。 杰森没做出回应,他低下头，视线自然下垂，落在布鲁斯的肩甲上。 这块护甲破损的厉害,一条深刻的裂缝从这里蔓延出去，在脖子的位置停下。 这身制服已经不能穿了,而今晚黑暗骑士遭受的大部分伤害，都出自他手。 这道刻痕深深地刺入了杰森的眼睛,它是一次令人绝望的提醒,警告着彼此,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事实让他轻微的瑟缩了一下,脸色又苍白了少许。 绿眼睛青年的动作非常细微,可黑暗骑士还是察觉到了,他松开胳膊，端详了一下对方的脸,没戴手套的那只手伸出去，想要替杰森拨开挡住眼睛的头发。 杰森针扎似的往后一躲。 布鲁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缓慢地收了回去。 他们之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杰森本来应该习惯他和布鲁斯之间这种气氛，但刚才那个拥抱还是改变了些什么——本来习以为常的沉默开始变得难以忍受。 他不知道，布鲁斯也有这种感觉。 站在角落里的迪克，轻轻叹了口气。 沉默是被杰森打破的，他掀起眼皮，干巴巴地：“你怎么会在这里？” 布鲁斯闭了闭眼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44 他极力保持平静，可声音里藏着的那丝颤抖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杰森，你到底觉得我是什么？” “一个冷冰冰的机器？” 杰森没回答，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的一小块污渍，好像眼前的那点脏东西突然变得和毕加索的画一样深奥难懂。 布鲁斯：“因为你还在这，杰森，我说了，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杰森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布鲁斯毫不躲闪地凝视着杰森，蓝眼睛里翻涌着痛苦，从杰森复活起，他的悲伤和痛苦就在一层层地垒加，直到压得他喘不过气，任何一个人处于他的位置上，估计早就崩溃了。 黑发青年的脸白的像张纸，缺了头罩的遮掩，情绪一览无余地显露出来。 他饱受折磨，和布鲁斯决裂的压力超乎他的想象——这也是之前他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认为布鲁斯和迪克是幻觉，人的情绪是一直在一个阙值内活动的，一旦逼近那条线，体力和精神都会迅速消耗。 而杰森从头到尾，他的情绪都在那条线附近，紧紧地绷着，长时间保持这种精神状态，对人的消耗实在是太大。 他不是第一次听布鲁斯说这话，也能相信布鲁斯说的是真的。 可他就像一条被人抛弃过的流浪狗，一旦受到伤害，就很难再次拥有过去的安全感。 他承受不起再一次被丢弃，再一次被选择。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用各种方式去挑战布鲁斯，就好像能在疯狂和伤痛中汲取力量似的。 杰森声音低低的：“这一切都怪你。” 他的余光瞥到了地上的那把枪，就往那边挪了挪，把它握在手里，冷冰冰的金属碰触到皮肤，却能让他安心许多。 杰森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举起枪，枪口颤颤巍巍地对准黑暗骑士，手抖的厉害，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这都是你的错！” 布鲁斯讷讷地：“杰森……我很抱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45 他又道了一次歉。 杰森不止是手在颤抖，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氧气剧烈地冲进肺里，却让指尖开始发麻，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他的绿眼珠里满是绝望，这种绝望就像一片深海，压抑的令人害怕。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在他已经亲手搞砸一切之后？ 布鲁斯就像是知道杰森要说什么一样，他微微弯下腰，冲着自己的孩子伸出手。 他永远都会伸出这只手。 布鲁斯：“现在还不算太迟……和我联手吧，什么时候都不算晚，我们可以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黑暗骑士的声音温和而又坚定。 虽然布鲁斯穿着制服，可这声音不属于蝙蝠侠，蝙蝠侠的声音是恐怖粗粝的，能唤醒人心底最深的恐惧。 但布鲁斯现在的声音，却能让杰森联想到家。 杰森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脑袋无力地垂落下去，与之一起垂落的是他手里的枪，这个动作像是带走了他全部的精神头。 黑发青年蜷缩起一条腿，斜斜地撑在地上，这是一个示弱的姿态，也是一个失败者的模样——可他并不觉得难受。 布鲁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这声音惊醒了杰森，他忽然想到，布鲁斯并不像他看起来这么强悍。 布鲁斯吸入了恐惧毒气，浑身是伤，奔波了一晚上，现在还有一个稻草人没处理。 迪克走过来，好让杰森把他当作借力点站起来。 大蓝鸟还不太习惯突然和布鲁斯和解，别别扭扭地：“你回家休息吧，我们会解决好的。” 布鲁斯愣了一愣，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摇了摇头。 黑暗骑士当然能看得出来，事实上，他们三个人没一个是舒服的，所有人都疲惫的够呛，迪克的小腿时不时的会痉挛一下，杰森只要一动，断掉的肋骨就一抽一抽的疼，更不用说他自己。 现在的哥谭对谁都不是安全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46 布鲁斯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柔和，冷硬的气质都开始软化。 “谢谢。” 说完，他在地上扔了一个小小的烟雾/弹，白烟扑哧一声充斥了整个空间，等到烟雾散掉，黑暗骑士的身影也消失了。 迪克会照顾好杰森，提姆被他关在安全的地方，阿福在蝙蝠洞里，芭芭拉和戈登都在警察局。 他最在意的人都很安全。 那么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觉到恐惧了。 ——直到阿福发来通讯。 老管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显得焦虑：“布鲁斯老爷……罗宾，稻草人找到了他。” 这个消息就像一盆冰水兜头淋下。 布鲁斯：“我知道了，他现在在哪里？” 阿福停顿了一瞬：“……阿卡姆疯人院。” 阿福：“稻草人传来了通讯……布鲁斯老爷，他需要你摘下全部装备，放在阿卡姆门口，空着手去见他。” “否则提姆——” 老管家说不下去了。 布鲁斯：“没关系，阿福，我会处理好的。” 黑暗骑士挂断通讯，抬起头，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丁点亮。 黎明来了。 漫长的一夜，终于要结束了。 他站在每次夜巡都会歇脚的滴水兽上，俯瞰过整个哥谭，纵身一跃。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47 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像蝠翼一样展开，在空中划过凌冽的弧度，布鲁斯利用钩爪又做了几次加速，毫不犹豫地滑向阿卡姆。 阿卡姆疯人院像一只吃人的巨兽，每一寸都被泛着恶心颜色的藤蔓所环绕。 布鲁斯快步走了进去，刚一进门，大厅那块巨大的屏幕就亮了起来，稻草人那张可怖的脸出现在上面。 稻草人：“我给你一分钟，摘掉你所有装备，我的人会去接你。” 他转了转镜头，提姆被拘束带紧紧地困在手术台上，竖着摆放在一旁，稻草人取出一支针剂，冲着他的脖子比划了两下。 稻草人：“你最好快一点。” 布鲁斯照做了，他取下自己的万能腰带，又摘掉一些隐藏的小机关，动作非常平静，就好像置身于巨大危险的不是他一样。 布鲁斯：“可以了。” 走廊里拐出来一个雇佣兵，不客气地捏住蝙蝠侠的肩膀，把他推搡进一辆卡车。 他又害怕布鲁斯会对自己动手，就找来阿卡姆疯人院捆绑疯子用的设备，把黑暗骑士绑的严严实实。 布鲁斯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他敛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暗骑士被推进一间小屋子，提姆听见响动，怒不可遏地挣扎起来。 提姆：“蝙蝠侠……是你吗……克莱恩！” 布鲁斯：“我很抱歉，罗宾。” 提姆蓦地僵在原地。 屋子的墙壁上挂满了屏幕，每一块屏幕里都有一堆人，还有举着话筒的记者。 稻草人：“噢……蝙蝠侠。” 他嘲笑着：“我不在乎你是谁，可你想要保护的人，他们都想打听一只可怜蝙蝠面具下的模样。” 屏幕里的每一个张脸，眼睛里都迸射着恶意的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48 一个记者正在用脱口秀式的夸张语气，逗乐似的和观众将着来龙去脉。 稻草人：“当他们知道你是谁，知道蝙蝠侠也会恐惧……哥谭就会失去全部希望。” 稻草人：“你准备好了吗？” 他转过身，用枪口指着提姆：“罗宾，你来摘掉他的面具。” 提姆嗤笑了一声，轻蔑地：“可能恐惧毒气弄坏了你的脑袋——” “呃！” 他的话没能说完，稻草人冲着他的脸喷出一阵毒雾。 稻草人自言自语：“看来我需要亲自动手。” “嗨。”迪克轻巧的落在了地上，他朝地上的那堆缆线扔过去一只电击器，一阵蓝光闪过，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墙壁上的屏幕一个又一个地黑了下去。 在最后一块屏幕熄灭之前，他转过身，对着摄像头笑了笑，很突兀地举起手中的短棍，砰的一声，将那个小玩意击的粉碎。 ——那些坐在家里看直播的人被吓了一跳。 杰森单手持枪，冷笑着扣下扳机，子弹精准地击打在铐住布鲁斯的铁环上。 下一秒，他朝稻草人扔过一只蝙蝠镖，直接扎中他的眼睛。 杰森本来想直接杀了他，但在最后关头却改变了主意。 ——他现在和蝙蝠侠是一边的。 房间里还有很多雇佣兵，迪克和杰森看见布鲁斯脱了困，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布鲁斯获得自由后，沉着脸，走到稻草人身前，抓住他的脑袋往地上使劲一磕，稻草人浑身抽搐了两下，趴着不动了。 黑暗骑士转过身，迅速的为提姆松了绑，他摘下遮住小红鸟眼睛的绑带，关切的：“罗宾……” 提姆眨了眨眼，突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看见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情。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49 本应倒在地上的稻草人，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一颗子弹朝布鲁斯的后脑飞来。 ——砰！ 布鲁斯僵了几秒，朝地上倒去。 天亮了。 哥谭的第一缕光，洒在了她的骑士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完，刀完了刀完了真的不刀了。 晨曦 第一百章：喵 黑暗骑士倒在地上的声音沉沉闷闷的。 提姆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不可能！这一定是在开玩笑！布鲁斯怎么可能会因为一颗子弹…… 迪克和杰森还在和雇佣兵打斗，在他们联手的情况下，剩的人已经没几个。 枪响并没有引来迪克和杰森的注意力，这声音他们实在是太习惯了,以至于连回一下头的欲望都没有。 最后一个喽啰倒下,迪克转过身,脸上还带有一丝轻松的笑意。 他说：“蝙蝠侠,是不是有种回到过去的——” 声音戛然而止。 提姆的手在布鲁斯的颈动脉上停顿着,没感受到任何脉搏跳动的迹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50 杰森的瞳孔微微扩散,他僵硬地举起枪,子弹把稻草人的脑袋崩了个对穿,脏兮兮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可他对此却浑然不觉。 “布鲁斯？” 你为什么在地上躺着？ 提姆咬紧牙，徒劳地做了几次急救，可仍然什么也没发生。 杰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他怎么了？” 他固执地想从提姆那里得出一个答案,明明事实已经明确地摆在眼前，可他就是不肯相信。 拜托,这可是蝙蝠侠，连达克赛德都没能杀掉的人,怎么会被一颗子弹杀死？ 三个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空白。 布鲁斯…… 死了？ 这个事实像一柄尖利的剑,直直地怼进他们的脑袋,粗暴地凿了个窟窿，再把自己安放进去。 蝙蝠侠的制服,聚集了人类能接触到的最精尖的科技。 这套制服可以抵御高温和极寒,能在空中滑翔,绝缘、保温、能让他适应一切恶劣的环境。 正常情况下，子弹只会被装甲反弹出去再掉到地上,被它保护着的黑暗骑士，最多只能感觉一丁点疼。 但子弹击中的地方有一条缝。 缝隙的边缘非常平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可它的确存在着。 ——那是布鲁斯在被盾构机逼到极致，不得不弃车逃跑时，不小心被尖利的齿刃划开的。 蝙蝠侠本不应该犯这种错误。 可今晚实在太长，事情实在太多，他根本没时间去换掉破损的制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51 这颗子弹就像一个恶意的玩笑，挑在最不合时宜的时间，敲碎了所有人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阿福还在等着他的小少爷回家，布鲁斯还在思考怎么重新让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复原，他想过很多——给迪克换一栋合适的公寓，注销杰森的死亡信息，给提姆放个假，再好好和达米安聊聊。 杰森蹲下来，不死心地做着检查，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他脸上的神情非常平静，手也很稳，就像死掉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那双绿眼睛，却像熄灭的银河一样死寂。 耳朵里有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正在尖叫，惹起一堆蝴蝶，在他的胃里飞舞。 不知道过了多久，提姆声音低低的：“行了，大红。” 杰森停下手，转过脸去，投以木然的一瞥。 他没有任何感觉——没有疼痛也没有悲伤，情感中枢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在过大的冲击下，为了自我保护而失灵了。 杰森的脑袋里，只充斥着一个想法。 布鲁斯死了，这都是因为我的错！ 他的神智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没有一点要发疯的迹象，意志也没失灵，心脏也强健有力地跳动着。 那些本以为要纠缠自己一辈子的愤怒和绝望，霎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也没生起什么可怕的念头，现在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感到奇怪。 我也算实现了愿望，他想。 躺在地上的黑暗骑士，眼睛轻轻地合住，面容平静，脸上还有残存着的血色，好像只是睡着了。 可他再也不会醒了。 杰森：“罗宾，你带他回庄园，先别让阿福知道，哥谭还没有彻底稳定，我去确认一下。” 提姆：“好。” 小红鸟缓慢地支撑起黑暗骑士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 迪克沉默了一瞬，开口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52 他们谁也没有表现出过激的情绪，也没做出什么缺乏理智的举动，甚至还能有条不紊地给这一夜收尾。 天已经亮了。 迪克和杰森第一次穿着制服走进哥谭的白天，蝙蝠家族的制服都是昏暗的颜色，能让他们成为黑夜中的猎手，这种色彩和白天格格不入，突兀的过分。 失去了夜色的遮挡，他们身上的伤痕和血液便一览无余暴露出来，强撑着的疲惫，也总会在不经意间溢出一些，没走出多远，就有藏起来的喽啰出来找茬。 原来他们也会受伤？这是那些人的第一反应。 惊讶很快变作狂喜——他们以为这是除掉这些制服怪物的最好机会。 杰森和迪克彼此间一句话也不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冷淡而又暴力打断恶棍的骨头，但凡有人胆敢在这种时候惹事，他的下场比死还糟糕。 系统欲言又止。 他还在斟酌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杰森——在最关键的时候，他给了布鲁斯一个祝福。 不是日常的那种祝福，它是一个极其罕见的魔法，施术者需要对受术者保有强烈的爱意与信赖，而单纯的正面情绪仍然不够，还需要凶狠至极的憎恨与暴虐。 用浅显一点的语言来描述，它需要一个人能够在任何时候，心甘情愿地为对方付出生命，又能毫不犹豫地杀掉他。 因为条件苛刻的近乎荒诞，系统在学习祝福的时候也只是接触了一本残缺不全的典籍，仅有的几张书页上，并没有描述祝福成功的具体表现。 系统根本不能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满足这种条件。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无非是给予希望后，再残忍地夺走。 他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事隐瞒下来。 ** 杰森一直没回韦恩庄园，他活成了哥谭的幽灵，只在晚上穿着制服出来夜巡，偶尔远远地能瞥见夜翼的身影，也特别自觉的避开。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了快两周，直到有一天，他推开门回到家，看见迪克坐在沙发上。 迪克：“明天是布鲁斯的葬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53 大蓝鸟的声音里不含任何多余的情绪，用的是单纯叙述的口吻。 他说：“我想你愿意再见他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杰森点点头：“我知道了。” 迪克传达到了消息，就站了起来，打算离开，走到门口，他听见杰森又补充了一句。 “我会回去的。” 大蓝鸟的身体顿了顿，轻轻带上了门。 …… 布鲁斯的葬礼是秘密举行的，不、不应该说是布鲁斯，这是蝙蝠侠的葬礼。 布鲁斯韦恩的身份还留在世界上，阿福对外界的说法是他失踪了。 老管家还怀抱着一丝半点的希望。 他的小少爷无所不能，死亡也阻挡不了他。 葬礼只有蝙蝠侠关系最好的几个人来。 天气好极了，哥谭的天空呈现出和大都会类似的色泽，没有一点风，暖洋洋的太阳洒在棺木上，给黑色的漆面镀上一层温暖的色泽。 蝙蝠侠的葬礼没有哭泣声，只有无尽的沉默。 杰森接过阿福递给他的铲子。 他看着疲惫的老管家，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阿福停下手：“不，杰森少爷……你不用向我道歉。” 杰森抿住嘴，目光躲闪了一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54 他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但阿福绝对是他辜负最深的那个人。 阿福叹了口气，迟疑着把手放在杰森的肩膀上。 “布鲁斯老爷从来没怪过你——杰森少爷，他一直认为你是个好孩子，当然，我也这么想。” 阿福的声音比以前听起来又苍老了点，杰森想。 他抬起头，和老管家对视，那双刻着岁月痕迹的眸子里有悲伤、有难过、有痛苦……各种各样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可唯独没有憎恨和责备。 杰森瑟缩了一下。 提姆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阿福离开后，他递给杰森一束白色的花。 提姆：“我不再是罗宾了。” 他本来就准备把这个打算告诉蝙蝠侠，可没来得及说，布鲁斯就离开了。 罗宾这个称号，失去蝙蝠侠就不再有意义。 提姆：“我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红罗宾——我猜你可能不喜欢这个名字。” 杰森声音淡淡的：“不，我很喜欢。” 他终于能和提姆友好相处。 在布鲁斯死后。 黑发青年轻柔地把花放在墓碑前，那块墓碑上什么也没有刻，克拉克摘下了自己的红披风，盖在棺木上。 泥土一把又一把地撒了下去。 一切结束后，克拉克正准备和戴安娜一起离开，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人间之神短暂地离开了一瞬，回来时，制服的领口，扒拉着一个脏兮兮的毛团子。 克拉克：“我在门口看见了这个小家伙。”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55 迪克眨了眨眼睛，伸手接过了这只毛团子，习惯性地揉了揉它的脑袋，捧到怀里。 大蓝鸟忍不住心疼：“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只大懒猫应该在布鲁德海文的小公寓，而不是出现在韦恩庄园，虽说布鲁德海文离哥谭近极了，可那是依据人类的标准。 小黑脸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 它是一只长毛布偶猫，本来柔顺的毛发现在打着结，乱糟糟地糊成一团，迪克伸手一摸，就发现它比上次见的时候瘦了好多。 都快瘦成猫条了，柔软的肉垫都磨出了茧。 克拉克：“它需要点东西吃，我去买个猫罐头。” “喵！” 毛团子凄厉地叫了起来，后爪用力一蹬，就像一颗炮弹，砰得砸进克拉克怀里。 小黑脸：“喵喵喵！” 叫声连贯而又急促。 克拉克不明所以地低下头，大手卡在猫猫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把它举起来。 “你不舒服吗？” 人间之神凝视着手里的猫猫，突然生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只猫的蓝眼睛……好像有点眼熟？ 克拉克迅速地调动了自己的超级记忆，又做了一番对比。 没错，是迪克的猫。 可他就是觉得这只猫猫的蓝眼睛变得很像布鲁斯，那种轻蔑高傲的感觉—— 和布鲁斯一模一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56 不过猫本来就是这种蝙蝠侠一样的存在，克拉克用力闭了闭眼睛。 一定是他太想念布鲁斯了。 小黑脸突然用力挣扎起来，迪克顺着它的视线往过看。 是杰森悄无声息地往门口走，他的动作太轻，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迪克叹息：“噢……你以后得习惯这个，这估计是你最后一次见他了。” “喵呜！” 脏兮兮的猫猫用尽浑身的力气挣扎，克拉克被吓了一跳，赶忙弯下腰，在一个合适的高度松开手。 杰森的步子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很沉，参加完这场葬礼，他没感觉到悲伤，却无端变得很疲惫。 那是一种心力交瘁的无力感。 布鲁斯是真的死了，他想。 忽然间，黑发青年感觉裤腿被什么东西扯了扯，他低下头，撞进那双海一样的眸子。 “喵呜。” 第一百零一章：纠缠 杰森俯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小黑脸的脑袋。 白皙的手指用了点巧劲，就把被咬住的布料夺了回来。 他没往身后看一步伐，悄悄的离开了,背挺得笔直,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直到走出韦恩庄园的大门,钻进汽车驾驶座后,一种后知后觉的闷痛,才缓慢的从心底升起。 这么久以后,杰森第一次感知到情绪。 他在布鲁斯倒下的时候没觉得悲伤,在布鲁斯的葬礼上也没感觉疼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57 ——直到现在。 那些被主人压抑住的感情,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压倒过来。 黑发青年慌忙按下按钮，升起车窗遮挡板，但还有一条缝的时候,他咚的一声，身体撞在方向盘上。 杰森剧烈的呼吸着,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脊背高高躬起,像一只受了重伤,躲在角落里舔伤的老猫。 杰森断断续续地：“系统、他真的死了。” 另一个世界里的系统,敛下眸子，不去看屏幕上缩成一团的杰森。 系统：【嗯。】 在属于提姆的蝙蝠洞里,还保留着布鲁斯的痕迹,巨大的硬币,滑稽的恐龙，放着布鲁斯制服的陈列架,这些在过去被精心打理的东西，因为太长时间没人擦拭，蒙上了一层灰。 杰森继续说：“我应该感觉高兴，我本来就是这样计划的——可他怎么真的死了？” 杰森：“我从来没想过他真的会死。”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一如他自己。 系统：【我知道这很难，但你总得习惯它。】 习惯哥谭不再拥有蝙蝠侠，习惯杰森陶德再也没有父亲。 杰森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看着有些可怖，但他却没有任何发疯的意思，自从布鲁斯死后，拉撒路之池的后遗症，就完全消失了。 他现在清醒的可怕，连用幻觉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系统：【你必须得面对这个事实——蝙蝠侠是一个凡人，他不像超人那样，晒晒太阳就能活。】 系统平静的：【他不会再回来了。】 杰森浑身一僵。 不、没这么简单，他自己就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例子，如果他能复活，蝙蝠侠没有理由不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58 杰森：“系统，我要让他活过来。”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死而复生的方式，据他所知，魔法侧就不止一种，阿戈摩托之眼能倒流时间、拉撒路之池能唤回生命、更不要提那些禁忌的灵魂魔法。 系统：【我们都知道布鲁斯宁可去死，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复活。】 杰森咬着牙：“谁管他！” 杰森：“就算我复活出一个怪物，可那是布鲁斯，他什么都能挺过来——” 他已经是在绝境里抓住一根蛛丝的可怜鬼，明明知道那根蛛丝飘渺的像阵风，不仅不牢靠，还需要付出极为恐怖的代价，可就算这样，他也愿意去试试。 他对布鲁斯保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这种信任让他压根不去思考失败的可能性。 我需要布鲁斯的尸……身体。 系统：【你不能这么做。】 杰森：【我可以，你又了解些什么——】 系统的口吻变得强硬而又冷酷，这些年他变得越来越像布鲁斯。 系统：【你必须得面对你的错误，稻草人不是杀死他的凶手，你才是——你欠哥谭一个蝙蝠侠，欠阿福一个儿子，你需要用余生来偿还这个代价，而不是像个疯子去幻想什么死而复生的奇迹。】 杰森刚想说话，他扔在副驾驶上的通讯器，叮铃铃地震动起来。 小小的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名字。 ——布鲁斯韦恩。 这个名字让杰森声音都在发抖：“布鲁斯？” 系统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条讯息是什么。 ——黑暗骑士最后的planb.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59 杰森的手指粗暴地在屏幕上划着，信息被设置了层层叠叠的密码，他依次试过布鲁斯常用的加密方式，却卡在了最后一道锁上。 系统声音低低的：“手表。” 杰森的手指悬在半空，过了好久，他才缓慢的输入密码。 “嘀——密码正确，是否浏览信息？” “阅后即焚。” 杰森的脸变得一片空白，嘴唇抿的紧紧的，眼角也不自觉地往下耷拉。 黑发青年的全身弥漫着深沉的悲哀。 他不再急躁。 手表是小罗宾送给布鲁斯的第一件生日礼物，那块手表本来属于布鲁斯的父亲，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已经彻头彻尾的坏了。 过去的他花了整整五个月——手表的款式很老，又找不到合适的零件替换，最后他不得不自己制造了一些零件。 “生日快乐，布鲁斯！这块表是给你的礼物，我已经试图让它走对时间。” 小男孩有点尴尬地抽了抽鼻子：“但它可能还是有一点点小问题，手表这玩意真的很精密。” 男人眨了眨眼睛：“这是块自动机械表，你戴着它，就会自动上发条。” “对！所以它需要无时无刻地陪着你，老头子，拜托，多给它一点关注，你可以手动把指针拨对……算了。” 小罗宾耷拉下肩膀：“我需要多点时间来把它恢复如初，等我修好了，再把它正式给你，好不好？” “好。” 杰森低低地笑了一声，用胳膊捂住眼睛。 他的另一只手，胡乱地拉开副驾驶的抽屉，在抽屉的最深处，有一只扎着缎带的礼盒，包裹在外面的绸布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已经变的有些暗淡。 他恢复记忆后，在藏东西的地方又找到了这只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60 出于一种莫名的冲动，他修好了它。 对于现在的杰森，修好这只表已经不再费力了。 “——我需要多点时间来修它，让它恢复如初。” 杰森：“我修好了，布鲁斯。” ——更多的时间。 但你已经收不到了。 …… 杰森一直等到回去自己的房子，才点开那条通讯。 “——如果你看到这条消息，说明我已经死了。” “呃……我们都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视频里的男人正在微笑，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语气是久违的柔软。 “蝙蝠侠死了，可哥谭仍然需要守护者——gcpd应付不来。” “我把我的一切都留给你们，有些东西已经过时了，但你们也许还需要它，我想我不需要再对你们说出请求……保护好哥谭。” 男人停顿了一下：“祝你好运。” 布鲁斯的声音消散的同时，屏幕陡然一黑，文件自动粉碎，消失不见了。 杰森轻飘飘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拨开遮光帘。 日光下的哥谭，漂亮的不可思议。 这是布鲁斯为之奋斗一生的城市。 他突然意识到了这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61 “老头子……”杰森自言自语着，紧紧地闭上眼睛，眼眶却红的厉害。 哥谭的日光第一次变得这么刺眼。 “你赢了。” ** 说完这句话后，杰森只觉得内心彻底被掏走了一块，寒意从窟窿里渗进来，再冻得他打哆嗦。 他扯开窗帘，阳光洒进屋子，却没带来丝毫暖意。 这种空洞和茫然，迫使他抓起车钥匙。 他需要一个温暖点的地方，但离开自己的房子，又无处可去。 黑发青年浑浑噩噩地开着车，车窗外的景色快速变幻，模糊成一片。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反正等他踩下刹车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从车里钻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熟悉的小别墅。 他离开这的时候满心希望，回来时却浑身是伤。 黑发青年勉强扯了扯唇角，走到花园的小角落，备用钥匙被埋在第三颗蔷薇下面。 那处土有着新鲜的、被翻开的痕迹。 杰森怔了怔，木楞楞地扭过头。 小阳台上站着一个人，窗户吱嘎一声，被缓慢地推开。 杰森的视线，紧紧地黏在那个人的脸上，因为背光的缘故，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 “喵喵喵。” 在他们僵持的时候，小黑脸费力地用爪子钩住窗台，艰难地冒出毛茸茸的脑袋。 迪克迟疑着：“你怎么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62 大蓝鸟从来没想过，还能在这栋房子里见到杰森，他这次回来，只是想取走自己的东西。 迪克：“别担心，我很快就走，最多半小时。” 杰森点了点头。 他缓缓地走过去，伸出手，突兀地扣住迪克的后脑，发泄似的亲了下去。 迪克僵硬了一秒，闭了闭眼睛，咬住对方的唇瓣，扶在窗框上的手，不知不觉地移到杰森的腰上。 ——这不是一个情人间的吻，却能给他们足够的慰藉，杰森恍惚间，竟然感觉心底的那个大洞，被填满了一些。 他贪婪地在这只大蓝鸟身上汲取着温度。 过了好一会，他才被放开，本来苍白的唇瓣，被吻成艳红的色泽。 黑发青年喘息了几声，抬起脚，从窗户翻了进来。 空气中泛着一种无言的沉默。 迪克慢慢的：“你先休息吧，我继续去收拾东西。” 杰森嘶哑着嗓子：“不着急这一会。” 他抓着大蓝鸟的胳膊，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绿眼睛闪烁着绝望的光，无声地凝视着他。 迪克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但他也没表现出抗拒，就只是单纯地站在那。 你怎么能表现出这种受伤的样子？迪克想。 这个世界上最糟糕最冷酷的家伙，眼睛里掉进了冰雪女王的镜子碎片。 但他的脚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步也迈不出去。 杰森的手指往上移了移，停留迪克的肩膀上，见到这只蓝鸟还是没有反抗的意思，他沉默着拽掉了对方的上衣。 ——放在迪克身上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63 第一百零二章：布鲁猫 杰森和迪克两个人,在悲伤和疼痛这些负面情绪的驱使下，发泄似的啃咬着彼此。 这是成年人治疗伤口的一种方式。 迪克还有最后一点底线，半亲半抱地拽着对方往卧室走，结果刚跨进门,就被粗暴地扔到了床上。 迪克：……？ 杰森木着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反手摔上门。 砰！ 一声巨响。 掉在窗户下的小黑脸,如梦初醒地打了一个激灵！ 它的毛爪子伸开又合上,尖尖的指甲全部呲了出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小黑脸——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一只猫的,只是在一瞬间感觉后脑勺有点疼,下一秒天旋地转,就出现在迪克脏兮兮的小公寓里。 布鲁斯：“？” 黑暗骑士条件反射般地想躲到角落里侦察，却咕噜噜地翻了几个跟头。 布鲁斯：“！” 上次蝙蝠侠摔跟头是什么时候？如果真的要认真考究，那估计是他还是个小少爷,猫嫌狗憎的那个阶段。 布鲁斯不可置信地低下头。 一只毛茸茸的、山竹一样的圆爪子。 在布鲁斯的意识指挥下，那只毛爪子,吧唧吧唧地动了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64 “喵！” 布鲁斯惊愕地骂了一句脏话，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喵喵声回荡在小公寓里。 蝙蝠侠整个人……整只猫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可是怎么思考,都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理由会变成一只猫。 ——说起来,他以前，也无缘无故地变过一次猫。 这可两次又有点区别,上次是直接身体变成黑猫,而这次有点灵魂魔法上的感觉。 证据一目了然。 黑暗骑士低下头,毛茸茸的猫脸上显露出几分凝重。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后腿上。 那只有着粉色肉垫的爪子，正在以一种毫无形象的姿态,蹭着他的下巴毛！ 布鲁斯试图控制住那只不听话的爪子，可意志就好像失了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腿挠痒痒。 谁都不能阻止一只猫挠痒痒，蝙蝠侠也不行。 猫咪就是这样一种特立独行的生物。 挠着挠着，他就情不自禁地仰起了脑袋，脖子根部的毛毛一旦被蹭到，就会感受到无法形容的舒爽！ 这种罪恶的快乐一直持续到他厌倦了为止。 布鲁斯蓦地一惊。 蝙蝠侠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在进入这具身体以后，顿时荡然无存。 他试图像一只真正的猫一样好好走路，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开始顺拐。 布鲁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65 这是我一辈子的耻辱。 布鲁斯深沉地保持着顺拐的步伐，艰难地在屋里逛了一圈，即使是变成猫，他也不能失去作为蝙蝠侠的素养。 到处都乱糟糟的，很符合迪克的作风，他一边想，一边往沙发角落里滚。 布鲁猫的征途停止在一只锃光瓦亮的红头罩前，他伸出爪子，拨弄了一下头罩。 手感很好，货真价实。 布鲁斯：“……喵、喵喵喵？” 布鲁斯的叫声都拐着调，为什么迪克的沙发上会有杰森的头罩？ 今天大家都是谜语人。 他喵呜了半天，直到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地捏住了他命运的后颈脖。 布鲁斯：“喵！” 来人有点不知所措，翻来覆去地把他翻转了几遍，还是不太放心，又用x视线做了一番检查。 克拉克：“没什么问题，小家伙，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健康。” 布鲁斯：瞳孔地震。 他忍耐地低下头，暗地里磨了磨牙。 好家伙，这个氪星人，一天天看着浓眉大眼正义凛然，到底瞒了他多少东西？ 小记者眉宇间藏着浓浓的忧愁，他心不在焉地瘫在沙发上，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布鲁猫柔软的毛毛。 克拉克：“害……你说，我什么时候去找布鲁斯道歉合适？” 这个问题纠结了他很多天，克拉克甚至还偷偷地放开了超级听力，但蝙蝠侠这一次是真的气的够呛，他直接把屏蔽超级听力的装置打开，无论克拉克怎么努力，也听不见熟悉的心跳声。 布鲁斯不满意地伸出爪子，拍了拍克拉克的脸。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66 “喵。” 这事是道歉能解决的吗？ 克拉克放软了脸，任凭布鲁斯挠自己，反正他已经当习惯了猫抓板。 人间之神自言自语着：“没准也没那么糟。” 布鲁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个氪星人是哪来的自信。 克拉克低下头，突兀地把布鲁斯拎成一条猫。 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专心致志地凝视着他。 布鲁斯被吓了一跳。 他认出我了？ 这个念头生出来以后，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期待，尖耳朵也支棱起来，表现出极致的专注。 克拉克：“……你。” 布鲁斯：【行了是我。】 克拉克难以启齿地：“你能不能喵一声。” 克拉克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什么世界难题：“……我想去趟哥谭，但又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这样，你喵一声，喵了我就去。” 布鲁斯：…… 他激烈地挣扎起来，如果还是之前的样子，克拉克估计已经被砸进了地里。 克拉克手忙脚乱的抱住不听话的猫猫，苦恼了一阵子。 穿着朴素格子衫的小记者，试探性地把脸凑过去，循循善诱：“喵喵喵。” 喵你个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67 但一道无比上头的怒火，迫使着黑暗骑士张开嘴，露出两颗小尖牙。 【离我的哥谭远点！】 “喵！” “我就知道。”克拉克一脸惊喜，高高兴兴地把布鲁斯放下来。 他飘到窗户口，又不知道怎么想的，用上超级速度，布鲁斯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翻了个底朝天，露出柔软的毛肚皮。 小记者把脸埋进去，迅速地蹭了蹭，嗖的一声，就从窗户口离开了。 布鲁斯：“……喵呜？” 场面相当震撼。 被留下的黑暗骑士，瞪圆了眼睛，保持着肚皮向上的姿势，长而顺的肚皮毛，被蹭的乱成一团。 很好克拉克。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舔了舔毛，又抖了抖。 可他总得回哥谭，如果真的是他预料的那样—— 毛茸茸的布偶猫，花了老大力气，才怼开了门锁，布鲁德海文离哥谭实在太远，即使是黑暗骑士猫，也奔波了好些日子。 他焦急的过分，这些天没怎么吃东西，也没睡觉，好不容易跑到韦恩庄园，却被严密的防御措施挡在门外。 布鲁斯：“……” 该死的。 他蹲坐在大门口，有气无力地喵喵叫，只盼望着达米安能把自己捡回去。 ……过程出了点问题，还是氪星人的狗耳朵好使。 等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68 葬礼？ 布鲁斯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看见好不容易与自己和解的杰森，飘忽地往外走，脸色白的像一张纸。 他扭过头，艰难地仰起脖子环顾了一圈，却发现所有人都是心碎的模样，布鲁斯心里又急又痛，氪星人又抱着他不放手。 ——一只猫什么也做不了，他还是没能拦住杰森。 布鲁斯刚想找点方式表明身份，就听见迪克在说话。 “克拉克，拜托你帮我把小黑脸带回大都会的公寓。” 人间之神的速度有多快，没有人比布鲁斯更懂，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边就变了一幅模样。 布鲁斯烦躁地：【啧。】 这下可好，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走了个寂寞，迪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等都不见人。 布鲁猫丧丧地趴在阳台地板上，思维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他醒来，就看见迪克在收拾东西，一声细微的响动后，大蓝鸟往窗户口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布鲁斯从来没见过他变成这样。 “喵？” 【怎么了？】 迪克不理他，他只能自己扒拉着窗户框，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杰森？ 杰森和迪克的关系一直很复杂，他过去一直也不知道该拿这两人怎么办，好在现在两个人都长大了，终于不像以前那么拧巴。 布鲁斯有点欣慰，尾巴情不自禁地摇了摇。 【真是太好了……了？】 【？？？】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69 【你们俩怎么回事？杰森你等一下——】 巨大的冲击下，布鲁斯的爪子再也抓不住窗户，悲惨地掉在了地上。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杰森像话剧里的罗密欧一样，从窗户翻了进来。 迪克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站在那里让他亲。 如果杰森和迪克没有那么投入，他们就会看见布鲁猫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拧成一根麻花，蓝眼睛满是混乱。 【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 迪克和杰森看上去对彼此都熟悉的过分，当杰森扒掉迪克的外套时，布鲁斯能感到有一声尖叫堵在嗓子里！ 【多久了？】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被震撼地连怎么动弹都忘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一路拉扯到卧室—— 砰！ “喵喵喵喵喵喵！” 布鲁斯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惊慌失措地像被人踩到了尾巴，耳朵耷拉下来，尾巴却是僵硬的。 不应当，我只是只小猫咪。 意识回笼以后，他条件反射性地跑到卧室门，毛爪子高高伸起，扣在门上。 里面像是有两头大象在打架。 布鲁斯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转过身，低着头，喵呜喵呜地往外走，又扒拉上了窗框。 猫猫球背影满是沧桑，他闭上眼睛，用力往外一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70 毛团子一路跑到房子门口的绿化树上，亮出指甲，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我需要当一只下不了树的蠢猫，布鲁斯阴沉着脸，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仰起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 “喵呜！” 【超人，香蕉马芬！】 第一百零三章：匪夷所思 即使布鲁斯喵呜成狮子王,也叫不出一个超人来，喵呜了两声以后，他黑着脸，丧丧地趴在树枝上。 蝙蝠侠当然清楚自己的死对其他人打击有多大,不出意外的话,克拉克现在应该在种玉米。 这是超人排解悲伤和内疚的方式。 布鲁斯阴郁地看了几眼窗户,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也没什么资格说教迪克和杰森,毕竟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韦恩,消遣方式都不怎么淳朴。 房间里的两头大象还在打架,他一时半会也不想回去,但蝙蝠猫怎么都没想到,这一上树，上的时间竟然这么离谱。 另一边。 黑发青年喘了两口气，颧骨上的潮红还未散尽,但觉得差不多有爽到，就翻身下来,伸长胳膊去够地上的夹克。 几根手指牢牢地握住他的脚踝，再硬生生地往回拽。 杰森刚从夹克兜里摸出烟盒,就被拖了回去,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见那只蓝鸟慢条斯理地：“你想干什么？” 杰森打开盒盖，取出一根皱巴巴的烟：“……事后？” 迪克皱起眉毛,锐利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他,过了一会,他意味不明地：“你这是？” “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杰森点着烟，吸了一口,缓慢地回答。 迪克明显不相信这套说词：“所以？” 杰森懒洋洋地笑了笑：“谢谢款待。”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71 他看出大蓝鸟有快要爆炸的趋势，收敛了笑容：“行了迪克——我现在非常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布鲁斯已经走了，就算我抑郁到去死，他也回不来。” “那条信息布鲁斯肯定也发给了你，所以接下来你还得忍受红头罩出现在哥谭，放轻松，我保证会遵守他那些规矩。” 迪克凝视着杰森的绿眼睛，突然意识到对方竟然是认真的。 杰森平静地：“很抱歉我造成了这一切，以及谢谢你——之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有我的联系方式。” 迪克沉默了片刻，突兀地夺过杰森手里的烟，掐灭扔到地上。 他非常想发火，克制地呼吸了两下，又忍耐下来：“就这样？” 杰森眨了眨眼睛，舒舒服服地躺回去：“如果你指的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人不爱理查德格雷森，我也不例外。” “全部取决于你。” 杰森是真的想通了，就像系统说的，他必须得接受布鲁斯已死这个事实，但作为杀掉蝙蝠侠的间接凶手，他注定欠所有人一大笔。 所以他们想怎么样都行。 负面情绪仍然存在，但布鲁斯的死令他清醒透顶，这点问题完全可以用理智解决。 迪克被震住了。 大蓝鸟从来没想过杰森竟然能坦诚到这个地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很少见到杰森这一面，也许是蝙蝠家身份的天然加成，他俩之间总是拧巴着，但这种状态的杰森其实是大多数情况下的正常模样——不受拉撒路之池后遗症困扰、也不和蝙蝠家相关人士打交道的时候。 杰森体贴地没再继续输出：“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思考，什么时候解决都行。” 迪克一言不发，冷着脸穿上衣服，径自离开了。 但他什么也没拿走，收拾到一半的东西就扔在房子里，杰森走出去，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件，哼笑了一声。 他踢开箱子，牙齿咬着烟，但没有点燃，小黑脸见到他出来，喵喵叫了两声。 杰森挑起一边眉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72 他能料到迪克不会立刻和自己一刀两断，但没想到连猫都留了下来。 看来这时间比他估计的还要长一点，杰森一边思忖，一边朝树上伸出手。 “跳下来。” 布鲁斯往后退了退，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 为什么不把衣服穿好？看那一身印子！ 他的四只爪子紧紧地抠住树皮，恨不得就住在树上，杰森也很有耐心，见到布鲁斯没动静，也不强迫，收回手，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布鲁斯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在自己跳下去和被人摘下去之间权衡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往前走了走。 ** 杰森带着布鲁斯回到了哥谭，但这一次，布鲁斯相当老实的没乱跑。 他在思考怎么想办法恢复原来的身体，同时隐瞒住所有人。 ……尤其是迪克和杰森。 他躺在杰森的臂弯里，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在决定不暴露身份以后，做这些动作就变得很坦然。 这条路再往前走是韦恩集团的销售部，杰森到这来干什么？ 布鲁斯支撑起毛茸茸的脑袋，却见杰森很自然地从身上摸出一张黑卡：“我需要一栋房子。” 布鲁斯：“……黑卡？” 这玩意谁给他的？ 不是说杰森没钱——他之前足足抢了二十亿来轰炸哥谭，但黑卡这种东西往往是一种身份象征，以他对杰森的了解，对方应该没什么兴趣从头到尾包装一个假身份出来。 蝙蝠猫不安地动了动，跳上前台的桌子，凑到电脑附近。 ——td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73 这个名字让布鲁斯僵住了。 他有点迷惑，不太明白为什么提姆的卡会在杰森手上，毕竟之前他俩…… 关系不太好？ 这都算抬举的说法。 但刷卡记录一定会发给提姆——这样一想就更奇怪了，这就像摆明了告诉对方自己的住所，对他们这类人来说，已经是极高的信任等级。 所以……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他只觉得匪夷所思，但在杰森接过前台工作人员递回来的卡，往钱包里装时—— 等等？ 三、三张？ 布鲁斯猫猫震撼到直立起来，用两只前爪去扶杰森的胳膊，只为了看的更清晰一点。 但对于一只猫，这动作难度实在有点大，一个不注意，就刺溜滑了下去。 “喵呜？” 一只手在他落地前，一把捞住了他的肚子，再把他装进书包拉上拉链，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黑暗中，布鲁斯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这种反应速度未免太惊人了。 他用爪子挠了挠，制造出一些声响，支棱起耳朵。 “你怎么到哥谭来了？” 这是杰森的声音。 看来他们认识？布鲁斯停下爪子，喵喵叫了两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74 装着他的书包开始晃动，外面的人估计在往外走。 “呃……嘿，这个先不提，你还好吗？我听说了韦恩先生的事，有个雇佣兵，他把所有经过都告诉我了，对不起我没有打探隐私的意思，我只是——” “谢谢。” “噢……哇哦，我是说，噢。” 杰森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有点好笑地拿过书包，把拉链拉开一条口子再抱住。 他凝视着那双温暖的琥珀色眼睛，耸了耸肩：“经历一些事后人总要变点什么。” 布鲁斯安静地呆在书包里，接住他的人身份已经一目了然了，只有一个人会这么说话——彼得帕克，aka蜘蛛侠。 布鲁斯心里缓缓形成一个计划。 他找到可以帮助自己的人了。 杰森指节处勾着钥匙，冲着彼得晃了晃，“我打算煮点意大利面，你还想吃些别的吗？” …… 彼得晕乎乎地进了那栋大房子，在他试图展露厨艺炖咖喱时，被杰森毫不客气地赶出了厨房。 小伙伴的变化也太大了。 他现在看起来……彼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平静的有点诡异。 彼得知道失去亲人是一种什么滋味，也安慰过失去亲人的朋友，但没有一个人会像杰森这样。 小蜘蛛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他之前参加过战斗中被波及的普通民众的葬礼，通常情况家属的态度都不太礼貌。 他能理解这种悲伤，也没在意过。 杰森表现的太正常了，正常过头反而显得不正常，让彼得不由地担心起对方的精神状态。 那斯塔克先生的事情……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75 我也许该换个人求助？ 小蜘蛛正在沉思的时候，他看见杰森养的猫，叼着杰森的钱包，以顺拐的姿势朝他跑来。 彼得：？？？ 彼得：“uh……小黑脸，快把它给我，这东西很重要。” 小蜘蛛随即发现眼前的布偶猫，正用一种无比深沉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眼神莫名的让彼得感到紧张，他不由自主地挺直背坐好，可又觉得匪夷所思。 小黑脸……怎么看起来这么大佬？ 布鲁斯伸出爪子，在彼得腿上拍了拍，又走到书包旁，艰难地勾开拉链，把爪子放在笔记本上。 彼得四处张望了一圈，收回视线：“我一定是疯了。” 他小声地自言自语，一边打开电脑，小黑脸眼睛一亮，连滚带爬地蹭了过来。 小蜘蛛正襟危坐，掏出手机摁开相机：“你真是一只不可思议的猫，我应该把你录下来传到推特上去，嘿，你是想玩电脑吗？” 小黑脸咚咚地敲了敲键盘。 彼得：“你在打字！” “b……”小蜘蛛睁大眼睛，读着猫猫敲出来的字母。 【我是蝙蝠侠】 彼得：“……！” 他嗷地一嗓子叫出声，又被毛爪子按住嘴。 【保密】 【我需要你的帮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76 杰森听到声音，恰好饭也做好了，就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发生了什么？” 彼得一个激灵，猛地把布鲁斯猫猫按在怀里，结结巴巴：“没有，我在看视频。” 杰森：“？” 什么视频，能把蜘蛛侠吓成这样？ 没准又出了什么事，他拧起眉毛：“有人越狱？恐怖袭击？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彼得苍白着脸，盯着杰森，硬着头皮：“没有。” 他怕对方又要追问，索性心一横，破罐子破摔。 “我、我在看五十度灰！” 第一百零四章：不一样 说完以后,彼得恨不得地上立即出现一个洞，好让他一头钻进去，五十度灰这种东西，完全是他盯着布鲁斯条件反射般做出的的反应。 对不起,韦恩先生。 彼得坐立不安地晃悠了两下,冷汗直冒。 自从认识了杰森,他心中黑暗骑士的形象就发生了点变化,以前是好崇高好伟大好酷,现在…… 从他能脱口而出五十度灰,就知道布鲁斯的形象变成了什么样。 小蜘蛛对上杰森狐疑的眼神,期期艾艾地：“我不是,只是……只是有人推荐了这部电影给我。” “哦。” 彼得吞咽了一下：“这很难解释,但我还是想解释一下——” 杰森善解人意，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没关系，我理解,青少年的小秘密。” 杰森：“没什么可遮掩的，那个……”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77 他停顿了一下,努力让自己不要刺激到青少年的自尊心：“如果你真的想看，我的电视上有付费频道。” 彼得整个人顿时一噎。 “喵！”布鲁斯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杰森。 其实他俩年龄差距并不大,如果杰森减掉在棺材里和当傻子的时间,根本说不清谁大谁小,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杰森就总是不会被当作青少年。 而且杰森身上充满了成年人粗暴的pwp气息。 他还能和娜塔莎调情！和韦恩少总玩五十度灰！ 这就是哥谭人吗？ 小蜘蛛潸然落泪。 虽然但是,我是为蝙蝠侠做事,不就是看个五十度灰,这也是有使命的五十度灰——彼得惨烈地笑了笑。 杰森看着彼得的脸一会白一会红，忍不住摇摇头,把手里的餐盘放在桌子上，用老父亲一样口吻：“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不不！”彼得疯狂摇头，他现在被各种问题折磨的够呛，根本没法再忍耐一顿饭的功夫，琥珀色的眼睛躲闪了两下，摆出发射蛛丝的手势，迅速黏住电脑，又一把捞起小黑脸。 “我要去趟洗手间！” “等……” 以蜘蛛侠的速度，杰森一句话刚起了个头，就看见彼得刺溜一声滑进走廊，砰得砸上门。 杰森：“……一下。” 杰森：【系统，五十度灰真的有这么刺激？】 系统迟疑了几秒：【可能这就是青少年叭。】 年轻气盛，火气大。 杰森转过头，深深地注视着那扇门，欲言又止：【可是不管怎么说，带着一只猫——】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78 算了。 他的饭还没做完，还是不想这些为好。 ** 彼得坐在浴缸边缘，一脸的庄严肃穆，电脑放在洗手台上，布鲁斯猫猫正在努力地用毛爪子打字。 小蜘蛛放在裤兜里的手，捏紧了手机。 