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NPH】月朦胧》 第一章战俘 “加百列,你们当初把我和辛?娅一起杀死就好了......”卡蜜拉翻开麻织?裙的衣袖袖口,故意把手腕处被粗糙的衣料磨红的痕迹露给他看。卡蜜拉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这种生活我根本无法忍受。” 加百列一双金色的瞳孔没有给她任何眼神。 他从冷冻仓里取出一支虹膜锭剂,用戴着手套的手捏住卡蜜拉的下巴,然后命令她:“睁大眼睛。” 加百列在担任卡蜜拉的监视人之前,收到了一张由元老院开具的结果为【psychopathy】即“精神病态”的精神诊断报告。 这份机密报告书的落款处还贴心地留下了一行警告:“不要相信依希切尔余孽的任何?话。” 一年前,准确来说是13个月前,以阿德勒家族和厄普家族为首的革命派大贵族们,推翻了腐败的依希切尔王朝,建立了“贵族共和”的法厄同共和国。 暴政女皇辛?娅被送上断头台,宣告依希切尔家族结束了在那伽大陆近300年的统治。 战争中幸存的依希切尔王族亲眷,也将被逐一清算。 当然包括女皇辛?娅的血亲妹妹,曾经高不可攀的王女——卡蜜拉。 经由元老院商议决定,在处决之前,卡蜜拉被交由在此次革命中功勋卓越的阿德勒家族负责监管。家主赫尔曼?阿德勒身为元老院执政官,要务缠身,自然不可能浪费宝贵的时间在一个被废黜的王女身上。 于是这项任务落到了赫尔曼的亲侄——加百列身上。 加百列有着一双阿德勒家族标志性的?金瞳孔,年轻而俊美,还就读于赫赫有名的奥古斯塔学院,各项成绩都十分优异。人们都说他必将成为赫尔曼卸任后的未来家主。 “没有自由、没有尊严......甚至不能阅读一本书籍。” 卡蜜拉哀伤地看着眼前的加百列,语气十分黯然。 加百列没有理睬她。卡蜜拉在阿德勒家的生活品质,也许比不上曾经身为王女的奢靡,但绝对称不上“无法忍受”。 她故意不穿为她准备的那些丝绸面料的衣服,让棉麻磨红她娇嫩的肌肤。 她也有足够的自由,元老院早就在她的后颈安了一个微型的脊髓栓炸弹,只要她的每日出行报备得到他的批准,她是被允许上街遛弯的。 至于书籍,她只是被限制阅读那些关于“斩首”“处刑场”的新闻报道,因为有依希切尔余孽阅读这些血腥报道后精神失常的先例。 这是为了她的精神状态着想,元老院的意思是,在被斩首之前,她需要是精神饱满的、健康的、对依希切尔的暴政满怀愧疚的。这能最大限度地缓解?愤,并且对共和国人?起到良好的教化作用。 她口中的尊严么......战败方怎么可能还要求尊严呢?她们曾经奴役人?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 他知道卡蜜拉这么做只是为了取得他的同情,只是卡蜜拉的预判有误,他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加百列冷酷地拨开卡蜜拉的眼皮,将虹膜锭剂注射进她的眼?。 他没有刻意放柔力道,注射器扎进眼?的一瞬间,卡蜜拉疼地嘶嘶抽气:“真是不绅士,加百列,和你那个粗鲁的、只知道砍头的舅舅一模一样!” 注射完毕后,她?快挣脱了加百列的手,跑到穿衣镜前自怜地擦着眼?因生理疼痛而流出的眼泪。 照顾她的仆人告诉加百列,自从卡蜜拉来到阿德勒家起,虽然挑剔,但她每天都会按时进?,作息也很规律,有时在睡前还会喝一杯热牛奶。 相比她那些被软禁后抑郁、绝?,憔悴枯槁丑态百出、甚至崩溃自杀的依希切尔亲族,她的心态看起来非常好,连皮毛都养得十分光滑。 加百列看到镜像里的她有蜜糖般的皮肤、如月光般倾泻的银白色?发,她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这是一张非常高贵美丽的面容。 除了那一双红色的眼眸——依希切尔皇族的标志,血统越纯正则越颜色越深。 加百列也?过一些旁支,她们的眼睛都是那种稀释后的浅浅的红。只有卡蜜拉和她的亲姐姐,即当初被处死的女皇辛?娅,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眸,彰显着她们尊贵的身份。 依希切尔皇族信奉月亮女神,可她们的眼睛却像是被月神诅咒过一样。 这种标志性?相,若是上街定会引起共和国?众的恐慌或是暴乱,为了卡蜜拉的人身安全,加百列被要求每日为卡蜜拉注射一种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改变瞳孔颜色的虹膜锭剂。 在这种特制锭剂的作用下,卡蜜拉的眼眸会在几分钟后就变成平?中最常?的棕褐色,方便她的一些日常活动。 元老院向卡蜜拉表示,这是在处决战犯前的一种人道主义关怀。 对此,卡蜜拉的评价是:“虚伪至极的人道主义。” “从明天开始直至下一次行刑日前,你被允许进入奥古斯塔学院进行同龄课程学习。”加百列语气官方地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卡蜜拉无所谓地挑挑眉,想必这个决定又是出于元老院的狗屁人道主义。 她轻蔑一笑:“是么?我不觉得你们阿德勒家的人会这么好心?” “这当然不是阿德勒家的决定,你应该感谢的是厄普家那群假惺惺的保守派们。”加百列的语气总算有了一点起伏,似乎对卡蜜拉关于自己家族的轻蔑态度不满。 他有一头浅金发,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他微微皱眉,好看的五官泛着冷意,卡蜜拉可以看?他脖颈处??蓝蓝的血管。 这让卡蜜拉想起不久前看过的一篇报道,元老院为了宣扬革命的正统性,又搬出了“blueblood”的那套理论,说什么皮肤白皙得能够看?蓝色血管的阿德勒家族,是比依希切尔家族更有历史底蕴的贵族。 卡蜜拉真想翻一个白眼。 元老院那群人总说依希切尔王朝腐朽又封建,但是瞧瞧,连“蓝血”这样的腐朽思想也能成为他们的教化武器呢! 不过直到这时,卡蜜拉才觉得自己没有在和一台冰冷的机器对话。加百列每天准时来给她注射药剂,却拒绝和她进行不相关的闲聊,?知道她这段时间是怎么忍受对牛弹琴的。 厄普家。 卡蜜拉总算得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希望这是一段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行刑日那天。也希望你能安分守己,这样能为我们彼此都省去很多麻烦......”加百列放下一袋校服,用金色的眸子审视着她,“卡蜜拉?克拉拉。” 他告诫完毕后,就离开了。 第二章骑士(微h) 加百列走后不久,阁楼的窗户就传来响动。 爱德格轻?熟路地翻了进来,走到卡蜜拉面前。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将她脸颊边有些凌乱的银发拨至耳后,有些爱怜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爱德格身材高大,五官英俊而深邃,他灼热的吐息喷在卡蜜拉的脸上,她有点不适,但忍着没有推开他。 “您受苦了。”爱德格认为卡蜜拉的处境相当不好,他用一双烟晶色的眼眸舔舐着卡蜜拉浑身上下。 卡蜜拉很难不感受到他眼神里的忠诚、迷恋......和贪婪。 爱德格??罗曾经是她的骑士,从他烟晶色的眼眸可知,他的出身并不高贵,在贵为王女的她的身边,只能做一个最低级的骑士。 卡蜜拉不是没有注意过这个过分英俊的低等骑士,只是他太过沉默寡言,卡蜜拉不太喜欢无趣的人。 从前他都没什么机会能够?到她,?面也会行单膝跪地的礼仪,不可直视王女的面容,只能低头恭顺地呼唤她一声“殿下”,等候她的任何吩咐。 但自从她落魄之后,爱德格隔叁差五地就会翻到她的监禁地来找她。 尽管他还会用敬语“您”来称呼她,但爱德格不再叫她“殿下”,也不再恪守一些骑士礼仪,若是在曾经,谁若胆敢擅自亲吻王女殿下,卡蜜拉一定会下令把他剥皮抽筋的。 但她现在没有这个权力了。 卡蜜拉感到一点身为战犯的可悲。 因为她深谙身处的这座隶属阿德勒家的用来监禁她的牢笼,四周都步下天罗地网,爱德格根本不可能逃过那些眼线,神不知?不觉地找到她。 除非,他的行为是被元老院默许的。 毕竟?罗家族在剿灭依希切尔的过程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至此,?罗家的男丁,以“骁勇”闻名,本是平?阶级的?罗家也依靠这次围剿成功跻身新贵行列。 尽管爱德格??罗,总是冥顽不灵地私自探望战犯卡蜜拉,但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元老院对这种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厄普家一直在争取废除对您的死刑,而改为终身监禁。”爱德格看着卡蜜拉略带忧伤的眼神,迫不及待地将他在元老院探听的情报告诉她。 女皇辛?娅的亲生妹妹,依希切尔曾经的“明珠”,她从前是那么尊贵、骄矜,那么高不可攀。 王宫深处的高墙花园,洁白的罗?柱仿佛要刺入穹顶。王女慵懒地坐在玻璃椅上,戴着蕾丝手套的双手似是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古籍。 一阵微?吹来,她裙摆处飘起的缎带显得繁琐而精致。 她轻轻地偏头,用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眸赏赐般地注视着你,你就像她身后大片随?摇曳的水仙花一样无所遁形。 爱德格从前几乎没有?过她脸上除了标准的贵族式微笑以外的其他表情,她很多时候都很从容,从容得近乎傲慢,就像天上一轮无法触碰的明月。 而自从依希切尔战败,女皇辛?娅被处决,这轮明月便瞬间从天幕坠落入湖泊,在湖面漾起一波一波可以触碰的银白色涟漪。 “厄普家......”卡蜜拉喃喃道。 “这只是他们的政治手段罢了,厄普家绝对是不可依靠的!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维护他们在?众面前的温和慈悲的人设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爱德格不愿让卡蜜拉对厄普家生出任何感激之情,甚至一点好感,“只是阿德勒家的态度一直很强硬,坚决要求......处死您。” 依希切尔败落后,元老院主要由叁大贵族家族把持。 拥有?金瞳孔的阿德勒家族以“光明之子”自居,他们一直以强硬激进的政治立场闻名,也是他们领导了推翻依希切尔帝国的革命,并且创立了法厄同共和国,把女皇辛?娅送上了断头台。 巧合的是,千百年来,这片那伽大陆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老人们常说,每天的日月轮转是太阳神与月亮女神斗争的结果。 最终太阳神获得了胜利,并砍下了月亮女神的头颅,抛上天空化为月亮。 这简直像一个预言。战功和舆论让元老院执政官的职位顺利落入赫尔曼?阿德勒手中。 而厄普家在元老院中也有着不可小觑的威望和势力,他们的立场更偏向温和保守,就像他们族人标志性的钴蓝色瞳孔一样,有着大海的汹涌,也有着大海的内敛。 至于拥有翡翠瞳孔的阿芒忒家族,他们非常神秘,似乎沉迷于宗教和一些古老的祭礼,政治立场也十分模糊,但在这次推翻依希切尔的革命中他们却明智地站对了队伍。 关于处置王女卡蜜拉的这场博弈,中心人物卡蜜拉却只是最无关紧要的一环,深层次的关键在于阿德勒家族和厄普家族的势力之争。 爱德格当然希望厄普家能够在这次的博弈中赢过阿德勒家,这样卡蜜拉就能活下来,即使是终身监禁这样暗无天日的活法。 爱德格强硬地捏住卡蜜拉纤细的手腕,只用了一根拇指和?指就可以让她无法挣脱。 他热烈地攫取住她玫瑰花瓣般的嘴唇,恣意享受饱满柔软的触感,吮吸她的汁液,把她薄薄的背脊按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迫使她仰起头,然后把他的口涎也渡进她的嘴里。 这样的缠绵,简直是一种亵渎。 爱德格沉浸在这种玷污般的快感中,撩起卡蜜拉的麻织裙摆,把早已昂首的灼热下身抵进她腿间微潮的缝隙中。 他大口舔着卡蜜拉的脖颈,幻想着总有一天他把卡蜜拉偷出去,建一个无人知道的屋子,把她牢牢藏起来。 她每天都只能依靠他过活,她会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床上,被他肆意求欢。她会被他操的合不拢腿,腿间全是或干涸或新鲜的精液,她只要一起身,下身又会涌出一大股他刚射进去的白浊,黏黏糊糊地糊在床单上。 卡蜜拉感受到他滚烫的性器蹭着她的私密处。爱德格把额头贴向她的额头,用他挺拔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骑士立体而俊朗的五官在她面前放大,虽然他没有进去,但她的下面被他戳得潮潮的,卡蜜拉顺从地露出点迷离的神色,但内心有一点作呕。 “如果......能永远和您这样在一起就好了......”爱德格加快了顶撞的速度,在最后释放出来的时候,把头埋进她的脖颈,喘着气咬她的耳朵。 真是贱?。 卡蜜拉想。 她才不要像只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和另一只老鼠永远在一起。 这个蠢货骑士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擦干净卡蜜拉下身被他溅上的几点白浊后,高大的骑士红着脸,有些腼腆地嘱咐她:“您放心,我一定会用生命守护您安然无恙的......” 爱德格还想郑重地承诺一些,此时“笃笃笃”的叩?声打断了他的话。 “是加百列回来了!”卡蜜拉惊恐地反应过来,把爱德格往窗户推,“你快点从窗户离开!” 爱德格却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情愿。 “你想害死我吗?爱德格!”卡蜜拉揪着他的衣摆,眼神里是满满的诘问,“这里可是阿德勒家的地盘!若是被加百列发现你在这里,你当然不会怎样,我却要提前去?上帝了!” 爱德格被她的眼神刺痛,狠狠咬了一下牙,敏捷地从窗户跳了下去。 确认了爱德格终于离开,卡蜜拉迈着轻盈的步子,刚想去开?,?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加百列神情莫测地站在?外,与卡蜜拉四目相对。他冰冷的?金瞳里映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女人银白色的?发微微凌乱,脸蛋泛出一点暧昧的玫瑰色,她小巧的鼻尖上有些晶莹的汗珠,让她看起来像一颗快要融化的太妃糖。 如果她的衣领没有奇怪地扯到一边,没有暴露出一大片红红的吻痕顺着脖颈爬到到她圆润的肩头,那么这会是一副神圣而纯洁的圣母像。 她看起来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强奸。 卡蜜拉屈辱地望着加百列,由于药剂的缘故,她猩红的瞳色被掩藏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泥土一样的棕褐色,这让她少了许多攻击力,看起来温良又无害。 她慢慢朝着加百列走近,让他能够看清她前胸那些暧昧的痕迹,卡蜜拉敏锐地捕捉到他双眼里闪过的一丝复杂,随即一行伤痛的泪水从她脸颊划过。 “加百列,这就是你们对我的惩罚吗?折磨一个死期将至的女囚,让她受辱蒙羞......这就是你们阿德勒家的品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臊的味道,似乎宣扬着刚刚似乎有一场隐秘的情事,卡蜜拉的眼泪和诘责,以及空气中的气味,都让他非常头疼。甚至有一点暴躁。 “这与我无关......”加百列明明不需要辩解,但他似乎不能忍受她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他头上。 “但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下一次!”加百列愠怒地关上她的?,阴沉着脸离开了。 当特殊合金制成的大?隔开了她与加百列,卡蜜拉脸上那种哀痛的神色瞬间就消失了。 卡蜜拉恢复了愉快的面容,她哼着小调进了浴室,把身体沉入装满温水的香桶里。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爱德格没法再来骚扰她了。 所幸这颗棋子也不算太没用,至少给她带来了厄普家的情报。 卡蜜拉在脑中细细搜索者关于厄普家的回忆,但她从前真的太宅了,非常不喜欢社交,几乎推掉了所有贵族圈的活动。她貌似只在很小的时候?过厄普家的?子,那时候他还是一个黑发蓝眸的小正太。 思绪飘回。 卡蜜拉低低地笑了。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加百列有她房间的钥匙,每一次他来都是利落地直接进?,但刚才他却怪异地敲了几下?。 或许他知道爱德格的行迹,但他可能以为爱德格只是想把她捞出去,而不是对她怀着那样的心思。 但这里的布防让加百列自信爱德格没有带着她逃离的本事,所以加百列疏忽了。 或者说是刻意纵容不久将被处决的她能够和外界的人接触一下,让她不至于疯掉。 但爱德格呆的时间太?,让加百列意识到了不对,所以他才会去而复返。 也许他在?口踌躇不决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会?到一副怎样的场景,他大可眼不?心不烦,反正她也逃不掉,只要她不被偷偷救走,他就没有任何责任。 可加百列还是决定敲?察看。 卡蜜拉为自己的发现而自得,加百列刚才那种懊恼的愠色也取悦了她。 一个人如果有了情绪,那他就是可以被利用的。卡蜜拉很懂得这一点,但以她从前对加百列的了解,他是一个非常复杂又敏锐的人,卡蜜拉明白他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操控。 卡蜜拉有些疲惫,渐渐在香桶里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然夜幕降临。有一点浅浅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地板上。 卡蜜拉慢悠悠地起身,并不在意蜜色胴体上的水珠。她裸着身体趴在窗台上,月光在她湿淋淋的身体上折射着碎钻般的光芒。 卡蜜拉望着天幕上那一条银白色的瘦瘦的弯钩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三章上学 果然第二天加百列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和淡漠,在为她注射完虹膜锭剂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在出房间门的时候,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等会儿会有佣人带你去奥古斯塔学院报道。” 这是加百列整个早晨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不过卡蜜拉并不计较,因为她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甚至为了配上那套小西装校服,还刻意在银发上别了一只镶嵌着红宝石的发卡。 坐在前往学院的马车上,加百列不在,卡蜜拉不可能错过这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只是阿德勒家的佣人像是受过了某种特训,比他们的主人还要寡言,对卡蜜拉所有带有目的性的问题都叁缄其口。 卡蜜拉知道她询问的所有问题都会被佣人一一转述给加百列,她想了一想,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 教授办公室内。 “卡蜜拉?克拉拉。”男人的嗓音清冽而沉稳,但卡蜜拉还是感觉到了嗓音主人对她的莫名的排斥,“这是你所有课程的教材,请收好它们,希望你在奥古斯塔能够学业顺利。” 阿德勒家的佣人为她办理好入学手续后就离开了。这突然的自由让卡蜜拉有些恍惚,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告诉自己别忘了这里还装着一颗脊髓栓炸弹,只要她试图逃离,那她的脑袋一定会被炸开花。 冷静点,卡蜜拉。不要太过忘形。 她心理暗示着自己。 “克拉拉小姐?”欧珀递出的教材迟迟没有被接过去,卡蜜拉又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这让他对这个似乎不怎么礼貌的转校生生出了一点不满。 “噢,好的,辛苦您了。”卡蜜拉被这声呼唤拉回现实,她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从欧珀手中接过这一沓厚厚的书籍。 欧珀,她的班主任兼数学课老师,一位非常年轻的教授。他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下的双眸泛着茶晶色,双眼皮优雅地翘起,他微微皱着眉,浅色的嘴唇也有些古板地抿着。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纽扣保守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这让他的喉结看起来很禁欲。 卡蜜拉敢保证,一定有很多女学生暗恋他。 不过,这些教材也太多了!好重! 卡蜜拉想,她可能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被处决了,给她这么多破书有意义吗…… 但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一直提醒她,她一定要努力活下去,无论用任何手段,也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一整个学期的教材,似乎是月亮女神对她的一种长命的暗示。 欧珀坐在办公室的木质长桌前,皱眉打量着这个似乎又在神游的转校生。 非常美貌,这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他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在贵族遍地的奥古斯塔学院中,也是极为出众的存在。 不怪他对长相美艳的女学生有着刻板印象,因为奥古斯塔有太多不学无术的空有皮囊的贵族小姐了。 只是……褐色的眼睛,和他一样也是平民。 奥古斯塔学院是那伽大陆最顶尖的学院,这里有最一流的师资、最先进的设备、最浓厚的学术底蕴,自然被背景雄厚的贵族子女们挤占着。就读于奥古斯塔的平民学生,无一不是优秀得过分的天才,才能拥有一个宝贵的就读名额。 奥古斯塔以往并不接收来自贵族家庭的空降转校生,更何况她这样的平民?只有可能她是一位权势滔天的某个大官僚的旁得不能再旁支的亲戚。 欧珀长期浸淫在学术中,本能地厌恶像这样的关系户,但他自己是平民,也深谙平民求学深造的不易,这让他下意识地把卡蜜拉划为一种类似“自己人”的存在,决定以后要更加一丝不苟地教导和监督她。 首先是礼仪问题。 面对师长,她一直在走神,当他把教材交给她的时候,她竟然说“辛苦了”,虽然这句话表面上听起来似乎很有礼节,但仔细琢磨就像一个体恤仆从的主人的发言,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正常的学生不都是应该说“谢谢老师”才对吗? 欧珀扶了一下眼镜框,还是决定不要对这个新来的学生这么严苛。 “好了,你先去阶梯教室准备一下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欧珀说完,发现卡蜜拉好像又走神了。 他头疼地看着她走神的方向,发现她痴痴地望着公告栏上一张学生会宣讲的海报。主题是“猩红依希切尔统治的非法性”,主讲人是叁年级的学生会主席——加百列?阿德勒。 这属于是在学术殿堂里夹带私货了。但欧珀没有异议,学生会名义上由学生选举产生,但人们对学生会已然成为元老院风向代言人这一事实心照不宣。 依希切尔帝国已经战败了,而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加百列在奥古斯塔学院有极高的人气,甚至有一些狂热的粉丝团。这不仅归功于他显赫的家世、出色的外貌和成绩,欧珀认为学生们的慕强心理也是一大缘故。 海报上的加百列穿着西装校服,浅金色的头发让他的肤色显得更白了,他略尖的下巴沉着而自负地微微抬起,挺拔的鼻梁在脸庞上扫下一点阴影,黄金瞳孔里有震慑人心的力量。 俨然一副羽翼渐丰的天之骄子模样。 欧珀有点头疼,不怪这个新来的转校生被这个出色的学生代表吸引了视线,她看起来好像对着一张海报上的照片一见钟情了。 噢,真是晦气……又在诋毁伟大的依希切尔了。 卡蜜拉沉沉盯着海报上意气风发的加百列。 小人得志。她想。 但卡蜜拉还没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她向欧珀点头示意后,就离开去了他说的那间阶梯教室。 距离上课时间没多久了,巨大的阶梯教室里早已坐满了人。卡蜜拉一踏进教室门,就感觉到非常多的眼睛齐刷刷地向她看来,喧闹的教室甚至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安静了许多。 卡蜜拉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她久居深宫而不出,没几个人有幸见过王女殿下的面容。而且加百列给她注射了虹膜锭剂,她现在的眼睛是褐色的。 她知道教室里这瞬间的凝滞是因为大家都被她的美貌吸引了。被这么多双眼睛打量着,卡蜜拉并没有怯场,甚至有一点意料之中的得意,因为她注定就是万众瞩目的。 她只是有一点遗憾,这些凡人们不能有幸见识到她最耀眼、也是她最引以为傲的红色眼眸。 卡蜜拉嘴角噙着一个含蓄的微笑,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别在发间的红宝石发卡。然后她踏着矜持的步伐,向讲台下的座位走去,只是她步伐里的一丝轻盈暴露了她愉悦的心情。 “天呐,她长得可真是美丽……比莎洛姆还要好看……” “是么?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可惜了,你看她褐色的眼睛,只是个平民……” 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关于她的议论声,卡蜜拉把这些都归为赞美,毕竟焦点人物总不会缺少话题度。 台下只剩下两个空座位了。 其中一个就在她面前的不远处。 只是这个空位的后面坐了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好惹的小魔头。 这是个非常帅气的男生,他虽然穿着奥古斯塔学院规定的校服,戴着一个属于男学生的领结,但他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守规矩的好学生。 他伸出一双长腿,用穿着昂贵皮靴的脚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他前面的空位——也就是卡蜜拉选中的空位的椅子腿,发出清脆的“咯噔咯噔”的声音。 卡蜜拉平静地注视着他时,他挑衅地对着卡蜜拉挑挑眉,嘴角露出一个在卡蜜拉看来十分欠揍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男生笑起来更好看了,他那双贵气逼人的长眸刻意地微微眯起,像是某种伺机而动的猫科动物。他的薄唇咧开一个优雅又险恶的弧度,让他看起来有种邪佞的气质。 他有着一头和加百列一样的浅金色短发,和一双金灿灿的媲美太阳的黄金瞳。 这让他的身份昭然若揭,米契尔?阿德勒,阿德勒家尊贵的二子,加百列的弟弟。 “我怎么不知道,今天突然转来了一个……嗯……血统低贱的平民?”米契尔恶意十足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嘴贱地嘲讽着卡蜜拉褐色的眼眸。 阶梯教室里也坐着几个零星的优等生平民,米契尔并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因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物,没有什么值得阿德勒家的少爷放在心上。 米契尔少爷的跟班钱纳森和帕特里克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钱纳森还十分“贴心”地为卡蜜拉介绍米契尔的高贵身份,他的声音十分尖利高亢,仿佛自己也与有荣焉: “这位!可是成功诛杀依希切尔战犯,建立共和国的功臣阿德勒家的二公子——同时也是奥古斯塔学生会主席加百列的亲弟弟!米契尔少爷!” 卡蜜拉当然知道米契尔。 不仅如此,她还知道一桩早已被阿德勒家封锁干净的关于他们家族的秘辛。 这是从前辛西娅告诉她的。 阿德勒现家主赫尔曼的姐姐——已经去世的前家主,曾经瞒着妻夫在外面搞出了一个私生子,为了家族声誉,在风声还没传出去之前,赫尔曼就非常迅速地公关掉了这条丑闻。 私生子米契尔,也被阿德勒家接了回去,当作名正言顺的二子抚养。 对此,当时辛西娅陛下还对着皇妹卡蜜拉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叹:“天呐!诺大一个阿德勒家族的家主,竟然还需恪守一夫一妻制这样迂腐的糟粕!作为这个国家的主人,本女皇还需更加身体力行地破除这样愚昧的旧风俗!” 由于是前家主的血脉,米契尔继承了阿德勒家的金发白皮和金瞳,甚至是非常纯正的金色。由于同母异父的关系,米契尔和加百列的五官还是有很大的差异,但世人们都以为他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作为家族的长子,加百列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弟弟。因为他知道,权势越显贵越灼目,它背后的阴影也就越晦暗。私生子米契尔的存在并不会影响他的继承权,因为他是前家主与同样血统高贵的妻夫生下的唯一孩子。 所以加百列可以忍受米契尔这块小小的藏污纳垢。 他一直对米契尔恪守着疏离的兄长的礼仪。 换句话说,他们不熟。 加百列也听说过米契尔在奥古斯塔学院的一些打架、校园霸凌之类的事迹,但他从没有想过管教一下这个野蛮的弟弟,因为没有必要。 只要米契尔不闹出人命,甚至他闹出了人命,阿德勒家族也可以为他兜底。 虽然从前并没有见过面,但是卡蜜拉一眼就可以识别出眼前这个米契尔是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性格恶劣的男孩类型,她愿称为“未蒙开化的骚包畜生”型。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有几个臭钱、有几条舔狗,就自负地认为整个宇宙都会围着他转。 区别于她自己这种内心深处的自信与底气,卡蜜拉一眼看出,米契尔的自负是为了掩藏内心深处的自卑。 刚刚米契尔叫她什么? 血统低贱的平民。 可笑! 最纯种的皇族可不喜欢天天把“血统”挂在嘴边,人往往是越缺乏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虽然这个秘密已经和阿德勒的前家主一样深埋地下了,但米契尔貌似还对着自己的私生子身份耿耿于怀呢! 卡蜜拉有些轻视这种神经敏感的可怜虫。 “小丑。”卡蜜拉对着座位上的米契尔轻快地说,然后在米契尔爆发之前飞快地溜到了阶梯教室的另一边——仅剩的另一个座位。 第四章骚扰 这边坐着的大多是女孩子。 卡蜜拉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她们都用那种警惕又排外的眼神盯着她。这里剩一个双人桌的空位,另一个位置上坐着个娇小的女孩,她柔软的黑发下,是一张略带婴儿肥的圆圆的脸,海蓝色的眼眸像两粒闪耀的萤石。 厄普家的女儿。卡蜜拉记得厄普家的人都是这样的蓝眼睛。 卡蜜拉毫不犹豫地对着这个蓝眸女孩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而女孩却躲闪着她的目光,不敢直视卡蜜拉的面容,看起来腼腆得近乎社恐。 卡蜜拉自信自己能够搞定她,她翩翩然走到女孩的旁边,红唇轻柔地张开:“请问我有荣幸能够坐在你的旁边吗?” 蓝眸女孩似乎更慌乱了,她甚至不敢看卡蜜拉一眼,而是执着一支镶钻的白色钢笔在稿纸上胡乱地涂画着,发出“呲啦呲啦”的刺耳的声音,凸显着主人紧张又羞怯的心绪。 “喂!你看不出来赫吉完全不想理你吗?别以为到了奥古斯塔学院你和我们就是平等的!”旁边的黎贝卡非常看不惯这个新来的平民转校生,她居然想要搭讪出身高贵的赫吉?厄普。 另一边的米兰达也嫌恶地搭腔:“作为平民,能够和我们这样的贵族成为同学,已是对你们极大的恩赐了,你要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 “赫吉可是厄普家最受宠爱的小女儿,不仅社联部长欧洛斯是赫吉的亲兄长,就连如今奥古斯塔学院的名誉院长赫西都是赫吉的亲姐姐!”黎贝卡补充道。 米兰达瞅了一眼一旁一直低着头写作业的褐眼珠胖女孩,道:“我说得对吗?莉莉贝斯,要是所有的平民学生都能和你一样安分就好了。” 脸上长满雀斑的莉莉贝斯好像被米兰达吓了一跳,手连笔都握不住了,连忙唯唯诺诺地点头。 黎贝卡和米兰达被莉莉贝斯滑稽的神态逗乐了,掩着唇娇声笑起来。 一直沉默的赫吉轻轻抓了抓米兰达的袖子,微微皱着眉,似是不赞同地轻柔开口:“别这样,米兰达……” “无聊!”这时从后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黎贝卡和米兰达脸色变得不那么好看,但居然就这么消停了,也没再怼回去,像是有点怵声音的主人一样。 卡蜜拉饶有兴致地转向声音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马尾女孩,她长着一张标志的小方脸,两条浓密的眉毛让她看起来非常英气,褐色的眼眸也透着一股坚毅又慧敏的感觉。 她的课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试题,不难看出她非常热爱学习,与卡蜜拉四目相对后,她没有什么反应,漠不关心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然后自顾自地做课本上的题。 “范伦汀娜这个书呆子……真是个粗鲁的男人婆。”黎贝卡小声地嘀咕着,“平民再努力学习有什么用,有的人可是一出生就到了罗马。” 黎贝卡心想,例如加百列、米契尔,还有欧洛斯、赫吉……他们才是真正的望族。 加百列还是学生会主席,学校的女生一大半都在暗恋他;米契尔虽然性格稍许恶劣,女生们也不敢靠近他,但若让米契尔当自己的男朋友,估计学校没有一个女生不愿意。 还有欧洛斯?厄普,赫吉的亲兄长,厄普家的长子,奥古斯塔学生社团联合部的部长,不仅拥有高贵的出生、顶尖的容颜,性格也十分温柔文雅,简直就是完美的校园男神! 而且他们都还是黄金单身汉! 学院里不知多少女生做梦都想得到他们的青睐! 想起这个就来气,莎洛姆那个贱人,仗着自己是阿德勒家的远亲,又有几分颜色,居然被一群没眼光的男学生捧为他们一年级的“级花”! 笑死人了!她眼睛的颜色都浅得发灰了,不知是阿德勒家哪个犄角旮旯的穷亲戚,加百列或许根本就不认识她吧! 要她黎贝卡来看,莎洛姆的容貌可远远比不上今天这个平民转校生!莎洛姆引以为傲的“级花”头衔恐怕就要拱手让人啰! 黎贝卡幻想着莎洛姆铁青的脸色就觉得爽快。 连带着对这个平民转校生都没有那么厌恶了。 卡蜜拉这才注意到黎贝卡和米兰达的眼睛都泛着浅浅的蓝色,估计来自厄普家的某个比较偏的旁支。 真是一群幼稚的小团体。 卡蜜拉瞅了一眼轻垂着眼睫的赫吉,心想,还有个跟哑巴一样。 像她这种心智成熟的独立女孩,才不要和一群聒噪又无聊的幼稚鬼坐在一起,与其这样,还不如回去逗逗米契尔那种还算有点意思的家伙。 卡蜜拉也确实这样做了,她又回到了米契尔前面的那个空位,二话不说就施施然坐下。 她刚一坐下,米契尔就用腿把她的椅子一勾,卡蜜拉的背撞上了他的课桌,米契尔贴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怎么?被那群女的排挤了吗,又滚回来了?” 他的呼吸很炽热,大剌剌地包裹着卡蜜拉的整个耳廓,让卡蜜拉觉得有点烫。 “是呢,被排挤了,好伤心。”卡蜜拉矫揉造作地瘪瘪嘴。 “我劝你别对着我阴阳怪气的,你这个低贱的平民!”米契尔咬牙切齿道,同时伸手在卡蜜拉银白色的长发上薅了一把。她的头发非常柔顺,冰凉的触感让米契尔心里生出一点怪异的感觉。 这时上课铃声突然响起,欧珀从教室门外走了进来,他一丝不苟地穿着衬衫和西裤,身量颀长,面容清俊,看起来非常温文尔雅。 “请大家保持安静,取出数学教材,我们马上要开始今天的课程。” 在他上这一堂数学课时,出于某种特殊的关怀目的,欧珀下意识地去找今天这个新来的转校生的身影。 她很容易被捕捉,因为她的银发太耀眼,她在人群中实在太美丽。 讲课中途,欧珀频频把注意力分散到平民转校生身上。 欧珀第一次看卡蜜拉的时候,米契尔在吊儿郎当地拽她耳边的银发,她看起来并不气恼,而是含羞带怯地嗔了一眼那个英俊顽劣的金发少年。 欧珀转回视线,翻到新的一页,讲了一会儿这页教材上的内容。 他第二次看卡蜜拉时,米契尔在用羽毛笔挠她的耳朵,她有些微愠地转过身去,一只手捂着自己烧的像云霞般的耳朵,一只手夺过米契尔手中的羽毛笔,狠狠扔在地上。 欧珀快把这一页的知识点讲完了。 他第叁次看向卡蜜拉时,米契尔居然从背后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然后他得逞般地挑眉,笑得邪气,眉目间又有少年人的那种风发意气。卡蜜拉转过头去不知道和米契尔说了什么,金发少年的笑容更放肆了。 可惜看不到卡蜜拉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佯装恼怒?实则娇羞? 欧珀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让欧珀有点气愤,有点恨铁不成钢,平民子弟好不容易能有一个入学奥古斯塔的机会,可不是让她来这里和贵族少爷打情骂俏的。 “妈的,你能消停哪怕一分钟吗?你是神经末梢长了个肿瘤还是上辈子是只只会打鸣的公鸡?”在米契尔的持续骚扰下,卡蜜拉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她转过头用力拍开了米契尔掐她脸的手,“有没有考虑过去多动症问题儿童特殊学校进修一下?” 米契尔真的太烦了。瞧他那副笑意盎然的得逞嘴脸,真想一巴掌狠狠抽过去。 米契尔贱兮兮地说:“你骂人的词汇真是匮乏得可爱,小贱种。” 卡蜜拉想,她现在一定面目狰狞,要是被辛西娅看到她这般泼妇的模样,她一定会被她这个优雅至上的女皇姐姐打断腿的。 但是辛西娅已经死了。 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管教她。 第五章办公室内 其实欧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卡蜜拉有这么高的期望。 可能教书匠这样的“园丁”当久了,看到一些美丽的花束,就想为她修剪枝桠。 欧珀觉得胸口有一股郁气。 他阴沉着脸,放下手中的课本,叫了她的名字—— “卡蜜拉?克拉拉。” 话出口时,欧珀才方觉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于是他纠正了对她的称呼,“克拉拉小姐,请你合上课本,回答一下什么是泰勒中值定理。” 年轻的教授笔挺地站在讲台上,他话语间喉结微动,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卡蜜拉。 米契尔又扯了一缕卡蜜拉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欠揍地眨眨眼:“教授叫你回答问题呢。” 卡蜜拉瞪了米契尔一眼,拽回自己的头发,随后站起身来,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如果函数f(x)在x。处有n阶导数,那么存在……” 她的回答异常完美。 昏昏欲睡的学生们都用一种不可貌相的眼神看着她。 该死,欧珀有些诧异,她刚才明明没有在听他讲课。 “非常好,那么请你再回答一下带有拉格朗日余项的麦克劳林公式是什么样的?” 其实他还没有讲到这一章节的内容。 他此举不是为了为难她,只是为了让她意识到认真听课的的重要性,她应该端正一下她的学习态度。 欧珀知道她肯定回答不上来,他正准备开口给她一个台阶下,却突然听见卡蜜拉流利地回复:“f(x)=f(0)+……” 她的声音轻缓而低柔,又是一个完美的答案。 讲台下的学生们发出一些惊叹的抽气声,就连学霸范伦汀娜都侧目看了两眼这个新来的转校生。 “很好,都非常正确,看来克拉拉小姐之前有做过充分的课前预习,值得赞扬的学习态度。谢谢你的回答,请坐下吧。”欧珀扶了一下眼镜,掩饰了他隐秘心中的一点尴尬。 卡蜜拉刚一坐下,米契尔又从后来贴了过来:“真是个励志的优等生呢。卡蜜拉?克拉拉。”他记住了刚刚欧珀叫的她的名字。 他把声音咬的很轻,但又很粘稠,卡蜜拉的名字好像被米契尔含在唇齿间,被撕裂,被绞杀。 “是的,比一些靠着家族狐假虎威的蛀虫要好得多呢,米契尔?阿德勒。”卡蜜拉笑靥如花地反唇相讥。 讲台上的欧珀看着这一幕,眉头深深敛在了一起。 病入膏肓。 欧珀是这样看待卡蜜拉的。 他刚刚让她坐下,她转头就又开始和米契尔那小子卿卿我我。 明明她是有学习方面的天分的,心思却放在旁的东西上。欧珀突然觉得这堂课快要讲不下去了,所幸此时下课铃声如天降甘霖般响起,欧珀顿时觉得轻松了。 同样感到轻松的还有阶梯教室的学生们,虽然女生们都喜欢这个英俊温和的男神教授,但是没有一个人不厌恶数学课本身。 教室恢复了喧闹。 “克拉拉小姐,麻烦你现在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欧珀离开教室前对着卡蜜拉说。 卡蜜拉疑惑地站起身来。 跟着欧珀走进了他那间独立的教授办公室,卡蜜拉习惯性地关上了门。 “把门打开。”欧珀下意识摸了摸他衬衫最上面那一颗纽扣,他觉得,卡蜜拉可能缺少一些师生之间的边界感意识,或者她低估了奥古斯塔学院众人的八卦程度。 一个男老师,和一个貌美的女学生,在一间办公室,紧紧闭着房门,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卡蜜拉又按欧珀的话把门打开了,这是她第一次被人使唤,她感觉有点新奇。 她恬静地站在办公桌前,猜测这个有点古板的教授也许还要再唠叨一些之前没说完的转校事宜。 欧珀的神情很严肃,甚至算得上责怪:“在我的课堂上,我看到你一直在和米契尔眉目传情。” 卡蜜拉:??? 欧珀看到卡蜜拉脸上出现一副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突然意识到叛逆期的女孩子可能无法接受来自师长的一些直白的指责,这会严重打击到她的自尊心。 但是欧珀还是决定当一回快刀斩乱麻的“恶人”,他毫不犹豫地开口:“你要时刻谨记自己来到奥古斯塔学院追求的目标是什么……不要为了虚无的欢愉而浪费宝贵的学习时光,到头来只为已消尽之年华而叹息。” 卡蜜拉想,她现在的目标只是活下去。 不过欧珀突然变得这么鸡汤,让卡蜜拉觉得有点好笑。她注视着他关切的深沉的茶晶色眼眸。男人看她的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卡蜜拉幽暗地勾唇,深觉自己魅力无穷。 “米契尔,他是个坏小子,你不要被贵族少爷那种毫不负责的的招惹蛊惑……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的人生没有像他们那样的容错率。” 欧珀对自己背后说学生坏话这一行为本能地感到不齿,但对着卡蜜拉说的这句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垂头望着她,他甚至有些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肩,渴望把内心的期盼像指尖的热度一样传递给她。 欧珀突然意识到师生之间的这种肢体接触太不妥了,即使他没有任何邪念。 幸好此时办公室门口没有人经过,不然…… 他烫手一般地放开她纤美的肩头,下意识后退两步,然后说:“为了你的上课效率着想,之后你就不要坐在米契尔前面了,刚好赫吉的旁边也有一个空位,你就坐那里去吧。” 可以远离米契尔,卡蜜拉求之不得。 她轻轻摸了一下被欧珀抓过的肩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余温,卡蜜拉注意到欧珀浅色的嘴角因为她的动作而有瞬间的微动。卡蜜拉更加大胆地向前走了两步,拉近自己和欧珀的距离。 白衬衫的教授清俊而挺拔,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卡蜜拉几乎要与他的身体贴在一起。卡蜜拉没有错过欧珀瞬间变得紧张的呼吸。 “教授……”卡蜜拉的手指轻柔地抚过欧珀的前胸,像是在调情一样。欧珀有种说不清的酥麻,但更多的是羞恼,他正要呵斥她对师长失礼的行为。 “您刚才握我肩时不小心,让这里沾上了一根我的头发。”卡蜜拉一本正经地把这根从他前胸取下的银色发丝举到他眼前,然后非常乖巧地拉开和他的距离,“谢谢您,教授,很感谢您的教诲和关照,我想我受益颇多,您真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好师长。” 他的呵斥憋在了喉中。 他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无地自容。 第六章亲吻 卡蜜拉回到阶梯教室后,抱着收好的课本就要换位置,米契尔扯住她的手腕:“喂!你要坐到哪里去!” 因为他的拉扯,卡蜜拉手中的课本撒了一地。 她愤怒地讥讽:“欧珀教授认为你的骚扰会影响我的上课效率,所以他给我换了个位置,太好啦!我终于可以摆脱你这只聒噪的金蝉了!” 卡蜜拉挣脱了米契尔的手,捡起地上的教材就逃跑了。 她弗一过去,黎贝卡和米兰达的眼神都紧绷起来。 卡蜜拉直直拉开赫吉旁边的椅子,一边坐下一边露出笑容:“不好意思啦小姐们,这可是欧珀教授给我安排的新位置。” 卡蜜拉侧头看了一眼赫吉,她垂着头躲避自己的眼神,海蓝色的圆眼睛上长捷轻扑,像一只瑟缩的小松鼠。 卡蜜拉有点无语,她又不会吃人。 此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米契尔迈着大步走到卡蜜拉面前,卡蜜拉并不想搭理,微微皱眉,装作没有看见他。 这厌恶的表情似乎惹恼了米契尔,他随手抓起一支笔就要朝着卡蜜拉的脑门扔过去。 可他拿的是赫吉课桌上的笔。 那是哥哥欧洛斯?厄普送给赫吉的生日礼物,一支名贵的镶钻白色钢笔,赫吉非常珍爱它。 于是赫吉猛地站了起来,扬了声音:“把我的钢笔还给我,米契尔。”她的声音非常柔弱,尽管刻意伪装出强硬,可她看起来快哭了。 黎贝卡马上也一脸讨好地看着米契尔:“噢,麻烦您把它还给赫吉吧,米契尔少爷,这是赫吉的哥哥欧洛斯送给她的。” 米兰卡小心翼翼地观看着米契尔的神色,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卡蜜拉,道:“有些不识好歹的人招惹了您,可不要把无辜的赫吉牵连进去。” 米契尔不在意地耸耸肩,但是女人哭起来就像冤魂索命一样,他可不想招惹赫吉这种懦弱的爱哭鬼。 他挑挑眉,正想把钢笔抛还给赫吉。 “她叫你把钢笔还给她,你耳聋了吗?”卡蜜拉拍着课桌站了起来,她指着赫吉,话却是对着米契尔说的。她柳眉倒竖,银白色的长发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微微地蓬起,让她看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咪。 卡蜜拉的讥讽精准而恶毒:“你就像个需要不停欺负弱小来证明自己不是只劣等草履虫的脑残!” “噢?是嘛?我本来打算把这支笔还给她的,但是因为你这样说,我现在偏偏不想还了……”米契尔额头上的青筋有一点凸起,他金色的双眼也危险地眯起,“我若不欺负一下弱小,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高度’评价呢?” 卡蜜拉见米契尔有些焦躁地转着手中的钢笔,她反而冷静了下来:“米契尔,你究竟想怎样?” 米契尔微微一笑,他唤来自己的跟班钱纳森,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两句。钱纳森便叫上帕特里克一起出了趟教室门。 不过他们又迅速返回了,只是手上多了一杯黑乎乎又粘稠的看不出是什么成分的液体。 米契尔从钱纳森手中接过杯子,把她递给卡蜜拉,笑得不怀好意:“你把这杯东西全都喝进嘴里,我就把钢笔还给赫吉,怎么样?” 钱纳森和帕特里克在一旁也哧哧地笑着。 阶梯教室里的一大半学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万分好奇这个平民转校生会如何应对米契尔的刁难。 “噢……她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一个小小的平民也怎么敢在阿德勒少爷面前出言不逊的?” “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得到米契尔的另眼相待吗……瞧她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她要是不喝那杯秽物,不仅米契尔不会放过她,恐怕赫吉小姐也要恨死她了吧!她可真厉害,一下子把阿德勒和厄普家都得罪完了!” “好好奇杯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不会是猪粪水吧哈哈哈哈!” 各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谈论在耳边响起,范伦汀娜根本无心做题,她烦躁无比地跺了一下脚,正要开口—— 卡蜜拉却接过了米契尔手中的杯子,毫不迟疑地喝了下去。 在大家愣神她竟这么勇敢的时候,令大家更加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卡蜜拉喝下那杯不明液体之后并没有咽下去,而是走到米契尔的面前,一把拽着他的领结,把尚未反应过来的高个儿少年扯得弓了背脊。然后银色长发的少女吻上了金发少年,把自己嘴里的液体全部渡到了对方的嘴里。 米契尔终于反应过来,他恼红了脸,一把推开面前这个有着柔软嘴唇的美艳少女。然后他恶心无比地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这是一杯来自某个地区的奇葩风俗饮料——黄蜂酒,黄蜂发酵后的尸体让酒液呈现出一种烂泥巴的颜色,喝起来有一种腐尸般的咸味。尽管它无毒无害,据说黄蜂成分还对身体有益,但米契尔的脸色还是如喝了毒酒一样难看。 这种青灰的脸色甚至掩盖了他颧骨处一块薄薄的绯红。 “我喝了,但没说不能吐在别人嘴里吧。”卡蜜拉用手背揩着嘴角残留的液体,发觉有几根头发也黏在脸上,想到有可能还沾了些对方的口水,卡蜜拉瞬间作呕地想把自己投入香桶洗个叁十来遍。 从米契尔指尖夺回那只白色钢笔,卡蜜拉拍在赫吉的课桌上,对着这个呆若木鸡的厄普家的小姐说:“收好你的东西,赫吉小姐。” 如果不是厄普家对她还有用处,卡蜜拉恶狠狠地想,她才不要纡尊降贵地去讨好一个哑巴! “滚开,米契尔!”卡蜜拉踹了一脚高大的金发少年,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阶梯教室。 奇怪的是,这位叛逆又傲慢的米契尔少爷竟然没有还手,而是羞恼地咬着牙盯着她的背影,金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古怪又别扭的情绪。 学院楼每层都有两间分男女的盥洗室。 卡蜜拉在大理石的洗手台前掬了一捧水,泼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用沾水的纸巾仔细地擦干净沾了脏东西的发丝。镜子里的她眼神明亮,皮肤透着蜜糖般的色泽,嘴唇娇美地翘起,只是上面有几个细小的伤口。 被米契尔咬的。 他报复她把那杯黄蜂酒吐在他的嘴里。 与他的嘴唇碰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像野兽一样撕咬着她。 他的牙齿也像黄蜂的刺一样蜇着她柔软的口腔。 但想到米契尔当时那懊恼又憋屈的神色,卡蜜拉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畅快,因为她成功羞辱了他。 惹她的人都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第七章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安分吗 所幸今天剩下的课程都是些流动教室的选修课,卡蜜拉不需要再回到阶梯教室时刻对米契尔保持警惕。 她之前拒绝了阿德勒家的佣人的接她放学的提议,所以在放学后她在校门口招了一辆马车,报了她住的地址。 她住的,不,她被软禁的地方是一个隶属阿德勒家的小别墅,它坐落在一个非常荒僻的郊区,四周种满了高大的垂枝桦和山毛榉,层层迭迭的枝桠笼罩着她住的那间小小阁楼,让她的栖息之所就像一只被细密的尼龙网捕捉的蝴蝶。 车夫把她放在桦树林不远处,却始终不肯向更荒僻的里面驾驶了,尽管卡蜜拉表示她可以加钱。 四周阴森森的,因为树木葱茏,阳光难以进入,这里甚至非常凉爽。 车夫不想和这个美艳的银发女郎再讨价还价下去,她坚持让自己把她送进密林深处,让车夫想起一些都市传说:女妖把勤劳耿直又善良的小伙骗进森林深处的老巢,剥掉他的人皮做了灯罩,打磨他的颅骨做了葡萄酒器,就着他的血肉享用了一顿美美的人肉晚餐。 此时一只乌鸦凄厉地叫了起来,车夫愈发感到后背发凉,把卡蜜拉赶下车后,他驱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怎么会有这种有钱不赚的傻子!”卡蜜拉不停地抱怨着。走得脚都痛了,才看到眼前这座小别墅。 此时天渐渐黑了,卡蜜拉庆幸自己没有再晚一点离开学校,不然她现在可能就要摸黑在树林里打转了。 卡蜜拉抬头从一处稀疏的枝叶间望见一轮浅浅的新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无比害怕时间的流逝,害怕一个新的夜幕降临。 但她又隐隐地兴奋着。 她知道为什么阿德勒家会有一处这么隐秘的宅邸,这是为了某种便利。 便利于让某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 她就算死在了阁楼里,就算腐成了一堆烂肉,也不会有人知道。有这片遮天蔽日的树林,她连尸臭味都散发不出去。 卡蜜拉用钥匙打开大门,屋内没有开灯,但她灵敏地嗅到一股不属于她的味道。 怎么形容这种味道呢? 像凝滞的琥珀、干燥的皮革、冬日的太阳,抑或是黄金矿石,它们本身没有味道,但是你可以用鼻子感知到它们散发的那种冷冽和坚毅。 “加百列。”卡蜜拉肯定他在这里。 没有人应答。 但卡蜜拉打开房间里的灯,却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加百列。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加百列?” 卡蜜拉敢肯定,即使当时身处黑暗中,加百列的黄金瞳孔也锁定着她,就像猎豹锁定猎物一样,那种沉沉的威压,让人不敢忽略。 “你知道阿德勒家为什么始终不同意让你去学院吗?因为你太危险太不安定了……” 加百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他很高,语气像破晓时分的飘渺雾气,渗入你的肺腑,给人以寒意。 卡蜜拉仰头回答他:“是吗?可我在奥古斯塔学院里非常遵守纪律,甚至在数学课上得到了教授的夸奖。” 加百列没有理会她的说辞,他垂头蔑视着卡蜜拉:“厄普家迟早为他们的假仁假义感到后悔……” 卡蜜拉很讨厌加百列的强势,她拧起了眉,不耐烦地开口:“我说了!我在学院非常安分!” 加百列却突然捏住她的下巴。 他的手劲很大,让卡蜜拉不得不随着他的动作仰起纤长的脖颈,被迫与他四目相对。 真是一张完美无缺的脸蛋。今早注射的瞳孔锭剂随着夜晚的降临已经开始失效,她的眼睛开始逐渐恢复它原本血一样的红色。和她的银发构成一种非常有冲击力的美丽。 如果她没有那么多秘密、那么幽暗的心胸、以及连篇的谎言。 “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安分吗……” 加百列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粗鲁地摩擦了一下她娇嫩的嘴唇。那些细小的伤口尚未愈合好,再加百列的擦拭下瞬间撕裂开来,流出一点新鲜的血液,沾在他纯白色的手套上。 竟敢质问她。还弄疼了她。 真是罪不可恕。 卡蜜拉意识到她需要更加提防那些被加百列安插在她身边的深藏于暗处的眼睛。 尽管这一次,她是故意这么高调。这就是她的目的。 卡蜜拉并没有任何被拆穿的羞愧,她怒不可遏地甩开加百列的手,理直气壮道:“你凭什么管教我,加百列!” “你在这里管教我,不如管好你那个私生子弟弟,他在我面前,就像一只发情的狗一样!”卡蜜拉愤恨地看着加百列,加百列注意到她的眼白也开始泛红,像那种哭泣之前的委屈。 这让他更多的质问无法宣之于口。 因为谁都知道——被上天赠予的美丽,既是礼物,亦是惩罚。 但美丽的人本身是没有罪过的。 他想起之前那个该死的爱德格?门罗,在阿德勒长子的敲打下,他的父母最近似乎关了这个儿子的禁闭。 若不是顾及门罗家的功勋,加百列真想杀死爱德格,阿德勒把废黜的王女软禁在这里,可不是方便那个杂种来占便宜的。 他也知道米契尔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账,甚至是阿德勒家刻意养废的。 养成那种强横的、野蛮的个性,也不管他是不是会用这些坏毛病来欺负女人。 因为继承人只需要有一个就够了。 【不要相信依希切尔余孽的任何鬼话。】 精神诊断书上的那一行警告适时地出现在加百列的脑海中,打散了他所剩无几的恻隐之心。 “不要再让我警告你第二次。” 撂下这句话后,加百列摔门而去。 …… 第二天一早加百列依旧准时来为她注射瞳孔锭剂。 卡蜜拉刚刷完牙,还穿着睡衣:“早上好,加百列。” 她朝加百列扬起一个友善的笑容。她当然不是一个多么计较的人,只需要一个晚上香甜的睡眠,她就可以忘记前一天的所有不愉快。 但加百列并不理会她。 卡蜜拉觉得加百列绝对是那种和女友吵架后会冷暴力对方的小气男人。 这让卡蜜拉更加自豪于她本人的宽广心胸。 卡蜜拉的口气熟捻得好像一个损友:“你眼下的乌青让你看起来像是半夜去做了贼……噢,我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当然也没有任何恶意,你知道的,我说话一贯这么直接。” 她抿了一口佣人为她煮的红茶,嫌弃地砸砸嘴,就搁到了一边,然后继续对加百列说:“我想我对你彻夜难眠的遭遇感到同情,尽管这与我无关。” “闭嘴。”加百列忍无可忍。 卡蜜拉哼笑了一声。 …… 为了避免一些奇怪的流言,加百列并不和卡蜜拉乘坐同一辆马车前往奥古斯塔学院。他们在不同的年级,加百列是叁年级,而卡蜜拉还是一年级,由于课程的原因,他们在学院里几乎没有碰过面。 来到阶梯教室时,卡蜜拉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奇怪。 首先是米契尔,他往常是非迟到不可的,今天竟然比她来得更早。他时不时地朝她看,卡蜜拉疑惑地看回去时,他又别别扭扭地移开了目光,装作没有看见他,他脸颊上还泛着可疑的红色。 吃错药了吗?卡蜜拉有点疑惑,米契尔的脸看起来像是发烧了。 如果他真的发烧了,就来一场高烧让死神带走这个孽种吧。 卡蜜拉在心中如是祈祷。 卡蜜拉走过一排排的座位时,感觉到学生们都用一种敬佩的目光黏在她身上。 没错,就是敬佩。 等卡蜜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时,黎贝卡和米兰达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卡蜜拉当然不会主动与她俩说话,她很乐意看到她们憋死的样子。 一刻钟过去了,米兰达终于憋不住了,她飞快地小声对卡蜜拉说:“你真厉害,居然能让无法无天的米契尔在你手上吃瘪。” 帮助赫吉拿回她的钢笔后,她们似乎把卡蜜拉也划入了她们的小团体当中。 “你是唯一一个征服米契尔的人,你简直就是恶霸的天敌,我决定不再因为你的平民身份而歧视你了,你明明是女性之光。”黎贝卡由衷地说道。 “哦。”卡蜜拉冷淡地回应,她觉得她们还可以再多夸两句,她才决定要不要理睬她们。 “卡蜜拉,非常感谢你的帮助,那是一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钢笔,是欧洛斯哥哥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我一直很珍爱它,如果不是你的话……”赫吉终于鼓起勇气对着卡蜜拉说话了,尽管她的声音很微弱,但她的咬字很清晰。 她海蓝色的眼眸与柔软的黑发让她看起来很柔弱,她确实也是一个性格羞涩又腼腆的女孩。 这种类型非常容易利用,也非常好骗。卡蜜拉是这么想的。 “我一直都想和你交朋友,但是你看起来美丽得不可接近……”赫吉整张脸都涨红了,这句话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让她的声音越来越不可辨析,“我也想成为勇敢的人,像范伦汀娜一样,像你一样……” 你怎么配和我比?如果没有厄普家小姐的身份,你这种社恐会被孤立到死的! 而优秀的王女殿下,无论在哪里都会闪闪发光的。 卡蜜拉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温柔地摸了摸赫吉的黑发,嘴角的笑容异常亲近:“你也很美丽,有人对你说过吗……你的眼睛就像蓝宝石一样纯净而诱人。” 卡蜜拉牵起赫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手指:“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黎贝卡和米兰达发现,越和卡蜜拉深入接触,就越能发现,她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至少,她非常八卦,也极其幽默。这是受同性欢迎的必备性格特质。 卡蜜拉知道很多关于依希切尔前女皇辛西娅的许多八卦。 例如——“你们知道吗?据说辛西娅一个月才洗一次澡!那她身上发臭了怎么办?当然是狂喷香水!所以她一直都是又香又臭的,那味道真令人作呕!” 再比如——“她和她的侍女都不爱洗澡,夏天的时候她们的头上都长满了虱子,她们就坐在一起替对方捉虱子然后丢进自己嘴里吃掉!” 甚至是——“你们知道辛西娅漱口从来不用香桃木和薄荷吗?因为她都是用尿液精华漱口的!” 黎贝卡和米兰达被逗得哈哈大笑,甚至连赫吉都忍俊不禁。 黎贝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行了卡蜜拉!虽然你说的东西很有趣,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女皇的八卦的?你编的也太假了!” 卡蜜拉不满地皱起眉头:“嘿!我可没有骗你们,我家有一个亲戚曾经在王宫中当侍女,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你们要不信,我再给你们爆一个猛料,据说辛西娅是个蕾丝边!” 米兰达迅速抓住了卡蜜拉话中的漏洞:“哼!你明明就是骗我们的!谁不知道,一年前的战争中,王宫里的仆从都被革命军杀干净了!哪里还剩什么侍卫侍女!”米兰达保留了一丝严密性,“当然除了那些倒戈者。” “倒戈者。”卡蜜拉跟着重复了一遍。 “就是叛变者……”黎贝卡觉得这个词语用得有些不恰当,因为大家现在早已是法厄同共和国的子民,于是她略微替那些人挽尊,“但是他们倒向了正义的一方。” 第八章精神病态 上午的必修课程是心理学,卡蜜拉没有想到奥古斯塔竟然会开设这样无聊且华而不实的课程。 当罗兰走进阶梯教室时,卡蜜拉终于停下了转笔的动作,兴趣十足地把视线牢牢锁定在这个年轻的讲师身上。 黎贝卡贴心地为卡蜜拉介绍道:“罗兰讲师!精神医学方向的权威,去年才被奥古斯塔学院以高薪聘来担任讲师,噢!虽然我已经上过他近一学期的课了,但我每次看到他依旧会有初见般的惊艳!” “瞧瞧他那双阿芒忒家族标志的翡翠瞳,真是太迷人了……真想溺死在他的眼眸里。”米兰达困难地作出抉择,“虽然欧珀教授和罗兰讲师都是学院里人气最高的两位老师,但我私心更喜欢出身更高贵的罗兰讲师。” 他是阿芒忒家的长子,却没有继承古老的祭司家族的衣钵,在族人的反对下,毅然投入精神科学方面的研究,并成为了专业的佼佼者,他的成就让族人最终不得不接受了他的选择。 他身着白色制服的精瘦身躯就像一柄银剑,锐利而挺拔,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透着一种反叛的、理想主义的气质。可他细软茂密的浅灰色头发下,一双蛊惑人心的绿眼睛总是深沉地注视着你,让你自觉耽溺在他的生命关怀之中。 卡蜜拉双手托着腮,同女学生们一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罗兰?阿芒忒。 而讲台上的男人似乎对于痴女们炽热的眼神感到不胜其烦,他执着柳木炭笔的手略微停顿,而后又表情冷淡地在水磨玻璃上板书了今日的课程主题——【triarchicmodelofpsychopathy】即【叁元精神病态模型】。 在罗兰的示意下,助手在讲台上展示了一幅巨大的油画。 这是一幅描绘女皇辛西娅处决现场的写实向油画。 断头台的切割器呈倾斜的斧状,高大的支撑架让它看起来宛如一道地狱之门。 女皇裸身跪在断头台前,她的肢体因为痛苦而怪异地扭曲着,像患上了某种癫症。而她的脖颈尽管汩汩地冒着血泡,但呈现出异常光滑的切割面。 可以清晰地看见红色的肌肉,乳白色的筋膜,和仍在颤动的神经和动脉。 女皇的头颅已经滚到了刑台的阶梯之下。她猩红的双眼惊恐地瞪大,但已经长出了一层死人才有的斑翳。 断头台上并未多做清理,因而在女皇的鲜血喷溅出来的一霎那,地面的泥和血都浸染在一起,泥浆和血浆混得无法分辨,非常的肮脏和混乱。 四周围满了革命派的贵族们,他们观看着女皇的处决,每个人都目露狂热,伸长脖子探察女皇的死状。他们振臂高呼,声浪与空气摩擦出烈火,仿佛要把依希切尔的统治岁月燃烧殆尽。这是伟大的一天,他们终于把女皇的头颅献祭给了英明的法厄同共和国。 尽管这是一幅政治意味浓厚的作品,但它过于写实,而显得非常惊悚和骇人。 大部分贵族少爷和小姐们其实并没有真正参与革命战争,他们作为温室的花朵一直被家族很好地呵护着,所以在面对残肢、头颅、血浆之时,所有人的神情都表露出了恐慌和不适。 甚至有几个心理素质偏低的学生已经跑进盥洗室呕吐去了。 卡蜜拉却发出了“咯咯”的偷笑。 米兰达掩面试图忘记这幅让她犯恶心的油画,但卡蜜拉的笑声太突兀了。 黎贝卡也脸色发白地问:“你疯了吗卡蜜拉,你在笑什么?你不觉得这幅画很恐怖吗?” “恐怖吗?没有吧。你不觉得画中辛西娅的表情很滑稽吗?像一只害怕被屠宰的母猪一样,太搞笑了。”卡蜜拉嫌弃地用五根手指握出一个圆,“这是画师本人的恶趣味吗?为什么要把辛西娅画得这么……呃……丰满……扑哧!” 说到最后,她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助手将油画收回木质画筒里,罗兰在磨砂玻璃板上写下一个词——【boldness】 “【boldness】,即【大胆】,精神病态的叁种表型之一,用来描述在突发事件中保持镇定和果敢的能力。精神病态者非常享受威胁与危险带来的刺激,因为他们缺乏恐惧。” 罗兰的声音非常清冽,像一把切割神经的手术刀。 一些学生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重要的知识点,开始在精装本上写着笔记。 “【meanness】—【卑劣】。因为缺乏共情力,对他人表现出蔑视、操控和剥削。即使面对血腥和残忍时,他们也表现出超越常人的适应性和忍耐力……甚至幽默感。” 罗兰还在介绍着精神病态的最后一种表型—— “还有【disinhibition】,【去抑制】,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像动物一样的原始冲动,在个体中通常表现为滥交或者药物成瘾。” 卡蜜拉津津有味地享受着罗兰清冽的声线,她重新别了一下自己的红宝石发卡,又继续含笑注视着讲台上的白色身影。 “罗兰讲师,我有一个问题!”在举手得到罗兰的应允后,爱好思考的范伦汀娜提出了自己疑问,“我曾经在一些心理学相关的书籍上阅读过一个叫做【sociopathy】即【反社会】的概念,它与【psychopathy】即【精神病态】的某些症状非常相似,两类患者都具有缺乏同理心,极度自恋,不良的行为问题,冲动犯罪……等等特质,那么如何区分这两者呢?” “很有意义的问题。”罗兰回答道,“二者之间非常显着的一点区别是,【反社会】是后天形成的,一些溺爱、虐待,或者创伤性事件都有可能导致反社会人格的畸变;而【精神病态】是先天的,换句话说,从出生起,他们就是一颗坏掉的种子。” 一个男生也提出了疑议:“教材上说,一些精神病态患者会在青少年时期就会暴露出纵火、虐待动物等问题,在成年后也会因各种暴力犯罪而被投入监牢。既然如此,那他们非常容易被识别,为什么还要强调他们的危害性‘易被忽视’呢?” “低功能者,就像你说的那样,可能永远都被困囿于底层,在暴力和犯罪中挣扎;而高功能者,他们更擅于伪装,他们往往展现出高智力和更高的谨慎性,他们风度翩翩而魅力十足,从他们善解人意的假面之下,你根本无法窥探到一个病态的恶魔。” 罗兰做完最后一个回答,此时下课铃声刚好响起。罗兰垂眸扫了一眼,银发少女的座位早已空空如也。告别助手后,罗兰沉默地离开阶梯教室。 罗兰的办公室和阶梯教室不在同一层,下楼的楼梯一共有两处,罗兰选择了更隐蔽的一处。 这里光线幽暗,师生们都不喜欢从这里走。 罗兰走过转角处,银发少女早已在内侧等待着他。 卡蜜拉慵懒地靠着墙壁,抚摸了一下发丝上的红宝石发卡,嘴角噙了一抹瑰美的微笑——罗兰熟悉的、那种掌控一切的、傲慢的微笑。 “罗兰,好久不见。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罗兰不得不用幽深的绿眸警惕地直视她: “泽诺比娅?依希切尔。” 第九章回忆(一)H,女上位,泽诺比娅视角 泽诺比娅?依希切尔。 她真正的名字。 曾经尊贵的王女的名讳。 其实距离辛西娅被处决才过去了一年多,但卡蜜拉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 依希切尔倒台之后,她也被剥夺了原本的名字,她只能作为“卡蜜拉?克拉拉”苟活到下一次行刑日之前。 她非常讨厌这个新名字,矫揉造作得像个婊子。 叁年前。 依希切尔王宫。 在泽诺比娅第无数次把新鲜的昆虫尸体夹在辛西娅的信件中挤爆后,女皇辛西娅终于发飙了:“泽诺比娅!你就是个彻底的问题少女!你真的非常需要一位医生来治治你的脑子!” 泽诺比娅无所谓地眨眨眼,她根本不惧怕辛西娅的任何威胁。 没想到几天后辛西娅真的为她找来了一个心理医生。 据说是个年轻的俊才,业界翘楚,并且来自一个颇有名望的贵族姓氏。 面对着辛西娅的吹嘘,泽诺比娅回以不屑的嗤笑。 泽诺比娅第一次见罗兰,是在一个忧郁又潮湿的阴天。 王女终于慢条斯理地踏入了约定的高墙花园。这座王宫深处的后花园以轴线对称,这种规整的表现形式意在强调王权。 她故意比约定的时间晚去了一个小时。她穿过灌木迷宫,发现男人靠在罗马柱旁,手里捧着一本装帧精美的典籍。 他身材修长,穿一件繁复的迭袖衬衫,轮廓挺拔而线条流畅,男人的眉骨高而平直,唇角克制地微敛,让他看起来古典又优雅。 他看的是一本叫做《病玫瑰(thesickrose)》的图集,内里收录了几百幅跨越几个世纪的病理医学绘画。 但它也因其充斥着脓液和增生物,布满皮疹和面疱的内容而饱受诟病。 曾经因为辛西娅的粗心而混进过孩童时期的泽诺比娅的启蒙读物里。 泽诺比娅把对辛西娅的怒气都转嫁到男人身上,她微眇十足地挑衅:“没想到心理医生也会喜欢这么猎奇的读本,就是不知道你更喜欢这里面的天花、霍乱还是……梅毒?” 男人没有因她的挑衅而过多反应。 “尽管医生可以在停尸间和手术台质询死亡,将亡灵的永恒转化为生物事实,用宇宙的无限取代宗教的转生……” 他轻轻念着书中的文字,语气非常沉静。 让卡蜜拉想起辛西娅说过他的经历:抽离了祭司贵族家族的出身,投入了精神医学的怀抱。 罗兰合上典籍,看向不远处的泽诺比娅:“……但是谁都无法改变生命的脆弱与短暂。与战胜躯体病痛同样艰辛的,是对精神迷失的安顿。” 他的翡翠瞳孔流露出一点儿平和的悲悯。 “初次见面,殿下。我是罗兰?阿芒忒。” 泽诺比娅瞬间觉得,把高墙花园所有的绿植都萃取提炼,依然比不上他眼眸的万分之一。 她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辛西娅给她找医生的这个草率的决定。 …… 他们很快就搅在了一起。 罗兰完全是泽诺比娅喜欢的类型。 尽管一开始罗兰并不接受她的追求。 泽诺比娅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她懂得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她也很有王女的风度,她不想勉强对方。 为了向对方表达自己没有并无想要过多纠缠的意思,她自觉回避了某天的心理干预。 自从罗兰到来后,他每日都要在高墙花园对泽诺比娅进行心理疏导。 他们坐在玻璃桌前,聊一些枯燥乏味的内容,例如责任、谦逊、羞愧、道德……其实绝大多数时间是罗兰在向她单方面灌输这些概念,而她则盯着罗兰的翡翠瞳孔昏昏欲睡。 第一天不去见罗兰,泽诺比娅诧异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失落感,更多的是逃学般的快乐。 她愉快又充实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宅了一天,摆弄她珍藏的各种奇珍异宝。 于是第二天、第叁天、第四天,泽诺比娅都顺理成章地偷懒。 两周后,泽诺比娅已经忘记了高墙花园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这天她突发奇想,打算看看水仙花的长势。 她还没走近花丛,就被突然出现的绿眸男人抵在罗马柱上。 “你怎么还在这里?”泽诺比娅惊呼,她以为罗兰早就离开王宫了。 他的双眼因激动而苍翠欲滴,嘴角不快地下撇,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泽诺比娅想,这个心理医生看起来可能比她本人更需要心理干预。 他突然丧气般地冷笑:“殿下依旧这么傲慢,这么不负责任……” 泽诺比娅正要愤怒打断这莫须有的指控,却听见罗兰继续说:“殿下怕是已经忘了两周前的事情了吧。” 那天他正在给她剖析一些冷血症的治疗案例,她却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嘴唇,却对他话语的内容毫不关心。 他感到一点不被尊重,一点力不从心,还有一点点隐秘的紧张。 王女泽诺比娅更大胆地探过身,用戴着蕾丝手套的右手勾起他搁在桌沿的手指,放到唇边,轻轻吮吸了一下他的指尖,然后她说:“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有兴趣做我的王夫吗?” 即使隔着半透明的蕾丝,她的皮肤触感依旧光滑而冰凉,让罗兰想起某种蝮蛇。 她的眼眸却猩红得仿佛有了温度,和她柔软温热的嘴唇一样,点燃一座沉睡的活火山。 让他从指尖到心脏,都在颤栗。 罗兰当然知道女皇辛西娅远扬的臭名。 也深谙王室内一些家族遗传的坏毛病。王女泽诺比娅当然不会被排除在外。 所以即使悸动无比,他也紧锁着眉宇,佯装冰冷地拒绝:“殿下,请您自重。” 然后泽诺比娅就再也不来见他了。 直到两周后的今天,他把她堵在了花园的罗马柱前。 她只淡淡地微笑着,像一只价格昂贵的冷血动物。泽诺比娅伸出纤长的手指,安抚地拨弄了一下罗兰额前的碎发,却被呼吸灼热的男人捉住了指尖。 犹豫挣扎了良久,罗兰终于把她的手托到面前,轻轻吮吻她的每一根手指的指尖。 泽诺比娅了然地对他眨眼,笑得很暧昧:“好吧,罗兰,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从他的唇中抽回自己的手指,罗兰不满地抬头,像是珍爱的宝物被人夺走。泽诺比娅却轻轻偏头,再次印上了她娇美的红唇。 罗兰感到一股震颤像螃蟹的腿一样自心口蔓延到全身。他想起【cancer(癌症)】这个医学名词,它的原意其实是【螃蟹】,因为肿瘤通常有一个坚实的中心,向周围扩散时,那些分支静脉形似螃蟹的触角。 他吮吸着泽诺比娅玫瑰花一样的唇瓣,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离癌症也不远了。 泽诺比娅的舌根都被罗兰吮吸得发麻,他在她的口腔里兴风作浪,就想要吸干所有血腥味的鲨鱼。泽诺比娅被他牢牢地压在罗马柱上,她想推开他精瘦的身躯,但他的身体依旧纹丝不动。 泽诺比娅只能勉强解开他衬衫前的一粒纽扣,伸手探进他的衣衫内,抚摸他胸前的一粒小小的凸起。 她的捏和揉都富有技巧,罗兰触电般地离开她的嘴唇,抵着她的额头大口大口地喘气。他的颧骨处有一点淡粉,泽诺比娅抚慰地亲了亲他的眼眸,然后抓着他无措的双手,引导着伸进自己的衣裙。 起初罗兰非常生疏,甚至有一点抗拒,好像她的皮肤长了毒腺一样。 但不一会儿,他就能够无师自通地开始揉捏她的乳房,掐她腰间的软肉。 泽诺比娅的衣裙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解开了,她的半个胸乳都袒露出来。她看着罗兰翡翠色的眼眸逐渐沾染迷蒙和混乱,在他低头含住她乳头的时候,泽诺比娅故意捂住自己的胸乳,不让他的唇碰到她的一点乳肉。 罗兰因她恶作剧般的打断而皱眉,他想要掰开她的手,继续亲吻那可爱的蓓蕾。泽诺比娅扭着身子,一边躲避他的嘴唇,一边娇笑:“罗兰,我想你的第一次,我们还是在房间里进行比较好。” 罗兰忽然回神,他们身处露天的高墙花园里。 可能周围随时都会出现仆从。 他却剥开了她的衣裙,让泽诺比娅的整个胸部都暴露在空气中,供他的舔舐。 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 正当罗兰用尽所有意志力把眼神从她蜜色的乳肉上移开时,泽诺比娅牵着他的手,把他带进了王女的寝宫。 泽诺比娅把他推到织锦覆盖的大床上,随后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她的床头镶嵌着大理石雕刻的巨大浮雕,四周挂有轻薄的蕾丝幔帐。罗兰茫然地躺在上面,鼻息间全是她的发丝、她的肌肤的香气。 泽诺比娅没有找到绳子之类的东西,只能拆了两条内衣带子下来。 她把罗兰的双手绑在床头的护栏上,然后拽下他的裤子,骑到他的腰上。 他的性器已经直直挺立了起来,颜色很干净,但形状很硕大,顶端还流出一点晶莹的浊液。比他本人看起来要粗鲁一点。 泽诺比娅对准地方,一点一点往里吃,她没有放过罗兰脸上任何表情,这是她的乐趣。 虽然泽诺比娅不是没有过性经验的处女,但进入得还是很困难。卡在一半的时候,泽诺比娅用手支撑着自己缓解进入的酸胀。如果强行进入会很疼的,泽诺比娅可不愿让自己受罪。 被绑住双手的罗兰同样不好受,进入的地方又滑又紧,像千万张小嘴在吮吸着他,让他忍不住喟叹。可他的性器还有长长的一截暴露在外,渴望着她的吮吸和安抚。 “你急什么!”泽诺比娅吼他。罗兰焦急地渴望全部进入,下意识挣脱手中的桎梏。两根细细的白色带子在他的手腕处勒出红痕。 他动作幅度很大,泽诺比娅差点没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直直坐下去。 就在泽诺比娅四肢发颤的时候,罗兰终于忍无可忍,他突然大力地挺胯,直接把泽诺比娅贯穿。 “唔……”泽诺比娅因为这一下猛烈的撞击,又痛又胀,眼角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罗兰快活得抽气,但他很快不满足于这种静止的包裹,他一下一下地开始顶胯。 他身材精瘦,腰腹很有力量,每一下动作都是大开大合。 整根拔出,又整根捣入。二人下体处的毛发都纠缠在一起,上面沾染着因高速摩擦而捣出的白沫。 “轻、轻点,你……是不是……有病!”泽诺比娅被他顶得话都说不利索,她轻轻呜咽,感觉下体胀得不行,但又透着酥麻。 罗兰的眼角都染上了红色,像发情的野兽,他根本听不见泽诺比娅说的任何话。他只本能地冲撞这湿滑的洞口,把自己的硕大埋进温暖的巢穴,不停地标记每一处褶皱,让里面都沾染着自己的味道。 他快速地挺动,像发狂一样,又重又深,深得顶到了宫口。 他甚至没听见泽诺比娅“敢射进去你就死定了”的威胁,在最后的关头,用腿夹着她不许逃脱,与她的耻骨紧紧相贴,把他积累多年的滚烫热液都浇在了王女的最里面。 第十章回忆(二)H 因为他的内射,泽诺比娅的下体不得不含了好几天的避孕药丸。这让她走路非常别扭,而且罗兰那天的粗鲁磨红了她的阴唇,她连穿上内裤都疼得吸气。 她只能每天穿及膝的长裙,来掩盖她没穿内裤的事实,但她的下面又含着药丸,她走路的步子别扭无比,又无时无刻不担心它会掉出来。 怀着对罗兰的记恨,泽诺比娅战战兢兢地度过了几天。 罗兰当然也没落得什么好,他当时就被她扇了一巴掌。 不过泽诺比娅的怒气随着罗兰脸上红肿的消退也慢慢淡了下去。 接下来他们每天都黏在一起,在梳妆台上、浴桶里、金银线织的地毯上,每个地方都有他们做爱的痕迹。 可罗兰非常执着地依旧每天都要给她进行心理疏导,有时他把她压在身下激烈地冲撞时,还要念叨着:“人只能和他的唯一伴侣进行性行为,这是伴侣之间的忠诚,也是社会要求的道德。即使是殿下也不能例外。” 泽诺比娅觉得他脑子真是有病。 但她被他插得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一开口全是破碎的呻吟。 泽诺比娅始终相信一句话:对精神心理学感兴趣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上的毛病。 她慢慢发现,虽然罗兰看起来很优雅沉稳,但他其实是一个有点偏执的人。 他占有欲尤其强,泽诺比娅只是嘴上提起别的男人都会让他非常在意。 某天他们在高墙花园里享受阳光。罗兰在玻璃椅上阅读一本古典诗集,泽诺比娅对这些矫情无比的爱情诗毫无兴趣,她百无聊赖地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看着罗兰在太阳光下如雕塑般的面孔,她突然好奇地问:“罗兰,听说你还有一个亲弟弟?” 罗兰皱着眉头,似乎不太想谈起这样的话题,他冷淡地回应:“嗯。” 泽诺比娅却被勾起了好奇心,她坐在微微晃动的秋千上,眉眼异常生动:“那他和你长得像不像?” 罗兰合上了书籍,他沉默着站起身,走到泽诺比娅的面前,弯下身直接衔住了她的嘴唇。 泽诺比娅顺从地软在他的怀里,又随口一问:“他叫什么名字?”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却被他掐着腰,被迫双手撑在罗马柱上。 罗兰撩起她的裙摆,从背后进入了她。没有任何前戏,她里面很干涩,泽诺比娅有点疼,骤然收缩着自己的甬道。 罗兰也被夹的很疼,但他还是强硬地抽插着。泽诺比娅起初挣扎着,但被他按着手腕抵在罗马柱上,怕伤到她,他的动作没有很快,但一下比一下深,泽诺比娅感觉到要被他捅穿了。 他力气太大,泽诺比娅渐渐没有反抗的力气,她被他插得浑身软软的,没有力气,只能靠着他手臂托着她才不至于掉到地上去。 罗兰操开了她的宫颈口,趁着她迷迷糊糊的,把精液全都灌了进去。为了让她把他的东西全部吃进去,他射完精后还向里面顶了顶。 他退出去后,她的花穴又快速地合上,他刚才射得很深,所以没有一点东西流出来。 泽诺比娅闭着眼睛,脸蛋红红的,像是晕了过去。罗兰一直记得她上次含避孕药丸的事情,并且耿耿于怀。 他见泽诺比娅没有什么意识,于是在她紧闭的小口处抵进去一个铂金阴塞。它的形状比较小巧,堵在阴道口不会有很难受的异物感,但它周身又镶嵌了很多防滑的钻石,防止从里面掉出来。 它既是贵族们喜欢的一种情趣小玩具,也可以用来增加受孕几率,防止精液漏出来。 “如果殿下怀孕了,那就把他生下来,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罗兰摸了摸泽诺比娅在阳光下如铂金一般的长发,在她耳边期盼地说。 罗兰把泽诺比娅抱回她的寝宫,帮她洗干净后,轻轻放在床上。她看起来很疲倦,很快就睡了过去。 泽诺比娅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的下面被罗兰塞了个奇怪的东西。 为了避免意外怀孕,她自从上次的高危性行为后,就开始秘密服用一种长期的对身体无害的避孕药剂。 因为她并不想过早地被婚姻束缚,生孩子也并不被她列入人生规划之中。 泽诺比娅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女人们要推崇生孩子这种既损害身体又加剧衰老的牺牲。 而罗兰现在几乎就把他自己当成了她的王夫,不仅喜欢管教她,而且病态地想让她怀孕,好似有了孩子,就能牢牢地拴住她一样。 泽诺比娅很难相信当初不顾家族反对,学习精神医学的前卫的阿芒忒少爷,居然在男女关系上持有这么落后的认知。 天知道泽诺比娅当时只是精虫上脑,所以随口一问他愿不愿意做她的王夫。 他却好像当真了。 虽然她也没有故意骗他的意思,她就是简单地上头了,所以嘴巴快过脑子。 而且泽诺比娅不否认自己是挺喜欢罗兰的。罗兰也不是没可能成为她的王夫,前提是他们的感情能一直持续下去。 可她觉得他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她更喜欢的是他关怀所有生命时的那种优雅又沉静的眼眸。 而不喜欢这双眼眸一直压抑地锁定着她。 …… 卡蜜拉没想到在奥古斯塔学院还能再次碰见这个倒戈者。 他曾经背叛了他自己的家族,后来又在革命战争中背叛了依希切尔。 卡蜜拉漫不经心地微笑道:“罗兰医生,噢,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罗兰讲师’。我以前那么爱你,但是你却背叛了我。” 罗兰无声地冷笑,仿佛他才是被背叛了的那一方。 “你爱我?你的爱就像月光一样飘忽不定……”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乜斜着双眸,嘴角挂着讥诮的笑意,还藏着几分愤怒,“若是真的爱我,你会背着我和我的弟弟乔岑上床吗?” 卡蜜拉的表情并没有多么惊讶:“你知道了?我还以为你那时什么都不知道呢。” 看着罗兰脸上的讥诮神色,卡蜜拉觉得有点陌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刻薄。 “听着,罗兰。我和你不一样,你只是一个贵族少爷,而我将会是整片大陆最尊贵的亲王,我不可能只有一位王夫。拥有我的爱已经是对你无上的恩赐了,明明是你自己贪得无厌。” 第十一章赫西 卡蜜拉回到阶梯教室的时候,米兰达惊异地问:“卡蜜拉,你的嘴巴怎么了?!” 卡蜜拉摸了一下自己又红又肿的唇,若无其事道:“没事,最近有点上火。” 黎贝卡揶揄道:“嘿!小妞!你不会又嘴对嘴给米契尔少爷喂‘毒酒’了吧!” 米兰达咯咯直笑。 黎贝卡突然又严肃起来,道:“不过说真的,卡蜜拉,你有没有觉得米契尔对你有意思,我可发现了他上课的时候一直在偷偷看你!” “他可能真的被你一吻定情了哦~叛逆的贵族少爷爱上了有勇有谋的灰姑娘……”米兰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噢!天呐!真是童话照进现实!” “停止你们可怖的脑补!米契尔怎么可能爱上我,他现在说不定恨极了我,要想方设法整我呢!”卡蜜拉无语极了,她愤怒地拍桌,“如果你们两个不会说话,还不如就像赫吉一样当个哑巴!” 被无故波及的赫吉无声地对着黎贝卡和米兰达苦笑了一下。 黎贝卡吐槽道:“卡蜜拉,你这脾气可真坏,也不知道是谁把你惯成这样的。” 米兰达也帮腔:“没错没错!你根本不是任劳任怨的灰姑娘,你现在就像一个落魄的白雪公主……的后妈!” 卡蜜拉傲慢地扯扯嘴角:“是么?那我马上回去炼制毒药,看我不把你们两个都给毒哑!” 卡蜜拉想,可能奥古斯塔学院就不是她的福地,她自从来了之后,嘴上的伤就没有好过。 刚才的回廊拐角处,罗兰死死地扣着她,不让她逃脱。 那根本不是一个亲吻,更像是发泄或者惩罚。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按在她的后颈,好像要折断她的脖颈一样。 嘴里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卡蜜拉可以尝出他的不甘、他的愤怒和他的自我厌弃。 他的唇齿太过蛮横,卡蜜拉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在她濒死之时,罗兰却放开了她,就在离她很近的距离前深深凝视着她,但他又什么都不说。 卡蜜拉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明明当初革命战争之时,他就已经作出了选择。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卡蜜拉并没有很强烈的被背叛的怨怼,因为假如这种情况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会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不过她现在可没时间和他玩些你追我赶的戏码。 她和他早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卡蜜拉扭头就走。 这堂课是历史课,授课老师是赫吉的姐姐赫西?厄普,同时她也是奥古斯塔学院的名誉院长。 她看起来就像那种知书达理的高学历贵族女性。 赫西有一头被保养得很柔顺的黑长直,忧郁的海蓝色眼眸,可其他五官的线条又很尖锐,给她增添了一丝冷艳。 卡蜜拉想起曾经辛西娅似乎很不满意她自己的银色头发,脑子一热就去染了个黑的。 但是由于染发剂的缘故,辛西娅的发质变得有一点毛躁。 其实只是有一点,完全不会影响到女皇的美貌或是威仪。 但是毒舌卡蜜拉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嘲讽的好机会:“辛西娅,你现在就像一块被雷电劈糊了的黑炭。” 看着赫西这头乌黑的秀发,卡蜜拉现在忽然有些理解辛西娅当时为什么想染黑发了,因为确实挺好看的。 近代史的内容几乎就是一部依希切尔的家族史,卡蜜拉早已滚瓜烂熟。她也知道她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她们家的历史一定会被现在的这些反贼篡改得不成样子。 所以她对赫西的历史课堂丝毫没有兴趣。 但是赫西挺让她意外的。 “黎贝卡,你有没有觉得,赫西院长的立场,呃,可能有点问题。”确保不会被赫吉听见后,米兰达在黎贝卡耳边小声地说道。 黎贝卡非常赞同地点点头。 依希切尔的迅速衰亡,在赫西口中变成了“令人惋惜的文明的失落”;对于共和国民众公认的荒淫无度的暴政女皇辛西娅,赫西甚至发表了非常具有个人主义的评价—— “自由的女性,绝望的女皇。” 让人很难相信赫西来自一个推翻依希切尔的革命家族。 “只是厄普家族的某种形象塑造罢了,树立这种看似客观慈悲的形象,确实比激进的阿德勒更容易取得民众的好感。” “确实,这只是一种舆论的手段。尽管赫西院长表现得对女皇的死亡充满了叹惋,可他们那些大贵族们在斩下女皇的头颅时可是毫不犹豫呢!” 台下的学生们窃窃私语。 卡蜜拉觉得,他们说得对,但似乎又不完全对。 不然要怎么解释赫西在上课时怎么频频看向她卡蜜拉呢。 卡蜜拉非常擅长察言观色,从赫西望过来的那一对海蓝色的眼眸里,卡蜜拉解读出了类似于爱恨交加的情绪。 虽然她暂时不明白赫西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但只要是厄普家的突破口,那就合了卡蜜拉的心意。 下课后,卡蜜拉尾随赫西出了主教学楼,来到一条偏僻的林荫道。 “你究竟要做什么?”赫西转过身来,她一直知道卡蜜拉在跟着自己。 “我吗?”卡蜜拉无辜地眨眨眼,“不是你刚才一直在注视着我吗?我还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呢?赫西老师?” “银色的长发,傲慢的面容……即使没有那双猩红的眼眸,我也不会忘记依希切尔的长相。” 赫西的情绪忽然有点激动,但卡蜜拉肯定自己从未与赫西有过一面之缘。 看着那双流露着哀伤的海蓝色眼眸,卡蜜拉一步一步向赫西靠近。 卡蜜拉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柔美:“第一眼见到赫西姐姐,就觉得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卡蜜拉自己都觉得一阵恶寒,她心想自己与那些油腻的中年秃头男又有什么区别。 但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她不可以错失任何机会。 她似乎赌对了,她离赫西越来越近,赫西仿佛被她蛊惑了一般。 可是,当卡蜜拉与赫西仅有半米之隔时,赫西却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伤痛的海蓝色眼眸恢复了清明,她暴怒地推了一把卡蜜拉,脸上的神色异常厌恶:“滚开!离我远点!” 然后赫西逃难似的离开了。 “嘶……这个疯女人……”卡蜜拉毫无设防,被赫西大力推到地上,所幸她反应快,以手撑地作了缓冲,避免了尾椎与地面的碰撞。 不过她的手掌现在惨不忍睹,不仅擦伤严重,还被扎进了几颗尖锐的小石子儿,正在冒着鲜血。 卡蜜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还从未这么狼狈过。她把今天的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倒霉。 而此时范伦汀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那张标志的小方脸上显出一副满不赞同的神情,浓黑的眉毛拧在一起,但当她看到卡蜜拉手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她又似乎于心不忍地叹息了一声。 范伦汀娜走到卡蜜拉的身边时,卡蜜拉认出这是班上那个似乎很有个性的平民女学霸,连黎贝卡和米兰达都不敢招惹她。 不过卡蜜拉可不会允许任何人对自己落井下石。 她浑身戒备地盯着这个褐色眼眸的高马尾女生,可范伦汀娜只是拽过她的手,帮助她挑出了嵌入手心的石子儿,并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卷绷带替她包扎了伤口。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不赞同平民与贵族交好,因为他们都是些傲慢的家伙!” 范伦汀娜的语气有些责备,但又有着非常真心的关切。 “你也许有你自己的野心,但是我要告诉你,这就是趋炎附势的下场!” 总从卡蜜拉那次在数学课上的优异表现后,学霸范伦汀娜就莫名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开始越来越关注这个同样与她有着褐色眼眸的女生。 但范伦汀娜发现,这个叫“卡蜜拉”的女生不仅在黎贝卡那个贵族小团体里混得如鱼得水,并且成功地让米契尔那个贵族混球也为她侧目。 范伦汀娜当然知道,在奥古斯塔学院,甚至在整个大陆,特权阶级是多么令人眼红。 她也不是不认识一些拼了命地勾搭贵族想要改变阶级的平民女生。但她们的下场都很凄惨。 范伦汀娜不愿意看到卡蜜拉误入歧途。 于是范伦汀娜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语重心长的语气对卡蜜拉说:“有那些攀附的心思,不如好好学习,努力提升自己,奥古斯塔毕业生的平均薪资足以让我们在短短几年内就可以买到地段良好的屋宅。即使不是世袭的贵族,我们依然可以成为品质可贵的独立女性……” 卡蜜拉听到她这么严肃地劝诫自己,内心在偷偷发笑。 这些人可不知道呢,曾经整片大陆都是属于她的。 卡蜜拉突然觉得有些可爱,她打断了这个高马尾女孩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了她:“我叫范伦汀娜。” “你对我真好,娜娜。”卡蜜拉轻轻地在范伦汀娜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然后她看到范伦汀娜的脸迅速涨红了。 第十二章欧洛斯 范伦汀娜将卡蜜拉扶回主教学楼,她一路上还在念叨:“不要让伤口碰水,但要保持伤口的清洁和透气,另外每天都要记得换药……” 卡蜜拉毫不在乎地说:“没这么麻烦,明天它自己就会好的!” 范伦汀娜似乎很不赞同她这种不爱惜自己的行为,这么严重的伤口,一个礼拜都不可能完全愈合! “随便你怎样好了。”范伦汀娜嗫嚅道,今天算是她多管闲事了。 范伦汀娜恼红着脸走了,卡蜜拉觉得她可能在耍小脾气。 几天后,卡蜜拉在自己的座位抽屉里发现了一张字条。 【今天下午放学后别走,在主教学楼背后的空地等我。】 张牙舞爪的字迹和落款处的阿德勒印章,让人很容易识别出这张字条的主人是谁。 卡蜜拉不屑地把字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就近的垃圾桶里。 放学后等着米契尔,等着和他单挑吗?脑子被门夹了才去。 钱纳森和帕特里克最近总是战战兢兢的,因为他们看出这两天米契尔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虽然这个阿德勒少爷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但他比往常多了一些莫名的焦躁。 比如在课堂上他会走神地望着一个固定的方向,然后又无法忍耐地转回视线。 他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会突然放下刀叉,嘴里发出一个暴躁的“啧”声,然后又神经质地把酒杯磕在桌子上。 让钱纳森和帕特里克的这顿饭吃得胆战心惊。 他们不理解,米契尔应该已经过了青春期,为什么还会像个多动症儿童一样。 在又一次捕捉到米契尔目不转睛盯着貌美转校生的后脑勺时,钱纳森突然福至心灵地意识到,这个米契尔少爷可能是进入了思春期。 帕特里克殷勤地为米契尔出谋划策:“多简单的事情!米契尔少爷只需要叼着一支玫瑰花出现在那个平民转校生面前,告诉她‘我承认你的小花招勾引到了我,我想闯入你的生活’,保证她马上拜倒在米契尔少爷您的西装裤下!” “闭嘴!你这个蠢货!”钱纳森大骂帕特里克,他看着米契尔阴晴不定的神色,谨慎地说,“如果无法用言语表明,那就用笔写下来,让对方感受到您的心意。” 尽管米契尔并不承认自己喜欢上了那个性格恶劣的转校生,但他最终还是采纳了这个提议。 可他执笔写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写些什么,只能让她放学后等着他。 塞进她的书桌后,他抓耳挠腮地等待着卡蜜拉发现那张字条。 结果她只是看了一秒,就面露不屑地扔掉了,这让米契尔感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见米契尔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钱纳森和帕特里克意识到他俩应该有所作为,仅仅为了他俩自身的安全考虑。 放学后,卡蜜拉走出主教学楼门口,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黑发蓝眸的社联部长欧洛斯?厄普,正在向她这边的方向走来。 他的外形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侧目。 钱纳森和帕特里克从放学后就一直跟在卡蜜拉身后,他们试图游说一下这个平民转校生。让她多少理会一下米契尔,甚至只是对米契尔的态度稍微好那么一点。不然米契尔一直像头发情期找不到配偶的暴躁雄狮一样,遭殃的可是他俩。 犹豫了良久,帕特里克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再不说就来不及了,钱纳森觉得不能再托下去,他从背后拍了拍卡蜜拉的肩,言辞恳切:“拜托您救救我们……” 这个平民转校生却猛然转身,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面颊上划过,让她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她的声音高亢又凄厉:“无论你俩怎么威逼利诱,我都不会去参加那个淫乱派对的!我虽然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平民,但我高贵的品格绝不允许被你们如此践踏!” 路过的学生都朝钱纳森和帕特里克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谴责他们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女学生。她看起来真的很美丽,难怪她被坏蛋们挑作淫乱派对的盘中餐。 钱纳森和帕特里克:??? 欧洛斯见状走了过来,挡在卡蜜拉和这两个男生面前,语气充满了厌恶:“我想,逼迫一位洁身自好的小姐确实是人渣才会干出来的事情,如果你俩不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明天的通报名单上,那就请你们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吧。” 修养让他没有使用“滚”这个字眼。 帕特里克慌乱地想要解释:“不是……我们……她……” 卡蜜拉泫然欲泣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绝对不会向你们这些邪恶的坏蛋妥协!” 钱纳森见情况不妙,只好拉着帕特里克溜之大吉。 欧洛斯见那二人跑远,回过身对卡蜜拉说:“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卡蜜拉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嗯,我没事,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如果不是有你在,我简直不敢想象他们还会……” 说到最后,她心有余悸地止住了。 她之前一直垂着头,欧洛斯现在才看清她的面容。 他惊诧地愣在原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是……” “你终于认出我了,欧洛斯,我是卡蜜拉?克拉拉。”卡蜜拉勉强地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卡蜜拉?克拉拉……”欧洛斯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他其实并不意外她会有一个新名字,因为她的身份在如今太过敏感。 “你如今还好吗?”欧洛斯问出这个问题时觉得有点残忍,依希切尔的族人都被杀光了,而作为幸存下来的俘虏,有时候反而会生不如死。 “我想不太好。”卡蜜拉的表情很伤感,但依然在故作坚强。 欧洛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为他们厄普家其实也算是杀死她族人的元凶之一,或者从他们厄普家的角度来说,她是一个死不足惜的战犯。 但是欧洛斯依旧觉得卡蜜拉很可怜。 她什么也没错,她只是不幸地出生在了依希切尔那一方。 依希切尔整个家族的骂名都莫名让她一个人承担,她还要历经被灭族的苦难,这其中包括她至亲的姐姐。 “我很抱歉……”欧洛斯的蓝色眼眸看起来很真诚。 卡蜜拉觉得,欧洛斯和小时候真是一点也没变,黑发蓝眸的英俊少年,只是他现在变得更高大,也更让女孩子春心萌动了。 卡蜜拉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欧洛斯,战争就是这么残酷,这是上天对依希切尔的惩罚。” “不论怎样,我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欧洛斯故作轻松地笑笑,“至少还可以祈愿美好的明天。” “可我活不了多久了。”卡蜜拉无奈地勾了一下唇角,“元老院就快要处决我了。” 欧洛斯体会到了她笑容里的深深绝望。 这让他感到无所适从,让他心怀愧疚。 第十三章泽费罗斯 她现在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蝴蝶,在元老院的手掌中苟延残喘着,连学院里的游蜂都可以随意欺侮她。 欧洛斯从她眼眸里再见不到她少年时娇俏又鲜活的神色。 “听说你是社联部长?”卡蜜拉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好厉害。” 欧洛斯谦逊地摇头:“只是负责一些社团的琐事罢了,没什么厉害的。” “students’associationunion在你眼中只是琐事而已吗,那我真是异常佩服欧洛斯强大的领导能力。”卡蜜拉不遗余力地夸赞着。 “我们很多时候只是在协调学生社团与管理层之间的联系而已……相比学生会,我们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话语权。” “可是你们更能代表学生们的利益和诉求啊,你们组织全院性社团活动,为全体学生提供必要服务,这是大家都认可和称赞的工作。”卡蜜拉故意踩一捧一道,“而谁都知道,学生会只是一个官僚主义盛行的毒瘤罢了。” 欧洛斯无奈地笑笑:“只是工作性质不同,学生会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加百列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学生会主席。” 欧洛斯似乎对加百列很是欣赏。 “但是当素不相识的女生遇到了困难,只有你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卡蜜拉微微歪着头,模样看起来很乖巧,“就像阿德勒一直想要处死我,只有欧洛斯所在的厄普家在努力争取废除对我的死刑。” 不是这样的,欧洛斯想,厄普家并不是为了保全她。 父亲和母亲只是在和阿德勒较劲罢了。 无论她被处死或是终身监禁,她都是权力的牺牲品。 但欧洛斯无法把这些真相告诉她,这太残酷了。 卡蜜拉哀伤地拉住他的一片衣角:“我想活下去,欧洛斯。你知道吗,我每时每刻都在祈盼,如果我可以活下去……” 卡蜜拉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可以活下去,她愿意饮下鲜血,用倒置的十字架扎穿心脏,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 欧洛斯被她的哀伤感染,他明白她还想呼吸新鲜的空气、轻嗅芬芳的花朵、观赏美丽的月色,不知道天使能否听见她的祈祷。 或者说她其实就是被迫害的天使。 卡蜜拉突然止步在了原地。 欧洛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了向这边走来的加百列。 这是卡蜜拉第一次在奥古斯塔学院里遇见他。他穿着校服的身姿异常笔挺,面容刀刻般隽美,可他的表情从来都冰冷得刺骨,像冬日的太阳在冰川上投射的阴影。 卡蜜拉感觉到加百列在看她。 她条件反射地戒备起来,这是来自加百列的威压。 加百列斜睨着她,只是淡淡的一眼,就让她感到如遭天敌。 他太危险了,卡蜜拉知道自己不能让他抓到一点把柄。 加百列在他们面前停下了脚步。 “欧洛斯。” 他叫的是欧洛斯的名字。 “你知道元老院为什么由阿德勒做主吗?厄普为什么总是斗不过阿德勒?” 欧洛斯只沉默不语,他安抚地握住了卡蜜拉的手腕。 “因为厄普家的所有人都太过心慈手软。” 加百列微微扬起头,撇了一眼二人的手,他的神情倍显高傲,冰冷一片的黄金眸底,掠过一抹轻蔑之色,“对敌人的仁慈往往会害死你自己。” 他走过欧洛斯身旁的时候,沉声道:“给你个忠告,离依希切尔的余孽远一点。” 擦肩而过后,加百列没有再回头。 他走远之后,欧洛斯发现身旁的卡蜜拉似乎非常恐惧,她的身躯在轻微地颤抖。 她一定被加百列吓坏了。 欧洛斯发现加百列对卡蜜拉有异常强烈的厌恶和仇视,而他平时明明只是一个信奉“社会达尔文主义”的高位者,把傲慢和冷漠刻在了骨子里。 从不与他眼中的低等人多说一句废话。 “我会努力的,卡蜜拉。”欧洛斯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沉沉地告诉她,“我会努力让你活下去。” 卡蜜拉好似被他眼眸里的认真触动,她状若动容地望着欧洛斯,眼中有隐隐的水光。 她不愿让自己再次失态,故转过身去擦干眼泪。 欧洛斯看不见的角度,卡蜜拉勾唇一笑,他果然和他小时候一样好骗。 今天多亏了钱纳森和帕特里克那两个蠢货,不然她还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和欧洛斯自然地搭上话。 也幸好加百列没有坏了她的事。 没有什么比受害者更容易让人卸下心防了。 柔弱无依的、被流氓觊觎的美丽的废黜王女,而且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杀死。真是个完美的受害者。 希望欧洛斯不要太没用。 这时一个社联成员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他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欧洛斯。 欧洛斯听完他的工作汇报,面露歉意地对卡蜜拉说:“不好意思,社联里突然有一些急事需要我去处理,我需要先失陪一下。” 卡蜜拉善解人意地微笑:“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欧洛斯,我很抱歉占用你宝贵的时间。” 欧洛斯最后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心,好像要传递给她力量:“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请马上告诉我,好吗?” 卡蜜拉用力地点头,温柔地目送着他离开。 卡蜜拉继续沿着林荫道慢慢往学院门口走去。林荫道旁栽满了粗壮的乔木,为奥古斯塔学院增添了一丝古老和静谧。 一个男人姿态散漫地靠着离卡蜜拉很近的一棵椴树。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卡蜜拉走近时,他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很好听,让人想起一些吟游诗人,可他的语气充斥着威胁和警告。 卡蜜拉朝他看过去,却发现一张和欧洛斯一模一样的脸。 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绯然的唇,和一双海蓝色的眼睛。 不,他不是欧洛斯。 区别于欧洛斯温和内敛的气质,眼前这个人却浑身散发着清冷孤存的气场。 “离厄普家的儿女远一点。”他摘下一片干枯在枝头的椴树叶,然后在手掌间碾碎,“无论是赫吉、欧洛斯,或是其他人。” 卡蜜拉看着枯叶的粉末从他指尖滑到空中,再慢慢飘落在柏油行道上。她含蓄地微笑:“也包括你吗,泽费罗斯?” 泽费罗斯?厄普,欧洛斯的双胞胎弟弟。 “记得以前我怎么都分不清你和欧洛斯,现在我才发现,分清你们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卡蜜拉走近他,踩上了椴树叶的粉末,声音非常低柔,“其实只是不在意。当双胞胎的其中一个太过耀眼,我们往往就会忽视比较黯淡的另一个。” 看到泽费罗斯瞬间发白的脸色,卡蜜拉轻笑着从他身旁经过:“我就算落魄了,也轮不到你一个次子来威胁我。” 第十四章双胞胎 泽诺比娅在少年时期就表现出了极高的社交天赋。 而社交能力往往是与共情能力挂钩的。 共情能力在心理学上被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情绪共情,也就是对他人的情绪感同身受的能力;另一种是认知共情,也就是能从对方的视角和立场出发,去观察和揣摩他的境遇。 泽诺比娅就是一个在观察力上很尖锐,但在情绪方面很迟钝的人。 所以当泽诺比娅在高墙花园里看到哭泣的欧洛斯时,她非常疑惑地询问:“你哭什么?你的父母都死了吗?” 欧洛斯虽然哭得正伤心,但哽咽之余也没忘记怼回去:“呜……你的父母……才都死了。” 泽诺比娅好奇又带点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哇哦!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死了!” 欧洛斯以为遇到了神经病,哭得更伤心了。 其实是欧洛斯的父母带着自己的一对儿子入宫前来觐见辛西娅女皇,在商讨国事之前,厄普父母把年幼的儿子带到高墙花园以作回避。 夫妻俩叮嘱欧洛斯一定要照顾好弟弟,他们很快就会来接他们兄弟。 向来很有责任心的欧洛斯把这个照顾弟弟的任务抗在了肩上,可他只是被花园里的一只蝴蝶吸引了两分钟的注意力,再回过神时,泽费罗斯已经不见了。 他在花木葳蕤的高墙花园里一边呼唤着泽费罗斯的名字,一边寻找着他的身影,可他迟迟没有出现。 欧洛斯不知道泽费罗斯是真的走丢了,还是只是在和他恶作剧。但欧洛斯不愿意再向前寻找了,因为再往前,是一座用叁四米高的灌木修剪成的庞大的迷宫。 只是看着就感觉会被吞噬。 他蹲在原地无计可施,想到父母的嘱托,想到泽费罗斯的孤僻,他非常自责地哭泣了起来。 也许是他的哭泣感动了神明,神明派来了一位精灵出现在他的面前。 少女穿着精致的宫装,银白色的发丝披散着,在阳光下发出钻石一般的光芒。她的皮肤细腻又光滑,甚至可以被看见小小的茸毛。她的五官尽管稚嫩,但非常娇俏,尤其是那一双波光潋滟的红色眼眸。 不过欧洛斯很快就知道了,她不是精灵,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女。 “就这?”知道原委后的泽诺比娅发出了匪夷所思的嘲讽,“高墙花园这里就这么大,你弟弟又不会飞了。等会儿肚子饿了他自己就会回来的。” “万一泽费罗斯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坏人抓你弟弟干什么?人肉又不好吃!”泽诺比娅把从书中了解到的科普分享给他,“听说还有脘病毒。” 泽诺比娅突然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地说:“不过木乃伊好像是能吃的!把木乃伊连骨带肉碾成粉末,兑着蜂蜜或者红酒喝下去,还可以预防中风和癫痫呢!” “据说另一片大陆的陈年木乃伊都被我们这边的人吃光了,所以商户们都在开始学着用小男孩制作新的木乃伊呢!”泽诺比娅神神秘秘地凑到欧洛斯的耳边告诉他。 欧洛斯已经脑补到泽费罗斯被人抓去开膛破肚,然后缠上一圈一圈的绷带…… 他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向外涌。 泽诺比娅躲远了一点,防止他的眼泪滴到她的新裙子上面。 在欧洛斯的泪水要把高墙花园淹没的时候,泽诺比娅终于忍受不了,不,终于良心发现地咆哮:“你能不能别哭了,你就像一只有分离焦虑的小比熊犬!我刚刚都是骗你的,正常人谁吃木乃伊呀?又不是绝望的文盲!” 欧洛斯抽抽嗒嗒地回答:“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泽诺比娅蹲到欧洛斯面前,捧起他软软的脸蛋,用自己的鼻尖抵着他红红的鼻尖,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我没有骗你。” 她轻微扑闪的睫羽就好像刚才那只吸引了欧洛斯的蝴蝶。 欧洛斯呆呆地看着她放大的漂亮脸庞,竟一时忘记了哭泣。 泽诺比娅轻柔地帮他擦去脸颊上的眼泪,欧洛斯有些委屈但又有些享受她的安抚。 但欧洛斯不知道的是,泽诺比娅趁他不在意,在身后的草地里抓了一把污泥,借着擦眼泪的动作全都糊在了他的脸上。 然后假装同他拥抱,把脏手在他的羊毛马甲上擦了干净。 做完这一切后,泽诺比娅憋笑地看着花猫似的欧洛斯,她得逞地想,回家后他的屁股一定会被他父母打开花的。 她真可爱,还很温柔。 欧洛斯脸红红的,还沉浸在泽诺比娅的安抚里,并不知晓她的恶作剧。 “如果泽费罗斯走丢了,父亲会责怪我的。”欧洛斯开始对泽诺比娅卸下心防,他的语气有一点颓唐。 泽诺比娅很无语:“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父亲把他丢给你,他走丢了还要怪你,这是什么苦差事!” “因为泽费罗斯是我的弟弟。父亲说过,作为哥哥,就要在生活上照顾弟弟,在课业上教导弟弟,在任何方面都要为他树立一个优秀的榜样。这是厄普长子的责任和义务。” 泽诺比娅得出结论:“哦,那你父亲肯定更喜欢你弟弟。” “怎么可能?父亲从不偏心,他对我们兄弟的喜爱是平等的。” 泽诺比娅用手托腮,道:“那可不一定。如果我有两个孩子,我肯定更喜欢长得漂亮点的那一个。” “泽费罗斯又不比我好看!”说完这句话,欧洛斯才发现自己被泽诺比娅绕了进去,他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你不要挑拨离间。” “说实话,你真的不讨厌你弟弟吗?如果你的父母只有你一个孩子,那你可以得到他们完整的爱;但是因为有了你弟弟,原本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爱却被他瓜分走了。”泽诺比娅循循善诱。 “算不上讨厌,但有时候会有一点不开心。有一次在玩游戏时,我和泽费罗斯不小心掉进了泥巴坑里,弄脏了脸和衣服,回家后父亲却只责罚了我一个人,因为是我没有看管好泽费罗斯。” 看着他脏兮兮的脸蛋上出现了郁闷的表情,泽诺比娅的内心很欢乐。 看来他今天回家后铁定被打屁股。 虽然泽诺比娅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爱辛西娅,但如果有个人来分走辛西娅对她的爱,那她一定会把这个人掐死的。 泽诺比娅对着欧洛斯认真地出谋划策道:“要不你找个机会偷偷把他掐死吧。” “再嫁祸给你在家里最讨厌的女仆。”泽诺比娅严谨地补充道。 对于她这个恶毒的冷笑话,欧洛斯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他难以置信道:“我怎么可能会掐死我的亲弟弟!” 于是泽诺比娅敬佩万分地盯着他,揣测道:“难道你想掐死你的父亲,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正当欧洛斯被她邪恶的脑回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时,胖胖的女仆玛丽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噢!我的殿下,我在花园里找了您好久,原来您在这里!请跟我来一下前厅吧,陛下有事情要召见您。” “辛西娅又怎么了?她怎么这么烦?” 泽诺比娅对女皇的吐槽,女仆玛丽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宠溺地看着这个像人偶一样可爱的王女殿下,脸上的笑纹显得温和又朴实。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会回来。”对着欧洛斯扔下这句话后,泽诺比娅慢悠悠地跟着玛丽去了前厅。 泽诺比娅从前厅回来后,欧洛斯果然还在原地等着她。 他兀自站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大片水仙花。 细长的叶片掩映着白色的花瓣,金黄色的花蕊点缀其中。一阵幽香随着微风袭来。 “我的水仙花是不是很漂亮。”泽诺比娅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假如你有两片面包,你得用一片去换一朵水仙花。” 欧洛斯沉默着没有理她。 泽诺比娅这才注意到他干干净净的脸庞和衣衫,这让她有一点慌乱。明明她走之前他的脸上还糊满了她偷偷弄上去的泥巴。 莫非被他发现了?难怪他看起来这么冷淡。 不会是因为她的恶作剧生气了吧。 明明欧洛斯之前的蓝色眼眸柔和得像阳光下温暖的海水,而现在他的眼神却像暗无天日的深海。 泽诺比娅有点怂了。她做贼心虚地去拉欧洛斯的手,却被他厌恶地甩开,好似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他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泽诺比娅恨恨地想,亏她刚才那么友好,不仅安慰哭泣的他,还殚精竭虑地帮他思考怎么掐死他那个双胞胎弟弟,没想到他敢用这种态度回报她。 “你到底想怎样!”泽诺比娅愤怒地跺脚。 虽然表现得很有气势,但泽诺比娅还是有一点外强中干,毕竟是她故意弄脏了他的脸和衣服,欧洛斯如果挨了教训,完全可以算在她的头上。 泽诺比娅纠结了一阵,还是不太情愿地走到他的旁边,扳过他稚嫩的肩头,轻轻吻在他绯色的唇上。 少男和少女的唇瓣都异常柔软,像两片依偎在一起的羽毛。 泽诺比娅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唇瓣。 在对方震惊又羞恼的神色之中,泽诺比娅拍拍他的肩,想要和对方不计前嫌:“好啦!我都亲亲你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吧欧洛斯!” 泽诺比娅看着他被自己舔得亮晶晶的唇瓣,像一颗可口的果冻。 于是她没忍住,又舔了几下。 她却不知道,她亲吻的人其实是和欧洛斯长得一模一样的泽费罗斯。 