好想录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悄悄地调出相机，黑暗骑士浑然不觉，只留了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给镜头。 彼得的视线黏在布鲁斯身上，脑子里的想法，却逐渐变得奇怪，这真的不能怪他——虽然蝙蝠侠变成了一只猫，但他的存在就让彼得悬吊在半空的心，咚地掉了下来。 蝙蝠侠无所不能，他的存在本身就能给人无限底气。 人一旦放松，就容易胡思乱想，更别提吃了一个瓜田的彼得，某种意义上，他可能是知道故事最多的人。 杰森、托尼、还有那个雇佣兵，他们讲过的那些故事一个接一个，排着队在他脑子里跳舞。 如果是平日里的蝙蝠侠黑漆漆的一大团，身上的恐怖威压都要溢出来，给小蜘蛛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布鲁斯面前造次。 但现在黑暗骑士是一只软乎乎的布偶猫，加上这一次他真的对托尼很生气。 我都替韦恩先生做事了，应该也…… 无所谓？ 彼得鼓了鼓腮帮子，做好心理准备，捂着嘴用气音说话：“韦恩先生！” 布鲁斯扭过头，猫脸无比深沉，明明白白地写着【有话快说】 彼得一时间卡了壳，竟然不知道从哪个开始讲，那些瓜都是那么狂野，想了想，他决定先从比较狂野的地方开始。 彼得：【你知道斯塔克先生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79 他在“联系方式”这个词上，勾了勾手指，比划了一个引号的手势，彼得用词相当的克制，没有把杰森当时的原话“他想对我爹下手”这种可怕的东西说出来。 布鲁斯：……？ 这孩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布鲁斯：【你在开玩笑。】 彼得：“没有，我发誓这是真的——杰森亲口告诉我的。” 布鲁斯：！！！ 他一时间竟然有点不确定，彼得会产生一些误解很正常，但是杰森……？ 先不说这事听起来有多荒谬，为什么杰森会和蜘蛛侠讲自己和钢铁侠之间的破事？而且蜘蛛侠还信了？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爪子在键盘上敲了敲。 【讲讲。】 …… 彼得试探性地讲了一小部分。 布鲁斯仍然在敲给彼得的计划书，动作波澜不惊，爪子沉稳有力，打字速度都是均匀的。 ——除了他身上的毛，炸成了一朵灿烂的蒲公英。 彼得：“……然后斯塔克先生……五十度灰……” 听见五十度灰，布鲁斯一时间没控制好力度，砰的砸到键盘上，敲出了几个错词。 又是那个氪星人！ 小蜘蛛识相地闭嘴，凑到电脑跟前。 彼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80 这么多计划？！ 布鲁斯拍拍洗手台：【一分钟，全部记下来，之后我会销毁这份文件。】 趁着彼得背东西的时候，布鲁斯把下巴搁到爪子上，脸情不自禁地往里埋了埋。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好在猫脸做不出人类那么复杂的情绪，布鲁斯逼迫着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可能性，而去思考一些正事。 所以斯塔克又做了什么，能把这孩子惹成这样？ 布鲁斯非常清楚，托尼是彼得最崇拜的人，小蜘蛛就差把那个家伙当作指明灯供起来，平日里听到别人说他的斯塔克先生坏话，都会忍不住生气。 而现在，布鲁斯瞥了彼得一眼，青少年白皙的脸上满是认真，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内疚与苦闷……好像还有点恐惧？ 不是那种普通人面对超级反派的恐惧，这种恐惧感，更像是担心对方出了事，但自己却没有挽救的机会。 “我记住了，先生。” 布鲁斯点了点头：【托尼怎么了？】 彼得眼眸暗了暗，嘴角也耷拉下来：“……您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感觉斯塔克先生和以前不太一样。” 他舔了舔唇：“我们出去说。” ** 杰森一直等到他们吃完饭，才不经意地问起彼得：“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彼得蓦的一怔。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着说：“你们怎么都这样，我表现的有这么糟糕吗？” 杰森叹了口气，走到小蜘蛛身旁，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你做的很好了，只是我接受过一些训练。”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81 他温和地凝视着对方：“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还是挺显眼的。” 彼得紧绷着的肌肉放松下来，用手捂住脸，声音闷闷地：“你们哥谭人，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样。” 敏锐的不可思议，也温柔的不可思议，明明他的苦水都没往外倒，却已经感觉到了安慰。 这种感觉彼得并不陌生——在复仇者联盟的大家身上，都很容易感知到这种气质。 队长他们都经历了太多，时间和苦难才能打磨出这种可贵的温柔，年长者历经千帆，温润而泽，却不会看低他的烦恼。 那杰森为什么又能给他同样的感觉？ 看见彼得不吱声，杰森纠结地拽了拽头发，声音又轻了一点：“嘿，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我们是朋友，朋友的意义就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出来，不是吗？” 杰森是真的想彼得好，蜘蛛侠和他日常打交道的人都不一样，他有着自己这种人早已失去的东西——对世界的爱与信任，和好过头的心眼。 之前脑子进水的时候，他一次次地把彼得拉到浑水里，而彼得却不惜搭上蜘蛛侠的好名声，只希望能拉他一把。 杰森看着彼得，就像看着哥谭人永远也无法成为的奇迹。 彼得揉了揉鼻子，声音低落：“谢谢你。” “……是斯塔克先生。” “变化是从前一段时间开始的，不对，好像是一夜之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斯塔克先生突然变了。” 杰森抿住唇，认真地聆听。 “我没办法描述出来这种变化，他的行为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参加宴会、拯救世界，偶尔和国会吵吵架——但我就是知道他不是以前的托尼了。” 彼得仰起脸，琥珀色的眼珠透亮透亮的，用恳求的神态对着杰森：“你可能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杰森摇了摇头：“我相信你。” 彼得看上去得到了点鼓舞，咬了咬嘴唇：“我的蜘蛛感应，第一次对着斯塔克先生起了作用。” 蜘蛛感应是彼得拥有超能力以后觉醒的一种警示能力，更像一种第六感，能够提前警示危险，经过训练后，甚至可以闭着眼睛躲子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82 ——可它不会对彼得认定无危害或信任的人起作用，举个例子，梅姨曾经在彼得不注意的时候，用香蕉砸到了他的脸。 彼得继续讲：“有一天斯塔克先生从我背后出来，差点被我一拳砸在脸上。” “哇哦，kid，下次小心点。”明明斯塔克先生在说和过去一模一样的话。 可那一瞬间，他在托尼眼睛里，看见了一种上帝般的不悦。 高高在上，不似凡人。 第一百零五章：钢铁之心 彼得知道,托尼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事实上，他伪装的真的很好。 如果没有bug一样的蜘蛛反应。 彼得是一个粗心大意的青少年，可一旦对上在意的人,他却比谁都细致。 斯塔克先生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就像看见了什么麻烦的东西——如果只是对他还好,但波茨小姐,甚至连哈皮都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彼得去问哈皮,胖乎乎的司机叹了口气：“唉,可能托尼又开始钻牛角尖了,给他一段时间,彼得,别责怪他。” 可彼得分明觉得托尼是换了个人，再也找不到一点熟悉的影子。 冰冷幽深的棕色瞳孔，独自一人时漫不经心的笑容,晦暗不明的神色，还有那雪白雪白,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的钢铁盔甲。 钢铁侠的盔甲是冰冷的，可金红色的涂装只要看一眼,就会发自内心地感到温暖。 杰森听完,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两下。 这听起来有点像超人中了氪石的模样？ 还有一件事——以前他和达米安在神盾局遇到的那个钢铁侠和九头蛇队长,杰森不认为一个被称呼为【拯救世界的圣女】的人，心态能健康到哪去。 想拯救世界的人,不是偏执狂,就是神经病。 他想了想,觉得事情挺麻烦，但又不想给眼前的小蜘蛛增加心理负担,就宽慰他：“别担心，不就是性格大变，我见得多了，光是哥谭阿卡姆我就能找出一大把。”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83 彼得：…… 彼得音调上扬：“阿卡姆？” 系统：【你可真是个安慰人的小天才。】 这么一说，杰森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秃噜了话，想了半天，只能干巴巴地：“那什么，超人，超人也经常因为氪石变得丧心病狂，比如说粉氪石红氪石这些……老蝙蝠有丰富的应对经验，都在蝙蝠洞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我记起来卢瑟那里有把人格转换枪，实在不行，我们去把那个枪弄到手，去给你的斯塔克先生打上一枪。” 小蜘蛛眼睛一亮，杰森说的太胸有成竹，姿态又足够轻描淡写，无端就透露出靠谱的意味来。 他结结巴巴地：“噢……这样就好，真不愧是哥谭，也不愧是韦恩先生。” 这种待遇是他在复仇者联盟感受不到的，倒不是说复联没有正联见多识广，这完全是性质决定的，复联是一个半官方的英雄组织，搜集到的信息都被神盾局这些机构列为机密，只有队长这样的复联领袖，都不一定能说对此全部清楚。 但正义联盟不一样，联盟成员本身就是高度异化的，他们各自拥有着自己的秘密身份，所谓的联盟领导也只是一个松散的称呼，而蝙蝠侠作为正联顾问，是整个联盟的信息中枢。 彼得成为超级英雄的时间并没有很长，活动范围尚且局限在那些变异的怪物身上，而蝙蝠侠已经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宇宙级的战争，加上正义联盟有绿灯侠这样的百科全书——绿灯戒指里储藏着整个宇宙的知识。 彼得突然想起了什么，焦虑地搓了搓手指：“可是你和蝙蝠侠……？” 杰森和蝙蝠家族的矛盾一定不会少，加上所有人都以为蝙蝠侠死了，那之前声势浩大袭击哥谭的杰森，一定会成为所有人怪罪的对象。 托尼以前给他讲过蝙蝠家族闹矛盾的方式，第一次听的时候，小蜘蛛差点下巴都没了。 大打出手，父慈子孝，时常搞一搞生死局。 杰森怔了怔，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蜘蛛侠能成为超级英雄排行榜上，成为和超人争第一名的存在。 他太有同理心了，这个听起来很寻常的特质，却是无数人永远都够不着边的东西。 小蜘蛛真的能理解每一个人的难处，他体贴每一个人，是最亲和的超级英雄。 没有一个纽约人，没受过蜘蛛侠的帮助。 杰森摸了摸耳朵后面，叹了口气：“还好——嗨彼得，和小红打个招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84 彼得一愣，左右看看，没看见什么能打招呼的东西，周围除了杰森就是布鲁猫，再没有第三个人。 呃……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对准前面的空气，摇了摇。 “嗨？” 杰森很无奈地拽过彼得的手，指了指窗户外面。 “……罗宾！” “我已经不是罗宾了，以后叫我红罗宾吧。” 提姆轻巧地从窗户翻进来，无比自然地从柜子里取出咖啡机，开始磨豆子。 彼得：…… 他惊慌失措地看看杰森，又看看提姆：“这不是新房子吗？” 杰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是，只不过是这个小控制狂安排好的，所以刚才那些我就不用再向你转述一遍了？” 提姆又叮铃咣铛地翻出一瓶可乐，扔给小蜘蛛：“不用——在你们说话的功夫，我尝试着入侵了一下斯塔克集团的人工ai，结果相当地出乎意料。” “让我看看。”杰森掰过提姆的手臂，他的制服腕部镶嵌着微型电脑。 “密码是？” 杰森又扫了一下，挑起眉梢：“好了我知道了。” 他把提姆收集到的相关信息都发给了自己，坐在沙发上，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等他看完，下意识地抬起头，和提姆对视了一眼。 提姆点点头。 小红鸟转过脸，冷不丁地扔下一个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85 “蜘蛛侠，你确定那是你认识的托尼斯塔克？” ** 未来世界。 系统看见这两人的反应，内心咯噔一声。 彼得没整明白两个人打的什么暗谜，可他明白，而且他掌握着一个关键的信息，之前那个【拯救世界圣女】钢铁侠，其实是从未来跑回去的。 那个钢铁侠，和他自己是同一个时间线的人。 就在前不久，已经是复联领袖的他，才阻止了一场宇宙级别的灾难。 怎么回事，圣女突然变成白罐了？ 他悄咪咪地站起来，挪到蝙蝠车那里，如果是这个时代的钢铁侠变成了一个无心的上帝，那可真的是个灾难。 做这事的时候还得瞒着那个鬼东西，谁知道他会不会被刺激到，启用时间穿梭回到过去干大事。 系统不忍卒读地闭了闭眼睛。 这个世界已经够乱七八糟的了，至尊法师说得对，人类不应该被赋予玩弄时间的权力，但在这个时代，顶尖的势力里，谁没有个时间机器？ 所有人都想改变这个恶心透顶的世界——只要回到过去，改变关键性的事件，当变化足够大的时候，就会产生一个新的未来。 到时候他们这个世界就会消失。 没有兄弟眼，没有九头蛇队长，没有分崩离析的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超人和蝙蝠侠还活着，地球仍然拥有全宇宙最强大的超级英雄们。 “我能问一下，你要去做什么吗？” 穿着蝙蝠衣的男人，蓝眼睛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系统不着痕迹地僵硬了一瞬，但又很快平和下来，他转过身，视线落在男人的胸甲上，眼皮抬也不抬，声音冷冷淡淡：“怎么，哥谭还不够你管的？” “当然不够。”男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86 “但如果你是为了托尼斯塔克……”他拖长了尾音，然后又不说话了。 系统按了按眉心，只觉得烦躁的够呛。 这人以前就总是提前拿了剧本，这些年更是变得愈发诡诈莫测，就像是拥有了读心术。 偏巧他还没什么下限，这个智力叵测的家伙丝毫不懂得给别人留点余地——不对，他比任何人都懂，只是不想罢了。 系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受伤后是收敛了不少，除了至关重要的事，很多时候都是能忍则忍。 但这个托尼斯塔克，很有可能彻底毁掉他的计划。 “告诉我。”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绿眼睛闪过刀锋一样锐利的光，冷冷地撞上那对蓝眸。 男人微微一愣，情不自禁地笑出声，笑声低沉喑哑，过了一会，他赞叹地鼓了鼓掌。 “我还以为你一直要当一个死人……看来你的小游戏也不是那么无用。” 系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闪电般地出手，掐住男人的脖子，重重地摔在蝙蝠车上，手指忍不住用力，紧紧地扣住气管。 他一字一顿地：“我说了，要么就告诉我，要么我自己去查。” 他恨不得掐死这个鬼东西。 男人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可眼睛里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唇角也微微勾起。 被掐住脖子，他说不了话，就无声地做着口型。 【快点。】 系统的手，突兀地松开了。 “咳、咳咳。”蓝眼睛的男人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善恶轴心和绝境病毒，他的人格被逆转了。” 未来的托尼斯塔克，千疮百孔，一塌糊涂，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 他孤注一掷地扯着自己早已黑化的老队友，回到了过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87 钢铁侠不想毁掉自己的世界，他只是想改变它，回到过去利用那些还没消失的资源，如果可以，再寻求一下过去队友的帮助。 孤傲惯了的托尼斯塔克，选择了和世界和解。 焦虑的英雄只是想做的再多一点，准备的再妥贴一些，他已经承担不起再失去什么，加上一直以来，他都只能信任自己。 钢铁侠不信任那些神秘的力量，唯一能让他感觉安心的，只有自己发明出来的事物，即使有可能违反伦理道德。 他没日没夜都陷在恐慌里。 他向自己注射了未完成的绝境病毒。 这种尚处于实验阶段的半成品，让那颗伤痕累累的钢铁之心，裂了一条缝。 作者有话要说： 善恶轴心，可以理解成一个英雄变反派，反派变好人的事件，我就不详细写了。 白罐在第十三章出现过，和后面那个被公开处刑的托尼爸爸不是一个人，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个罐，白罐把托尼爸爸整失踪了，黑化的是那个打过响指的未来罐。 时间线对剧情毫无影响，觉得绕可以直接忽略，大概做个比喻，就是复联四里面那个，回复联一的操作。 第一百零六章：韦恩？斯塔克？ …… “所以——” 彼得扯了扯头发,语速飞快：“那个白罐不是现在的斯塔克先生但是仍然是我的斯塔克先生只不过他突然黑化了？” 哇哦。 真的不知道红罗宾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反正那一长串他也没怎么听明白，总之，他们现在需要制定一个计划,把真正的托尼找回来。 可就算他们有三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钢铁侠的对手,托尼的复仇者大厦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重火力,别的不说,光是所有盔甲一起爆发,他们就会被秒的连渣渣都不剩。 小蜘蛛不安地在房间里晃悠了两圈,不抱希望地：“你说我们三个能打过他吗？要不晚上我们趁着没人把他偷出来,然后——” 他夸张地并拢五指,在空中做了个砍头的手势：“就像帝国反击战一样，嘿，你们有谁没看过星球大战吗？” 杰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88 他木着脸,叹了口气：“打住，托尼斯塔克又不是死星,你舍得炸了他？” 他取出自己的电脑，操作了两下,又停下手,把电脑摆在提姆面前,理所当然地推了推。 “快点，小红,你搞定计划,我搞定武器装备。” 提姆略微一怔,眼神逐渐变得无奈，但还是纵容了对方偷懒的行为,任劳任怨地打开文档，开始拟写计划书。 彼得看的一愣一愣的，迷一样的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他发现蝙蝠家的每一个人，都透露着一种很不常规的气质。 杰森皱着眉头，窝在角落里翻手机，眼花缭乱的图片和联系方式出现在屏幕上，过了一会，他冲着彼得招招手。 “过来看看，你的惯用手是哪只？” “大口径m42、全自动瞄准火箭筒、压动机式撞针……”彼得脸上的表情从迷惑到惊恐，声音都在颤抖：“这这这是？难道我们要用这些去对付斯塔克先生？！” 你们蝙蝠家怎么回事啊！蝙蝠侠不是不杀人吗？你们这架势，真的不杀人吗？ 杰森莫名其妙地：“不然呢？” 彼得捂住脑门，求救似地看了看提姆，又看了看布鲁斯猫，无论是猫还是人，都没对杰森的做法表现出一丁点异样，只有自己在大惊小怪。 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小蜘蛛。 彼得的眼睛充斥着迷惑，停顿了几秒后，他试图让自己融入这种非常哥谭的气氛。 小蜘蛛努力让自己显的见过世面：“好吧，那我们买哪一个？” 这些武器都贵的离谱，好在他这些年攒了点钱，彼得算了算自己的奖学金，心痛地快要落泪。 一把枪……可能还能多买几颗子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89 提姆侧过脸，漫不经心地：“哪一个？为什么只买一个？” 彼得：“……？” 韦恩少总轻描淡写地挥挥手：“挑起来费劲，反正还要再改装，全买了吧。” 彼得机械地：“全全全买了？” 杰森：“行，眼镜蛇坦克需要吗？这玩意火力不错。” 彼得崩溃地抹了把脸：“不、等等！老天！你们怎么能把这种东西开进纽约？而且我们哪来这么多钱？” 杰森的手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是不是，从来没告诉过彼得，罗宾的真实身份？ 一旁的提姆，已经主动摘下面具，冲着彼得弯了弯眼睛，笑眯眯地：“不用担心钱的问题，随便花。” 彼得：“！” 妈耶。 ——是故事里的豪华码头！ 小蜘蛛呆若木鸡，内心尖叫成一只猹，看见提姆那张脸，瓜田就疯狂炸着瓜——杰森刚才说什么来着？这栋房子也是提姆准备好的？ 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还没放弃对杰森下手吗？” 布鲁斯猫猫正在舔毛，闻言，动作蓦地一僵。 杰森：“！” 你在说什么屁话！ 没恢复记忆还好，恢复记忆以后，他恨不得永远不提这些见鬼的故事！ 妈的系统！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在旁边看笑话！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90 杰森当机立断地选择转移话茬：“彼得，我想你一定会喜欢这个发射器，材料是……” “不是，可是他，他不是一边和你的警察同事好——”彼得焦虑地看了看杰森，就像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失足者，少年人的薄脸皮阻止了他把话说完，但房间里没有一个人不明白他的意思。 布鲁斯猫猫：【警察同事！】 彼得说着说着，也陷入了沉默。 如果他没记错，自己的小伙伴那里有一张黑卡，就是德雷克总裁送的，而杰森一点都没拒绝。 啊这。 他们的关系真的非常韦恩。 提姆的手指悬停在半空，一卡一卡地转过身，目光复杂。 红罗宾是不亚于蝙蝠侠的聪明人，但现在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过了一会，他慢吞吞地问：“警察同事？” 杰森眼神飘忽，躲闪着对方的视线。 “抱歉彼得，之前我没说实话，其实我不是哥谭警察，不，其实我不是警察。” 彼得：“那你说的那屁股特别翘的、平平无奇的……？” 布鲁斯猫猫：【很——翘——！】 提姆啪唧一声，双手捂住脸。 提摩西已经很累了，提摩西不想拥有姓名。 小红鸟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挣扎一下，刚刚张开口，却不经意间瞥到躲在角落里的杰森，黑发青年的耳朵根红成一片，快要社会性死亡。 哦？ 很好，有人比他更尴尬。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91 提姆挑起眉梢，似笑非笑，话到嘴边，悄然转了个方向：“其实大家都是自愿的。” 彼得：“？？！” 布鲁斯：【自愿？】 韦恩少总气场全开，蓝眼睛幽深得像一片海，他慢条斯理地扯了扯领口，修长的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调笑着歪了歪头。 空气似乎变得令人脸红心跳，小蜘蛛往后缩了缩，平凡如他，不太能适应这种顶级阔佬奢靡的气氛。 提姆眨了一下左眼：“是不是？杰森，我的副卡不是还在你那里？” 共沉沦吧大红！小红鸟在内心冷笑。 杰森：“……” 见了鬼了，但作为理亏的一方，实在是不想继续纠缠这种破事，他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 然后转向彼得，含含糊糊地：“就是他说的那样。” 布鲁斯：呆若木鸡.jpg 柔软的猫猫已经僵硬成一个长条。 迪克和杰森……不太清楚，而他俩都和提姆搞在一起？即使是布鲁斯韦恩的标准，未免也狂野过头！ 提姆是最听话的罗宾，他尊重自己的每一个意见，甚至还接手了韦恩集团，某种意义上，小红鸟从来没让他苦恼过。 在情感关系上也一样，他既不像当年的迪克把自己整成人形自走炮，也不像杰森，自闭地令人焦虑。 结果？ 他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喵喵叫出声，极力控制着蝙蝠侠不赞成的眼神！ 彼得：自愿的？ 从哪里开始是自愿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92 斯塔克先生说，红罗宾和你弟弟的妈妈有同款黑卡，他们在约会？这你知道吗？ 不对，斯塔克先生又说，他们都把卡给了你？ “可、可是——”彼得惊慌失措：“那个黑卡——” 小蜘蛛背对着提姆，拼命地向杰森挤巴眼睛，试图让好兄弟理解他的意思。 杰森脸一黑。 难道这就是代沟？青少年的小脑瓜里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 他摸了摸鼻子，逃避似的抓过小黑脸，抱在怀里开始撸毛：“不过是几张黑卡，对了，说起这玩意，我有东西要给你。” 皮夹克扔在沙发角落，杰森把小黑脸放在腿上，从口袋里摸出钱包。 布鲁斯猫猫，艰难地伸长脖子，够着去看。 三张黑卡里，只有一张不一样。 布鲁斯：“喵喵喵？” 等等，那两张卡不是我的吗？ 布鲁斯猫猫的毛爪子抱住钱包，吭哧吭哧地往上挪，被杰森警告性地在头上敲了一记，毛团子本来就站的不稳，这么一敲，咕噜噜地跌回他的大腿上。 “喵呜。” 杰森抽出了托尼给他的那张卡，递给彼得。 “我从来没用过钢铁侠这张卡，咳……”黑发青年干咳两声，隐瞒了大部分来龙去脉：“它是一个故事的报酬，我想现在应该属于你。” 彼得：…… 什么故事？！所以你讲的果然是真的——斯塔克先生真的对韦恩先生有想法，不然他为什么要给你卡！ 这就是阔佬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93 小蜘蛛连忙摆手，一脸震撼，嘴上开始跑飞机，瞎话一套又一套：“不不不，我是说，我配不上这张卡，因为我讲不出……有趣的故事。” 他的视线往下移，停留在杰森腿上的小黑脸身上，语气中的复杂快要溢出来：“我应当没有这个资格。” 我哪个有五十度灰的资格？ 布鲁斯对上彼得震撼的视线，脊背都不自觉地躬起，小尖牙都呲了出来。 世界第一侦探当然知道对方脑子里脑补了什么玩意。 只是稍微一想他和斯塔克搞在一起的可能性，就会让布鲁猫再次炸成灰白色的蒲公英！ 惨烈地猫叫声回荡在房子里：“喵喵喵喵！” 布鲁斯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这个叫声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某个瞬间，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彼得帕克！】 一道低沉的声音，蕴藏着咬牙切齿的意味，猛然从布鲁斯脑中响起。 布鲁斯：…… 见鬼了。 他低下毛茸茸的脑袋，用爪子捂住猫脸，耳朵无精打采地抿下来。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他暗暗叹气，努力让声音显得波澜不惊：【斯塔克？】 托尼深吸一口气，一言难尽地：【……韦恩。】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托尼爸爸是刚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94 第一百零七章：人才市场 彼得被喵喵声喵呜地一个哆嗦！ 对其他人来说,那只是一声普通的猫叫，但对知道内情的彼得来说…… ——那是猫叫吗？那是蝙蝠侠在喵喵叫！ 小蜘蛛感觉自己的寒毛都立了起来，整个人战战兢兢地，脸上不自觉地挤出讨好的笑容,极力让自己显得乖巧一些。 求求了,我不想被蝙蝠侠做成表。 杰森莫名其妙的,不明白就是一张黑卡,为什么让对方反应那么大,活像见了鬼似的。 彼得：“咳、那个、你还是拿着吧,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买武器装备对吗？” 杰森：“……” 他叹息了一声,假装被小蜘蛛拙劣的话题转移过去。 坐在一旁的提姆,眼睛悄悄眯了眯。 这很奇怪。 四周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无论是自己还是杰森，都没有任何能让彼得做出这种反应的理由，除非…… 他的视线缓缓往左侧移了移,停留在小黑脸身上。 这猫，有点问题？ 提姆站起身,挨到杰森身边。 提姆：“大红，我记得小黑脸是迪克的猫,现在怎么会在你这？” 杰森：“……” 这怎么说？我和大蓝鸟搞在一起,爽完他给我留了一只猫,作为我俩不清不楚的延续？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95 他脸上的表情愈发的一言难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很喜欢它,就从迪克那要过来了。” 提姆点点头,伸出手捧住小黑脸的毛肚子,往高里举了举，仔细地凝视着那双蓝眼睛。 托尼被盯得浑身发毛,胡乱挣扎着，想躲过那种能被剖析到灵魂的锐利视线。 见鬼了，蝙蝠家的崽都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家崽就没点满侦探技能？ “小猫咪？你可真乖。”提姆搔了搔小黑脸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遍，“真不愧是迪克养的猫，和他可真像，毛茸茸的，还很热情，你们都足够漂亮——大红，迪克的技术怎么样？” “好极了。” 提姆：“……噢。” 手里柔软的猫猫，猛地僵硬了一瞬。 杰森本来就有点心虚，满脑子都是些有没有的，而提姆的问题又非常突兀，冷不丁地扔出来，竟然打了个正着。 提姆转过脸，先瞅了瞅杰森，又似笑非笑地低下头。 “哇哦。”他轻声赞叹：“大红，不愧是你——你说对不对？” 彼得感觉自己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不得不说，这气氛实在是太险恶了，杰森的目光里已经有了恼羞成怒的意思，而提姆专心致志地盯着韦恩先生. 我真的能替韦恩先生保守秘密吗？ 而且刚才的信息量，好像有点大？ 迪克？小蜘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他在过去和泰坦合作过一次，如果没记错，泰坦的首领夜翼，名字就叫迪克？ 托尼震撼地无以复加，连自己有可能暴露都顾不得：【……布鲁斯，迪克和杰森也搞在一起了？】 这个也字，就很精妙。 即使是在花丛里游戏了一辈子的托尼，也被提姆的骚操作闪了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96 提姆搞到了他所有的前任，集邮成功了所有罗宾，打出你们都是我的翅膀成就。 然后两个翅膀在一起了。 布鲁斯：【……】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布鲁斯韦恩，你得去问蝙蝠侠。 托尼眼睛一转，开始嘴贱：【布鲁斯，不得不说，你真的老了。】 布鲁斯一声不吭，躲在角落里自闭，托尼的嘴炮突突的——直到一股毛骨悚然的触感，从尾巴根，逆着皮毛摸了回来。 提姆又重复了一遍，意味不明地：“你说对不对？” 托尼：【卧槽！】 托尼：【他在和我说话？！】 托尼：【蝙蝠！你快点看看，别自闭了——你家的崽！是不是在和我说话？】 他心里慌的一批，反应在猫身上，就是一动不动、丧叽叽地挂在提姆手里。 提姆心里顿时有了一个答案，松开手，刚刚脱离桎梏，托尼喵呜一声，猛地往彼得的方向一跳，呜哩哇啦地往小蜘蛛怀里钻。 太恐怖了，简直离谱！ 小蜘蛛捂住猫头，感觉手底下的猫猫正在发抖，这一抖，他也忍不住跟着一起抖。 杰森黑着脸，挑起一边眉毛：“你抖什么？” 彼得结结巴巴：“我、我……我一想起要用那些东西去炸斯塔克先生，就有点没法控制，得做个心理准备……” 托尼：【……炸我！】 杰森还暴露在被公开处刑的羞耻里，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他随意应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冲着彼得摇了摇。 杰森：“全买好了，我再去人才市场招几个员工，你去不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97 彼得如释重负：“当然去——走走走，不过你说去人才市场？哥谭的人才市场还管这个？” 提姆皱了皱鼻子，表情显得有几分微妙。 他向彼得投以一同情的一瞥，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 人才市场。 彼得紧紧地抱着胸前的书包，眼神哆哆嗦嗦地，一会往这里看看，一会往那里躲躲。 彼得：“这就是人才市场？” 什么见鬼的人才市场？刚踩进门，他的蜘蛛感应就一个激灵，危机感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差点让他宕机在原地。 满身肌肉的壮汉，昏暗还会冒烟的灯光——彼得像只兔子一样，猛地往旁边一躲，一个人砰的倒在他身边。 彼得呜呜地：“他他他他是不是死了？” 杰森毫无波动：“是的。” 小蜘蛛喉咙忍不住挤出一丝呜咽，满脸崩溃：“你怎么这么淡定啊！他死了啊！你不是说是人才市场？” 杰森微微一愣，随即换上很狗的语气：“民风淳朴哥谭市，人才辈出阿卡姆，你不知道吗？” 彼得一脸茫然：“啊？” 杰森：“这里全是阿卡姆的预备役。” 彼得双手扶住太阳穴，身体忍不住往后仰：“嘎？” 来自皇后区的小蜘蛛，被这种文化差异震撼地一愣一愣的，一时间被忽悠得晕头转向，在他愣神的功夫，杰森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熟门熟路地拐了个弯。 彼得：“等等，这又是哪？” 几个壮汉走过来，“是谁允许你们直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98 杰森理都不理，从身上摸出一幅多米诺面具扣在脸上，言简意赅地：“我的老熟人，我找你们bos有点事。” 彼得：“！” 彼得慌忙挡在前面：“我的朋友就爱这么说话，大家别动手——” 剩下地半截句子卡在嗓子眼，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彪形大汉，连滚带爬地往里跑，其中一个人还砸了一下消防铃。 彼得：“？” “别担心，我就是来打个招呼。”杰森懒洋洋地勾起唇，从武器带上取下一枚微型□□，熟练地塞进炮膛。 “小黑？” 那枚炮弹精准地轰在顶楼，伴随着簌簌的砖石，黑面具气急败坏地伸出头。 杰森并拢食指和中指，装模做样地行了个军礼：“bos？最近有什么好货吗？” 彼得默不作声地搂紧了包，只想从蝙蝠侠身上汲取一点勇气。 托尼：【布鲁斯，你家的崽，是不是有点狂野？】 布鲁斯：【……】 他艰难地：【只是杰森。】 “我说了别指挥我！如果你要躲起来，那随便你！” 这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怒意，但又年轻的过分——像是一个小孩子。 楼上像下饺子一样，不断跌落下穿着黑西服的保镖，重叠在一起砸在地上。 杰森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我最近心情都不太好，所以——” 一道黄色的影子，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落下来，他毫不客气地抬起脚，径自踩断了一个人的肩胛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599 “你们运输到哥谭的货物都是些垃圾，为了掩盖一样真正重要的东西。” 被他踩在脚底下的男人，痛的脸色煞白，但还是很有骨气的闭紧了嘴。 “告诉我。” 哗啦一声，雪亮的长刀出了鞘，刀尖离男人的眼睛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不然就去死。”他不耐烦的说。 杰森扶住额头，他看着那身熟悉的装束，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达米安？ 他什么时候成为了罗宾？哇塞迪克这个人真的很有毒，接任蝙蝠侠就算了，恶魔崽子都被他攻略成功了？ 托尼音调上扬：【……只是杰森？】 托尼：【这是不是你家最小的崽？我打赌彼得再长十岁也不会这么狂野——】 布鲁斯：【……】 难道真的是我的教育出了点问题？ 他细声细气地喵呜了一声，挠了挠书包，示意彼得把拉链拉的大一点。 杰森有点不自在，上一次见达米安是在葬礼上，两人没说一句话，而再往前一点，他把这个小恶魔的好意毫不客气地踩在了脚底。 “……罗宾。” 他停顿了几秒：“如果是他们的交易记录，我那里都有备份。” 达米安嗤笑一声，踢开脚下的垃圾，转过身：“你觉得我需要你的帮忙？” 杰森声音低了点：“我很抱歉，我只是想帮忙。” 他往前走了走，挨到达米安身边，知道对方讨厌居高临下的视角，就蹲下身，仰着脸看他，试图让语气再和缓一点：“哥谭的港口有我的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00 达米安皱起眉毛，用一种粗暴的口吻：“所以？” 杰森摸摸鼻子：“我把他们全都交给你，好不好？” 但达米安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杰森也不知道哪句话又惹到了恶魔崽子，他只能试探性地：“之前我给你惹了那么多麻烦，就当作感谢。” 杰森：“噢，你现在是罗宾了……可能不太合适，我这就去问问，然后把情报发给你。” 布鲁斯：【？？？】 怎么回事？ 你俩也很熟吗？ 第一百零八章：我的氪星人 彼得非常迷惑。 呃……怎么说,自从他来到这个所谓的见了鬼的人才市场，迷惑就没下去过。 周围躺着一地的人，有的已经开始翻白眼了，眼看着要不行了,头顶的吊顶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塌陷,头顶的围栏,已经有几台炮筒伸了出来。 自己的小伙伴就像哄猫似的哄这个罗宾——韦恩先生到底有几个罗宾？这些罗宾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吗？那个新蝙蝠侠,以一个好炫酷的姿势落地,就站在那里沉默。 你们这群人有毒吗？ 彼得期期艾艾地：“头、头罩,我们的人还没招到,人才市场……” 他诡异地停顿了一瞬,破罐子破摔地：“来都来了，这地方已经被整成这样子了，不管是什么玩意,总得把人招到，那个雇佣兵招人虽然开局死了一大半,但最后还能留一个……” 托尼：【？】 我的崽，你到底在说什么？ 在悲愤的情绪驱使下,托尼蓦地占据了小黑脸身体的使用权,彼得捂著书包的力气不算大,稍微一挣，就从拉链口里跳了出来。 托尼：“喵喵喵！”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01 他在彼得脸上来了几下猫猫夺命拳,没伸出指甲的那种,又踩着小蜘蛛的肩膀往上爬,彼得的右胳膊绕过后脑，别扭着身体去够猫。 小蜘蛛慌的要命。 他的手指刚碰触到柔软的猫尾巴,就感觉自己的肩膀骤然一轻，毛茸茸的团子，气势汹汹地撞上杰森的脑袋。 “喵！” 彼得：“……” 韦恩先生好像气的不轻。 杰森还在絮絮叨叨地和达米安说话，哄好恶魔崽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直到天降肥猫—— 达米安眼睛一亮！ 托尼一脸懵逼的腾空而起，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趴在了达米安的臂甲上。 “喵呜？” 彼得：“！” 杰森赶紧趁热打铁，把小黑脸翻了个身，让毛肚皮暴露在达米安手底下。 达米安的表情，严肃地像是要征服整个世界，他摘下手套，熟练地抚了抚毛茸茸的肚皮。 托尼只觉得一阵让他浑身酸软的舒爽，嗖得从头激灵到脚，浑身肌肉都失去了力气，化成了一滩猫，躺在达米安身上。 这也是蝙蝠家的必修技能吗？ 彼得：“韦恩先生被撸了！” 小蜘蛛悄悄地蹭到迪克身边，抬手敬了个礼，拘谨地比划：“嗨、先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干点别的？” 迪克瞅了瞅那边说话的两个人，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但我建议最好先离开这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02 迪克没打断杰森和达米安，因为他知道这样一场谈话对两个人都很重要，但这个地方实在不安全，大蓝鸟之前极力想让达米安别那么冲动，先暗中观察一下，但谁知道杰森的存在一下子把小恶魔点着了。 黑面具手里的货物，危险等级是不可评估。 迪克废了大半晚的功夫，才捕捉到这条情报。 很少有这种东西会被评价为这种等级，即使是稻草人弥漫全城的毒气，也不过是高危级。 “你们这群穿着紧身衣的怪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谁给你们的胆量——” 噢，糟糕。 迪克捏紧了手里的蝙蝠镖。 他们这次可能把黑面具惹毛了——这种极端蔑视的行径，就像在他的地盘开趴一样，说真的，小翅膀，把我们的猫带到这种地方？ “咚！” “我接住了、我接住了——抱歉！” 一个巨大的集装箱，从楼上砸下来，彼得试图用蛛丝拉住它，但还是没成功，即使有了一定的缓冲，落地的时候仍然压到了几个倒霉鬼，他们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砸断了气。 迪克闪电般地扔出了几个极具杀伤力的陷阱。 杰森瞳孔一缩。 迪克不会一开始就使用这种能掀翻几头大象的东西——他足够了解这只蓝鸟，所以箱子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杰森神情严峻，微微偏过脸：“罗宾，你得先带着猫离开，我知道你不会有事，但猫不行。” 他下意识地挡在了达米安身前。 达米安垂下眼睛，视线投在地面上，杰森的影子把他整个人都罩住了。 小男孩心头忽的一软。 算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03 “行了陶德。”他不屑地弹了一下舌，“我用不着你保护我。” 他有点不舍地把猫塞给彼得，拧着眉毛吩咐：“帕克，我需要你离我的哥谭远点。” 彼得头罩上的眼睛猛地变大：“……你知道我的身份？” 达米安像看智障一样，给了彼得一个白眼，转过头。 托尼安慰地用猫爪拍了拍彼得的手。 【蝙蝠崽子都这样，城性恋没救了。】 集装箱开始震颤，接着是低沉的嘶吼，里面像是关了一个利维坦，一声沉闷的破碎声，集装箱底部渗出了绿色的培养液。 系统猛地睁大眼睛。 这个色的培养液？ “吼——！” 坚固的集装箱一片片炸开，灯光下，湿哒哒的人影身上还有着培养液那种无机质的味道。 他一脸愤怒地转过身，轮廓深刻，身材健美，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那张脸，和超人一模一样。 这他妈是超人的克隆体？卢瑟造的？ 杰森：【卧槽！】 系统：【很好！】 他俩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一阵极其尴尬的沉默。 杰森深深吸了一口气，愤怒地：【你好什么好——这是一个氪星人，随时都能把我们捏死在这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04 系统：【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氪星人？】 系统：【快，就是他！】 杰森狐疑地：【你好像对他很了解？】 系统没有回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铁灰色的大个子，天知道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比扎罗是最后一个离开他的。 这个傻大个离开后，他蹲在小角落里，一个又一个地删去了那些再也不会有人接的号码。 ……删到最后，满满当当的通讯录，已经差不多空了。 系统声音低低地，还有点沙哑。 【抽卡。】 【卡面：嗨……好久不见。】 一个小小的超人玩偶，突兀地出现在杰森手中，不是什么精致昂贵的玩具，棉花娃娃甚至还有点旧，红披风都有些发白，上面还打了几个补丁。 与此同时，一张漂漂亮亮的人物卡出现在杰森眼前。 卡牌是最纯洁的白色，没有一点瑕疵。 人物卡：【比扎罗】 卡面上的大个子笑得傻乎乎的，穿着皱巴巴的红色的t恤衫，又套了一件超大号的蓝色背带裤，头发被整齐的抿着，一根弯曲的小卷毛，不听话地垂落在他的额头前。 一个气泡从大个子脑袋上冒出来。 【男的……红？】 系统：【你别和他打架，和他说话，他能听进去的。】 说完，就再也不吭声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05 杰森停顿了几秒，看向比扎罗，明明拥有人间之神那张英俊过头的脸，但怎么看都有点可怜兮兮的。 比扎罗暴露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愈发地焦躁，拳头悄悄地握紧，眼看着就要发怒。 迪克摸了摸腰带，那里有一小块氪石，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氪石伤害任何一个氪星人。 杰森顿了顿。 “嘿！” 比扎罗听到声音，缓慢地转了个方向，像是要走过来。 “等一下，你先别动——” 杰森安抚性地把手往下压了压，试探性地往前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这些东西很坏，让我先把它们收起来。”杰森放慢了语速，蹲下去，收起了迪克扔在地上的陷阱。 比扎罗弯下腰，仍然比杰森高出一大截，他说话还不利索：“坏、坏的……” “对。” 杰森取下了自己的头罩，随手扔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出了老远。 “大个子，给你。” 他递出了那个超人玩偶。 铁灰色的大个子像是被这个动作安抚了，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指头轻轻的，生怕一用力就捏坏了这个小玩具。 他认得这个。 超人。 那个把他造出来的人，因为自己和超人不够像，下令要销毁他，黑乎乎的家伙把他偷出来，又天天将他关在房子里，房子里有一个发亮的屏幕，上面全是这个人。 比扎罗：“超……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06 杰森仰起脸，安静地凝视着比扎罗的蓝眼睛：“不是超人。” “你不是超人，你也不可能、不会愿意成为超人，我只是想把它给你。” 黑面具站在楼上，怒火熊熊燃烧：“怪物！快点解决他们！” 比扎罗的眼角往下耷拉了点，咬紧牙，蓝眼珠都开始发红，一下子变得凶悍：“我、我……不是……怪物！” 他挥了挥手，速度太快，杰森直接被掀飞了出去，超人玩偶也掉在了地上。 迪克按下长棍上的电击键，蓝紫色的电弧开始跳跃，比扎罗的拳头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落下。 “慢着——”杰森支撑起身体：“别插手。” 他从地上捡起那个小超人，举在比扎罗脸前：“别生气，如过你不想和我说话，那试试和它说？” 比扎罗的鼻子抽了抽，声音小小的，有点委屈。 “我、不是怪、怪物。” “嗯，你不是。” “我不生气、我很孤独……我很难过。” “大家、都说我是超人……我不是。” “我是比扎罗。” 比扎罗的脸凑在小超人面前，认真地说着，他的身体开始放松，手放在地上，跪坐了下来。 杰森：“你不孤独——我可以是你的朋友。” 他也盘腿坐下，距离和比扎罗近极了，再轻轻地把小玩偶放在比扎罗腿上：“我有一座漂亮的城市，就在这外面，你愿意和我出去看看吗？” 他朝比扎罗伸出手。 过了一会，一只铁灰色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挨过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07 “嗯。” 第一百零九章：改一改 黑面具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我这么大的一个氪星人,就这么被拐走了？ 他从莱克斯那里得到比扎罗的过程，可谓是九死一生，甚至折了好多精锐进去。 都是值得的，他安慰自己。 特别是一个不怕氪石的氪星人——卢瑟只因为这个怪物不够像超人,就把他视为残次品,但黑面具可没那么挑剔,他只是需要一个星球级的武力而已。 但…… 这他妈又是什么路数？？？ 他死命地瞪着比扎罗,眼珠都崩裂出血丝,就在一天前,他的人为了把这个怪物关起来,不是断胳膊就是断头,铁灰色的大个子动起手来,凶暴得像台绞肉机。 黑面具恍惚间，竟然想起了一个被他嗤之以鼻的流言—— 据说，每一只蝙蝠,都应该拥有一个氪星人。 见鬼！ 这些蝙蝠是不是有点邪门过头？还有这些氪星人，一个个都是怎么回事,蝙蝠家的人就那么香吗？ 托尼呆在小黑脸的身体里，心情波动的厉害,想法竟然和黑面具高度一致。 托尼：【老蝙蝠,你们家的人,是不是有点问题？】 那可是氪星人——每一个都是星球级的战力，虽然没达到超人那种光靠□□力量就能硬抗一颗星球的程度。 但、但是、那可是氪星人！ 托尼一脸震撼：【布鲁斯,你说老实话,你钓氪星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姿势？】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08 布鲁斯：【……】 黑暗骑士忍耐了半天,揉了揉眉心：【没有。】 托尼：【那这——】 布鲁斯接过话茬，平静地：【这是哥谭的人才市场。】 托尼还想说话,被布鲁斯粗暴地打断：【人才市场，都这样。】 布鲁斯：【人才市场有氪星人，有什么不对吗？】 氪星人，各个都是打工人。 托尼：【……】 见了鬼了，那我怎么没在纽约的人才市场整这么一个？还是免费？ 黑面具在楼上咬牙切齿，但他是一个识趣的家伙，知道现在的场面已经对自己非常不利，刚打算撤退，却转身撞上一具冰冷的盔甲。 “干什么？蝙蝠侠，我可是一个正经生意人！”他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生意人？”迪克压着嗓子咆哮：“罗曼，我对你们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 他用力把黑面具怼在了地上，又一脚将对方的胳膊踢得脱了臼，带着电弧的长棍无限逼近黑面具的眼睛。 “我以前容忍你们，是因为哥谭承受不了太大的动静。” 他踩在黑面具脆弱的颈椎上：“阿卡姆骑士已经重新洗了一次牌，我相信在这种时候，你们不会试图惹怒我。” 黑面具的后背被冷汗浸透。 对蝙蝠侠的恐惧是刻在他们这些人骨头里的东西，除了小丑那个疯子，没人愿意真的去挑战他。 他们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迪克的声音毫无感情：“老实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09 下一秒，他鬼魅般的消失了。 ** 杰森带着比扎罗去了他最喜欢的滴水兽，在那里他们可以俯瞰整个哥谭。 “别踩她，这个美人可经受不了你的体重。”他扯了一把比扎罗。 “噢。”比扎罗听话地站在大楼一角。 他没有克拉克那么多能力，但也差不了太多，一时间，哥谭的声音都传入了他的耳朵。 人群在交流、车辆压过水坑、鸽子拍打着翅膀、树叶正在落下。 他喃喃着：“好吵。” 但却是在被铅包裹的实验室感受不到的东西，鲜活得像另一个世界。 杰森往桥对岸指了指：“那边是大都会，你的朋友都在那里。” 比扎罗摇摇头，缓慢地：“不……你是朋友，我跟着你。” 系统在另一边，淡淡地勾了勾唇。 杰森：“……斯莫儿维街有全世界最好吃的辣热狗，再往北一些是哥谭图书馆——你识字吧？” 他对着比扎罗叨叨了好久，久到有些口干，不经意地环顾一圈周围。 彼得的红脑袋从塔楼尖尖露出一点，他挂在墙上，一本正经地在和猫说话。 杰森：“……” 他让比扎罗扛着自己飞过去，悄无声息地开口：“蜘蛛男孩？帮个忙，你先带比扎罗回家，我还得忙个几分钟。” 彼得：“！” 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搂住猫，缩成一团。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10 小蜘蛛气结：“你为什么不能到正面——” “人呢？” 彼得和比扎罗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肩膀耷拉下来，无精打采地：“算了，大个子，我们从这边走，很快就能到家。” 托尼欲言又止：【……你们一天到晚就训练转头没？】 ** 杰森看着比扎罗和彼得的身影逐渐变小，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抽了半截，很突兀地开口：“你想好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听见声音以后，缓慢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没。”迪克在他身边坐下：“你说了让我慢慢想的。” 他拨弄了一下披风，抱怨道：“布鲁斯这身衣服可真难受，真不知道他怎么天天穿着这东西夜巡。” 杰森没说话。 迪克没收到回应，也不尴尬，自顾自地：“你剽窃了我的创意。” 杰森挑起眉梢，转过脸：“什么？” “一座城。”迪克卸掉了变声器，语气一下子变得轻快：“你忽悠那个大个子的时候，借用了我的说法。” 杰森懒洋洋地，把以前迪克的话复述了一遍：“我有一整个布鲁德海文，但我可以分给你一半。” “噢。”大蓝鸟眼睛眨了眨，“你还记得。” “我那时候只是喝醉了，又不是喝傻了。”杰森吸了口烟，“很抱歉让你失去了布鲁德海文。” 迪克往后一躺：“哥谭也不错。” 过了一会，他重新坐直身体，用探究的目光盯着杰森手里的烟。 “你是要用尼古丁把自己淹死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11 大蓝鸟伸出手，不容抗拒掐灭了烟头，眉毛拧地紧紧的：“这是第几根？我不记得你以前这么喜欢这玩意。” 杰森恼火地瞪着他，不快地从烟盒里又取了一只出来：“迪基，你要是真的想当鸟妈妈，还有一个恶魔崽子可以让你照顾。” 他点着火，打算往香烟上送。 穿着蝙蝠装的男人停顿了几秒，劈手夺走打火机，砰的往身后一摔。 他神情冷硬了一瞬，刚想教训人，但看着黑发青年低着头的模样，态度又不自觉地软化：“吸烟、酗酒——小翅膀，我们都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大蓝鸟抿紧唇，布鲁斯的死仍然是他们永不愈合的伤疤，可活人仍然需要好好活下去。 “我有足够多的时间。”迪克平静地看着杰森的脸，“我可以和你一直耗下去。” 杰森微微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迪克。 这只蓝鸟是认真的？ 杰森：“……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迪克只是盯着他看，看的杰森浑身发毛。 最后还是杰森率先挪开视线，嘟囔了一句：“行了。” 但就这样示弱，又让他浑身不自在，可气势又比刚才差了不少：“你等上半天，就为了找我说这个？” 迪克微笑：“当然不是。” 大蓝鸟低下头，按下万能腰带上的机关，一个窄格弹了出来，里面放着一只小小的铅盒。 铅盒上有一个摄像头，迪克先是照着自己的眼睛扫了扫，又拿了起来，对准杰森的眼睛。 “嘀，虹膜已验证，身份重置中。” 杰森蓦得一怔：“这是……？” 还是罗宾的时候，他见过布鲁斯摆弄这些小盒子，每一个都被蝙蝠侠三番五次地确认过，只有他自己能打开。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12 迪克直接给出了答案：“氪石。” 这个世界上，90%的氪石都在布鲁斯手里，剩下的又被莱克斯掌控，杰森之前试图在黑市里找过氪石，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根本找不到，找到的也是假的。 这种石头能对氪星人产生致死性的伤害，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他们失去力量。 迪克叹了口气：“唉，那个氪星人……比扎罗，我看你是打算和他长期搭档，这挺好的，但氪星人一旦被控制，就很灾难。” 他絮絮叨叨地：“你一个人可能还安全点，毕竟全世界都在觊觎氪星人的力量，不过既然决定了，就多做点准备。” 杰森打开盒盖，一枚绿莹莹的氪石躺在软垫上。 系统：【比扎罗和超人不一样，绿氪石能让他增加力量。】 杰森：【……这样。】 迪克对氪星人很了解，无论是克拉克还是卡拉，后面出现的康纳也和他关系很好，加上这只蓝鸟和布鲁斯合作的时间又足够长。 杰森可能不了解氪星人，他想。 大蓝鸟担心杰森会在未来被伤害，就在两人身后跟了半天。 他不知道比扎罗对绿氪石没反应，他只是尽可能地想让杰森安全一点。 “还有魔法，他们的冰冻吐息可以用药剂溶解，x视线需要用……” 杰森低下头，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翘了几分。 “我知道了。” 小铅盒被他握在手里，捂的暖乎乎的。 杰森没告诉迪克他不需要这东西，反而非常妥贴地装进了夹克内兜。 迪克看见杰森收下了，漂亮的眼睛弯了弯，但是被蝙蝠头罩遮住，从杰森的角度，只能看见森冷的白色护目镜。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13 夜翼有世界上最漂亮的蓝眼睛。 一种莫名其妙地冲动，驱使着杰森伸出手，摸了摸蝙蝠头罩的护目镜，迪克不明所以地仰起脸。 “怎么了？我穿这个很奇怪吗？” 杰森摇摇头：“你应该改一改布鲁斯的制服。” 至少把护目镜换成透明的。 第一百一十章：白罐 旧金山。 斯塔克的演讲会。 说是演讲会,其实并没有固定的会场，就只是一条露天街道，人群像蜜蜂一样挤的密密麻麻，翘首以盼着,等待着绝境病毒的降临。 所有人都是完美的,每张脸都精致得像从杂志上扣下来,每一具躯体都是精心雕饰的,没有半点瑕疵。 杰森：……这他妈是什么个大型怪胎畸形秀？ 他和彼得混在人群里,被这种狂热的气氛搅得心烦意乱。 现在的旧金山已经成了一座“上帝之城”,判定谁有资格留在这里的就是托尼斯塔克,无心的上帝只喜欢完美的事物,他发明出绝境病毒,修好了所有人的瑕疵。 他俩倒是能完美融入这里，超级英雄的过去使得他们每一块肌肉都像是雕刻出来的，更别提两人的好相貌,彼得是被蜘蛛血清改造过，而杰森…… 不少人说韦恩挑选孩子的标准就是看脸。 彼得是说过钢铁侠变了不少,但这——？ 有亿点点离谱。 不过是一周多的功夫，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黑发青年推开挤过来的人,艰难地扭过头：“你的斯塔克先生,好端端的纽约不呆,为什么要跑到旧金山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14 这很奇怪，所有人都知道复仇者联盟的大本营在纽约,隶属于托尼的复仇者大厦也坐落在纽约郊外。 彼得：“……呃,我也不知道。” 杰森：“复仇者们都去哪了？美国队长呢？” 美国队长估计能把这个白罐的腿打断,那个自由精神的象征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行为，但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们都失踪了？ 比扎罗被杰森强行按在了酒店里,大个子实在是太显眼，只能作为备用计划，万一出了事，就可以来救场。 彼得垂头丧气地：“我不知道，他们都突然消失了。” 杰森板着脸：“这也就算了，为什么你坚持要把猫带过来？” 小蜘蛛：“……” “斯塔克先生来了！”他抹了把脸，左顾右盼的，终于找到转移话题的机会。 被迫住公租猫的托尼精神一振，咬牙切齿地：【他可算来了，该死的，我的身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一具白的耀眼的盔甲，踩在云端之上，落在人群头顶。 “啊啊啊托尼！” “钢铁侠！” “叫我安东尼，美人。”穿着盔甲的男人轻笑着摇头：“我不喜欢托尼这个名字。” 他的到来开启了一场狂欢，地上这些美丽的选民，如饥似渴地伸长手臂，只为了和他接近一些。 鸽子从天空中飞过，纯洁的羽翼落到男人肩头，天空蓝的不含一丝杂质，阳光没有云层遮挡，洒落在地上。 好特么炫酷的出场。 布鲁斯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用鼻腔发出一声哼笑。 托尼深吸一口气：【……妈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15 太羞耻了，托尼已经很多年不整这种活，最后一次大型骚包现场是伴随着大腿舞出场，现在可好—— 不仅没脸看，还要在韦恩面前被公开处刑。 杰森眯着眼，用手挡住太阳。 性格大变的钢铁侠，不再使用原来那种全包式的面罩，英俊的脸露在外面，唇角挂着懒洋洋的笑意。 安东尼戏谑地：“噢……我迟到了，昨晚的狂欢实在是太耗精力。” 笑闹声响成一片。 所有人都知道斯塔克大厦里有永不停歇的派对，鲜花、酒精、美人充斥在上帝身边，没有药物，绝境病毒比它们带感一万倍。 “没有犯罪，没有丑陋，没有病痛……”男人垂下眼睛：“国会山那些蠢货只知道说屁话……” 他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打了个响指，双臂张开：“我一个人就能维持世界和平。” “没错！” “啊啊啊是！” 人群亢奋极了，附和赞美的声音混杂成一堆。 杰森：“……” 彼得已经被这阵势震撼地快要傻眼，杰森扯了他一把，凑到小蜘蛛耳朵边上：“他好骚啊。” 又疯又浪，还傲慢的过头，任何一个人性情大变都会有端倪，可放在托尼斯塔克身上，一切都那么合理。 小蜘蛛呆滞的点点头，搂紧怀里的猫。 杰森：“我和你打赌，他把脸露出来就是为了让人欣赏——” 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杰森无意间，对上一道似笑非笑的视线。 杰森：……他在看我？还是在看彼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16 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下意识地就拉着彼得离开，人群都在往安东尼身边挤，他们俩就像两块逆流的石头。 不能和安东尼在这种地方动手，密集的人群意味着大量的伤亡，以前的钢铁侠会因为一个普通人受伤而自责不已，而现在这个鬼东西…… 这些人全死了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只会微笑着再造一批美人出来。 彼得悄悄地朝远处发射出蛛丝，握住杰森的胳膊，哧溜一声，就荡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好在安东尼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杰森看着快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心头不由得一松。 “嗨。” 一道蕴着笑意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下一秒，柔韧的蛛丝被烧断，炽热的光刃扫在他们眼前，地面被灼出黑印，深得刻骨。 杰森：…… 彼得替杰森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但就算这样，从那种高度掉下来，仍然让他崴到了脚。 安东尼看着他俩爬起来，摆出警惕的姿势。 “别那么紧张。”男人轻笑着落下来，其中一个人他很熟悉，但另一个人—— “一只蝙蝠崽？”他俯下身体，像是要查看杰森的伤势。 黑发青年猛地拔出枪，危机感充斥着他每一根神经，保险已经卸掉，子弹蓄势待发。 杰森冷冰冰地：“你应该继续去扮演上帝。” 他偏移枪口，指了指几条街外的人群。 “我不是在扮演上帝。”安东尼微笑：“一直以来，我在扮演人类。” 他就像逗弄一只小猫一样逗弄着杰森，共生体战甲和远超时代的科技，令他真的成了神。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17 为什么不把这个世界装进罐子里？ 托尼斯塔克，是被知识诅咒的人，明明是凡人之躯，却能比肩神明。 用战甲武装这颗星球，让所谓的自由去见鬼——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但当被逆转善恶以后，安东尼突然觉得以前自己的自己脑子有病。 为什么要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以前到底在挣扎什么？ 正义联盟从蝙蝠侠开始逐渐销声匿迹，复仇者联盟是明面上的超级英雄，所有人都逼他们签协议。 衣冠楚楚的政客丢下一支笔。 “不然你们就退休。” 谁他妈求着要当这见鬼的超级英雄吗？ 奔波在战火里，和无数未知的敌人作战，看着昔日的朋友死的死，走的走，在那个糟糕的世界里，连他最后的朋友史蒂夫罗杰斯，都被洗脑成了九头蛇队长。 他打了一个恶心透顶的响指，失掉了半条命，回到空无一人的大楼，时空机器发着冷莹莹的蓝光。 回到过去，还能再搏一把，先不说别的，至少老冰棍能救回来。 但以前的自己实在太蠢了。 明明都已经到了过去的时间线，却像只畏畏缩缩的小老鼠——不敢大刀阔斧的改变过去，只是想着去抢点十戒一样的东西，好给未来增加几分筹码。 他的人格逆转，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善恶颠倒。 只是换了一种思考方式，一种一直被压抑在心底，被锁得牢牢的思考方式。 啊。 原来还能这样。 他终于摆脱了束缚，禁锢在灵魂上的枷锁轰然裂开。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18 * “嘿，我们可没作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彼得指了指天上的无人机：“你那些小玩意都没动手。” 穿着盔甲的男人，淡淡地扫过彼得和杰森，低低地笑了笑。 “你们受伤了。” 彼得摸了摸背，蜘蛛血清正在快速恢复伤口，但这还需要一定过程。 安东尼叹息了一声：“彼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称呼我为斯塔克先生。” “那是我不知道你是一个冒牌货！” 安东尼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抽出一根细小的针剂：“绝境病毒，能让你们在一瞬间焕然一新——kid，你不需要，但你的朋友，可没你这么坚固。” 盔甲突兀的化成银白色液体，这种有生命力的共生体，用不着安东尼指挥，就自发缠绕在杰森身上。 托尼：【？？？等等？什么情况？】 杰森实在忍不住脏话：“你他妈要干什么！” 彼得眼睛一眯，蛛丝黏在安东尼身上，将他甩出老远，撞碎了几堵墙。 “治疗？”安东尼好整以暇地回答。 烟尘还没散尽，但很显然，里面藏着一个毫发无伤的身影。 共生体强硬地将杰森从防御的姿势扯开，再紧紧地控制住，彼得咬住唇，发了狠地去砸，但拳头击打到的地方就会自动变得柔软，再将攻击缓冲。 布鲁斯又惊又怒：【斯塔克，你——】 托尼：【——这他妈不是我！】 “别乱动。”安东尼警告性地瞥了一眼彼得，共生体接过针剂，停留在杰森的脖颈旁。 安东尼：“我们大家都省事一点，kid，你真的觉得那套能小孩子把戏能骗到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19 杰森瞪向彼得：“离开这……！” “我不喜欢你说话。”安东尼动了动手指，共生体听话地形成一张半封闭的面罩，裹住杰森的下半张脸。 “真可怜。”他笑了笑：“受伤的滋味不太好？” 托尼：【——停下，该死的！别！】 “可能有点疼。” 眨眼间，那根细长的针，迅速地戳进血管。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这篇文快完结了，但我还没有写快乐qaq 所以我专门开了个写桶的sinamicroblog，如果有吃all桶的，雷点比较低，口味比较杂的……嗯，可以来一起满足脑洞。 我想开个中短篇，满足一下自己的狗血爱好，指路文案。 第一百一十一章：知更鸟 疼。 注射绝境病毒根本不是白罐说的有一点点疼——见鬼,这种疼法像是浑身骨头都被敲断再连接，疼还是次要的，更难以忍受的是那种细密的酥麻感，像是有蚂蚁爬来爬去。 就像是伤口恢复时的痒意被扩大了无数倍。 杰森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串在铁签上的烤鸡,谁能想到,这种被迫焕然一新的感觉他这一辈子竟然要经历两次？ 上次是拉撒路之池,这次是绝境病毒,不得不说,后者比前者好了可不止一万倍。 杰森：“嘿、白罐头,我可没钱续费,那绝境病毒的试用装算什么？短期美容产品？” 安东尼走过来,满意的打量了杰森一遍。 对方这副姿态真的相当符合他的审美。 ——黑发青年本来就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又窄又短的脸型，轮廓漂亮而又深刻，绿眼珠比安东尼见过最漂亮的宝石都稠艳,但过于浓烈的个人气质总会让人忽略他的长相。 但现在他被可怜兮兮地吊着，气势接近于无,习惯性的嘴炮失掉了驾轻就熟的老练感，无端变得色厉内荏。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20 安东尼：“宝贝,你可真棒——星期五,带他回去。” 安东尼：“还有他的猫。” 杰森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表情隐隐约约有些开裂。 虽然他的过去比起迪克格雷森算的上贫乏无味，但调情应该怎么做,还是清楚的。 安东尼这种操作,他也不是不熟悉。 布鲁斯曾经对着不认识的男男女女,这样整活整过无数次，哥谭的国王来者不拒,鲜花、美人、酒精—— 杰森：“你的脑子坏掉了？能不能正常一点。” 英俊过头的男人，突兀地解下了领带。 杰森：“？” 安东尼走上前，伸出手，用领带蒙住了杰森的眼睛，不紧不慢地在对方脑后打了一个结。 杰森微微一怔：“你干什么？” 黑色领带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感觉很轻薄，但其实什么也看不见，视野一片漆黑。 杰森：……迷惑。 安东尼勾起唇，声音暧昧：“你会明白的，小知更鸟，韦恩的眼光可真不错……” 布鲁斯声音里都快掉出冰渣子：【我需要一个解释。】 托尼痛心疾首：【……是啊你他妈眼光可真不错。】 杰森身上的共生体迅速变形，还分出了一束捞起了地上的小黑脸，再把他们一起包裹在盔甲里，整个过程迅速无比，杰森只感觉身体陡然失重，没过几秒，就又安定下来。 他动了动手指，下意识地就要扯眼睛上的领带，但自由就只有那么一会功夫，下一秒，就被扔到一把见鬼的软椅子上。 膝盖被栓拢，髋关节被扣住，双臂被困在腰后。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21 杰森：“啧。” 布鲁斯：“喵喵喵喵喵！” “嘘，没事。”杰森安抚性地冲着声源的位置微笑。 猫不叫了。 他等了一会，估摸着差不多，懒洋洋地往后靠了靠：“你真的觉得这些东西能困住我？” 没有回应。 杰森：“哈喽？” 杰森：“铁皮罐头？” 还是没人理他。 杰森一下子精神起来，他有点艰难地折叠着自己，用牙齿咬住武装带的一端，缓慢地抽出一个小小的支架。 他不知道，白色的上帝就坐在他对面，好整以暇地欣赏着。 这种灵活程度…… 安东尼摸了摸下巴。 他慢条斯理地看着杰森挣扎，还在心里给蝙蝠侠鼓了个掌，这可真的算得上人体极限。 杰森粗暴地扯下那根该死的领带，一瞬间光明又回到了他的世界。 杰森：“shit.” 这哪是光明，这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聚光灯，直直地烤进他的眼底，目之所及之处，全是冷冷的银灰色，天花板上的灯亮的令人窒息。 他不适应地揉了揉眼睛，脆弱的眼皮揉出一丝红来。 黑发青年往前走了一步，打算找个出口，余光不经意地瞥到一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22 男人微笑着，歪了歪头。 杰森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有病？脑子被病毒整坏了？” 灵魂三连。 他气急败坏地抽出枪。 白罐没取走他身上任何一件东西，心态变化后的钢铁侠，傲慢到难以相信的程度。 杰森：“我不想成为一个糟糕的客人——” 他噎了一下，因为看见了自己持枪的手。 那只手白皙光滑，没有任何旧的疤痕，磨出来的茧子全部消失。 一个很可怕的猜想浮现出来。 他舔了舔嘴唇，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僵硬着：“给我一个镜子。” “星期五。”男人打了个响指。 杰森已经顾不得在心里痛骂白罐神经病，他呆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人影，摸了摸脸。 镜子里的人也摸了摸脸。 杰森：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如果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而不是—— “好极了。”他喃喃自语：“现在我变得和格雷森一样娘，真棒——” 系统也相当震撼，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系统：【姐妹贴贴？】 杰森：【……妈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23 他气的差点没跳起来，如果目光能杀人，白罐现在估计已经碎了一万遍，“把你这该死的病毒给我取出去。” 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安东尼摊开手：“为什么？” 他意味不明地将杰森从头到脚的扫了一遍，慢悠悠地开口：“噢，我本来以为我就挺糟糕的——” “关你屁事。”杰森冷着脸，粗暴地打断。 安东尼却没有如他所愿的停下：“这是拉撒路之池带给你的恢复力吗？瞧瞧你，抽烟、酗酒、药物滥用——啊，其实你藏得挺好，只不过我也这么折腾过自己。” 他嘲笑着：“你要是个普通人，现在应该在病床上躺着。” 蝙蝠家的人一直挺邪门，他以前只和布鲁斯韦恩接触过，黑暗骑士的忍耐力给他带了深刻的印象，但这只知更鸟，似乎是在力图让自己英年早逝。 安东尼：“我听说蝙蝠侠死了？你的长官知道他的小士兵这么忠心耿耿吗？” 咚！ 扳机扣下，子弹和安东尼透明的石墨烯面罩相撞，弹到一边，嵌进地板里。 安东尼轻笑：“就算引爆你身上所有的东西，别说是我的盔甲，这间地下室你都炸不开。” 杰森脸色相当难看。 他一点都不质疑安东尼骗他，因为没必要——共生体盔甲的成分，在他刚被吊起来就检查过了，材料分析结果，硬度超过地球上任何一种元素。 加上谁也不知道绝境病毒是不是被做了什么手脚，呆在这里，没准还能找到真正的托尼。 杰森短暂地闭了闭眼睛，挤出一个假笑。 杰森：“ok，所以你想我怎么样？只是把我关起来，你应该还没那么无聊？” 安东尼点点头：“挺无聊的。” 他看着杰森一言难尽的表情，恶劣地笑了起来：“只是个玩笑。”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24 男人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漫不经心地：“不如我们谈谈你的计划——睡衣宝宝估计和你的氪星人会合了，他们在哪来着？” 一张蓝色的全息地图出现在空中，安东尼伸出手，随意地滑动，建筑物被拉大，模拟出来的人能精确到脸。 “湾区萨尔门托52号。” 杰森拧起眉毛。 旧金山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安东尼放置了无人机，他们已经尽可能小心的避开它们，但—— 还是很难想象昔日那个拥有一颗温暖的心的钢铁侠变成这种鬼样子。 系统：【要不要抽张卡？】 杰森顿了顿：【先不抽，我还没找到钢铁侠，呆在这里也行，免得以后还得费劲潜入。】 这么一想，他顿时平和了不少，虽然plana已经完蛋了，但planbcd……都还没用。 他把枪又塞回枪带，整理了一下衣服：“好吧，你赢了，接下来这里就是我的牢房？” “也还行。”杰森环顾了一圈，指指头顶强烈的光源：“能不能调暗一点，这也太不人道了。” 安东尼挑起一边眉毛：“如果你这么喜欢这里，当然可以。” “只不过本来计划的是让整座斯塔克岛对你开放。” 杰森的神情越来越微妙。 安东尼这话听起来真有sugardaddy的气质，但无论怎么说，他这副模样也不该在对方的好球区？ 杰森假惺惺地笑了笑，抱起猫揉了几下，转过身。 他颐指气使地：“怎么还不带我出去？” “当然。”男人的棕眸微微敛下，打开门，纵容地站在一旁。 杰森往前走了几步，迎面撞来的就是奢靡透顶的派对，被摇滚乐糊了一脸，穿着泳装的人排队往泳池里跳，他本来以为自己被关在了地下室，结果竟然不是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25 安东尼随意地挥了挥手，随着一道蓝光逐渐落下，密室被贴上保护色，和墙壁融为一体。 没有人注意到任何异样。 “安东尼！”一个漂亮的红发女郎，猫一般地贴在男人身上，细长的手指抚过男人的领口：“你去哪里了？” “和我的小知更鸟说说话。”安东尼唇边噙着暧昧的笑意，“招待好他。” “噢！”女人眼睛一亮，伸手搂过杰森的腰：“快来，宝贝。” 她比杰森高了一截，轻而易举地就亲上杰森的脸，半拖半拽的把他往舞池那边拉。 杰森一开始是准备融入这种气氛，所以也没躲闪，但被拖了几步以后，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他微微用了点力气——以他们这些义警的标准，但挣脱一个普通人的手，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结果不仅没挣开，反而被拽的一个趔趄。 杰森：“？” 系统：【……】 系统：【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预警：和女性角色亲吻 杰森又很认真地挣脱了一下,使足了力气，但仍然没改变任何结果，甚至腰还被握的紧了点。 这就很不科学。 他确定自己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只有可能是眼前这个女人。 杰森的眼睛还没从刚才的强光里恢复,身旁的女子又踩着细高跟,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见一个精致的下巴尖,还有形状姣好的唇。 杰森：“女士,我不需要招待,事实上,我只想睡一觉——”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26 女人揽着他的手指,关节处都有着细小的疤痕,疤痕已经和皮肤的色泽差不多，绝对不是刚痊愈的新伤。 绝境病毒能修好身体上的一切瑕疵。 也就是说她不是白罐的选民？而她的美貌又是如此惊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混入安东尼的派对？ “噢,睡一觉，我很乐意。” 这声音温温和和,却透露着漫不经心的意味，她终于低下头,让杰森能看清自己的脸。 “嗨,小鸟,好久不见。” 杰森：“……” 杰森：“啊。” 杰森怀里的猫猫，同样愣了一下。 真的好久不见,上一次见,还是他不小心闯进泰坦塔,看见她把迪克压在沙发上为所欲为。 杰森一言难尽地：“……公主，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怪不得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以塔玛兰公主的力量，就算穿上阿卡姆骑士的装甲，也不一定能行。 星火拨了拨头发：“你说的是地球，还是这个天天都在跳舞的地方？” “我没地方可去。”她坦白地说：“我离开塔玛兰太久，就算回去也找不到属于我的位置，我也不想给姐姐添麻烦。” 她说的非常平淡，但“没地方可去”，却让杰森生起一种莫名的共鸣感。 科莉安坦，aka星火，生为公主，养为奴隶，被自己的姐姐卖给了一个极端好战的种族，从小在血与火中拼杀出一条生路。 科莉：“所以我就随便设置了一个地点，飞船就降落在这里。” 杰森已经被拖到舞池里，红发公主的手正搭在他的肩膀上，随着音乐轻轻摇晃。 科莉给自己橙色的皮肤涂了一层伪装，这样看起来就像是琥珀色的蜜，绿色的眼睛也做了遮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27 但她的眼神却彰显出不同来。 那里面什么也没有，连落下的视线都是空的。 塔玛兰人无法对地球上的事物予以长久的注意力，人类不过是影像和气味的，她很难真正去记住谁。 杰森配合着跳了一会：“科莉，我不明白，你是认出我了吗？” 外星公主温和地回答：“一开始并没有，但你身上有熟悉的气味。” 她捧住杰森的脸，仔细瞧了瞧，忍不住翘起嘴角：“现在你和他看起来也很像，我很少在人类里看见你们这么漂亮的人。” 漂亮。 杰森脸黑了一点，忍耐地闭了闭眼睛。 他知道科莉和迪克曾经差点结婚，但那会他埋在土里，也不清楚两人是怎么分手的，但在这种场合被指出和迪克有关系，即使是他，也不可避免地尴尬起来。 杰森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我和迪克——” “噢，原来他叫迪克。” 杰森怔了怔，不明白现在又是什么走向。 科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保留着和他在一起的记忆，是我第一次到这个星球。” “那些记忆非常快乐。” 杰森：“那你们最后？” 他试图把分手说的委婉一点，甚至不着痕迹地退了退。 科莉：“我们无法达成一致，我也不会把自我建立在迪克身上。” 她凝视着杰森的脸，绿眼睛像一片深情的海，精致卷曲的发饰别住她的一边头发，低头的时候，长长的流苏就落下一片虚幻的阴影。 杰森：“我很抱歉，科莉，但有些事，你也许愿意知道。”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28 他必须得和星火说清楚，自己不再是曾经泰坦塔的罗宾，他伤害过迪克，伤害过所有人。 杰森缓慢地挪动身体：“我是杰森陶德，也许你还记得这个名字，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事——” 一个吻。 柔软的触觉。 杰森的绿眼睛倏的睁大，扶在科莉身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松开，变得无处安放起来。 过了几秒，星火轻柔地松开了他。 “公主，你这是在搞什么鬼……？” 布鲁斯：【？】 黑发青年结结巴巴地往后退，差点撞到人，星火很自然地扶住他的背，踩着音乐节拍走到空当的地方。 科莉：“这是塔玛兰人用来同化语言和知识的方式。” 杰森：“但、但你明明不需要，早在几年前，你就——” 科莉微微偏过头，弯了弯眼睛，双手握在一起：“没有理由，杰森，我只是看见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杰森陶德是一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 科莉拉着杰森走到露台上，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只有一丝微弱的日光，她低下头看了看，掐住杰森的腰，径自飞了下去。 安东尼的大厦有一片巨大的私人海滩。 外星公主张开五指，在空中挥了挥，灿烂的星光从她之间倾泻出来，绕出优雅的弧度，恰好最后一缕日光也消失在地平线下。 科莉转了转手，星光变幻形状，汇聚成一只小鸟。 托尼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托尼：【布鲁斯，你说夜翼知道他的前女友正在搞他的男朋友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29 布鲁斯：【……】 托尼：【等等，你是不是也和夜翼的前女友谈过恋爱？】 布鲁斯：【……】 托尼啧了啧：【我说错了，我以前只以为提姆比较狂野，原来是你们家的人都这样。】 科莉拉着杰森踩进水里，冰冰凉凉的浪花一下又一下地冲击沙滩，她解开高跟鞋的系带，随手扔到一边，参加派对的人总是挤在大厦里，这块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杰森叹了口气。 他不缺朋友，认识的人也很多，有超级英雄也有超级反派，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科莉这样。 和爱情毫无关系——他们实在是太像了，连他们对迪克的爱意都是一样的。 科莉：“现在我可以听你说了。” 她像小美人鱼一样坐在礁石上面，往海里扔了几个小圆球：“我猜你不喜欢谈话被别人听见，这几个小玩意是我交易来的天启星科技。” 杰森撑着礁石，纵身一跃，轻巧地跨了上去。 杰森：“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没这么高。” 托尼很突兀地：【韦恩，我要睡一觉。】 杰森讲了很多，身为罗宾的过去，他的迪克之间的事，和布鲁斯之间的事情。 毛茸茸的猫团子，安静地趴在一旁，蓝眼睛微微黯沉。 布鲁斯第一次从另一个角度来聆听杰森，在怒火和绝望背后，隐藏着一个不知所措的灵魂。 杰森：“……之后我就到这里了。” 他做了一个乏善可陈的结尾。 科莉：“你还停留在过去里。”红发的外星公主竖起食指，按在杰森的唇上，“虽然你极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没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30 科莉想了想，试图用一种人类能理解的方式描述她们的文化。 “尊重过去，活在当下？”说完，她忍不住笑起来：“好吧，我失败了。” 杰森把手垫在后脑上：“布鲁斯以前也这么说。” 科莉的手指抚过自己的眼睛，摘掉了伪装，她的眼睛是没有任何杂色的绿，下一秒，脉络一样的橙色光辉浮现在外星公主的皮肤上。 “我的族人害怕我，你的某些朋友认为我是一个不安全的核反应堆。”那片熠熠生辉的星光又一次滑落出来。 “可这些光热就呆在我体内，一开始就这样。” “我们无从选择。” 她往前凑了凑，伸出双臂拥抱住杰森，侧了侧脸，亲在对方的眼皮上。 两个无处安放的灵魂贴近了彼此。 “咳咳，嗨。” 小蜘蛛探出一个红脑袋，停顿几秒，又缩了回去。 科莉松开杰森，探出手，小圆球倏地跳起来。 “杰鸟？我还以为你被关起来了！”彼得又探出头，这一次，他气势汹汹地走了几步：“我刚才贴在玻璃上看了半天！谁知道你在这里——” “噢。” 他瞅见了科莉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小蜘蛛揉了揉脖子，用非常不自在的声音：“你好，蜘、蜘蛛侠。” 科莉冲着他微笑：“科莉，你也可以叫我星火。” 彼得蹭的一声蹭过来，一把搂住杰森的脖子，把他往树丛那边带：“什么情况？这位女士是怎么回事，她也被斯塔克先生关起来了吗？还有你现在像一个被剥了蛋壳的鸡蛋，我打赌你可以去好莱坞拍广告——” “没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31 科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我和杰森以前就认识，这是一次巧合。” “哦哦这样，你们的关系真不错……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杰森心里咯噔一声：“等等科莉——” 科莉：“我以前差点和迪克结婚。” 彼得：“……哈？” 彼得：“嗯？！” 小蜘蛛头套上的大眼睛瞪到最大，他有点搞不清楚，陷入了和他的斯塔克先生一样的疑问里。 科莉是迪克差点结婚的前女友。 杰森是迪克正在交往的男朋友。 她亲了他。 过了一会，彼得艰难地转过脸，看了看杰森，非常一言难尽。 他深吸一口气，小声谴责：“嘿，兄弟，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对。” 杰森：…… 杰森忍耐地：“我没有。” 彼得欲言又止，蜘蛛侠不赞同的目光，直勾勾地打在杰森的脸上：“不太对。” 杰森：“……你听我解释。” 他心底忍不住生起一丁点悔意。 见鬼，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32 和星火的剧情，我极力推荐大家去看法外者的漫画，第一是罗伊杰森星火都被画的特别美丽，然后就是，星火姐姐真的太飒了。 她和杰森的剧情质量真的好高！ 第一百一十三章：女装警告 杰森：“其实……” 小蜘蛛打断他：“别说了,我都懂。” 杰森嘴角微微抽搐。 你懂了？你到底懂了个什么玩意？ 蜘蛛侠那颗聪明绝顶的大脑里，徐徐展开了一张巨大的人物关系图，这个红桶代表杰森，吉姆和胡安代表迪克…… 他画着画着,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可能是对杰森先入为主的滤镜,又或者是韦恩一家实在是有点邪门,以至于他不可避免地对提姆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偏见。 就、就是—— 韦恩少总在他心里,一直是大尾巴狼的形象。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尝试着画关系图,不画还好,一画就不得了。 彼得眼神飘忽：“你和迪克,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所有的关系网,都是围绕着这两个人展开的，无论怎么连，他俩都在最中间——之前以为提姆就足够狂野,这么一看，狂野的…… 好像不是他？ 不对,他的小伙伴，身上的线,怎么还多那么几条？ 杰森脸一黑,克制着：“我和他都很好。” 彼得悄悄看了看科莉,又看了看杰森。 又看了看科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33 圆圆的红脑袋，突然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彼得：我悟了。 杰森：…… 妈的,风评被害。 杰森咬牙切齿地捞过彼得的脖子,把他往小树林里一拽：“帕克先生,可不要把正事忘了，你的斯塔克先生,还躺在尖塔里，等你去把他的水晶棺材偷出来。” 彼得：【噢，杰鸟还看白雪公主。】 彼得：“等等，但是斯塔克先生，分明、咳……” 小蜘蛛换了一种很古怪的眼神，慢吞吞地：“他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杰森耐着性子，坚强地挺住尴尬：“你听我解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彼得轻飘飘地：“……哪有。” 有个问题堵在心里，惹的他抓心挠肺，如果杰森对童话故事这么了解…… 彼得躲躲闪闪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杰森：“你有没有看过长发公主？” 杰森：“嗯？那个被抢走关进塔里——” 杰森：“！” 彼得伸出姆指，小心翼翼地点了点杰森，让开身体，倒转手腕，指了指身后的斯塔克大厦。 他声音小小的：“你听说过迪士尼公主的判定标准吗？” 小蜘蛛已经习惯小伙伴自带了一个被动型阔佬buff，还是能随机在方圆一百米内刷出定点bos的那种。 系统只感觉没眼看，看自己迫害别人是一种乐趣，但看着杰森被公开处刑，他就很感同身受。 现在还是格林童话，一会就能成五十度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34 系统：【你真的觉得，你能比斯塔克会玩吗？】 杰森微微一怔。 没错，他是比不上斯塔克，可眼前这个家伙，还处于一个参加返校季舞会的年龄。 他勾了勾唇，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转瞬即逝。 “kid.”杰森直起身子，打了个响指，本着只要有人尴尬我就不尴尬的中心思想，他整个人都变得游刃有余：“你是不是还没进去过那里？” 彼得警觉地后退，过了一会，又慢慢蹭过来：“干嘛？” “我有个计划。” 杰森摸着下巴，仔细地端详着彼得，很突兀地伸出手，一把拽下他的面罩。 彼得：“！” ** 斯塔克大厦。 彼得一脸崩溃：“这就是你的计划？” 杰森心情颇好地揽住彼得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招摇着穿过衣着清凉的人群。 他轻笑着侧过脸，让声音带上暧昧的气泡：“当然，你总不能干出穿着制服打碎玻璃，然后把这里的美人都吓飞的事吧？” 彼得：“但也不用——”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没见过她。”一个金发女郎端着香槟挡在他们前面，好奇的视线不住地扫过杰森，又停留在他身边的人身上。 杰森旁边是一个漂亮的黑发美人，干净利落的短发垂落在肩膀上，穿着火辣辣的皮质小短裙，交叉着的绑带绕过“她”线条利落的后背。 她的脸一直藏在阴影里，只要有人过来，就害羞似的往男人肩膀上蹭。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35 这副姿态在安东尼的派对上，实在是稀罕的过头。 她忍不住笑出声：“你抱着的猫都比她适应这个场合。” “别看她这样。”杰森嘴角噙着笑意，从一旁小矮桌，也取过一支香槟，轻轻碰了碰女人的酒杯：“她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彼得磨了磨牙，头又低下去了一点，指头悄悄地拽了拽杰森的衣角。 关节都被握白了。 杰森的绿眼珠里，荡出一阵古怪的笑意。 “是不是，kid？”他垂下头，凑在彼得的耳朵边上说话，声音小小的，音调里藏着一个小钩子。 彼得：“……” 是啊，我这辈子的世面，都在你身上见过了。 彼得比杰森矮了一大截，货真价实的一大截——青少年还处□□速抽条的阶段，但他才刚刚进入生长期，肌肉也只是薄薄的一层，很难想象，在蜘蛛侠的小胳膊小腿下面，竟然有好几十吨的力气。 小蜘蛛窘迫的够呛，但他对面的金发美人却不这么想。 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彼得一眼。 即使是在被绝境病毒强化过的人里面，黑发青年也是数一数二的漂亮，不要求别的，光是馋身子就够了！ 她涂着红色甲寇的手，轻佻地托着彼得下巴：“嗨，小姑娘，你有尝试过三个人吗？” 彼得：“！” 谢谢，什么三个人——我还要回家做家庭作业呢。 彼得捏着嗓子，干巴巴地笑了笑，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杰森逗够了，也就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杰森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的手：“我很乐意，但……” 他为难地看了看彼得，尴尬地冲着金发美人扯出一个极其布鲁西宝贝的微笑：“你明天还会来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36 “当然。”她从胸前取出一只口红，拧出膏体，拉着杰森的手，在手心里涂抹。” 布鲁斯：【……】 毛乎乎的猫脸上，无端地出现几分绝望。 我是不是真的不会带孩子？ 沉浸在意识海深处的托尼，估摸着杰森和星火差不多谈完话了，就慢悠悠地浮了上来。 托尼：【我真的很不喜欢住公租猫的日子，但我的身体就在这里，我能感觉到。】 他说完，发现布鲁斯一点反应都没有。 托尼继续往上浮：【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聚精会神——】 托尼：【让我看看。】 布鲁斯给了他一个复杂的眼神，静悄悄地让出了猫团子的使用权。 托尼：【……？】 托尼：【！！！】 等等？ 我的崽？ ——你穿件衣服吧。 我只是离开了一小会，怎么回来，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界？ 他震撼地看着杰森收回手，用沾着口红的指头蹭了蹭彼得的耳朵，玩味地勾勾唇：“好孩子。” 托尼沉痛地闭上眼睛，忍不住加重音调：【布鲁斯？这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37 我是不是真的不会带孩子？ 隔壁的蝙蝠崽，也大不了几岁，但是—— 黑暗骑士干巴巴地：【总之，他们打算救你。】 托尼：【……】 救我？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托尼一脸牙疼的表情：【这是什么新的安全词吗？举个例子，比如说你和蓝大个的香蕉马芬——救我，成了什么安全词吗？】 彼得已经快疯了，他不知道之前的自己到底是脑子进了多少水，才能真的相信杰森有个计划，他们蝙蝠系的家伙总是能把一个荒谬的玩笑说得像拯救世界。 杰森笑得像一只吃了鸡的狐狸。 彼得抹了把脸，鼓了鼓脸颊，一把抓住杰森的领带，朝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拉，也凑在他耳朵边上。 “杰鸟。”他模仿着杰森刚才在自己耳朵边上说话的腔调：“我们可是朋友——这里可不缺衣服。” 但他模仿的怪模怪样，就像强行被套上西装故作成熟的大人。 很有违和感，但一点都不令人讨厌。 杰森眉毛高高挑起，弯了弯眼睛，肩膀抖动了两下。 彼得：“……” 杰森：“……” “咳。”杰森还是没忍住，他蹲在地上，闷闷地笑出声，胸腔都在颤抖：“天啊，帕克先生——” 彼得抿住嘴，愤愤不平地瞪着杰森，对方笑得头发丝都在哆嗦。 小蜘蛛羞耻地捂住脸，支支吾吾地：“行……行了！……你别笑了！” “好。”杰森拨了拨头发，声音都有点不稳，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38 看在这个乐子的份上，他宽容地想。 蜘蛛侠的社会性死亡到此为止。 “在那扇墙背后有个密室。”杰森搂在彼得的肩膀，他的声音很轻：“你能看出来那个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吗？” 彼得摇摇头。 杰森：“但那里的确有。” 这也意味着，斯塔克大厦还藏着无数秘密，而这些秘密很有可能就摆在他们眼皮底下，只是他们注意不到而已。 好像阔佬都喜欢整这套把戏。 安东尼把自己的大厦做成迷宫，老蝙蝠在自己的庄园下挖洞。 杰森：“我猜你的斯塔克先生就在这里，彼得，你对他了解的更多，钢铁侠有设过什么秘密基地吗？” 彼得：“没有。” 托尼将自己的房子改成了复仇者大厦，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屋子，住在一起，就像一个家庭。 复仇者大厦里的人很少，和这里根本没法比，但一点也不冷清。 不知道为什么。 在喧闹的人群里，彼得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孤独的背影。 “喵呜。” 彼得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朝小黑脸看去。 彼得无意识地：“……托尼？” 第一百一十四章：流泪猫猫头 彼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那只布偶猫里面的人是蝙蝠侠，但总觉得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了托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39 不是那个安东尼，是他的斯塔克先生。 杰森：“什么？你看见白罐了？科莉不是说他在第二层卧室打炮？” 彼得：“嗯？” 他有点一言难尽,把韦恩先生看着托尼就很离谱,可如果告诉小伙伴自己把猫看成托尼——那更离谱了。 杰森的察言观色技能是点满了的,毕竟他从小就得掌握这个,黑发青年微微偏头,把小黑脸抱起来,卡住他的前爪,凝视着那对圆圆的蓝眸。 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把小黑脸当作一个会动的洋娃娃,猫这种生物，除非你固定住它的脑袋，不然别想看清脸。 这么一看。 好像……是有点问题？ 在和迪克同居的那段时间里,不管做什么，猫团子都粘着他撒娇,小黑脸的模样和眼神杰森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但现在这只猫，好像试图在让自己变得呆滞,不管怎么看,杰森都觉得那对蓝眼睛有点心虚。 杰森问彼得：“你刚才在说托尼对吗？” 彼得：“咳……我在模仿斯塔克先生的思维,就、就是自言自语。” 杰森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让小蜘蛛继续找密室。 【系统,教我灵魂魔法。】 他微微敛下眸,在斯特兰奇那里看见的知识一条条地涌起来。 魔法这东西就很不常规,没有一定的原理，要是真的拿物质世界的要求来规范它,别说是牛顿要生气，连达尔文都要掀棺材。 蜘蛛侠不会闲的没事干，对着一只猫喊托尼。 杰森：“彼得，我要找科莉帮个忙，大概要离开几分钟。” 他走到楼梯间，靠在墙上，意味不明地轻抚猫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40 托尼：【……】 他被摸的毛骨悚然，赶紧去敲自闭中的黑暗骑士。 托尼：【布鲁斯，你的崽好像——】 杰森：“托尼？” 托尼声音越来越小：【……发现我了。】 布鲁斯：【很有可能，所以接下来就靠你了，别让他发现我。】 杰森：“托尼。” 这一次，他是用笃定的语气说的，如果刚才还有点不确定，在看见猫眼睛里的僵硬后，就能分分钟确定。 系统：【！】 系统的声音有点结巴，听起来还有点绝望：【你确定这是钢铁侠？】 人变猫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人的灵魂进入猫的身体则完全不同，后者属于濒死时意识的求救本能，听起来很不唯物主义，而且难度还大很多。 更别提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操作。 只有一个可能。 在布鲁斯死的时候，他扔出的那个祝福魔法生效了。 没人知道这种古老的魔法会有什么效果，也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可钢铁侠是怎么回事？ shit. 还有布鲁斯——他到底都看到了多少东西？ 系统窒息透顶：【你等一等。】 他掐了几个玄妙的手势，一个金色的魔法阵出现在半空，杰森勾勾手指，就飞到了他手上。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41 托尼惊恐地睁大眼睛，这种花里胡哨的法阵，那个变戏法的长脸法师曾经用这玩意切掉了一只怪物的头！ “喵呜呜——喵喵！” 猫团子挣扎的无比惨烈，杰森微微勾起唇角，拎住托尼命运的后颈脖，还晃了晃。 杰森：“你好像看得懂我在干什么。” “喵！” 杰森：“你是钢铁侠？是就喵两声。” “喵喵！” 托尼伸出爪子，抱紧杰森的手腕，忙不迭地点头，浑身的毛都一根根炸起来。 杰森放下手，拧紧眉毛。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小装置，可以把人的意识投影成文字，出门之前，他在蝙蝠洞里随便抓了几个黑科技，想不到这就用上了。 托尼喵呜一声，空气里浮出一行字。 【别告诉彼得，我的身体就在这栋楼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猫。】 杰森虽然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机会，他拨弄了两下转换器，又调了调频道，和自己的微型耳麦连在一起。 “我去和彼得汇合。” 他拉开夹克拉链，把猫往怀里一塞，走了几步，脸色突然变得有点黑。 杰森：“你应该知道，你的想法我现在都能听见。” 托尼有点窒息，他当然知道，可是越是努力克制着自己，就越忍不住去想——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42 一个脑袋从天花板上伸下来，彼得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地。 杰森忍耐地呼吸了一口，对着彼得说：“你穿着这衣服，就别那么大动作，还有我知道去哪找你的斯塔克先生了。” 彼得：“那我们现在就去，你真的好厉害，不过我也找到了两个密室……” 杰森拉着彼得拐进电梯，恶狠狠地锤上直通顶楼的按钮。 这一层和整栋大厦显得格格不入，黑漆漆的没开灯，因为隔音效果特别好，就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杰森扣上夜视仪，径自往左拐。 小蜘蛛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你怎么知道该往这边走——” “开挂。” 托尼在耳麦里：“开挂？” 我现在，确实很像随身老爷爷。 他有点自闭，但还是很努力地指挥着杰森，虽然斯塔克大厦变化挺大，但他和安东尼的思考方式还是一样的。 【对，那后面就是我的盔甲陈列柜，应该会在这里。】 壮观。 宽阔的大厅里，安静地放着无数盔甲，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竟然一眼看不到头。 彼得走上去，轻轻地把手贴上盔甲冷硬的外壳。 “斯塔克先生。”他眼睛里有光在闪烁，喉头变得有点紧。 托尼：【嗨kid，我就在这，别耷拉着脸。】 杰森按照托尼的指示往后走，走到一半，托尼也不由得一愣。 那不是他制造出来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43 但这些盔甲又不都是白色的，前面的几具还是金红色的涂装，但又布满了划痕，一道深刻的印子嵌在胸口，足以看出当时的凶险。 托尼抿住唇，音调变得有点低：【美国队长是不是出事了。】 那是振金盾牌撞出的痕迹。 两个人一直往前走，却怎么也没找到托尼，这里面除了盔甲什么都没有。 彼得仍然揣着希望，哑着嗓子：“会不会在盔甲里面？” “你们在找什么？” 伴随着这声音，所有盔甲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沉眠着的钢铁军团齐齐转过头，注视着他们两个。 “哦哦哦天！”彼得被吓得一拳挥出去，被砸中的盔甲飞了老远，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找这里真正的主人。”杰森握住枪，还没来得及卸下保险，攻击就已经闪到了眼前。 炽热的激光打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打出焦黑的坑。 “有什么办法让我停下这些该死的玩意吗？”杰森在地板上翻滚，为了护住怀里的猫，本来就很难支绌的局面，就变得更加狼狈。 咚！ 黑发青年伸手格挡，整个人却被击飞出去，咣铛一声撞在墙上。 “唔！”即使被绝境病毒强化过的身体，也差点没缓过来。 “这边！” 彼得用蛛丝吊住他的衣服，猛地一拉，荡进里面的房间，蛛丝一股脑喷出去，把大门糊的紧紧的。 一张巨大的床摆在房间的正中间，周围散落着零零碎碎的机械组件，杰森捂住被击中的地方，缓慢地坐到地上。 竟然是一间卧室。 什么人会在卧室外面布置那么多盔甲？安东尼简直是住在军火库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44 彼得蹲下来，焦虑地：“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抱歉如果我再早一点——” 杰森瞳孔一缩，突兀地打断彼得：“那是什么？” 豪华的软床边上，是一只透明的铁皮罐头，里面的人闭着眼睛，头上脸上全是白霜。 彼得：“斯塔克先生！” 小蜘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他睁大眼睛，瞪着托尼的身体，罐头里有些雾，就有些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 杰森扶着地爬起来。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实在是太变态了。 什么人会把自己冻在透明罐头里，再摆在床边上欣赏？ 你不对劲。 说的没错，没有人能比斯塔克会玩，韦恩也不行。 透明罐头是密封的，杰森和彼得都不敢贸然下手打开，谁也不知道暴力突破会不会带来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原来你们一直在找他。” 一声巨响，房顶被锤出一个大洞，安东尼从盔甲里迈出来，看见小蜘蛛的造型，兴趣盎然地鼓了鼓掌。 “挺好看。”他轻巧地走过来。 彼得提起警惕，眼眶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发红：“你把斯塔克先生怎么了！” 安东尼轻笑：“没什么，我把他摆在这里只是为了提个醒。” “对了。”他装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问我他怎么了。” 杰森紧紧地搂住猫，手不知不觉地收紧了些。 安东尼非常平静地：“他死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45 彼得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好像不明白对方说了什么。 安东尼打了个响指：“星期五。” 透明罐头喷出一股白气，盖子缓缓打开。 彼得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不，斯塔克先生——”他呢喃着：“快醒醒……” 托尼胸前的反应堆是灰暗的，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安东尼厌倦地垂下眼睛：“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他醒醒？先不提死人能不能醒来，这个见鬼的世界醒来又有什么意思？” 托尼：【嘿！还是挺有意思的！你怎么知道没有意思？】 彼得咬着牙，举起那张巨大的床，重重地朝安东尼砸去。 彼得：“你不是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抽卡……不抽了。 “kid,我不想和你打起来。” 共生体盔甲一瞬间覆盖在安东尼身上，掌心炮亮起，直接轰碎了那张床。 “我也不想——但你把斯塔克先生还给我。” 彼得一字一顿地，恨不得把白罐撕碎。 铺天盖地的蛛丝黏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身体足够灵活,总是能从意料不到的角度发起攻击。 小蜘蛛很少用尽全力去揍一个人,毕竟他一拳就打出四十吨的力道,平时都是克制着力气,但当他全力以赴的时候,竟然没有占到半点优势。 安东尼平淡地：“你还是太弱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46 托尼斯塔克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天才,而安东尼又是从遥远的未来跨越时间回来,脑袋里藏了无数超越时代的科技。 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彼得脚踝甩出去,在共生体盔甲和绝境病毒的共同加成下,小蜘蛛砰的一声，撞碎了好几堵墙。 安东尼却没有继续进攻，他冷漠地悬浮在空中,注视彼得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场闹剧。 安东尼：“彼得帕克,你为什么不能就安分的做一个好邻居？” “星期五，把东西给他。” 一道响指的声音过去,头顶亮起几束光,墙体开始变形。 星期五：【帕克先生。】 在星期五的指挥下,一个从来没让彼得看见过的屋子暴露出来。 一排又一排的透明罐头里，装着各式各样的战衣。 凯夫拉纤维、克尔克金属、纳米技术—— 战衣胸前都有一个蜘蛛符号。 在最后还有一件白色的钢铁蜘蛛衣——颜色和安东尼身上的盔甲如出一辙。 安东尼：“别去掺和大人的事,这些战衣能保护你,带着它们离开,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托尼斯塔克是一个好人，有一颗温暖的心。 即使是被逆转人格的安东尼。 安东尼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蠢货,可他还是会下意识的避开纽约，也没忘记往蜘蛛侠的备用战衣库里多增加一个最新款。 彼得握紧拳头，从地上爬起来，看见这么多战衣，眼圈又红了点。 他不知道斯塔克先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这种善意。 安东尼落到地上：“纽约的复仇者大厦仍然有你的房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47 “把他还给我。”彼得打断安东尼的话，声音低低的。 他执拗地盯着安东尼的脸，看着看着，就忽然维持不住之前那种拼命的气势。 安东尼就是未来的托尼，因为绝境病毒的强化作用，他灰白色的鬓角重新变成健康的黑色，身体也好了不少，这样一来，看起来竟然和托尼没什么区别。 安东尼：“这个说法并不成立。” 他残酷而又平静地点出彼得一直想回避的东西。 “——我就是他。” 对安东尼来说，他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最擅长的就是搞砸一切，凡是他渴求的东西，就一定会失去。 他杀了过去的自己，在没有考虑任何代价的情况下——没有时空穿梭者会对过去的自己下手，因为他们并不能确定，杀死对方的同时，自己会不会也丢掉性命。 但安东尼这样做了。 他将世界视为自己的责任，但这种重量，即使是能徒手扛起一颗星球的人间之神也承受不住。 愧疚感折磨的他几乎要发疯。 杰森趁着刚才的动静，在地上一滚一翻，就藏到装着托尼身体的透明罐头后面。 杰森：【系统，我该怎么让他恢复。】 系统简短地：【我不知道。】 他连托尼为什么会和布鲁斯共享一只猫都不知道，更别提怎么换回来。 只有至尊法师才能轻而易举地将人的灵魂抽出来。 杰森眼睛暗了暗，捏了一下手表，一束蓝光落在透明罐头上，检测起里面的生命体征。 热成像是用不了，但能用x光透视一下。 不看还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48 ——托尼的身体简直破破烂烂的，骨头断了几根暂且不提，胸口还有一个贯穿伤。 杰森惊诧地：“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托尼停顿了一下：【没什么。】 杰森语速飞快：“我不能贸然对你进行解冻，到现在为止我都无法确定你到底还有没有活着，如果你真的只剩最后一口气。” 托尼：【解冻。】 “你会死的。” 托尼：【我知道。】 他没有一点犹豫的意思，早在制造出mk01时，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会死的觉悟。 杰森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挪到罐子下方的开关上，又缩了回来。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你必须得活着……你不能就拿自己的命当赌注。” 这些人总是把自己看的太轻，他们为什么不想一下，如果自己死了，留在世界上的人会有多痛苦？ moveon. 去他妈的向前看，就算是为了彼得，他今天也不可能让托尼斯塔克去送死。 杰森不知道安东尼给自己注射的绝境病毒有没有动过手脚，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 他需要带着托尼的身体离开，只有离开这里才有逆风翻盘的可能性。 在斯特兰奇那里学过的魔法终于派上了用场—— “彼得！” 杰森艰难地维持着传送门，因为并没有真正掌握这个法术，传送门并不是一个规整的圆形。 目的地未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49 安东尼回过头，脸色变得有些糟糕，激光炮猛地射出去，杰森一躲，传送门就消失了。 该死。 【系统，你能不能开一个传送门？】 没有回应。 【系统？】 还是没有回应。 安东尼调转方向，刚飞了一点，就被蛛丝缠住腿，彼得双臂用力，在空中扭转身体，加上惯性的作用，白色盔甲愣是没能往前飞。 “继续画那个门！”彼得抽空喊着：“我拖住他！” 越是着急就越画不出来，杰森开传送门本来就靠概率，上次还能画出一个目标未知，这次就连火星都崩不出来一个。 【系统！】 “行了，我在这。” 昏暗的房间正中，一道粗壮的光瀑突兀地从天上落下，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闪电声。 安东尼眯了眯眼睛。 他不再浪费时间，盔甲火力调到最大，轻而易举地灼断蛛丝，推进器一瞬间开始全速运转。 “作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斯塔克。” 光柱中露出一个黑色的怼角，接着是流线型的机身，机翼的尾巴喷色着极富科技感的蓝光，螺旋桨掀起巨浪，伴随着巨大的轰隆声—— 杰森：“……蝙蝠机？” 不，这不是蝙蝠机，至少不是杰森认识的蝙蝠机。 它看起来像一个可怖的怪物，一些奇形怪状的武器一股脑地被安在上面。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50 钢铁制成的利维坦停悬在房间上空，炮台转动角度，不详的红光蓄势待发。 布鲁斯：【！】 安东尼身上的盔甲急剧变幻形状，拱形的金属弯柱在他身后逐一排开，火力集中成一束—— “小心！”彼得忍不住叫出声。 “别担心。” 造型可怖的蝙蝠机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直直地撞上安东尼！ 蝙蝠机的炮口一瞬间进入完全启动的状态，两人发射出的能量柱撞在一起，激射出刺目的白光—— 能量蓄到了极致后猛然炸开，以波的形式像四周掀去。 糟糕。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杰森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没有盔甲，没有强化过的身体，他还不能退，装着托尼灵魂的猫还需要保护，那个透明罐也不能受到伤害。 托尼：【躲在我身体后面！】 杰森：【闭嘴！】 只能硬抗了。 他用力将罐头放倒，蜷缩起身体挡在前面，尽可能的护住要害。 “抽卡：一次性的防护罩。” 听见这个声音，杰森的瞳孔猛地收缩。 杰森：“系统？” 幽绿色的粒子从他身边冒出来，结合成一张光盾，再迅速展开。 “抽卡：一次性制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51 咚！ 银色的铁皮罐从蝙蝠机上飞出来，精准地砸在杰森脚下。 托尼：【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把自己拗成奇怪的形状，用后腿扒拉掉身上的意识转换器。 罐头是自动扫描锁，在杰森看向它的时候，就会主动扫描对方的虹膜，一声细微的机括转动声后，就丝滑无比地打开了。 里面是一套蝙蝠衣。 “凑活一下，我现在只有这种玩意。” 它不是什么能防弹纤维制成的，说是蝙蝠制服，到是和白罐的盔甲更像一些，可以说是一个蝙蝠形状的高达。 