第十五章马车内(H) 卡蜜拉嘲讽完泽费罗斯后,趾高气昂地走了。 但她并没有得意多久。 正当她在学院大门口等待马车的时候,一只健壮的胳膊从身后卡住了她的脖子,卡蜜拉浑身警戒起来,她立马要张嘴呼救,可被一只手掌捂住了嘴唇。 “别乱动,是我。”米契尔的声音很低沉。 卡蜜拉仍想挣脱,米契尔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她拖到了一辆阿德勒家的马车上。 米契尔拉上帘子,把卡蜜拉扔到座位上。 马车内的空间并不十分宽敞,米契尔堵在锦帘处,把卡蜜拉牢牢地封锁在内,防止她有任何逃离的举动。 “放我下去,米契尔。”方才用力甩开他,卡蜜拉现在还有点喘气。她微垂头坐在软垫上,一只手压着胸口,慢慢平复呼吸。 米契尔跨步走过来,他高大的身躯把她整个人都挡在阴影里。卡蜜拉听见他居高临下地说:“我让你放学后等着我,你为什么不来?” 卡蜜拉无语地抬头:“我为什么要来?我们很熟吗?” 米契尔嗤笑了一声,他弯下腰捏上她的肩,把她牢牢抵在座椅的后背上。然后他曲起一只腿的膝盖,压进卡蜜拉紧闭的双腿之间。 卡蜜拉这才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差距,她在米契尔的钳制下根本动弹不得。她也不能乱动,他的膝盖烫得像烙铁,夹在她温凉的大腿之间,顶着她最私密的地方。 “是,你和我不熟,难道你和欧洛斯就很熟吗?”米契尔掐着她肩膀的指尖忽然用力,卡蜜拉疼得直皱眉头,细长的脖颈绷起一条条脆弱的筋脉,让米契尔有种想要咬断的冲动。 米契尔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样,他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期待着她的回复,而她呢,却对他的邀约弃若敝履。更气人的是,她对他冷眼相对,而对着欧洛斯笑靥如花。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呢? “小婊子。”米契尔骂了一句。 他抓起卡蜜拉的银色长发绕在手腕上,让她的视线被迫与他交汇在一起。她紧紧咬着唇,多情的眼眸此时愤恨地盯着他,如若她的眸光可以化为利剑,那他一定被她给刺死了。 米契尔冷笑着看她这副不可亵渎的模样,道:“还以为你有多拿乔呢,结果看到欧洛斯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了……平民就是平民,见到想攀附的人就马上不要脸皮了,活该你低贱!” 卡蜜拉就像看不见米契尔的怒火,她不屈地抬着下巴,讽刺道:“欧洛斯不仅长得俊俏无比,性格温和有礼,更是厄普家身份高贵的儿子,女孩子们谁不喜欢他呀,我当然也不例外……怎么?你嫉妒他了?” “我嫉妒他?”米契尔抬了抬眉毛,好像听到了非常可笑的谬论,他金色的双眸透着危险,“阿德勒家可不比厄普差,你怎么不试试来勾引我呢?” 米契尔灼热的呼吸都喷在卡蜜拉的面上,卡蜜拉轻笑着偏头躲开:“我不是已经勾引到你了吗?” 卡蜜拉扭了扭坐姿不适的身体,这个动作让米契尔的膝盖似得更进去了一点,尽管隔着层层的衣物,米契尔也仿佛感受到了她那里的柔软和细腻。 “你身上那股发情的味道熏到我了,腥得要死,你自己闻不到吗?”卡蜜拉愉悦地转转眼眸。 在米契尔撕开她裙子的时候,卡蜜拉还在揶揄:“瞧你,还恼羞成怒了。” 米契尔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卡蜜拉无法再说出任何一句刺激他的话出来。米契尔的另一只手解开了她的胸衣纽扣,在白色的蕾丝胸衣掉在地板上的一瞬间,米契尔抚摸上了让他心驰神往的胸脯。 他这几天每晚的梦中都是她。裸体的她,姿态万千的她,无论他做什么,都会顺从的她。 他的手很热,很大,把她的整颗乳球都包裹住,他不知轻重地挤压、揉捏,把对她的愤怒,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他还掐她的乳尖,把她的乳尖掐得红肿不堪,甚至有一丝细微的疼痛。 但卡蜜拉的内心很冷静。 米契尔的眼型十分狭长,这让他看起来有一丝阴郁的邪气。他的鼻尖出了一点汗,不知是热,还是紧张。他看向卡蜜拉的眼神非常炽热,让她仿佛置身熊熊烈火。 “你喜欢我。”卡蜜拉肯定地说。 “我只是想上你。”米契尔咧嘴一笑,叼住她的乳尖。 他几下就把卡蜜拉剥光,当她完美的胴体呈现在他眼前的时候,米契尔想起埃及艳后色诱凯撒大帝的那段历史——女法老裸身藏在毛毯里,在商人把华丽的毛毯献给凯撒时,她从毛毯里出来,用自己蜜糖色的身体迷住了凯撒。 就像卡蜜拉迷住了他一样。 他意乱情迷地捞起她的身体,用手指勾勒着她的臀线。卡蜜拉的皮肤非常滑腻,她像一只泥鳅一样在米契尔的怀里动来动去。 米契尔惩罚式地在她挺翘的屁股瓣上拍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后,她马上就老实了。卡蜜拉的眼睛里饱含盈盈的水光,她像没有骨头一样软在他的臂弯里,任米契尔在她身上兴风作浪。 米契尔解开自己的西装校服,覆上她香甜柔软的身躯,他握着她纤细的脚踝,把她的小腿抬到自己的腰后,放出自己的阴茎就着这个姿势戳着那条蜜缝。 他的龟头很圆润,还略微翘起一个弧度,他浅浅地在洞口试探,卡蜜拉的下面已经变得很湿润。他的顶部也流出一点暴露他迫不及待的液体。龟头浅浅地磨蹭着小洞,发出“啵啵”的声音,就像少女用嘴唇在吮吸一颗甜甜的棒棒糖。 卡蜜拉被挤在软垫的角落,后面是靠背,再无法后退躲闪。 密闭的马车空间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卡蜜拉也开始热起来,细汗顺着她的额头和脸颊淌下,夹杂着米契尔滚烫的喘息,卡蜜拉感觉自己被放在了一个蒸锅里,她的头脑也昏昏沉沉的。 米契尔看她神智不太清醒,便借着靠背的阻力,对着花心开始顶进去。即使他的性器又粗又长,她那里又紧致又崎岖,他还是强硬地劈开一层层褶皱,想要逼迫她吃下完整的一根。 卡蜜拉被他撑得不舒服,又开始扭动身体,却阴差阳错地帮他进入了一小截。她胀得瑟瑟发抖,这下再也不敢乱动。 米契尔趁机托着她的臀,使劲挺胯,直接没入根部。卡蜜拉被这彻底的插入刺激得小声哼哼,她感觉自己的内壁也开始痉挛,层层迭迭地吸附着这根不属于她自身的异物,像砂石进入了蚌壳内部,蚌为了保护自己的软肉,就会不停地分泌液体包裹进入身体的异物。 米契尔感觉到她的花心开始分泌黏液。他拉着卡蜜拉的手,伸向二人的结合处,那里湿哒哒又黏糊糊的,她的花穴口被他狰狞的肉茎挤出一个圆洞洞的口,边缘处被撑得薄薄的,假如他再大一点,她说不定就会被他撕裂。 “感受到我在操你了吗……”米契尔坏心地咬着卡蜜拉的耳朵,“下次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在讨好欧洛斯,我一定把你下面操烂。” 卡蜜拉被他横冲直撞的插入弄得有点不舒服,他的速度很快,却不绅士,也没有什么技巧。只凭着一股年轻力壮的冲劲儿在她的身体里耕耘。 没经验的处男,卡蜜拉在心中默默吐槽。 她可不敢说出来,报复心这么强的米契尔要是知道了她的心中所想,恐怕真的会操得她走不了路的。 卡蜜拉双手搂着米契尔的脖子,身体随着他的抽插晃来晃去,但慢慢的,也别有一番滋味。 起初卡蜜拉还沉浸在快感中,但米契尔的力度越来越大,她被顶得越来越重,到后面几乎没有了快感,只是又胀又麻。她盼着他早一点结束,可他的身体里仿佛有无尽的力量。他的阴茎在她的甬道里碾平每一条纹路,每一丝褶皱,像一条肥壮的毒蛇钻进了高墙花园深处。 他们两人的体液都混合在一起,随着他的舂捣,变成浑浊的泡沫,黏在他们下体的毛发边缘,米契尔好奇地用手指揩了一把交合处的黏液,伸进卡蜜拉微张的嘴里搅动,然后用湿漉漉的手指,一缕一缕地捻着她的发丝,把混合了精液和口水的各种液体,抹在她的头发上。 卡蜜拉被米契尔插得眼神放空,自然没有留意到他坏心眼的标记。 米契尔的表情非常舒畅又沉迷,他金色的眼睛也变得混混沌沌的,就像喝下了女巫的毒酒一样,丧失了原本的清明。但他的视线只盯着你,像是动物界的雄兽锁定着雌兽一般,要让你承受他的发情,和他的灌精。 卡蜜拉却突然想到加百列。 她现在和米契尔上床,一方面是为了爽,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气死加百列。加百列竟敢挑衅她,那她也要挑衅回去,让他知道她和米契尔在一起做爱,就是最好的招式。 米契尔发觉了卡蜜拉的走神,他生气地蓄力一顶,达到前所未有的深度。这一激烈的动作让卡蜜拉被迫把注意力都收回来,只能放在这个在她身体内搅弄的米契尔身上。 这时米契尔的动作突然加快,连连撞击着卡蜜拉的翘臀,她的下体周围被他的囊袋都拍红了,可他还是没有收力的打算,卡蜜拉突然意识到什么,疯狂推他的肩,小腿也颤巍巍地踹了他一脚。 米契尔没有防备,竟被她推开了。整根没入的性器“啵”的一声拔了出来,带出点点飞溅的淫液。卡蜜拉还没放松地吁口气,米契尔却被她的动作惹恼了。他憋着精关,把卡蜜拉又扯了回来,又飞快地插了进去,甚至因为惯性,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然后在卡蜜拉的挣扎中,他托着她的臀,射进了她的最深处。 第十六章兄弟阋墙 米契尔把脑袋枕在卡蜜拉的颈窝里,意犹未尽地舔着她的耳垂。 他还享受着射精后的余韵,埋在里面迟迟不肯退出来。米契尔在快活地叹气,但卡蜜拉的心情却是乌云密布的。 “谁准你……射在里面的。”她咬牙切齿地说。 米契尔金色的眼睛里难得有一丝困窘,可他还是不舍得拔出来,他就像一个顽劣的孩童一样在她的脖子那里蹭来蹭去,装作听不见她的话语。 虽然她曾经长期服用过一种避孕药剂,并且那种特殊的药剂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依旧生效,但还是存在可能怀孕的风险,即使只是一千分之一。 她现在只想赶快找个地方把自己清理干净,而不是和米契尔在这里像对小情侣一样耳鬓厮磨。 就在这时,传来了聋人车夫的声音:“是的,加百列少爷,米契尔少爷就在里面。” 聋人车夫是米契尔安排的,米契尔事先就让他守在马车外,不允许任何人的接近。 只是车夫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另一位阿德勒少爷的问询。 “米契尔。”加百列的声音像某种飘渺的雾气,足以遮蔽太阳的温度,传来沁骨的冰凉。 而他的面容,即使年轻而俊逸,但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威仪。即使是车夫,也知道加百列是阿德勒家的天之骄子,未来的阿德勒家主,下一代的掌权人。 通过识别唇语,聋人车夫知道加百列少爷在叫米契尔少爷的名字。 少主之间的谈话,他本该识趣地回避,但是他知道马车里还有一个女人,米契尔少爷带来的一个异常貌美的女人。 他俩在马车里呆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即使他耳朵听不见,但从马车晃动的激烈程度可以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而这种晃动才刚刚停止没多久,马车内的人说不定还衣冠不整。所以他特意放大了声音,好让里面的米契尔少爷能迅速应对加百列少爷的意外到来。 卡蜜拉迅速警觉起来,她浑身紧绷。 “嘶……你别绞……”米契尔正慢慢从她体内退出,但又被她骤然收缩的甬道紧紧吸附着,米契尔回忆起抽插的快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但意志力坚持让他退了出来。 他们分离的一霎那,就像拔开了红酒瓶的木塞,一声响亮的“啵”让赤裸的二人有点尴尬。 没有米契尔的堵塞,稠白的精液瞬间从卡蜜拉的入口处涌了出来,顺着她脂肉匀称的大腿滴滴答答地淌在马车的木质地板上。当然更深处的精液并没有流出来,它们被留在了卡蜜拉的宫腔附近。 米契尔的性器依旧肿胀着,整根湿淋淋的,可找不到擦拭的东西,米契尔只能从软垫的角落捞起卡蜜拉的蕾丝内衣,用包裹乳房的亲肤内侧擦干了肉茎上残留的体液。 “我不要了,你找个地方把它扔了吧。”卡蜜拉注视着这一幕,很嫌弃地说。 米契尔却使坏地把脏污的胸罩扔到卡蜜拉的身上,冷笑地着看她大惊小怪的躲避动作。 米契尔迅速穿好了上衣和裤子。 “别出声。”他回头对卡蜜拉说,然后只在门帘处拉开一条缝,走了出去,在外面的目光正打算往内探视的时候,他迅速拉上了门帘,把卡蜜拉的身影严严实实地藏在里面。 “兄长。”米契尔对加百列的态度很恭谨,但称不上亲近,“您怎么来了?” 米契尔用身体挡住加百列往马车内部打探的视线,可这动作本身就是在欲盖弥彰。 因为米契尔和加百列的尴尬身份,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淡漠。加百列有着身为继承人的宽宏,他对这个叛逆的私生子弟弟并不严苛,但也没有任何培养或是教导他的想法。因为米契尔怎样,都与他无关。 加百列从前并不把多余的目光放在米契尔身上,因为私生子不值得加百列的过多关注。 当现在加百列打量着这匹长大的小狼时,才发现他已经有了成熟的牙齿。 米契尔遮掩着身后的锦帘,但他忽略了加百列灵敏的嗅觉,他一走出来时,一股扑面而来的膻腥味儿,让加百列紧紧皱起了眉头。 还有米契尔脸上的表情,带着无法掩饰的餍足和愉悦,他回望锦帘的目光,都黏着一丝慵懒的不舍。 这让米契尔标志的黄金瞳看起来更昏邪了些,他的眉毛轻微地挑起,鼻骨挺直流畅,完美的唇形下是微微收尖的下巴。 尽管俊眉修目,但是气质非常轻佻,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招惹女性喜欢的类型。 和他那个低贱的生父一模一样。 加百列不得不回忆起母亲夜不归宿的那段时光,她抛下了家中贤惠的妻夫和幼年渴望母爱的加百列,把更多的精力和爱都给了养在外面的情夫和那个血统低贱的私生子。 而身为妻夫的父亲明明有着高贵的血统和闻名大陆的俊雅容颜,却在母亲的冷落中日渐枯萎。 他每日除了叹息,就是在绝望地等待着母亲的归来。但直到母亲去世,他的愿望也没有实现,最后因为心病郁郁而终。 这些并不美好的记忆,加百列以为自己早已释怀,但一经挖掘,却发现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而米契尔那张佻姣浮荡的面容,此时在加百列眼中,简直让人憎恶。 米契尔又何其幸运,他的基因巧妙地避开了他生父的褐色眼眸,而继承到了母亲最为纯正的金色。这也是为什么,尽管兄弟的五官轮廓都很不一样,外界却没有任何关于米契尔身份的流言蜚语。 他既得到了母亲的爱,又得到了阿德勒家族的接纳。 加百列往常都有意钝化了自己的许多情绪,因为这是继承人必须学会的理性和胸怀。最合格的继承人就是成为一台剔除了任何情绪的高效机器。 可那些潜藏的嫉妒和迁怒,压抑久了,也会在不经意间流淌出来。 加百列抬起下巴:“米契尔,你是阿德勒家的儿子,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阿德勒的声誉,希望你不要做让家族蒙羞的蠢事。” 米契尔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加百列总是用这种高高在上的神情蔑视着他,尽管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继承人只能是加百列,他们没有利益冲突。所以他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假象,尽管这些伪装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当加百列把鞋都踩到脸上的时候,米契尔不可能还无动于衷。 “兄长,您是阿德勒唯一的继承人,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男丁,您不必把宝贵的时间都花在挑我的毛病上。”说完前半段后,米契尔收起了脸上的讽刺笑容,换上了一副暧昧的语调,“我只是在和心爱的姑娘约会罢了……如果不是她太过害羞,我一定让她见您一面。” 看着米契尔一脸得瑟,加百列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这里对着一个草包逞怒。 往常他都不屑同米契尔过多言语。 而今天,自己却积蓄着反常的卞忿。 可能是因为马车里的始作俑者。 她甚至可能还一丝不挂,倦意迟迟地蜷靠在软垫上,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他和米契尔的争锋相对。 就好像他和米契尔是斗兽台里争斗的狮虎,而她只是帘幕后作壁上观的看客。 加百列很想闯进马车里去,把这个心思细密的女人揪出来,警告她收起那些险恶心肠。 但加百列知道他不可以。 这是她的圈套。 加百列沉邃地看一眼紧闭的锦帘,米契尔半步不让地挡住他的视线,如同一只护食的狼崽。现在只是僵持示威,一旦对方有更近一步的试探,他马上就会扑上来撕咬。 “哦?”加百列的声音像湖水上缭绕的雾气,寒薄又诡秘,“那我很期待和她的会面。” —·—·—·—·—·分割线—·—·—·—·—· 作者的话:加百列今天是抓奸大家长。 第十七章深夜访客(微h) 加百列离开后,米契尔掀开帘子走进马车里面。 卡蜜拉像一只慵懒的猫咪枕在软垫上。她浑身赤裸,银白的发丝铺散在她的身体上,让她美好的身体若隐若现。察觉到米契尔的归来,卡蜜拉直勾勾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米契尔坐在软垫上,让她用头枕着自己的大腿。就着这个姿势,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她的发上沾着他之前抹上去的体液,已经慢慢干涸,但因为和浅浅的发色相近,那些情欲的痕迹非常不容易发现。 米契尔很满意她的温顺,很享受这一刻,他们彼此难得没有针锋相对。他的指尖滑到她柔软的腰窝,轻轻地掐着她滑腻的脂肉。 “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米契尔的手变换了位置,不安分地来到了她的胸脯。他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她的乳肉,用指甲刮蹭顶端的蓓蕾。 “不是吧米契尔,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我不觉得我们是那种熟到可以交换家庭住址的关系。”卡蜜拉拍开他玩弄自己乳尖的手,语气非常冷淡。 米契尔的指尖僵硬了一瞬。 卡蜜拉抬起自己的身子,面对着米契尔,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米契尔着装完整,但卡蜜拉没有因为自己的赤身裸体而有丝毫羞怯。 他的大腿肌肉结实而有力,透过一层薄薄的西装裤,卡蜜拉的臀部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略高的体温。 卡蜜拉从上往下解着他的衬衫纽扣,露出他白皙但又精壮的胸膛,以及咖色的两点。 米契尔歪着嘴角,眼眸里有金色的火焰在跳动:“怎么?欲求不满了?还想和我再干一炮?” 卡蜜拉解下他腰间没扣好的皮带,握了一下他西装裤里鼓鼓的一包,那家伙又有抬头的趋势,卡蜜拉讥笑:“看出来了,你是挺欲求不满的。” 语罢她剥下了他的衬衫,套到自己身上。米契尔穿着十分合身的男版校服,在卡蜜拉身上非常宽大,可以盖住她的半截大腿。卡蜜拉扣好纽扣后,又把米契尔的皮带抽出来缠在自己的腰上,让她看起来就像穿了一条收腰的衬衫裙。 但衬衫的材质很轻薄,她又没穿胸衣,米契尔可以看到她胸前两点影影绰绰的樱粉。 “你刚才把我的上衣和裙子都撕烂了,那你就只能裸着上身回家了。”卡蜜拉站起身来,饱含恶意地笑了,“希望你的严厉兄长不会训斥衣不蔽体的你。” 米契尔仿佛被戳到痛处,他露出牙齿干笑着,然后一把扯住卡蜜拉的手腕,把她拽到身旁,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 他用了力气,尽管隔着一层衬衫,卡蜜拉敢肯定她的肩膀一定淤血了,因为她感受到了尖锐的疼痛。 卡蜜拉并不知道,若在平时有人惹了米契尔,那么报复心强盛的他至少会把那人的肋骨打断,而不是像这样亲密地啃咬,只是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他潮湿的齿痕。 其实这个行为非常色情,本质是男人在教训他不听话的女人。 “好窝囊啊,调皮的米契尔少爷在兄长那里受了训斥,却只能在女人身上逞能……” 卡蜜拉把他的啃咬理解为气急败坏,她低头看着米契尔脖颈上青青蓝蓝的血管,伸出一根手指沿着血管抚摸,说话却毫不留情。 在她的言语刺激下,米契尔的牙齿更深地刺进她的皮肤。 在疼痛中,卡蜜拉扼住了米契尔的咽喉,道:“……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让加百列的继承人当得这么安稳。” 米契尔终于放开了她的肩膀。 卡蜜拉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一股潜伏的兽性。 卡蜜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大腿,腿根处的精液还没有干涸。她不顾肩膀的疼痛,把米契尔推倒在了软垫上,然后骑到了他的脸上。 卡蜜拉揪着米契尔金色的头发,道:“你的牙齿很厉害嘛,就是不知道舌头的功夫怎么样……下面全是你的东西,脏死了,你把它们都舔干净,不然我怎么回去?” 米契尔的鼻梁陷入她的花缝里,尽管不情不愿,米契尔还是伸出了舌头。 当她的大腿根部被舔得亮晶晶的,米契尔便意犹未尽地朝那条幽深的细缝探去,卡蜜拉却从他脸上下来,不愿让他继续舔了。 卡蜜拉整理好衬衫上的褶皱,不再向满脸淫靡的米契尔投去任何视线,她头也不回地跳下了马车。 …… 回到别墅的时候,夜幕已经吞噬了整个天空。 一轮狼牙月高悬于天幕,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今晚的月亮不似前几日的乳白,反而带了点浅浅的红色调,所以它的光晕呈现出一种泛橙的铁锈色。 【月亮(moon)】的原始词根【meh】有【测量】的意思,因为在近万年之前,月亮是一种可依据的古老时间单位。 而星移斗转后的今夜,卡蜜拉也同样根据月相来测算自己的死期。 她知道,她并没有剩下多少时间。 卡蜜拉取下头发上的红宝石发卡,搁到大理石的洗漱台上,再脱掉身上不伦不类的男士衬衫后,她把身体沉入浴桶里。 水很温柔,静谧地包裹着她,卡蜜拉看向自己的手掌,前几日她被赫西推倒在地,伤口处鲜血淋漓,可现在早已愈合,那里的皮肤新鲜而光滑,就像被治愈女神吻过一样。 卡蜜拉摸着自己胸脯上青青紫紫的吻痕,还有肩膀上沁血的齿痕,这些印记过不了多久也会从她身体上消失,就像她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元老院抹杀一样。 黑暗的浴室里,卡蜜拉抱着自己的膝盖沉入水中,宛如胚胎在母体中的姿势。当四面八方的威胁席卷而来时,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卡蜜拉想象自己又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尽管她对自己早亡的母皇没有任何印象。她只记得姐姐辛西娅的怀抱。 卡蜜拉用手指抠弄着自己的下体,不一会儿,浴桶的水面上就漂浮起了一些白色的絮状物——这是米契尔残留在她体内的精液。 卡蜜拉好奇地捻起一缕精丝,放在鼻尖轻嗅。 有一点腥,有股栗子花的味道…… 有点干燥的皮革味,深邃的琥珀味,还有冬天的太阳味…… 不对!这是空气中的味道! 卡蜜拉如醉梦中忽然醒觉,她用恢复猩红的双眸沉沉地盯着浴室门外的漆黑之处,她的声音很空旷:“加百列,我想你应该知道,夜闯独居女性的住所是变态才会做的事情。” 从她回来起,他就一直在那里,幽沉地注视着她。 从她脱下米契尔的衬衫,到一丝不挂地踏进浴桶,再到于水中清洗自己的身体。 加百列都一直在那里。 卡蜜拉并不在乎自己的裸体被他看光,但她在乎自己的领地被他侵占。 “垂死挣扎。”加百列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卡蜜拉。 “听过一句话么。”卡蜜拉的声线像月光下振荡的歌谣,“‘人不是在该死的时候死,而是在能死的时候死。’至少现在,我还不能死。” 虽然她在未死之前,已经身历多次死亡的恐怖了。 但她并不畏惧,她甚至很享受这种濒死的刺激。 卡蜜拉想起从前罗兰在她耳边常说起的一句话:“因为你‘缺乏恐惧’。” 加百列慢慢走近,他停在浴桶前,俯视跪坐在水中的卡蜜拉:“米契尔不会对你有任何用处。” 卡蜜拉笑嘻嘻地说:“我知道啊,他只是阿德勒家豢养的一个废物,你才是被精心栽培的接班人啦!” “我只是比较喜欢米契尔而已。”卡蜜拉仰头看着加百列,脸上的笑容十分真挚。 “喜欢他?”加百列嗤笑,她总有那么多漫无目的的谎言。 加百列慢慢走到她的身后,俯下身来,他的手臂环着浴桶的外沿,他的声音就在卡蜜拉的耳边:“那么欧洛斯和米契尔,你又更喜欢谁呢?” 加百列突然注意到她发丝上沾染的乳白色异物,和水面上漂浮的丝丝缕缕应该属于同一种东西。 “我当然最喜欢加百列你啦!”卡蜜拉一边欢呼,一边展臂在浴桶里拍打出片片水花。那些水花溅到加百列一丝不苟的上衣和裤子上,留下暧昧的水痕,可他没有躲开。 加百列只在原地冷睨着她。 他突然释怀地笑了一下:“算了。你也疯不了多久了,享受你的末日吧,卡蜜拉?克拉拉。” 在他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卡蜜拉叫住了他:“加百列。” 加百列转过身来,发现她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尽管今夜漆黑无比,但他优越的视力依旧可以把她的身体一览无余。 纤细的脖颈、饱满的胸脯、柔软的腰肢,还有一张美艳的面容。 “记得明天给我带一套新校服,之前那套被米契尔撕坏了。”卡蜜拉若无其事地吩咐道,“哦,还要一套新内衣,他今天用我的乳罩擦了他那个地方……你知道吧,他好恶心。” 说到最后,卡蜜拉夸张地啧啧嫌弃,然后她挺了挺自己的乳房,严肃认真地询问眼前的男人:“看清楚要买什么尺码了吗,加百列?” 第十八章盥洗室内(H)100珠加更 清晨。密林别墅。 卡蜜拉好奇地盯着加百列手中那一小支虹膜锭剂:“这里面到底是些什么成分啊?为什么是这样的深褐色?” 她凑得有些近,薄薄的棉麻睡衣上有两点凸起。 加百列收回视线,他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能暂时改变虹膜颜色的生物介质,和一些提纯后的冬青与棕榈子。” “啊,好疼!”注射器扎进眼角的一瞬间,卡蜜拉叫了出来,“我知道冬青,它的别称叫做‘贞女木’。” 贞女木,顾名思义,它是一种果叶可以避孕的药材。棕榈子也有同样的效用。 “噢……没想到我每日注射的虹膜锭剂还有这样的妙用,真是用心险恶……元老院把我这个战俘当作性资源吗。”卡蜜拉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 “这是元老院给予我的特权,类似看守者的福利……”加百列眼皮都没抬一下,“但我对碰你没有任何兴趣。” 卡蜜拉作双手合十状,口中高呼:“噢!谢天谢地!我真幸运,您是一个正人君子!” “说真的,加百列。”卡蜜拉话锋一转,“我不太喜欢晚上突然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有陌生人,尤其是男人。” 加百列轻哂,他丢掉了空管的注射器。 卡蜜拉依旧在喋喋不休:“对了,我让你买的内衣和校服呢?” 加百列把带来的两个袋子扔给她。 卡蜜拉拆开那个包装更精致的袋子,用小指勾着内衣的黑色带子,她非常懊恼:“糟了!我忘记告诉你要买有白蕾丝花边的了!这种纯黑的款式只是看一眼,我都觉得自己要性冷淡了!不过很符合你毫无情趣的审美。” 尽管万分嫌弃,但卡蜜拉还是决定穿上它。 她举着黑色的胸衣,对着面向自己的加百列眨眨眼:“不回避一下吗?加百列?” 加百列像是无法忍受她的做作一样,不耐烦地转过身,用后背朝着她。 卡蜜拉的意思其实是让加百列去另一个房间。 不过这样也可以接受。 她托着自己的乳房轻轻放进罩杯内侧,不过接下来她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加百列,帮个忙,嘶……”卡蜜拉撅着嘴,“头发卡到背后的扣子里了。” 加百列忍无可忍地转过身,大步走到她背后,粗暴地扯断了绞在扣子上的发丝。 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深深的乳沟。柔软的乳峰被包裹在两片薄薄的黑色中,就像剥了一半壳的荔枝,再浇上一层蜂蜜,气息非常甜美。 加百列偏过头,移开视线:“希望行刑日那天你的脑袋不要像这样卡在断头台上。” “你真恶毒。”卡蜜拉这样作出评价。 她拨了拨自己蓬松的头发,那些发丝像银白色的月光倾泻在她的肩背上。 “尺码非常合适。”卡蜜拉双手托了一下自己的胸部,真诚地夸赞道,“加百列,真是好眼力。” …… 卡蜜拉一走进阶梯教室,米契尔就把她拽了过去,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 卡蜜拉被他压迫得很不舒服,使劲揪着他胳膊上的肌肉:“放开我!米契尔!” 米契尔改为环抱住她的腰,用一只手捏着她柔软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轻吹气:“睡完就不认人了吗?好无情的卡蜜拉,我只是想抱抱你。” 他的眼神从校服衬衫的领口探进去,他用舌尖点了一下她胸口的皮肤,笑着说:“今天穿的黑色吗?很性感,也很适合你。” 他像一条大狗一样黏在卡蜜拉的身体上,就差伸出舌头舔她的脸了。卡蜜拉被他揽着腰,和他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她觉得好热,更觉得米契尔非常烦人。 “滚开!马上就要上课了!”卡蜜拉踩了米契尔一脚,她脸上的神情非常不耐烦。 米契尔并不气恼,他笑着摸了一把卡蜜拉光滑的脸蛋,然后让步:“好吧好吧,我不闹你了。” 米契尔一放开她,卡蜜拉就逃难似的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黎贝卡的眼神像激光一样扫描着卡蜜拉,半晌,她笃定地说:“卡蜜拉,你和米契尔上过床了。” 卡蜜拉非常疑惑:“为什么你们这些人的眼力都这么厉害!” 米兰达:“别说黎贝卡,就连我也能看出来。一对男女,有没有睡过,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 “两人之间会散发出一种很微妙的磁场……”黎贝卡绘声绘色地补充道,“一凹一凸,契合的身体,相贴的肌肤,耸动、震荡,舔舐、啃咬,标记、烙印,男人和女人会对彼此的身体形成肌肉记忆,只要待在一起,就有一种外人无法介入的暧昧。” 卡蜜拉听得一阵恶寒:“黎贝卡,你有没有觉得你的遣词造句很像一些色情又低俗的厕所读物?” “不要插嘴,卡蜜拉。”米兰达打断了她,“和这个女人上过床的男人,总会有意无意地去触碰女人身上的敏感部位,类似耳垂、腰、胸这些地方。” 卡蜜拉想到刚才动手动脚的米契尔,遂识趣地闭上了嘴。 黎贝卡接着科普:“有一些肉体非常契合的男女,他们做过之后会对对方的身体异常敏感,可以一眼发现对方嘴唇上的死皮,或是黏在发丝上不易察觉的头皮屑……甚至在一个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他们也能根据气味,辨别出对方的存在。” 卡蜜拉假笑着鼓掌道:“哇,好厉害。”可她的声调没有任何波澜。 “严肃一点!卡蜜拉!这是有研究案例的,你别不相信。”黎贝卡叉腰道,“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说一说和米契尔上床的体验如何吗?” 米兰达挤着眼睛连忙凑了过来。 “就那样吧。”卡蜜拉摊了摊手,似乎很是无奈,“又细又软,续航也不怎么行。不过小小的也很可爱啦。” …… 男盥洗室内。 米契尔把卡蜜拉抱起来抵在门背后,他用手掌托着她的臀,这个姿势让他插得很深。 卡蜜拉的腿环在他的腰上,他能感觉到她的小腿肚在轻微地抽搐。 “又细又软?续航也不怎么行?”米契尔用牙齿磨着卡蜜拉的耳朵,然后重重地一顶,卡蜜拉本来在细细地喘气,被下面突然的刺激惊得呼吸一滞。 他慢慢抽出来,花穴里的嫩肉不舍地吸附着他,发出“咕唧”的水声。 “夹这么紧干什么?不舍得我拔出去?”米契尔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仍能听出一丝盎然笑意,“看看你怎么吃我的。” 下腹延展出的棒身青筋虬结,龟头处硕大圆润,刚从温暖的巢穴里退出,它整根都泛着透亮的水光。 米契尔按着卡蜜拉的后脑勺,所以她被迫看着他扶着自己的性器凿入她的阴穴。 庞大的异物入侵让她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开始排斥,她想扭动臀部,但她整个人都挂在米契尔的身上,他插入的器物是她的唯一支点,她越动,他进得更深。 她只能老老实实地用双臂环住米契尔的脖子,头偏在他的肩头处,眯着眼睛感受他的开垦。 “好舒服啊……”米契尔毫不掩饰脸上的情欲,“你下面好湿,一直在咬我,紧得不行,巷道窄窄小小的,好可爱。” 当钱纳森把从黎贝卡她们那里偷听来的对话传达给米契尔后,米契尔觉得卡蜜拉这个女人真是非常欠操,而他现在一边干她,一边用同样的言语从她身上找补回来。 卡蜜拉被动承受着他的抽插,穴口处被磨得透明发白。而她除了被他顶得有节奏地摇晃着身体,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下面的小洞可怜地吞咽着米契尔。 见卡蜜拉蔫蔫儿的,米契尔更有了折磨她的念头。他一只手捞着她的臀瓣,防止她滑下去,另一只手握着缠在他后腰的脚踝,把她的腿高高提起,架在他的肩膀上。 这样卡蜜拉的双腿被迫张得很开,他大开大合地抽插着,可以顶到最深的宫口处。那里就像一个柔韧的小环一样,一顶进去就把他的顶端紧紧地箍着,带来毁天灭地的快感。 这样的深度和力度让卡蜜拉有点疼,尤其是他开垦宫口处的时候,他毫不收敛地挤进来,她感觉自己要被米契尔给捅穿了。 米契尔注意到她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用牙齿一颗一颗地解开了她胸前的纽扣,然后舔着她内衣外缘的半颗乳球:“你知道吗,黑色衬得你特别性感……我喜欢你穿黑色。” 卡蜜拉昏昏沉沉地想,果然兄弟就是兄弟,喜好都是相似的。 米契尔插得卡蜜拉浑身都是软软的,她被他舔得浑身颤栗,用手推他的脑袋,可她的手根本没有任何力气。 “噗嗤噗嗤”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米契尔狰狞的性器把她的下面捣得泥泞不堪,红艳艳的非常淫靡。米契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把她的胸乳从内衣里掏出来,嗦吸着她的乳尖,断断续续地说:“你昨天的……那件白色蕾丝的……我把它带回去了。” 米契尔没继续说把那件内衣带回去的后续。 左不过是作为昨晚自慰的某种道具,在撸出来的一刹那间,把那件纯白的蕾丝胸衣覆在脸上,把她的气息深深印入脑海里。 肉体拍打的声音响亮而持久,两人的体液把裤子都沾湿了,甚至盥洗室的地板上也滴了许多。在最后一刻,米契尔突然揪着卡蜜拉的脖颈,又用力地把她抵在墙壁上,让她根本无法逃脱。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地要挣扎,又突然想到加百列给她注射的虹膜锭剂里有避孕的成分,于是她又放松下来,随了米契尔把他的精液灌到她的宫颈深处。 射精持续了好几分钟,射完后米契尔还是不肯退出来。他挤压着她的腰臀,感受她不停收缩的甬道,享受她湿热的包裹。而且他的精液被他牢牢地堵在里面,一点也没有流出来,这让米契尔有一种心理上的爽感。 米契尔贪婪地注视着她半裸的身体,发现他昨天留在她肩膀上的咬痕已经消失了。他有种再咬一个的冲动,但他现在很快慰,她的巢穴很温暖,于是他良心发现地放过了她。 出于某种自我补偿,米契尔决定要在她的里面多停留一会儿,他甚至还摁了一下卡蜜拉的臀,让他贴得更紧。 如果她怀孕了怎么办? 那他们就订婚。他甚至有点期待这样的意外。 即使她是一个平民。 可他也不过是阿德勒家的私生子罢了。 他们天生一对。 不过米契尔不会把这些心底的计划告诉卡蜜拉,他只会恶狠狠地咬着她的耳朵,喘着粗气说:“黎贝卡和米兰达那群人知道我们这么爽吗?” —·—·—·—·—·分割线—·—·—·—·—· 谢谢大家的投喂!已经100猪猪啦!好开心!今天加更一章! 这一章玩了个梗(逃 第十九章羊眼圈(H) 这两堂课本来是允许学生于院内自由安排的阅读课,卡蜜拉打算去一趟图书馆。 这座隶属于奥古斯塔学院的图书馆,拥有古老而厚重的历史,也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想到却被米契尔半路截住,拉来这盥洗室同他白日宣淫。 米契尔表情不忿地环着她的腰,伸出舌头舔她的耳廓,困着她就要进离他们最近的女盥洗室。卡蜜拉火冒叁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指着门牌上的女性标识,吼他:“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你能进去的吗?” 然后她就被米契尔强行拖进了男盥洗室。 结束后。 米契尔把卡蜜拉从腰上放下来,他缓慢地抽出自己的性器。卡蜜拉的双腿长久地维持一个悬空折迭的状态,忽然下地,软得使不上劲。她差点跌坐在地板上,幸亏眼疾手快的米契尔揪住了她胳肢窝下的内衣侧翼,她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但是因为米契尔的动作,她的胸衣被整个扯了上去,绵软的双乳猝不及防地弹了出来。米契尔笑看这意外的一幕,金色的眼眸里全是戏谑。在卡蜜拉杀人的目光中,他才动作轻柔地托着她的乳球,帮她塞回罩杯内。 “看来你的胸它不喜欢黑色呢……”米契尔在她耳边呢喃,用类似调情的语调,“那你为什么要穿黑色,是专门穿给我看的吗?” 卡蜜拉很想告诉米契尔,这是你的好兄长加百列挑的。 她很期待他知道后的反应。这一定非常有趣。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卡蜜拉神游的这几秒,米契尔用之前扒下的她的内裤擦干净了自己水淋淋的肉茎,让那些精液、蜜液还有汗水都吸附在她干燥的内裤上。 然后米契尔顺手把这条黑色内裤揣进了自己的校服口袋里。 卡蜜拉根本来不及阻止,她非常无语,总不能她和米契尔每搞一次,就要报废一件内衣或内裤吧! 距离下堂课没有多久了,卡蜜拉迅速扣好了上衣的纽扣,整理好裙摆上的褶皱,也不在乎裙子下面是否是真空。 趁盥洗室里没有人,卡蜜拉拽着米契尔的胳膊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下午的奥古斯塔学院,日光薄金,丝丝缕缕地流淌在每一个角落。走廊上的花窗玻璃描绘着太阳之子法厄同驾驭战车的神话故事,被阳光一散射,堆迭出朦胧又恍惚的光晕。 卡蜜拉拉着米契尔的手,就在这样的走廊上狂奔着。 她的红唇里气喘吁吁,银白色的头发像一抹流动的月光,和花窗玻璃投下的五彩光斑交织在一起,沉淀出一股果木发酵的浓烈。 米契尔的手心有薄薄的汗,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动,他越发握紧了她的手。 卡蜜拉一边跑,一边埋怨米契尔:“要是上课迟到了,你就自割谢罪吧!” 米契尔笑得更加开心了。 走廊的尽头处,罗兰沉默地伫立在昏暗的一隅,冷睨着这一幕比油画更纯美的知慕少艾。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压抑,女主角发现了他阴晦的身影。 但她只是停下了奔跑的步伐,傲娇地责怪着一旁的金发少年:“你能不能搞快点!米契尔!” 金发少年笑得很痞气:“卡蜜拉,迟到就迟到了!怕什么?” 他的金眸里迸发出如琼浆溢洒般粘稠的爱恋。 罗兰认得这样炽热的金色,这属于黄金阿德勒——不逊于翡翠阿芒忒的权贵家族。 卡蜜拉只是轻轻瞟了一眼罗兰,就收回了视线。她之所以停下奔跑,是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裙子里面没有穿内裤,她可不想走光。 但罗兰的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 罗兰对卡蜜拉太熟悉了,他熟悉她的人格,她的肉体,他们纠缠不清了两年,她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里都是透明的。 她的头发有点凌乱,像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爱抚过。她的脸也很红,校服衬衫上有几丝怪异的褶皱,领口的纽扣那里也歪歪扭扭。 她脖颈处的一小块红痕让罗兰心中警铃大作,而让他笃定心中怀疑的是——她的裙摆下,微微内扣的大腿内侧,滑下一缕乳白色的液体。 罗兰太明白这是什么了,他以前想让她怀孕的时候,也经常把她的里面灌得满满的。 她怕弄脏内裤,就什么也不穿,他弄进去的那些东西沿着她的腿根滴下来,就是这样的痕迹。 雄性对同性的敌意异常敏锐,米契尔察觉到罗兰古怪的眼神,他认出这是他们心理课程的讲师、来自阿芒忒家族的罗兰。 但一贯目无尊长的米契尔不可能主动与罗兰寒暄。 更何况他还用那种让人不爽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女伴。 米契尔示威一般地揽住卡蜜拉的肩头,让她几乎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卡蜜拉不想在罗兰面前同他打打闹闹,遂也没有排斥他的动作。 米契尔对她的温顺十分满意,他嘴角含着一抹浅淡的笑容,挑衅地看了一眼绿眸幽深的罗兰,同他擦肩而过。 此时一个学生跑到罗兰身边,学生在办公室没有找到罗兰讲师,没想到在走廊上遇到了他。学生问出了关于上堂心理课程的疑惑:“罗兰讲师,关于你上堂课所讲的【精神病态】人格,我有个疑问,我想知道针对这种人格障碍,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治疗手段呢?” “普通的心理疾病,如若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便会愈演愈烈,直至病入膏肓;而【精神病态】之所以被称为‘精神绝症’,就是因为这种人格障碍——没有任何治愈的可能。” “啊?”提问的学生有点意外,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所以,只能抹杀。” 走廊上的人并不多,罗兰的声音有种金属般的冰冷质感,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 …… 叁年前。高墙花园。 蝉鸣扰扰,烈日高悬。 罗兰岔开腿坐在玻璃椅上,他仰着头,用一只手的手背遮挡刺目的阳光,薄汗黏腻在额角。 罗兰并不喜欢这样炙热的天气,但只要和王女在一起,无论怎样他都甘之如饴。 泽诺比娅跨坐在罗兰的腿上,她的鼻尖也聚起细小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碎钻般的光芒。 “罗兰……你把我的头发都揉乱了……”她嘴里埋怨着,轻抬起眼皮,用红色的眼睛睨着他。 罗兰这才收回另一只插入她发根的手掌。 他换成扶着她的腰,让她贴自己更近一点,泽诺比娅有点不喜欢贴在一起的汗淋淋的肌肤,她抬了一下大腿,但这个动作让罗兰插进她花穴里的性器挤得更深。 泽诺比娅抬臀又坐下,在他的身上起伏着。 她主导着这场性事,让他的肉茎更够摩擦到让自己舒适的每一个点。而且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柔,让她自己不觉得过于刺激,但又很享受。 天气闷热又潮湿。罗兰有种中暑的感觉,泽诺比娅的巢穴很舒服,但她的动作太缓慢,他下腹的那团欲火怎么都得不到纾解。 他压抑着那股躁动的磅礴郁气,一直硬着,他们做了好久,他怎么都射不出来。很难受,这种无法宣泄的灼热,让他感觉自己要在烈日中熔化了。 “罗兰……原来羊眼圈真的会让人射不出来,我之前还不信……”泽诺比娅有点累了,她一动不动地攀着罗兰的宽肩,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羊眼圈取自天然的羊眼,经过特殊处理后,羊的眼睑形成一个有收缩力的环,泽诺比娅把它套在了罗兰阴茎的冠状沟上。 他们交合的时候,因为抽插而带动羊眼圈上的睫毛,刺激泽诺比娅穴里的内壁,让她更觉酥麻和痒意。 由于紧紧套在冠状沟,就像一个柔韧的锁精环,罗兰的性器一直充血肿胀着,但他的浓精被堵着,像要溃堤的洪流一样,这让罗兰有股发烧般的难受。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喘气,高挺的鼻梁隆起,他胸口一直起伏着。鎏金般的阳光更让他眩晕,他只能用手背遮挡着自己翠绿的眼眸。 泽诺比娅一直不准他射出来,即使羊眼圈浸泡在他们交合的甬道里,被两人的体液泡得绵软。但泽诺比娅又会迅速地从他身上爬下来,捏着他性器的根部,迅速拆下浸软的羊眼圈,又给他的冠状沟处套上一个更强韧也更紧的新的羊眼圈。 然后她又抬臀把他吃进去。 这样反反复复弄了好几次,花园的草坪上已经扔了好多个用过的羊眼圈,它们被泽诺比娅七零八落地被丢弃在周围,有的还滚到了远处。它们黏糊糊的,上面全是腥臊的体液,在阳光下折射出让人羞臊的亮光。 泽诺比娅为了和罗兰在高墙花园里试试这个新玩具,所以她提前遣散了花园里的侍从。并且命令他们不准靠近这里。 可现在明明没有吹风,泽诺比娅却听见了枝叶窸窣的声音。 “谁在那里?”泽诺比娅朝着不远处一棵枝叶繁茂的椴树喊道,她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 罗兰瞬间警觉起来。 他坐直了身体,用外套裹住泽诺比娅美丽的肉身,不让外人可以窥见一点王女的私密。 林荫后走出一个高大而雄俊的男人。 出于某种占有欲,罗兰调查过泽诺比娅认识的所有男人,他一眼就识别出这是王宫里的低等骑士——爱德格?门罗。 一个出身并不高贵,却对王女忠心耿耿的骑士,或者说暗恋也不为过。 因为罗兰不止一次发现他藏在暗处偷偷看泽诺比娅了。 泽诺比娅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偷窥。 但罗兰却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人觊觎的怨忿。何况还只是个低等的平民骑士,他低贱的目光落到王女身上都是亵渎。 但此刻泽诺比娅是属于他罗兰的,他在爱德格面前与爱德格爱而不得的女人交欢,爱德格根本不是他罗兰的对手,他也不屑把爱德格算作对手。 他只是一只可怜的蝼蚁。罗兰觉得羞耻,但雄竞的胜利感又让他非常畅快。 罗兰因为一直射不出的鬼火仿佛有了宣泄之处,他站起身来,泽诺比娅还挂在他的身上,他的性器也还埋在她的身体里。罗兰托着她的臀,让他贴着自己不要掉下去,然后他用外套包裹好泽诺比娅的身体,往寝宫里走去。 因为行走的关系,他的性器在她的穴道里耸动着,泽诺比娅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罗兰尽管胀得难受,但因为她的温顺和依赖而心中升起快感。 抱着泽诺比娅从爱德格身边经过时,罗兰朝着这个神情窘迫的骑士投去了轻蔑的目光,甚至对着他露出了挑衅的嗤笑。 …… 罗兰从回忆中醒来。 当时他看向爱德格的眼神,就和米契尔现在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属于胜利者的眼神。 —·—·—·—··—分割线—·—·—·—··— 作者的话:感觉我在写动物世界的食物链(?) 另外就是上一章其实有个伏笔,以后再说,先不告诉你们(逃 第二十章烫伤 教授办公室内。 欧珀取出装红茶的铁皮盒子,拨了一点赤褐色的碎茶叶装进杯子里。 他又往烧水壶里添水。 等水沸腾的时间很漫长,或者是因为别的一些事情,欧珀在这间独立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似乎有些烦闷。 他最近听到了一些关于转校生卡蜜拉的传言。 《震惊!貌美转校生不甘寂寞竟脚踏两只船》《豪门梦圆?钓系平民捞女在阿德勒与厄普之间游刃有余》《甜蜜负担:两个校草同时爱上我》…… 至少那些没收上来的校园八卦周刊上面全是这样的标题,内容也写得惊心动魄。 本来欧珀是不相信的,但是这些八卦周刊里面还附上了一些真实的偷拍照片:卡蜜拉和米契尔的牵手照、还有一张背景是阶梯教室的二人的接吻照。另一个男主角则是欧洛斯,有一张照片上是他握着卡蜜拉的手腕,试图帮她擦眼泪,欧洛斯看向卡蜜拉的眼神深情得都要拉丝了。 伤风败俗!简直伤风败俗! 在欧珀越发不耐烦的踱步声中,下课铃声终于响起,他疾步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卡蜜拉整理着自己的课本,方才那堂历史课上,赫西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说恨也不尽然,说爱也不尽然,让卡蜜拉感觉浑身毛毛的。 上次手掌上的伤口已经让卡蜜拉领教了赫西是一个怎样的疯女人。 况且她已经搭上了欧洛斯,赫西在她这里的用处也没那么大了。 所以卡蜜拉觉得还是不要招惹这个疯子。 幸好这堂历史课终于挨过去了,剩下几节都是自习课,她不用再看到赫西。 卡蜜拉没想到欧珀这时出现在阶梯教室门口,叫她去一趟办公室。 米契尔在后排远处用唇语比了个“快去快回”。 卡蜜拉当然知道米契尔脑子里都在打算些什么黄色废料。 她可不会再浪费两节自习课去和他搞一搞。 她装作没有看见,直接跟着欧珀穿过走廊,进入教授办公室。 卡蜜拉一直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 “卡蜜拉?克拉拉。”欧珀已经不再友好地称呼她为“克拉拉小姐”了,他的表情有些阴沉,“把门打开,这是学生和教师共处一室的礼仪。” “哦。”卡蜜拉听话照做。 她乖巧的模样令欧珀有些头疼,她的神情配上她美丽的面容,让她看起来非常无害。 谁能想到她是一个爱慕虚荣又心机深沉的女孩呢? 果然越毒的蛇花纹越美丽,也越会伪装。 “卡蜜拉,我对你很失望。”欧珀抿着浅色的唇,语气古板又严苛。 卡蜜拉:?莫名其妙。 “我早就和你说过,米契尔他是个坏小子……至于欧洛斯,姑且算作品学兼优,但你觉得厄普家可能会接纳你吗?”金丝眼镜下,欧珀的茶晶色眸光非常犀利。他的眉头皱在一起,他的五官其实非常俊雅,但他的表情总是古板又严肃。 但这是欧珀第一次这么直白,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学生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期望之高,责之切。 看着卡蜜拉脸上那副丝毫不觉惭愧,甚至有一点迷惑的表情,欧珀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说得还不够重,不足以让她回头是岸。 欧珀的学生时代,过得枯燥又沉闷。他长得好学习也好,那时许多女同学向他表过白,甚至包括一些家世显赫的贵族女孩。但他全都拒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当时的理想就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贵族对平民的偏见,让那些酒囊饭袋们知道寒门亦出贵子。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同少年时那般中二又激进,但他的心底还是保留了对贵族的敌对或者说是戒备。 他把卡蜜拉划归为同一阵营,可她却不把心思放在最重要的学习上,反而费尽心思去讨好那些贵族男孩,这让欧珀有种被背刺的失望。 欧珀看着这个无药可救的女孩,语调中夹着寒冰:“你为什么这么不珍惜你自己的羽毛……” 卡蜜拉:蛤? 欧珀被卡蜜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激怒了,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厉声道:“你应该成为一个勤学上进、未来可期的独立女孩!而不是出现在那些桃色绯闻里,成为与那些贵族少爷们捆绑在一起的附庸!” 欧珀努力压抑自己,才没有用“玩物”这个带有羞辱性但也更贴切的词语。 卡蜜拉被他突然的气势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俊雅的脸庞因生气而涨起一层绯红,透明的金丝眼镜框上也覆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他茶晶色的眼眸变得若隐若现,但那股凌厉却让人无法忽视。 卡蜜拉虽然没搞懂欧珀到底想表达些什么,但卡蜜拉知道他在对她发火,并且在教她做事。 这是自我意识爆棚的卡蜜拉绝对不能容忍的。 “你在教我做事?”卡蜜拉更大声地吼了回去,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她还上前一步,重重地拍着欧珀那张红木办公桌。 但因为走得太急,绊倒了办公桌旁正在沸腾的烧水壶。 滚烫的开水泼到卡蜜拉的腰部和大腿上。尽管隔着一层衣物,但卡蜜拉还是瞬间就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痛。 欧珀立即跨步走到她身边试图查看她的烫伤,神情非常担忧。 卡蜜拉知道烫伤后需要保持伤口透气的常识,她不耐烦地对欧珀说:“你转过去!” 欧珀注意到她的衬衫和百褶裙都湿透了,薄薄的衣料变得透明,他甚至可以看见她的黑色内衣下一段优柔的腰线。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神情窘迫地转过身去,飞快关上了敞开的办公室门。然后他保持着背对卡蜜拉的姿势。 卡蜜拉忍着疼痛,解开纽扣,脱下自己的衬衫,不再让烫伤受到二次摩擦。在脱下裙子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内裤还在米契尔的兜里。 卡蜜拉的动作犹豫了一秒,还是决定不要为了雅观而伤害自己,她还是脱下了裙子。所以她现在只是穿了一个文胸,其余一丝不挂。 她无比自怜地瞅着那一大片烫伤,从腰窝延伸到了大腿,泛着可怖的红色。还好方才有一层衣料的阻隔,卡蜜拉很庆幸看到的不是一大片水泡。但她依旧疼得呲牙咧嘴,胸中燃起了针对欧珀的熊熊怒火。 当她愤怒的眼神要把欧珀的背影烧穿的时候,欧珀突然忧虑地转过身,道:“你还好吧?” 那一瞬间,欧珀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了回去。 天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刚刚看到了什么……他现在脑子里全是自己的女学生的赤裸模样。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文胸,大半颗乳球漏在外面,下面是纤细的腰,再下面什么也没穿,两条脂肉滑腻的大腿之间,欧珀甚至看到了她浅浅的毛发。 他的心像犯罪一样砰砰直跳,好像要从喉咙里蹿了出来。 但他也没忽视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烫伤。 他突然感觉这间小小的办公室内有股令人窒息的臊热,几乎让他疯掉。 欧珀大声道:“我现在就去医务室给你拿药!”然后他夺门而逃,临走前没忘关紧房门。 卡蜜拉站得有点累,为了不触碰到伤处,她微微侧身斜坐在欧珀的红木椅上,看着这片令人糟心的红痕,在心里把欧珀骂了几万遍。 她突然想到什么,开始在欧珀整洁的红木桌上翻找起来。 卡蜜拉找到一本封面有欧珀署名的教案,然后用指甲刮了刮这个用钢笔写下的姓名。 【欧珀】,字迹遒劲有力,和他人一样有股温和的力量。 她把这一角撕下来,藏进了自己的黑色胸衣里,又把教案归回原处。 第二十一章西冷红茶(H)上 卡蜜拉仰头靠在红木椅的靠背上,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仿佛在沉思。 盯着身体上那一片红痕,她的眸光不似方才在欧珀面前展露的怨忿,反而非常从容,就像剥离了自身的痛楚,眼中所见乃是他人身上的伤痕。 她自虐般地用指甲抠刮着被烫伤的红痕,眸光中没有一丝波动。 只要能达成目的,她不会畏惧任何躯体的伤痛。 “笃笃笃……”此时有人轻叩房门,然后传来罗兰的声音,“欧珀教授,院长让我把一年级的教学培养方案带给你。” 卡蜜拉兴致盎然地挑了挑眉,她不慌不忙地从竖在一旁的衣帽架上拿了件男士风衣披在肩膀上,然后她兴奋地用清脆的声音高喊:“请进!” 熟悉的声音让罗兰的眉头瞬间皱起,他直接扭开了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卡蜜拉斜坐在欧珀的办公椅上,她的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男士风衣,大片的脖颈暴露在外面,赤裸的小腿悠然地翘起。 罗兰面目阴沉地看着这一幕,这件风衣他曾见过欧珀穿在身上。 他是否应该庆幸没有在她的脖颈上看到吻痕。 “麻烦请把门关上,这是一个好习惯。”卡蜜拉眨眨眼,表情里透着俏皮。 罗兰拉上门,面容晦默地看了卡蜜拉一会儿,他嘴角微动:“泽诺比娅?” “卡蜜拉。”卡蜜拉瞬间搞怪地嘟起嘴,似乎非常不满罗兰对于她的称呼,“叫我卡蜜拉,因为你不配叫我真正的名字。” 可怕的沉默后,罗兰忽然讥笑了一下:“也是,你早就不是什么依希切尔的‘明珠’了。” 他停顿了几秒,用那双逸艳的绿眸上下打量着卡蜜拉,仿佛在审视一件商品的价格。 地板上散落着她的衬衫和百褶裙,皱皱巴巴地揉在一起,旁边有一个翻倒的热水壶,水渍漫了一地。 罗兰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卡蜜拉从他的语气可以猜测出他未出口的后半句是什么,无外乎是些“像个婊子”“像个妓女”或者是其他侮辱性的形容。 卡蜜拉突然觉得有些没劲,因为罗兰已经不是从前让她迷恋的那个罗兰了。 那个在高墙花园里和绿植融为一体的、眼眸里饱含神性的罗兰。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他的轻视没有很大的反应。 “你不生气?”罗兰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他浅灰色的额前碎发把他的眼眸凸显得格外锐利,“若是从前,你早就暴跳如雷了……还是,因为死期将至,恐惧把你的棱角都磨平了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已经潜藏不住嘲弄。 “罗兰,你从前常说我‘缺乏恐惧’,现在我好不容易认同这个说法,你却又改口了……”卡蜜拉思索着说,“‘缺乏恐惧’这个标签其实并不讨厌,这是一种他人艳羡不来的强悍的能力。” 卡蜜拉的语速很从容:“至于我为什么不生气,我只是认为没有必要同一只病犬生气。” 看到罗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卡蜜拉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我一样在前男友面前保持风度。” 说完这句话时,罗兰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用手轻抚着卡蜜拉细腻的脸庞,滑到她的脖颈,然后紧紧掐住,拥着她走出了房门,快步经过一段走廊,卡蜜拉被他半拖半抱地来到了另一个办公室。 罗兰的办公室。 罗兰锁好门,这才放开了她。 卡蜜拉揉着被他捏痛的后颈,兴味十足地贬低他:“罗兰,你真的很没风度。” 罗兰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金边骨瓷茶壶,里面的西冷红茶已经冷却,汤色澄红明亮,有一股悠扬清芬。 他再也不能忍受卡蜜拉身上穿着其他男人的衣裳,罗兰扯下卡蜜拉披着的风衣,扔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他掐着卡蜜拉的后颈皮,从背后把她按到了沙发上。 卡蜜拉的胸乳被撞疼了,它被挤在身下,像两颗即将融化的松露巧克力。 罗兰看着卡蜜拉赤裸的下身,他又古怪地笑了一下,气压低得吓人,他从后面揪着卡蜜拉的头发,伏在她耳边说:“为什么不穿内裤?是在等我吗?” 可罗兰明明知道她之前一直在欧珀的办公室内。 为什么不穿内裤? 为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像一场森林大火,在罗兰的胸中熊熊燃烧,让他的喉咙里全是烟熏火燎的味道。 卡蜜拉只轻轻地笑。罗兰被她轻慢的态度激怒,他再也无法忍耐,他把手指伸进她的穴里搅动起来。 他突然的进入让卡蜜拉猝不及防,她的下面干涩而紧致,他手指插进去的一瞬间,力道没有控制好,重重戳到了一块软肉,他的指甲很硬,卡蜜拉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它刮伤。 他的手指,纤长而又骨节分明,这是翻阅医学典籍的手,现在却在女人的性器官里搅动。 她的里面非常柔软,他的指甲抠弄着里面的嫩肉和褶皱,直到卡蜜拉不再紧绷,她紧紧夹住的臀部慢慢放松,变成一颗心形巧克力,罗兰的手指也感受到了她分泌出的一股一股甜蜜的黏液。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风度吧……” 王女的风度。 罗兰在她耳边呢喃着,拍了拍她翘起的屁股,抽出自己的手指,换上了早已高高勃起的肉茎。 卡蜜拉跪趴在沙发上,被他从后面直接撞进来,她差点摔倒,但罗兰的那里饱胀充血,她那里又紧致小巧,他们的尺寸差了那么多,强行塞进来的一瞬间就紧紧咬在了一起,支撑着卡蜜拉稳住了身体。 但她的手臂有一点无力,膝盖更是酸软无比,这个姿势像是动物在交配,雄性从背后骑在雌性的身上,抓着她不准她跑掉。 罗兰的性器上那些狰狞的血管凸起,把她的细缝里的每一处都摩擦了一遍,卡蜜拉很庆幸罗兰的性器上没有像某些动物一样长着倒刺。 罗兰挺腰上顶,把暴露在外面的那一截也挤了进去。全部进去的一瞬间,卡蜜拉突然开始大口喘息,手指扣着沙发的皮套,双腿开始颤抖。 罗兰一下又一下地从上到下抚摸着她的大腿,在她里面埋了一会儿,就开始大开大合地耸动起来。 罗兰的双手在她腰间滑动,他的手掌反复摩擦着她的肌肤,好像要把掌纹印在她的身体上一样。他的肉冠带着浅粉色,却又奇异地非常硕大,在花穴里进进出出,带出星星点点的白色浊液。 “噗嗤噗嗤”的插穴声在卡蜜拉的耳边此起彼伏,这种后入的姿势让她感到有些羞耻,所以也更加敏感。罗兰的额角冒了一点薄汗,他挺腰,收腰,再挺腰,每一次撞击都用了力度,把他肿胀骇人的性器送进那一条鲜嫩的细缝里,再深入她的甬道,给她带去钻心蚀骨的战栗。 卡蜜拉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眼眸里的绿色浓郁得像月圆之夜的公狼,锁定着他的猎物,然后从后面叼住她的脖颈,用粗野的巨根狂躁地鞭笞着她。 她被他狂热的眼神吓到,立马偏回头,把侧脸贴在沙发上,这样她不仅更省力,还可以避免与他眼神交汇。 罗兰却仿佛不愿意让她这么轻松,他把手插入她的发根里,抓起她的一大把茂密的银发,把她的脑袋拽过去,让她即使弓着身子也不得不回头。然后罗兰持续着抽插的动作,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一只手提起了一旁的金边骨瓷茶壶。 她被迫仰着头,罗兰把形状优柔的白瓷茶壶嘴喂进卡蜜拉的红唇里,他慢慢倾倒壶身,让卡蜜拉一点一点地把鲜亮的茶汤喝下去。 他倒的很慢,只是一小缕涓涓细流,但是卡蜜拉并不想喝,她刚闭上唇,又被罗兰捏着下巴打开,然后抬高她下巴上扬的角度,迫使她把那些茶汤都吞咽下去。 咕噜,咕噜……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兰把那一整壶泛着幽香的西冷红茶都灌进了卡蜜拉的肚子里。 —·—·—·—·—分割线—·—·—·—·— 作者的话:各位小主,臣,来迟了! 第二十二章西冷红茶(H)下 卡蜜拉觉得有点胀,但她更多是对罗兰的强迫感到不爽。 她气愤地扭来扭去,罗兰正在肏干她的性器因此也对不准花穴的入口,棒身在她的臀部磨来磨去。 欲望得不到纾解,罗兰重重地在她臀腿上打了一巴掌,惩罚她的调皮,这一巴掌有点重,又正好拍打在卡蜜拉被烫伤的地方。 她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于是她开始猛烈地挣扎,花心急剧地收缩,穴内的嫩肉像是张开无数张小嘴,毫无保留地咬紧了肉茎,吮吸、啃咬、研磨,让罗兰感觉直升天堂,又倏忽直坠地狱。 罗兰低低地喟叹着,他越发大力地抽插着,棒身在层层迭迭的媚肉中刺来刺去,好像要把她戳烂,让她从内而外地坏掉,让她感同身受地品尝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以及他绝望的沦陷。 抽插、挺动、撞击,永不停歇的交合…… 太久了,太久了,卡蜜拉已经高潮过了无数次,但罗兰一次都没有射出来。 她的头一直在沙发上拱着,她的发丝现在一定无比凌乱,黏黏腻腻的汗打湿了脸颊旁的一些碎发,贴在皮肤上非常不舒服,让卡蜜拉感觉像是皮肤上结了一层蛛网。 卡蜜拉的头脑也有些昏沉,大片大片的白光在脑子里炸开,让她有种磕药过后的恍惚感。 可她不得不怀疑罗兰是否服用了某种药物——不然怎么会一直射不出来? 真是条疯狗。 不对,不对,卡蜜拉突然意识到,罗兰从来不是滥用药物的人。 他从前常说:“所有的药物都是成瘾性的,滥用任何药物都是在挑战生命的阀值,这无疑是一种慢性自杀。” 卡蜜拉平静下来,她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某种感受。 她有控制地夹了他一下,花穴里的那些褶皱和敏感的神经把它们的所有触感都通过大脑皮层传递给卡蜜拉。 即使他插入自己身体里的肉茎,灼热滚烫,卡蜜拉却如同拨开云雾一般,感受到一丝属于金属的诡异的沁凉。 她为了验证某个猜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伏在她身后耸动的罗兰。 罗兰没有任何预料,竟被她得逞,粗长的性器抽出花穴,发出令人羞耻的“啵”声。 卡蜜拉看着罗兰红彤彤的肿胀性器,果不其然,在那形状可怖的物什根部,套着一个薄薄的金属环。 卡蜜拉有种原来如此的宽慰感,她优雅翘起的眼角风情尽露,调笑一般地看着罗兰的面部表情。 他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紧地抿起,有一丝阴郁,但卡蜜拉可以感受到他压抑的愤怒。 卡蜜拉当然认得那个铂金材质的金属环,因为那是她为罗兰打制的,上面还雕刻着她的名字—【泽诺比娅】,一行小小的字母,刻在铂金环的内侧。 她当时很喜欢罗兰套着羊眼圈一直遭罪的模样。 无法释放的欲望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绝望的性感,他苍翠的绿眸幽幽地微盍,他脸部的肌肉走向很平整,但她可以感受到那股紧绷的力量。 紧绷的弦,坚硬但又脆弱,可以切割很多东西,可以让神经溃散,可以让鲜血四溅。 但是羊眼圈太不经用了,隔一会儿就要换一个。 她嫌麻烦。 于是她就命工匠依照罗兰的尺寸做了个铂金的,还刻上了她自己的名字。 她为罗兰戴上的那一天,他的性器非常兴奋,直直地竖立着,马眼一直有浊液在流,沾得她的手指都是亮晶晶的。 那天罗兰的脸很红,甚至很窘迫,但没有半分不情愿。 她一边套到他的肉茎根部,一边蛊惑他说:“罗兰,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永远也不能把它摘下来。” 她要让那种迟迟射不出来的痛苦一直伴随着他,压抑着他,让他那双通透的翡翠眼睛流淌着难耐的欲望,这让卡蜜拉有种亵渎神明的快感。 卡蜜拉突然意识到,自己那时候确实玩得挺变态的。 但她也没意料到的是,罗兰居然至今也没有把它取下来。 卡蜜拉假惺惺地叹息道:“还戴着呢?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念旧的人,罗兰讲师?还是罗兰医生?” 罗兰有种被打断的不爽,也可能是为了掩盖秘密被发现的恼羞成怒,他环住卡蜜拉的腰,撸了两下自己的性器,又把它重新肏进了花穴里。 卡蜜拉在颠簸中继续刺激他,她的关切更似一种落井下石:“平时不会不舒服嘛……” 啪啪啪啪…… 卡蜜拉感觉被他肏得快失去了知觉,他却一直肿胀充血着,丝毫没有要射精的迹象,这太持久了,让卡蜜拉有种慌乱感,因为她已经感到小腹开始聚起一股酸意…… 是罗兰喂她喝的红茶! 下腹又酸又胀,这股排泄的冲动让卡蜜拉无论是指尖甚至是头发丝都敏感起来,她开始挣扎,趁罗兰抽出去的一瞬间向前爬去,但罗兰比她反应更快,抓着她的脚踝就把她拖了回来。 然后他更用力地撞了进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都要重,把宫口都顶开了。卡蜜拉感觉肚子要被他捅穿了,排泄的欲望更加强烈,她明明想把粗壮的性器挤出去,可她的内壁急剧收缩着,反而把它绞得更紧了。大腿上的烫伤被罗兰的手掌摩擦着,宫腔被他重重地锤击着,阵痛让她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她几乎差点失禁。 卡蜜拉突然意识到了罗兰的恶毒之处。 卡蜜拉的心口也开始发颤,生理上的多重刺激让她急得眼眶里都蓄起一汪泪水,她好想好想摆脱刺入她身体里的那一根巨物,带给她那么多难受、那么多刺激,还有失禁的恐惧,让她头皮发麻。 她在他身下如此剧烈地挣扎着,罗兰不可能不知道原因。 他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他鬼魅地在卡蜜拉的耳边轻轻地笑着:“泽诺比娅,是不是憋得难受死了……你当然有风度,你的风度让你绝对不会在我面前尿出来……” 她从前那些虚伪的风度,无非是为了掩饰她自己的凉薄无情。 罗兰的声线像那种幽谧的沼泽地,水面飘着绿色的浮萍,看似平静无比,但水面以下藏着巨鳄和森蚺,你一旦靠近,就会把你拖入水下,撕咬、绞杀,这些都发生在转瞬之间,除了透着血色的池水会暗示着刚才发生了一场多么血腥的屠猎。 罗兰舔着卡蜜拉的耳垂,卡蜜拉能听见他湿哒哒的口水声,然后他说:“泽诺比娅,现在你知道,射不出来有多么难受了吗……你也应该体会一下我的感受。” 他固执地叫着她的名字,她说他“不配叫”的真正的名字。 卡蜜拉再一次感受到,罗兰真的是一个很偏执的人。 辛西娅知道她当时给自己找了个比病人还病的医生吗。 “这种感觉让我发疯,像在被蝗螟啃咬,又像在黄沙中被活埋,但这些感觉都是源于你……都是你,泽诺比娅,你凭什么不与我感同身受……” 他突然抽出自己的性器,那根肉茎看起来肿胀得要血管炸裂了,可以想见他的难受。 罗兰翻过卡蜜拉,让她躺在沙发上,然后他拨开她紧扣在一起的双腿,低下头含住那个散发着幽幽香气的穴口。 他伸出舌头狂浪地吮吸着她的花唇,他的舌头非常有力,在她的下面放肆地搅动着。除了爽感,卡蜜拉更多的是强行压抑的难受。她忍得非常非常辛苦。 罗兰的舌尖在那粒小珠上不停地打着转,仿佛要用舌尖的软肉把那粒明珠刮蹭下来,卡蜜拉感到尾椎骨发麻。 这时罗兰的舌突然来到一个针尖大的小口处,他先是用舌尖顶了顶,感受到卡蜜拉的惊惧后,他笑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用牙齿细细地碾磨着。 卡蜜拉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发泄感直冲天灵盖,如同裂岸之洪流,在灭顶的快感中,一股淅淅沥沥的水流从她的小口处流出,色泽透明,气息香甜。 罗兰大口地吞咽着,把从她体内溢出的茶汤都吃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精致的鼻尖、他的嘴角,甚至他的睫毛上都沾染着晶莹的水痕,他把最后一口吞咽下去,卡蜜拉眼睛半睁半眯地看着他,发现他修长的脖颈上,有性感的喉结在滚动。 罗兰把卡蜜拉的花穴舔得一干二净,然后他压在卡蜜拉的身上,轻轻吻着她的红唇。 他又重又热,况且他刚才居然把她的……都咽了下去,卡蜜拉闭着眼睛,有些不想理睬他。罗兰并不介意她的不情愿,他兀自持续着亲吻的动作,齿间却仿佛在渗血:“你知道吗?泽诺比娅,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风度。” 第二十三章玻璃珠(微h) 卡蜜拉累得不想动弹,但她还是不想和罗兰继续共处一室。 情欲过后,他们其实无话可说。 她偏头避开他索吻的动作,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把问题抛给他:“我没有衣服,怎么回去?” 她现在就穿了一件胸衣,欧珀的风衣被罗兰丢在地板上,卡蜜拉并不想再穿上它了。 罗兰不满她的拒绝,固执地在她的上唇上咬了一口,然后他才缓慢地从她身上起来,穿戴好衣物后,他打开了储物柜的黄铜锁,取出了一件崭新的白色蕾丝长裙。 卡蜜拉弯了弯唇:“罗兰,还是你最了解我,你记得我最喜欢白色蕾丝。” 罗兰为她穿上长裙,她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服侍,就像他们从前一样。 “就是你备着一条女士裙子在办公室,感觉目的不怎么单纯哦……”卡蜜拉笑得很狡黠,“还是说你也知道这见不得人,所以才用了一把黄铜锁,防止被别人看到。” 罗兰沉默着,他的脸色有点古怪。 卡蜜拉又叫了他一声:“我说得对吗,罗兰?” 罗兰扯了扯嘴角,他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好看,让卡蜜拉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直直盯着她。 “很快所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都会消失,泽诺比娅,所有的。” …… 卡蜜拉回到阶梯教室的时候,诺大的教室里面只有米契尔一人。 因为自习课可以随意安排,大家都更愿意呆在环境更佳的图书馆,还有一小部分翘课去了球场踢球。 米契尔的眸光像尖刀一样剜向了她。 在卡蜜拉无辜的回望中,米契尔走上前钳着她的肩膀,把她拽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他岔开腿坐在座位上,让卡蜜拉坐在他的左腿上。 米契尔把鼻尖埋在卡蜜拉的肩颈处,深深呼吸她香甜诱人的气息,一只手伸进卡蜜拉的长裙里,抚摸着她细嫩的臀肉,然后他有些责怪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换了身衣服?” 米契尔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么强的控制欲,但是眼前的女人就像一片月光一样,让他难以捕捉。 他必须时时警惕。 米契尔的呼吸喷在卡蜜拉脖颈处的皮肤上,有些痒,她一边躲避一边回答道:“欧珀教授让我离你远点,我不肯,他就发火了,把滚烫的沸水泼向了我,你看……” 说到最后,她委委屈屈地撩开了自己的白色裙摆,把大腿处那一片灼目的烫伤露给他看。 烫伤覆盖了一大片皮肤,让她的大腿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连腿根处的稀疏毛发都显得更可怜了。 卡蜜拉发现米契尔的目光移到了别处,她迅速放下了裙摆,把一片春光都遮盖住。 “多亏我在盥洗室里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女同学,她把她的新裙子借给了我,我才不至于穿着湿淋淋的衣物,她真是个善良的天使。”卡蜜拉的声音透着脆弱。 米契尔当然知道教授欧珀不可能会有这么冲动的举动,多半是她自己碰倒了办公室的水壶,才遭了罪。于是坏脾气的她才半真半假地迁怒欧珀。 他已经习惯了她谎话连篇。 但她的谎话一直都可爱又俏皮。 【欧珀教授让我离你远点,我不肯。】 怎么听怎么舒心。 但他还是不知道那么长的时间她究竟去了哪里。 米契尔对她的不坦诚感到一点不爽,但他不会在言语中表现出来,他的做法是把手指伸进她的蜜穴里搅动。 他不相信她的话,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验证什么。 她的穴道很干净,干净得几乎干涩,他的手指一伸进去,那些嫩肉就争先恐后地包裹住他,表达着对他的喜爱。 他再叁确认般地抠弄了几下,她的穴道里才开始分泌蜜液,随后他凌厉的金眸逐渐恢复缓和。 卡蜜拉的心跳很快,她没想到米契尔竟然有这么多心眼。 这一瞬间她非常庆幸罗兰最后把她的下面舔吸得干干净净。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米契尔把手指抽出来,捏了一下她娇嫩的阴唇,他的声音难得很温柔:“有时候淑女一点是没错的,你总是很顽劣,难怪会烫伤自己。” 他已经默认是卡蜜拉不小心烫伤了她自己。 卡蜜拉默默翻了一个白眼,顽劣的米契尔居然说她顽劣。 米契尔没有错过她俏皮的小表情,他坏心眼地捏了捏她的脸,把手指上的蜜水抹到她的脸上,然后他又把她细腻的脸蛋舔了干净,他威胁道:“要是被我发现你在外面招蜂引蝶,你就死定了。” 然后米契尔扶着她的腰把她从自己的腿上放下来,让她做到一旁的座位上。 他在课桌里翻找起来。 他的课桌里凌乱得像垃圾堆,那些万年没打开过的课本扭曲地挤在一起,米契尔终于在缝隙里找到一个小小的圆形铁皮盒子,上面的花纹非常精美。 他打开盖子,卡蜜拉闻到一股薄荷和桉树油的味道。 米契尔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抹在她烫伤的皮肤上,他的侧脸线条非常英俊,再配上那双高贵的眼眸,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我小时候也很调皮,总是弄伤自己,母亲就一直有在家里常备烫伤膏的习惯……”米契尔想到母亲生气地训斥自己后又温柔地为自己抹药的样子,他的表情难得很温和,“虽然她早就去世了,但我也养成了备药的这个习惯。” 卡蜜拉思索着道:“看来你的母亲很关心你……” 米契尔的笑容透着怀念:“当然,没有母亲会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卡蜜拉很惋惜加百列不能听到她现在和米契尔的对话。 那个从小就被母亲冷落的可怜虫。 虽然不太现实,但卡蜜拉很想看到加百列嫉妒得发狂的模样。那一定非常有意思。 当米契尔粘着药膏的手指再次抹到她的伤痕处时,卡蜜拉刻意地轻轻叫了出来:“好疼!轻一点,米契尔。” 米契尔很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撒娇的模样,这让他感觉到被依赖。 “你总是这么娇贵,卡蜜拉。”他似乎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他不知从哪里又取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球,球上连着一条细细的银链。 米契尔金色的长眸看起来非常不怀好意,随即卡蜜拉听见他假惺惺地说:“哎,为了帮助你转移注意力,就试试这个吧。” 然后他不顾卡蜜拉的反对,撩开她的裙子,把那颗玻璃珠子用中指抵进了她的花穴里。 卡蜜拉感觉到那颗玻璃珠子开始发热,然后在自己的里面开始震颤。 她穴道里的媚肉下意识地排斥外物,层层迭迭地搅在一起,想把这颗异物排出去,但是米契尔的中指一直在往前伸,冲开所有的阻力,把珠子抵到了她的深处。 “别担心。”米契尔舔着她的唇角安慰她,“有根银链子,不会断在里面的。” 那是一个空心的玻璃珠,内置水银和某种特殊物质,当和人体接触时,人体的体温会让它剧烈地跳动起来。 卡蜜拉感觉自己的下体简直就像被米契尔塞了一个吵闹的铃铛。 米契尔贴在她耳边,他的声线非常色情:“专门为你买的,没想到今天正好用上了。” 他看到卡蜜拉夹紧双腿,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脸庞泛起玫瑰色,她那双褐色的双眸本是那么纯洁,但因为下体的一些酥麻感而透着朦胧的欲望。 米契尔感觉已经抵到了最深的地方,于是他抽出了手指。看着卡蜜拉混沌不清的表情,他满意地亲了亲她的唇,然后开始认真地给她上药。 他故意把动作放得很慢,他的手指轻柔地接触到她的烫伤处,他挑逗般地点一点,再打着圈儿抹匀青草色的药膏,若不是这药膏不能入口,米契尔恐怕要用舌头再上去舔一舔。 下体的颤动让卡蜜拉浑身的皮肤变得敏感,米契尔每碰一碰她,她都要瑟缩一下,米契尔感觉自己在逗一只蜗牛的触角。 在剧烈的颤动下,卡蜜拉终于咬着红唇泄了出来。 米契尔发现她的花穴吐出晶莹的蜜水,他也刚好帮她上完了药,于是他扯着那根银链子,把那颗玻璃珠拽了出来。 透明的玻璃珠上沾着她的蜜水,闪着剔透的光芒,冰冷的无机玻璃也沾染了细腻温润的气息,变成一颗有生气的星辰,让米契尔奇异地感到振奋。 他张口把那颗珠子含在嘴里,玻璃珠已经染上了她穴里的温度,变得热热的,米契尔尝到一股黏腻的甜味。 他抿干净了上面的蜜液,然后提着链子吐出来,拿到卡蜜拉面前晃动。 “是不是感觉还不错,我们下次做的时候再试试它吧……我和它一起进去。” 第二十四章图书馆 卡蜜拉终于在某天的自习课上摆脱了米契尔的纠缠。 她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斥退了他的跟随,然后她沿着林荫道走向图书馆。 这座位于奥古斯塔学院内部的图书馆,是那伽大陆最古老的图书馆。它修建于依希切尔王朝的鼎盛时代,目睹了依希切尔帝国的衰落至灭亡,见证了法厄同共和国的诞生。 该图书馆曾隶属于皇家,通过世代的积累,直至目前,图书馆拥有超过四百万本书和价值不可估量的收藏品,包括古文明时期用莎草纸写成的文稿、皇室藏书、手抄本、航海图、古币、纪念章…… 和所有历史大事件的第一手材料。 这些珍贵的资料甚至涉及了一些未解的历史谜团,它们被小心地储放在图书馆的档案室内,冷眼静看王朝更迭。 进入大门,穿过书架列置的长厅,就是主阅览室,拱形的天花板描绘着关于太阳神的穹顶壁画,优雅而肃穆。 卡蜜拉在那一排排的木质长桌角落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乌黑的发,清冷的眉,细挺的鼻,和一双微微翘起,但看起来就很寡言的唇。 以及一双比深海更孤寒的蓝色眼睛。 他身量很高,即使坐在角落里也很引人注目。阳光通过玻璃窗打在他的身上,并不能驱散他浑身散发的清冷气息。 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同学。 “欧洛斯!我喜欢你好久了!请接受我的告白吧!”女同学的脸上泛着羞涩,她终于鼓足勇气,向面前的男生递上了一封粉红色的情书。 她早已把所有少女的心事都装在信封里,本来打算在“守护天使”社团活动之后再向欧洛斯告白的,但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图书馆遇见了他。 正好此时图书馆里人不多,不用担心被围观起哄,于是她鼓足勇气,将精心准备的告白提前到了此刻。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他的答复,对方可是学院的温柔男神欧洛斯,即使他不接受自己的表白,但他也会礼貌地回复别人的心意。 但是他今天却不怎么礼貌。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看起来非常不耐烦,他根本不把视线放在女同学递出来的告白信上,他厌恶的模样让女同学觉得非常尴尬。 她递信的双手僵在半空中,感到一股被忽视的燥热从脚底漫上来。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欧洛斯。”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但嗓音非常冷淡。 女同学有些错愕,没想到欧洛斯居然为了拒绝自己而编造出这么荒唐且拙劣的借口。 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从前看男人的眼光是否有些问题。 她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男生也没有要再理睬她的意思,自顾自地翻着书页,眸光不曾从那些文字上离开。 “好你个泽费罗斯!你这个负心汉原来在这里!” 卡蜜拉的声音非常尖锐,她“噔噔噔”地跑了过来,看起来非常愤怒,仿佛要把地板踏穿。 女同学被卡蜜拉吓了一跳,这个女孩的银白色长发激动地炸起,她横眉怒目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神经质,就像那种被男人伤害过的发疯女人。尽管她非常美丽。 “啪!”女同学见她把手掌狠狠拍在男生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听见她字字泣血地说:“当时就叫你戴,你为了爽偏不戴……现在倒好,我怀孕了……你不但不闻不问,还在这里勾搭其他女孩!你当初和黎贝卡还没分手的时候是怎么承诺我的,你说你最爱的人是我卡蜜拉,你会给我一个家!”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她捂着脸几乎要昏厥过去。 女同学突然很担心这个女孩刚才的极速奔跑是否会动了胎气。 不不不!这个不重要! 女同学怔在原地,默默消化着银发女孩刚才话语中的巨大信息量。 渣男劈腿前女友,眼前的银发女孩是第叁者,结果渣男不戴套,把第叁者的肚子搞大了…… 所以说眼前的男生真的不是欧洛斯,他只是一个长得和欧洛斯很像的渣男! 女同学很庆幸欧洛斯是一个品质高洁的人,但又因为同样的长相替心上人欧洛斯感到晦气。 女同学素来最讨厌的就是渣男贱女,她的处事原则一贯是“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她本打算在一旁看完这场好戏后就偷偷溜掉,回去讲给自己的好姐妹听,一起共赏物种的多样性。 但这个银发女孩看起来太脆弱了。 她只有靠着木桌才能勉强支撑着身体,她悲痛欲绝地呜咽着,而坐在一旁的男生却无动于衷,看向银发女孩的目光里是满满的不耐烦和厌恶。 男的太绝情了!太渣了!这个女孩子太可怜了! 女同学感觉要被气得乳腺结节了,但内心的怜悯让她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她牵起卡蜜拉的手,严肃地告诉她:“不值得!不值得为这种渣男伤心难过!虽然你做过第叁者,但你……哎,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女同学瞥了一眼那个冥顽不灵的渣男,在心中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继续对卡蜜拉说:“当务之急,是把孩子给打掉,打胎的费用还有精神损失费都需要由这个孬种支付,你现在最好和他好好谈谈……” 看到卡蜜拉水盈盈的眼眸,女同学于心不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在这里会不太方便,我马上就离开,给你俩一个隐私的空间,但是你要记得,绝对绝对不要再因为渣男而伤害你自己!最好以后离他远远的!知道吗?” 卡蜜拉抽抽噎噎地回复她:“谢谢你的关心,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我明白……我以后会擦亮看男人的双眼的,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也不会再去插足别人的感情了……你真的很善良,愿月亮女神保佑你!” 女同学安慰地摸了摸卡蜜拉的头,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一步叁回头地离开了。 女同学走远了,卡蜜拉还在原地抽泣。 泽费罗斯终于忍无可忍地抬头,嘴角的弧度非常讽刺:“你的戏能再多一点吗?卡蜜拉?” 他刚才听见她是这么称呼她自己的。 卡蜜拉终于停下了假哭的动作,她轻轻靠在泽费罗斯的木桌旁,抹干强行挤出的眼泪,脸上的笑容很明媚:“嘿!我这不是在帮你吗?明明被认错却又不屑于解释,我说得对不对啊?拧巴的泽费罗斯?” 忽而她又假意地叹了一口气:“唉,我好难过,我帮你哄走了那个女孩子,你却狗眼不识好人心。” 泽费罗斯的蓝眸里迸发出一种被冒犯的愠怒。 卡蜜拉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但她非常从容地在泽费罗斯面前坐下,道:“今天在这里遇到你挺巧的,泽费罗斯。” 卡蜜拉自然地拿过泽费罗斯放在桌面上的笔盒,从里面取出一支钢笔。 然后她在阅览室的每张桌面上都备有的免费草稿纸上划了划。 在泽费罗斯厌恶的目光中,她若无其事地笑笑:“钢笔借我用用,我想练练字。你知道的,自从一年前……我就好久没有这样平和地写过字了。” 泽费罗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点淡淡的悲伤。 她突然老实了起来,埋头认真地在稿纸上写写画画。泽费罗斯的眸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脸蛋,她的面容看起来恬静,这是他很难在她脸上看到的一种神情。 泽费罗斯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他们也曾经这样面对面地坐在一起。 在高墙花园的那张玻璃桌前。 他,她,还有一个欧洛斯。 尒説+影視:p○18.αrt「po18art」 第二十五章桌面之下 钢笔是一种古老的书写工具,它的前身是芦苇管和飞禽的翎管。 古人蘸取墨水在羊皮纸上写下那些不能被时光啃食的记忆。 直至依希切尔王朝,古董钢笔已成为贵族们最爱的藏品之一。 泽诺比娅从小就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体。 在厄普父母的又一次觐见中,泽诺比娅知道了双胞胎的存在。 辛西娅同厄普在议事厅讨论某项政策,于是泽诺比娅被迫同欧洛斯和泽费罗斯进行社交。 这天阳光融融,高墙花园里春意散漫,水仙花丛暗香浮动。泽诺比娅有一点犯困,她本在玻璃桌前病恹恹地写写画画,没想到女仆玛丽又搬来了两张玻璃椅放置在她的对面,然后又带来了两个小男孩。 于是泽诺比娅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天的欧洛斯前后判若两人。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人。 泽诺比娅来不及理会他们,因为她当时正在抄写一本预言书的箴言:itwasafull-moonnight,andtheclockswerestrikingthirteen. 【月圆之夜,钟敲了十叁下。】 年幼的她不由思索,为什么月圆之夜会有钟声敲响,什么钟声偏偏有十叁下? 十叁是个怎样的寓意? 可当时的泽诺比娅并没有想明白,她只能不求甚解地一遍一遍写着这个句子。 她手中的钢笔是王室的珍品,笔身由香槟色的纯金打造,整体全浮雕,笔夹一颗上品红宝石,笔帽由纯黑的贵重树脂制成,并镶嵌有碎钻和珍珠贝母。 泽诺比娅并不在意它的价值,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奢靡。 她的起笔、收笔都很有技巧,轻重缓急,不偏不倚,那些普通的字母在她的笔下变得遒媚而锋芒毕露。 这就是钢笔字的魅力所在,你可以从字迹的笔锋之间揣摩出每一个字母的力度。 泽诺比娅终于懒懒地把注意力放在两兄弟身上。 欧洛斯友好又温和地对着她笑一笑:“你可算写完了,泽诺比娅,你看,这就是我上次给你说过的双胞胎弟弟,泽费罗斯。” 泽费罗斯长着一张和欧洛斯一模一样的脸庞,只是他看起来比较孤僻。 他别扭地看了泽诺比娅一眼,并没有打算在王女面前做一下自我介绍。泽诺比娅笑了一下,她娇嫩的双唇非常瞩目,让泽费罗斯想到了什么,他感到更加不自在了,托着腮把脑袋转向别处。 泽诺比娅对着欧洛斯挤挤眼睛:“他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我。” 欧洛斯连忙辩解:“不是的,泽费罗斯只是比较认生,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的男孩。” 泽诺比娅疑惑地皱眉,她的口气有些嗔怪:“欧洛斯,真奇怪,那天你明明告诉我你不喜欢泽费罗斯,现在却又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你好虚伪!” 看到欧洛斯有些困窘的模样,泽诺比娅感到戏弄别人的快乐。 她托着下巴,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唇,向别扭的泽费罗斯抛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媚眼:“我认为我和泽费罗斯的关系,其实并不算非常陌生吧。” 泽费罗斯的海蓝色双眸闪过一丝古怪的光芒,但欧洛斯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泽诺比娅愉悦地看着泽费罗斯的反应,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纸上干涸的墨迹。 “欧洛斯,你说,什么时候钟声才会敲响?” “啊……”她的思维总是跳跃得飞快,欧洛斯被她突然的提问难住了,他思考了一下,“祭祀?婚礼……或是葬礼?” 泽诺比娅却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欧洛斯的身上,欧洛斯发现她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端详着泽费罗斯,而泽费罗斯则侧头看着其他地方,避免与她对视。 欧洛斯有点说不上来的感受。 算不上是某种失望或者泄气,但有一点不开心。就像父亲时刻告诉他要照顾好弟弟,却没对他给予过多关怀。 因为泽费罗斯是弟弟,所以大家的目光都在泽费罗斯的身上。 似乎泽诺比娅也更偏爱他。 欧洛斯闷闷地不想说话,所以他忽视了更多的异常。 玻璃桌下,泽诺比娅脱掉了自己的丝绒缎鞋,伸出小巧的裸足,在泽费罗斯的脚背上刮蹭着。 她的脚很嫩,很柔软,泽费罗斯感觉有一团棉花在搔弄着自己。 他感到瞬间的激灵。他不得不用警告的目光看向这个淘气的少女。 而少女仿佛完全不知道这是一种颇具暗示性的行为,她的脚慢慢上移,用拇指轻轻地摩擦着泽费罗斯肌肉纤长的小腿,再到膝盖…… 欧洛斯就在一旁,泽费罗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胆。 他紧紧抿起嘴角,威胁地看着泽诺比娅,双目里有汹涌的波涛。 …… 而现在的她更加大胆。 卡蜜拉的脚已经沿着泽费罗斯的小腿滑到了他的膝盖内侧。 她还想再触碰大腿以上的地方。 此时有一群学生也进入了主阅览室。 好像是明年的预科生,正由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带着参观校园,他们恰巧也来到了图书馆。 “奥古斯塔学院里这座闻名那伽大陆的图书馆,拥有数量庞大的图书和数以万计的珍贵藏品,穹顶的壁画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你们看……” 讲解员的声音热情洋溢,他指着天花板上说,“这幅壁画上的阴影部分是不是非常有光泽感,因为这是一种由木乃伊磨碎后与白沥青调制而成的天然颜料,价值千金。依希切尔王室曾经非常钟爱使用这种色泽极佳的‘木乃伊棕’,宫廷御用画师的手册上曾记录过,木乃伊上的肉裂开的程度越大,制作出的颜料显色度就越饱满……” 注意到预科生们的脸上露出了一点不适,讲解员非常高情商地切换了话题:“同时这座图书馆还拥有非常严密和安全的防护系统,对进入保险库的人员有身份权限的严格限制,同时会对血液进行生化检测……总的来说,这是一座现代科技与古典文明兼容的伟大建筑。” 讲解员的声音非常嘹亮,预科生们都沉浸在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之中。 而没有人注意到阅览室的这个偏僻的角落。 也没有人在意这张木质长桌下究竟有怎样不见天日的暗河。 卡蜜拉的足尖在引诱地刮蹭着他,泽费罗斯感到自己的肌肉开始紧绷,他的下腹涌起一股说不明的燥热,但他的心情是很恶劣的。 他瞬间捉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泛着蜜色的皮肤,触感却是光滑又冰凉的。她的足弓微微曲起,让泽费罗斯想到那伽大陆一种叫做“尖吻蝮”的毒蛇,它在攻击之前,也会这样曲起蛇首,用来威胁它的猎物。 卡蜜拉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她似乎对在稿纸上写下的字迹非常满意。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泽费罗斯,你的手劲好大,捏疼我了,麻烦可以放开我的脚吗?” 泽费罗斯像烫手般甩开了她的裸足,他腾地站了起来,阴晴不定地说:“我劝你不要再耍花样。” 然后他带着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 卡蜜拉转着手中那支被他遗弃的钢笔,对于他的不友好,她似乎早已习惯。 她毫不在乎地瘪瘪嘴,她想她应该什么时候再去一趟欧珀的办公室,把她的校服都取回来。 于是卡蜜拉撕掉那些用过的稿纸,很有素质地把那些废弃的纸张都扔进垃圾桶里。包括泽费罗斯的那支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镶钻钢笔。 第二十六章帮他撸(微h) 卡蜜拉轻快地叩响了欧珀办公室紧闭的房门。 可是却无人应答。 卡蜜拉当然不会守礼地等待在门外,她直接扭开把手走了进去。 欧珀坐在红木椅上面容沉肃地看向她。 “教授,不欢迎我吗?”卡蜜拉微微翘了嘴角,她的声音很低柔,“我只是想回来取我落在这里的校服。我这几天都没穿校服,学院大门口的风纪委员都开始对我有意见了。” 欧珀这两天的心情非常糟糕。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从未面临过的局面。 那天他夺门而出,到医务室拿完烫伤药回去后,他在办公室门外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觉得她的烫伤不能再耽搁,他下定决定地敲了很久的门,却始终无人应答。 他只能闭着眼睛扭开把手,可办公室却空无一人。除了她散落在地的校服和那一大滩水渍。还有空气中女孩子皮肤的幽香。 后来的数学课上,卡蜜拉就像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在上课还有课间休息时都在和米契尔打打闹闹,或者说卿卿我我更加贴切。 有一次欧珀还逮住了米契尔从后面偷亲她的侧脸。她嗔怪地拨开了金发少年的嘴唇。 看到这一幕的欧珀说不出什么心情,但应该是阴晦的。 他非常非常失望,但失望之下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欧珀看到卡蜜拉的脸,就想起她被烫伤后那个娇怒的表情;看到她被白色长裙包裹的身躯,就想到她鼓鼓的胸脯、被黑色内衣兜住的软腻的胸乳,和那一截诱人美好的腰线。 看到米契尔亲吻着她银白色的长发,欧珀就想起她脂肉滑腻的大腿根部,那个小巧的阴阜上,那些浅浅的毛发也是这样的银白色。 他一直不是个重欲的人,相反,他的个性严肃又古板,性让他觉得羞耻和不可控制,所以他没有过女友,更没有性伴侣,甚至连自渎都很少。 但是自从他那次无意间看了自己的女学生的裸体后,他现在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 像巧克力一样诱人的身体,少女美妙的曲线,勃发的性欲。 昨天晚上,他怎么都无法入眠。他既担心她的伤势,又担心她的前程。没有擦药,她会不会很疼,她如果被米契尔那些混蛋始乱终弃了又该怎么办?他能做什么?她到时候一定会被伤透心肠而无心学习的,万一她做出伤害她自己的举动怎么办,谁又来照顾她? 欧珀见过太多被贵族遗弃后的平民不堪忍受落差而自尽的悲剧了。 或许他可以照顾她一段时间,那要照顾多久呢? 欧珀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模拟着她对着自己控诉米契尔的情景,她哭得很伤心很委屈,他严厉地指责她当初为什么不肯听从自己的劝诫,可他最后还是不忍心,把她轻轻地拥进怀里。 她在他的怀里撒娇般地抽泣,责怪他害她自己被滚烫的沸水烫伤,害她疼痛,害她被迫在他面前袒露身体。 他帮她轻柔地擦着眼泪,怜惜地说:“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他沉浸在回忆中,一瞬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但他那种关心的心情是不变的。 他现在居然对着卡蜜拉说出了和梦境中同样的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话一出口,欧珀就清醒了,也后悔了。 但卡蜜拉不给他后悔的机会,她轻轻关上门,声音像飘忽的月光:“教授,我觉得这一次,我们还是把门关上比较好。”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身上那条白色长裙。 欧珀根本来不及移开目光。 她这次的内衣内裤都是完好的,挺翘的乳房,下面是一截细细的腰,再向下是被薄薄的布料包裹着的少女的阴阜,微微突出一个可爱的形状,像卡布奇诺上那层细腻香甜的泡沫。 欧珀也奇异地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已经忘了把眼神从她那些隐私的部位移开。 卡蜜拉用手掌抚摸着自己腰肢和大腿的皮肤,扭过身体让欧珀把她的风景看得更加清晰。她说:“教授,你看,这些烫伤都已经愈合了。” 欧珀的眸光细细抚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他惊异地发现已找不到一点骇人的红痕。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和一个美丽的女学生紧紧地关着房门,然后她在他面前脱得只剩下内衣,而他的目光则在她的身上流连忘返。 太疯狂,太惊悚了。 这对欧珀前半生的价值观造成了猛烈的冲击,他感觉有一只猛兽从他的身体内脱离出来,啃噬着他那些为人师长的信条,那些道德和律条崩塌的瞬间,他也深陷痛苦的彷徨之中。 可卡蜜拉不会放过他,她还要让他更加痛苦。 她迈着比毒蛇更妖冶的步伐朝他走来,然后轻轻环抱住他的腰。 卡蜜拉看着欧珀骤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她觉得有一点好笑,她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欧珀教授看起来,比你的年龄要青涩很多。” 她捧着他的脸,替他摘下那盏摇摇欲坠的金丝眼镜,让那双茶晶色的眼眸能够没有任何阻碍地看清她瑰美的面容。 他不戴眼镜显得更年轻了,就像一个学生一样。他的眉形很英俊,眼睛的弧度也很好看,连双眼皮的褶皱都很优雅,配上那双低调的茶晶色眼眸,让他有一种古籍般的内敛和含蓄。 可他形状完美的嘴唇在轻微地翕动,让卡蜜拉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冷静。 欧珀常年穿白衬衫,把扣子古板地扣到最上面一颗,让他的喉结若隐若现,显得禁欲而沉闷。 卡蜜拉解开了最上面的那粒纽扣,仰头轻轻含住了他的喉结,她含糊不清地说:“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这么做……” 她的唇舌温热而柔软,喉结处的神经异常敏感,欧珀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激荡,他还感到一股窒息一样的阻涩。 卡蜜拉用舌尖顶了一顶,欧珀浑身都像石化了一般,他根本没有任何力气推开她。 看着他青涩的反应,卡蜜拉的内心笑得很开怀,她自由的双手又开始在他的窄腰处游弋。她慢慢解开他的腰带,不安分的手指滑进他的裤裆里。 拨开他的棉质内裤,卡蜜拉伸向那处毛发浓郁的勃起。 形状很大,粗长的一条,卡蜜拉不知道他平时是怎样包裹进那条古板的西装裤里,会不会被勒得不舒服。 卡蜜拉的手上下抚摸着棍身,感受那些跳动的经脉,她伸出手指点了点铃口,她感受到欧珀的一阵战栗。 “教授,它一直在跳动,我能感受到,你好兴奋……”卡蜜拉在他耳边故意说道,用指甲在他的龟头抠刮着。 欧珀茶晶色的眼眸越来越幽暗,他的自制力在土崩瓦解,他保守克制了这么多年,自我麻痹了这么多年。 卡蜜拉见欧珀的神情非常挣扎,也非常痛苦。她很乐意看到他的痛苦,这个饶舌不尽、欲说还休的充满责任心的教授,他一直以来都像丝绒毯上的一滴水珠,谨小慎微,绝不渗透。 而现在他的盔甲裂开了,卡蜜拉划开了一道口子,让那些暗涌都溃流而出。 她冰凉的手指虚握住那根巨大的物什,开始尽根撸动。 欧珀突然觉得脊柱被人抽掉,他失去了凭倚,他只能靠着意志力,才不至于瘫倒。他感到目不能视,明明她早就已经取下了他的眼镜,他却骤然陷入眩晕。 她的手指灵巧无比,还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技巧,把他的命根都握在手中,欧珀感觉她同时也攫住了自己的心脏。 他躬身低低地喘息,卡蜜拉也跟着低低地笑。 她突然加快了撸动的频率,飞快地刮擦着他的坚硬,欧珀什么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快感,灭顶的快感,这种隐伏于黑暗中的快感,像一道惊雷在他头顶炸开。 他扑哧扑哧地射了出来。 滴滴答答地流到棒身上,沾在内裤上……但更多地被她留在手心。 一股一股浓白的浆液,散发着处子的腥臊和芬芳,非常淫靡,非常潮热。 注意到欧珀的失神模样,卡蜜拉呼唤他:“哇,教授,好厉害,射了好多,颜色也很干净……” 欧珀根本不能忍受她这样的夸赞,与性相关的夸赞,尽管这让他更加兴奋。 卡蜜拉终于把手从他的裤裆里伸出来。 她微微动了一下手指,那些黏糊糊的浊液在她的指尖拉出晶莹透亮的丝线,如同蛛网缠绕在她的皮肤之上。 卡蜜拉好奇地凑上去嗅了嗅,是非常清新的腥味,像春雨过后的青草地。 很干净,很克制,和精液的主人一模一样。 她并没有任何要擦手的意思,她在审视自己的“战利品”,这是欧珀向她屈服的筹码,这滩精液,正是他溃不成军的最好证明。 欧珀见不得她闻自己精液的模样,这让他觉得羞耻,他甚至想钻个地洞消失在她的面前。可他的心脏还有另一种瘙痒,他的内心还有一个阴暗的渴望,希望她能伸出舌头再舔一舔,再…… 欧珀突然惊醒,他居然!居然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他一瞬间被自责淹没,愧为师长,他没有任何颜面再教育和劝诫她。 卡蜜拉被他那种自暴自弃的神情取悦了,她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帮他穿好裤子,扣好腰带,然后她问:“教授,我上次的校服呢?你把它放哪里去了?” 欧珀行尸走肉地把放在抽屉里的那袋校服还给她。 卡蜜拉接过那套被他迭得十分整齐的衬衫和百褶裙,她弯了弯嘴角:“迭得真好,教授,如果您将来婚配了,您一定是一位非常贴心的妻夫。” 第二十七章地宫 卡蜜拉终于换上了自己的校服。 她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她合理猜测欧珀把她的衣服带回家洗过,烘干后才装在袋子里带来学校。 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等着下一次还给她。 真贤惠。 她的心情很愉悦,步伐也十分轻快。 下午的太阳正是炽热之时,卡蜜拉却再一次走向图书馆,她需要验证一些东西。 进入图书馆大门,然后是长厅。这里的书架足有几人高,每个架子前都安装有找书时用于攀爬的木梯,油墨和红木的清香混在一起,让人恍惚回到了中世纪。 长厅过后是主阅览室,主阅览室的四面八方有长廊连接无数个个小型阅览室,这些小型阅览室的规格和装饰都一模一样,房间的天花板由镀金和特殊的木质制成,房间的内部又有华丽的拱门隔出间中间。 因为这些装饰和路线都太具迷惑性,图书馆为了防止学生迷路或是避免某些安全隐患,只开放了一两间比较靠外的阅览室,可它们也已经足够恢弘。 卡蜜拉凭借着记忆,沿着某条路线果断地行走着,她在回廊中穿行如魅影,她的步伐没有任何的犹疑。 过了良久,她终于在一间隐蔽的阅览室前停下脚步。 穿过一道胡桃木镶嵌黄金的拱门,在那些华丽的吊灯下,卡蜜拉见到一座镀黄铜的巨大的保险门。 这是地宫的入口,这扇古朴的大门由碳钢锻造,墙身由那伽大陆一种最为坚固的岩石打造,即使是最先进的军火也无法将这扇门轰开。 这是为了保护图书馆珍贵的藏品们不受盗窃。 只有学院里极少部分的教职人员拥有地宫档案室的进入授权。 黄铜大门的旁边有一个形状古拙的水晶显示屏,上面有奇异的光芒闪烁。 这是进入第一道大门的密码。 卡蜜拉拿起凹槽里的水晶笔,在透明的水晶屏上签下一个名字。 她的手腕非常灵活,顿、挫、提、转,手法纯熟如美人谋杀妻夫,笔迹流畅而冷酷。 这块水晶屏装有最先进的字迹识别系统。由于人的书写习惯具有稳定性和特定性,并在笔迹中反映出来,水晶屏通过鉴定下笔的力度和习惯、笔画的走向和比例、运笔的速度和转折的生硬程度等,与笔迹库中的样本进行比对,找出符合点和差异点,进行计算精密的鉴定分析。 虹膜的颜色可以改变,而笔迹的细节却很难模仿到滴水不露。 除了某类天才。 看到水晶屏显示出“correct(正确)”的绿色光字,卡蜜拉满意地勾起嘴角。 不枉她这几天一遍又一遍地练习那道笔迹,她运用自己在钢笔书写上的天赋,通过那些笔锋揣摩字迹主人的藏锋与露锋,起策与转合。 然后将它蕴含的信息完整地还原出来—— 【opalus(欧珀)】。 黄铜大门慢慢开启,地宫的入口如一张深渊之口,下一秒就要把人吞噬。 卡蜜拉坚定地走了进去,她弗一进去,背后的大门也跟着关上。 她清楚自己已没剩多少时间,她将目光定定转向第二道大门。 这是一面由黑曜石制成的漆黑的大门,泛着深沉的微光,它的正中心嵌有一个罗盘状的圆形浮雕,上面的镂空花纹描绘的是黄道十二宫。 最中心的一点是一颗太阳浮雕,它四散的光锥全由纯金雕刻而成,有一根朝着卡蜜拉的方向。 来者可以伸出手指,用那根光锥刺破指尖,光锥内部的机关会对血液进行生化检测,验证来者的身份。 卡蜜拉知道,这种生化检测实际上是一种基因检测,通过采取指尖血对来者细胞中的dna分子信息与数据库中的被授权人进行比对。 所以,除了血液,其他体液也可以通过检测。 卡蜜拉取出携带的一个袖珍玻璃瓶,里面装有一小瓶乳白色的粘稠液体。 她摘开盖子,用扇闻法闻了闻,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将瓶口倒扣在纯金的光锥上。 光锥的顶端把液体吸附进内部的机关中,下一秒,罗盘开始飞速地转动,就像遇到了一个巨大的磁场,或者航海途中遭遇的一场风暴。 半分钟后,黄金的太阳浮雕迸发出刺目的光芒,黑曜石大门也随之轰隆隆地开启。 卡蜜拉在大门关闭前疾步踏入。 接下来她的前面出现了一个拱形的巨大空间。 天顶的壁画描绘了那伽大陆的发展历程,从古文明时期到法厄同共和国,历朝历代,所有历史大事件都可以在上面找到踪迹,这些描彩绘金的艺术品,几乎囊括了整个大陆文明的智慧的总和。 卡蜜拉猜到自己已经来到了档案室外的时间殿堂,这里提供了一个筛选功能。 依据年份进行筛选。 卡蜜拉走近这个神庙般的空间,圆形空间的正中央有一面恢弘的墙体,上嵌有一面纯金的庞大钟表盘,可它却被均匀地分割成九个刻度,表盘中心有一根纯金指针。 每个刻度处镶嵌了一幅油画,九幅油画的主题分别是【vice(罪行)】【idiot(愚人)】【invoker(招魂者)】【venom(恶意)】【vicissitude(兴衰)】【idol(幽灵)】【victim(遇难)】【inexorably(冷酷)】【inability(无能)】。 这些油画的色调偏暗,沉晦中又透着一股名贵的光泽感。 卡蜜拉辨认出它们或许也使用了“木乃伊棕”,这种不惧任何风化的昂贵的颜料。 奢靡的贵族除了把远洋寻来的木乃伊磨碎了用作颜料,更多的则用来食用。 在吃法上甚至出现了“咸甜之争”。 那时泽诺比娅喜欢在木乃伊粉末里兑蜂蜜和牛奶,而女皇辛西娅则喜欢撒上黑胡椒和海盐。 泽诺比娅阴险地讽刺道:“辛西娅,你喝的时候不觉得像在舔一个散发着汗臭味的马夫的胳肢窝吗?” 正在吞咽的女皇瞬间脸色发青,她咆哮道:“闭嘴!!泽诺比娅!!你再有这么诡异的形容我就命人把你的舌头割掉!!!” 泽诺比娅当时蹦蹦跳跳地逃跑了,当然辛西娅后来也因此戒掉了咸口,加入了甜口阵营。 …… 卡蜜拉从那些诙谐的回忆中醒来,她专注地观察着这九幅油画,略微思索,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每一幅油画的主题里都藏着罗马数字。 她在心中把它们都提取出来,并给油画排序。 【idol(幽灵)】……………i 【idiot(愚人)】……………ii 【inability(无能)】………iii 【invoker(招魂者)】……iv 【venom(恶意)】…………v 【vice(罪行)】……………vi 【victim(遇难)】…………vii 【vicissitude(兴衰)】……viii 【inexorably(冷酷)】……ix 这些罗马数字分别对应1、2、3、4、5、6、7、8、9,卡蜜拉记得去年是那伽历987年,也就是依希切尔覆灭的年份。 她深呼吸,把黄金的指针拨了叁下,第一下停在【inexorably(冷酷)】,第二下停在【vicissitude(兴衰)】,当第叁下停在【victim(遇难)】的时候,墙壁上一扇与墙面融为一体的大门缓缓打开。 这扇门内,存放着所有987年的珍贵档案。 卡蜜拉走进这扇门,里面是一个长长的回廊,就像某种无尽的洞窟。 回廊的两侧有许多的合金大门,它们有着同样的规格和大小,但每一扇门上都雕刻着不同的数字,和一个奇怪的转轴。 —·—·—·—·分割线—·—·—·—· 尒説+影視:p○18.αrt「po18art」 第二十八章依希切尔 卡蜜拉缓慢地在回廊里行走着,她仔细地观察着每扇门上的数字,用手指抚摸那些光滑的凹槽,大脑在不停地思考,她眼眸中的神情也异常冷静。 她走过许多扇门,寻找了很久,但始终一无所获。她须臾间坠入一股眩晕中,卡蜜拉感觉自己进入了时光隧道,她被迫不停地重复回忆中的某种痛苦,在那个血腥之夜无限轮回。 卡蜜拉掐着自己的后颈,她的指甲嵌入肉里,皮肤的刺痛可以让她保持清醒,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一颗脊髓栓炸弹。她知道,这种眩晕感缘自这个地宫的缺氧环境,人的躯体遭遇了威胁,精神也会变得脆弱。 可她的时间所剩无几,深呼吸调整情绪后,她更加快速地在每扇门前查看起来。 卡蜜拉最终在一扇合金门前停下脚步。 冰冷的金属门面上刻着一串数字:【15221924318】 卡蜜拉抚摸着这串数字,在心中按照字母表的顺序一一替换掉它们,1=a,2=b,3=c……26=z。 然后她得到:【o,v,s,x,c,r】 接下来也许应该用埃特巴什码替换掉这些字母。 卡蜜拉曾在某本典籍上见过这种方法,这种在如今早已消亡的密码曾被用来破译一些晦涩的古典经文。 它的原理是用最后一个字母代替第一个字母(a=z),倒数第二个字母代替第二个字母(b=y),依此类推: 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 =gt;z,y,x,w,v,u,t,s,r,q,p,o,n,m,l,k,j,i,h,g,f,e,d,c,b,a 卡蜜拉将【o,v,s,x,c,r】再一次替换成【l,e,h,c,x,i】 她将新的字符倒序后得到—— 【ixchel】 依希切尔。 那么这扇门的背后,有直至987年所有关于依希切尔王朝的机密档案。 卡蜜拉感到自己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很多问题的答案就在眼前,那些困扰她许久的疑团也变得呼之欲出。 她在门上挂着的转轴上输入这个答案,一阵类似发条转动的声音响起。 随着这个中空的大理石密码筒开始咔嗒作响,合金的大门徐徐打开,命运的齿轮也随之转动。 卡蜜拉走进这间神秘的档案室。 这间档案室,准确来说更像一个藏宝室。合金的大门只是冰山的一角,你走了进来才会发现里面的空间有多么巨大。 洁白的罗马柱支撑着天花板,柱脚和天花板上的镶板全部由琥珀制成,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价值不菲的宝石、黄金和银箔。 各种价值连城的珠宝和器皿被放置在一排排的水晶柜里,还有一些传世的名家书画。 有一些秘宝甚至早在历史上失传已久,没想到其实都成了皇室的私藏。 依希切尔覆灭后,这些珍宝都被从王宫转移了出来,像战利品一样堆砌在这里。 卡蜜拉看到许多熟悉的物件,包括她小时候常用的那支香槟色钢笔。还有王室成员们的巨幅肖像画,包括她自己,那时她总是光彩照人,猩红的眼眸里尽是骄傲不羁,轻轻一句话便可决定别人的生死。 哪像如今这般窝囊,就连苟活都需看人眉睫。 卡蜜拉眼不见心不烦地把那幅肖像画倒扣过去,这时她又被一顶皇冠吸引了注意。 那顶皇冠以铂金为基座,正中央镶嵌一颗明艳的红宝石,两侧点缀无数水滴形钻石,镂空设计和御用切割工艺让它看起来璀璨无比,就像是群星环绕着一轮血月。 女皇加冕礼上,使用的就是这顶“帝国之冠”。 那天东曦既驾,流金铄石。辛西娅从琉璃马车上下来,阿芒忒家族的大祭司早已在殿堂中迎接她。 辛西娅穿着由金银线缝制而成的加冕礼服,手持华盖,聆听着大祭司的祷告。大祭司用柳条为辛西娅洒下祝福圣水,空气中散发着马鞭草和迷迭香的味道。在看台下臣民们的注目礼中,她一步一步踏上通往宝座的阶梯。 按照那伽大陆的礼制,女皇应该在大祭司面前跪下,由德高望重的大祭司为女皇戴上冕冠,这象征着皇权得到了元老院和老派贵族们的认可,也得到了神明的授意。 为了保护女皇的膝盖,仆从早已准备好护膝的金丝软垫。 但辛西娅踢开了脚边那个金丝软垫,在臣民们惊异的目光中,她捧着皇冠,亲自为自己带上。 在祭司和元老们不满的目光中,登基的女皇接受着臣子们热情的欢呼和祝福。 彼时她意气风发,野心勃勃,她猩红的眼眸比皇冠上的红宝石更加明亮。 这一幕在幼年的泽诺比娅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 卡蜜拉移开了停留在皇冠上的目光,她看向另一个嵌在琥珀墙中的黄金宝箱,这里面储放的应该就是她想找的一些重要文件。 宝箱的盖身和卡扣处都有一层涂层,那是某种腐蚀性物质,用以震慑盗贼,因为按照正常程序进来查看档案的人员一定会做好全套的防护措施。 卡蜜拉直接赤手揭开宝箱的盖子,她瞬间感到一股刺痛,有所接触的皮肤立刻就开始溃烂,发出恶臭味,她疼得咬紧牙关,但她没忘在箱子里继续找寻。 卡蜜拉拆开一个羊皮档案袋,里面装有关于辛西娅被处死的刑场特写,大片的鲜血、被遗弃的头颅……她只看了一眼,就使劲塞了回去。 她拆开了不知道多少个羊皮袋,终于找到了一张脆弱得仿佛马上就要风化的莎草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些古老的文字,就像一只只形状扭曲的蚂蚁。 卡蜜拉在心里将那些内容破译出来,她从未如此专注过,呼吸也从未如此急促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卡蜜拉的手指不由蜷紧,被腐蚀后的伤口深可见骨,但她根本无暇顾及。 卡蜜拉如同拨云见日般明白了一些事情的蹊跷之处,但这并没有让她感到掌握真相的轻松,相反,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和荒诞感包裹了她,好像她的行刑日程只是从上午变成了下午。 一切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正当她失神之时,一股大力拽紧了她的胳膊。 卡蜜拉猛然回头,欧珀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他抓住她的胳膊,正颜厉色地呵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克拉拉小姐!” 一小时前,欧珀正在办公室备课,却收到了教职系统的一条验证传讯: 【您已进入地宫档案室,请注意保护档案安全,另:地宫空气稀薄,请不要停留过长时间。】 地宫里存放着诸多珍贵的藏品,即使他是奥古斯塔学院荣誉最多的教授,一年也仅有两次进入权限,供某些学术研究的资料查询。 系统严密绝不可能出错,所以一定是有人冒用了他的身份进入地宫。 他不得不使用掉今年的最后一次权限进入地宫查看,结果他在地宫深处竟然发现了卡蜜拉。 他无颜面对的女学生。 他不久前还在她的手里……他做出了为人师表绝不能被原谅的事情。 但是欧珀也突然明白过来她使用了什么方法通过血液检测。 她看起来非常悠然,尽管这处密室已经被她翻得一团糟。 卡蜜拉并不意外欧珀的到来,她知道从她进入第一道门开始,欧珀就会收到提示,他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况且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所以她从容地回复了他的斥责:“我只是好奇而已,教授。” 欧珀当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她在这里翻箱倒柜,若不是为了盗取某样东西,那她还会为了什么! 欧珀愤怒不已,以至于这种愤怒盖住了见到她的一丝窘迫,他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位女学生的道德品质。 这时他才开始观察这间辉煌的密室,奇珍异宝多得简直让人眼花撩乱,即使是他这样的外行,也一眼可以看出这些东西绝非凡品,它们曾经是属于皇室的秘宝。 这让欧珀更加愤怒了,更何况卡蜜拉还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尚未归回原处的羊皮档案袋。 