蝙蝠机和白罐还在对轰，乱七八糟地光束飞的到处都是，楼下已经传来惊慌失措的尖叫，骚乱的人群像蚂蚁一样涌了出去 蝙蝠机里面的人语气凉飕飕的：“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他想了想，语气更加嘲讽：“我能这样打一天。” 彼得刺溜一下，贴着地板滑过来，结结巴巴地：“杰鸟，这是你搞出来的吗？这个是—— “蝙蝠制服？！” 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看向小黑脸。 杰森没空追究彼得的异样，冷着脸把蝙蝠衣安在身上，在扣紧最后一块的时候，头盔上的眼睛同时亮起可怖的红光。 {检测……检测……身份异常！} 托尼：【这盔甲里还有一个ai！老蝙蝠，你的管家去哪了？】 {检验身份中，正在连接主系统……连接成功。} {是否进行清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52 “清理。”一个极其耳熟的声音出现在头盔里，漫不经心地回答。 杰森：“你是——！” “等等！”声音的主人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权限让渡，等级：最高。” 杰森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小红？” 头盔里安静了好几秒。 “听到你还会这么称呼我。”男人叹息着：“我很高兴。” 第一百一十六章：系统 “所以——” 系统的存在、对自己奇怪的了解、对某些人熟悉而又模糊的态度,所谓的抽卡，没有任何理由的无中生有——还有去他妈的人物卡。 杰森本来就积攒了足够多的疑虑，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的侦探能力没有提姆那么邪门,但也不至于串连不起这些怼到眼皮底下的线索。 在发掘出真相的一瞬间,愤怒就像柴草遇到火焰一般熊熊燃烧。 “——你们他妈的就拿我当真人秀看？现实版楚门的世界？” 男人轻笑出声。 “准确的说。”提姆似笑非笑：“是你自己非要出演一出真人秀。” 他随意地：“虽然我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不过也不碍事,你知道我总会纵容你……不管听起来有多荒谬。” 托尼：【蝙蝠,你未来的崽,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岂止不对劲,这听起来还很不健康。 杰森一愣：“纵容？为什么我需要你的纵容？” 杰森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纵容这个词语意味着依赖与附生,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才能让未来的提姆用上这种恶心透顶的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53 提姆：“因为我养着你。” 杰森荒谬地：“你在说什么屁话？” 男人被顶撞了也不生气,声线里藏着逗弄的意味：“不然……你觉得蝙蝠飞机是哪来的？想想看，为什么丢下来的装备是蝙蝠衣？” 哐当！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踹翻了什么东西,接下来就是系统暴怒的声音：“滚！” 然后是刺耳的白噪声。 蝙蝠机终于不继续在空中悬浮，它猛地冲出去,绕了一道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光膜一瞬间蒙遍机身。 系统：“ai,检查斯塔克大厦剩余生命体。” {嘀，已检查,生命体剩余：5个单位。} 这就意味着这座大厦里除了他们几个,再也没有其他人。 被安装在蝙蝠机上的炮口迅速变形,不再发射小范围冲突使用的激光炮，各种杀伤力巨大的炮弹拖曳着火光炸在安东尼身上。 共生体盔甲倒是还能保护他,但在这种密集的火力下，斯塔克大厦顿时变得千疮百孔，被加固过的梁柱直接被打成两半，屋顶和地板都出现裂纹。 安东尼：“ok，既然这样。” 安东尼：“星期五，你负责疏散人群。” 钢铁军团倾巢而出，整个旧金山的无人机都汇聚在一起，被包围在正中的蝙蝠机，顿时显得势单力薄。 彼得：“嘿！等一下，你们在干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弹射出蛛丝，挂在蝙蝠机下面，灵活地爬上去，挡在安东尼的掌心炮前。 “别这样，斯塔克先生，你们不能这样做。” “我可以。”白罐挥了挥手，银白色的液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缠绕上彼得的脚，一眨眼功夫，他就被整个包在盔甲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54 安东尼：“星期五，带他离开。” 这种火力对轰，会被毁掉的可就不只是斯塔克大厦，整个斯塔克岛、不，可能是整个旧金山都会被轰碎，再沉入海底。 杰森皱起眉毛，即使是以他的标准，这也太过了些。 “系统！”他试着和系统取得联系：“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停下来——” “他听不见。”提姆回答：“通讯被他切断了。” “真是坏脾气。”男人感叹了一声，很突兀地转换话题，慢条斯理地：“我可以阻止他们。” 托尼火急火燎：【快一点，再磨蹭下去，我的楼、我的岛都要没了！】 杰森咬住牙：“那你还在等什么？” 提姆不紧不慢地：“等你求我。” 杰森：“？” 这人真的是提姆德雷克？除了声音听起来变化不大，简直和他熟悉的小红鸟没有一点相同之处。 未来的提姆对眼下的一切，从头到尾都没有表露出半点意外，冷漠的令人心惊，他明明可以提供一艘诺亚方舟，却漠然地看着洪水肆虐大地。 就这么一个鬼东西，在未来成为了蝙蝠侠？ 未来的格雷森去哪了？不，未来的自己又在干什么？ 男人就像拥有读心术：“如果你说格雷森那些人——他们比你想象的还要糟。” “所以，你要不要求我？” 杰森脸颊抽动了两下，愤怒越来越上头，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无力感。 在跨越时间的科技差距里，他想不到任何办法去阻止这场混乱，就在他快要把牙齿咬碎的时候，蝙蝠机却诡异地熄了火，刚刚撕开盔甲的彼得被钩爪拽住胳膊，转眼间被拉进飞机，机身调转方向，朝杰森这边飞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55 提姆低声哼笑：“……真可惜。” 杰森松了口气，伸手拎住装着托尼身体的透明罐头，蝙蝠机越飞越低，几乎是擦着地板呼啸而过，他趁着这个机会，用力一跃，落进机舱里。 他沉着脸：“给我……” “我会给你个解释。”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随手按下几个键，飞机进入自动驾驶模式，转过身。 彼得晕头转向地从座位上爬起来，晃晃脑袋，“斯塔克先生！斯塔克先生怎么样了？” 杰森头也不回地指了指小蜘蛛身后的储物仓，视线仍然牢牢地黏在男人身上。 “太好了，我还以为……” 句子戛然而止，彼得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这这这、你们——杰鸟，你还有一个哥哥？他长的和你好像……” 杰森嗤笑一声。 “不。”男人语气相当平和，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差一点炸翻整个旧金山。 “我和他是同一个人，杰森·陶德，为了方便区分，你可以叫我陶德。” 小蜘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噢，好、好的……陶德先生。” 他很难不对这个人使用尊称，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气质差异，他没办法像对待杰森那样对待他。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仍然很年轻，但是……如果他真的是未来的杰森，那未免也太糟糕了。 陶德身上没有半点精神气，即使他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精神状态，疲惫感仍然从他的举手投足间溢出来。 幽绿色的眼睛空空洞洞，皮肤苍白——比他认识的杰森还要白，令彼得联想起生活在夜晚的吸血鬼，一块方形纱布遮住他的左眼。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里没有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56 彼得认识这种神情，在他作为纽约好邻居的时候，会特意关照一下这类人。 因为他们无一例外，都失去了活下去的意思。 很难说他们会不会随时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杰森目光阴森，他定定地瞪了陶德一会，大步走上前，粗暴地扯掉了陶德左眼处的纱布。 他一点都不客气地：“你瞎了，怎么还不选一对配套的颜色？” 纱布底下是一只蓝色的义眼，一蓝一绿，却没显得突兀，只是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异色瞳的老猫。 蓝色。 杰森瞳孔微微收缩，他记得这个颜色，这种蓝色他曾经看了十五年，每天都能在镜子前瞅见。 那是他本来眼睛的颜色，但后面被拉撒路之池改变了。 那只义眼不是能视物的类型，就只是为了美观而填充，这种随时可以替换的东西，竟然会被特意做成和自己过去眼睛一模一样的颜色？ 先不提技术上的难度，能做到这一点就很匪夷所思，每个人的眼睛颜色都有细微差距，蓝眼睛的人不少，乍一看没什么区别，但细看就能分辨出问题。 男人平静地：“就像那套制服一样，我现在只有这种玩意。” 杰森重复了一遍：“只有？” 男人耸耸肩：“很奇怪吗？我感觉还行？订做义眼的人收费很高，只是颜色不对而已，也不碍事。” 杰森：“收费很高？” 陶德点点头：“承认自己未来是个穷鬼，有这么困难吗？” 杰森忍耐地闭了闭眼睛，伸出手，抓住男人后脑的头发，微微用力，陶德很顺从地仰起脸，莫名其妙地：“你怎么对这只眼睛反应这么大？” ——反应这么大。 这句话直接引爆了杰森的神经，他拽紧指间的发丝，引得对方不适地皱眉，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微妙的愧疚和罪恶感，男人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57 他小心翼翼地：“如果你不喜欢，我遮住就行了。” 杰森：“你不记得这个颜色？” 男人显得更加困惑，手指靠在眼皮上，轻缓的摸了摸，不确定地：“就是……蓝色？” 杰森做了个深呼吸，好让自己不要显得无理取闹，他压抑着声线。 “十五岁以前，我的眼睛就长这样。” “噢。”男人看起来意外极了，在一瞬间还有点不知所措：“抱歉，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忘了。”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在他还是杰森这个年龄的时候，还以为被小丑杀死是人生中最糟糕的一件事，甚至因为没法接受自己被拉撒路之池改造成怪物而拒绝照镜子，但到现在这个岁数，那些事情都平淡的像一阵烟，风一吹，就什么也不剩下。 杰森却显得更加气恼，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这个问题。“你在抱歉什么？” “呃……你生气了，所以就……”男人眨眨眼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我以前是这么难搞的一个人吗？ 杰森忍无可忍，掐住陶德的喉咙，往椅背上撞去，激烈的情绪再也压不住，声调也变得有些高：“我怎么可能成为你这副鬼样子？” 杰森：“活成这样，你怎么不去死？” 陶德没仍然没反抗，微微阖上眼睛。 他很平淡地，又道了一次歉：“对不起。” 第一百一十七章：有人替他记得 杰森心底那股不知名的恶意越来越强烈,他看着这个所谓的“未来的自己”，只觉得一口郁气堵在喉咙口。 但他要是朝陶德发火，就会显得特别无理取闹。 陶德作为系统存在时，已经尽可能地对自己好,他现在才明白对方为什么老是欲言又止,又为什么在关键时候一声不吭。 ——他看着自己,就是在看自己早已错过,又永远达不到的未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58 但你他妈为什么不说？装作一个系统很有趣吗？ 还有那个该死的技能。 【使他高兴。】 一旦把这个无法理解的系统技能靠到魔法上,顿时变得简单明了起来。 这个技能的本质是情绪转移,主动施法的那一方,可以转移被动方的情绪,承担对方的痛苦与绝望,再把自己良好的情绪转移过去。 所以这个技能使用时，他才能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喜悦。 光是喜悦还不够，甚至有种被抚慰的温暖,精神都为之振奋。 ——但是。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良好的情绪？他看起来随时都能主动用匕首捅进自己的心脏！ “我有点疼。”男人温和地注视着他，维持着不动声色的神情：“碍于我们都是一个人,你能先别掐我的脖子吗？” 杰森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情绪几乎失控,整个人都被混乱所充斥,可在对方包容的眼神下,自己被衬托的像个不懂事的小孩。 彼得看见气氛变得这么紧张，纠结的肠子都拧成一团,他求救似的看向小黑脸,但韦恩先生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儿子们,根本不看自己一眼。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打起来,这都是什么事。 他局促地往前走了几步，装模做样地咳嗽，试图吸引两人注意力。 仍然没有人理他。 杰森卷了一下嘴唇，冷笑着收紧手指，陶德现在看起来是个冷静的正常人了，如果那会他没有那么暴怒地让德雷克滚蛋的话，杰森可能真的会以为他就是一滩死水。 男人温顺的像一只羊羔，全身肌肉都是放松的，致命处不设防地向他敞开。 杰森有很多问题，但飞机上并不止他一个人，倒不是说他不信任彼得，但有些事真的不适合被蜘蛛侠知道。 他松开手，一言不发地走到飞机舱尾坐下，再闭上眼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59 “呃……”彼得为难地看看杰森，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但莫名其妙地感觉很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先对好说话的这个搭话。 “陶德先生，我们现在是去哪？” “蝙蝠洞，先解决钢铁侠的问题。” 彼得的眼睛一下子瞪大，语速飞快：“真的可以吗？可是安东尼说斯塔克先生已经死了……我、我——” 他激动到无法组织语言，男人无奈地笑笑：“没关系，相信我。” “噢。”小蜘蛛点点头，陶德先生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气质，要是做个比喻，那大概是美国队长的感觉，他们的出现就能让人安心。正胡思乱想着，他看见陶德屈起食指挡在嘴边，视线有点飘忽。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后面有衣服可以替换。” 彼得：“！” 他都忘了自己被小伙伴算计，换上了一身女装！被这么一提，后背顿时凉飕飕的。 小蜘蛛窘迫地往飞机后面走，但机舱尾部就像是一个大型垃圾堆——这么说也不准确，但这些玩意很明显是用特殊的方式排列的，有些一看就很贵重，还有些东西他见都没见过，再就是一些摆放整齐的小盒子。 替换的衣服…… 该不是地上那些破破烂烂的蝙蝠衣吧。 他根本无从下手，只能转过头，陶德和杰森对他来说完全不一样，年长者总是充斥着距离感，提出要求就显得很不好意思。 “找不到吗？” 陶德从椅子上站起来，杰森听见动静，蓦地睁开眼。 “抱歉，我忘了他放东西的习惯不太好……”陶德的声音越来越小，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妈的。 男人深吸一口气，额上的青筋细微地蹦了蹦。 他粗暴地踢开地上的蝙蝠衣，走进那些“垃圾”，不耐烦地扯出几个箱子，刚打开，又啪的合上。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60 彼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在那一瞬间，蜘蛛侠的视力让他能够看清楚里面的东西。 一堆用过的绷带，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变得有点发黑，粗暴地揉成一团，和里面的衣物混在一起。 陶德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完好的那只绿眼睛，即使是彼得也能看出里面风雨欲来的意思。 彼得已经有点绝望，就在他以为自己可能真的就要穿成这样去传说中的蝙蝠洞时，男人蹙着眉，从深处挖出一套新西装。 “可能有点大。”他说。 彼得吸了吸鼻子，满心感动，接过西装后，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陶德却没离开。 他仔细审视着这些东西，却没伸手检查，到最后，男人从最醒目的地方，取下了一只精致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杰森冷不丁地问。 陶德侧过脸，看见杰森站在自己身后，目光不悦地盯着自己看。 “我需要的东西。”男人模糊地敷衍着，抬脚时有些不便利，杰森注意到对方动作的异样，身体微微一顿，强硬地按住他的肩膀。 “你的态度变冷淡了。”杰森不客气地说：“在你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对我。” 年长者的绿眸短暂地放空一瞬，随即失笑，他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但还没来得及用唇衔住，就被杰森一把夺了去。 “既然你是未来的我，那习惯也应该差不多。”杰森两根指头松松地夹着烟，在对方面前晃了晃：“别想敷衍我，到底是什么？” 男人叹了口气，有点无奈。 头痛。 他一直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更别提和杰森这种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的人，过去的自己有恃无恐地逼近，带着鲜活的气息。 他想了想，觉得为这么点事惹得杰森生气也不值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61 ——青少年。 他垂下眼，轻轻地笑了笑。 “是我的义眼。”男人心不在焉地说：“有些事情我一直没发现，突然知道了，感觉有点点微妙。” 杰森：“——你是指，那个为你订制义眼的人？” 年长者弯起眼睛，微微翘起嘴角。 “是的。” 这事还得从很久以前来说，那会他一个人狼狈不堪地在喜马拉雅流浪，在之前和一堆……反正是数不清的刺客搏杀过程中，失去了一只眼睛，后面髋关节的旧伤恶化，又失去了一条腿。 总之，过的非常糟糕。 提姆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那会他还没那么疯，刚从迪克手里接过蝙蝠侠的披风——作为一直最希望家庭完整的那个人，他花了整整一年，追随着地下世界每一条关于红头罩的流言，从哥谭找到喜马拉雅。 最后自己也被找到了，但在提姆离开的这一年里，达米安几乎把哥谭夷为平地。 一开始陶德也没打算回哥谭，他都打算找个好日子就在喜马拉雅去死，直到有一天，哥谭被达米安统治的暴行直接传遍了全世界，在影像记录里，提姆一个人被达米安揍得生死不知—— 哥谭记者还特意给倒在地上的人拍了个特写。 是我的责任，他想。 如果鸟宝宝不是为了找我，哥谭也就没事。 可他回去后，哥谭也没变好，提姆也没变好，身体健全的红头罩都做不到的事情，残疾以后的杰森陶德就更加不可能做到。 他本来就很想死，但碍于这个糟糕的世界，还不能就简单的一死了之。 糟透了，他一边咕哝着，一边给自己安上假腿，拄着拐杖走路还不太适应，但也无所谓，在这个时间点，鬼东西的疯劲已经初露矛头，毕竟天天和恶魔崽子打交道，正常人也会被逼疯。 我得想办法开导他一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62 但他自己都拧巴了这么多年，翻来覆去也就是几句车轱辘话，那时候他才真正理解了布鲁斯——原来不是不想说，是真的说不出来，想通这点，就单方面和老蝙蝠进行了和解，甚至跑到墓园里，给他的墓碑擦了擦灰。 扫完墓回家，鬼东西一脸神经质的兴奋，嘴角的微笑，给了他一种很恶心的既视感。 这日子还能过吗？连小丑说的话都有可能是对的？ 【哈，小鸟！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我，只要他经历了糟糕的一天，如果没有，那只能证明这一天还不够糟糕。】 “我杀了达米安。”提姆说。 他只能干巴巴地安慰：“行啦，你没办法拯救所有人的。” 也就是从那天起，提姆德雷克彻底成了一个疯子，为了保护哥谭，他的手段越来越没有底线，不过还是勉强称得上英雄。 小丑还是说错了，但他和提姆的关系进入了一种不健康而又病态的状态里，一直没安装假眼，因为这玩意除了美观再没用处，能见到他的人也只有德雷克一个。 和这么一个疯子呆在一起实在是太厌倦了，一次例行和对方吵完架大打出手后，蒙住眼睛的纱布掉下来，因为知道干瘪的眼睛有多难看，他就停了手，用头发遮住盲眼，转身走人了。 第二天，提姆就扔给了他一只假眼睛。 “反正你总是半死不活的，适不适合都这样，不过你又欠了我一笔。” ——神经病，他想，买个绿色的眼睛很难吗？ 但当杰森说出，这只眼睛和过去一模一样的时候，他才意识到。 有些忘了的事情，有人替他记得。 他还记得当年二代罗宾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别动 蝙蝠机的速度很快,用不了几分钟，就悬停在了进入蝙蝠洞的那片湖上。 在被识别成异常降落物之前，提姆先关掉了警报，他坐在监控屏前,交叠双腿,摄像头迅速拉近,停留在飞行器入口处。 发生了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63 这东西带有明显的蝙蝠系特征,但却和这个时代完全不配套,杰森从哪弄来的飞行器？ 蝙蝠机以一个潇洒的甩尾姿势落进蝙蝠洞,小蜘蛛第一个从入口跳了出来,还扛着托尼的身体。 提姆微微一愣。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扶住透明罐头的另一端,“他还具有生命体征吗？” “扫描结果是没有。”彼得咬住唇，看上去有些沮丧，但他勉强打起精神,声音里透露着孤注一掷的乐观：“但陶德先生说，斯塔克先生能回来。” “陶德先生？” 听起来是在称呼杰森,但以前他从来不用这么生疏的口吻，蝙蝠机上一直没人走出来,提姆正打算探查个究竟时,机舱入口缓缓伸出一段缓坡。 这不是蝙蝠机的惯常通道——为了节约空间,蝙蝠机的设计通常是一小节□□，在发生意外的时候用于攀爬,取出放下都很方便,救援的时候还能垂下来,好让被救援者自己爬。 缓坡的设计实在是太人性化了，人性化到和蝙蝠机格格不入,倒更像布鲁斯韦恩的私人飞机，能让韦恩老爷在睡梦中上飞机不受一点颠簸。 先出来的是杰森，他的脸色活像有人欠了他几个亿没还。 “大红？”提姆看看杰森和彼得：“你的猫去哪了？还有比扎罗——” “他们都很好。”杰森粗暴地打断提姆，在被未来的德雷克那样对待以后，他正在努力让自己不要把愤怒迁移到无辜的人身上。 就算他未来是个鬼东西，但现在，他还是那个鸟宝宝。 “笃。” 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提姆在这一瞬间，猛地明白了缓坡存在的意义。 它是为这个人安装的。 在看清对方的脸时，提姆张了张嘴，但没发出任何声音，小红鸟苍白着脸，惶恐地望向杰森的脸，像是要寻求一个答案。 杰森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64 “你是……不，能告诉我你现在的年龄吗？”提姆随手从身旁捞过一只咖啡杯，滚烫的杯壁灼烧着他的手心，在年长者向自己投以视线时，他下意识地将杯子凑到唇边，好掩盖自己的情绪。 “很烫。” 他听见对方温温和和的声音，还略带一丝哑意：“放一会再喝。” 提姆不自在地吞咽了一下，一些初步的推断已经在心底浮现，但他不是很想承认这种可能性。 “杰森陶德。”年长者简短地说：“至于年龄，你知道我不应该透露这些信息。” 是的。 提姆知道对方说的对，但他就是忍不住焦虑，先不提对方的身体状况，他们这些义警或多或少都做好了缺胳膊少腿的心理准备，那种精神状态是怎么回事？ 他对杰森很熟悉、比杰森想象的还要熟，每个哥谭的孩子都曾经向往过罗宾，更何况他这种聪明到能直接推断出迪克和布鲁斯身份的小孩，与生俱来的侦探能力令他看到的东西比彼得更多。 这个男人看起来，是在靠着一口气活。 他有一件还没完成的事，一旦完成，也就差不多死了。 提姆的的大脑一刻也不停的运转模拟着，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悄悄地捏紧，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发白。 “嘿，小侦探。” “嗯？”提姆顺着声音抬头。 年长者伸手过来，开玩笑似的拍拍提姆，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别去想那么多——你真的不觉得烫吗？” 提姆有点呆滞，按照他和杰森惯常的相处模式，这时候应该说几句俏皮话，但在这个人面前，却感觉舌头像是被冻住了。 他看着对方无比自然地取走自己的杯子，放到通风的位置。 他迟钝地侧过脸，被这种过于奇异的感觉所震慑，一只温暖干燥的手凑过来，撩起他的额发，又摸了摸他的头。 “你该休息了。”陶德的声音愈发轻缓柔和：“熬夜不是一个好习惯，现在的情况也没有急迫到让你……唔，两三天不睡觉。” “噢。”提姆猛地倒退一大步，失去了镇定的态度，他背着手去扶身后的台面，却因为过于慌乱而扶了个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65 男人露出了一种……他不太能形容的笑容。 “好了，该干活了。”手杖和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又逐渐远去，陶德指挥着彼得，把装着托尼身体的罐头放到了休息室，有时候蝙蝠洞的义警们没时间安睡又实在太过困倦，就会在这里小憩一会。 “请给我一些不被打扰的空间。”他说，彼得听见以后，就很识趣地退了出去，男人略微顿了顿，将视线投到杰森身上，提姆站在门口，准备迈进来的脚微微迟疑，又放了下去。 黑发青年抱臂站在一旁，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好像没听见驱逐令一样。 陶德无奈地叹了口气。 杰森的声音有点闷：“我还有事情要问你，你之前答应了。” 年长者隐约间觉得有点好笑，他将手杖靠在墙角，轻声说：“我会告诉你一切，但现在，我需要专注。” “那我的存在会让你不专注了？”杰森刻薄地反驳：“哈，你的注意力训练都喂了ace吗？” 陶德弯了弯眼睛，没说话，他坐在沙发上，沉默地表示着抗拒。 杰森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黑发青年最后还是离开了，出门之前，他把门摔得震天响。 男人又叹了口气，他扶着膝盖站起来，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有点费劲，小黑脸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地藏在房间角落，听见动静，暗戳戳地探出毛脑袋。 陶德取出电子屏蔽器，对准房间里的监控，挨个发射出去，做完一切以后，他招了招手：“钢铁侠，你可以过来了。” 操纵着猫猫身体的托尼，蓦的一哆嗦。 托尼在意识里一连串地喊布鲁斯：【蝙蝠！他在和我说话——你的存在他知道吗？】 布鲁斯：【……我想他知道。】 黑暗骑士的情绪有些低落，但他一向擅长掩饰自己，托尼没听出来半点异样。 “没错，是你。”他惊恐地听着对方把自己扒了个底掉：“我需要把你的灵魂从猫身上取出来。” “喵？”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66 他惊疑不定地走过去，陶德矮下身体，戴在胳膊上的护腕迅速变形，转化成几根细线连在透明罐头上，随便拨弄几下，罐头就喷出一股白气。 啊。 托尼后爪用力，猫猫优越的弹跳性，让他能一举跃上男人的肩膀。 我看起来可真惨。 身体被轰的千疮百孔也就算了，还要像老冰棍那样被冻上一遭。 “喵喵。” 【我看起来是死透了，这还怎么整？】 幽绿色的光芒出现在男人手上，颜色灿烂的粒子覆盖在托尼身上的伤口，陶德敛着眼，手指细微地动了动。 【我想问很久了——你不是在长脸法师那学的维山帝魔法，那种魔法不应该是金色的吗？】 托尼很容易区分出维山帝魔法和陶德现在所使用魔法的区别。 它们的性质从根本上就不一样，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但这个绿色的玩意，倒是更符合他小时候对魔法的幻想。 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陶德本来挺直的背，不知不觉地微偻起来，他现在有点头晕，疲惫感如同潮水，铺天盖地地砸到他头上。 “喵呜？” 男人捏了捏鼻梁，再一次集中注意力，金色的法阵一个套一个，打在托尼的身体上，整个过程可以用漫长来形容，等到托尼被裹成一个金色光茧后才停下手。 “好了。” “喵喵喵……” 【好了？我是可以重新变成】 托尼只感觉有一束强大过头的力量，一把捏住自己，再往虚空一扔，但这种体验只是短暂的一瞬，下一秒，他就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67 “……人了吗？” “噢。”托尼瞪大了眼睛，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好久不用的骨头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他想扶着罐头沿翻了出来，结果没走两步，就差点摔在地上。 “啧。” 挺秃然的。 他不会走路了？ “你得适应一会，身体和灵魂磨合需要一定时间。”男人闭着眼，安静地说，他的脸比之前还要苍白。 托尼皱起眉毛：“你还好吗？” 陶德摆了摆手，“没事，你可以出去了。” “那个——”托尼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对方布鲁斯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他睁开眼睛，从托尼的视角，只能那只死板的假眼，男人的声音有点淡漠：“他的情况有点复杂，我需要这事仍然是个秘密。” 托尼欲言又止，但看到陶德明显不想继续说话的意思，停顿了一下后，还是出去了。 陶德一直等到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后，才缓慢地吐出一口气，他站起来的动作不太稳，精神消耗过大，令他直泛恶心。 还好这里就有床。 他踉踉跄跄地挪到窄床旁，重重地砸下去，布鲁斯就像一只沉默的小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过来。” 布鲁斯犹豫了一下，缓慢地蹭过去，跳在枕头上，收起指甲，用毛爪子贴了贴陶德的手。 他未来的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很突兀地，他整个人被抓了过去，被粗暴地困在怀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68 “我困死了——别动，让我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 支棱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预警：本章布鲁斯视角 直到现在,布鲁斯才真正有机会思索点什么。 接连不瑕的事件，即使强大如蝙蝠侠，也免不得有点心力交瘁。 他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趴着，下巴搁在对方的手上,抿一抿耳朵,就能听见平稳的心跳声。 他的孩子还活着。 ——但他还能活多久？ 布鲁斯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在变猫的这段日子里,他每天都在感受着极深的无力感,身体被困住无法动弹是一方面,更令他痛苦的,是他发现自己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杰森。 他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几乎对他一无所知,无论是生活还是感情。 布鲁斯对杰森的印象停留在十五岁,但他必须承认，他对杰森从来都不够关心。 他可以给这个街头流浪儿提供优渥的生活，可以和他聊天、可以给他罗宾的身份,可以知道他喜欢或者讨厌什么。 仅限如此。 他并不知道杰森想要什么，这个问题贯穿了两人关系的始终,是一切悲剧的起源和基石。 杰森善于在他面前隐藏自己，察言观色是犯罪巷长大的小脏狗赖以生存的技能,在他来到韦恩家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这个家庭是高贵优雅的,生活在这里的孩子应该像迪克那样优秀，成为一个完美无缺黄金男孩。 杰森没接受过太多教育,好在天赋能弥补一些差距,书籍是最好获取知识的途径,他下意识地隐藏在街头学来的脏话，小心翼翼地帮阿福做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69 布鲁斯能看出来,这个孩子在尽可能地讨好他，讨好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杰森有三次被收养的记录，但他最后都自己偷偷跑了出去，布鲁斯调查后，发现收养他的家庭都是些人渣——当年的收养系统被一个蹲在黑门监狱里的人所掌控，对他们来说，孩子只是一种商品。 被布鲁斯收养是第四次，一开始，布鲁斯只打算按照监护迪克的方式对待这个孩子，而不是确立正式的收养关系。 迪克和他的年龄差很小，小时候在马戏团拥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他对待布鲁斯，更像是对待年龄稍长一些的兄弟，这只蓝鸟从小活在众人的喜爱中，在他真正对自己做出否定性评价的时候，那已经是他准备成为夜翼的阶段了。 迪克的存在给了杰森更多压力，他不自觉地模仿自己前任的做派，甚至不曾改动过罗宾制服，即使在夜风里膝盖已经被冻得发红，他极力逼迫着自己，好成为第二个迪克格雷森。 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恳求——拜托了别扔掉我，我会变得很好，我很乖，我会服从你的命令。 布鲁斯不擅长解决孩子间的问题，那会他恰好和迪克的关系处于冰点，为了让杰森安心，他正式办理了收养手续，对外宣布杰森陶德是他的儿子。 但杰森一直在隐藏自己，他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的模样，与在布鲁斯面前表现出的截然不同。 倒不是说他成了一个听话的乖孩子，暴躁和叛逆是刻在他骨头里的东西。 但布鲁斯仍然是特殊的，不只是作为蝙蝠侠，作为布鲁斯韦恩也是如此。 他可以对杰森提出任何要求，可以在任何一个时间段打扰他，就算杰森正在课余开展他少的可怜的社交，布鲁斯也可以用一个电话把男孩叫回家——他知道杰森不会拒绝，在拥有秘密身份的时候可能偶尔有些分歧，但最后妥协的总是杰森。 这不是正常意义上的父子关系。 在一段健全的关系里，妥协是双向的，可布鲁斯从一开始就占据了优势性地位，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这种地位逐渐被强化，他越来越忽略杰森真正想要的东西。 杰森渴望的是来自他的认同和肯定，这个孩子对家庭有一种病态的渴望。 可杰森从来不说，而布鲁斯也恰好忽略了这点，在那个时间段里，他这辈子真正相处过的孩子也只是迪克，而拿对待迪克的方式对待杰森，无疑是一种错误。 他可以在蝙蝠洞里暴躁地开除迪克的罗宾身份，然后剔除他进出蝙蝠侠每一处据点的权限，迪克的回应是扔给他一个中指，然后去布鲁德海文找到自己新的位置。 迪克格雷森不需要自己被人需要，他的自我评价并不建立在布鲁斯的评价之上，他有泰坦、有超人、良好的人际关系令他从来不是孤独的，而杰森在迪克擅长的这些东西上，却正好相反。 布鲁斯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一点。 这个契机是杰森逃离泰坦的时候——他和那些次一代的英雄根本处不来，在迪克的族群里显得格格不入，最后以一种近乎狼狈的姿态回到庄园里。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70 “发生了什么？”布鲁斯问。 “什么也没有。”男孩侧过脸，却忍不住露出难堪的神情，他轻声回答：“我想去洗个澡。” 这么一遭后，他不再试图对自己的罗宾身份建立和超级英雄有关的联系，同时对自己罗宾身份和布鲁斯的看法变得更为执着，就好像那是他的全部。 布鲁斯试图解除这种不正常的依赖，但也正是这段时间，杰森正式进入了成长期。 幼年的遭遇让他很难对罪犯保持客观的态度，小时候还好，伴随着进入青春期男孩指数型增长的力气，原来的做法便顿时有了问题，罗宾的行为和蝙蝠侠的准则相悖后，布鲁斯停止了他的罗宾身份。 他还记得男孩当时苍白着脸，一瞬间露出崩溃的神色，蓝眼睛里尽是自以为隐藏很好的软弱。 “布鲁斯，拜托，别这样——” 我是为了他好，布鲁斯想。 “你需要停止一段时间。”在这种目光下，布鲁斯还是心软了，他没有像当年对待迪克那样，直接开除这个孩子。 但这个信号被杰森解读成他不再被需要，他不再是布鲁斯亲密的人——杰森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很奇怪，那纸收养文件并没有使他安心，男孩固执地认为他们的联系就是靠蝙蝠侠和罗宾维系的。 很久之后布鲁斯才想明白。 杰森从来不相信自己能无条件地得到爱，他在自己的父母那里都不曾得到过这玩意，关于自己在韦恩家的位置，他一直将自己视为一颗有用或者无用的螺丝钉。 还是那个问题，布鲁斯从来不了解杰森想要什么。 他以为自己是给了杰森一个假期，但来自养父的冷淡，日益使他陷入不知所措里，而小丑敏锐地抓住了小知更鸟的弱点。 哥谭的犯罪皇帝是玩弄人心的大师，他精准地把握住杰森的心理，放出他亲生母亲的消息，再借此机会杀了他。 男人已经睡着了，他锢着自己的臂弯逐渐放松，手渐渐滑落，布鲁斯缓慢而又细微地移动了一下，猫的体温比人高很多，他这一动，对方顿时感觉胸口出现一阵凉意，侧过身，紧紧地蜷缩起来。 布鲁斯没再动了。 他其实对陶德没什么实感——在这个人身上，十五岁之前的杰森所拥有的一切痕迹，都被抹的一干二净，布鲁斯甚至没法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对待。 但男人的行为举止，又总是给布鲁斯强烈的即视感。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71 他观察了很久，也没想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直到在蝙蝠机里，他在反光的装甲上看见了自己眼睛。 恍然大悟。 他这才明白陶德的怪异之处在哪里——他看起来不像杰森陶德，倒是像伤痕累累的布鲁斯韦恩，但他比布鲁斯还要糟糕些，至少布鲁斯从来没打算放弃活着。 陶德根本没注意到这点，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走出过去，但却在韦恩大宅里，日复一日的，把自己活成布鲁斯的样子。 布鲁斯蓦地惊觉，他的孩子对家庭的执念，从来没消失过。 他正在试图把自己摆在布鲁斯的位置上——蝙蝠家族的核心从过去到未来都是布鲁斯，布鲁斯离开后，这个家族也就变得名存实亡。 陶德不想让韦恩家从此成为哥谭历史中的一页故纸，他小心翼翼、笨拙地承担了本应该属于布鲁斯的责任，从对待杰森和提姆的方式就能看出来，那是一种年长者纵容的视角。 他远比布鲁斯温和，温和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在未来的提姆用贬低而又轻蔑的口气逗弄杰森时，他的做法也不过是骂了一声再切断通讯器。 陶德给托尼治疗时，布鲁斯意识到了更多。 维山帝魔法拥有治愈的力量，奇异博士治好了自己的手，得了癌症的人活到了九十多岁，在布鲁斯的档案里，他看见过半身不遂的伤者在学会魔法后，在篮球场上奔跑。 但陶德宁可使用不利于行的假肢，也不曾治疗自己。 不是做不到，而是他不想。 对一个失去生存意愿的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筋疲力尽，支离破碎的韦恩家族就已经足够耗费精力，而未来的哥谭，他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把它变得更糟。 布鲁斯都已经准备把陶德当一个陌生人对待时，他未来的孩子却突然露出崩溃的神色，但崩溃只是一瞬间，很快被掩盖在木然的假面后，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男人一只眼睛是布鲁斯熟悉的蓝，而另一只眼睛，却有一丝微光短暂划过。 这让布鲁斯想起一幅珍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小知更鸟不安分地比划出揍人的动作，一对蓝眸亮晶晶的。 ——男人绿眼珠里的那丝微光，和那时如出一辙。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72 第一百二十章：反应 布鲁斯一直趴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直到他感受到细微的起伏。 陶德醒了。 男人入睡的时间很短，布鲁斯略微估摸了一下，差不多也就几个钟头,而在此之间,他刚刚使用过一次消耗极大的法术。 陶德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布鲁斯暗自思忖着。 他缓慢地动了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兀地伸过来,拢住他的脑袋。 “喵？” 陶德睁开眼睛,用手撑着床坐起来,看起来有些茫然,他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细微的跳动了两下，一幅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怎么了？】 布鲁斯伸出爪子，勾住陶德的衣服,往下拽了拽。 男人瞥向他，却理解成了另一重意思。 “我得休息一段时间,还有……把你的身体取出来也有点困难，我不想当着阿福的面去挖坟,活像个疯子。” 他抱怨的时候,语气又有了布鲁斯熟悉的感觉。 “变成猫这段经历。”陶德看向布鲁斯的眼睛：“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人知道？” 布鲁斯点点头。 陶德也点点头。 房间顿时变得沉默,男人偏过脸，盯着虚空,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事实上,他现在的大脑久违地处于宕机状态。 很久以前，他倒是想过见到布鲁斯应该说点什么,但真的到了这种时候，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毛茸茸的布偶猫安静地蹲坐在一旁，像只松软的猫型玩偶。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73 陶德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伸出手。 “喵？”布鲁斯有点迷惑，伸出毛爪子，放在男人的掌心里。 男人另一只手捂住脸，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太犯规了。 小黑脸是一只美貌的猫，而将它和布鲁斯划上等号以后，就多了一层说不清的意思。 不管怎样——他真的很想rua猫肚皮，以前在另一个时空，借着一些小手段，他隔空撸过大黑猫，但现在，一只毛乎乎的布鲁斯猫就在他面前——拥有山竹般的小圆爪，巨大的软围脖的布鲁斯猫。 他面无表情地握住那只毛爪子，往后一带。 布鲁斯：“喵！” 他被舒展成猫条的形状，肚皮向上，这个动作对于猫科动物很特别，腹部是猫咪全身最柔软的地方，被人为的舒展开，就有些不妙。 布鲁斯圆滚滚的蓝眼睛满是震惊，他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动作，看着自己未来的儿子一脸深沉地将手指贴在自己的毛肚皮上。 ——蹭了蹭，又挠了挠。 一阵奇异的战栗顺着男人手指触摸到的地方，嗖的传到大脑，布鲁斯猫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合拢爪子，抱住男人的手。 陶德：“……啊。” 布鲁斯看见对方的嘴角略微上翘，下一秒，男人眨了眨眼睛，从兜里摸出手机。 ——咔擦。 布鲁斯：“！” 他猛地打了个滚，露出一幅遭到背叛的表情， 陶德只望了一眼就背过身去，脊背微偻着，忍不住地打抖，细闷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 “天啊。”男人笑的眉眼都舒展开，浓长的睫毛敛下来，笑意深入绿眼珠里，像一颗流星划破漆黑的夜色。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74 “布鲁斯……”他叹息般地念出布鲁斯的名字，用右手指节蹭了蹭完好的那只眼，脸上不禁露出恶作剧般的神情。 布鲁斯愣住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儿子这副模样了。 这一愣神，使得他被翻了个跟头，毛肚皮被男人强硬地展开，更糟糕的，对方撸毛还喜欢逆着摸，他辛辛苦苦舔顺的毛被rua成一团乱。 “喵呜。”他不知所措地张开嘴，惨兮兮地叫出声。 男人垂着眼，周身气氛柔和得不可思议，他轻轻哼笑：“别乱动。 ……算了，布鲁斯想。 就纵容你一下好了。 但陶德没能摸多久，关紧的门被急促地敲了敲，再猛地撞开，托尼出去以后，男人苍白憔悴的脸色一直不断地闪回在他眼前，令他坐立不安。 加上里面又一点声音都没有。 万一出了事？ 这个念头出现以后就再也摈弃不去，他在门口踱了两步，征求性地望向杰森，目光里全是“我想进去看看”的意思。 杰森耷拉下眼皮，不置可否地抬起下颌，没明确表现出自己的想法。 托尼翻了个白眼，粗暴地怼开门。 老蝙蝠，你们家的人，就不能坦诚一点吗？ 他撞门撞得太快，陶德本身还处于疲惫时的倦怠期，一时间竟然没来得及收回手。 面面相觑。 三双眼睛对到一起，里面充斥着尴尬和窒息。 布鲁斯绝望地扭过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75 托尼声音都有点变调：“……你就在里面干这个？” 陶德：“……” 什么叫干这个，好好说话，他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好像是不太像话，虽然他没把布鲁斯当父亲对待，但在钢铁侠眼里，这就是一出儿子rua老父亲肚皮毛的名场面。 陶德松松地握住拳，凑到嘴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咳嗽了几声：“斯塔克先生……” “好摸吗？” 托尼很突兀地打断他，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 陶德：“？” 他张了张嘴，一脸空白：“挺好摸的。” 一阵尴尬的沉默。 钢铁侠这是要干什么，是因为他撸猫撸的太过分，作为住过公租猫的托尼，是被唤醒什么奇怪的ptsd了吗？ 托尼沉默了几秒。 布偶猫=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他瞅向布鲁斯，愣是从那张猫脸上看出了点窒息的意思，蓝眼睛里全是一言难尽。 “……让我也摸一下。” 布鲁斯：“？？？” 到底是有什么毛病？他甩甩毛，全身肌肉绷的紧紧的，看准托尼身边的空隙，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 蝙蝠洞有一个不好，作为韦恩老爷的设计，它和韦恩庄园的设计理念是一样的。 大、超级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76 陶德的视线黏在那只风驰电掣的毛团子上，眼神不由地有点飘忽。 手感看起来更好了。 托尼挑起一边眉毛，蹲下身体，相当恶劣地：“ah……小猫咪，你可真热情。” “喵！” 布鲁斯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咕噜声，敏捷地跳上托尼的膝盖，再踩到对方肩膀上，猛地朝外一跃！ “小黑脸？”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蓦的腾空，来人很熟练地换了个姿势，把他护在怀里，“托尼？” “噢。”托尼僵硬地站起来，“你穿上了这身衣服。” 迪克摘下头罩，捋了捋额发：“发生了什么？” 我很难和你解释，托尼想。 蝙蝠洞的入口落下一个穿着黄披风的影子，托尼干巴巴地低下头，看了布鲁斯一眼，识趣地往后退了退。 “我还有事情要解决。”他冲着彼得招了招手，“kid，我们该回家了。” 他虽然很好奇，但仍然明白，蝙蝠家族的事情，只应该在他们内部解决，就算来自未来的客人有再多秘密，那也不是他和彼得应该知道的。 当务之急是离开，但又有个大问题，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被冰冻的尸体，现在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被安东尼所占据，压根没法召唤盔甲来韦恩庄园接他。 “联系我的秘书。”提姆善解人意地递给托尼一串号码：“你可以选一架飞机，当然，蝙蝠机不行。” 达米安冷冰冰地走过来，全程将提姆视作空气，粗暴地推开迪克：“你们在干什么？” “你好，达米安。” 小男孩的瞳孔剧烈收缩，一瞬间拔出长刀，雪亮的刀尖对准陶德的脸：“你是谁？” “未来的杰森陶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77 “达米，别冲动。”迪克按下达米安的手，“呃……小翅膀？” 年长者看起来并不想继续说下去，礼貌性地和迪克打了个招呼，敷衍地：“叫我陶德就好。” “等一等。” 迪克拦住他，但却在对杰森说话：“小翅膀？怎么回事？” 杰森一直沉默着，他一直等到托尼和彼得离开，才抬起眼，似笑非笑地：“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你现在有时间了吗？” 年长者叹了口气，习惯性地往提姆的方向走，走到一半，生硬地拐了个弯，找了个地方坐下。 迪克忧心忡忡地凑过来，他一点都没怀疑陶德的身份，某种意义上，他相当信任自己直觉，这个人是杰森陶德无疑，他的小动作都和杰森一模一样。 这是我未来的恋人！ 可他过的一点都不好。 这个事实让大蓝鸟相当心碎，他熟稔地拍拍男人的肩膀，刚想说话，却感受到手底下的肌肉略微一僵。 达米安臭着脸，在迪克表明态度后，他稍微收敛了一些敌意，也跟着过来。 陶德闭了闭眼睛。 他的动作并不明显，但仍然被迪克捕捉到了，他用余光扫过达米安，确定罗宾并没有打算暴起杀人。 大蓝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方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攻击本能——在此之前，他无数次接近过杰森，他的小杰鸟做出的反应都很可爱，就算有时候被吓一跳，在看清楚是自己以后，就会露出发自内心的安稳神情。 他喜欢这个。 他喜欢自己被划在杰森的安全圈里面，喜欢杰森对自己毫不设防，喜欢黑发青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安全感和依赖感。 但在陶德这里，他被当成了敌人。 敌人都不太恰当，这种防备等级——迪克对杰森足够熟悉，所以他能做出一个精确的类比。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78 大概比小丑差一点点。 陶德侧过脸，很古怪地看着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迪克顿住了，过了几秒，他挪开自己的胳膊，动作轻缓。 大蓝鸟沉默着，退到一米之外。 这是杰森的安全距离。 第一百二十一章：我想知道 噢,拜托。 陶德捏了捏鼻梁。 他知道蝙蝠家族的人是什么德行，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会给他们埋下多少怀疑的种子，他已经尽力掩盖异样了，但有些东西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 比如说格雷森——和杰森不一样,他和格雷森是一见面就要互砍的死敌,最后之所以勉强达成默认和解,那是因为两个人都足够乱七八糟,心力交瘁到没工夫计较过去的恩怨。 他炸飞了这只蓝鸟的布鲁德海文,强迫布鲁斯摘下面具,在披风争夺战里重创提姆和达米安。 作为回报,他被关进阿卡姆,这很公平,比起他做的那些破事，甚至还轻了点。 作为系统的日子，他看到了格雷森是怎么和杰森相处的,目前这只蓝鸟还称得上毛茸茸的阶段，而自己的反应明显伤到他了。 陶德不禁有点烦躁。 他并不想伤害到任何一个人,别说是为正义贡献一生的格雷森，他甚至希望达米安都能一直当个颐指气使的恶魔崽子。 陶德很清楚,这些人之所以在意自己的问题——是因为他们爱着杰森。 “格……迪克。”年长者叹了口气：“很抱歉,我的本意不是这个,只是……有点不习惯。” 达米安眯起眼睛，粗暴地打断陶德,他已经忍耐到了极致：“证明。” “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79 “我说,证明你是未来的杰森陶德。”小男孩焦躁地抱住胳膊,一字一顿，语气相当不友善。 陶德想了想,不动声色地：“你刚被造出来的时候，仆人并不清楚被调整基因的小孩需要吃多少东西——” 杰森略微一怔，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达米安硌掉了一颗牙，塔利亚大发雷霆，然后把恶魔崽子扔给了他，那段时间他简直成了小恶魔的奶爸，好在这种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 说起来，在接受奥古糟糕的统治者教育前，达米安也没有那么达米安。 小男孩脸顿时黑了下来，冷哼一声，走到尽可能远离提姆的地方坐下：“我知道了。” 男人轻轻搔了搔脸颊，更加苦恼。 “事实上，我和杰森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语调有点诡异：“我所过的生活绝对不可能是他的未来。” 迪克接过话茬：“比如说我杀了我奶奶我就不复存在？” 陶德摇摇头，“时间不是这么运作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运作的，鬼东西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如果把时间比喻成一条线。”陶德斟酌着语气：“你们的的过去已经和我的过去有很大不同了，当这些不同越来越多，就能有一个崭新的未来。” 简单一点，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他这个连高中都没上的人为什么要解释这个？ 年长者掰了掰手指，下意识地看向提姆。 提姆一脸无辜地对视了回来。 杰森捂住脑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告诉我你的目的。”达米安命令道：“你来这里的原因，你的计划，你的行动——我全部要知道。” 小男孩像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的可能性，在确定男人的身份后，就不知不觉地拿出惯常的态度，就算陶德是大了点，也仍然是他的财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80 陶德轻描淡写地：“还有像我一样的人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们并不都是友好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也想改变自己的生活。”陶德交叠双腿，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能过的好一点，谁不愿意呢？” 陶德：“改变过去一定会改变未来，我担心他们把事情折腾的更糟糕。” 达米安不高兴地：“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不会太久。”男人平静地说：“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你们的事情，如果你们放心的下，我去哥谭买一间公寓住就行。” “不用。”迪克摇摇头：“我希望你住在这里。” “阿福也会希望你住这里。”他略微停顿后，又补充了一句。 “谢谢。”陶德干巴巴地到了声谢，他说了半天，其实等于什么也没说，在这种情况，这些把多疑刻进人生每一个角落的家伙能放过自己，真是个奇迹。 他把目光投射在蝙蝠电脑的屏幕上，礼貌性地看向提姆：“我能借用一下电脑吗？” “当然。”提姆微笑着回答，站起来拍了拍迪克的背：“你和达米安应该去洗个澡，毕竟他明天还要上学。” “说起来，你请的停职假期是不是也要到头了？” 迪克暗自苦笑：“我在考虑辞职的事情。” 警察的工作是维系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而是为了提醒他，在作为义警之外，还能拥有另一种生活，他担心自己被夜间身份变得黑暗偏执—— 就像布鲁斯一样。 但哥谭和布鲁德海文的情况又不太一样，接任披风还要兼顾日常生活，他有些应付不来。 “不用。”杰森粗暴地把迪克身上的制服卸下来，这只蓝鸟看起来疲惫的下一秒都要昏厥。 迪克乖巧地让他拽：“我饿了。” “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81 “我饿了。”他的口吻近乎撒娇：“这个点我不想去打扰阿福。” 杰森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往蝙蝠洞的电梯走：“赶紧洗澡。” ** 蝙蝠洞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提姆拉了把椅子到陶德身后，但没坐下，发着冷光的屏幕上，显示着哥谭各个地方的监控，一些程序框和文件夹浮现在下方的分屏上。 他往前走了走，一只手撑着桌子，凑过去看：“这是gcpd的监控，我们通常不使用这个摄像头。” 陶德有点不适应地躲了躲：“给我点隐私，行吗？” “可以。”提姆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冷不丁地：“未来的我和你关系很好？” 年长者停下敲击键盘的手，皱起眉毛：“我只是想看看监控。” 被提姆当作陌生人试探的感觉并不好。 “不是这个。”提姆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使用蝙蝠电脑——其他人也是因为这个才离开。” 他把手放在鼠标上点了点，随便拖拽了几个程序框：“你调取文件，备份数据的方式，和我习惯的排列方法很像。” 提姆淡淡地：“换个说法，你在使用我的方式整理资料。” 陶德愣了一会，把脸埋在掌心里，做了两下深呼吸。 该死，怎么给整忘了。 他真的很讨厌这人的侦探能力——“是的，还算熟悉，这让你很难接受？” “还算？”提姆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他不知道陶德自己注意到没有，在每次说话前，他的余光都会下意识地往自己的方向看，在遇到难以解释的问题时，第一时间没经过思考的反应也是在向自己求助。 这不是还算熟悉的程度。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82 这种反应相当不正常，甚至有点病态，说的难听一点——这是类似于巴甫洛夫的狗那样的实验结果，是被刻意训练出的潜意识和条件反射。 男人解释了很多，但他一直刻意回避了一个问题。 杰森的未来已经不可能是他，当改变足够多，新未来产生时。 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怎么样？ 陶德被提姆这种目光盯的毛骨悚然，感觉越来越闹心：“停，我不管你现在已经写了多少剧本，先打住。” 提姆笑了笑，体贴地转移话题：“你的眼睛和腿是怎么回事？” 治疗它们并不是一件难事，提姆想，以现在的科技水平，他都能制造出一个能让对方行动自如的假肢。 更进一步，安东尼的绝境病毒，直接可以让他完好如初。 如果未来的我和他关系很好，为什么不帮帮他？ 陶德看着提姆的神情，态度不知不觉地软化，“我再说一次——别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有的时候，他们只是自己活该。” “但你不是别人。”提姆坦诚地说。 陶德微微睁大眼睛，显得十分意外，过了一会，他抿住唇，努力组织出一番说法。 “你不可能救下所有人，这世界上每一秒都会发生悲惨的事情，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你现在觉得我过的真是糟透了。” 他停顿了一下，轻巧地说：“其实我对自己还挺满意的。” “治疗身体缺陷不难，但我不想——未来的你只是尊重了我的意愿而已。” 提姆显得有些难过，根本无法理解对方说的话，依照他对杰森的认知，红头罩不会允许自己又瘸又瞎。 年长者愈发无奈，他中止了电脑上运转的程序，转过身。 怀疑人生。 为什么我回到过去了还要处理鸟宝宝的情绪问题？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83 他真的没说假话，陶德从来不认为自己过的有多糟糕，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不愿意呆在韦恩庄园，真的没人能强迫他。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觉得他惨的要命？ 提姆纠结地捏紧手指，缓慢地在对面坐下，脑海里盘旋着一堆一堆的问题，作为最像蝙蝠侠的人，他多少有点控制欲过剩的问题。 陶德存在本身，就在挑战他的控制欲。 知晓未来是危险的，这也就意味着大多数问题他都不能从对方那里获得答案，但他的大脑又无法停止地开始焦虑。 “算了。”陶德重重地叹息：“我允许你问一个问题，什么都可以。” 我就知道。 我总是会对鸟宝宝妥协的。 提姆眼神放空，思考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 “未来的我，是怎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理论胡诌的，作者是标准的文科生，没有逻辑，就只是按照科幻小说写了一个，对剧情没影响，请不要在意它，炸布鲁德海文是私设。 第一百二十二章：提姆 “未来的我,是怎样的人？” 陶德愣了一会，碧色的眼睛透露出一点不知所措来。 他对提姆有可能问的问题都打过腹稿，鸟宝宝在意的无非就那点事——他甚至在想要不就把未来告诉他算了，提姆是个聪明人,向来都清楚该怎么做。 但这个问题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原因很简单,在他的认知里,提姆德雷克是个从来不会在意自己的疯子。 他会花时间思考怎么拯救哥谭,耗费精力去挽救大厦将倾的世界,他会关心韦恩集团是否因为经济不景气而裁员,除此之外,抛掉那些依照超级英雄的行为模式应该思考的事情,他的大脑又塞满了亲手杀掉达米安,用不正义的方式去执行他认定的正义，自我厌恶……诸如之类的东西。 他可以因为几天不睡而一头栽到蝙蝠洞的地上，可以因为受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人,也可以因为咖啡喝完了又没来得及补充，而陷入一种□□戒断期,没日没夜地找茬。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84 但他不会过问自己的健康，还对过去的自己抱有一种复杂的敌意。 多年前的提姆正在等自己的答案,年轻人自以为很好的掩饰了忐忑的心情,却不知道在足够了解他的人眼里,一举一动都能被解读。 他还有无限的未来。 对现在的提姆德雷克来说，失去布鲁斯是和他失去父母一样,是并列人生第一的坏事,他对未来还有憧憬。 “我想改变哥谭。” 男人想起来,很久以前，眼神里还残存着稚气的小男孩这样宣布。 说来奇怪,身为二代罗宾的模样他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但那段记忆总是在某个时刻，逸散出少些磷光来。 他第一次见提姆，不是以红头罩的身份粗暴地闯入泰坦塔，把小男孩揍翻在地上，而是在作为二代罗宾夜巡时，落到德雷克大宅的围墙上，和提姆对视了个正着。 “罗宾？” 小男孩表示出了惊奇，但那种惊奇不是对见到都市传说中的人物，而是“哇杰森陶德就是二代罗宾，原来他是这个样子。” 提姆德雷克过于聪慧，他的聪慧不只是表现在超凡的智力上。 蝙蝠家族的几个孩子都是被极具天赋的人，他们在各方面都优秀的可怕，尤其是达米安，七岁就拿到了十几个博士学位，被人工制造出来的小孩，再经过刺客联盟不人道的训练，就造出了这样一个怪物。 但提姆不一样，他的聪慧更像个人。 杰森曾戏称提姆是不是提前拿了剧本，陶德当时听到时，不由得一怔。 是的。 年长者很想用先知来形容他，就是传说中那种知晓一切，出生就知道结局的人。 他能一针见血地戳破哥谭的痛点，能用还没经过变声期的声音说服蝙蝠侠——这简直是个奇迹，想想看，他改变了蝙蝠侠的想法！ 在蝙蝠侠失去了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后，他说服布鲁斯，蝙蝠侠应该再找一个男孩，让他加入自己随时都会送死的事业。 “我憎恨德雷克。”达米安曾经直白地表现过自己的厌恶：“他假模假样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85 不。 一开始并不是这样。 直到达米安说起的时候，他才发现提姆变了多少——那是潜移默化、一点一滴的变化，他从一个憧憬着蝙蝠侠的小男孩，变成了沉默的、知道自己在家族中位置的红罗宾。 迪克是最初的最受偏爱的那个。 达米安是亲生的，这个身份本身就是特权。 他把自己当作了一个不太重要，但仍然算的上家庭一员的存在，从“布鲁斯需要我”到“我仍然是蝙蝠家族的一员。” 也正是这个阶段，他们的关系才真正好起来——小红选择主动退让，大红选择主动远离，奇怪的共鸣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缓和。 他们因为任务不可避免地产生交集，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逐渐理解对方。 陶德很难想象，在提姆的视角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他很少发表自己的判断，但只要说出来，就没有错过。 【蝙蝠侠需要一个罗宾。】 【蝙蝠侠还活着。】 【……】 这些判断在最初说出来的时候，只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现实逐步验证了提姆的正确性。 如果他在最初就能预测到结局—— 那他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看着这个家庭、这个世界分崩离析的？ ——如果你有了这份能力但不作为，那之后发生的坏事，就是你的责任。 提姆作为了，但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人之力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仍然是他的责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86 提姆七岁。 “我想改变哥谭，没有失业、没有□□、没有贫穷，我比任何人都聪明，这不是什么难事。” 提姆十岁。 “我需要做点什么，蝙蝠侠的出现未必是件好事，哥谭不应该靠一个暴力义警维持秩序。” 提姆十二岁。 “……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罗宾是理查德格雷森……他们真的疯了，到底什么人才会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紧身衣怪胎，在晚上出来揍人？” “……好吧，哥谭需要蝙蝠侠，罗宾换人了……新罗宾很好，但比第一任还差一点。” 提姆十四岁。 “蝙蝠侠需要一个罗宾，韦恩除了我，再不可能找到合适的孩子，不过我只是短暂地接任一下披风，等他恢复了，我还要回到日常生活里，应该不会很久。” “到底是什么疯子，才会愿意当蝙蝠侠？” 提姆十七岁。 “……世界不是黑白的，我的父亲死在另一个父亲手里，我需要思考一下对灰色的态度，比如说杰森陶德，反英雄真的应该存在吗？” 提姆二十一岁。 “训练的还不够，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布鲁斯回来？我已经不再是罗宾了，我组织的团队像是一场笑话，我必须帮帮迪克……还有达米安。” 提姆二十三岁。 “……我什么都做不到，我的父母因我而死，我也没完成对布鲁斯的承诺，迪克已经撑不住了，他不能继续当蝙蝠侠，现在我是蝙蝠侠了。” 提姆二十八岁。 “我是一个失败的蝙蝠侠。” 年长者不恰当的沉默让提姆揣揣不安起来，那些糟糕的设想又一次开始翻滚，他的面色也不禁变得难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87 陶德及时回过神。 在这个人面前，真是一点都不能松懈，也不能说谎，世界第一侦探总是能看透他。 他的手无意识地挪到衣服口袋处，那里时常塞着几根香烟，但手指上刚传来卷烟的触感，就及时停下来，轻柔地搓了搓手指。 “我变得很糟糕。”提姆笃定地说，他耷拉下眼皮，蓝眼睛略微晦暗了些。 陶德想了想，伸手过去，打了个轻快的响指。 在成功吸引到提姆的注意力后，他往椅子后背靠了靠，“有点糟糕——不过比你想的好多了。” 蓝眼睛的青年像一只小狗，直勾勾地凝视着男人的脸。 陶德叹了口气，语气又温和了点，用熟稔的口吻抱怨：“你到底什么毛病？” 他屈起食指，用指节不客气地敲击在提姆脑门：“我还没说完，你就开始沮丧了？” “你是一个英雄。” 年长者平静地下了个定义。 他是认真的。 提姆显得有点呆滞。 他说的是真的。 来自未来的客人，极其确定地对自己说——你是一个英雄。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的线条变得流畅而有弧度，绿色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傻乎乎的模样，这样一来，男人死气沉沉的绿眼珠竟然显得有点光亮了。 提姆能读懂微表情，他是全世界最好的测谎大师，但眼下无论他怎么分析，都无法从年长者的脸上看出半点说谎的意思。 提姆不自在地抿住唇，身体因为过于出乎意料的评价而变得僵硬。 “我不相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88 要是我真的是个英雄，那杰森为什么突然露出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如果我真的是个英雄，为什么我没让你好过点？ 男人促狭地眨眨眼，很是无奈：“那你要我拿出点什么证据？要知道，你可是接替老蝙蝠披风的勇士。” “蝙蝠侠或多或少有点毛病，这很奇怪吗？” 提姆嘴角往下别了别，无端给他增添了点孩子气，他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个聪慧早熟的韦恩少总，倒像是最初的那个提姆德雷克了。 “我怎么会接替蝙蝠侠？” 开玩笑，他一开始连罗宾都没打算当多久，蝙蝠侠的披风根本不适合他。 他现在不能说蝙蝠侠是穿紧身衣夜间揍人的怪胎了，但仍然不妨碍他认为愿意当蝙蝠侠的人都有点精神疾病。 “谁知道。”陶德耸耸肩，看着提姆低落的表情，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个动作之前做的太熟练，加上眼前的人和熟悉的那个又几乎一模一样。 微凉的指尖碰到皮肤，提姆忍不住动了动，幅度极其细微，就好像自始至终都不存在。 陶德却敏锐地察觉到这点动静。 他收回手，揉搓了两下手指：“抱歉，我忘了在这个时间，我们还没那么熟。” “没关系。”提姆声音低低的：“我再没有问题了，你继续忙你的事情吧。” “鸟宝宝。”年长者勾了勾唇，“别让我说的东西影响到你，我认识的那个人，可不是你的未来。” “你就当一个红罗宾就好，少年正义联盟那边还需要一个领导——啊，他们就像当年的泰坦，一定要找个人领着才行。” 男人略微停顿了几秒，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声音。 “所以就别再和我抢蝙蝠披风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坟头蹦迪 陶德在蝙蝠洞呆了一段时间。 中途阿福借着送餐和他聊了会天,不得不说，他真的太想念这个老人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89 “您有事情瞒着我。”阿福揭开餐盘盖，里面是精致的食物，陶德接过去,手略微顿了顿。 他孩子气地抿起唇：“阿福,这是个秘密。” 很多人都说蝙蝠侠有超能力,但对蝙蝠家族来说,阿福才是那个真正有超能力的人。 不然他为什么总能一针见血地戳中重点？ “好的,杰森少爷,但你也要考虑一下老年人的心脏,我已经不年轻了。” 事实上,他的确有个惊喜要给阿福。 那天和提姆谈完话以后,他就一直在躲着自己走，又一次两个人的视线不经意地撞到一起，鸟宝宝的反应很有趣——他下意识地去摸桌台上的咖啡,结果一口灌下去，被烫的呲牙咧嘴。 陶德轻柔地拍了拍提姆的背。 更糟糕了。 小红鸟彻底被呛到了,白净的脸都变得通红。 提姆对年长者过近的距离，以及像迪克那样黏黏糊糊的动作相当过敏,他甚至为之而苦恼,但每次想提出抗议时,只要对上那只无辜的绿眼珠，千言万语又咽了下去。 “怎么了？”陶德温和地问。 “不。”提姆声音闷闷的,“什么都没有。” 太有意思了,男人不动声色地想。 他是故意这样做的,虽然一开始得到这种反应是个意外，但提姆强压着不自在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实在是…… 有点犯规。 他依稀间察觉到一种逗弄小狗狗的快乐,可惜没过几天，提姆就把杰森拽了过来作为看守，转而投入韦恩少总堆积如山的工作里。 年长者微妙地生出一点遗憾来，但他不准备把年轻的提姆逗到炸毛，所以也就作罢。 所谓的“看守”并不称职，蝙蝠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没真正防备他，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们总是不让自己一个人呆着。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90 和另一个自己的相处，反而不太愉快。 杰森每天都冷着张脸，活像自己欠了他几个亿没还，他对电脑上处理的程序并不感兴趣，但却本着“我要找你麻烦”的态度，愣是要一个一个地点过去。 当他什么也没发现以后，气氛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他和提姆还不一样，小红鸟清楚地知道提前预知未来有什么风险，就会选择规避它，而杰森明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却一定要跳一次才行。 他的问题总是又狠又准，如果语言能化作一把刀，那他一定是一个格斗的好手，刀刀致命。 杰森交叠双手枕在脑后，两条腿不客气地搭在桌子上，就像一只吃的半饱，有一搭没一搭猎食找事的豹子。 他懒洋洋地：“为什么有些东西你说你记不得了？” ……真的很烦。 男人眼神略微飘忽。 他的记忆是有残缺的，但不是因为磕到脑袋失忆或者泡过拉撒路池之类的缘故。 ——是他自己放弃了一部分记忆。 在他还是法外者的一员时，为了寻找一个线索，他们三个用自己最珍贵的记忆做了一次交易的筹码，罗伊和科莉要回了记忆球，但他没要。 所以杰森和他说的一些事，在脑袋里只有铅笔般的、轻描淡写涂抹过的痕迹。 男人无奈地敷衍：“我已经不再年轻了。” “哦，老头子。” 陶德额头上不经意地蹦出几条青筋。 “我以为你只是瘸了瞎了，说起来，记忆模糊是不是老年痴呆的前兆？而且你瞎了一只眼睛，还能不能用枪？” 他做作地打了个冷颤，戏谑地晃晃脚尖：“嘿！老头子，就这个距离，你能不能用子弹打爆这盏灯？” 他们头顶是一个巨大的圆球，这种体积的物体，叫托尼来都能打中。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91 “幸好你整了一个假眼，说真的，你看起来像只老波斯猫，就那种——”他做了个惟妙惟肖地模仿：“哥谭贵妇手里抱的小猫咪。” “我小时候觉得海盗船长特别酷，黑色眼罩就很好——” 男人面无表情地从兜里取出一个黑色眼罩，手指在脑后打了个结，灵活而又快速：“这样？” 杰森：“……” “好恶心。”杰森露出一幅不忍直视的表情：“你让我想起丧钟那个神经病。” ——咔蹦。 年长者眼皮跳了跳。 他仿佛听见了自己神经崩毁的声音。 他是比杰森温和很多，但那完全是被环境逼的，但本质上仍然是那个怼天怼地的红头罩，甚至还有点疯。 年长者深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杰森身边。 黑发青年歪着头，用眼白瞟他，像极了一只坏脾气的野猫：“老头子？” “有件事。”陶德欲言又止：“我得离开蝙蝠洞一会，你能不能给我点自由时间？” “做梦。”杰森很不客气，他把腿放下来，扬了扬下颌：“你果然老年痴呆了。” 很好。 男人温和地笑笑：“我知道了，首先，我需要一把铁锹。” 杰森愣了几秒，微微挑起眉梢。 铁锹？ 要这玩意干嘛？就算是用来敲人脑袋，一两下也敲不死。 蹲坐在一旁的布鲁斯，心底咯噔一声，毛脑袋不自觉地缩进去，就显得更加圆滚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92 他这些日子就没离开过蝙蝠洞，陶德也不管他，只有当他为了看清屏幕，挡住了对方视线时，才会被扒拉两下。 “你要做什么？”杰森警惕地问，陶德没有回答，四处张望两下，绿眼睛蓦的一亮。 “拿上它。”陶德温和地看向杰森：“你能确认一下家里其他人在做什么吗？” 杰森皱着眉毛，不明所以：“迪克和达米安去夜巡了，小红在加班，阿福——” “似乎在做宵夜。” 年长者似笑非笑地调转眼神，布鲁斯被看的一个哆嗦。 他悄悄挪动爪子，细声细气地：“喵呜？” 陶德想了想：“你要摸摸他吗？” 他抱起布鲁斯，不容拒绝地塞到杰森怀里，“抱好他，然后跟我来。” 杰森很顺手的rua了两把布鲁斯的毛，布偶猫的手感丝滑无比，他没忍住，又摸了两把。 陶德拖着两柄厚重的铁锹，他也不把这种东西拿起来，就像个变态杀人狂一样一路拽着走，铁质的铲子刮到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杰森跟在后面，越走越感觉不对劲。 这个方向……？再往前走就是墓园了，一个人拖着铁锹去墓园会做什么？ 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搂着布鲁斯的手指，也不经意地加重力气。 挖、挖坟？ 这不应该，系统——他还是习惯这么称呼他，自从到了这个时空，他总是温温和和、通情达理，总之，就看起来很正常。 甚至正常的有点过头，如果对方是未来的自己，这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杰森很有自知之明，他的脑子被拉撒路之池过了遍水以后，就一直乱糟糟的，那么前面的这个家伙…… 没准是个疯子？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93 他无端感觉有点牙痛，知道自己很疯是一回事，但知道未来的自己也很疯，体验感就不太美好。 闹心。 他还打算过段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这还看什么？ 杰森清了清嗓子，故意咳嗽了两声：“我有点头疼。” “你以前有这种感觉吗？”他揉了揉太阳穴，非常逼真地演着：“还有窒息感，眼前会出现色块，比如说我现在就不太能看清你。” 陶德停下脚步，走过来，认真地端详杰森的脸。 他看了一会，也没看出来什么问题——但过去的自己应该不至于无聊到这种程度，陶德回想一下自己以前的心理状态。 “也许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杰森吞咽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那你看过吗？” “看过。” 杰森：“……！” 什么玩意？看了心理医生就看成这样？ 像话吗？ 什么心理医生——你看的是哈莉奎因吗？ 他这一次真的感到了窒息。 杰森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几步赶上陶德：“我们是要去墓园对不对。” “对。” 陶德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还在计算术式，以防出现疏漏。 他递给杰森一把铁锹，指了指布鲁斯的坟墓。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94 啊这。 杰森一言难尽地接过来：“我觉得……” 他还没说完，陶德已经突兀地动了手，他掂了掂铁锹的重量，手起铲落—— 铛！ 布鲁斯的墓碑顿时没了半截，被砸掉的那半个飞出去半米距离！ “喵……”布鲁斯微弱地张了张嘴，虚弱地喵了一声。 又一铲子下去。 铁锹直接没入土里，男人的动作凶狠地令人害怕。 “喵……？” 杰森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铁锹，陶德现在明显看起来不太正常，颧骨处都出现了潮红。 他的动作有点粗暴，激起了对方的防御本能，年长者弯了弯眼睛，背在身后的手画了个金色的圈。 咚！ 一股巨大的力量冲撞到杰森身上，他恼怒地卷起嘴唇，不甘示弱地掏出枪，对着陶德就是一梭子！ 子弹撞到法阵反弹出去，给剩下半截墓碑增添了一个弹孔。 布鲁斯不忍直视地低下头。 杰森和陶德已经打出了真火，两人不约而同地放弃了花里胡哨的操作，拳拳到肉，纠缠在一起，就在布鲁斯的坟头打了起来。 真·坟头蹦迪。 杰森翻过身，短暂地居于上风，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捞过铁锹就准备往下砸。 “你们在干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95 伴随着这道饱含震撼的声音，一道高热的射线滋滋地落下来，烧红了杰森手里的铁锹。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量：“喵喵喵喵喵！” 第一百二十四章：复活 克拉克会时刻关注着一些人的心跳,超级大脑的某个角落一直在记录这个。 本应该有一道经常会被动屏蔽、但一直很沉稳的心跳声。 它属于哥谭的守护者。 即使布鲁斯离开这么久，克拉克仍然会下意识地倾听搜寻这个声音，每次都是超级听力在全球扫过一遍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去了他。 但他实在是太想念布鲁斯了,有些事的事他都没向对方解释,就永久地失去了机会。 红披风的神明又养成了另一个习惯,就是站在星球日报的金球下,往布鲁斯的方向看。 杰森没来得及松开手指,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他的衣服,他本来骑在陶德身上,眨眼功夫就被甩到了一边。 布鲁斯喵了半截,剩下的喵喵声就堵在嗓子眼里。 他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情一路走向难以形容的方向。 怎么说？ 杰森永远是杰森，不管过去了多少年。 事实上，陶德现在处于一种理智丧失的状态,那一铲子微妙地绷断了他的自控力，鬼东西天天不做人,烂成一片的哥谭，擅自去死的蝙蝠侠,日积月累被压在心里的怒火,猛地爆发出来。 他不是第一次想掘了布鲁斯的坟。 是每一次。 每一次扫墓的时候他都有种冲动——找颗云爆弹塞到墓碑底下,把老蝙蝠炸个底朝天，没准被打扰了睡眠,他就会像自己在都市传说里的形象一样,成为吸血鬼掀开棺材盖再爬出来。 虽然他每次都克制地把幻想中止在前半截。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96 但现在却真的能实现了,还是当着老蝙蝠的面挖他的坟，如愿以偿的感觉实在是…… 该死的好。 可杰森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阻止他,而且他还没往土堆里塞炸弹，只不过怼了一铲子而已！ 他的待遇比杰森还惨一点，克拉克的热视线蓄在眼睛里就没收回去过。 超人总是能平等地对待一切敌人，布鲁斯有时候都会担心，如果他失去自己bug般的能力，没准在这个世界上活不过三天。 他总能理解所有人的苦衷和目的。 很多在常人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气到说不出话的事情，人间之神却总能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如果这些事情是冲着他来的，那他可能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布鲁斯不应该遭受这些，他理应得到安息，蝙蝠侠有那么多敌人，摸到韦恩庄园来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倒在地上的半截墓碑，如同尖锐的针，扎进克拉克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现在气的手臂僵硬成石头，指尖都有些颤，仅剩的理智逼迫他不要把眼前这个人撕成两半。 ……等等？ 克拉克才发现，被摁在地上的人和杰森长得一模一样，身上的气质也如出一辙。 对克拉克来说，蝙蝠家的人都很好辨认，就算他们的伪装精妙绝伦，克拉克也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破他们的身份。 就像他能在哥谭一百个流浪汉里，一瞬间找到那个叫火柴马龙的流浪汉。 陶德唇边扯出冷笑，张合手指，幽绿色的光芒从他指尖逸散出来，克拉克突然感觉脖子上的立毛肌有了存在感，连忙往旁边一躲，男人就击了个空。 陶德不耐烦地：“啧。” 氪星人薛定谔的零闪避，是取决于他有没有队友，周围有没有建筑物和民众。 人间之神喜欢用脸去硬抗攻击，那是因为他比任何东西都结实，团战不闪避是担心自己躲了伤到队友，加上一般攻击都打不疼他，那干嘛躲一躲，给自己的战损账单上加几个零？ 但布鲁斯的墓地旁只有高大的芦苇丛，完全不用顾及战损问题。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97 布鲁斯举起爪子，僵硬地悬在半空：“喵……” 声调都是往下的。 克拉克：“……？” 什么情况？ 为什么迪克的猫会在这里？你们坟头蹦迪就算了，还带只猫一起蹦？ 克拉克定了定神，突然觉得里面有点误会，他抬起手放在胸前，再往下压了压，做出停止的手势：“等一下，为什么迪克的猫会在这里？” 杰森冷笑了一声，看向陶德：“为什么？” “没有理由。”男人回答，声音冷硬。 他今天一定要在这两个家伙面前整一出大变活人，直觉告诉他，超人一定会做点什么。 来自堪萨斯的小镇男孩，家里养了好几条狗，孤独堡垒里还藏了一只，可偏偏是个猫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一个黑漆漆的同事，猫控浓度指数型上涨。 布鲁斯因为之前受到的惊吓，整只猫炸成一个蓬松的毛团子，不是说黑暗骑士掩饰情绪的能力出了问题，实在是他意识不到自己变成猫以后会炸毛。 他可怜兮兮地蹲坐在地上，仰着头，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克拉克看。 “你们吓到它了。”克拉克谴责地说。 人间之神挪过来，由于氪星人生物力场的作用，红披风一如既往地以一种庄严的姿势在他身后荡着。 他下意识地拿出了抱猫下树时安抚猫心的温暖笑容，再兜住布鲁斯的毛肚皮，放在自己坚实的手臂上。 “别怕，小黑脸，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刚才有没有东西碰到你——” “喵。”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喵了一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98 克拉克：“……” ……他怎么听出了鄙夷的意思？ 猫本身就是这种生物，他安慰自己，但克拉克仍然很不快乐地舒展开布鲁斯的肚皮，凑上去吸了一口。 布鲁斯歪了歪脑袋：“喵？” 【氪星人！】 布偶猫睁大眼睛，扭动身体，用后腿支撑身体，两只前爪扶住克拉克硬邦邦的胸，将脑袋凑到克拉克的眼皮底下：“喵！” 【你瞎了吗？】 克拉克在皱起眉毛的同时还眯了眯眼睛，这样一来，脸上就形成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在布鲁斯葬礼上的错觉，又一次出现了。 小黑脸总让他想起布鲁斯，尤其是这双蓝眼睛，如果再细长一些，那几乎和布鲁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他思考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放软了身体，布鲁斯感到毛爪子下本来钢铁般的触觉，突然变得软绵绵的。 啊这。 手感真好。 他没忍住，眯起眼，爪子张开呈花瓣状，再有节奏地交替按压着。 俗称猫咪踩奶。 克拉克低下头，眼神古怪，不同于刚才无意识的放松，这一次，他有意识地调节了肌肉的触觉。 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变化，蓦的一僵。 “喵。”他欲盖弥彰地打了个哈欠。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699 不应当，我只是一只小猫咪，他逃避地想。 克拉克神情迷惑，想了半天，怒撸两把猫头，把布鲁斯放在地上。 克拉克：“你们刚才是要干什么？” 陶德卷起嘴唇，刻薄地：“掀老头子棺材板，你要帮忙吗？” “要。” 克拉克斩钉截铁地回答，声音里不带任何犹豫，就像之前阻止陶德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说话的时候，他的余光一直在瞟着布鲁斯。 但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布鲁斯装模作样地舔着爪子毛，缩成一团。 也是。 克拉克垮下肩膀，那可是蝙蝠侠，就算变成猫，也不会在自己身上踩奶。 杰森心里隐约出现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不是迟钝到没觉得有问题，但那只猫里面明明住的是钢铁侠——这不魔法，哪有两个灵魂住公租猫的说法？ 黑发青年拼命地安慰自己，但恐慌却不经意地从绿眼珠里溢出来。 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 他喉咙里溢出一声细微的呜咽。 陶德用鼻腔发出模糊的哼声，被杰森和克拉克接连打岔，他顿时失去了用铁锹挖土的兴趣，幽绿色的光又一次在空中汇聚，凝成两把利刃，趁着克拉克愣神的功夫，他握住刀柄，轻描淡写地挥动手，只一击就削开了深厚的泥土层，顺便还掀飞了棺材板。 克拉克一个哆嗦：“你怎么可以？布鲁斯他——” “拉奥。”克拉克喃喃地说：“他变小了。” 布鲁斯双手交叠放置在小腹上，姿态无比安详，甚至是无懈可击的漂亮。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00 鬓角的白发、眼角细微的纹路——时间给他带来的馈赠完全消失，棺材里躺着一个鲜嫩到出水的布鲁斯韦恩。 克拉克小心翼翼地把布鲁斯的身体抱起来，蓝眼睛亮晶晶的：“我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接下来该怎么做？” 陶德走过去，捏了两把布鲁斯的脸，在小少爷柔嫩的脸颊上留下几个红印。 很好。 不枉费他费了这么大功夫，前期准备的很充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 “就这样。”陶德恶劣地勾勾嘴角，很突兀地拎起布鲁斯命运的后颈脖。 还抖了抖。 布鲁斯一脸茫然：“喵呜？” 杰森眼睛越睁越大，手指捏紧—— 不不不不——！ 陶德冲着他的方向，挑起一边眉毛，戏谑地：“回忆一下，之前你都做了什么？” 说完，男人毫不客气地把猫团子往布鲁斯脸上一按。 天旋地转。 布鲁斯只感觉自己被糊了一脸毛，变猫养成的不良习惯让他习惯性地伸出手，迷茫地抓了两把。 下一秒，下巴就被挠了一下。 杰森浑身僵硬，看着小黑脸从布鲁斯脸上跳下来，熟练地蹭了蹭自己的小腿。 我不做人了，他窒息地想。 黑暗骑士睁开眼睛，撞进克拉克的蓝眸里。 “你干什么这个表情？”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01 “呃。”克拉克欲言又止：“那个，我应该把你放下来，但在这之前。” 他看向自己的胸前的手，很委婉地：“我好摸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回家 布鲁斯：“……” 克拉克看起来更为难了：“我不想出演五十度灰。” 杰森僵硬地转动了一圈眼珠,感觉自己几乎要社会性死亡，脚趾忍不住用力，眼看着就要抠出一个蝙蝠洞。 听见这话，他不禁噎了一下。 五十度灰？ 杰森：瞳孔地震！ 布鲁斯：“……？” 韦恩老爷勃然大怒：“谁他妈要和你出演五十度灰？” 克拉克很古怪地低下头,那只白皙优美的爪子还是放在有些微妙的地方。 克拉克舔了舔唇：“……布鲁斯。” 一个大胆的想法闯入人间之神的超级大脑！ 蝙蝠侠不会有问题,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难道真的很好摸？ 本着钢铁之躯的笔直钢铁脑回路,他抽出一只胳膊,这姿势他很熟悉,熟悉到抽出一条胳膊都不会让布鲁斯察觉到的地步,事实上,花式接蝠他和戴安娜比过赛,最后超人以危险的优势夺得冠军。 克拉克试探性地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大肌上,英俊深刻的脸上满是严肃，这表情和他在孤独堡垒做研究时一模一样。 他也的确在开展一项至关重要的研究，关系到他以后能不能制造出高额战损再以身抵债的问题。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03 刚才被克拉克搅和得乱七八糟，他竟然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陶德抿住唇，力图让自己憋笑别那么明显：“死而复生总得有点副作用，别担心，这种好日子也没几天。” 布鲁斯呆滞地：“好日子？” 陶德眨了眨眼：“对我来说，当然算。” 身体的状态会影响灵魂，布鲁斯在小黑脸体内会不知不觉地做出舔毛这种行为，同理，回到自己十几岁的外壳中，他很难板住自己的小脸。 陶德几乎是震撼地看见布鲁斯脸上露出一丝委屈。 杰森拽了一下鬓角处的头发，轻微的痛感使他回了神。 他当机立断地转过身，快步往前走，背影怎么都看着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只要我走的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杰森，等等——” 啪嗒。 一声沉闷的倒地声，即使是黑暗骑士，重新适应青春期前的躯体也需要一段时间，就像他刚变成猫会顺拐一样。 布鲁斯没控制好自己的脚，不慎踩在西装裤多出来的布料上，下意识补救时，又被绊了一下。 克拉克：“哇哦。” 杰森回过头，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他审慎地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再蹲下：“布鲁斯？” “嗯。” 布鲁斯保持着趴在芦苇丛上的姿势，闷闷地应了一声。 “咳。”杰森不自在地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蝙蝠侠能摔成这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04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布鲁斯爬起来，很绝望地看了看短胳膊短腿的自己，抹了把脸，调节好心情后，注视着杰森的眼睛：“我想和你谈谈。” 杰森：“……” 谈谈？ 你想谈什么？ 是从我把你摁在大腿上撸毛开始谈，还是从我搞到了那只大蓝鸟开始？ 光是一想，他已经尴尬得快要原地去世。 这种感觉和系统不一样，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系统知晓，但那个是另一个自己，本质上他俩是一个人！ 可布鲁斯呢？ “最好不要。”杰森干巴巴地回答，舌头都是僵硬的。 布鲁斯不说话，一动不动地，就盯着他看。 如果是成年体的蝙蝠侠，这个眼神会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感，如果再搭配上黑暗骑士能把任何东西做成表的气场，真的相当有震慑力。 但布鲁斯忘了，自己现在的外表，却是当年那个连茶水烫一点都会让皮肤变红的小少爷。 在这个年龄，韦恩老爷蓝盈盈的眼睛还是偏圆的猫眼，细长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鼻尖薄薄的皮肤被冻得微微发红，在被杰森拒绝后，他的睫毛颤了颤。 白种人在向青春期过度时，总是精致得像个洋娃娃，布鲁斯的长相又是洋娃娃里最优越的那个。 “和我谈谈。”布鲁斯又重复了一遍。 杰森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迷一样的愧疚感从心底泛上来。 这不应当。 他很努力地在脑海里回忆黑漆漆的老蝙蝠形象，做了几番心理建设：“不。” 布鲁斯又眨巴两下眼睛：“杰森，我不是想对你和迪克发表什么意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05 克拉克机械地：“迪克？” 陶德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不愧是氪星人，一语双关。 “行了！”杰森一把捂住布鲁斯的嘴，耳朵根有点泛红，很是恼羞成怒地：“我和你谈，但不是在这里。” “噢。”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布鲁斯一骨碌站了起来，小少爷弯着腰，把裤腿挽了一圈又一圈，露出半截小腿肚，轻声说：“那我们回家吧。” 家。 杰森恍惚了一下。 现在韦恩大宅真的可以称呼为家，他不再是一个住着房子的人。 回去的路并不好走，依照布鲁斯的体型，他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芦苇丛，深秋的季节，芦苇杆已经失去水分，呈现枯黄干瘦的模样。 小少爷露在外面的皮肤，很快被划出道道白印，被植物划伤后皮肤会发痒，但把裤腿放下来，走路又不太方便。 陶德跟在布鲁斯后面，手踹到夹克兜里，看见布鲁斯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略微加快脚步，走到布鲁斯身后，想说点什么。 ——我抱着你走，别折腾自己了，浪费我的心血。 他细微地动了动唇，还是什么也没说，身体略微停顿一下，走到只顾闷头走路的杰森身边，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 年长者弯了弯眼睛，异色瞳里藏着杰森没法理解的情感。 “节省点时间。”他冲着布鲁斯的方向侧了侧脸。 杰森顺着陶德的视线看过去，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布鲁斯有些辛苦的模样。 黑发青年很自然地走过去，掐着布鲁斯的胳膊根，轻轻松松地将小少爷拎了起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06 布鲁斯：“？” 杰森也不看他，但却换了个能让对方舒服点的姿势，恶声恶气地：“你太浪费时间了。” 布鲁斯像一只僵直的猫，笔挺地靠在杰森身上，他能感觉到，杰森的身体也同样僵硬。 过了一会，他轻声说：“杰森，我不会耽误很久的。” “闭嘴。”黑发青年更粗暴地回答。 很奇怪。 他很清楚手臂里的这个小男孩和老蝙蝠是一个人，也没打算把他们分开看待。 但他的身体却渐渐放松，表情也变得放松而又宁静。 尴尬感仍然存在，但他必须得承认，自己内心的空洞，正在被什么东西填满。 低落的心情被一扫而空，脚底下好像踩的不是芦苇丛，而是轻飘飘的云朵。 布鲁斯真的回来了，他恍惚地想。 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一点实感，幻想过千百遍的场景突然实现，一时间冲击的他满是不知所措。 在这段时间以来，他做过无数次有关布鲁斯的噩梦，黑暗骑士血淋淋地站在他面前，阿福他们站在另一边，中间夹着自己，蝙蝠侠以各种形式在他梦里复活再倒下—— 然后他就能从噩梦中醒来。 “你为什么要杀我？”每一次，他都能听见黑暗骑士沙哑低沉的声音，那嗓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充斥着疲惫与绝望。 暖烘烘的温度从衣服面料中透进来，那是布鲁斯的体温。 体温，只有活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杰森低下头，碍于角度，只能看见布鲁斯的头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摔倒的缘故，蓬松柔软的发丝翘起来了一点。 他还活着。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07 杰森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强调，他们现在距离韦恩庄园不远，已经能看见大宅的轮廓。 他轻轻咬住脸颊内侧的肉，但手臂却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脸被摸了摸，那只手又往上移，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布鲁斯声音轻轻地：“杰森，我就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下班太晚了qaq，更新时间就很控制。 第一百二十六章：直球 杰森在快到庄园的时候把布鲁斯放了下来,之后就陷入魂不守舍的状态。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陶德。 男人隐蔽地扫了杰森一眼，一瞬间露出怔怔的表情，下一秒，他轻轻抿住唇,垂下眼睛。 他逐渐放慢脚步,直到落到克拉克后面,人间之神的身材强壮健硕,别说是和陶德比较,他比穿着蝙蝠制服的布鲁斯都大一圈,这样一来,基本上就能把他遮的严严实实。 庄园越来越近,黑漆漆的晚上,克拉克担心他们看不清楚，就飘起来：“布鲁斯，我去取盏灯。” “谢谢您的好意,肯特老爷。” 伴随着有条不紊的脚步声，苍老的声音从前院传过来,啪嗒一声，黑暗中出现了一簇昏黄的光。 光线被盛在一盏古老的雕花铜提灯里,阿福声音淡淡的,却因为激动而依稀有点发抖：“布鲁斯老爷,您这一趟出门可真够久的。” “阿福。” 小少爷别扭地动了动手指，快步走近,又意识到自己变小的情况,就打算解释：“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 “这不重要。”阿福回答：“欢迎回家。” 老管家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少爷,他从来没忘记过布鲁斯小时候的样子，这盏提灯已经很久没用过了,追溯到上次使用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布鲁斯现在看起来的年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08 八岁之后，布鲁斯被迫成为整个哥谭追逐的热点，没有人不好奇这个亿万孤儿的生活，所有人都想打探他的隐私，小少爷当时正好处于自尊心最强的时候，执意要一个人出门。 阿福叹了口气，也没反对，就从收藏室里找到这盏灯，每晚提着等他回家。 后来布鲁斯去了普林斯顿，又选择成为蝙蝠侠，韦恩庄园从此就没了光亮，这盏灯也被放回去落灰。 克拉克落到地上，期期艾艾地：“我不打扰你们了……布鲁斯，我想请你喝杯咖啡，可以吗？” 布鲁斯模棱两可地：“再说吧。” 但克拉克却像是得到了许可，蔚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谢谢。” 布鲁斯点点头，侧过脸盯着杰森，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说话语气却没多强硬，透露出请求的意思：“杰森，我们应该一起吃顿饭。” 杰森不自在地：“嗯。” 他不想和布鲁斯多说，僵硬地看向老管家：“阿福，我帮你一起准备晚餐。” 老管家短暂地停顿一下，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不用，您可能需要解决一些问题。” 他不打算问原因，不代表迪克他们也不问。 陶德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什么也不说，只有在最后阿福看他的时候，才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礼物。” 布鲁斯很罕见地没有一进门就去蝙蝠洞，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杰森坐在他对面，两个人都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虽然是布鲁斯提出要谈谈，但真的有这个机会，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杰森看天看地，甚至把烂熟到心的房间装潢都重温了一遍，就是不看布鲁斯。 布鲁斯：“……”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杰森正在走神，忽然感觉身边的沙发凹陷了一块，布鲁斯小心翼翼地占据了一小块地方，体型缩水后，挤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的容貌是脆弱而又精致的，从杰森的视角看，更是显得可可怜怜，黑发青年一个激灵，刺溜一下，往旁躲了一大截。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09 布鲁斯嘴角微微向下抿：“杰森，我们现在，应该是和好了？” “嗯。” “那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杰森面上闪过一丝茫然。 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在此之前他打算替布鲁斯守好哥谭，再没有考虑过其他选择，但布鲁斯回来以后，哥谭也就不再需要他。 那该去哪？ 想了一会，他不在意地耸耸肩：“去找个维持生计的活，也许我会去欧洲……” 布鲁斯敛下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噢。” “嘿、老头子！”杰森却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这个表情不适合你，我保证不再给你找麻烦——” 布鲁斯打断他：“为什么？” 杰森很迷茫地：“什么为什么……” 布鲁斯：“为什么要去欧洲，哥谭、不、你为什么要去欧洲？” ——为什么不能留在哥谭？ 杰森皱起眉毛，不明白为什么布鲁斯会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但还是很耐心地解释：“就是随便找个地方。” “我想给自己做一个固定身份，不能用杰森陶德这个名字，但我可以起个自己喜欢的……” 布鲁斯目光晦暗了些，他听着杰森絮絮叨叨地做着假设，无一例外，这些假设都将会彻底断掉他和过去的联系。 他意识到杰森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真的就是在潜意识中，根本没考虑过留在哥谭的选择。 布鲁斯声音低了些：“不去欧洲可以吗？” 杰森的声音戛然而止。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10 他干巴巴地笑了笑，有点狼狈地：“呃……可以。” 他只是这么一说，如果布鲁斯觉得不方便，当然可以换个地方。 布鲁斯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忍无可忍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留在这个国家——你是我的儿子，就留在哥谭。” 而你却把这里当作一个不可触碰的地方。 “提姆达米安都在这里，迪克在布鲁德海文，离哥谭用不了二十分钟，我不是说希望你们都像我一样。” 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斟酌地开口：“你和他们是一样的，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选择在任何时候回来。” 布鲁斯：“我想恢复你的身份。” 杰森已经懵了。 老头子在说什么？ 我用坦克砸了一遍你的哥谭，和你打的两败俱伤，又杀了你。 布鲁斯是提到过他们和好了，但在杰森看来，和好的定义就是他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和布鲁斯维持和平状态。 布鲁斯是个好人，他放心不下自己，那就别去挑战他的责任心，回去应付几天，再体面地收拾行李走人。 但留在哥谭，像迪克他们那样……他从来没想过。 杰森眼神恍惚，呆滞地凝视着布鲁斯的脸，过了一会，他猛得回过神：“布鲁斯，你用不着这样，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比如说你从来没放弃过我，甚至我自己都放弃了，你还没有。 布鲁斯很急切地捏住杰森的手腕，他知道自己必须解开这个误会。 “听我说，杰森，我希望你留下来，不是因为把你视作我的责任或者负担——事实上，我一直都信任你可以克服一切困难。” “你是一个令我骄傲的奇迹，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我希望你留下来，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声线愈发紧张：“我不会逼迫你和我一样，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回家。”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11 这些年布鲁斯已经很少这么说话了，杰森的死令他沉默寡言起来，但当杰森回来，他又能重新变成过去那个能开玩笑，会坦率表达内心想法的蝙蝠侠。 杰森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处理接收到的信息，只能机械地回放布鲁斯说的话。 他说，我不是他的负担。 他说，我是他的儿子。 他希望恢复我的身份。 他不认为我是一个污点。 黑发青年坐立不安，绿眼睛里全是不知所措，他结结巴巴地：“噢……我、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杰森根本没想过自己能听见这些，其实他明白，一直以来自己和布鲁斯的关系都不平等，他单向地将太多情感投射在布鲁斯身上，但要求对方也同等对待自己，这是不公平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期盼会获得同等的对待，即使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抱希望。 现在，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布鲁斯本来还想说几句，露台上却传来一声音爆，不算重的冲击波一圈一圈荡开，这个声音让两人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背。 敌袭？ “布鲁斯？” 提姆慌乱地冲进来：“我听阿福说——布鲁斯？！” 他睁大眼睛，看着和自己兄弟挤在同一张沙发上、变成小孩子的老父亲：“发生了什么？” 我加班太多，终于加出幻觉了？ 小红鸟捏了捏鼻梁，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没错，这个小孩是布鲁斯。 他当机立断地转过身：“康纳，你可以走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12 康纳：“克拉克说得对，你就是滴滴打超……” 提姆：“……放心，我会给你一份工作。” 他随口敷衍走半氪星人，还没来得及问，露台上又跳进来两个影子，迪克和达米安连制服都没换，就直接闯进了大宅。 迪克一把拽下蝙蝠头套，捋了把头发，几步走到布鲁斯身前，直截了当地给了他一个过紧的拥抱，好一会才放开。 “你变小了。”大蓝鸟惊讶感叹。 “陶德，解释。”达米安抱住手臂，弹了下舌头，直觉告诉他这事和杰森有关系。 杰森：“……” 他之前被布鲁斯震撼得不轻，以至于忘了一个很关键的事。 算了，一起完蛋吧。 黑发青年视线乱飘，做足了心理准备，直勾勾地盯着迪克：“迪克，你的猫——” 迪克：“小黑脸？” 杰森：“是，布鲁斯的身体失去呼吸后，就一直呆在猫里。” 迪克：“……哈？” 他僵硬地低下头，对着布鲁斯挤出一个难看透顶的微笑：“……小杰鸟在开玩笑，对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大型社死现场 迪克感觉有点崩溃,因为布鲁斯维持着一言难尽的表情，决绝地冲着他点了点头。 缩小版黑暗骑士漂亮的小脸也被尴尬占据，他紧紧地抿住唇，脸色有点不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布鲁斯欲言又止：“迪克,我——” 他刚开了个头就闭上嘴,无声地动了动唇,看起来很想说点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13 迪克惊慌失措地一巴掌糊到自己脸上,声音虚弱：“拜托,布鲁斯,给我点时间。” 他开始思考布鲁斯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过去的一幕幕从他脑子里划过,小黑脸是在葬礼来到韦恩庄园的,再之后，他回到他们的家，小翅膀也过来了…… 大蓝鸟的眼睛陡然睁大,脸上的表情从惊慌失措到惊恐再到社会性死亡，最后定格在暴怒上,杰森不禁对此叹为观止，怎么说？不愧是以感情丰沛出名的夜翼,他第一次知道人类的脸上能读出这么多信息。 迪克：“你看到了？” 布鲁斯又艰难地点了点头。 迪克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布鲁斯,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布鲁斯：“……？” 某些事又被迫在布鲁斯大脑里过了一遍，他突然明白了迪克的意思。 见鬼,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布鲁斯不快地：“我是说,我看见了——” “老天！”迪克怒气冲冲地：“布鲁斯,当年你带了多少人回家，我可从来没因为好奇看过你们一眼！我那会还是个青少年！” 布鲁斯隐忍地：“我没有……” “你知道吗？就算你带回来的人在半夜推开我的卧室门,我也没有对你的私生活表达过任何看法！” 布鲁斯感到一丝窒息：“什么？” 小男孩的声音本来就比较稚嫩，在遭受过大冲击后，竟然听起来有点尖锐。 迪克恼怒过头，口不择言地：“你以为艾玛是唯一一个对我的屁股感兴趣的人吗？不！而是只有她当着你的面这样做了！” 提姆挑起一边眉毛，表情有点裂。 ……这么狂野的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14 布鲁斯：瞳孔地震。 他在说什么呢？ 布鲁斯陷入沉思，感觉自己的过去突然蒙上一层阴霾。 迪克继续输出：“我知道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就算我搞——” 杰森：“闭嘴，格雷森！” “迪克。”布鲁斯平静地打断他：“我只是看见你们亲在一起。” 迪克：“……？” 达米安：“你们？谁？” 提姆：“……啊。” 半晌，大蓝鸟终于从僵直状态中恢复，他虚弱地蹲在地上，双膝并拢，脊背躬起，两只手紧紧地捂在脸上，轻声地：“噢。” 接着，他的喉咙里忍不住溢出一声细小的呜咽，活像一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 达米安：“格雷森，你和谁？” 迪克头也不抬：“请给我留点隐私，谢谢。” 达米安理所当然地：“我会继承父亲的一切，所以你们都是我的财产，我有必要知道你的感情状态，如果你决定制造一个孩子，那我将会取得他的监护权。” 迪克抬起脸，茫然地看着达米安，过了一会，他倒抽一口凉气。 “达米，你在说什么？” 提姆惨不忍睹地看着这一切，发出一声微妙的叹息。 他突然有点同情这个小恶魔了，毕竟达米安真的没有在说笑，他已经把这一切都划到自己的地盘里，提姆甚至怀疑被达米安讨厌到极点的自己，感情生活也会享受到与迪克同等的待遇。 所以说刺客联盟到底给他灌输了点什么东西？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15 提姆：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提姆又叹了口气，用怜爱的目光把达米安扫了个遍，达米安被看的怒从心起，一声清脆的出鞘声后，雪亮的刀尖就逼到提姆身前。 达米安严厉地：“德雷克，收起你的眼睛。” 杰森看着事态发展得有些不受控制，觉得自己应该干点什么，他放下一直抱臂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小红，我想……” 不知感恩的小家伙。 本来看在布鲁斯的份上，他不想让恶魔崽子经历一次大脑宕机，谁知道这个脑子本来不正常的小孩受了刺激会干什么？ 你逼我的，提姆冰冷地想。 韦恩少总冷笑一声，慢吞吞地：“和杰森。” 杰森迈出一半的脚，顿时僵在半空，因为达米安正在用杀人似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脸。 哇哦。 提姆暗自在内心鼓了鼓掌。 达米安看上去像极了遭遇背叛的丈夫。 不，还得再加个定语——他看起来像是遭遇了双重背叛的丈夫，辛苦了一天回到家，发现自己的妻子和情人正在同一个被窝里姐妹贴贴。 杰森坚强地把那只脚放了下去。 达米安：“怎么回事？” 杰森深深吸了口气：“达米，我很难和你解释，这很复杂。” 