欧珀一把从她手中夺过袋子,羊皮袋的封口处敞开着,因为他的动作而掉落出一张照片,晃晃悠悠地飘落在他和卡蜜拉的中间。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朝那张照片看去,照片上的内容却让他毛骨悚然。 第二十九章第十三双眼睛 照片的拍摄地点是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 祭坛面朝西方,西方是“日落之地”,也叫“死亡之地”,相对于面向日出之东方而摆放的祈福祭坛,这种设在西方的祭坛非常少见,它们一般被用来镇压某种邪恶的亡灵。 巨大的黑曜石坛面上摆放着山羊头骨、驱魔铃铛和一些新鲜的墓土。 在这些祭品的后面,列置着十叁个精致的水晶器皿,但器皿里面的东西却非常惊悚。 一双红色的眼球漂浮在水晶器皿里的培养液里,眼球后还连着丝丝缕缕的视神经。瞳孔呈现一种放大的状态,不知眼球的主人在死前遭受了何种恐惧,眼白里全是血丝,空洞洞地望着这个方向。 这些眼睛的颜色有深有浅,但无一例外它们都是红色的。 并且由于培养液中的某种防腐成分,它们被保存得非常完好,就像刚从活人的眼眶里剜下来一样。 十叁个水晶器皿里,有十二个器皿都装着一对红色眼球,但有一个器皿却是空的。 在欧珀震惊的目光中,卡蜜拉弯下腰轻轻地拾起地上的照片,银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欧珀只能看见她嘴角弯了弯:“我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还有这张照片……” 她拨开了颊边的乱发,露出那一双明亮又灵动的褐色眼眸,波光潋滟地望着欧珀的方向。她的声音像某种无踪的亡灵:“我都说了,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一些前朝的秘密。对历史的好学也是一种错误吗?” 卡蜜拉把这张照片放回档案袋里,然后装回那个宝箱中,她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私藏任何这里的物品,她对着欧珀笑了笑:“教授,你知道为什么献祭的十叁个器皿有一个是空的吗?” 欧珀紧紧皱着眉,没有回答她的话。 卡蜜拉并不在意他是否回答,她自顾自地说:“……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有死去。” 欧珀当然认识照片里的红色眼球,这是依希切尔王室独有的一种眸色。因为涉及一些敏感的政治问题,他从来不会进入到这里来勘查一些关于前朝的事情。 他们这些远离政治的学术圈人物,只需要在自己的领域里做好自己的工作,并不关心权力的顶峰上有怎样的厮杀和博弈,也并不关心输掉的一方是否会被非人道地对待。 但他隐约知道为什么会设置这个看上去就非常邪恶的祭坛。 因为包括女皇辛西娅在内,要被处决的依希切尔战犯共有十叁人。 而十叁这个数字太不详了,这不得不让人忌讳。 在基督教中,出卖耶稣的门徒犹大,是来到最后的晚宴上的第十叁个人;北欧神话里,谋杀巴德尔的洛基,是出席葬礼的第十叁个嘉宾;宇宙论中,黄道带上只有十二宫,十叁则意味着天空和大地的崩溃…… 那伽大陆也有这样的都市传说,若有十叁个人举行聚会,那么他们会在接下来的十叁个月里陆续死去。 所以,这片大陆的所有人都会刻意避开与这个数字有关的一切。 但十叁个战犯必须都要斩草除根。 所以只能用某种古老的术法来遏制厄运的降临。 尽管这种术法非常残忍。 但是战犯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用那种带着一点曲度的尖刀!”卡蜜拉突然凑到欧珀面前,神神秘秘地说,“刺进依希切尔战犯的眼眶里,绕着眼球转一圈,然后用手指就可以抠出一颗完整的眼球,还会牵扯出一些勾连着的眼部神经……” 她描述得绘声绘色,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她的嘴唇是红色的,她说话时可以看到她红色的舌头和口腔,她头发上经常别着的那枚发夹也在闪着红色的光芒,几乎要把她褐色的眼睛都染红了。 这让欧珀感受到了一点不适。 他垂眸不去想象她口中那个血腥的画面,突然发现她摇晃的手指上有非常严重的腐蚀伤口,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神经质的想象,他担忧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尽管心情是担忧的,但话一出口,似乎又成了苛责。 欧珀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么严苛的语气,可卡蜜拉却毫不在意,她抽出自己的手腕,口气有一点埋怨:“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教授!你究竟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讲话!” 但欧珀感觉她的呼吸有一点急促,他想到传讯里关于地宫里空气稀薄的警告,又想到她可能已经在这里呆了许久,于是他再一次强硬地拽过她的手腕,拉着她不容拒绝地转身向出口走去。 他边走边思考应该用什么样的药水来治疗她手上的伤口。 他又突然意识到,她好像一直在不停地受伤。 而这两次的伤口,仿佛又都与他有关。他的胸口中浮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欧珀穿过地宫的层层大门,想到她竟敢孤身一人走到那么里面去,又突然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她很勇敢,也很有智慧,这让他生气之余又有一点高兴。 如果她能不那么恋爱脑就好了。或者至少换个有责任心的对象,而不是米契尔那种坏男孩。 卡蜜拉一路跌跌撞撞的,甚至需要欧珀的搀扶才不至于跌倒,可她还在滔滔不绝:“教授,你知道吗?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在某种失落的古老文明中,‘依希切尔’是一位月亮女神的名字,她不仅管理月亮的运转,为万物带来休养生息的夜晚;并且,月亮如潮汐潮落有阴晴圆缺,所以她可以敏锐地感受到众生的创伤,为他们降下祝福,给予他们疗愈的力量……” 理工男欧珀对她这些神神叨叨的传说故事提不起任何兴趣,他只关心她的伤势。 她的声音低柔又轻缓,像某种催眠曲,欧珀其实有几句没有听清。 但他还是礼貌地弯腰,把耳朵凑近了她,好让自己更够更好地聆听。 没想到卡蜜拉趁着他的动作,抬起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贴着他的面颊,在他的薄唇上放肆地亲吻起来。 她的唇舌灵动又可爱,欧珀没有反应过来,他震惊地僵在了原地。 或者他其实反应了过来,但他纵容了内心的渴欲,他并没有推开。 卡蜜拉把他的唇都吮得泛着水光,她轻轻地威胁:“教授,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就向学院举报你趁着职位之便猥亵女学生。” 她指着自己红肿的唇,对着他暧昧地眨眼:“这就是证据。” —·—·—·—分割线—·—·—·— 大家久等了!我来也!!! 第三十章指尖伤 欧珀带着卡蜜拉回了教授办公室。 走出地宫大门,他就避嫌地松开了她的手,不过卡蜜拉还算老实地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进入办公室,卡蜜拉顺手把门关上。 欧珀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也没说什么。 他默许了她关门的举动。 她一进来,就坐在了他的红木办公椅上,仿佛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欧珀觉得她有些缺乏礼教,但他早已没了立场去指责她,因为他也是个缺乏师德的人。 所以他同样默许了她的这个行为。 他打开了储物柜,翻找出上次在医务室拿的药箱,除了烫伤药,还有一些常备的药水。 欧珀取出棉签,蘸上了药水,然后转过身对着悠闲的卡蜜拉叹了一口气:“你的手……需要上药。” 卡蜜拉正在随便翻看办公桌上的摆件和书籍,听到欧珀的话后,她看了一眼溃烂的手指,随意地说:“这点小伤,没什么关系。” 欧珀皱紧了眉,金丝眼镜下的双眸掠过一丝不认同的神色,他走到卡蜜拉的身旁,固执地拉起她的手腕:“我说了!你的伤口很严重,需要上药。” 他语罢便要用棉签给她涂药。 卡蜜拉躲开了他的动作,她被他的纠缠激怒了:“我也说了!这没有什么关系!不需要上药!你听不懂人话吗?” 涂完药太不方便了,黏糊糊的药水弄得到处都是,影响她使用双手。 但她的话语很粗鲁,语气也很糟糕,欧珀闻言阴晴不定地看着她。 双方对峙着,谁也不让步,空气中的气氛一下子就从同处一室的暧昧变成了剑拔弩张。 最终还是卡蜜拉打破了僵局,她叹息道:“教授,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让你不高兴了,你总不能每次都让我来哄你吧。” 欧珀没想到被她倒打一耙,她的坏脾气确实挺像个小孩子。 不过,什么叫“哄他”,这个暧昧的字眼绝不应该出现在他们师生之间。 而且她现在还是自己的男学生米契尔的女朋友,欧洛斯也是她的绯闻对象。 一阵蚂蚁啃食的瘙痒刚从他心中生起,就立马被一盆凉水泼中。 让他瞬间回归现实。 他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在偏离正确的轨道,他急于纠正错误,就像划掉那些错误的数学谬论,然后计算出一个万能的真理。 他垂眸,语气不冷不热:“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上次的事情,我们也都要忘记那个意外。” 那只是一个意外,她无心的烫伤,无意的裸露,和他意外的目睹。包括今天在地宫里的那个吻。 也不过是她情急之下的威胁罢了。 自从那次烫伤事件后,蝴蝶的翅膀就掀起了一阵风暴。 航线开始扭曲。 他不能容忍自己陷入和学生的桃色绯闻中,更何况他们双方本身都没有这个意愿。 欧珀突然开始自责或许一开始就错了,他不应该因为同为平民而对这个转校生关注过多,也不应该因她的貌美而担心她误入歧途。 她明明过得如鱼得水。他的过多操心只会被她弃如敝履。 卡蜜拉反应过来:“教授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欧珀默而不语。 她又说:“还是你在和我划清界限?” 在欧珀的又一次沉默中,卡蜜拉若有似无地苦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和那些寻欢作乐、不负责任、轻佻浪荡的贵族少爷不一样。 欧珀是稳重端庄、可以依靠的。这才是另一半的最好人选。 当然卡蜜拉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些都只是欧珀个人的脑补罢了。 欧珀像被她的这句话击中了一样,他心中的蚂蚁又开始爬了,在他的心脏上啃咬,让他的心口又酸又痒。 但他没有表现出异样。 欧珀装作很平静,他扔掉了手中的那根吸饱了药水的棉签,把整袋棉签和药水瓶都推向她,若无其事道:“无论怎样,都不要和自己的伤势开玩笑。” 卡蜜拉却不赞同地把它们都推了回去,半真半假地笑着:“如果您帮我舔一舔的话,它明天就会好的。” 说完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欧珀看着面前的手指,她的手指修长又柔软,细嫩得像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 所以就显得溃烂的伤口更加骇人,就像光滑的丝绸被火星子烧了一个洞。 欧珀盯着自己的手指,他的眸光在闪烁,却迟迟没有动作。 卡蜜拉鼓励他:“是害怕那些腐蚀性物质吗?没有关系,它们接触到我的皮肤后就失去了活性,不会对教授的……唇舌造成二次伤害。” “教授,我很需要你的帮助,因为伤口真的非常疼痛。”卡蜜拉又添了一把火。 她的声音像女巫的安魂曲,充满了诱惑性。让欧珀想起那些在森林深处发现的失踪男子的骨骸。 其实他也只是个凡人,凡人怎么可能抵挡住魔女的诱惑呢? 纵使内心的道德观像火一样灼烧着他,欧珀还是痛苦地闭上眼,捏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噢……”卡蜜拉痛呼,但她的语气是愉悦的,“轻一点,教授,你的嘴唇太用力了,我的伤口会很疼的。” 于是欧珀放轻了唇舌的力度,他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伤口外的皮肤,他没有放过她的每一根手指。 欧珀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 上次看到她的身体是意外,射在她手里那次是她主动,他勉强算是被迫的……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他是主动方,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来掩饰自己肮脏的欲望。 他不配为人师表,他才是满口仁义道德的衣冠禽兽,他居然在办公室里关着门,舔一个女学生的手指。 他所有的信仰都毁于一旦,他的痛苦急需一个宣泄口,所以他更握紧了她的手腕,舔得更加用力,仿佛要把她的手指都吞咽进去。 最后已经不是在抚慰她,而是在抚慰他自己。 卡蜜拉感觉他像在含一颗从小到大都没吃过的糖果,把她舔得水淋淋的,好似给她的手戴上了个口水做的手套。 卡蜜拉其实有点嫌弃。 但她不会表露出来,她只会语调风流地夸赞:“教授,你真棒,你舔得我好舒服,希望你以后帮我舔其他地方的时候也能这么舒服。” 欧珀一瞬间愣住了。其、其他地方?什么地方! 他根本不敢多想。 第三十一章治愈药水 放学后,卡蜜拉冲进盥洗室把自己的手指洗了至少二十遍。 甚至为了洗得更干净,她不顾伤口感染或者疼痛,直接抹上了洗手液进行搓洗。 直到指尖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恶心的黏腻感,卡蜜拉才出了盥洗室。 快回到密林别墅的时候,已是黄昏迟暮。 卡蜜拉在林中慢慢地走,她已经有了观察月相的习惯,可当她抬头看天上,枝桠重重,她根本找不到月亮的踪迹。 她只能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在靠近别墅大门的时候,她发现加百列倚靠在那扇合金大门的旁边。 西装校服在他身上穿得修长而挺拔,他微微侧身,黄昏的光晕在他的侧脸上投下一点枝叶的阴影,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静候暗夜的君王。 他似乎等待了很久,戴着白色手套的手里无聊地转着一个奇怪的瓶子。 卡蜜拉背着双手,轻快地蹦到加百列面前,她的笑容非常灿烂:“远远地看着,我还以为元老院给我找了一只金毛看门狗,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你啊,加百列。” 说完之后,卡蜜拉直直盯着加百列,她现在的乐趣之一就是看他的黑脸。 但是他好像并没有被她激怒。 加百列轻轻笑了一下,他就像在面对宠物无理取闹时的主人,根本犯不着生气。 他打开了合金大门,先一步踏了进去,然后回头对卡蜜拉说:“进来。” 卡蜜拉无语极了:“加百列!!说了多少次了,绅士是绝对不可以先进门的。你应该在打开门之后,恭敬地退到一旁,然后对我说‘女士优先’!!” 她跺着脚不满地跟了进来。 加百列越过她关上门,他根本没有兴趣奉陪她无时无刻不存在的表演欲。 “不过你还是学乖了很多。”卡蜜拉站在原地,语气像在驯犬,“至少这次你没有擅闯独居女性的浴室。” “对了,你又来做什么?”她似乎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加百列冷笑着,他的黄金眼眸根本不屑多看一眼卡蜜拉:“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他的白手套非常瞩目。 卡蜜拉知道一些究极洁癖的人会比较喜欢戴手套,因为这样可以避免直接接触他人“肮脏”的皮肤。 尽管这种做法在卡蜜拉看来又装又矫情。 在看到卡蜜拉又露出那种虚伪的无辜神情时,加百列俯视着她,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厌恶:“我记得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呢……”他箍住她的手腕,即使隔着一层手套,卡蜜拉也能感受到他偏热的体温。 卡蜜拉手上的腐蚀伤根本逃不过那一双黄金眼眸,加百列讥笑,从鼻子里发出哼声:“自作自受。” “又不关你的事。”卡蜜拉动了动胳膊,可他抓握的力度非常大,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你以为元老院会不知道你的行踪吗……”加百列的声音凉薄得彻骨,“你之所以这么自由,只是因为只凭你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句话非常诛心,是对她的完全否定。并且加百列感受到卡蜜拉的手腕不再挣扎。 加百列还要火上浇油:“元老院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哦?”卡蜜拉倒是神色平静,她难得收起那些夸张的语调,用最本真也最清冷的声音道,“那元老院知道‘困兽犹斗’的道理吗?” “不,不是困兽……”加百列否定了她,他的笑容有几分恶意,“只是笼中的鸟雀而已。” 剪羽后的金丝雀,即使从笼子里放出来,也完全没有飞行能力。 用一卷钢丝就可以勒死她,一把水果刀就可以捅穿她的喉咙。 “好吧好吧!”卡蜜拉举双手投降道,“你赢了,我的人格从未遭遇过如此大的打击。我承认你伤害到我了,加百列。” 加百列根本不理睬她这些半真半假的戏言,他再次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赫尔曼舅舅让我给你送药……顺便关怀你一下,希望你不要再继续给他添麻烦。” “真了不起,赫尔曼舅舅的走狗。”卡蜜拉模仿他的称呼,真诚地夸赞道。 在加百列骤然变得刺骨的威胁目光中,卡蜜拉终于忍受不了般地嚎叫:“啊!!我受不了了!要不你直接杀了我吧加百列!我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忍受这样的生活了!这种……” 她急于找出一个例子在佐证自己的阐述,“……这种连内衣颜色都不能自己决定的生活了!!” 加百列知道她又在发疯了,他早已琢磨出应该如何应对:“冷静一点,只需要再熬一段时间,你的脑袋就可以和脖子告别了。” 卡蜜拉果然闭上了嘴,并且翻了一个白眼。 “把你的手伸出来。”加百列命令道。 卡蜜拉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她还是好奇地伸出了手。 她看着自己的这双手,沾沾自喜地想,真漂亮啊,就算布满了伤痕也不影响它的美感。 加百列拧开了小瓶的盖子,把里面的液体直接泼在了卡蜜拉的手上。 随着“哧——”的一声,液体与卡蜜拉手上的腐蚀伤发生了剧烈的反应。 就像把一块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中,或者赤手伸进硫酸池。 伤口发出烈火灼烧般的疼痛感,不,不只是烈火灼烧,这种疼痛已经超过了人体承受的极限,牵动着卡蜜拉全身的神经,就像有一根生锈的钢筋生生把她的整个太阳穴贯穿。 她毫无防备,发出一声痛呼。 加百列目不斜视地旁观着她痛苦的表情,他的面容和身躯都像极了太阳圣殿里供奉的圣子像,完美到极致后就愈发显现出一种非人的冷酷。 他的声音像冬日的太阳,看似炽烈,实则冰冷得让人发慌:“对,这才是真正的惨叫,和装出来的哭嚎是不一样的……是真的很疼吧,卡蜜拉?” 卡蜜拉的双手抽搐着,她痛得蹲在地上。 头上大滴的汗珠流下,打湿了她鬓边的银发。她却紧咬了牙关,不愿在加百列面前显露出丝毫的脆弱。 “这种药水现在已经停产了,因为它虽然有少许的治愈效果,但接触伤口的时候会引发极其剧烈的神经痛,超过伤口本身疼痛的百倍不止……与其说是一种药物,不如说是一种刑具。” 加百列在卡蜜拉面前蹲下来,他拨了拨卡蜜拉脸颊上的乱发,把它们别到耳后,也不管她脸上的汗珠是否沾湿了他讲究的白色手套。然后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轻轻抬起。卡蜜拉不愿意配合,他指尖用了一点力,她就被迫抬起了脸。 “好狼狈……”他盯着她开始逐渐变回原色的眼眸,这种血色就像伤口。但加百列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王女沦为阶下囚。” 卡蜜拉发出一声放肆的冷笑。 加百列的指尖更加用力,卡蜜拉感觉自己的下巴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为什么要自己找苦头吃呢?”加百列勾起嘴角。 卡蜜拉忿然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到加百列奚落的笑容。 加百列瞄了一眼被丢在一旁的药水瓶,道:“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希望你能记住我之前说的话……赫尔曼希望你能安分一点……” 加百列放开了她的下巴,他的手触碰到她冷汗津津的脖颈,这下他的手套彻底被沾湿了。 加百列用指尖按了按卡蜜拉的后颈,在卡蜜拉的大口喘息中,他贴在她的耳边说:“也别忘了这里还有一颗脊髓栓炸弹。” —·—·—·—分割线—·—·—·— 30章之后就开始收费啦!暂定是30po/千字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500猪的加更还欠着,600猪的又快来了 我叁次元真的太忙了,我只能先欠着,找时间尽快补上 再次感谢大家! 第三十二章脊髓栓炸弹 卡蜜拉当然不会忘记这一颗脊髓栓炸弹。 他们剖开了她的颈骨,把一种叫做【petn】的烈性炸药植入她的椎管,炸药通过脊髓,游离在她的整根脊柱中,上接枕骨与颅腔相通。 这颗炸弹一旦被引爆,她的脑袋会像个西瓜一样炸开,她的脑浆会比瓜瓤更加稀碎。这样激情的死法会惹得街头巷尾都来围观这样一具死状奇葩的无头女尸。 她的死亡不会有任何体面。这比推她上断头台更加恶毒。 卡蜜拉想起辛西娅被处死的那一天,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在砍下女皇的头颅后,看台上的大贵族们全都如释重负。他们热闹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关于废止前朝的某些政策,以及决定国家未来的政体……有几个大贵族甚至因为利益分割的矛盾而大打出手,拥挤的现场差点出现了踩踏事故。 欢呼、争吵、以及一种发泄般的呼号,这些错综杂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随着那些飞扬的尘土,在漫着血色的空中震荡。 没有人在意那个身首异处的女皇。 卡蜜拉挣脱开了看守她的护卫,她灵活的身影在人流中穿行,远远地把那些臭虫甩开。她翻过高高的水泥围栏,早已感受不到围栏上那些铁锥刺入手脚的疼痛。 她把手掌从那个带着倒刺的铁锥中拔出来,发现手心被扎了一个血窟窿,黄色的肌肉被倒刺撕成一缕一缕的,正汩汩地冒着鲜血。 卡蜜拉来到空旷的刑场上,她的鞋子也不知道掉在哪了,她赤脚踩上那些玻璃碎渣,她小跑着来到了辛西娅的旁边。 卡蜜拉的心中涌出一个荒诞的选择:她应该先去辛西娅的身体那边还是头颅那边?被分成两半的辛西娅,哪一半有更多的辛西娅呢? 她最终还是去到了那颗头颅的旁边。 那颗被遗弃在地上的头颅。那颗曾经戴着“帝国之冠”的头颅。 卡蜜拉突然很庆幸辛西娅从前把银白色的长发染成了黑色,不然现在她的头发泡在血泊中,一定会被鲜血染成魔鬼一样的红色。 她屏息抓住发尾,把那颗背对她的头颅翻过来。 辛西娅的双眼已经被挖走了,只剩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比卡蜜拉手上的那个窟窿可怕多了。但那细挺的鼻梁、高贵又饱满的嘴唇……辛西娅就算化成了灰,卡蜜拉也能认出她来。 卡蜜拉把辛西娅的头颅抱在怀里。 这是卡蜜拉第一次觉得辛西娅还是聒噪一点好。虽然卡蜜拉从前觉得辛西娅很烦,但千万不要像现在这么安静。 卡蜜拉跪坐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辛西娅的长发。 就像小时候辛西娅把她抱在怀里抚摸她一样。 卡蜜拉感到有一点茫然,但她流不出一滴眼泪。 透过空气中的血腥味,她敏锐地感到一股视线落到她的身上,带来无尽的压迫感。 卡蜜拉抬起头,高高的看台中央,坐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 他金色的长发披散着,棱角分明的面庞仰起一个雍容的弧度,修长的双腿交迭,已然有国王的姿态。他用那双无机质的黄金眼眸俯视着跪坐在刑场中央的卡蜜拉。 他的眼神非常冷漠,甚至对脚下这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前朝余孽都提不起宰杀的兴趣。 就像金字塔上空的太阳在藐视一粒身微命贱的黄沙。 赫尔曼?阿德勒,革命军之首。 卡蜜拉第一次意识到成王败寇的残酷之处。 围在刑场的侍卫们终于发现了她,他们黑压压地涌过来,用利剑押住她的身躯,她尝试着挣扎,脖颈处柔嫩的皮肤却被利刃隔开一条口子,鲜血流下来,滴进她的胸口里。 看台远处的乔岑向她走来,他的五官线条澹艳又隽美,但他的面容比哥哥罗兰看起来多了一丝宗教般的诡魅。尤其是那双属于阿芒忒家族的绿色眼眸,他笑起来时,那双眸子像拍卖会上价值连城的古墓翡翠。 散发着某种不见天日的不详气息。 引得无数人为之疯狂,也引诱出无数家破人亡。 他朝她慢慢靠近,身上带着马鞭草和迷迭香的味道,他走路的姿态很闲雅,卡蜜拉不由得想起古文明时期的某种傩步。 乔岑挥手让侍卫放开了卡蜜拉,然后在她抵触又怨恨的目光中,伸手摸上了卡蜜拉的脖颈。 他的手心掌有很厚的茧子,或许是身为祭司家族的儿子,他早已习惯了手握沾满祝福圣水的粗糙柳枝。 他的茧子磨得卡蜜拉有一点不适,让卡蜜拉联想到手握砍刀的刽子手。 乔岑笑了一下,把另一只手中的针管扎进了她的脖子里。 随着药剂的注射,卡蜜拉很快就陷入眩晕之中,但她紧紧抱着辛西娅的头颅始终不肯松手。 失去意识之前,她朦朦胧胧地看见高台之上,罗兰走向赫尔曼,在他耳边恭敬地说着什么。 罗兰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非常焦灼,似乎饱受某种精神上的折么。 他说完后,向赫尔曼行了一个贵族的礼仪,然后望向了刑场这边…… 卡蜜拉并没有和罗兰视线交汇,因为在他看过来之前,她就已经彻底昏迷。 …… 她醒来的时候,一片刺目的白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发现自己侧卧在一个冰冷的手术台上,辛西娅的头颅却不知道在哪里。卡蜜拉下意识想要寻找,可自己的手和脚都被金属链牢牢地绑在手术台上。 “不要乱动。”加百列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还夹杂着一种利刃刺破皮肤的声音。 卡蜜拉顿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颈后的皮肤正在被加百列用手术刀割开。 钻刀触碰到她的骨骼,让她疼得牙齿打颤,手脚蜷缩。 加百列切开她的椎管,卡蜜拉终于忍不住凄厉地哭嚎。 为战犯植入脊髓栓炸弹是一件重要又机密的事宜,为了防止出现意料之外的泄密或是包庇,这项任务最合适的执行者就是赫尔曼亲眷——加百列。 毕竟阿德勒是剿灭依希切尔的最大功臣。 也是依希切尔余孽最仇恨的人。 这场简单的植入手术由加百列主刀,助手是赫尔曼的另一个心腹,他负责帮助加百列解决手术上的技术问题……当然,助手不会告诉加百列,他被赫尔曼派来,也起一个监督的作用。 不过加百列根本不需要任何监督,他比助手想象中更加冷血。 战犯的哭嚎异常凄厉,即使助手也算是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军人,但他也被她这种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引得皱起眉头。 战争中动辄伤筋断骨,助手不是不知道骨头碎裂有多么疼痛。更何况是用一柄并不算非常锋利的手术刀切开皮肤,慢慢磨开椎骨,揭开椎管,再放入一个微型炸弹。 还是在没有使用任何麻醉药剂的情况下。 助手开始审视加百列是否过于残忍,不过阿德勒家族的每个人似乎都是这样冷血无情,包括他的直系领导赫尔曼大人,也许这就是上位者必须具备的心理素质。 战犯的哭声非常痛苦,助手听得非常难受,这种感觉就像用指甲疯狂地刮挠着黑板。 “加百列大人,是否需要为战犯注射一支麻醉剂?”助手终于看不下去了,出于某种人道主义精神,他向加百列提出建议。 “没这个必要。”加百列已经植入完毕,他正在帮助战犯缝合皮肤。他冷酷地拒绝了助手的提议,“没想到您跟在舅舅身边这么多年,依旧是一个这么仁慈的人。” 助手听出了加百列的嘲讽之意,他识趣地闭上了嘴。 “就是要让她痛……”加百列见助手的脸色有些难堪,于是纡尊降贵地解释道,“剧烈的疼痛才会消磨人的意志力,这样会对往后的监管带来很大的便利。” 助手默默叹了一口气,对阿德勒族人的敬畏又多了叁分。 “给我一支致幻剂。”加百列对助手命令道,他嘴角上扬的弧度非常微妙,“还是不要把她给疼死了。” 卡蜜拉的声音已经嘶哑,她从未流过这么多汗水,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一遭。可这种剜骨的疼痛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她说不出话来,却能清晰地分辨出加百列和助手的对话。 她感到一支针管再次扎进了自己的脖子里,然后她的视线就开始模糊。 是致幻剂,它可以让人意识混沌,却不会减少人的痛感。甚至会因为听力和视力的下降,身体上的所有痛楚能被放大般地深刻感知。 卡蜜拉明白,加百列在恶意地折磨她。 —·—·—·—·分割线—·—·—·—· 这一章有全员恶人的味道了 第三十三章冷冽 第二天清晨,加百列如常来到密林别墅,为卡蜜拉注射虹膜锭剂。 他调制好试剂,推动注射器,扎进她的眼角,这一次卡蜜拉没再装模作样地叫疼。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加百列握着注射器的手,忽而轻轻地说:“加百列,你忘记换手套了。” 他戴的依旧是昨天那一双手套,因为卡蜜拉在指尖处看到了一点汗渍。 她的汗渍。 卡蜜拉的声音非常柔和:“洁癖居然可以忍受沾有别人的‘肮脏’汗水的手套吗?看来你的洁癖是薛定谔的洁癖呢……” 加百列听出她的讽刺,他捏着她下巴的指尖更加用力,然后他倨傲地笑了笑:“因为今天还要接触你的皮肤,我不想因为你而报废两双手套……” 卡蜜拉刚想翻白眼,突然想起注射器还扎在自己的眼角。 加百列轻轻地推着注射器,威胁道:“你最好不要乱动,万一针尖歪了,扎进你的眼球里,你这双漂亮的红眼睛就没了……” 他终于注射完毕,抽出针尖。 看着他扔掉用过的注射器,卡蜜拉如释重负,她又恢复了活力:“‘漂亮的红眼睛’?你是在夸我吗?” 加百列默然不语,卡蜜拉更加来了兴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眼睛非常漂亮?是吧,这种比红宝石更加艳丽的颜色……” 加百列扫了一眼她沾沾自喜的脸庞,她发上别着一个红宝石发夹,上面的红宝石非常闪耀,但红宝石再美,也是没有生命力的,但那一双红色的眼眸,却是顾盼生辉的。 因为药剂的缘故,她的眼眸开始转变为褐色。 加百列也收起了自己的游思。 卡蜜拉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但这丝毫不妨碍她的好心情:“加百列,问你一个问题,有这种把红色变为褐色的‘虹膜锭剂’,那么有没有一种虹膜锭剂,能把其他颜色的眼睛变成红色?” “像我原本那样的红色。”她着重强调道。 “没有。”加百列很干脆地回答。 卡蜜拉又开始露出那种自恋的笑容。 加百列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泼冷水道:“因为这种颜色是邪恶的,没人想把自己的眼睛搞成红色,自然就没有人研制这种试剂。” 其实不是这样的,加百列知道。非常多的科研人员都想复制依希切尔的红色眼眸,他们尝试过提取红色矿物、萃取同色植物,甚至血液……但无数次实验都失败了,依希切尔皇族的那种妖异之红,根本无法复制。 之所以没有这种药剂,只是因为无法研制出来。 卡蜜拉根据加百列冷漠的语气推断他在说谎,于是她更加自信:“你骗我,加百列,依希切尔的红色是独一无二的,你们没有办法复刻出同样的颜色,因为伟大的神迹不允许复制品的存在。” 加百列忍不住轻哂道:“你的幻梦还没有破碎呢。” 卡蜜拉慵懒地转眸,唇舌之间吐出宛如恶魔的诱语:“那你又算什么呢,加百列?” 这一次加百列没有再回答,他垂眸不语,瞳孔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 卡蜜拉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却被加百列捉住了指尖。 他的骨节修长又遒劲,即使被包裹在那一双手套里,也充满了力量。 就像白绫一样绞住卡蜜拉纤细的手骨。 “你手上的伤,都好了?”加百列的目光扫过她光滑的皮肤,上面已经没有任何溃烂之处,“看来赫尔曼舅舅的药很有效果。” 卡蜜拉的手指被他捏得很痛,她哂道:“谢谢‘好心’的赫尔曼舅舅,让我体验了一次顶级的神经痛是什么感受……我感觉自己的意志力都变得更加顽强了。” 加百列继续捏着她的指关节,用指套摩挲她的皮肤。这个动作其实带了一点情色意味,但因为动作的执行人是加百列,就只剩下肃杀了。因为卡蜜拉感觉指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他的眸光很冷冽,语气也让人无法揣摩:“那就希望你能一直顽强下去。” …… 卡蜜拉今天很早就来到了奥古斯塔学院。 一年一度的“弦月舞会”就要举行了,学院里各处都张贴着相关的海报。 之所以叫作“弦月舞会”,是因为舞会的那天,日、地、月叁者连线成直角,月面有一半被照亮,形如半圆,这种月相就是人们常说的“弦月”。 这种损亏的月相往往带有悲情意味,正是因为不圆满,更能凸显出追逐美好的热烈与荒诞。 就像爱情一样。不过是感动自我的踽踽独行。 不过卡蜜拉的关注点不在这些风花雪月之上,她盯着海报上那一轮弦月,它就像被死神的镰刀割开,一半投入光明,一半置于黑暗,卡蜜拉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被切割成了两段。 像沙漏形状的两段,里面的流沙正好走了一半。 卡蜜拉揭下一张小小的宣传单,上面的字迹使用了哥特体:【在信纸上写下你心动的舞伴,并属上你的名字,投入月神信箱,就有可能配对成功喔~】 下面还附了一个信纸框,供自由取用。 卡蜜拉抽出一张纯白的信纸,塞进校服的衣兜里。 时间还早,卡蜜拉并没有急着进阶梯教室,她先去了一趟欧珀的办公室,她敲了敲门。 “请进。”欧珀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闷。 卡蜜拉走进去,本在伏案工作的欧珀立马挺直了腰板,他把放在一旁的眼镜戴上,用很平和的嗓音问道:“有事吗?克拉拉小姐?” 卡蜜拉目睹了他舒展的背脊在看到是她的一瞬间突然僵直,他的声音纵使装得很平和,但语调却不似他上课时的古板老成。 卡蜜拉笑着走近办公桌,在这之前她有记得拉上房门,欧珀现在早已不再阻止她关门的意图。 “教授,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生疏地称呼我‘克拉拉小姐’?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卡蜜拉。” 这样的关系……怎样的关系?! 欧珀当然没脸质问她。 卡蜜拉更加得寸进尺地走到他的身边,她摘下他刚戴上的眼镜,凑近他的脸庞,他们的鼻尖都靠在一起。 “教授,为什么看见我来了,你要戴上眼镜?是为了把我看得更清楚,还是……你在下意识地紧张?”卡蜜拉轻轻地说道。 欧珀感觉呼吸之间都是她的气息,离得太近了,他们彼此在交换空气。 而且,她一语道出了自己的伪装。 他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轻轻推开她。欧珀没有忘记她手上的伤,他捏着她的手腕打算看一看,却发现上面的皮肤光滑如新。 “你的伤……怎么……怎么没有了?”他讶异无比。 “一种神奇的治愈药水。”卡蜜拉眨眨眼。 欧珀皱起了眉:“怎么可能会有治愈效果这么好的药水?” 只是一夜之间,那些严重的腐蚀伤口竟然全都愈合了,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疤痕。 欧珀是个科学主义者,他从未在市面上见过或听说过如此强效的药水。这根本违背自然规律。 “蜀犬吠日。”卡蜜拉轻视欧珀这个乡巴佬,她从鼻腔里发出哼声。 —·—·—·—·分割线·—·—·—·— 这几章里伏笔还挺多的 第三十四章焦虑「Рo1⒏аrt」 卡蜜拉捧着欧珀的双颊,岔开腿坐到他的身上。 欧珀完全没有料到她的举动,出乎意料间,他把她抱了个满怀,他甚至收紧了双臂,防止她跌落下去,又摔伤什么地方。 他不想见到她再受伤了。 她看起来狡黠又聪慧,但欧珀总感觉她身上带着一种游离的神经质,有一种强烈的破坏欲。 哪怕是破坏她自己。 卡蜜拉的一连串动作非常连贯,她在欧珀的大腿上坐好之后,抵着他的额头,开始在他的唇上辗转流连。 欧珀感到她的唇舌非常热情,像在找寻安慰,好比一个走了很久很久的旅人,在渴求清水。 他跌入一个情绪的漩涡,他们这样算什么呢? 办公室偷情?师生背德?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金发金眼的贵族男朋友。 他又算什么呢? 但他根本无法推开她,他也不想推开她。他更加焦灼地回吻她,用唇齿告诉她,他也走了很久,很累很疲惫,他们是可以互相抚慰的同行人。 欧珀的吻好激烈,卡蜜拉有些呼吸不过来,她解开他的第一颗纽扣,用手指抠着他的胸口,欧珀这才面红耳赤地放开她。分开之时,一根银丝连在他们的嘴唇之间。 卡蜜拉躲开他泛着温度的视线,她从校服口袋里掏出那张纯白的信纸,把它伸到欧珀的眼前:“教授,马上就是‘弦月舞会’了,可是这是学生群体的舞会,却不包括学院的教师们……不然,我一定在上面写下你的名字……” 欧珀却捉住她的手腕,再次吻上她喋喋不休的朱唇。她的指尖脱力,那张纯白的信纸落到地上,沾染了尘埃,却没人把它捡起来。 欧珀用舌头顶开她的牙齿,与她的舌尖缠绕在一起,他们的唾液交织在一起,发出啧啧的水声。欧珀的浅色嘴唇在厮磨中也渐渐染了桃色,他的茶晶色眼眸也流动着浓重的欲望。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他去不了“弦月舞会”,那谁会成为她的舞伴呢? 答案根本不需要动脑子想。那个金发的英俊少年会痞痞地环着她的腰,带着她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好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才是天生一对,他们可以享受众人的注目和祝福。 而不是现在的自己,只能在这间幽暗的办公室内,紧闭着房门,像不见天日的盗贼,在她身上索取安慰。 他凭什么不能愤怒? 因为除了无能的愤怒,他什么也不能做,他什么也做不了。 “米契尔……”欧珀犹豫了良久,还是触碰着她的唇,忍不住问道,“你更喜欢我……还是米契尔?” “什么?”卡蜜拉有些没听清,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米契尔……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贵族脓包……但我惹不起阿德勒,我不得不同他交往……但最后迎回家中的男人,一定是贴心又贤惠的……就像……” 她适时地停在了后半句,然后伸出舌头点了点欧珀濡湿的唇,给他一个无尽遐想的空间。 “而且……”卡蜜拉从他身上下来,她的手掌轻拂过办公室书架上那些列置整齐的书籍,她转头对欧珀笑了一下,“我喜欢学识渊博的男人。” 欧珀臊红了脸,他当然能听出她的暗示。 卡蜜拉停留在书架之前,她的双眼扫过那些书名,她取出一本讲机械军工的书籍,随意地问道:“没想到教授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欧珀平日里是一个异常谦逊的人,而此刻却在她面前自吹自擂起来。 “我当年是双学位毕业的,一个是数学专业,另一个是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专业。” 就像自然界中的雄性在求偶之时,会卖力展示自己的优势。 其实这两个专业都是非常有难度的,像欧珀这样能拿到双学位证书的人才,简直是凤毛麟角。 “哦。” 不过卡蜜拉看起来似乎不太感兴趣,这让欧珀有一点失望。他以为她至少会表现出惊叹。 卡蜜拉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她把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上。 “时间不早了,教授,我得先去阶梯教室了……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咨询你一下,不过……还是下次再说吧。” 她说完之后,就潇洒地出了办公室的房门。 欧珀有些责怪她的忽然离去,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明明距离上课还有至少一个小时。 卡蜜拉在走廊上慢慢地走着,她的脑海里一直在思索,注意力没放在走路上。 以至于到了近前,卡蜜拉才发现遇到了罗兰。 他穿一件丝质的衬衫,绿眸沉静又典雅,他怀抱着几本教材,看起来仪表堂堂,十足的贵族模样。 他越从容,卡蜜拉就越觉得自己现在过得狼狈,她憋住怒火,朝他狠狠撞过去。 罗兰被她撞得斜了一下身体,他的教材全都散落在地上。他的眉毛紧紧皱起。 虽然卡蜜拉的肩膀也被他坚硬的身躯反过来磕痛了,但只要罗兰不爽了,她就很开心。 卡蜜拉摸着自己的肩膀,嫌恶地责怪:“哪个不长眼的畜生?” 她假装才看到罗兰,忽而又转换了语气:“啊,是您,罗兰讲师,我还以为……真是不好意思。” 卡蜜拉甚至假惺惺地帮他捡起一本教材,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看了一眼封皮:“咦?《变态心理学》?这不是变态才喜欢看的书吗?” 在罗兰阴郁的注视下,她发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致歉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把教材递还给罗兰,假装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 罗兰接过教材,他的语气很清淡:“《变态心理学》又叫《病理心理学》,但异常心理不能被简单地当作‘疾病’看待,所以只能将它们暂时地称为脑功能性障碍,用‘变态’这个词概括它们。” 卡蜜拉对这些科普完全没有兴趣,她满脑子只想着羞辱罗兰。 “你看起来很焦虑。”罗兰用了一个肯定句。 “我怎么可能会焦虑?”卡蜜拉下意识否认道,她认为罗兰非常荒谬。 “我有时候远比你自己更了解你,泽诺比娅。”罗兰的语气里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呼吸急促、瞳孔有轻微的放大,而且,我能感觉到你皮肤的紧绷,还有内心的暴躁。” 说到最后,罗兰把手放在她的脸上,触摸到她冰凉的皮肤:“你的焦虑症状很严重,告诉我,你在焦虑什么?或者,你又有什么打算?” 得不到卡蜜拉的回应,他的声音更加苛责:“告诉我!” 卡蜜拉对他的追问厌恶无比,因为这让她回忆起了从前罗兰那些啰里八嗦又讨人嫌的说教,比十天没换的婴儿尿布还要让人受不了。 他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她,她是残缺的,她是有病的,她需要矫正。 卡蜜拉只想一刀捅死他。 “滚开!”卡蜜拉甩开他的手,她讨厌被人不停地指摘,明明她是完美的,这些愚昧的人却想改变她。改变不了就想杀死她。 “你总是这么暴躁……有任何的不如意,你都会下意识地怪罪他人,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是劣等的……”罗兰一针见血地说道。 他低低地笑起来,绿眸里幽光闪烁:“不过你很快就要死了……我甚至有一点庆幸。” 卡蜜拉瞬间收敛起情绪,她揪住罗兰的衣领,妩媚地眨了一下眼睛:“但我觉得你好像也挺难过的,你看起来甚至比我更焦虑……怎么?舍不得我吗?但是我必死无疑,元老院要杀死我,你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抗衡,你救不了我。” 罗兰望着她的神情充满了威胁。就像一只被惹怒的美人豹。 卡蜜拉勾起嘴角:“承认吧,罗兰,你爱我……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死去。” 他那天为她穿上那一件白蕾丝长裙,可最后又在楼道的垃圾桶里发现了那条裙子。 他的爱,无法拯救她,所以她也并不在意。 —·—·—·—·分割线·—·—·—·— 尒説+影視:p○18.αrt「po18art」 第三十五章尖吻蝮 卡蜜拉放开了罗兰的衣领,她嘴角含着一抹冷笑,后退了两步。 她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挂钟,把罗兰留在了原地,他望着她的背影沉默不语,而她转入楼梯。 叁年前,女皇辛西娅焦急无比地找到罗兰,请求他进宫帮助解决王女的一些心理问题,他那时在精神医学的领域里崭露头角,正是心高气傲之时,自然不愿意把宝贵的研究时间浪费掉,去做王女的一个私人医生。 但是女皇的态度非常强硬,利诱不成,便要使出威逼的手段。她拿出女皇的权势逼他就范。 罗兰感到些许烦躁,他不明白一个青春期的王女能有多大的心理问题,左不过是王族的傲慢和叛逆罢了。 可女皇的神情异常严肃,罗兰甚至在女皇的眼眸里看出了一丝如同母亲般的失望和自责,他不明白王女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女皇露出这样消沉又焦急的表情,然后驱使女皇马不停蹄地找到他。 或许被女皇的真诚打动了,他答应了女皇的请求。 他答应成为王女泽诺比娅的心理医生。 但当他向女皇询问王女的境况时,女皇却前言不搭后语。他当然要知道王女究竟有多调皮,使得女皇认为她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女皇则始终不肯告诉他。 辛西娅只说:“罗兰,请一定要治好她,如果泽诺比娅能够痊愈,你想要什么奖赏都可以。” 宝座上的女皇不复往常的高高在上,面对他时,甚至有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恳切。 罗兰当时有些自满地想,即使是女皇,也会被亲情羁绊,这就是情绪和情感的力量,谁也绕不过去,所以心理和精神医学在当今社会就显得尤其重要。 然后他就在高墙花园里见到了那个姗姗来迟的王女。 她长了一张精灵的脸庞,内心却早已被恶魔腐蚀掉。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了泽诺比娅的病症呢? 和她接触得越久,就越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一直在尝试纠正、纠正,不停地纠正,可无论他向她灌输什么,一切都毫无效果。他甚至把自己折了进去。 直到某一天,激烈的争吵终于爆发了。 他找到泽诺比娅的时候,是在高墙花园里,她蹲在一大片紫罗兰花丛前,一群仆从围在她的身边,他们看起来非常焦急,人群里有些躁动,但谁也不敢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紫罗兰的香气,馥郁而甘甜。 罗兰走近一看,泽诺比娅并不是在欣赏紫罗兰,她的身旁,那个叫作“爱德格”的低等骑士已经不省人事。 宝贵的时间一点点流逝,女仆玛丽终于开口忤逆道,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点哭腔:“王女殿下,求求您让我们救治一下爱德格吧,再这样拖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泽诺比娅转眸,她的神色非常凛冽:“住口!玛丽,我让你们谁都不许说话,你把我的命令当成耳旁风吗?” 玛丽已经年老,她看着王女殿下从一个小婴儿长成美丽的少女,她把所有的爱和精力都给了泽诺比娅。而现在,玛丽的脸上早已饱经风霜,沟壑纵横,但她始终有一副仁慈的心肠。 泽诺比娅目不转睛地盯着爱德格的伤口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听说被尖吻蝮咬过后,如果不止血和医治,那么伤口处就会一直溃烂和流血,直到血液流干也不会凝结……我很好奇这种说法是否正确……” 她在这里已经蹲了半小时,看着爱德格的伤口处从冒出一点点血珠,到成为一股股血流,最后在他的身体周围汇聚成一大片血泊。 爱德格就这样横躺着,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他被咬的那条腿肿胀成巨人观一样的紫红色,伤口处的溃烂惨不忍睹,皮肤就像被溶解了一样,那些脓液散发着腐臭味。 “真的一直在流血,没有停下来……”卡蜜拉的声音带着惊奇,但她清脆的嗓音让仆从们觉得惊悚。 尖吻蝮是那伽大陆非常罕见的一种剧毒蛇,被咬后的伤口会溃烂至全身,如若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这个人很快就会毒发身亡。 虽然罕见,但王宫里也会常备这种蛇毒的血清,以防有人被咬伤后不治而亡。 这天,王女来到高墙花园里欣赏那一片她亲手播种的紫罗兰,花丛中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条碗口大的尖吻蝮。站在暗处的爱德格马上赶到王女身边,奋力驱赶这一条毒蛇,以保证王女的安全。 但毒蛇狡诈,出其不意地在爱德格的小腿上咬了一口,便窸窸窣窣地溜回花丛中。 蛇毒烈性十足,爱德格已经不能站立,他摔倒在地上,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仆从们都围了过来,他们焦急万分,一边检查他的伤势,一边立马要去王宫的冷冻库里取血清。 但泽诺比娅平静地喝止了所有人。 她慢慢蹲下身体,对这个伤口产生了好奇,尽管这种好奇会令无辜的人丧命。 就这样过去了叁十分钟,所有人都担忧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有泽诺比娅非常悠闲。 直到罗兰出现,他从一个仆从那里了解了原委,他怒不可遏地呵斥:“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泽诺比娅看到罗兰非常开心,她像分享玩具一样挽住罗兰的胳膊,指着紫罗兰花丛,轻轻告诉他:“嘘——好罗兰,小声一点,那里有一条非常漂亮的尖吻蝮,我第一次见现实中的尖吻蝮,它的花纹太惊艳了……它还在那里,你不要吓跑了它。” 罗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起,那里确实影影绰绰有一条尖喙的毒蛇,它的花纹看起来就像魔鬼的涂鸦,总之非常邪恶。 它嘶嘶地吐着信子,仰头看着这边,它没有朝着泽诺比娅露出威胁的姿势,也没有任何想要逃跑的意思。 泽诺比娅的声音很优柔:“你知道吗?罗兰,蛇没有眼睑,仿佛一直凝视这个世界,所以在古老的神话中,它们一直是智慧的象征……真是有趣的涵义。” 罗兰对她说的那些内容根本不感兴趣,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爱德格的伤势,蛇毒的救援时间是黄金四十分钟,再耽误下去,他真的会没命的。 那个躺在地上的骑士已经脸色发青,呼吸微不可察。罗兰觉得他下一秒可能就要断气了。 尽管罗兰非常讨厌这个总在暗处偷窥王女的低等骑士,甚至罗兰还在他面前宣誓过主权,但罗兰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更何况,这一次,这个骑士可以算作泽诺比娅的救命恩人。 生命在她面前慢慢流逝,她不仅无动于衷,还要悠然地观察他慢慢死去的过程,并且制止那些救援的手。 但看着泽诺比娅平静如水的面孔,罗兰从未发现,她那一双红色的眼眸,其实非常的空洞。 【psychopath(精神病态)】。 这个精神医学上的名词突然蹦入罗兰的脑海中,他以往从未遇到过任何案例,有如此贴切。 在精神病态者的眼中,只有他们自己是高等的灵魂,而其他所有人,都是劣等的草履虫。可以被他们任意折磨和虐杀。 你会怜惜一只草履虫的生命吗? 罗兰一瞬间明白了女皇为什么有那么焦急的神色。 “殿下!”罗兰绿色的眼眸里全是怒火,他捉住泽诺比娅的手腕,“您这是在杀人!” “噢!”泽诺比娅猝不及防地被罗兰吓了一跳,“别这么激动,罗兰,瞧瞧你自己,你看起来糟糕极了。” 罗兰不顾泽诺比娅的反对,他扶起了地上的爱德格,把他架去王宫里的医馆。围观的侍从们都偷偷松了一口气,也只有罗兰大人的忤逆才不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泽诺比娅一路暴躁地跟着他:“罗兰!你竟敢对着我发火!你不要以为我喜欢你我就不敢杀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绝对不能见死不救。”爱德格失去意识,他非常沉重,但罗兰亦非常矫健。 泽诺比娅却被他眼中的澄澈取悦,怒火忽然就消散了,她笑盈盈地看着罗兰:“罗兰,我就喜欢这样的你,我喜欢你关怀生命的翡翠瞳孔。” 罗兰却没空和她调情,爱德格可能已经救不过来。意识到这个事实,罗兰的声音反而很冷静:“你漠视所有的生命,在你眼里,我们都不是人,我们只是一个可以被你剥削的物件。” “很正确!”泽诺比娅夸赞道,“罗兰,看来你很了解我……所有人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和一粒石子、一棵野草、一只屎壳郎没有任何区别……” 她微微思索了一下,道:“……辛西娅勉强算一朵有点美丽的水仙花。” —·—·—·—·分割线·—·—·—·— 尖吻蝮其实就是“五步蛇”,又叫“烂肉王”,我国南方很多地区都有分布。柳宗元的《捕蛇者说》里“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说的就是这个蛇蛇。 第三十六章约定 卡蜜拉去了二年级的楼层。 欧洛斯是校园里的名人,她随意在走廊里抓了个男生打听,那个男生就红着脸告诉了她欧洛斯所在的教室。 走廊的告示栏里也贴满了“弦月舞会”的宣传海报和信纸框。 卡蜜拉从里面抽出一张淡蓝色的信纸。 她走进教室后门,悄悄拍了一位男生的肩:“同学,您好,麻烦您可以帮我叫一下欧洛斯吗?” 男生不胜其烦,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八个女的了,因为他坐的位置靠后门比较近,每次她们都让他来当个传声筒。 男生转头,却一下子惊艳得说不出话来来。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的和之前那些追求者不一样。 于是他扯开了嗓子大喊:“欧洛斯!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他的声音非常嘹亮,在宽敞的教室里久久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欧洛斯头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女朋友。 不过他也猜到多半是那些爱慕他的女孩子。他轻轻叹口气,有种说不上的无奈和厌倦。他已经在思索应该如何委婉地拒绝对方。 可他却在后门看到了银发的卡蜜拉。 她看起来也被那个男生的话语给吓住了,脸上有股不知所措的羞怯。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和那些故作扭捏的追求者们都不一样。 欧洛斯内心的厌倦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被和煦的微风吹得烟消云散。 “别胡说!”欧洛斯喝止了那个造谣的男生,后半句却是对卡蜜拉说的,“你怎么来了?” 对那个美女说话的时候,欧洛斯的语调突然变得和风细雨,男生啧啧赞叹了两声,他不信他们之间没有猫腻。 于是他竖起了八卦的耳朵。 “欧洛斯……”卡蜜拉有些难以启齿,“就是……那个……那个‘弦月舞会’……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说到最后,她的勇气已经耗尽,语速变得极快。 弦月舞会的最终舞伴决定规则是这样的:每个学生都可以在信纸上写下你钟意的舞伴的名字,然后再附上自己的名字,投入月神信箱中。在舞会的前两天,社联的干部会整理月神信箱中的所有信件,如果双方都写了对方的名字,那么就算配对成功,这二人就可以成为弦月舞会上的舞伴。 即使没有配对成功,对方也不会知道你写了他的名字。因为月神信箱的保密性做得很好,所以这个传统还促成了好多对羞于表达的小情侣。 因此“弦月舞会”还有一个别称叫做“相亲舞会”。 不过这个舞会的特色就是不会提前告诉对方,大家也不愿意透露自己到底写了谁,没人像卡蜜拉一样直白地来找人商量。 “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么我们就互相写对方的名字……”她的声音有点涩意,但并不让人讨厌。 去年的弦月舞会,欧洛斯作为舞会的筹办人员,并没有参与活动本身,今年他本也如此打算,躲避掉那些烦人的桃花,但是卡蜜拉现在就在他的面前楚楚可怜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他知道她的处境。 他也没有忘记那天对她做出的承诺。 【我会努力让你活下去。】 她初来乍到,一定会面临很多的困难,欧洛斯知道奥古斯塔学院的小团体现象有多么严重,她又美丽又脆弱,不知道会遭受多少骚扰或是排挤。 “当然没问题,这是我的荣幸。”他的回应掷地有声。 卡蜜拉望着欧洛斯,露出依赖的微笑。 欧洛斯感觉心弦被拨动了一下。 “那就这么说好了!”卡蜜拉看起来很高兴,她娇憨无比地凑到欧洛斯面前,把手中的一张蓝色信纸塞到他的手里,“欧洛斯,请一定记住我们的约定!” 然后她又对他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脚步轻快地从后门离开。她的步伐都带着点雀跃。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展露笑颜,欧洛斯的心中也泛起甜意。 他嘴角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坐在后门旁的男生把欧洛斯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有点高兴,这下欧洛斯名草有主,不会再有女的来找他当传声筒了吧。 不过刚才那个女的长得可真好看啊,银白色的发丝,人偶一样的脸蛋,即使她的眼眸是褐色的,但也妨碍不了她的美丽。 反而会因为身份的微贱,激发男人内心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难怪把眼高于顶的欧洛斯也给套牢了。 瞧瞧欧洛斯那副陷入热恋的模样,要是被那些狂热的女粉丝们看到,芳心估计要碎了一地。 …… 卡蜜拉回到阶梯教室的时候,发现米契尔正大剌剌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周围的米兰达和黎贝卡,包括赫吉,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 他的腿很长,伸出课桌很长一截,他姿态随意地交迭着双腿,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把卡蜜拉桌面上的文具和书本都翻得乱糟糟的。 “米契尔!”卡蜜拉是一个强迫症患者,看到自己的课桌不复整洁,她朝始作俑者质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米契尔的脸上却没有往常那种嬉皮笑脸的神色,他金色的眼睛里带着审视。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信纸,撒在桌面上:“我来,是打算把这些东西给你,让你全写我的名字……” 卡蜜拉看着那一大迭信纸,猜测他把整个信纸框里的信纸都给她弄过来了。 下一秒,他的长眸危险地眯起:“但是呢……卡蜜拉,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看到你刚从上面的楼层下来……” 卡蜜拉着才发现她的位置,可以正好看到走廊楼梯的拐角处。 米契尔盯了一眼墙面上的钟表,还没到第一节课的上课时间:“我记得楼上是二年级的吧……” 他的声线非常冰冷,让卡蜜拉不得不正视他的敏锐。 也是,能在阿德勒那个尔虞我诈的地方稳坐二公子的位置,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本事呢? “我说过了,要是被我逮住你再去勾引欧洛斯……我就操死你……”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的笑容却没有丝毫温度,就像公狼捕食前对猎物的恐吓,“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第三十七章惩罚(H) 男盥洗室内。 米契尔把卡蜜拉抱起来,把她的腿别到腰上,拍拍她的臀,直接挤了进去。 她裙子都没脱,内裤也穿在身上,米契尔只把那片布料拨到一边,不影响他的插入。 他早已雄壮地鼓起,龟头兴奋得在流水,但米契尔本身是很愤怒的,这种愤怒在面对她时就转化成了性欲。 从来没有哪个女的,敢这么对待他,他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见异思迁。 不对,她也从来也没有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在她眼中,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炮友。 她居然还敢去找欧洛斯? 米契尔忍不住冷笑。 那就做到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卡蜜拉没有丝毫的准备,她惶恐地勾住米契尔的脖子,她下面干涩得厉害。 米契尔和她已经有了几次,在梦里也不知道意淫了她多少次,早已对她的身体熟悉无比。即使她扭着屁股不让他进去,他也能轻易地碰到她腰窝上的敏感点,他一掐,她就浑身无力。 在她脱力之时,米契尔甩着他硕大的性器,找到花穴的小口,顶开那些千回百转的褶皱,深深地嵌入她的身体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像用木锥扎进了柔软的皮肉里,他又不是不知道他那里有多大,多难吃进去,他就是故意的。没有任何的前戏,卡蜜拉疼得瑟瑟发抖,她紧紧攀附着米契尔的肩膀才不至于掉下去。米契尔感觉到她绕在自己腰上的小腿也在可怜地抖动,这让他稍微没有那么生气了。 卡蜜拉报复一般地把手伸进他的衣领里,用尖锐的指甲抠挠着他的后背,留下一道道划破皮肤的指甲痕。甚至在他的脖子上也抓了一道。这一看就是女人的指甲划的,有心的人很容易就能参透其中的暧昧。 米契尔感到皮肤有一丝刺痛,他其实并不反感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甚至很享受她在上床时的野性。 这样让他更有征服欲。 更何况,他今天,本就是来操服她的。 一想到欧洛斯,米契尔心中对她的那点怜惜之情顿时烟消云散,只想把她做得走不动路,只能天天躺在床上,醒来就被他操,她被操晕了,他就埋在她里面和她一起睡觉,堵着他的浓精不让流出来,把她那里撑得松松的。 她再怎么哭,再怎么求饶,他都埋在她里面,不肯退出来,她越蹬腿,他就把她压得越死,他的大腿把她夹住,耻骨纹丝不动地抵着她,用性器把她更深地贯穿。 等她醒了,他又接着灌精,把她的肚皮都撑得满满的。她一动,他的精水就从她下面淌出来,像失禁了一样。 这样持续干几十天,她就会习惯他的尺寸,不然她太紧了,每次开垦的时候他就被绞得死紧,遭罪的还是他自己。 米契尔已经在想象这个画面,甚至在构思什么时候实践这个计划。他金色的眼眸里全是兽欲,让卡蜜拉根本不感直视,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把她剥皮剜心。 他开始大力地抽送起来,卡蜜拉在他的怀里一颠一颠的,像在蹦床一样,这种感觉非常羞耻。 她也很生气,米契尔刚才强制把她拖到这盥洗室里,他的力气太大了,卡蜜拉根本逃不掉。她向米兰达和黎贝卡求救,但是米兰达只用书本掩着唇说:“去吧去吧,米契尔少爷,下一堂课的笔记我们会帮你们做好的,你们不用担心进度跟不上的问题,快去做你们爱做的事情吧~” 黎贝卡则在一边歪着嘴偷笑:“米契尔少爷,你不知道卡蜜拉平时说了你多少坏话,她还诋毁过你那方面的能力……可不得用棍棒好好教育一下她……” 赫吉则羞臊着脸庞,根本不敢看卡蜜拉被米契尔抱在怀里、被舔着耳垂的模样。 卡蜜拉想找范伦汀娜,却发现她的位置上是空的。突然想起来范伦汀娜是下一堂课的课代表,她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帮助老师整理作业。 孤立无援之下,卡蜜拉就被米契尔轻而易举地从教室里拖走了。 他的性器粗长火热,在卡蜜拉的身体里像根烙铁一样,这根烙铁还在她狭窄的甬道里摩擦,卡蜜拉感觉下面要着火了。 米契尔偏偏还要用牙齿磨她的耳垂,卡蜜拉觉得又疼又痒,生怕他把那块肉给咬下来。 他掐着她的臀肉,一下比一下重,就像在舂药一样,要把她里面所有的褶皱都磨平,让穴里面的软肉都变成粘哒哒的果冻。 他们两个的体液混合在一起,在甬道与肉茎里被捣成咖啡泡沫,溢出小口,沾在两人杂乱的阴毛处,就像松针上落的一片片雪花。 米契尔做爱根本毫无技巧,他就是凭着一身蛮力在卡蜜拉身上抽插和冲撞。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年富力强,体力旺盛得不行,又初尝情爱,满脑子都是这些男女的淫事。 好不容易逮到了心爱的女孩,自然要在她身上找补个够,宣泄自己蓬勃的爱和欲望。更何况,这是一只不安分的小母狼,他刚刚才揪住了试图出轨的她。 他当然要好好惩罚她,她越难受,被自己操得越软,越能记住这个教训,她的眼里以后就只会有他一个人了。 公狼都是这样教训不愿意交配的母狼的。 卡蜜拉的眼角都是红的,生理性的泪水在她眼角积蓄着。他插得太深了,卡蜜拉能看到小腹那里微微鼓起,是他的形状。卡蜜拉伸手按了一下,米契尔整张脸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他像发狂一样咬住卡蜜拉的脖颈,他没怎么用力,但卡蜜拉也挣脱不开,只能接受他更加狂暴的操弄。 直到最后,卡蜜拉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她的下体被他操得发麻,她连动一动都做不到,只能挂在他的身上,靠米契尔的双手托着她软嫩的屁股支撑她悬空的身体。 她的腿也扣不住他的腰,两人身上都是黏黏的汗,皮肤接触在一起,就像两颗滑蛋,卡蜜拉的腿顺着他的胯往下掉,可人一往下掉,在重力的作用下,她就坐的更下去,他进得更深,都快顶开了宫口。 宫口处可不是用来性交的,只一顶到,便有细密的疼痛传来。卡蜜拉瑟缩着搂着他的脖子,想把自己的身体往上提,但是好滑,她又没力气,每每使劲都很困难。 她好不容易把臀部抬起来一点,让米契尔的龟头处远离宫口,结果腿一软,又失了力气,他的性器又插进去了个头,让她前功尽弃。米契尔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可他偏不如她的意,他还要捣乱,在她往下掉的一瞬间,重重地顶胯,这下宫口彻底被他打开了。 多来这么几次,卡蜜拉已经酸痛地呜咽起来,米契尔像根撬棍一样,死命地凿她最脆弱的地方。撞了几百下,他有了高潮的意思,毫无顾虑地射进去,滚烫的液体在穴道里激荡着,填满每一个空隙,但他并没有退出来。 他金色的眼眸慵懒地眯起,爽得一直舔卡蜜拉的脖子,性器还在卡蜜拉的身体里蠕动。 过了一会儿他又硬了,就着刚才射进去的液体作为润滑,不歇地在她的穴里冲撞着……他做了好多次,也射了好多次,但他还是能硬起来。 卡蜜拉不得不恐惧他这个年纪的男孩的性能力,她算是怕了他了。 更何况,他射进去的那地方可是胞宫,那是女体最私密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米契尔年轻又体健,精子活性很强,他射这么多,又进得这样深,太容易受孕了。 卡蜜拉非常庆幸加百列给她注射的虹膜锭剂里有避孕的成分,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元老院那群野蛮人还算有先见之明。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怀了米契尔的孩子,那么行刑日那天,赫尔曼不仅要砍她的头,恐怕还要鞭她的尸吧。 卡蜜拉突然觉得很有趣,加百列那么讨厌米契尔,可为了家族的和睦又不能同这个私生子撕破脸。元老院给予加百列的某种福利,却被米契尔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讨到了便利。不知道加百列会是什么想法…… 不过他那种自命不凡的人,应该也没有什么想法。 她神游天外之时,米契尔又射了一次。卡蜜拉已经被他操得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也就随便他射在里面。精液滴滴答答地流得到处都是,卡蜜拉不相信给盥洗室做清洁的值日生会看不出地板上这滩乳白色液体的猫腻。 而且还有那么腥臊的味道,这种酷似石楠花的味道。 即使没有和女生做的经验,但只要是自慰过的男孩,都不会辨别不出这种味道。 米契尔从她的身体里慢慢抽出来,沾染了那些晶莹的液体,他的性器像被抛光了一样,如同一尊形状可怖的生殖雕塑,看得卡蜜拉皱起眉头,不知道这个巨大的东西怎么能塞进自己的身体里。 没有他的堵塞,那些精液就开始顺着她的大腿向下面流,卡蜜拉好讨厌这种感觉,全是他的东西,她只觉得又腥又臭。 “是不是被我操烂了……”米契尔摸了一把她湿淋淋的大腿内侧,把手上沾染的精液全部抹到她的头发上,把她弄得全身从里到外都是他的味道,“怎么下面的水龙头还在滴水……” “你有病!”卡蜜拉怒骂道,这些明明都是他射进去的脏东西。 “还不老实!”米契尔轻拍她的头,但他没有真正地生气,语气反而像在管教不听话的女朋友。 他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上次的玻璃珠,上面有一根银链子。 米契尔有些懊恼:“刚才忘记还有这玩意儿了,应该一起让你吃进去的。” 卡蜜拉伸手去夺那枚珠子。 米契尔反应更加迅速,他躲开了她争抢的爪子,一手揽着她的腰,蹲下身,用修长的手指把那颗珠子顶进她的穴口里。 卡蜜拉感到冰凉,她现在很敏感,又没什么力气,不想再同他玩这个小玩具。 但是米契尔的力气很大,他用身躯卡着卡蜜拉,然后伸长指尖把那颗珠子顶到了深处。 她的穴道里还很湿滑,他的动作很顺利。 不过米契尔觉得可能还不够深,正好他又硬了,便掰开她的双腿,又插了进去,他的双手托着她的臀部,使劲往里顶,他的手指都嵌入她的臀肉里挤出个五指印,可见他插得有多深。 米契尔感觉那颗珠子卡在了宫口处,宫颈敏感,把那颗试图进入的小玻璃珠含得紧紧的,即使卡蜜拉行走,也不会掉出来。 卡蜜拉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眉头紧皱,宫口那处的酸痛是真的把她眼泪都逼出来了。 这种不受控制的生理性眼泪,与情绪无关。 米契尔舔掉了她的眼泪,从她红肿的花穴里退出还硬着的性器,他潦草地穿好了裤子。他抱着卡蜜拉,金色的眼睛里有真实的怜惜,和虚伪的后悔。 他的口气听着就很欠揍:“就含一天……明天我就帮你把它取出来,有根银链子,很好取的……你也别多委屈,要不是你去找别的男人惹我生气,你哪能受这些罪……” 第三十八章碎裂 卡蜜拉一整天都过得很憋屈。因为宫口那里挤了个珠子,又酸又胀,起初它还会跳动,带来非常恐怖的刺激感,等它被那些软肉同化成和穴道一样的温度时,它才停止了震动。 是真的很不舒服。就像娇嫩的蚌壳里进了一颗粗糙的石子。 她坐在座位上,整个脑袋都是晕的,腿稍微动一动,就觉得宫口那里又酸又疼。 米兰达和黎贝卡只当她被米契尔操得很了,看着卡蜜拉蔫儿巴的模样,她俩还幸灾乐祸地凑到她跟前说:“好性福哦卡蜜拉,米契尔少爷看着就是那种在床上很厉害的,你上次还骗我们说他那里不行,这下你吃教训了吧哈哈哈……” 卡蜜拉根本没有力气和她们插科打诨,不过她俩很乐意看到卡蜜拉这郁闷的模样,和她平时的牙尖嘴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米兰达和黎贝卡只恨不能天天看笑话。 卡蜜拉可不敢告诉她俩自己的身体里还被米契尔塞了颗珠子,会被笑死的。 她偶像包袱重得很,只能装得很正常,其实如坐针毡。 她下课后就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走到了女盥洗室,她试图拽着那根银链子,把珠子扯出来,但是它进得太深了,一扯就钝钝地疼。卡蜜拉的手今天一直在抓挠米契尔,现在僵得没有力气,银链子又细又滑,她扯了好几次,都没有扯出来。 下节课又要开始了,卡蜜拉不想再逃课了,于是她放弃了手中的动作,又回到教室。 接下来的每次课间休息,米契尔都要来卡蜜拉这里,他趁周围人不注意,就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检查那根银链子还在不在,他在她耳边威胁道:“我说了,就到明天……今天你敢自己扯出来你就等死吧!” 卡蜜拉只想一拳呼上他的脸,她根本就扯不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卡蜜拉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轻松过。 她对米契尔的呼唤置之不理,来到校门口招了一辆马车就回了密林别墅。 一进门,卡蜜拉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不速之客。 她已经习惯了加百列的不请自来。 她现在一看到金发金瞳的人,身体就会下意识进入警戒状态。 但是卡蜜拉是那种喜欢在刀尖上舞蹈的人,局面越危险,情状越恐怖,她就越发兴奋。 她忍着宫口的酸痛,在加百列对着的另一个沙发上屈膝坐下。 她斜盘着腿,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那颗珠子挤了她一下,她强忍着没在脸上露出不适。在加百列面前,不能暴露自己的任何弱点。 她的脸上漾起一个刻薄的微笑:“加百列!你是一条流浪金毛狗吗?有家不回,天天往我这里窜,我这里可不是流浪狗狗救助站。” 加百列十指交叉地坐在沙发上,他没有说话,只用那一双倨傲的眸子审视着她,他脸上的线条看起来格外冷峻。 他越不说话,卡蜜拉就越没有底气。她厌恶这种局面不受自己掌控的情况。 于是卡蜜拉加强了攻击性,她挤出一个怜悯的表情:“怎么还不说话了……看来是一只哑巴狗,好可怜,残疾的狗狗都活不久的。” 加百列弯了唇,像是被她逗笑了一样,但是他的脸部肌肉是紧绷的,说明是皮笑肉不笑。他站起来,走到卡蜜拉的面前,他高大的身形可以把窝在沙发里的卡蜜拉整个遮住。 窗外的微光打进来,投下一片阴影。窗口有微风浮动,枝叶窸窣,衬托得屋内二人之间格外幽谧。 但是卡蜜拉奇异地感觉到加百列今天的心情格外不好。 压抑、沉闷、蓄忿。 就像火山喷发前岩浆流动的那股灼热,有一股邪火劲儿。 他往常给人的感觉是冰冷刺骨的,没有丝毫的燥热感。总之,加百列今天很不对劲。 他慢慢朝自己靠近,卡蜜拉的坐姿转为抱着自己的膝头,不把柔软的脏腑对着他。她的潜意识在保护自己。 他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下,他的小腿触着沙发边缘,他的长腿和卡蜜拉曲起的腿只有一指之隔,卡蜜拉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源。鼻尖也全是他身上的气息,她很熟悉,冬日太阳的味道。 加百列俯视她,这个角度,他把她看得很清楚。 她头顶发丝上的精斑,她歪歪扭扭的衬衫纽扣,颈上那两颗没扣好,露出一大片脖颈,上面全是红红的吻痕,密密麻麻地覆盖在皮肤上,可以看出吻她的人一定对她的皮肉爱不释手。 他比她高很多,他站着,她坐着,他轻易从领口里看到她那两团凸起,两颗圆润的乳球被黑色的内衣托起——这内衣还是他替她买的。 但乳肉上那些吻痕却不是他留下的。 加百列直接上手扯开她的衬衫扣子,卡蜜拉猝不及防,拽着自己的衣服伸腿踹他,但她似乎没什么力气,伸腿的时候表情一变,像是忍着某种酸胀或是疼痛。 加百列轻易就捏住她的两个腕子,他只用一只手,就能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手撑在沙发后沿,曲腿用自己的膝盖顶开她合在一起的膝盖,把他的一条腿卡在她的两条大腿中间。 他把她整个人都困在沙发上。 卡蜜拉的宫口又开始酸痛,那颗珠子真的害苦了她。她被加百列围在沙发里,他的腿卡在自己的腿心,他的手臂伸过自己的耳旁,撑在后面的沙发椅背上。他的脸也离得很近,卡蜜拉感觉自己一伸舌头就可以舔到他的唇。 他其实长得非常好看,每一处五官都是完美的,尤其是那双流金的眼眸。他的轮廓线条也是一等一的锋利,但因为太完美,反而显得不真实。 卡蜜拉屏住呼吸。她只要一动,总有一个部位会贴到他。哦,她的手还被他抓着。 加百列粗暴地撕下她的衬衫,丢在一边。 然后他戴着手套的手就开始抚摸她的脖颈。 与其说是抚摸,更像是检查。他的手套刮着皮肤,让卡蜜拉有点痒,加百列的手划过她脖颈上的每一个吻痕。 然后来到她的乳房。 内衣是很薄的两片,只能覆盖着南半球,而圆润饱满的北半球都暴露在外面。 加百列的指尖触碰上卡蜜拉的乳肉,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很温热、柔软,又觉得很腻,像那种气味独特的姜撞奶,甜美,但也辛辣。 乳肉上的吻痕更多,加百列可以窥见那人的狂热。他指尖一顿。 他一摸到胸部的乳肉,卡蜜拉就开始轻颤,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加百列,自己会变得如此草木皆兵。但他也只是隔着手套摩挲她的胸部,他的动作很克制,表情也很冷淡,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的指法就像在抚摸一具尸体。 他在检查她身上的尸斑,并据此来推断尸体的腐败程度。 卡蜜拉矫揉造作地开口:“加百列,每次在你面前,我都感觉自己丝毫没有性魅力。” “你应该庆幸我对你没有兴趣……”加百列的嗓音有些许喑哑,“……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弄坏你。” 卡蜜拉此时想得却是,加百列和米契尔不愧是亲兄弟,一个说要“弄坏她”,一个说要“操烂她”,只是用语文雅与粗俗的区别,表达的意思却是相同的。 让她听着就横生厌恶。 加百列低头看她,她修长的长腿曲起,被自己顶开,所以朝着他的方向呈现出一个微微敞开的姿势。她的上衣已经被自己剥掉,而校服的百褶裙很短,他能看到她的内裤,内裤中间那一片小小的布料已经变得透明,因为濡湿。 当看到那一根细细的银链子时,加百列的眸光瞬间变得冷冽。 他扯开嘴角,笑得很难看。 他分开她的双腿,用指尖轻轻捻着那根银链,哂道:“你迟早玩火自焚。” 卡蜜拉觉得加百列应该知晓这是米契尔的杰作,她轻轻眨眼,眼眸里是流动的春色:“那我要米契尔陪我一起死。” 加百列不知道被她的哪个字眼惹怒,他的脸上骤然结了一层寒冰,嘴角的笑容非常阴森。他拽住那根银链子,一下子就从她的身体里扯了出来。 玻璃珠挤在宫口里,被卡了好久,突然被人用力拽出来,那根银链子差点崩断。 他的动作没有任何预兆,卡蜜拉的宫口后知后觉地开始疼起来,那些被挤压的软肉突然得到释放,它们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六神无主,传递给卡蜜拉一阵一阵难以忍受的酸意。 比放进去时还要强烈百倍。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她的头靠在沙发上,细细地喘气,额头上冒出一片细密的汗珠。卡蜜拉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像得了软骨病一样。 可她猩红的眸子,像水淋过一样透亮。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加百列,金色与红色在凝滞的空气中碰撞。 加百列冷笑着睥睨着她,她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渔网困住的美人鱼,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还要对着渔民露出威胁的目光。 加百列站起身,他拎着那条细细的银链子,把那颗透明的玻璃球举到眼前。那颗玻璃球晶莹剔透,球面还挂着她的蜜液,散发着阵阵诱人堕落的香气。 加百列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甩手把那颗珠子朝地板狠戾砸去。 “喀嚓——” 接触地板的一瞬间,那颗玻璃珠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些细小的碎渣向四处迸裂。 卡蜜拉也恍惚听到加百列面具破碎的声音。 “喀嚓”一声,很微弱,但让人无法忽略。 卡蜜拉不知道加百列在发什么脾气,或者,她其实知道一些。但她面容平静,嘴角的微笑从容得让人憎恨:“加百列,你这样做,明天米契尔会责怪我。” 但他早已转身离去,只留下她,和满地的狼藉。 第三十九章唇舌之斗 清晨。密林别墅。 “我完蛋了!加百列!”卡蜜拉穿着睡衣在原地转圈,“都怪你,把那颗玻璃珠摔碎了,米契尔肯定会发疯的!” 一夜之后,加百列又恢复如常。傲慢、冷酷,除此之外,你无法在他脸上看到多余的表情。 他冷漠地注视着卡蜜拉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他知道这都是她的伪装。 尽管卡蜜拉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滑稽又可爱的托马斯小火车,但剥开她一层层极具迷惑性的皮囊,加百列可以窥见她疯狂又仇恨的灵魂。 她可以在屠杀了自己全族的敌人面前肆意调笑。 这是一颗异常强悍的心脏。忍辱负重到了极点。 因而也极度危险。 【不要相信依希切尔余孽的任何鬼话。】 这句精神诊断报告上的警告应该被奉为圭臬。 加百列取出注射器,他走到卡蜜拉面前,她这才乖巧地仰起头,嘟囔:“轻一点,加百列。” 加百列的手很平稳,他并没有控制针尖扎入她眼角的力度,于是卡蜜拉又开始嘶嘶抽气。 她捂着自己的眼睛,埋怨地瞥了他一眼:“加百列,你打针的手法一点也不专业……如果你是一个医生,被你扎过针的病人们绝对会联合起来把你骂下岗的。” 加百列冷冷扯动嘴唇:“我现在确实挺像一个兽医。” “你才是狗!”卡蜜拉瞬间还击,不过她又意识到自己有求于他,遂平复了情绪,懒懒道,“加百列,给我准备一条裙子,舞会穿的那种。” “你知道吧,‘弦月舞会’就快来了,我当然要艳光四射地出场……”卡蜜拉的声音听起来偷着兴奋,她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加百列,命令道,“所以,我需要一条能够配得上我的华丽衣裙,我偏好白色复古风,最好带点蕾丝花边,洛可可式的那种……” 加百列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没有回应她。 卡蜜拉当他默许了,于是换了个话题:“学生会主席对‘弦月舞会’感兴趣吗?在弦月之下,可以和心爱的女伴一起翩翩起舞,怎么想都是件美好的事情呢……在夜半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两片嘴唇也紧紧含……” “没有兴趣。”加百列打断了她的话。 卡蜜拉的目光明明白白地写着“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瘤子”,加百列当然不会看不出来,他只轻轻地笑了一下:“弦月就要来了……那么满月还会远吗?” 听到他这句话,卡蜜拉脸色骤变。 加百列被她这副表情取悦了,他又拿回了主动权。 他舒展的眉宇透着一股愉悦,让他看起来面目可憎,就像围观英雄救义而欢呼叫好的乌合之众。 “‘弦月’那天有一场阿德勒的家宴,时间冲撞了,所以我不会去参加学院的舞会。”加百列不介意把这个消息告诉卡蜜拉。 卡蜜拉皱起了眉:“米契尔也要去吗,家宴什么的……” “当然,这场家宴要求阿德勒的所有子嗣到场。”加百列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尽管他血统卑劣。” 卡蜜拉的眉头舒展开来:“谁主持这场家宴?” “当然是赫尔曼。” “真棒!”想到弦月舞会上不用再见到那个讨人嫌的米契尔,卡蜜拉简直乐开了花,她忍不住拍手道,“赫尔曼舅舅真是我的大恩人!” 加百列冷笑了一下,他金色的眼眸里充斥着警告:“‘赫尔曼舅舅’是你能叫的吗?” 卡蜜拉歪头不解道:“你叫他‘舅舅’,我当然跟着你也叫他‘舅舅’……” 她思索了一下,接着说:“就算随米契尔一起叫,我也得喊他‘舅舅’啊。” 加百列阴晴不定地扫了她一眼,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偏偏同她纠缠这个字眼。 可能是称呼长辈时,一般只有配偶才会跟着对方使用同样的称谓。 缺乏教养的王女怎么可能懂这些家族里的称谓习惯。 没必要同她计较。 …… 玻璃珠不仅被加百列暴力扯了出来,还被他摔碎了,所以来到阶梯教室门前,卡蜜拉惴惴不安。 若是米契尔发现她的下身早已没有那颗玻璃珠后,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怒火。 他说不定还会使出更羞耻的花样来折磨她。 但当卡蜜拉走进教室里面,却发现米契尔根本不在这里,她松了一口气。 操场上,晨光熹微。 “米契尔,你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吗?马上就要上课了。”欧洛斯对于这个性情乖张的米契尔并没有任何好感,他们只是在贵族的宴会上互相眼熟,私下并没有任何交情。 况且阿德勒和厄普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算作政敌。 米契尔开门见山地警告:“我只是想告诉你,离卡蜜拉那个女人远一点。” 欧洛斯皱起眉头,他打量着眼前这个高大的金发男孩,他看起来浑身都充满了攻击性,尤其是那双金色的眼眸,敌意简直要溢了出来。 欧洛斯肯定卡蜜拉不会主动去招惹这种目中无人的混球。 她那么可怜,那么柔弱,每天都生活在被监禁被处决的惶恐之中,却还要面临一些恶霸的骚扰。 欧洛斯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日逼迫卡蜜拉去参加淫乱派对的那两个坏蛋,似乎就是米契尔的跟班。 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欧洛斯蓝色的双眸里饱含厌恶,他无比唾弃他这种只会欺侮女生的人渣。欧洛斯回击道:“你是她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米契尔被这个词汇蜇了一下,他的自我认知里他当然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她好像从来没有承认过。 米契尔的欲言又止被欧洛斯收入眼底,欧洛斯这下更加肯定米契尔是个骚扰犯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欧洛斯的嗓音像大海上的浮末,飘渺又危险。 从米契尔的各种表现上来看,欧洛斯推断他并不知道卡蜜拉的真实身份,但是自己是知道的,这让欧洛斯有一种和卡蜜拉更加亲密的错觉,而米契尔却被像外人一样排除在外。 欧洛斯越来越觉得,或许真的只有自己,才能拯救她。 “她是谁?我管她是谁,反正她已经被我操过了。”米契尔低低地笑起来,但他的眼眸里绝无半分欢快。 被欧洛斯用一种轻视的眼神注视着,米契尔感觉自己越来越暴躁,他非常想在欧洛斯那张小白脸上留下一记拳头的印记,让他知道插足别人感情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米契尔更痛恨的是那个女人,若不是她水性扬花,哪来这么多屁事儿。真想把她操烂,让她再也没本事去勾引男人。 不过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击退这个插足者。 而宣扬性关系,就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尽管米契尔的用语粗俗不堪。 “她里里外外都被我操熟了,你以为呢,那个骚货,看起来那么滋润,全是我喂出来的。”米契尔讳莫如深地笑起来,喂的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欧洛斯紧紧抿着嘴唇,他的额头皱出一个“川”字纹,蓝色的眼眸里有隐忍的海上风暴。 欧洛斯不能忍受米契尔如此羞辱和诋毁她。 米契尔如鲨鱼嗅到血腥气一样嗅到了欧洛斯的愤怒,看来这个方法是好用的。于是米契尔变本加厉道:“她都被我操松了,这样的破烂货也让你垂涎,看来你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欧洛斯气极反笑,在他看来,米契尔这种只会通过诋毁女生来获得胜利感的行为幼稚又恶俗,还显得他自己特别可怜。 因为这种不尊重女生的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女生真正的爱和信任。欧洛斯突然有些怜悯米契尔,这种两性关系中的雷点,他是一点都不懂呢。 可笑,这种蠢货凭什么和自己竞争? 但是米契尔打断了欧洛斯的思维,他再次威胁道:“欧洛斯,‘弦月舞会’上她只能是我的舞伴,你不要打些歪主意。” 欧洛斯反唇相讥:“是么,可我的父亲告诉我,‘弦月’那日阿德勒有一个家宴,你怕是根本去不了舞会吧。” 被他说中,米契尔无言以对,但他始终微眯起双眼,丝毫不示弱半分。 家宴是赫尔曼昨日临时决定的,赫尔曼在阿德勒有绝对的权威,谁也不能缺席。 米契尔气得半死。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卡蜜拉。 他不能去舞会,他也不准她去。 “等你学会了真正地尊重她,再去邀请她做你的舞伴吧。”欧洛斯不愿再和米契尔持续无用的唇舌之争,欧洛斯迎着米契尔仇恨的目光,与他擦肩而过。 第四十章蕾丝 卡蜜拉看到米契尔走进阶梯教室时,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她不禁夹紧了双腿。 米契尔阴恻恻地来到她旁边蹲下,卡蜜拉以为他要掀她裙子,她有些心虚,已经做好了踹他一脚的准备。 然而米契尔反常地没有动手动脚,他只靠近她耳边说:“弦月舞会我去不了,那天我得回家,家里有一个重要的宴会。” 卡蜜拉早就知道了,但她还是装出意外的模样。 米契尔盯着她那控制不住勾起的嘴角,心中怒火丛生,但他还是努力压制了下去:“舞会上你去和黎贝卡她们玩,不准和其他男的跳舞,有人搭讪你就拿酒泼他,知道了吗?” 虽然是命令的语气,卡蜜拉却听出了一点恳求的味道。 因为没有安全感,才会用锋利的言语掩饰自己的弱势。 卡蜜拉忽然觉得,米契尔在她面前,就像白纸一样透明。 他蹲在她的身旁,他的身躯精壮,肌肉线条流畅又充满了力量感。他金色的头发有点蓬松,眉宇皱起一个弧度,金色的长眸里包含了复杂的情绪,怨怼、忧虑,还有一丝无法讨得心上人欢心的懊丧。 他看起来就像一只狗。 卡蜜拉摸了摸他的头,米契尔从未被人摸过脑袋,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屈辱。 他几乎瞬间爆炸,但因为摸他脑袋的是这个可恶的女人,所以他又忍了下来,除了脸颊有一丝奇异的红,他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攻击性。 卡蜜拉适时地收回了手。 米契尔看了一眼她的褐色瞳孔,想到她可能是个穷鬼,他有些扭捏地问:“你有舞会穿的裙子吗?” 如果没有,他就给她买些好了。 买材质最贵的、裁剪最精细的,最好是带黑色蕾丝花边的…… 低胸又收腰的最适合她,裙摆那里可以开个叉,大腿就可以若隐若现地露出来…… 不对!米契尔忽然清醒,他又不去,把她打扮成那样可不就是让她去勾引别的男人吗? 米契尔开始琢磨有没有一种裙子能把她的脖子和手臂全部包裹住,不显腰又不显胸……琢磨来琢磨去,米契尔觉得自己需要去替她买一件cosplay舞会上用的那种女巫黑袍。 保守又安全。 “我当然有舞会穿的裙子。”卡蜜拉冷哼,她已经嘱托好了加百列给她买裙子。 米契尔所有的打算都被她这句话逼回去了。 “哦,好吧。”他悻悻然道。 米契尔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面色古怪道:“昨天那个……玻璃珠,你自己把它取出来吧……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不会强迫你了,但是你不能再去找别的男人。” 说着说着,米契尔的手又往她的裙底下伸:“如果你不好取,我现在可以帮你……” 卡蜜拉扭着屁股,不让他得逞,她握住他的指尖,小声呵斥道:“米契尔!这是在教室!你发情也有个限度!我自己会取,不劳你费心!” “那你取的时候要轻一点,不要一下子狠力往外扯,不然你会很难受的。”米契尔收回了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总希望得到她的认可,“亲亲我吧,卡蜜拉。” 亲一亲他,不要觉得他过分,也不要觉得他粗鲁。 卡蜜拉不知道米契尔又在发什么神经,但是马上就要上课了,她只想快些把他打发走。她看了一下四周,好似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你再蹲下去一点……”卡蜜拉按着米契尔的脑袋,把他扒了下去,他顺从地跪坐在地上。 卡蜜拉捧着他的脑袋,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好了吧,快滚回去,米契……”她离开他的唇,话说到一半,又被米契尔按了回去,二人的唇紧密地贴在一起,他迷恋地缠磨着,吮吸着,足足几分钟后才把她放开。 米契尔看着她红肿的双唇,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在卡蜜拉的巴掌落下来之前,他就弯着嘴角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好恩爱喔!”米契尔走后,一直偷偷观察的米兰达才敢发言,她朝着卡蜜拉疯狂挤眼睛,卡蜜拉很担心她眼睛会不会抽筋。 黎贝卡更敏锐:“我刚刚偷听到你们在说取什么玻璃珠……什么东西呀?” 说完后,黎贝卡和米兰达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卡蜜拉冷笑:“你们的笑声比母鸡下蛋还要聒噪。” “你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哈哈哈!”黎贝卡和米兰达笑得更加猖狂了。 笑了一会儿,卡蜜拉一直不搭腔,她俩也就没了兴趣。 黎贝卡换了个话题:“嘿,卡蜜拉,你舞会穿什么裙子呀?” “我要穿一件宝蓝色丝绒裙,还有亮片流苏……”米兰达争抢着回答道,她露出一个心痛的表情,“好贵,而且这种限量版好难买到……” “蕾丝裙吧,白色的。”卡蜜拉懒懒道。 “哈?虽然在复古风流行的时代,蕾丝是一种饱受追崇的样式……”黎贝卡夸张地长大了嘴,“但这早已过时了!现在的年轻女孩谁还喜欢穿蕾丝啊!你的审美怎么和那些腐朽又老派的旧贵族一样!” 米兰达表示赞同:“而且蕾丝怪色情的,你知道吧,很多情趣内衣都喜欢这个元素……” 卡蜜拉只想把这两个乡巴佬的头给拧下来。 在巴洛克和洛可可盛行的时代,蕾丝是一种性感又优雅的服饰符号。 它精美又繁复的镂空花纹,具有独一无二的朦胧感和透明感,既暴露了柔腻的皮肤,又没有完全暴露,给人以浪漫又神秘的幻想。 蕾丝的美,是经久不衰的。 米兰达的话题越扯越偏:“我说卡蜜拉,你和米契尔上床的时候倒是可以试一试蕾丝款式的情趣内衣……让他更加迷恋你,这样你以后嫁入阿德勒家就更容易……” 卡蜜拉已经忍不住开始翻白眼。 “闭嘴吧!米兰达!”观望许久的范伦汀娜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个豆腐渣脑子,每天除了想怎么钓男人,你还会想些有用的东西吗?” 范伦汀娜气势汹汹,她的马尾晃个不停,一张小方脸看起来格外倔强,褐色的眼眸露着凶光。 学院里的平民大多都不敢主动招惹贵族,但是范伦汀娜是个例外,她不惧怕任何权势。 米兰达和黎贝卡一直很怵她。于是紧紧闭上了嘴。 范伦汀娜本来不想管这些破事,上次她好心劝说卡蜜拉离这些贵族远一点,但卡蜜拉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范伦汀娜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自然也不会再多管闲事。但是她写作业时听见米兰达和黎贝卡越说越过分,内心的正义之火还是燃烧了起来。 但她对卡蜜拉其实也挺失望的,因为她刚刚分明看见,是卡蜜拉主动吻上了米契尔,然后米契尔再反吻了回去。 这其实不是什么要紧的时候,学院里谈个恋爱太正常了,但范伦汀娜就是感觉挺不舒服的。因为她时时想起那天卡蜜拉落在她脸颊上的那个吻。 貌似卡蜜拉吻每一个人时都没有丝毫心理负担,也不会在乎她自己的行为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样的困扰。 卡蜜拉的脸颊吻像羽毛一样轻柔,却在范伦汀娜的心里瘙痒了好久。 第四十一章生还率 接下来的一整天,米契尔都格外老实,就连放学后都没有纠缠卡蜜拉,只是诡异地盯了她好久,那眼神让卡蜜拉想起一些有分离焦虑的宠物狗。 不过他最后还是先行一步离开教室,仿佛在尝试要给予女朋友足够的信任空间。 他不作妖,卡蜜拉求之不得。 卡蜜拉告别了几个熟识的女同学,在大家都离开后,她穿过走廊,敲响了欧珀办公室的房门。 欧珀是一位很尽职的教授,即使放学后他也还在埋头写明天的教案。 卡蜜拉向他走去,欧珀抬头,发现是她,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卡蜜拉,把门关上。” 卡蜜拉才发现自己忘记关门了。 她关好门,也不忘挤兑他:“教授以前不都是让我把门打开吗……怎么现在反倒让我把门关上?” 欧珀用茶晶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好似对她这些把戏早已免疫,可卡蜜拉也挑衅地回望过去,气势不输半分。 最后还是欧珀败下阵来,他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一笑,卡蜜拉就得寸进尺。她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径直走到欧珀身旁,拨开他红木桌上的教案,坐到他的大腿上。 欧珀纵容了她的动作。 卡蜜拉就在他的怀里,翻阅着手中的军工书籍,她在书的扉页上找到了“炸弹”的条目。卡蜜拉的眼神暗了一暗,她状若无意地开口:“教授,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的另一个学位是关于弹药工程与炸弹技术?” “嗯。”欧珀的声音有些黯哑。 卡蜜拉坐在他的腿上,他感觉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她的臀肉有些冰凉,或者是他自己的体温突然升得太高。 欧珀以一种呵护的姿态把她拥在怀里,卡蜜拉好似并没有察觉他腿心慢慢昂起的一团灼热,这让欧珀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 卡蜜拉端起了办公桌上的骨瓷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红茶,一股扎实又浓烈的麦芽香萦绕在舌尖,她轻轻蹙眉:“萨姆红茶?” “没错,是萨姆红茶。”她用了自己用过的茶杯,欧珀意识到这是间接接吻,他被一种亲密感包裹住,语气也变得温柔,“其实织细精雅的‘西冷红茶’在茶市上更受追捧,但我觉得‘萨姆红茶’也并不逊色。” 相比昂贵的“西冷红茶”,“萨姆红茶”则稍显廉价,在平民中更受欢迎。 茶汤深红稍褐,香气浓烈扑鼻,滋味圆熟醇香。 就像欧珀的茶晶色眼眸,看似普通,内里却藏着坚韧的风骨。 欧珀一提起西冷红茶,卡蜜拉就回忆起自己被罗兰灌下一整壶西冷红茶,最后被他弄得失禁的不堪事迹。 她欲盖弥彰地翻了翻手里的军工书籍,生硬地转了话题:“既然专业相关,那教授应该对炸弹非常了解吧。” 欧珀十分谦逊:“还算比较了解。” “那教授知道一种叫做【petn】的脊髓栓炸弹吗?”卡蜜拉轻轻地问。 欧珀的眉头瞬间皱起,他一反常态地严肃起来:“你怎么知道脊髓栓炸弹?” “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种炸弹的名称……”卡蜜拉面色如常,“怎么了,这种炸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petn】是已知威力最强的炸药之一,在极端的军事报复行为中,它通常被制成一种人体炸弹。”欧珀的语气很沉重,“通过外科手术,将其植入人体内,然后缝合。” 卡蜜拉没有说话,欧珀以为她被这种残忍的手段吓到了。 但他接下来要说的更加残忍—— “【petn】通常被植入在盲肠附近或是臀部,一旦被引爆,它的爆炸力可以将一幢高楼夷为平地。” 卡蜜拉发现自己小看了这种炸弹,她还以为自己能留下半具尸体呢。 欧珀话未尽:“而脊髓栓炸弹,就是【petn】的升级版,因为它的植入位置在人体的椎管,炸药会融入脊髓中,与颅腔相通……” 他没有再继续描述下去,而转为言辞激烈的批判:“别有用心的恐怖主义者甚至还会在脊髓栓炸弹上同时安装窃听器……总之,这是一种反人类的武器,各界都在呼吁停止对这种特型炸弹的生产和流通。” 卡蜜拉端起欧珀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芬芳的萨姆红茶,暂且压制住嘴唇的震颤。 炸弹里的窃听器。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加百列对她的行踪一清二楚。 难怪那天她在地宫里受了腐蚀伤,加百列当晚就送来了警告——让她痛不欲生的治愈药水。 卡蜜拉惊觉,包括她现在与欧珀的所有对话,都逃不过加百列的监听。 卡蜜拉深深地呼吸着,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她一针见血地提问:“如果脊髓栓炸弹被植入人体,那么怎样才能在不引爆的情况下将它安然地取出来呢?” “取不出来。” 欧珀摇摇头,他道出了这种炸药的阴毒之处,“因为植入位置的特殊性,炸药会溶在脊髓中……就像砂糖溶化在清水里,根本没有取出的可能。” 卡蜜拉死死地抓着茶杯的手柄,努力遏制自己陡然变得急促的呼吸。 “所以,脊髓栓炸弹一旦植入人体……”欧珀的声音像钢针一样刺进卡蜜拉的耳膜里,“……生还率只有零。” 他话音刚落,卡蜜拉就把手中的骨瓷茶杯狠狠掷到地上。 “啪嚓——” 随着清脆而刺耳的一声响,骨瓷碎了一地,那些色泽深红的茶汤溅了出来,宛如腐败的血液。 茶香弥漫在空气中,欧珀从未发觉,萨姆红茶的香味这么浓烈,浓烈得像硝烟一样。 “抱歉,教授,我不小心手滑了。”卡蜜拉说着抱歉的话语,但她的笑容里没有丝毫歉意。 她的口中溢出艰难的呼吸,嘴角僵硬地勾起,眼神空洞又疯狂。 卡蜜拉的银色发丝有些凌乱,虚掩着面容,面容之上,欧珀发现她的笑容异常扭曲。 尒説+影視:p○18.αrt「po18art」 第四十二章想和你做(H) “你怎么了?”欧珀发现卡蜜拉的不对劲,他担忧地看向她。 卡蜜拉突然紧紧地抱住欧珀,把她的脸庞贴在欧珀宽阔的肩膀上。欧珀能闻到她发丝的香气,他的手掌轻抚上她的背脊,他才发现她非常纤瘦,她的脊柱像打磨过的蛇骨。 卡蜜拉跨坐在他的身上,她的脸都埋在他的胸膛里,她的声音闷闷的:“摸摸我的背吧,教授,我突然好不开心。” 欧珀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又变得这么沮丧,不过她这副模样是惹人怜爱的,他默默叹口气,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试图给予她安慰。 “想和你做。”卡蜜拉抬头看欧珀,语出惊人,“就现在,教授。” 欧珀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他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他下意识就要拒绝。 然后卡蜜拉不容他拒绝,她叁下五除二就解开他的裤腰,把手伸进他的裤裆里,虚虚握住那灼热的一根。她的声音带点笑意:“刚坐到教授腿上的时候,就感觉它翘起来了,热热的,一直硌着我,教授以为我不知道吗?” 欧珀的额头开始冒出一层细汗,他的茶晶色眼眸有些许躲闪:“不行,这是在办公室。” 不只是办公室的问题,他们的身份更是问题,他是教授,她是学生。她的爱慕可能源于一种对师长的崇敬,她分不清爱情和敬意,他身为师长,应该纠正她错误的认知。 而不是趁人之危,去纵容自己享受这具年轻的肉体。 因为学生和老师的权力地位是不对等的,这就是为什么奥古斯塔学院明令禁止师生恋。 更何况,她有一个同龄的帅气男友,不管她是否被对方逼迫,但她已经不是单身,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可欧珀的内心却在痉挛,那是一种渴欲在作祟。他们拥抱过、接过吻,甚至她还用手帮过他……他们之间早就越界了,再进得更深一点,又有何妨呢? 他早就不配为人师了。 干脆就堕落下去吧。和她一起做这种为人不齿的事情。 而且她看起来这么悲伤,欧珀不知道她在悲伤什么,但他想要帮她舔舐她的伤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如果她渴望他的身体,那他能不能就用身体满足她呢? 欧珀内心的良知同时又在谴责他的卑劣,这让他更加焦灼。 卡蜜拉已经拉开他的裤子拉链,把他早已胀得厉害的性器解放出来。 那根东西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直直地翘着,铃口处流出一点晶液,暴露出他欲火焚身的心境。 卡蜜拉深谙他的窘境,她轻轻嗤笑:“言不由衷。” 她就坐在他的腿上,慢慢褪下她的内裤,欧珀慌乱地扶住她的腰,想制止她的动作,但卡蜜拉比他更快,她扶着他的性器,轻轻压下自己的臀。 她湿得厉害,位置对得也准,欧珀的龟头一下子就挤了进去。 那一瞬间,欧珀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就好像在一个坍塌的洞窟里发现了一道光,那是唯一的出口,被困在洞窟里的无望者找到了生命之源。 这让他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在了那一处,他能感受到她的湿润、她的紧致和她的嘬吸。 “嗯……”卡蜜拉轻轻地喘气,“教授的龟头好大,像个鸡蛋一样,要把我撑坏了。” 可她更言不由衷,她一边嫌弃他很大,又一边更努力地往里吃。她继续压臀,他粗长的一根慢慢地挤进她的身体里,她的穴口都被崩得透明,这副场面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好胀……” “你慢点……” 两道不停的声音同时响起,卡蜜拉终于把他整根都吃了进去,这下她不用再抬臀了,臀部松懈下来,全部压在他的腿上。 虽然被撑得难受,但她不用支撑身体了,她脱力地靠在欧珀的肩上,在他的脖颈边轻轻地抽气。他干燥的衬衫领口都被她的呼吸染得潮热。 当然最不好受的是欧珀,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他第一次就是这种有难度的姿势,他坐在椅子上,她全身都压在他身上。因为姿势的原因,他整根都被她紧紧地含住,她的花穴还在蠕动,那股深入骨髓的吸力让初次的欧珀忍不住泄了出来。 他努力憋住精关,才不至于在她面前闹了笑话。 他的双腿肌肉都鼓了起来,藏在裤管里,紧紧地踩着地面,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的那股燥热之气传送到身体外一样。 卡蜜拉缓了一会儿,感觉稍稍习惯了他的硕大,她攀着欧珀的肩膀,开始前后摇晃起来。 她的动作幅度不大,她喜欢这种轻柔的节奏,既能照顾到自己下面的敏感点,但又不至于脱离控制。 卡蜜拉感受到欧珀的肌肉绷的很紧,他的肩膀硬邦邦的,于是她调笑道:“教授,你看起来好紧张,你的身体好硬,当然最硬的身体部位现在已经被我吃进去了。” “看。”欧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二人结合的部位,二人湿淋淋的阴毛搅在一起,有汗水,也有他和她分泌的性液,她的花穴被他粗鲁地撑开,他那根丑陋的东西全被她亲密地含在了身体里。 欧珀的心跳得飞快,咚咚咚,一声比一声重,他知道,他们这下,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终究越过了那条红线。 但欧珀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后悔,更多的是石头落地的踏实感。 这股踏实感驱使着他忘记自己的教授身份,他现在只是一个有性欲的男人,而且他已经插进了喜欢的女人的身体里。 对,她现在不是一个女学生,更不是一个女孩,她是他的女人。 可她的动作太慢了,太柔和了,宛如在隔靴搔痒。 舒服,但并不爽快,就像戴着镣铐在跳舞。欧珀恶劣的本能在叫嚣着,告诉他应该扯断这碍事的枷锁,狠狠地挺动,在她的穴里疯狂地抽插。只有狠戾地鞭笞她,才能让她知道,引诱他堕落的后果。 他这样想着,也确实这样做了。 欧珀无师自通地开始顶胯,他的频率骤然加快,力道也变得越来越重。卡蜜拉感觉自己要被他顶得飞起来,但落下的那一刻,欧珀又死死地掐着她的腰,把她往下按,又重重地插了回去。 这种滋味可不好受,像一柄粗糙的钻刀在钻磨着稚嫩的穴肉。它还在重重地杵,把她捣得汁液飞溅。卡蜜拉感觉整个穴道都被他磨肿了,可他也没有丝毫懈怠的意思。 起起落落间,这种感觉太刺激,卡蜜拉扭着臀部想要错开,可她根本敌不过欧珀的力量。他的大掌就像十字架一样,把魔女钉在绞刑架上。卡蜜拉被钳制住,只能被动承受着他火燎般的欲望。 欧珀的双眼皮褶皱非常优雅,眼尾微微翘起,可他的眼角沾染了一抹淡淡的绯色,这股绯色衬得他的茶晶色眼眸格外迷蒙,这种眼神卡蜜拉非常熟悉。 沉湎于欲望中的眼神。 见卡蜜拉失神地望着自己,欧珀鬼使神差地吻上她的红唇。卡蜜拉只喜欢主动吻别人,不喜欢被人索吻,她有点不乐意地偏头。但这个拒绝的举动似乎激怒了欧珀,他狠狠一顶胯,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欧珀感觉接触到了一个更深的小口。 他不敢想那是什么地方,但他却恶劣地磨着那个小口,给卡蜜拉带去酥麻和刺痛。 突然的刺激让卡蜜拉忍不住躬腰,本能地张嘴呼气。 欧珀趁此机会衔住她的唇瓣,他贪婪地吮吸着她玫瑰花一样娇美的嘴唇,渴望汲取到仙王的花汁。但他又忍不住多心地想:她为什么不让他亲她?因为亲吻是男友的特权吗? 她的亲吻是要留给米契尔吗? 这种猜想让欧珀异常愤怒,于是他加大了抽插的力道,唇齿之间也从缠磨变为撕咬,在卡蜜拉窒息之前,他才良心发现一样松开了唇,让她在他的撞击中有喘息的时间。 卡蜜拉急促地喘气,她没想到和欧珀的性爱居然也这么暴烈。她恨恨地绞尽了穴道,故意报复他的粗暴,于是她如愿在欧珀俊雅的面容上看到了道道青筋。 她以为欧珀知道了她的厉害,她正要开口再奚落他两句,然而欧珀比她想象中更不好对付,他越发加快了速度,因为她绞得紧,这下摩擦力更大,快感势如破竹地涌来,激励着欧珀更深地贯穿她。 硕大又粗长的阴茎,高速地在甬道里穿行着,摩擦着层层的媚肉,似乎要把它们全部都刺穿,进入到它们保护的最深处,那个孕育生命的地方。 巨物在最柔嫩的女体里兴风作浪,忽然间它又退了出去,当那些嫩肉以为终于得以喘息的时候,它又以一种极度刁钻的角度撞进来,挤压着那些天真的褶皱,让它们明白,刚才的让步仅仅是糖衣炮弹。 卡蜜拉被他激烈的动作折磨得话都说不利索,但她的脑海中有一个想法始终挥之不去,她断断续续地开口:“教授……你、你说,假如你的办公室里有一个窃听器……那,我、我们……我们在这里做的事情是不是都会被别人听了去……” 欧珀没有理会她的奇思妙想,因为办公室里不可能有什么窃听器。他用发狠的顶撞来惩罚她的不专心。 但卡蜜拉不依不饶,她被那一下顶得尖叫一声,却还要继续说:“被另一个人监听,就像叁个人在同时做一样,嗯……好舒服……好刺激……” 说到最后,她似乎真的沉浸在叁人行之中,故作娇羞地低喘着。 但欧珀的占有欲却不允许第叁人的存在,即使是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让她闭嘴的方法只有一个。 欧珀把腿岔得更开,同时托着她的臀,把她的大腿也分得更开,她下面的那条小缝因为他的动作而撑得更加透明。 然后欧珀狠狠地凿进去。 她疼得腿直颤,但欧珀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他开辟着一层层阻碍,深入那个小口,他不轻不重地顶着宫口,终于让卡蜜拉口齿不清地呻吟起来。 但卡蜜拉死不悔改,她继续着她天马行空的幻想。 这让欧珀更加没有罪恶感地顶弄着她的宫口。 “教、教授,如果……我的身上有一颗脊、脊髓栓炸弹……那么它现在爆炸了,我们两个像这样连在一起……那画面一定……血肉横飞。” 欧珀都快被她气笑了,她的玩笑话一点也不悦耳,听起来简直像个恶毒的诅咒。 他快要到了,于是抽插的速度持续着一个极高的频率。 卡蜜拉也感受到了,她努力抓住欧珀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然后将他的手牵引到她的脖颈上来,她放开了他的手,让他摸到她颈后冰凉的皮肤。 卡蜜拉幽昧的嗓音在欧珀耳边响起:“脊髓栓炸弹……是不是,就装在这个地方……” 一股冲天的快感袭来,欧珀来不及回应她在床上的怪癖,他握住她的腰,急急地要退出她的身体。但卡蜜拉看出了他的打算,她搂住了他的脖颈,引诱他说:“射吧……教授,可以射在里面,全部都射给我吃……” 他被她的诱语蛊惑,他只怔愣了一秒,还没来得及醒悟,那些滚烫的精液就不受控制地飙射出来,全部激荡在她最深处的小口里。 第四十三章乔岑 高潮的余韵结束,欧珀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 她没有两性常识,可他不能没有。 他知道这样的性行为有多么危险,可他却轻易地忘记了男人的责任,把怀孕的风险带给了她。 他艰难地抽出自己的性器,她的穴口红艳艳的,娇妍得触目惊心。他退出来后,因为长时间深入的抽插,她的花缝不能迅速地合上,小小的洞口还在吐着他射进去的浓精。穴肉还在翕动,也不知究竟是在倾吐还是吞咽。 这场面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忍不住咋舌。 欧珀按捺住内心涌上的强烈自谴,他果断用两根手指伸进她的花穴里,企图把他射进去的精液都抠出来,可他射得太深了,有一些被堵在了宫口里,他只能把浅处的一些残留精液抠弄出来。 即使只是这样,他射进去的东西也多得惊人,一股一股的乳白色粘液,滴滴答答地淌出来,在她的腿间留下暧昧的水痕,把整个纯净的她,都染上他精液的腥气。 这是欧珀整个少年时代和青年时代的积蓄。 他臊得想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当时就没有忍住,也许潜意识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诱惑他,如果她真的怀孕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当作女朋友,甚至妻子看待……这样一来,米契尔就无法把她夺走。而那个顽劣的金发男孩,就变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这些阴暗的思虑,欧珀当然不会主动向卡蜜拉坦白。 甚至欧珀自己,都唾弃这样的自己。 欧珀帮卡蜜拉处理干净后,替她穿上了内裤,整理好衣裙。卡蜜拉依偎在欧珀的怀里,欧珀很享受她的依恋,他轻轻抚摸着她银白色的长发,却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 她的红宝石发夹。 这颗红宝石的品相极好,个头也十分硕大,像一轮猩红的血月,一看就不是平民能够买得起的珍宝。 欧珀用指尖摸了摸红宝石璀璨的切割面,他合理怀疑这是家世优越的米契尔为女朋友精心挑选的昂贵礼物。这个猜测让欧珀很不爽。 卡蜜拉似乎猜到了欧珀在想什么,她拍了拍他的手:“这是我的姐姐送给我的东西,你在想什么呢,教授?你的脸色沉得都要结冰了……” “姐姐?”欧珀内心的郁气一扫而光。 “嗯,亲姐姐……但是她已经去世了……”卡蜜拉的语气很平淡,“因为一场疾病。” 欧珀感觉这似乎是她的伤心事,亲人被病魔夺走的伤痛是很多人一直走不出的阴影。他识趣地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他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耳垂。 但是卡蜜拉却不再耐烦和他的亲密,她从他腿上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语气十分淡漠:“教授,时间不早,我得回家了。” 欧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确实已经不早了。 他独自写教案的时候,指针慢吞吞地行走,就像个蹒跚的老人;可若和她呆在一起,时间老人便能返老还童,让指针转得飞快……这让欧珀想起一种叫做“相对论”的假说。 “明天见。”欧珀念念不舍地目送着卡蜜拉走出办公室,他多想送她回家,可是奥古斯塔学院里有无数双眼睛,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任何暴露在人前的亲密举止。 卡蜜拉帮欧珀合上办公室的门,却发现罗兰就站在欧珀的办公室门口。 他背靠在走廊的一侧,一条腿微微地曲起,他用幽深的绿眸看着卡蜜拉,似乎早已知道她长时间呆在欧珀的办公室里。 确认欧珀没有看到罗兰后,卡蜜拉轻微放松了身体,问罗兰:“你来多久了?” “我一直在这里。” 卡蜜拉对着罗兰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 原来,刚才不是叁个人,而是四个人。 “你不该这么自甘堕落……”罗兰的眼神很凌厉。 卡蜜拉打量着身姿挺拔的罗兰,他似乎一直都很体面,他是卡蜜拉见过的所有人里,最有老贵族那种优雅气质的人。 但他高高在上的语气真的很让人厌恶。 “和你做就可以,和别人就不行?”卡蜜拉不在乎地微嗤。 卡蜜拉想把罗兰活埋在泥潭沼泽里,让他浑身沾满泥污,毫无体面地溺毙。 “【精神病态】的特质之一不就是滥交吗?罗兰,这还是从前你告诉我的……”卡蜜拉的声音里有一丝隐约的笑意,“而且,我们当初能有一段,不也是因为我的一时起意吗……” 卡蜜拉看着罗兰,露出一个傲慢的笑容。 她的嘴角是勾起的,可她眼底毫无笑意,唯有一片冰凉。 罗兰想,从前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浓烈的爱意……那股炽热,让他诚惶诚恐,同时也让他所有的不安尘埃落定。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泽诺比娅不再热情地注视着自己呢? 什么时候她的眼眸已经凉得如此令他心惊? 转折点在她第一次遇见乔岑。 …… 两年前。 因为学习精神医学的关系,罗兰和阿芒忒家族决裂已久。自从成为泽诺比娅的心理医生后,罗兰一直住在王宫里。 他每天就是同王女一起阅读古籍、一起拨弄高墙花园里的珍贵花草。他们每天都至少做两次,时间和地点都不固定,多的那天会做好几次,从早上做到晚上,直到王女疼得开始低低抽泣……哦,罗兰也没忘记在床上对她进行心理疏导。 恋爱的甜蜜其实让罗兰已经有些乐不思蜀了。 直到有一天,他的弟弟乔岑?阿芒忒进宫谒见王女,说想要和哥哥罗兰见上一面。 罗兰并不想见到乔岑。 他并不喜欢这个城府颇深的血亲弟弟。 乔岑的性格有天生的世故和圆滑,可罗兰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有社交魅力的人。即使是在庞大而复杂的阿芒忒家族里,乔岑也深受每一个人的喜爱。 尤其是在自己和阿芒忒一刀两断后,未来的大祭司似乎就已经内定是乔岑了。 罗兰并不在乎这些尊荣,他只想追求自己热爱的东西,而不想在那个神神叨叨的家族里成为宗教的信徒。 不想让泽诺比娅为难,罗兰最后还是见了乔岑。 “哥哥,父亲和母亲一直很牵挂您。” 乔岑和罗兰拥有同样颜色的翡翠眼眸,只是罗兰的眼眸像珠宝展厅里温润细腻的新玉,乔岑的眼眸却像埋在古墓里不见天日的孤品。 艳丽、阴森又不详。 乔岑身量颀长,他的五官线条很尖锐,尖尖的眼角,细美的唇角……精致过头便有些澹艳,或许是在鬼神之说里浸淫得多了,他的气质总给人以妖异的虚幻感。 “即使您在另外的领域里追逐自身的价值,但也请不要忘记血浓于水的亲情。”乔岑的一番话说得十分得体,“母亲让我给您送一些祝福草药,希望您能接受我们的心意。” 乔岑取出一个金银贝母的腰挂,上面用丝绸缝出一个小袋,里面装了鼠尾草、肉桂、碎罗勒和柠檬香茅……生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乔岑的话说得很有艺术,明明是表达关心,话语间却将罗兰置于一个外人的境地。 但你又挑不出他的错来。 罗兰不想与他在此勾心斗角,只能冷脸接过了腰挂,准备开口让乔岑离去。 乔岑则转向泽诺比娅,行了一个左手扶胸的贵族礼,笑吟吟地开口:“谢谢殿下的好意,让我能与哥哥相见。” 泽诺比娅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冷眼看他二人寡淡的兄弟情谊。 乔岑的微笑带着刻意的恭维,他躬身的时候,耳垂上那枚鹰眼石耳钉在闪闪发亮。 泽诺比娅对乔岑这种类型不感兴趣,她只淡淡地应付了两句。 罗兰却敛起眉,他虽然不喜欢乔岑,但他很了解这个弟弟。乔岑虽然总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似乎与任何人都能倾盖如故,但罗兰知道他本质是一个狡诈又冷血的人。 他是马基雅维利主义的忠实拥护者,只喜欢高贵又有价值的东西。 乔岑看着王女的眼神,分明带有浓厚的兴趣。 第四十四章残月 “是,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的一时起意……都是我自讨苦吃……”罗兰讥笑了一下,重复着她凉薄的话语。 “罗兰,其实你也并没有你所想象中那么爱我。” 卡蜜拉看着罗兰那副尖酸的模样,并没有再打算与他多费口舌。 在他复杂的注视中,卡蜜拉硬着头皮离开了办公室外的走廊。 …… 回到密林别墅时,天色已经漆黑。 打开大门,卡蜜拉已经不再意外加百列的到来。 即使没有开灯,卡蜜拉早已能根据气味辨别他的存在。 她看向沙发上那团黑影,朗声道:“加百列,因为你,我现在每次回来都要先检查一下家里有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来客,就像女佣煮饭前都要检查一下橱柜里有没有进去过臭蟑螂一样!” 卡蜜拉一边说,一边走进屋里。 加百列没有开灯,她也不想开灯,黑夜是她的保护色,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说些下流的话就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 卡蜜拉在加百列面前坐下,嫌弃地质问:“你每天很闲吗?加百列?你要是闲得发慌你不如回你自己家……” “我每天都非常忙碌。”加百列沉静地打断了她的话。 “……的卧室多打两次飞机。”卡蜜拉慢吞吞地补充完被他打断的后半句。 加百列没有回复她的挑衅,但卡蜜拉感觉有针尖一样的目光向自己刺来。 她更加大胆地倾身,语气也更加甜蜜:“说真的,加百列,你闲暇时间都干些什么?你多久自慰一次?最近的频率应该很高吧,因为你能听见我……” 卡蜜拉话未说尽,但她觉得加百列可以领悟到她欲说还休的暗示。 “住嘴!”加百列高声呵斥道,他的声线像太阳在冰山上折射的光锥,锋利无比,“战俘卡蜜拉,我是你的监守人,不是那些你可以随意冒犯的情人!” “嚯!”卡蜜拉不屑地冷嗤,“还挺有官威!不愧是学生会主席大人,赫尔曼舅舅见了都要夸一句‘后生可畏’。” 在加百列寒冰一样的神情前,卡蜜拉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加百列,其实我很感激你……”卡蜜拉又露出忧郁的神情,“多亏了你每天为我注射的虹膜锭剂里有避孕的成分……那些男人都很坏,很恶劣,他们不顾我的反对,偏要射在……咳,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怀孕了,甚至我都分不清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 她的语气有些可怜,像随波逐流的下等流莺。 加百列没有说话。 卡蜜拉好奇地询问:“假如我的肚子里怀有一对双胞胎,他们可能分别有不同的父亲吗?” 显然她的疑惑在生物学上是不成立的,但加百列知道她只是在满足她自己的恶趣味,他寒着一张脸,没有回答她的打算。 见他不搭腔,卡蜜拉又抛出新的问题:“你什么都会告诉赫尔曼舅舅吗?” 关于她的所有事情,加百列在窃听器里听到的一切。 “当然。”加百列的回复很简洁。 “我不信。”卡蜜拉低柔地笑起来,她的声音有种拨开迷雾的空灵感,“比如说我和米契尔的事情……你绝对没有告诉赫尔曼舅舅。” 加百列冷笑道:“这只是为了顾及那个私生子的体面……赫尔曼舅舅要是知道了他和一个战俘乱搞,可能会把他赶出家门,家族里那群碎嘴的闲人则只会怪罪我苛待兄弟。” “看来阿德勒的继承人也不好当啊……”卡蜜拉感叹道,“连米契尔都会被赶出家门,那我会被提前秘密处死吗?死于赫尔曼舅舅的私刑什么的……” “完全有这个可能。”加百列的回复很刻薄。 但卡蜜拉抓住了一点引申义:“那你帮助米契尔隐瞒,其实也是在变相地保护我……我说得对吗,加百列?” 她在黑暗中看向加百列,加百列发觉那双猩红的眸子漂亮得惊人。 一会儿是高悬于夜空的赤月,一会儿又变为矿井深处泛着幽光的红宝石矿。 可加百列只会冷笑:“【精神病态】都这么自恋吗?你早死还是晚死,与我并无相干……当你被植入脊髓栓炸弹时,你就已经必死无疑。” 卡蜜拉差点忘了,是加百列亲手剖开她的椎骨,放入那颗阴毒的炸弹。 她撕心裂肺地哭嚎着,可加百列就像在解剖一具尸体,他无法共情一具尸体的疼痛。 卡蜜拉不会表露出将他千刀万剐的仇恨,她仿佛忽略了他的讽刺,她只轻轻地叹息:“对于米契尔而言,你真是一个好哥哥,我也想拥有一个负责任的哥哥,这样哥哥就会一直保护我……你说好吗,加百列哥哥?” 她的呼唤又轻又柔,像一片朦胧的月光。 但加百列不会轻易地被她蛊惑。 他不辨喜怒地笑了一下:“如果你想激怒赫尔曼舅舅,那你就多说两句吧……他有的是办法知道你每天都做了些什么……” 加百列看了一下窗外,张牙舞爪的枝桠间,一轮残月已经高悬于天幕之上。 他低语:“反正你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嘴硬了。” 卡蜜拉也看见了那一轮残月,它比新月饱满许多,又比弦月瘦了一点。 卡蜜拉伸出手指,从窗外探进来的月光便倾泻在她的指缝间,迷蒙又虚妄,宛如握不住的流沙。 此情此景,她忍不住叹气:“太阳和月亮的轮转,维系着万物的生存……可又是时间的流逝,将所有的生灵赶尽杀绝。” 加百列轻哼:“把你充满哲思的喟叹都留在行刑日那天吧……而且,并不是所有生命的逝去都值得叹惋。” 例如罪孽深重的人。他们不值得怜惜。 卡蜜拉在微弱的月光中,努力看清加百列的面容,可他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冰冷,就像一轮被封冻的太阳。 “加百列,我知道,看见我被砍头,你只会拍手叫好……”卡蜜拉楚楚可怜地蹙眉,“但我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如果我能有一座坟墓,你能在我死后第二年的初春,去我的墓前放一朵水仙花吗?我最喜欢水仙花了……” 加百列冷酷地笑出声:“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请求吗?” 卡蜜拉不满地噘嘴:“好吧,我低估了你的冷血程度。” 卡蜜拉揣摩了一下加百利的表情,她惴惴不安道:“加百列,你的眼神告诉我,我甚至在妄想死后会拥有一座坟墓!” 加百列瞥了她一眼。 卡蜜拉懂了他的眼神,她瞬间哀嚎道:“啊……不会吧……曝尸荒野也太惨了!啊啊啊啊!” 许是无法忍受她夸张的表演,加百列错开了目光,他静默不语地观察着窗外的月色,把那一片朦胧都收容进黄金的眼眸中。 第四十五章小黑裙 社联的效率很高,弦月舞会的当天上午,学生干部们就整理好了月神信箱里的所有信纸,给互相配对的男女分发号码牌。 卡蜜拉收到了一个木制的袖珍小牌,正反两面分别用烫金的字体刻了她和欧洛斯的名字。 这是舞会的结伴信物。 卡蜜拉正在研究这块小木牌,却被旁边的黎贝卡一把夺了过去:“嘿!让我们看看米契尔和卡蜜拉的‘订婚帖’吧!” 米兰达也凑了过去,对“订婚帖”这个玩笑话很感兴趣。 看清上面的名字后,黎贝卡却傻了眼:“小妞!你这是在玩火!” 米兰达也十分惊异:“天呐,你居然不和米契尔少爷跳舞,你们不是一对吗……卡蜜拉,你出轨了?小叁还是欧洛斯少爷?天呐,温柔的校园男神也会为爱做叁吗?” 卡蜜拉想从黎贝卡手中夺回木牌,却被黎贝卡轻易躲开。黎贝卡突然严肃起来:“卡蜜拉,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但是你这样做真的会激怒米契尔,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卡蜜拉无所谓地摊手:“没关系,米契尔今天又不会来学校,阿德勒有一个家宴……” 米兰达也难得皱起眉:“卡蜜拉!没有在和你说笑,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假如米契尔因为你的不忠而报复你怎么办?而你只是一个平民……” “天呐!卡蜜拉,我不知道你竟有这样的野心……但是我们厄普家……”黎贝卡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卡蜜拉这个残酷的真相,“……甚至比阿德勒还要看重血统。” 厄普绝对不会接纳一个平民。 “你们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卡蜜拉忍不住讽刺道,“我还看不上厄普家呢!” 但顶着一双褐色眼眸,她这句话就显得毫无说服力。 卡蜜拉内心暴躁极了,血统纯正的王女从未被如此轻视过,厄普在她眼里,就是个土掉渣的农场主。 哪比得上高贵的依希切尔半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卡蜜拉正打算开口让黎贝卡把木牌还给自己,就看到米契尔走进了阶梯教室。 他大步朝着卡蜜拉走来,这让她忐忑起来:“你今天不是要参加家宴吗?怎么还在学校?” “怎么?就这么想我走?”米契尔挑挑眉,“家宴要中午才开始,等会儿再去也不迟!我今天来学校就是来检查你,有没有收到配对的木牌……” 他说着就要去翻卡蜜拉的课桌。 “要是被我发现你和别的男人配对成功,你就等死吧!”米契尔叫嚣道。 当卡蜜拉以为黎贝卡要出卖自己的时候,黎贝卡这时竟变得很是义气,她毫无异样地把刻有卡蜜拉和欧洛斯名字的木牌塞进了她自己的小包里,装作是她本人的。 米契尔在卡蜜拉的课桌里什么都没有找到,他便去摸卡蜜拉的校服口袋。 还是什么都没有。 一丝宽慰的笑意浮上米契尔的脸庞,他的手变得下流起来,摩挲着卡蜜拉的腰肢和软嫩的臀瓣。他在她耳边吹气:“这次怎么变得这么听话了?嗯?” 卡蜜拉扯开他不安分的手掌,嘟囔着说:“因为不想让你不开心啊……” 在一旁竖起耳朵的黎贝卡和米兰达瞪大了双眼,只想为卡蜜拉精湛的演技鼓掌。 米契尔从卡蜜拉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埋怨,他摸着她光滑的脸蛋,声线温和地安慰她:“好啦……我这次也是不得已,不然我一定陪你去参加舞会。” 卡蜜拉没有再使小性子,她有些委屈:“那这次的舞会我就和黎贝卡她们一起玩好了……反正她们也没有舞伴。” 黎贝卡咬碎了牙,放屁!她明明有一个帅气多金的男舞伴! 米契尔低低地笑起来,长眸里透着戏谑。他很能喜欢卡蜜拉对他撒娇的模样,即使他对她的话语还是存了几分怀疑。 “卡蜜拉……”米契尔捧着她的脸,与她鼻尖相抵,迷恋地呼唤着她。 彼此交换着呼吸,卡蜜拉有些不自在,况且这是在教室里,卡蜜拉不想和他太过亲密。但她的抵触似乎惹恼了易怒的米契尔,下一秒他直接啃上了她的嘴唇。 米契尔的舌头很灵活,在她的唇瓣上辗转,深入她的口腔,在她柔软的唇舌间搅动。他的手指熟练地掐着卡蜜拉腰肢的敏感点,然后他再用舌尖轻轻一抵,卡蜜拉就温顺无比地打开了牙关。 米契尔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也很自得自己对她身体的了解程度。 是啊,他们做了那么多次,那么深入地亲密结合在一起,他用浓精灌满过她,她的胞宫里都是他的精华。在他勤恳的浇灌下,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都说不定呢。 只是想想,米契尔都觉得浑身酥麻起来,他越发热情地用唇齿与她厮磨。他像个狼犬一样咬她的舌,啃她口腔里的软肉,他的力度很放肆,他的牙齿也十分尖利。 卡蜜拉尝到一股血腥味,她的口腔绝对被米契尔咬伤了,那些细碎的伤口泛着细微的疼痛,可他还依旧在她嘴里兴风作浪,直到那些伤口都被撕扯得更加严重,渗出血丝,和晶莹的口水混在一起,在两人的唇齿间搅动着。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米契尔终于放开了她,二人的嘴唇之间牵出一根银丝,那银丝上还有一点淡淡的血色,暗示着男人的侵犯有多么恶劣。 卡蜜拉感觉嘴里被塞了一个海胆,口腔被扎出大大小小的伤口,她一说话,就带来刺激的疼痛。 米契尔与她亲热时一贯都很粗暴,卡蜜拉甚至都有些习惯了。 她兴师问罪般瞪了他一眼,惹得米契尔也装模作样地瞪回去:“现在你嘴里都是我咬的印记,说明你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 “幼稚。”卡蜜拉冷嗤一声。 米契尔收着劲儿拍了下她的头,似乎不喜欢她的态度。米契尔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候不早,他得出发去家宴了。于是他对着卡蜜拉作出了最后的警告:“你要记住你的男人只有我一个。” …… 夜幕低垂之时,弦月舞会也拉开了序幕。 奥古斯塔学院的大理石大厅被布置得金碧辉煌,大厅里的所有照明都由烛台提供。跳动的火焰,滚烫的烛泪,正是因为这种明暗交杂的感觉,营造出别具一格的暧昧氛围。 男学生们统一穿着燕尾服,衬衣笔挺,戴一枚黑色领结,皮鞋擦得锃亮。 女学生们则身着风格各异的礼裙,化着精致的妆容,佩戴着着闪耀的珠宝,从样式古典的旋转楼梯走下,寻找和自己配对成功的男伴。 “卡蜜拉!”长长的楼梯里,黎贝卡叫住了卡蜜拉,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卡蜜拉,疑惑道,“你不是说要穿一件白蕾丝长裙么?” 卡蜜拉的银白色长发慵懒地披散着,发尾卷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她的皮肤是健康的蜜色,玲珑有致的身体包裹在一条简约的纯黑吊带裙里,露出紧致的肩颈线条,即使她未施粉黛,也有别样的风情。 “真漂亮,卡蜜拉,这条小黑裙很适合你,比什么白蕾丝长裙好看多了!”黎贝卡旁边的米兰达对卡蜜拉不吝夸赞。 “哼!老土的蕾丝!谁还穿那玩意儿?现在流行简约美,我早已过了需要靠华丽的装束来粉饰自信的年纪!”卡蜜拉的嘴翘得老高。 黎贝卡和米兰达似乎依旧习惯了卡蜜拉的善变,因为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造作的资本——她的自信、骄傲、活泼,算不上是可贵的品质,但这些特征让她异常迷人。 即使她没有佩戴除了一枚红宝石发夹外的其他珠宝,没有涂脂抹粉,她的银色发丝也很蓬松,没有做任何精致的发型,也就没有那些油腻的发胶。 任何多余的装饰对卡蜜拉来说都是累赘。 当然,黎贝卡还是可以看出,卡蜜拉穿的那条小黑裙虽然样式简洁,但工艺精致,垂感也佳,一看就价值不菲。甚至可能是一些大师的定制作品。 但黎贝卡不知道,卡蜜拉此刻简直要气炸了。 她早就吩咐加百列给她准备白蕾丝长裙,但是加百列那天晚上就丢给了她这条黑色的破布。 颜色也丑,样式也丑,和她想象中的华丽洛可可完全不一样。 卡蜜拉感觉自己要被加百列的性冷淡审美强奸了。 她气得要死。 她当时就对着加百列发飙了,忘记了五分钟前还在苦苦哀求加百列在她墓前放一朵水仙花。 加百列只冷脸扔了一句话:“爱穿不穿。” 但卡蜜拉不允许自己在同性面前丢面,即使再不情愿,她还是穿着这条黑裙来了舞会,并在黎贝卡她俩面前表现出了自己对蕾丝态度的转变。 真相却是她连穿什么都身不由己。 第四十六章更喜欢你 在黎贝卡和米兰达分别被她们的男伴接走后,欧洛斯也找到了卡蜜拉。 欧洛斯的衬衫熨烫得十分仔细,没有一丝褶皱,刻有卡蜜拉名字的小木牌别在他的胸前。他黑发柔软,肤色白皙,海蓝色的眼眸温柔而多情。他望向卡蜜拉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艳。 欧洛斯微曲腿,向卡蜜拉作出邀请的手势。 卡蜜拉骄矜地将指尖放入他干燥而温暖的手心,欧洛斯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入了舞池。 舞蹈反映心灵的品质,所以女皇辛西娅非常着重培养妹妹在这方面的礼仪。 所以无论是华尔兹,还是波尔卡,卡蜜拉都非常擅长。 优雅的古典乐中,欧洛斯的眼里只有黑裙银发的女人,她摇曳生姿的舞步,每一步都和他的呼吸踩着同样的节拍。 欧洛斯握着她的腰肢,恍然觉得时间飞逝。 他从前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稚嫩的小姑娘,而现在她已经开出花来,那么丰硕夺目,那么绮丽骄人。 他的心跳很快。 每一次贴近,欧洛斯都害怕被她察觉自己的心猿意马。暗潮涌动之下,欧洛斯不得不开始审视自己对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憧憬。 这是个准确的形容。 她那时还是王女,欧洛斯知道她高不可攀,可从小他就意识到,她在他心中是一份特别的存在,他只是从未深究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他只觉得就像仰望月亮一样。 月亮是不可触碰的,但他可以一直守护。 而她遭逢了惨烈的变故。 这份憧憬就在不知不觉间转化为怜惜和一种保护欲。 尤其是在米契尔对他说了一番混账话之后。 欧洛斯陡然明白,现在她失去了庇护,因而所有人都可以近水楼台。 大厅里衣香鬓影,人影幢幢。 欧洛斯想和她去一个更安静的地方,于是他发出邀请:“你想去阳台吗?那里空气更好,而且能看见盛开的玫瑰。” 卡蜜拉顺从地牵住了他的手,欧洛斯拨开人群带她来到了空旷的阳台。 卡蜜拉看到一座形状别致的双人椅,正好她跳舞也跳累了,她款款坐下,并问欧洛斯:“你怎么不坐,欧洛斯?” 卡蜜拉或许不知道,但欧洛斯知道,这种形状的双人椅叫做“情人椅”,据说在情人椅上一同坐下的男女,会得到神明的爱情祝福。 可她的笑容太过大方和美丽,欧洛斯也不愿扭捏,他在她旁边轻轻坐下。 一旁的花台里开满了红艳艳的的玫瑰,褶褶瓣瓣,犹如少女鲜润的嘴唇。 欧洛斯嗅到阵阵幽香,他转头对卡蜜拉微笑:“我说得不错吧,这里的玫瑰是不是很美丽?” 花台里的玫瑰开得繁盛,但有几处花枝的花朵却被人偷偷摘去,或许是为了赠送给心爱的伴侣,便留下了这样的残缺。 卡蜜拉煞风景地叹息道:“玫瑰花再美,也逃脱不了被人摘下的命运,玫瑰不过是为了被斩首而生长的头颅……” “……我还是更喜欢水仙花。”卡蜜拉小声嘀咕。 欧洛斯没听见她后面那句嘀咕,但她前半句的不解风情已经足以打散欧洛斯满腹的浪漫。 但他也可以理解她这番话,她的命运又何尝不是一朵即将被斩首的玫瑰呢? 这真是个贴切又残酷的比喻。 欧洛斯为自己的粗心而懊恼,怎么可以让她想起这些伤心事。 他纠结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比如厄普家似乎一直没有放弃与阿德勒的较量,关于废除王女的死刑;再比如他一直在通过社联和其他的社会力量宣传应该以更加人道的方式来处置战俘,并且取得一定成效…… 但一切都还未成定局,他也害怕努力落空,他不能预支给她生的希望。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才能告诉她。 沉默之中,卡蜜拉开口道:“今天的月亮真美啊……” 欧洛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轮标志的弦月嵌在夜空中,一半明,一半暗,分毫不差,精密得就像用银尺衡量过一样。 它的光晕是铁锈色的,就像稀释后的血浆,秀媚而奇特。 这样神秘的月相让欧洛斯感觉到一丝不安,他想起古文明时期人们对月亮的疯狂崇拜,这种颜色的月亮总是和精神失常、少女的初潮、活人献祭……和这些不详的意象联系在一起。 月光之下,远处那座哥特式的钟楼也被染上了一点锈色。 欧洛斯看到了楼身钟面上的黄铜指针:“这么快就要到午夜了,指针走到零点的时候,奥古斯塔学院的这座钟楼会敲响祝福的钟声,据说在钟声敲响时,人们在钟楼上祈祷的所有愿望,都会得到实现。” 欧洛斯记得她小时候问过自己钟声什么时候会敲响,现在她肯定知道了,除了葬礼上的丧钟,更常见的是祝祷的钟声。 弦月舞会的伴侣,都会一同去钟楼上祈愿坚贞的爱情,这在奥古斯塔学院似乎已经成为一个传统。 卡蜜拉突然意识到现在居然这么晚了,幸好她今天早上吩咐加百列加大了虹膜锭剂的注射量,不然她的眼眸可能早就变回红色了。 发觉卡蜜拉眼神发亮地盯着钟楼的方向,欧洛斯温柔地问:“你想要上钟楼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卡蜜拉兴奋地点点头。 她突然靠近欧洛斯,用甜蜜的眼神注视着他,她饱满的嘴唇一张一合:“你对我真好,欧洛斯。” 她离得好近,欧洛斯能看见她长长的羽睫,银白色的,像不死鸟的羽毛。 “小时候刚认识你和泽费罗斯的时候,我就更喜欢你……因为只有你,才会一直陪我在一起……不管我多么不懂事,你都不会生气。” 卡蜜拉香甜的呼吸打在欧洛斯的脸上,他感受到密密麻麻的酥痒。 从小到大,欧洛斯都被要求成为一个呵护弟弟的好兄长,长辈们给予泽费罗斯更多的爱和包容,却苛刻地要求欧洛斯时刻要有责任和担当。 欧洛斯一直做得很好,他变得优秀又闪耀,没有让任何一个人失望。 但他也会埋怨,也会觉得不公,也很渴望被爱,渴望被坚定地选择。 他希望有一个人,喜欢他胜过喜欢泽费罗斯。 而他现在从卡蜜拉的口中听见了他一直渴望的青睐,她说相比泽费罗斯,她更喜欢的是自己。 欧洛斯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 泽诺比娅总是有很多的奇思妙想,有一天他们在高墙花园里玩耍,泽费罗斯在远处观察一只昆虫,而他就在泽诺比娅的旁边。 她突然问自己:“欧洛斯,你知道在未开化的野蛮时期,人们有‘兄弟共妻’的传统吗?” 欧洛斯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兄弟共妻”,但泽诺比娅不怀好意的表情告诉他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欧洛斯低头,没有说话。 “我猜你也不知道!”泽诺比娅唾弃了一下欧洛斯的无知,扬着小脸急于炫耀自己的博闻强识,“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就是说一对兄弟只娶一个妻子,而且他们共同拥有这个妻子。” 泽诺比娅那时已经有很丰富的性知识了,她侃侃而谈:“有的女孩子不接受这样愚昧的风俗,长相相似的兄弟便装成只有一个人,但是每天晚上兄弟二人都轮流和妻子上床……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妻子根据一些床事上的小细节发现了不对劲,后来她终于知道她其实同时嫁给了两个人……” 年幼的欧洛斯从未听说过这些低俗的传统,而且由于自己是双胞胎的关系,这个惊悚的情节他居然有很强的代入感。 这并不是泽诺比娅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可以谈论的东西,他生气地胀红了脸,叱责她没有边界感。 不过厚脸皮的泽诺比娅才不管这个,她笑嘻嘻地追问:“欧洛斯,你说,即使双胞胎长得再像,性格、性趣、性器、性能力……总有很多地方是不同的吧?” 欧洛斯被她满口的荤话吓住了,他不知道她从哪儿学来这些东西,这些词汇简直羞耻不堪。 看到他脸颊红透了,连耳朵都是红的,泽诺比娅笑得不行。 “所以,就算兄弟长得一样,妻子也会更喜欢其中的一个,不可能没有偏爱……” 泽诺比娅故意和欧洛斯挨在一起,恶作剧一般地摸了摸他滚烫的耳朵,轻轻地说,“如果我是这个妻子,而双胞胎是欧洛斯和泽费罗斯的话……我想,我肯定会更喜欢欧洛斯一点。” 第四十七章信鸽 大厅里的古典乐优雅而压抑,像许多无法倾吐的蜜语,但每一个音符都美得让人沉醉。 阳台上晚风轻拂,气氛是那么美好。 她动人的脸庞就在自己的眼前,欧洛斯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离月亮这么近过,谁能够拒绝高贵的月亮呢? 他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如果她推开她,那他就断了这个念想,永远只做一个绝不靠近的守护者。 随后他试探着吻上了她的唇。 两片嘴唇贴在一起的时候,欧洛斯心中的不安也随风而逝,他很庆幸,卡蜜拉没有推开他。 这是一个克制又绅士的亲吻。只是唇瓣的轻柔相贴,甚至没有任何的缠磨。 欧洛斯放开了她,他的蓝眼睛里有些愧疚:“我很抱歉。” 卡蜜拉的神情有一丝哀伤,但更多的是眷恋,她低低地呢喃:“我也很抱歉,欧洛斯……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真正相爱的人反而不能在一起……” 语罢她热情地回吻了欧洛斯。 但欧洛斯感受到了她动作里的痛苦和不安。 这次不再是一个克制的吻。 他们像风暴中两条相拥的鱼儿,绝望地从对方口中汲取氧气。 欧洛斯打开她的牙齿,用舌头触碰到了她口腔内的伤口,他似乎明白了,她刚才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米契尔那些肮脏下流的话语像诅咒一样在欧洛斯的脑海中响起。 他说他操过她,她是被他玩烂的货色…… 那她嘴里的伤口,也一定是米契尔干的。 除了怜惜,欧洛斯的胸中涌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欧洛斯的吻越来越蛮横,他的舌头一直在卡蜜拉的伤口处舔舐着,想在确认什么。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种确认其实是在自我折磨,但卡蜜拉的伤口已经被他再次撕裂,刺痛传来,卡蜜拉想偏头躲开。 欧洛斯按住了她的脸颊,不让她离开自己的唇舌。 他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是伤口里流出的鲜血,新鲜的、甜美的,可以覆盖上一次别人留下的痕迹。 他把血液都卷入口中,和她清甜的唾液一起咽了下去。 在卡蜜拉呜呜叫唤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让她从窒息里恢复过来。 “我会努力让你活下去。”欧洛斯把卡蜜拉抱在怀里,再一次强调了他不久前对她许下的承诺。 卡蜜拉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险恶微笑,但从欧洛斯的角度看不见她的表情。 此时一只纯白的鸽子扇着翅膀,向拥抱的二人飞了过来,然后收了翅膀,停在了欧洛斯的肩上。 欧洛斯放开了怀里的卡蜜拉,看着这只皮毛雪白的鸽子,他有些疑惑:“信鸽?” 卡蜜拉发现鸽子的脚上套着一个黄金的足环,上面雕刻了一个精致的太阳图案。 欧洛斯取下足环上绑着的一张纸条,然后放飞了这只乖巧的信鸽。 他打开纸条,念出了上面的文字:“死亡是一面镜子。”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欧洛斯有些疑惑,这不像一句诅咒,更不像一句祝福,他怀疑这是否是一些学生的非主流爱好,类似在漂流瓶上写下一些无病呻吟的句子,然后投进大海里。 只是载体变成了信鸽。 但是卡蜜拉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死亡是一面镜子,反射出生命徒劳的姿态。】 出自一首很小众的英文诗。 鸽子足环上的太阳图案就让卡蜜拉怀疑这是加百列的传话,纸条内容则让她确定了这个猜测。 暗处监听的加百列在讽刺她,即使她使劲浑身解数勾引欧洛斯,这都是徒劳的,她根本无法逃离行刑日那天的死亡。 “阴魂不散。”卡蜜拉小声地自语,但咬字非常用力。 她的声音很小,欧洛斯没有注意到她的自言自语,但卡蜜拉知道,加百列一定能听见。 “欧洛斯,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钟楼吧!”卡蜜拉扯了一下欧洛斯的衣袖,语气像在撒娇。 她迫不及待地牵着欧洛斯的手,重新回到舞会大厅,打算从正门出去。 眼尖的卡蜜拉发现了大厅偏僻角落的一个熟悉面孔。 泽费罗斯。 穿着同样的燕尾服,只凭样貌来看,他和欧洛斯真是没有任何区别。 他没有舞伴,只是孤僻地站在一边,有些无聊地看着大厅墙上的一些壁画。 有些女生被他出众的外貌吸引,便上前搭讪,但他只皱着眉头,毫不耐烦地甩一句:“别来烦我。” 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于是那些尚未出马的女生全都偃旗息鼓了。 卡蜜拉转了转眼珠。突然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此时一位端酒的小哥经过,他动作娴熟地举着托盘,上面是一杯杯散发着玫瑰香的红香槟。 卡蜜拉从他的托盘里取出一个高脚玻璃杯,笑吟吟地递给欧洛斯:“要喝一杯香槟吗,欧洛斯?” 但她的手似乎没有拿稳,杯口一偏,宝石红色的酒液全部洒在了欧洛斯的衬衫上。 “噢!我很抱歉!”卡蜜拉慌忙地用手帕替欧洛斯擦拭着,但衬衫已经被染红,欧洛斯的整个前胸都是湿淋淋的。 看见她一脸歉疚的模样,欧洛斯摸了摸她柔软的银色长发,安慰道:“没有关系,我有带备用的衬衫,我先去更衣室换一件新的,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回来后,就和你一起去钟楼,好吗?” 欧洛斯看了下挂钟,还有半小时就要零点了。他再次嘱咐道:“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卡蜜拉很乖巧地答应着,目送着欧洛斯的身影消失在大厅。 欧洛斯一走,卡蜜拉就朝那个偏僻的角落走去。 泽费罗斯还在那里,并且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卡蜜拉嘴角含着一抹微笑,她轻快地上前,拉住泽费罗斯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欧洛斯,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好要一起去钟楼的吗?” 她兴奋地扯着他,嘴里不停地念叨:“快走吧,快走吧,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之前那些搭讪失败的女生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泽费罗斯的内心烦躁死了,他不知道卡蜜拉这个女人又在发什么神经,她明明能够分清他和欧洛斯。 但泽费罗斯又突然意识到,今天的舞会要求所有的男士都统一着装,所有人都穿着同样的燕尾服和白衬衫,他和欧洛斯的样貌本来就很像,这下更是难以区分。 而且,卡蜜拉也不是每次都能分清楚他和欧洛斯,例如她小时候亲自己的那一次,不就是把他当成了欧洛斯吗? 泽费罗斯不知道为什么,见她面对欧洛斯的热情模样,心中生出了一股烦躁。 欧洛斯是一个很优秀的兄长,他性格脾性好,成绩也好,在奥古斯塔学院是优秀的社联部长,也是厄普家的天之骄子,厄普父母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欧洛斯那么耀眼夺目,而他这个普普通通的双胞胎儿子,在他的映衬下,就显得格外黯淡。 可他偏偏又有着和欧洛斯一模一样的样貌。 所有人都会把他认作欧洛斯,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把欧洛斯认作他。 因为大家只会记得更耀眼的那一个。 除了眼前这个女人,泽费罗斯想,她几乎不会把他和欧洛斯混淆。 而她对待欧洛斯和自己也有着迥异的态度。 她在欧洛斯面前,热情又娇媚,就像一个有恃无恐的女朋友;而她面对自己时,总是冷嘲热讽,要不就是制造些充满挑逗的恶作剧。 泽费罗斯知道,她并不喜欢自己,所以也并不担心这些捉弄他的把戏会不会让他生气,她并不在乎他的感受,她感受不到他的郁闷和躁动。 而现在更糟,她直接把他错认成了欧洛斯。 —·—·—·—分割线—·—·—·— 卡蜜拉当然是故意让欧洛斯发现嘴里被米契尔咬的伤口啦^_^ 第四十八章祝福钟声「Рo1⒏аrt」 泽费罗斯不想在这里和她争辩,也不想在这里同她纠缠,但卡蜜拉执着地拉着他的手,带着他走出了舞会大厅。 他甩开了她的手。 卡蜜拉似乎被他的举动伤到了心:“欧洛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吗?” 她一脸讨好地盯着自己,泽费罗斯却更加郁闷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告诉她自己是泽费罗斯,她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凭什么还要指望自己告诉她?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向你道歉,但你不要像这样不理我。” 卡蜜拉又再次拉起他的手,双手捧着他的手掌,把他的手掌放在她的脸颊上,这是一种渴求怜惜的示弱姿态。 她银白色的长发柔软又可爱,她的双眉忧郁地耷着,褐色的双眸盈满了水光。她微微嘟起红唇,她就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波斯猫,而她在乞求主人重新把她捡回家。 明明知道她这副姿态是对着欧洛斯做的,泽费罗斯还是鬼使神差地顺着她的动作,抚上了她的脸蛋。 她的皮肤冰凉,但细腻得不可思议,触上的一刻,他的手指宛如过电一般,这让他怀疑她的皮肤是否像一些蛇类一样,布满了神经毒素。 先是诱惑猎物,进而麻痹猎物——最后杀死猎物。 卡蜜拉了然地转转眼眸,她察觉到了泽费罗斯态度的转变。她笑得十分纯真,把他的指尖捧在手心:“那我们快去钟楼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钟楼的黄铜指针已经转了一个较大的弧度,还有不到十分钟就零点整了。 钟楼的拱顶高耸,瘦长尖削,与夜幕上的弦月连在一起,形状宛如一柄尖刀刺入眼眸。 泽费罗斯已经懒得向她解释,他不辨喜怒地沉默着,卡蜜拉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拉走了。 走上长长的哥特式楼梯,钟楼上已经有了许多在此等待祝福钟声的小情侣。 在悬空的平台上,卡蜜拉的长发被夜风吹拂着,飘起一点涟漪般的弧度。铁锈色的月光照耀在她的发丝上,给她镀上一层破碎的光晕。 她穿着一条小黑裙,露出细瘦的肩颈与手臂,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入到黑夜之中。 卡蜜拉走到泽费罗斯的面前,脆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真挚地凝望着他。 “欧洛斯,你知道吗?我非常感谢厄普家为我作出的努力,让我能够在行刑日之前享受自由……我今天还能再参加舞会、沐浴月光,还能和你一起等待零点的祝福钟声……” 即使是泽费罗斯也不得不承认,倾诉衷肠之时,她的表情格外温婉动人。 “我非常感谢厄普家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赫吉、赫西,还是你……或者泽费罗斯,尽管泽费罗斯似乎非常讨厌我。” 说到最后,她有些难过,声音都变得低落。 泽费罗斯有些难堪,他很想告诉她,他不是欧洛斯,他就是泽费罗斯……还有,他其实没有那么讨厌她,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讨厌过她…… 但这些话,泽费罗斯都说不出口。 何况他为什么现在才说,这样不就显得他一开始就在欺骗她吗? 还有五分钟就到零点了,卡蜜拉注意到许多男女的手上都捧了一只白鸽。 注意到卡蜜拉好奇的目光,一位好心的情侣告诉她:“如果在钟声敲响时放飞一只鸽子,再许下心愿,这样会更灵验哦!” 卡蜜拉兴致勃勃地对着泽费罗斯道:“欧洛斯,我也要去找一只鸽子来和你一起放飞……我刚刚看到钟楼下面那片空地上有好多鸽子,我现在就去抓一只上来,你就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还没等泽费罗斯回应,卡蜜拉就雀跃不已地从楼梯跑了下去。 泽费罗斯有些无奈,但他没有阻止她的玩心,他站在钟楼上的平台,从这里俯瞰,正好能看见她说的那片空地。 他想,他真的要装成欧洛斯和她一起聆听祈福钟声吗? 不然,等会儿她回来的时候,在钟声敲响的一霎那,他就告诉她,自己是泽费罗斯好了。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不由得失笑,等她知道自己是泽费罗斯的时候,一定会非常惊讶吧。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定会生气地鼓起,那张能言善辩的小嘴也一定会因为恼羞成怒,而对着自己吐出恶毒的话语。 泽费罗斯有些期待这个画面。 谁叫她从前一直捉弄自己,这次他也骗她一次好了,让她长长教训,让她知道被人欺骗和耍弄可不是一件让人舒心的事情。 …… 欧洛斯终于在钟楼下面的空地上找到了卡蜜拉。 他明明嘱托她在大厅里等着他,他换好衣服后回去找她,她却不见了踪影。 欧洛斯没有埋怨她的意思,他很庆幸终于找到了她。 “卡蜜拉!”欧洛斯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有些急切地向她走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里……”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口气很是怜惜,“我们快上去吧,还有半分钟就要敲响祝福钟声了……” 欧洛斯拉着卡蜜拉就要向上钟楼的楼梯上走去。 卡蜜拉却站着没动,她收紧了与欧洛斯交缠在一起的手指,撒娇一般地说:“我不想上去了。” “啊?”欧洛斯不理解她的善变,明明她之前还是那样兴冲冲,“你不想去祈愿了吗?” 在祝福的钟声中,和他一起,祈愿爱情,祈愿生命。 他甚至比她自己更想祈愿,祈愿她能活下去。 卡蜜拉指了一下天上那轮铁锈色的弦月,口气有些不安:“欧洛斯,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在这样的月亮下祈愿或是祷告。” “月亮其身不正,连它自己都变幻无常,又怎么能保证我们的愿望能始终如一呢?”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愁,欧洛斯很想安慰她一下,却发现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于是欧洛斯只好顺着她:“那我们就不去祈愿了吧……” “你真好!欧洛斯!”卡蜜拉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一个清淡的吻,拉着他的手,向钟楼的反方向走去。 欧洛斯被她突然的吻惊到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更用力地抓紧了她的手指。 “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神明的身上,也不乞求魔鬼的垂青。” 卡蜜拉突然停住了脚步,她轻缓地开口,语气像朦胧的月光,阴柔、隐忍,但杀人于无形。 “所有的东西,我都靠自己去争取……包括我的性命。” 她话音刚落,一声浑厚的钟声响起,音波振荡在整个奥古斯塔学院的夜幕上空,重重锤击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多么恢弘磅礴的钟声,让人想起那一场史前大洪水,亚特兰蒂斯卫城在海啸中慢慢沉没;又或者是维苏威火山爆发之时,被岩浆毫不留情地从历史上抹去的庞贝古城…… 卡蜜拉讨厌这样沉闷的钟声,因为她知道在不久后的满月之夜,也会响起一模一样的丧钟。 祝福钟声持续着,卡蜜拉与欧洛斯牵着手,向钟楼的反方向走去。 欧洛斯微垂着头,他的心跳得很快,手心出了一点薄汗。 卡蜜拉向后望去,高耸入云的钟楼之上,泽费罗斯立于飞扶壁之旁,俯瞰着她和欧洛斯这个方向。 夜风吹得他额前的黑发有些凌乱,抿起的嘴唇有些苍白,但他的一双蓝眸狠刻无比,似乎蕴含着一场海啸。 卡蜜拉牵起嘴角,对着泽费罗斯做了个口型:“小,透,明。” 故意把嘴唇上的动作放得缓慢,卡蜜拉确信泽费罗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她最后还挑衅地朝着他抬了抬下巴。 —·—·—·—分割线·—·—·—·— 卡蜜拉的心态belike:被加百列惹毛了,就浅浅玩弄一下泽费罗斯消消气吧 第四十九章怀表 舞会结束后,卡蜜拉拒绝了欧洛斯送她回家的提议,假装忽略了他失望的眼神,卡蜜拉和他温柔地告别,然后转入了女更衣室。 在门后的猫眼里看到欧洛斯离开后,她又迅速地走了出去。 卡蜜拉本打算去学院门口招一辆马车,但经过喷泉池旁的时候,从大理石雕的背后走出一个熟悉的人。 “乐不思蜀了?”他的声音像湖面上飘渺的雾气。 许是刚从家宴上回来,加百列穿着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白色的丝绸衬衫将他的身影衬托得更加挺拔,他只是站在那里,浑身都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傲慢和骄矜。 宛如一个年轻的王储。 加百列依旧戴着一双白色手套,他用手指摩挲着掌中的怀表,道:“午夜已过,如果你再不回去,虹膜锭剂就要失效了……我想,你也不愿在此处引起骚动吧。” 那是一只异常精美的怀表,铂金表盘的中心,有一个纯金雕刻的太阳图案,太阳轴承四周,镂空机芯下分布着齿轮和表桥。黄金指针的旁边,还有红宝石雕琢而成的月相盘。 卡蜜拉对他的威胁不感兴趣,她只注意到他的穿着。 卡蜜拉奇葩地觉得她的黑裙和他的黑西服简直就像情侣装,这个想法简直让卡蜜拉心梗,这种感觉,就像强迫一个人去和一条狗同吃一根烤肠。 “最美丽的红色眼眸却因为虹膜锭剂而不见天日,怎么想,都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当然也十分荒谬。”卡蜜拉双手抱胸,傲慢地抬起下巴。 加百列注意到她的眼眸已经开始恢复成浅浅的红色了,但是因为天色很暗,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改变。 加百列将怀表收回西服口袋,冷嘲:“你一直都这么自恋吗?” “虚伪的人总是活得很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失去真实的自我。”卡蜜拉的语调像湖水一样平静。 加百列讥笑了一下,如同听见了禁书目录上的谵妄之语。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放任内心的恶魔。”他说。 卡蜜拉忍住没有翻白眼,而只是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和加百列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今天的家宴怎么样,继承人少爷?”卡蜜拉换了个话题。 加百列没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他淡淡地回答:“不怎么样。” “那可真遗憾,加百列。”卡蜜拉虚伪地瘪瘪嘴,而后又扬起嘴角,语速非常快,“不过我还挺喜欢你去参加阿德勒家宴的,这种家宴最好天天都有,这样我会有更多的时间不用见到你这张令人作呕的死人脸。” 加百列的黄金眼眸危险地眯起,但是卡蜜拉丝毫不畏惧,她嘴边的笑容甚至变得更加灿烂。 “承你吉言。”加百列阴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他指节的力度之大,让卡蜜拉几乎无法维持嘴角的笑容,“明天依旧有一场宴会。” 听到这个让加百列不爽的消息,卡蜜拉的心情非常畅快。 不过这股畅快劲儿没有持续哪怕十秒钟。 加百列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因为赫尔曼舅舅想要见你。” …… 第二天清晨,加百列依旧来到了密林别墅。 卡蜜拉以为他要给自己注射虹膜锭剂,于是乖巧地扒开了眼皮:“今天扎针的动作可以轻一点吗?看在我这么配合你的份上。” “今天不用注射虹膜锭剂。”加百列瞥了她一眼,“宴会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战俘的身份……所以没这个必要。” 加百列带来一件灰色的长袖连衣布裙,扔给卡蜜拉后,他抬了抬下巴:“换上它,我们马上就出发。” 卡蜜拉拎着这件颜色朴素到极致、款式保守到极致、所有的元素都土到极致的布裙,难以置信地嚎叫:“我的天呐!!加百列,你让我穿这种玩意儿,还不如一刀杀死我!!” 加百列的沉默让她更加嚣张:“你的审美怎么从性冷淡风变成了……这什么啊?啊?!我感觉看一眼都会直接阳痿!拿开!拿开!我绝对不会穿的!” 加百列冷笑一声,语气却强硬得不容置喙:“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磨蹭了,如果我们在宴会上迟到了,赫尔曼舅舅可能真的会一刀杀死你。” 卡蜜拉似乎怂了一下,她怨恨无比地瞪了加百列一眼,然后提着裙子飞快地跑进了卧室,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卧室门再打开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这件被她贬损得一无是处的长袖连衣裙。她美好的肩颈、修长的手臂和双腿,全被紧紧包裹在灰色的布料之中。 卡蜜拉还给自己的银白色长发编了一条辫子,并佩戴上了她那个红宝石发夹,试图通过打扮来稀释一下裙子的老土。 但即使是这样,也遮盖不住她浑身的风流。 加百列情绪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私家马车上,卡蜜拉一直气鼓鼓的,加百列也没有主动找她说话。 二人之间一直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加百列终于发现了卡蜜拉的不对劲,她的脸蛋上浮现出一种缺氧般的粉色,连她的耳垂都是粉色的,就像一滴香浓的玫瑰露。 加百列皱眉道:“你一直憋着气做什么?” 卡蜜拉终于憋不住了,她忽然大口地呼吸着,感觉从濒死中活了过来。她抚着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道:“我想到要和你在这个密闭的马车里不停交换呼吸,我就忍不住憋气。” 加百列摸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看时间,语气淡淡的,似乎没有被她激怒:“你最好老实一点。” 卡蜜拉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那只精致的黄金怀表,道:“之前我好几次都看见你的校服口袋里有个凸起,原来是只怀表啊……不过感觉在兜里放怀表,是七十岁以上的老头才有的习惯。” 在加百列发火之前,卡蜜拉找补道:“不过你这只还挺好看的,我喜欢表盘内的镂空设计。” 卡蜜拉还想再仔细观察一下那块怀表的时候,加百列十分不解风情地把它放回了口袋里。 卡蜜拉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今天的宴会上,阿德勒家族的所有人都会到场吗?” “当然。”加百列回复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家族的宾客。” 卡蜜拉了然:“其实这个宴会就相当于一场战俘见面会,在行刑日之前,各大家族的代表都要确认一下我的存在,有没有逃跑或者被调包什么的,对吧?” 加百列没有理会她,但卡蜜拉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果我逃走了,你应该是第一责任人吧,会被元老院怎么惩罚呢,加百列?”卡蜜拉充满恶意地提问。 “你有本事从我手里逃走吗?”加百列甚至懒得嗤笑她,因为她的话实在过于天方夜谭。 卡蜜拉知道他的底气从何而来,就算她逃走了,她的脖子里也还有一颗脊髓栓炸弹。 “米契尔今天也在吧……”卡蜜拉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地说,“米契尔知道我是战俘后应该会很难过的,可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他……我和他之间的爱情是错误的,但情愫的产生总是不可控制。” 加百列不屑地冷笑:“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到达阿德勒府邸的时候,卡蜜拉没指望加百列能够绅士地搀扶着自己,她打算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可这时加百列紧紧钳住了她的手臂。 “等等!”加百列打开了马车上的一个棕色牛皮箱,从里面取出一副黄铜材质的手铐。 在卡蜜拉的挣扎中,他强制地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黄铜手铐非常沉,把她的双手紧紧锁在一起,限制了她的自由。除了被金属磨伤皮肤的疼痛,这种方式让卡蜜拉感受到异常的屈辱,因为这是在践踏她的尊严,加百列用镣铐的方式告诉她,她的身份是一个将死的战俘。 加百列把焊在手铐上的那根锁链绞在他的手腕上,把卡蜜拉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他的动作就像在牵一条野狗。 加百列似乎很喜欢卡蜜拉饱含屈辱的神色,他愉悦地勾了勾嘴角:“看起来真是落魄……不过你这样子让我觉得顺眼很多。” 第五十章姓名 宅邸大门处的仆从们都尊敬地向加百列鞠躬行礼,赫尔曼的秘书摩因走上前来:“加百列大人,赫尔曼大人就在里面等候您。” 摩因看了一眼被加百列铐住双手的卡蜜拉,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卡蜜拉却认出了这个灰发黑皮的英俊秘书,在加百列为自己植入脊髓栓炸弹的那场手术上,他担任过加百列的助手,也是他劝说加百列为自己注射一支麻醉药剂。 摩因替加百列拉开了旋转的琉璃大门,卡蜜拉盯着摩因沉稳的脸庞,心中开始盘算,但是加百列却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他粗鲁地牵着锁链,大步进门,卡蜜拉只能跌跌撞撞地紧随他。 卡蜜拉知道,这绝对是一场来者不善的宴会。 她费力地举起双手,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把头发拨乱,辫子松松垮垮地扎着,额前的发丝也凌乱地贴在被汗湿的额头上,再配上她身上的灰裙子,这让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加百列发现了她故意拨散头发的动作,但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制止。 阿德勒府邸的装潢气派非凡,和依希切尔皇族钟爱的洛可可风不同,这座府邸是一座新古典气息浓厚的建筑。 府邸呈纵向平面布置,列柱和轴线复活了古典的庄重和雅致,花岗岩的幕墙和玻璃内墙又维持了现代几何学的鲜明。 “你家还不错。”卡蜜拉傲慢地发表了评价,但加百列懒得理她。 穿过前厅和长廊,便是宴会大厅。 大理石大厅非常宽阔,但人比卡蜜拉想象中要多,她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除了受邀的其他家族的宾客,这里大多是阿德勒家族的成员,那些旁支们都挤破了头来蹭这一场由家主赫尔曼举行的宴会。 加百列牵着双手被铐住的卡蜜拉进来的时候,宴会瞬间安静了几分,随即又传来人们窸窣的议论声。 大家自觉地为加百列让出一条路。 卡蜜拉微微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她的脸庞。她畏畏缩缩地跟在加百列的身后,体态瑟缩,耸肩驼背,一副非常恐惧的模样。 若不是看清了她那一张漂亮脸蛋和标志性的猩红眼眸,谁也不会把眼前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战俘和皇族联系在一块。 四周传来奚落的笑声,但卡蜜拉心如止水,她小步往加百列身后靠了靠,黄铜的锁链发出“哗啦”的声音,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胆怯了。 “依希切尔皇族怎么像条落水狗一样……” “真是狼狈啊,瞧瞧她穿的什么破布……” “如果我是她,我可受不了这种屈辱,我绝对会自杀的!” “亲人都死光了,自己还怎么好意思赖活着……不过看她那怂样,估计也没有勇气自杀吧哈哈哈哈!” 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耳边,米契尔捏着酒杯的手指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看似怯懦的女人,黄金眼眸里蓄满了风暴。 “其实……这女的长得还挺好看的……”一个旁支青年对着米契尔讨好地说,“您说是不是呀,米契尔少爷?” 青年在宴会上喝得有点多,此时有些醉醺醺的,但他没忘记时刻巴结这位阿德勒主家的二公子。 万一哪天被主家青睐,他们这些旁支可不就飞黄腾达了。 青年看了一眼坐在最高处的赫尔曼,又看了一眼不远处与周围人侃侃而谈的班顿。 班顿其实也不过是个血统偏远的旁支,从前连青年都瞧不上他,但是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某天突然便得到了家主赫尔曼的重用,现在班顿可是人人巴结的香饽饽,得意得很呢。 青年嫉妒得要命,越发觉得要和眼前的米契尔少爷攀上关系。 然而米契尔没有搭他的话,他浑身的气压沉得可怕,他的眼神似乎要把那个战俘烧出个窟窿来。他捏着玻璃酒杯的手指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喀嚓!” 玻璃杯竟被他生生捏碎,碎片扎进他的手心里,鲜血瞬间就从伤口里涌了出来,和宝石色的酒液混在一起,滴滴答答地淌在昂贵的地毯上。 “啊呀!”青年关切地叫了一声,他连忙上前扶住米契尔的手臂,“您受伤了!” “快!快!快帮助米契尔少爷包扎伤口!”青年使唤着一旁的女佣。 “滚开!”米契尔挥开了青年的手,也喝止了要上前帮他处理伤口的女佣,“滚开!谁都别来烦我!” 他的语气像暴风雨前的闷热之夜,积蓄着恐怖的力量,仿佛一触即发。 青年觉得米契尔今天的心情似乎很糟,他也不再不知趣地往前凑。 加百列把卡蜜拉带到了赫尔曼的跟前。 眼前是几级大理石阶梯,阶梯之上,赫尔曼手扶黄金的座椅扶手,双腿交迭,面容沉静地看着宴会上的一切。 如同国王冷眼睥睨着一众滑稽的弄臣。 他着一袭纯黑的军装,金色的长发披散着,非常有金属光泽。他的五官承袭了阿德勒的精致和雍容,但没有丝毫的阴柔之感,棱角分明的轮廓宛若板画刻刀。 他的表情很淡然,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他的黄金眼眸给人一种无机矿石的感觉,让人感受不到温度,只让人想起金属质感的杀人机器。 但他身上那股国王般的存在感让人根本无法忽视,即使他再宁静如水,也和周围的所有人泾渭分明。 卡蜜拉微垂着头,却一直在用余光打量着他。 加百列左手扶胸,恭敬地朝着赫尔曼鞠躬:“舅舅,我把战犯带过来了……监管期间一切良好,战犯没有任何可疑行为。” 语罢,加百列立马换了一副神色,他阴冷的嘴角勾起,掩藏不住施虐般的兴奋。加百列粗暴地扯了一把黄铜的锁链,卡蜜拉被他拽得差点跌倒在地。 她感到一股疼痛,发现手腕果然被镣铐磨得乌青。她的腕骨非常细瘦,伤痕看起来就格外惨烈。 卡蜜拉疼得五官皱起,她索着肩膀,浑身止不住颤抖。她看起来非常惧怕加百列,似乎遭受过他的虐待,她的眼眸里已经有一些水光,但她死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然而加百列却皱紧了眉头,收起了嘴角的笑容,似乎对她的态度非常不满。 尽管卡蜜拉穿着长及脚踝的布裙,加百列依旧能一眼找到她膝盖骨的位置,他在她的膝盖弯儿踢了一脚。 卡蜜拉没有丝毫防备,她面朝着赫尔曼,重重地跪在地上,膝盖猛然着地,发出一声脆响。卡蜜拉疼得冷汗直冒,她感觉膝盖骨都要碎了。 加百列把锁链一圈圈地绞在腕上,卡蜜拉被桎梏的双手被迫抬起,那些伤痕被勒得更深,她的表情更加痛苦。 这就是加百列要的效果。 “跪下,卡蜜拉?克拉拉,这是见到舅舅应该有的礼仪。”加百列的语气冷酷得像冰面上的日影。 卡蜜拉忽然发现,无论加百列的外表看起来多么无可挑剔,但剥开他的一层层皮肉,他的内心冰凉得让人发慌,加百列的冷血程度让任何人都自愧不如。 看到加百列对着战犯作出近乎折磨的举动,赫尔曼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觉得欣慰,也没有制止。 “卡蜜拉?克拉拉……” 赫尔曼终于开了他的金口,他的嗓音像某种坚固偏脆的钴矿,略微带有磁性,“加百列,你这名字倒是替她取得贴切。” 卡蜜拉心中恨意滔天,这些逆贼,剥夺了她尊贵的姓氏。 原来是加百列这只走狗,为她取了一个这么低贱的姓名。 —·—·—·—分割线—·—·—·— 加百列是赫尔曼亲姐姐的儿子,按理说加百列应该是赫尔曼的外甥,但是加百列她妈曾经也是家主,加百列是跟着他妈姓阿德勒的,所以加百列是赫尔曼的侄子。 第五十一章钻石袖扣 发现赫尔曼在打量自己,卡蜜拉控制着内心扭曲的恨意,只在面容上表现出柔弱可欺。 当她刻意蹙起双眉,蓄起眼泪,颤抖着嘟起红唇时,这副姿态其实非常具有欺骗性。 但是赫尔曼却不再把视线落到卡蜜拉的身上,他审视着那副坚固的黄铜手铐,粗壮的锁链一头,加百列将它紧紧地缠绕在手上。 赫尔曼注意到加百列佩戴的白色手套,他漫不经心地说:“加百列,我记得你以前没有戴手套的习惯……” 加百列将手中的锁链收得更紧,卡蜜拉的手腕被勒得更青了。他仿佛看不见她的疼痛,只恭谨地回复赫尔曼:“我只是不想接触到战犯肮脏的皮肤。” 加百列的语气透着浓浓的嫌弃。 还有一种刻意的羞辱。 赫尔曼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战犯屈辱不堪的神色,只轻微笑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逝。 他似乎接受了这个洁癖的理由:“好吧,加百列,一直以来辛苦你了,监管战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为您分忧是我的荣幸。”加百列不卑不亢道。 卡蜜拉听得想翻白眼,她从前骂加百列是赫尔曼的走狗,看来是一点也没冤枉他。 “我应该褒奖你。” 说完这句话,赫尔曼只偏头看了一眼摩因,秘书摩因就对赫尔曼的意思了然于胸,他从后面取来一个盖着丝绒细布的黄金托盘,上面有一对精致的钻石袖扣。 袖口以铂金为菱形基底,中间有镂空设计,上嵌一颗切割繁复的钻石,每一个切割面都璀璨无比,宛若宇宙中的斗转星移。 心思狡猾的班顿站在一旁,他现在已经是赫尔曼的国王人马,但加百列同样是身份贵重的继承人,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加百列的机会。 “摩因,让我来吧。”从摩因手里抢过托盘,班顿向加百列走去。 摩因皱了皱眉,有些看不上班顿的行为,但他还是把托盘交给了班顿。 赫尔曼自然不会在意两位下属的心机,在班顿将托盘殷勤地举到加百列身前的时候,他轻轻开口道:“我记得之前送过你一只怀表,但是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似乎不喜欢佩戴怀表。” 卡蜜拉在心里表示赞同,只有七十岁以上的老头才会在兜里揣块怀表。 “不,我非常喜欢您送给我的怀表。”加百列摸出了口袋里的黄金怀表,向赫尔曼展示他今天有把这件礼物随身携带。 赫尔曼淡漠地笑了笑:“如果有的礼物不合心意,你可以向我提出来……我知道你不喜欢也不经常把怀表带在身上……怪我,向后辈赠送礼物的时候却没有关注你真正的喜好。” “您别这样说。”加百列向赫尔曼鞠了一躬,“舅舅对我已是十分关照了。” “所以我今天送你的是一对袖扣,这两枚钻石的成色不逊于王宫里的贡品……”卡蜜拉感觉赫尔曼好像看了自己一眼,她还没来得及琢磨,就又听见他说,“怀表的使用率不高,但是袖扣却是绅士离不开的日用品。” 班顿的脸上溢满了笑容,他其实和加百列差不多年纪,但他笑起来时脸上已经有了油滑的褶子:“加百列大人,请收下吧,这是赫尔曼大人的心意。” 班顿再次把托盘举得离加百列近了一点。 班顿在心里细细盘算着这两枚硕大的钻石究竟要值多少钱,他惊叹于赫尔曼的阔绰,也越发坚定了要讨好主家的决心。 他眼尖地发现那个美貌的小战犯也在好奇地观察着那对钻石袖扣。 她穿着灰扑扑的长裙,可她美好的腰身、鼓鼓的胸脯显露无疑。她的脖颈非常纤细,凌乱的发丝为她增添了破碎美,她那双妖异的红眼睛里泛着楚楚可怜的神色,这种反差感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热血上涌。 卡蜜拉似乎发现了班顿的打量,她有些羞怯地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 这让班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曾经的皇族又如何,在他面前还不是像一只乖巧的小鸟。 加百列似乎发觉了卡蜜拉不安分的举止,他在她跪着的膝盖上又踢了一脚,虽然这次的力道很轻,但警告的意味很浓。 也很有羞辱的意思。 卡蜜拉的眼泪似乎要憋不住了,她红着眼眶,咬着红唇,错开了和班顿对视的目光,她娇媚的模样让班顿的半边身子都酥了。 但班顿还记得这是什么场合,他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异样。 加百列取下了原来的袖扣,当即戴上了这对华美的钻石袖扣,钻石在他的袖口间熠熠生辉,将他贵公子的气质显露无疑。 “谢谢舅舅,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加百列的用语非常有礼仪,但语气没有什么波澜。 家缠万贯的阿德勒,早已习惯了任何昂贵的馈赠,所以加百列和赫尔曼的态度都显得非常漫不经心。 只是羡煞了旁人罢了。 加百列依旧紧紧地钳制着战犯,卡蜜拉的双手因为他的力度而不得不痛苦地扭曲着。 赫尔曼看着这一幕,觉得这个侄子有些小题大做了。 他懒懒抬起眼皮,语气就像一个宽宏的国王:“加百列,你不用如此草木皆兵……卡蜜拉其实算是我们的客人,你怎么能给客人戴上镣铐?” 他说得好听,但卡蜜拉知道,赫尔曼是一个多么伪善的人。 加百列似乎不太赞同,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随身携带的钥匙,解开了卡蜜拉手上的黄铜手铐。 脱离了桎梏,卡蜜拉自怜地吹了吹手腕处青青紫紫的疤痕,眼眸里盈满水光,她低低地对着赫尔曼道谢:“谢谢您的好意,赫尔曼舅舅……啊!不,赫尔曼大、大人……” 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称呼,跪在地上垂着脑袋,耳朵尖尖爬上了粉红色。 银白色的长辫搭在肩上,她的双腿被藏在长长的布裙里,她脸上有些惊怯不安。赫尔曼把她的模样看在眼里,她就像一条刚来到陆地,却还没有长出双腿的美人鱼。 “你叫我‘舅舅’?”赫尔曼很寡淡地笑了一下,他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你又没有嫁给加百列,为什么叫我‘舅舅’?” 加百列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敏锐如赫尔曼,自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 “不、不是,是我不小心说错了……”她虽然有些惊慌,但对着赫尔曼挤出一个谄媚的微笑,“请赫尔曼大人不要怪罪我。” 她卑躬屈膝的模样和那些讨好他的小丑没有任何区别,这让赫尔曼感到有些无趣。 卡蜜拉娇嗔地瞪了一眼加百列,然后对着赫尔曼笑靥如花:“赫尔曼大人,您真好。” 她的态度已经有些让人厌烦了,赫尔曼眯了眯黄金的眼眸:“我亲口下令屠杀了你的全族,包括你的血亲姐姐,你不恨我吗?” 卡蜜拉的笑容维持得很好,嗓音也甜软如蜜糖:“怎么会呢?那是辛西娅她自己该死,谁叫她逆行倒施犯了众怒,死无全尸是她罪有应得!” 她的眼神有如实质,赫尔曼怎么看不出她的目的,他笑得很清浅:“你再怎么讨好我,行刑日那天我还是会叫人砍了你的脑袋。” 既然要改朝换代,就没有留下隐患的道理。 卡蜜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赫尔曼被她的变化取悦了,他抬起下巴命令道:“加百列,今天的宴会上,你不可以限制卡蜜拉的自由,也不要一直跟在她旁边,我们要给予客人应有的尊重和体面。” 加百列知道,在绞杀猎物之前,赫尔曼都喜欢给他们喂上一两颗糖果。 当猎物放松警惕甚至对他感恩戴德的时候—— 他再一片片剜下他们的肉。 赫尔曼不担心她会逃跑,因为他早已命亲侄在她的后颈里植入了一颗脊髓栓炸弹。 赫尔曼勾起嘴角,除了静候死亡,她根本无路可逃。 尒説+影視:p○18.αrt「po18art」 第五十二章班顿 宴会进行到一半,赫尔曼收到了来自元老院的讯息,他身为执政官,不得不前去处理这些紧急事宜。 赫尔曼唤来摩因,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便中途离去了。 赫尔曼走后,摩因依旧伫立在刚才的位置上,他的灰发像雄鹰的羽毛,双眸犀利又坚毅,偏黑的肤色让他看起来更像暗夜中的窥伺者。 卡蜜拉在不远处打量着他,摩因虽然没有直视自己,但卡蜜拉知道,他也在用余光审视着自己。 她嘴角含着忧郁,在宴会的长桌前迈着碎步,她像一只落魄的灰天鹅,用脆弱掩饰自己的机敏。 人头攒动中,卡蜜拉望见米契尔推开人群,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他个子很高,肩宽腿长,面容亦十分俊美,只是他脸上阴晦十足,长眉拧得像两道裂谷,眉间的深纹像干涸的河床,这一切,都是一场森林大火的前兆。 他黄金色的眼眸非常具有标志性,忌惮他的身份,没有人敢阻拦他。 卡蜜拉自然不想和米契尔碰上,她灵活地在那些铺满玫瑰花的宴会桌间穿行,精致的烛台和酒盏高高地垒着,和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几乎要吻在一起。 宴会上熙熙攘攘,男男女女的交盏声不绝于耳。花花绿绿的裙摆随着女人的步伐轻轻舞动,卡蜜拉低头穿行,融入这些缤纷的色彩里。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米契尔的视野中。 这让米契尔更加愤怒。他想质问她,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她那双无辜又惹人怜爱的褐色眼眸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那么邪恶的猩红色。 另一个更糟糕的想法钻入米契尔的脑海中:她会不会是故意接近他?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想法像女巫的咒语一样在米契尔的颅骨内敲击着,让他既怨愤,又产生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恐慌。 当他看到她被加百列用黄铜的镣铐锁住,还被狠狠踢了一脚,像个破碎的木偶一样跪在地上时,米契尔已经忍不住要冲上去。 但是赫尔曼的秘书摩因握住了他的肩膀,他的声音充满了警告:“米契尔少爷,如果您破坏了这场宴会,我想您的舅舅会不高兴的。” 而赫尔曼不高兴的后果,没有任何人可以承受。 摩因只是握着他的肩,米契尔却感觉肩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米契尔从小就是男生团体里的头头,校园里的霸主,几乎没有什么同龄人打架能够打过他,但摩因一只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钳制住自己,米契尔不由得眯眼审视眼前这个赫尔曼的心腹。 长眉细目,摩因的五官其实很文雅,他身量很高,但绝不强壮,甚至有些单薄,可他身上所有的骨骼,都积蓄着精锐的力量,让他宛如一只精瘦的雄隼——他既是赫尔曼的鹰眼,也是赫尔曼的尖刀。 米契尔记得摩因从前的面容并没有这么锋利,也许是近朱者赤,他现在越来越有赫尔曼身上那股杀伐果断的从容。 不远处的加百列发现了这边的暗流涌动。 “失陪一下。”他礼貌地婉拒了一位想要继续和他攀谈的长者,拨开人群朝米契尔走去。 “在阿德勒待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洗掉你身上的野性。”加百列在米契尔面前停下,声音里有十足的轻视。 摩因见到继承人,便放开了米契尔的肩膀,他向加百列鞠了一躬,随后恭敬地退到了后面的位置。 米契尔扶着自己的肩,轻蔑地冷笑道:“我又不是继承人,不需要那些虚伪的面具。” 明明对自己厌恶透顶,却还要装出一副顾及血缘的兄长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望着加百列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米契尔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你以为你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在赫尔曼眼中,你也不过是一条忠诚的狗。” 加百列的眼眸里的金色凝成冰锥,向米契尔一根根刺来。但他维持着微笑:“那也比你这个杂种强。” “你的生父连名分都没有。”加百列不屑地嗤笑,已然撕破兄友弟恭的伪装,“若不是赫尔曼为了顾及家族的体面,不知道你还在哪个贫民窟喝粪水呢……” 加百列的嘲讽把米契尔彻底激怒,他抓起宴桌上的一个酒杯就朝着加百列的脸扔了过去。 加百列反应迅速地用手臂一挡,酒杯掉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没有碎裂,但宝石色的酒液全部泼洒在了他的袖口和手臂上。 白衬衫被染湿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加百列流畅的肌肉线条。 袖口处还滴着玫瑰香的酒液,钻石袖扣也没逃过一劫,但沾上去的酒珠让那颗钻石更加闪耀了。 加百列卷起袖口,不慌不忙地摘下了左右两边的钻石袖扣,他把这一对被酒液污染的袖扣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摩因。 “摩因阁下,麻烦您帮我清理一下,我需要去换一身衣服……这是舅舅的礼物,我不想让它沾染脏污。” 摩因看了一眼面容阴郁的米契尔,从加百列手中接过袖扣,恭谨道:“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转告给赫尔曼大人……您是一位有肚量的继承人,赫尔曼大人会感到欣慰的。” 加百列没有对摩因的话产生什么反应,他的声音很平淡:“希望这对被无意弄脏的袖扣在明天之前就能恢复如初。” 摩因轻点头:“明天一早我就亲自转交给您。” 处理好了这件意义重大的礼物,加百列慢慢走近米契尔,他审视着米契尔那副焦躁又愠怒的脸色,忽然轻轻一笑:“不就是因为那个女人么……” 加百列没有避讳摩因,因为加百列感觉赫尔曼应该早就知道,知道米契尔和那个依希切尔余孽搅在了一起。 赫尔曼那么见微知着,不可能没有察觉。 他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那可是要被斩首的战犯……米契尔,你胆子可不小呢。”看见米契尔骤变的脸色,加百列的咬字放得清而冽,“你应该感谢我至今没有检举你的丑行。” 米契尔目眦欲裂地望着加百列。 加百列嘴角笑容不减,他贴在米契尔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讽刺道:“如果你没有足以和赫尔曼抗衡的力量,就不要在这里无能狂怒。” …… 卡蜜拉在人群里穿行着,许多好奇又厌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浑然不觉,脚步十分轻快。 在大理石会厅的镶金琉璃门旁,班顿已然蹲守了她许久。 她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羊羔,银白色的长发比羊毛还要柔软,扎成一个松松的辫子,她的耳侧戴了一枚红宝石发夹。 她腰肢纤细,胸脯圆润,脸上的表情羞怯无比。 班顿走向她,自诩绅士地朝她递出手掌,做出邀请的姿势:“可爱的小姐,请问我有荣幸能够和你跳一支舞吗?” 班顿笑得像朵花儿一样,卡蜜拉觉得他脸上的沟沟壑壑确实很像某种菊花的褶子。 他垂涎的目光如果有实质,那么卡蜜拉的脸上一定全是他恶臭的口水。 “这位英俊的先生,虽然我也很想和你跳舞……”卡蜜拉微微蹙眉,用那双湿润的眼眸可怜兮兮地望着班顿,声音含娇带媚,“但我刚才跪了好久,我的膝盖好疼,恐怕没有办法跳舞……” 说完她撩起自己的裙摆,让班顿能够看见她膝盖上青紫的淤痕。 但班顿只注意到了她纤细的小腿,和隐隐约约可见的脂肉细腻的大腿。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暧昧地斜着眼睛,瞟了卡蜜拉一眼。她看起来非常羞涩,但班顿一眼就知道她绝对是那种在床上很骚的类型,真正清纯的淑女可不会在男士面前随意撩起裙摆。 他刚才都看到她的大腿了。 她分明在勾引她。 班顿很享受这种推拉,尤其对方还是曾经的皇族,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攀上的阶级。现在她落魄了,却要反过来讨好自己,这让班顿神清气爽。 如果能搞一搞战犯,也是不错的,只要背着别让赫尔曼大人知道就行了。 卡蜜拉宛如一朵解语花,她朝班顿心照不宣地眨眨眼,看向了宴会厅远处的一条青石板路。 花木掩映下,那条青石板路人烟荒芜,旁边的灌木形成一道道拱门。 它连接着更深处的野趣园。 与规整风格的花园所表现的秩序不同,野趣园表现的是繁盛的大自然与狂野不羁的精神。 缠绕的藤蔓植物和攀援花卉像鸟笼一样编织着野趣园,即使园内种满了西番莲、叁色堇、银莲花等美丽的绿植,但因为那些枝桠太过野蛮生长,几乎覆盖了石板路,而没有宾客愿意踏足。 因而这确实是个偷情的好去处。 “如果班顿先生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带我去逛一逛阿德勒府邸的后花园?” 卡蜜拉指了指远处那一片繁茂的野趣园,娇滴滴地说。 她的暗示已经很到位了。 班顿有些疑惑,他明明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她却能够叫出他的大名。 就好像认识他一样。 不过精虫上脑的班顿可不会再犹豫下去,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保证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边,他便拉着卡蜜拉的手悄悄走了出去。 …… —·—·—·—·—分割线—·—·—·—·— 哇哇哇谢谢小可爱帮我推文!好开心!我直接爆更叁章! 谢谢大家每天偷猪猪养我! 爱你萌喔! 还有大家一直好奇的人物结局问题,我只能说我会妥善安置他们所有人,每个人都会各得其所,不能剧透了! 第五十三章野趣园(快乐加更) 野趣园内幽深曲折,像人的肠道一样,最深处里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 湖的四周已经被植被攻占,宛如一个原始森林。 卡蜜拉用宽阔的乔木叶在湖边舀了一勺清水,她蹲下身,拆散了自己的发辫,用手指一缕缕地搓洗自己的发丝,她的动作因为仔细而显得尤其缓慢。 完毕后,她又重复舀了好几次水,洗了一把脸,把脸颊上的擦伤处理了一下。又把指缝里干涸的污渍洗干净,直到她在指甲缝里再也闻不到一丝铁锈味,卡蜜拉才停了下来。 她重新编好了发辫,并佩戴上那枚红宝石发夹。 而湖岸边已经留下了一缕缕浅红的水痕,那颜色有些诡谲,散发着淡淡血腥味。 卡蜜拉步伐轻盈地原路返回,她在小径旁发现了几株开得正好的黑色大丽花。 黑色大丽花的花型丰满,花瓣细密,它其实并不是纯黑色的,而是一种深紫色,深到极致便有些发黑了,像魔鬼撒旦的眼眸。 因而黑色大丽花的花语总是和复仇、厄运联系在一起。 卡蜜拉摘了两朵捏在手心。 回到野趣园的一角,卡蜜拉蹲下身,观察着眼前的作品,她托腮思考,正在纠结应该把这两朵黑色大丽花装饰在何处时,她敏锐地听到了枝叶窸窣的声音。 卡蜜拉机警地转头,她下意识地把颊边的碎发拨到耳侧,摸上了耳侧的湿发。 尽管有层层迭迭的枝蔓遮挡,卡蜜拉还是认出了这个跟踪她的黑发女人是谁。 “赫西姐姐……”卡蜜拉站起身来,朝她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 卡蜜拉的膝盖上有瘀伤,脚踝也有严重的扭伤,卡蜜拉扭了扭手腕,一阵剧痛传来,卡蜜拉意识到手骨也有可能骨折了。 而赫西距离她至少五十米,卡蜜拉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做,才能在防止赫西跑掉的同时将她一击毙命。 赫西应该来了许久,肯定什么都看到了,如果她告发自己,那自己就完蛋了。 真倒霉,怎么会遇到厄普家的人,自己为什么这么大意。 那就只能杀了她。 但现在的身体素质很差,卡蜜拉有些急躁,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赫西姐姐怎么不说话……”卡蜜拉试探地一步步走近。 “不要过来!”赫西的声音很尖利,她用那双蓝眸眷恋又仇恨地盯着卡蜜拉。 卡蜜拉刚才在宴会上就发现了赫西,她应该是代表厄普家来出席这场由赫尔曼举行的宴会。 赫西的眼神一直跟着自己,如芒在背,卡蜜拉不可能没有察觉。 但她当时急于对付班顿,竟忽略了赫西一直跟着自己,还跟到了野趣园这里来。 卡蜜拉咬紧牙关,她动了动足跟,正打算忍着剧痛扑上去时,赫西突然喊道—— “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黑色的长发非常柔顺,像淋漓的墨汁,明明和辛西娅那一头毛燥的人工黑发有很大的区别,卡蜜拉却有种奇异的熟悉感。 赫西的五官承袭了厄普独有的优柔线条,但她在奥古斯塔学院为学生们上课的时候,总是面若冰霜,学生们很难在她脸上看到强烈的情绪,所以他们背地里都称呼她为“冰山美人”。 但卡蜜拉却目睹着冰山美人此时露出了复杂又伤痛的表情,她海蓝色的眼眸像一支蓝玫瑰——被放在墓碑前的那一支,充满了怀念的意味。 “不管那人从前多么珍爱你,但人都死了,你现在也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赫西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但那笑意比哭腔还要艰涩,“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怎么保护你?” 卡蜜拉皱着眉头,在心中梳理着这段话,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赫尔曼没有想象中那么信任加百列……你好自为之。”撂下这句话后,没等卡蜜拉做任何反应,赫西就转身离去。 卡蜜拉没有再追,她细细琢磨这赫西说的前半句话,这可能是一句提示。 赫尔曼没有想象中信任加百列。这是什么意思? 卡蜜拉知道,像赫尔曼这种身居高位的人,一般都疑心病很重,不会真正相信任何人。 执政官惯用的手段是制衡,用利益和威压牵制住各方的力量。 赫尔曼必须是一位机敏的牧羊人,不仅要威慑各大家族里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还要时刻提防落入陷阱,丧失自己的肥羊。 加百列则是牧羊人的猎犬——可以是帮助牧羊人驱赶狼群的盟友,也可以是潜在的饿狼。 赫西是在暗示她,这是一个挑拨离间的突破口吗? 可是要摧毁赫尔曼和加百列之间坚固的关系,哪有这么简单。即使是那个寡言少语的摩因,看起来都不好对付。 不过卡蜜拉放下心来,至少赫西应该会替她保守秘密。 她蹲下身,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灵感。 她总算找到了那两朵黑色大丽花最适合的位置,她看着自己的成果,终于满意地笑了。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只是等待了。 …… 加百列的讽刺一针见血,米契尔咬了咬牙,发现自己确实如加百列所说,他在无能狂怒。 但是这又如何,他要抓住卡蜜拉问个清楚。 究竟要问清楚什么,他其实也很混沌,但他现在一定要见到她! 米契尔用肩膀撞开了加百列,在摩因沉稳得宛如猎鹰一样的目光中,冲进了宴会的人群中,开始地毯式搜寻那个不知跑到何处的战犯。 加百列没有制止米契尔愚蠢的行为,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米契尔把整个大厅弄得鸡飞狗跳。 搜遍了整个大厅,还是没有找到卡蜜拉的半点影子,她肯定跑到外面去了,米契尔烦躁无比地冲出了镶金的琉璃大门。 “加百列大人,是否需要我去拦下米契尔少爷?”摩因看了一眼加百列的神色,沉声道。 “不必。”加百列冷声拒绝,“让他疯去吧,幸好赫尔曼舅舅没有看到他这副鬼样子。” 摩因没有说话,他觉得加百列应该知道自己会把眼见的一切都告诉赫尔曼。 加百列取出了口袋里的怀表,他看了一眼指针,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道:“天黑前还没回来,我们再去逮他,和那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战犯一起逮回来。” 摩因扫了一眼加百列手中的黄金怀表,赫尔曼每次赏赐都是大手笔,那块怀表的镂空机芯运用了最先进的机芯技术,即使指针走上二十年,也不会差上一秒一毫。 摩因品咂了一下加百列的心态,如果他是加百列,他也不会制止米契尔明显会得罪赫尔曼的行为。 因为米契尔越疯,加百列的继承人位置就坐得越稳。 第五十四章黑色大丽花 米契尔找到卡蜜拉的时候,已是长日将尽的黄昏。 野趣园内无人踏足的最深处,她坐在一块灰褐色的岩石上,轻轻梳理着她银白色的长发。 黄昏的夕阳透过枝叶,给她镀上一层朦胧又梦幻的光泽,这副场景美丽得令人眩晕,简直就像一幅纯洁的圣女画像—— 如果她脚下没有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的话。 “米契尔,你终于来了……”卡蜜拉慢慢仰起头,像尖吻蝮发现猎物时兴奋的抬头动作,可她那张光滑的小脸上全是泪痕,简直脆弱得让人心痛。 她的发型很整洁,甚至还戴着那个红宝石发夹,她脸上除了泪痕一点脏污也没有,她浑身上下,唯一的不和谐之处就是她裙摆上的大片血迹。 喷溅状的血迹,用利器刺入大动脉才会喷出这样的形状。 “我很害怕……”卡蜜拉的声音在颤抖,她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但米契尔没有看出她哪点害怕了。 她脚下的尸体自肚脐处被剖开,伤口延伸到了胸骨,上半身的脏器被塞入了胸腔,散发着一阵阵新鲜的腥臭味。 尸体的双臂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翻折着,估计有多处骨折,手指也被折断了,还有几个指甲也被拔掉。 米契尔慢慢走近卡蜜拉,但他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这具被残忍虐待的尸体上。 肠子被扯了出来,像红绫一样被紧紧系在尸体的脖子上,米契尔没有忽视脖子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更贴切地说,那是一个血洞——这应该就是这具尸体的致命伤。 被尖锐的利器猛力戳进脖子里,再反复地左右钻磨,用锯齿状的利器一下一下地捣着伤口,就会形成这样的血洞。 米契尔已经根据身型和穿着辨认出尸体的身份——班顿。 赫尔曼跟前的红人。 他曾经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旁支,但某天之后突然得到了赫尔曼的器重。 赫尔曼喜欢有勇有谋的人,但班顿怎么看都是一个懦弱的小人,至于他怎么得到赫尔曼的青眼,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 现在这个谜题永远也解不开了,因为班顿已经死了。 他的脸上全是凌乱的划痕,五官已然不可辨。不,他缺失了一样五官。 他的眼珠被挖掉了,只剩下两个血窟窿,每一个窟窿上,都被插进了一朵黑色大丽花。 这让班顿的脑袋看起来像一个血腥的植物培养皿。 “你做了什么?” 米契尔从未如此严阵以待,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外表非常柔弱的女人,他至今无法把她和依希切尔皇族联系在一起,明明几天前,他们还像偷情的小情侣一样在学校的盥洗室里做爱。 卡蜜拉的脸上有流不尽的泪水,她期期艾艾地说:“他要强奸我!我奋力反抗,可他要杀死我,还说要奸尸,我、我当时太害怕了,一不小心就杀死了他!” 说到最后,卡蜜拉尚且心有余悸,她掩饰不住自己的哭腔。 米契尔知道,她的话语半真半假,或者,全然虚假。 为什么班顿会在这里强奸她?他们怎么来到了这里? 米契尔没有找到任何利器,不知道她将凶器遗弃在了何处。 她如果不小心杀死了他,为什么他的脖子上会有反复刺捣、如恶作剧一般的痕迹,为什么她要剖开他的肚皮,扯出他的肠子,像绞刑一样勒着他的脖子,她甚至悠哉悠哉地挖掉了他的眼睛—— 还要恶趣味地在被挖掉的眼眶里放上两朵娇艳的黑色大丽花。 其实米契尔心中有一个理智的答案,但他的感情一直在逃避真相。 他愿意相信她的鬼话,因为心中的天平从一开始就偏向了她。 卡蜜拉了解他,所以她根本就有恃无恐。那么多的漏洞,她甚至不屑于粉饰一下。 卡蜜拉从岩石上站起身,慢慢走近米契尔,她试探性地伸手,在发现米契尔没有拒绝的意思后,卡蜜拉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 “我很害怕……”卡蜜拉抽噎着说,“我杀死了赫尔曼大人的下属,我一定活不过今晚的……但我明明没有错,是这个坏蛋要奸杀我……我出于自保,才、才……” 她的哭泣像恶魔降生时的婴语,可以完全麻痹那些心智不坚定的人。 感受到米契尔的手掌在抚摸自己的长发,卡蜜拉趁热打铁地诱哄道:“如果是米契尔杀死了班顿,那么赫尔曼大人一定会看在血缘的份上宽恕你的……” 卡蜜拉轻轻地揉捏着米契尔腰腹那里坚硬的肌肉,把脸埋在他炽热的胸膛里:“只有你才能救我了,米契尔,我只有你了,你不帮我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 她艰难地扯动红唇:“你忍心看着我在你面前死去吗……” 卡蜜拉抬起头,她发现米契尔脸上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神色,变幻着的痛苦和失落,无处安放的混乱与躁动,渴欲与痉挛之间,光明与黑暗在左右徘徊…… 最后,他在卡蜜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米契尔目睹战犯被班顿强奸,一怒之下杀死了班顿,并且恶意羞辱尸体,发泄往日积蓄的敌意。” 米契尔的声音很低沉,就像对自我的审判。 卡蜜拉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米契尔越低落,卡蜜拉就越觉得没有保障,她要让他兴奋起来。 她的双手灵活地解开了米契尔的裤腰,伸进了他的内裤里。 她毫不忌惮地把那根巨物掏了出来。 卡蜜拉感受到米契尔浑身紧绷,他的精神也是紧绷的,那根弦绷得很紧很紧,弦断的后果不可承受,但卡蜜拉却依旧要用这根弦来奏乐,奏响一首末日狂欢曲。 当米契尔从背后贯穿卡蜜拉的时候,她扶着一株乔木,忍不住低低地呻吟。 米契尔被她的呻吟声刺激得更加兴奋,野外的环境,是米契尔从未有过的体验,更何况,旁边还有一具新鲜的尸体。 他在她花穴里抽插的性器速度非常快,就好像这是一场妓女和客人的交易。 客人向妓女支付了代价,条件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 最后一次性爱,所以要做个够,要做回本,最好把她弄坏,让她以后再没有可以接客的本钱。 冲刺了几百下,卡蜜拉身子已经软得不像话,当米契尔最后射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她朦朦胧胧地看到,不远处,一只赤蜂停在了尸体眼眶里的黑色大丽花上。 这种蜂浑身赤色,与普通的蜜蜂不同,它喜欢有血腥味的东西。 它汲取完了黑色大丽花的花蜜后,又嗡嗡地朝这边飞来,像是被血腥味吸引的食人鱼。 它最后慢悠悠地停在了卡蜜拉的红宝石发夹上,一动不动地扇着透明的翅膀。 米契尔咬着卡蜜拉的肩膀,发出高潮过后的喘息。 卡蜜拉向远处望去,夕阳慢慢落山,最后的一霎那,太阳直接从山头坠落,就像怀表上的黄金指针跃进新的刻度里。 随后夜幕降临。 第五十五章事发 卡蜜拉被扭送回密林别墅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 她和米契尔做完之后,米契尔在她的指示下用一块石头砸烂了班顿的头。在一下接一下的猛烈砸击中,脑浆、血液和大丽花汁像锅浓粥一样四溢,卡蜜拉满意地看着那个血肉模糊的头颅,奖励给了米契尔一个甜美的吻。 卡蜜拉脱下了身上溅满血迹的长裙,用它盖住了那颗被砸坏的烂西瓜。米契尔则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披到了她赤裸的身体上。 仅仅十分钟后,加百列就找到了他们,带着摩因,和一群身强力壮的侍从。 米契尔的手上还握着那块鲜血淋漓的石头,加百列就像苍蝇嗅到腐肉味一样紧紧盯着米契尔手上的凶器,嘴角含着一抹极淡的笑容。 摩因瞥了一眼加百列的神情。 不怀好意的笑容——好似终于抓住了眼中钉的把柄。 摩因垂眸不语,心中快速闪过继承人与私生子之间无数的暗斗,这些矛盾被掩藏在兄友弟恭的幕布下,竟已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 米契尔和加百列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一旁的那个小战犯在哭哭啼啼。 她被包裹在一件宽大男士衬衫中,露出修长的双腿,这显得她格外瘦小。显然那件衬衫属于米契尔,因为他现在光着上身。 米契尔将她拉在身后,这是一种保护的姿态,他威胁地看着来人,就像一只凶狠的狼崽,但摩因觉得这只狼崽还并没有长出足够威慑敌人的獠牙。 摩因平静地靠近地上那具仰卧的男性躯体,他看起来生死不明,不过米契尔手中的血石让摩因持悲观想法。 当他蹲下身,揭开那条盖在头部的灰色布裙时,血腥的景象让摩因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果不是和班顿共事许久,摩因很熟悉他的穿着和身型,那么谁也无法根据这颗已经被破坏到没有脸的头颅认出他的身份。 摩因旁边的一个侍从已经开始忍不住干呕。 摩因迅速放下了那条裙子,让它重新覆盖住那些脑浆和……肉酱。 加百列把摩因的所有动作尽收眼底,他微抬起下巴,像一个威严的法官,对着米契尔吐出审判之语:“米契尔,你为什么要杀死班顿?杀害同族该当何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但加百列的语气是很幸灾乐祸的,他本人甚至不掩藏这种幸灾乐祸,可以看出他和米契尔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何种地步。 摩因已经见怪不怪,从给依希切尔余孽植入脊髓栓炸弹那次,他就识清了加百列的冷血程度。 哪怕这次是手足,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加百列嘴角的笑意让他看起来宛如撒旦降临,他闲步上前,睨了一眼在米契尔身后瑟瑟发抖的卡蜜拉。 她的表情仿佛还心有余悸,红唇微张,脸颊上有擦伤,嘴角也有一丝乌青,衣衫不整的模样,和方才跪在赫尔曼面前作讨好状时大相径庭。 她看起来就像被强奸过,米契尔的愤怒让摩因更加肯定这个猜测。 赫尔曼知道米契尔和战犯在奥古斯塔学院的一些瓜葛,摩因当然也知道。除了监管人加百列的转述,他们还有一些更直接的消息渠道。 班顿一直以好色闻名,摩因想,那些渴望攀附自己的女人,在被自己拒绝后,又打上了班顿的主意,班顿全部欣然接纳,每日沉湎酒色之中,更坐实了他酒囊饭袋的名声。 没想到一贯懦弱又圆滑的班顿这次竟把黑手伸向了这个身份敏感的战犯,只是这一次,他不仅没有得手,还遭到了米契尔的残忍报复。 摩因并不同情班顿,夜路走得多了,难免阴沟里翻船。 他也不关心米契尔会遭到怎样的惩罚,加百列甚至会使些手段,让米契尔永无翻身的机会——纷繁复杂的阿德勒一族,内斗总是不可避免。参与斗争的人都知道,在敌人式微之时,就是给其致命一击的最好时机。 摩因不禁回忆起,前任家主去世后,赫尔曼的上位也同样充满了腥风血雨。 而摩因的工作,只是做好赫尔曼的鹰眼罢了。 “侮辱同族尸体,手法残忍至极,罪加一等。”加百列果然如摩因所揣测的那般,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陈述米契尔的罪状,“即使我是你的血亲兄长,也无法宽恕你的罪行。” “你、你们不能就这样轻易给米契尔定罪!” 卡蜜拉突然从米契尔身后站出来,她看起来就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器,但她的声音比黄莺还要婉转,“米契尔是为了救我,才、才不小心杀死了这个坏蛋……他、他要强奸我!米契尔只是过、过失杀人!” 摩因看了一眼那个泪光盈盈的女人,她还挺有勇气,明明害怕极了,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但还记得保护自己的男人。 “闭嘴!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加百列暴怒道。 摩因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了然,在加百列看来,战犯本就死不足惜,但加百列绝不会放过这个打压米契尔的好机会。 他自然不会叫卡蜜拉坏了他的好算计。 卡蜜拉也似乎被加百列脸上的阴鸷吓到了,她的双腿有些发软,不由退后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米契尔却被加百列的行为激怒了,他金色的长眸里从未迸发出如此阴狠的光芒,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那块染血的岩石朝着加百列的脑袋扔了过去。 用决心杀死对方的力度。 加百列反应更快,他迅速伸出手臂一挡,但米契尔扔掷的力度实在太大,即使被手臂挡了一下,岩石还是磕到了加百列的额角。 艳红的鲜血瞬间就从伤口流了出来,从他的额角流过颧骨,再流至他完美的下巴。 加百列皮肤很白,那一缕鲜红在他脸上就格外突兀,让他看起来有种病态的美感。 加百列忽然低低地笑起来,他形状绝雅的眼眸像烈火中的沙金,配着他脸上的血迹,让他宛如一个不死的魔王。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血液,在指尖捻了捻,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米契尔,你最好老实一点,如果你不想再多一条‘弑兄未遂’的罪名的话……” 在米契尔做出袭击继承人的举动之后,摩因就快速上前制服了米契尔,他把米契尔的双手反别在身后,把他按到了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米契尔趴在地上,倔强地抬起头,他咬紧牙关,眸光几乎要洞穿在不远处俯视自己的加百列。 卡蜜拉想要帮助自己的情郎,她试图阻止摩因的动作,但摩因只是锋利地瞥了她一眼,她就被吓得浑身发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眼泪已经开始大滴大滴地掉。 女人娇弱的眼泪让摩因感到不适,他又想起安装脊髓栓炸弹时,她在手术台上凄厉地哭嚎,而这次她的哭泣是无声的,却同样让摩因的心有如蚂蚁在啃噬。 但是战犯死有余辜,既然是敌人,就不值得怜悯。 哪怕是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 …… 第五十六章顶罪「Рo1⒏red」 密林别墅。 加百列单手抓着卡蜜拉的两只手腕,把她提进了大门。 卡蜜拉的手腕处有骨折伤,并且已经开始肿胀发炎。她疼得冷汗直冒,不停地挣扎,但加百列的手劲大得惊人,比黄铜枷锁还要难以挣脱。 加百列把她扔到了沙发上,然后坐在了她的旁边。 卡蜜拉轻轻地转了转手腕,剧烈的疼痛让她嘶嘶抽气。 她强行提起精神,全神贯注地做好防备,警惕地凝视着余怒未消的加百列。 她这才发现,他似乎换了一件衣服,他穿着一件绣工精美的针织衫,而不是今早那件丝绸衬衣。他的袖口上也没有带着赫尔曼赠送的钻石袖扣。 卡蜜拉开始思索他为什么换了衣服,她并不知道,在米契尔向加百列扔石头之前,还朝他扔了一次酒杯,酒液把他的衬衫弄得一团糟。 加百列睨着这个沉着无比的战犯,冷笑道:“我真是小看你了。” 卡蜜拉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她从容地靠在沙发上,有几分好奇地问:“米契尔应该死不了吧?毕竟是赫尔曼舅舅的亲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卡蜜拉瞄了一眼加百列沉肃的面容,缓缓道:“怎么个活罪法?” “暗无天日的水牢,二十年监禁。”加百列的嗓音不辨喜怒,他甚至好心描述了一下,“四周的锁链会把他的双手吊起,还有一根会直接钉入锁骨,防止他逃脱。” 卡蜜拉挤出两滴虚伪的眼泪,装模作样地抹着眼睛:“锁骨被刺穿,那得多疼啊……好可怜,米契尔为了我,竟要遭受如此严重的惩罚……” “虽然班顿要强暴我,但他也不能一怒之下就杀了他呀……米契尔还砸破了他的脑袋,这是有多恨他……他俩平时就有很深的矛盾吧……”卡蜜拉痛心疾首道,“但无论怎样,班顿也是班顿?阿德勒啊,米契尔怎么可以残忍地杀害亲族呢?” 加百列冷眼看着她的表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赫尔曼舅舅最看重家族内部的稳固,米契尔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卡蜜拉微妙地眨了眨眼睛:“不过你应该很乐意看到米契尔倒霉吧,我说得对吗,被私生子夺走母爱的小可怜虫?” 加百列锋利的眼刀刺过来时,卡蜜拉也毫不畏惧:“我知道你一直因为这个厌恶米契尔,但我觉得不只是这个原因……” 加百列冷笑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话语,他的声音鬼魅得宛如死神的镰刀:“你为什么要杀死班顿?” “什么?”卡蜜拉反应极快地嘟起唇。 “班顿的性格懦弱谨慎,他不可能强暴你……” 卡蜜拉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表面越是懦弱的人,内心越加阴狠。” “所以你为什么要杀死班顿?” 加百列的音量陡然升高,卡蜜拉却低柔地笑起来。 她跪坐在沙发上,忽然凑近了加百列。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额角依旧能看见那个被石头磕破的伤口,在他完美的面具上留下一道裂痕。 卡蜜拉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伤口,呼吸打在他的太阳穴上:“那我问你,为什么没有把我供出去?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她后颈处的脊髓栓炸弹里,还有一个窃听器。 加百列可以听见所有东西。 正当卡蜜拉自得之时,加百列突然掐上了她的脖颈,他猛然收缩指尖的力度,卡蜜拉一瞬间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恐惧的生物本能令她汗毛竖立。 加百列依旧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在医生的手上它代表圣洁,但在加百列的手上,它就是藏匿罪证的屏障。 尽管隔着手套,卡蜜拉也能感受到他坚硬而有力的指骨关节,他是真的想杀了她,俊挺的鼻梁之下,嘴角的弧度近乎扭曲,但卡蜜拉知道这是异常愤怒的表现。 卡蜜拉被他提了起来,她的双脚悬空,她已经喘不过气了,大脑开始缺氧,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间卡蜜拉感觉又回到了那个白光刺眼的手术台上,加百列剖开了她的脊椎,用冰冷刺骨的手术刀一点点切割她的椎管。 当卡蜜拉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加百列最后还是放开了她。 手指松力的一瞬间,卡蜜拉扯开他的手,她瘫坐在一旁,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我只是借你的手除掉米契尔这个蠢货,不要自作多情……”加百列看了一眼她狼狈的模样,面容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也不要试图激怒我。” 卡蜜拉反唇相讥,但因为长久的窒息,她的声音还尚且有些嘶哑:“那我、我这次算是帮、帮了你,这就是你对待……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吗?” “我再问你一遍,你杀死班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卡蜜拉很无语,加百列怎么就不依不饶了,非要问出个究竟,比她从前的女仆玛丽还要啰嗦。 空气凝滞了足足两分钟。 她不耐烦极了,发狂一样挥舞着小臂:“没有为什么!杀人就只是想杀人了而已!踩死一只草履虫需要理由吗?” 不知为何,那份【精神病态】的诊断报告书又适时地进入加百列的脑海中,末尾的警告又开始嗡嗡作响—— 【不要相信依希切尔余孽的任何鬼话。】 “对了,给你个好提议,加百列……”在加百列洞若观火的眸光中,卡蜜拉陷入思索,声音低而夭柔,“……比起锁骨,用铁链钉穿肩胛骨更能让囚徒疼痛,而且更加牢靠……因为肩胛线外的肋间有神经血管,只要囚徒强行挣脱,就只有死路一条。” “别在这里得意。”加百列嗤笑了一下,“班顿的死让赫尔曼很生气,而你就是挑起一切的祸根。” 卡蜜拉皱起眉,她感觉加百列不会说什么好话。 果然,加百列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你还有最后一天学可以上了,明晚之后,你就会被剥夺就读奥古斯塔学院的权利……你将被禁足于密林别墅,直到行刑日当天。” 卡蜜拉紧皱的眉间能夹死一只苍蝇,她猛然站起身:“厄普怎么会允许你们阿德勒擅自作这样的主张?” 加百列不屑冷哼:“执政官的命令,你真的觉得厄普拥有否决权吗?” 加百列为她的天真感到可笑,厄普确实是玩转舆论的高手,但是军权在赫尔曼手中,这也是他能坐稳元老院执政官之位的砝码。 厄普拿什么和真枪实弹的权势抗衡? —·—·—·—·分割线·—·—·—·— 得知自己不能再上学后的卡蜜拉:淦他爹的!欧洛斯这群废物! 另外,卡蜜拉杀班顿的原因很复杂,其中一个原因,我引用一句五十叁章中的原文来回答一下:【黑色大丽花的花语总是和复仇、厄运联系在一起。】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第五十七章最后一课 第二天,阶梯教室。 黎贝卡和米兰达发现今天的卡蜜拉明显有些郁郁寡欢,从整个早上到下午,她都没有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而且今天米契尔也没有来学校,他的那些跟班们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卡蜜拉转着笔,似乎一直在思索,或者只是简单地神游天外。但她脸上的神情透着少见的阴沉,就像被困在枯井里的人,尽管每天都在等待救援,但其实早已知道自己没有生还的可能。 黎贝卡想让卡蜜拉高兴一点,她向卡蜜拉分享一些时髦的化妆品和首饰,但卡蜜拉始终爱搭不理的。米兰达说起那些狗血至极的校园八卦时,卡蜜拉也表现得没有兴趣。 这让黎贝卡和米兰达有些挫败,她俩无能为力地望着赫吉,而赫吉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语调非常温柔:“也许只是今天心情不好,就让卡蜜拉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 接近黄昏的太阳是淡淡的橘黄色,照进奥古斯塔学院的玻璃彩窗,折射出拧巴的光斑,美丽,却也黯淡。 就像帝国时代落幕前,奏响的一曲虚张声势的挽歌。 下午的最后一堂恰巧是赫西的历史课。 赫西身着一袭纯黑的职业套装,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给人扑面而来的庄重和肃穆之感。 让人联想到葬礼上的吊唁人。 赫西正好讲到依希切尔的覆灭,卡蜜拉被赫西低而迷离的嗓音吸引。 “女皇辛西娅的头颅被砍下的那一刻,依希切尔在那伽大陆近300年的统治也宣告终结……” 卡蜜拉不知道赫西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陈述这段历史,她的面容看上去似乎非常平静——如果忽略她蓝色眼眸中的惊涛骇浪的话。 卡蜜拉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辛西娅在对着自己微笑,她戴着那顶镶嵌着红宝石的“帝国之冠”,脚下开满了大片纯白的百合花。 卡蜜拉歪起嘴巴,叉腰走上去,准备例行嘲讽辛西娅的笑容像个傻瓜,但当她表现出想要靠近的意思时,辛西娅的身体就像透明的月光石一样破碎了。 卡蜜拉怀疑自己是否陷入了梦魇的后遗症,梦里的自己既自鸣得意,又忐忑不安。她感到烦躁、狂热,但她其实无比眷恋。 “……前尘往事皆如幻梦,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在元老院执政官的带领下,那伽大陆迅速建立起新的政权。” 赫西的声音将卡蜜拉从梦中唤醒,她恍然发现这堂课其实已经将近尾声。 阶梯教室里传来一阵骚动。 加百列不知何时站在了阶梯教室的后门处。 他背倚着后门,双手交叉环在胸前,目光随意地扫向这个方向,好似在等待什么人。 身世显赫又俊美无俦的阿德勒继承人,无论在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嘿!你快看那边!”米兰达疯狂地拍打着黎贝卡的肩膀,她用下巴指了指后门的方向,“那不是加百列吗?他怎么在这里!” “天呐!加百列真的好帅!” “长得又帅,家世又好,而且还是学生会主席,简直就是理想型中的顶配了!” “不过他来我们教室干嘛?” “不会是在等谁吧!天呐!天呐!能够和他约会的女生好幸运!” 耳边的讨论声像聒噪的蝉鸣,卡蜜拉烦躁无比,加百列确实是在等人,等着把她扭送进死亡的牢笼里。 真是幸运透顶。 卡蜜拉用手掌托着自己的头,沉沉叹了一口气,此时下课铃声响起,卡蜜拉抬头看了一眼赫西,赫西恰巧也在看她,只是她们的眼中,都同时凝望着另一个人。 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 她俩谁都没有说话,不过赫西率先移开了视线,卡蜜拉恍惚间看到了她眼角的一点晶莹。 赫西也发现了教室后门的加百列,但她始终沉默着,飞快地收拾着讲台上的课本和教案,她好像知道卡蜜拉会面临怎样的结局,但她帮不了她,她只能被迫袖手旁观。 在面对无法改变的悲剧时,逃避是最有用的麻醉剂。 赫西脚步匆匆地走出教室时,差点把水杯打翻。学生们从未见过端庄优雅的“冰山美人”露出如此狼狈的模样,对她今天的异常感到好奇。 加百列缓慢地走进阶梯教室,所有人都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当他停在卡蜜拉的座位旁边时,八卦的议论声又开始喧嚣起来。 加百列穿着校服西装,但他身上那股冷冽又显贵的气韵,让他和其他普通的男学生们有着天壤之别。他鼻梁和下巴的线条很精巧,可总是抬起一个傲慢的弧度,卡蜜拉厌恶他那股小人得志的风范,她只想把他鼻梁骨打断。 加百列抬起手臂,随意地抚摸着袖口上那枚闪耀的钻石袖扣,卡蜜拉认出来那是昨日赫尔曼赏赐给这条走狗的骨棒。 她摸了摸发夹上那颗硕大的红宝石,觉得自己头上这颗这可比加百列的钻石名贵多了。 “今天的课程结束了。”加百列的嗓音很冷淡,他理所当然地命令道,“跟我走吧。” 黎贝卡和米兰达的八卦之火又开始燃烧起来,她们捂着嘴巴,在心中为卡蜜拉撩汉的手段疯狂点赞,好家伙,不光是米契尔、欧洛斯……现在连加百列也赶着送上门来。 正当她们想着一定要向卡蜜拉认真取经的时候,加百列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们心中的玛丽苏火花。 “如果你不想我就在这里把你绑起来的话。”加百列对着卡蜜拉露出一个绝对算不上善意的笑容。 黎贝卡和米兰达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她们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像密会的邀约。 更像是威胁。 “加百列,不管长得再怎么人模狗样,骨子里你就是个粗鲁的屠夫。”卡蜜拉摇头嘲讽道,她整理着自己的课桌,“至少也要等我把这些课本都装好吧!” 加百列却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卡蜜拉甩了一下,可他抓得很紧,根本甩不开。 “你知道什么人比较喜欢戴手套吗?”卡蜜拉瞥着加百列的白色手套,语速飞快,“一般是变态杀人犯,他们需要用手套掩盖自己的犯罪痕迹,血迹、指纹……或者其他。” 他嘴角轻轻上扬:“确实能掩盖一些东西。” 卡蜜拉沉默着,她仔细审视着加百列的面容,他方才的那句话非常像一句死亡威胁。 可加百列并没有留给她更多的思考时间,他毫不绅士地拉着卡蜜拉的手腕,把她从座位上拽了出来。 “别收拾了,反正你也用不到了。”他字字诛心地说。 卡蜜拉威慑一般地瞪着加百列,加百列并没把她毫无攻击力的眼神放在心上,他像锁链一样束缚着卡蜜拉,并且要强硬地带走她。 “加百列,你要带卡蜜拉去哪里?”黎贝卡突然高声道。 加百列转过头,看了一眼明显勇气不足的黎贝卡,他没什么表情,可他锐利的轮廓散发着不容置喙的气场,提醒着发问的人和他有着云泥之别。 迎着刀锋般的眸光,米兰达鼓起了勇气:“加、加百列,请你放开卡蜜拉。” 但加百列根本没有理睬她俩,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两只蝼蚁,蝼蚁怎么配指使他呢。 加百列重新看向被他钳制住的这个罪魁祸首,她可真是万人迷,无论在哪里,都有人愿意保护她,替她出头,前有米契尔,现在又有一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虾兵蟹将。 他摩挲了一下她细瘦的手腕,她的腕骨非常健康,骨骼修长,皮肉也长得好,让人有股凌虐的欲望。 加百列越发捏紧了她的手腕。 卡蜜拉没想到连范伦汀娜都怵得慌的黎贝卡和米兰达,居然敢为了她和加百列对峙,她们竟然不惧怕来自加百列的威压。 但她们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卡蜜拉叹了口气,难得温柔地对着黎贝卡和米兰达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赫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的表情有些担忧:“真的没事吗?” 卡蜜拉难得听见哑巴开口,她瞪着眼做了个鬼脸,而后摇摇头:“真的没事。” 加百列不再让她们废话下去,他拉着卡蜜拉就向教室门外走去。 “卡蜜拉!”黎贝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明天你还会继续回来上课对吗?” 卡蜜拉的脚步顿了一下,她装作没有听见,也没有回头。 她的反应让黎贝卡和米兰达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卡蜜拉什么也不告诉她们,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她浑身都是秘密。为什么一个褐色眼睛的平民可以轻易转入奥古斯塔学院,为什么弦月舞会上她穿得起大师限量版的黑色舞裙,为什么她认识眼高于顶的阿德勒继承人加百列…… 这些问题,卡蜜拉从来没有向她们解答过。 一股莫名的不安浮上米兰达的心头,催促着她说出一些平时会觉得难以启齿的话。好像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一样。她不由得大声道:“卡蜜拉!不管怎样,我们都很高兴认识你!” 加百列笑了一下,俯身在面色僵硬的卡蜜拉耳边说:“你怎么不告诉她们,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卡蜜拉狠狠剜了加百列一眼。 就在这时,赫吉竟然跑了上来,她手里握着那支镶钻的白色钢笔。 卡蜜拉记得这支钢笔,赫吉非常珍爱它,它是欧洛斯送给亲妹妹的礼物。 赫吉把这支钢笔放进了卡蜜拉的校服口袋里,然后她轻轻地说:“卡蜜拉,这是我最喜欢的钢笔,它曾经给予过我很多勇气……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它也能为你带来好运。” 说完后,她羞涩地垂头,后退了两步。 加百列冷笑着伸长手臂,从卡蜜拉的口袋里取出这支钢笔,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笔身,揭开了钻石笔帽,他端详了两眼这支精致的钢笔,就松开了手指—— 钢笔摔在了地上,笔尖着地,直接断裂了。 赫吉脸色苍白地愣在原地,一切都发生在不过两秒之内。 卡蜜拉曾经从米契尔手中把这只钢笔拯救下来,但它最后还是毁在了加百列的手里。 一股怒火直冲卡蜜拉的心头,她疯狂地挣扎着,该死的加百列,她真想给他一个巴掌,但是加百列的力量太过蛮横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加百列可不管赫吉是什么反应,他揽着卡蜜拉的肩就把她往外拖,周围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阻止他。 没有人敢得罪加百列?阿德勒。 “等等!”在加百列和卡蜜拉走到走廊上的时候,范伦汀娜从教室里冲了出来,因为急速奔跑,她的小方脸上有一丝红晕,她用手扶着膝盖,她的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 加百列并没有停下脚步。 范伦汀娜高声吼道:“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或者她有什么把柄被你抓着,但我相信卡蜜拉一定会回来的!我说得对吗,卡蜜拉?” 她后面一句是对着卡蜜拉说的。 加百列睨了一眼表情十分难看的卡蜜拉,他都懒得转过身去看看是谁在说话,加百列厌恶被人威胁,何况是一个根本称不上对手的人。 他捏着卡蜜拉的肩膀,他的指骨都要嵌入她的身体里。 这是一种宣告主权的姿态,范伦汀娜的直觉这样告诉她。 然后她看见那个英俊而危险的阿德勒继承人用手指拨了拨卡蜜拉耳边的银发,这个动作非常亲昵。随后他用调笑一般的嗓音说道:“回来么?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第五十八章蛇与玫瑰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罗兰不知道站了多久,定定地看着他们。 罗兰的目光落在加百列拨弄她发丝的手指上,眼皮盖住了他叁分之一的翡翠眼眸,瞳孔里的幽晦像原始森林里的泥沼一样不可名状。 加百列只草草扫了他一眼,便拽着卡蜜拉目不斜视地走过。 卡蜜拉虽然受制于加百列,但她可丝毫不畏惧罗兰,甚至面对着这个温雅的绿眸男人时,卡蜜拉总有一种不能将他一起拖入漩涡的不甘。 罗兰总能轻易激起她的毁灭欲望。 “再看,就挖掉你的眼睛,再剖出你的肠子勒死你。”卡蜜拉毫不费劲地吐出恶毒的话语,也不管自己是否面目狰狞。 她的眉梢挑起,眼睛瞪得老大,像暗夜里苏醒过来的猫科动物,缓慢睁开了她的竖瞳。 透着一股天真的残忍,以及空洞。 她反常的模样更像是在掩饰内心的焦虑和恐慌,罗兰微微抿唇:“你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泽……” “该死的!你才有病!”卡蜜拉怒吼着打断他。 罗兰的脸色垮了下来,加百列看到这一幕,反而停下了脚步,他一言不发,颇有在一旁看戏的兴致。 卡蜜拉扫了一眼加百列嘴角的微妙弧度,不想让他看笑话的目的得逞,便强忍着收起了脸上的怒容,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罗兰,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总来碍我的眼。” 罗兰周身的气压变得低沉,这让卡蜜拉更有报复或者戏弄的快感,她扯出一个极凉薄的笑容:“你不要忘记你当初是怎样背叛我的。” 卡蜜拉一边说,一边扭身想挣开加百列的钳制,但是加百列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他的手指轻轻掐住了她的后颈,轻而易举地把她捉了回来,用手臂揽住她的肩头。 加百列知道罗兰曾经是王女的心理医生,他们是旧相识,即使没有那几次监听,他也能看出罗兰和卡蜜拉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与不同的男人牵扯不清呢? 他的手指在卡蜜拉的肩头越收越紧,卡蜜拉感觉肩骨几乎要被他捏碎。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加百列有些不屑,他乜斜着这个被卡蜜拉的几句恶语就要击溃的罗兰,这个容颜俊雅的绿眸男人,他看起来就像一尊脆弱的翡翠像,不愧出身于那个墙头草一般的祭祀家族。 在赫尔曼下令逼宫之前,阿芒忒始终举棋不定,似乎打算做一个观望的中立者。 可在依希切尔全族都被俘虏之后,他们又为赫尔曼殷勤地献上屠刀。 加百列记得,那份结果为【精神病态】的精神诊断书,就是罗兰开具并呈交给元老院的。 只有他,曾经与王女长久地相处过,他像跟进一个案例一样,把她的人格和形象都摸得清清楚楚。 那份报告书详尽又严谨,为了剖析她的异常心理,报告书从王女童年时期的劣迹行为就开始记录,包含她每一天的喜怒哀乐,她的爱好、她的习惯,甚至细节到了她喜欢的天气和食物。 这不像一个心理医生的手札,更像是一个变态的跟踪史,或者说,王女的狂热信徒。 加百列揣摩着罗兰的想法,发现自己搞不懂他拧巴又偏执的行为。 说罗兰喜欢卡蜜拉吧,可他确实出卖了她;可说他不喜欢她吧,他又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用她的苦难一遍遍地折磨着自己,近乎自虐般地上赶着去面对着她的冷嘲热讽。 罗兰更像在报复她,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罗兰要看着她慢慢死去,亲眼见证她是怎么在将近的死期里夜不能寐,看她怎样一步步走上刑场,看她被砍下脑袋鲜血四溅,然后他把这些画面全都烙进脑海里,一遍遍重复,一遍遍回味,一边享受,又一边痛苦着。 卡蜜拉瞥见加百列嘴角的微笑,感觉加百列下一刻就要拍手叫好,他可最喜欢看些狗咬狗的戏码。 卡蜜拉咬牙切齿地想,米契尔砸破了加百列的头,这笔帐,加百列可全算在她头上呢。 “罗兰,你从前常常说我自我,可你有没有反思一下,一直抱有改变我的幻想的你,才是真正自我的那一个呢?” 卡蜜拉对着罗兰露出一个骄矜的微笑,恍惚之间又变回了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王女。 “你们看见玫瑰,就说美丽,看见蛇,就说恶心……”卡蜜拉的面容如玫瑰一样娇美,可她咬字尖细宛如毒蛇吐信,“可是到了晚上,它们互相转化,蛇面颊鲜红,玫瑰鳞片闪闪……你才知晓,它们本来就是共生体。” 加百列皱了皱眉,他知道这是一本名叫《萨德侯爵夫人》的书里的名句。 “爱一个人,既要爱她的美好,也要爱她的缺陷……爱一个人,是时时刻刻都想要拯救她,而不是将她置于险境。” 卡蜜拉的语气很平缓,但字字句句都是对罗兰的控诉。 他背叛了她,将她的所有信息都告知了元老院,她现在之所以这么受制于人,免不了罗兰的出力。 在一旁看戏的加百列可不会被她的巧舌如簧迷惑了去,他的心智如磐石一样坚定。他冷笑着审视着面色黯然的罗兰,心知这个绿眸男人已经陷入撒谎精的圈套之中。 罗兰眉眼低垂着,他幽深的眼眸被焦灼淹没,他死死盯着卡蜜拉,眼神有如实质。 卡蜜拉丝毫没有感到压力,她还在煽风点火:“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和我共同体尝死亡的痛苦,陪我一起坠入地狱。” 罗兰猛然上前,死死掐住卡蜜拉的脖子,可他的神情,却是痛不堪忍的。 “你不配。”他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你不配。” 加百列皱着眉,制止了罗兰带有攻击性的举动,他推开了愠怒的罗兰,掐着卡蜜拉的肩,把她粗鲁地拽到了身后。 卡蜜拉躲在加百列高大的身躯后,她的声音像月光一样探过来,带着淡淡的无望:“我确实不配。” 加百列怎么看不出她依旧在拱火,罗兰看起来就要被她刺激得精神分裂了。 “闭嘴。”加百列转头威胁她。 卡蜜拉调皮地眨眨眼,对着加百列做了个鬼脸。 “如果你能像你的弟弟乔岑一样冷静又识时务,那么阿芒忒也不会整个落入一位次子的手中。” 加百列没有理睬卡蜜拉,他转向了罗兰,口中讥讽道。 乔岑。 卡蜜拉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了。 她的指甲陷入手心,但不妨碍她想将名字的主人千刀万剐的心情。 “乔岑……”罗兰笑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逝,他看向卡蜜拉的眼神里是满满的蓄恨,“和他比起来,我确实自愧弗如。” 卡蜜拉本在拨弄着加百列袖口上的钻石袖扣,那上面的镂空设计让她倍感好奇。 但听闻罗兰的话后,她从加百列的身后走了出来,换上一副完美的神情,她傲慢地笑着:“罗兰,你应该自信一点,就像我一样。” 她甚至还举了一个例子:“我就从来没觉得,我有哪点比不上辛西娅。” 罗兰看着她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眸,他从里面瞥见了曾经那些令他难以忘怀的场景。 第五十九章致幻剂(H) 他们从床上醒来。 晨光熹微,春情未却。 和罗兰赤身裸体地躺在一起,泽诺比娅有点热,尤其是他们的下体还紧紧连在一起。 昨天他们从下午做到了晚上,她的阴唇都肿了,但罗兰还是没有释放出来。他把她死死地压在身下,快速地冲撞着,他脸上的汗滴到泽诺比娅的眼睛里,她感到视线模糊,她眨了好几下眼,才把他的汗珠从眼眶里挤出,重新看清伏在她身上的男人。 他面色潮红,绿色的瞳孔有明显的扩大,结膜充血,他脖颈上的青筋在震颤,他的脉搏、血压和体温都高到了一个不正常的状态。 但他的肌肉依旧十分有力,甚至因为与她的性交而变得多动又兴奋,不然即使他的阴茎上戴着那枚铂金的锁精环,他也不会连续几个小时一直硬着,丝毫没有疲乏的迹象。 他深深一击,泽诺比娅突然有种自讨苦吃的念头,她想,下次还是控制一下致幻剂的剂量。 往常她都是只给罗兰喝一杯死藤酒。 那是一种由特殊的藤本植物酿制而成的酒。 把根茎碾碎后焖煮一天一夜,再加入枝叶,多次重复焖煮后可以得到高度浓缩的溶液,发酵后便得到混合油脂和沙砾感的棕色酒液。 死藤酒的特殊之处在于,这种藤本植物中含有大量致幻成分,可以刺激中枢神经系统长时间处于兴奋状态,使性欲高涨,并且产生瘾性渴求。 这可是助兴的好东西。 泽诺比娅习惯了每天给罗兰灌一杯死藤酒,他一开始有些犹豫,甚至并不情愿喝下去。 “这是成瘾性药物,不可以随意滥用,否则会造成躯体依赖和感知觉紊乱……”还有更严重的副作用罗兰没有说出来,他严肃地盯着手握酒杯的泽诺比娅,他绿色的眼眸里难得出现如此谨慎的神色。 可当泽诺比娅把酒液含在口中,反哺给他时,他还是紧绷着身躯含住了她的唇,乖乖把那小半杯死藤酒一口一口全部咽了下去。 那天泽诺比娅得到了极其刺激的体验。 她不知道罗兰上瘾没有,反正她上瘾了。 但是耐药性是会越来越强的,一开始泽诺比娅只喂他小半杯,几周后变成大半杯,两个月后就开始喂他一整杯了。 但是现在似乎一整杯也没有最开始那种刺激感了,罗兰在床上没有第一次服用死藤酒时的应激反应了。泽诺比娅回味着那一次他的模样,他发着高烧,生理性的眼泪从他发红的眼眶里流出来,流到他苍白的唇上,脸部肌肉震颤不止,把他完美的脸部骨骼凸显出来。 他肢体的反射增强,被铂金环紧紧套住的性器肿胀无比,泽诺比娅能感受到阴茎上面要爆裂的脉搏。 罗兰痛苦又兴奋的表情暴露着他处于一种强烈的躯体不适感之中,被绞榨、被碾碎、被撕扯……但在她的阴道里冲撞,浑身敏感的神经都得到抚慰,他快慰得甚至耳边出现了幻听。 泽诺比娅抱着他的肩,感受他粗鲁野蛮的抽插,最原始的律动让她浑身都是敏感点,而且罗兰似乎处于一个意识不清的状态,泽诺比娅虽然身体被他蛮横地控制着,但她从心理上已经完全操纵了他。 那真是一次完美的体验。 现在他已经逐渐有了耐药性,在床上除了神经异常亢奋和某些躯体症状之外,他已经拥有了清醒的意识,这让泽诺比娅的趣味性大打了折扣。 所以,当泽诺比娅得知了一种叫做lsd的新型致幻剂后,便命人快马加鞭地送了过来。 lsd的原料是麦角菌,具有远远强于死藤酒的致幻元素,并且,通过高度提纯,它被浓缩为一片小小的白色片剂,但它的致幻效果比死藤酒高十倍不止。 送来药剂的医师面露难色地一再叮嘱她,这是危险性极强的药品,即使是在开颅手术中充当安慰剂,也只能使用半片的剂量,过量服用则会对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医德让他并不放心将这种违禁药品轻易交给一个年轻又任性的王女。 但没有人胆敢违抗王女的命令。 泽诺比娅赶走了这个啰里八嗦的医师,她握着这个装满片剂的棕色玻璃瓶,当天中午就直接让罗兰吞了叁片。 然后直到黄昏时,他们都还在床上。 罗兰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但性交的本能让他像动物一样紧紧箍住泽诺比娅的腰肢,在她的穴道里高速地冲撞,动作比野狼还要蛮横。泽诺比娅的穴里软肉被他扯出又撞了回去,因为反复的摩擦,她的阴唇也开始充血,他的每一次抽插都引起肿痛。 夜色降临,泽诺比娅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她软软地趴在床上,翘起屁股,罗兰已经把她的阴唇磨破皮了,下体的刺痛让她汗流不止,可她张开嘴却说不出半句话。 她呻吟了整整一下午,她感觉身体里的水分和蜜液、汗水一起流干了,她有种被置于焦土之上的灼热。 罗兰的状态非常糟糕,超剂量的致幻剂让他出现了严重的急性脑器质性反应,他显然失去自控能力,狂暴的迷幻症状让他沉浸在冲动性行为之中,完全不知疲劳。 心律失常的同时,感知觉也出现紊乱,眼前的所有东西完全扭曲,耳边全是金属的碰撞声,他陷入了幻境,时间感完全错乱,他的人格也随之解体。 唯有身下的女体,罗兰抚摸着光滑的皮肤,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透穿的暴虐想法,他也确实这样一下下地重重干着这具柔软的身体,干到了紧缩的宫口里去。 她疼得疯狂挣扎,但是罗兰怎么可能放开她,她越挣扎,罗兰就越兴奋,进得就越深,直到紧致的宫口把整个龟头都箍住,泽诺比娅痛得浑身痉挛。 她后悔得要死,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她很快就没有了意识。 她晕了过去。 醒来就是早上了。 下体的疼痛让她肯定在她晕过去之后罗兰肯定还做了很久,不知道他最后是在强烈的药效中昏死了过去,还是累得睡着了。 泽诺比娅突然有点庆幸,她昨天想喂他五片的,还好减了量,不然不知道是罗兰先猝死,还是她先被他做死。 泽诺比娅抬起身体,把他埋在自己身体里的硕大性器慢慢弄出去,她咬着牙齿,感受到一股摩擦伤口的疼痛。她一下子脱力,又重新跌了回去,粗长的性器重新把她贯穿。 她发出嘶哑的尖叫。 罗兰也被她弄醒了,第一次服用,并且是超量服用lsd的后遗症让他头痛得要要昏死过去,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后遗症让他的视力出现了暂时性损伤,他耳鸣不止,直犯恶心。 还好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他开始回忆起自己是怎么被王女喂下了那叁片药剂,然后他又怎样把她干昏了过去。 但是始终无法释放的性欲存在感太强,既让他高烧不退,又让他兴奋不止,罗兰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 罗兰贴着她的身体,性器埋在温暖的巢穴中,但他的心情低迷又亢奋,他知道lsd会对身体造成怎样的伤害,这种早已被禁止流通的危险品,一旦被滥用,不仅会损伤神经,而且会导致心血管和脏器的衰竭,猝死风险极高。 而他被一次性喂了叁片。这是可以迷晕一头大象的剂量。 罗兰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王女的寝宫装饰非常恢弘,尤其是墙上那一副巨大的肖像画。 王女穿着精致的宫装,露出傲慢的微笑,她猩红色的眼眸透着一股冷血的劲儿,但又迷人得让人趋之若鹜。 罗兰的视线非常模糊,他的心率还没有恢复正常,他恍恍惚惚地,已经分不清身下赤裸的泽诺比娅和油画里穿戴华贵的泽诺比娅,哪一个是真实的人,哪一个又是虚假的画? 泽诺比娅发现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肖像画上,不知怎么的,她突然生出点浪漫的想法。 真美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泽诺比娅从未如此悦纳自己,她似乎突然明白了神话传说中,为什么那个叫做纳喀索斯的美少年会对自己水中的影子爱慕不已,甚至愿意赴水求欢,溺死后化为了一朵水仙花。 因为他和她一样非常地爱自己,这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爱情。 泽诺比娅望着油画中美丽的自己,想起自己前不久看过的一幕宫廷剧,她不由生出些表演的情致。 “可惜这样美丽的容颜,还是会有衰老的一天……”她矫揉造作地摸着自己的脸,开始自怜无比地叹气。 罗兰捶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强行集中注意力,终于听清她在呢喃些什么。 那是他与她同看的一幕戏剧,叫做《道林?格雷的肖像》。 她在模仿剧中人物的台词。 她的演技简直出神入化,也许还有一部分致幻剂的缘故,罗兰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道林?格雷的影子,那个迷恋着自己的肖像画的美少年。泽诺比娅将他恐惧衰老的那股神经质表现得惟妙惟肖—— “如果画中的我能够代替我老去就好了……我愿用灵魂换青春!” 罗兰的脑袋钝痛不止,泽诺比娅的嗓音像尖刀一样将他的耳膜撕开…… 为什么,明明他有那么丰富的药理知识,深知那些成瘾性药物的危害,却依旧被她蛊惑。 罗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被诱哄着服下lsd,是一种多么危险的自杀行为。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第六十章暴雨夜 她从来都没有变过。 无论是泽诺比娅还是卡蜜拉,她都是无法修正的存在。 即使被加百列牵制着,她也是一尾没有眼睑的蝮蛇。 罗兰没有再阻拦他们。 他目送着加百列带走了卡蜜拉,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罗兰感到一阵眩晕,心情莫名低落,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受控制的倦怠感,这是长期服用lsd的不良副反应,这在医学上叫做药物的“回溯性体验”。 此时夕阳低沉,整个奥古斯塔学院都沉浸在氤氲不散的落日余晖之中,他面色凝重地望向窗外,心中涌上难以名状的悲哀。 长日将尽,人之将死,罗兰知道,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湮灭。 办公室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正在书写教案的欧珀停下了笔,他突然发现,太阳竟已落山了。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原来早已过了下课时间。 他在期待什么呢? 她今天会和往常一样,在下课后偷偷跑到办公室,来撩拨他一番吗? 欧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有了这么畸形的绮念,甚至每天的放课后,都成了他最期盼的时间点。他们只有这个时候能够背着所有人偷偷见面,像两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互相依偎取暖。 而黎明之时,他又会变成那个衣冠楚楚的教授,她又是那个绯闻缠身的女学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已经开始变黑,欧珀坐在办公室内,却迟迟等不来她的身影。 但他不能去寻找她。 他们这一段畸形的关系,她是绝对的主动方,她可以悄悄地走进他的办公室里,再紧闭上木质的房门;但他却不可以走到教室去主动靠近她,因为有太多双聚焦的眼睛。 他被身份与职业困住,所以欧珀只能等待,忠诚而迂腐地等待着。 但她今天似乎不会来了。 不知怎的,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欧珀的心头,他手握着钢笔,笔尖簌簌地刮在纸张上。他已经无心写教案,可他始终不愿停笔,这或许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但欧珀已经习惯了心口不一。 作为一个出生平平的平民,能在学术圈建立威望,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一次次以保护为目的的克制,无论怎么美化,本质上都是退缩和犹豫。 欧珀突然发现教案的封皮上缺了一角,那里曾经有一个自己的署名,却不知何时被人撕掉了。 他似乎忽然有了一个把她叫到办公室的理由。 他很快地起身,可当他走出办公室时,走廊上的学生只有零星几个,并且都在脚步匆匆地离去,他逆行返回阶梯教室,可偌大的教室里早已空无一人。 …… 回到密林别墅的时候,黑夜已经吞噬了天空和大地。 今夜没有月亮,云层深厚又朦胧,黑压压一片,这是暴雨夜的前兆。 卡蜜拉讨厌每天见到越来越趋近满月的月相,可当月亮藏在云层之后时,这种未知更让人恐慌。 加百列打开那扇合金大门,把她推了进去。 “你就呆在这里,静静等待死亡吧。”加百列这次难得没有进门,他把卡蜜拉推进去之后,就迅速关上了门。 他的声音就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朝卡蜜拉割来。 卡蜜拉岂能善罢甘休,她正要攻击回去,但合金大门已经重重地关上。 加百列并不给她回击的机会,如同他们不给她任何生的希望一样。 卡蜜拉最后只看到加百列在暗夜中的半张脸,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刺眼无比,他关门的动作也毫不犹豫,卡蜜拉只来得及瞥见他袖口上那颗钻石袖扣的微光。 一闪而逝,像脆弱的萤火虫。 然后她听见上锁的声音。清脆、尖刻。 这扇合金大门已经被改装过,比任何牢笼都要坚硬。 卡蜜拉已经丧失出入的自由。 窗外一声惊雷。 几道闪电接踵而至,随即大雨倾盆。 密密麻麻的雨脚倾落而下,像锋利的刀子一下下捅入人体;像鳏夫在深夜里的一声声低泣;像被变态杀手狂挑选为猎物的少女,一遍遍绝望地捶打着窗玻璃。 卡蜜拉想起一个叫做【pluviophile(雨瘾者)】的词,它被用来形容那些爱雨之人,那些一到暴雨夜就心情平静,或者酷爱淋雨的人。 可是,雨声这么压抑,这么阴郁,怎么会有人喜欢下雨天呢? 她摸黑走回卧室,却发现别墅里的布置被人动过。 那些类似玻璃杯、珐琅花瓶之类的尖锐物品全都消失不见,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桌角、椅子的边缘也都用软韧的材料紧紧包裹着。 元老院希望,她在被处决的当天,是精神健康、身体完好的,并且对依希切尔的暴政充满了愧疚。 可每天徒劳地目睹着死亡一天天逼近,只要是个正常人,就都会逼疯的。 那些精神崩溃的依希切尔旁支们就是最好的佐证。 加百列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命人布置了这样一个没有棱角的环境。 卡蜜拉躺在床上,她还有一件元老院不知道的武器。 她想杀死这些逆贼,这些贱畜,她想杀死所有人!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郁结于心的复仇之火让她宛如置身炼狱,再不发泄出来她就要死掉了。 所幸加百列没有把她的手脚捆起来,至少她还可以伤害自己。 卡蜜拉在胳膊上划出一道道口子,鲜血迫不及待地涌出来,艳情又糜烂。她感受不到疼痛,这种自主控制下的自我摧残反而让她感到快慰和舒缓。 她在皮肤上刻出她要抹杀的名字,loran、jochen、hermann……然后她再一刀刀割坏刻有这些名字的皮肤,直至皮肉翻飞,鲜血四溅。 她一遍遍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好像这样就能真正杀死名字的主人一样。 白色的床单沾满了血迹,卡蜜拉还没有停止她疯狂的行为。等她发泄完了愤怒,身上已经没有几处完好的皮肤。她蜷坐在床上,心跳声已经和暴雨声融为一体。 卡蜜拉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膝盖,在左膝盖上刻下一个月亮的形状,伤口的边缘平滑又规整,血流出来,把月亮染成猩红色。 她又在右膝盖上刻下辛西娅的名字,cynthia,一排小小的可爱的字母,卡蜜拉抱着膝盖,一遍遍亲吻着这个名字,直到鲜血把她的嘴唇也染成殷红。 ……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 罗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长期服用lsd的迟发性不良症状在他的身上变得越来越严重,尤其在每个暴雨夜,他甚至会出现精神分裂反应。 剧烈的头痛让罗兰怀疑有人在用匕首撬开他的颅骨,他已经完全丧失时间感,耳边的雨声也变成魔鬼的狞笑。 而且,他明明闭着眼睛,眼前却出现了色彩分明的高墙花园,那条花纹邪恶的尖吻蝮在对着他挑衅地摆尾,躺在地上的骑士爱德格生死不明,可泽诺比娅的猩红色眼眸依旧那么空洞。 最折磨人的地方在于,他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这些都是自己的幻觉,这是中枢神经被损伤后的脑质器反应,可他在幻觉中如沉入泥沼,根本无法自拔。 他感到喘不过气,四肢麻木,肌肉强直而无力。胸痛让他身体蜷缩,这也许是心脏传导阻滞的缘故,lsd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度严重的破坏。 他的心肌细胞会逐渐纤维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溶解,最后变性坏死。 须臾之间,眼前那些画面猛然破碎、扭曲,耳边嘈杂的声音又慢慢变成清晰的雨点声,他感觉自己回到了一个暴雨夜。 和今晚一模一样,又迥然不同的暴雨夜。 就在那个暴雨夜,他发现了王女和乔岑的奸情。 第六十一章【番外】女皇日记「Рo1⒏red」 ?【那伽历969年x月x日晴】 新出生的妹妹好可爱,母皇和父后给她取名叫做“泽诺比娅”,寓意为“主神赋予的生命”,嗯哼,怎么说呢,这个名字勉强和我的妹妹相配吧! 悄悄说一句,比起弟弟,我其实更喜欢妹妹,幸好可爱的泽诺比娅是个女孩子,不过这话可不能让母皇他们知道了,他们肯定会骂我重妹轻弟的! 但我就是更喜欢女孩子啊,略略略! ?【那伽历971年x月x日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一场疟疾可以轻易夺走父后的生命……为什么,就连母皇,她也愿意割喉殉情呢……抛下我,和泽诺比娅,母皇怎么忍心呢…… 元老院那群混蛋!他们凭什么教唆母皇自杀!他们才该死!是他们逼死了母皇! 我也好想和母皇一起死掉,割自己的喉咙会有多疼多无助啊,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会突然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呢?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没有痛苦地死去,我很胆小,很怕疼,很矫情……但是,我如果死了,泽诺比娅怎么办? 我好痛苦,太痛苦了,我好想念母皇,我想和她说话,想和她拥抱,想喝母皇亲手泡的红茶,想听着她的摇篮曲入睡。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月亮女神,我该怎么办,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这就是你的诅咒吗! 不行!不行!我要坚强,我要振作起来,妹妹还这么小,我不能就这么丢下她,我要像母皇说的那样,做一个强大的姐姐,这样我才能保护好泽诺比娅。 就算现在元老院抢走了皇权,总有一天我也会夺回来!我要让那些人受到惩罚,我要努力活下去……就算是为了泽诺比娅! ?【那伽历975年x月x日晴】 天呐,我今天知道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母皇始终只爱过父后一个人……原来母皇她、她也会犯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那伽历976年x月x日晴】 外邦上贡了一对品相完美的红宝石原石,即使是身为皇族的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硕大这么璀璨的红宝石!简直可以媲美依希切尔的血色眼眸! 我把其中的一块镶嵌在了“帝国之冠”上,这样用于登基大典的冕冠就气派多了,我就说,我一定会夺回皇权,我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这对红宝石中的另一块我送给了泽诺比娅,但我要被她气死了! 她竟然把她镶嵌在了一个丑不拉几的发夹上面去!真是暴殄天物!她的审美没救了! 好吧,虽然那也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发夹,泽诺比娅还挺有防范意识的……但是它还是好丑! ?【那伽历979年x月x日晴】 泽诺比娅居然说朕的香水有一股尿骚味!她还让朕离她远点,别臭到她了。 气死朕了!她上次把昆虫尸体夹在朕的信件中挤爆的事情,朕还没找她算账呢!可怜朕那一大沓悱恻动人的情书,上面全是恶心的昆虫糨糊,不行了,想想朕又要吐了…… 不过这次和她的斗嘴,朕扳回一局!朕威胁她说要用尿液精华帮她漱口,治一治她的嘴臭,再把她丢到地宫里关禁闭,不准她吃饭也不准她洗澡,让她和侍女只能互相抓对方头上的虱子吃掉…… 她当时脸都吓白了,笑死朕了!叫她来惹朕! 不过朕居然有一天也能把屎尿屁挂在嘴边,这可不是朕一贯的优雅作风,月亮女神原谅我吧! ?【那伽历978年x月x日晴】 泽诺比娅也太调皮了!这都遗传了谁呀!她就是个坏姑娘,她居然嘲笑朕刚染的黑发,说朕像一块被雷劈焦了的黑炭,气死朕了! 她什么都不懂,这个小屁孩!这是爱情的力量,爱一个人的时候,连发色都想和她趋同…… ?【那伽历985年x月x日雨】 泽诺比娅,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太难过了,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罪不可恕的事情! 月亮女神,求你原谅她,都是朕这个姐姐没有管教好她……她还这么年幼,请你宽恕她的罪过! 不行,不行,朕要赶紧给她找一个心理医生,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不能再让她犯错误了,一定要治好她……一定!一定! ?【那伽历986年x月x日晴】 好无聊,今天朕举办了一场依希切尔的皇族聚会,全族的十叁位亲友都到场了。 她们居然相信那个关于十叁人聚会的都市传说,太荒谬了吧……还好朕和泽诺比娅都不信,哪有这么玄乎的事情……呃,虽然但是吧,世界上确实存在很多玄妙的事情,比如依希切尔本身的存在…… 但是那个十叁人聚会的都市传说也太假了吧,第二年陆续死去什么的…… ?【那伽历987年x月x日阴】 突然好想写日记了,但是最近都太无聊了,并没有什么新鲜事。 今日无事可记。 —————分割线————— 注: 那伽历976年,女皇辛西娅登基。 那伽历987年,女皇辛西娅被送上断头台,依希切尔帝国覆灭。 这一章的信息量很大,每一条日记里都有重要的信息。 用了一个梗:1789年7月14日,法国国王路易十六在日记本上写下“今日无事可记”,同天巴黎人民攻占了巴士底狱,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来路易十六也被推上了断头台。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第六十二章偷情(H) 那天罗兰参加了一个精神医学方面的权威会议,会议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结束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暴雨。 这个会议预计是要连续开两天的,他也告诉过泽诺比娅今天不会回王宫,没想到提前结束了。 思念让他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回到王宫的时候,已经趋近深夜。 雨声哗哗不停,扑朔恍惚宛如梦中呓语。 侍卫替他合上镶嵌牛角的直柄雨伞,他独自进入高墙花园。在去往王女寝宫的大理石殿前,女仆玛丽却支支吾吾地拦住了他。 “罗兰少爷!您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她挺着胖胖的身躯,圆润的脸颊上少见地没有笑容,她嘴角僵硬地嚷嚷着,棉布的女仆裙摆已经被雨水打湿。 “玛丽,这么晚了,您快早点去休息吧。”罗兰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泽诺比娅,根本没有注意到玛丽异常的神色。 他推开了玛丽,向寝宫走去,没有看到这个忠厚的女仆欲言又止的模样。玛丽勤恳地侍奉了王女十几年,她现在已经渐渐老去,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她看着罗兰在雨中的背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往日的寝宫都是灯火通明,今天却很奇怪,寝宫里面一片漆黑,镏金的房门也紧紧地锁着。 泽诺比娅平常可不会这么早睡,她的作息就像一只蝙蝠,于是罗兰开始敲门。 雨声哗哗,时不时有一道惊雷,指节碰撞的敲门声被淹没在雷雨的奏乐中。 泽诺比娅不会真的睡着了吧? 罗兰懊恼无比,他只能绕到高墙花园的另一侧,打算翻窗进去。他的雨伞在进入王宫的时候就被丢在一旁,现在他只能淋着雨,在宽阔的花园里穿行。 雨水淋湿了他的灰发,水珠顺着发梢滴进他的眼眸里,滑过他的脸颊,又流尽他的脖颈里,他的衣服和裤脚也都湿透了。一贯优雅的罗兰从没如此刻这般像一只落汤鸡,他在心里埋怨着泽诺比娅,她怎么今日突然就早睡了,把他锁在门外,害他被暴雨淋得这么狼狈。 她等会儿见了自己,又不知会怎么嘲笑自己呢。 罗兰恨恨地想,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份埋怨里其实更多的是甜蜜。 好不容易走到了窗口外面,罗兰却感到了不对劲。 大雨翻出花园里的泥土,空气中有一股泥土的腥气,但透过这层泥土味儿,罗兰敏锐地闻到了一股迷迭香的味道。 高墙花园里并没有种植迷迭香。 迷迭香因其芳香浓郁,而有“海上灯塔”之称,在远洋时代,船舶迷失了方向,迷航的水手则凭借迷迭香的香气来寻找陆地。 而在古籍和手札里,迷迭香也有驱魔辟邪的功效,因而迷迭香被巫师和祭司们钟爱。 这也是乔岑最喜欢的香料。 罗兰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他快步走上窗前,夜色漆黑,王女的寝宫里也是一片黑,罗兰根据记忆可以分辨那张织锦覆盖的大床,床头有精美的大理石浮雕,他和王女在上面翻滚过无数次,还有几次连蕾丝幔帐都被他们激烈的动作掀了下来。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罗兰总觉得那张大理石的床上此时有不属于王宫的东西。 他隐身在黑夜里,但罗兰可以嗅到他浓郁刺鼻的气息。 罗兰握紧了拳头,努力睁眼,几乎把床上那团黑乎乎的影子洞穿。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很多片段,为什么祝福草药明明可以由仆从送过来,乔岑却要亲自来到王宫;为什么一向不爱佩戴饰品的乔岑,在要见到泽诺比娅时却佩戴了一枚闪耀的鹰眼石耳钉…… 他又想起乔岑看向泽诺比娅的目光。 他之所以不喜欢乔岑,因为他的性格太阴邪,乔岑不喜欢一个人时,他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他甚至会很友好,但他会在背地里给人下套,把得罪他的人粉身碎骨。 当他喜欢一个人时,他那股野心藏也藏不住,像一条嘶嘶吐信的毒蛇,要把对方吞吃入腹。 罗兰想起乔岑对着泽诺比娅殷勤的模样,他那么冷血的一个人,表现出任何的善意都足以让罗兰警铃大作,更何况他身上那股迷迭香的味道,比硝烟还要浓郁,乔岑就差把“发情”二字写在脸上了。 而泽诺比娅呢,她当时的表情冷漠得很,爱理不理地瞧着乔岑在她面前展现自己,似乎对乔岑没有一点兴趣。 但是两条毒蛇相遇,一雌一雄,二人之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应呢? 发情期的雌蛇会分泌一种物质,这种物质会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只有同类的雄蛇可以嗅见这种气味,雄蛇从远处被吸引过来,爬行到雌蛇的身边,开始和她交配。 雄蛇会紧紧缠住雌蛇,用下巴摩擦雌蛇的身体,这是一种挑逗的方式,雄蛇还会散发一种类似迷迭香的气味,绞尽脑汁地诱惑雌蛇打开她的泄殖腔,或者直接用武力的手段,压迫着雌蛇,让她陷入窒息之中,把阴茎趁乱插入她的泄殖腔里。 此时一道蓝色的闪电骤然劈开天幕,世界在瞬间亮如白昼,而后又顿然归于黑暗,罗兰在轰响的惊雷里,终于看清了窗内的情景。 交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一男一女,一雄一雌。 乔岑在泽诺比娅身上耸动着,他有力的双臂死死地扣住泽诺比娅纤薄的脊背,让她在自己的冲撞下无法逃脱,像雄蛇紧紧缠绕住雌蛇一样。 乔岑的皮肤很白,在闪电的冷光下,苍白得瘆人,像一条白化的爬宠。他的骨骼纤长,肌肉流畅而精瘦,泽诺比娅被他压在身下,小腿勾在他的腰上,一颤一颤,脚上还挂着一只细跟绑带鞋,露出涂了鲜红甲油的脚趾。 那双香槟裸色的细跟绑带鞋,还是罗兰亲自为她挑选的。 他们急于偷情,竟然连脱鞋的时间都不舍得浪费。 乔岑用尖削的下巴磨蹭着泽诺比娅脖颈处的皮肤,感受她敏感的颤动,他轻轻地笑了,他的翠眸睑裂细长,内勾外翘,笑起来时眼尾自然上扬,有险佞之色。 雷声轰鸣,电光闪闪,就在这一道道间歇的亮光中,罗兰怒不可抑地站在窗前,看自己心爱的王女和血亲弟弟在雷雨夜苟且。 闪电像照相机一样把这一幕幕场景复刻在他的脑海中。 “嗯……轻点……轻一点……” 乔岑的力道太重,泽诺比娅的花穴被他插得有点痛,她扭着身子错开,翻个身往前面爬,乔岑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把她猛然扯回来,就着这样的姿势,直接后入了她。 他的另一只手臂还揽在泽诺比娅的脖子上,她瞬间感到一股窒息感,趁她不备,乔岑更深地撞了进去,直接顶进了宫口里。 乔岑的性器本来就粗壮,青筋凸起,还有一个微微上翘的弧度,泽诺比娅不太适应他的角度,何况他的床上风格非常暴烈,而且泽诺比娅感觉他没什么经验,根本不知轻重。 即使是经验丰富的泽诺比娅,被他折磨了一整夜,也有些受不了了。 乔岑感受到泽诺比娅全身的战栗和她下面突然的绞击,宫口紧致的啃咬让他差点没忍住射了出来,他死死咬着牙,薅了一把她名贵的银发,在她耳边喘气:“我和哥哥,谁更厉害?” 泽诺比娅只觉得他幼稚得可笑。 得不到她的回应,乔岑更恶意地顶她,换着角度,打着旋儿,趁她松懈之时,又重重一记,造访到宫口里面去。 被他一直这么反复折磨着,泽诺比娅早就没了力气,她想抓挠乔岑的背,但是这个姿势她根本抓不到他,她只能受挫地趴着,嘴里发出细细的呻吟。 乔岑知道自己把她干软了,得意洋洋地贴在她耳边:“我比哥哥,更能让殿下满意吧……殿下为什么对哥哥那么热情,却对我这么冷淡呢……” 乔岑非常记仇,他始终忘不了泽诺比娅第一眼看他的眼神,凉薄彻骨,就像华贵的玩家在看一只搔首弄姿的孔雀,而玩家本人早已腻烦了孔雀开屏。 乔岑和泽诺比娅纠缠的肉体像玫瑰花的尖刺一样插入罗兰的心脏,罗兰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他的经脉也随之干枯。 他想出声喝止这对偷情的男女,可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密密麻麻的雨声中,罗兰意识到,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的捉奸没有任何意义。 这只会让他更像一个小丑,一个狼狈可悲的弄臣。 又一道闪电劈来,乔岑箍着泽诺比娅的脖子,不让她逃脱,把储存多年的精液全部射进她的身体里,泽诺比娅被他一股股强力迸发的精液烫到了,脸上出现难忍的神色。 毒蛇交配的时间很长,需要几个小时,甚至半天,但雄蛇的精子活力也很强,一次充沛的射精,可以让雌蛇持续叁年产下高受精的种蛋。 乔岑沉浸在舒爽中,他得瑟的面容在闪电下尤其刺眼,他耳垂上的那颗灰蓝色的鹰眼石耳钉也散发着强烈的丝绢光泽。 乔岑突然觉得闪电的光芒比之前要微弱了些,他敏锐地偏头,发现窗口果然有一个人影,遮了些亮光。 虽然看不清脸,但兄弟之间的血缘感应让乔岑明白站在那里的是谁。 乔岑并没有感到惊慌,也没有丝毫的歉疚。他抢了哥哥的女人,背着哥哥和她偷情,还被哥哥当场抓包,除了感到更加刺激,乔岑并没有别的心情。 在他的理论体系里,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行径。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雄性的求爱、交配和繁殖都只是为了自我基因的传承。 社会学界猛烈抨击这种将自然社会中的“弱肉强食”同样适用于人类社会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批判这种价值观严重违背了普世道德和利他主义。 但乔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和罗兰都喜欢上了泽诺比娅,那么他也有权利和罗兰竞争,不分先来后到,也无论使用任何卑劣的手段。 让泽诺比娅选择出她更青睐的雄性——优胜,劣汰。 首先这一局,他胜了。 乔岑抚摸着昏迷过去的泽诺比娅,朝着窗外面如死灰的罗兰,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分割线—·—·—·—· 乔岑:是喜欢喷香水打耳洞的小哥哥一枚吖~ 第六十三章贞操带(H) 泽诺比娅一早就看出乔岑对自己是什么心思。 她虽然不喜欢乔岑这种类型,但她不介意和他玩玩儿。 而且这种送上门来的骚货,没什么底线,她可以在乔岑身上玩一玩罗兰不喜欢的那些东西。 那些粗暴一点的器具,她不愿意伤害罗兰,但乔岑不一样,乔岑说不定还甘之如饴。 泽诺比娅冷笑着,打耳洞又熏香料的男人,看着就是欠调教的样子。 乔岑时常借着他俩母亲的名义来给罗兰送一些祝福草药,罗兰虽然不喜欢乔岑,但他是一个很体面的贵族,他不会对别有目的的乔岑恶语相向。 只有乔岑主动接近泽诺比娅与她攀谈之时,罗兰才会警告地盯着这个不安分的弟弟。 但罗兰不可能无时无刻地守在泽诺比娅的身边,他是精神医学界的新秀,在担任王女的私人医生的同时,他也有自己的事业,有一些权威的会议他不能够缺席。 精明的乔岑往往会挑选这样的日子。 “殿下,母亲遣我来为哥哥送一些香草……”乔岑不动声色地像泽诺比娅行礼,可他明明知道今天罗兰并不在王宫。 “罗兰今天不在。” 泽诺比娅看着乔岑那双狭长的绿眸,她若有似无地嗤笑了一下。她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把戏,但她还是愿意陪他演下去,每天的生活都这么无聊,确实应该找点乐子。 她今天穿得很清凉,上身是镂空的蕾丝吊带,下身是鱼尾状的白色纱裙,左边的大腿完全暴露出来。她不喜欢穿内衣,反正王宫里也没有人能够约束她,她就这样接见了乔岑。 如果罗兰在这里,肯定不会让她就这么穿着去见乔岑,他肯定会呵斥她让她去换一件保守的长裙,然而罗兰今天不在。 蕾丝是透明的,乔岑能看清她胸前凸起的两点,和浅粉色的乳晕。 他眸色暗了暗,很快恢复如常。 乔岑装作没有看见这样的香艳之景,他假装遗憾:“真是不巧,不过……” 他将一支精巧的捧花棒呈在手心,一根银链与他套在手上的指环相连,另一端是镶嵌贝母的珐琅手柄,手柄之上是铂金的花束容器。 捧花棒是黑死病的产物,从前的贵族们通过佩戴鲜花来驱散瘟疫,于是精美的捧花棒便应运而生。 时至今日,瘟疫早已消亡,捧花棒从实用品变成了一种装饰物,它往往被用来向女士表达爱意。 “哥哥与家族决裂后,母亲一直很伤心……这段时间非常感谢殿下的好意,让我能与哥哥相见,帮助哥哥和母亲修复关系,也请殿下收下我的赠礼。” 乔岑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也让人十分动容。仿佛他只是回馈了一件小小的礼物,用以表达感激。 但泽诺比娅知道,捧花棒可不是能够随意收取的礼物。 女士如果收下了,就意味着答应了男士的求爱,并且承诺忠贞不渝。 泽诺比娅自然不会受这些风俗的约束,但她知道一些传闻,有一些疯魔的追求者会买通祭司,让他们在捧花棒上面下一些类似情蛊一样的咒语。 这是很阴邪的东西,泽诺比娅虽然不是很相信,但她不会主动去触碰这些晦气。 更何况,乔岑本人就是祭司。 阿芒忒家族未来的大祭司,他想要搞些奇技淫巧,简直轻而易举。 而且,泽诺比娅瞥了一眼那枚捧花棒,上面插满了花束,红色郁金香寓意“宣誓”、红玫瑰寓意“爱情”,金色的金银花寓意“缠绵”…… 乔岑暗戳戳的小心思可瞒不住她的眼睛。 “谢谢你,但我不喜欢你挑的这些花,我比较喜欢岩蔷薇。” 泽诺比娅双手抱胸,口气十分冷漠,没有要收下这支捧花棒的意思。 乔岑的脸色僵了一僵。 岩蔷薇和普通的蔷薇不同,它的汁液具有很强的毒性,仅仅是触碰就会让皮肤红肿。因而岩蔷薇的花语就是“拒绝”,它也有傲慢、戒备、冷漠的隐喻。 “乔岑,你这是在挖你哥哥的墙脚吗?” 乔岑听出了泽诺比娅的弦外之音,他刚准备解释一下自己并没有任何不轨的想法之时,却听见泽诺比娅用微妙的语气说:“但如果你能保证不告诉罗兰的话,我其实不介意和你玩一玩。” 乔岑的所有掩饰之语都夭折在喉中。 他看了一眼泽诺比娅修长的大腿,她的皮肤是淋了蜜的象牙色,诱惑着男人上去舔一舔。她的乳尖也很可爱,从看到她乳晕的一瞬间,乔岑的下身就无师自通地挺立了起来。 乔岑直视着泽诺比娅的双眼,他的绿眸里幽光闪动:“一切都听殿下的安排。” 乔岑在泽诺比娅的引导下,向王女献上了处子之身。 性事结束后,泽诺比娅却非常生气。因为在后面的时候,乔岑已经完全不听她的话,只一味在她的甬道里开垦,他不知道他有多粗壮,也不知道他力气有多大,泽诺比娅已经感受不到快感,只感受到疼痛。 她甚至晕厥了半分钟,趁她晕厥的时候,乔岑未经她同意全部射到了她的最里面去。 这是罗兰都少能享受到的殊荣。 泽诺比娅愤怒地抠挖出甬道里他射进去的浊液,气味膻腥无比,也许是乔岑作为祭司经常服用一些香草的缘故,他的精液里有一股草本的浓郁的腥味儿。 气味并不难闻,还带着一点香甜,但泽诺比娅并不喜欢,甚至非常厌恶。因为越强烈的气味,就是越明显的痕迹,这代表着会大大增加被罗兰察觉的几率。 虽然泽诺比娅知道罗兰就算发现她出轨了,也绝对不会舍得和她分开,但罗兰是一个善良的男人,泽诺比娅不想让他太过伤心。 她不愿意委屈自己,克制自己的欲望,但她可以选择把事情瞒得好好的,也算是对罗兰仁至义尽。 乔岑就是故意射在里面的。 他那副餍足的神情这样告诉泽诺比娅。 乔岑享受着射精后的温存,他像一条长蛇一样紧紧贴着他的雌蛇,满足肌肤相贴的渴欲。他甚至想要亲吻泽诺比娅,但被泽诺比娅厌恶地避开了。 乔岑调笑的眼眸瞬间晦暗了下去,但他掩盖了自己的情绪,很快就换上了蛊惑人心的笑容。他假装不经意地询问:“殿下,我是不是比哥哥更厉害……” 一来是被内射后的愤怒,二来泽诺比娅想要在乔岑面前立威,让他明白自己的定位,不要有什么痴心妄想,所以泽诺比娅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乔岑没有预料到这一巴掌,他被打得偏过了头,那双危险的绿眸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泽诺比娅冷笑着说:“看看你这廉价的模样,比得上罗兰一根手指头吗?” 乔岑背过脸去,他咬紧了牙关,翠睛微藏,如淬毒一般,嫉妒已然将他吞没。 泽诺比娅裸身从床上走了下来,她在寝宫的珍奇柜里寻找起来,终于找到了一件她不忍心用来折磨罗兰的珍藏——一件金属的男用贞操带。 纵向的金属带内侧,有一个开口朝下的圆柱形金属笼子,它可以罩住阴茎,前后有两条链子在腰带上固定住,旁边还有两个金属环紧紧扣住阴囊。 包裹阴茎的金属笼里,有棘轮和锯齿,一旦勃起,棘轮会牵扯扣住阴囊的金属环,带来挤压的疼痛;最精妙之处在于,乔岑的尺寸非常可观,一旦勃起,龟头处便会触碰到锯齿,被坚硬的金属锯齿刺痛。 “穿上它。”泽诺比娅把这件贞操带丢给乔岑。 而乔岑并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险恶的器具,他刚射完,心情又被她的话搞得低落,眼下阴茎是疲软的,在泽诺比娅的指导下,轻而易举就穿上了它。 他拨弄那根巨大的器物,把它放进镂空的金属笼子里后,泽诺比娅帮助他用金属环扣好阴囊,然后给笼子上好锁,把钥匙小心地收了起来。 第一次穿这种东西,性器官都被牢牢地掌控着,乔岑有很强烈的不适,但他穿戴好后,泽诺比娅的态度瞬间和颜悦色了起来,这让乔岑又十分心甘情愿。 可乔岑这时候还不知道,坚硬的金属设计让他只能坐着或蹲着小便了,而且,剥夺了他手淫的自由。 一旦勃起,如果泽诺比娅没有及时解开他的锁,他的龟头就会遭受锯齿的锉磨。 泽诺比娅没有告诉乔岑,这是一件古董器具,那时的冶金工艺其实很不成熟,这件贞操带的金属很容易生锈,戴在最脆弱的地方,很容易就被锯齿划伤,锈迹甚至会让伤口感染,造成破伤风的可能性极大。 这也是为什么,泽诺比娅始终没有让罗兰戴上这个,她还是挺心疼罗兰的。 但她可不心疼乔岑。 潘多拉魔盒第一次打开后,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无数次。 他们抓紧每段罗兰不在的时间,背德地纠缠在一起。 乔岑的贞操带被泽诺比娅反复解开,又反复锁上。 这段时间,乔岑不是没有被锯齿伤到过,但他年轻,体质也不错,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并没有对他的性能力造成任何影响。 甚至因为他的伤口会引得泽诺比娅的怜惜,他私下会故意让自己勃起,有意制造出伤痕。 可泽诺比娅并没有要给乔岑任何名分的意思,她给他的定位一开始就是“野男人”,她对待乔岑喜怒不定,对待罗兰却柔情蜜意。 而且,她小心翼翼地掩藏着她与乔岑的偷情事迹,对罗兰极尽呵护——也许有愧疚的情感在,但乔岑总觉得自己只是个王女与哥哥之间的调味品。 王女厌倦他的那一刻,他就会被无情地抛弃。而被王女细心呵护的罗兰,自始至终,都不会知道这一段奸情。 乔岑并不甘心这样的处境。 于是,在那个暴雨夜,罗兰的突然回宫,给了他宣战的机会,他一边在泽诺比娅美妙的穴道里冲撞着,一边对着哥哥开始了第一次挑衅。 —·—·—·—·分割线·—·—·—·— 关于乔岑、罗兰、加百列、赫尔曼谁第一个死,我不会剧透的哈哈哈,但是可能会和你们想的不太一样 第六十四章滴蜡(H,SM,慎入)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一直风平浪静。 泽诺比娅的洞察力惊人,尽管罗兰表现得与平时并无异样,但她始终觉得他心事重重。 在今天与罗兰上床的时候,她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尽管她像往常一样让他吃了点lsd,但泽诺比娅还是察觉到了他比往日更加狂暴。 罗兰用蛮力扳开了她的大腿,把她的两条腿都折迭起来,然后借着这个敞开的姿势,狠狠地贯穿她。 罗兰有不竭的力量,泽诺比娅的身体被他顶得一点一点后退,丝滑的锦被堆起褶皱,她最后被顶到了床头的大理石浮雕,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接受他蛮横的冲撞。 她嫩红的穴肉被粗肥的性器拉扯出来,又被杵捣回去,他深深地嵌入她的身体里,与她亲密无间,她在他占有欲极强的抽插中低吟,他也喘息不止。 lsd让罗兰丝毫没有疲劳感,但他的神经既焦虑又激越,只有不停地侵犯她,才能让他得到一点宽慰。 大理石浮雕上面镶嵌着黄晶、血石、海蓝宝、祖母绿,还有一块硕大的蛋白石,据说蛋白石象征洞察力和虔诚,它可以保护王权不受侵犯。 这些雕琢精美的宝石在泽诺比娅光裸的背部留下硌痕,随着罗兰冲撞的动作,泽诺比娅的后背被硌得乌青,她感到轻微的疼痛,用手指推着罗兰的腰腹,但她抵触的动作让罗兰越发加快了速度。 背后和下体的疼痛让泽诺比娅开始发出难抑的痛呼,但她的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 罗兰掐着她的大腿根,用鞭笞的力度刺进她的宫口里,泽诺比娅被刺激得瞬间张开嘴巴,连痛呼都忘记了,但自我保护的身体本能让她甬道疯狂收缩,像锁环一样绞住罗兰的龟头。 罗兰一瞬间有喷射的欲望,但阴茎上那枚薄薄的铂金环早已剥夺了他的释放权利,他肿胀得要爆炸了,但闸门被强制关上,无法宣泄的欲望通过高烧和心律紊乱从他身体上代偿出来。 他奋力扣住泽诺比娅的双肩,在她的耳边恨恨地说:“真想给殿下穿上贞操带,只在阴道前面留一个排泄的小口,旁边全是金属的锯齿,阻呵那些心存妄想的人……” 泽诺比娅瞬间皱起眉头,罗兰怎么会知道贞操带这些巧物,他向来文雅至极,绝对没有这些癖好。 而且,他这副怨恨的语气…… 泽诺比娅觉得罗兰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突然说什么要给她穿贞操带,这一点也不罗兰。 乔岑。 他不是个安分的东西,他说不定向罗兰透露了什么,甚至是以一种炫耀的口吻。 泽诺比娅想,她是不是对乔岑太好了,以至于让他忘了形,敢舞到罗兰面前去。 …… 又是罗兰不在的一天。 寝宫内。 乔岑未着寸缕,他的手腕和脚腕都被坚韧的皮革绑起,用锁链栓在大床的四角上。他脸色的神色不怎么情愿,但为了讨王女的欢心,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这种羞耻的姿势。 “言行不一,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乔岑。”泽诺比娅坐在他的身旁,抚摸了一下他胸膛上坚硬凸起的咖色两点,他平坦精瘦的腰腹下,性器早已兴奋地竖了起来,上面的早已血管扩张,脉搏突突地跳动着,铃口出渗出一点清液。 乔岑的体液味道很重,只是一点点,就让空气中充满了一股膻腥的香草味。 不知等会儿又要熏多久的熏香才能覆盖这股骚味儿,泽诺比娅只觉得乔岑真是个大麻烦。 她摸了摸乔岑皮肤苍白的手臂,上面蓝色的血管异常明显,这种颜色对比衬得他有股妖冶而狂艳的美感。罗兰的皮肤时常是温热的,而乔岑的皮肤很凉,像埋藏在地底下的阴冷玉石。 泽诺比娅发现自己时不时就拿乔岑和罗兰作比较,但无论怎么比较,她都觉得罗兰哪里都比乔岑好,因为罗兰性格矜持又优雅,也没有那么深重的心机。 而乔岑呢,无论是他的阴佞长相还是他那些勾引人的把戏,都十分掉价。 泽诺比娅不喜欢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她摸到了乔岑的手腕和掌肉,却发现他的指尖和掌间都有很厚的茧子。许多贵族家庭的少爷们从小就要练习剑术,但是阿芒忒是祭司家族,应该没有这个传统。 乔岑似乎不愿意让她看见手掌的粗鄙,他合上了手心,解释道:“有一些祭礼会使用毒藤、荨麻之类的草药,那些植物长满倒刺,我的手心时常被扎伤……” 泽诺比娅并不关心他那些茧子是怎么来的,不过非常凑巧,她今天也为他准备了一根刺藤。 这种藤本植物可以长到二十米,藤枝上布满了下弯的粗短利刺。用防腐药水浸泡后刺藤会变得坚韧无比,抽打在皮肤上,利刺造成的伤口会带来尖锐的疼痛,但也仅仅是皮肉伤而不会伤到筋骨,一些暴戾的贵族常常用这个来鞭打不听话的奴隶。 泽诺比娅想了想,还是等会儿再用这条刺藤好了。 她在珍宝柜里翻找起来,可怎么也找不到以前收藏的低温蜡烛,她很快就没了耐心,出了寝宫房门唤来玛丽,让她准备几盏有特殊用途的蜡烛。 但是玛丽哪里知道王女要用蜡烛来干什么,她以为只是普通的焚香之用,她很快为王女送来几盏木质调的香薰蜡烛。 泽诺比娅懒得再与这个笨蛋女仆多费口舌,虽然不是低温蜡烛,但也将就用好了。 她才不会管乔岑是否会被烫伤。 她点燃了蜡烛,把滚烫的烛泪倾倒在乔岑的身体上。一滴接着一滴,每一滴滚烫的沸液滴在乔岑的皮肤上都会激起他的震颤,他的双眸里出现类似屈辱的神色。 是,他虽然喜欢王女,但他不能忍受被她虐待。 他明明也是高不可攀的阿芒忒少爷,未来的大祭司,凭什么被她如此搓磨。 可他的手脚被牢牢地绑住,他根本挣脱不开,皮革在他的手腕勒出一道道鲜亮的红痕。泽诺比娅早就料到了乔岑肯定不会情愿,他装得再温顺,本质也是一条无法驯服的毒蛇。 既然无法被驯服,那就压制他,凌虐他,摧毁掉他的傲骨。 让他知道谁才是他应该对着俯首称臣的王蛇。 泽诺比娅把烛泪滴在他的乳尖上,滚烫的烛泪舔舐着皮肤的一刻瞬间凝固,像血痂一样覆盖在他的乳晕上。乔岑感到被烫伤的刺痛,可真正刺痛他的,是泽诺比娅毫不在意的神情,她就像在逗弄一只低贱的狗。 他的眼眸闪过一丝嫉恨。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只是在想,某一天也要在泽诺比娅身上滴蜡烛,让她对着自己求饶。 泽诺比娅怎么看不出他满眼的不甘,可他明明兴奋得要死,他龟头那里都要被精水淹没了。 泽诺比娅用手指拨了拨那根硬如磐石的柱状物,弯了弯嘴角:“怎么流了这么多,帮你堵一堵好了。” 于是她把烛泪滴在那颗鲜嫩又饱满的龟头上,有一滴正好堵住了铃口。 乔岑疼得全身肌肉紧绷,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甚至出现了一个痛苦的纹路。锁链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泽诺比娅绑得非常牢固,用的也是最坚固的材料,他根本挣扎不开。 龟头是个非常脆弱的部位,粘膜组织不仅没有皮肤保护,并且含有丰富的神经末梢。 泽诺比娅肆无忌惮地将烛台倾斜,浅笑着控制那些鲜红的“眼泪”一滴接一滴地亲吻在乔岑的致命之处。 民间有很多男伎因为顾客的此类变态要求,而被低温蜡烛烧伤了龟头,有的因此引发勃起功能障碍,更有甚者因为感染而坏死…… 泽诺比娅使用的却是比低温蜡烛更危险的高温蜡烛。 直到凝固的烛液像一层厚厚的积雪一样覆盖在乔岑的整个龟头上,再没有任何精水能够溢出来,泽诺比娅才吹灭了烛台中的火焰。 而乔岑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 他满头大汗,气喘不止,翡翠色眼眸像幽幽的萤石,同时流淌着依恋和怨恨。 泽诺比娅抚摸着他形状优柔的眼尾,低柔地说:“早就告诉过你我们的事情不能让你哥哥知道,你不听话,我当然要惩罚你……” 泽诺比娅嗅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的香薰味,终于盖住了乔岑身上的那股草腥味儿。 她满意地笑了笑,用指尖抠挖了一下他龟头上的残蜡,道:“是不是很疼……别担心,不会堵很久的,我马上就帮你疏通。” 第六十五章珍珠链(H,SM,凌虐,慎入) 泽诺比娅取出了一根珍珠链,全由直径为五毫米的圆润珍珠串成,顶端是一根细圆头的金属钢针。 泽诺比娅握住乔岑挺立的肉茎,诱哄道:“第一次可能会有点疼,不过我会轻一点的。” 然后她并没有给予乔岑拒绝的时间,将细圆头的钢针戳进铃口的小孔里。 钢针在镇痛的石蜡油里面浸泡过,石蜡油还有润滑的作用,因而钢针轻易就从黏液泛滥的小口处戳进去一截,泽诺比娅感觉手中的肉茎弹跳了一下,她嗤笑了一下,继续转着手中的珠串,越加深入地转进去。 乔岑的喉咙里穿出闷哼,他的眼中闪过惊慌失措的神色,让他那双绿眼睛看起来苍翠欲滴。 钢针部分已经全部进去了,铃口处的嫩肉有明显的颤栗,泽诺比娅抚摸着光滑肿胀的龟头,上面有明显的烫伤痕迹,还有残留的蜡,不知道有没有被钢针推进去一些。 推进两颗珍珠的时候,乔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一阵刺痛传来,好像身体被劈开,起初只是括约肌被撑开的不适,尚且能够忍受,但珍珠一颗一颗地进去,在触碰到膀胱的一瞬间,灭顶的痛楚如暴风一样袭来。 “别动!”泽诺比娅怒吼道,“如果你不想尿道被弄伤的话!” 乔岑的剧烈挣扎把扶着珍珠链慢慢进入的泽诺比娅吓了一跳,本来就进得很慢,这下又退出来两颗。泽诺比娅的耐心一下子就被耗光了,她也不管乔岑疼不疼,直接强插了进去。 珍珠链足足有二十几厘米长,整体插入后还有一小截露在外面,泽诺比娅用力推了推,感到一股极大的阻力。 应该是尿道的弯曲部位,这是插到头了。泽诺比娅继续用力,被锁住的乔岑已经快要疼晕了过去。 只剩一个扣环露在外面时,泽诺比娅适时收手,乔岑的肉茎痛苦地挺立着,上面的青筋看起来脆弱无比,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似乎要把上面残留的干蜡再次融化。马眼处的前列腺液简直泛滥成灾,流得到处都是,有一些沾到了泽诺比娅的手上,她又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迷迭香的味道。 泽诺比娅嫌弃地揩在乔岑的脸上,她用手指弹了弹顶部的金属扣环,整根珍珠链的震颤几乎让乔岑疼得昏死过去,他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泽诺比娅,那模样简直屈辱得快咬舌自尽了。 泽诺比娅冷笑:“别这么看着我,明明是你自愿的。” 他自愿被她绑上手脚,自愿被她滴蜡,当她把这根珍珠链开始往他的铃口里面插的时候,他也没说一句拒绝的话,现在整根都插进去了,他倒用这样贞烈的眼神瞪着她了。 泽诺比娅最讨厌别人对她不恭敬,这也是她不怎么喜欢乔岑的原因。毒蛇装得再怎么温顺,给人的感觉都是阴森森的,但凡有一点不顺他的心意,他就会忽然反咬一口。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为什么乔岑看起来那么恨她了,因为铃口处渗出了一点鲜血。血丝混在泛滥的精水里,整根棒身流得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散发着淫靡的光芒。 “啊,流血了……”泽诺比娅假惺惺地在龟头旁吹了一口气,“都怪你,刚才为什么要乱动。” 乔岑薄唇紧抿,翠眸里怒意横生,但他那张精致的惨白面容上,汗水涔涔,暴露了他此刻的愤怒是多么无力。 “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泽诺比娅叹了一口气,将香甜的吐息都吹在乔岑的耳边,“父后当年为了爬上母皇的床,在自己的那儿镶了八颗月光石活珠呢……” 乔岑隐隐听说过这桩皇室传闻。 有的男人为了讨好家主,会将暗珠植入阴茎的皮下组织里,再进行缝合。暗珠又有死珠和活珠之分,固定在皮下不能活动的叫做死珠;而活珠在植入后还能在皮下组织拨动。 据说这种改造会让与其性交的女子更有快感。 珠子的材质也很多样,有玻璃、钢珠,豪奢的贵族们则喜欢用玛瑙、水晶、月光石。 但只有低贱的男人才会愿意在自己的性器官里植入这种变态的玩意儿,因为这种“入珠”手术非常危险,不仅感染风险极高,而且珠子久置于阴茎之内,容易破坏阴茎白膜,导致坏死。 乔岑当然不会愿意! “乔岑的话,喜欢什么材质的珠子呢?祖母绿?正好和你眼睛的颜色是一样的。” 泽诺比娅已经在设想给乔岑做埋珠手术了,却没注意到他目眦欲裂的模样。 “八颗对你来说会不会多了点……”当泽诺比娅思索的时候,紧闭的宫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叩门的声音。 “笃笃笃……” “殿下,您睡着了吗?”温润的男声传来。 罗兰! 泽诺比娅猛然警醒,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乔岑见到她惊慌不已的模样,心中的愤怒反而平息了下来,似乎主动权又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努力用后胳膊肘撑起身体,在泽诺比娅的耳边咬牙切齿地笑:“哥哥回来了,殿下,你说现在怎么办?” 他巴不得罗兰早点发现他们的奸情! 泽诺比娅看不惯他这嚣张的模样,她脸色一冷,用两根手指勾住珍珠链顶端的那个金属环,猛地把整根插入的珍珠链都抽了出来。 她动作太快,乔岑根本来不及阻止。 尽管珍珠圆润,然而尿道何其脆弱,高速摩擦带来火辣辣的疼痛,乔岑感觉自己的器官都要废掉了。他本能地曲起身躯,然而他手脚都还被绑着,只能狼狈不堪地展肩,像一条被活体剥皮的毒蛇。 但他那里还是依旧挺立着,随着泽诺比娅抽出珍珠链的一瞬间,一股白浊喷射出来,紧接着流出的便是鲜红的血液。 好痛、太痛了…… 撕裂般的痛楚让乔岑几乎要咬碎了牙,他像被断尾的毒蛇一样拱起身子,铃口处的血液渗出来,流到他的大腿上,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留下可怖的印记。 疼痛感从下体导入心脏,蔓延至整个神经系统,已然不仅仅是对肉体的折磨,更是对精神的摧残。 “马上!等我穿好衣服,亲爱的罗兰!” 顶着乔岑怨毒的目光,泽诺比娅语气轻快地回复着宫门外的罗兰。 泽诺比娅叁两下就解开乔岑手脚上的束缚,她把沾血的珍珠链藏到床下,把乔岑推到锦帐的后面,威胁道:“藏好了,别出声!” 当然,在这之前,她没忘记让乔岑重新穿上那件贞操带。 她把钥匙收好,也不管空气中浓烈的迷迭香的味道,她赤脚走过去,直接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罗兰在门外凝神望着她,他的目光深沉无比,但他只说了一句话—— “殿下的衣服穿得可真久。” 罗兰的语气很平淡,但泽诺比娅很了解他,她看向他那双阴沉不定的翠眸。 她觉得罗兰什么都知道,他现在应该很愤怒,甚至很悲伤,但他什么都没有拆穿。 他的道德观不允许他继续和同自己弟弟出轨的女人继续纠缠在一起,但他舍不得离开她,他就只能继续欺骗自己,这是一种懦弱的自我麻痹。 泽诺比娅并不在乎罗兰怎么想,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还不是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沉溺在她给的宠幸里……只要她还是王女,就还有无数个罗兰和乔岑为她前仆后继。 因为权力是最好的春药。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那股子阴阳怪气怎么也压不住。 泽诺比娅牵着罗兰的手,让他靠着床沿坐下,这张奢华无比的大理石大床上,还泛着余温,那是乔岑残留的体温,就在一分钟之前,上面还躺着另一个男人。 泽诺比娅瞄了一眼金银丝线织就的巨幅幔帐,乔岑躲在幔帐之后,没有任何动静。 罗兰的神情有些焦灼不安,泽诺比娅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安,也许是空气中的迷迭香太浓郁了,浓度过高的气味总是让人头昏脑胀。 泽诺比娅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有趣的主意。 她把罗兰推倒在了床上,俯身亲吻他的眉骨。她的吻轻柔又缠绵,带着一股安抚的味道,温柔得让罗兰自作多情地觉得,她是不是在向自己道歉呢? 高傲的王女,不可能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她背着哥哥和弟弟偷情的错误,但她也会感到歉疚,所以她才那么爱怜地亲吻着自己? 不过罗兰确实自作多情了,泽诺比娅不可能会这么好心。 如愿地看到乔岑露出一片衣角,泽诺比娅微勾了唇,知道乔岑一定躲在幔帐后偷看。 那她可以开始表演了。 在罗兰涨红的神色中,她扒下了他的裤子,他的肉茎在她亲吻的时候就已经勃起了,粉色的菇头干净又可爱。 泽诺比娅微笑着低头,伸出舌尖在铃口处轻轻点了一下,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但这足以让罗兰溃不成军。 她、她居然愿意…… 罗兰惊诧无比,泽诺比娅从来不愿意用嘴唇触碰他的粗鄙之处,但她今天却……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下,但她的舌尖湿滑又柔软,罗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的美妙。 一股暖流在他的心中涌起。 泽诺比娅忍住呕吐的欲望,强行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她决定以后就算想要刺激乔岑,也不要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她堂堂一个王女,居然去舔男人的那里!她真是有病! 不过,她的计划很成功,乔岑确实被刺激到了。 幔帐后的乔岑,双目通红地偷窥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哥哥躺在床上,享受着王女甜蜜的吻,她满心满眼都是罗兰,她甚至愿意舔他的生殖器,用她那骄矜、傲慢的唇舌。 罗兰被她呵护着,她的动作很轻柔,她的笑容里全是迷恋和爱意。 嫉妒几乎要杀死乔岑。 下身的疼痛不知何时变得如此难忍,他的阴茎顶端还在流血,尿道里的伤口传来刺痛……为什么,王女这么爱护罗兰,却残忍地对待自己呢? 乔岑明白,她的动作那么粗暴,她就只是想玩弄他,让他痛苦、让他伤残,让他知道他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可以随便折辱的玩具,他和罗兰在她心中的地位有着天堑一般的鸿沟。 而现在,罗兰回来了,她就一脚踹开他,他只配像只残废的老鼠一样躲在幔帐之后,看他们的甜蜜温存。 她一点也不在乎。 乔岑的绿色眼眸里闪着阴毒的光芒。 乔岑的性器却不受控制地勃起,他的下腹有一团怒火,激烈、燥热,伤口处血流不止,更像在火上浇了一桶油。他穿着贞操带,硕大的肉茎被牢牢箍在那个金属笼子里,阴囊被锁链拉扯着,可这点疼痛哪里比得上心中的怨恨和痛苦呢? 越是这样,那根粗壮的性器就越是坚挺,像一头妄图冲破牢笼的困兽,也不管笼子的底端有怎样尖锐的锯齿。 随着龟头的肿胀,锈迹斑斑的锯齿也慢慢嵌入这个脆弱而柔软的部位,在上面割出一道血肉模糊的创口。 鲜嫩的皮肉翻卷着,泛着可怖的红色,鲜血糊满了青筋尽暴的柱身,顺着金属的笼丝蜿蜒流下,滴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像雪地里开出的血肉之花。 —·—·—·—分割线—·—·—·— 我要解释一下,女主不喜欢罗兰哈(真正喜欢他怎么可能让他嗑药),她只是喜欢罗兰的皮相。因为罗兰精通精神医学,恶趣味的女主就故意用药物摧残他的神经;乔岑善妒,女主就故意在他面前疼爱罗兰,并且用器具凌虐他的肉体。 女主只是在玩弄他们两个,但是他们两个都是自愿的!! 但是女主太傲慢太没有同理心了,她的养蛊行为同时遭了二人记恨,为后面的变故埋下了隐患。 另外就是,赫尔曼、加百列、乔岑、罗兰里面只有一个人会最终生还,但是评论区关于谁会死谁先死怎么死的问题,我还不能告诉你们答案噢,不过很快你们也就知道了 第六十六章刑场上(二合一) 泽诺比娅不知道,那天回去之后,乔岑发了一场高烧。 附于金属上的某种梭菌通过创伤进入了深部组织,造成了急性感染。 回到阿芒忒家中的乔岑,在接下来的几日里痉挛不止,呼吸困难。 阿芒忒全族用尽了医术和巫术,甚至切开了他的气管,才为呼吸衰竭的乔岑捡回一条命。 乔岑逐渐痊愈,但也付出了深重的代价。可无论阿芒忒家主,也就是乔岑的父亲如何询问,乔岑也对那道险些令他丧命的创口来源只字不提,只是他的眼眸越来越阴冷,行事也越来越诡谲。 仆人们私下都说,乔岑少爷越来越有家主的风范,未来的大祭司职位非他莫属。 关于某项秘密策划的事宜,赫尔曼一直在对阿芒忒施压,希望阿芒忒能够尽早表露态度。 依希切尔王朝积弊颇深,女皇辛西娅利用贵族集团的内部不和而顺利登基,然而军权早已被架空,政治上也受元老院和各大家族的掣肘,王廷深陷暗礁险滩之中。 辛西娅却不甘做个傀儡女皇,她在政治上野心初露,一连颁布了许多有损贵族集团利益的政策,试图再次通过挑起贵族内部的争端而坐享渔利。 但这一次,那些老奸巨猾的贵族们没有给她故伎重演的机会。 阿德勒窥伺已久,附庸于其的爪牙也蠢蠢欲动,就连一向保守温吞的厄普,也想来分我杯羹。然而局势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辛西娅女皇是否还藏有底牌,因而阿芒忒家主不愿轻举妄动。 赫尔曼却将阿芒忒推上风口浪尖,逼其作出抉择,这段时间里阿芒忒家主一直焦头烂额。 乔岑的父亲乐于看见乔岑的改变,随着阿德勒和厄普的崛起,阿芒忒呈式微之势,长子罗兰无心权势,从不参与家族内部的事务,于是他把期望都寄托在次子乔岑的身上。 在那伽大陆,阿芒忒的职责不仅仅是世袭祭司,或者说,阿芒忒能在这片土地树立威信,跻身叁大家族,靠的是某种阴损的震慑。 …… 密林别墅。 暴雨下个不停,每一声都像刺入头皮的钢针,摧残着被雨声围困的神经。 卡蜜拉躺在雪白的大床上,她浑身都是伤口,血已经不是在滴或者在流,而是在淌,一大片一大片地淌在床单上,把密闭的卧室装点成一个凶案现场。 过稠的血液是很难清理掉的,它会渗入任何东西的组织内部,留下血腥的证明——它连金属的表面都能渗透。 这也是为什么,行刑人在处决罪犯之前,要在斩首的屠刀上面抹一层蒸馏酒,防止无法洗净的血液令屠刀生锈。 卡蜜拉疯狂捶打着自己的头,她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一年前的那个血腥行刑场,那段她永远也无法忘怀的画面。 他们给辛西娅穿上了隆重的宫装,比她登基那日的加冕礼服还要死板和陈旧。 卡蜜拉记得,辛西娅曾经对她说过:“细腰和活命,我当然会选择后者!我可是女皇,为什么要为了男人自私而病态的审美,而给自己戴上枷锁!” 因而辛西娅在私下从来不会穿那些束腰的宫装,她绝不会将自己置于内脏受损和肋骨变形的病痛之中。 她在王宫里总是穿着随意,姿态松散,这种脱掉束胸的行为在上流阶层是饱受诟病的,并且被认为在道德上是可悲的。 如果辛西娅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那她估计早已被男男女女的唾沫星子淹死;但她是至高无上的女皇,没有哪个长舌之人敢顶着被砍头的风险去妄议女皇。 卡蜜拉虽然经常嘲笑辛西娅是“虚伪的优雅”,但她的内心深处觉得衣着“邋遢”的辛西娅是很顺眼的,甚至有时候会非常向往辛西娅的状态—— 辛西娅让卡蜜拉明白一个道理,美丽其实只是一个概念。 那些自诩绅士的男人们把美丽描绘成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腰肢、楚楚可怜的眼眸、淑女的谈吐…… 他们拼命地把美丽具象化,把女人们都向着严苛的标准驯化着,渴望让她们成为流水线式的完美宠物。 但美丽仅仅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这个概念如何界定,如何解释——谁拥有了权力,谁就可以制定规则。 女皇辛西娅就算指着一只长满脓包的癞蛤蟆说它是美丽的,也没有人敢反驳。 臣民们还会歌颂癞蛤蟆的美丽,并把这种美丽的标准奉为圭臬。 直到她在斗争中失去了权力。 辛西娅脱下了那么多年的束腰,却在她落败上刑场的那一天,被元老院强制穿上。 暗黑色的丝绸,紧紧包裹着叁十余根穿插在胸腹间的鲸骨,细密的针脚让那一百多条系带像蛛网一样把辛西娅束缚其中。 阿芒忒的祭司款步走来,为辛西娅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她的皮肤被抹上细粉,没有一丝瑕疵,显得虚弱而苍白,她健康的嘴唇也被涂上了鲜红的口脂……她明明还没有死,卡蜜拉却觉得她被画成了一具艳尸。 一些准备就绪,辛西娅被押上刑场。 尽管被五花大绑,她的神情依旧非常从容,那股傲慢的模样和卡蜜拉简直如出一辙。即使是面对死亡,她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惊惶或者恐惧,她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英勇就义的皇帝。 神圣的、高贵的、不可一世的…… 她充满威压的目光震慑着周围,让空气都变得安静。 巫师捧着精致的水晶器皿候在一旁,里面装满了防腐药水,镇压亡灵的祭坛早已准备就绪,但没有任何侍卫敢去挖掉女皇的眼睛。 被指派了这项任务的侍卫双腿颤抖,辛西娅凛然的气势让他根本握不住手中的匕首,他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股怂样简直是在打赫尔曼的脸。 高台之上的赫尔曼面露愠色,他双腿交迭,用一种异常倨傲的眼神俯瞰着刑场上的一切。他的金发像锻造的金属,闪耀着冰冷又残酷的光泽,和他的金眸相得益彰。他轻摇着手中的玻璃杯,杯中晃荡不已的酒液暴露出他现在处于一个怒而不发的状态。 所有人的心脏都高高悬起,赫尔曼喜怒不定,一念王廷变迁,一念人头落地。 他仅是沉默不语,便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绪。 伏跪在远处的班顿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他身为阿德勒的旁支,虽沾了些主家的光,但他如此碌碌无为下去,一辈子也不可能大富大贵。而一举升天的机会就在眼前,他紧咬牙关,决定不可错失这样绝佳的机会。 于是他冲上了刑场,从犹疑不决的侍卫手中夺下了那柄曲刃的匕首。 班顿大口喘气,他试探着一点一点靠近那个目光能够杀人的女皇。 周围的侍卫们想要上前押住这个不知从哪里窜来的男子,但全被摩因斥退。 身为赫尔曼的心腹,摩因在革命军中有极高的威望和权力,他已然成为赫尔曼的代理人,侍卫们都无比遵循他的命令。 摩因看了一眼赫尔曼饶有兴致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刚才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轻轻抬手,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就从背后紧紧钳制住女皇,辛西娅疯狂挣扎,但敌不过侍卫的力量,她的黑发散乱,几缕发丝遮住她的面容,但她仰着脸,始终不愿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班顿走到辛西娅的面前,女皇充满威慑力的目光令他双腿打颤,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利益和前途,他克服了内心的恐惧,他抖着手,把匕首刺入女皇愤怒的眼眶里。 匕首的曲刃非常锋利,眼部的肌肤和神经就像豆腐一样被轻易割开,腥热的血液喷溅而出,班顿割断眼球外肌,顺利挖下女皇的双眼。 辛西娅抽搐着昏死过去,这是剧烈疼痛引发的休克。为了遏制刑场上有失仪容的突发状况,辛西娅的嘴里被提前塞了一团厚绸布,让她不能驳斥,不能控诉,甚至不能发出声音。 她只能在法官陈述的一条条罪状中,沉默地昏迷。 班顿捧着手中那一双形状可怖的眼球,他的手、他的衣裳上全是辛西娅的血,他对辛西娅最后看他的目光心有余悸,但又怎么样呢?他已经挖掉了她的眼睛。 班顿刻意在赫尔曼面前展示自己,他将这一双充满怨毒之色的眼球呈给巫师,装进那个水晶器皿里。 丝丝缕缕的视神经牵扯着两颗饱满的眼球,宛如海底的水草困住了游鱼。 然后班顿朝着高台的方向重重跪下,振臂高呼道:“谨以依希切尔罪臣之眼献祭,唯愿黄金阿德勒长盛不衰,赫尔曼大人的权威如日光降临大地!” 卡蜜拉想要冲上去把这个贼子咬碎,可她稍一动身,四面八方的刺刀都架住她的脖颈。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把舌头和牙龈都咬出了血,她努力遏制着脸部抽搐的肌肉,在心中将班顿一刀刀凌迟。 赫尔曼注意到卡蜜拉古怪的表情,他只轻抬下巴,侍卫就将她押到了他的面前。 她浑身都在颤抖,像一只瑟缩的鹌鹑,她跪在地上,惊恐无比,仿佛极度害怕眼前这个阿德勒的掌权人。卡蜜拉试图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但她脸部神经无比僵硬,她根本做不出任何表情。 赫尔曼被她这副狼狈的模样逗乐了,他翘起二郎腿,用黑色硬皮的军靴从侧面抵住卡蜜拉的下巴,然后他猛然勾腿,将卡蜜拉的头颅转向刑场上辛西娅的方向。 “不要着急,这只是个开始……王女。” 赫尔曼的嗓音冷漠至极。 军靴扼住卡蜜拉的咽喉,疼痛是其次的,这个动作让卡蜜拉感到无与伦比的屈辱。他用脚勾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她的血亲姐姐如何被乱臣的匕首凌辱。 辛西娅已经失去了意识。 是啊,被人活生生地挖掉眼睛,多疼啊,辛西娅,她明明是一个极其矫情的女人,连针尖刺入手指,她都会小题大做地缠上一层层纱布。 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女皇,到头来却要忍受剜眼的酷刑。 卡蜜拉要恨死了,辛西娅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双柔和又明亮的红宝石眼眸,那双眼眸,总是像母亲一样注视着她,在她和辛西娅斗嘴的时候,又会出现少女一般生动又俏皮的光芒。 而现在只剩下两个窟窿。 或者说两个血洞,血洞的内壁附着一层红艳艳的结膜,脱离眼球的外肌像一条颓废的蛇信,耷拉在眼眶下壁。 卡蜜拉感觉自己的眼泪变成一缕缕血液,从辛西娅的眼眶里淌下来,把百合花一样的辛西娅染成血红色。 然后她看到乔岑信步走上了刑场,他嘴角挂着一丝艳丽的微笑,像极了毒蛇的吻鳞,他那双比祖母绿还要名贵的眼眸,可与蛇瞳媲美。 乔岑和平日诡雅的形象无异,除了他左手中紧握的一把长达六尺的戮刀。 他在昏迷的辛西娅身旁停住了脚步,眼带讽刺地俯视着这个匍匐在地的女皇。 卡蜜拉忽然明白了一些奇怪的细节。 为什么乔岑的手心里有厚重的茧子? 为什么他喜欢使用迷迭香那样浓郁的香料? 为什么在处决辛西娅的刑场上,却见不到由高高的直立架和沉重的巨大刀片组成的断头台? 断头台是一种极其人性的死刑工具,这种能够快速斩断头颅的机器被发明出来,就是为了让罪犯没有痛苦地死去。这是在废除绞刑和车裂之后的一种刑罚上的进步。 但是暴政女皇辛西娅不配得到这个有尊严的死法,元老院一致决定对女皇实施原始的“斩首”之刑。 由手持戮刀的刽子手斩下她的头颅。 刽子手,当然在世代担任行刑人的阿芒忒家族中产生。 他们是祭司,也是行刑者,他们既占卜生机,同时也钦定死亡。这就是阿芒忒家族在那伽大陆安身立命的本领。 乔岑向父亲自荐担任此次斩首女皇的行刑人。 他的手臂精瘦有力,手起刀落间,大片的鲜血溅在乔岑的脸上,女皇也随之身首分离。 乔岑熟练地扔掉了戮刀,摸了一把脸上腥热的血液。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触感,就像他习惯了握紧屠刀,手心的茧子就是他反复杀戮的证据;他也习惯了在每次处刑后熏上浓郁的迷迭香,用香草遮盖他浸染在血中的腥气。 他悠闲地捻玩着指尖的血液,仰首看向高台上那个跪伏于地的身影,那个有着银白色长发和猩红眼眸的王女,现在她的下巴却被赫尔曼的鞋尖挑起。 她从高处跌落,现在甚至不如一个奴隶。 乔岑对上她的视线,指了指血泊中身首异处的辛西娅,比划了一个斩首的手势,朝卡蜜拉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他耳垂上的鹰眼石闪着名贵的丝绢般的光芒。 可卡蜜拉早已无心应付他的挑衅。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时而是辛西娅洁白的裙裾,时而是革命军的铁蹄;一会儿是缱绻梦幻的安魂曲,一会儿是辛西娅痛苦嘶叫的噩梦…… 可是、可是辛西娅直到死去,她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 据说在头颅被砍下后的一段时间内,大脑仍然会有活性,并且依然存在听力和视力,和长达四秒的阵痛感。 最后的短暂意识里,辛西娅会想些什么呢? 辛西娅会流泪吗……可她的眼睛都被挖掉了,也还会有眼泪吗? 卡蜜拉已经无从得知。 卡蜜拉以为自己会哭泣,可她发现自己眼眶干涩,她咧嘴,却做不出任何哭丧的表情。 她只能奋力睁大双眼,把刑场上的所有面孔,无论是平静的、冷漠的,还是疯狂的、兴奋的面孔……全部烙在心底。 —·—·—·—分割线—·—·—·— 这章解释了班顿后来得到赫尔曼重用的原因 以及女主为什么要杀死班顿并且挖掉他的眼睛 另外,大家还记得比较前面的章节里,罗兰在学院的课上展示了一幅处决辛西娅的写实向油画吗,当时卡蜜拉的态度非常不屑,因为那幅油画并不写实,辛西娅衣着繁复而非赤裸,她被行刑人斩首而非被推上断头台 第六十七章满月(二合一,补昨日更) 很快就到了行刑日这天。 一轮巨大的满月高挂于天幕,它的颜色是血红的,月亮表面的黑色熔岩就像伤口上的血痂。 这样壮观的月相却给人汗毛直立的感觉,因为它像极了一只流血的眼睛。一些古老文明把血月比作坠狱,认为血月是末日之兆。 而在那伽大陆,依希切尔的力量在月圆之夜会变得异常薄弱,这是杀死她们的最好时机。 还差最后一双眼睛,祭坛所需的祭品则全部准备完成,“十叁”的诅咒便可以消除,自此依希切尔的余孽将全部清除干净,法厄同共和国也会开启新的里程碑时刻。 密林别墅的卡蜜拉被转移出来,秘密关押在刑场地下的密室里。 这里宛如一个暗无天日的矿洞,黄铜的栅栏式牢门坚固无比,精巧的机械锁不知是何种材质,但卡蜜拉敢肯定,即使是炸弹也无法将那把锁强行炸开。 仆从们蒙上她的眼睛,把她扔到这个地方后,便悄然离去。卡蜜拉冷静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她想咆哮,想踢打周围坚硬的石壁,但她忍住了,她不能浪费注意力和力气,她不能把珍贵的精力损耗在无用的发泄之上。 她蹲下身,用手臂抱住自己的膝盖,思考着下一步的方向。她的手臂十分纤长,每个关节都透着坚韧的气劲,皮肤光洁如新,没有任何伤口或是疤痕。 这是令人艳羡的力量,强大得近乎神迹,而超越认知的权柄,总是人人得而诛之。 况且,即使是超出常识的力量,也是受限的,宇宙遵循着守恒定律如是运转着,赐予你一些东西的同时,就要剥夺你一些东西。 卡蜜拉摸了摸自己后颈的皮肤,即便她有着无惧骨肉之伤的治愈能力,那颗阴毒无比的脊髓栓炸弹也已经敲定了她的死局。当炸弹的爆炸力完全超过愈合能力时,即使是神,也无力回天。 她反而有种释然,这让她更加坦然地接受死亡,也让她手刃仇敌之时,毫无后顾之忧。 但她的心底始终有一个疑惑,为此她也向那个人试探多次,但她得到的答案总是模棱两可。 卡蜜拉想起自己从前看过一些治理国家的悲观理论,关于清洗、关于暴政和极权。至高无上的独裁者,草木皆兵的臣民……当然辛西娅是没有这个能耐的,然而赫尔曼却有。 思想上的操纵和禁锢,便会表现为言行上的监控和窃听。即使你是一条忠心耿耿的老狗,那些多疑的当权者,也会对你时刻警惕。 卡蜜拉没有忘记脊髓栓炸弹里的窃听器,这种高超的侦听技术可以把语音信号编码、加密,传送到另一端,再将所有的语音完美地重现出来。科技是不会骗人的,但人却可以互相欺骗,这就是为什么,无论科技如何进步,却始终解决不了信息差的问题。 她一直在寻找线索,她似乎也找到了线索,而今晚,她便可以印证她的猜测。 刑场的布置正在进行之中,阿德勒、厄普、阿芒忒都派出了重要的家族成员来见证这场最后的处决。此次斩首的刽子手为阿芒忒家主,也就是罗兰和乔岑的父亲。 罗兰也参与了刑场的布置,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非常糟糕,凹陷的双目和眼下的深黑暴露着他长期处于睡眠障碍之中。他那双曾经令奥古斯塔学院万千女学生迷恋的绿眼睛,已经没有了光泽。 疲惫、失意,他是一个妙手回春的医生,这一次却无力回天,他只能被迫静候她的死亡。 罗兰在黑曜石刑台上焚烧香料,接骨木、金盏菊、洋槐花、龙血竭末……这些草药香气悠然,能够让人凝神静气,它们通常被用作安息香水的原料,而现在他焚烧它们,只望安神的香气能够减少她死前的痛苦。 这是罗兰能够为卡蜜拉做的唯一一件事。 乔岑嗅到了悠远的香气,他朝罗兰款步走来。处决王女这件事似乎让他非常兴奋,他整个人都精神焕发,澹艳隽美不可方物,宛如一条蜕皮后的毒蛇,又再度迎来新生。 他和形销骨立的罗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哥哥,你总喜欢做些徒劳无功的事情……无论是你背弃家族,还是去给那个女人当什么心理医生,现在你还依旧执迷不悟……” 乔岑看了一眼罗兰手中的草药,他一眼就可以辨别出它们的品种和用途。罗兰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于是乔岑更加不屑地讽刺道:“你调包了原本用来驱邪的草药,父亲知道了一定会责罚你。” 每次行刑之前,会由阿芒忒的祭司负责焚烧镇压亡魂的驱邪草药,并大声念出古老晦涩的咒语。这是死亡仪式的一环,目的是重创罪犯的灵魂,置其于地狱业火之中,使之永远不得转生。 而驱邪草药则由九节草、毒蝇伞、贤哲鼠尾、地狱铃铛花、朝颜牵牛子等植物按照古籍记载的比例配制而成,这种秘制草药具有很强的毒性,其气味能够使罪犯情绪紊乱,放大其惊骇恐惧的心理,有的罪犯会在药效作用下痛哭流涕,展现出狼狈不堪的一面。 这更能凸显出处决的神圣感,也能对臣民起到良好的震慑和教化效果。 罗兰却把这些驱邪草药换成了安神的香草。 乔岑看不起罗兰这种自我感动的行为,他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向父亲告状。他望了一眼远处的高台,赫尔曼坐于最中央的黄金宝座之上,姿态闲雅雍容,但没有任何人敢小觑执政官的敏锐与洞察力。 赫尔曼是整个那伽大陆离太阳最近的人,他的威压如同炽热的日光一样,让所有的狼子野心无所遁形。 加百列恭敬地站在赫尔曼身旁,他向赫尔曼行了一个扶胸礼后,慢条斯理地禀告着行刑的进程。 夜晚黑沉如水,然而天上的血月散发着古铜般的赤色光晕,与刑场周围的火把光亮融为一体,把整个刑场映照得如同白昼。 “执政官大人,战犯卡蜜拉已被关押至刑场地下的密室之中,待一切准备就绪,便可行斩首之刑。” 这样庄重的场合,加百列并不如私下会宴般称呼赫尔曼为“舅舅”,而称呼他的官职以表尊敬。加百列很高,面容英俊冷冽,气质也有年轻人少有的沉肃,他是赫尔曼最得力的亲眷,赫尔曼一开始就把他当作阿德勒继承人来培养。 赫尔曼不喜欢米契尔,不仅是私生子的血统问题,米契尔太过桀骜不驯,而且他没有关于权力的野心。随心所欲的狼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就在不久前这颗炸弹就折损了赫尔曼手下的班顿,而原因仅仅是替那个漂亮的小战犯打抱不平。 这种不安定的狼犬还是关起来比较好,最好用链条栓起来,水牢就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但加百列不同,赫尔曼其实很欣赏加百列,他是一个寡言、务实又极聪明的孩子。他既上进又沉着无比,他恰如其分的野心正是赫尔曼规训他的武器。赫尔曼洞烛人心,他以继承权为诱饵,训练着加百列逐渐成为他最趁手的一柄刀具。 御下的机要在于维稳,赫尔曼命令加百列为自己做事的同时,也不忘时时投喂奖励。 赫尔曼瞥了一眼垂首行礼的加百列,他身着一件纯黑的复古衬衫,他也搭配了一双同样为黑色的漆皮手套,他袖口处的钻石袖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钻石,其实只是一种由碳元素组成的单质晶体,它本身并没有价值,但人们雕琢它、镶嵌它、再给它编造一个恒久远的故事,它便成为了无价之宝。 “看来你很喜欢这份礼物,这段时间一直带着这对袖扣。”赫尔曼语气悠然地对加百列说道,“不过钻石和你今天的黑色穿着并不相配……” 赫尔曼看了一眼摩因,摩因就明白了执政官的意思。 他命令仆从呈上一个黄金托盘,上面有一对金曜石袖扣。金曜石是一种比钻石更稀有的宝石,金沙一般的光芒从珠体内部散发出来,异常漂亮。这对金曜石袖扣的镶嵌工艺简洁大气,不似那对钻石袖扣有层层镂空的设计,但因为工艺简洁,反而更显古拙而华贵。 仆从将金曜石袖扣呈到加百列面前,周围艳羡的嘘声一片,而加百列则面色无波。 他的沉着似乎让赫尔曼很欣赏,赫尔曼目露赞许之色:“加百列,金曜石和你今天的穿着更搭,你觉得呢?” 加百列垂首敛目,他摘下了袖口处的钻石袖扣,吩咐仆从将它们收好,便马上重新戴上托盘中的金曜石袖扣。 他的声音很恭敬,但又不过分谦卑:“感谢执政官大人的慷慨馈赠,属下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为您解忧。” 赫尔曼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他通透的双眸宛如凝固的黄金,没有一丝杂质,也无法容忍任何的不臣之心。 扫了一眼加百列的漆皮手套,赫尔曼状若无意地说:“上一次就想说了,在长辈面前应该脱下手套……这是冷兵器时代就有的礼仪。” “这次就罢了……”许是不愿在众人面前落加百列的面子,赫尔曼表现出了难得的宽容,“不过下一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戴着手套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加百列沉声行礼道,“请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他被黑色漆皮手套包裹住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权术的逻辑根植于人性的罅隙,需要平衡好威慑和激励。 摩因沉默不语地观察着这对舅侄间的你来我往。阿德勒家族的当权者们,都有着令人惊惧的谋略心机,他们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坦率,摩因发现自己看不懂赫尔曼,也同样看不懂加百列。 但他不需要看懂雄鹰与雏鹰之间的暗语,他只需要做好雄鹰的眼睛。透明的信息构成权术的基础,也令赫尔曼长久地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眼睛之外还有眼睛。 乔岑目光复杂地盯着高台上的众人,离得太远,他听不见高台上的对话,也不知上面有何涌动的湍急。 乔岑睁大那双媲美蛇瞳的翠眸,像条谨慎又机敏的脊椎动物。他看见加百列向赫尔曼行了一个躬身礼后,缓步离开了高台,他的身影便逐渐消失在乔岑的视野里。 “乔岑。”阿芒忒家主的声音打破了乔岑的思绪,“你派人去把依希切尔余孽带上来,处决马上就要开始了。” “是,父亲。”乔岑看了一眼正在为戮刀抹上蒸馏酒的父亲,恭顺地答道。 处刑是阿芒忒家族的秘密行当,也是一种古老的传承。阿芒忒家主,现任大祭司,是整片那伽大陆里手法最娴熟高妙的刽子手。也是他,教会了乔岑如何握持屠刀,如何刀刃入肉,如何一刀毙命,又如何片片凌迟。 起初,乔岑厌恶杀人,他的内心充斥着矛盾和忏悔。但他很快就习惯了杀人,习惯了被鲜血泼贱的腥热之感……他行刑上瘾,但真正上瘾的,是掌握他人命运的快感。 生杀予夺的快感。 这是背弃家族的罗兰——那个无法容忍杀戮的逃兵,永远无法理解的快感。 乔岑还记得罗兰当初摔门而去的情景,他的模样看起来高贵极了,那双优雅又纯洁的眼眸里全是怒气,他说:“我绝对不会放任自己成为一个豺狼成性的刽子手,抱歉……我与阿芒忒从此再无瓜葛!” 然后罗兰就去精神医学那儿济时行道了。真是讽刺极了,阿芒忒家族血债累累,族里的长子却试图挽救那些精神垂危的生命。 乔岑恨极了哥哥那副神爱世人的模样,那副让王女也迷恋不已的模样。清澈的东西总是会引诱来污秽的觊觎,而污秽本身,并不会喜欢上另一团污秽。这也是泽诺比娅喜欢罗兰,却厌恶乔岑的原因。 可他从前再冰清玉洁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一道与阿芒忒同流合污。 乔岑转头,瞄了一眼罗兰的背影,罗兰似乎沉溺在恍惚中不能自已。乔岑轻嗤一声,心里盘算着更多的东西,他朝着关押卡蜜拉的地道转身走去。 —·—·—·—分割线—·—·—·— 没错没错,乔岑感染的就是破伤风! 你们都好会奶啊!好厉害! 第六十八章水仙花汁 乔岑并没有看见罗兰手中有一个小小的瓷瓶。 一阵剧烈的疼痛自胸口传来,罗兰躬身捂住了自己的前胸,但这不能缓解疼痛,罗兰感到皮肤湿冷、呼吸困难,他重重地咳嗽,症状依旧没有缓解。 他烦躁不安,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顿然天旋地转。 他时而感觉身陷火海,奇光跃动;时而周围绿雾蔓延,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墙花园,那个他始终无法释怀的节点。 被尖吻蝮咬过的伤口血流不止,周围的皮肤已经胀成了黑紫色,像一颗腐烂的西红柿,轻轻一戳,腐败的组织液便会喷薄而出。一刻也不能再耽搁,罗兰不顾泽诺比娅的斥责,背起意识麻痹的爱德格就向医师所在的地方冲去。 尖吻蝮的毒素是一种具有强烈出血性的溶血毒素,伤口会迅速肿胀、起泡,继而产生组织坏疽和溃疡,一般的包扎无法止血,严重情况下还会引起全身广泛出血。 所以民间才会流传被尖吻蝮咬伤后,血液流干也不会凝结的说法。 但生命,不是可以为了满足泽诺比娅的好奇心而付出的代价。她竟然为了观察蛇毒多久能致死而禁止任何人挽救爱德格的性命,这是悲悯的罗兰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这样的她,和一个刽子手有什么区别呢? 罗兰拼命地逃离阿芒忒那个扭曲又血腥的行刑家族,与那些腌臢之事划清界限,他逃到了高墙花园里,这里成为了他甜蜜的避风港,然而他发现自己喜欢的王女和他家族里的那些刽子手并没有什么两样。 她甚至更冷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空洞得让人灰心。 罗兰终于赶在爱德格咽气之前找到医师,并为他注射了血清,但他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去。罗兰目光沉重地盯着这个生死不明的骑士,罗兰记得他的长相是极英俊的,可他现在皮肤坏死,淋巴结肿大,他的头部和颈部就像惊悚的巨人观一样。 爱德格知觉麻痹,浑身痉挛。他看起来非常丑陋,非常虚弱,没有半分人样。 一股绝望突然涌上了罗兰的心头,透过这个骑士,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情绪上涌根本无法控制,罗兰已经没有心情叱责泽诺比娅,他只淡淡地哂笑,就像一个幽默的审判长:“殿下,您为什么要见死不救?” 泽诺比娅讨厌罗兰吼她,更讨厌他用这种无药可救的轻蔑的语气,她明明也非常委屈,可她现在就像一个炸药桶,她疯狂地跺脚,对着罗兰咆哮道—— “我为什么要救这个该死的骑士?他踩坏了一大片我为你亲手播种的水仙花!” 原来是爱德格发现了王女身边的那条尖吻蝮,他急于保护王女不受侵害,竟为了抄近道而踏过那一片泽诺比娅精心呵护的水仙花丛,把那些娇嫩的花枝都踩了个稀巴烂。 而那一片水仙花,是泽诺比娅打算在开花之际做成花束,赠送给罗兰的。 罗兰感觉自己的头痛得要炸开了,他浑身颤抖、咽喉紧缩,他在疼痛里如痴如醉,眼前的谵语幻觉扭曲而怪诞,这些光怪陆离的碎片侵入他的神经,让他早已分不清回忆和现实。 一会儿是刑场,一会儿是高墙花园。 但他还记得泽诺比娅为什么那么喜欢水仙花。 那是一个潮湿的阴天,宛如他们初见那一次。泽诺比娅坐在高墙花园的秋千上,微微晃动着身体,她的蕾丝裙摆也在飘动,她笑盈盈地把鞋踢到一旁的水仙花丛里,她的动作轻佻又俗艳,她还掐着一把甜嗓:“罗兰,去给我捡回来呀!” 如果她的声音有颜色,罗兰觉得一定是色情的桃红色。他想起一幅洛可可风格的油画,那幅画也叫《秋千》,画中的女主人公也做着和泽诺比娅一样的举动。 他也和画中的男主人公一样殷勤地捡起了她的鞋子。 “罗兰,小心一点,不要踩坏了那些水仙花哦!”她努努嘴,眼神是流光溢彩的,“哎,我问你,罗兰,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水仙花吗?” “不知道!”罗兰一边给她穿上那只精致无比的水晶鞋,一边回答道。他的语气绝对算不上温和,因为刚才泽诺比娅为了甩掉她的鞋子,拉着秋千的绳子晃荡起一个弧度,她的裙摆也飘得老高,罗兰恰巧抬头,将她的下面一览无余。 她没穿底裤,两瓣饱满的阴唇,包裹着那条细细的花缝,中间渗出一点晶莹的花汁。 她绝对是故意的,他生气地涨红了脸,不满她的颓废和风流。高墙花园附近那么多侍卫和仆从,她一点也不担心被别人看见。 “没关系呀,罗兰,你不要生气嘛!”泽诺比娅早已看透他的心事,她在他耳边轻轻呵气,“今天我把那些碍事的仆从们都赶走了,高墙花园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她的引导下,他们坐在秋千上做了一次。晃荡在空中的不平衡感让泽诺比娅夹得特别紧,罗兰托着她的大腿,控制着她的身体,深深嵌入她秘密的甬道里。 泽诺比娅老是害怕掉下去,罗兰一边安慰她,一边断断续续地抽插着,磨了好久,终于射在了她的身体里。 “都怪你!罗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穿内裤吗?都是因为你!”她叫嚷着伸冤,也羞红了罗兰的脸。 泽诺比娅咬牙切齿地看着下身汩汩溢出的白浊,决定将给罗兰打制一个锁精环的计划提上日程。 她望了一眼水仙花丛,整理了一下情绪,轻言细语道:“算了,罗兰,这次我原谅你,其实我理解你,这都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 他射在她里面,不就是想让她怀孕吗,他以为有了孩子就能牢牢绑住她,他就能坐稳王夫之位?真是愚蠢得可爱,他的那点小心思在她眼里都透明得可以。 “说到底,人活着不就是为了点私欲嘛……无论我们怎么推崇高尚,骨子里都是那点精致的利己主义。”泽诺比娅轻嗤道,“所以我才喜欢水仙花,因为它是自恋的象征,我从不掩饰对自我的爱意。” 罗兰痴痴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泽诺比娅勾起一个妩媚的笑容:“水仙花不仅美丽无比,还有着深刻的象征义……但除此之外,它还具有极高的化学价值,你知道的,罗兰,我只喜欢有价值的东西。” 她的声音明明低柔动听,却在最后一个字时突然变成魔鬼的嘶吼,尖利刺耳,罗兰好像被人用玻璃渣子刺穿了耳膜。眼前的画面又开始大片大片地破碎,碎片又反复扭曲……沉浸在那些早已流逝的回忆之中,罗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握紧了手中的瓷瓶。 阿芒忒家主还在擦拭着那把雪白的戮刀,罗兰根本无法想象那把刀会怎样没入卡蜜拉的脖颈,现场又会怎样血腥冲天。巫师已经候在一旁,他手中那个精巧的水晶器皿,也在等待着最后的第十叁双眼睛。乔岑也已然走入地道,他将成为王女之死的引路人。 罗兰无法想象她的死亡,他不能面对她被人挖下双眼筋肉模糊,也不能接受她身首异处血流如注。 罗兰深觉自己的生活似乎一直都过得很失败,他从未得到过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想要追求的东西是虚无缥缈的天上月,是石中火,是指尖沙。他一直在不停地背叛,背叛家族,背叛她,也背叛自己——所有的背叛其实都不过是逃避。 他在逃避失意,逃避现实。无论他多么努力,他都无法拯救她……她说她只喜欢有价值的东西,可他对她来说毫无价值。 既然如此,他就和她一起死去。这也是他最后的逃避。 罗兰打开了手中的瓷瓶,里面是高度浓缩的水仙花汁,由他住所后的一大片水仙花田提取而成,他从高墙花园里的水仙花丛里偷走了一块水仙花茎——她说为他亲手播种的水仙花丛,然后他复制了卡蜜拉最爱的花田。 罗兰仰头喝下这瓶苦涩的花汁,涩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他深觉他的爱情也是同样苦涩,苦涩又迷离,即使深知爱情是毒药,他也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哪怕只为了片刻欢愉。 罗兰记得卡蜜拉从前提到过水仙花的化学价值,他也深谙于心——水仙花的鳞茎处含有高毒性的石蒜碱,误食后会令人手足发冷、肌肉痉挛,过量则会令人惊厥虚脱,最后死于呼吸麻痹。 罗兰计算着那一大片花田的剂量,毒发时间应该会很快,二十分钟以内,他就可以完全死去。也许是某种回光返照的缘故,他脚步不再虚浮,头脑也十分清醒,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她的血腥刑场。 “父亲,驱邪草药已经焚烧完毕,我想回去休息一下。”罗兰走到阿芒忒家主的身边,语气非常从容。 叛逆的长子突然变得温顺,甚至对从前看不起的刽子手父亲也十分有礼,阿芒忒家主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让罗兰回去好好休息。 “我很抱歉,父亲。”罗兰朝阿芒忒家主躬身行礼,语气里饱含着复杂而沉重的情绪。 语罢,他从容走下刑场,徐步经过那些火光重重的火把,没入永恒的黑暗里。 —·—·—·—分割线—·—·—·— 摘一段百度的科普:服用致幻剂最重要的危险显然是其精神效应,引起幻觉、妄想、情绪不安定,人格解体,会促发精神病或抑郁症的发病,有时会导致患者自杀。致幻剂的效应取决于多种因素,有时候很难肯定究竟是药物诱发或暴露了原来潜在的精神病潜质,还是在原先稳定的个性基础上发生了精神病变。 因为致幻剂,罗兰的身体无论从心理和身理上都完全垮掉了,他无法控制的幻觉和回忆都是精神分裂的反应。抑郁、焦虑等情绪障碍也是他的后遗症之一。他本来也是一个钻牛角尖的偏执性格,看问题非黑即白,卡蜜拉的即将死亡给他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压力,所以他就选择了自杀。 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罗兰把卡蜜拉的精神报告交给元老院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个决定。 第六十九章曲刃 乔岑进入刑场地下的密室里。 这里曾是一个废弃的矿洞,里面曲径通幽,迷路重重,没有正确的路线很难找到这间密室。 透过黄铜的栅式牢门,乔岑看见地上蹲着的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她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她早已没有当初身为王女的傲慢劲儿,她现在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死囚。她那头名贵的银发泛着惨淡的光亮,即使是赴死之前,她的头上还戴着一个红宝石发卡。 女人嘛……死到临头还不忘那点仪容。 乔岑打开了那把精巧的锁,牢门发出沉重的撞击声,他缓缓步入密室之中,卡蜜拉被吓得猛然回头,她脸上的泪痕未干,看起来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银丝雀”。 她越惨,越狼狈,乔岑就越开心。 他微眯双眼,勾起一个险恶的笑容:“泽诺比娅殿下……噢!不对,你现在是罪犯卡蜜拉,唉,真是可怜啊,你马上就要死了。” 卡蜜拉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她用指甲死命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逼出自己的眼泪——她听见来人的声响后就一直在假装哭泣,此时更不能半途而废。 乔岑盯着那个默默流泪的女人,她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病猫。确实,她现在腹背受敌,早已无依无靠。如果不是自己,那她这次必死无疑。 乔岑瞪着他那双瑰逸的翠眸,眼尾冷艳挑起,眼神亦十分锐利。他审视着她纤薄的背脊,然后是修长的脖颈,像一截脆弱的花茎,他轻轻一折,就可以让她发出断裂的喀嚓声。 “斩首对行刑人的臂力和技巧要求很高,一刀下去,如果力道不精准,颈椎就不能完全砍断,皮肉还挂在脖子上,罪犯会疼得满地打滚,但血飙得再厉害,人也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稠密的鲜血会堵塞气管,连咳都咳不出来……” 乔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这个残忍的画面,他的声音宛如鬼魅一般,“曾经有一个被处刑的罪犯不肯配合,挣开了捆绑的绳索,于是刽子手只能提着戮刀追砍,几乎把他的头和肩膀剁成了肉酱……” 如愿看到她打了个寒颤,乔岑低低地笑起来,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密洞里回荡,像蝙蝠发出的诡异声波。 乔岑走到卡蜜拉面前,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他是阿芒忒年轻一代里最优秀的行刑人,他的手臂精瘦而有力,可以轻易找到颈椎的骨缝,一刀下去,力度惊人,动作行云流水,断面光滑而平整,就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单手提起她,对乔岑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卡蜜拉腿脚悬空,她的眼泪一滴滴地滑过脸庞,滚落在乔岑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她双目惊恐,拼命地抠弄着他的手指,不停地蹬腿挣扎着,然后力量过于悬殊,她不可撼动乔岑半分。 乔岑估算着时间,在她即将窒息而死的时候放开了她。卡蜜拉扶着自己的膝盖剧烈地咳嗽着,她几乎以为乔岑是真的要掐死她,方才那一瞬间,危机感差点让她忘记了伪装哭泣。 乔岑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和耳垂,因为方才的挣扎,她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眼泪糊满了她的脸蛋,水淋淋的,乔岑想用另外的液体糊满她的脸。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怒火像浸入血液的神经毒素一样蔓延全身,他粗暴地扯住她的头发,逼迫她仰起脸看着自己。她那双猩红的眼眸闪亮无比,乔岑永远不会忘记她是如何用这双眼睛蔑视自己,他忍受着流血的疼痛,可她的眼眸里只有幸灾乐祸和得意。 她脸上泪痕斑斑,乔岑怎么不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她这样的烂人,宛如吸血虫一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脆弱的情绪。哪怕目睹了血亲姐姐辛西娅女皇被他斩首,她当初可是连眼泪都没掉一滴下来。 她只会残忍地笑看着猎物在她面前流血败落,并且潜意识里自行认定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肆无忌惮地支配着他人,不就是因为有个女皇姐姐成为她的后盾吗,而现在辛西娅已经死了,她也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乔岑摸了一下她那张情感空洞的脸蛋,真是一张漂亮的脸蛋,五官的细节都精雕细琢,像一只橱窗里的人偶,空洞至极,毫无生命力。披着人皮的恶魔往往比青面獠牙的恶魔更能制造危机。 乔岑抚摸着她细腻的皮肤,然后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卡蜜拉被打得偏过头去,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下一秒,怒火在她的心脏中炸开,她死死咬住牙关,忍住暴躁的情绪,才遏制住了自己还手的欲望。她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贱人。”乔岑伸长脖子,贴在她耳边骂道。 乔岑感受到卡蜜拉全身的僵硬,她的隐忍似乎下一秒就要破功了,因为她眼中的杀意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了。乔岑轻轻地笑了,她最无法忍受羞辱,可她最钟爱的兴趣却是羞辱别人。 乔岑知道她的死穴在哪里,这也是他来此地的目的。 “跪下,舔我的鞋尖,我就救你一命。”他的语气高深莫测,且极具羞辱性,但他语中的内容却令人惊骇。 卡蜜拉的脑子转得飞快,她终于等到了乔岑说出他来此处的目的。没错,如果只是押送她去刑场,只需要忠心的侍卫就可以了,他根本没必要亲自来到这个九曲回肠的地下密室之中。 但是,乔岑有什么本事救她?卡蜜拉并不信任他,但这并不妨碍她自得于自己无与伦比的魅力。虽然乔岑并不是她等待的那个人,但他送上门来,卡蜜拉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在此之前,她并不在乎和乔岑虚与委蛇。 乔岑看出了她的怀疑,他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跟随他一起的仆从拖上来了一具女尸……不,她还没有死,卡蜜拉根据她胸口微弱的起伏推断她被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剂,已经失去了意识。 麻醉剂是一种危险品,它有极强的毒副作用,尤其是全身麻醉药,它会由浅入深抑制大脑皮层,使人神智消失。即使它通常被用作手术当中的辅助手段,但一些危险的手术也经常出现因麻醉过深或麻醉部位不当而导致患者死亡的事故。 这个女孩一看就被注射了过量的药剂,卡蜜拉不觉得她还能醒过来。 “只需要五个金币,就可以从一个穷人家里买来一个妙龄女孩,即使把她煮成肉汤,她的父母也会非常乐意。” 乔岑笑意盎然地踢了地上的女孩一脚,他还记得女孩的父母垂涎金币的贪婪模样,根本不顾女孩的意愿就把自己的女儿轻易卖给了替他办事的人。 卡蜜拉镇定自若地看着这个倒霉的女孩儿,她和自己的身形一模一样,她的头发也被某种药剂漂成了银白色,上面还抹了一层发油来增加光泽。难以置信的是,她的脸蛋和卡蜜拉完全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女孩的眼睛已经被挖走了。 卡蜜拉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看一些没有眼睛的面孔,她审视着这张酷似自己的面容,那两个眼眶已经成为瘆人的血洞,但卡蜜拉的内心竟然毫无波澜。 辛西娅的死亡已经带走了她仅存的人性。 “用她代替你……怎么样?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身形和你如此相似的女孩……” 乔岑从侧面踢了卡蜜拉的膝盖骨一脚,卡蜜拉重重地跪在地上,膝盖骨发出清脆的裂响。 可她顾不上疼痛,依旧失神地看着地上那个被人挖去眼睛的女孩。她的鼻子和嘴唇,还有下巴和脸型……每一寸细节都和自己完全雷同,甚至比辛西娅还要像她的血亲姐妹。 世界上怎么会有和她如此相似的人?! 卡蜜拉觉得不可思议,缜密的性格使她更加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女孩的五官细节……恍然之间,她领悟了其中的玄机。 她想到一种特殊的收殓师。 有一些遭遇例如车祸、高坠等非正常死亡的遗体,他们的面容往往会非常不完整,而化妆师会用石膏、肤蜡、溶边剂等特殊材料对面部进行整容和复原,再给尸体涂上粉底和口红等化妆品,确保遗体的体面。 行刑人和收殓师,简直就是利益链条上紧扣的两环,乔岑自然非常擅长这些把戏。找一个技艺纯熟的收殓师,把一张脸改头换面成她的模样,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但是……依希切尔的红色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复制,所以还是需要挖下你的眼睛,才能在巫师那里交差。”乔岑笑盈盈地说。 他试图复刻依希切尔的猩红,可无论他尝试怎样的虹膜锭剂,制出的红色都是有差别的,完全达不到依希切尔本身那种流光溢彩的饱满的猩红。 只要见过卡蜜拉的人,一眼就能辨别出是假的。 所以,乔岑最终放弃了调包眼睛的这个计划。他其实并不在意挖下她的眼睛,她一定会痛得抽搐,痛得跪地求饶,乔岑发现自己并不厌恶这个场景,他甚至有些期待看见她的惨状。 这才能让她知道,被金属割入肉体是多么疼痛,她也应该体会一下他当初的伤痛。 哪怕她以后只是一个残废的盲人,乔岑也并不在意。反正她的归宿显而易见,他救下她,把她偷偷养起来,为避人耳目,她只能生活在他的视野之中。 他会用高墙把她围起来,她没有眼睛更好,失明会剥夺她独自生存的能力,让她更没有出逃的可能,她只能全身心地仰仗他,乞求他的怜悯过活。 而他到时候,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他可以天天玩弄她,在她的穴里塞满任何东西,包括一些尖锐的危险器具,他也要玩得她血流不止,最好玩坏她,把她玩弄得像自己一样残疾。他还要让她穿上贞操带,让她只能成为他的性玩具。 只是想想,乔岑就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 乔岑朝卡蜜拉递出一把曲刃匕首。 匕首的做工非常精致,曲刃雪亮,一看就能削铁如泥。古银雕刻出的一条蝮蛇缠绕在手柄处,片片清晰的蛇鳞全由绿松石镶嵌而成,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那条蝮蛇便要磨牙吮血。 卡蜜拉跪在地上,面色森然地盯着乔岑手中这把锋利的匕首。 乔岑说要挖下她的眼睛。 “要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乔岑的嘴角勾起一个艳曳的弧度,他的嗓音清透无比,宛如钟乳石上滚落的一枚水珠,滴进地下洞窟的深潭里。 —·—·—·—分割线—·—·—·— 叁十叁章的时候提过,红色眼眸不可复制 第七十章自剜 卡蜜拉的沉默让乔岑明白了她的选择。 他很谨慎,为了预防卡蜜拉突然将匕首转向自己,他后退了两步,把曲刃匕首扔到了卡蜜拉跪着的膝盖旁边。 在乔岑鼓励的目光中,卡蜜拉拾起这把冰凉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自己的眼眶里。 鲜血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飙了出来,喷溅得到处都是。然而在这一片朦胧的血光中,她的表情非常平静,没有乔岑想象中的惊惧,她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要知道,辛西娅当初被人挖下眼睛,之所以没有惨叫,是因为她的嘴里被塞了一团遏制她出声的绸布。而卡蜜拉没有痛呼,凭借的是她非人的意志力。 乔岑目光复杂地盯着这个场面。她的手非常稳,几乎没有颤抖,她就像一个娴熟的外科医生在切除别人身上的肿瘤,她好似没有疼痛感,但她大汗岑岑的生理反应暴露了她其实也处在不适之中。 不过卡蜜拉早已习惯了疼痛,反正也死不掉,挖掉一双眼睛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的心理素质与生俱来就强悍无比,罗兰总说她“缺乏恐惧”,卡蜜拉完全认同这个赞美。 也许是她骨子里的自毁倾向在作祟,她甚至会刻意去感受剜眼的疼痛,丝丝缕缕的神经发出可怖的尖叫,警告着她停止自我伤害的危险行为。卡蜜拉感觉自己被剥离成了两半,一半是灵魂,一半是肉体,而她现在呆在灵魂的那一半里,所以感受不到肉体的疼痛。 其实只是疼得麻木了而已。 无论她如何脱敏,肉体凡胎怎么可能完全脱离意识。她用曲刃在左眼眶里转了一圈,用手指抠出左眼球,再用匕首割断上面牵扯着的神经。然后她又如法炮制,顺利取下了右眼球。 她把两颗眼珠捧在手心,她这下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感觉到腥热的液体从她空洞洞的眼眶里流出来,像蛛脚一样爬满她的脸颊,然后渗到她的脖颈里面去。 失去光明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么?无边无际的黑暗,连一丝朦胧的月光都没有,黎明永远也不会降临。 卡蜜拉突然明白为什么后天失明患者的自杀率会那么高,因为不像先天失明症患者一样从未体验过光明,先给予后再剥夺,比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要残酷得多。卡蜜拉一直活得像个冷血动物,而这一刻她突然共情到了辛西娅当初的无助。 她回忆着辛西娅当初的表情,她当时的神情是那么大义凛然,似乎无惧任何疼痛和死亡。但卡蜜拉太了解辛西娅了,她抽搐的面部肌肉暴露着她处于极度的不安之中,可她为了依希切尔的尊严,即使项上刀悬,她也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卡蜜拉不由自主地想起罗兰在心理课上展示的那幅油画,辛西娅被画得像一头丑态百出的赤裸母猪……可是,辛西娅明明至死都没有露出过任何怯懦的表情。画画的人应该和那幅画一起被烧死,因为画里传达出的全部都是谎言。 而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卡蜜拉记得乔岑的位置,她缓缓站起身来,朝着他的方向展臂,两颗饱满的眼珠躺在她的手心。 “乖孩子。” 乔岑笑吟吟地看着她脸上的两个血洞,他并不觉得丑陋,他反而觉得她是一件美丽的艺术品。他似乎懂得了为什么会有“慕残”这样的爱好者,他们对着残疾群体有着病态的强烈性冲动。 他现在对卡蜜拉,怀揣的不就是这样畸形的情感吗? 不过乔岑并没有大意。他沉下声线,类似情人间的低哄:“现在,扔掉你手中的匕首。” 卡蜜拉温顺地丢掉了那把血淋淋的匕首,金属刀柄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条攀缘在手柄处的银蛇鳞片闪闪,好似已被匕首上的鲜血喂饱。 乔岑乐于见她乖顺的模样,她失去眼睛后,整个人的行为都变得迟缓,她的嘴唇也紧紧地闭合着,显得异常木讷。 再怎么勇敢,也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骤然失明,怎么可能不会害怕呢? 乔岑走近她,把地上那把匕首踢得远远的。他从卡蜜拉手中接过那一对眼珠,转交给他带来的侍从,然后他命令道:“把这双眼睛,和地上那个女人一起送上刑场去。” “如果父亲问起我,你们就说我刚挖下死囚的眼睛,被溅得满身都是鲜血,需要清理一下。”乔岑补充道,声线十分阴冷,“如果谁敢向父亲告密,我保证会让他死无全尸。” 这几个人全是乔岑秘密豢养的侍从,他们领命离去后,密室里只剩下乔岑和卡蜜拉两个人。 乔岑谨慎到了极点,即使知道这几个侍从不会背叛他,他还是提前给他们喂了剧毒药物,他们并不知道,等他们做完这一切后不久,就会毒发身亡,把这个偷天换日的秘密永远带入坟墓里。 他要偷偷把卡蜜拉藏起来,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 他才是能够真正拯救她的人,他要让她知道,他比罗兰那个软弱无能的男人,要值得依靠得多。她当初瞎了眼,才会偏爱罗兰,而冷落他。 而她现在只有他了,她对他做过的所有事情,他都可以在她身上报复回来。 乔岑暗喜不已,在确认卡蜜拉已经无法触碰到那把匕首之后,他徐步走到她的面前,把她拥进怀里。她的身体很柔软,乔岑抚摸着她的脊背,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 离得太近了,卡蜜拉感觉到肚子那里有一团炽热的东西顶着自己,卡蜜拉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唯一奇怪的是,不应该是直直挺立的吗,怎么会是软趴趴的一团呢? 卡蜜拉想起当初乔岑的阴茎里流出的汩汩鲜血,她嘴角微妙地一勾,看来那时玩得过火,还是伤到他了,难怪他这么记恨…… 她眼眶里淌出的鲜血淋湿了乔岑的前襟,乔岑握着她的肩,低头舔舐着她脸颊上的鲜血,他把腥甜的液体吞入喉中,感觉和她融为一体。 乔岑从衣兜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止血草药,敷在她的伤口上,他再用一条黑色的绸带,把它覆盖在卡蜜拉的眼上,遮住恐怖的窟窿,在她的后脑上系起一个漂亮的结。黑色可以覆盖鲜血的颜色,即使绸带被血液浸染,也看不出来。 卡蜜拉低垂着嘴角,苦笑道:“乔岑,我把眼睛挖给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眼睛。” “好,我就是你的眼睛。” 乔岑抚摸着她的脸蛋,心中浮起一个奇妙的想法,等他老得无法控制她的时候,就吃掉她怎么样,就像母螳螂吃掉公螳螂一样—— 这样他们就彻底地在一起了。 他想象着这样美好的结局,再次拥住她,贪婪地舔着她的脸颊,她的耳垂,她的脖颈…… 脖颈?! 穿刺的剧痛从脖颈处传来,乔岑感到血液自脖颈处喷射出去。而卡蜜拉手里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刺刀,捅进他的脖子里。 乔岑难以置信地掐住她的脖子,愤怒让他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她已经完全无法呼吸,可她强烈的求生本能让她不停地转动着手中那把折迭刀的角度,让那把穿刺性极强的尖刀钉入乔岑的颈动脉里。 一秒、两秒、叁秒……当卡蜜拉以为自己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时候,乔岑比她先倒了下去。 卡蜜拉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着濒死又复生的快感。她从乔岑的脖子里抽出那把锋利无比的折迭刀,卡蜜拉感觉到滚烫的血液全部喷溅到她的脸上。 她很遗憾看不见这个美妙的场景,这一定比喷绘还要绮丽。 颈动脉被刺穿,乔岑会在几分钟之内就因失血而死去,他的大脑也会因缺血缺氧而坏死,就算是神明来了,也只能替他挑一块好点的墓地。 “你用六尺长的戮刀才能砍下辛西娅的脑袋,而我只用一把小小的折迭刀就能刺穿你的喉咙……乔岑,你简直是没用的垃圾。” 卡蜜拉轻蔑地唾弃着,虽然她也伤痕累累,并且损失了一双眼睛。她浑身都是鲜血,有她自己的,更多的是乔岑的,她仿佛刚从炼狱的血池里爬出来一样。 卡蜜拉即使看不见,她也能凭触感踩上乔岑的脑袋。她用鞋底狠狠地碾着乔岑的脸,轻轻地说:“你这个贱种,竟然敢打我的脸。” 她报复乔岑之前给她的那一巴掌,把他的五官踩得都要移位。 等她发泄完了愤怒,她又蹲下身来,抚摸着他的脸颊。乔岑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进入了准死亡状态,再过两分钟,他就会完全死亡。眼睛看不见,卡蜜拉就通过指尖的触感来还原他的惨状。 可这似乎还是不够解气,卡蜜拉用手中那把镶嵌红宝石的尖刀剜下了乔岑的左眼,她方才就是趁着乔岑和她拥抱之时,飞快取下了头上的红宝石发卡——它其实是一把锋利无比的折迭刀,她当初也是依靠这把刀杀死了班顿。 刀上镶嵌的那颗耀眼的红宝石是辛西娅曾经送给她的礼物,用这把刀手刃仇敌,卡蜜拉感觉自己充满了决心和力量,也更能告慰辛西娅的魂灵。 有了班顿和她自己的挖眼经验,卡蜜拉已经非常熟练,她大力抠出乔岑的左眼珠,凭借蛮力扯断了下面牵连的视神经,然后她把这颗眼珠放在鞋底下踩爆了它。 就像踩爆了一颗水球。 卡蜜拉再一次遗憾自己丧失了视力。她摸索着扒开乔岑的裤子,抚摸着他那根软趴趴的柱状体。他体温尚存,那根性器又十分硕大,触感就像水蛭——一种嗜吸血液的腔肠动物。 卡蜜拉恶心坏了,她强忍着不适割下了这根柱状物,然后插进了他左边那个眼球缺失的眼眶里。做完这一切后,卡蜜拉想象着这个滑稽的画面,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她把小刀在裙摆上擦拭干净后折迭起来,恢复成发卡的形状,又重新别在了头发上。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用手掌托着脸颊,她猛然想起手刚碰过乔岑的肮脏部位,又嫌弃无比地放了下来。 