是啊可不是很复杂，想想他恢复记忆以前整出来的误解——求求了，那些听故事的人最好不要乱说，他不安地动了动脚趾。 他眼神都死了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16 达米安：“从哪里比较复杂，是你变成猫，格雷森养了猫，还是父亲变成格雷森的猫？” 达米安：……该死，格雷森和德雷克是不是也可以变成猫？ 杰森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所以他和迪克的事情过去了？ 倒不是说他觉得这事和达米安有什么关系，但是扛不住达米安觉得这事和自己有关系，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还是把小男孩哄高兴比较划算。 布鲁斯转过脸：“你也变成过猫？” 杰森停顿了几秒，艰难地：“这很复杂。” 他看着达米安冒着怒火的绿眼睛，心里咯噔一声：“我可以解释。” 韦恩庄园的装潢可真好看，他又仔细瞅了瞅墙根处被阿福妥贴镶嵌的撞脚，那上面的花纹简直隐藏着宇宙的奥妙—— “好。”达米安声音冰冷：“你现在就变一次。” 杰森：“……” 我去哪给你变一次，真正的法师又不是我，说起来，陶德跑到哪里去了？ 但他突然明白了问题所在。 达米安的确在为他和迪克的事情生气，但更深层次的原因，估计是布鲁斯变成猫，而他连一把都没摸到。 他轻轻咳嗽，试探性地：“达米，你想不想养只猫。” 达米安能杀死人的目光直直投向蹲在地上的迪克：“我曾经带回来过很多只猫。” 当时迪克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他对猫毛过敏，家里还养了狗，蝙蝠侠和罗宾必须在一起夜巡，看在格雷森低声下气求他的份上，那堆小猫被他挨个送到了能妥善生活的地方。 一切都是虚假的。 杰森听完这套说辞，忍不住开始谴责迪克，他用脚尖踢了踢大蓝鸟的小腿：“你为什么这么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17 说到这里，在一旁吃瓜的提姆，不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迪克呻/吟了一声：“小翅膀，那些动物，除了同属猫科，和猫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稻草人——”迪克及时止住这个名字：“那段日子哥谭乱糟糟的，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破坏了哥谭动物园的围栏。” 他沉痛地：“第一天，达米安带回来一只花豹和几只雪豹幼崽。” “第二天，我在蝙蝠洞里发现了两只狮子，一公一母。” “第三天，我打开电梯门，差点被老虎把头咬掉。” “第四天——” 迪克仰着脸，可怜巴巴地：“我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杰森一脸空白：“然后？” 大蓝鸟卷了一下嘴唇，拽住自己的头发，情绪逐渐失控：“……蝙蝠洞里有恐龙和牛已经很奇怪了！这是蝙蝠洞，不是非洲大草原！达米安甚至还想创造一个完整可循环的食物链！” 达米安用鼻腔发出轻蔑的哼声，他刻薄地弹了下舌：“停止狡辩，格雷森。” 布鲁斯听得都快窒息了，他阴沉着脸：“还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吗？” 达米安面无表情地：“比如说陶德成了我祖父的继承人又杀了他，在此之前，他是母亲的情人？” 杰森：“……” 迪克：“……” 提姆：“嘶。” 达米安转过脸：“西瓦说你们当时关系还算可以，如果你想知道——你没能真的杀了他。” 杰森感觉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窒息地：“谢谢，我不想知道。” 提姆眨了眨眼睛，这一出他可真的不清楚，即使以蝙蝠家的标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18 他扫了布鲁斯和迪克一眼，暗自下了个定义。 ……还好，也就那样吧。 不过还是有点狂野了。 布鲁斯站起来，一顿一顿地看向杰森，目光里竟然有点痛心疾首。 杰森努力装出一幅满不在乎的模样，但他紧紧捏住的手指还是暴露了自己慌乱尴尬的心情。 布鲁斯困惑地：“杰森……塔利亚？” 如果是塔利亚。 他木着脸，脑海中浮现出塔利亚那张美艳的脸，以及食人花一样的作风，旁边是年幼的、穿着绿鳞小短裤的罗宾。 杰森却以为布鲁斯要指责他——虽然站不上道德高地，但布鲁斯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家伙凭什么有立场说话？ 他给自己打了打气，理直气壮地：“对，就像你和芭芭拉一样。” 这句话杀伤力真的太大了。 杰森如愿以偿地让布鲁斯闭上了嘴，却没让空气里弥漫的尴尬少上半分，达米安现在看起来不再是遭受双重背叛。 他现在是出国出差的丈夫，妻子和情人约定好私奔，卷走了全部财产还顺走了猫，临走前，还一把火烧塌了他的房子。 提姆嘴角挂着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忽然，他一个激灵，背后传来阵阵冷意。 没有别的原因—— 房间里所有的人，视线都牢牢黏在他身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大家一起 全员的目光里都只有一个意思。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19 你冠冕堂皇地站在干岸上,就这么干净吗？ 咕咚。 提姆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为什么都在看我——？ 有点、不、相当不妙，提姆当然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无非就是因为他是这里唯一一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人。 独属于蝙蝠系义警的第六感开始疯狂报警，他的脚后跟微微向左蹭了蹭,那边是门的方向。 现在走,还来得及。 但他又有点舍不得。 见鬼,他没忍住,在心里骂出一句脏话。 眼看着这将成为他一年内最棒的快乐源泉,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毫无疑问,提姆德雷克一生中最大的快乐就是看蝙蝠家族的人在不伤害感情的前提下互相伤害。 这种快乐就像男孩喜欢看一群美女打彼此耳光。 呃……虽然说他们家通常停留不到打耳光的层面。 提姆看了一圈,最后选择和布鲁斯面面相觑,他坚强地注视着对方，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 布鲁斯脸色更阴沉了，他仔细端详着曾经被自己认为最省心最不会出错的养子,企图看出个一二来。 提姆轻声说：“布鲁斯，你有什么事吗？” 布鲁斯一言不发,看起来有点抑郁。 在他刚变成猫的时候，蜘蛛侠曾说过提姆的私生活有点狂野,再之后,就算提姆自己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狂野,但布鲁斯还是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 没人比他更懂提姆德雷克。 那不会是真的，就像他对外塑造的布鲁西宝贝不是真的一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20 他不认为提姆这个码头能在杰森和迪克这两艘航空母舰中生存,杰森达米安的组合都比杰森迪克好,毕竟,迪克这艘航空母舰的甲板上，还停留着无数战斗机。 噢。 真好,现在杰森的甲板上也有战斗机了。 所以提姆根本不可能同时应付这两个人—— 但现在，伴随着黑暗骑士逐渐了解罗宾们不为人知的隐秘面，他内心坚定的信念和对提姆的信任竟然开始动摇。 迪克仍然蹲在地上，装模做样的捂着脸，手指间的空隙刚好毫无遮挡地露出两只满是无辜的蓝眼睛。 达米安险恶地瞪着提姆，冷笑：“德雷克，到现在你还要穿着伪善的衣服？” 迪克不赞成地：“达米，这就有点过分了。” 提姆嘲讽他，语气中透露出居高临下的怜悯：“穿件衣服吧，恶魔崽子。” 在达米安面前，他总是很难维持自己韦恩少总的的涵养——事实上，有好几次他差点被达米安气到同归于尽。 布鲁斯的脸色更糟糕了，迪克唏嘘地想，他现在看起来可真像当年正义联盟准备为超人办理一个盛大的葬礼，作为最好的朋友不得不去发表致辞，结果刚站上台念了几句克拉克原地仰卧起坐，在布鲁斯身后直接掀飞棺材板—— 达米安看上去马上就能砍掉自己哥哥的头，迪克将视线投向布鲁斯。 布鲁斯闭上眼睛，睁开，又闭上眼睛，接连重复了好几次：“提姆。” “嗯。” “我知道我可能没资格说这个，但——”他刻意地看了看杰森，又看了看迪克，最后让目光停留在提姆脸上。 达米安还在这里，他不应该说的这么明白。 布鲁斯谨慎地按照电影分级制度给提姆的做法分级，达米安还没满十三岁——但分级成pg13显然有点问题……r级？ 他又看了看迪克，只觉得脑海里的镜头充满了一些辣眼睛的镜头。 布鲁斯礼貌而又迅速地把等级划到了nc17.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21 “达米安，你可以出去了。”布鲁斯说：“你的年龄还不应该听这些。” 杰森一脸震撼：“所以你认为恶魔崽子每天在哥谭街头揍人，开着蝙蝠车撞飞每一个惹到他的人，但是去电影院连泰坦尼克号都不能看？” 达米安感觉有被冒犯到，他严厉地看向杰森，但仍然在向提姆开炮：“父亲，我说过，德雷克不适合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提姆：“等等，你开了蝙蝠车？” 达米安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蝙蝠车又名罗宾快乐车，顾名思义，全宇宙的人都能开，只有罗宾不能开。 格雷森打破了规矩，提姆冰冷地看着迪克，眼神里全是遭遇背叛的失望，活像一个刚知道自己老婆被野男人拐走的丈夫，然后又发现推波助澜的凶手是自己的继母。 “我可以解释。”迪克慌张摆手。 “解释。”杰森就像看垃圾一样看他。 二代罗宾应该是唯一一个能被蝙蝠侠允许开蝙蝠车的罗宾！而格雷森却打破了这个记录！ “呃……”迪克局促不安地，试图转移话题：“布鲁斯，你刚才想和提姆说什么？” 布鲁斯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 他还是不能相信彼得描述的那个人是提姆——迪克倒很有可能，毕竟他能在婚礼前夕和前女友……咳。 在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的时候，只有提姆意识到布鲁斯想要说什么。 我要离家出走，他安详地想。 他真的不想再在两个人的故事里拥有姓名，也不想让达米安觉得自己抢了他的后妈。 小红鸟心如止水地：“布鲁斯，我是扔下工作回来的，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康纳，在不在？”韦恩少总矜持地叫出氪星人的名字。 滴滴打超被布鲁斯粗暴地打断：“听说你在和杰森好的同时，还对他屁股特别翘的警察同事下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22 提姆：“……” 布鲁斯转向迪克：“而且你们是自愿的。” 迪克：“……” 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我不干净了，提姆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杰森悄咪咪地往后缩了缩，安静如鸡，恨不得让所有人认为自己不存在，布鲁斯之所以会产生这种误解，他必须得承认自己要负担大部分责任。 其他人呆若木鸡。 达米安发出狮王被挑衅后的咆哮，拎起刀向提姆砍去，迪克惊慌失措地勒住小男孩的腰，看上去像是被迫给猫洗澡的倒霉蛋。 “拜托了，达米安，看在我的份上，让我们解决这个误会。” 没人注意到，窗外漂浮着一角红披风。 康纳的确听见了提姆的声音，但他那会正在忙着拯救世界，正巧他又听见克拉克在公寓里写稿，眼看着要把头发揪掉。 “克拉克，提姆问我在不在，帮我去趟韦恩庄园，你换个衣服过去差不多十五秒，我现在没空。” 从大都会的小公寓到哥谭的韦恩庄园，氪星人只需要十五秒，克拉克其实不想吃瓜，奈何蝙蝠洞镀了铅，但韦恩庄园没镀。 堪萨斯的小镇男孩一个急刹车，悬停在窗外。 “误会？”提姆幽幽地重复：“什么误会？” 迪克颤抖了一下。 他极度不安，小声地絮叨：“布鲁斯，其实是杰森一直误会我和提姆在一起，提姆对杰森表达善意的方式，是受了你的影响。” 比如说引人误会的黑卡。 达米安不动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23 而老父亲并不知道哪个更糟糕一些。 “你做了什么会让杰森误会？”布鲁斯一脸空白，声音窒息。 提姆冷笑一声，在腕表上怼了怼，一个虚拟影像从装置中弹射出来。 “迪克，我们的关系——” “我不介意。” “这很有趣。” 影像中的大蓝鸟皮肤冷白，睫毛弯弯，漂亮的嘴唇勾勾，用荷尔蒙糊了所有人一脸。 提姆柔声说：“ah……很有趣对不对？” “我也不介意。”杰森轻咳一声，幸灾乐祸的回答，只要有迪克在，他今天就不会社会性死亡。 迪克不知不觉地放松压制达米安的力道，不可置信地盯着提姆：“提宝，你为什么会录这个？” 布鲁斯阴沉地：“迪克……” 但他很快识趣地闭上了嘴，如果这个屋子里有人有资格对混乱关系发表看法，那他绝对不在名单里。 达米安看起来已经对这个家庭失去了信任，先捅死哪一个，成了现在最困扰的选择。 露台处传来嘎嘣一声。 ——被一屋子蝙蝠用做表的目光注视着是什么感受？ 克拉克可以很负责任的说，那种感觉像是被扒光衣服再扔进氪石堆。 迪克几乎在尖叫：“克拉克，你为什么会在这？” 克拉克露出苦涩的笑容，摊开手，本来应该是眼镜的的东西被捏成了一团乱七八糟的钻石，而钻石又裂成了两半，那就是之前听到的嘎嘣声。 “康纳呼叫了我，提姆，他暂时有点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24 布鲁斯不合时宜地在心底生起同情来，瞧瞧这个氪星人，即使他每天快快乐乐得像个大太阳，但有了孩子以后仍然要被迫面对生活。 他的好同事本来不用经历这种冲击的。 单身却有五个孩子的老父亲，向单身但即将有三个孩子的老父亲投以怅然的目光。 克拉克舔舔嘴唇，他从来没见过蝙蝠侠是这样无助，无助到惹人怜爱，人间之神的好心肠不允许自己一走了之，他绞劲脑汁，想出了一个安慰点：“布鲁斯，往好处看，一旦你们家的人可以内部消化——你再也不用面对每结识一个超级英雄就会发现他们是罗宾们前男友或者前女友的情况。” “至于同位体和绯闻对象，那只能看开点……” 他说完这串绕到极致的话，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也愿意内部消化……” 克拉克一言难尽地：“我也可以不用面对每个队友都是你前女友的情况，说实话，布鲁斯，我一直觉得哥谭那些女反派不是合适的调情对象。” 鸦雀无声。 第一百二十九章：三巨头的小秘密 太勇猛了。 不愧是超人,除了达米安，所有人都为克拉克的勇气和胆量而感到震撼。 “你他妈是个社畜。” 布鲁斯慢条斯理地说，“克拉克，我知道你的中产阶级梦想——有一天靠薪水和贷款买一栋差不多的公寓,和路易斯结婚,再生三个孩子。” 克拉克：“呃……这并不准确。” 布鲁斯：“比如说？” 克拉克悲惨而又不失幽默地：“首先,我已经被路易斯分手了,其次,我不想再得知我有孩子——十之八九、孩子见鬼的另一半基因提供者是卢瑟。” 迪克露出不忍直视的眼神。 “生孩子,布鲁斯,重点是生——”克拉克平静地说,但用词却表现出人间之神内心的剧烈波动：“重点是他妈的生,我为什么会来到地球？” 他阴沉着脸：“因为我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自然生育的氪星人，而我的孩子，出生方式比氪星还吊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25 人间之神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小卷毛,“你能想象吗？康纳没有s型卷毛，而他每天都要站在镜子前半小时担心自己会不会秃。” 布鲁斯诡异地沉默了一会。 真惨。 但他还是不想就这样放过克拉克。 “所以你仍然是个社畜,还是一个意志不太钢铁的打工人。”小少爷矜贵地拍了拍克拉克的胸：“钢铁之躯能弥补一些。” 克拉克突然感觉自己的氪星神经在尖叫。 “以大都会的房价，托超人的福……这段时间每平方米价格又上涨了两个百分点,而你的工资。” 布鲁斯装模做样地思考：“正好下降了两个百分点,首先,你丢掉了全勤，其次,你被佩里派去拍蝙蝠侠,很可惜,这段时间你连披风一角都没拍到。” “而我是你的最顶头上司——星球日报还不属于韦恩的总部负责，退一步讲,就算我做一个好心肠的领导，但你办理贷款，仍然要到韦恩旗下的银行办理。” “你欠我的战损，可以让你在银行黑名单里待到死——别和我说黄太阳下你的生命是无限的。” “别说是还房贷，你连贷款都借不到。” 克拉克呆滞地听着，脊背都被布鲁斯描述的惨痛未来压弯了一点。 “可恶的资本家。”小记者喃喃道，不禁朝布鲁斯射去仇恨的目光：“这是我的错吗？如果你没躺在棺材里，我就能拍背影去交差——” “谢谢。”布鲁斯皮笑肉不笑地：“只要你还生活在地球上，韦恩集团可以垄断你的一生。” 迪克：“嘿！克拉克，你为什么不拍拍我？” 克拉克阴沉着脸：“因为你的吉姆胡安形状过于完美了，我拍了你的背影，又恰好有点风，当我把照片交给佩里的时候，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布鲁斯很配合地：“讲讲？” “他冲着我咆哮，告诉我再去地下俱乐部找假蝙蝠侠拍照，他就要炒了我！” 迪克用一个柔软过头的姿势回过头，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吉姆和胡安，神情有点慌张：“我以为蝙蝠侠应该是一个神秘的都市传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26 克拉克安详地：“那是每一次都能和路易斯一起出现在灾难现场的佩里总编，通常情况下，他俩一起被反派扔下来，我救路易斯，布鲁斯救佩里。” “但蝙蝠侠不会飞。”提姆忍不住打岔。 克拉克点点头：“所以我再去把他们俩一起捞起来，有时候戴安娜能帮帮忙，但她打架上头就没法指望了。” 人间之神用熟练的上炕姿势坐到沙发上，愈发忧郁：“现在我和路易斯分手了，以后就是我来接佩里了。” 布鲁斯：“……所以你为什么被分手？” 他熟练而又不适应地拍了拍克拉克的背：“没关系，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克拉克无助地呜咽一声，抬起脸，用狗狗眼盯着布鲁斯看：“这就是你的经验？” “并不是。”布鲁斯诚实地回答：“我没有被分手过，因为我是……” “布鲁斯韦恩。”克拉克阴沉地说。 “因为我是蝙蝠侠。”布鲁斯打了个响指，“所以你们为什么分手？” “你能不能不要再分手分手的了？” “可以。”布鲁斯回答：“所以为什么？” “拉奥啊……我恨你。”克拉克痛苦地呻/吟一声：“因为你和戴安娜——路易斯抱怨我每天都在讲你和戴安娜的事，而她希望生活过的日常一点，然后你死了，我消沉了一段时间，然后路易斯和我分手了。” “都是你的错。”克拉克悲哀地说：“如果我没加入正义联盟，我就不会认识你和戴安娜，我也就不会被路易斯甩了。” “日常一点？”布鲁斯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作为路易斯最好的朋友，我记得她每天都在枪林弹雨里直面挑战？” “是啊。”克拉克捂住脸：“比起被抓到天启星拿椅子敲达克赛德，又或者在太空和机器超人近战肉搏，是不是日常多了？” 所有人都露出肃然起敬的神情。 “你现在和路易斯都交流些什么？也许我能帮你挽回路易斯的心……”布鲁斯努力让自己显得通情达理，不再是脚不沾地的亿万阔佬——但他真的很难理解克拉克的烦恼，没人会拒绝韦恩的求爱，而他真正欣赏的那些女性，布鲁斯会下意识地保持距离。 克拉克惨笑一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27 “她在问我什么时候和戴安娜在一起。”克拉克揪着自己的小卷毛，蓝眼睛迷惑得够呛：“然后我告诉她，你和戴安娜才是一对。” “什么？” 杰森和布鲁斯异口同声地问出来，黑发青年看起来很不能接受，神奇女侠是他最崇拜的超级英雄，他不是说布鲁斯有什么毛病。 但、但那是神奇女侠。 布鲁斯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你在瞎说什么？我以为你和戴安娜才是一对，你们难道没有复合吗？” 克拉克瞪大眼睛，惊慌失措地：“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布鲁斯喃喃：“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的感情生活让你为难，每次在了望塔，我都觉得自己是你和戴安娜的电灯泡。” “她会和你分享最棒的冰淇淋，然后拉着你一起去天堂岛度假，战斗的时候你俩用不着沟通，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布鲁斯声音越来越大：“现在，你他妈告诉我，你以为我和戴安娜在一起？” 克拉克大声反驳：“戴安娜会在你受伤的第一时间把你摁在椅子上疗伤，你为她在美国开满了连锁冰淇淋店，神奇女侠的手办是最好看的那一个，戴安娜天天都把你抱来抱去——” 克拉克几乎是崩溃的：“布鲁斯，你有什么毛病吗？” 他俩互相瞪着，都觉得对方多少脑子有点问题。 “真好。” 戴安娜轻巧地落在露台上，她看起来闪闪发光，星光飞冕固定住的乌发瀑布似的垂落下来，身为半神的神奇女侠身上没有半点瑕疵，她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完美。 但女神现在心情明显不怎么好，她踏着有节奏的步子往前走，每一步细高跟都在地板踏出一个窟窿。 没人知道戴安娜到底听了多久。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戴安娜晃晃手机，以克拉克的视力，能清晰地看见上面和路易斯的对话框。 “我一直以为你们才是一对。” 亚马逊的公主语气不善：“真爱子弹，世界第一搭档，还有你们说的见鬼的眼神问题，你们俩彼此不是也在用眼神交流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28 提姆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下了个总结。 “所以你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电灯泡？” 他收到了三道愤怒的目光。 “听着布鲁斯。”戴安娜不客气地说：“我是来道歉的，但我厌倦了猜测蝙蝠到底在想什么这种游戏——” 她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因为布鲁斯正以孩童的样貌仰着脸看着自己，下巴尖尖眼睛圆圆，一幅被欺负惨的样子。 虽然她知道蝙蝠侠并不觉得自己被欺负，但戴安娜的语气还是好了不少：“抱歉布鲁斯，我们今天需要把话说开。” “我们？” 克拉克往后缩了缩，蓝大个现在看起来弱小无助而又可怜。 布鲁斯心如止水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能怎么样呢？用自己的小拳头砸戴安娜的脸吗？ 克拉克心虚地：“戴安娜，我的稿件还没写完，写不完我真的要靠光合作用过活了……” “对不起戴安娜我不想谈放过我吧——” 他猛地闭上嘴，一脸惊恐地瞪着自己腰间的绳索，那条绳索金灿灿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真言套索。 “克拉克？”戴安娜似笑非笑地，拎猫一样拎起布鲁斯的衣领，用真言套索拴住布鲁斯手腕，绕了几圈，再把小少爷搁在自己的臂弯里。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布鲁斯？” 布鲁斯小脸憋得通红，但还是扛不住神器的强制效果，他屈辱地张开嘴：“我不想谈，你们俩都是混蛋。” “你说得对。”戴安娜很自然地承认了：“你们俩也是。” “我们去卧室聊。”她一只手扛着被捆成一团的克拉克，另一只手抱着布鲁斯，轻盈地飘在空中。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29 “等等，公主。” 迪克很突兀地拦住戴安娜。 戴安娜温和地笑笑：“我觉得你们也需要真言套索，等我用完，你们也可以好好使用它。” 提姆安详地：“我觉得不用，公主。” 迪克在这种可怕的未来前坚强地挺住了：“戴安娜，让我问布鲁斯几个问题。” 第一百三十章：最爱的和惊喜 “拜托,迪克——” 布鲁斯低声咕哝着，像一只惊慌失措被迫抓去洗澡的猫。 他很快发现想问自己问题的不只是迪克一个人。 杰森蓦地挺直背，提姆的眼睛在发光，就连达米安,脸上也出现了思考终极人生问题的表情—— 谁能抵抗一个诚实坦率的蝙蝠侠？ 想想看,那个总是粗暴得像个大怪物的蝙蝠侠,天天在通讯器里命令“罗宾,听从命令”的蝙蝠侠,现在被真言套索拴着,坚硬的盔甲被扒开,露出里面鲜嫩的小羊羔。 一个可以被真言套索捆着,可以被为所欲为的蝙蝠侠。 布鲁斯僵直着身体,转过头恳求戴安娜：“戴安娜，立刻放开我。” 戴安娜唇角挂着懒懒的笑意，轻轻歪了歪头：“然后？” 布鲁斯咬着牙,不情不愿地：“你想干什么都行。” “哇哦。”亚马逊公主微微睁大眼睛，看起来相当意外：“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从蝙蝠侠那里听到干什么都行,违背你的计划也行？” “不。”布鲁斯低声咆哮，这个问题直接挑战到了控制狂的神经：“想都别想——” 小少爷识相地闭上了嘴,而戴安娜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她的音调变得喑哑而又危险：“看来这就是你的真心话。”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30 “我同意,仅此一次。”布鲁斯屈辱地回答：“现在！戴安娜！立刻放开我！” “布鲁斯，为了我们你真是付出了不少。”迪克柔声说：“原来和我们说话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一个问题,小鸟。”戴安娜在两者间做了一个平衡,神奇女侠顶着蝙蝠侠的眼刀,夹带私货而又公平公正地说：“你们可以向布鲁斯提问一次。” 话音刚落，就是一道拔刀出鞘的声音。 “我将获得这个充满荣耀的机会,你们会是阻挡我前进的最大的绊脚石。”达米安的绿眼珠闪烁着残忍的光，奥古的继承人已经做好了手刃血亲的准备。 迪克当机立断地转过头：“布鲁斯唔%￥……” 他被杰森扯着领子摁在地上，而达米安的刀锋已经逼近大蓝鸟的脸，千钧一发之际，他扭过腰，依靠自己过于优秀的柔韧性，大腿交叉缠绕在杰森的脖子上，往后一怼。 一个完整版的大腿绞杀。 杰森用胳膊肘撑住地，用力抵抗着迪克的力气，达米安冷笑一声：“你们都可以去死了。” “等等！”迪克艰难地侧过脸，“提姆，达米安，提姆要偷跑了！” 杰森的手陡然一松。 迪克腰部用力，轻而易举地从躺姿换成站姿，他试图控制局面：“嘿！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克拉克在一旁忍不住点头表示赞同，他一键切换到人间之神的模式：“人类的进步就是在一次次的沟通与妥协中体现，我相信布鲁斯也会希望你们好好聊一聊。” 布鲁斯怅然而又忧郁地露出一个苦笑。 好好聊一聊？ 不愧是超人，总是能对人抱有如此的信赖，来自氪星的光明之子理所当然地用日间肥皂剧里的剧情来揣测蝙蝠家族的相处模式。 我们矛盾、我们争吵、我们和好。 但迪克他们总是能跳过争吵的环节，在和好前把彼此打个四分之三死，以两败俱伤的结局勉强进入和好模式。 布鲁斯非常了解自家小鸟的思考回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31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让他们面临问题的人。 他们现在的表现有一个很重要的先决条件——四个人加在一起也打不过神奇女侠，如果换一个人，他们大概会结成一个塑料联盟，先把真言套索抢过来。 “我同意。”提姆艰难地用长棍招架达米安的刀，他的手已经开始发麻，作为蝙蝠家族武力值最不太行脑子最好的那一个，他当然同意好好沟通—— 你们都会完蛋的！ 杰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可以，我们沟通一下。” 他帮了提姆一把，拎住罗宾的兜帽把达米安揪回来：“我们是该达成一致。” 迪克关掉短棍上的电话，平和地走过来，四个人围着一张小圆桌坐好。 戴安娜和克拉克饶有兴趣地看着。 “蝙蝠，养孩子真有趣。” “多么棒的一幕，布鲁斯。” 迪克环顾了一圈，装作没看见大家脸上假惺惺的微笑，大蓝鸟清了清嗓子，“首先，我们应该先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 作为最年长的那个，他开了个好头：“我想知道布鲁斯的信托基金份额。” “好。”杰森轻飘飘地回答：“蝙蝠侠保险柜的密码。” 提姆：“我想知道布鲁斯什么时候会回韦恩大厦工作。” 达米安：“蝙蝠车权限。” 沉默。 令人尴尬透顶的沉默。 老实人克拉克小声问布鲁斯：“这些东西，你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吗？” 布鲁斯惨不忍睹地看了克拉克一眼，安安静静地转过脸。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32 “那我们可以连起来一起问……”杰森平淡地说，手却不动声色地往下滑，指头扣上扳机。 橡胶子弹，问题不大。 提姆点点头：“那我整合一下，就这些吗？” 一只蝙蝠镖被拢进袖口，几秒后将会炸开高浓度的麻醉气体。 迪克干笑了两声。 看不见的地方，蓝紫色的电弧在短棍上蓄势待发。 达米安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小男孩平静地翻转胳膊，两只匕首被反扣在手中。 “那就这样了。”提姆又宣布了一次，他缓慢地站起来—— 脚尖一勾，小圆桌激射而上，被挑起挡在身前，咣铛！达米安的匕首刚好将厚重的木板捅了个洞。 弥漫着白色气体的蝙蝠镖掉在地上，提姆掏出一个小喷壶，对着自己喷了喷。 子弹脱离枪膛，对准大蓝鸟漂亮的脸，迪克早有准备，短棍精准地点在杰森手腕处，黑发青年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抖—— 棍棒和长刀、子弹和蝙蝠镖在空中飞舞。 麻醉气体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三人的战斗力，使他们堕落到提姆的水准，四个人噼里啪啦地互殴着，手脚乱七八糟地纠缠在一起—— 无人生还。 “完蛋吧迪克。”提姆一边摁着迪克的头，同时艰难地锁住杰森的腿，作为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他有信心在这场战役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小红，我泡过拉撒路之池。” 他连稻草人的恐惧毒气都能免疫，更何况是麻醉气体？ “德雷克。”达米安冷漠地：“我是基因改造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33 这意味着麻醉毒气将会被迅速代谢，体内再迅速产生抗体。 提姆愤怒地：“你这个邪恶的小鬼——” “够了！”迪克突然暴起，作为曾经和布鲁斯一起把哥谭反派揍了个遍的存在，他凭借着鸟妈妈的威严和无人能敌的体术，短暂地占据了几秒优势。 迪克形容狼狈，大声地：“布鲁斯，你最爱的罗宾是哪一个！”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再动了，视线直勾勾地投射在布鲁斯脸上。 这不是他们最想问的问题。 但却是一个勉强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问题。 克拉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忧愁而又绝望地看向布鲁斯，上坟似的在黑暗骑士肩膀上拍了拍：“布鲁斯，难为你了。” 人间之神略微一顿，又在蝙蝠侠做表的眼神下，伸手在嘴边做出拉拉链的手势。 布鲁斯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手腕上的真言套索在戴安娜的驱使下亮起金光。 “我……”布鲁斯舔舔唇：“我爱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罗宾都是最好的。” 沉默。 克拉克：优秀的端水大师，不愧是蝙蝠侠。 达米安勃然大怒。 “父亲，我不接受这个答案！你应该——” “不可能。”良久，迪克打破了沉默，他失魂落魄地：“我才是最优秀的那个，布鲁斯，我陪了你整整——” 他俩的身体不约而同地晃了晃，砸到地上，杰森还没来得及开口，脑袋突然变得昏昏沉沉，眼前闪过大片大片的白光。 “晚安。”提姆笑眯眯地蹲下来，“你们竟然觉得我会不知道你们的体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34 “好好睡一觉吧。” 提姆礼貌地站起来，对上克拉克惊恐的眼神，毫无感情地弯了弯唇。 人间之神控制着原地起飞的冲动，往布鲁斯身后象征性的缩了缩。 布鲁斯：“……” 提姆毫不犹豫地比划了一个微妙的手势，脸色阴沉，眼神古怪。 他身上的低气压似乎已经要实体化，形成龙卷风一把摔掉布鲁斯好不容易端平的碗。 “布鲁斯，我他妈天天都在为你工作，被达米安嘲笑成一个只需要咖啡就能驱动的永动机。” 他冰冷地盯着布鲁斯：“我不干了。” “下地狱去吧，布鲁斯。” 他不快地踢了踢地面，留下了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克拉克像一株受惊后终于恢复的含羞草，一脸敬畏地望着提姆离去的方向。 小镇男孩喃喃着：“感谢拉奥，我的孩子都没有这么可怕，布鲁斯，不得不说，卢瑟都比你会养孩子——” 卢瑟。 布鲁斯眉心突突地一跳。 很突兀的，布鲁斯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克拉克，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啊？” 克拉克一脸懵逼地：“什么？” 布鲁斯慢条斯理地：“你又当父亲了。” “卢瑟又制造了一个孩子，这次他没能用成功自己的基因，塔利亚暗自替换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35 克拉克尖叫着打断：“我和塔利亚有了一个——” “露易丝。”布鲁斯说：“塔利亚用的是露易丝的基因，她想给自己的女友一个礼物。” “没有什么比氪星人更强大了。” 克拉克呆若木鸡：“……嘎？” 第一百三十一章：然后 “……不行,如果你在这个时间找我麻烦……” 提姆往蝙蝠洞里走了一截，依稀听见陶德在和什么人说话，以现在的距离，他看不清楚男人的表情,但仍然能通过姿势判断出对方糟糕的心情。 年长者半躺在长椅上,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紧绷的,一本书倒扣在他胸口,他微微垂下头,手贴在耳朵附近,白皙的指尖好像捏着什么东西,提姆猜测可能是通讯器一类的小装置。 提姆放轻脚步,继续往前走,他甚至用上了潜行的技巧。 小红鸟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的潜意识却告诉他必须这样做。 “……否则我就杀了你。”他听见陶德这样说。 这声音像北极终年不化的冰，冷的刺骨,提姆还是第一次听见陶德用这种语气说话——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同等情景可以类比杰森面对小丑。 提姆略微顿了顿,挺直身体，故意制造出一些声响来。 几乎是在他发出声音的同时,陶德猛地侧过头,碧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脸上的神情几乎是暴戾的……提姆很难形容。 那是被逼到绝路后孤注一掷的疯狂。 明明陶德是发出威胁的人……但他狼狈得像是有人将刀子对准他的喉咙，刀尖已经扎破皮肤。 濒死感。 提姆在某个瞬间几乎忘记了呼吸,他眼睛眨也不眨地和陶德对视着,没放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他察觉到对方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36 年长者周身的杀气几乎要凝结成实质，提姆是真的感受到那股结结实实的杀意——陶德终于脱掉了一直穿在身上的羊皮。 他把我认成了某个不知名的人,提姆想。 提姆试探性地：“杰森？” “嗯。”陶德转过脸，视线地投向前方：“你怎么来了？” 男人平静地问，他往后靠了靠，放松身体顺着椅子的曲线往下滑，又懒洋洋地把书扣在脸上，指尖微微用力，一声细小的咔擦声后，通迅器就被捏成了粉末。 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但无数次生死之间磨练出的第六感告诉提姆，并不是他产生了幻觉。 提姆沉默地走到陶德身后，注意到对方的肩颈短暂而又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问题该由我来问。” 提姆伸出手，想把陶德扣在脸上的书拿下来，他讨厌只能凭借声音揣测对方想法。 “别乱动。”明明男人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精准地握住了提姆的手腕，力气不大，只是警告性地捏了捏，就松开了手。 “你捏疼我了。”提姆忍不住抱怨，语气中隐约透露出指责：“我以为你会和布鲁斯在一起，但你却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和别人聊天。” 陶德将书往下拽了一点，刚好露出两只眼睛，他匪夷所思地看着提姆，眼神古怪。 年长者慢吞吞地：“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真的……” 日渐嚣张？ “嗯？”提姆一脸无辜地看了回去。 陶德没来得及说完后半句，就被提姆的表现噎住了：“算了，当我没说。” 说着，他像一只柔软的大猫，逃避现实似的往书底下缩，缩到一半，被提姆直接抢走了遮蔽物。 陶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37 他无奈地睁开眼睛：“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呆在这里——你救了布鲁斯、救了整个家族，你应该和我们一起坐在客厅，你属于那里。” 而不是坐在这和别人吵架，还露出……那样的表情。 陶德苦恼地拽住鬓角的头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布鲁斯也是你的父亲，你不想和他说点什么吗？” 要知道刚才杰森为了争夺提问的权力差点把迪克的头掰掉。 ——你们明明是一个人。 年长者轻轻笑了笑，显得有点尴尬：“ah……不，鸟宝宝，那不是我的布鲁斯，我只是救回了你们的布鲁斯。” 他的布鲁斯已经深埋在六英尺之下，坟墓前的小树都已经长大。 “但你们是一个人！”提姆焦虑地反驳：“按照你的说法，改变过去，未来也会随之改变，所以布鲁斯就是你的布鲁斯！” 他偏执地想要证明什么。 提姆：“等你回到你的时间上，我应该就不是蝙蝠侠了，而布鲁斯一定会在蝙蝠洞里！” 陶德叹了口气：“时间不是这么运作的。” “那就告诉我。”提姆睁大眼睛：“未来的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别和我说假话，杰森，拜托你告诉我。” 陶德不自觉地捏紧手指，他并不擅长拒绝提姆，特别是拒绝这个年轻的鸟宝宝。 他移开视线，企图用沉默表示自己的不合作。 “杰森。” 陶德的眉梢抖了抖，又一次露出被逼迫的表情。 提姆几乎要心软了，但他知道自己离得到想要的东西只有一步之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38 “杰森？” “好吧。”陶德又把视线移了回去：“我发誓我没有说半句假话，时间运行的机制我真的不明白，但改变未来以后，我的现实会消失。” ——消失。 提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是怎么能用如此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这么可怕的东西？ 陶德却以为提姆没有听明白，就在空中投射出一个虚拟屏，用手指在上面画了条竖线，又在中间涂出一个圆点。 “这个点是你的时间，也就是我的过去。”陶德以这个点为起点，斜斜地画出另一条线。 “细微的变化不会造成影响，但变化足够大的时候，就会产生一个新的未来。” 屏幕上是一个“y”形的图案。 “然后旧的未来就会消失。”他擦掉了原本的那条线，“y”被擦掉了一个分叉，原本笔直的直线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提姆的睫毛颤了颤。 铺天盖地的压抑和窒息向他袭来。 “消失——这和死有什么区别？” “呃……不会痛？也不会有感觉，没人会知道，甚至没人会发现。” “所有的时间穿梭者都知道这个后果？” 陶德点点头：“知道。” 提姆：“所以你会死？ 陶德迟疑着：“也可以这么说……但并不准确。” 提姆深吸一口气，难以忍受地：“你们是都疯了吗？为什么未来的我会允许你这么做？谁给你们的权利决定一个世界的存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39 他语速飞快，声音急促：“见鬼，你怎么敢——就算世界糟糕成垃圾堆，那也应该在垃圾堆上种花！” 是的，陶德想。 你就是这么做的。 他并不知道未来的提姆为什么没有阻止自己，对方一直纵容地看着他进行这个疯狂的计划，态度暧昧的够呛，唯一一次动真格，就是刚才。 “还会有多少时间穿梭者？”提姆试图冷静下来：“目前我只知道你和斯塔克。” “很多。”陶德诚实地回答：“这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我估计大部分人都会忍不住使用时间机器。” “你要阻止他们？” 陶德摇摇头：“没必要，我只需要确保一切按照计划发生。” “噢。”提姆冷冰冰地说，但他其实并没有看起来这么冷静，恰好相反，浓重的无力和憋屈占据了内心的每一寸角落。 陶德半阖上眼，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两片阴影。 复活布鲁斯消耗了他太多精力，回来后又和鬼东西博弈了半天，现在他累的要命，只想睡一觉。 男人不说话的时候，深刻而又精致的轮廓、苍白的皮肤使他看起来像一座无生命的大理石雕像。 提姆握住陶德的手腕，在他的脉搏处蹭了蹭，刚才对方握住自己的手温度很不正常，小红鸟皱起眉毛，又摸了摸年长者的额头。 “你在发烧。”提姆冷淡地说：“这个温度保持四十八个小时，你的脑袋就会烧出一个窟窿。” 陶德模糊地用鼻腔应了一声，“我的体质和普通人不一样，鸟宝宝，我现在需要安静地睡一觉，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好吗？” “噢。”提姆干巴巴地回答。 陶德一直在等提姆离开的脚步声，他心烦意乱地数着秒，但怎么都等不到。 蝙蝠洞安静到他能听见提姆的呼吸声。 又是这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40 他默默地在心底叹了口气，眼睛半睁半闭，从下往上看提姆：“说吧。” 提姆沉默了几秒：“……你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他在用这种方式道歉，陶德心想，他轻飘飘地瞥了提姆一眼。 原谅你了。 “说说看。”年长者强撑着困意回答：“无非就是你们互相伤害？” 提姆生硬地复述着之前的事，他并不是一个好的故事讲述者，但陶德还是被逗笑了。 “你明明清楚这些都是误会。”他放柔声音，微微侧过脸：“这也太过分了。” 他说着谴责的话，眉眼中却溢出亲昵的笑意：“布鲁斯是不是僵硬成了——这样。” 年长者惟妙惟肖地比划了一下。 “更僵硬一点。”提姆翘起嘴角：“我们还用真言套索拴着布鲁斯问了个问题。” 陶德感兴趣地眨眨眼：“你问的吗？” 提姆耸了耸肩：“差一点，迪克问布鲁斯，谁是他最爱的罗宾。” 陶德眼睛里的笑意淡了些，但他没表示出任何异样：“哇哦……是哪只幸运的小鸟？” “你可以自己听。”提姆在腕表上按了按。 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我爱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罗宾都是最好的。” “真不错。”陶德看起来有点恍惚：“真是难为他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为什么要带他再去一次埃塞俄比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41 第一百三十二章：暖和 杰森是醒的最快的那个,拉撒路之池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他的代谢能力。 醒来时，他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轻轻眨了眨眼。 虽然不是第一天回到韦恩庄园，但仍然会有些不习惯,随着脑袋里的混沌慢慢散去,理智也逐渐回炉。 杰森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但他却一点都不冷,甚至还感觉有点暖和。 布鲁斯说,我爱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罗宾都是最好的。 黑发青年刻意摈弃后半句,只剩下前半截。 真言套索不能说谎。 ——他爱我。 他下意识地呼唤系统：“系统,你听见布鲁斯说什么了吗？” 没有任何回应。 杰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系统已经大变活人，现在估计窝在蝙蝠洞里对着屏幕敲敲打打。 能拥有系统真的太好了,杰森想。 这一辈子他都没幸运过几次，不断地得到再失去,唯独这一次，他终于走运了,无论系统是到底在打什么注意,他都能接受。 死亡是最偏心的法官,在布鲁斯离开的瞬间，就判决他自动成为胜诉的一方,杰森对布鲁斯的憎恨、质疑、埋怨……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东西。 布鲁斯会和他笑着道晚安。 蝙蝠侠会纵容他乱开蝙蝠车。 他们曾是蝙蝠侠和罗宾,黑暗骑士与知更鸟，长官与小助手,他们陪伴着彼此度过每一天，共同拥有了无数个夜晚，哥谭的每一个角落都属于他们的共同财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42 死亡唤醒了记忆，这些记忆又没日没夜地折磨他，杰森一直以为自己要背负着弑父的罪孽，直到与布鲁斯在死后的世界里重逢。 ……可能也没有重逢，自己会下地狱的灵魂不一定能见到布鲁斯。 他再也不可能遇见一个像布鲁斯的人，光阴流逝，春去秋来，复杂纠结的情感因为失去了一方当事人，逐渐被掩埋在内心死掉的那个角落。 布鲁斯韦恩在六英尺下腐烂成灰，杰森陶德在人间兜转游荡。 这本是他们原来的结局。 直到来自未来的客人一手改写结局，他不甘心就此结束，不惜跨过时间长河，也要亲自将那个人带回活生生的世界。 如果神明不能眷顾杰森陶德，那他就做自己的神。 杰森不清楚未来的发生了什么，系统一直遮遮掩掩不说清楚，但他现在知道，自己真的永远不会成为那个盲眼瘸腿的家伙。 未来可期。 在得到梦寐以求的一切后，杰森想不到自己还需要什么，现在的生活是他无法想象的完美，他成功修复了自己和布鲁斯的关系，重新回到这个家。 达米安又拥有了选择的机会，不用赶鸭子上架似的成为罗宾，提姆可以悠哉游哉地去折腾他喜欢的电子产品，迪克能够脱下蝙蝠制服，回到布鲁德海文做回夜翼，还有阿福，那个老人值得拥有一切。 自己也能兑现曾经给大蓝鸟的承诺，和他一起去布鲁德海文。 休息的时候还能回韦恩庄园歇歇。 这比他做过的任何一个美梦都好，但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是他的现实。 杰森换了个姿势，侧过身体，手臂屈着垫在耳侧，在不远处，达米安和迪克摔在一起，小男孩的手粗鲁地糊在男人脸上。 黑发青年弯了弯眼睛，绿眼珠剔透的不可思议，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一手一个提溜住两个人的衣领，往卧室的方向走。 刚拐过弯，就看见老管家坐在桌子旁，慢吞吞地喝着茶：“您醒了，杰森少爷，我做了一些小甜饼。” 老管家揭开餐盘盖：“要尝一尝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43 阿福其实早就做好宵夜了，但一直体贴地没去打扰他们。 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想和布鲁斯说话。 杰森抽了抽鼻子，又抿住唇，不自在地：“等他们醒来吧……我想过一会应该能一起吃个早饭。” 他就近找了间客房，把小男孩放在床上，刚准备把迪克扔上去的时候，却略微停顿了几秒，拎着漂亮男人走到另一个房间。 “嘿，迪基！”杰森随手把迪克丢到沙发上，自己也半跪了上去，膝盖卡在迪克腿间，俯下身体。 迪克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灯光从上方打下来，浓长的睫毛就在脸上遮出两片细小的阴影，嘴唇红润而又柔软，冷白色的皮肤被镀上光后，更是让这只蓝鸟看起来像文学作品中被歌颂的存在。 他足够漂亮，甚至可以说漂亮的过头。 真好看。 杰森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会，突兀地伸出手，捏住迪克的鼻子，声音里蕴着笑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醒了。” 迪克仍然闭着眼，嘴角却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杰森见到迪克没反应，也不和他计较，懒洋洋地趴到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拽着迪克的头发。 这段时间迪克一直没空收拾自己，头发也长了不少，细软乌黑的发丝已经快长到肩膀，摸起来手感极好。 “睡美人先生。”杰森恶劣地说：“你也要睡上一百年吗？” 迪克用鼻腔发出模糊的笑声。 他仍然没睁开眼睛，变回庄严肃穆的表情：“既然是睡美人，那我应该得到一个吻？” 杰森没说话。 他看见门口掠过一根猫尾巴，灰白中带点黑。 小黑脸？ 他现在对小黑脸有点心理阴影，虽然知道现在毛团子里不再装着布鲁斯，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克服心理障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44 杰森舔了舔深处的牙齿，突然冒出一个坏主意。 他一边敷衍着迪克：“当然，睡美人先生不能缺少这个……” 同时从沙发上探出身体，冲着小黑脸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 猫本身就容易被会动的东西吸引注意力，更何况手的主人是杰森，毛茸茸的猫球歪了歪脑袋，就往杰森这边跑。 小黑脸的脚上有肉垫，一路上没发出任何声音。 杰森夸赞似的在小黑脸头上揉了揉，一把将它捞起来。 小黑脸：“！” 杰森侧过脸，挨着迪克的耳朵，声音轻轻地：“你可要把眼睛闭好了。” 迪克：“好……嗯？” 他实在太了解杰森，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就本能地感觉不对：“不用了小翅膀，我之前是在开玩笑……” 杰森轻飘飘地：“晚啦。” 迪克感觉嘴唇上传来凉乎乎的触感，然后又被糊了一脸毛，他猛地睁开眼睛，撞进一对圆溜溜的猫眼里。 杰森的手一直扶在迪克身上，顿时察觉到大蓝鸟一下子僵硬得像块石头，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迪克：“！！！” 迪克刺溜一下就往后退，沙发面积又不太大，这一退就掉在地上。 小黑脸喵呜一声，体贴地跳下去，想蹭蹭不太对劲的奴才。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大蓝鸟满脸慌张，手脚并用地往后撤，他从来没想过心爱的猫猫有一天能把自己吓成这样。 你妈的，布鲁斯！ 杰森笑嘻嘻地端起小黑脸，居高临下地看着迪克：“醒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45 “醒了。” 迪克勉强挤出笑，苦笑着：“我迟早要和布鲁斯打一架。” 杰森朝布鲁斯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幸灾乐祸地说：“我想他现在宁可和你打一架。” 突然，他感觉腰被圈住了，低下头，一只蓝鸟正委屈巴巴地注视着自己。 “你在干什么？” 迪克停顿了几秒，意外的神色一闪而过，大蓝鸟声音有点哑：“抱你一下。” 他终于又见到这副模样的杰森——在杰森恢复记忆前夕，他俩试图用酒精溺死自己时，杰森就是这样的，快快乐乐没有任何负担。 真是太好了。 不同于那时候，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谎言和隔阂，过去的记忆也不再是一个定时炸/弹。 “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家？” 迪克在清醒的时候，又一次问出过去问过的问题，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发青年的脸。 杰森怔了怔，不太明白迪克的意思：“现在不就在家里吗？” 迪克站起来，没骨头似的趴在杰森身上，又侧过脸：“我指的是布鲁德海文，天天住在这里和布鲁斯吵架，未免太糟糕了。” 杰森无奈地：“什么时候都可以，但现在还需要呆两天，系统……陶德的目的我还不清楚。” 迪克声音很轻，慢吞吞地：“系统……？我以前没听你说过，可以给我讲一讲吗？” 杰森犹豫了一下。 大蓝鸟敏感地察觉到这点迟延，他站直身体，微笑着说：“我只是好奇。” 杰森直截了当地打断他：“可以。” 自己不再是孤独的，也没必要独自一人保守秘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46 杰森想了想，决定从和系统的初次搭话开始说，系统技能、人物卡牌、被动技能、抽卡……他毫无保留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迪克。 迪克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提几个问题。 “……就这样了。”杰森做了个简短的总结，叹了口气：“一开始他还会严谨地做点设定，后面就越来越敷衍。” “所以那个负面效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森回想着典籍中的记录：“有一些是必要的代价，另外的……” “绝对是他故意的。” 迪克轻轻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第一次抽卡抽出的法棍。” 杰森：“嗯？” 迪克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未来的你倒空了我所有麦片，还堆成一座小山。” 大蓝鸟的声音听起来无辜而又委屈：“所以未来的我做了什么，才让你这么报复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又加班加的特别晚，就来不及写好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没有问题 杰森随意揉了两把迪克的脑袋：“我也想知道。” 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必须得承认自己对系统的生活有几分恐惧……非常少的恐惧,但也真实存在着。 他很害怕自己会成为系统。 现在他终于有足够的信心，毕竟他已经重新拥有了一切。 “别乱蹭。”杰森推开迪克：“阿福在等我们一起吃早饭，我先去趟蝙蝠洞，你去看看达米安和提姆。” 韦恩庄园的走廊又深又长,他的步伐很轻快,在地砖上敲出愉悦的节奏。 蝙蝠洞里,陶德正靠在办公椅上睡觉,这张办公椅符合布鲁斯对舒适的要求,不仅柔软,还很符合人体工学,非常适合困倦时靠着睡一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47 但男人却睡得非常不舒服。 他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脑袋硌在椅子边上,那块地方是用金属做的，冰冰凉凉的触觉能让他过高的体温降低一点。 杰森走路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收敛动静，但陶德一点都没察觉,有人正在接近他。 灯光下，他的皮肤透露出不健康的白,发烧致使嘴唇有些干燥，眉头紧锁,完好的那只眼珠在眼皮下转动。 这是做梦的表现。 杰森看了一眼,判断出对方绝对在做一个噩梦。 不过这和他又没有关系。 杰森对未来的自己并不存在体贴,甚至还有点不耐烦，陶德这副模样让他很容易联想到自己,就握住男人的肩膀,很粗暴地摇晃了两下：“醒醒！” ——砰！ 杰森用小臂挡住攻击,一脚把办公椅蹬开，椅子失去平衡,年长者狼狈地踉跄了一下。 “你醒了吗？” “醒了。”陶德揉压住眉心：“看在我把布鲁斯带回来的份上，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杰森理直气壮地：“你先攻击我的。” 年长者叹了口气。 他搓了搓脸颊，让颧骨处出现一点血色：“抱歉，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杰森不在意地点点头：“噢。” 他这种平淡的反应让陶德很不适应，年长者将视线投到杰森的脸上，观察了几秒，冷不丁地：“心情不错？” “非常好。” 杰森侧过脸，嘴唇微微翘起，语气中透露着一点炫耀：“我打赌你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会很震惊。”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48 他把布鲁斯说的话，对着陶德重复了一遍。 说完，杰森又强调了一次：“他爱我。” “挺好的。”陶德微笑着回答，试图让自己显得诚恳：“我真遗憾自己不在场。” 杰森露出嫌弃的表情：“别这样对我笑，很恶心——说起来，你刚才梦到什么了？”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移开视线，就看见对方脸上的微笑几乎是在一瞬间消失，再凝结上一层冰壳。 杰森拍了拍手：“你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 他虽然这么说，身体却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被那双压抑的异色瞳盯着，无端会产生被深渊凝视的感觉。 陶德面无表情地盯了杰森一会，盯到黑发青年差点忍不住骂人的时候，轻飘飘地开口：“我忘记了。” “撒谎。”杰森不客气地说：“你明明记得。” 是啊我他妈可不是记得那些破事，陶德想。 他梦到了埃塞俄比亚——那些他以为随着布鲁斯死亡一起消失的恶心记忆。 那会他和布鲁斯还处于蜜月期，达米安被塔利亚杀死，他正在焦头烂额地寻找能复活达米安的办法，有一天突然接到通讯。 “头罩，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去了，但布鲁斯需要的帮助，是把他骗到当年被小丑杀死的那个仓库里，命令他回忆死而复生的细节。 妈的。