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根本走不出这个地方,她只能给自己找点乐子,可她又觉得乔岑的尸体会脏污了她的手。 正当无聊之时,卡蜜拉突然警觉起来,她敏锐地闻到了一股干燥的香气——像身着皮革的旅人拾起了一枚金黄的琥珀,发现了树脂凝结了千万年的石火光阴,透过这颗剔透的琥珀,你能直视冬日的太阳,它折射着纯一不杂的冷冽的寒光。 卡蜜拉目不能视,却能清晰地辨别出这股香气,它神秘而悠远,卡蜜拉绝对不会认错。 她转向了香气来源的方向,直觉告诉她那里有一个人影。卡蜜拉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暧昧的弧度:“你终于来了,加百列,我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 —·—·—·—·分割线—·—·—·—· 第十八章有一个伏笔,可以和这一章呼应一下 第七十一章窃听器 “真是不绅士,加百列,居然让我等了这么久……你再不来,我就打算自己走了。”卡蜜拉埋怨了一句。 可她眼睛被挖走,浑身都是伤痕和血迹,她明明哪里都去不了,就像一个被控制住的牵线木偶。况且,她悠闲地坐在地上,也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她一开始就笃定了他的到来。 卡蜜拉虽然看不见,但她的眼中已经自动模拟出加百列的形象。他的金瞳华美无比,远比任何贵金属更加璀璨。他挺直的鼻梁下,形状完美的薄唇从来不会露出会心的笑容,高压又残酷的成长环境中,他早已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一定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无论材质是丝绢还是绸缎,一定是黑色的。 宇宙诞生自黑暗的泥沼,黑色是最本质最深沉的起源,也是加百列最喜欢的颜色。黑色隐秘,可以覆盖所有的浅色,即使血迹喷溅上去,也显现不出来——这就是为什么,黑装是杀手和间谍们最青睐的衣着。 卡蜜拉猜,加百列一定还带着一双黑色的手套,这也是谋杀犯的标配,因为手套可以掩盖很多东西,例如赃物、例如血迹,这些都是铁证。 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是否还佩带着那枚黄金怀表,他袖口上那对钻石袖扣是否还一如既往地闪耀? 加百列朝卡蜜拉走来,他步伐轻缓,在这个静谧的矿洞里发出细微的声音,就像高傲的金蝎在沙海中游弋的痕迹。 加百列摩挲着袖口上的金曜石袖扣,语气从容而颓淡:“你不会走的,你一早就猜到了,所以你才在这里等待我……等待着我帮你毁尸灭迹。” 卡蜜拉但笑不语。 加百列冷冷打量着横卧在地面上的乔岑的尸体,他已经被折辱得不成人样。他脖颈上那个的有反复戳刺痕迹的血洞应该就是地上这片血泊的源头。他的右眼惊怒地瞪大,血丝覆满了他翠绿的眼睛,眼球上结了一层浑浊的阴翳,看起来瘆人无比。 毒蛇没有眼睑,就算是被刺穿了七寸,也不会合上那双阴毒的眼睛。 而他的左眼睛已经被挖走了,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上插着一截乌紫的生殖器。 加百列面色森然,他深谙这一切都是卡蜜拉的杰作。她一直都是这么恶趣味,她冷血又残暴,野蛮且乖张。加百列曾经仔仔细细地读过那份关于她的精神诊断报告。那份报告上,罗兰事无巨细地记载了辛西娅女皇后来向他和盘托出的所有关于王女的劣迹。 加百列记得报告上面的内容,她从幼年时期就表现出了极高的【精神病态】倾向,包括但不限于虐待动物、故意纵火……并且在她的青少年时期,独立完成了一桩手法恶劣的弑兄案。被谋害的王子是前女皇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就是卡蜜拉同母异父的王兄。 女皇辛西娅当即封锁了所有消息,故而直到革命军攻破王宫之前,都鲜少有人知道这桩皇室丑闻。 加百列在乔岑的尸首旁边蹲下,他取出一个密封的玻璃瓶,把瓶中的液体倾倒在乔岑的尸体上,伴随着一阵恶臭,腐蚀的“滋滋”声响起,很快乔岑的尸体和周围的血迹都化为乌有,只余一滩无色无味的暗黄水渍。 “溶尸水?”卡蜜拉听见声音,也嗅到了空气中的腐臭味,她虽然用了一个问句,却是意料之中的语气,“加百列,没想到你居然能搞到这种好东西……” 溶尸水,这是一种比强酸强碱厉害百倍的腐蚀性物质,能够在短短数秒之内就全面溶解人体组织,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在那伽大陆是早已失传的禁品,即使她是王女,也只在古老的手抄本上得知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却从未见过其真容。 她再次遗憾自己现在丧失了视力。 “我猜你还带了别的武器,如果我没有杀死乔岑,你就会帮我杀死他,再带我逃出去,对吗?”卡蜜拉的嗓音傲慢又自信。 加百列沉默不语,卡蜜拉当他默认了,嘴角勾起笑容:“你为什么不说话?加百列,你现在明明可以对我说真话。” 加百列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处的金曜石袖扣,质朴而古拙的工艺,根本掩盖不了宝石折射出的动人的光芒。 她猜得很准确,她的胆大心细不容小觑。 赫尔曼生性狡诈多疑,极度奉行极权主义。即使加百列是他的亲侄,他将监守王女的任务交给加百列后,也从未放松对加百列的警惕。 在卡蜜拉被押送至密林别墅的第一天,加百列就收到了赫尔曼的第一份赠礼——一只黄金怀表,美其名曰是对他看守王女的奖励。 表盘中心,一个纯金的太阳雕花轴承四周,黄金指针下,镂空的机芯中可见齿轮转动。越是复杂的设计,就越能藏匿诸多玄机。加百列在尔虞我诈的阿德勒中浸淫多年,已然熟知许多把戏,他一眼就能看出机芯里藏了一个别致的窃听器。 他却装作浑然不知,只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不卑不亢地感谢赫尔曼舅舅的赠礼。 他并没有携带怀表的习惯,所以他可以隔叁差五才带着这只黄金怀表,故意传达给赫尔曼他想要听到的东西,比如在密林别墅里对战犯卡蜜拉极尽羞辱,他用恶毒的言语挖苦她、讽刺她、警告她,把她贬低到尘埃里,他还对她使用暴力。 原因仅仅是因为,卡蜜拉在他手里过得越不好,窃听器另一端的赫尔曼就会越放松警惕,卡蜜拉的处境就越加安全。 将怀表取下来置之高阁的时候,他才能去到一个没有赫尔曼监听的秘密之地,听取装在卡蜜拉的身体里的窃听器里的信息,思考如何帮她解决危机。 加百列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的事情,他也知道,她并不信任他,所以她不停地勾引其他男人,和他们上床,以达成她的目的。加百列当然很生气,他每次从窃听器里听见她的呻吟和其他男人的喘息之时,他多么想把那些玷污她的男人全部清剿干净。 加百列对卡蜜拉同样抱有怨气,她明明可以信任他,可每当他换位思考,假如他是她,也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屠尽她全族的仇敌。加百列只能把这些无用的情绪都藏在心底,等待着最后的时机。 很多信息,他不能直接传达给她,加百列处于赫尔曼的监听之下,他不能对卡蜜拉说真话。他只能借着嘲讽和羞辱半真半假地暗示她。她很聪明,一来二去,她就发现了他话语中的玄机。 在黄金怀表的监听下,加百列和卡蜜拉在密林别墅互相打着谜语,他一直在不停地向她强调,她不可以轻举妄动,也不可以出逃—— 因为密林别墅周围全是赫尔曼的眼线,她只要暴露出任何想要逃走的痕迹,她就必死无疑,她可能还没走出这片密林,就被赫尔曼的人半路击毙。 【希望你能安分一点。】 这句真真假假的威胁是加百列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 救下她的最好时机是在行刑日这天,加百列早已构思好一条瞒天过海的妙计,他的本意是杀死乔岑毁尸灭迹,再偷偷带走她藏起来,伪装成是乔岑掳走了卡蜜拉,制造出二人失踪的假象。 没想到乔岑却提前准备了一具和她一模一样的身体,完全可以将所有人迷惑过去,这大大增加了计划成功的几率,而她凭借自己的力量杀死了乔岑,所以加百列只需要帮助她处理尸体。 所有的武器和药剂,从她被关押至密林别墅的第一天,加百列就已经准备完毕。 等待的过程艰辛而漫长,他看着天上的月亮从弯钩变成狼牙,然后变成半明半暗的弦月,再越来越丰满,直至它变成一轮猩红的浑圆。 等待死期降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卡蜜拉从来都没有坐以待毙,她冷静地审时度势,把每个人的力量都利用起来,抽丝剥茧,慢慢参透其中的谜团。她向加百列反复试探,加百列也不停给出他的回应。可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一个在她的后颈里植入脊髓栓炸弹的敌人放下戒备。 但死期将至,她又腹背受敌,局面已经不可能更糟,为何不破釜沉舟,赌一把绝处逢生呢? 所以在阿德勒的家宴那一次,她冒险杀死了班顿。阿德勒府邸里危机重重,身处赫尔曼的老巢里,摩因目光犀利,这并不是复仇的最好时机。 她之所以肆无忌惮地要了班顿的命,不仅仅是因为米契尔已经被驯化得足够忠诚,卡蜜拉有七成的把握他会愿意替她顶罪——更重要的目的是,她要确定加百列的立场。 这是一场豪赌,加百列能够窃听出她杀害班顿并辱尸的真相,他知道凶手绝对不是米契尔。卡蜜拉掷出了全部的筹码,她赌的就是加百列会不会供出她,会不会对着赫尔曼说出真相。 如果她赌输了,也不过是把死期提前了一点而已,她可能会被赫尔曼当场处以极刑,那她也就自认倒霉。 但她赌对了,在她和米契尔联手编织的这出戏剧面前,加百列选择了缄默不语。于是米契尔被处以二十年监禁,她则在加百列的包庇下化险为夷。 这是她开始逐渐信任加百列的契机。 一切都在卡蜜拉和加百列的心照不宣之中有序地进行着,携带黄金怀表的时机也被加百列游刃有余地把控着,他们二人默契地较量着演技,一同欺骗窃听器另一端的赫尔曼。 然而赫尔曼比想象中有着更恐怖的控制欲。 他不甘心从加百列那里得到断断续续的信息,所以他再一次出手,给予了加百列一份新的赠礼——一对镂空设计的钻石袖扣。 同样是窃听器。 而袖扣是必备的日用品,加百列没有理由像怀表那样时带时不带,赫尔曼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加百列日日都要佩戴着这对钻石袖扣,不可随意摘取。 当权者说话总是意犹未尽,很多深意需要下面的人挖空心思去领悟。加百列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炉火纯青,他瞬间明白赫尔曼明为奖赏、暗为威慑的含义,他不动声色地接受了这份赠礼,他沉着又忠诚的表现再次赢得了赫尔曼的满意。 然而加百列的心中之石却高高悬起,赫尔曼的再度赠礼并不是一个良好的讯号,这意味着赫尔曼从未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而他自此以后必须时刻佩戴着那对钻石袖扣,完全处于赫尔曼的监听之中。 形势突然变得严峻。 直到行刑日这天,似乎一切都即将尘埃落定,赫尔曼终于肯放松对加百列的怀疑,于是他给出了第叁份赠礼——金曜石袖扣。 它的设计简洁而古拙,这一次,这只是寻常的宝石袖扣,并没有安装窃听器。 赫尔曼让加百列摘下那对钻石袖扣,隐晦地表明了他的态度——依希切尔余孽死后,他将不会再继续对加百列进行监听。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权术顶端的执政官,自然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分割线—·—·—·— 辛西娅当初给女主找心理医生,就是因为女主杀掉了她同母异父的哥哥,辛西娅的日记里暗示过她们的母皇还有一个私生子 前面卡蜜拉总是有意无意地把注意力放在怀表和钻石袖扣上,就是因为她也怀疑里面有东西 第七十二章治愈力 “泽诺比娅?依希切尔……”加百列唤出她真正的名字,他的声音像冰面上的日影,有股彻骨的通透感,“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腐朽的依希切尔王朝可以凭借落后的冷兵器,统治那伽大陆将近300年……” “你可以继续叫我卡蜜拉?克拉拉,不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吗,加百列?” 卡蜜拉想要挑挑眉,对着他抛个媚眼,可她忽而意识到她现在已经没有眼睛了,她现在就像一个被绑匪蒙住眼睛的人质。 加百列没有理会她的插嘴,他兀自说道:“后来我知道了,你们是被神明眷顾的种族,只要不被砍下头颅,你们就不会死,身体上承受的所有创伤,都会自动愈合。” 奥古斯塔学院的地宫档案室里,保存了关于依希切尔的所有机密资料。这就是为什么,卡蜜拉在发现了身体的怪异之处后,故意弄翻茶壶里的沸水烫伤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从欧珀那里获得了进入地宫的授权,因为她要验证这个秘密。 在她从莎草纸上的记载中确认了自愈力的真实性之后,她也更加肆无忌惮地运用着这项能力——为了得到信息,她用肉体和粗暴的男人们做着交易;为了释放压力,她用刻刀残害自我的肌体;为了让乔岑放松警惕,她面不改色地挖下了自己的眼睛…… 卡蜜拉翘着嘴角,没有回应加百列的言语。 她伸出手摸了摸蒙在眼上的黑色绸布,血液已经把绸布染湿,然而黑色完全覆盖住了红色,所以看不出血迹。她的眼眶有点痒,这是伤口在开始愈合的表现。但是月圆之夜她会变得比平常更加虚弱,伤口愈合的速度也会变慢。 要想重新长出一双眼睛,至少需要花上两天时间。 这样神奇的疗愈能力是神明赐予依希切尔的祝福,但祝福的背面亦是诅咒,依希切尔族人虽然拥有违反常规的自愈力,但一旦被砍下头颅,所有的自愈力都会失效,她们的灵魂会永远地坠入地狱。 她们在纸面上可以做到不老不灭,可女皇辛西娅和同代亲族们因斩首而亡,前女皇死于自刎殉情……如此向上追溯,自依希切尔诞生以来,没有一个族人能够长命。 所有受之于神明的偏爱,又如何不是另一种难以捉摸的灾厄?宇宙万物皆遵循着亘古不变的守恒定律,因而命运总是如此残酷,可以高贵如天上的明月,亦可低贱如风中的碎秸。 元老院为了遏制依希切尔的自愈力,一致决定对所有皇族战犯实施斩首之刑,并陆续成功处决了包括女皇辛西娅在内的十二名战犯。王女卡蜜拉则是被留到最后行刑的第十叁名战犯,为了防止生出事变,执政官赫尔曼命人制造了一颗安装有窃听器的脊髓栓炸弹,派遣加百列将炸弹植入战犯的后颈里。 脊髓栓炸弹的威力可以把人炸成血肉残渣,任你有再强的自愈能力也无济于事,这是确保战犯被顺利杀死的第二重保障。 在卡蜜拉走神之际,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即使隔着一层漆皮手套,卡蜜拉也能感受到他掌心里的温度,他的长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扣在一起。 这是一种亲密又牢靠的抓握姿势。 然后加百列就这样牵着她,带着她走出了这一间密室,在地形复杂的矿洞里穿行。 加百列的手指坚硬而有力,似乎比当初加百列给她铐上的那副黄铜手铐还要牢固——卡蜜拉还记得那副手铐,加百列为了在赫尔曼面前表现出虐待她的模样,故意用手铐在她的手腕处勒出青紫的伤痕。 而现在他牢牢地抓住她的手,完全出于本心。卡蜜拉目不能视,但她走得很放心,因为灵魂受判的混沌之中,有一颗冷冽的太阳照进来一抹光束。 暂时的安全让她又不禁忘形起来,她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很刺激。 她已经厌倦了每天都无聊至极的王女生活,虽一朝落败变为阶下囚,可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像她一样,游走在生与死的深渊旁,她悠闲地摇摆着,却从不跌落其中。 今天的加百列太沉默了,卡蜜拉决定不能继续冷场下去,所以她主动挑起话题:“加百列,我突然觉得我们好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噢……家族间的仇恨不能阻挡我们之间的爱情,我们冲破家族宿敌的高墙,两颗心紧紧依偎在一起……” 说到最后,她竟然哽咽了,如若不是眼睛被挖了,加百列敢肯定她还会流两滴眼泪下来。不过现在逃出去要紧,加百列可没空理会她不分场合的表演欲。 他们可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爱情。她的字字句句在加百列耳里听来都是讽刺,在这个空旷的矿洞里,奏响一首荒诞的魔曲。 加百列瞥了她一眼,更加握紧了她的手。卡蜜拉只是想恶心一下加百列,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也无从得知他的表情,这让她觉得有点无趣,于是她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其实我挺不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这幕剧的,我个人很讨厌这种用生命诠释爱情的主题……虽然丧失了生命,但他们捍卫了爱情啊什么的。” “最珍贵的生命都没有了,情爱还有什么意义呢……死亡成为了他俩爱情的保鲜剂,不过罗密欧的个性还挺浪子的,如果他们没有殉情,说不定后面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呃,出轨文学什么的……” 感受到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身上,卡蜜拉非常识时务地否认道:“哈哈,我瞎说的而已啦,如果你是这幕剧的剧迷,希望我没有冒犯到你。” 加百列哪里不知道她是在故意胡诌,他搞不懂为什么这个时候了她还有说些俏皮话的心思,她明明才刚从死亡线上折返。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们马上就能逃出去了,赫尔曼也被蒙在鼓里,但加百列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在他皱起眉头游思之时,盲人卡蜜拉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碎石,她差点被绊倒,幸好加百列反应够快,从腋下捞住了她。他似乎觉得她是个大麻烦,也很嫌弃她走得慢,于是他蹲在她的前面,把卡蜜拉背了起来。 “早点背不就好了吗?”卡蜜拉搂着他的脖子抱怨道,她把她刚才差点摔的那一跤都怪罪在加百列的身上,“你真的一点也不体贴盲人,加百列,难怪你一直找不到女朋友,你真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加百列从后面捞住她的腿弯儿,简直要被她一通毫无逻辑的数落气笑了,他也不想和她争辩什么,于是他冷声道:“闭嘴!” 卡蜜拉瘪着嘴,笑得阴阳怪气:“怎么,急了?” 她的手臂擦在他的脖颈处,他能感受到她皮肤的细腻冰凉,像细密又诱人的蛇鳞……加百列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还能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着,他们就像素未蒙面的搭档,却有着与生俱来的默契。 尽管他们现在的处境如履薄冰。 卡蜜拉的心情总是起伏不定,下一秒她又突然有些泄气,她趴在加百列的身体上,把耳朵贴在他的后背,试图倾听他的心跳声。她眼处的伤口还在渗血,血浸透绸布,再染到加百列的黑衣上,完全没有痕迹。 加百列却感受到背上的湿润,他以为她哭了,又想起她的眼睛都被挖了,哪里来的眼泪,只可能是鲜血。即使她有着强悍的自愈力,眼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长好的,而且她现在一定忍受着非人的疼痛。 他突然有些明白她的废话为什么又多又密集,因为她在靠说话转移注意力。 加百列的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他垂眸沉声道:“你再忍一忍,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等到了要去的地方,我再重新帮你包扎伤口。” “没关系,只是脸上多了两个洞而已……”卡蜜拉毫不在意地努努嘴,想到更严峻的问题,她的语气骤然结满了寒冰,“反正都是要死的,我后颈里这颗脊髓栓炸弹还是你放进去的呢。” 这颗炸弹才是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欧珀不会骗她,她还记得他说过,脊髓栓炸弹植入的位置在椎管,炸药会溶入脊髓中,与颅腔相通,根本无法取出来。就算她现在被加百列救下来,躲过了斩首之刑,她也没有任何的生还率。 加百列沉声说了一句话,但他嗓音黯哑,卡蜜拉没有听清楚。 “什么?”她皱着眉道。 “我说,没有炸弹……我没有在你的后颈里,植入那颗脊髓栓炸弹。” —·—·—·—分割线—·—·—·— 赫尔曼把针对卡蜜拉的监听权交给了加百列,然后让加百列向自己汇报他从卡蜜拉那里监听到的内容。赫尔曼之所以选择不亲自监听卡蜜拉,就是为了锻练加百列的能力,赫尔曼是一直把加百列当作继承人在培养的(然而养出了个内鬼)。但是赫尔曼很多疑,他并不完全信任加百列,所以他又在加百列身上装窃听器,以此来确认加百列向他汇报的内容和他亲自听到的东西是不是一致的。 另外就是卡蜜拉的自愈力,你们还记不记得她的肩上被米契尔咬的渗血伤口、她的烫伤、她手上的腐蚀伤、以及她后来自残的伤口,都是第二天就完全愈合了……第二十九章里,在地宫的时候卡蜜拉也对欧珀暗示过:“在某种失落的古老文明中,‘依希切尔’是一位月亮女神的名字……她可以敏锐地感受到众生的创伤,为他们降下祝福,给予他们疗愈的力量……” 第七十三章逃出生天(二合一) 那天,加百列收到了一项为依希切尔余孽植入脊髓栓炸弹的指令。安装有窃听器的脊髓栓炸弹被赫尔曼提前派人送至他的手中,同时还包括了窃听器的控制端。 赫尔曼将窃听权交给了他,却没有给予他炸弹的控制权。加百列明白,为培养继承人考虑,赫尔曼在试图把一些事务的管理权分享给他,可赫尔曼又并不完全信任他。 加百利端详着这枚指甲盖大小的微型炸弹,尽管它暗藏玄机——内里装有【petn】强溶性炸药和米粒大小的窃听器,但从外表看上去它通体漆黑、形状规整,因而给了他鱼目混珠的机会。 加百列暗地里打制了一个与脊髓栓炸弹的模样极其相似的窃听器——只要不近距离细致观察,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两者之间的差异。 丧失意识的依希切尔余孽被秘密运送至手术间,她昏迷之前手中还紧紧抱着女皇辛西娅的头颅。元老院的人带走了辛西娅的头颅,将其煮至半熟后涂抹上防腐焦油,挂在了元老院议会厅外的城墙上示众。 这场炸弹植入手术被指派给了加百列,加百列本以为他会独立完成手术,然而赫尔曼让加百列主刀的同时却派来了执政官的鹰眼——摩因,由他担任加百列的助手。 明为协助,暗为监督。 加百列原本并没有打算切开她的椎骨,而是直接在卡蜜拉的后颈皮下植入他调包后的窃听器。然而摩因的到来让加百列不得不改变他的计划。 摩因严慎无比,在手术开始前提出要检查那颗脊髓栓炸弹。加百列左袖口的暗袋里放了那颗真的脊髓栓炸弹,右袖口里则是假的炸弹。他将左手的真炸弹交给了摩因,摩因便捏着那枚炸弹细致地检查起来。 摩因肤色深黑,眸光锐利,像一只隐伏于黑夜的鹰隼,任何秘密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检查着炸弹的金属外壳和镂空的透气孔,确保它没有被调包,摩因还用手指抚摸炸弹的每个边角,以防止它被秘密拆卸或是改装。 检查完毕,脊髓栓炸弹没有任何问题。 摩因将炸弹交还给加百列,却发现加百列的脸上有一股隐而不发的怒气,这位气势凛冽的继承人冷笑着讥讽道:“要不再放在显微镜里面检查一下吧,摩因大人?” 摩因知道加百列因他谨小慎微的举动而不满,但这都是赫尔曼的命令,摩因必须完美执行,尽管这种带有明显不信任的冒犯行为会得罪这位阿德勒未来的继承人。 摩因沉默地应对着加百利的阴阳怪气,但摩因不知道,此时的加百列在心中长吁一口气,幸好他刚才没有试图蒙骗摩因,而给摩因看那颗假的炸弹。尽管真假炸弹外形酷似,却绝对经不起这般细致的检查——摩因一定会发现端倪。 加百列很庆幸他今天把这颗真正的脊髓栓炸弹也带在了身上。 手术即刻开始。身旁的摩因目光如炬,在切割开卡蜜拉颈后的皮肤后,加百列不得不继续磨开她的椎骨——用一把并不算非常锋利的弯头磨骨刀。卡百利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才能克服内心的不忍和指尖的战栗。 而此时卡蜜拉也被刮骨的疼痛唤醒,她疼得大汗淋漓,不停地尖叫和抽泣。她的哭嚎像密集的钢针一样刺进加百列的心脏里,让他体会到她同样千疮百孔的内心,他几乎握不住手上的刀柄。她的哭声凄厉无比,就连一向冷酷得像个机器的摩因都起了恻隐之心。 但加百列伪装出的面部表情却成功骗过了摩因,摩因注视着加百列脸上扭曲的笑容,以为他虐待成性,安忍无亲。 摩因在心中把加百列和赫尔曼不停地对比,发现这两位阿德勒的精英都是同样的鹰爪雕心,人们都说位极则残,摩因非常认同这个道理。 战犯痛不欲生的哭嚎在这间手术室萦绕不去,催使着摩因终于问出了口——是否可以给她注射麻醉剂。 然而“灭绝人性”的加百列却狞笑着驳斥了摩因的提议,他似乎不想让麻醉剂破坏他欣赏战犯惨状的好心情。摩因根据他的表情猜测,虽然加百列嘴上说着用剧烈的疼痛消磨战犯的意志力,可以为往后的监管带来便利,但他拒绝为战犯注射麻醉药品,更可能是为了满足他的折磨欲。 在加百列嘲讽摩因追随赫尔曼多年却依旧是一个“仁慈”的人之后,摩因识趣地闭上了嘴。 因而摩因并不知道加百列的内心有多么煎熬。 麻醉剂本身就是一种风险,临床上从不缺少因麻醉剂不当应用而发生的各种并发症和意外事故——很多人永远也没有再醒过来。而加百列并不了解卡蜜拉的体质状况和药物耐受力,难以斟酌麻醉的剂量,这场手术也并没有周全的风险预案,甚至没有一个麻醉监测仪器。 而开刀的部位在后颈里,这里无比接近大脑,没有事先评估的麻醉风险太高——加百列不能让卡蜜拉承受任何可能因为麻醉而带来的代价,这种代价有可能是死亡。 所以,在没有使用任何麻醉剂的情况下,他磨开了她的椎骨,切开了她的椎管。 卡蜜拉的惨叫让摩因心神不宁,与此同时,加百列以注射致幻剂为由支开了将目光紧紧锁定在手术台上的摩因,在摩因转身取致幻剂的几秒内,加百列飞快地替换了左手和右手暗袋里的真假炸弹。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摩因将装有致幻剂的针管递给加百列时,并没有发觉他刚刚的调换之举。植入假炸弹后,加百列面色如常地缝合皮肤,只他额上的一滴细汗暴露了方才的惊心动魄。 致幻剂开始发作,卡蜜拉的视力和听力开始紊乱,但痛感并没有丝毫减弱。伤口缝合完毕后,加百列在她的后颈皮肤上抹了一层特殊的治愈药水。 摩因知道这种药水,它的治愈效果非常有限,但这种药水在接触伤口时会引发极其剧烈的神经痛,几乎超出人类对痛感的忍受极限……它不似药物,更似刑具。赫尔曼给了这瓶药水来考验加百列的理性度和忠诚度,摩因也事先转达了这种药水的特性,而加百列毫不犹豫地抹在了战犯的伤口上。 他完美地通过了赫尔曼的测试。 卡蜜拉已经痛得没有力气再大喊大叫,她只能冷汗涔涔地呻吟着,仿佛在控诉加百列的残忍狠戾,也令摩因心有戚戚。 …… 很快就能走出矿洞了,加百列虽然背着卡蜜拉,但他的步伐十分矫健。 “你在地宫里受伤的那一次,我向赫尔曼禀告了你的行踪,他让我给你送药并对你进行警告……那个时候,我故意再次在你的伤口上泼了治愈药水,不仅仅是为了迷惑赫尔曼……” 卡蜜拉轻轻地说:“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处于赫尔曼的监听之下,你只能这样提示我不能够再轻举妄动,我进入地宫查看机密文件的行为让赫尔曼对我提前起了杀心。” “而且,高度相似的神经痛让我回忆起了被植入炸弹的那场手术,而你却没有提起过那时就对我使用了相同的治愈药水……我当时就怀疑过你是不是在暗示我手术那天也有什么秘密。”在加百列的默认之中,卡蜜拉继续说道。 在得知后颈里并没有脊髓栓炸弹后,卡蜜拉其实并没有多么意外,她也假设过这个情况,不然加百列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地救她出去,明明炸弹可以让一切都前功尽弃。 只是加百列对着她亲口说出真相,让她更加安心落意。她靠在加百列的背上,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的精神从未松懈下来,体力也高度透支,而她现在终于可以暂且松弛一会儿,一阵疲惫感也向她袭来。 加百列感受到她把冰冷的脸颊贴在背上,她的呼吸十分轻缓,似乎要睡着了。他没有打扰她,而是更加注意脚下的路,走得更加平稳。 他通过一条鲜为人知的路线走了出去,出口通往着一个偏僻的巷道。加百列用一张斗篷盖住了她的脑袋和身体,也用事先准备好的假发和虹膜锭剂掩盖了他标志性的金发和金瞳。他带上了黑色面罩,整个人宛如夜行的杀手。 他在交错纵横的巷道里穿行着,找到他事先安排好的接应马车。为掩人耳目,他要把卡蜜拉藏在一个秘密府邸——一个连赫尔曼也不知道的地方,这是目前来说最安全的地点。 朴素的马车混入车流和人流之中,与来来往往的马车无异。马车里,卡蜜拉已经睡熟了过去,加百列揽着她的肩,让她把脑袋枕在他的胸前,这样即便马车颠簸,她也能睡得比较舒服。 但加百列根本不敢放松警惕,他无意识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银发,在心中梳理着所有信息。 一切都似乎进行得非常顺利,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向赫尔曼申请提前离开行刑之地,赫尔曼爽快地答应了他,并且没有任何怀疑。因为以往十二次对依希切尔战犯们的行刑,加百列都以此为理由回避,赫尔曼只会以为他不想沾染死人的晦气。 然后他离开了高台,悄悄埋伏在了密道里。他听见乔岑被指派来密室里挖掉战犯的眼睛,并把战犯押上刑场受刑。但乔岑准备了一个和卡蜜拉一模一样的女孩准备偷天换日,并且让卡蜜拉挖掉了自己的眼睛。 加百列跟踪着乔岑的心腹,目睹着他们把那一双眼球和女孩顺利地运送到了刑场上,然后他又沿着密道原路返回,准备杀了密室里的乔岑,可卡蜜拉已经杀死了乔岑,所以加百列只需要帮助她处理尸体。在溶尸水的作用下,乔岑被毁尸灭迹,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接下来的局面可能会出现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赫尔曼被成功骗了过去,元老院的人没有察觉到卡蜜拉被调包了,他们不会检查被斩首的尸体里有没有那颗脊髓栓炸弹,因为脊髓栓炸弹本来就只是一个备选,目的是为了保障斩首能够顺利进行。而斩首成功后也就没有必要再找到和引爆那枚炸弹。乔岑本来就行踪不定,就算后来他们发现乔岑失踪了,可战犯已被成功处决,他们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第二种情况就是赫尔曼发现了战犯的异样,或是出于某种谨慎意识,斩首之后,他命人一点点挖开尸体的椎管,硬是要验证有没有那颗炸弹。赫尔曼发现战犯被调包了,他一定会严刑拷打被乔岑派去运送眼珠和战犯的心腹。 如果乔岑的心腹足够忠诚,或者他们被乔岑提前喂了灭口的毒药,他们也许不会说出乔岑那些瞒天过海的把戏;当然他们也有可能在重刑审问之下背叛乔岑,向赫尔曼吐出实情。而此时乔岑又失踪了,赫尔曼一定会调查出来乔岑和卡蜜拉的那些风流往事。正常的推测只会觉得是乔岑旧情不忘,借职位之便救走了依希切尔余孽,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他们二人私奔出逃。 而没有人会怀疑到对赫尔曼忠心耿耿的加百列身上。 就算这个时候赫尔曼选择引爆那颗脊髓栓炸弹,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加百列早就将那颗炸弹丢进了海里,赫尔曼也许会以为用炸弹杀死了她,然后放弃对她的搜寻。 加百列在脑海中思考着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尽量不漏掉任何信息。对了,阿芒忒还有个罗兰,他和卡蜜拉也有过一段旧情,加百列窃听过他和卡蜜拉的那些藕断丝连,确信他对卡蜜拉依旧有情,如果赫尔曼有任何对卡蜜拉不利的举动,说不定也可以撺掇罗兰从中搅局。 还有厄普,如果厄普能够在这个时候多给赫尔曼一些政务上的压力,那么赫尔曼忙得抽不开身,也就不会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卡蜜拉的身上。 加百列知道,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卡蜜拉严严实实地藏起来,不要留下一点痕迹。只要赫尔曼找不到她,那他们现在的处境就暂时是安全的。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赫尔曼也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怀疑,但加百列总有种莫名的不安。 —·—·—·—分割线—·—·—·— 加百列还不知道罗兰自杀了哈 第七十四章怜悯 夜沉如水,阴风阵阵。城中的石板小巷里,马车辚辚驶过,只留下一点车轮转动的声音,把黑色的夜、红色的血,把兴衰与荣辱,太阳和月亮……把所有的一切都抛之于后。 钟声突然敲响。 一声、又一声……高耸入云的哥特式钟楼,为依希切尔的王女齐声敲响了丧钟。钟声庄重肃穆,响彻在整个那伽大陆的云霄之中,给臣民们一种紧迫的恐惧感,审判了皇族的末日,也宣告了法厄同共和国的崛起。 卡蜜拉被钝重的钟声吵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加百列的怀里。加百列面色凝重,他似乎陷入思绪里,抿紧凌厉又优美的唇线,并没有留意到她已经醒来。卡蜜拉再次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熟睡,却在心中悄悄数着钟声。 钟声一共敲了十叁下。 斩首第一名战犯辛西娅后,钟声敲了一下……而卡蜜拉是被斩首的第十叁名战犯,十叁下钟声连续响起,意味着刑场上的处决已经落下帷幕。 卡蜜拉不由得想起幼时在一本预言书上看过的一句箴言—— 【月圆之夜,钟敲了十叁下。】 她不求甚解,不知钟声为何敲响、也不知为何要敲十叁下,所以她只能用钢笔在莎草纸上一遍遍地抄写着这个短句。 她那时轻狂无比,不惧魔鬼亦不敬神明,唾弃箴言也鄙视妄语。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那句箴言,预言了依希切尔覆灭的命运。 …… 一个钟头之前,刑场上。 乔岑的下属将昏迷不醒的战犯和剜下的那一双眼球带到了刑场上去。阿芒忒家主问了一下乔岑的行踪,下属按照乔岑的吩咐禀告了乔岑的父亲。 次子向来随心所欲,经常行踪不定。阿芒忒家主已经习惯了乔岑的脾性,既然战犯和眼珠都已经带到,他也就没有再管乔岑去了哪里。他把那一对眼珠转交给了候在一旁的巫师,巫师检查了红色眼珠的真伪,确认了这确实是依希切尔的猩红之色,随即他便将其放入了仪式用的水晶器皿里。 在那伽大陆,巫师是一个受人敬畏又不可言说的职业。与祝祷和祈福的祭司不同,巫师则是一群和死亡打交道的怪胎,他们也被称作“魔鬼的仆人”。巫师用邪恶的仪式镇压亡灵,清剿鬼魂,他们通常被请来对付那些罪大恶极之人。 然而刽子手杀死罪犯的肉体,巫师杀死罪犯的灵魂,本质上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战犯被放在了刑台之上,阿芒忒家主亮起了那把六尺长的戮刀。然而就在这时,摩因却阻止了阿芒忒家主的下一步动作。 “请等一下,行刑官大人。”摩因对着阿芒忒家主颔首道,“行刑之前,请让我稍微检查一下……这是执政官大人的命令。” 高台之上,赫尔曼远远地望着刑场上的摩因在昏迷的依希切尔余孽旁边蹲下身,细致查看着她的面容,不放过她五官的每一个细节,与印象中的模样比对着。 尽管隔得很远,刑场上的所有人和事对赫尔曼来说都尽收眼底。他闲雅地交迭着双腿,坐于宝座之上,宛如被弄臣们费心取悦的国王。 摩因面容平静地端详着地上这个美貌的战犯——即使她被挖走了眼睛,也可窥见她原先的姣好面容。她的命运很凄惨,她马上就会被处以斩首之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冷酷的摩因居然在心中生出些怅然的情绪。 透过她这张精致的面容,摩因想起她在手术台上凄厉的惨叫,和她差点被班顿强暴那一次,她一开始躲在米契尔身后楚楚可怜地流泪,后来却还是鼓起勇气出来保护她自己的男人。 她其实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孩,而且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姑娘,但因为她是依希切尔皇族,她就罪不容诛。 摩因不可回避地把视线放在她眼眶的两个血洞上面——他难以想象这对一个娇贵的王女来说是怎样的酷刑。摩因心中生出怜惜,但他面上没有露出任何除冷酷以外的表情。 无关的情绪会干扰一个人的专业性。摩因很快就调整过来。 地上的卡蜜拉昏迷不醒,就像已经死亡了一样。摩因谨慎地用手指去探她的鼻息,感受到了她微弱的呼吸。她并没有死去,摩因猜测应该是剜眼的疼痛令她昏厥了过去,就像女皇辛西娅那次一样。 为保险起见,摩因再次审视着她的身形,不放过她的肩颈、她的腰肢……包括她的胸脯。这具身体的特征和摩因素来积累的对于卡蜜拉的印象完全吻合,说明这确实是她本人。摩因记得她的胸部很健康漂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将这个细节记得如此准确。 “摩因大人,我相信乔岑做事,不会有任何问题。” 摩因啰嗦的检查让阿芒忒家主逐渐失去了耐心,同时他也很不满摩因对阿芒忒的戒备。虽然行刑不容任何纰漏,但这种明目张胆的不信任着实让人不爽。 阿芒忒家主却不敢使用更加强烈的语气,因为摩因的所有行为其实都是赫尔曼的授意。 “那就请开始行刑吧。”摩因语气淡漠地回应了阿芒忒家主,然后他朝着高台的方向转过身去,对着赫尔曼行了一个欠身礼,表示战犯没有任何问题。 赫尔曼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琉璃的高脚杯中盛放的是琥珀色的白兰地,就像他的眼睛,模样雍容隽绝,内里却辛辣暴烈。 金黄的酒液随着赫尔曼的动作微微晃荡。有时候,一些微小的肢体动作可以用来阐述人的心理,但赫尔曼的内心谁也无法窥测。 一声令下之后,阿芒忒家主熟练地砍下了依希切尔战犯的头颅。 鲜血四溅,但是溅得无声无息。 一是阿芒忒家主的经验丰富,一刀下去,直劈颈骨,眨眼之间,便叫战犯身首异处;二是战犯本就处于昏厥状态,被砍下头颅时没有惊叫,也没有哭嚎,也许还在睡梦中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死去。 战犯的头颅咕噜噜滚了两圈,然后在原地蓄起一片血泊,把战犯银白色的长发也染成血红。 筹备已久的行刑终于结束了,十叁名依希切尔战犯都被处决完毕,元老院派人敲响了丧钟。一共敲了十叁下——这是个不详的数字,而这一次,他们终结了不详本身。浑厚的钟声中,刑场上的人都陷入一种尘埃落定的茫然之中。 他们终于胜利了,他们剿灭了所有的皇族,因而这是一场永绝后患的胜利。 钟声响彻大陆,城中的人们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奔走相告,热情宣扬着法厄同共和国的胜利,也歌颂着执政官赫尔曼宏伟的功绩。 喧嚣之中,摩因沉默地回到了高台之上,他走到赫尔曼的身边,沉声问道:“赫尔曼大人,是否还需要……” “算了。”赫尔曼的声音很轻,像深渊发出的密语。 为战犯植入脊髓栓炸弹这件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因为这颗阴毒无比的炸弹严重违背了人道主义。若是广而告之,不知道厄普那群保守派又会怎样弹劾执政官赫尔曼,赫尔曼想想都觉得麻烦。 况且,战犯已被成功斩首,这颗炸弹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因为脊髓栓炸弹被制造出来,植入战犯的身体里,就是为了保证斩首能够顺利执行。炸弹只是一个备选,一重保障,用来应对突发的意外状况,例如战犯越狱等情况。 战犯已被处决,就没有必要再引爆那颗威力十足的炸弹了。脊髓栓炸弹的爆炸力足以将一幢屋宅夷为平地,一旦爆炸,战犯会尸骨无存,甚至不会剩下一点灰烬。这比五马分尸还要恶毒,依希切尔毕竟曾经是皇族,还是需要保留几分尊严。 而且,这颗炸弹的安装过程并不磊落,贸然引爆炸弹必然会有损执政官大人的体面。 加之刑场上人员密集,也没有设置任何防爆障碍物,所以赫尔曼并没有引爆炸弹的打算。 元老院的下属已经来收走了她的头颅,为了尽快将战犯的头颅示众,他们免去了烹煮的步骤,直接给头颅抹上了防腐焦油,而后将其挂在了议会厅外的城墙上。 赫尔曼将酒杯搁到一边,站起身来,俯视着刑场上那具无人在意的无头女尸。不知怎的,赫尔曼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她生动活泼的模样来——处决辛西娅那天,他用皮靴挑起了她的下巴,她明明害怕得不行,却一直在假装冷静。还有阿德勒家宴那一次,她被加百列铐住手,手腕上全是青紫的伤痕,她跪在自己面前,脸上装出来的讨好非常拙劣。 一个年轻而漂亮的生命,转眼就成为一具血肉狼藉的无头尸体。 断头的截面非常规整,但是里面有复杂的组织和筋脉,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入目一片血红。脊髓栓炸弹游走在椎管之中,如若要取出来,得将她从背后切开,把整根脊椎都剖出来——那场景,可不会逊色于任何碎尸案。 赫尔曼闭目凝神了几秒,而后睁开了那双华贵无比的眼眸。他似乎叹了一口气,道:“摩因,给她准备一副棺木,毕竟也曾是皇族。” 赫尔曼只让他准备棺木,却没让他把那颗脊髓栓炸弹取出来,准确地说,是把脊髓栓炸弹的金属外壳取出来——因为脊髓栓炸弹里的炸药早已通过排气孔溶在了脊髓之中。这就是这颗炸弹的阴毒之处,只要被植入人体,那么这个人就必死无疑。 赫尔曼没有吩咐,摩因便不会多事。摩因也知道,若要取出炸弹,很难,因为不知道它在哪个位置,肢解起来会非常麻烦。 而且,摩因心中有个隐秘的愿望,他不希望她的尸体再次遭到惨绝人寰的伤害。 “是,请您放心,我会做好这件事。”摩因沉声道。 第七十五章成人礼 据说人死后,人体的免疫器官就会停止工作,微生物便开始在体内蔓延。 空气流通的环境能加快尸体腐败的速度。在细菌的作用下,不出两个昼夜,皮肤表面就会出现污绿色的斑块,口鼻涌出泡沫状血水,暗褐色的腐败筋脉网会逐渐爬满尸体的全身。 血浆渗出血管外,软组织腐烂液化,尸体会产生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吸引绿头苍蝇在伤口产卵。尸体高腐生蛆,叁十天后就会腐烂得只剩下骨骼、毛发和牙齿。 腐败会破坏生前的损伤和病变——这些谋杀的证据都会随着肉体的腐朽化为乌有。 但尸体的腐败也有可能会在不经意间揭露犯罪,例如被抛入水底的尸体会因腐败而产生气体,进而浮在水面,让真相重见天日…… 肉体的腐烂和权势的衰微是一样的,王宫之破,帝国之灭,正如尸水横流,蝇蛆肆虐。但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风化,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念念不忘的只有那些执念深重的人。 …… 马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卡蜜拉还装作在深睡的模样,加百列没有想要叫醒她的意思。他将左手放在她的肩胛骨上,右手放在她的腿弯处,把她抱了起来。身体猛然悬空,卡蜜拉下意识搂住了加百列的脖子。 加百列知道她在装睡,嘴里发出轻笑。 加百列将卡蜜拉藏进了一个偏僻的地下室里。地下室装潢奢华,各类物品应有尽有——这是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的。 但是,地下室里只有隐秘的通风管道,却没有窗户,比密林别墅里的那间阁楼还要压抑。 卡蜜拉的眼睛已经没有再流血了,但她依旧看不见东西。加百列把她放在铺了天鹅绒毯的大床上,床铺柔软无比,就像美人面颊上的茸毛,卡蜜拉却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她嗅到加百列身上干燥温暖的香气,突然抓住了他要撤开的手。 “加百列,我突然觉得,还差一根金属的锁链,你就可以把我的脖子铐起来,锁在床头,让我成为你的性奴……我就算被你折磨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卡蜜拉的声音像黏糊至极的蜜糖,丝丝缕缕地吸附在耳膜之上。 “你再出言无状,我确实不介意把你的嘴巴封起来。”加百列轻飘飘地说。 “哎……”卡蜜拉的声音婉转无比,“你知道口球吗?戴着那个的话,就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叫,涎水流得到处都是……” 加百列冷笑一声:“你想我给你戴上吗?” 卡蜜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发觉自己只有给别人戴口球却没有被别人戴口球的爱好。她抿抿嘴,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啦。” 卡蜜拉发现自己还抓着加百列的手,他带着一双漆皮手套,但即使隔着这层手套,卡蜜拉也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每一根手指,他修长又清瘦的指节。这个动作带着一点挑逗的意味,但加百列没有回应。 当然也没有拒绝。 他低头看着她,她银白色的长发上很多干涸的血迹,黑色的绸带蒙住了她的眼睛,但她的脸上也溅了很多血,映衬着她鲜红的唇瓣,有一种血腥的美。 卡蜜拉看不见加百列的表情,自然就不知道他用一种怎样有如实质的目光盯着自己。 摸到他的无名指关节处有个硬硬的东西,卡蜜拉微微一笑:“加百列,直到现在,你还要在我面前戴着手套吗?” …… 两年前,阿德勒府邸。 继承人的成人礼办得奢华无比,邀请了各大家族以及皇室成员前来参加。泽诺比娅从不参加这些贵族们的聚会,因为她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而且,无论她走到哪里,她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都会招来众人的迷恋。她厌烦了不停地驱赶那些倒贴的家伙。 但这一次不同,继承人加百列?阿德勒的成人礼请帖上写着,莅临的宾客都需要佩戴面具——让任何人都无法识别你的身份。这是为了让成人礼回归它本身的庆贺意义,而不是成为贵族之间互相结交和攀附的工具。 阿德勒已经处于权势的顶峰,不需要再依靠社交来扩大人脉。因而这次的成人礼上,要求任何人都不得暴露身份,宾客们可以因为兴趣、爱好而互相交谈起来——而不是根据瞳色来筛选社交圈。 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嘛。 泽诺比娅捏着这张邀请函,细细地看着上面的名字:加百列?阿德勒。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阿德勒继承人。 辛西娅不喜欢妹妹和元老院的贵族们搅在一起,因为辛西娅总觉得那些色眯眯的贵族们别有用心,女皇自然不愿意出席这些大贵族的聚会。罗兰这两天也不在,他好像去参加了一个精神医学的实验项目。 泽诺比娅感到特别无聊,所以尽管她派人去阿德勒府邸回绝了邀请,但暗地里却偷偷准备了礼服和面具。 为了掩人耳目,泽诺比娅选择了一条纯黑的吊带裙。小黑裙的裁剪简约大气,并且是那伽大陆着名服装大师的作品,有价无市。但泽诺比娅钟爱华丽洛可可,有些嫌弃身上的小黑裙。 泽诺比娅找辛西娅的发型师要了一瓶一次性染发剂,把银白色的长发染成了黑色,然后她把长发盘了起来,露出脖颈,这样会显得精神一点。 她戴着一张镂空的金箔面具,细碎的钻石点缀在眉宇处,面具的阴影让她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若隐若现。薄如蝉翼的面具覆盖住她的半张脸颊,只露出一截紧致的下颌线和微微翘起的嘴唇。 她独自来到阿德勒府邸,连个仆从都没带在身边,穿得也很低调。但她身材曼妙,露出的半张脸也美得无可挑剔,一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许多男人把垂涎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她也恍然未觉,或者说假装故意看不到。但每一个上前去搭讪的男人,都会被她冷嘲一番,例如:“看看你肚子上垒了叁层的橡胶圈,搭讪女士前还是注意一下身材管理吧!” 又或者是:“尽管我看不见你被面具遮住的另外半张脸,但你下巴上的痘痘告诉我你的额头会比莲蓬还要壮观,但我恰好有密集恐惧症,请你离我远一点吧,这是为了我的病情考虑。” 再比如:“我想给你个忠告,关注自己的口臭是对他人的一种尊重,而且你的牙齿也太黄了,虽然你只有叁十几岁,但你的一口烂牙让你看起来像个四十岁中年男子。” “你在说什么?!我明明只有二十岁!”被戳中痛脚的男子捂着嘴,防止自己的口臭又被她针对,抓住了这个唯一可以反驳的点。 “对不起,我是根据你头顶的头发稀疏程度来推断年龄的。”她毫无歉意地说,然后那个有口臭的男人就气冲冲地走了。 她在后面喊道:“治口臭可以试试鲱鱼罐头拌蓝纹奶酪,以毒攻毒哇!” 泽诺比娅依靠这种方法驱赶了一众男人之后,就没有人敢上前去搭讪了。并且那些自认为很有魅力的男人不能接受自己被女人拒绝,于是他们一致认为她就是那种混进阿德勒圈子里想凭美色来钓大鱼的女人。 俗称拜金女,或者更有深意一点,高级伎女。 他们总算找到了可以对她不屑一顾的理由,用以消解被她嘲讽的怒气。 好像这样,她说的那些话就不是事实了一样。男人嘛,无论多么普通甚至低劣,除了比不过自恋的泽诺比娅,应该比那伽大陆的所有女人都要自信。 泽诺比娅喝着手中的香槟酒,突然觉得这个成人礼真是无聊透顶。 第七十六章较量 她很后悔来参加了这个继承人的成人礼。人都是那些人,劣种依旧是劣种,不会因为戴上了面具而有任何不同,她居然为了排遣无聊,而来到了一个更无聊的地方。 泽诺比娅当然不会责怪自己的决定,于是她把这些都怪在了素未谋面的加百列?阿德勒身上,如果他没有举办这个成人礼,她也就不会来了。 该死的加百列?阿德勒!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时候就是扯下脸上这张碍事的面具,向大厅里的所有人宣告她的王女身份,接受众星捧月的待遇,狠狠唾弃一番这个毫无乐趣的成人礼,再把刚才那几个歪瓜裂枣扔出去。 但她不能这么做,这样的话就相当于搞砸了这个成人礼,阿德勒未来的继承人说不定会记恨她的。虽然泽诺比娅并不怕这个继承人,但她害怕这件事情传到辛西娅的耳中,她一定会啰里八嗦地说教好久,泽诺比娅想想都头疼。 所以,为了自己能睡个安稳觉,泽诺比娅忍了。 但心中越来越不耐烦。 这种不耐烦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景象时积聚到了顶峰。 高高堆起的香槟塔旁,莎洛姆终于找到了今天这位一直未曾露面的主人公——加百列?阿德勒。 他的身材修长挺拔,发色纯粹得像碎金子似的,即使他脸上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包括他那双耀眼的金瞳,莎洛姆也能认出他来。 莎洛姆来自阿德勒家族的旁支,她有一头浅黄色的头发,淡金色的瞳孔,以及一张柔媚的面容。莎洛姆的身边有很多的追求者,但她暗恋家族中的这位直系继承人已久,今天她终于找到了与他独处的机会。 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两个酒杯。 成人礼宴会之前,有个神秘的男人找到了她,对她说:“我知道你喜欢加百列?阿德勒,但他可是直系的长子,你却来自一个破落的旁支,他根本不可能看上你。” 莎洛姆自诩美貌,又颇有学识,家世是她唯一的痛点。她瞬间就被激怒:“这关你什么事?!” “哎,别生气嘛,我只是想要帮帮你。”男人递给了莎洛姆两包药粉,高深莫测地说,“红纸包的这袋你悄悄放进加百列的酒杯里,白纸包的放你自个儿杯子里……保管你们能成事。” 莎洛姆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但她也知道这是情药,男人吃了会欲火焚身,女人吃了也会意乱情迷。这些卑劣的药物,莎洛姆从前根本看不上眼,但是无论她怎么向加百列示好,他始终对自己都置之不理,这让一向在情场上从无失手的莎洛姆有些挫败。 也许,真的要用上这种东西,才能将加百列收入囊中吗? 阿德勒直系一族尤其重视血统和声誉,如果她真的和加百列睡了,再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说不定真的就能和他在一起了呢? 莎洛姆的心蠢蠢欲动,她犹豫了许久,终于没能抵挡住这个诱惑。她从宴会上端走了两杯红香槟,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将红白两包粉末分别倒了进去。然后她端着这两杯酒,又回到了宴会,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这个低调的继承人。 加百列同样厌恶这个成人礼,这个成人礼由赫尔曼舅舅一手筹办,但宴会当天他却因为元老院繁忙的事务而无法抽身来参加亲侄的成人礼。幸好这个宴会要求所有人都佩戴面具,他也规避了那些虚情假意的应酬—— 天之骄子的加百列,早已对那些恭维、讨好厌恶至极。 在他拒绝了几位女士的搭讪后,好不容易在香槟塔旁找到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他是成人礼的主人公,出于礼貌,他不能随意离席,所以他只能呆在这里。 此时又有一个别有居心的女人朝他走来。 莎洛姆走到加百列面前停下,嘴角露出一个她在镜子面前学习了无数遍的笑容,包括弧度什么的都有讲究。她把手中的其中一只酒杯递给了加百列,嗓音十分妩媚动听:“这位英俊的先生,可以请你喝一杯酒吗?” 加百列没有接她递过来的酒杯,也没有说话。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 他下巴微抬,显得不近人情,下颌角的弧度亦十分刻薄,即使莎洛姆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他也没有丝毫要理睬的意思。 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入了泽诺比娅的眼中。 “呵呵……”泽诺比娅盯着那个冷傲十足的男人,自言自语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男的,往往都是丑人多做怪,好不容易长得还可以的男人,又会给点阳光就灿烂,被眼瞎的女人一追捧,就要飘到天上去,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泽诺比娅最看不惯这种鼻孔朝天的男人。 她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把处于尴尬中的莎洛姆吓了一跳,就连加百列也被她十足的气势吸引了注意力,他的眸光也同样落到了她的身上。这道目光像幽幽的冥火,一吹就散,却很快又会重新燃起,人跑得越快,它就追得越狠。 泽诺比娅感觉自己的下巴、脖颈、还有前胸一大片皮肤,都被他的目光焚得灼热,但她没有忘记自己走过来的目的。 泽诺比娅一把从莎洛姆手里抢过那只酒杯,蛮横地塞到加百列的手中。她动作太快,在场的其他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酒杯中的酒液晃出来,沾湿了加百列洁净的手指。 泽诺比娅咧起嘴角,指着脸色黯然的莎洛姆,对着加百列道:“这位美丽的女士在请你喝酒,你是耳聋了吗?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全天下的女人都会惯着你……” 说到最后,泽诺比娅几乎是在冷笑了。站在一旁的莎洛姆张大了嘴,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人敢对加百列如此不敬,没有人敢对阿德勒的继承人说话这么放肆。 泽诺比娅把刚才遇到的几个歪瓜裂枣的火气一起撒在加百列的身上,她继续讥讽道:“就算你不愿意喝这杯酒,你也可以礼貌地拒绝她!而不是杵在这里装个高贵的哑巴,你的家教都被狗吃了吗?” 泽诺比娅想从他的外貌上发动毒舌攻击技能,但发现他的外形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难怪他那么傲,于是泽诺比娅嘀咕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加百列虽然没有言语回击她,但他的脸色已经沉得可以滴水了,这是怒火发作的前兆。莎洛姆知道今天的计划是进行不下去了,甚至还触怒了加百列,莎洛姆暗自悔恨今日出门没测塔罗,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怕是要遭殃。 莎洛姆见情况不妙,把另一杯加了药的香槟搁在了一旁,便偷偷地溜走了。 加百列的目光炙烤着她,泽诺比娅感觉皮肤都要被他烤焦了,但加百列确实激起了她的好斗欲,无法无天的王女从来没有被一个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她突然有股想让他低下头学狗叫的冲动。 既然较上了劲儿,就一定要分出胜负。 于是她看了一眼被她塞到他手中的酒杯,揭开了面具的一角,露出她猩红璀璨的眼眸,盯着加百列道:“我姐姐可是女皇……我命令你,把你手中的酒全部喝下去。” 加百列当然认识这种红色眼眸,它只属于依希切尔皇室。眼前的红色深邃无比,他只在辛西娅女皇的眼睛上见过这种浓度的红,她的身份只高不低。 但是阿德勒的底蕴不逊色于皇族,尊贵的继承人,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一个王女的折辱。 见他丝毫没有动作,泽诺比娅其实有一点心虚了,因为她仗着身份在外面狐假虎威,辛西娅知道了,她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她想早早搞定,但又不肯服输,于是给了加百列一个台阶。她从一旁的酒桌上拿了一杯离她最近的香槟,仰头一口喝尽,然后用手中的空酒杯碰了碰加百列的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他凌厉的目光中,泽诺比娅挑衅道:“我把一整杯都喝光了……怎么,你连香槟都喝不了吗?” 她的下巴又尖又翘,红唇喋喋不休,显得她十分咄咄逼人,但又异常生动。她的脖颈修长,肩头挂着两根细细的吊带,她把一条简单的黑裙穿得很好看,像狡黠的夜魔女。 加百列从前不喜欢黑色,他觉得黑色混沌又邪恶,这一刻,他却体会到了黑色的神秘与魅惑。 他鬼使神差地把酒杯放在了嘴边,在她挑衅的目光下,抬起下巴,把那杯香槟酒一口一口全部吞咽进了喉中。 有一滴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过他的喉结,溜进他的衬衫领口之中。 第七十七章热吻 阿德勒府邸大得宛如城堡,只是用以招待贵宾的客房都有上百间。镂花的铁门后,大理石和花岗岩建筑被掩映在那些名贵的绿植里。 泽诺比娅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浑身都好热好热,血管里流淌的仿佛是岩浆。她想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可她一把肩带扒下去,就被眼前的男人把肩带重新拨回去。 “你……清醒一点。”他说,呼吸全打在她的脸上。 可他明明已经在意乱情迷地吻着自己的唇,泽诺比娅搞不清楚究竟是谁更不清醒。他们纠缠地抱在一起,在开满晚香玉的长廊里脚步匆匆,试图找到最近的房间。 他们离开了衣香鬓影的大厅,越走越偏僻,这里除了一些葱茏的花木,连个仆从都看不到。泽诺比娅不知道阿德勒的客房竟然在这么不好找的地方——多亏有这位主人的带路,不然泽诺比娅一定会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府邸里迷路的。 她方才明明还在与他争锋相对,她逼他喝下了那杯酒,她正准备耀武扬威地离开时,眼前突然变得模糊。她感到手脚发软,还有一点朦胧的渴欲。她好像泡在了温泉池里,暖洋洋的池水包裹着她的身体。 池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皮肤,揉捏着她的双乳,水波在她的双腿之间荡漾着,让她感受到一点模棱两可的快慰,但这远远不足以满足她内心忽然涌起的巨大空虚。 很快,温泉池水急剧升温,转眼之间就变成灼热的岩浆,但泽诺比娅没有被融化。这些岩浆渗进了她的血管里,在她的身体里流动着,点燃了她内心的空虚,让她陷入灼烧般的渴求之中。 她望向加百列的眼神也明显地变化了,从一开始的冷傲,变得炽热、妩媚,又柔情蜜意。 泽诺比娅轻轻靠在背后的玻璃桌上,脚背微微曲起,她浑身没有力气,慵懒地低着头,轻轻喘气,然而那一双猫一样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加百列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但他也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这股异常的灼热让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可能中了情药——一些下叁滥的把戏。他马上就猜到莎洛姆递过来的两杯酒有问题。 但加百列不会中这些烂招,他凭借着意志力刻意忽略下腹那团生起的邪火,思考着如何才能体面地应付这个局面,例如如何处理好眼前的这个女人,给她找个医生,或者,给她找个男人。 但她妖冶的目光让加百列如芒在背。 她像在暗处里蜷起身体的一尾美人蛇,展示着她艳丽的鳞片和柔韧的蛇骨。她朝着他吐着信子,瞳孔里发出引诱猎物的猎猎红光。 加百列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他皱紧眉头,强力压下去某种不受控制的绮念,他凝神看着她神志恍惚的模样,还是决定给她找一个医生。 可泽诺比娅越来越热,她感觉她再不喝点水就要渴死了,她在香槟塔上端了一杯酒下来,灌入喉中,却一点也没有觉得解渴,反而让她越来越难受。她不安地支起身体,向前走去,走得跌跌撞撞,终于抓住了加百列的手臂,找到了支撑。 加百列没有说话,他微微低头看她,眼神不复方才的清明,即便隔着两张面具,他的眼神里也有一股复杂的凌厉。 泽诺比娅讨厌被人用这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但她现在并不想骂人,她没什么力气,此时的呵斥会显得她毫无王女的威严。于是她选择使用怀柔手段。 她扒着他的手臂,指尖顺着他的肌肉线条向下游移,她抚摸着他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抠着他健康透明的指甲盖,嘟起嘴责备道:“不准你用这样不敬的眼神看着我。” 泽诺比娅的本意是责备,可她声音轻柔低缓,宛如诱哄水手的海妖塞壬。她的动作也极暧昧,哪有一个女人,会这样亲密地把玩一个陌生男人的手指——这样的动作分明就是邀请。 但泽诺比娅当时的脑子是一团浆糊,她浑浑噩噩地,早就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她完全是在凭本能行事,她以为自己是在威胁加百列,可落在旁人的眼里,怎么看就是勾引。 见男人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向她认罪求饶,泽诺比娅有点不高兴,她几乎是暴躁地怼进了他的怀里——这样更加方便她看清他的表情。 泽诺比娅攀着加百列的肩,将前胸全部都贴在他的身上。她的黑裙是一层轻薄的面料,她的内衣也很薄,她只是轻轻地贴着他,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气。泽诺比娅热得要爆炸了,他却还把热气过渡给她,泽诺比娅气愤地抬头仰视他,恶狠狠地说:“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可她一边喘气一边说,再冲的语气都变得像嗔怒一样。她香甜的吐息全部喷在加百列的脸上,他的眸光越来越深,抿紧的唇线也越来越僵硬,他轻轻一低头,她那张美艳的面容就尽收眼底。更何况,她还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从这个角度,加百列能清晰地看清她粉色的耳垂,一大片细腻的肩颈皮肤,和那一条神秘的沟壑。 他没有说话,可他表面上越沉着,实际上就越危险。 泽诺比娅在加百列的前胸拱来拱去,她胸前的两团也在他坚硬的身体上蹭来蹭去。他老是不说话,搞得她不耐烦极了,她紧紧抓着他的手指,翘起下巴,把头仰得更高,红唇微张,准备兴师问罪。 加百列却突然低头,仿佛也要说句什么,结果二人的动作一上一下,就在这一瞬间,她的唇轻轻擦过他的嘴角。 像一片羽毛,挠得人心神不宁。 泽诺比娅没什么感觉,脑子一片浆糊,她甚至都没注意到这个不经意的触碰。 但加百列不同,他很清醒。 他的目光很幽沉,尽管置身烈火之中,也没有丝毫的涣散。阿德勒直系的家风非常严正,不允许家中的儿子乱搞男女关系,更何况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一旦偷食禁果,便意味着婚配。 加百列不想在这里和她起冲突,于是反握住她的手指,拉着她沿着一条隐秘的厅廊,走出了人声喧哗的大厅。她靠在加百列身上走得跌跌撞撞,于是加百列只好半搂半抱。他们来到偏僻无人的镂花铁门旁,二人的身影被夜色掩盖,没有任何人知道王女和继承人同时消失在了宴会上。 他想怒斥她,质问她为何要在他的成人礼上找茬,逼他喝下那一杯别有用心的香槟酒,害他俩陷入这样窘迫的局面。 她算是彻底搞砸了他今天难得的轻松心情,王女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 可当他看着她的脸,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训斥的话。他内心挣扎了良久,或者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样,然后他衔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唇齿滚烫,泽诺比娅不喜欢和别人交换口水,也不喜欢这样灼热的触感。可加百列按着她的后脑勺,她连偏头躲开都办不到。 他细密地吻着她,把她的唇角、唇边都舔舐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处柔嫩。他甚至把她上唇瓣的那粒精致的唇珠含在唇间用舌头细细地勾描着。 他的吻很缱绻,但却没有给泽诺比娅任何换气的机会,所以她合理推测他接吻的经验十分匮乏。加百列顶开了她的牙关,把舌头探了进去,他勾住她的舌,与她热烈地缠绵。泽诺比娅嘴角有一丝涎液滑出来,加百列注意到了,便伸出舌头舔着她的唇角,把那滴晶莹吞入喉中。 只是接吻,根本不足以释放泽诺比娅内心的燥热,她的背上爬上一层热汗,她不耐烦地把肩带往下滑,想把裙子脱下来,已然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于是便有了方才那一番对话。 加百列一边制止她的动作,一边在她耳边喘气道:“你……清醒一点。” 但其实他俩现在都不太清醒,加百列固然意志力顽强,但他也把那一整杯下了药的酒都喝了下去。随着时间越拖越久,药效的作用也越来越上头,他心中的邪火快要把他烧穿了。 而他触碰到她冰凉又细腻的皮肤,就像沙漠中的旅人找到了一泓清泉。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背上裸露的肌肤,他揭开了她的面具,也揭开了他自己的,随意丢在地上。加百列终于看清了她,她那双波光潋滟的红眼睛,她秀敛的眉、精致的鼻……每一处都恰好在他的审美点上。 致使他梦遗的魔女,这一次,终于有了具体的模样——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 他抚摸上她的脖颈,她的脸颊,如获至宝一般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像蝶翼一样在他的唇上颤动,在他的心里掀起一场风暴。 这下他比她还要不清醒了。 他贪婪地亲着她的鼻,她的唇,又在她的耳垂上留下他的唇舌之痕。与此同时,他搂着她,脚步也未停歇,他们穿过水渍蔓延的拱廊和庭院,很快就找到了一间隐秘的客房。 阿德勒府邸的所有建筑都采用石料作为基底,因而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保密效果也极佳。就算在房间里做了任何坏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第七十八章舔一舔(H) 加百列啃着她的唇,把她抵在房门背后的墙上,然后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关上了门。泽诺比娅热得要发烧了,加百列滚烫的唇舌还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她受不了,又一次扒下了肩带。 而这一次,加百列没有将她的肩带提回去,而是低头凝神看她的动作。 他浑身燥热,但尚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眼神不甚清明。他离开了她的唇,呼吸全部打在她的额间,宛如在火焰上再淋一层酒精。 他就这么看着她。她的额头上都是一层汗,脸颊生出两团红晕,她饱满的唇都被他含肿了,正在微微地翕动,上面水光莹莹。她看起来就像一颗快要融化的太妃糖。 泽诺比娅想要脱下身上的裙子,奈何拉链在背后,她弄了半天也没找到那枚细小的铂金环。 她急得在原地跺脚,把她现在忍受的躁意都怪罪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她朝加百列横眉怒视,猩红色的眼眸里迸发出异常动人的光芒,可她还未发威,就又被加百列忽然吮住了嘴唇。 加百列的手摸到她的背上,他轻松地找到了拉链的扣环,慢慢把拉链拉到最底处。紧紧咬合的链齿被分开,宛如魅魔慢慢咧开长满尖牙的嘴,露出柔软潮湿的口腔。 黑色的布料垂坠感很强,拉链一拉开,就迫不及待地向下滑。泽诺比娅轻松地脱掉了小黑裙,可她的唇还被加百列孜孜不倦地吮吸着,泽诺比娅用手指扣住他锋利的下颌角,把他的脑袋往一旁推,加百列终于停下了嘴上的动作,目光灼灼地盯着半裸的她。 为了穿上裙子好看,泽诺比娅的内衣是无肩带的,两片薄薄的黑色裹胸,有一点镂空的蕾丝设计。透过精致的蕾丝,可以看见两个可爱的乳头和甜美的乳晕。 “你……好高,蹲下来。”他的目光幽深无比,宛如日光薄金,泽诺比娅感觉他的金瞳像狗狗的眼睛一样,他的头发也像一只金毛犬,她还挺喜欢犬类的,于是她温柔地命令道,“蹲下,我的狗狗。” 加百列瞬间感受到了冒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用“狗”这个字眼羞辱阿德勒的继承人。他用极其危险的眼神盯着她,却依旧鬼使神差地半蹲了下去。 这下她比他高多了。 泽诺比娅满意地揉了揉他璀璨的金发,她的手法确实和撸狗无异,不过她没有注意到加百列的耳朵变得更红了。泽诺比娅很喜欢这只金毛犬的毛发,于是她占有欲极强地把加百列的脑袋抱在了怀里,这样更方便她抚摸毛茸茸的狗狗。 加百列的鼻尖碰到了一片柔软,他嗅到一股神秘又魅惑的香气,来自那条诱人的沟壑。他直挺的鼻梁恰好陷入那条沟壑里,严丝合缝,好像他们天生就应该这样嵌在一起。 泽诺比娅还在轻柔地抚摸着他耳后的头发,她把手指嵌入他的发丝里,再滑出来,如此反复着,乐此不疲地玩着这个游戏。 加百列轻轻偏头,靠着那一片柔软,他能感受到她胸乳前的起伏。眼前就是那些花纹繁复的蕾丝,蕾丝遮不住透出的春光。 加百列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的眉间显出阴郁之色,眸光也越来越黯然。两分钟后,他忽然伸出舌头,轻轻舔着那团粉色的乳晕,试图透过那层蕾丝,用舌尖感受乳晕的细腻和香甜。 他的口水沾湿了那一层薄薄的蕾丝,可他尚未尝到滋味,于是他隔着那层蕾丝,直接把她的乳头含在了嘴里,用舌头打着旋儿,把蓓蕾的顶端吸得鲜红透亮,就像一颗打磨后的石榴石。 迟钝的泽诺比娅感觉到胸前又痒又胀,她低头一看,终于注意到了他坏心眼的动作。泽诺比娅喜欢玩弄别人,却讨厌被别人玩弄,尤其是被人把身体部位含在嘴里。 她生气地打了他一巴掌,虽然没用什么力气,但加百列却被她惹恼了,他用一只手箍住她的双手,另一手在她的内衣片后摸索着。 他没有解过女人的内衣,费了好久的力气,才把那枚按扣扯开。他剥下了那两片蕾丝裹胸,上面已经沾满了他的口水,就像某种标记一样。他随意地丢到了地上。 两团胸乳在他解开内衣的一瞬间就弹了出来,他挑衅地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对她的那一巴掌表示报复,然后他就含着乳尖开始吮吸起来。这下完全没有遮挡了,加百列的动作可以称得上肆无忌惮。他的唇舌很有力量,他还用牙齿轻轻地咬,泽诺比娅感觉乳尖上的皮都被他磨掉了一层。 等他含够了那两颗肿胀的乳头,他又开始折磨那些乳肉,他狂浪地吮吸着她软腻的皮肉,在上面留下红红紫紫的吻痕,又咬来咬去,让齿痕也遍布她整个胸部。 真是像极了一只欲望强盛的大狗。 他舔够了她的胸部,又开始舔舐她的小腹,他用舌头在肚脐眼上舔来舔去,几乎用口水封住那个小孔,然后他又继续向下,扯下了她碍事的蕾丝内裤,让内裤滑到了脚踝处。 泽诺比娅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她内裤穿得好好的,突然被他扒掉,这让她很生气。她正要再给他一巴掌时,加百列却未卜先知地用左手握住了她两只手腕,扣在她的身后。 泽诺比娅扭来扭去,甚至想要张嘴咬他,加百列紧紧地钳制住她,但她毫不配合的动作让他有些恼意。 明明是她主动先来勾引他的,现在却又在扭捏什么。 他不能接受被她拒绝,于是他在她的臀肉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啪”声,泽诺比娅呜咽了一声后便再也不乱动了,望着他的眼眸里隐有水泽,看起来委屈极了,又好像在邀请他再打一巴掌。 加百列放开了她的手腕,她老老实实地站着没动,似乎有点怕他。加百列看了一下她的臀瓣,饱满圆润的臀肉上有一块红红的指印,加百列用手轻轻揉捏着,像是在安抚,与此同时,他看了一眼泽诺比娅,泽诺比娅也恰好在看他,二人视线相交,泽诺比娅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流了一滴眼泪。 加百列知道她的眼泪是装的,他冷笑一声,似乎早已看透了她的把戏。 泽诺比娅被他的冷笑再度激怒,正要张嘴讥讽,加百列却用手指拨开了那两瓣他觊觎许久的阴唇,毫无预兆地含住了里面那枚肿胀的肉核。 一股麻痹感向泽诺比娅袭来,她没有预料到他的突然袭击,差点没有站稳,幸好加百列托住了她的臀,才让她不至于摔下去。 他伸出一只手抓着她的臀肉,把指节都陷进柔软的脂肉里,然后把她向自己的方向挤摁,他的整根鼻梁都陷进她的阴唇里,呼吸间全是她潮湿又香甜的气息。加百列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味,又用唇齿品尝着她的滋味。 他用牙齿细细研磨着那颗小小的肉核,又用舌头舔来舔去。舌尖刮蹭着泽诺比娅最敏感的部位,带来阵阵电流,用牙齿带来的刺激感更强烈,泽诺比娅的身体瘫软了下来,靠着他头部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立。 但她不敢乱动,她怕他没控制好力度,把她的阴蒂不小心咬下来。 不过泽诺比娅可不敢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也很扫兴。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这么想,越想心越痒痒,所有的恐慌都变成了快感,汇聚成一股晶莹的蜜液从她的花穴里涌出来。 加百列当然感受到了她的异常,他轻轻地笑着,像是在嘲弄她的“口嫌体直”。 他把她花穴里涌出的蜜液全部卷进嘴里,甚至为了吃得更干净,他还在那个小小的洞口处吮吸了好几下,直刺激得泽诺比娅想要夹紧他的脑袋。他在舌尖细细品尝着她的腥甜味后,又全部咽了下去。 因为吞咽的动作,泽诺比娅注意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加百列恰巧在这时候抬眼看她,泽诺比娅发现他的鼻梁上挂满了晶莹的液体,他棱角分明的唇也是水淋淋的,看起来很淫靡,哪有平时那个继承人半分傲慢冷冽的做派。 泽诺比娅平常被人服务惯了,不管是从前的雪伦,还是如今的罗兰,她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泽诺比娅也经常让他们用唇舌伺候她。而且男人帮女人口,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但众星捧月的阿德勒继承人却从来没有这么服务过任何女人,所以在看到泽诺比娅理所应当的表情后,他有一点郁气,甚至有一点烦躁。 他只能再次冷哼一声,泽诺比娅自然不知道他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加百列站起身来,他此时还是衣装整齐,和一丝不挂的泽诺比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有他托着臀部,泽诺比娅的身体自然向前倾,全部靠在他的身上,为了防止自己摔倒,她聪明地搂上了他的脖颈。 加百列面对面舔着她的耳垂,同时解开了自己的裤子,释放出早已肿胀无比的庞然大物。 他皮肤白,连性器的颜色都很浅,青蓝色的血管攀缘在柱体之上,迸发出可怖的力量。硕大的菇盖尽管颜色鲜嫩,但尺寸宏伟,又冒着腾腾的热气,只会让人觉得危险。 加百列的阴茎自发地抖了一抖,直挺挺的一条,翘得老高,仿佛知道马上就要迎来它的破处时刻。 加百列感觉这个部位简直要爆炸了,他再也不能等待,于是他又托着她的大腿,把她抱了起来,用下身那根粗壮的柱状物无师自通地寻找着她幽深的洞口。 他感受到了一点湿滑,不知道是他分泌出的前列腺液,还是她洞里的蜜水,反正他找到了她隐秘的洞口,他对准了位置,浅浅试探了几下,便直接戳进去半个龟头。 第七十九章吃掉(H) 好胀,好热,好不舒服。 泽诺比娅刚才已经被他舔得舒服了一回,现在其实并不想插进去做,而且她和他又不熟,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上床的需求,没有默契的床伴会让人不自在,还不如回去和罗兰搞一搞。 更何况,他还那么大,吃苦头的绝对是自己。 她算得很精,怎么想都觉得停在这里比较合适,于是她开始挣扎起来,捶打着加百列的肩,嘴里嚷嚷着让他放她下去。 戳进去的半个龟头在她小穴的含吮下让加百列快慰得只想叹气,他突然觉得婚配也许并不是枷锁。可她的态度又让他如坠深渊,她看起来很不耐烦,甚至有点后悔,被他插了一下就这么不情愿吗? 但箭在弦上,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加百列被她毫不负责的态度惹怒了,她又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像伸缩皮套一样箍着他的顶端,带来阵阵酥麻,引诱着他探索更深处的紧致和软嫩。 “停下,停下,不准进去……我要回宫了……”她嚷了半天,加百列却半点没有要让她下来的意思,她双脚悬空,只能盘在他精瘦的腰上,双手也牢牢攀着他的后颈。 可穴口已经被他撑开,她急得扭来扭去,洞口的软肉都蠕动着,好似想把挤进蜜穴的恐怖异物都推出去。 加百列只进了半个头,却感受到她穴口处的吮吸,让他的尾椎骨都在发麻,身理的快感和心理的阴郁一同向他袭来,让他做出了遵照本能的决定—— 她不是不愿意让他进吗?那他偏要插进去,让她面对这个事实。 “你说不准就不准吗,王女?”加百列嘴角勾起一个忤逆的弧度,他一边说道,一边拍了拍她的臀肉。泽诺比娅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更激烈地挣扎起来,屁股向后缩,想把吞进去的那个头退出来。 但加百列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按住她的臀,不让她有回撤的空间,也制止了她乱扭的动作,然后他一挺腰,直接劈进去半根。 太胀了,泽诺比娅被他忽然的动作激得浑身紧绷,她愣得忘记了挣扎,浑身一动不动,只有下体在收缩着。 咬得太紧了,加百列感觉有无数张小嘴在吸附着自己,她的甬道内,果然和他想象的一般湿滑、柔软,又紧得让人难受。 他被逼出汗水,尝试着动一动,但她勒住他的柱身丝毫不松口。这让加百列有些许难受,他低头看她,却发现她满脸都是泪水。 这次的泪水看起来很真实,或许是真的疼哭了,这让加百列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说的臊意,他轻轻吻着她猩红色的眼眸,把她的泪水都吻干净,然后他为难道:“放松一点,你咬得这么紧,我怎么退出去?” 泽诺比娅以为泪水骗过了他,他终于肯放过自己了。于是她停止了假惺惺的哭泣,也不那么死死绞着他,她放松了蜜道,正准备让他退出去时,加百列却再次狠狠挺腰,把剩下的半根也一起插了进来。 太契合了,严丝合缝,一点空隙也没有。那么巨大的一根,都被紧紧地包裹住,她的嫩肉全部吸附着这个庞大的异物,不停地分泌出透明的晶液,试图润滑被插入的干涩。 异物骤然侵入她软嫩的巢穴,就像一根铁棍破开了贝壳,刺入到贻贝柔软的体内,深深嵌进肌理之中。自我保护的本能让泽诺比娅不禁弓腰,以缓解下体的酸胀,但是面前的加百列扶着她的后背,让两人的前胸紧紧贴在一起。 泽诺比娅常年体温较低,皮肤表面有些冰凉,所以加百列就像个火炉一样把她圈了起来,让她感受到不竭的热浪。 他们二人像极了一种榫卯结构,楔钉嵌入凹槽里,力度精准细致,角度也不偏毫厘,因而这种结构能保证二人紧贴在一起,即使热胀冷缩、湿胀干缩,构件之间也不会出现任何的隙缝。 泽诺比娅绷直了脚背,但腿还环在加百列的腰上,这种别扭的姿势让她难受得小腿肚要抽筋了。 她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呲牙咧嘴地要去咬他的脖子,可加百列早有防备,他轻蔑地笑起来,然后偏头再次衔住了她的唇,让她尖利的牙齿根本无处发威。 泽诺比娅想骂他,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加百利湿滑的舌尖舔舐着她细小的牙齿,感受着牙齿上的可爱尖锋,这让他有一种刀口舔血的快感。 激吻之下,发出口水搅动的声音,银丝在二人的唇齿间泛滥,从二人的嘴角溢出来,闪着淫靡的光。 泽诺比娅没有放弃挣扎,她一直在抓挠着加百列的后背,她鼻尖沁出汗珠,鬓角也都是汗水,和嘴角流下的二人混合的口水汇在一起,从她尖尖的下巴淌下去,滴落到加百列的衣领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可无论她挠得多厉害,加百列都无动于衷,下体又酸又胀,她难受得要死,只能越绞越紧…… 她难受,加百列比她更难受,他从未这样和一个女人亲密地接触,他的男根第一次深入到一个女人的身体里。 催情药物让他心中的邪火越烧越旺,也让他的性器硬得发疼,被她咬着,即使只是这样静静地放置着,连一丝抽插的动作也无,但也足以让他魂不守舍。 他的眼前是她妩媚的面容,她那双眼睛微微盍着,浓密的睫毛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但遮不住她狡黠又乖张的眸光。 他怎么敢想,他们中了药物,而他现在就插在她的身体里。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快感像潮水一样将他吞没,他再也忍不住,双手揉着她的臀,把额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喘气,可那小穴的箍力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就在某个瞬间,泽诺比娅感受到一股滚烫的稠液射进她的甬道,就像喷射的注射器头部一样,那股热度让她浑身一激灵,以至于她都忘记了挣扎。 喷射持续了数秒,浓浆的量很多,但他进得很深,又把穴口堵得严丝合缝,东西根本流不出来。 泽诺比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愣愣地说:“不是吧……你也太……” 她觉得有些尴尬,他这么宏伟的尺寸居然这么短暂吗?只是刚刚进去,连动都没动,居然就射出来了。 泽诺比娅并不知道这是没经验的处男经常出现的状况,她只觉得抓到了加百列的大把柄,笑得格外幸灾乐祸:“没想到阿德勒继承人加百列少爷,万千女人的梦中情人,居然是个早泄男,哈哈哈哈哈……” 可她没得意多久,就感受到穴里的柱体又重新胀大了起来,甚至比之前更硬、更烫。因为有精液的润滑,这下子更是畅通无阻,加百列急于堵住她的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一撞,进入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 泽诺比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痛向她袭来,她不由得皱起眉毛,已然无法维持方才的嘲笑,她紧紧咬着牙关,才能忍住不叫出声来。 加百列的眼神格外凌厉,甚至阴狠,他低低地笑起来,在她耳边说道:“笑啊,你怎么不继续笑了?”他呼吸的热气都打在泽诺比娅的耳廓上,让她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她想要反驳什么,但加百列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后撤了一点,又重新撞了回去,宛如刀劈竹节,力道之大,进入之深,令人发指。 他本来就粗长,又用了狠力,泽诺比娅感觉要被他捅穿了,如果不是方才精液的润滑,估计她得受伤。 加百列爽得头皮发麻,第一次没有经验,居然早早就泄了出来,而这一次他有意控制了自己。他看见泽诺比娅脸色发白,心中却有种邪恶的成就感,泽诺比娅注意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便也怒目回瞪,这时候加百列突然开始无师自通地抽插起来。 泽诺比娅像个木偶一样被他甩来甩去,她双腿大张,挂在他的腰间,这个姿势非常方便他大开大合地进出。 尺寸的悬殊过大,这样的交合让泽诺比娅非常不舒服,一开始很痛,她适应了一会儿后,便变成了无法忍受的酸软。 她一会儿挺腰,一会儿又皱着眉哼哼唧唧,腿在加百列的腰间蹬来蹬去,但无论她怎样动作,加百列都没有被她影响,他插她穴的模样简直称得上专注。 一开始他的频率适中,除了最开始的两下震慑,深度也控制得很好。 可他越插越放肆,频率越来越高,动作也越来越粗鲁野蛮,次次尽根深入,像是要把她的穴凿烂一样,留下他的形状,让那个红艳艳的洞口永远也合不上。 他角度也开始刁钻起来,仿佛在开发她的身体,保证他无论从哪个角度戳进去,她都能适应他。 泽诺比娅挂在他的身上,因为重力的缘故,她的身体一直在往下掉,这样更加方便了加百列的动作。 他从下面一直顶着她,她全身的支点都在他的那根灼热的肉柱之上,她每次差点掉下去,加百列就重重一挺,撞得她向上一颠。如此反复,她有种自己正在骑木马的幻觉。 第八十章强制内射(H) 泽诺比娅的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加百列从未体会过肏穴的快感,完全沉浸在肉体的交合之中,所有的矜持、傲慢都随着一下下的杵捣而不攻自破。 他现在只想重重地操她,紧致窄小的甬道里,他的性器在高强度地冲撞着,他的龟头啃咬着每一处褶皱,在上面留下他的吻痕。 那些软肉为了回报他的热情,也铺天盖地地挤弄着他的马眼,给他带来一阵阵神经过电般的感受。催情药物让他的神经尤其敏感,他沉浸在这样的快感里,抽插的动作简直算得上鞭笞。 他之前射进去的东西,全都在高速的舂捣下变成了细沫,随着他进进出出的动作,在二人的交合之处积攒着。 二人的耻毛因为反复的撞击而搅在了一起,像纠结缠绕的金丝银线,上面全是点点白浊,像刚从蚌里取出的珍珠,散发着让人掩鼻的腥气。 于加百列而言的天堂,却是泽诺比娅的地狱。 她的软穴被撑到了极限,那根粗壮惊人的烙铁在娇嫩的穴里高速摩擦着,带来滚烫的热意,也带来粗砺的刮蹭。她的宫口早在他不知轻重的狠凿中打开,他次次都撞到最深的那一点,引起惊怖的疼痛。 一开始她尚且还能忍忍,以为他很快就能结束,可他不但一直硬着,力度和频率也越来越吓人,泽诺比娅细微的快感已经被疼痛淹没,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做爱,而是在受刑。 最深处的胞宫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去的地方,一般只有情浓之时,才会全身心地把自己交给对方,容许男方进入到最深处的秘园一探究竟。 因为这里不仅不会让女方有任何快感,还会因为太过娇嫩,故任何进入都会引发不适。 通常为了备孕才会深入到这里,而且也只是用男根轻柔地按摩宫口,而不是这样惩罚似地撞击。 加百列的行为简直算得上是侵犯,他像在征服她,开垦她的身体,在她最神圣的胞宫留下他浓浓占有的痕迹,而他带给她的疼痛和酸楚,也是威压的一种。 次次抵着宫口做,即使没有射精,也很容易意外怀孕。宫口被加百列这样肆无忌惮地造访,泽诺比娅有种说不出来的不情愿。她想开口和他说一说这个事,让他稍微有些边界感,不能继续这样高危的做法,她可不愿意为了他去吃一次避孕药。 可她一开口,全是断断续续的呻吟,呻吟里随着他有节奏的冲撞,又夹杂着一两声微弱的痛呼。 泽诺比娅被折腾得没有力气,挂在他腰上的腿已经夹不住,加百列需要一边挺身抽插,一边托着她的屁股,还要注意让她的腿别掉下来。这样一来,就有些左支右绌。 加百列干脆抱起她,一边插着一边走到了床边,把她放到了黑天鹅绒的床面上,就这这个姿势压上了她。 二人的体重让柔软的床铺深陷,这一番动作之下,加百列的性器完全没有离开她的小穴,反而因为男上女下的姿势,性器进得更深。 加百列在她的腰下垫了一个枕头,然后又继续着方才尚未尽兴的性事。 这个姿势比方才抱着她要省力多了,于是加百列可以更加不费吹灰之力地贯穿她,他捅弄她宫口的动作也逐渐熟练,甚至游刃有余。 数不清他到底弄了多少次,泽诺比娅的下体仿佛也逐渐被他征服,认同了他的入侵。 从一开始的疼痛不堪,变成了酥麻难忍,到最后,他一做出后撤的动作时,最深处的小口还会恋恋不舍地吸附着他,好似在挽留这根肉茎,不让他离开。 加百列通过她逐渐失焦的目光能够看出,她现在也完全处于快感之中。她的脸蛋红红的,双眸透亮,像是含着水光,鼻尖上的汗珠晶莹可爱,双唇有些肿,微微地翘起,仿佛在勾引他人亲吻上去。 加百列轻易就被勾引了,他挺动着下身,感觉每一根青筋都被她小穴里的褶皱研磨,每一根神经都被那些软肉吮吸着。他亲吻着她鼻尖上的汗珠,又亲了亲她的眼睛,最后又开始吸她的唇,乐此不疲。 卡蜜拉的小穴已经完全接纳并且适应了他,甚至没有征求主人的同意,自发地回应着他。 卡蜜拉感觉到身体在他的抽插下,涌出一股一股蜜液,她觉得有点羞耻,也很气愤,她认为自己的身体背叛了自己的意识。 而始作俑者还妄图向她索吻。 想得美! 她扭头就要避开加百列的亲吻,她的神情非常不耐烦,就像遇到了一只讨人厌的大狗,忠诚的狗狗想要用舌头舔舔主人表达亲密,而主人却嫌弃这只大狗的口水。 她的反应让加百列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而自尊心极强又极度高傲的继承人怎么能忍受被人拒绝,何况还是用这样嫌弃的表情。 他执拗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推回来,然后强硬无比地啃上了她的唇。他用牙齿让那娇嫩的唇瓣肿上加肿,在她疼得嘶嘶抽气的时候,又变为唇贴唇安抚她,用他的唇摩挲着她唇瓣上的齿痕。 在她不留神的时候,把舌头探进去,抵开她的牙关,在她的口腔里搅动着。他的舌头搅动着她上面的嘴,他的阴茎也同时在搅动她下面的另一张嘴。 他还恶劣无比地咬她的舌头,舔舐她四溢的涎水,把她嘴里的水液都吸干,然后吞咽下去,再把他口中的唾液渡给她,无论她怎么拒绝,加百列都强硬地逼迫她吞下。 到了最后,两人彻底水乳交融,嘴里的口水分不清是谁的,下身的浆水也分不清是他的浊液还是她的清液。 泽诺比娅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烤肠,她的上头和下头都被刺穿,她被铁棍架了起来,在炭火上转来转去,每个面都被烤得焦黄。她热得不行,此时天空下了一滴雨,她抬头一看,发现是一只金毛大狗的血盆大口。 金毛狗看见了烤肠眼冒精光,垂涎欲滴,口水都滴到了烤肠上。 下身冲撞的频率陡然飙升,仿佛濒临一个临界点,泽诺比娅意识到他终于要结束了,但她也同样紧张。 她马上推他的肩膀,制止他丝毫没有想要退出去的动作,她嘴里也噼里啪啦地说着什么。但加百列裹住她的唇,她的发音囫囵不清。 不准、不准他射在里面! 泽诺比娅异常暴躁,她的腿蹬得格外用力,双手也在他的背上拼命地挠,尖利的指甲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一道道破皮渗血的划痕。 “刚才就弄了一次在里面,再多一次有什么区别?”加百列的声音十分嘶哑,暗含着浓浓的欲望。 泽诺比娅感觉他在报复她之前嘲笑他秒射的事情,所以他这一次要通过完美的流程来证明自己,而完美的流程自然包括了射在她里面。 但是她不知道加百列此时想的却是婚配的问题,家风严正的阿德勒一族,直系继承人只允许拥有一个伴侣,并且禁止任何婚前的性关系。 即使他们已经订婚,今天这种出于意外的性行为也不被允许,更何况他和泽诺比娅根本没有婚约。 她的身份是个问题,她的出身比他更加显赫,但阿德勒一直非常忌惮皇族。加百列一直在思考往后的问题,他骤然将她带回去,万一赫尔曼舅舅不同意他们的联姻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有了结晶。 如果她怀孕了,舅舅不同意也得同意。赫尔曼绝对不会允许阿德勒家族再出任何关于私生子的丑闻。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计策。 加百列如是想着,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最后一击,挺到了她的最深处,然后闭眼释放精关,让几欲沸腾的浓浆喷薄而出,填满她最深处的小口。 泽诺比娅被烫得一哆嗦,也知道已不可挽回,他还射得那样深,那样多,她的里面被他灌得满满的,就像种子被浸润在肥沃的土壤之中。 他射完后还是肥壮的一根,堵在里面不肯出来,那些浓精也被堵在里面,他射了两次,两次都射得又深又多。 但加百列还沉浸在筹划之中,做这么一次是远远不够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天天做,还要回回都射到最里面,直到她里面被灌得满满的。 做完后最好给她下面塞个阴塞,堵着他的精液,这样才能充分地受精,增加怀孕的概率。 灭顶的快感中,泽诺比娅都快恍惚了,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根烤肠。不过加百列还在吸她的唇,他似乎很喜欢她的唇,而他表达喜爱的方式就是不停地舔弄,这个习惯和狗一模一样。 泽诺比娅累得睁不开眼睛,再次陷入人与烤肠的幻境之中。狗的口水滴在她这根烤肠上,这种触感格外真实。她猛然发现这可能不是幻觉,因为她真的感觉有液体滴到了她的脸上。 不会是加百列的汗水吧……顺着他的额角滑下,流过他高挺的鼻梁,再汇聚在他形状完美的鼻尖,滴到泽诺比娅的脸上。 啪嗒、啪嗒……一滴接着一滴。 虽然泽诺比娅的脸上也全是自己的汗水,但这不妨碍双标的她觉得加百列的汗水很恶心,她闭着眼睛皱着眉,想要抱怨两句,这时有一滴汗水滴到了她的嘴唇上。 加百列似乎也有些倦怠,他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保持着插入的姿势,将全身压在她身上。 他的腿压着她的腿,下身还连在一起,他的脑袋也埋在她的颈间,亲昵得不可思议。他重得要命,泽诺比娅忍不住抱怨。 她一开口,就汗滴顺着唇缝渗进嘴里,她不可避免地尝到了味道,她以为会是咸涩的,却发现带着一股甜味,还有点铁锈味。 她以为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怎么尝着像血…… 血?! 泽诺比娅猛然睁眼,她偏头一看,埋在她颈间的加百列已然陷入昏迷,他白皙俊美的脸上,有几道新鲜的血印,像是完美的玻璃上出现了裂痕。 泽诺比娅想起一些死于床事的暴毙,加百列的样子让她有不好的预感。 她浑身紧绷起来,就连下身也夹得死紧,可这一次,埋在她体内的加百列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迅速勃起,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可他的鼻孔还在不停地流血,鲜红的细流蜿蜒在他的脸颊之上,让他有一种凄艳的颓美。 鲜血沿着他的下巴和脖颈,滴到了泽诺比娅的脸和脖子上,宛如尸体腐败之后浮现的静脉网。 第八十一章中毒 “喂!醒醒!” 泽诺比娅拍打着他的脸,可无论她怎么呼唤他,加百列都毫无反应。他的脸上全是血,触感却尤其冰凉,脖颈处的皮肤泛着青白色。 ……不会精尽人亡了吧。 一股荒谬感向泽诺比娅袭来,想到他们的下体还紧紧连在一起,泽诺比娅感到生理上极其不适。她使出全力推开了趴在她身上的加百列,他被翻到一旁,软掉的性器也随之滑了出来。疲软状态下也是粗大的一根,泽诺比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含进去的。 她又突然生起气来,因为她不免想起刚刚加百列是如何用这根巨物折磨她的。 她报复性地给了眼前的阴茎一巴掌,它像沉睡的软体动物一样,竟然还弹了一弹,铃口处又渗出一点儿晶莹的前列腺液。 他的皮肤白,阴茎的表皮亦十分脆弱,方才那一场激烈的性事让柱身都泛着暧昧的浅红色,她那一巴掌绝对能够让他痛得不行。 泽诺比娅有点心虚,她小心翼翼地去看加百列的脸,却发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除了鼻血还流个不停。他看起来就像肾透支了一样,泽诺比娅完全没想到他的身体这么虚弱。 真是不经用的东西,泽诺比娅从鼻孔里发出微嗤声。 没有了堵塞,泽诺比娅的下体瞬间轻松了许多。一股白浊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糊在她的腿根,覆盖掉之前那些干涸的精斑。 她有一种失禁的羞耻感,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下身,两瓣阴唇吐得厉害,这幅景象像是在排泄……或者产卵。 可她的小腹依旧非常胀痛,加百列做得太粗暴了,那根性器挤压着她的子宫和膀胱,让她的肠管都开始逆蠕动。 而且他内射得很深,有一些被堵在了最里面,泽诺比娅曾在医书上见过,精液里的前列腺素会引起子宫收缩,这会引发胀痛感和灼烧感。 泽诺比娅抚着自己微微胀起的小腹,郁闷得不行。她阴冷地瞥了两眼加百列,决定再也不会和他做了,和他做爱不仅毫无快感,而且痛得要死,他也并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她轻轻动了动腿,发现腿根处也酸痛无比,恐怕走路会更痛。她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躯,发现浑身都是青紫的吻痕,加百列把她身上的每个地方都亲了不止一遍,像个变态一样。 他就像个抠搜的客人,以为支付了微薄的报酬,就可以在她的身体上为所欲为,满足他粗暴又变态的嗜好,把她折磨成残破的伎女。 泽诺比娅从自己的大拇指上扒下那枚黄金戒指——这是一枚古文明时期的古董戒,她曾从一个古老部落的老妪那里买来的。 黄金戒指本是一对,还有一只她放在了寝宫的首饰盒里。因年代久远,那时的打磨技术并不成熟,这对戒指的做工并不精致,但因为历史的沉淀和古朴的雕琢,让这对戒指反而有股浑厉之美。 这对古董戒指让泽诺比娅爱不释手,她甚至命工匠在戒指的内侧刻上了她的名字——zenobia,细小的一串字母,非常隐秘。 她不是一个吝啬的王女,故而每次与处子有了露水情缘后,都会赏赐他们一些金银珠宝,作为他们卖力的褒奖,也表达一个封口费的意思——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不要再来缠着我。 男人通常脑袋空空又爱慕虚荣,有几次被他们识破了王女的身份,有几个不安分的男人仗着自己长得俊俏,搞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以为睡了一觉就有了情分,竟找到了王宫来,妄图让尊贵的王女给予他们名分。 泽诺比娅在心里嗤笑他们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命侍卫把那些拜金男打了个半死不活,然后丢给了他们一些金银,便随意打发了。 当然这些事情罗兰都是不知情的,泽诺比娅虽然并不是个“夫管严”,但她不想面对罗兰的质问和教育,他一说教起来就没完没了,泽诺比娅简直要烦死了。 所以她一直瞒得很好。 今天事出意外,泽诺比娅并没有准备赏赐的东西。尽管加百列今天的表现让她很不满意,但是慷慨的王女不会苛待任何一名床伴,她把取下来的黄金指环套在了加百列的手指上。 这是她给予他的赏赐,也有划清界限的暗喻。 阿德勒继承人是一个聪明的男人,泽诺比娅觉得加百列醒来后,发现手指上套了个陌生的指环,应该就会领悟她的意思。 泽诺比娅通常把环金指环套在大拇指上,但是对于加百列的拇指来说就有些小,所以泽诺比娅把它套在了加百列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好。加百列的手指很好看,指骨分明,指节修长,他肤色又白,所以很适合佩戴黄金。 泽诺比娅无聊地把玩着他的手指,却觉得他的皮肤凉得不可思议。她还记得他们刚才上床的时候,他的皮肤灼热无比,怎么这会儿比死尸还要冰凉…… 越想越不对劲,泽诺比娅又喊了他两声,加百列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泽诺比娅起初以为他只是肾虚上火而导致的流鼻血,晕一会儿就自己醒了。但他的鼻血一直流个没完,脸色青灰得跟死人一样,泽诺比娅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来不及穿好衣服,就直接骑到加百列的腰上,她腿间此时又吐出一大股白浊,滴到他俩皮肤接触的地方,但泽诺比娅已经顾不上这样的尴尬情况了。 她迅速去探加百列的鼻息,摸了摸他颈上的动脉,发现他还尚存一息,不过她并没有觉得他的情况很乐观。泽诺比娅扒开了他的眼皮,发现他黄金色的瞳孔有明显的散大,对光的反应异常迟钝。 他的身体很烧,手脚却是冰凉的。泽诺比娅在他耳边叫他,加百列已经神志模糊到无法分辨任何声音。 这是明显的中毒迹象。 但泽诺比娅浅薄的医学知识不足以分辨出他究竟中了什么毒。过了十几秒钟,加百列的脱水现象越来越严重,他的身体一直在痉挛,甚至出现了呼吸衰竭。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泽诺比娅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离开这里。如果继承人出了什么事,阿德勒一定会把责任怪罪在她的身上。 虽然她是王女,并不怵阿德勒家族的任何人,但是依希切尔和阿德勒的关系一直很微妙,这归结于皇室和贵族头头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如果她成为了加百列死亡前的最后目击者,阿德勒一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他们说不定还会诬陷她是毒害加百列的凶手。 而辛西娅一定会打断她的腿。 一向无法无天的泽诺比娅突然在这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她在纠结要不要马上叫人来医治他。如果加百列安然无恙,那她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她怕的就是加百列没救回来怎么办,那她现在喊人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她现在逃走,加百列无人医治则必死无疑,她不确定自己能否顺利地走出这座森严的阿德勒府邸。 如果他们调查起来,即使自己没有主动向其他人暴露身份,他们也说不定会查出加百列在宴会上被她逼迫喝下了那杯香槟酒。 酒?! 酒有问题! 泽诺比娅在方才就意识到了她喝下的那杯酒中有催情的成分,不然她不会突然变得非常饥渴,甚至在加百列面前有所失态。 加百列也喝了一杯香槟酒,但是他的酒里却不仅仅有催情药物,还很可能被下了毒。 泽诺比娅细细回想着方才宴会上的情状,那个黄发女孩递过来了一杯酒,她当时的表情有些紧张,一开始泽诺比娅把她的表情理解为爱慕者见到加百列的羞涩,而现在一品,那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 毒是她下的? 可她看着加百列的眼神爱恋得都要拉丝了,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泽诺比娅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女孩被欺骗了。有人想要谋害阿德勒继承人,便利用了她的爱慕——借她的手在加百列的酒杯里下了掺了毒的情药。 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加百列本来不愿意喝那杯酒,他甚至没有理睬那个女孩。但是泽诺比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不惯他这样轻视一位女士的心意,于是泽诺比娅逼迫他喝下了那杯酒。 这么算下来,加百列本来可以逃过一劫,而自己却成为了害他中毒的间接推手。 泽诺比娅纠结无比地看着他的脸,他的轮廓很好看,就像神明的完美作品。只是他现在紧紧皱着眉,脸色青灰,满脸都是血,看起来有种生命在逐渐消亡的瘆人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泽诺比娅没有叫医生,也没有离开,她就这么看着他的脸……泽诺比娅的表情十分复杂,她在思考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但问题似乎是无解的,她现在只不过是又犯了拖延症。 要不,还是跑吧? 泽诺比娅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于是飞快地捡起了被随意丢在地板上的裙子,匆忙穿上之后,正准备溜之大吉,却发现忘记了穿裹胸。 于是她又在丢得七零八落的房间里找她那件蕾丝裹胸,而这个时候,腿间的精液又随着她的动作流出来一大团,糊在她的腿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苦味儿。 泽诺比娅没空管这个,脱下裙子穿上抹胸,又手忙脚乱地穿好裙子,又猛然想起套在加百列手指上的黄金指环得一起带走,内侧可印着她的名字!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证据! 泽诺比娅对自己刚才慷慨馈赠的行为感到郁闷不已,她真是多事!她又重新回到床边,可那个戒指的尺寸完美契合加百列的无名指,牢牢地卡在他的两个指节之间,怎么都脱不下来。 泽诺比娅费了好大劲儿,甚至抹了一把自己腿间的精液,糊到戒指上作为润滑,都还是取不下来。加百列喘不过气的呼吸声萦绕在她的耳畔,让她心急如焚。 于是泽诺比娅摸了摸发上的红宝石发夹,她决定把他的无名指割下来。 —·—·—·—分割线—·—·—·—· 这个黄金指环在第二十八章的地宫里出现过,在依希切尔被收缴的那堆珍宝里 第八十二章麝香猫咖啡 正当泽诺比娅在挑选一个适合切割的角度时,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细节。 苦味。 她方才和加百列接吻的时候,他的嘴里就有一股淡淡的苦味。她以为是香槟酒的苦涩味,便没有多想,忽略了这个异常的细节。 她回到加百列身旁,看向他的下身,那根湿滑的柱状物泄气般趴伏在他的腿间,龟头上的白浊散发着一股腥苦味儿。 泽诺比娅伸指沾了一点,放在舌头上舔了舔,除了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外,她尝到一股极淡的苦味。 她想起一种叫做蓖麻的植物。 这种草本植物全株有毒,种子的毒性最高。蓖麻素是一种原浆毒,会损害肝、肾等脏器,并且有极强的溶血性,也可麻痹呼吸和血管中枢。蓖麻素比眼镜蛇毒的毒素更强,七毫克便可致人死亡,并且目前并没有研制出特效解毒剂。 蓖麻子味苦涩,有回甘,和一些葡萄酒的味道非常相似,如果少量地混在香槟里,喝酒的人根本无法察觉。 下毒的人没有控制好剂量,或者说为了避免被加百列察觉,毒量不足,没能让他暴毙而亡。 泽诺比娅目光沉沉地神志模糊的加百列,她突然没有了割掉他无名指的兴致。他的呼吸非常急促,像是沉睡的人梦魇不止,他脸上的血让他看起来格外脆弱。 他现在的样子和蓖麻子中毒的症状一模一样,流鼻血、高烧、冷汗……很快就会死于呼吸衰竭。 如果泽诺比娅现在走掉,他这副漂亮的身躯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这让爱美之心泛滥的泽诺比娅感到一点惋惜,因为她曾在罗兰珍藏的一本医学典籍上,见过蓖麻子中毒的急救方法。 她也许可以尝试救一救他,救不活再跑路。 这是效益最大化的选择。 泽诺比娅打定主意后,便收好了那把红宝石折迭刀,重新别在发上。她用手腕揩拭了一下加百列脸上的血,发现他的呼吸频率突然慢了下来,他的神情非常痛苦,锁骨上窝出现了明显的凹陷。 他的呼吸抑制症状明显加重,泽诺比娅知道现在应该在他的静脉里注射一支呼吸兴奋剂,例如洛贝林——这种急救药物的主要原料是自山梗菜中提取的某种生物碱。 但是这里怎么可能备有这种中枢兴奋药呢? 她上哪儿去给他找呼吸兴奋剂? 时间紧迫,泽诺比娅有些焦虑,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客房里的设施一应俱全,甚至在进门处有一个精致的大理石吧台,吧台面上有样式复古的手摇咖啡机和一套纯银调酒器。 一旁的榉木柜里摆满了白兰地和朗姆,还有几罐名贵的茶叶和咖啡豆,以及配套的杯具。 咖啡! 泽诺比娅的眼神锁定了它。 咖啡因也是生物碱的一种,也常被用作心脏和呼吸兴奋剂。 加百列的喘鸣声让泽诺比娅回忆起医书中的内容,气喘急性发作时,如果没有随身携带气管扩张剂等药物,可以给患者喝浓缩咖啡救急。 因为咖啡中的咖啡因在肝脏的作用下,会形成一种叫做【茶碱】的物质,茶碱可以扩张支气管,使呼吸更加通畅。 时间不等人,泽诺比娅迅速走到吧台,打开了装有咖啡豆的金属罐子,里面是麝香猫咖啡豆,一打开盖子,浓郁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泽诺比娅旋开了研磨机的豆仓盖,将豆子倒进去,她疯狂转动着酸枝木手柄,把咖啡豆研磨成细粉。她摇着手柄,心里有一种诡异的荒谬感,她仿佛在操作工业革命时期的“珍妮纺纱机”。 而她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纺织厂女佣。 始作俑者却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泽诺比娅在心里把加百列骂了一百遍,如果不是他,今天哪来这么多事!还要劳她大驾来干些仆人才干的事情。 王女越想越气,以至于她在点燃煮咖啡的酒精灯时,犹豫了两秒要不要把这个屋子一起点了。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将煮好的浓咖啡倾倒在不同的珐琅瓷杯里,用冰凉的瓷杯给咖啡降温,这样弄了多次后,咖啡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泽诺比娅端着杯子走到床边,将这杯巨浓的咖啡往加百列嘴里灌。 但他意识模糊,死死咬着牙关,怎么都灌不进去。泽诺比娅愤怒地喝了一大口,俯身贴着他的唇渡给他。也许是两人接吻的肌肉记忆在作怪,加百列一碰到她,就条件反射地含她的唇瓣,泽诺比娅顺利地将咖啡喂给了他。 他就像方才汲取她的唾液一样,将苦涩的浓咖啡吞咽了下去。 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喂,泽诺比娅把整杯都喂给了他。 她用了四倍量的咖啡豆,故这杯咖啡苦得要命,她的嘴里全是苦味,她苦着一张脸,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根苦瓜。 不知道有没有用,泽诺比娅凝神观望着躺在床上的加百列,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她已经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灌下这杯热腾腾的咖啡后,他的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胸膛的起伏也变得有规律起来,只是他依旧紧蹙着眉头,似乎处于异常不适之中。 咖啡因通过口服能迅速被人体吸收,在叁十分钟之内,对人体达到最强的效果。 假如说加百列的体质够好,他说不定能在咖啡因的作用下恢复一点意识。当然,这是泽诺比娅在认为蓖麻子毒量不足的假定之下作出的推测,所以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咖啡因对他没有作用。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泽诺比娅就像一个期待诈尸的守灵人一样死死盯着加百列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似乎觉得他的脸色没有方才那样青灰了,是错觉么…… 泽诺比娅决定再等叁十秒钟,如果加百列还是这个死样子,那她马上就逃回王宫。如果她运气不好被阿德勒的人抓住了,嘴硬心软的辛西娅也一定会救她的。 虽然她给辛西娅惹了大麻烦,辛西娅肯定很生气,但无论怎样辛西娅都是会原谅她的,她给辛西娅惹的麻烦还少么……就像上一次,就算她干了不容饶恕的事情,辛西娅不也原谅了她么? 泽诺比娅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在泽诺比娅数到第叁十秒钟的时候,加百列忽然睁开了眼睛。 加百列的头痛得要裂开了,但他方才只是进入了休克而非昏迷状态,所以他一直有意识,只是醒不过来。咖啡因直接兴奋呼吸中枢和血管,使呼吸加快加深,血压上升,在这样的刺激下,加百列恢复了一些神志。 加百列知道自己中毒了,他在心中迅速思考毒害他的凶手是谁。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张面孔,想害死他的人太多了,阿德勒家族尔虞我诈,从不缺少肮脏的谋害。 掌管家族的家主是赫尔曼,而加百列作为继承人,也是赫尔曼的亲侄,自然与家主在同一条船上。 赫尔曼在繁杂的大家族和元老院树敌无数,刀光剑影也会劈到加百列的身上,因为如果加百列死了,赫尔曼又无后,这无疑会对直系一脉造成重创。这是内敌和外敌都喜闻乐见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加百列想,他今天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刚才泽诺比娅做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包括她耐心地嘴对嘴喂他喝咖啡,他现在的嘴里都是那股香醇的味道……她还把她手上的戒指送给了他,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而无名指的血管与心脏相连,这意味着忠贞不渝的婚配。 加百列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感到很甜蜜,她救了他的命,还用赠送戒指的方式对他作出了承诺。虽然今天的所有事情都只是一个意外……但加百列很感谢这个意外,因为没有这个意外,他就不能遇见她。 权力越集中的地方,感情就越凉薄。 成长在阿德勒中,母亲冷落他、舅舅也对他要求苛刻,还有数不清的虎视眈眈……早已看透人情冷暖的加百列,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珍视,也从来没有在生命垂危之际被人从死神手中拉回来…… 他从来都不相信爱情,可现在却发现她是可以信任的。 加百列的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但他的面容却是一片平静,甚至有些冷淡。他傲慢矜贵的神情让泽诺比娅不屑极了,她费心费力救了他,他却连句好话都没有。 泽诺比娅已经忘记了是自己逼他喝下了毒酒。 只要醒过来了就说明有得救,接下来只需要清除体内残留的毒素就行了。事情终于可以完美解决,她不用被辛西娅打断腿了,泽诺比娅感到非常轻松。 但她同时也觉得十分晦气,她发誓她以后一定要离加百列远远的,她长记性了,和阿德勒继承人碰到一起准没好事。她再也不要和阿德勒的人有任何接触。 急于早点离开,她当机立断道:“我去给你找医生。” 她话落便朝门口走去,加百列却反应极快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喘着粗气,声音非常嘶哑:“不行!我中毒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阿德勒不允许再出任何丑闻……” 当初为了压下私生子米契尔的传闻,赫尔曼不知费了多大的心力…… 而这件事情也绝对不可宣扬。 府邸人多口杂,继承人险些被毒害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不仅会成为民间的笑料,而且会有损阿德勒的声誉。赫尔曼在元老院里需要更多的舆论支持,而不是一些家族内斗的丑闻。 泽诺比娅停下了脚步,她笑得非常嘲弄:“你还中着毒呢,蓖麻素可比眼镜蛇毒还要厉害……不叫医生,我看你是活腻了!” 加百列却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他不可避免地看见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黄金指环,指环和他的手指非常契合,就像他俩同样契合的身体和灵魂。 加百列看着这枚古朴典雅的礼物,眸光幽微,但泽诺比娅没有察觉。 第八十三章藜芦 “没有关系。”加百列很坚持,“我不会有事的。” 他赶紧自己恢复了很多,泽诺比娅焦急的模样让他的心底升起古怪的宽慰感,他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她不必如此慌张。 泽诺比娅感到前所未有的麻烦,她朝他吼道:“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救醒他,如果他拒绝就医,万一他又突然晕过去怎么办,她不就白忙活一场? 泽诺比娅心急如焚,脱口便是怒斥,也就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其实带有歧义。 她猩红色的眼眸闪动着波光,让加百列根本无法直视。她的话语里也藏着动人的深意,像极了一个依赖丈夫的妻子,丈夫生了很严重的病,妻子非常担心,就抱怨丈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故而发出了近乎神经质的责备。 也许是咖啡因在作怪,加百列感觉心脏跳得很快,全身的血液都朝着心口汇集,用强烈的跳动来回应她的关怀。 加百列的面容非常温和,他的眉眼很舒展,瞳孔里的黄金也仿佛被热意融化,他弯了弯唇:“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背弃承诺。” 加百列的眼神若有似无地飘到那枚黄金指环上。 什么玩意儿?他答应了她什么?别死在她跟前吗? 泽诺比娅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们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维度。泽诺比娅想甩开他的手,但加百列就像只黏人的猛兽一样抓着她不放。 “我要出去找医生!” “不行。” “你脑子没事吧?!” “……你别出去。” 一来二去后,泽诺比娅终于妥协道:“你先放开我,我不出去了。” 加百列把她的手腕都捏红了,他也发现了这点红痕,在确认她真的不会找人后,轻轻放开了她的手腕。 加百列撑着身体坐起来,泽诺比娅回到他的身边,坐在床沿上。她的目光流连在他赤裸的身体上,二人坦诚相见过,加百列并没觉得多么羞怯,只是觉得格外燥热。 泽诺比娅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他的脸上还有一些未干涸的血迹,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头伤兽。加百列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他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指在自己的皮肤上触碰着,仿佛雨点浸润干裂的焦土。 “这样是不行的,加百列……”泽诺比娅摸够了他的脸,又开始玩弄他咖色的乳尖。她用手指捏来捏去,就像在玩一块橡皮泥。 她继续说:“你得洗胃,至少需要把那些余毒都吐出来。” 不然他死了,她也会被他连累。 泽诺比娅窝在他的怀里,朝阳台门外望去,望见了小阳台上的绿植,蓊郁的一大片,有琉维草、绿箩、天竺葵,还有几株藜芦。 泽诺比娅是花卉爱好者,她平时没什么事,无聊起来就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她在高墙花园里种了许多花,全都是她亲手养大的,因为她不觉得宫里那些愚蠢的仆从能够呵护好她的宝贝们。 所以,她对一些绿植的习性和效用也非常了解。 例如外面的这几株藜芦,叶阔花白,相比一些精致的盆栽,藜芦的模样有些粗犷。但它的花叶能分泌一种特殊的物质,这种物质具有很好的驱蝇功效,所以许多人喜欢把它养在家里。 而它的根茎,含有大量的藜芦碱,藜芦碱对黏膜有强烈的刺激作用,口服可致恶心呕吐,有明显的催吐作用。在医学并不发达的从前,人们误食了有毒的野果,就会用藜芦来催吐。 泽诺比娅猛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斩钉截铁道:“我去阳台看看!” 她果断地拔了一根藜芦下来,剥开了沾了泥土的外膜,把鲜嫩的根茎带了进去。她又重新跑到加百列身边,把它举到加百列的眼前,道:“这个,是藜芦,可以帮你解毒。” 加百列眸光沉沉地看着她,不为所动。 泽诺比娅指顾从容,直接塞进他的嘴里,命令道:“嚼碎它,把汁液咽下去。” 加百列很顺服地张开了嘴,用牙齿慢慢嚼着这根苦涩的藜芦。牙齿咬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汁液在嘴里迸溅,冷而不寒,苦味漫长却略有回甘。 “这里,流出来了一点。”泽诺比娅用手指刮了刮他嘴角的一点汁液,她想抹到加百列的嘴唇上,又很好奇藜芦是什么味道——她只在绿植手札上见过描述,却从来没有尝过。 于是她舔了舔手指,苦得皱起了眉头。她嫌弃地在床单上擦干了手指,道:“好苦……你不觉得很苦吗?” 加百列的表情很安然,口里嚼着那块根茎,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是很苦,余味还有一点甜。”加百列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像高山上飘渺的雾气。 泽诺比娅怀疑他的味觉有问题,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她的眼珠转了一圈,心中生起想要再试试藜芦味道的想法。 加百列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神态的变化,迅速倾身吻住了她,在泽诺比娅发愣的档口,他伸出舌头挤开了她的牙齿,在她的舌尖点了一下,又迅速退了出来。 一点苦味在泽诺比娅的嘴里迅速蔓延开来。 加百列却若无其事地问:“是不是没有很苦?” 泽诺比娅翻了一个白眼。 就在这时,加百列突然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泽诺比娅被这个提问冒犯到了。加百列真没规矩,他们遇到了这种意外情况,按理说,以后最好永远不要提起今天的事情。最理性的处理方法就是把继承人中毒的事件烂在肚子里,以后二人装作不认识,也完全没必要再见面。 她很后悔今天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她这双属于依希切尔的红眼睛,也太有辨识度了。 她以为加百列是很上道的那种人,二人会心照不宣地揭过今天这一章,往后各走各的路。 皇族与大贵族间的矛盾不可调和,他们也着实没有认识的必要,加百列询问她的名字,这个行为显然很不识相。 “卡蜜拉?克拉拉。” 泽诺比娅当然不会把王女的名讳告诉他,她深谙实名制约炮的坏处,于是她胡乱编了个名字,连依希切尔的姓氏都换掉了。 加百列的黄金瞳孔像冬日的太阳,阳光普照之时,不能容忍任何黑暗里的欺瞒。在他明显不悦的眸光中,泽诺比娅泰然居之,缓缓道—— “我说,我叫卡蜜拉?克拉拉……你记住了吗,加百列?阿德勒?” 加百列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目光沉晦地盯着她,就这样嚼了两块根茎。 他咀嚼的动作很缓慢也很优雅,但明显带着情绪。不过泽诺比娅可不会照顾他的情绪,她能救他一命都是她今天大发善心了。 嚼到第叁块的时候,一股恶心感从胃里涌了上来。加百列下床走到盥洗室开始呕吐,他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杯掺了东西的酒。 酒精、情药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激烈的性爱又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那杯咖啡却让他精神异常兴奋,可改变不了中毒后的身体倦怠不适的问题。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情也很灰暗。 他吐得很厉害,却没吐出什么,只有一些含有毒素的胃酸和胆汁。 泽诺比娅坐在床上,盥洗室传来加百列令人挠心抓肺的呕吐声,她感觉非常郁闷。 今天的事情真是太糟糕了,她不想自己和阿德勒家的人牵扯在一起,辛西娅也不喜欢她和这些权贵们接触。泽诺比娅回头,见盥洗室的门紧紧闭着,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晏然站起身,打开客房大门,径直走了出去。 第八十四章匿名来信 地下室内。 卡蜜拉虽然目不能视,但她摩挲着加百列的手指,漆皮手套下,她摸到他无名指上有个硬硬的环。 “你一直戴着它……”卡蜜拉用肯定的语气说。 风水轮流转,命运真很神奇的东西,上一次是加百列流着鼻血不省人事,而这一次,满脸鲜血的人变成了她,只是她流血的部位变成了眼睛。 加百列动作缓慢地摘下了手套,露出苍白的手指,无名指上的黄金指环闪烁着名贵的光泽,就像一个古老的约定,无论时间如何风化,它依旧亘古如一。 那天她从阿德勒府邸回到王宫后,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她每天都过着自在的王女生活,重复着一天天无聊的日子。 加百列给她写过很多信,不过王女从来不会查验自己的信箱,因为有太多追求者们的骚扰信件了。女仆玛丽抱着那一堆厚厚的信封走进来,傲慢的王女只会挥挥手让玛丽处理掉,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加百列的思念也和那些追求者们的情书一起,被火光燃烧殆尽。 投出去的信都石沉大海,日子一天天过去,却没有等到哪怕一封回信,这让加百列非常焦急。他每天都在计划要如何才能让赫尔曼舅舅答应他俩的结合,可她却突然不理不睬。 加百列有想过她是否只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当作一场酒后乱性,但他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黄金指环,环身有古法锤揲的痕迹,证明其是价值连城的皇室珍宝。 只有配偶之间才会互相赠送戒指,而且她还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她的意思太明显了。 加百列为自己的不够坚定感到一丝愧怍。身份的原因,在他俩的事情敲定之前,加百列并不方便去王宫拜访。于是他又继续给她写信,他尽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和她商量二人的婚礼,并在信上希望她能尽快回复。 他并不擅长甜言蜜语,可他想要她知道他的态度,他思来想去,停笔又落笔,也只在信的末尾写下了一句:“卡蜜拉,我很想念你。” 老是收到同样式的金色信封,即使是匿名来信,也太过执着。玛丽捏着最近的一封信去禀告王女,王女和罗兰少爷正在书房里阅读,因为她只不耐烦地挥手,让玛丽像往常一样处理掉。 “殿下,这个人一直在给您寄信,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罗兰警惕地抬眼看向了玛丽,他一直注意并排斥情敌的存在。 泽诺比娅被罗兰这副草木皆兵的样子逗乐了,她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我的好罗兰,都是一些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罢了,你看我什么时候理睬过这些货色?” 罗兰却依旧面色不虞,最近乔岑老是借着母亲的名义时不时地跑到王宫里来。罗兰把他那点心思看得透透的,可乔岑又没有做些别的,修养让罗兰无法对着乔岑将“恬不知耻”四个字骂出口。 虽然泽诺比娅似乎对乔岑没有任何兴趣,但罗兰很担心以后还会不会出现另一个让她感兴趣的“乔岑”,一个可以取代他的新人。 罗兰知道她的追求者从来都没断过,但那些阿谀谄媚的男人也只是叁天打鱼,两天晒网罢了,得不到她的回应便也消停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孜孜不倦地给她写信。 罗兰合理怀疑她是不是瞒着他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罗兰的绿眸里出现了一点怨愤的神色,泽诺比娅不喜欢他这样锱铢必较,起了点逗弄他的心思,于是她贴在罗兰的耳畔说:“你是不是lsd吃多了,出现幻觉了?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人!” 罗兰想起昨天晚上泽诺比娅喂自己吃了四片lsd,比往常还加了一片,直接导致了他昨晚的失控,他掐着泽诺比娅的脖子做了一整夜,就算她已经晕过去了他还在弄,一直到她早上醒来,她的脖子上全是瘀痕。她的阴道口甚至受了点撕裂伤。 他感到一点愧疚,就没有再说话。 泽诺比娅被他莫名怀疑,打定主意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她阴阳怪气地说:“玛丽,快把这封信拆开,看看究竟是谁写的!也好让多疑的罗兰少爷认识一下我的姘头!” 女仆玛丽知道他俩又在闹别扭,手忙脚乱地拆开了金色的信封,里面是一张烫金底纹的信纸。 “什么承诺……怀孕……同意结婚……”玛丽有点老花眼,看不清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把最显眼的几个字念了出来。 她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末尾一行文字,她大声念了出来:“卡蜜拉,我很想念你!” “根本就是寄错了的信嘛!”泽诺比娅仿佛沉冤昭雪一般埋怨道,“收信人叫‘卡蜜拉’,我们这里有谁叫这个名字吗?罗兰,你为什么对我就没有一点信任呢?” 她的质问让罗兰无话可说,她的神情非常无辜,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不是不信任你……”罗兰急于解释。 泽诺比娅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打断道:“好啦!我知道啦!好罗兰,你只是太喜欢我了,所以才会这么患得患失!我保证以后会给予你更多的安全感,好吗?” 罗兰沉默着回吻了一下他的唇,用亲昵的举止表明了他的态度。 泽诺比娅弯弯唇,和罗兰解开误会让她的心情恢复如初,她对着玛丽说:“玛丽,你再看看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有没有寄信人地址什么的,你帮人家寄回去呗!” “殿下,没有寄信人地址……”玛丽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信的落款处甚至连个署名都没有,“啊!这里画了一个金色的圈!有点像个金耳环,或者金戒指,这是什么意思?” “笨蛋玛丽!你管他什么意思!既然也没有地址,那就处理掉好了!别人信里的暗号我们怎么可能看得懂!”泽诺比娅已经没有了耐心,对玛丽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冲。 “殿下,您能不能收敛一下您的脾气,玛丽嬷嬷又没有惹你……”罗兰无奈地抓握着泽诺比娅的手指,对着满脸皱纹的玛丽抱歉地笑了笑。 玛丽的脸上挂着淳朴的笑容,她宠溺无比地看了一眼王女,对着罗兰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王女是玛丽看着长大的孩子,玛丽希望她的殿下能够永远无忧无虑,健康快乐。哪怕她和辛西娅已经把泽诺比娅宠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头。 “啪!”泽诺比娅暴躁地拍桌,大吼道,“罗兰!我惹你了吗?你今天怎么总是挑我的毛病?” “我没有挑你的毛病,我只是希望你对玛丽嬷嬷的态度能够好一点。”罗兰皱了皱眉,语气非常沉静。 他又开始说教了,这是泽诺比娅最讨厌的环节。她感觉自己不是找了个男朋友,而是给自己找了个daddy,酷爱操心又喜欢管闲事的那种。 不过,泽诺比娅今天有他的把柄,所以她不怕罗兰的说教。 她贴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那你对我的态度怎么不好一点?昨天晚上,我疼得不得了你还一直插,把我那里都撕裂了,现在都还在流血……你以为你对我很好么?” 罗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吸血鬼还要白,他磕磕巴巴地辩解道:“那是因为……我……我,致幻剂……让我没了意识,我控制不了自己……” “你骗人!”泽诺比娅在他的脸上轻轻扇了一下,带着哭腔控诉道,“你没有意识,那你怎么还知道插穴!对得那样准,你还用那么大的力气!你明明可清醒了!” 泽诺比娅知道致幻剂磕上头后,暴烈的性交是本能,而且,她很喜欢罗兰掐她的脖子,她喜欢玩这种濒死的窒息游戏。 她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逗一逗罗兰,这是她每天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罗兰果然被她怼得无话可说,他满脸愧疚,自暴自弃般垂着头,也不为自己辩解。泽诺比娅又大发慈悲地亲了亲他阴郁的翠眸,轻轻说:“算了,罗兰,我不怪你,因为我最喜欢你了,如果能够让你舒服,我疼一点也没关系的。我问你,昨晚你舒不舒服?” 这个问题的回答叫人难以启齿,现在又是大白天,玛丽还站在一旁,罗兰用沉默抗议她的调戏。 “你回答我呀!舒不舒服,爽不爽?据说男性的性高潮来自精阜、括约肌、前列腺等部位的收缩,玩弄尿道也能引发性高潮,我好好奇呀!下次你来试一试尿道高潮吧!我正好有一根珍珠链……” “殿下!”她越说越离谱,罗兰急急打断了她,但罗兰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回应她的问题,泽诺比娅肯定又会闹脾气,于是他低声道:“昨晚……我很舒服。” “真的吗?”泽诺比娅摸了摸他的大腿,又坏心眼地戳了一下大腿中间的那团鼓包,“套着那个铂金环,射不出来,还是很舒服吗?铂金环可比羊眼圈紧多了……” 罗兰又回忆起昨晚那种发烧的感觉,他皱着眉没有说话。泽诺比娅突然鬼马地笑了笑:“哎,那封信的末尾也有一个金色的环,你说,是不是那个叫‘卡蜜拉’的女人给写信的男人……套上的守贞环呢?” 她满嘴不着调,罗兰自然不会接话,但泽诺比娅说得很起劲:“就像我在你的下面套的那个……” 第八十五章藏匿(H) 投出的信再也没了回音,一段时间过去,加百列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他依旧不死心,他要见她一面,亲口质问她的态度。他乔装了一番,以花匠的身份潜入了王宫,听闻侍女说王女喜欢在高墙花园休憩,他悄悄走近那个葱蔚洇润的后花园里,却发现一对甜蜜拥吻的身影。 一个是她,她化成了灰加百列都不会认错。 另一个男人的模样,在加百列的眼中是灰白的,加百列不想也不愿知道他是谁。 加百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从此之后再没有给她写过一封信。 无名指上的戒指也被他刻意遗忘,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没有将它摘下来。黄金指环就像一枚烙印一样,已经钉在了他的骨骼之上,把他死死地困在一方牢笼里。 石火光阴,白驹过隙。没过多久,赫尔曼就率领革命军攻破了王宫,包括女皇辛西娅、王女泽诺比娅在内的十叁名依希切尔皇族沦为阶下囚。王宫里的所有秘宝都被收缴充公,就连王女的梳妆盒也没能幸免。 那座巴洛克风格的依希切尔王宫被革命军的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但那座植被茂密的高墙花园却在大火中奇迹地保留了下来。 只是没了悉心的打理,花园变得野草丛生,野生藤蔓覆盖了那些高耸入云的罗马柱,让这里宛如一个被神明遗忘的角落。 元老院清点了没收的财宝后,把它们秘密转移至奥古斯塔学院的地宫里,这里面包括了用木乃伊作颜料的王族肖像画、帝国之冠……王女收藏的那一枚古文明时期的黄金指环在一众珍宝中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但加百列的食指上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指环。 这是一个隐患,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加百列选择了用手套遮掩它——遮掩他和王女的纠缠,这是他对赫尔曼有异心的证据。 从逼宫日后,阿德勒的下人们发现加百列少爷,不知何时有了佩戴手套的习惯。 元老院要将依希切尔皇族斩草除根,作为赫尔曼的亲眷兼下属,加百列被任命为战犯泽诺比娅?依希切尔的监管人,负责看守和窃听她,直至行刑日当天。 元老院依法褫夺战犯的皇族身份,也剥夺了她们的姓氏和名字。大贵族们商量着给战犯起了一些带有明显侮辱性的姓名,可轮到王女时,他们的灵感已经枯竭。 “就叫她卡蜜拉?克拉拉。”加百列提议道,嘴角的笑容很轻蔑,“听起来像一个廉价的伎女,不是吗?” 大贵族们都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赞成了他的提议。甚至为了讨好这位身份贵重的阿德勒继承人,元老院在战犯每日都要注射的虹膜锭剂里加了一味避孕的成分。 让加百列可以在行刑日前尽情地享用她,并且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加百列尽管十分憎恨王女的移情别恋,但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所以他开始谋划如何救她性命,并打算把他的计划全都告诉她。 但赫尔曼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当天就收到了一块赫尔曼赠送的黄金怀表,以及一颗安装有窃听器的脊髓栓炸弹。 这让一切都变得棘手起来。身处监听之下,真情和真相都不能通过语言传达,于是他们只能成为晦涩的剧作家。 …… “加百列,我一直很想念你。” 地下室里,卡蜜拉握着他的手指,亲吻着他无名指上的黄金指环,她的告白亲密又黏糊。 满口谎言。 加百列早已认清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份精神诊断报告已经让他对她不抱任何希望。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巨大的风险救下她,把她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他是不愿意看到她死去的,所以在阿德勒府邸那一次,她冒险杀死了班顿,将她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加百列才会那么怒不可遏。 那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卡蜜拉轻轻舔着加百列的手指,让他的手上沾满她亮晶晶的口水。加百列神色冰冷地睨着她,似乎不为所动。卡蜜拉看不见他的表情,这让她有一点焦急,在她眼睛没好之前,她完全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 现在她只能依靠加百列而活。卡蜜拉一直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她深谙自己的处境,也知道现在要全力讨好加百列,所以她不得不向他“摇尾乞怜”。 她不信任任何感情,但她信任欲望,如果加百列对她有欲望,那她现在就是安全的。 她已经坐到了他的怀里,含着他的无名指,用舌尖描摹着他的指纹。加百列一直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这让卡蜜拉的心高高悬起。她记得以前加百列是很喜欢她的嘴唇的,她不喜欢亲吻,他却咬着她的唇亲个没完没了。 她略微出神,含着他手指的双唇便没再继续吮吸,加百列在此时抽出了手指,卡蜜拉听见他发出了轻微的“啧”声,似乎有些厌恶她浪荡的行为。 正当她在思考应该换个方法勾引他的时候,加百列却突然含住了她的唇,用力吮吸了起来。 卡蜜拉没有料到这个吻,她愣神的一瞬间,加百列就已经抵开了她的牙齿,缠住了她的舌尖。他的舌头湿滑而有力,在卡蜜拉柔软的口腔里拱来拱去,让她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嘴角的口水也淌个不停。 卡蜜拉讨厌这种缠绵的吻,亲昵的口水交换让她感到不适。她已经忘了方才要勾引加百列的打算,开始胡乱地推着他的胸膛。可加百列仿佛非常不满意她的拒绝,他更加坚定地在她的嘴巴里兴风作浪。 他的舌头在她的齿缝间扫荡,卡蜜拉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被他吸干了。加百列吮吸着她的口水,把那些甜蜜的液体尽然吞入喉中,又把他的口水渡进她的嘴里,抵着她的舌根逼迫她咽下去。 她的命都是他救下来的,加百列想,她凭什么拒绝他的亲吻?她现在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可以让她吞他的口水,甚至逼她吞他的精液,他可以把脑子里所有邪恶的幻想都付诸行动。 她早就不是什么王女了,她现在只是一个连眼睛都瞎掉的可怜虫。 当加百列撕开她裙子的时候,卡蜜拉觉得异常安心,这说明他对她是有欲望的,而且他的动作那么急切,说明他的欲望很强盛。 卡蜜拉没有视力,因而触觉异常灵敏,未知让她有一点紧张。当加百列插进她的身体里的时候,她胀得蜷起了身体。加百列把她抱到了床的中心,伏在她的身上,将他的性器全部抵了进去。 他一插满她,卡蜜拉的身体就止不住地战栗,这种战栗不来源于恐惧,而源于兴奋。她的身体一直记得他,他那一次狠狠的鞭笞已经让她的身体完全适应并且臣服于他。所以他的入侵得到了她本能的欢呼接应。 加百列的动作很慢,但每一次抽插都尽力研磨到她的每一寸软肉,从每一个角度进入她。就像久违的两片磁铁,恨不能把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里。 卡蜜拉大口大口地喘气,她在黑暗中被他造访,她下意识就要挠他的脸,但加百列把她的手放下来,绕到他的后颈,沉声道:“不能抓脸,会被人发现……” 阿德勒继承人的脸上有女人的抓痕,若在平时,只是一桩暧昧的桃色事件,而现在这个微妙的时机,只会加剧他们暴露的风险。 第八十六章疼痛 在她适应他之后,加百列渐渐加快了速度和力度。 卡蜜拉感觉自己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而他就是一枚粗壮的铁钉,蛮横地戳进她的血肉里。不知道为什么,卡蜜拉和加百列做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性快感,只有疼痛,磨人的疼痛。他次次都抵得很深,让卡蜜拉的痛觉神经都在为他抽搐。 疼痛会让大脑分泌一种叫做内啡肽的物质,这是躯体应对疼痛的一种自我保护,内啡肽不仅有阵痛的作用,还会带来快感,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恋痛癖的存在。 他们使用刀片、针尖和腐蚀性药水来虐待躯体,这种象征“惩罚”的行为方式,带给他们疼痛,也带给他们难以言喻的快乐体验。 加百列让卡蜜拉的身体记住了疼痛,受痛的身体已然对施痛者形成了依赖和信任,这也许就是肉体意义上的另一种斯德哥尔摩。 但精神病态人格是永远不可能被驯服的,他们只能被压制,一旦你露出任何破绽,他们随时都会反扑。 卡蜜拉被加百列压在身下和他激烈地交合,但她的思绪却不在此处。加百列的态度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言行都传达出了同一种意思,那就是他会永远把她藏起来。 暗无天日的藏匿。 地点是地下室,期限是直到死亡。 多恐怖,她以后根本走不出这间牢不可破的金屋,她在这个一尘不染的笼子里,连鞋子都不需要穿。她以后只能吃他送来的食物,穿他挑选的衣裙,并且随时满足他旺盛的性需求。 她会被他养成一个性玩偶。 卡蜜拉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日子,她肯定会反抗,但她的力量没有加百列强大,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她的两个手腕,他如果压到她的身上,她根本没法动弹。 加百列会以安全为由,驳斥她出门的提议。大门紧紧地锁着,她哪里也去不了,她绝望地挠着墙壁,把指甲抠的血流不止。加百列回来后发现她的模样,他会非常生气,他一边骂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一边用柔软的皮革把她的手脚都锁起来。 如果他再心狠一点,还可以给她再次戴上上次的黄铜镣铐。 她的活动范围就只有这张天鹅绒的大床,被加百列以“保护”之名永远地变成他的禁脔。 还不如让她一开始就被元老院斩首了。 卡蜜拉猜测着这样恐怖的结局,但她觉得这绝对不是天马行空的臆想。加百列费尽心思地救下她,是为了什么?是爱吗?当然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 更多的是占有,是他贪婪的欲望。那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她离开? 加百列注意到她在走神,一记深深的顶撞强行拉回了她的游思。 加百列以为她在害怕,他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亲了下她的鼻尖,最后在她的红唇上辗转,低哑地说:“你放心,这个地方,除了我,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只要你待在这里,赫尔曼就永远也找不到你。” 他话里话外都是让她永远待在这里,这再次印证了卡蜜拉方才的联想。 卡蜜拉的手紧紧揪住床单,她突然迸发了杀意。红宝石发卡还在她的头上,加百列还埋在她的身上耕耘——他粗壮的性器把她的阴穴磨得红肿不堪,他也在这样亲密无间的抽插中快慰不已。 卡蜜拉想,如果她现在偷偷地摘下发卡,完全可以趁他不备,捅进他的喉咙里。 她再旋转手中的折迭刀,把他的颈动脉刺个透穿——就像她上次杀死乔岑那样,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加百列。 但卡蜜拉不知道这间屋子外还有没有加百列安插的人,更何况,她现在没有眼睛,她哪里都去不了。她一走出这间房门,就会被加百列的人抓住……就算屋子外没有其他人,她也走不远,因为盲人没有逃跑的能力。 她突然很憎恨自己的自愈能力为什么不能再强大一点,当然她更憎恨逼迫她挖下眼睛的乔岑,她现在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把他的两颗眼珠都踩爆。 所以她只能等待,等眼睛重新长出来,等加百列再次放松警惕。 在此之前,她要稳住他,她现在还需要加百列帮助她躲过赫尔曼那些人。她咬紧牙关,加百列注意到她紧绷的脸部肌肉,他近乎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鼻尖,问:“你的眼睛……是不是还很疼?” 可他的话语很温柔,下身挺进的动作可没半分温柔,卡蜜拉不由得想起从前和米契尔做的时候,那个桀骜不驯的私生子也总是把她弄得很不舒服。她很难不怀疑,是不是阿德勒一族的血液里,本身就流淌着粗暴的基因。 卡蜜拉抱住加百列的身体,挤出一滴可怜的眼泪,她摇摇头说:“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加百列吃掉了她的眼泪,他不善于表达感情,也不知道如何安抚流泪的她,于是他使用了卡蜜拉最为抵触的方式——他加快了抽插的频率。 他激烈的动作之下,卡蜜拉感觉灵魂都颠了出去。她在心里把加百列骂了一千遍,但她依旧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甜蜜地说:“加百列,我爱你,谁都不能把我俩分离。” …… 厄普府邸。 “啪!”一根藤鞭狠狠地抽在了欧洛斯的身上,藤鞭有刺,轻易穿过衣物扎进血肉里。 欧洛斯跪在书房的地上,一声不吭,他身着纯白的衬衫,但衬衫已被鲜血染红。一鞭一鞭地抽下来,欧洛斯已是伤痕累累。 “还不认错!”厄普家主怒不可遏地又给了欧洛斯一鞭子,吼道,“你真是出息了,欧洛斯,竟敢带着佣兵去劫法场!如果不是我一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不知道你今天会闯出多大的祸!” 厄普家主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提前提防,及时截下了他,他竟然真要去刑场救那个战犯! 气急之下,又给了他一鞭子。 欧洛斯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他面如死灰,却嘲讽地勾起嘴角,第一次对着敬重的父亲使用这样怨恨的语气:“您明明答应过我,会救下她的性命……我太天真了,竟然没有看出父亲大人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 “我拿什么救她?赫尔曼的命令,谁敢违抗?他在元老院说一不二,他执意要杀王女,王女就必须死!” 元老院表面上由阿德勒、厄普、阿芒忒叁大家族把持,但执政官的位置被赫尔曼牢牢把控着,赫尔曼一直在推行极权主义,将军权和政权独揽于身。 法厄同表面上的贵族共和政体,其实是赫尔曼的个人独裁。 厄普家主想到欧洛斯险些犯下的过错,不禁冷汗直流,如果欧洛斯因此被扣上叛变通敌的罪名,赫尔曼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继续打压厄普的机会。 “您见死不救,却也不准我去救……”欧洛斯俊雅的面容上出现了古怪的冷笑,“我记得您和母亲从前与辛西娅女皇的关系非常融洽,现在看来,可能早就有了叛心吧……” 欧洛斯想起来,他小时候能和卡蜜拉认识,不就是因为父母经常去王宫与女皇议事吗? 他那时以为父母对女皇忠心耿耿,没想到攻破王宫的革命军里,也有父母的一份力。 “孽子!”厄普家主平时是一位儒雅的绅士,从未如此辱骂过这个听话的长子。一向温和懂事的长子险些酿下大错,却依旧不知悔改,欧洛斯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 “这就是成王败寇的道理!你以为我想助纣为虐吗?你以为我不想救王女吗?可你怎么救?找一群愚蠢的佣兵劫刑场,然后被赫尔曼的手下杀得片甲不留?最后被侍卫带回来一个你的头颅,告诉我欧洛斯已经死在乱刀之下?” “我……”欧洛斯抬头准备反驳。 “赫尔曼借机镇压厄普家族,厄普被扣以‘通敌叛国’之罪,你的母亲,你的弟弟泽费罗斯,还有你的父亲我,全都因你而锒铛入狱!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吗?” 欧洛斯被训得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里浮现着哀痛的神色。他似乎才知道,无论他作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她的死局,他当时轻易地对她许下承诺,其实只是一个虚伪的谎言。 “王女已经死了……听着,欧洛斯,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就当你今天的行为从未发生过。但是你不可以再继续天真下去,你要时刻谨记,你不仅仅是你自己,你还背负着整个家族的使命。” 厄普家主语重心长地劝说着,他拍了拍长子的肩膀,收起了手上的藤鞭。 欧洛斯满身都是鲜血,面色惨白,意志非常消沉。为人父母,怎么不会心疼,厄普家主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她的命运。” 欧洛斯没有说话,他跪在地上,双肩止不住地微颤,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厄普家主想到今天发生的另一件事,心中疑云密布,他告诫着欧洛斯:“阿芒忒家族出了事,赫尔曼暂时不会针对厄普,但你今后一定不可以再干这样的蠢事。” —·—·—·—分割线—·—·—·— 有没有人的xp和俺一样是流鼻血,就像怪奇物语里01和11那种流法,爱死了谁懂 第八十七章三天 罗兰?阿芒忒死了。 就在处刑结束的一刻钟之后,一个侍卫在刑场外围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他面色发灰,鼻孔和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迹。侍卫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侍卫大声喊来了旁人,也惊动了刑场上的一众贵族。 被迅速召来的医生摸了摸罗兰的颈动脉,表示他也无能为力。医生打开了罗兰的口腔,根据里面的残留物质判断他死于水仙中毒。 众人都在推测罗兰死于一场谋杀,阿芒忒家主却忽然想起罗兰在焚烧草药后的异样。罗兰的神情温顺又绝望,他朝着自己这个父亲鞠躬道歉。 就像一个隆重又愧疚的告别。 阿芒忒家主当时以为他终于想通了,自己总算可以和这个叛逆的长子冰释前嫌,却没想到却等来了长子的死讯。 阿芒忒家主自然知道罗兰曾经和被处死的王女有过一段纠缠,所以在罗兰擅自调包了驱邪草药,阿芒忒家主发现了他的暗举后,并没有出言揭发。谁没有年少过,情爱总让人盲目,阿芒忒家主不想在因此和孩子的关系继续僵下去了。 他却不知道,罗兰竟然愿意为她去死?! 罗兰不可能是被人杀死的,他是自杀身亡。看着罗兰面容不堪的尸体,阿芒忒家主掩盖了内心的伤痛,保持了一位家主的镇定。他震怒无比地吼道:“给我把乔岑叫过来!” 侍从领命下去之后,摩因却突然出现。罗兰在刑场外的死亡惊动了赫尔曼,他派来了摩因打探情况,自己却始终稳坐高台,俯瞰着下方一片乌泱泱的人群。 摩因检查了罗兰的尸体,得出了和现场的验尸官同样的结论:罗兰的死因是服毒自杀。 “赫尔曼大人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所以命我来协助您调查。”摩因朝着阿芒忒家主颔首道,“据我所知,罗兰与乔岑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在未来的大祭司职位上存在利益冲突……” 摩因语速平稳,话语里却暗含挑拨。 摩因没有在罗兰的尸体上发现任何外伤,甚至连一丝争执拉扯的痕迹都没有,他的表情也很平静,说明罗兰是自己心甘情愿地死去。摩因故意把罗兰之死往乔岑身上牵引,只是话术使然,刺激阿芒忒家主吐露更多信息。 阿芒忒家主痛失爱子,此时摩因却如此揣测,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但阿芒忒家主还没忘记摩因是赫尔曼的人,他的一切行为都源于赫尔曼的授意。 阿芒忒家主咬牙切齿道:“这是阿芒忒的家事,摩因大人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 此时侍从们带回来了乔岑的随从,却没有带来乔岑本人。“乔岑呢?”阿芒忒家主的语气宛如风暴前的闷响。 “在挖掉战犯眼睛的时候,乔岑少爷的衣物上被溅了许多鲜血,少爷认为有失仪容,便先行离开整理去了,还让我们转告您。”乔岑的几位心腹按照他之前所教回答了家主的问询。 “那他去了哪里?” “家主大人,我们也不知道……有可能乔岑少爷现在已经回府了呢。”随从之一恭敬地回答道。 “再去找!”阿芒忒家主再次命令侍从道。 “你在撒谎。”摩因形如鬼魅地走上前来,揪住了说话的那个随从的衣领,沉声道,“你的眼神一直在飘,说明你很心虚……你说话的时候还摸了一下鼻子和前额,这都是紧张的表现。” 随从被摩因一威慑,眼神更加飘忽了,却始终不肯承认:“我没有撒谎!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问他们!”他指了指另外几个乔岑的心腹。 摩因追随赫尔曼,做他“鹰眼”多年,自然不会被轻易蒙蔽过去,他掐住了随从的脖子,遒劲的指骨骤然施力,捏得随从的脖子咔咔作响。摩因的眼神平静无波,他说:“说,乔岑去了哪里?” 疼痛和窒息感让随从的脸上已经失了血色,他被摩因掐着脖子,慢慢双脚悬空,摩因却还在加大手劲,对死亡的恐惧让随从不得不赶紧向阿芒忒家主求救:“家主!您救救我!我没有欺骗你们!咳咳!” 不管这个随从有没有撒谎,摩因在这里管教阿芒忒的下人,这让阿芒忒家主非常不爽,他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于是他从侧面狠狠踢了随从一脚,斥道:“你最好不要骗我,阿芒忒可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他话里威胁的是随从,其实也在暗讽摩因。 摩因为避免被踢力的惯性误伤,在这一脚踢上去的瞬间,就把随从扔到了地上。摩因是赫尔曼的得力手下,帮赫尔曼做事必然会得罪很多贵族,摩因并不在意阿芒忒家主的话外音。 摩因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在阿芒忒家主明显不悦的目光中,走到了倒地的随从身边,他伸脚踩上了随从的脖颈,左右方向碾着鞋尖。 随从发出惨叫,摩因却充耳不闻,加大了脚底的力度,仿佛要把他的脖子直接碾断。 如果不说实话,摩因似乎真的要杀了自己,这让随从感到异常恐惧。面对着这样一个冷血的杀人机器,在痛苦的窒息中,随从最终向死亡臣服,他哑着声音,战栗不止:“我说!我说!乔岑少爷他、他一开始就……” 可他话没说完,就吐出一口鲜血,脑袋无力地垂在一边,突然不省人事。 摩因皱眉,他的鞋上也被溅了鲜血。摩因显然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走向,他冷静地抬脚,蹲下身,却发现地上的随从已经没了鼻息。审问的对象暴毙身亡,事情突然变得棘手起来。 摩因用手指沾了一点鞋面的血,抹在自己的银质袖扣上,纯银的袖扣立刻开始发黑。 是毒! 阿芒忒家主也目睹了摩因的袖扣瞬间发黑,他同样处在震惊之中,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摩因身边的下属已经疾步离开,摩因嘱咐他把这件不同寻常的事情禀告给了高台上的赫尔曼。 赫尔曼摇晃着手中的白兰地,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所以当下属把罗兰服毒自杀和乔岑的随从中毒暴毙的事情汇报给他时,赫尔曼只轻轻抬了几下手指。下属不知道赫尔曼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也不敢冒然过问。 “王人之人,必须做到无比审慎,在危机酝酿之初就应该及时矫正……我说得对吗?”赫尔曼举起酒杯,透过澄澈的酒液,也把外界看得一清二楚。 下属本以为赫尔曼在自言自语,可他最后一句明显是在问自己,他金乌般的眼眸瞥来一眼,下属立刻战战兢兢地回答:“属下一直十分敬佩执政官大人的庙谟之深。” 赫尔曼无声地笑了一下,说:“猎物藏在黑暗的角落里,自以为躲过了猎人的搜寻,却不知道猎人只是为了欣赏猎物死前的惊惧。” 下属品味着赫尔曼话语中的意思,没有说话。 “黑夜里捕猎,靠的不是眼睛……”赫尔曼把手中的白兰地倒在了地上,空气里酒香四溢,他缓缓道,“……而是敏锐的嗅觉。” “去查一查乔岑,但不要把阿芒忒逼得太紧。”赫尔曼语气森冷地下达了命令。 …… “乔岑少爷一开始就怎么了呢,阿芒忒大人?”摩因摩挲着沾血的袖扣,慢慢朝着一脸震惊的阿芒忒家主逼近。 摩因审问着刚才那个随从,他却在刚要吐露真相的时候毒发身亡,说明乔岑一定有秘密! 摩因有一种预感,罗兰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或者说罗兰之死也是秘密的一环。他们可能没有因果,但一定相关。 此时下属从高台回来,在摩因耳畔传达了赫尔曼的交代。摩因朝着高台的方向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收到了赫尔曼的命令。当务之急是找到乔岑,摩因的思维很清晰,他又立刻开始审问乔岑的另外几个随从。 可就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这几个随从都陆续毒发身亡。他们比最开始那个随从的意志要坚定得多,或者说乔岑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直至断气也没有说任何东西。 “很好,在赫尔曼大人最重视的行刑日上,居然还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摩因的笑容很冷酷,“你说,有什么秘密是乔岑不敢让我知道的?” “或者说,你们阿芒忒一族有什么秘密是赫尔曼大人不能知道的?”摩因换了一种更严峻的问法。 事情朝着复杂的方向疾驰而去,阿芒忒家主明显理亏,他的心里也涌起巨大的不安。他暂时搁置了丧子之痛,在心里盘算起来。 天空中的血月笼罩着大地,让罗兰的死亡、乔岑的失踪都陷入血色迷雾之中。阿芒忒家主知道绝对不能再让赫尔曼和阿芒忒生出嫌隙,这关乎阿芒忒一族的前途。 于是他朝着摩因行了一个平辈礼,言辞非常恳切:“摩因大人,请容我调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我谨代表阿芒忒家族,一定会给赫尔曼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阿芒忒家主的意思是不需要摩因插手,摩因方才也收到了赫尔曼的命令,赫尔曼给出了他的期限,也让摩因不要逼阿芒忒太紧。 “叁天……”摩因的面容非常冷酷,“赫尔曼大人只给你叁天时间……叁天之后,如果这件事情没有解决,那么就交由我全权处理。” —·—·—·—分割线—·—·—·— 给叁天时间让尸体腐烂。 第八十八章【番外(女主一称视角)】我与雪 “听说元老院最近一直在向女皇施压……是关于雪伦王子继承权的事……”一个侍女在玛丽的耳边说道。 “住嘴!这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事情!”玛丽低声斥责了那个不懂事的侍女,却没有发现我在高墙花园的罗马柱后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尽管辛西娅从不告诉我她的窘境,但我知道元老院一直虎视眈眈。他们试图削弱辛西娅的权力,在雪伦被接回王宫之后,类似的呼声变得越来越高。 更离谱的言论是让辛西娅让出皇位,扶持雪伦——依希切尔的唯一男丁登基成为帝国的皇帝。 雪伦、雪伦……这个祸根,不过是个私生子,母皇寻欢作乐的意外,凭什么要我这个血统纯正的王女接纳他?他算什么东西? 虽然我并不在意辛西娅的死活,但我知道,我的荣华富贵和她的皇权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她是我的螺壳,而我是生活在壳中的寄居蟹。我的营养都来自于她,如果辛西娅倒霉了,我也会跟着倒霉。 雪伦,他的头发像白雪一样,比辛西娅的银发还要更苍白一些,显得他的红色眼睛有一种让人恐慌的明亮。 辛西娅把雪伦从外边找回来的时候,整个王宫都在讨论他的容貌,她们说雪伦的美貌像帝国稀缺的雪一样,让人心驰神往却又不敢触碰。因为雪冷寂萧索,掌心的温度让它很快就会融化。 但我早已忘了雪伦具体的模样,他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面目模糊的,我只记得他的颜色,极致的红与白,和白化病一般病态的的配色,更像是一场瘟疫,不然怎么能让那些人都为他惊叹? 他一到来,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接纳。玛丽似乎很照顾他,就连辛西娅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对母皇的惊讶,她一直以为母皇只有父后一个人),就理所当然地扮演起了姐姐的角色。她对待这个私生子的态度显然并不像我一样义愤填膺,她甚至让我和他好好相处。 所以我经常说辛西娅是个蠢货,雪伦是个威胁她皇权的隐患,她却总教训我对待雪伦不够友善。现在好了,玛丽口中的“殿下”成了两个人,高墙花园不仅有王女,还有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捡回来的王子。 “改改你的臭脾气,泽诺比娅!雪伦对你的恶作剧已经足够包容!”辛西娅再一次冲着我咆哮,她的表情是我熟悉的那种抓狂(我很喜欢逗得辛西娅发飙,谁叫她一直自诩优雅),但这一次她的语气里有以往从未出现的某种不耐烦。 因为雪伦,而对我不耐烦。而我只是点火烧了他的书房而已,他从浓烟里钻了出来,一点事情也没有。 雪伦会帮助辛西娅把公文和信函都整理得井井有条,而我只会拆开她的私人信封,故意把昆虫的尸体塞在信纸里面挤爆(根据字迹我推断那些信是一个女人写给她的,啧啧),让那些肉麻的文字上沾满褐色的内脏汁液。 玛丽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幼鸟,趁着雪伦寻找榉木条给它做窝巢的时候,我把它活埋在了水仙花丛的土壤里,因为我觉得我的水仙花们可能需要一点肥料。 雪伦对玛丽总是温和而有礼,只有我每天对着那个唠叨的老妇女大吼大叫。 哇,整个王宫的人都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他是善良正直的天使,而我呢,我是个讨人嫌又难伺候的混球,但因为我是辛西娅的亲妹妹,这些人又不敢把她们的不敬写在脸上。 他真的有这么正直么?那晚上偷偷亲吻我的又是谁呢? 那个深夜,他悄悄走进我的寝殿,坐在我的床边,似乎看了我很久。他以为我早已睡着了,却不知道这样平稳的呼吸只是因为我纯熟的演技。 夜晚有些闷热,我只穿着一条丝质的吊带裙,把锦被都踢在脚边。大片的肩膀和前胸都袒在外面,但我还是觉得有点热,因为我的头发太长了,像银织毛毯一样被我枕着。被雪伦注视着,我还有一点害怕被识破的紧张,所以我感觉鼻尖也有一点出汗。 我继续装睡,尽管诧异且愤怒,半夜闯进女子的房间无疑是变态行为,但我要知道他半夜来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脖子。脖子上有汗,发丝黏在湿热的皮肤上,雪伦的指尖很凉,他触摸到我的皮肤时,真像温泉里飘了一片雪。 我的内心顿时警铃大作。脖颈是人最脆弱的部位,也是依希切尔的唯一致命之处,他如果想要杀死我,最利落的办法就是掐住我的脖子,让我窒息昏迷,再用一把锋刀割断我的喉咙。 为什么我会对流程这么熟悉?因为在雪伦来到王宫的那一刻起,我就模拟了无数杀死这个外来者的方案。我是独一无二的,他怎么配来和我共享辛西娅的爱?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欧洛斯真是个伟大又窝囊的存在,他居然可以忍住不掐死泽费罗斯。 当我准备暴起反抗的时候,意料之中的窒息却没有到来。他在我的嘴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一个类似瞻仰或者朝圣的吻。我闭着眼睛,但我能感受到唇瓣相触的柔软。我的指尖动了动,但雪伦没有察觉。 做贼心虚,或是害怕我突然醒来,这个吻浅尝辄止,随后他又悄然离去。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因为尝到了甜头,就不可能停下越界的行为。 几夜之后,他已经足够熟练,他也不再只是近乎虔诚地碰一碰我的唇,而是痴迷般地在我的唇瓣上辗转流连,直到把我的唇都磨得鲜红透亮。他不害怕我会随时醒来吗? 他已经忘乎所以了。 后来他还学会了摸我的胸,挑开我的衣带,把手伸进去,轻轻捏我的乳头,我要努力忍住才能不呻吟出来。面对我白天的刁难(有的行为甚至算得上欺凌),雪伦在那些侍女面前总是表现得宽宏大度——就像一个容忍我无理取闹的成熟王兄。 谁也不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私生子居然对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怀揣着令人不齿的情欲? 夜晚无人之时,他贪婪地揉着我的乳肉——只用一只手,还有一只手呢? 他正在撸动着自己的下体,那根散发着腾腾热气的性器。他的动作很不熟练,他应该不怎么自慰,那些爱慕者都说他是岭上的雪,雪当然是无欲无求的。雪沾染了热望,就会融化,化为一滩人人唾弃的沉泥。 “王妹……王妹……”他一边喘气一边呼唤着我,仿佛这样,就是我在帮他撸动性器一样。他抓握胸乳的力道变重,我的呼吸也陡然急促起来。邪恶的越界感让我兴奋起来,虽然我很厌恶雪伦,但是背德的行为足以让我肾上腺素飙升。 每天都太无聊了,我需要一点新鲜的刺激。 我的脸因兴奋而变得潮红,我突然有了一些逗弄的心思,所以在雪伦最后射出来的一瞬间,我假装在睡梦中呢喃:“王……兄……” 我的声音很低,但我觉得雪伦肯定听得一清二楚。 我从来不会称呼他为“王兄”,他也应该知道我并不接纳他。我甚至不会叫他“雪伦”,因为我没有称呼他的必要,我都是直接让他滚。我叫过他什么,私生子、贱种……我都忘记了。他平时都表现得很完美,所以我只能从血统上攻击他。 但这种拙劣的歧视显得我自己也像极了一个小丑。于是我更恨他了。 我不知道他射出来的东西有没有溅到我的床上,我非常懊恼,因为空气里都是他的腥味。也许是我的那一声“王兄”鼓励到了他,他竟然勾了一点顶端的白浊,抹到我的唇缝里。 我不可避免地尝到了精液的味道,和我想象中一样的膻腥——比他的血统还要低劣。 愤怒让我的装睡露出了马脚,我狠狠皱起眉,胸口的起伏也突然变得明显。雪伦好像看出来了,不过他没有什么反应,甚至发出了低低的轻笑。 好像他一直都知道我夜里是在装睡,我纵容了他的猥亵,他也顺水推舟假装自己不知道我的伪装。 这个猜想让我更暴躁了。 —·—·—·—分割线—·—·—·— 昨天考完试了,谢谢大家的祝福! 第八十九章【番外(女主一称视角)】我与雪 这一章会有虐杀情节,虽然着墨不多,但还是慎入! —·—·—·—分割线—·—·—·— 后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我几乎每晚都能在床边发现雪伦的身影,他越来越放肆,但我不会给他任何回应,因为我已经假装睡熟了。 他会慢慢地舔,把头埋在我的腿间,我喷出来的水会打湿他的雪发。等他发现我已经足够湿润的时候,他会把手指一根一根地插进去,在里面搅动,让我不自觉地蜷起身体。然后他动情地呼唤着我—— “王妹……” 让我的下面变得更加潮湿。 但他始终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所以我们一直局限在边缘性行为。至于他为什么始终没有插进来,我不得而知,是害怕弄醒我吗?可他明明知道我在装睡。 难道是他自己也觉得他不配吗? 没有人会知道,水火不容的王女与王子,私底下已有苟且。我骗过了辛西娅,骗过了王宫的所有侍女,也骗过了这桩丑事的另一个主人公——也就是雪伦。 所以当我偷听到玛丽说着关于继承权的事情之时,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杀死雪伦而免于辛西娅的责怪的时机。 那是一个阴天,厚重的云层堆迭在天上,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黄昏之后,天色变暗的速度就越来越快。我赶在天黑之前驱散了高墙花园的所有仆从,并勒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然后我叫来了雪伦。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王兄。”我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笑吟吟地对他说。 我的态度从来没有这么友善,虽然雪伦没有表现出任何错愕的表情,但我觉得他一定受宠若惊。因为我用绳子把他绑在罗马柱上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他只用那双红得摄人心魄的眼眸注视着我,我已经忘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就像我已经忘了他的面容。 绳子的材质是龙舌兰,绳子很硬,勒得我的手心有些疼。绳缚要求艺术性,我像一个熟练的绳手,循环有序地绕动着长绳,将雪伦全身紧缚,再把他绑在了罗马柱上。为了更加牢固,除了手和脚之外,我在他的脖子上特意套了叁圈。 等我完成之后,强烈的拘束感让雪伦尝试着挣脱,但他一挣扎,最先抽紧的就是耻部的绳索。他似乎感受到了异样,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神色。我低头一看,他那里果然鼓了起来。 也许是即将了却一桩心事,我的心情变得非常好,我甚至赏赐给了他一个吻。一个清醒的吻,我的唇瓣触上雪伦的时候,他显而易见地焦躁起来。他想回吻我,可我离开了他的唇,他被紧紧绑住,无法靠近我半分。 “先不要急,我们说好要玩个游戏的。” “什么游戏?”他终于开口说话,语气就像一个亲密的兄长,因为溺爱而不得不妥协。 “生与死的游戏。”我饶有兴致地给他解释规则,“是生是死,由今晚的天气决定……” “不要再闹了,天已经黑了,你要把我一直绑在这里吗?”雪伦以为我依旧在和他恶作剧,而恶作剧的内容仅仅是把他绑在这里。 他也太小看我了。 “听我说完!”我不耐烦地凶他,“是月夜你就生,是雨夜你就死,怎么样?” 当我在罗马柱后的土壤里埋下那块脉冲电池的时候,雪伦似乎已经接受了我不会再放开他的事实。忍着耻部的收缩,他极度勉强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黑云,无奈地叹气:“你想让我淋一夜的雨吗?不过……你不要总把死字挂在嘴边。” 他是妥协了吗?他愿意为我淋一整夜的雨? “我们明天再来揭晓游戏的结局。”说完这一句,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里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仰卧在冰凉的锦被上,头一次失眠了。雨脚不歇地拍打着寝宫的琉璃窗,雨声暴躁又压抑,反而衬托得我的内心十分幽谧。 雨夜之所以是凶案的高峰期,就是因为雨声可以掩盖被害人的呼救声,雨水还会冲走血迹,毁坏那些指控凶手的证据。 就像雨水会淋湿整个高墙花园,将土壤翻卷起来,再冲刷走那些泥泞的痕迹。 一夜的洗礼之后,明天就会焕然一新。 …… 早晨的空气果然非常清新,后半夜我还是困得睡了过去,所以我的精神非常饱满,可能也有好心情加成的缘故。 高墙花园里空无一人,因为我早已把那些仆从遣散。我发现水仙花丛里的花枝已经长得非常茁壮,马上就到了水仙花开始结花苞的季节,所以这个时候它们非常需要肥料。 我来到了罗马柱所在的地方,眼前的景象和我想象中没有什么不同。原先被缠绕在雪伦身上的绳结已经紧紧缚住了那根高大的罗马柱,铜丝像网一样缠住了光洁的柱身…… 而雪伦呢?雪伦、雪伦……地上的尸块和断肢是他么? 大雨已经冲没了血迹,我只闻到了新鲜的肉被泡在水里的味道,闻不到任何血腥味。 尸块被切割得很整齐,因为我故意把绳结绑在了人体关节的柔脆之处。绳艺之所以是一门技艺,就是因为它不仅具有艺术性,还对绳手有技巧性的要求。 这并不是普通的绳索,龙舌兰材质的外皮里面,绳芯其实是一根铜丝,所以才会那么硬。 龙舌兰通常是船缆、绳索的原料,这种植物的纤维遇水会发生蜷曲。所以龙舌兰做成的绳子,沾了水便会猛烈收缩。 暴雨中的雪伦,被束缚了手脚,我捆得非常牢靠,所以他除了感受身上的绳索不断缩短收束,其余什么也干不了。绳子越勒越紧,包括我在他的脖子上套的那叁圈,他会被慢慢勒绞,在窒息中昏迷过去。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就被勒死了。但雪伦有依希切尔的血统,仅仅是这样他是死不了的。 所以我准备的绳索是铜丝内芯。 雨水会让罗马柱下的脉冲电池给铜丝导电,在电场的作用下,被龙舌兰牵扯着不断收缩的铜丝,它的间隙内会形成瞬时的高温热源,这种热源足以切割金属,更何况骨骼和肌肤。 绑在罗马柱上的只剩下了纤细的铜丝,因为龙舌兰的表皮已经被蚀没了,雪伦也被完美地切割。他在死之前会想些什么呢? 我有一点好奇,但也没有很在意,我不在意他的皮囊,更不在意他的内心。 我捡起滚落在一旁的头颅,第一次仔仔细细地审视他的五官,我之前刻意忽略他的模样,只是因为我不能接受他和我长相相似,现在我却发现他的五官其实和我一点也不一样,我比他要好看得多。 或许是因为这颗死人头毫无血色,它像极了千篇一律的石膏像,所以我很快又忘记了雪伦到底长什么样。我只记得他的发色真的和雪一模一样。 我把他的头埋在了水仙花丛的土壤里,这应该是上好的肥料。 我打算也用相同的办法处理那些残肢和肉块时,我听见了微弱的“嘶嘶”声。我睁大眼睛在花丛里搜寻,在茂盛的水仙叶下,我差点踩到一条幼蛇。 尽管我并不认识这是否是一条有毒蛇,但我知道蛇是一种神经质的物种,保不准它随时给你来一口。 我谨慎地后退了两步,但这条蛇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攻击我的意图,尽管我刚才差点踩到了它——这绝对侵犯了它的安全距离。 这是一条很漂亮的蛇,尽管不是成体,也能看出它很健康。蛇鳞细密,花纹是渐变叁角形,吻鳞处形成一个上翘的突起,形态非常优雅。 我不认识它的品种,但它就这么温顺地看着我,所以我并没有杀死它的想法。我甚至丢给了它一根手指头,它仿佛知道我在投喂它,它缓慢地扭动着矫健的身躯,张大尖吻,把那根手指吞了下去。 我如法炮制地喂了它一些零散的肉块,可它在吃饱之后,就摆了摆尾巴,潜入茂密的花丛中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我还不认识这条蛇其实就是尖吻蝮,一种在那伽大陆异常罕见的毒蛇。所以后来我再次见到它的时候,我以为那才是我第一次遇到尖吻蝮。 我知道雪伦的死是瞒不住的,因为高墙花园很快就会被尸体的腐臭味攻占。过不了多久,侍从们就会循着气味,在水仙花丛之下找到那颗高腐的头颅。骨骼和毛发是最不容易腐烂的,雪白的头发会直接昭示他的身份。 可我并不在意东窗事发。 当辛西娅愤不欲生地用藤条抽打我的时候,我跪在地上,看着她脸上痛心绝气的眼泪,说出了我在杀死雪伦之前就准备好的应对之词:“姐姐,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是为了你才会这么做的。” 雪伦既死,辛西娅皇权永固。 —·—·—·—分割线—·—·—·— 这种用龙舌兰窒息杀人的手法在汉代的时候就有人用过,好像还是张仲景断的案(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地摊文学瞎写的),以及那个铜丝分尸,其实就是现在的电火花线切割技术,肯定是做不到的哈!情节需要!情节需要! 还有就是爱德格后来被蛇咬的那一次,这是同一条蛇,你们还记得它咬了爱德格之后还望着女主不走吗,因为它以为女主会再投喂它一次(我把蛇写得好有灵性,好馋一蛇 这条蛇后面应该还有戏份…… 还有就是,女主干掉雪伦并不是为了辛西娅,她就是单纯记恨这个私生子分享了她的特权。而且,杀了雪伦也不会有麻烦,因为女主知道辛西娅绝对是更爱她的,所以姐姐会替她兜底。但加百列中毒的那次她比较优柔寡断,就是因为他的背后是阿德勒,如果她被牵扯进继承人之死,辛西娅有可能保不住她。 第九十章头颅 叁天的时间足够阿芒忒家主调查出乔岑瞒天过海的真相,包括他买来一个女孩并让收殓师把她易容成战犯模样这件事。 阿芒忒家主拷问了所有知情人,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乔岑的下落。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叁天。 乔岑以前有事没事就喜欢往王宫里跑,阿芒忒家主当时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直到那次他感染破伤风之后,似乎才消停了些。那个王女究竟有怎样的魔力?竟然让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对她死心塌地? 阿芒忒家主至今无法接受罗兰的死亡,更无法接受乔岑抛弃家族,而带着战犯私自溃逃。 乔岑下落不明,但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行刑日上被斩首的只是一个替身罢了,真正的依希切尔战犯还没有死!她被乔岑救了出去! 这个认知足以让阿芒忒家主后背发凉,如果赫尔曼知道乔岑包庇了战犯,这对于阿芒忒家族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心狠手辣的赫尔曼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阳奉阴违的叛徒,一旦被赫尔曼知道真相,乔岑有可能性命不保。 阿芒忒家主开始思考如何为乔岑的失踪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从而把他摘出去。赫尔曼现在并不知道战犯被调包的事情,以为自己已经杀光了依希切尔余孽。 他作为一个父亲,现在要做的,就是瞒住乔岑的调包之举,等风声过去之后,再私自去寻找乔岑的下落。 阿芒忒家主深深叹了一口气,为自己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幼子,但乔岑现在是阿芒忒直系的唯一血脉,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家主看了一眼远处,天幕漆黑无光,亡命之旅绝无坦途,乔岑和王女,能够逃到哪里去呢? 阿芒忒家族是令依希切尔覆灭的主犯之一,乔岑更是斩首女王的行刑人,阿芒忒家主有些担忧,逃命的二人又怎么可能对彼此心无芥蒂? 但现在最应该防范的是摩因,那位可是见微知着的行家,赫尔曼最得力的手下。要瞒过摩因的调查,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元老院的例行会议结束后,赫尔曼走出了议会大厅。摩因跟在赫尔曼的身后,发现他望着不远处的城墙出神。 摩因也随之看去,城墙上挂着不久前被处决的依希切尔王女的头颅。风吹日晒之下,即使被涂上了焦油,也阻挡不了那颗头颅的腐败。 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如此斩首示众,这也是法厄同共和国以儆效尤的手段。不知怎的,摩因的脑海里却浮现出卡蜜拉的音容笑貌,她很柔弱、善良,并且不堪一击。她最大的罪过只是生在了与赫尔曼不同的阵营。 这让摩因有些难以直视那颗正散发着恶臭的头颅,他掩下心中难以言说的情绪,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赫尔曼凝神看了许久,忽然说:“摩因,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烈日当空,金色的阳光倾泻在赫尔曼那张冷酷的面容之上,让他有一种宛如太阳之子法厄同的神性美。灭绝人性到了极致,不就是另一种神性吗? “属下愚昧,请赫尔曼大人明言。”摩因表露了疑惑。 赫尔曼却命人摘下了那颗悬挂在城墙上的头颅。那颗头颅被呈上来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已经臭不可闻。随从们的脸上或多或少出现了不适的神色,只有摩因镇定自若,还有赫尔曼本人——身居高位之人,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 “你仔细观察。” 赫尔曼点到即止,摩因不得不忍住内心的波澜,观察着眼前这颗头颅。眼窝的部位溃烂得最严重,因为在此之前眼睛是被挖掉了的,细菌在暴露的血肉上大量繁殖。其次是嘴部,腐肉生蛆,组织已经液化,隐隐可见半个下巴骨。 肥胖的白蛆在腐肉间拱来拱去,周围的苍蝇嗡嗡作响,扑鼻的恶臭让摩因的胸中生起一股微妙的悲凉之感。他明明不能接受她如此凄惨的下场,却依旧要在所有人面前伪装得无动于衷。 不动声色,是他这类人安身立命的法则。 头发和牙齿不会轻易腐烂,摩因没有在那头肮脏的银白色长发上看出任何问题。 “看她的下颌骨。”赫尔曼的声音像神谕一样,突然点醒了摩因。摩因这才留意到下颌骨处的颏结节异常圆润——也许是他足够不忍心,所以他忽略了以往从不会忽略的细节。 摩因记得卡蜜拉的脸型是很标致的,流畅收紧的双颊之下,是个尖翘的瘦削下巴。 尖下巴怎么会有这么圆润的颏结节?这是圆下巴才有的特征。可摩因在刑场上检查过卡蜜拉的模样,那确实是她没错,明明行刑之前她还是个尖下巴。 除非…… 摩因想到一种可能性,除非有人使用了一些物质,改变了“她”的样貌。而随着尸体的腐败,被黏在皮肤上的石膏、肤蜡等易容物质也会随之脱落,露出骨骼本身的模样。 这个猜测在摩因的内心激起惊涛骇浪,还让他有一种隐秘的喜悦,如果说,这颗头颅并不属于依希切尔余孽,那么是不是就说明,真正的卡蜜拉有可能还活着? 那个脆弱的、易碎的女人,她并没有被斩首?! 显然赫尔曼也和摩因持相同的看法,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块下颌骨,似乎并没有被欺瞒的怒意。赫尔曼就像一个手法高妙的魔术师,却依旧喜欢欣赏他人的雕虫小技。 赫尔曼仿佛对那个依希切尔余孽萌生了强烈的好奇,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去开棺检查一下,摩因,看看那枚脊髓栓炸弹还在不在……” 当然不在了。 黄金棺木打开之后,随从们忍着恶臭和不断脱落的皮肤,将那具高度腐败的无头女尸运送至了手术台。 解剖非常彻底,几乎是二次碎尸,尽管如此,却怎么也没有找到那颗脊髓栓炸弹。密封的棺木之中,炸弹怎么可能不翼而飞,只能说明一开始,这具身体里就没有炸弹。 而身体里被装置炸弹的真正的战犯,已然逃过了斩首之刑。 …… 阿德勒府邸。 赫尔曼坐在主位之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黄金扶手,仿佛若有所思。在他的授意下,摩因将乔岑一事转述给了一旁的加百列。听完摩因的话后,加百列眉头紧锁。 赫尔曼的目光落到加百列的身上。加百列的着装一直很规矩,一成不变的衬衫和长裤,显得他有一种不合年龄的老成感。而成熟的青年总比同龄的毛头小子更具魅力,因而也更讨女孩子喜爱。 自从上次被赫尔曼说教之后,加百列今天并没有再戴手套,只是他的一只手上缠着绷带。 “这是怎么了?”赫尔曼表示了关心。 加百列恭敬地行礼道:“只是被玻璃杯的碎渣扎破了手指而已,舅舅不必在意。” 赫尔曼瞥了一眼加百列的手,便没再说什么。当务之急是抓回乔岑和卡蜜拉,但不知怎的,摩因好似在执政官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悠闲。尽管在探讨乔岑的去向,但赫尔曼和加百列的对话非常程式化。 赫尔曼一直在提问,让加百列进行回答。摩因觉得赫尔曼像在教育孩子,还是引导式的。 “那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你能做到吗,加百列?”也许是出于培养继承人的目的,赫尔曼朝他下达了追捕乔岑与卡蜜拉的命令。 “为什么您不直接引爆脊髓栓炸弹呢?” 加百列给出了一个赶尽杀绝的提议。摩因惴惴不安地看着这个继承人,加百列的冷酷无情从来没有叫他失望过。出于私心,摩因并不想赫尔曼接受这个提议,这样的话她无论如何也难逃一死。 但摩因知道,赫尔曼破卵清巢之心相比加百列有过之无不及,他之所以不选择直接引爆炸弹,只是为了欣赏猎物死前的恐惧。 果然,下一秒摩因就听见赫尔曼的声音—— “让那对苦命鸳鸯多享受一会儿末日的狂欢吧……等他们以为危机解除,再给予他们彻底的绝望,不是更有意思吗?” 摩因沉默地站在一边,脑海里却因为赫尔曼的话语模拟出一个相似的画面:许多天后,加百列搜寻无果,赫尔曼忙于政事也将此事暂且搁置,躲在某处的乔岑和卡蜜拉以为逃过一劫,暂时放松警惕的时候,卡蜜拉却在乔岑的怀里炸开了。 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分割线—·—·—·— 赫尔曼是拥有顶级观察力的人,而且他曾经用鞋挑过卡的下巴,所以对这个细节记得很清楚 第九十一章乐观 加百列回到地下室的时候,已经趋近深夜。 卡蜜拉一丝不挂地躺在天鹅绒的大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浮雕。她的眼睛已经彻底长好了,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比红宝石更加璀璨。 “为什么不穿衣服?”加百列习惯性地脱下外衣挂在了衣架上,然后朝卡蜜拉走了过来。他的语气像在训不听话的家眷。 “没必要,反正这里也只有你。”卡蜜拉翻了一个身,只把背部露给他。卡百列能看见她柔软的银发散在脊背之上,腰下面是鼓鼓的臀部,加百列记得它的触感。 加百列自然能听出她话语里的埋怨。这里没有窗、没有花园,没有阳光和雨露,自由自在的卡蜜拉当然不能接受这个地下室,尽管这里装潢华丽。这里不像是给活人住的地方,更像一座坟墓。 “还不如当初住在密林别墅呢……”卡蜜拉嘟囔着,“至少我每天还能去奥古斯塔学院上课。” 卡蜜拉还要转头抱怨两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床塌下去了一点,随即身体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加百列从背后抱住了她,他的手环在她的腹部,再往上一点就可以摸到她的胸。 她的后背和臀部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卡蜜拉不喜欢这样的亲密,她不耐烦地扒他的手臂,然而却令加百列收得更紧。 “你在责怪我吗?没有给你自由……”加百列的语气很冷淡,但他的呼吸是灼热的,扑簌簌地打在卡蜜拉的耳朵上,让她的皮肤都泛着潮意。加百列的质问让卡蜜拉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卡蜜拉偏头要为自己辩解,加百列却衔住了她的嘴唇,轻轻地吮吸起来。好烦啊,卡蜜拉这几天真是受够了加百列,他简直接吻上瘾。他只要回到这里,他们就要做爱,这也是卡蜜拉干脆就不穿衣服的原因。 加百列的活烂得不得了,她每次都很不舒服,但他一直缠着她,她根本没办法拒绝。她一表现出不想要的样子,加百列就冷着脸亲她的耳朵和脖颈,再亲她的胸乳,用套着黄金指环的无名指把她的下面弄得很潮湿。 简直就是道德绑架。他的手指在她的甬道里搅动,掀起一阵让人战栗的浪潮。卡蜜拉在这样的快感里小声哼唧着,身体软成一滩水,惹来加百列的轻笑。他的笑声是带着一点嘲弄的,就好像在说,你的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 趁她恍惚之时,他就会跻身进来。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从一开始的擦刮和揉蹭,到后面的抽插与冲撞,加百列已经游刃有余。不过卡蜜拉并不愿意承认他的经验全是从她身上试验而来的。 加百列就好像有无穷的精力,卡蜜拉精疲力竭时,他还维持着可怖的节奏。就算她一直喊疼,加百列还在不停地做,就好像他救了她,她就必须用身体支付报酬一样。卡蜜拉真是受不了了,但她尚且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惹恼他,不然遭殃的是自己。 所以她只是厌恶地皱眉,什么话也没有说。不过加百列还是注意到了她微妙的表情变化,他用手指强行抚平了她的眉宇,腰腹深深一顶,肏到了她的最深处。 “和我做,就这么不情愿?那你想和谁做?”加百列压着她的腿,把她的双手也按在了头顶上,这个姿势让她动弹不得。最主要的还是插进她穴里的那根肉茎,坚硬滚烫宛如烙铁,把她钉死在了这张淫秽的大床之上。 卡蜜拉不想和他吵,也不想和他沟通,所以她随口糊弄道:“没有不愿意……” 加百列却认为她在撒谎,他自顾自地说:“欧洛斯?还是米契尔?” “米契尔不是被关在水牢里吗?我那一次能够逃过去,还是你纵许的呢,加百列……”卡蜜拉讨厌男人的醋意,但她知道加百列一向吃软不吃硬,所以她有意向他示弱。 不过加百列似乎不吃她这一套,这个话题并没有被她轻易揭过,因为加百列冷笑了一下说:“所以你最喜欢的还是欧洛斯吧,之前我就看出来了,你刚到奥古斯塔学院的时候,就去勾引他……还有弦月舞会你和他跳舞,还和他接吻……” 卡蜜拉不由得想起弦月那天,在她和欧洛斯约会的时候,飞来的那一只信鸽。信鸽带来的纸条上写着:死亡是一面镜子。 另外半句是——反射出生命徒劳的姿态。 这是来自加百列的威胁,因为她引诱欧洛斯的行为。那时她还不太确定加百列的态度,所以她把加百列的举动归为威胁,威胁她安分守己,不要试图于死亡里逃脱。 但她现在却觉得含义并不如此,或者说并不只是如此,她更多地感受到了语句中的愤怒,愤怒里又有无奈。心爱的女人为了活命,拼命向其他男人投怀送抱,可当事人却因为身份的缘故什么也不能吐露。 他只能执行好“监守人”这个角色,用威胁代替他压抑的愤怒。 回忆一勾起,便源源不断地涌来。卡蜜拉又想起她每次与米契尔有任何接触之后,都能在密林别墅的沙发上看到早已等候许久的加百列。他出言讥讽,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出于真心? 米切尔在她的穴里放了一颗玻璃珠,这似乎让加百列很生气,所以他毫不留情地扯银链子,拽出那颗淫靡的珠子,把它狠狠砸在地上。就像一只被母狮背叛的公狮。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米契尔被关押的当天,也就是她杀死班顿的那天。她从未见过神情那么严肃的加百列,他掐着她的脖子,对她进行了一次威压重重的警告。 那时候他们还并未互相亮明身份,所以他明明是在害怕,他害怕她再有任何冒险之举,他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以牺牲米契尔的方式来保全她。 “哦……我差点忘了,还有罗兰……”加百列的冲撞又开始变得暴烈,他一边喘气一边说,“不过他是个短命鬼……他已经死了。” 罗兰死亡的消息并没有给卡蜜拉带来过多的情绪波动,因为她并不关心那个绿眸男人的生死。她对罗兰已经足够宽容,背叛她的人都该死。 加百列并没有告诉卡蜜拉罗兰是自杀的,因为加百列知道罗兰的自杀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而死掉的人,往往会以最美好的模样停留在生者的心中,更何况,他还是为你而死。这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加百列不想让罗兰成为她心中的特殊存在。 他要抹杀掉罗兰在她心中的美好痕迹,于是他说:“我手里那份关于你的精神诊断报告,就是罗兰交给元老院的……” 卡蜜拉果然面露嫌恶:“能不能不要提这个晦气的死人了?” 她那时那么信任罗兰,没想到却被罗兰从背后插了一刀,这让心里权利极强的卡蜜拉怎么也无法释怀。 卡蜜拉的神情让加百列的坏心情似乎有一点缓和,他伏在她的耳边,把最新的消息告诉她:“现在的情况很乐观,赫尔曼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乔岑身上……一直找不到你,他就会引爆脊髓栓炸弹,那个时候,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第九十二章哦嚯 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加百列在接下来的好几日都没有回地下室,每天的食物和水都有人从墙壁上的暗道里送过来。 为了让眼睛尽快恢复,卡蜜拉每天都按时进食,并在有限的空间里锻炼身体——她在有意训练自己的体能,保证出现任何机会的时候她都处于精神充沛的状态。 现在她的视力已和从前无异,卡蜜拉无时无刻不别着那枚红宝石发卡,她在等待加百列的归来。下一次他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要在床上杀掉他。一击毙命之后,她就彻底自由了。 这个计划让卡蜜拉隐隐兴奋着,她裸着身体在地毯上快乐地转圈圈,又在床上蹦来蹦去,结果一不小心磕到了床角的大理石。她捂着胸嘶嘶抽气,发现胸乳上多了个红印。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这个淤痕明天就会好的。 她蹦累了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想象加百列喉咙被她割断的模样,腥热的血会喷溅得到处都是,卡蜜拉觉得这一定会是非常美丽的画面。 杀死乔岑那时,她因为没有眼睛,就错过了那个画面,这一次她要弥补回来。 就在这时,门锁响了一下,合金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卡蜜拉正期待着加百列,没想到他就回来了。她蹭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像一只小马驹一样跑到他的跟前,然后跳到他的身上抱住了他。 卡蜜拉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她全身赤裸,宛如滑腻的美人蛇,她还故意用私处蹭他的下腹。卡蜜拉的头在他的脖颈处拱来拱去,声音很甜蜜:“加百列,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奇怪,他好像瘦了一点。身上的味道也和从前不一样,有点像冷杉,卡蜜拉更喜欢他从前的琥珀味。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卡蜜拉知道他是为了遮掩身份,所以他每次过来都是全副武装。但往常他都会很急色地脱掉外衣,即便她冷着一张脸,他也会没眼色地抱着她亲吻,然后一起跌到床上。 她今天难得这么热情地勾引他,他反而变得冷淡了。 卡蜜拉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魅力有所减损,于是她更卖力地用胸乳去蹭他。她摆屁股的幅度很大,差点摔了下去,所幸他眼疾手快地伸出胳膊抱住了她的臀,于是卡蜜拉借力坐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想着马上就能干掉加百列了,她很兴奋,这种兴奋也表现在了性欲上,所以她的下面开始流水了。湿答答的黏液从洞口分泌出来,沾到了他的黑袍上,让胳膊那一片全是暧昧的水渍。 “抱我去床上呀,加百列……”卡蜜拉一边命令着,一边蹭得更厉害了。等他们去了床上,加百列插进她身体里的时候,也就是他防备最弱的时候,她就趁此取下那把红宝石折迭刀,捅进他的喉咙里。 可进展似乎并不如她所料,他一只手抱着她站在原地,另一只手揭下了斗篷,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发,和一双鹰隼一样的眸子。 摩因揭下了脸上的面罩,露出他线条锐利的面庞,他看向怀中的卡蜜拉,双目异常沉晦:“是我,卡蜜拉小姐。” 卡蜜拉挑了一下眉,意识到她下面的水流满了摩因的胳膊,黏黏腻腻的触感让她有一点尴尬,毕竟她和摩因一点也不熟。 噢,她还在他的怀中,腿夹着他的腰,乳肉也贴着他坚硬的胸膛。 事情不妙啊,正当她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对策时,合金大门又走进了另外一个人。他身形高大,金发利落,他的五官轮廓相比加百列更多了一分成熟和深邃。 赫尔曼只是站在那里,就宛如一个至高无上的国王。他轻启嘴唇,问得很是漫不经心:“最近过得好吗,王女殿下?” 事情似乎陷入了最糟糕的局面,卡蜜拉如临大敌,但面上表现得十分镇定。她甚至在摩因的怀抱里缩了一缩,仿佛十分畏惧赫尔曼的威仪。 卡蜜拉牢牢搂住摩因的脖子,将柔腻的乳肉紧紧贴着摩因的胸膛,不让那两颗樱红的蓓蕾露出来。 “我很抱歉,摩因大人,但我没穿衣服……请这样抱紧我,啊……真是丢脸死了。” 卡蜜拉对着摩因悄悄地说。她似乎非常懊恼同时在两个男人面前赤身裸体,尤其是两个仇家,其中一个还是位高权重的执政官。 她说话喷出的气息全都打在摩因的下巴和颈上,但摩因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阿德勒家族以传统和古板闻名,摩因此时却看不懂赫尔曼的态度。 他没有发话,摩因也就维持着怀抱卡蜜拉的姿势,甚至为了防止她摔落,收紧了手臂,小臂因为这个动作陷入了她腿间潮湿的缝里。 摩因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衣料被浸透后,他手臂的皮肤感受到了湿滑和黏腻,但他依旧不动声色。 可卡蜜拉遮掩了前胸,却遮掩不了后背。从赫尔曼的角度,能看见她一大片光滑的背脊,和胸前半个柔软的浑圆,以及连接尾椎骨的一条深缝,将臀部分为两瓣,在摩因劲瘦的手臂上挤压出色情的形状。 摩因当初一只手就能把米契尔按在地上,即使趁其不备,卡蜜拉也没有把握能够解决掉摩因,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赫尔曼。她的武力值不可能战胜他俩!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最近过得不太好,加百列都不准我出门……不过还是谢谢舅舅的关心。” 卡蜜拉委屈地回答着赫尔曼方才的问题,就好像一个向长辈告状的小辈。她说完后把头偏在摩因的胸前,听他的心跳,似乎有些快,这让卡蜜拉觉得有点意思。 “加百列对你不好,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一起逃跑呢?” 赫尔曼似乎有兴致陪着她演戏,他看了眼地下室的布置,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王宫,赫尔曼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哎呀,我没办法的呀,舅舅,您知道加百列很凶的……” 她在摩因的手臂上挪了挪身体,把前胸转向了赫尔曼,把她方才在床角磕的那块红痕展示给赫尔曼,“我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要虐待我……您看,这就是他打的。” 她把胸乳都袒露在他的眼前,赫尔曼看到绵软的乳房上确实有一块小小的红痕,不过他更多地把视线分给了那两团暧昧的乳晕,和翘起的两点乳尖。 赫尔曼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就慢慢走到她的旁边。短短几秒内,卡蜜拉的脑子一直在思索,既然赫尔曼找到了这里,说明加百列肯定出事了。 卡蜜拉在心里痛骂他是个废物,又觉得也许他们一开始就被赫尔曼骗了过去,赫尔曼只是想要瓮中捉鳖而已。 卡蜜拉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胸前的伤痕,让赫尔曼看得更直观。赫尔曼没有说话,这让卡蜜拉更加来劲,她告状上瘾:“加百列还对着我说您的坏话,舅舅,您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摩因感受到她又扭了扭屁股,因为他的手臂感受到了一点吸附,嘬了他一下。是她的阴唇。他就这么抱着她,而她却扭身对着赫尔曼展示胸乳,气氛怎么想怎么奇怪。 但摩因有自知之明,他只是赫尔曼的一柄刀具,器物是没有感情的,所以他并不需要避讳。 “我当然会惩罚加百列……”赫尔曼弯下腰,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像是响尾蛇的颤音,让卡蜜拉的鸡皮疙瘩蹭蹭蹭地冒了出来。 但卡蜜拉下一秒就感受到了疼痛。 因为赫尔曼掐住了她的乳尖。他的手指很有力,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乳尖对于女人而言是一个多么脆弱的地方。他掐住她的乳尖,运用了和挥刀同样的力道。 那颗樱色的蓓蕾瞬间就红肿了起来,在他的指尖涨大,像一颗熟烂的樱桃。明明表皮脆弱得都要流汁了,赫尔曼却还没有松手,甚至掐得更重了。 “那我又要怎么惩罚你呢……”赫尔曼的语气轻飘飘的,力道都在指尖。 蓓蕾上的疼痛传导到身体上,让她的全身都变得酸软。她不得不搂紧摩因的肩,整个人像波斯猫一样缩在摩因的怀里——可赫尔曼又从身后包围了她,他的手掐着她的乳尖,把那团软腻的胸乳都扯得变形。 她痛得皱起眉毛,赫尔曼捕捉到了她的表情,于是他换了指甲抠刮,锋利的指甲让卡蜜拉很害怕下一秒自己的乳尖就会破皮。 摩因感觉自己的手臂更湿了,她的下面有节奏地吮吸着他的手臂,让他臂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冒了出来。洞口流出的蜜糖吸引来了蚁群,蚂蚁顺着他的血管爬遍他的全身,在他的心口上密密麻麻地啃咬着。 “啊……舅舅,不要掐了,好疼……”卡蜜拉真觉得破皮了,她在心里把赫尔曼杀了一千遍,但却只能用这样恶心的语气抱怨着。 “谁是你舅舅?” 赫尔曼在鼓起的乳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软嫩的胸乳因着忽然的力道弹了起来,像是受惊的白兔。猝不及防的疼痛袭来,卡蜜拉完全没料到赫尔曼这一下,她低头一看,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她怒从心起,却只能咬着唇掩盖心中的情绪。红宝石一样的眼眸里积蓄着莹莹的水光。 赫尔曼用指甲狠狠刮了一下那个巴掌印,让卡蜜拉疼得瑟缩了一下。赫尔曼的语气很威严:“不准叫我舅舅。” 第九十三章股掌 卡蜜拉是被摩因一路抱回马车的。摩因把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想下来,这个姿势让她感到羞耻,于是她动了几下。可赫尔曼的眼神一瞥,摩因就收紧了他的手臂,死死地钳制住了她。 马车里很温暖,但密不透风,就像一个坚固的牢笼。赫尔曼是有备而来,在摩因的怀里,卡蜜拉刚才就偷偷打量着周围的精英侍卫,这还只是看得见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藏在暗处的人手。 摩因把她放在了次座上,卡蜜拉立马从摩因的怀里挣脱出来,好似对他避如蛇蝎。摩因眸光沉沉地看着手臂上的那一大片水渍,沉默地退到了一旁,等候着赫尔曼的指示。 赫尔曼做到了马车的主位上,他抬了抬下巴,说:“你过来,坐这里。” 这句话是对着卡蜜拉说的,因为他用那双漆皮的靴子踢了踢他脚下的软垫。卡蜜拉嫌身上的斗篷碍事,事已至此,她也不扭捏,直接裸身走了过去,蜷坐在了赫尔曼的脚边。 如果赫尔曼要杀她,刚才在地下室就可以杀了她,没必要大费周章地把她带到马车上来。所以她觉得,赫尔曼应该暂时不会动她,所以她跪坐在了那方精致的牛皮软垫上,像一只犯了懒意的猫科动物,望着赫尔曼的表情里也浮现出一丝柔媚的情意。 卡蜜拉十分庆幸,为杀死加百列作准备,她随时都别着那枚红宝石发卡。而现在恰好派上了用场,只是马车里还有一个摩因,马车外护卫重重,这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她只能等待,她要等待一个和赫尔曼独处的时候。 怎样才能和他独处呢?卡蜜拉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引诱他和她上床。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最忘乎所以的,也最放松警惕,可是……赫尔曼是一个多么谨慎的人,而且,他的情感非常淡漠,这种人往往没有耻感,俗称共情低下、道德败坏。 所以他面对着卡蜜拉的赤身裸体却无动于衷,甚至不愿意让她穿一件衣服,也不介意她在他的忠心下属摩因面前袒露身体。她的水流了摩因一手臂,摩因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卡蜜拉看到赫尔曼瞥了一眼摩因,以赫尔曼的眼力,自然不会错过他手臂上的那滩泛着甜味的水渍。 卡蜜拉合理猜测就算赫尔曼和女人上床的时候,说不定还会让摩因帮忙推屁股。 精神病态者卡蜜拉,第一次遇到了可以和她在冷血程度上一较高下的人,这让她深感棘手,也生出不可抑制的亢奋。 她伸出双臂环住赫尔曼的一只裤腿,把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的膝盖上。她眨着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讨好地蹭了蹭赫尔曼的膝头,赫尔曼眼神冷酷地俯视着她,不置一词。 摩因注视着她主动亲昵赫尔曼的场景,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赫尔曼的反应也很古怪,往常他从来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触碰到他,而她把脸蛋在他的膝盖上蹭来蹭去,赫尔曼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被冒犯的怒意。 “舅舅会怎么处置加百列呢?”卡蜜拉继续着她的贴贴行为,主动替赫尔曼出谋划策,“要不就把加百列和米契尔一起关水牢里吧,叫他长长记性!怎么能在背后偷偷您的坏话?” 她的语气非常义愤填膺,像极了一身软骨的狗腿子,她那张嘴还在喋喋不休:“用锁链钉穿他的肩胛骨,和米契尔扣到一起,还可以节省一根锁链……” 赫尔曼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轻轻嗤笑了一声,眸光宛如光锥一般刺来,似乎非常蔑视她的提议。 卡蜜拉捕捉到了他的反应,她呆呆地张大嘴,红眼睛瞪得大大的:“啊……您不会是要宰了加百列吧……”说到最后,她捂着嘴偷偷笑起来,好似巴不得加百列早点死。 这个表情似乎激怒了赫尔曼,他猛然翘起腿,用皮靴的鞋尖挑起了她的下巴,他微微躬身看她,类似雄狮扑倒猎物的动作,卡蜜拉瞬间被他的阴影笼罩了。 “你是真想害得阿德勒绝后啊……”赫尔曼的鞋尖很硬,抵在卡蜜拉的下颌骨和咽喉交界的地方,给她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用了一点劲,鞋尖就在她柔软的皮肤上留下一点印子。 “搞了米契尔还不够,还要搞加百列?”赫尔曼捻了一丝她的头发,缠绕在手上。慢慢收紧之后,卡蜜拉的头皮感受到了刺痛,她皱着眉委屈地瞪了赫尔曼一眼。她还没来得及辩驳,就听见赫尔曼继续说:“班顿也是你杀的吧……替你姐姐报仇?” “舅舅!”卡蜜拉急了。 “米契尔虽然不是个好孩子,但他和班顿一点矛盾也没有,为什么会把班顿的尸体搞得那么难看?我当时就很怀疑,但我想看看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你、米契尔,还有加百列。” 赫尔曼勾了勾她的下巴,让卡蜜拉不得不仰起头看他。赫尔曼一直十分狡诈,卡蜜拉当初杀死班顿,本就带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她也不是没有预料到被赫尔曼察觉的结果。 过程是惊险又刺激的,她是争棋人——操纵加百列和米契尔成为她的棋子,同赫尔曼对峙,无论谁输谁赢,阿德勒都会受到重创。她每天的生活无聊刻板,只有捣乱才能成为她活下去的动力。她不认为这是一种复仇,复仇是个宏大的命题,不适合她这类责任心为零的人。 就像她现在想要搞死赫尔曼,不是为了辛西娅,只是因为他用鞋挑了她的下巴。 “乔岑又是谁杀的呢?是你?还是加百列?”赫尔曼的每个问题都一针见血,他并不是在审问,而是在洞察真相后对嫌犯进行言语打压而已,目的是彻底击溃她的伪装。 于是卡蜜拉傲娇地翘了翘唇:“舅舅什么都知道,还来问我干嘛?我倒是有个问题,舅舅打算什么时候宰了我呢?” 赫尔曼的鞋尖慢慢下移,顺着她的咽喉,一路滑倒了她的前胸,然后停留在了她的乳房上。她的乳尖还是肿的,赫尔曼动手掐的时候可没半点怜惜。还有那个巴掌印,只是看着就觉得火辣辣的疼。 赫尔曼用鞋尖勾勒着那个巴掌印的形状,坚硬的漆皮磨蹭着伤痕,又刺又凉,让卡蜜拉的身体微微战栗。赫尔曼突然伸手掐住了卡蜜拉的下巴骨,捏得她的骨骼咔咔作响,他的声音也结了寒冰:“我说了,不准叫我舅舅。” 说完这句话,他就放开了她的下巴,轻轻踢了一脚她胸乳上的那个巴掌印。 在卡蜜拉忍痛的抽气声中,赫尔曼收回了脚,轻轻地说:“我之前打算在找到你时就杀了你,但我现在又不想杀你了,我对你很好奇……你很厉害,居然能策反加百列,我没有想到我选定的继承人居然会背叛我……原因仅仅是为了救你。” 卡蜜拉挑了挑眉,心里有点得意,她把赫尔曼的话语理解为夸赞。 “我突然想起来,那次贵府的家宴上,加百列铐着我的双手,逼我跪在您的面前。当时您就问了加百列为什么要戴手套,是不是早在那时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依希切尔的宝藏被收缴充公之后,全部整齐有序地列置在了奥古斯塔学院的地宫里。王女的梳妆盒也没能幸免于难,但王女似乎并不钟爱首饰,她的珍宝寥寥无几,可她却收藏了一整个宫殿的情趣用品。什么贞操锁、阴茎环、尿道珠……样式千奇百怪,材质金银珠玉,应有尽有。 在一众奇怪的器物之中,那一枚朴素至极的黄金指环就显得那么平平无奇。懂行的人却能看出这是价值连城的古董戒,为规避不详,古文明时期的戒指通常会成对打造,王女用来收纳指环的琉璃盒中也有两个丝绒戒枕。 另一枚戒指去了哪里? 就在革命军攻破王宫这么微妙的时间点,赫尔曼发现加百列,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手套。 习惯之所以叫做习惯,就是因为它不会忽然改变,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手套的意义是什么呢?无非是为了遮掩手上的东西。手上除了指纹、伤口,还能有什么呢? 还可能藏了一枚指环。 赫尔曼发觉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分割线—·—·—·— 第五十一章家宴那次,赫尔曼送出袖口窃听器的时候,问加百列什么时候有了戴手套的习惯,就是为了试探加百列,结果加百列编了一个“不想碰到战犯皮肤”的理由糊弄他。 后面赫尔曼又对卡蜜拉说“你没嫁给加百列,为什么叫我舅舅”也是为了试探加百列的反应,加百列当时表现出了异常,也被赫尔曼察觉了。 除了两次的窃听器,赫尔曼同时暗中派人调查过,也有派人一直在监视加百列。所以加百列的计划一开始就暴露在了赫尔曼的视野之中。 第六十七章行刑日时,赫尔曼对加百列说“这次就算了,下一次不允许你带着手套出现在我面前” 其实这是在委婉警告加百列,如果你现在收手,向我和盘托出你的背叛行为,我就饶过你 加百列当时也感觉到了这句话有可能有深意,但他心存侥幸又救人心切,所以大脑有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个不容乐观的细节 第九十四章天使(二合一) 赫尔曼说暂时不想杀她了,卡蜜拉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受到无比伦比的愤怒。他不杀她,无非有两个原因,首先是他觉得她无法构成威胁,这是卡蜜拉不能接受的,因为这是对她能力的极大否定。赫尔曼看不起她,他根本不把她视作对手。 她只是一只苟延残喘的草履虫而已。 第二个原因,那就更简单了,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放过一个本该赶尽杀绝的女人……卡蜜拉是情场上的老手,当然能分辨出赫尔曼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厌恶,却又欲望满满。 米契尔和加百列的背叛让赫尔曼异常震怒,也让他对卡蜜拉萌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他想看看,这个诡计多端的王女,究竟有什么本领,可以让他的下属都为她鬼迷心窍。 卡蜜拉以为赫尔曼会把她软禁在监狱里,然而摩因却把她带到了一处郊外的府邸。元老院临时有事,赫尔曼动身去了议政厅,临走之前,他把摩因留在了卡蜜拉身边。 “看管好她,不要让她再耍花样。”赫尔曼这样命令摩因道,“也不要像加百列一样犯蠢。” 摩因鞠躬回应,面容却波澜不惊。赫尔曼在警告他,不要被她蒙蔽,不要成为一颗被她利用的棋子。加百列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加百列为了救她出生入死,可事情败露之后,她却只对加百列的下场幸灾乐祸。 赫尔曼是看出了什么吗?可摩因自己都分不清对她怀揣的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摩因知道,他和加百列并不一样。加百列是阿德勒的继承人,无论加百列犯了怎样的错事,看在血缘的关系上,赫尔曼总会饶其一命。但若是自己的行为有了偏差,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亡。 他追随赫尔曼多年,早已成为了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很多情绪都被他自己抹杀了,因为多余的情绪会降低一个人的执行力。刀尖舔血的人,不适合拥有不必要的感情。 摩因看得很透彻,也知道自己命如蝼蚁。所以他只能向赫尔曼献上忠心。 马车在目的地停下了。 “这是赫尔曼大人的私人府邸,你先住在这里,等元老院的事情处理完成后……”说道最后,摩因欲言又止。 等事务处理完毕后,赫尔曼就会回到这里,享用他抓回来的战利品。这些话,摩因无法对她说出口。 “嘶……您抓疼我了,摩因大人!”卡蜜拉的呻吟让摩因如梦初醒,他急忙放开了她的手腕,发现她的手腕上赫然有了一条红痕。 刚才走神之际,他抓握的动作就不觉用力。 卡蜜拉发觉摩因的表情有点阴郁,她还跪坐在软垫之上,他却急急忙忙地拉扯她下车。可她没穿衣服,外面那么多侍卫……摩因突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他把之前被卡蜜拉丢在一边的斗篷重新盖在了她的身上。 卡蜜拉皱眉掀开了斗篷,又把它丢开了,她嘟唇道:“很扎,不想披那个斗篷……” 她一边说,一边把之前被斗篷磨红的皮肤露给他看。她根本不需要特意展示,因为她一丝不挂,她整个人在摩因眼中都是透明的。 摩因知道她的背上有磨痕,她的脖子上有赫尔曼用鞋尖硌出来的红痕,她的胸前也有一块绯红的巴掌印……还有她的乳尖,也是肿的,被赫尔曼掐肿的,好像还有一点破皮。 赫尔曼不在此处,摩因大可以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将她的胴体一览无余。卡蜜拉抬眼看着摩因,有些分辨不出他眼中藏的是什么情绪。她指了指摩因的衬衣,说:“这个,这个的料子软一点。” 摩因看了她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把上衣脱下来,披到了她身上。 卡蜜拉瞬间被暖烘烘的热气包围,她看了一眼摩因的身体,他的手臂线条很有力,肩宽腰窄,还有腹肌……摩因又把斗篷重新披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没穿底裤,卡蜜拉还是觉得走路不方便,于是她试着和摩因商量一下:“要不摩因大人还是把我抱进去,可不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摩因一把抱了起来。摩因抱她的姿势和刚才一样,卡蜜拉面对面坐在他的小臂上,塌着腰窝在他的怀里。 只是这一次,没了那一层衣料的阻隔,卡蜜拉的阴阜直接贴在了他坚实的小臂皮肤上。“你的皮肤好烫……”卡蜜拉不满地扭了扭身体,两片潮湿的阴唇也随着她的动作在摩因的皮肤上吮了吮。 卡蜜拉好似浑然不觉,她始终没能调整到一个让她舒适的姿势,所以她一直在摩因的手上蹭来蹭去,摩因感觉到了湿意,软嫩的,像鲜蚌一样的细肉,流着汁水,给他的皮肤裹上一层腥甜的气息。 “请不要再乱动了,卡蜜拉小姐。”摩因皱眉道,声音里似有不悦。他扶住她的腰,阻止了她的动作。他的每一根手指都蓄满了力量,他这样掐着她的腰,走下了马车,把她抱进了那座宅邸里。 摩因把卡蜜拉带到了主卧,黑白色调的房间让卡蜜拉非常嫌弃,这个房间一看就属于那种忙碌的、没有情趣的男人。 这是赫尔曼的房间。 卡蜜拉还埋在摩因的怀里,她搂着他的脖子,从他的颈间探出头,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 她这个动作,让上身赤裸的两人贴得很近。她只是把摩因的衬衣披在了身上,却没有系上纽扣,所以她的胸乳是敞开在外的。摩因披着斗篷,胸前也没有任何遮挡。 她一探身体,她的一团乳就贴上摩因的胸膛,他的胸肉是很坚硬的,轻易就把她的乳球挤成一个扁圆。 她的殷红乳尖也恰好和他的咖色乳尖碰到一起,相触的一瞬间,摩因就好似被一道电流击中,从乳尖到心口,都泛起令人胆战心惊的酥麻感。 但始作俑者是没有察觉到的,卡蜜拉的注意力全被挂在墙上的勋章吸引了过去。摩因知道自己应该不动声色地微微后仰身体,离开这样尴尬的触碰。但他的乳尖就像被她的乳尖吸住了,他变成一块磁铁,不肯离开。 他眸色愈暗,却也装作浑然不觉。 “请放我下来吧。”卡蜜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摩因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他如扔掉一块烫手山芋般,飞快地将卡蜜拉放到一张椅子上,心中无比懊恼。 “你就在这里等待赫尔曼大人吧。”摩因交代完毕,就要匆匆离去,却被卡蜜拉拉住了手指。 卡蜜拉用指腹摩挲着摩因掌中的薄茧,又用指甲轻轻刮擦着茧心。感受到摩因手指的收紧,卡蜜拉这才看着面有异色的摩因,温柔地说:“摩因大人能不能告诉我,加百列现在在哪里?” 加百列是前家主的长子,而赫尔曼没有孩子,所以赫尔曼以往都待加百列如亲子。这也是为什么,在赫尔曼发现加百列是个可塑之才时,将他作为唯一的继承人进行培养。 加百列却背叛了对他寄予厚望的赫尔曼。 米契尔已入狱,直系一脉又人丁衰微,就算是为了阿德勒的未来着想,赫尔曼也不会处死加百列。如果加百列死了,继承人就只能在旁支中重新挑选,那些野心勃勃的旁支们,不知道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赫尔曼不会放任这样的局面出现。 所以加百列不能死,并且赫尔曼还要继续让他担任继承人。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赫尔曼命人断了加百列叁根肋骨,挑断了他的手脚筋,剥下了他后背的皮肤。 剥皮十分讲究技巧,需要从脊椎入刀,自上而下,一刀划至尾椎,锋利的刀刃就可以将整个脊背的皮肤一分为二。然后用薄刀割开皮肤和肌肉,像天使展翼一样撕开背部的皮肤。 之后再用锁链缠住加百列的手脚,把他吊在了地牢的半空中,背部的皮肤展开,果真宛若天使降临,只是画面尤其血腥。 赫尔曼安排了狱卒每天按时给加百列注射强效营养剂,保证他的骨伤不会留下残疾。同时每两个小时为他泼洒一次治愈药水,防止他的皮肤彻底坏死。 并且,这种治愈药水和曾经用在卡蜜拉身上的是同种药水,它会引发超过人体承受极限的神经痛。 这是绝佳的辅助刑具。 “你就呆在这里,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一个月后我再来看你。” 赫尔曼看着被吊在半空的加百列,他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但赫尔曼的口气中并无半分怜悯,他认为这是背叛之人罪有应得。 “她呢……她在哪里?”加百列忍着痛苦,极力仰起头,金色的眼眸属于一只被困住的伤兽。他的嗓音尤其干涩,像极了伤兽的呜咽。 “她是战俘,也是战利品,而我则是清剿依希切尔的首领……”赫尔曼冷眼看着加百列执迷不悟的样子,淡淡地说,“所以缴获的战利品从来都不属于你,你明白吗,加百列?” 正好两个小时过去,狱卒再次在加百列的背脊上泼洒治愈药水。 剥皮之后的肌肉泛着鲜红的光亮,隐隐可见紫色的血管在搏动,血液淌下来,汇聚在他的脚尖,滴落在牢狱的地板上,发出指针转动的滴答声。 药水淋上脊背的一瞬间,加百列感受到了万箭穿心的疼痛。锁链因为他的挣扎而疯狂颤动着,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间空旷的牢房里回荡着。 哐啷、哐啷……像革命军势如破竹的铁蹄。 加百列回想着她在手术台上之时,是否也是这样痛不欲生,她的亲族全被屠尽,她只会比他更加绝望。 他们阿德勒一族给她带去诸多灾难,而他现在也忍受着她经历过的一部分痛苦,这让加百列的内心深处,有一种赎罪般的安然。 赫尔曼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惨叫。只见加百列咬紧了牙关,咬得齿缝里也渗出鲜血,硬是没有在赫尔曼面前暴露出任何脆弱之状。 赫尔曼饱含深意地看了加百列一眼,没再出言击溃他。 “我们走吧,摩因。”话语之间,赫尔曼转身走出了牢房。 摩因跟着出去的时候,最后转头看了一眼加百列。他好像疼得昏了过去,神情焦灼不安,但他依旧被几根锁链悬吊在半空中,背部的皮肤展开,鲜血淋漓。 逆光之下,像极了受难的天使。 摩因知道,其实赫尔曼已经手下留情了。 真正的“血鹰之刑”比这残忍多了,受刑者的肋骨会被一根根掰断,两肋向背后翻开,那才是真正的骨翅。 施刑人将受刑者的肺叶从胸腔中拽出来,并在伤口上撒盐,胸腔的压力和盐水刺激的疼痛,会使得受刑者的肺叶挤压着骨翅剧烈颤动。 受刑者会在窒息和失血中慢慢死去,垂死挣扎的模样仿佛一只血淋淋的老鹰,“血鹰之刑”因此而得名。 …… 摩因突然感受到了赫尔曼被加百列背叛的那种恼意。是啊,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向自己示好,她之所以这样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手心,只是为了向自己打探加百列的下落。 加百列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再怎么藐视他人的爱意,也无法做到对加百列不闻不问吧。 关于加百列的情况,赫尔曼没让自己告诉她,也没说不能告诉她。究竟要不要把她心心念念的加百列的现状告诉她,以慰她忧思之苦,全由摩因自己决定。 “抱歉,卡蜜拉小姐,请恕我无法告知。”摩因的语调沉郁顿挫,他放开了她的手,转身走出大门,把她锁在了这座监控重重的宅邸之中。 —·—·—·—分割线—·—·—·— 这个血鹰刑是据说是维京人发明的,我记得剧版的汉尼拔里有一集就是这个 第九十五章检查(二合一) 卡蜜拉在这座色调灰暗的宅邸里呆了几天,除了每天给她端茶送水的聋哑仆人,她见不到任何外界的人。 摩因不肯告诉她加百列的情况,但卡蜜拉知道赫尔曼应该不会杀他,只是不知道他被关在了哪里。最趁手的加百列变成了一颗废子,这让卡蜜拉有些郁闷。 房间里的陈设很齐全,地毯、家具都是高级货,但总透着一股压抑的味道。 卡蜜拉清楚赫尔曼的尿性,这个房间一定布满了玄机,例如垂挂的水晶吊灯,里面有可能装了一个监控探头。茶几上的天青石摆件,它的底座里可能有一个窃听器。还有墙上的那面花纹艳丽的挂毯,它的背后可能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暗道。 一旦这样设想起来,卡蜜拉便觉得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不可相信,甚至是一个杯子、一柄汤勺……有些可能是真的,有些显然只是她的臆想,卡蜜拉不知道自己何时也变得如此草木皆兵。 她神色自若地坐在一把木椅上,突然发觉她的任何伪装都没有意义。既然赫尔曼能够抓到加百列,说明他调查的深度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事情应该很早就败露了,赫尔曼却没有在一开始就揭穿他们,这个老匹夫只是为了欣赏他们滑稽的表演罢了。 赫尔曼比她预想的还要难搞,卡蜜拉感到一点挫败。但卡蜜拉可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她被赫尔曼摆了一道,她也绝对要让他付出代价。 她气得要死,尖叫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她推翻了餐桌,把上面的烛台、珐琅餐具、水晶花瓶全部砸了个稀巴烂。 她又把露台上的盆栽都抱到卧室,把泥土都倒到床上,再把那些花盆一一砸碎。卡蜜拉突然想到什么,又回到了餐厅旁边的榉木柜前。她拉开柜门,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酒。看年份,似乎全都是赫尔曼的珍藏。 卡蜜拉把那些有价无市的香槟、白兰地、伏特加全部粗鲁地薅了出来。 她拎着瓶口朝四面八方随意地投掷那些酒瓶,尤其是对着那面勋章墙,她像扔飞镖一样把酒瓶撂了过去。 “砰——”卡蜜拉嘴里模仿着炮弹发射的声音,紧接着酒瓶在墙上炸开,发出“梆——”的响声,酒液也随之迸溅出来,玷污了那些珍贵的勋章。 卡蜜拉像个破坏狂一样,砸光了这个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她又捡起半个锋利的碎酒瓶,划烂了皮质沙发、墙上的装饰画,就连窗帘都被她撕成一缕一缕的。 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地板、墙面甚至天花板上都溅满了酒液和泥巴,地上也全是七零八碎的碎片和布条。空气中酒香四溢,卡蜜拉觉得她还需要一个打火机,就可以把这个屋子给点了。 可她找遍了这间屋子,连根火柴都没找到。愤怒之下,她双手提起了一把椅子,用尽全力朝那个华丽的吊灯甩了过去。可她对偏了,只砸到了吊灯的尾部,但椅子的冲撞力也足以让整个吊灯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 当卡蜜拉提起第二把椅子准备再来一次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摩因大步走了进来,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对她说:“卡蜜拉小姐,请停止你的危险行为。” 卡蜜拉正在转圈蓄力,看到门口的摩因,她假装被吓了一跳,椅子因为惯性脱手而出,朝着摩因的方向撂了出去。卡蜜拉其实是故意的,她很期待看到摩因被砸得头破血流。 不过摩因的反应让她非常失望。只见他伸出一只手,就轻松地接住了卡蜜拉全力撂过去的椅子。除了手臂,他身体的其他部位甚至都没有挪动一下。摩因把椅子轻轻地放在一边,看着满室的狼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找个地方坐吧,摩因大人。”卡蜜拉悠闲地坐在了那个被她划烂的单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像一个主人,傲慢地招待着她的宾客。 别说坐了,地板上一片杂乱,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摩因踩着那些碎玻璃渣,走到了她的身边。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破罐子破摔的卡蜜拉,语气既严厉又无奈:“你这么做,赫尔曼大人会惩罚你。” “这么多天都没见到他,赫尔曼还记得我吗?” 卡蜜拉不以为然地仰卧在沙发的扶手上,又把脚翘到了沙发靠背上,模样像极了一个顽劣的孩童。她穿着一件真丝的直筒裙,这个动作让她的裙子全部滑了上去,露出光滑的大腿和一点蕾丝内裤边儿。 “赫尔曼大人一个小时后就会来到这里。”摩因话音刚落,卡蜜拉就感觉到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大腿。 她的肤色其实不白,但摩因比她还要黑一些,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大腿上,温度自手心源源不断地传来,卡蜜拉大腿上的皮肤不禁冒出敏感的小疙瘩。 “摩因,你这是做什么?”卡蜜拉感觉到摩因的手慢慢下滑,握住了她的膝盖,把她快要翘到天上的腿放了下来。可当卡蜜拉已经端正坐姿后,摩因的手却依旧黏在她的皮肤上。 “我很抱歉,卡蜜拉小姐,但这是赫尔曼大人的吩咐。”摩因的语气有些阻涩,“在他到来之前,我需要准备好一切。” 等他说完,卡蜜拉才发现他的另一只手里好像还拿着别的东西。 在卡蜜拉惊讶的目光中,摩因脱下了她的裙子。有过相同的经历后,卡蜜拉已经不在意在摩因面前赤身裸体。摩因伸出手指勾下她的蕾丝内裤时,似乎眼神更加黯了一点。他看了一眼她饱满的阴阜,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卡蜜拉的乐趣之一就是让别人陷入尴尬的境地,于是她看着摩因的眼睛,故意扭捏地说:“上次我很抱歉,弄湿了你的手臂。” 她一说,那些被摩因可以忽略的触感就重新浮现了出来。滑嫩的阴唇,贴在他的手臂上蹭来蹭去,时不时地微微吮吸。汁水过于丰沛,淋得他的整只手臂上都是透亮的水痕。 那天离开之后,摩因一直没有擦拭,他一直凝神看着手臂上的淫渍,不知不觉就恍惚了半天。他知道他应该马上去冲洗干净,可他没有。等他回过神来时,手臂上的水渍已被体温蒸发干净。 摩因感到一丝不应该有的遗憾。 他鬼使神差地把手臂放在了鼻子下面,鼻翼翕动,他嗅到了一丝奇异的甜味儿,这股味道好像有自主意识,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里,像寄生虫一样控制了他的大脑。 因为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很淡很淡的甜味,但是很腥,但这腥味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像雌性的激素一样让人心潮澎湃。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所幸周围并没有人看见他刚才的举动,摩因欲盖弥彰地用手指搓了搓自己的小臂,依旧觉得难以启齿。 卡蜜拉的一番话又重新勾起他刻意遗忘的回忆。 摩因用严肃的表情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怪异,他没有继续和卡蜜拉进行富含深意的对话,而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摩因把卡蜜拉剥干净之后,托着她的臀,把她放到了沙发更里面一点。摩因的一只腿也搭在了沙发上,曲起的膝盖再靠上一点,就可以顶到她的私处。 摩因的舌尖又仿佛尝到了那股又腥又甜的味道,从那个幽深的洞口里流出来的汁水,比麝香更能催人发情。 摩因突然覆上她的身体,卡蜜拉其实并没有想到这个展开。可当摩因掰开她的两条腿,用手指拨开了她的两片阴唇后,卡蜜拉感到一阵战栗,她有些急躁地开口:“你要做什么?!” 她的嘴巴一张开,摩因就用中指探进了她的口腔里。卡蜜拉的舌头碰到了他的指节,当她怒不可遏地准备狠狠咬一口时,摩因就抽出了手指。 他面色漠然地看着自己的中指,上面沾满了卡蜜拉亮晶晶的唾液,卡蜜拉没有咬到他,气得瞪了他一眼。 可下一秒,摩因就重新摸上她暴露在空气中的阴唇。他用那根湿漉漉的中指揉了揉那颗可怜的阴蒂,在卡蜜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中指就骤然插进了那个小小的洞口,他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她的质问。 他的中指很长,这一下插得很深。 摩因似乎也只是想先试探一下,却低估了自己的力量,直接插到了底,他的整根中指都埋入了甬道里。看着这个饱满的穴吃下了自己的手指,摩因的神色也有一点古怪。 卡蜜拉感觉自己的下体仿佛被放进了一根笔直的钢笔,异物的不适感让她拧着眉毛,臀部开始向上抬,试图把他的手指吐出去。 可摩因的中指已经开始搅动。手指在柔软的穴内震颤,那些敏感的嫩肉像蜗牛的触角一样在狭隘的巢穴里挤弄着。 可不管它们怎样躲避,都紧紧地裹含着那根骨节分明的指,并随着中指扣弄的节奏发出“啪嗒啪嗒”的水声。 摩因用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臀,就可以让她无处可逃。 “首先,我要替赫尔曼大人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在身体里藏什么东西。”摩因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但手中的动作又格外色情。如果看得够仔细,能够发现他的额头上还沁了一点汗珠。 卡蜜拉突然觉得赫尔曼不像是摩因的领导,他更像一个巨婴。怎么会有人让自己的下属去检查一个他即将要睡的女人的下体,怎么想怎么变态。 卡蜜拉突然意识到赫尔曼是叔叔辈的人了,虽然他看起来非常年轻,但也比她大了十几岁。 这个年纪的男人,基本上在床上已经力不从心。阳痿,这个令无数男性头疼的疾病,就连威名赫赫的执政官也不能幸免。举而不坚,中途疲软,足以让骄傲的赫尔曼由身到心都开始变态。 卡蜜拉嫌弃得不行。 摩因专注地盯着她的穴,他的手指强健而精悍有力,故而抠挖的动作也非常彻底。 摩因不放过每一处软肉和褶皱,好像真的要在她的穴里找出什么违禁品一样。卡蜜拉感觉她的穴都要被摩因搓疼了,可摩因还在试图向更深处探去。 一阵酸软袭来,卡蜜拉不得不抓住摩因的手臂,非常委屈地嘟囔道:“里面……没有藏东西。” 摩因眸光晦涩地瞥了一眼卡蜜拉的脸,仿佛不怎么信任,因为他的中指又探得更深了一点。这下是真到极限了,因为摩因的中指底端都没了进去,再不能勘探到深处半分。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卡蜜拉突然很担心别在发间的那枚红宝石发卡,摩因会不会发现其中的玄机。 为了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别处,卡蜜拉突然阴阳怪气地哼哼:“还不够深呢,最里面检查不到,摩因大人要不要换个比手指更长的东西来检查一下。”她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摩因的裆部,那里已经有微微的鼓起。 可摩因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在几下翻天覆地的搅动后,摩因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冷漠地俯视着卡蜜拉潮红的脸,语气寡淡地说:“不必了,我已经检查好了,确实没有藏任何东西。” —·—·—·—分割线—·—·—·— 赫尔曼是真的不把摩因当人看的,摩因在他的眼中就是器物,所以,嗯。 第九十六章水晶珠(微h) 摩因衣冠齐整,而自己一丝不挂,他低头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十分莫测。卡蜜拉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供人赏玩的东西,这个认知让她不爽,她要找回主动权。 所以她倾身握住了摩因的手指。他的指上沾满了她穴里的蜜液,滑腻又潮热。这是出刀的指、杀人的指,骨节强劲如鹰爪,顷刻就可以把猎物撕成碎片。 而现在却被卡蜜拉轻轻握在手中,宛如野兽主动臣服。 卡蜜拉跪在沙发上,凑近了站在她面前的摩因。她一只手攀着他修长的腿,一只手握着他的指,然后她仰望着他冷峻的面部轮廓,轻柔地吮吸着他的指尖。 她把中指的指甲盖含在嘴里,尝到了一丝类似莼菜的滑润。