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当时的情形，直到刚才，梦中的红头罩正在和老蝙蝠对峙，听着他怒吼：“我想看着达米安长大！” 我也想。 他当时真想直接一枪崩了布鲁斯，保险都拉开了，但还是没下得去手。 这是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你得体谅他，他这样劝说自己。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49 ——噩梦还不止这些，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一窝蜂的涌上来，片段式地开始闪回。 一会是小时候的自己在街头饿肚子，画面一转，自己一身是伤，被迪克关进阿卡姆，再一会是他听见提姆说我杀了达米安。 幸好没梦见小丑，不然他现在估计恶心得快要吐出来。 杰森耸了耸肩，靠在桌台旁，想了想自己可能会做噩梦的情形。 “你梦见了小丑？” 杰森耸了耸肩，犹豫着摸了摸陶德的手腕：“我明白，那不是什么好受的回忆。” “嗯。”陶德点点头，身体微微后倾，靠在椅子背上：“我梦见了小丑，所以就别问我细节了，你也清楚这个。” 杰森沉重地叹了口气：“你都这个年龄了，竟然还会梦到小丑。” 陶德又点点头。 杰森低声咕哝：“……我以为杀了他就会好起来，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梦到过小丑了。” 陶德忍耐地闭上眼睛：“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想知道你和迪基鸟发生的事。”杰森眨眨眼睛：“做好提前预防。” 年长者沉默了一会。 这个世界里，那只大蓝鸟对杰森纵容的过分，而杰森也没辜负这份纵容。 所以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变成自己和格雷森那样，一个被炸掉布鲁德海文，一个被扔进阿卡姆，互相伤害到两败俱伤。 杰森挑起一边眉毛：“有这么难回答吗？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用格雷森称呼他。” 陶德刻意让眼神往下看，而不是直视杰森，这是回忆时的微表情，能给谎言增加可信度。 “……我和星火有过一段过去，然后和迪克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某种意义上，他也没说谎，他的确和星火在一起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50 果不其然，杰森很自然地给两件事增添上因果关系。 “你怎么想的……”黑发青年一脸震撼，“迪基鸟估计气坏了。” 年长者还想补充点经过，却突然听见蝙蝠洞的入口传来脚步声。 杰森也停下追问，朝声音的方向看，见到来人后，他有点惊讶。 “我以为你们要呆够一天。” 布鲁斯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算了。” “因为你换了一套衣服。”杰森调侃着：“阿福等了很久了，一起去吃饭？” 小少爷略微停顿，他的手一直拢在袖子里：“好，杰森，能让我和他单独聊聊吗？” 陶德明显怔了一下。 杰森在两人之间打量了几眼：“我知道了。” 他干脆利落地离开了，离开蝙蝠洞时，还体贴地将门设置成【禁止入内】模式。 沉默。 杰森走后，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就古怪地对视着。 “……你想聊点什么？” 还是陶德先打破寂静，他站起来将椅子让给布鲁斯：“你应该多休息。” 他表现得温和而又平静。 “我很好。”布鲁斯反驳道：“我想了解你，杰森。” 他没有去坐那张椅子，却很强硬地将陶德按在上面，陶德也没反抗，垂着眼睛任凭布鲁斯动作。 做完这一切，布鲁斯收回手：“你在发烧。”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51 “不会维持很久。”他侧过脸，用完好的那只眼睛对着布鲁斯：“你可以开始提问了。”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旧伤，关节问题恶化。” “眼睛呢？” “打架时不小心。” ……又是沉默。 布鲁斯发现自己很难和陶德沟通，他回答了自己每一个问题，却又隐瞒了关键的信息。 为了不冷场，布鲁斯又强撑着继续进行对话。 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又维系了一会，陶德叹息了一声：“布鲁斯，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 布鲁斯愣住了。 回过神后，他缓慢地解释：“我没有客气，为什么你会产生这种念头？” 他只是想关心一下自己的孩子。 陶德拉直嘴角，声音轻轻地：“噢……抱歉，我不应该恶意揣测你。” 布鲁斯后退了一步，脸上闪过难过的神情。 被误解的感受并不好，更何况是被自己的孩子误解，但对方的反应透露出一些信息。 ——未来的自己和他关系非常僵硬。 僵硬到陶德会将关心理解成虚伪的客气。 如果他对杰森提出同样的问题，黑发青年只会嘴硬地让他别多管闲事，但仍然会乖乖复述出每一个细节。 陶德有点烦躁。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52 他知道现在这个布鲁斯什么也没做，但就是忍不住想迁怒。 假惺惺的。 所有布鲁斯都一样。 他明明是想知道自己的目的，想判断自己对这个世界是否有害——但偏偏还要增加一些温情戏，摆出“我们是家人”的嘴脸。 我不会再上当了。 他咬了下舌尖，用疼痛维持冷静：“我不会对你说谎。” ——快点问，问完了赶紧走。 布鲁斯安安静静地思考了一会，伸出一直拢在袖子里的手，那只手上握着一圈金灿灿的东西。 真言套索。 陶德轻缓地吐出一口气。 他就知道。 布鲁斯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相信他？ 他绷紧下巴，干巴巴地：“我说了不会说谎……但也无所谓。” 说完，他探出身体，去拿布鲁斯手中的真言套索。 拿了个空。 布鲁斯蓦地缩回手，音调有些不稳：“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迪克他们都想问我一些问题，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有问题要问我。” 他艰难地解释着，努力为自己争取信任：“什么问题都可以。” 陶德安静地注视着布鲁斯，过了一会，他轻轻笑了笑。 “没有，布鲁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53 “我没有问题要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又加班了，不过以后就能按点更新，项目结束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全家福与拍照 绝对不可能,这是布鲁斯的第一反应。 杰森不是喜欢把情绪藏着掖着的孩子，他乐于表达自己的需求和感受，即使表达方式并不常规，甚至粗暴得过头。 但他仍然会表达。 杰森会因为布鲁斯在墓碑上刻的字而痛苦,但也会将自己受到的伤害原封不动地返还给布鲁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擅长伤害自己,也同样擅长伤害别人。 他质疑布鲁斯的爱,又矛盾地相信着——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行为总显得如此反复无常。 而陶德不一样,他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做一个好士兵。 在一次次失望中,他不再渴盼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再要求布鲁斯把他当作家人对待,随着年龄增长，也不像年轻时那么冲动易怒。 但他仍然希望布鲁斯能过的好，希望蝙蝠家族每一个人都过的好。 布鲁斯一点一点地、很缓慢地攥紧了真言套索。 “我不相信,杰森。” 话音刚落，在灯光的映射下,男人的脸色又苍白了点。 他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算健康，发烧像是抽走了这个人全部精气神,让他的姿态显得更加疲惫,但那只完好的绿眼睛,却幽深地像一口深潭。 年少时的小罗宾，眼睛是被阳光穿透而过、碧蓝色的浅海。 杰森的眼睛是倒映着极光的育空河。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54 布鲁斯又一次察觉到那股熟悉的陌生,但又判断不出陌生感从何而来。 “杰森,我猜未来的我有些做法让你难以接受……或者无法理解,所以我想帮帮你们。” 布鲁斯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弱点，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同伴们的帮助,一定会成为一个糟糕透顶的偏执狂，好在他拥有蝙蝠家族和正义联盟，每个人都试图将他从黑暗里拽出来。 毋庸置疑，未来的自己伤害到了杰森。 他们一定缺乏沟通，一开始的裂痕只是一处细小的伤疤，而误会和憎恨让他们走的更远。 戴安娜说的对，布鲁斯想。 “你真的需要好好说话，爱意被隐藏太久，就会被埋葬进坟墓里。” 亚马逊的公主将手指搭在真言套索上：“在天堂岛上，我的姐妹可以随意使用它，真言套索让我们变得更好。” 黑暗骑士并不擅长处理家庭事务，这方面他糟透了，所以他只知道用逻辑思维判断局势，再推断出未来的自己和陶德之间存在问题，既然存在问题，下一步就变得很理所当然。 ——解决问题。 陶德看着稚嫩的小少爷，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总是这么傲慢，自以为能掌控住一切。 他想说你并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 他想说你没经历过未来那些恶心事，又凭什么觉得能帮到我。 他很想对布鲁斯发火，脏话都涌到嗓子眼，又被梗塞到舌根下。 布鲁斯脸上是真真切切的关心，他微微仰着头，手指松垮垮地捏在一起，小少爷并不知道自己露出了等待审判的神情。 灯光呈散射状投射在他身上，就像站在法庭上的被告席。 对布鲁斯来说，这的确是一场审判，陶德有资格判决他是否是一个失格的父亲，如果是，他甘愿接受惩罚。 他只是想尽可能地补偿点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55 “杰森，任何问题都可以。”他期盼地又重复了一遍。 但他不知道对方已经精疲力竭到什么也问不出，什么也不想问。 陶德看了看布鲁斯，轻柔地握住布鲁斯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小少爷的指头掰开，再取走那根金灿灿的套索。 “有些事情是我自找的，我自己犯了错。”陶德说：“你是一个好人，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救。” 布鲁斯怔怔地瞪着陶德，无声地张了张嘴。 “嘘。”男人用手在空气中压了压：“我知道的，布鲁斯，谢谢你的好意。” 真言套索被他放到桌子上，没有人接触后，它的颜色顿时黯淡下去，就和一根普通的麻绳没什么两样。 陶德直起身，靠回椅背：“我会来这个时间点，是因为即将发生一场战争——天启星和泰坦星的大军即将启程，目标是地球。” 布鲁斯：“战争？绿灯军团没对此做出任何预警——” 陶德打断他：“他们自顾不暇，你和达克赛德打过交道，想象一下，这一次你们需要和两个达克赛德作战。” “你们必须合作，我需要你整理好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那边的情况更复杂一些。” 布鲁斯点点头。 说到正事，黑暗骑士的态度就严肃了许多：“这场战争具体发生了什么？” 陶德言简意赅地：“地球失去了大部分守护者，剩下的人只能接受死亡。” 布鲁斯皱着眉毛：“告诉我细节。” 他无意识地拿出了命令的语气。 “不可能。”陶德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具体细节需要你们去补充——你比谁都清楚预知未来的风险。” 预言不一定能规避风险，也有可能引导出更糟糕的结局。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56 但他却没打算就此罢休，正事说完以后，布鲁斯又想拾起刚才的话题，视线也向真言套索投去：“我还是认为……” 陶德很无奈地笑了笑：“好吧，布鲁斯。”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布鲁斯的固执。 达不到目的，他是不会满足的。 布鲁斯摸了摸鼻子，想去取真言套索。 陶德猛地按住他的手，很不自在地：“不、不用……用不着这个，不是什么大事。” 在发现他和布鲁斯的身体接触后，男人抿住唇，讪讪地松开手指，再交叉在一起，轻描淡写地：“你有想过拍一张全家福吗？” 蝙蝠洞里塞着很多东西，恐龙模型、巨大的硬币、小丑的卡牌……都是布鲁斯这些年收集来的纪念品，但墙壁上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挂。 布鲁斯不太明白陶德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我有这个计划，阿福不止一次提到过，大家应该一起拍张照，他连西装都准备好了。” 陶德有点迷茫，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太久没离开蝙蝠洞，就算出去也是在自己的卧室里睡一觉。 ——全家福不止一张，布鲁斯一共拍过两张全家族，一张是大家穿着西装，像韦恩庄园墙壁上那些家族壁画一样，是专业摄影师拍的合影。 另一张是大家穿着义警的制服再戴好面具，阿福设置好定时拍摄走过去，洗出来的照片挂在蝙蝠洞里。 两张都没有他。 明面上的那张照片不能出现一个死人，而更为隐秘的那张……他不太清楚布鲁斯是怎么想的。 明明那会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陶德滚了滚喉结：“我知道了。” 布鲁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苦笑着：“阿福又要念叨了……我现在这副模样可穿不上他订做的衣服，不过也好，这段时间可以用来恢复杰森的身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57 陶德蓦地一怔。 他在一瞬间显得有点茫然，绿眸中闪过一丝光，声音很轻地问：“你要恢复他的身份？可对于外界来说，他已经是个死人……” 布鲁斯有点不解：“很复杂，但不困难——韦恩集团的公关足够用了。” 他的答案令陶德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他舔了舔唇，流露出几分不安：“所以你能恢复他的身份。” 布鲁斯“嗯”了一声。 陶德揉捏了两下自己的手指，垂下眼睛，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布鲁斯不确定地：“你就想问我这个……？” 他想过挺多问题，也做好了被提问他不想面对的东西，甚至是和小丑相关——他知道杰森一定会问这个，也提前做了准备。 但……全家福？ 他一直有给每个家族成员绘制单人画像的习惯，迪克他们的画像就挂在走廊里，达米安的还是半成品，但也快完成了。 未来的自己再糟糕，也应该不至于在全家福上制造误会。 陶德终于抬起脸，一眨不眨地盯着布鲁斯，就像在看一个无法理解的怪物。 他眼神古怪极了：“是的。” 布鲁斯没法形容陶德的表情——他看起来既难过又开心，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就显露出几分怪异。 陶德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直勾勾地看进布鲁斯眼底，像是要审视出他的真实想法：“那你作为蝙蝠侠，会拍全家福吗？” 布鲁斯动了动嘴唇，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陶德很急躁地摆了摆手。 “停，布鲁斯——”男人肩膀坍塌下来，很疲倦地：“我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想知道什么，这个问题我想留到以后，可以吗？” 布鲁斯没法对这样的陶德说出那声“不”。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58 这场谈话彻底进行不下去了，布鲁斯想，他一声不吭地站了一会，安抚性地说：“任何时候都可以，已经到早上了，阿福还在等我们吃早饭。” 我们。 陶德在脑海里回放这个词，轻飘飘地站起来，走了一段距离后，他很突兀地驻足：“布鲁斯。” 黑暗骑士侧过脸：“嗯？” 他们已经走出了蝙蝠洞的使用区域，为了确保安全和隐蔽，有些地方就没安装光源，只在地面上洒了一些可降解的荧粉作为照明，这样一来，他就看不清陶德的表情。 等了一会，陶德却没说话，他又耐心地问了一遍：“怎么了？” 还是没有反应。 布鲁斯暗自叹了口气，准备往回走，结果刚抬起脚，就听见一道声音。 “——我能和你拍张照吗？” 【只有你和我。】 第一百三十五章：告诉我 陶德和布鲁斯拍完照就一起出去了,很不自在地和其他人吃完早饭，因为去哪里都不合适，他转悠了一圈，就又回到蝙蝠电脑前敲敲打打。 敲着敲着,男人隐约有点失神,手不经意地抬起,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一张略有些硬的相片放在夹克的内兜里,正好贴着他的心脏,布鲁斯并没有拒绝这个要求,甚至很配合地想多拍几张。 照片里的两个人挨在一起,快门定格的一瞬间,布鲁斯悄悄拉上了陶德的袖口。 但看到照片效果后,黑暗骑士有点尴尬。 “等我恢复了，我们可以再拍一张。” “……好。” 陶德将视线投向蝙蝠洞的墙壁，轻轻笑了笑,转过椅子准备继续工作。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59 回来一趟也挺好。 因为持续发烧的缘故，他的头仍然很疼,但内心很久之前就存在的那个大洞，却被布鲁斯的举动修补了一些。 屏幕上有大片的信息流往下滑,陶德用手指按揉了两下太阳穴,眯着眼睛,有些费力地盯着看。 “ah……你怎么把自己折腾的这么可怜？”一个很轻柔的声音，很突兀地出现在他背后。 陶德猛地绷紧身体,闪电般转过身。 “本来就剩下一只眼睛,再不爱惜视力,当瞎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咔哒。 陶德拉开保险，干脆利落地将枪口上移,对准来人的眉心，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你觉得我在开玩笑？我真的会杀了你！” 来人嘴角噙着笑，有恃无恐地摊开手：“随你便。” 他握住枪管，缓缓挪动着，把枪口贴到自己额头上：“你可以开枪了。” 陶德阴沉着脸，维持了几秒这个动作，僵硬地放下手。 见鬼。 他的反应好像都在对方意料之中。 来人对此一点都不惊讶，还得寸进尺地伸出手，抚摸上陶德的后颈，在察觉到不正常的体温后，一瞬间沉下脸。 “你在发烧。” “这不是好征兆，一般人发烧意味着抵抗力下降，但你的抵抗力是靠拉撒路之池维系的，发烧意味它的效果正在减弱——你到底做了什么？” 陶德啪嗒拍开他的手，很不耐烦地：“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屁话？一个哥谭还不够你折腾？” “屁话？”男人意味不明地问：“你知道自己快死了？”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60 陶德毫不犹豫地呛了回去，虽然他这么说话，但仍然下意识地观察对方的精神状态和健康程度，看了一会，他忍不住皱起眉毛：“你到底几天没睡觉了？” “我也记不清楚了。”男人微微一怔，模糊地略过这个话题。 他没说假话，药物滥用已经困扰了他很久，在药物的影响下，他的大脑混乱地像被打翻的颜料铺，陶德在韦恩庄园的时候会严格控制那些东西，但当韦恩庄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一股没来由的情绪驱使着他开始翻找对方藏药的地方。 找到那些东西甚至没多花他一秒钟。 陶德的视线停留在男人脸上，对方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隐约透露出一点神经质。 “你先去睡一觉，等清醒了再说话。”他扯了一把德雷克，有点恼火地：“我去给其他人一个解释。” 就在前几天，我才给过去的你画了张饼。 被这么不客气地对待，德雷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表现得像只被安抚过的大猫。 德雷克和提姆有很大的不同。 他长高了不少，比陶德还要高一点，面容彻底长开，显露出英俊而又深刻的轮廓，每一寸肌肉都是在生死搏斗中锻炼出来的，看上去相当健壮。 除此之外，德雷克的蓝眼珠总是闪着一些疯狂的光，语气也时不时透露出偏执来。 很显然，他不是提姆假设中自己未来的模样。 德雷克很敷衍地点点头，俯下身，凑到屏幕前，迅速地扫过屏幕：“你在搜集超人类的资料？” 他很自然地从陶德那里接过操作权限，键盘被劈里啪啦地敲了一阵，无数程序框密密麻麻地挤压在一起。 “好了。” 德雷克敲下回车，弯了弯眼睛：“你知道我才是擅长黑客技术的人。” 程序框在刹那间被清空，只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界面。 陶德瞟了他两眼，目光中满是狐疑。 这人是吃错药了？明明半天前他还在发疯，在通讯里狗里狗气地说话，现在怎么摆出一幅我想通了的架式？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61 他表现得太正常了，以至于哪哪都不正常。 德雷克挑起眉梢，指了指蝙蝠电脑：“剩下的交给我，这个系统你用着不费劲吗？” 在德雷克眼中，这个蝙蝠洞简直古旧的过分，蝙蝠电脑更是笨重累赘，陶德收集资料本来用不了这么久，但碍于硬件设备，愣是拖延了好几天时间。 陶德愣了愣，不确定地：“……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在瞎折腾？” “没错。”德雷克耸耸肩：“我以为你疯了，但如果你能成功，这就是最后的时间。” 最后的相处时间。 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应该给陶德找点事干，省的他下一秒就去找个角落，像只流浪猫一样独自去死。 但到后面，陶德整日整夜地守在蝙蝠洞，生怕错过一点关键的事情，靠着兴奋剂保持清醒，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二十四小时在线的“系统”。 你竟然还好意思说我疯？ 他只觉得荒谬，但又舍不得去制止对方。 他知道，陶德一直坚持下去的动力，并不只是为了自己。 推测出陶德的想法实在是太容易了。 年长者来到过去的这个时空，就没打算回去过，就算最后失败，以至于无法改变未来，他也想在即将来临的浩劫中多救几个人。 能救一个是一个。 就算陶德不承认，但他身上其实有着浓厚的蝙蝠系义警的印记，他和布鲁斯一样固执。 算了，德雷克想。 既然大红想这样，那就随他吧。 这个人一辈子都没顺遂过几天，至少最后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哥谭不缺蝙蝠侠，总会有人为了那座城市穿上披风。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62 可陶德除了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德雷克移开视线，想去碰触操纵台，结果手刚碰到按键，就被陶德摁住了。 陶德神情莫测：“等等，有人来了。” 蝙蝠洞的入口出现两条人影，迪克犹犹豫豫地露出身体：“……提姆？” ** “你没告诉我还有人来。”迪克上下打量着德雷克，小心翼翼地：“是不是一会我就能看见未来的自己了。” 提姆一言不发地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陶德看。 气氛有些微妙。 陶德极力编织出来的谎言，在德雷克到来后，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他什么也不用说，只需要站在那，提姆就能推测出不少信息。 应该庆幸布鲁斯最近都不会回来吗……陶德木着脸想。 “恐怕不行，迪克。”德雷克慢吞吞地说：“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陶德接过话茬：“你在布鲁德……” 提姆：“——什么事？” 德雷克瞥了他一眼，傲慢地偏过脸，就当过去的自己不存在，他垂下眼睛，看起来冷冷淡淡的。 陶德轻轻滚动喉结：“布鲁德海文……” “别说了！”提姆咬紧牙，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那张椅子被带倒，咣铛一声砸在地上。 “噢、噢……好的。”陶德不知所措地回答，低下身体去扶椅子。 他自知理亏，也知道德雷克的表现能给提姆带来多大冲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63 提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动作飞快，抢先把椅子扶好，冷冰冰地：“杰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陶德睁大眼睛：“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只是不想让提姆被自己的存在影响，只是想让他能过的舒服一点。 提姆：“那你说的那些话——” 提姆像一只攻击性极强的小鸟，气的每片羽毛都炸开，他知道陶德的出发点一定是好的，可是…… 他就是忍不住生气！ 迪克的蓝眼睛里多了几分迷惑。 提姆的表现很不寻常，他对陶德的态度也很不对劲——迪克感觉两人间存在着一些他无法形容的东西。 小红鸟不应该反应这么大——就算杰森骗了他，提姆也不会做出这么过激的举动来。 陶德声音轻轻地，试图安抚他：“小红，我没说假话，那些都是真的。” 德雷克不冷不热地看向陶德，挑起眉梢：“小红？” 提姆却不领情，冷笑了一声：“我也以为你说的是真的——说真的，杰森，你的眼睛是出了毛病吗？还是装了什么外星滤镜？” 年长者很是无奈：“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说什么了？”德雷克的瞳孔骤然放大：“告诉我。” “你别碍事。”陶德粗暴地把他拽到身后，全心全意地哄着提姆：“不过是一些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你不应该——” “嘿、你干什么？”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扯得一个趔趄，德雷克捏着他的手腕，神情非常微妙：“我就是他。” 【所以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提姆一直在旁观，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人……并不知道自己在陶德那里拥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64 德雷克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陶德，眼睛里满是急切：“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从来没对你隐藏过任何东西，所以你也应该这样对待我。” 他说的理所当然，手指也不知不觉地加重力气：“杰森，告诉我。” 【是不是……你并没有对我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正文就完结了，然后就是番外，想问问大家有没有想点梗的，我挑一些写，火葬场啊快乐日常啥的，只要不违背晋江的规则都可以。 第一百三十六章：没有理由 陶德深吸一口气。 他可以很直白夸奖提姆——你是多棒的一个人,未来的你又是怎样的一个英雄。 提姆对他来说是一个有点脾气的聪明小孩，不高兴了就哄他开心，生气了就让他发火。 他是年长的那个，受着就是了。 但德雷克不一样。 明明是一个人,但让他把那些对提姆说过的句子,再对着德雷克说一遍……死了算了。 德雷克却不肯就此罢休,他不依不挠地：“杰森,你是不是对我……” “没有！”陶德几乎到了恼羞成怒的地步,他用力挣扎了一下,把自己的手夺了回来。 他搓揉了一下手腕,极力让自己忽视掉那股微妙的心情,看着迪克：“布鲁斯需要你们的帮助,所以别在这浪费时间——” 咚！ 陶德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往后倒，他的腿脚本来就不方便，被德雷克这么用力一拽,踉踉跄跄地跌进椅子里。 德雷克一字一顿地：“我在和你说话。”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眼神也略有些涣散,脸上浮现出神经质的专注来，危险的气息几乎凝结成了实质。 迪克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得圆溜溜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65 怎么说着说着,就演变成这样了？ ——提宝你这么折腾,就不怕被揍吗？ 他连忙挡在德雷克和陶德之间,重点还是拦着坐在椅子上的陶德，期期艾艾地：“杰森,你先冷静一下,就……” 陶德阴沉着脸,却没像迪克设想的那样暴起揍人。 迪克又换了个方向：“小红，你不应该这样做……” 德雷克却当他不存在,视线从迪克耳侧略过，直直地撞进陶德的眼睛里。 大蓝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左看看右看看，求救似的注视着提姆，但小红鸟却一反常态，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了。” 最后还是陶德看不下去。 如果他真的像迪克想象的那样，这点小事就能引起争执，那他估计每天都得和德雷克打一架。 他太熟悉德雷克现在这副略显病态的模样了。 德雷克存在很严重的药物滥用问题，倒不是他想成这样——未来的哥谭实在太危险，他一开始接任蝙蝠侠应付不周全，就会受很严重的伤。 他又不能频繁使用麻药，麻药用多了会影响大脑神经，长此以往，智力就会下降。 身体疼痛加上心理折磨，他每天都得吃一堆药片。 药片是存在副作用的，时间久了，就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陶德一开始会瞒着他，偷着用法术治疗他的身体，但没过几天就被发现了，当时德雷克几乎是红着眼睛和他争吵。 “你以为我会念着你的好吗？这些见鬼的戏法……你觉得我不清楚这是什么玩意吗？” 神秘侧的本质是交换和祈求，一人愈合，就要有另一人受伤。 他没办法，就只能在德雷克露出困兽一样的表情时，陪在他旁边。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66 【这是为数不多我能做到的事情。】 德雷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蓝眼珠里满是那人的倒影。 陶德在发烧，脸色苍白而又憔悴——可他也习惯对方这副模样，他睡不着觉，陶德也会一直醒着，每一次在天旋地转的幻觉中，杰森陶德就是永恒不变的那个点。 他总在那把椅子上坐着，等到自己恢复意识，再疲惫地笑笑。 德雷克始终无法理解陶德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么多。 陶德碰了碰迪克的手臂：“迪克，我需要一些私人空间，你们能先出去吗？” 提姆终于抬起头，一声不吭地拉着迪克走出蝙蝠洞，走到门口，他对着迪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要留下。 迪克离开后，他取出一个微型耳麦戴上。 蝙蝠洞里，德雷克声音也有点哑，他很缓慢地问：“为什么？” 他想知道为什么过去的自己能得到如此对待，明明他们都是一个人——提姆德雷克最后也会成为他这样。 破碎而又绝望，偏执而又疯狂。 陶德很冷静地：“如果任何事情都要找一个理由，那我早就不在这里了。” 他本来不想解释，但看着德雷克流露出的迷惘，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放着他不管。 “你先坐下，我组织一下语言。” 他把浑身僵硬的男人拉扯到沙发上，很无奈地拍了拍他的额头。 “你是一个聪明人，比我聪明很多——有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比如说蝙蝠电脑的系统，你看一眼就清楚了，这个世界上没什么能难住你的。” 德雷克舔了舔干涩的唇，艰难地：“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 陶德打断他：“你不知道就对了。” 他站在德雷克身前，语气温温和和的：“你和布鲁斯一样，都太聪明了，所以总觉得能用逻辑演绎解决一切，我以前也想像你们这么做事，但后来还是失败了，所以我始终没法想通你们这些聪明人在想什么。”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67 年长者苦恼的弯了弯眼睛：“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理由——因为你是提姆德雷克。” 男人下意识地反驳：“这说不通。” “你看，这就是你和提姆的区别。”陶德停顿了一下，声音中多了一丝愠怒：“过去的你就会很直接地接受这个说法，鸟宝宝，什么时候你对自己的评价这么低了？”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你的父母、布鲁斯、迪克……你能说他们是因为对你有所企图才会对你好吗？” 德雷克急声：“那不一样，这些年我变了很多……” 陶德拧起眉毛，显得很不可思议：“……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难道在你眼里我竟然是个好人？这个好人第一次见你，就跑到泰坦塔把你揍了个半死，后面又用电缆给你制造了几个穿透伤？” “我干的那些事足够我在阿卡姆呆到老，鸟宝宝，你可没欠我什么。” 德雷克搓了把脸，心烦意乱地往前一栽，靠在陶德的身体上，闷声闷气地：“随便你怎么说。” 反正都是假的。 他无端生出一股委屈来。 陶德又叹了口气，轻轻拽了拽德雷克后脑勺的头发：“我再说的明白一些——一切都是没理由的，我爱你，就是因为你是提姆德雷克，不需要逻辑、也用不着大脑。” “我会无条件地陪着你，不管你成了什么样。” 德雷克呆呆地仰起脸，无声地张了张嘴。 “你们从来不相信这个。”陶德很轻很轻地摸了摸德雷克的脸：“你会去分析我留下来是因为什么，责任、道德、担当……你会去思考这些玩意在我留下的原因中占比多少。” “我不否认。” 陶德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他从来没有这样剖析过自己，但就像德雷克说的那样，已经是最后的时间了，如果他真的死了，他不想再让德雷克变成第二个自己，没日没夜地揣测一个死人的想法。 “小红，你没必要去判断感情是不是纯粹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68 陶德磕磕绊绊地说：“我一辈子都在犯错，几乎没做过对的事情，但每一件事都是我想做的，现在也一样，我想留在韦恩庄园，我想在最后的时间和你呆在一起……事实上，能在这个时间点见到你，我很高兴。” 德雷克没有任何反应。 蝙蝠洞里安安静静的，和未来一模一样，他们两个人并不是经常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 这种熟悉的氛围让德雷克恍惚了一瞬。 过了一会，他用手臂圈住眼前的人，慢慢收紧胳膊，声音低低地：“噢。” 陶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别撒娇了。” 德雷克却没松开手，维持着这个姿势，又把之前的话题捡起来：“你和他说了什么？” 他现在对答案已经不太关心了，但年长者靠起来实在是太过温暖，就想拖延点时间。 “我和他说，你是一个英雄。” 德雷克的胳膊又收紧了一点，“你在开玩笑。” 陶德轻轻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英雄就应该是布鲁斯那种人？原则一套又一套的……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和英雄能沾上边吗？” 他没指望德雷克回答，继续说：“听起来都很荒谬，但对于某些人来说，我也是个英雄。” “我被迪克关进阿卡姆的时候，真的感觉自己只配呆在这里一辈子，但有个看守对我很好，他说我把那些小帮派清洗掉以后，他们全家的生活都好过了不少。” “所以我觉得，可能自己也没那么糟。” 年长者露出回忆的神情：“布鲁斯和迪克……他们打交道的对象都是克拉克那种人，所以他们傲慢地认为英雄就应该是那种模样，但只要你做了好事，你就是英雄。” “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提姆手一抖，掐掉了耳麦。 他无法再继续听下去，也无法再呆在这里。 他甚至对里面的那个自己生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羡慕。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69 能有这样一个人，无条件地纵容着、支持着他。 小红鸟很清楚，陶德对待自己与对待德雷克的态度很是不同——自己是被顺带的，那些逗弄和夸赞只是源于遥远时空的另一个人。 但他却在这段时间，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当成了未来的提姆德雷克。 提姆的蓝眼睛看起来有些落寞，他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上的耳麦上，这个小装置有录音功能，那些对话都被录了下来。 小红鸟很珍惜地把耳麦放回原位，眨了眨眼睛。 杰森永远都不会成为陶德。 所以他永远也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陶德。 第一百三十七章：套路 德雷克来了以后,陶德就闲了下来，但他也没离开蝙蝠洞，就拿着本书，坐在一旁看德雷克工作。 杰森很感激系统把布鲁斯带了回来,但他每一次去蝙蝠洞时,都会感到一种强烈的不适应。 ——一种发自内心的抗拒。 后来他索性就绕着两人走,迪克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发现这只蓝鸟总会不经意地观察自己。 货真价实的观察。 但当他把视线移过去的时候,迪克又会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这样持续了好几天,杰森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忍耐的人,在迪克又一次躲躲闪闪的时候,沉寂了很久的怒火,终于被一瞬间点燃。 他一把扯住迪克胸口的衣服：“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迪克一脸迷惑：“……小翅膀，你说什么？” 杰森磨了磨牙齿：“你总是在看我——停，别装出这副无辜的模样。” 黑发青年的耳朵根有点发红,说这种话令他相当窘迫，但还是坚持住了：“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了,你就说出来。”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70 迪克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 杰森：“……” 虽然他也是蝙蝠家的一员,但有的时候,他真的很讨厌这些人和布鲁斯如出一辙的固执。 被拒绝以后,他估摸着今天应该撬不开迪克的嘴，也不再浪费时间,转身就想离开,还没迈出脚,外套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扯住了。 大蓝鸟眼巴巴地盯着他，露出纠结的神情：“小杰鸟,我想……” 他只说了几个单词，就抿住嘴，摆出难以启齿的姿态来。 杰森：“？？？” 他迅速地在脑海里闪回了一下自己最近做的事。 很好，没有任何异常。 他面无表情地抠开迪克的手，只觉得浪费感情，结果刚走了一步，被迪克猛地按在沙发上。 杰森烦躁地：“格雷森，你能不能正常……” “我想去拉斯维加斯！” 迪克声音很大，透露出一往无前的气势：“你答应过我的！明明说过两天就回布鲁德海文！” 大蓝鸟知道杰森最受不了他这种类似于撒娇的委屈，果不其然，黑发青年愣了几秒，看起来有点心虚。 迪克赶紧趁热打铁：“作为补偿，我想去拉斯维加斯度假。” “哥谭这个天气都要让我发霉了。”他懒洋洋地趴在杰森身上，靠在黑发青年身上，他就忍不住放松身体：“出去晒晒太阳，开一间最棒的套间，晚上泡在酒精里，有空还能去楼下打牌。” 杰森很无奈地摸摸脸：“托尼还没研究出绝境病毒的逆转方程式，我不想长成这样出门。” 超级英雄们是见多识广，布鲁斯他们都很体贴地决口不提，就算看见自己的变化，最多也就惊讶一瞬完事。 但他之前作为红头罩，天天都在大小势力打交道，拉斯维加斯的地下世界又很发达，如果被人看见……一传十十传百，没准最后在谣言里，红头罩是个喜欢变装的基佬。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71 迪克垂头丧气地：“噢。” 他挪开身体，好委屈地缩到沙发的小角落。 失去梦想变成咸鱼。 杰森随手摸了本书摊开，但注意力怎么都投入不进剧情，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拉斯维加斯消费水平很高，你确定要去那里？” 迪克瞥了他一眼：“不是有你吗？” 他是一个勤俭节约的小警察，医生说他胃不太好，只能吃软饭。 杰森：“……” 瞧瞧这理直气壮的架式，杰森不禁怀疑迪克以前和前女友的相处模式……这人应该一直都是个穷鬼？ 半晌，他很艰难地：“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 拉斯维加斯，百乐殿。 杰森往脸上挂了一幅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隔着镜片和迪克大眼瞪小眼。 他们身边又走过一个姑娘，漫不经心地朝他们扫了一眼，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嗨，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漂亮的金发姑娘自来熟地挤到他们中间，很抱歉地冲杰森打了个手势，再转向迪克，用一种赞叹的口吻：“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杰森的肩膀悄悄抖了抖。 被注射绝境病毒的人会被改造成极其美丽的存在——差不多就是迪克这个等级，毫不夸张的说，迪克格雷森是杰森见过最漂亮的男人。 大蓝鸟的眼睛比英国女王王冠上的宝石还要灿烂，五官精致的不可思议，但组合到一起，却是希腊史诗中描写的长相，在迪克进入青春期前，他雌雄莫辨的长相让布鲁斯遭遇了无数次公关危机。 拉斯维加斯不缺美人，但他是能在千万人中被一眼看见的存在。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72 杰森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戏。 他已经记不清楚今晚是迪克是第几次被人搭讪了——迪克其实不太出入这种场合，他白天有工作，晚上要作为夜翼夜巡，和布鲁斯决裂后，工资也撑不住天天这么耗费。 迪克苦笑着弯了弯眼睛。 金发姑娘着迷地看着他：“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我想包下你一周……不、一个月可以吗？” 迪克：“……” 他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女士，我已经有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了。” 金发姑娘停顿了一下：“我不想和你谈恋爱，只是想和你睡觉。” 迪克：“……” 他求救似的用余光去扫杰森，但黑发青年只是悄咪咪地拉下墨镜，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又把墨镜推了回去。 迪克深吸一口气，往后靠了靠，胳膊一伸揽住杰森的腰，用了点小技巧，趁着杰森没反应过来，猛地摘掉他脸上的墨镜。 迪克转过脸，笑眯眯地介绍：“这是我的恋人。” 金发姑娘安静了几秒，很委婉地：“我想和你们一起睡觉——多少钱都可以。” 杰森：“！！！” 迪克还想说点什么，但杰森已经撑不住了。 落荒而逃。 迪克被他拽着在人群里穿梭，忍不住翘起嘴角：“我们这是要去哪？” 杰森猛地驻足，木着脸：“就像你说的那样，把自己泡到酒精里面。” 黑发青年还没从之前的冲击里缓过来，作为地下世界的灾星，他从来没被当成过路边站一站的男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73 迪克忍不住笑出声。 不过杰森的打算和他的计划不谋而合，这个计划他思考了很久——就差临门一脚。 他拉着杰森的手在前面带路，黑发青年被稀里糊涂地拐了几个弯：“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 他们所在的酒店一楼，是拉斯维加斯最大的销金窟，金色的大厅被灯光照出耀眼的颜色，骰子起起落落的声音响成一片。 迪克把杰森牵到一处没人打扰的角落，手臂在黑发青年眼前划了划，指隙中就多了两个多边骰。 “我们也赌一把，点数大你就喝一杯，点数小我就喝一杯。” 杰森莫名其妙地：“这有什么意义……赌注是什么？” “喝了再说。” 他拉开柜子门，露出里面各式各样的酒瓶。 杰森挑起眉梢，取出一瓶酒看了看：“酒精含量都很高。” 迪克一定在计划着什么，他想。 但他想了半天也没能推测出迪克的打算，这趟拉斯维加斯之旅，从头到尾都透露出奇怪的意味。 算了，反正迪克也不可能对他做什么。 他随手拿起骰子往小桌板上扔，金属块转了几圈，慢悠悠地停下来。 点数大。 迪克把准备好的酒递了过来，杯子是可以放下一大块圆冰的威士忌杯，现在被迪克倒的快要溢出来。 杰森：“……” 离谱。 他一言难尽的接过酒杯：“我还不想酒精中毒。”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74 迪克不说话，就只是笑。 大蓝鸟对杰森的体质很有数，拉撒路池赋予他极强的恢复力，在各个方面都是这样。 绿眼睛的青年把杯子推到一边，耍赖般地：“再玩一次，这次你来——我攒到一起喝。” 迪克也不反对，就按照杰森的意思掷出骰子。 点数大。 杰森冷静地：“再来一次。” 大、大、点数大—— 他狐疑地用指头捏住骰子，凑到眼前仔细地瞧了瞧：“你对这玩意动了手脚？” 迪克摊开手：“你怎么检查都可以。” 说完，他把酒杯推了回去：“现在可就不止一杯了。” 杰森：…… 愿赌服输。 绿眼睛的青年仰起脖子，喉结上下滚动，杰森的皮肤很薄，随着杯中的液体逐渐减少，晕红逐渐爬上他苍白的脸颊。 杰森轻轻地喘了口气。 “喝完了——该你了。”他看向迪克，湖水般的绿眼睛里漾起波澜：“你也要喝。” 他晃了晃脑袋，感觉有点昏沉。 黑发青年半阖上眼，就想往桌子上趴。 这是他喝醉的一贯表现，安安静静，从不闹人。 大蓝鸟耐心地等了一段时间。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75 “好。”漂亮男人再一次注满杯子，塞到杰森手里：“我已经喝完了，现在又轮到你。” “噢。”杰森仰起脸，懵懂地注视着迪克。 大蓝鸟在眼前已经变成了三个，他随便靠住其中一个的肩膀，很乖巧地放到唇边：“轮、轮到我了。” 但这一次他没能喝几口，杯子就被抽了出去。 迪克用手指蹭了蹭杰森湿润的唇瓣，很耐心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迪基鸟、你是迪克。” 大蓝鸟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喝醉后的杰森看起来乖巧的过分，褪去平时包裹住他的那层硬壳，只留下柔软的内在。 他握住杰森的手指：“杰森，你还记得之前你说过什么吗？重复一遍。” 黑发青年傻乎乎地看着他：“什么、什么时候？” 第一百三十八章：愿意 杰森真的是一团懵。 黑发青年现在的状态,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你问我答的机器，一旦迪克提问得粗略些，就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迪克又问了一遍。 杰森想了想，歪着头：“对不起,迪基,我说过我再也不会乱涂乱画你的制服。” 迪克：“……嗯？” 他愣了几秒。 杰森一脸真诚地看着他,声音小小的：“布鲁斯说,这给你造成困扰了。” 迪克哑然失笑。 杰森回答的东西和他问的一点也不沾边,追溯起来,那估计是七八年前的事情。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76 那时他刚成为夜翼不久,杰森一直对他的夜翼身份颇有微词——小男孩认为迪克不应该扔下哥谭跑到布鲁德海文去,罗宾是属于哥谭的,迪克背弃了这座城市。 小罗宾有空就往布鲁德海文跑，最后被布鲁斯连人带车一起扔给大蓝鸟，他在泰坦塔里溜溜达达地闲逛,有一天其他超级英雄都去出任务，整座大厦就剩他一个人。 小知更鸟摸到仓库,提了几桶油漆，愣是把迪克那身夜翼制服涂的花花绿绿,连长裤都被剪掉裤腿,改造成以前绿鳞小短裤的模样。 等大人回来后,他转了转眼珠，一脸无辜：“你不喜欢这身衣服吗？说真的,迪基,穿这身衣服夜巡晚上大腿有点冷。” 还装模做样地抖了抖。 迪克被气笑了,拎猫一样把杰森拎起来，小男孩的发育期来的很晚,十四岁才刚刚一米四，迪克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把他提溜住，再摁到玻璃柜上，他白皙的脸颊肉都挤成一团，含含糊糊地呜咽：“对不起对不起——你完蛋了！” 他胡乱地把腿蹬到迪克胸前，毫不犹豫地踢了他几脚。 迪克的回应是把那身乱七八糟的罗宾制服套到小知更鸟身上，让他穿着这玩意在泰坦塔里呆了一整天。 杰森从小就是一个不能驯服的孩子，他顽劣而又不羁，有着消耗不完的精力，当时的大蓝鸟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杰森能乖巧地仰着脸，安安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迪克声线有点不稳，他带着笑意摊开手：“小翅膀，把手给我。” “噢。” 杰森很顺从地把手搭了过去，就像一只被养熟的野猫终于把毛爪子搁进饲主的掌心。 指尖在大蓝鸟的手心里打了两圈转。 迪克：“……” 他惊疑不定地：“小翅膀？” 这是真的喝醉了吗？喝醉以后还能觉醒调情功能——？ 杰森半睁着眼睛，迷惘地望了过去。 很好。 迪克安下心，不再兜圈子：“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回布鲁德海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77 “记得。” 迪克舔了舔唇，准备乘胜追击，但下一个问题还没抛出来，就听见黑发青年微微喘了口气。 “我想和你在一起。” 大蓝鸟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但这还不够。 迪克很自然地捧住杰森的手，有点紧张：“为什么？你和我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 他心中的不安感一直存在，并且随着时间推移日益浓重，直到在陶德和德雷克谈话中达到顶峰。 那天迪克的确离开了蝙蝠洞，但他也有手段能窃听蝙蝠洞的声音，大蓝鸟听完后，沉默地扯出耳麦，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扔进床里。 他木然地盯着天花板，感觉肠子都要打结。 我……把杰森扔进了阿卡姆？ 他怎么都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才会做出这种事，就算前一阵杰森作为阿卡姆骑士勾结稻草人对哥谭开火，最愤怒的时候，他也只是想把小翅膀关进蝙蝠洞冷静一会。 阿卡姆？ 陶德的话成了他喉咙里的鱼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在和杰森相处的时候，他都会思考，自己真的配得上这份信任吗？ 毫不知情的杰森更是加重了他的愧疚感。 杰森很少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们的相处和过去相比，除了距离缩短了些，再什么变化都没有。 有没有可能，他的小杰鸟做出这种选择，只是因为习惯？ 他不希望这是真的，但如果真是因为习惯，那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困住对方。 迪克屏住气，全神贯注地盯着杰森的脸，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审判。 黑发青年皱起眉毛：“和你在一起的理由……”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78 他很坦诚的直视着迪克，看着他最爱的那双蓝眼睛，斩钉截铁地：“你长的好看。” 迪克磕磕巴巴地：“我、我好看？有没有别的理由？” 杰森闭紧嘴巴，陷入了沉默，他的脑袋里全是浆糊，还有点想睡觉。 迪克越来越慌张。 这不应当。 万一有一天他夜巡被毁容了怎么办？ 他捏紧杰森的手，绞尽脑汁地推销自己：“我还有其他优点——” 大蓝鸟突然卡了壳。 他的确有挺多优点，但对于杰森来说，这些优点绝对不是无可替代的。 那、那他独一无二的地方，难道真的只有脸？ 迪克正在怀疑人生，杰森虚着眼睛瞅他，瞅着瞅着，忍不住雀跃起来，就蹭过去搂住大蓝鸟的脖子，很粗暴地亲了上去。 迪克没反应过来，木楞楞地让杰森亲。 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杰森表现得很被动，他自觉受到了嘲笑，之后就喜欢拉着迪克练习。 绿眼睛的青年亲人方式很独特，总是先慢条斯理地用舌尖碰一碰，像是在品尝什么，再一点一点地磕进去，整个过程缓慢而又磨人，迪克每次被他亲到一半，就会忍不住反客为主。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将手指嵌入杰森的指隙，另一只手扣在他的后颈，一点都没克制，馥郁的酒气在他们之间交换，一吻结束，迪克的蓝眼睛也染上了些微醺。 “我爱你。” 杰森轻飘飘地，声音中透露出强烈的不真实，他用一种着迷的口吻：“我真的把黄金男孩搞到手了。” 迪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79 黑发青年情绪亢奋起来，他高高兴兴地比划着手势：“我觉得我喜欢你很久了——很久很久，虽然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迪克：“……？” “你真是太棒了！”他赞叹着，语无伦次地叨叨：“我小时候在街头看见过你的影子，你一直是我最崇拜的罗宾——但不妨碍你是个混蛋。” 迪克睁大眼睛，喃喃道：“混蛋？” “因为你一直不喜欢我。”杰森抽了抽鼻子，侧过脸，从下往上看他：“就像我对小红一样，你也觉得我是个令人厌烦的替代品。” 大蓝鸟怔怔地：“天啊，小杰鸟，告诉我……这是你什么时候的想法？” “现在。” 有些东西在杰森心底压了很久，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但一旦有人给他一个机会，将他放在最柔软的地方，好好和他说话的时候……那些东西就会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我和你们都不一样。”他说：“布鲁斯愿意把我捡回去是因为觉得我会成为一个罪犯，罗宾的训练更像是一道枷锁，你愿意教我是因为我接任了你的身份，而不是因为我……你们总是有其他目的。” “——我失去罗宾的身份是因为我活该，但我已经尽力了。” 他重复了一遍，呢喃着：“我尽力了。” “我已经很努力地想得到你们的认可，但最后还是让你们失望了。” 他对着迪克道歉：“对不起。” 迪克停顿了一下，伸出胳膊，紧紧地把黑发青年扣在怀里：“我才是应该说抱歉的那个，小翅膀，你不需要得到我们的认可，你已经是最好的了。” “你变得比所有人期待的都好。” 杰森眨了眨眼睛，撑着醉意，想试图分辨出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迟缓地问：“如果有一天我又错了，你会离开我吗？” “不。”迪克绷紧下巴，哑着嗓子回答：“如果你错了，我会尽我所能地把你拉回来。” 他半蹲下来，将杰森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我发誓。”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80 杰森弯了弯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漂亮至极的笑容。 这真的是很棒的一天，他想。 迪克站起来，扭过头朝窗外看了看，拉斯维加斯是一座奇特的城市，赌场挨着教堂，两个毫不沾边的东西却在这里配套起来。 从他的视角，正好能看到一栋有着白色尖顶的小教堂。 大蓝鸟略微走了下神。 一个在他心底盘旋已久的想法，悄悄探出头，又伸出爪子挠了挠。 他低下头，很突兀地问：“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吗？” 黑发青年晕乎乎的瞪着他，绿眼睛被灯光折射出波澜：“可以……？” 迪克温柔地：“跟我过来。” 他半扶着杰森好让他不至于摔倒，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从层层叠叠的人群中穿过，离开酒店后，新鲜微冷的空气被吸入肺里，发热的的大脑也清醒了些。 迪克特意在教堂门口又问了一遍。 答案仍然是肯定的。 教堂里有一个看起来很老的神父，黑色的罗马衣很随意地披在身上，里面穿着一件印着摇滚乐队的破洞t恤，看见有人来了，他放下啤酒走过去：“上帝保佑你们。” 老神父熟练地递过两页登记表：“签下名字以后，你们就可以在上帝面前交换戒指了。” 杰森本来在签字，签到一半听见戒指，慢吞吞地停下来。 “戒指？” 他扔下笔问迪克：“你有戒指吗？” 迪克：“……没有。” 老神父眨眨眼，摸过一个易拉罐可乐，砰的一声扣掉拉环：“给你。”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81 迪克接过来，期期艾艾地：“杰森，要不就……” 黑发青年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连布鲁斯都有戒指！” 布鲁斯？ 迪克眼睛一亮，冲着天空，很急切地喊出声：“超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爱你 老神父摘下老花镜,用袖口擦了擦。 “你叫超人干什么？求婚这事，人间之神也帮不了你……” 老神父当了一辈子神父，都没见过这种人，长得是足够漂亮,就是脑子不太好。 他的求婚对象也很漂亮。 所以这世界是怎么了？想想他那个年代,漂亮的人通常都聪明的过分,他的安西娅就是这样…… 漂亮男人又喊了一声超人。 教堂空荡荡的,没有红披风,只有八美元批发来的大十字架挂在墙上。 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年轻人好自为之……老神父惋惜地摇摇头,从柜子里取出一听没开封的可乐,递给漂亮男人,努了努嘴：“是不是我开的可乐罐没有仪式感,要不你自己来？” 迪克很尴尬地接过可乐罐。 这不科学。 明明布鲁斯每一次都能叫来超人，提姆把超级小子当出租车使，就连比扎罗那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大个子,听见杰森的声音都能一瞬间赶到。 大蓝鸟内心一窒。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一个绑定氪星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82 迪克的指头勾着可乐罐的环，眼看着就要抠开,他不抱希望地又冲着天上喊了声超人。 拜托了，克拉克。 就支棱这一次—— 就在迪克向人间之神祈祷的时候,他的祈祷对象悬浮在云层里,一上一下地晃悠着。 红披风的一角被他攥在手中,捏的皱皱巴巴。 他在迪克喊第一声的时候就到了，夜翼喊得那么大声,他又不是聋子。 他真的以为有什么要紧事,一边套红靴子一边飞,超级视力被他放到最大—— 等等，拉斯维加斯？ 人间之神的表情在一瞬间飘忽了一下,窝在小公寓里看的那些情景剧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飘过。 这座城，多了一个想听故事的氪星人。 按照正常发展，他们应该喝的烂醉如泥，摇摇晃晃地拐进教堂，稀里糊涂地结婚——第二天再找离婚律师站上法庭。 克拉克的蓝眼睛透出忧虑的光。 迪克付得起律师费吗？ 但他很快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因为迪克明显是清醒的，烂醉如泥的是杰森。 他一个急刹车，停在教堂顶，支棱起耳朵，屏着气往下看。 小鸟贴贴。 “超人！” 克拉克猛地拽了把自己的小卷毛，拽完以后又心疼地摸了摸，不知道如何是好，说真的，他到现在都没搞懂蝙蝠家内部的排列组合——堪萨斯人不懂他们哥谭阔佬的玩法。 怎、怎么这就要结婚了？他是跳过了多少剧情？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83 你们不是红罗宾的翅膀吗？ 你们结你们的婚，关我氪星人什么事？ 人间之神的拳头都硬了点，不知不觉的，红披风被他捏出一个大窟窿。 布鲁斯觉得哪种比较好——他必须得知道这个答案，这取决他会不会被蝙蝠做成表。 克拉克悄悄拨通了联盟通讯器，一接通，就听见大蝙蝠熬了好几天夜，睡眠不足的暴躁声音。 通讯器对面的声音冷的像冰：“你最好有个要紧事。” 克拉克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蝙蝠，我、我想问问迪克和杰森……” “闭嘴！” 哔、哔哔——通讯器被挂断，只留下一个满脸慌张的氪星人。 克拉克能看见迪克表情已经从尴尬逐渐变成了和善，他和迪克认识了这么多年，自然清楚这只蝙蝠崽的心思。 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与世长辞。 超——人—— 危！ 老神父试探性地给出建议：“虽然大都会的守护神确实看起来很基，他的红靴子还带点高跟......但夜翼才是挂在全美最想睡排行榜第一名的人，你要不叫声夜翼试试？” 他不能让业绩就这么没了。 迪克两眼一黑。 杰森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伸出手，拍了拍吉姆和胡安。 手感赞爆了。 “你……你们好？”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84 克拉克脸上庄严的笑容快要挂不住，脚趾在被诽谤很基的红靴子里动了动。 “holy……超人！” 克拉克平静地和老神父打了声招呼，装作不认识迪克的样子：“我想你大概需要一些帮助？” 迪克松了一口气：“超人，我需要钻石。” 老神父的眼睛蓦地瞪大！ 这个年轻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钻石——那种一克拉就能卖出天价的玩意？ 他眼睁睁地看着超人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枚钻戒，雕像般英俊的脸依稀露出点心痛。 “给你。” 荒谬的事情发生了！ 但这事还没完，漂亮男人很挑剔地扫了一眼，看起来很是失望：“我要一个大点的。” 荒谬的事情增加了！ 漂亮男人用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比划出了一个篮球大小：“这么大的。” 超人飞快地把戒指藏了回去：“只要是钻石就行？” 老神父：？？？ 他有点看不过去，往前走了一步：“这位朋友，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老神父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超人以超人式的姿态飘起来，飘到墙上的十字架前——随手一掰！ 那个被他和同事钉了好久的十字架嗖地被掰了下来。 老神父：“……超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85 人间之神抱歉地朝他笑笑，手上用力，令人牙酸的声音响了一阵。 超人：“韦恩集团会赔偿您的损失。” 说完，他把墙上的雕饰又拽了一个下来，和他手里的那团玩意一起揉。 老神父忍不住爆了声粗口：“fuc……” 一个篮球大小的，晶莹剔透，每个角度都流光溢彩的钻石球出现在超人手中！ 人间之神顿了顿，看起来有点为难，下一秒，他的蓝眼睛烧的通红，两道激热的视线打在钻石球上，能托起星球的手一点一点地转动着那个球体。 钻石球逐渐被削出形状。 是一只有着长而卷的尾羽，翅膀优雅展开的鸟。 老神父从来没见过造型如此奇异的鸟类。 迪克认出了这个形状，在很久以前，他在孤独堡垒的影像里见过。 夜翼。 他的名字由来，氪星神话里的希望之翼。 老神父无声地张了张嘴，木楞楞地看着超人将这只钻石雕成的鸟，轻描淡写地送给了那个漂亮男人。 “祝福你们。” 克拉克没像平时那样立刻飞走，他安安静静地挑了一条长椅坐下。 迪克勾了勾嘴角，把克拉克雕成的夜翼塞到杰森怀里，看向老神父：“好啦，你可以念词了。” 老神父如梦初醒地：“咳、咳……你愿意……” 杰森没等老神父说完，斩钉截铁地：“我愿意。” 他小心而又谨慎地将钻石鸟放在圣堂上，捧住大蓝鸟的脸，蹭了蹭他的鼻尖。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86 “我很高兴。” 他从未如此快乐过。 他往下挪了一点，吻住迪克的唇，干燥而又温暖的触感一碰而过。 “我爱你。” …… 迪克找老神父要了个黑色塑料袋，把钻石夜翼放进去，半抱半扶地把杰森往酒店里拖。 克拉克：…… 他无端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克拉克活动了一下肩膀，缓慢地飘起来，准备回小公寓加班赶稿，刚飘了一点，就感觉红披风被轻轻地拉了一把。 老神父支支吾吾地：“超、超人，我也需要帮助。” 克拉克：“……” 他微不可察地缩了缩脖子：“韦恩集团明天就来处理您的损失。” 说完，他像颗落荒而逃的炮弹，咚得冲上了天。 老神父还没转过弯，正好接替工作的同事来轮班，他一把扯住同事的袖子，脱口而出：“你绝对不会相信，超人给韦恩捏了只鸟！” “我最后认出来了，那是一个韦恩！” 克拉克飞在半空，听见这石破天惊的话，直接没刹住闸，一头卷进飞机的涡轮里。 他抹了把脸，关闭了超级听力，老老实实地扛飞机，一边祈祷布鲁斯还飞机的时候不要太生气。 人间之神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令他恨不得飞回去和老神父对线。 “……五十度灰！”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87 ** 几天后，布鲁斯一脸疲惫地从爆音通道里走出来。 他的体型已经恢复了正常，身体素质也回到了巅峰时期，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维持在这个阶段，就不再有变化。 陶德已经等了他很久。 布鲁斯叹了口气，快步往蝙蝠洞走：“就是今天吗？有没有什么征兆。” 陶德摇摇头，一言不发地微笑。 蝙蝠洞里，德雷克第一次关掉了电脑，面对漆黑的屏幕，半阖着眼睛，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听见脚步声，掀起眼皮，下意识地：“杰森……” 布鲁斯停住脚步，无法控制地流露出震惊：“提姆？” 德雷克移走视线，沉默地让开控制台，就当作布鲁斯不存在，陶德面对两人之间的暗潮，很无奈地：“小红，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德雷克看了布鲁斯一眼，慢吞吞地转过头，缓慢地吐出一口气。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上一暖，陶德低着头，一点一点地掰开他捏紧的指头。 面临着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威胁，布鲁斯只能把问题压在心底，他在制服柜前站了一会，走到了最深处。 那里陈列着一具怪物似的盔甲。 地狱蝙蝠装甲。 这套装甲每一部分都由正义联盟的成员打造，超人用恒星锻造外壳，神奇女侠给予奥林匹斯的祝福，钢骨用天启星核心链接，闪电侠赋予神速力，海王在深海海水淬火，绿灯侠用想象力织就最后形状。 地狱蝙蝠装甲是为末日危机而生的，它集结了宇宙最强的力量，使用时也要付出一定代价。 能源耗尽后，装甲就会摄取使用者的生命作为动力。 布鲁斯将瞳孔对准试别锁，蓝光缓慢地划过黑暗骑士的眼睛。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88 “别这样。”一只苍白的手遮住他的眼睛：“别再拿你的命当筹码了。” 拥有异色瞳的男人轻轻翘起嘴角：“我可再救不了你第二次。” 第一百四十章：战斗 乔治作为一个大都会人,自以为对星球级别的战争很有经验。 大都会和其他城市都不一样，不同于民风淳朴的哥谭，也不像总是被当作靶子揍的纽约，明日之城通常不出事,一旦出事,就是末日级别的灾难。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大都会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守护神。 ——超人。 明日之人,人间之神。 因为超人的缘故,乔治的房产价值翻了好几倍,他把隔壁公寓租给了一个叫克拉克肯特的小记者,那是他曾经买给自己和前女友的爱巢。 恰好到了收租的日子,他吃完早饭,就去敲肯特家的大门。 “克拉克,你这个月的房租该交了，我给你打个折，被你整坏的洗手台……” “乔治！ 他被吓了一大跳,第一次看见那个笨手笨脚的大个子这么严肃，克拉克把手放在耳朵边上,好像在听什么消息。 “我需要你立刻离开，到安全地方去。” 乔治：“……嘿,到底怎么了？” “好。”克拉克看也不看他,简短地应了一声。 “等等,我的房租——” 咚！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89 一束血红色的激光炮，嗖地砸在他们眼前,一眨眼的功夫,沉重的混凝土墙就被打了个对穿,伴随着钢筋断裂的声音，巨大的石块齐刷刷地往下砸。 “超人！” 他下意识地喊出声,因为震动，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上帝！这又是怎么回事？” 眼前骤然一花，下一秒，乔治就发现自己呆在了一个大厅里，和他一样惊慌失措的人，闹哄哄地挤成一堆。 大厅的墙上挂着一个屏幕，因为受到攻击，电信号就有些不稳，屏幕上的图像时断时续的，偶尔还会跳成雪花。 “……我们可以看见大都会的天空出现巨大飞行物，截止到目前，星球日报还未接到国会山的信息……滋、滋滋……线报表明纽约上空有不明空洞……我们有理由猜测这将是一场星球级的战争。” 屏幕上的记者是露易斯莱恩，她的声音快速而又清晰，明明身边就是到处乱飞的子弹，女记者仍然拎着话筒，自如地行走在废墟里。 湛蓝的天空被撕裂出一个个窟窿，无尽的暗流都藏身其中，时而闪过一道不详的光。 “复仇者联盟已经前往现场，纽约局势已得到初步控制……” 一个小女孩颤着声音叫喊：“超人、超人去哪里了——为什么你们不报道超人？” 祈祷和哭闹混作一团。 攻击他们的光束来自天空，那些铁灰色的怪兽每亮一次，就会在地表形成一个直径几百米的坑。 红色闪电在人群中穿梭，巴里尽可能地跑着，他死死地咬住牙，将神速力用到极致！ 哈尔笔直地往上飞：“蝙蝠！你可没说我要和这种玩意战斗！” 轰隆！ 灯戒幻化出的防护罩笼住天上造型可怖的战舰，能量炮没能撞穿绿灯侠的意志力护盾，反而将己方炸的粉碎。 绿灯侠是地球的第一道防线。 翡翠骑士固执而又永恒地守候在空中，铺天盖地的绿光从灯戒中散出，凝结成一张巨网。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90 外星巨兽看见重火力无法突破银河系守护者的防御，愤怒地咆哮一阵，再一次变幻形状。 一个个泡着液体的金属格被生产出来，每一个格子里都泡着一只形状可怖、尖牙利爪的类魔。 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绿灯侠本人。 数以万计的类魔振着翅膀，前仆后继地涌在防护盾上，冲的狠了，类魔的怪物脑袋就会被防护罩斩断，脓绿色的恶心液体，逐渐遮蔽了那片灿烂的绿。 这些怪物只有一个念头——为了达克赛德！ 它们作为兵器出生，无知无觉，悍不畏死。 哈尔苦笑一声，为了维持灯戒的稳定输出，他不能有半点分心，但如果继续呆在这里，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撕碎。 防护罩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就在人们恐慌到极致的时候，一道愤怒的声音在每个人耳畔炸响。 “滚出我的星球！” 没有人不熟悉这道声音，他们每天都能在各个地方里听见，声音的主人从来不拒绝任何采访，他的标志烙印在这颗星球的每个角落。 超人总是笑眯眯地从这边飘到那边，他很好说话，最生气的时候，也只不过是闭上嘴，留给人一个背影，再闷闷不乐地飞走。 没人知道超人愤怒起来是什么样。 直到今天。 人间之神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猛地划过天际，所到之处，张牙舞爪的外星怪物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撞成了碎块。 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在大气层中响起，无数金属碎块被空气剧烈摩擦，曳着火光，流星般地从天际坠落。 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超……人？”一个孩子仰着头，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91 “超人！” “是超人！我们有救了！” 人群在一瞬间沸腾起温度，人间之神不需要说多少话，只要他出现，就是一剂强心针，即使天空中仍会时不时炸出一朵蘑菇云，但再也没有人关注头顶的情况。 超人会拯救我们的。 但哈尔的情况却越来越不妙，在克拉克迎战前，他几乎是凭借一人之力，抵抗住了天启星和泰坦星的先锋军。 灯侠根本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意志力过度消耗后，属于人类的大脑痛得快要裂开。 布鲁斯站在了望塔的舷窗前，无数指令从他唇齿间迸出。 黑暗骑士是正义联盟的大脑，也是这场战斗的总指挥官，所有人都能出错，只有他不行。 舷窗下方有一些小标志，它们和每个超级英雄的身体状况相连，一旦出现死伤，蝙蝠侠就能第一个知道。 属于绿灯侠的小标志正在变暗，心跳也逐渐变得迟缓。 布鲁斯沉声问：“绿灯侠，你还能坚持多久。” 哈尔吊儿郎当地：“听你吩咐，长官。” 布鲁斯略微停顿：“最后十秒。” 他调动起地表的军队，为了应对这场浩劫，他提前让阿曼达沃勒升级了普通士兵的装备。 黑暗骑士连接到女长官：“灯侠的屏障还能存在十秒。” 巨大的倒计时一点一点地往低走。 女长官面色一肃：“全员准备——！” 绿色的屏障越来越薄，在倒计时归零的刹那，轰然裂成碎片，再散成光点四处飘散。 哈尔微微勾起唇，灯戒形成的制服慢慢消散，他像一只被利剑射中的鸟，无力地往下坠。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92 他能看见类魔尖利的爪刀朝自己砍来，但再也没有力气去抵御，身体下方是乱成一片的建筑物，掉下去肯定会砸成肉泥。 横竖是个死。 “——接到你了！” 红色闪电猛地窜过，巴里把哈尔捞在手里，忍不住埋怨：“你倒是留个造双人床的力气？” 哈尔动了动，小声抗议着：“是蝙蝠侠让我坚持十秒——” 巴里冷着脸，一个急刹车走进爆音通道，把筋疲力尽的灯侠放在真正的双人床上。 “好好休息。” …… 纽约又是另一幅景象。 复仇者联盟应付的怪物没有翅膀，但却比类魔更加难缠，它们拥有长而卷的吸盘，可以躲在任何地方，趁人不备发起进攻。 这些怪物并不是从母舰催生出来的产物，在泰坦星主人的控制下，他们可以抢先一步，利用宝石的空间力量，提前打通隧道来到地球。 托尼在第一时间就召唤出了钢铁军团，数不清的人型机甲密密麻麻地悬浮在半空。 纽约的天空都被染成金红色。 可它们的数量比起怪物来，仍然是少的可怜。 “老冰棍，你再等我一会，我解决完这些就过去帮你——” 托尼本人被一个长相怪模怪样的法师纠缠着，魔法侧的力量总是神秘而又混沌，他很难去判断攻击是从什么地方打出来的，应对起来就愈发捉襟见肘。 “该死。”托尼眨了眨眼睛，汗水顺着额头侵入眼睑，刺得他生痛。 美国队长的振金盾上已经出现了几个豁口，身上破损处越来越多，即使是超级士兵的四倍恢复力，愈合速度也赶不上受伤速度。 他的唇色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显得有些苍白，但声音仍然是沉静有力：“托尼，我需要你做好准备。”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93 这个二战老兵已经准备好随时赴死。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不可替代的，美国队长的力量在今天已经算不上时髦，所能贡献的，只有千百次残酷战争中磨练出的作战经验和指挥意识。 有了蝙蝠侠作为后盾，他也不再需要坐在指挥室，而是可以站在前线战斗。 “放屁——！”托尼忍不住爆了粗口：“老冰棍，你要是敢把烂摊子扔给我——” 史蒂夫刚想反驳，可通讯线路的另一端，蓦地没了声音。 “……托尼？” 蓝色大兵一盾牌敲断了扑上来的怪物，面色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可怖：“钢铁侠？” 仍然没有声音。 黑寡妇睁大眼睛，补足美国队长转身时露出的空隙，美艳的眉眼中压抑着浓厚的担忧：“队长，认真战斗——斯塔克是个混蛋，不会这么容易死。” 史蒂夫点点头，动作又狠厉了几分。 他看起来已经调节好了心态，但每过一分钟，就会在通讯器里喊一声托尼的名字。 那颗被北冰洋冰封过的心，一点一点地、再次缓慢地冻结。 “ah……这感觉不太好受？” 一声细小的嘀声后，蓝色大兵的通讯线路被人劫持，另一边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地：“对不对，史蒂夫？” 史蒂夫一愣：“……你是谁？” 第一百四十一章：钢铁侠 “shu……”声音里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停、史蒂夫,别和我来这套。” “你明明清楚我是谁。” 安东尼竖起掌心，一炮轰走了几十只怪物，托尼喘了口气，半跪着站起来,焦糖色的眼睛透露出恼怒：“哈,占用战时通讯线路？你认真的吗？”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94 安东尼没有理会他,继续慢条斯理地：“队长,我挺好奇的——是什么让你们对我一直保持视而不见？” “我不相信你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不安定因素。” 史蒂夫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托尼还好吗？” “唔。”安东尼往侧面瞥了一眼：“活蹦乱跳的。” 史蒂夫放下一点心来。 娜塔莎注意到他的表情,女特工用不着沟通,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打了个手语。 【是安东尼吗？】 史蒂夫点点头。 安东尼说的没错,复仇者联盟都知道他的存在,即使他在旧金山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复仇者联盟也诡异地保持着沉默。 彼得找不到复仇者，是因为复仇者不想被找到。 在安东尼和九头蛇队长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时间旅客】就成了他们这类人的代号，神盾局重组后以他俩为线索,开展了地毯式的搜查。 ……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么多人选择回到过去？ 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拯救世界,大多数人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 “弗瑞！”在安东尼推出绝境病毒的时候,史蒂夫已经不止一次表明不满：“他是在践踏我们一直捍卫着的存在——我需要阻止他。” “不、队长。”光头局长微妙地投过视线：“我们的确要阻止他,但不是你。” 史蒂夫愣住了。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是史蒂夫罗杰斯,你是最不适合去旧金山的人。” 安东尼……那个被称为白色上帝的人,无论变了多少,他都是托尼斯塔克。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95 神盾局用最智能的人工ai模拟出上万种可能性，最后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答案。 【什么也不做。】 钢铁侠是个划时代的天才,创造的机器人失控都差点毁灭地球，而一个掌握未来技术又不再坚守原则的钢铁侠，那就是一场灾难。 神盾局已经吃够苦头。 安东尼并不是反人类的反派，他只是创造了一个神选之国。 神盾局能兜得起被赶出神国的普通人，妥善安置好他们的生活，但神盾局兜不起一个发疯的上帝，尼克弗瑞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而美国队长，是最有可能激怒他的存在。 他不能承担一队复仇者在旧金山内战的风险，特工头子这些年已经吃够了教训，他在第一时间，就下达了任何人不得进入旧金山的命令。 蓝色大兵被他拒绝后，回到房间里，沉默了一整天。 等他出来，他再也没有提起过安东尼。 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美国队长的举动，就连安东尼也不能理解。 史蒂夫调整了一下头盔，让注意力集中在战斗上，但尼克弗瑞的警告幽魂般地出现在脑海里。 光头局长很少这么坦率：“队长，我一辈子都在为多疑付出代价，有些是必要的，但有些完全可以避免，安东尼并没有做出不可挽救的事情，我们调查了注射绝境病毒的实验体——除了修复人体缺陷，再没有任何副作用。” “你好好想一想，托尼斯塔克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定义托尼斯塔克？ 天才、亿万富翁、花花公子和慈善家、报销战损的资本家、很不坦率的朋友、心肠很软的好人？ 【——以凡人之躯承钢铁之心。】 史蒂夫收起了盾牌。 就算他要做正确的事，但代价不应该由其他人偿付。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96 安东尼没什么耐心，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队长，别告诉我你哑巴了。” 史蒂夫捏紧拳头，三两下揍飞了一只怪物，他捏住通讯器耳麦，眼神冷厉，一字一顿地：“因为你是托尼——我相信你。” 【我相信托尼斯塔克始终是个英雄。】 战场另一边，安东尼蓦地怔住了，被怪物撕咬了几下共生体盔甲后，他才反应过来。 史蒂夫：“你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就把线路恢复正常。” 安东尼沉默了几秒，轻笑一声：“再见，史蒂夫。” 他掐断通讯，从身上摸出了一只款式老旧的按键手机，手指在呼叫键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把手机扔到了地上。 【再见。】 托尼急急地扭过头：“你他妈——” 下一秒，从旧金山升起了无数无人机，颜色是刺目的白。 “……无人机已进入攻击模式，请各位公民立即到指定场所避难——” “什么玩意！滚开！” “天，我就知道还有机器人——” 无人机盘旋了两圈，飞到还来不及离开的民众前，吐出一只小小的针剂。 “……请注射绝境病毒。” 最后一句话并不是死板的机械声，那声音里蕴藏着不可一世的风发意气，轻松而又快活。 “……噢。” “原来是钢铁侠。” 一个叫唤的比谁都惨的中年人，摸了摸鼻子。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97 原本惊慌失措的人们迅速冷静下来，毫不犹豫地取走针剂。 无人机完成救援任务后，就迅速变形成人形往上飞，钢铁军团遮天蔽日，几乎挡住了太阳。 在银白色大军的最前面，有一具纯白色的盔甲，他飞行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眨眼，就没入进黑洞里。 天空中传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嘶吼声，像是利维坦被击中了阿喀琉斯之踵。 绚烂的彩色光芒从黑洞中迸射而出！ 紫色巨人用力斩下长刀，但怎么也突破不了十戒形成的能量场，又惊又怒地：“你是谁？” 男人叹了口气：“我可没想过自己要打第二次响指。” 他缓慢地举起手，“iamironman.” ** 地球上，绿巨人咆哮一声，又被无数小怪物咬住身体，坚硬的绿色皮肤已经出现划痕，史蒂夫正在和一只巨兽对抵，他的膝盖因为承受太多重量而弯曲，脚在混凝土地上踩出深印。 九头蛇队长撞破复仇者大厦的玻璃，随手拽过一辆摩托车。 托尼复活后并没有去找安东尼复仇，恰好相反，他和史蒂夫一起，从大西洋的基地里，找到了九头蛇队长。 在托尼和班纳的医学治疗下，九头蛇队长终于打破了精神桎梏，重新成为史蒂夫罗杰斯。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战场赶。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泰坦星的生物兵器突然失去了气力，变成软绵绵的一滩，躺在地上不住地挣扎。 托尼掀开面罩，一脸震撼：“……这些丑东西是没电了？” 他从半空中落下，用脚尖小心翼翼地踢了踢：“它还活着吗？” “……托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98 罗杰斯踩下刹车，他很罕见地没有控制好力气，踩断了那块金属板。 九头蛇队长的蓝眸隐约有点发红，他从尸山血海中淌过，走到过去的自己面前：“他在哪？” 史蒂夫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地上的怪物蓦的瘫软下去，一点一点地沙化。 罗杰斯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后，再睁开。 “他和你说了什么。” 史蒂夫如实转述了：“他说——再见，史蒂夫。” 九头蛇队长垂下眼睛，一言不发地盯着地上的沙子，勉强勾了勾唇。 “这个……老一点的老冰棍。”托尼站在史蒂夫身边：“你还好吗？” “我很好。”罗杰斯抬起头：“战斗还没结束，该去下一个战场了。” ** 哥谭街头。 杰森一脸狐疑地退出通讯线路：“就这样……？不是，你们这些未来人到底有什么问题？” 陶德随手扣下扳机，击毙一只类魔，很无奈地：“我早就说过，你们不用在意我们这些人。” 说完，他把手里的武器转了个方向，握着枪口，把它递给杰森。 “小心一点。” 杰森怀疑地接过枪，嘟囔着：“我只是做了老蝙蝠吩咐的事。” 黑暗骑士尊重了美国队长的判断，但不代表他就信任了安东尼，战斗开始前，他就提前将电子病毒埋在了他能掌控的全部地方。 陶德温和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很抱歉打扰你和……格雷森的甜美假期，但如果你不努力点，可就再没有机会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微妙，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799 杰森被噎得翻了个白眼。 在这种末日灾难里，哥谭反而没什么压力——在警报拉响的第一秒，所有人都很熟练地开始避难，哥谭城通往外界的大桥一点一点地降下来，重火力的机关岗哨在每座建筑物楼顶亮起。 大部分类魔会死在这一关。 阿卡姆疯人院竖起警戒墙，哥谭警局调动全部警力，端着枪在街头巡逻。 类魔的难缠之处在于它的数量，一旦落单，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杀了它们，天启星改造出的可怖外表，对哥谭人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断断续续的枪击声响了起来，夹杂着女人狂躁粗暴的脏话，接着是尖锐物体刺入血肉的声音。 杰森面色古怪：“……我觉得我该调侃点什么。” 陶德：“……民风淳朴？” 年长者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闲着，他的面前是一堆玄奥的法阵，灿金和幽绿叠加在一起，再没入哥谭的每一寸。 杰森自暴自弃地：“你是不是在把我当成保镖用。” 陶德哂笑一声：“这么说也没错……趁着还有时间，我先教会你使用传送门。” 说完，他捏住杰森的手腕，在空中画出一个法术圈。 第一百四十二章：倒计时 杰森拧起眉毛,侧着脸看向身边的男人。 陶德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杰森一直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一具尸体，当他的手碰触到自己的皮肤时，更是感觉对方的体温出奇的低。 年长者略微停顿：“你学不学？” 杰森：“学。” 他总觉得陶德在计划什么，或者说接下来的战斗有需要用到传送门的地方,想着想着,不由地分了心,指尖金灿灿的火花噗地弹跳几下,就熄灭了。 陶德叹了口气：“算啦。”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00 哥谭的天空阴沉沉的,年长者仰起脑袋,望着天空发呆。 过了一会,他很细微地呢喃一声：“来了。” 天色骤然阴沉下来,一颗巨大的陨石以极快的速度落下来,杰森取出战术望远镜——镜头中并不是什么被人间之神击碎的太空垃圾，而是一个绿油油的怪物，皮肤是近似岩石的质感,在这种速度下，他的身体和大气层磨出炽热的火光,但没有半点损伤。 杰森吞咽了一下：“毁灭日？” 流星在空中转了个弯，没有继续往下掉。 陶德神色一凝：“蝙蝠侠,毁灭日正在朝了望塔的方向移动。” 这颗星球只有一个人能战胜毁灭日——它是为超人量身定做的对手,这个氪星实验体有世界上最bug的能力。 它不能被同一种方法杀死两次。 可怖的愈合再生能力与进化能力,让它成为宇宙中最难缠的对手，如果不能一次性将它击倒,那只会使这个怪物变得更加强大。 克拉克在通讯线路里听见毁灭日的消息,心里忍不住焦虑：“布鲁斯,我现在就去了望塔……” “不，这一次氪石已经杀不掉它了。”黑暗骑士斩钉截铁地拒绝：“我需要你保存力量应付达克赛德。” 他不会让超人再一次面对毁灭日。 了望塔在太空中缓慢地绕着地球移转动,黑暗骑士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着毁灭日与了望塔的距离，这个数字正在以极快的加速度迅速减小。 蝙蝠侠的视线死死地停留在数字上，等到减小到三位数内，他瞳孔骤然一缩。 “戴安娜！用真言套索控制住它！” 亚马逊的半神一跃而出，携带着雷霆与闪电，像一颗导弹，凶猛无比地和毁灭日撞在一起！ 一圈圈不规则环形冲击波在真空中刮出去，震碎了几颗人造卫星，细小的碎片漂浮在宇宙中，再被惯性带着转动，像一圈光环，绕在神奇女侠的战场周围。 碍于毁灭日的特性，戴安娜无法使用任何武器，只能用身体硬抗，拳拳到肉，在接连不断的攻击下，毁灭日的皮肤变得愈发坚硬。 布鲁斯冷着脸坐下，手指在操纵台上跃动，在黑暗骑士的操控下，了望塔的能源一点一点地被消减，只有这一小间屋子还亮着光。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01 屏幕蓦地黑了一瞬，再亮起时，已经换上了另一套系统。 【你好，卡尔艾尔。】 操作语言和文字都不再是人类熟知的语言，每一个字符拖曳着繁复的线条，扭曲成一团。 它来自一个死去的文明。 ——氪星。 毁灭日是氪星遗留的生物武器，就应该由氪星来终结。 幻影地带了望塔最后的防御系统，整个宇宙只有两个入口可以开启它。 一处在了望塔、一处在蝙蝠洞。 布鲁斯：“戴安娜，我要启动幻影地带——直径在十个单位以内。” 为了确保毁灭日能一次性被关进去，黑暗骑士选择直接消减一片空间，这也意味着戴安娜必须在开启幻影地带后，能够及时离开那片场域。 “赫拉！” 神奇女侠怒吼着甩出真言套索，金光一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宇宙，戴安娜的手指被勒出血痕，一时间，真言套索上的光芒明暗不定地开始摇晃。 布鲁斯：“启动。” 【坐标：118，286，674。】 【已准备……倒计时……】 轻柔的女声用氪星语一声声地倒数起来。 房间的灯闪了闪，愈来愈暗，最终归于漆黑。 与此同时，一架通体漆黑的飞行器从了望塔的顶端，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弹出。 了望塔所在的位置，逐渐被黑洞吞噬。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02 神奇女侠咬紧牙，血液从她额头上落下，再顺着深刻的轮廓往下滑，她无声地动了动唇：“快点，布鲁斯。” “戴安娜！” 飞行器幽灵般地擦过亚马逊半神的身体，用自己的外骨骼装甲勾住神奇女侠的套索。 毁灭日怒吼一声，瞪着眼睛朝飞行器扑来。 它刚移动了一截距离，就发现自己被困在原地，绿皮怪物困惑地转过身。 “%#%……！” 它满脸惊惧，一边用氪星语咆哮，一边极尽所能地进化，在极端环境中，毁灭日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所有氪星生物的可能性同时在它身上重演！ 毫无作用。 再强大的兵器，也不可能撼动一个宇宙顶级文明。 幽蓝色的光逐渐凝成一个方块，将毁灭日牢牢地笼罩起来，当方块形成的时候，毁灭日的挣扎蓦地停滞。 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它再也无法感知自己的存在。 幻影空间是对氪星人最残酷的惩罚，它将在这里享受永恒的生命……永恒的地狱。 了望塔的摄像功能一直是开启的，无死角地转播给地球，在神奇女侠脱离战场后，地面上传来压抑的喘气声。 “太好了……” “我们得救了！” 拍打着翅翼的类魔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母舰也被克拉克清扫干净。 人间之神顿了顿，超级视力放大到极致，检查是否还有敌人，就在他准备返回地球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虚空中击出，重重地锤在他胸前。 “那个红影……？”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03 “超人回来了！” 人们兴奋地望着天空，一如既往地期盼着人间之神归来。 “等一下……” 一个小青年按住正在拍摄的同伴，声音发颤：“超人……好像不怎么好。” 超人并没有减速，反而越来越快地往下坠，纯净的蓝眼睛紧闭着，他像极了一颗垂死的星星。 卫星转播镜头中，红披风以一种无力的姿势，掉在人间之神的身后。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人间之神这么狼狈——超人的生物力场总是能让他的红披风呈现出庄严漂亮的姿态。 恐慌缓慢地从每个人心底渗出来。 如果超人输了……？ 没人敢继续往下想。 戴安娜深吸一口气，漂浮在半空：“我去接住他。” 布鲁斯计算出克拉克即将掉落的地点：“钢骨，我需要你在哥谭湾上空制造一个爆音通道。” “不用了。” 陶德打开传送门，和杰森一前一后走到黑暗骑士身边，他伸出手，做了一个扭转的手势。 天旋地转。 建筑物颠倒方向，天空被割成碎片，以一种玄妙的轨迹重组。 铺天盖地的黑色影子从他脚下蔓延，形成一只蝙蝠虚影。 那只蝙蝠轻轻扇动翅膀，动作看起来很和缓，但一眨眼功夫，就垫到人间之神的身体下面。 “超人！”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04 被接回来的超人面色苍白，胸口不正常地凹陷下去一块，布鲁斯沉着脸，蝙蝠机悬浮停驻在半空，提前准备好的黄太阳灯亮了起来。 天空逐渐呈现出一种令人恐惧的血红色。 “咳……呼。”克拉克使劲皱了皱眉毛：“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发生了什么？” 人间之神苦笑了一下：“达克赛德本人——我怀疑我被欧米伽射线打了个正着。” 他看着蝙蝠侠的表情，又赶忙补充了一句：“真正意义上的。” 黑暗君主的最能依仗的武器就是欧米伽视线，它除了单纯的破坏性力量外，还蕴含着欧米伽效应，被击中的人会在存在意义上彻底被抹杀。 布鲁斯悚然一惊：“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克拉克摸了摸胸口，感觉闷痛逐渐散去：“没空说这么多了，达克赛德已经来了，你的那些计划……？” 一个个金色传送门在三巨头身边展开。 陶德很意外的瞥了杰森一眼：“你竟然画出来了——没用错坐标吧？” 杰森面无表情地转了过去，一具温热的身体猛地抱住他：“天，小翅膀，你还好吗？” 传送门里，伤痕累累、浑身沾染着尘土的超级英雄们，一个又一个地走了出来。 杰森并不全认识他们。 他猜测里面有些存在和陶德一样，比如说那个戴着紫色头盔的老头。 还有一些穿着蝙蝠衣，但从来没见过的装甲。 达克赛德的黑暗军团，缓慢地从虫洞中探出，井然有序地铺开。 杰森：“你觉得我们能战胜这玩意……？都到现在了，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陶德勾起唇，调侃似的眨眨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05 “你想抽卡吗？” 他并拢手指，在空中笔直地一滑，无数闪烁着金光的卡牌，瀑布般地落下。 【人物卡。】 【被动技能。】 杰森迟疑着：“……你做了什么？” 他想起陶德那些将哥谭的每一寸都覆盖完全的法术阵。 达克赛德的大军已经降落在哥谭，黑暗君主本人负着手，从王座走下。 平整的土地出现裂纹，以达克赛德为中心，死气从他脚下蔓延，类魔像蜂群一般，嘶吼着冲撞过来。 陶德很轻地说了声什么。 战场实在太吵，杰森又因为在抵御类魔的攻击，没能看清对方的唇形。 年长者温和地笑了笑。 杰森：“你笑什么！” 一种强烈的恐慌从他的心脏处开始蔓延，黑发青年脸色苍白：“为什么会有人物卡，你到底——！” 下一秒，无数灿金和幽绿混杂的光芒，从哥谭周围拔地而起！ 第一百四十三章：黑影 黑暗君主面色凝重,谨慎地用手指碰触了一下光幕，等他收回手的时候，灰色皮肤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彼得趁着这个机会，用蛛丝黏起一个金属柱,重重地甩出去,眼看着就要击中目标,两束暗红色的欧米伽视线,砰地一声将它轰成碎片。 类魔像是得到了指令,翅翼开始高频振动,满是利齿的口器张开,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身体挨在一起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史蒂夫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06 只能赢，不能输。 荒原狼挥动巨斧敲在地上，哥谭湾的土地被这一击震成两块,突出去的尖角悄无声息地沉没，海平面在一瞬间上涨。 下一秒,高达几十米的海龙卷旋绕着拔起，来自深海的守护者挥舞着腕足,用力地向类魔大军抽打过去！ “卡拉森！” 亚瑟手持黄金三叉戟,海浪在他的指挥下分成两半,亚特兰蒂斯的光能炮骤然亮起，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直直地击中荒原狼。 超人弹射而出,坚硬的拳头撞在荒原狼的头上,布满利刺的角被他一把拔下，再倒着刺进主人的头颅！ 杰森用子弹击退几只类魔,扑过去一把握住陶德的手臂：“你……” 但他发现对方一点力气都没有，被自己一撞，软绵绵地就要往地下跌。 “人物卡到底是什么？”杰森咬着牙，感觉眼眶都要裂开：“你休想扔给我一个烂摊子——” “别这样。” 一只柔软纤长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杰森转过头，面色苍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扎坦娜，快救救他！” 美艳的女法师面色复杂：“抱歉，我什么也做不了。” “他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将整个哥谭炼成了一个中枢系统。” 杰森：“中枢系统？” “魔法的本质是索取与交换，他开启了一个向某些存在索取的通路，你是他设定的代理者，理论上你现在祈求的任何愿望都能被实现——” 杰森毫不犹豫地：“终结战争。” 没有任何反应。 扎坦娜语速飞快：“我说了，只是理论上，当你的愿望超出他能付出的代价时，索取就会变得危险，甚至引发更大的灾难，所以他通过这种方式……” 女法师点了点空中金色的卡牌，白皙的指尖从虚影间穿过：“这是他给你设下的限制。”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07 “你只能在卡牌允许的范围内许愿。” 杰森：“一般情况下，法师会向什么人索取？” 扎坦娜声音很沉：“死者。” 女法师说完，立刻投入战场中，她用法术顶住卡利巴克的攻击，牙齿却有些发颤。 灵魂魔法。 所有法师和术士接触神秘侧的第一件事，就是被科普灵魂的价值。 “不要随意摆弄你的灵魂，没人知道灵魂魔法的后遗症，也不要拿自己的灵魂作为和恶魔交换的筹码，你的灵魂不一定值钱。” 所以一个能将哥谭炼成许愿中枢的灵魂，究竟有多么可贵？ 无价之宝。 战斗局势愈发不利，达克赛德的军队几乎获得了碾压式的优势。 布鲁斯应付得困难极了。 他是敌人的重点攻击对象，达克赛德深知这个人类的棘手，他向前挥动手臂，那些被他拴在身边的怪物咆哮着，齐齐向黑暗骑士扑来。 布鲁斯的瞳孔略微收缩，他的右腿受了伤，反应速度不可避免地变慢，一个疏忽，雪亮的利爪眼看就要刺穿他的喉咙。 铛！ 一柄蝙蝠镖挡住利爪，光剑有技巧地扫过，切下了怪物的脑袋。 布鲁斯望着眼前穿着蝙蝠衣的身影：“……提姆？” 他未来的孩子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从来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但在生死关头，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的前面。 德雷克轻轻叹息：“布鲁斯，很高兴再见到你。” 杰森红着眼睛，从空中摘下一枚人物卡。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08 人物卡和他熟悉形式的不同，它们不再显示卡面人物的名字，也没有各种稀奇古怪、层出不穷的被动技能。 被动技能只剩下了一个。 卡面上有一个老人，他空空茫茫地坐在轮椅上，目光呆滞。 【卡面：心电感应。】 杰森的手指用力摁在被动技能上，不同于扎坦娜，他结结实实地触摸到了那张人物卡。 顷刻间，各种嘈杂的声音传入黑发青年的大脑。 “好吵。”他忍不住在心里想。 战场上的超级英雄神色一凝，不约而同地向这边投过视线。 杰森蓦的明白了心电感应的作用，他无声地想着：“权限让渡——被让渡者：蝙蝠侠、美国队长。” 在此之前，达克赛德的军队切断了所有通讯信号，超级英雄们虽然身经百战，但独自作战时，总是不可避免地发生疏漏。 【心电感应】让这些英雄彻底成为了一只所向披靡的军队。 史蒂夫接住飞出去的盾牌，在心电感应的作用下，他弄清了每个人的名字和能力：“蚁人，你去西北角，三十秒后，我需要你从高处落下变大。” “钢铁侠，黑寡妇需要支援。” “浩克……” 布鲁斯低头滑铲，不慌不忙地躲过攻击：“伸缩人，你绕到达克赛德身后去，绿箭侠，使用k65号箭头，一分钟后向伸缩人的方向射击。” “超人，从现在开始，战场上不能再多出一只类魔。” “神奇女侠……” “闪电侠……” 两方的战术大师开始布局，乱成一堆的队伍顿时变得井然有序。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09 尽管场面得到一定控制，但达克赛德的大军仍然占据绝对的上风，远超于地球的科技与宇宙最恐怖的军团，在黑暗君主的控制下，变得异常可怖。 即使所有人都抱着赴死的觉悟来参战，仍然会不可避免地感到绝望。 黑发青年又取下一张卡牌，卡面上是一个目光坚毅的金发小个子。 【卡面：我能这样打一整天。】 杰森：“使用。” 卡牌消散后，一股奇异的信念从心底蔓延开来。 勇气、坚毅、希望、永不放弃……诸如此类的正面情绪充斥了每个人的大脑。 【卡面：钢铁之躯。】 英雄们的受伤部位开始愈合，皮肤变得坚不可摧，类魔的足刃落下时，再也不能给任何人造成伤害。 虽然只有一小会，但也足够振奋人心。 【卡面：最伟大的绿灯侠。】 “白昼朗朗，黑夜茫茫，魑魅魍魉，无所遁藏……绿灯长明，万世光芒！” 哥谭上空一直压抑着的血红色阴翳，顷刻间被一扫而空，略有些黯淡的黄太阳，霎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日轮被重新点燃。 【卡面：太阳会再次照耀我们。】 晴朗的天空中，倏地劈下无数闪电，冰蓝色的雷霆电光火石般掠过战场，所到之处，所有生物都被斩成两截！ 【卡面：跑起来、跑起来、跑起来……！】 一道金红色的光从众人眼前划过，它经过的地方，一切现实都被改写，死者复生。 【卡面：……】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10 【卡面：……】 在一张张人物卡的叠加下，劣势逐渐被扳回，在战场的某些地方，甚至占据了上风。 杰森摘下最后一张人物卡。 这张人物卡和任何一张卡牌都不一样，它的造型出奇的简单，没有什么金色的光芒，只是普普通通的灰色。 本应该画着人物的地方一片空白，但当杰森的手指碰触到卡牌时，空白处被黑色线条缓缓勾勒出一只蝙蝠。 黑色的小蝙蝠扑打了两下翅膀。 【卡面：我能开挂。】 这张卡牌终于又有了杰森熟悉的模样，就像陶德还作为系统时，吊儿郎当折腾出来的那些不正经技能。 杰森的绿眼珠短暂地闪过一道光。 他用力按了下去。 达克赛德的欧米伽视线，猝然凝结在半空，人间之神停了手，不知所措地张望。 战场被按下停止键。 一些黑色雾气缓慢地从地底升起，散发着不详的意味，这道黑色能吞没一切，不管是类魔还是新神，挨到的地方都会被黑潮同化。 浓厚的阴影中，隐约有个人影，他的披风褴褛地散开，像极了传说中的死神。 战场上的超级英雄，能力呈几何倍数增长。 克拉克转了转手腕，微微屈肘，握拳重击在达克赛德胸前，黑暗君主本来和超人战得不相上下，现在却被揍得飞出去，咣铛一声撞在光幕上。 人间之神的蓝眸像是结了冰，他低下身体，用尽全身力量，拳头一下一下往达克赛德脸上砸。 黑色人影漂浮在战场正中，在这个位置能俯瞰整个哥谭。 ——轰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11 那个漆黑的影子隆然炸开，迸发出岩浆般的火光，在这副地狱光景里，巨大的黑色蝠翼猛地张开，遮天蔽日，刹那间扣住了整个哥谭！ 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只有金绿色的光幕仍然亮着。 黑色蝠翼中冲出无数蝙蝠，这些蝙蝠河流一般地涌入战场的每一寸，狰狞地扑到敌人身上，将它们啃成白骨。 暗影翻滚抓挠起来，天空中被投射出深渊的景象，人间之神怒吼一声，蓝眸被热视线烧的血红，他竭尽全力地控制住达克赛德，伴随着音爆声，向头顶飞去。 雾气化作藤蔓，将黑暗君主牢牢捆住，一点一点地往回缩，爆音通道在他面前展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被拉着远离。 被黑雾包裹住的军团，开始慢慢融化。 所有人都往后退了退，超级英雄们绷紧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只有陶德。 他靠在废墟旁，盯着那个黑影，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第一百四十四章：美好一天 杰森在第一时间就看向了陶德,在看见对方的时候，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黑发青年无法形容那种情绪，他见过很多次死亡，自己也死过一回,但陶德的表现却完全不同。 他像是……放下了什么背负了一生的包袱,看起来轻松极了。 年长者身上不再萦绕着压抑,他的脸上浮现出纯粹的喜悦与毫无阴霾的快乐,唇角微微勾起,脸色苍白,但颧骨处却染上不正常的潮红,绿眼珠里蕴着微光,安安静静地望着那道黑影。 杰森的视线没从陶德身上离开过,所以他读懂了对方的唇形。 他说：“布鲁斯。” 杰森走过去，缓慢地蹲下身体，握住年长者苍白的手。 那只手前所未有的冰冷,指尖无力地耷拉下来，脉搏搏动的力气也很小,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黑发青年绝望地凝视着他：“拜托。” 陶德快要死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12 杰森比谁都清楚,年长者的生命之火已经被风吹的摇摇欲坠,伶仃地打着抖,死神已经站在他的身旁，随时准备落下镰刀。 他想救他,但又无能为力。 “对了,德雷克。” 他颤着声：“德雷克去哪了？” 陶德浅浅地蹙起眉毛,不满地：“别叫啦……让我安静一会，你看见布鲁斯了吗？” 杰森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什么布鲁斯——你已经出现幻觉了,别再说话了——” 陶德没理他。 他着迷地盯着那道黑影，像是一个在沙漠中徒徙已久快要干渴而死的旅人，突然遇到了一汪清泉，他的假眼还是死板的，但另一边的绿眼珠已经不知不觉地蒙上雾气。 他的确看见了布鲁斯。 人物卡的本质是借用死者的力量，这是他尝试了无数次才得出的办法——这样不会损伤到任何一个人，只是会冒很大的风险。 在制作最后一张卡牌的时候，他看着杰森，过去的自己低着头在通讯器里说话，虽然战争将至，但他却一点都不慌张。 很突兀的，他生起了一丝细微的不甘。 我这一辈子都糟透了，现在连灵魂都不再属于自己，再糟又能糟到哪里去？ 让我再见一眼布鲁斯，他想。 在最后关头，他悄悄调整了法术的渠道，将魔法中枢改成了召唤法阵，两者区别很大，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只是想试一下。 ——他成功了。 陶德分明在黑雾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高大俊美的男人穿着过时的蝙蝠衣，紧紧地抿着唇，他不再是死前那副伤痕累累的疲惫模样，泛白的鬓角重新变为黑色，眉宇间深刻的皱纹也完全消失。 他是如此鲜活亮丽。 那是他十一岁在小巷中看见的布鲁斯。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13 杰森扶着陶德的身体：“我得带你离开，那些雾气快要过来了。” 陶德挣扎了一下：“别碰我。” 战场的敌人即将被消灭干净，没人知道雾气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杰森紧张地拍了拍陶德的脸：“那道光幕怎么解除？我得让其他人出去。” 陶德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声音，神情恍惚地注视着那片黑雾。 过了一会，他忍不住探出手指，想要去触摸。 黑雾已经弥漫了过来，将这一块遮蔽成死角。 陶德看见布鲁斯朝自己走来，每走一步，披风都会以一种漂亮的轨迹摇曳，等到走近些，他低下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在那对冰冷的蓝眸里，陶德能看见自己小小的、狼狈的身影。 他突然感觉喉咙很痒，忍不住呛咳了两下，平复一些后，低低地笑出声：“别、你别总是这样看我。” 他真的是受够了布鲁斯这副表情，被这样注视着，他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杰森：“你在瞎说什么？你在和谁说话？” 布鲁斯压抑地：“你为什么——” 陶德侧过头，想把自己的假眼藏起来，但他发现怎么都逃脱不了对方视线，只能用手捂住半边脸，难堪地说：“行啦，我知道我乱七八糟的。” 随即他又像是一个成功证明了自己的孩子，得意地笑起来，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这一次，我没把事情搞砸。” 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战术外套的内兜里，放着一张合影。 这就够了。 死者的灵魂弯下腰，无声地伸出手。 陶德轻轻笑了笑：“你是来接我的吗？谢谢你……但我要去的目的地可能和你不一样。” 如果真的有死后的世界，布鲁斯一定能过的很好，他熟悉的人都会陪在身边，也不用操心哥谭的死活。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14 杰森眼眶发红，焦急地：“系统，别这样……求你、你再坚持一会，我会救你的。” 他胡乱地把学过的治愈法术都拍出来，金色的光芒从他手指间溢出，但年长者的生命流失的速度更快，他的努力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堵不住窟窿。 陶德温和地制止，声音轻松而又洒脱：“这……这就是我想要的结局。” 他看向布鲁斯，虚弱地喘了口气，又摇摇头：“不、比我设想的还要好。” “……杰森。” 陶德听见了布鲁斯在叫自己的名字，就应了一声。 下一秒，他发现视野逐渐变得清晰完整，瞎了很久的眼睛又能看见东西，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他低下头看了看，瞥到两只绿色的靴子尖。 他又伸出手。 他的手上带着手套，是和靴子一样的绿色，略有些松垮。 身高也缩水一大截，他本来可以平视布鲁斯，现在却要很艰难地仰头，才能看见对方的脸。 “求你，你醒一醒——” 他好像听见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大声叫喊，听起来像是在哭。 “别哭啦。” 陶德闭了闭眼，小声说：“这绝对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 杰森颓然地半跪在地上，不停地做着急救，但无论他怎么按压，陶德的胸口都不会出现一丝起伏。 “他已经……” 黑暗骑士从战场另一边走过来，按住杰森的手：“没用的。” 杰森嘶哑着嗓子：“德雷克呢？”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15 布鲁斯声音压抑：“他替我挡下了一记攻击，是致命伤……他是自己撞上去的。” 杰森无法理解地看着布鲁斯：“他们……” 他还没把话说完，围绕在哥谭周围的金绿色屏障陡然破碎，这些光并没有立即消失，反而化成细小的光点，被风一吹，飘得到处都是。 陶德的身体开始消失。 就像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如同橡皮擦一样，一点点地抹除着他的存在，黑发青年神色仓皇，扑上去挽留，却什么也没碰到。 “不、不会这样……这算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东西硌在眼睛里，硌得他生疼。 布鲁斯轻轻抱住他的孩子，拍了拍他的背，不经意间，在砖石缝隙中看见了一个硬邦邦的纸角。 “……杰森？” 杰森迟钝地转动眼珠，在看见那样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疼的厉害。 他挣脱布鲁斯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用手扒开石头与沙砾。 废墟里，躺着一张灰色的卡牌。 他捡起来，用袖子蹭去上面的尘土，空白卡牌在杰森触摸到的一瞬间，开始显现图案。 ……是一个穿着罗宾装的小孩。 小知更鸟头发乱糟糟的，精灵靴半掉不掉，不安分地摆出挥拳的动作。 【人物卡：杰森陶德。】 【卡面：杰森的美好一天。】 【技能：使他高兴。】 黑发青年木然地看着这张卡牌，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有一块无比重要的东西被挖走了。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16 【使他高兴。】 “……蠢货。” 半晌，他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 杰森恶声恶气地：“谁要你使我高兴……真是没用的系统，到最后还是这么没用。” 他一边说，一边紧紧地捏着那张人物卡，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手臂也在发抖。 他终于意识到，那个一直陪着他，没事抽张卡，有空放个技能逗他玩的系统，是真的离开了。 ** 战后，杰森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忙，独自一人走进蝙蝠洞。 蝙蝠洞并没有受到太多破坏，除了入口处的隧道塌了一点，其他地方都是完好无损的。 陶德在最后的日子，一直呆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呆了很久。 蝙蝠洞的绿植在白色灯光下长的很好，提图斯的食盆里还是半满的，沙发靠枕上有人倚靠过的痕迹，杰森缓慢地坐了上去。 有一本倒扣着的书，正好碰到他的手。 《傲慢与偏见》 他翻了翻签从里面落了下来，背面的空白处，被凌乱的字迹写满。 “我猜你一定很不高兴，所以我留下了一张一次性的人物卡，希望能让你好过一点。” “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但走到最后，我并没有感觉难过，从埃塞俄比亚之后我就一直注视着你……这话由我来说可能很奇怪，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放过自己。” “我的死亡是很早以前就计划好的，并不是你的错。” 在书签的最下面，被签字笔涂了一枚红艳艳的头罩，头罩脸上画着一个吊儿郎当的表情。 杰森用指尖蹭了蹭那枚头罩。 [综英美]杰森的美好一天_817 这像是按下了开关，书签闪烁起白光，陶德写上去的字母排着队、活泼地跃到空中，线条开始重新排列组合，黑色的油彩逐渐染上颜色。 是一副很拙劣的简笔画。 蝙蝠侠被涂的圆滚滚的，在他的披风下面，藏了四只彩色的知更鸟，老管家站在一旁，不赞同地投过视线。 过了一会，稍微大一点的红色小鸟，不安分地探出头。 【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