摩因没有抽回他的手指,于是卡蜜拉变本加厉地舔着他的每一节指骨,像是温和的母兽在安抚一只因为发情期而变得暴躁的公兽。 卡蜜拉舔干净了他指上的蜜液,但他的手指依旧是湿的,因为又沾满了她的唾液。卡蜜拉感觉摩因在看自己的头顶,那个异常耀眼的红宝石发卡和她的眼眸相映成辉,卡蜜拉眨了眨眼睛,心中警铃大作。 摩因沉默地看着她舔弄的动作,感受到那条湿滑的舌在他的指缝间游走,却燎起一簇一簇的星火。 为了将摩因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卡蜜拉微笑着说:“都帮你舔干净啦,摩因大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的手抚上她的脸。摩因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卡蜜拉就着这个姿势轻轻啄吻他的手心,她呼出的热气在摩因的手心里蒸腾出一点薄雾。她问:“我是不是很乖?” 她在自己面前逞娇卖乖是为了什么,摩因心里一清二楚,无非是为了那个被吊起来剥了皮的继承人。摩因清楚自己的立场,也没有忘记今天赫尔曼交代给他的任务。 看着卡蜜拉柔情蜜意的眼神,摩因感到一点讽刺。人拥有了情绪,就会拥有破绽,也就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利用你的在意去接近她真正挂念的人。摩因不愿意落入这样的陷阱里,所以他今天格外冷血无情。 摩因拍了一下她的脸,手指便伸到她的颈后,揪住一点皮肉。他又用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臀瓣,又把跪坐在沙发前端的她推到了里面。 在卡蜜拉尚未回神之时,摩因就掐住了她的两个膝盖弯儿,把她的腿抬了起来。因为这个姿势,私处完全暴露在了摩因的眼前。而卡蜜拉像一只被翻了壳的乌龟一样,四仰八叉地瘫在那里,腿还被摩因握在手心。 他的手比镣铐还要坚固,卡蜜拉连挣扎的动作都做不了。她的上半身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因为这个羞耻的姿势,卡蜜拉的臀部都是悬空的,她只能楚楚可怜地看着摩因:“摩因大人,你这样……让我真的很难为情。” 她说完好似羞愤无比地扭过了头,银白色的发丝贴在她的脸上,怎么也遮不住颊边那一团潮红。 摩因一低头就是她被迫张开的腿心,稀疏的浅色毛发中,那一条神秘诱人的细缝被牵扯成一个幽深的洞口,两片饱满的阴唇颤巍巍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透着鲜亮莹润的光泽。 他的头如果再低下去一点,就可以含住这两片阴唇,他可以用牙齿细细咬着那颗充血的花核,把它咬破皮,让她等会儿和赫尔曼上床的时候没有快感,只有疼痛。 那个即将会被赫尔曼蹂躏的小洞,现在淌出了一点蜜液,和上次在他手臂上蒸发的是同一种东西。 而这次摩因找到了源头,这次的汁水不会再干涸,也不会枯竭。摩因上次所有的惋惜都可以得到补偿,他大可以叼住她下面这张小嘴,重重地吮吸,把他朝思暮想的蜜汁喝个痛快。 他舔干净之后,又可以把舌头伸进去搅动,这样她又会分泌出新的蜜汁,以解他饥渴。 反正赫尔曼也不在这里,摩因可以实践一次他梦境中对她做过的所有事,他劈开她的身体之时,她会甜腻地叫他的名字—— “摩因,摩因……” 真心实意的、充满依恋的,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把目的都写在瞳孔里。 摩因却突然想到牢中的加百列,他被锁链困住,背部的皮肤像血翼一样展开。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来,顺着他的身体向下坠去,在地板上汇聚成一片血泊。 加百列垂着脑袋,看似生命垂危,可赫尔曼一直在对他使用珍贵的特效药剂,确保他性命无虞,甚至不会落下残疾。 赫尔曼用酷刑折磨他,只是为了让加百列迷途知返,这只是惩罚,而不是处置。 摩因知道,如果劫救并私藏王女的是其他人,赫尔曼一定会让他尸骨无存。 其实她根本没必要这么担心加百列,不是么?在他们这些追随赫尔曼的下属之中,加百列已经是最幸运的一个了。他家世显赫又血统纯正,如果依希切尔帝国没有覆灭,加百列应该是最合适的王夫候选人吧。 如果依希切尔帝国没有覆灭,摩因想,他现在又怎么可能分开她的腿,用贪婪的目光亵渎着她的花穴……这是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然而尽管这样,摩因也时刻记得,就算她现在不属于皇室了,她也属于赫尔曼,执政官看中的猎物,没有任何人敢不要命地去染指。 所以摩因只是看着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蜜穴,嘴唇抿紧,却没有放任自己去舔舐。 摩因从带来的东西里取出一对皮革束缚带,皮革的外面是一层丝绒,确保不会勒伤皮肤。摩因捏着她的左脚脚踝,把她的左脚腕和左手腕用这条分腿带绑在了一起,又如法炮制地绑好了她的右手脚。 卡蜜拉仰卧在沙发上,身体被完全打开,这个屈辱的姿态让卡蜜拉十分没有安全感。可她的手脚都被捆住,腿心反而因为挣扎而敞得更开了。卡蜜拉感觉下体凉飕飕的,她拼命想要合拢腿,却怎么也做不到。 也太羞耻了。 “摩因大人……我不喜欢这样……”卡蜜拉泫然欲泣。 卡蜜拉喜欢捆绑,她甚至玩得一手好绳艺,但她喜欢束缚别人,却不喜欢被别人束缚。任人宰割的滋味好难受,她感觉她的控制欲快要爆炸了,但摩因似乎没有半点要给她解开的意思。 摩因的声线平稳得像个机器:“对不起,小姐,这是赫尔曼大人的安排,你不能拒绝。” 只见摩因不知从哪里又取出一串珠子,透明中空的水晶珠子,用绳结串在一起,个个浑圆饱满,足足有六颗。卡蜜拉以前和罗兰在一起的时候,罗兰也很喜欢在她的阴穴里塞一些助兴的道具,所以看到这一串硕大的水晶珠,卡蜜拉并没有过多反应。 这个怎么也比男人的性具好受,卡蜜拉不以为然。 摩因提着那串珠子,揉了揉她的阴蒂,卡蜜拉轻蔑地瞪了摩因一眼,又傲慢地移开了视线。摩因的手指渐渐下滑,在那个汁水泛滥的洞口浅浅试探了几下,当她以为摩因要把这串珠子塞进来的时候—— 摩因的手指轻抚过股沟,按在了她的后穴之上。 当摩因开始重重地揉着那个褶皱层层的穴口之时,卡蜜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强烈的危机感让她不停地摆动着屁股,嘴上也不停地叫唤:“不行!不行!” 可摩因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他把那串水晶珠子的开头第一颗含在了嘴里,用唾液当了润滑剂,然后他又吐出了那颗珠子。水晶珠上沾满了晶莹的液体,摩因睥睨着被绑牢的卡蜜拉,目光灼灼。 在卡蜜拉抵触又惊恐的表情中,摩因用强劲的手指撑开她的后穴,许是感受到了刺激,前穴的蜜水淌个不停,流得摩因的手指上到处都是。 摩因也不浪费,全部揩到了后穴的穴口上,趁着卡蜜拉失神之时,把第一颗水晶珠用力地推进了那个从未被造访过的后穴里。 好胀…… 珠体圆润,又有摩因唾液的润滑,在摩因的推力下,珠子抵开了重重褶皱,顺利地被含了进去。卡蜜拉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屈辱,她可没有玩弄后庭的爱好,她急得眼尾都红了,可后穴里吊着那一长串水晶珠,她根本不敢再乱动。 可摩因没打算放过她,塞进第一颗珠子后,摩因的指尖在那个被撑得胀痛的穴口用力压了一压,一股胀痛感变本加厉地袭来。卡蜜拉的眼眶中瞬间就蓄满了眼泪,这一次,她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因为疼痛被刺激出了眼泪。 摩因看到她的眼泪,眸光暗了一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他手里的动作没停,第一颗塞进去了,就开始塞第二颗……强烈的刺激已经让卡蜜拉的臀部开始发抖,因而那个脆弱的后穴也是颤巍巍的。 可那些软肉怎么敌得过冰凉坚硬的水晶珠,更何况还有摩因势如破竹的指力。在开蜜拉疼痛难耐的呻吟声中,摩因强制地把那一串珠子都塞了进去。 一共六颗,都在她的身体里。陌生的胀意铺天盖地地袭来,卡蜜拉一边呜咽着,一边试图蜷起身体。可她的手脚都被束缚着,她根本动不了。她只能看见自己的屁股下面有一条细绳子,却不见那一串硕大的水晶珠。 她怎么敢相信,摩因把它们塞到了自己的后穴里,他怎么敢?!卡蜜拉气得不停扭动身体,可她越动,因为臀部的挤压,珠子的胀痛感更加明显,她简直是在自讨苦吃。 她又气又急,伸手想去够那条细绳,把那一串变态的水晶珠都扯出来,可她一动,被束缚带捆住的手脚就敞得更开,卡蜜拉又四脚朝天地跌回沙发里,受力都在臀部,剧痛传来,卡蜜拉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串水晶珠的形状。 她再也不敢挣扎,不受控制的泪水哗啦啦地流,她近乎控诉地瞪着眼前这个鹰隼一般的男人。 —·—·—·—分割线—·—·—·— 啊啊啊啊啊赫尔曼不是养胃啊啊啊,只是女主的恶意揣测而已,不能是养胃啊啊啊啊啊达咩达咩达咩 虽然他必须死,但还是让他带着持久坚挺的尊严死去,好么,啊啊啊啊啊 第九十七章失控(H) 摩因伸指擦拭着卡蜜拉的眼泪,他的动作机械生硬,指腹的茧子像砂纸一般,刺得卡蜜拉面皮生疼。摩因这才注意到她的脸都被自己给擦红了。 摩因撤回了手指,正当卡蜜拉松口气时,却看到摩因的手中拿了一个银质的阴唇夹。 那是卡蜜拉从前的珍藏,没想到却在摩因手里再次见到了它。她收藏这个阴唇夹只是因为它的形状很好看,却没有要使用它的意思。但是摩因已经扭开了铂金的螺母,拆开了这个眼睛形状的阴唇夹。 摩因一言不发地拨开了卡蜜拉下面的两瓣唇,把银质的内环套在了洞口,再把另外两片金属侧翼卡在阴唇上,重新拧上螺母。 这下那个可爱的花穴真的就像花朵一样绽放开了。因为金属夹的阻碍,包裹幽处的两瓣阴唇不得不向外咧开,展示出那个不为人知的香甜小口。有一些蜜汁已经流了出来,沾在那个银质的阴唇夹上,就像花蕊上一滴纯美的露珠。 摩因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穴口,这幅景象,就算是神明看了也会兽性发作。没了阴唇的掩藏,可以更加方便赫尔曼的进入,以及之后的抽插……摩因要在赫尔曼到来之前替他做好所有的准备。 下体的金属夹非常冰凉,引得卡蜜拉微微抽搐,私处暴露在空气中,怎么也合不拢,这让卡蜜拉非常羞愤,但下面的水却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流。她一动,后穴里的水晶珠链又在挤压着她娇嫩的肠道,引起酸软的痛楚。 这种巨大的刺激之下,前穴的水就流得更加汹涌了。但是前面痒得空虚难耐,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安慰一下她蠕动的软肉,甚至没有什么柱状体,可以帮她堵塞一下这流不尽的蜜水。 卡蜜拉眼尾都急红了,她想拉住摩因的手,可她的手和脚被绑在了一起,她现在就是一个被困在沙发里的不倒翁,摇摇晃晃,却始终无法向前推进一步。 她瞥见摩因的裆部似乎比方才冒得更高,看来他也不是完全克服了内心的情绪呢。 但他只能看着,除了帮她戴上这些器具,任何多余的触碰都是不应该的。 卡蜜拉想,赫尔曼真是个变态啊,这不是在同时折磨她和摩因两个人吗。她笃定此时摩因比她更加煎熬,于是她又有了恶作剧的心思,她撅着嘴可怜巴巴地呻吟着:“摩因、摩因大人……嗯……难受死了,你帮帮我,帮帮我啊……” 摩因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动情的模样,嘴角紧抿:“赫尔曼大人很快就会来了。” 他打开了手中的一个袖珍琉璃瓶,卡蜜拉知道这也是被他们收缴的自己从前的珍藏。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从前弄来折磨罗兰的东西,却被这些反贼用来折磨自己。 她的鼻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姜味,这个琉璃瓶里装的是200倍浓缩提纯的姜油,玩起来可是相当刺激。 摩因扣着她的腿,直接滴了一滴在她的阴蒂之上。 这个不是这么玩的! 一股冲天的辣意自私处传来,太刺激了,卡蜜拉被激得不断扭动身体,她下意识想要夹腿,进行自我保护,可私处被阴唇夹锁住,手脚也被绑住,后穴的水晶珠因为她的动作又牵扯出胀痛感。 姜油顺着阴蒂流入那个幽深的穴口,辣意开始蔓延,卡蜜拉第一次感到无法逃脱的恐慌。她从来没有直接玩过这么高强度的姜油,她浑身都开始抽搐,尤其是花穴口那里,抽得非常厉害,这种反应就像发情期得不到纾解一样。 卡蜜拉再也装不下去温和,她朝着摩因怒斥道:“摩因!你有病!这个东西要用清水稀释后才能滴的,你这个乡巴佬,到底会不会用啊!”可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一点威慑都没有。 “我忍不了了……嗯……摩因,摩因,求求你,求求你插进来,我真的好难受啊,你插进来,快进来,我不会告诉赫尔曼的……”卡蜜拉的眼泪又开始掉,顺着她赤红的眼尾,在她光洁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看着真是可怜极了。 眼前是她泛滥成灾的穴口,耳边又是她急促的邀约,摩因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但他始终记得自己的立场,他是赫尔曼忠心不二的下属,他不会像加百列一样轻易被她蛊惑。 于是他的声音也带了一丝愠怒:“卡蜜拉小姐,请慎言。” 卡蜜拉感受到了摩因情绪的变化。卡蜜拉记得罗兰从前说过,情绪是人类的本能,亦是社会化的结果,因而它是可以被操控甚至被利用的。 卡蜜拉转转眼珠,换上一副阴冷的语气:“是啊,我怎么能指望你呢,你这个胆小鬼,你不过是赫尔曼的一条狗,唯赫尔曼马首是瞻……他要你向东你绝不敢向西……说狗都是抬举你了,你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说完后,卡蜜拉挑衅十足地看着摩因,他的神色果然更凛然了。 于是卡蜜拉加大了火力:“同样是赫尔曼的下属,加百列敢对着赫尔曼抵锋挺锷,而你呢,赫尔曼要上我,却叫你来替他准备好一切,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感到耻辱!而你呢……呵,只会垂手听命……要我说,你连加百列一根手指头都比不……” 她的话突然断掉了,因为摩因的手指突然按上了她的后穴。那几颗硕大的水晶珠已经让她不堪忍受,怎么还受到了摩因带着怒意的挤压。 “嗯……”胀痛几乎淹没了她,可摩因的手指却没有停下来,她难受得冷汗涔涔,口中不停地喘息。她知道激将法有用,便忍着这股不适感继续说,“你生气了?我又没有冤枉你,你这个连穴都不敢插的胆小——啊!” 就在她冷嘲热讽的时候,不知何时摩因解开了裤子,直接捅了进来,把她的所有话都堵在喉中。 她的穴里蜜液潮湿,还有方才滴进去的姜油,摩因又带着愤怒,因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卡蜜拉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性器,就已经被这根尺寸骇人的东西贯穿。 因为有姜油的缘故,摩因也感受到了强烈的辣意。但他朝思暮想的穴太过湿滑,太过紧致,像个皮套一样紧紧裹吸着他,让他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酥麻感。她的那双漂亮眼睛因为惊诧而瞪得大大的,脸上的潮红之色看起来格外羞怯。 摩因越发贴近她,几乎压在了她的身上,那根捅入穴道的性器也进得更深、更深……当二人耻骨贴在一起的时候,已经进到了一个会让卡蜜拉疼痛的深度。 主要是后穴里还插着一串水晶珠,摩因进得越深,他粗壮的肉茎就越发挤压着那串珠子,珠子在后穴里蠕动着,让卡蜜拉根本不敢动弹。前后穴都插满了,卡蜜拉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摩因放大的脸就在离她只有一厘米的眼前,他呼吸的热气都喷洒在卡蜜拉的脸上,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让卡蜜拉想起捕猎的老鹰。 体态雄伟,性情凶猛,即使他在千米的高空翱翔,也能一眼发现猎物,并用锐利的爪子插进猎物的皮肤里,以便撕碎它们的血肉。 已经不能再深了,卡蜜拉感觉摩因的性器已经劈开了宫口,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疼痛。摩因似乎也意识到了,他额头的青筋跳了一跳,他深入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而卡蜜拉剧烈的心跳也终于得以放缓。 但摩因还压在她的身上,他看起来不壮,但长得高,又全是劲瘦的肌肉,压在卡蜜拉的身上,重得不行,卡蜜拉感觉自己被一只雄鹰扑倒,而后被压制在他发达的羽翼之下。 她的手脚都被绑住,穴口处也因为阴唇夹的束缚而大张着。密密麻麻的吸附感让摩因难以保持清醒,确实,他每次见到她,就从来没有清醒过,而今天,他是彻底地被她蛊惑了。 他怎么敢想象自己真的插进了她的身体里,和他每个难以启齿的梦境一模一样…… 她似乎很看不起自己,摩因知道,帮赫尔曼做事,他得罪了很多人,周围也从来不缺谩骂。但那些人都很怕他,没有一个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摩因向来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他只会冷酷地手刃赫尔曼命令要杀死的人,精准地完成他的任务。 而她呢,她骂他是胆小鬼、是个无情的机器……摩因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冤枉他,他只是无法忍受她的心中只有那个为她出生入死的继承人,她说他连加百列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这句话像刺,瞬间激怒了他,于是他把什么赫尔曼的命令都抛之脑后,他解开了裤子,像男人教训女人一样,用他的教棍,贯穿了她的穴。 卡蜜拉在摩因的身下脆弱地颤抖着,摩因感受到了最里面那个小口的吸附,他头皮发麻,却强迫自己稳定心神,他在卡蜜拉的耳边沉闷地说:“小姐,我劝你还是早点忘了那个被剥了皮的继承人。” 语罢,摩因咬着牙骤然起身,同时也拔出了那根深深嵌入卡蜜拉的性器。 内壁的褶皱层层迭迭,包裹着这根性器,已经习惯了吮吸。摩因一瞬间的离开吓坏了这些娇嫩的软肉,高速的摩擦带来无尽的战栗,“啵——”的一声,犹如用蛮力拔开了吸附得紧紧的红酒瓶塞,摩因腿间那根湿漉漉的巨物还弹了一弹。 摩因的突然离开让卡蜜拉感到茫然,她穴道里的软肉也哆哆嗦嗦地发着颤,她又再次陷入空虚之中,而这一次,比方才更加难受。 摩因的性器肿胀不堪,直挺挺地翘起,龟头处还有一个鹰头般的弧度,铃口处的点点白浊看起来淫靡极了。刚才还埋在那个温暖的巢穴里,却突然被主人抽了出来,这根巨物也在焦灼地抖动着,渴望重新进入那个幽深的洞口。 摩因不比卡蜜拉感到轻松。但他却阴着一张脸,把那根骇人的性器强硬地塞回了裤子里,即使它又粗又硬,卡蜜拉感觉摩因的裤子都要被顶破了。他的额头全是汗水,这样粗暴地塞回去,估计也有点疼,卡蜜拉皱眉看着摩因自我折磨的模样。 摩因知道,赫尔曼还要一段时间后才会到来,在这之前,他完全可以在她身上为所欲为,把她的穴插个痛快。只要他控制住不射在里面,也不要太过粗暴留下印记,赫尔曼根本不会发现。 但他控制住了自己。 刚才插进去已经是失控之举了,他不能再继续错下去。只要他及时退出来,刚才的那些荒唐事就可以当作不存在,他就还能像现在这样,对着眼前的女人落落穆穆地说:“请小姐不要再对赫尔曼大人出言不逊。” 即使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下面硬得要爆炸,叫嚣着要刺穿她。 卡蜜拉望着他那双重新恢复清明的眼睛,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摩因,我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赫尔曼,告诉他你趁着职务之便偷偷插我的穴……居然敢碰上级的女人,你真是不知死活。”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第九十八章隐瞒 卡蜜拉留意到他裤子上的一点湿痕,嘴角的笑容越发粲然。他的脸色看起来似乎很平静,瘦长的身躯像一块牢不可破的钢板,但裤子前面却顶着高高的,好比完美的镜面出现了一丝裂痕。 正当她还要再嘲讽两句的时候,摩因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指尖用力,尖削的下巴骨就凸显出来,线条美丽得令人忧心。 “你告诉他又怎样?” 摩因用手指摩挲着卡蜜拉的下巴尖,轻声道,“你一点也不了解赫尔曼大人,你能骗过我,却骗不了他的眼睛。” 卡蜜拉知道,摩因方才的失控,和她的诱惑和激将脱不了干系。况且摩因只是插了一下,就退了出去,就算她真的被摩因压着做了一次,赫尔曼说不定也不会相信她的话。忠厚寡言的下属,和一个劣迹斑斑的撒谎精,根本没有可比性。 摩因的手指一直流连在卡蜜拉的下巴上,似乎意有所指,可他的眼神却落在卡蜜拉的发间,那枚红宝石发卡耀眼夺目,把她点缀得更加精致。 卡蜜拉心底微动,幽幽开口:“摩因大人,您是赫尔曼最得力的手下,切忌妄自菲薄。” 摩因抬起了她的下巴,卡蜜拉全身被束缚,不得不仰头看他。摩因的另一只手却抚摸上了她那个暗藏玄机的发卡,摩因的动作很慢,面容也很平和,像极了一个悠闲的审讯者。 摩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动作,卡蜜拉合理猜测摩因发现了这个发卡的秘密。是啊,他这样的人,能够安稳地跟在赫尔曼身边,却还没被那些仇家做掉,眼神必须比猎鹰好使,心眼简直堪比筛子。 卡蜜拉突然感到一点担忧,摩因身手敏捷,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胜算能够杀死他——即便她出其不意,摩因也毫无防备。 何况她现在被绑得像个性爱娃娃,更是一点战斗力也没有了,如果摩因此刻没收了她的这把折迭刀,她就真的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卡蜜拉心底有些焦急,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她轻声细语道:“摩因大人就这么恨我吗?连最后的希望也不给我?” 摩因抚摸着发卡的手微微一滞。 她是依希切尔的王女,而她的亲族都被赫尔曼屠了个干净。她现在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因为执政官对她起了兴趣,想把她养着,做个泄欲的禁脔。可当执政官腻味了这个血统危险的禁脔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答案不言而喻,她不会死得比她的任何一个同族好看。 这里的每个人都深谙她的结局,无论是赫尔曼、摩因,还是她本人。所以摩因尽量冷酷地对待她,除了完成赫尔曼的任务,他尽量避免与她多做接触,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冷眼旁观她的最终死亡。 这样他才不会被那些难以压制的情绪吞没,他还是赫尔曼的鹰眼、赫尔曼的尖刀,他可以继续杀人不眨眼,做一柄令人闻风丧胆的利刃。 摩因追随赫尔曼多年,手刃了无数人,无论好人坏人。想要巴结赫尔曼的人会来巴结他,想要弄死赫尔曼的人也恨不能将摩因千刀万剐。他和赫尔曼,早就成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体。 利益的绳索将他们二人紧紧绑在一起,如果谁先坏了立场,谁就是背叛者,而背叛者往往不得好死。 但是摩因本人,和她是没有仇恨的。逼宫之时,摩因当时被赫尔曼指派了一项秘密暗杀的任务,目标是阿德勒的一位狼子野心的旁支——他曾密谋毒害过继承人加百列?阿德勒。 所以摩因并没有直接参与那场针对王宫的屠杀。据说那天干戈满目,血流成河,整个依希切尔王宫都被鲜血吞没了——除了要留在行刑日斩首的依希切尔皇族,和赫尔曼从前安插在王宫里的细作,其余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革命军杀光了那些忠仆和侍卫,无论他们是男是女,也无论他们正值青春,抑或是白发苍苍。 革命军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在转移了皇室的财宝之后,放了一把火,将那个金碧辉煌的洛可可式王宫烧得一干二净。 大火烧了叁天还没有灭,熊熊的火光几乎要吞噬天幕,然而第四天突然天降暴雨,熄灭了这场大火,但是王宫建筑群却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只有王宫最深处的高墙花园,由于位置和风向的巧合,在大火中奇迹般地留存了下来。 卡蜜拉和赫尔曼有真正的血海深仇,摩因想,如果他是她,他绝对做不到像她这样忍辱负重。她其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单纯,米契尔和加百列就是最好的佐证——也是,心思单纯的人还能活到现在吗? 她的纯真早就同那场王宫的大火一样烧成了灰烬。 她之所以愿意继续没有尊严地苟活着,被自己套上那些羞耻的器具,分开双腿,摆弄出屈辱的姿势,等待着赫尔曼的品尝……摩因知道她只是为了复仇。 她头上的那个红宝石发卡,不,应该叫它折迭刀,就是她最后的武器。常年执行暗杀任务,摩因精通各种刀具,也深晓一些暗器的玄机。她那把刀的机关甚至不如赫尔曼安插在加百列身上的窃听器精密,摩因近距离多看了几眼,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她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杀死赫尔曼的机会,如果自己妨碍了她,她也会毫无犹豫地企图杀死自己。这是她继续活着的唯一希望。 可她现在却说——“摩因大人就这么恨我吗?连最后的希望也不给我?” 摩因看着她那一双奇光耀动的眼眸,他知道,她在恳求自己包庇她,不要告诉赫尔曼——她藏匿了这把会对赫尔曼造成生命威胁的武器。 她在求自己不要没收她最后的希望。 摩因不明白她的话,他怎么会恨她呢?他其实算得上喜欢她。喜欢是摩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种情绪,这种情绪让人血脉喷张,也让人茶饭不思。他看着她的“尸骨”,会觉得痛苦;她心念着其他的男人时,他会焦虑和愤怒。 摩因为什么会喜欢她呢?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有了那么多不可否认的在意,也轻易被她搅乱思绪。 摩因在危险的环境中野蛮生长,活命的第一要义就是剔除无用的情绪,他胜利的次数越多,也就越发沉默,当他彻底变成一个杀人机器的时候,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生命力。 而卡蜜拉是一个鲜活无比的人,她的一颦一笑都张扬热烈。如同黑暗窥伺光明,泥潭渴望清泉,摩因无法控制自己不被她吸引。 可摩因的立场不允许自己喜欢她。他对她,哪怕有一丁点超出任务的关注,都是错误的。他们这样的关系,产生的任何情谊都不可能是纯粹的。她一个背负着灭国之恨的王女,只会利用他这点心意,成为她报复赫尔曼的一个突破口。 她永远也不可能喜欢自己,摩因很有自知之明,她唯一挂念的只有加百列罢了——那个继承人,为了救她,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理性告诉摩因,他如果放任自己对她的心意,他并不会拥有像加百列一样幸运的结局。 在卡蜜拉阴沉的目光中,摩因轻轻取下了她别在发间的那枚发卡。当卡蜜拉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摩因又轻轻别回了她的发间。卡蜜拉没搞懂摩因这是什么意思,他似乎并没有打算收走这把刀具。 “你不会有任何胜算。”摩因突然抚摸着卡蜜拉的鬓角,嘴里发出沉闷的叹息。 卡蜜拉明白了摩因的选择,她朝摩因抛了个媚眼,嘴角重新勾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只要摩因大人愿意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就有胜算。” “赫尔曼大人见微知萌,睹始知终……”摩因在卡蜜拉的脸蛋上机械地摩挲着,指尖的动作重复着他纷扰的心绪,“就算我不告诉他,他自己也会发现。” 她再聪明,也只是一个久居深宫,被人呵护的王女,又怎么能够和厮杀成性,老谋深算的执政官匹敌? 一把小小的折迭刀,如何能要了赫尔曼的性命? “不要小看我,摩因……”摩因直接否定了她的能力,这让卡蜜拉非常生气,她的表情也变得凶狠起来,“倒是你,你帮赫尔曼做事,得罪了那么多人……以此兴者,必以此亡,你是否应该担心自己未留后路。” “是么?”摩因的语气很平淡,他站起身,俯视着卡蜜拉,看不清脸上是种什么样的表情。 他定定然看了一会儿卡蜜拉,又看了一下房间里的挂钟,他的语气很低沉:“赫尔曼大人马上就来了。”走出房门的时候,摩因的脚步顿了一顿,卡蜜拉听见他说:“我不会告诉他……如果你偏要一意孤行。” 第九十九章协助(H)伪3p,低配夹心饼干,前 摩因再次回来的时候,跟在了赫尔曼的身后。 赫尔曼看了一眼满室的狼藉,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沙发上被绑着手脚的卡蜜拉,眼中闪过一丝蔑意。 他踩着地上的碎玻璃,一步一步向卡蜜拉走去。赫尔曼停在了沙发前,他微微蹲下身,用手指在卡蜜拉撑开的大腿内侧滑动。赫尔曼的声音很凉:“你知不知道,你很不懂事?” 他指的是她把这间屋子破坏掉的事。 赫尔曼还穿着军装,似乎刚从议政厅归来,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上一身便服。他的身材比例很好,黑色的军装让他看起来非常笔挺,漆皮的军靴和他的腿部线条相得益彰。最华贵的是他那一头顺直的金发,宛若垂坠的沙金。 赫尔曼用指甲划着她的皮肤,让卡蜜拉想起上一次他把自己乳尖掐破的事情。他在她的胸上狠狠一扇,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掌印,卡蜜拉担心赫尔曼是否有性虐的爱好,否则他怎么会用指甲掐进她薄薄的皮肤里。 这个粗暴的老男人。 卡蜜拉的眉毛委屈地拧在一起,她看着赫尔曼的眼睛,说:“您把我丢在这里,也不来看我,我以为您早就忘了我,所以才会生气。” 卡蜜拉一边说,一边忍着后穴的胀意,努力挪动着臀部,用力撑开那条被绑住的右腿,用脚趾轻轻刮蹭着赫尔曼的大腿,十足的勾引意味。 因她这个动作,双腿张得更开,赫尔曼可以将腿根处的花穴一览无余。坚硬的阴唇夹将那两片柔嫩的花瓣向两旁挤去,穴口周围的银丝牵牵绕绕,凸显得中间那个小洞格外靡丽动人。 赫尔曼伸指摸了摸她充血的阴唇,用指甲在她殷红的软肉上掐出一道痕迹,如愿看到了卡蜜拉的颤抖。她抖得厉害,似乎感受到了疼痛,但她还没忘记后穴那六颗更厉害的珠子,微微抬着臀部,避免过多挤压。 但赫尔曼发现了她的窘迫,他把手掌放在她的腹部果断一压,她的腰就被一股大力按得塌了下去,臀部就再次陷进沙发里。后穴里的珠子也再次硌进肠肉里,薄薄的内壁几乎要被撑破,酸软的痛楚袭来,卡蜜拉呻吟着瘫在了沙发里。 赫尔曼嘴角带着轻慢的笑,用手指捻住连着水晶珠的那根细绳,把它绕在食指上,缓缓扯了一扯。卡蜜拉感受到珠子在肠道中的滑动,以为赫尔曼要把这串水晶珠扯出去,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可赫尔曼只扯出了一颗珠子,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摩因一共给你塞了几颗?”赫尔曼的手指摁在后穴口上,漫不经心地问。 “八颗……”卡蜜拉哭丧着脸说。明明摩因只塞了六颗,但卡蜜拉故意夸大,“我疼得受不了,摩因还要硬塞,他就是故意欺负我。” 赫尔曼轻轻笑了笑,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摩因。摩因像一只灰黑的鹰,沉默地伫立着,脸部神情十分匮乏。除了执行主人的命令,他好像并没有多余的思绪。 “明明只有六颗,摩因不可能会违背我的命令……”赫尔曼用手指把刚才拉出来的那一颗水晶珠又重新挤回后穴里,说,“说谎的孩子,应该被打屁股。” 语罢他托起了卡蜜拉的臀部,用另只手在臀瓣上利落地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房间里响起清脆的巴掌声,卡蜜拉的臀肉被扇得颤了颤,随即就显出了一个红印。 皮肉的疼痛倒是其次,最主要是后穴里的珠子,因为扇打的力度也开始震颤,卡蜜拉疼得大口喘气,她感到一股发烧般的难耐。骤然的疼痛刺激得体内的内啡肽开始分泌,卡蜜拉的前穴又涌出一泡蜜水,流在穴口,把整个阴唇夹都染得湿淋淋的。 赫尔曼把食指伸进那个幽秘的穴口里,浅浅戳了几下,蜷起指节,抠挖着甬道里的褶皱。双重刺激下,卡蜜拉的额头沁出汗水,赫尔曼一边抠弄,一边低语:“你喜欢八颗的话,等会儿再给你塞两颗。” 卡蜜拉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不住地摇头,嘴里哼唧着:“不要了!不要了!我错了,舅舅,不要惩罚我。” 看着卡蜜拉惊慌的神色,赫尔曼抽出了自己的手指,上面沾满了湿滑的黏液。赫尔曼把食指放在鼻尖嗅了下,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是姜的味道。” 他把自己的食指伸到卡蜜拉的嘴边。 “舔,舔干净了就不塞那两颗。” 赫尔曼话音未落,卡蜜拉就急不可耐地含住了他的手指,她伸出舌头,把他指上的黏液都卷了下来,她尝到浓郁的姜味,舌尖微辣,这是摩因滴进去姜油的缘故。在赫尔曼的注视下,卡蜜拉不由分说,全部吞入喉中。 空气中都是嘬吸的声音,像在舔奶的幼猫。 摩因注视着这一幕,她依恋地舔舐着赫尔曼的手指,摩因又很快移开了视线,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过来,摩因。”在赫尔曼的指示下,摩因走到了沙发旁,不知怎么的,卡蜜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当赫尔曼命令摩因从身后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卡蜜拉的预感得到了印证。 摩因捞住了卡蜜拉的腿窝,扳开了她的腿,把她提到赫尔曼的面前。身体骤然悬空,只有膝盖窝被摩因提着,卡蜜拉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头即将被穿刺的羔羊。她急于挣扎,然而摩因的手指就像铁钳一样,她唯一能晃动的就只有臀部。 后穴里的珠子坠感非常明显,那根细细的绳子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着,就像穴洞里吐出的一根蛛丝。 “再扳开一点。”赫尔曼对着摩因说。 于是摩因用了一点力气,把她的大腿几乎扳成了一字型。卡蜜拉的身体重心向后仰去,她的整个后背贴在摩因的胸上,卡蜜拉感受到了摩因身上慑人的体温。 由于这个姿势,卡蜜拉下意识挺腰,那条水意蔓延的花穴缝绷出一个小圆洞,金属的阴唇夹把那个洞口紧紧地箍着,就像镶嵌的一圈花边。 赫尔曼解开了自己的裤子,那根硕壮的性器就急不可耐地弹了出来。 他的性具和他本人一样粗鲁,浓密的毛发中,那根尺寸惊人的柱状物高高挺起,粗密的青茎盘旋在柱体之上,一直延伸到凹陷的冠状沟,连接着那颗兽卵大的龟头。马眼处热气蒸腾,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进入眼前这个神秘的小口。 “很早就想试试你。”赫尔曼把这件事描述得非常平淡,就像在说今天下午应该喝杯咖啡。 “什么时候开始的?”卡蜜拉好像闻到了男人的咸腥味,她疑惑不解地说,“舅舅真是禽兽,您是我的长辈,怎么能对我有这种道德败坏的想法?” “你不会真想嫁给加百列吧?别痴心妄想了。”赫尔曼冷笑了一下,便不再多语,对准位置,缓步上前,直接挤了进去,用行动击溃了她所有的幻想。 卡蜜拉像夹心饼干一样被摩因和赫尔曼夹在中间,赫尔曼的巨物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深入她的体内。直到严丝合缝地和她嵌在一起。 他的囊袋感受到了金属的冰凉,因为碰到了她穴口处的阴唇夹——这也意味着,他已然全根没入。私密的甬道被巨物侵袭,卡蜜拉不由本能地收腹,臀部却向后翘起。 饱满的臀肉又触碰到摩因的腰腹,股沟正好抵在摩因的下体处。摩因好不容易歇下去的帐篷又再次支了起来,好像有了自主意识一样,在股沟边上的软肉蹭来蹭去。 赫尔曼瞅了一眼她发间的红宝石发卡,又审视着她通红的脸蛋和耳垂。赫尔曼进得太深,后穴和前穴都被扩张到了极限,胀痛感侵蚀了全身,卡蜜拉的呻吟声都变得微弱。赫尔曼的性器和那六颗冰冷的水晶珠,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内壁,却好似有了共同的目标——就是一同折磨着蜜穴的主人。 被异物填满的感觉快把卡蜜拉逼疯,可就在这时,赫尔曼似乎有些不忍,慢慢退出了自己的分身。当卡蜜拉疑惑他何时变得这么好心时,赫尔曼又整根撞了进来——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现在怎么不叫我舅舅了?我的好侄女?” 卡蜜拉感觉那层内壁都要被他捅穿了。然而更疯狂的还在后面,赫尔曼食髓知味,重复起整根插入又整根抽出的动作,循环往复,抽插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后,速度就变得越来越快,刺激得卡蜜拉全身都在痉挛。 扑哧!扑哧!扑哧! 赫尔曼的推力之下,卡蜜拉惯性后仰,屁股越发紧紧地贴上摩因。随着赫尔曼的每一次冲撞,卡蜜拉的屁股都重重撞到摩因的下腹,她的软肉挤在摩因坚硬的身躯上,变形的只有自己,而摩因纹丝不动。 他脚下仿佛生了根,无论赫尔曼怎么抽插,甚至撞得她不停摆屁股,摩因也死死地扣着她的腿窝,让她呈现出一个“m”的形状,让赫尔曼的进出无比便利。 第一百章连体(H)伪3p,伪夹心饼干,前穴和 卡蜜拉仿佛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赫尔曼的动作凶狠有力,卡蜜拉的屁股撞在摩因的身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肉体碰撞的声音。 赫尔曼的五官威严英俊,卡蜜拉在摇晃之际,偷偷抬眼看了下他的表情,结果赫尔曼的嘴角略微一勾,似乎发现了她的窥望。 “把她提高点,摩因。”赫尔曼冷声命令道。 赫尔曼把她往后撞着,虽然摩因捞着她的腿窝,但卡蜜拉一直在试图躲避赫尔曼的大力鞭笞,缩着小腹不停向下掉,整个屁股和后背都贴到了摩因的身上。 摩因按照赫尔曼的要求把她向上提了提,于是卡蜜拉的穴口又重新回到了赫尔曼最轻松的位置。 赫尔曼用指狠狠掐着那颗红艳艳的阴蒂,趁卡蜜拉惊得夹紧身体的时候,猛然凿了进去。 粗硬的阴茎顶开了重重迭迭的软肉和褶皱,以一种铁血强硬的姿态深入到她的穴道内部,就像撬开蚝壳之前,必须把那把刺刀插进软嫩的蚝肉之中。 卡蜜拉紧紧绞着赫尔曼的分身,不愿意再让他进到更深处。然而说一不二的赫尔曼在性事上的风格和他平素无异,卡蜜拉越挣扎,越拒绝,他的征服欲就越加强烈。 赫尔曼又向前走了半步,在强烈的吸力和摩擦力之下,赫尔曼的柱身又更进去了一点,犹如钻刀一般刺进卡蜜拉的机理。卡蜜拉的宫口处感到一阵酸疼,她的甬道都开始痉挛,可赫尔曼并没有停下他的深勘。 直到最里面的那个穹窿口也紧紧箍住他的柱头,像皮筋一样弹弄着他的爽点,赫尔曼感觉到铺天盖地的酥意。 他这时才似乎满意了,停下了深入的动作。而卡蜜拉此时已经小死过一回,她满身都是汗水,脸烫得像在发烧,穴道因为赫尔曼的开垦也变得红肿不堪。 卡蜜拉现在可以肯定阿德勒家的所有人都是粗暴基因的宿主,不然为什么,这些男人都喜欢插得那么深,这根本不会让她有任何快感,而他们也并不在意。 他们只是为了占有而已,就像在开拓一片新大陆,在肥沃细腻的土壤里插上自己的军旗。 卡蜜拉被挤得无法再后退,她圆润柔软的臀肉压在摩因的身体上,被挤成扁圆形。卡蜜拉敢保证,如果他们两个男人再前进一点,她绝对会被挤成一张肉饼。 进到绝对深度后,赫尔曼的心情似乎变得愉悦,因为卡蜜拉发现他的眉眼异常舒展。但隔着一个卡蜜拉,赫尔曼似乎不知道摩因的情况。 然而卡蜜拉却感受得清清楚楚,隔着一层薄薄的裤子布料,摩因的那根要撑破裤头的肉柱嵌在她的臀缝里。 没有一丝空隙。因为赫尔曼的推力,卡蜜拉的臀肉完全变形,把摩因的灼热包裹在颤巍巍的脂肉中,像是蓬松柔软的面包体里夹了一根热狗。 从旁边看,他们叁个人就像紧紧连在一起的畸形体,他们分别有着健全的四肢,却共用同一副脏器。 但卡蜜拉永远是最难受的那一个。因为赫尔曼插满了她的前穴,摩因又堵满了她的臀缝,后穴道被秘密夹在中间,卡蜜拉感觉那六颗珠子因为前后的力量开始蠕动,产生了令人惴惴不安的胀痛。卡蜜拉突然有些害怕那根串起珠子的细绳断在了里面会怎么办? 那根绳那么细,那么脆弱,好像一绷都会断掉,怎么经得起前后的牵扯之力。 万一断掉了,那六颗珠子不就在里面取不出来了吗?水晶珠圆润光滑,用手指是绝对抠不出来的。 越想越慌,卡蜜拉的脸上出现了焦急之色,赫尔曼察觉到了卡蜜拉的变化,他用指甲一边掐着她的阴蒂,一边说:“这就受不了了?” 卡蜜拉刚要回怼他,赫尔曼却突然又向前顶了顶,他皮带上的黄金扣碰到了卡蜜拉的阴唇夹,发出金属相击的声音。卡蜜拉的下体已经快被震得麻木了,她全然失去反抗的力气,只能咬着唇,怒意十足地盯着赫尔曼。 赫尔曼用方才掐过她花核的手指,摸了一下她的唇,然后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双唇,赫尔曼把两根指头伸进她的口腔里搅动。 卡蜜拉想咬他,然而赫尔曼却用另一只手再次揪住了她的阴蒂,威胁道:“乖一点,不然……” 卡蜜拉知道如果自己咬了他,赫尔曼绝对又会把那里掐破皮。乳尖被掐伤的耻痛还历历在目,卡蜜拉不敢再招惹他。 于是赫尔曼的手指抵在了她柔滑的舌上,卡蜜拉没法合上嘴,想让他把手指伸出去,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晶莹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把整个下巴都染的湿漉漉的。 赫尔曼看着这个尖翘的下巴,他莫名想到莹润的蛇骨,手感应当是沁凉的。可他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了咬一口的想法。 赫尔曼把这奇异的想法付诸行动,他一口咬上了这个亮晶晶的下巴,他的牙齿微微用力,嵌入皮肤,在上面留下一个凶猛的齿痕。 卡蜜拉不知道赫尔曼在发什么疯,她感到皮肤上生出刺痛。她蹙起眉毛,想要骂人,可赫尔曼的手指还在抚摸她的牙龈,她只能口齿不清地哼唧着,嘴边的唾液流得更加汹涌。 赫尔曼咬着她的下巴,用舌头卷到了一点她的唾液,他尝到一点甜味。于是赫尔曼松开了牙齿,变为慢慢舔她的下巴,把她下巴上的甜液都卷进口中。他把她的下巴吮得干干净净,甚至不知满足地用舌尖顶弄着她流下口涎的唇角。 从摩因的角度,看不见赫尔曼咬她的下巴,赫尔曼偏头和她挨到一起,摩因以为他们在接吻。 他的眸光有一点黯淡,尽管他的下面还嵌在她的臀瓣之间,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快慰。他捞住她腿窝的手指不断用力、用力……在她的皮肤上留下可怖的指印。 “摩因。”赫尔曼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赫尔曼舔了一口卡蜜拉下巴上的齿痕,嘴里的话却是对摩因说的,“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累了吗?” 他一直把卡蜜拉抱在半空中,这对臂力有着极大的要求。 可摩因的身体素质就算在军人中也是顶尖,稳稳地提住她,对他来说,太过简单。 “并没有,赫尔曼大人。”摩因放松了一点指尖的力气,否认了赫尔曼对他的揣测。 “放开她,让我来吧。”赫尔曼示意摩因松开卡蜜拉的腿窝。在摩因松手的一刹那,赫尔曼掐着她的胳肢窝,把卡蜜拉抱在了怀里。 而进行这个动作的过程之中,赫尔曼的性器堵在卡蜜拉的穴道里一寸也没有退出来。 赫尔曼抚摸上她的臀部,手指使劲揉捏着细腻的臀肉,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推了推,确保她紧紧挂在自己的身上不会掉下去。 卡蜜拉想要勾腿环住赫尔曼的腰,然而摩因刚才一直把她的腿僵硬地扣着,现在腿软得没有力气,够了好几次都没够着,还是赫尔曼伸手把她的腿捞到了自己的腰上。 卡蜜拉伸出胳膊搂着赫尔曼的脖子,双目恍惚而迷离,但她的内心是很清醒的。 她的手指感受到赫尔曼温热的皮肤和脉搏,脖子——人最脆弱的地方,等赫尔曼再松懈一点,她就可以取下发上的发卡,捅进他的脖子里。 摩因沉默地站在卡蜜拉的身后,距离她只有二指宽。现在他的手已经被解放出来,可他却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 他突然忘记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可无论他做什么,都应该退到不远处,而非停留在原地。 然而就在此时,赫尔曼用一只手臂托住卡蜜拉的臀,一脚踹上摩因的腹部。 摩因因这一脚的惯性,撞到了后面的墙上,他的后脑重重地磕到了大理石的墙砖上。可摩因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痛苦之色,他的表情甚至没有发生一丝变化。 摩因其实可以躲过这一脚,他的反应速度足够快,但他没有。摩因生生挨了赫尔曼这一踹,就像知道自己犯了错,故意在赎罪一样。 赫尔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摩因知道这是赫尔曼动怒的前兆。他恭顺地半蹲身体,表示自己对赫尔曼没有任何不臣之心。 赫尔曼瞥见了摩因腿间那鼓鼓的一团,冷笑着说:“摩因,你的身上有姜味。” 赫尔曼为了折磨卡蜜拉,让摩因给她的花穴里滴姜油,可摩因的身上为什么会沾上一股姜油的味道? 原因是什么,根本不需要仔细想。 赫尔曼抱着卡蜜拉转了个方向,用身躯把赤裸的卡蜜拉挡住,只将自己的后背露给了摩因。 “下不为例,摩因。”赫尔曼的声音冷淡至极。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玩弄着卡蜜拉后穴掉出来的那一根细绳。 摩因捂着自己的腰腹,赫尔曼那一脚用了极大的力气,隐隐的疼痛袭来。摩因垂眸低声道:“是,赫尔曼大人。” 他只错一次,今后不会再有任何的越界之举。 —·—·—·—分割线—·—·—·— 第一百零一章识破(H) 好机会! 卡蜜拉抱着赫尔曼的脖子,偏头埋在他的前胸,当她微动手指,准备伸向发间的时候—— 赫尔曼却突然掐着她的腰,大力地冲撞起来。卡蜜拉被他锁在腰间,用那根狰狞的器具一次次把她贯穿。摇晃之中,卡蜜拉全然失去了身体的平衡。蜜穴被柱物舂捣,盘桓的青茎狠狠刮蹭着那些敏感的软肉,把它们积蓄的汁液都榨了出来。 因为高速的冲撞,卡蜜拉的阴唇夹与赫尔曼身上的金属扣发出“铛铛铛”的敲击声,一声比一声清脆,节奏也越来越急促…… 卡蜜拉只感到天旋地转,耳畔是赫尔曼富有攻击性的呼吸声,就像野兽对着猎物张开了大嘴。卡蜜拉额头上的汗水一缕缕地滑下,沾湿了她的睫毛,她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她的花穴也在汩汩地流水,把赫尔曼的性具都包裹在湿滑的黏液之中,她浅色的耻毛上沾满了因高速冲撞而生出的白沫,阴唇夹上全是水痕,把赫尔曼的裤子也沾湿了,留下一大片暗色。 不知这样颠簸了多久,赫尔曼突然在她耳边沉沉地笑了,然后他扣住了卡蜜拉的臀部,狠狠地嵌到最深处,随后一股射力极强的热液朝着最深处的小口冲去。 卡蜜拉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全身都瘫软在赫尔曼的手臂上,任由他的浓精把她的秘道灌得满满的。赫尔曼在射完之后甚至还向里面挤了挤,龟头吻开了后穹窿口,嵌得严丝合缝。卡蜜拉闭着眼睛,口里的喘息声异常急促。 赫尔曼把她后穴的细绳绕上手指,将那串水晶珠粗暴地扯了出来。圆润的珠子在肠道里蠕动,顶弄着饱胀的前穴,卡蜜拉和赫尔曼同时喟叹出声。赫尔曼把那串珠子捏在手心把玩,却没有任何要退出自己分身的意思。 他贴在卡蜜拉耳边说:“加百列,也是这样弄你的吗?” 卡蜜拉却不甘示弱地喘着气回:“加百列可没有你变态。”加百列虽然也很粗暴,但他绝不会让自己的下属在一旁围观甚至让他帮忙托住她,赫尔曼就是个心理扭曲的老男人。 赫尔曼哼笑一声,将手心那串暖烘烘的水晶珠掷到了地板上。他忽而抚上了卡蜜拉被汗水沾湿的长发,眼神落到她发上的那枚红宝石发卡上。 发卡以铂金为基底,那枚红宝石的切割和打磨都十足精细,每个切割面都异常闪耀。赫尔曼的手指触上了这颗宝石,他温热的指尖使得宝石面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卡蜜拉额头的汗水渗得更厉害,强烈的警戒感令她全身都绷紧,但她的目光依旧黏在赫尔曼的脸上,带着一丝薄怒,以及无尽的春意。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然而赫尔曼直接摘下了她发间的那枚发卡。 “你紧张什么?下面绞那么紧。”赫尔曼在指尖轻轻一扣,那枚发卡就变成了折迭刀的形态。 刀面平整光滑,泛着寒光,这种材质的金属一看就能削铁如泥。卡蜜拉对上了赫尔曼的眸光,他的眼中有某种玩味的成分,好似在嘲讽她以卵击石,却又对她不肯屈服的态度感到有趣。 “不自量力。”赫尔曼转了转手指,那把刀就被抵在了卡蜜拉的脖颈上,卡蜜拉的瞳孔瞬间放大。然而赫尔曼更近一步地威胁她,“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想加百列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二人的下身还紧紧连结在一起。他射进去的浓精因为他的堵塞而无法从穴口流出来,卡蜜拉的阴道早已被他凿得麻木,然而小腹还能感到一阵一阵的酸胀。 赫尔曼的手指微微用力,刀刃就陷进皮肤里。卡蜜拉的脖子上瞬间就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鲜红的血渗出来,成一缕细流,顺着她修长的颈,滑到锁骨处。 赫尔曼目光沉沉地盯着那一道伤口,卡蜜拉感觉那双金色的眼眸里饱含着浓重的欲望。她几乎以为赫尔曼要舔上去的时候,赫尔曼却突然掐着她的腰,把嵌在她身体内的阴茎退了出来。 巨大的摩擦力使得卡蜜拉的甬道急剧收缩,赫尔曼也同样感受到了方才高潮般的酥意,以至于拔出的过程有些艰辛,因为小穴好像有自主意识一样,用蠕动和吮吸来挽留他,而他的性器似乎也对这个紧致的小穴恋恋不舍。 在他拔出去的一瞬间,浓精喷涌而出,储存多年的体液果真腥气冲天,赫尔曼的味道非常具有攻击性,和他本人一样,凶残、暴烈,不容置疑。 卡蜜拉的花穴处一片泥泞,阴唇夹的长时间钳制已经让她的两片阴唇失去了知觉,那个被抽插得红肿的洞口一时半会儿也合不上,股股乳白色的浓精溢出来,滴到地板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赫尔曼看着这一幕,脸上难得出现了满意的神色。在卡蜜拉恨意十足的目光中,赫尔曼又把那把刀折迭回发卡的模样,扔到了不远处摩因的脚下。 “收好它。”赫尔曼的前半句是对摩因说的,后面句却是对着卡蜜拉说的,“王女的身边怎么可以留下这种危险器具,你要小心伤到自己。” 于是摩因拾起地上那枚红宝石发卡,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唯一的武器被人收走,卡蜜拉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踢打着赫尔曼,然而她的腿软得不行,她的踢打像刮蹭,像勾引,她的腿只是在赫尔曼的军裤上动来动去。 赫尔曼对这羽毛挠痒似的反抗感到嗤之以鼻,他抱着卡蜜拉朝摩因走去。这个黑皮灰发的下属,恭敬地半蹲在地上,随时等候着他的命令。赫尔曼把怀中的卡蜜拉朝他扔了过去,摩因反应极快地接住了她。 她的脖子上有伤口,乳房上全是吻痕,下体更是惨不忍睹。红肿的阴唇可怜地外翻,穴口处全是湿哒哒的精水,连腿根都不能幸免。 摩因一只手揽着她的肩,一只手伸进她膝盖背面的腿窝,把她安稳地抱在怀里。 赫尔曼居高临下地看着摩因。赫尔曼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那根硕大的阴茎还垂在腿间,虽然刚刚射完一次,但它似乎并没有满足,隐隐又有抬头的姿势。 “把她洗干净,摩因。”赫尔曼重新扣好裤子,他的语气中警告的意味很浓,“别再让我发现你有任何逾矩之举。” 语罢他转身离去。 第一百零二章洗澡(H)手指插入蜜穴,抠弄内 卡蜜拉被关在这座私人宅邸,无论她怎么砸、怎么摔任何东西,第二天就会有仆人默默地收拾,把所有的陈设都布置得焕然一新。 卡蜜拉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郁闷地坐在崭新的沙发上,将装满水的玻璃杯举到眼前,透过这个玻璃杯,凝望着露台上那几盆马醉木出神。 这种杜鹃花科的植物经常被用于插花盆栽,或是绿篱、庭植。因为马醉木枝干优美,青白色的壶状花朵也非常别致,所以那伽大陆的居民似乎都很喜欢这种绿植。 但这种美丽的植物被人们移植到花盆里,摆放在不通风的室内,非常容易患上叶斑病或是枯梢病。就像一个鲜艳的女人,一旦被拘束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环境之中,她也会慢慢枯萎。 卡蜜拉感觉自己也在慢慢枯萎。 赫尔曼在元老院的事情很多,尽管他异常忙碌,可他每天都会来到这座私人府邸。他的目的也很简单,他只是来看看她,顺便上了她。赫尔曼每次回来之前,都会让摩因提前来到这座府邸,脱下卡蜜拉的衣服、给她涂抹上润滑油,或是给她塞一些助兴的道具。 待摩因准备好这一切,赫尔曼便开始“享用”卡蜜拉。起初他在床上的话其实并不多,大多是二人在针锋相对,抑或是冷嘲热讽。 可慢慢就变味了,有一天赫尔曼突然从后面进入了卡蜜拉,她跪趴在床上,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激烈地冲撞着,这个姿势进得太深,卡蜜拉疼得要死,可她不想给予赫尔曼一点反应。她把脸埋在床单里,不让赫尔曼看见她压抑的神情。 然而赫尔曼却冷酷十足地从后面抓住卡蜜拉的长发,把她的脑袋转了过来,捏着她的脸颊恶狠狠地说:“你在傲慢什么呢?我都干了你这么多次了。” 一次次地贯穿她,在她的身体深处灌入满满的精液,让她的身体记得他的标记,她年轻的身体也被他慢慢催熟。他像极了一个培育果实的果农,而他现在正在玩命地耕耘。 卡蜜拉咬着嘴唇,神色有些痛苦,主要是赫尔曼在她的花穴里塞了一个镂空的小金球,然后他插了进来,不知疲惫地撞击,把那颗金球顶到了身体的最深处。 但赫尔曼并没有就此放过她,他似乎喜欢上了挑战她身体的极限,即使那颗金球已经不能再进去半分,赫尔曼却还是用他那根粗硬的性器向内推着。 金球在花穴里震颤,甬道里的机理都开始痉挛,尤其是最里面那个像小套子一般的穹窿口,酸疼得不堪忍受。 卡蜜拉知道为了自己着想,这个时候不应该和赫尔曼较劲,所以她非常冷淡地说:“我并不傲慢,我都‘自愿’被你‘强奸’了,你还要怎么样?” 然而她敷衍的态度又不偏不倚地激怒了赫尔曼,下一秒,赫尔曼的食指和性器一同插了进来,把那颗金球深深嵌到了穹窿口里。穴口处的皮肤被崩得几乎透明,果冻质感的嫩肉,泛着樱色光芒。 卡蜜拉疼得要昏死过去,赫尔曼的声音却隐隐有火气:“我没杀你,已经是对你莫大的恩赐了。” 卡蜜拉听得只想冷笑,恩赐?笑话!她堂堂王女,只有她施恩于人,哪里轮得到别人给予她恩惠?赫尔曼的恩赐,就是留她一命,然后把她关在这里,变成他养起来的性奴吗?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赫尔曼和加百列真是一模一样。 卡蜜拉至今没有忘记赫尔曼曾在刑场上看她的眼神。她当时怀抱着辛西娅的头颅,茫然无措地坐在地上,高台之上的赫尔曼像国王一样俯视着地上的蝼蚁。 没错,她在赫尔曼的心中就是一只蝼蚁,她的尊严可以随意碾碎,她的肉体也可供蹂躏和蚕食。 她暴躁地想,她一定要杀了赫尔曼,再鞭尸这个该死的变态! 赫尔曼发现卡蜜拉看自己的眼神十分阴狠,他金色的眼眸微眯,也用同样阴沉的目光与她对视,忽而他轻蔑一笑:“你不会还在想着加百列吧?” 卡蜜拉并不理会赫尔曼的嘲讽,她想偏过头去,却被赫尔曼紧紧地捏着下巴,她被迫继续与他对视,他金色的眼睛里有邪恶的火焰在燃烧:“你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不介意你把我当作加百列。” 卡蜜拉还没搞清楚赫尔曼在说什么疯话时,他又开始大力地抽插起来。卡蜜拉的腰塌得很低,屁股却被他干得高高地撅起。她受不了他的速度和频率,咬着唇向前爬,却被赫尔曼扯住她的脚踝把她拖了回来。 赫尔曼为了惩罚她的逃跑,在她的臀部重重扇了两下,她的臀片变得更加红肿——是的,在这之前,赫尔曼已经在上面留下了许多巴掌印。 卡蜜拉仰头呻吟,却突然发现房间角落里的摩因一直看着这边。他是于暗处窥伺的鹰隼,摩因的视线和卡蜜拉奇异地交汇在一起,卡蜜拉发现这个黑肤男人的目光异常晦涩难懂,于是她率先移开了视线。 赫尔曼为了惩罚她的不专心,又掐了几下她的乳肉——用那种不会伤到皮肉,却能让人非常疼痛的掐法。 卡蜜拉不由得开始怀念在密林别墅的那段日子,虽然加百列经常对她进行语言暴力,但她不仅拥有出入的自由,而且不用忍受男人这么劲盛的欲望。赫尔曼是把他素了叁十多年的欲望一齐发泄在了她的身上吗? …… 赫尔曼又全部射进了卡蜜拉的身体里。 她现在没有服用任何避孕药物,赫尔曼也不做任何措施,还次次都内射,卡蜜拉非常担心自己会怀孕。如果她真的怀孕了怎么办?怀了一个仇敌的孩子,她说不定会剖开自己的肚子,把那个未成型的婴儿用脐带勒死。 赫尔曼离开之后,摩因把卡蜜拉抱进了浴缸里。 他沉默地用手指搓洗卡蜜拉的身体。 卡蜜拉发现摩因现在基本不和她说话了。他已经彻底成为了赫尔曼的执行机器,他英挺的五官线条也越来越沉肃,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氛围。 摩因面无表情地搓洗着她的脖子,上面布满了青青红红的吻痕。摩因的手又来到了她布满指痕的乳房之上。她的乳肉非常柔软,摩因只是轻轻碰到,她的脂肉就像豆腐一样微微下陷,把他的手指挤在软肉包裹之中。 她的皮肤黏黏腻腻的,上面有一层薄薄的晶液,摩因知道那是什么,赫尔曼抽出来之后,他射进去的东西流了一些出来,赫尔曼把乳白色的精液抹到了她的乳房上。 摩因用手心洗着她的乳房,力道有些重,他手心的茧子磨得卡蜜拉很难受。但是摩因并不在意她是否难受,他的手法就像在搓洗一件瓷器上的顽渍。卡蜜拉的乳房因他的粗暴而出现更多的红痕,可摩因神色冷漠,这让卡蜜拉有些生气。 “用毛巾洗吧,摩因大人。”卡蜜拉隐忍着怒气对摩因说。 然而摩因并没有听从她的建议,他继续使用着他粗粝的手指。他的指腹停留在卡蜜拉的乳尖上,乳尖不仅红肿,还有轻微破皮,上面还留有赫尔曼的齿印。 摩因记得赫尔曼贪婪的目光,他看着胴体如蜜的她,露出了獠牙,咬在了她的乳尖上。赫尔曼再用力一点,卡蜜拉的乳尖就会被他咬掉。 摩因捏着这颗乳尖左右搓洗着,仿佛这样就能把赫尔曼的牙齿印洗掉一样。但摩因并没有意识到他这个动作让卡蜜拉的破皮更严重了。 “摩因大人!”卡蜜拉提高了语调,“你确定你是在帮我洗澡,而不是要剥了我的皮?” 摩因突然眼神凌厉地看向她,剥——皮—— 剥皮其实是一种最不痛不痒的刑罚了,只是看着惨烈,但也不过是皮肉伤而已。譬如加百列,他虽然还趴在床上昏迷不醒,但他伤口愈合的速度其实很快,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生龙活虎。 摩因没有回应她,继续不动声色地洗她的腰肢,她的小腹,以及……她的阴阜。他用手指梳理着叁角区浅浅的毛发,把上面的白浊都清洗干净,然后洗她的腿根,把那些干涸的精斑都洗掉…… 卡蜜拉却突然抱住了摩因的胳膊,说:“里面也要洗,小腹很胀,你用手把赫尔曼的东西都弄出来。” 她非常自然地对着摩因提要求。 而这次摩因没有置之不理,他的食指和中指同时插了进去,也带进去一股水流。他在穴道的内壁浅浅抠挖着,然而卡蜜拉却很不满意,她皱着眉十分不耐烦地:“还要在里面一点。” 于是摩因的手指使劲,直接捅到了底。他的指尖微微一动,就感觉花穴内里的小口吐出一泡黏液,摩因飞速搅弄了几下,退出手指的一霎那,一股股的白浊也随着他的手指从穴口溢了出来,漂在水中,成一缕缕乳白色的精丝。 赫尔曼今天做了很多次。摩因眼神晦暗地看着漂浮在水中的精丝,谁能相信全是赫尔曼射进去的东西。小腹的胀痛终于有所缓解,卡蜜拉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百零三章阴唇环(H) 卡蜜拉太过疲惫,耳边是搅弄的水声,眼前是蹲着身体、满目森然的摩因。他毫不介怀地洗遍她的全身,他粗粝的手指揉捏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摩因把她抱了起来,换掉了溢满精丝的水,在重新接满温热的清水后,又把卡蜜拉放进了浴缸里。 他似乎觉得没有洗干净,又伸手搓洗着那个早已红肿的穴口,红艳艳的穴肉被他深黑的指翻来覆去地揉捏着,像是土壤在分解玫瑰花的尸体。 “轻一点。”卡蜜拉几乎要对摩因无语了,她敢保证,摩因之前绝对没有帮女人洗过澡。 然而摩因依旧没有放轻手中的动作,他像极了一位外持内敛的管家,帮助赫尔曼将所有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包括洗干净他的情妇。 赫尔曼了解摩因的忠诚,所以在察觉摩因对卡蜜拉有着不可告人的在意之后,依旧,或者说是故意让摩因目睹他如何操干卡蜜拉,还让摩因给满身浓精的她洗澡。 赫尔曼很享受看到下属隐忍的模样,因为摩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背叛他。摩因早已被规训成一件器具,而器具是不配拥有人格或是尊严的。 赫尔曼能从这样的操纵中获得权威的快感,他通过调教摩因和卡蜜拉,一次次侵犯二人的精神边界,来巩固自己绝对支配的地位。 卡蜜拉能理解这种控制欲,因为她曾经也经常这样折磨过罗兰和乔岑。而当她成为了被支配的一方,卡蜜拉就只想撕碎赫尔曼了。 不过她并不理解摩因对于赫尔曼那种近乎迂腐的忠诚——这个压抑而克制的仆人,就像太阳创造出的影子,对太阳一般的赫尔曼鞠躬尽瘁。 这样的摩因是不可策反的,卡蜜拉知晓自己目前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她每天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和赫尔曼上床,哦,还有摩因主宰的洗澡,他的手指会伸进她的穴道,把赫尔曼的东西全部抠挖出来。 每一天都是无限重复,她穴口的红肿一恢复,第二天又重新被赫尔曼弄肿。 赫尔曼仿佛打开了某道闸门,玩的尺度也越来越大,除了一些奇怪的玩具,有一天赫尔曼突然给她的阴唇上抹了一层气味独特的药膏,随后她的下体就失去了知觉。 卡蜜拉有不好的预感,使出全身力气开始挣扎。赫尔曼让摩因按住她,于是摩因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死死压在床上。摩因的手指像漆黑的锁链,卡蜜拉根本无法动弹。 赫尔曼用膝盖压住了她的腿,将穿孔针刺穿她娇嫩的阴唇瓣,为她戴上了一枚精致的阴唇环。阴唇环的材质是黄金,尽管异常小巧,环身却有着巧逞秋毫的雕工——hermann,赫尔曼的名字。 赫尔曼给她打上了标记,她完全成为了属于他的玩具。 赫尔曼似乎很满意这个黄金环,他舔干净了手指上沾染的血液——这是穿刺时伤口里流出来的。赫尔曼含笑看着躺在床上对他流露出恨意的卡蜜拉,轻轻拨弄了一下那个刻印着他名字的阴唇环。 然后他就再次用性器插了进来。 随着镇痛药膏慢慢失效,卡蜜拉的阴唇也逐渐感到刺痛,她拧紧了眉毛,然而赫尔曼却视若无睹地抽插着他越来越迷恋的花穴。 因为疼痛,卡蜜拉的甬道里分泌出越来越多的蜜液,这让赫尔曼的研磨更加顺滑,于是他难得和她调笑一句:“是不是被我肏熟了?” 卡蜜拉并不回答任何话,因为她知道她无论是讥讽还是忿骂,都只会让床上的赫尔曼更加兴奋。所以她只咬着唇沉默不语,在赫尔曼把她抱在怀里交颈操弄的时候,她死死地瞪着站在床前的摩因,眼眶里的泪水几近控诉。 摩因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鹰隼一般的眼眸里情绪暗涌,一瞬间可以感受到错失和价值的倾塌。 然而赫尔曼似乎并不满意这样乘骑的体位,因为卡蜜拉把下巴搁在他的颈窝中,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他重新把她压在了身下,把她的腿抬起来,挺动胯部,把她的脸庞和胸乳都看得一清二楚。 摩因看着赫尔曼再一次覆盖了她。赫尔曼强健的身躯把卡蜜拉压制在身下,赫尔曼金色的长发披散着,和卡蜜拉的银白色长发搅在一起,像太阳和月亮的博弈。 可无论日与月怎样交替轮转,他们也会紧密地纠缠到时间的尽头。 摩因的眸光再一次变得黯然。 赫尔曼一边抽插着卡蜜拉的穴,一边用手抚摸着她光洁的脸蛋。 她很年轻,看起来比加百列还要小一点,鲜嫩得让人有施虐的欲望,也同时让人不安。作为一个执政官,赫尔曼无疑是年轻的;可作为一个男人时,赫尔曼知道自己的年龄和她已经不再匹配。 她年轻鲜妍的时候,他就已经成熟;等她被他喂养得香甜烂熟之时,他的眼角早已爬满了细纹,而彼时的加百列风华正茂。 也许那个时候,他会大权旁落,再也控制不了元老院,也控制不了熟得流汁的她。她会重新投入加百列的怀抱,曾经被拆散的情侣又会勾搭到一起,然后联手把他送入地狱。 赫尔曼抚摸着她滑腻的肌肤,这一瞬间,赫尔曼突然有了下令处死加百列的冲动。 然而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在盘根错节的阿德勒里,加百列的继承人之位不可动摇,这是对于赫尔曼而言,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他只要更加谨慎一些就好了。时刻警惕并压制着加百列,这个侄子就无法僭越。赫尔曼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和加百列做一些交易,有时候利诱也是一种笼络的手段,不是么…… 赫尔曼用牙齿叼着卡蜜拉的乳头,把粉色的尖尖吮成殷红。赫尔曼又开始咬她细腻的乳肉,让那两团绵软布满他的齿痕。卡蜜拉呻吟之际,赫尔曼忽而抬头,语气微妙地对她说:“我亡殁之时,也砍了你的脑袋好不好?然后命人把我们葬在一起。” 如果赫尔曼老死了,他当然不允许她能继续活着。 卡蜜拉只想冷笑。 而她似乎没有很好地掩饰住嘴角的嘲意,因为赫尔曼突然加快了冲撞的力度,暴风骤雨袭来,精神和身体都高度疲惫,她竟然在赫尔曼暴烈的抽插中昏迷了过去。 而她醒来的时候,夜幕低垂,这座宅邸早已空无一人。 她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床单被换过,因为卡蜜拉没有闻到那些让人不齿的味道。她的身体也很干净,从皮肤上的一些指痕来看,应该依旧是摩因给她洗的澡。 当然,除了摩因的指痕,她的身上更多的是赫尔曼留下的吻痕和齿痕,密密麻麻,像针对女囚的烙印。她坐了起来,可腿微微一动,便牵扯着私处的疼痛。 她低头看去,两半阴唇肿胀得几乎充血,像被烈日和暴雨摧残过的花瓣。那枚黄金环刺穿了她的血肉,啃咬在了她的阴唇之上。 黄金环上,赫尔曼的名字异常刺眼。 但是卡蜜拉的小腹没有胀痛,说明摩因把赫尔曼射进去的东西都洗得很干净。他抠弄的动作应该比往常还要粗鲁些,因为卡蜜拉感觉到甬道内的软肉有轻微刺痛,似乎有些细小的伤口——使劲抠刮的时候,被指甲刮伤的伤口。 卡蜜拉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缕月光打在她的腿上。她抬头朝露台看去,盆栽中的马醉木向天空的方向伸出张牙舞爪的枝叶,像野兽潜伏在黑夜的爪子。 而夜幕上空竟然有个朦胧的月亮。 自行刑日后,卡蜜拉就再也没有这样仔细地观察过天上的月亮了。月盈则亏,满月之后,月亮又开始逐渐减损。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她望着那一轮亏凸月发呆,不敢相信她已被赫尔曼囚禁多时。 她活得比伎女还要伎女,至少伎女还可以自由选择客人。而她只是一个被拘禁的性玩具。 这种生活是很可怕的,她会慢慢忘记愤怒,从而变得麻木,甚至接受一切,最终主动张开腿,谄媚地邀请赫尔曼操干自己。 危机感袭来,卡蜜拉不愿意坐以待毙,可她现在连那枚红宝石发卡都被没收了,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扭转危机的武器。 她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以至于她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差点打翻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摩因离开之前,盛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以防她醒来之后感到口渴。 然而卡蜜拉并不领情。 —·—·—·—·分割线—·—·—·— 其实赫尔曼的反社会/精神病态倾向也挺明显的,他和女主的一些人格特质是相似的,不过赫尔曼要好大喜功一些,女主从前更好吃懒做(?) 第一百零四章马醉木(H)插着穴,嘴对嘴喂水 第二天,赫尔曼和摩因居然一起来了。 赫尔曼进门便脱下了他的外套,一边走一边解着皮带,等他走到床边的时候,那根性器已经兴致勃勃地翘了起来,马眼处渗出了点迫不及待的晶莹。 卡蜜拉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似乎刚醒没多久。她浑身赤裸,身上的伤痕全然消失不见,又恢复成了光洁如新的皮肤。 只有她阴唇上的那枚黄金环还牢牢地咬着她的嫩肉,赫尔曼对眼前的美景很满意。这个阴唇环戴上很容易,然而却很难取下来,除非扯掉那块肉。 然而赫尔曼身后的摩因却留意到床头柜上的那杯清水,满满一杯水,和昨晚他放过去时一模一样。 她一口也没喝。或者说,她不愿意喝自己为她接好的水。摩因的眼神有些阴郁。 赫尔曼的长相雍容冷酷,可他的下身却狰狞又色欲,他慢慢靠近卡蜜拉,露出倨傲的下巴轮廓。赫尔曼的手直截了当地伸进她的腿间,拨弄着那枚雕刻着他名字的阴唇环。 赫尔曼命人锯断了加百列无名指上那枚取不下来的黄金指环,然后熔了那枚价值连城的古董戒,用溶金重新浇铸成了这枚阴唇环,并捶打、锉磨,再雕刻上他的名字。 赫尔曼彻底熔化了卡蜜拉和加百列的信物,并把这件信物变成了赫尔曼对她的占有标记。这种行为简直就是阴毒的掠夺。 卡蜜拉不明白赫尔曼为什么可以表现得这么理所应当。他曲膝上了床,扳开了她的大腿,不做任何前戏地插进她的身体里,赫尔曼做得比喝水还要自然。 说实话,她现在都有点怕他了,一看到他,卡蜜拉就感觉自己的下体在隐隐作痛。更可怕的是,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他的粗暴,他一进来,她的甬道里就自动开始分泌淫液,对他的入侵夹道欢迎。 赫尔曼把卡蜜拉抱在怀里,就这样深深浅浅地插弄,柔软的床铺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摇晃着。卡蜜拉的长发也微微地飘动,像一片流动的月光。 赫尔曼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他贪婪地注视着她脸颊上的红晕,她妖艳的眼眸,她的鼻尖,以及她饱满红润的唇。赫尔曼突然有了在她唇上咬一口的强烈想法,可当他贴过去时,卡蜜拉却轻轻偏过了头,赫尔曼只挨到了她的唇角。 卡蜜拉的视线落在了床头柜的玻璃杯上,她状若无意都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摩因,对赫尔曼懒懒地说:“想喝水。” 赫尔曼一转眸,摩因便微微颔首,将那杯水端到了卡蜜拉的嘴边。卡蜜拉抿上杯缘,摩因轻轻倾斜玻璃杯的角度,卡蜜拉就喝了一口水。但她含在嘴里,并没有咽下去。 她突然主动地吻上了赫尔曼,轻吐舌头,把她嘴里的水都渡到赫尔曼的嘴里。 “甜么?”卡蜜拉的神情非常妩媚,她甚至勾引似的舔了舔她自己润湿的嘴唇。 赫尔曼和卡蜜拉很少接吻,接吻是一种亲密的交心之举,不适合他们这种基于欲望的关系。虽然赫尔曼在做到水乳交融的时候,曾经有几次都忍不住咬她的唇。然而卡蜜拉却一脸不情愿地偏过头去,并且死咬牙关。 当然赫尔曼最后还是掐着她的下颌骨逼迫她张开了牙齿,把舌头探进了她的口腔里搅弄,然而赫尔曼却还是被她的拒绝搞得怒从心起。她难道还想把她的吻留给加百列吗? 不过是已经被他肏熟的女人,赫尔曼并不承认自己还未将她完全征服。所以他也不再主动亲吻她的唇,只一遍一遍地垦凿着她的穴道,在重重的褶皱里留下他的痕迹。 然而她今天却主动示好,她的唇瓣柔软香甜,被她含过的水也仿佛沾染了一丝甜味。卡蜜拉轻吐香舌,涟涟水流便沿着二人相贴的唇瓣渡进赫尔曼的口中。 卡蜜拉用舌尖描绘着赫尔曼的唇线,把他线条锋利的薄唇弄得濡湿,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赫尔曼又突然含住了她的唇,将口中的水又渡回卡蜜拉的嘴里,随后他撤开了自己的唇,含笑对她说:“你不是渴吗?怎么喂给我?” “我只是想要亲亲舅舅。”卡蜜拉微吐舌头,显得十分俏皮。随着她张嘴的动作,被赫尔曼喂进口中的水全部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又从下巴滴到她鼓起的胸乳上。 “摩因,再喂她喝。”赫尔曼慢悠悠地挺着腰,享受着这种小幅度的抽插,虽不尽兴,却也有点缠绵的滋味。卡蜜拉仰着脖子,随着赫尔曼的抽插微微晃动,摩因轻扣着卡蜜拉的下巴,将玻璃杯中的水再喂给她。 然而卡蜜拉抖得厉害,她的牙齿一直磕在玻璃杯上,水怎么也喂不进她的嘴中。 “摩因。”赫尔曼威严的声音一响,摩因就迅速捏住了卡蜜拉的下颌,他指尖用力,卡蜜拉的牙齿就不受控制地分开,摩因略抬杯子的角度,清澈的水便流进卡蜜拉的嘴中。 眼看灌得差不多,赫尔曼便喝止了摩因:“够了……怎么不咽下去?”后面一句话是对着卡蜜拉说的。只见她唇瓣绯红,腮帮也有略微鼓起,然而嘴角的清液一直在流——她嘴里包着水,却完全没有要吞咽的意思。 “你怕什么?”赫尔曼停下了抽插的动作,他贴上卡蜜拉的脸,二人鼻尖相触,呼吸也缠绕在一起,下体甚至因为他前倾的动作而进得更深。他的眼神非常锐利,“……是不敢喝吗?” 赫尔曼突然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他的大掌像面罩一样把她困住,她嘴里的水无法溢出半分。卡蜜拉呜呜叫唤,赫尔曼又用另一只手卡住了她的脖子。他的指骨坚韧有力,令人恐惧的窒息感袭来,卡蜜拉感觉脖子都要被他掐断。 卡蜜拉用鼻子深深地呼吸着,胸乳因氧气匮乏而剧烈地起伏。可她嘴里还死死包着东西——那些水,无论如何卡蜜拉也不会咽下去。 马醉木,杜鹃花科植物,因其树姿优柔、花型别致,而成为了那伽大陆深受追捧的木本花卉。 然而这种美丽的植物却含着剧毒,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连马匹都能毒倒。人一旦误食了马醉木,会变得运动失调,呼吸困难,严重者还有可能死亡。因而它的花语代表着牺牲和危险。 前一天晚上,卡蜜拉摘了一株露台上的马醉木,将它根茎中的汁液滴到了摩因准备的清水里。马醉木的汁液几乎无色无味,稀释进清水里,根本无法发现端倪。 准备好这一切后,卡蜜拉又静静地躺回了床上。人一旦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就会变得格外耐心,她望着床头柜上那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她躁动的内心也和杯中的水一样,逐渐变得沉静。 “马醉木,是我故意移植到露台上的……我知道你不会安分,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忍不住了?” 在卡蜜拉被关进这座私人宅邸之前,赫尔曼就命人在露台上栽下这种有毒植物。赫尔曼用马醉木来测试她是否已经完全屈服,其实这是个不必要的测试,因为她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臣服之态。 她最脆弱的时候,也不过是被自己操干得哀泣连连——不过赫尔曼觉得,她极大可能是装出来的,不过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但赫尔曼也确实喜欢看到她被自己干得浑身抽搐的模样,这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征服欲。 他推翻了依希切尔王朝,并斩首了除她以外的所有皇族,只留下了曾经高贵冷傲的王女,并把她强掳到了床榻之上。他一次次地在她的甬道内开垦,宛如革命军攻破王宫的大门。他还在她的身体里浇灌浓精,给她打制一个刻有他名字的阴唇环,把她变成彻底属于他的战利品。 他操干她的时候,不仅生理上快感十足,精神亦十分愉悦,没有谁,不喜欢品尝自己亲手掠夺的胜利果实。被他人珍爱的、呵护的甜果,变成了你的所有物,你用牙齿咬开她,她甜美的汁液便在你的口腔中迸溅出来。 然而赫尔曼不得不承认,卡蜜拉很懂得使用她自己有限的力量,她能屈能伸,并且内心强大。她蛰伏在他的身边,只是为了找寻机会,将他一击毙命。 卡蜜拉的行为和赫尔曼推测的一模一样,或者说,她完全在赫尔曼的操控中自以为是地完成她的计划。但赫尔曼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心中燃起邪火,也许是因为他被卡蜜拉的动机激怒了——她确确实实想要毒害自己,并且付诸行动。 昨天晚上,在看到摩因给她贴心地接了一杯清水,放在床头柜上时,赫尔曼只是神色轻蔑地瞥了一眼这个下属,并没有阻止他毫无意义的行为。摩因的这杯水,正好方便了赫尔曼对她的试探。 第一百零五章机械蜘蛛(H)金属蛛脚嵌刺进阴 赫尔曼扼住卡蜜拉的咽喉,卡蜜拉的脸涨得绯红。赫尔曼忽然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将手指伸进她的唇里,卡蜜拉松开牙关,她包的那一口水便随着赫尔曼的手指淌了出来,沾湿了二人的身体。 当她吐干净后,赫尔曼终于放开了他扼喉的手指,卡蜜拉得以咳嗽喘息。然而赫尔曼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她,他维持着插入的姿势,把卡蜜拉抱起来,转了一个方向。 遍布青茎的性器在卡蜜拉因紧张过度而深深绞紧的穴道里转了180度,赫尔曼不由得生出喟叹。 赫尔曼握着她的膝盖,把她调整成一个跪趴的姿势,然后他也屈膝跪在她的身后,用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赫尔曼眼中所见便是她高高翘起的臀部,两团绵软的臀肉,挤出一条诱人的股缝,延伸至那个插着他阴茎的穴口。 阴唇被挤压得向外张开,红肿湿润,嵌在上面的黄金环还在微微抖动。赫尔曼揉捏着她的臀肉,从后面大张大合地肏干起来。卡蜜拉跪在床上,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然而赫尔曼的顶弄太过刁钻,她的手肘也被他撞得在床单上不住摩擦。 布料纤柔,可如此反复,卡蜜拉的皮肤已被磨出红痕。赫尔曼看着自己的龟头没入小洞,直挺挺的一根也被她全部吞吃下去。 阴穴口的皮肤被撑到极致,泛着透明的果冻色,看着就让人心生邪念。 他想知道这个洞口的极限在哪里,是不是多大的东西都能吞得下,他想看见它被撕裂的模样,柔嫩的肉,被撑破,肌理被迫一点点分开,鲜红的血从娇嫩的伤口里渗出来……他用指甲刮弄她的伤口,让她浑身都疼得战栗。 赫尔曼如是联想着,掐着她的腰,在她的穴道里耸动。卡蜜拉的胸乳像水滴一样晃来晃去,赫尔曼一边冲刺,一边扇她的双乳,房间里充斥着肉体拍打的两种声音,一种是臀部撞击声,一种是掌掴声,听起来激烈又淫靡。 卡蜜拉对赫尔曼简直深恶痛疾,她从来没有被人打过,没想到在他床上还要受这样的折磨,她越想越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可以愉悦到他的呻吟。 赫尔曼忽而嗤笑一声,掐着她的阴蒂说:“你胆敢给我下毒,卡蜜拉,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 卡蜜拉伪装的所有镇定都在这一瞬间破功,她咬牙切齿地说:“赫尔曼,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必定让你死无全尸!” 暴躁的卡蜜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心中的怒火要把她自己给烧穿了,她这段时间里,一直在赫尔曼面前做小伏低,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逃脱或是反杀的机会。然而赫尔曼无比狡猾,并且次次在她的尊严上践踏,他用绝对的武力和权力告诉她,她根本是在痴心妄想。 她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反正她也逃不了了,既然如此,为何要忍?她虽然弄不死他,但她至少可以痛骂他。 她想到她的身体被他一次次折辱,他恶心肮脏的东西在她的阴道内抽插,他把他的精液射到她的肚子里,卡蜜拉恨不能换一身皮,最好把子宫都掏出来洗一遍。 赫尔曼轻视卡蜜拉,连她的威胁也不放在心上。他突然拿出了一个小玩意儿,那东西只有小指头的指甲盖那么大,模样像一只机械蜘蛛,微型控制枢纽下,伸出细密的金属小刺。 赫尔曼把机械蜘蛛放到卡蜜拉的腰窝上,它的机械蛛脚就爬动起来,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顺着卡蜜拉的肚脐向下,爬到了她的阴阜,在她的阴蒂上停了下来。 机械蜘蛛张开蜘腿,把那枚红肿的阴蒂包裹起来,而后急剧收缩,那些细密的金属小刺就牢牢地嵌在那枚阴蒂之上。其实金属刺并没有扎破她的皮肤,可由于它们实在咬得太紧,阴蒂又何等敏感脆弱,所以这股痛楚就尤其强烈。 “啊——” 一阵刺痛自阴蒂处袭来,卡蜜拉发出难以忍受的痛呼。赫尔曼的笑声非常幸灾乐祸,他反而在这时加大了冲撞的频率,鲜嫩的穴肉被扯出一点,又被狠狠地捣回去。 阴蒂的刺痛也开始变味,在密密麻麻的痛楚之中,卡蜜拉居然感受到了一阵奇异的酥麻,她穴道分泌的蜜液也越来越多。 “是不是很舒服?”赫尔曼感受到了穴道里的湿滑,他突然掐住了她的两颗乳头,俯在她耳边说,“不过等会儿可能会有点疼……” 卡蜜拉觉得已经够痛了,赫尔曼的意思却好像还没有开始,意识到这点,卡蜜拉突然有种面临未知的恐惧。她听见赫尔曼说:“摩因,直接开最大档。” “是,赫尔曼大人。”摩因立在床边,声音很是凉薄无情。他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直接调到了最强的档位。 机械蜘蛛发出“滋滋”声,随即导出一股强烈的电流,通过那些细密的金属小刺,全部传导到卡蜜拉那枚肿胀的阴蒂之上。 针扎一样的刺痛感全部作用在那枚脆弱的阴蒂之上,卡蜜拉控制不住口中的尖叫,因为那些电针仿佛扎进了她的大脑皮层。 她的心跳飞速飙升,身体变得异常敏感,下体也不住地收缩。赫尔曼不得不掰开她的穴口,才能继续通畅地抽插。 脉冲电流一股股地袭来,卡蜜拉浑身都在痉挛,口中的涎液也控制不住地流出来,滴在丝绒床单上,滚动如珠,散发着晶莹的光芒。摩因看着她被赫尔曼玩弄成这番模样,心中滋味复杂,然而却也感受到了下身的肿胀。 他隐秘的欲望,被压抑克制的兽性,就像她滴落在床单上的涎珠,只要轻轻一触,就会崩溃成灾。 卡蜜拉的所有神经都在电流下激烈地震颤,她恍惚地感觉眼前也出现了闪电,她一会儿身处天堂,一会儿又直坠地狱,可无论她深处何地,她的花穴都在被一根属于赫尔曼的性器深深地贯穿。 卡蜜拉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摩因,摩因也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他的表情非常隐忍,然而他额头上的一层细汗却暴露了他的处境。他的手里握着那个控制器,就是它控制着嵌在阴蒂上的机械蜘蛛,发出阵阵电流。 明明甘心成为赫尔曼的帮凶,为何又作出这样让人作呕的神色?卡蜜拉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要捅死摩因,这个低贱的东西,怎么配瞻仰王女的胴体?他还粗暴地给她洗澡,他的手指次次都探入到她的身体里。 又一阵电流袭来,卡蜜拉疼得垂下了脑袋。她支撑身体的手肘也不停地哆嗦,终于撑不住了,整个胸乳都跌进床褥里。 她的两团胸乳被挤压成扁圆,然而赫尔曼却把她的屁股干得高高翘起。卡蜜拉的胸乳随着他的撞击在床单上蹭来蹭去,乳尖硬得充血。 赫尔曼扯着她的长发,把她垂下去的脑袋拽了起来。卡蜜拉不得不仰着脖子,像海上的小舟一样,被波涛顶得晃晃悠悠。然而海上不但有海啸,还有电闪雷鸣,猝不及防间,她又被脉冲电流攫住,整只小舟都被电得支离破碎。 “这次只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我希望不会有下次。”赫尔曼的声音冷酷又威严。 羞耻的疼痛折磨得卡蜜拉不停地喘息,可她依然不愿示弱半分:“你最好现在就弄死我,不然我找到机会,必叫你后悔现在的选择!” “呵!”赫尔曼冷笑着猛然一撞,直接抵达了她身体的最深处。他今天干了她很久,在电击的作用下,她的甬道里简直泛滥不堪。 赫尔曼的马眼嵌进那个小巧玲珑的穹窿口里,卡蜜拉因为疼痛而夹紧下身,小口处的软肉也把赫尔曼的龟头夹得紧紧的。 赫尔曼不再忍耐,精关一松,汹涌的白浆便迸射出来,一股股冲刷着她最深处的小口,渴望钻进她最神秘的胞宫。卡蜜拉被精液的热度刺激得弓起身子,可赫尔曼死死扳着她的腿根,不放她逃离,她被迫经受他深入至极的灌溉。 赫尔曼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轻慢地说:“你的穴和胸都是软的,为什么偏偏嘴是硬的?” 身体里满满都是他的浓精,浓郁的前列腺素刺激得她的子宫一阵收缩,卡蜜拉感觉到难以忍受的腹痛。次次这样的内射真的太危险了,卡蜜拉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怀孕了,她感到荒谬,可现实不就是这么荒谬吗? 一年多以前,她还是王宫里玩弄他人的王女,而现在,她却变成了乱臣的玩物。 赫尔曼满满拔出自己的分身,而这次射得太深,精液都没怎么流出来。赫尔曼看着那个合不拢的肿胀小口,阴蒂上的机械蜘蛛,以及阴唇上的黄金环……这都是他的杰作,他感到格外满意。 “是不是恨死我了?如果不是我把你们抓了回来,你早就和加百列远走高飞。” 赫尔曼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她被汗水浸湿的脸蛋,一片潮红色,非常可爱。然而她那双艳红的双眼却闪烁着嫉恨的光芒。 “你们阿德勒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卡蜜拉想到加百列,他当初可是想把自己永远关在那个地下室呢。满脑子只有占有和欲望的男人,怎么值得依靠?他铤而走险救她,明面上是为了她,又何尝不是为了他自己? 加百列,可以在危急关头同他联手,却不能长久地信任。而他现在说不定被赫尔曼关在哪个地牢呢,加百列既然已经成了一颗废棋,卡蜜拉自然将他果断丢弃。 “和他远走高飞?怎么可能?”卡蜜拉微嗤,“如果不是你来了,赫尔曼,如果不是你扰乱了我的计划,在那个地下室里,我早就已经杀死了加百列重获自由……” 卡蜜拉对这件事情始终耿耿于怀,而赫尔曼只把她当做一个依附加百列而活的女人,这让她嗤之以鼻。 “加百列为了救你,选择背叛了我……他为你出生入死,而你却只想杀了他?”赫尔曼觉得非常有趣,嘴角勾起古怪的笑容。 “当然。”卡蜜拉也不由得冷笑起来,她非常厌恶赫尔曼对她的轻慢态度。她这么自恋的人,不能容忍任何来自他人的忽视,所以她的杀人手法都是那么乖张别致。 卡蜜拉瞪着赫尔曼,一字一顿地说:“无论是杀死班顿、乔岑,还是杀死加百列,在我眼中,都没有任何区别。” 赫尔曼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低沉沙哑,因而异常瘆人。他突然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玩味地说:“听清楚了吗,加百列……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呢?” 第一百零六章再见(当着加百列的面,被赫尔 卡蜜拉惊讶看去,加百列沉默地站在门口的转角处,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或者说,他一开始就在那里。他目睹了她和赫尔曼激烈的性爱,目睹赫尔曼把那根粗壮的柱体嵌进她的花穴,他的耳边全是他们的喘息和低泣。 天呢,赫尔曼真是个老变态,难怪卡蜜拉感觉今天的赫尔曼格外兴奋。 卡蜜拉觉得这对于加百列来说或许有些残忍。虽然她衣不蔽体,腿根处还流着白浊,但她总觉得现在的场面很滑稽。她捂着唇想偷笑一下,却发现赫尔曼和加百列谁都没有说话。 赫尔曼的表情很玩味,这让他像极了一只老奸巨猾的成年雄狮,而他现在在和狮群里的另一只雄狮做交易,报酬是和她这只雌性的交配权。赫尔曼在谈判桌上纵横多年,揣度加百列的心思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因为他的姿态闲适而自持。 赫尔曼穿好衣服后,坐在床沿,将赤裸的卡蜜拉抱在怀里。卡蜜拉想要挣脱,然而赫尔曼的手像铁链一样锁住她的腰腹,她只能坐在她的大腿上,一抬眼就是站在眼前的加百列。 加百列看起来瘦了很多,越加显出面部骨骼的精细流畅。精致的眉骨之下,那双黄金色的眼眸沉沉地注视着卡蜜拉。他的眼神带着一点凶性,就像一头被伴侣背叛了的雄兽。可以看出他的下颌线绷得死紧,仿佛在隐忍着撕咬对方的愤怒。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存在……”加百列的唇角略带嘲讽,“杀死我,和杀死班顿、乔岑一般无二……” 他的声音又冷又轻,像冬阳下融化的冰川水,即使流聚在河谷里,也依旧是寒冽彻骨的。 卡蜜拉下意识就要否认,然而加百列的目光太过犀利,她一时微怔,嘴唇嗫嚅了几下,一个词也说不出来。加百列瘦了很多后,身量看起来就更高了,他的面容虽然憔悴苍白,却有一种不容背叛的孤傲之色。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一点火花就可以将这里完全焚烧。 她一点变化也没有。她的银白长发养得像一片透亮的月光,她的脸蛋也一如既往的精致,眼眸神采奕奕,仿佛没有半分烦忧。加百列止不住嘴角的冷笑,看来她最近过得很好——这么快就投入了赫尔曼的怀抱。 她当然有本事,能够让凶残狠戾的赫尔曼饶她一命,那么她的筹码是什么呢?不用想就知道,她的身体,她用这副年轻诱人的肉体,作为和赫尔曼交易的资本。 “我怎么能够对你抱有期待。”加百列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卡蜜拉被加百列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整烦了,她完全不明白他有什么立场来指责自己。阿德勒所有人都是一丘之貉,加百列不会以为他帮过她一次,她就要感激涕零吗?她之前和颜悦色地待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有用而已。 卡蜜拉本以为赫尔曼会继续拘禁加百列,甚至像米契尔一样直接关上二十年。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他。除了脸色有些憔悴,加百列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卡蜜拉不得不重新审视继承人在赫尔曼心中的份量。 这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加百列也许可以再次成为干扰因素,利用好加百列,说不能还有机会脱离赫尔曼的控制。理智告诉卡蜜拉她现在应该尽量心平气和地面对加百列,甚至安抚一下他。但她厌恶加百列看她的目光,仿佛她无药可救,她是个彻底的烂人。 她不由得想起罗兰从前那些细碎又焦灼的唠叨,他次次失望的眼神,还有辛西娅,她用藤鞭抽打在皮肤上的疼痛,她一抬头,就看见辛西娅脸上的泪水。 她很想撕碎这些让人不爽的回忆,然而加百列也变成了这些回忆的续集。 她忍不住气急败坏地嘲讽:“加百列,这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可她还没豪横两句,就被赫尔曼揪住了胸乳。她惊觉自己还坐在赫尔曼的怀里。赫尔曼军装整齐,眼前的加百列亦是衣着得体,只有自己一丝不挂。虽然卡蜜拉曾经在王宫中也极其荒淫,但那是她自己主动寻欢作乐,而非像现在这般形同奴隶。 赫尔曼用手指掐弄着她腿心的花核,把那只紧紧咬住不放的机械蜘蛛扯了下来,丢给了一旁始终沉默的摩因。花核肿得像枚多汁的樱桃,薄薄的皮下,果汁丰沛,赫尔曼的指尖不觉用力。 “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有些替加百列不值呢。”赫尔曼在她耳边讽刺道,卡蜜拉不知道加百列有没有听见。赫尔曼玩腻了那颗花核,又把手指伸进那个合不拢的小洞里浅浅插着,洞壁全是他方才射进去的白浊,赫尔曼用手指再次把那些腥味浓郁的浊液推进甬道深处。 她被赫尔曼抱在怀里,双腿大张,空气里的味道腥得让人作呕。加百列面色森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太熟悉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珍爱的女人和他的舅舅上了床,而现在他们还在旁若无人地调情。 曾经他万分怜惜的部位被赫尔曼握在手心,她那里艳红不堪,一看就经历了异常激烈的性事。加百列也曾把她那里干得肿肿的,因而他无比熟悉。 加百列当然也看清楚了她阴唇上的那枚黄金环,上面还沾了一点白浊,但加百列的视力很好,他没有错过上面印刻着的赫尔曼的名字。她居然会愿意让赫尔曼在她的私密处穿孔,佩戴上一个刻着他名字的宠物环? 背部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一整片被剥下的皮肤,至今无法完全愈合。加百列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无名指,心中只想冷笑。 “加百列。”赫尔曼开口说,“你一直是我最看重的继承人,你既犯错,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我便既往不咎。” 他一边说,手指一边搅弄着卡蜜拉的花穴,发出“啪嗒啪嗒”的水声。 加百列没有说话,只用凌厉的眼光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卡蜜拉,仿佛要把她刺穿似的。 赫尔曼自然察觉了他们二人的暗流涌动,他加快了手指搅弄的速度,明显感觉到卡蜜拉的身体绷得更紧,她的皮肤黏黏腻腻的,像一条湿滑的毒蛇。 “有的人,不值得为她付出真心……而我,才是一直信任你并对你寄予厚望的亲人。”赫尔曼突然抽出了他伸进穴里的手指,换为抚摸卡蜜拉的长发,他指尖的浊液也全被他摸到了她的发上,像一层闪亮的精油。 赫尔曼继续说道,“只要你一直忠诚于我,我也并不是不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语罢,赫尔曼继续梳理着卡蜜拉的长发,露出她被长发微微遮掩的脸蛋。他捏着卡蜜拉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意有所指地展示给加百列。就像店主向顾客展示橱窗中的玩偶一样。 “舅舅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权力,还有女人。”赫尔曼的语气漫不经心,“你是继承人,权力我会慢慢让渡给你,至于女人嘛……现在就可以给你。” 加百列的眉头紧紧皱起,赫尔曼的意思是…… “虽然她是依希切尔余孽,按理说应该清理干净,但如果是你的要求,留她一命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享用她。” 赫尔曼还未说完,卡蜜拉就剧烈地挣扎起来。她的胸口因生气而剧烈起伏,显得上面的吻痕更加斑斓骇人。这对该死的舅侄,把她当成了商品,但她更气愤的是加百列的态度,他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眸光幽微,似乎在考虑赫尔曼的提议。 赫尔曼捏住了卡蜜拉的乳肉,掐着她的腰,又把她的腿也压住,这样她便动弹不得。“你不必有罪恶感,反正她也没有任何贞烈意识,她当初不也是一边吊着你,一边和阿芒特家的儿子搞在一起吗?” 赫尔曼调查过加百列帮助她逃离行刑日的原因,没想到却调查出了一桩继承人险些被毒害的往事,当然也知道了加百列给她写的那些信,有一些寄出去了,有一些却留了下来……真是真挚动人。 赫尔曼坐在床沿,扳开了卡蜜拉的两条腿,让她的腿心大剌剌地暴露在加百列的面前。加百列眼中所见全是那个殷红色的花穴,两瓣颤巍巍的阴唇,包裹着那个可怜的小洞,诱惑着心志不坚定的罪人。 赫尔曼又用膝盖顶了顶卡蜜拉的腰,让她的双腿张得更开,然后赫尔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加百列。 加百列眸色沉沉,他朝床边慢慢走近,解开了衣领上的第一颗纽扣,哑声道:“那舅舅可要说话算话。” 第一百零七章三人行(H)3p,慎入 卡蜜拉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得到了加百列的回应,赫尔曼就用单只手臂向后撑起身体,用小腹贴上卡蜜拉的背脊。接触到他火热的下腹,卡蜜拉的身体无意识地战栗,仿佛身体已经形成了恐惧的记忆。 赫尔曼轻车熟路地解下裤头上的拉链,从背后扶着她的臀部,让双腿大张的她把那根火热的阳根一点点吞吃下去。这个姿势很有难度,因为卡蜜拉几乎是卧躺在赫尔曼的怀中。 赫尔曼的性器却像一条装有探测系统的蟒蛇一样,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个散发着雌性香气的穴口,顶开外翻的阴唇,硕大圆润的龟头就没了进去。 这段时间来,赫尔曼几乎每天都在和卡蜜拉上床,他早已对她的身体无比熟悉。因而龟头一进去,就像进入了自己的领地一样,后半的一大截粗壮也顺利地就着他方才射进去的白浊慢慢挤了进去。 卡蜜拉又重新被赫尔曼塞满,饱胀的感觉令她头晕目眩,然而她一刻也不敢松懈,因为加百列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他笔直地站立着,眼神凌厉慑人,卡蜜拉从他的金色瞳孔里看到赤身裸体的自己。加百列好像变成了一个法官,在审判着眼前的色欲之人。 卡蜜拉想,如果他真的那么正义,那他的下面那根东西怎么会直挺挺地翘起。青筋狰狞的棒身,尺寸骇人,龟头有一点充血,马眼处流出了一点愤怒的前列腺液。 是的,加百列一边向她走来时,就一边解开了他的裤子。 加百列的目光中绝对没有善意,可卡蜜拉明明才是受害的那一方,加百列却表现出更多被背叛的怒意。卡蜜拉起初感到不安,因为加百列的身影太有压迫感,她的身体又吞吃着赫尔曼的巨物,双重的压迫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然而卡蜜拉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因为她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加百列表现得越愤怒,说明他越心虚,他只敢把错误归咎在她的身上,这样他便可以暂时压制住内心的道德谴责,和赫尔曼一起,理所应当地“享用”她。 加百列在她心中的形象顿时又透明起来。男人,不都是这样懦弱,又喜欢逃避问题么?天下乌鸦一般黑,加百列又怎么会有任何的不同呢? 她根本不能对他有所期待。任何时候,都只能靠自己,而这些色欲熏心的东西,卡蜜拉不排斥让他们成为她的垫脚石。 于是卡蜜拉又露出漫不经心的妩媚笑容:“加百列,你就听舅舅的话嘛,你过来,我们一起……” 然而她话没说完,赫尔曼就重重一挺腰,卡蜜拉的穴道被那条粗肥的物什深深地贯穿。二人的根部紧紧相连,加百列目睹着她将赫尔曼一整根都纳入身体里,眼神格外凛然。 原本是属于他的女人,只容纳他的蜜穴,现在却被赫尔曼占为己有。 赫尔曼自己向加百列提出“一同享用”的邀请,却不能容忍卡蜜拉主动邀请加百列,所以他狠狠插了一下她,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卡蜜拉瘫软在赫尔曼的怀中,楚楚可怜地望着加百列。赫尔曼却坐了起来,慢慢从穴里退出了自己的东西,棒身泛着摩擦后的赤色,上面沾满了透明的液体。赫尔曼用手指抹了一把娇嫩的阴唇肉,把她的双腿扳开,对着加百列语气微妙地说:“加百列,你在磨蹭什么。” 可赫尔曼话音刚落,加百列就握住了卡蜜拉的膝盖,面对面插进了那个刚被赫尔曼造访过的蜜穴里。 穴里非常湿润,也非常温暖,棒身上的青筋颤个不停,说明这根东西也非常想念。身体上高度愉悦,然而加百列的内心却是阴晦的。 软嫩穴肉裹吸着他,给予他爱抚和亲吻,一切都仿佛和从前没有变化,但一切又都不复从前。 加百列的心情很复杂,但他只能让愤怒这种情绪表现出来。一进入甬道内,加百列就狠狠地抽插起来,仿佛在用一把刷子,洗刷赫尔曼留在她身体里的痕迹,他要刮掉她的一层皮肉,即便她流血疼痛,他也不会停止。 卡蜜拉不久之前才被赫尔曼弄了那么久,怎么能忍受加百列如此激烈的攻势。她的小腿肚都在打颤,瘫在赫尔曼的怀里不停地呻吟,那呻吟声里有难忍,也有被刺激出的快意。 “好了。”赫尔曼不知怎么的,感觉他们二人之间有一种他无法融入的氛围,这让控制欲极强的执政官大人非常不悦,于是他出言打断了加百列,“慢一点,你这样,她等会儿受不了的。” 加百列没有说话,却停下了抽插的动作,退出去后,那根肿胀的肉茎上全是蜜液,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仿佛还意犹未尽。 赫尔曼在心里微嗤,然而他却发现卡蜜拉的脸上一点痛楚也没有,眼眸清澈,脸蛋红晕可人,就这么痴痴地凝望着加百列,好似对他十分想念。 她和自己做的时候可不是这种依恋的表情,赫尔曼的胸中没来由地生出怒火,他脸色微变,扣住了卡蜜拉乱动的脚踝,语气阴森地对着加百列说:“你进我出,交替着来,知道吗?” 语罢他又纳入了那个小洞里,卡蜜拉感受到赫尔曼的进入,口中不停地喘息。他进入的角度非常刁钻,速度也极快,仿佛在加百列面前示威一般。加百列目光阴郁地看着赫尔曼又重新入侵她的甬道,下身的肉茎也在不满地跳动,急于回击来自赫尔曼的挑衅。 两只雄兽相争,卡蜜拉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能置身其外,因为无论如何,受苦的都是她而已。因而她紧紧闭上眼,任下身被他们玩弄,只咬着唇低低抽气。 然而正在抽插蜜穴的人仿佛不愿看到她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他狠狠一撞,用了极足的力气,进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 卡蜜拉被撞得喉咙口都梗了一下,小腹又开始胀痛,额头上的汗水流到眼皮上,她迷迷糊糊地埋怨着:“舅舅,轻一点啊……舅舅……” 然而她的下巴顿时被人捏住,她疼得立马睁眼,却发现加百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就在眼前,他死死扣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你看清楚,究竟是谁在弄你。” 卡蜜拉低头一瞧,她的花穴和加百列的下身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严丝合缝,二人的体毛纠缠成一团,他的一整根肉柱都嵌在了她的甬道之中,填满了每一丝空隙。 耳后传来赫尔曼的轻笑,他明显被卡蜜拉认错人的行为取悦到了。加百列狠凿了一番后,赫尔曼又毫不停留地重新插了进来…… 如此循环往复,卡蜜拉的下面酸胀无比,她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然而这对舅侄却依旧乐此不疲。 她的双手被赫尔曼扭在身后,双腿又被加百列按得无法动弹,她唯一能自如活动的时候她的腰和臀,然而她一扭动,那根插进她身体里的肉茎就更加兴奋,摩擦得也更厉害。 肉茎在软嫩的穴道里舂捣出啪嗒啪嗒的水声,卡蜜拉不知道流了多少水。 她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她仿佛变成了一条在沙滩上搁浅的鱼,天上有两颗太阳在对她同时进行炙烤,她感受到血液在慢慢被蒸发,她的皮肉也逐渐因为高温而变质。 她的喉咙异常干渴,皮肤也开始干裂,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了一个醇厚的声音: “赫尔曼大人,要不要给卡蜜拉小姐喝一点水。” 摩因端着一杯刚盛好的清水站在床前,打断了这对正在兴头上的舅侄。卡蜜拉被夹在两个男人之间,浑身都泛着色情的樱色,她的银白色长发粘在脸上,红润的唇里喘息不断,鼻尖汗珠晶莹。 最惨的是她的下身,阴唇瓣已经肿得像瓣桃子,然而花穴口却被撑出一个圆洞,里面依旧吃着一根泛着热气的巨根,穴口的皮肤被撑得只有薄薄一层,仿佛再撑开一点就会撕裂。 一些黏糊糊的蜜液粘在她的腿根,看起来肮脏又淫靡。 赫尔曼微眯眼,神色冷酷地打量着这个不同寻常的摩因,他忽而又玩味一笑:“摩因,你来喂她喝,一整杯都要灌下去。” 摩因沉默颔首,他走上前,轻轻扶住卡蜜拉的脸颊,用一根手指抬着她的下巴,把那杯水朝她嘴里微微倾倒。卡蜜拉渴得不行,一喝到水就咕噜咕噜地吞咽,居然把一整杯都慢慢喝了下去。 赫尔曼脸上的表情很古怪,见她喝完了一杯水,他的嘴角浮现出别有意味的笑容。 然而加百列却敌意颇深地注视着摩因,在摩因把那杯水全部喂给她后,加百列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夺过那只玻璃杯,摔在了地上,玻璃发出四分五裂的碎响。 “滚出去,摩因。” 加百列的语气森冷逼人,他语中针对的是摩因,然而打狗还需看主人,他分明只是在借题发挥。 “加百列……” 赫尔曼的语气充满了警告,他轻轻一瞟,摩因就颔首退到了一旁,却并没有离开这间屋子。摩因只听命于赫尔曼,因而继承人的命令并不能左右他。 赫尔曼刚抽身从卡蜜拉的身体里离开,加百列就怒不可遏地撞了进来。卡蜜拉疼得蜷起身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摩因,然而这在其他人眼中的情景,像极了遇到威胁之时,往往会下意识地看向她最信赖的人。这是求助的信号。 加百列被她的反应激怒了,他挺动着下身,在娇嫩的甬道抽插着,仿佛要捋平里面那些招惹他的褶皱,让她彻底坏掉,这样她就会完全属于自己,不会被另外的男人觊觎。 卡蜜拉不知道加百列在发什么疯,她充满怨恨地瞪着他,死死咬唇,不发出任何让他得逞的呻吟。见她这副不屈的模样,加百列握住了她的手腕,冷笑不已:“怎么?是不是恨得想要杀了我?” 他仰起头,卡蜜拉看见加百列冷白的脖子,上面布满了青蓝色的血管。卡蜜拉想,如果她现在有一把刀就好了,一刀割下去,鲜血四溅,绝对是一副美丽的画面。 注意到卡蜜拉眼神的变化,加百列泄愤一般插到了他的穹窿口里。被那个小口紧紧地箍住,加百列愠意十足地说:“看着我的脖子做什么?你想用龙舌兰勒死我吗?就像你曾经杀死你的兄长那样。” “够了,加百列。”赫尔曼打断了咄咄逼人的加百列,因为卡蜜拉已经痛苦得脸色发白,加百列毫不怜惜地挺到了最深处,未经开发之地,对于卡蜜拉来说,任何凿弄都是灭顶的痛楚。 有了赫尔曼的警告,加百列才意犹未尽地退了出来,然而卡蜜拉还未松懈,赫尔曼又重新顶了进去。 他的深度不比方才加百列浅到哪里去,二人频繁的入侵,使得卡蜜拉敏感的穴道已经开始痉挛,赫尔曼得趣似的笑了起来,大张大合地撞击着最深处的小口。 卡蜜拉疼得厉害,嘴里发出细弱的叫声,加百列脸色微变,不甘地握住她的手腕,一口咬上了她的无名指。牙齿嵌入皮肤里,留下一圈带着沁血的齿痕,就像一枚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 卡蜜拉看了一眼加百列如琥珀般纯粹的眼眸,她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其他的情绪。她又看了一眼无名指上那圈齿痕,这像极了某种忠诚的暗示。 赫尔曼弄得她身体颠簸不已,然而她的脑子此时却异常清晰。 加百列今天的各种行为都很反常,尤其是他莫名其妙提起什么龙舌兰。她曾经运用龙舌兰的特性杀死了雪伦,然而这种危险的植物却有着迷人的花语—— 离别之痛,和不顾一切的爱。 第一百零八章三人行(H)3p,慎入,两根肉棒 卡蜜拉的身体被两个男人接连地贯穿,她仿佛变成了海上的泡沫,浮浮沉沉,溺水而不亡殁。她的头晕得厉害,下体因为高速摩擦而不断生出刺痛,卡蜜拉却无暇顾及,因为另一件事情更让她恐慌。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赫尔曼要叫摩因给她灌下那一整杯水了。 赫尔曼发现了卡蜜拉的古怪神色,他了然地摁压着卡蜜拉的小腹,卡蜜拉差点没有憋住。她一着急,眼尾都泛着红色,然而赫尔曼却移动了手指,在卡蜜拉的尿道口上揉捏着。 卡蜜拉憋得厉害,却不愿意让赫尔曼达到他的目的,于是她夹紧了腿,绝不愿意露出一滴尿液,然而这却让她体内的加百列非常难受。 加百列的分身被突然绞住,层层迭迭的嫩肉将他裹吸在其中,加百列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膀胱已经逐渐承受不住,然而卡蜜拉却咬紧嘴唇,不让尿液发泄出来。积蓄的清液流到了尿道口,却又被她逼了回去,可生理上的释放冲动又将尿液推出来。 卡蜜拉感受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难言之苦。可她的偶像包袱绝对不会允许她在赫尔曼和加百列面前失禁,这也太过丢脸。 然而加百列却在这时突然大力地耸动起来,因为卡蜜拉越夹越紧,加百列也同样不好受。于是他便加快了速度,整根没入又抽出,如此循环往复。 卡蜜拉憋到了极限,眉宇皱成一团,她仿佛出现了幻觉,耳边都是水流哗哗的声音。然而就在这时,赫尔曼却突然对加百列说:“你就在里面,我们一起进来。” 卡蜜拉五雷轰顶,她瞬间就明白了赫尔曼的意思。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只是吞吃一根就差点死掉,怎么可能二人同时进来! 她拼命地挣扎起来,然而赫尔曼推着她的臀,让她的花穴把加百列咬得更紧。加百列的脸色非常难看,但他没有说话,赫尔曼全当他默认了这个提议。 摩因知道,赫尔曼的提议,加百列不同意也得同意,因为加百列没有选择。就像他自己一样,她眼睁睁看着她被赫尔曼和加百列玩弄,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还是这对舅侄的帮凶。 赫尔曼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的肉茎,用手指撑大她已被加百列插入的花穴。阴唇瓣被拨到一边,赫尔曼试探性地进入了龟头,紧接着慢慢挺身,半根肉茎都挤进了她的甬道之中。 穴道含着两根粗硬的性器,花穴口被扩张到了极限,火辣辣的疼痛侵蚀了全身。尿道口的排泄欲望和被撕裂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卡蜜拉感受到了不受控制的绝望。生理性的眼泪飙出,她的喉咙里发出难抑的抽泣。 然而卡蜜拉的求饶并没有得到赫尔曼的怜悯,赫尔曼看了一眼忍得辛苦的加百列,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对卡蜜拉低语道:“不要乱动,不然你真的会受伤的。”卡蜜拉惊慌失措地摇头哭泣,下面被撑到了极致,赫尔曼却还有继续挺进的打算。 赫尔曼笑了一下,一不做二不休,胯部狠狠用力,直接挺到了底。伴随着赫尔曼的喟叹,加百列闷哼一声,卡蜜拉却疼得尖叫起来。 下体再也憋不住尿意,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透明的尿液把两根插入她身体里的阴茎都沾湿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床单上出现了一块水痕,场面十分污秽糜烂,卡蜜拉脸色潮红,觉得屈辱丢脸至极,然而尿意过后,疼痛感更加强烈。心中的羞耻感和身体上的痛感裹挟在一起,令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不用觉得丢脸,卡蜜拉,很漂亮的颜色,像小溪一样,我们很喜欢……我说的对么,加百列?”赫尔曼为了戏谑她,还故意描述了一番,听得卡蜜拉的神经都开始痉挛。她以为加百列会说些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把手掌轻轻贴在她的脸颊上,像是安抚一般。 卡蜜拉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浮木,紧紧握住了加百列贴在她脸上的手掌。她痛苦地呻吟着,用急促的呼吸来缓解下体的疼痛。两根滚烫的肉棒挤在紧致的花穴之中,把窄小的甬道塞得毫无缝隙。 卡蜜拉像饼干的夹心一般被二人夹在中间,加百列和赫尔曼的体温都很高,她感觉自己要融化成了流心,可她哪里也逃不出去。被完全填满的异物感几乎要让她疯掉,她从未体验过这么疯狂的性事,她感觉她的下体被撕裂成了一个一张血盆大口,鲜血淋漓。 两根粗壮的肉茎靠在一起挤压着内壁,仿佛在争夺土地,卡蜜拉沉浸在身体的痛楚之中,其实并没有发觉赫尔曼和加百列之间的剑拔弩张。王不见王,一旦相见,就免不了争斗一番。 就在卡蜜拉濒临崩溃之际,赫尔曼和加百列不约而同地抽插了起来。也许是骨子里的血缘关系在作怪,二人的动作都非常具有侵略性,且极具默契。赫尔曼后退之时,加百列就进入,卡蜜拉被一次次被拍打到浅滩之上,又被汹涌的浪花卷入深海。 她的眼泪和涎液流得满脸都是,口中已分不清哭泣和呻吟。她只能凭借本能挺腹收腹,就像一只被大海玩弄和牵扯的水母。 卡蜜拉已经口齿不清地叫唤起来,然而就在这时,赫尔曼和加百列的节奏出现了变化,二人同时退了出来,可接下来应该谁先插进去呢? 气氛一时变得焦灼,可二人谁也不愿意谦让,电光火石之间,二人竟然又齐齐撞入。卡蜜拉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只觉得下体都要被他俩捅穿。 “不要了……停下来……你们停下来……”卡蜜拉抽噎着说,已然完全抛弃了往日的冷傲,只可怜兮兮地哀求着这对疯狂的舅侄。 然而她的哀求却让赫尔曼更加兴奋,加百列却显得更加愠怒。然而不管二人的反应如何,他们都没有停止较量,甚至加快了同进同出的抽插动作。 赫尔曼看着她泪水涟涟的脸蛋,突然觉得欺负她真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他挥开了加百列贴在她脸上的手掌,一口咬在了她的下巴上,留下一排带着明显占有欲的齿痕。 卡蜜拉感觉赫尔曼变成了一只啖肉食骨的恶魔,她也一点点被他吞吃殆尽。被啃食的疼痛全部集中到了她的下体,卡蜜拉感觉阴道壁都要被赫尔曼和加百列撕裂了。她痛得要死,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她死死揪着加百列的后背,却摸到一点沁凉。 卡蜜拉的手伸进了加百列的衣衫里,她摸到他凹凸不平的后背。硬的是血痂,软的是还没长好的肉,湿漉漉的是鲜血。卡蜜拉把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背部伤口里,她不明白他后背的皮肤为何如此脆弱,因为卡蜜拉感觉自己的指头抠进了他的皮下。 她从那些血洞里摸到了加百列的肉,柔软温热的肉,没有皮肤保护,只是轻轻触摸,就能引发剧烈的疼痛。卡蜜拉泄愤一般,用指甲剜他的肉,淋漓的血把她的指甲都染成血红。她以为加百列会疼得叫出来,甚至愤怒地打她一耳光。 然而加百列除了紧咬牙关,什么也没做。他的脸上全是汗水,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和线条尖锐的鼻梁相得益彰。他用黄金眼眸沉沉地注视着卡蜜拉,表情隐忍又克制,卡蜜拉奇异地感受到了一股类似安抚的情绪。 加百列突然叹了一口气,轻轻吻在她的嘴唇上,珍爱无比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好似在品尝着世间最香甜的蜜糖。卡蜜拉一边流泪一边恼怒地望着他,加百列像是极其无奈一般,又慢慢吻掉了她脸上的眼泪。 这一幕落在赫尔曼眼中,就显得格外刺眼。他明明还插在她的身体里呢,她怎么就只看得见加百列呢?赫尔曼正要出言讽刺,加百列却猛然抽出了他嵌在她身体内的性器,抬手向赫尔曼的脖颈间刺去。 赫尔曼看见了一抹金属亮光,他反应极快地偏头,惊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然而加百列藏在袖口中的利刃却依旧割伤了赫尔曼脖子上的一点皮肉,赫尔曼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了加百列肋前的伤口处。 肋骨处的骨折尚未痊愈,却又被赫尔曼狠戾一踢,加百列的嘴角顿时溢出鲜血。他本已是强弩之末,突袭未遂,便不可能再成功第二次了。 “执迷不悟,还好我早有防备。”赫尔曼看着被摩因制服的加百列,嘴里发出轻嗤。他握住了卡蜜拉的腰身,下身猛烈地抽插起来,卡蜜拉拼命地挣扎,然而根本抵不过赫尔曼的力气。 她想朝着加百列的方向看去,然而赫尔曼掐着她的下巴,她连转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我给过你机会了,加百列……然而你却不懂珍惜。” 赫尔曼在卡蜜拉的胸乳上重重扇了一巴掌,满意地看着这个充满情色意味的巴掌印,语气淡淡地说,“看着你喜欢的女人被我干,心里不好受吧?刚才你一定忍得很辛苦,我的好侄子,不过你的演技有待加强。” 卡蜜拉感觉到赫尔曼的频率陡然加快,她意识到了什么,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液射进了她的甬道里。赫尔曼又向前顶了顶,等充分射精后才退了出来。而这一切都在加百列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着。 他目眦欲裂地看着赫尔曼,仿佛下一口就要扑上去撕咬,然而摩因扣着他的肩,把他死死按在了地上。摩因的手臂宛如钢铁,加百列根本不是摩因的对手。 赫尔曼用手指搅弄着卡蜜拉的花穴,带出一股他射进去的白浊。他故意捻在指尖,展示在加百列的眼前。加百列咬紧牙关,眼神如淬了毒一般。 赫尔曼却不以为然地露出笑容:“摩因,帮我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继承人,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说不定会许诺你一件你想要的东西。” 赫尔曼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用手指掐弄着卡蜜拉的胸乳,仿佛他说的许诺和眼前的女人有关。 摩因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凝思了两秒,突然一脚踩在了加百列的背上。加百列的衣衫已被鲜血完全浸透,被剥皮后的背部再次撕裂开来。然而摩因突然左右旋动着鞋尖,狠狠碾在加百列伤痕累累的背部。 碎肉磨骨的疼痛袭来,加百列本就内伤未愈,摩因的脚简直就像一柄钻骨刀,他后背的肌肉都要被他踩烂。然而摩因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赫尔曼方才的许诺就像柴油一般,喂养着摩因这台冰冷的杀人机器。 第一百零九章我们的孩子(H)射精?射尿,慎 听见加百列的闷哼声,卡蜜拉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个好主意。她扭头朝摩因威胁道:“摩因!如果加百列出了什么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她的双眼瞪得浑圆,脸庞上写满了攻击性。但她全身都被赫尔曼压制住,赫尔曼高大的身躯像金属笼一样把她的四肢锁在他的桎梏之中。卡蜜拉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力,她的境况和加百列没有任何分别。 赫尔曼射过一次,但他的下身又开始抬头。他并不打算克制自己的欲望,于是他又拍了拍卡蜜拉的臀,用指拨开两片阴唇,挺动胯部,再次把那根威风复振的男根挤了进去。 穴道里又被重新填满,今天做得太过了,轻微的摩擦都让她肿胀的穴肉刺痛无比。卡蜜拉咬牙切齿地瞪着赫尔曼,然而赫尔曼的金色眼眸却带着悠然的笑意,他毫不在意地捏着她的臀肉,又开始前后抽插起来。 卡蜜拉又气又急,赫尔曼的攻势十分猛烈,她的嘴中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她的声音带有魔力一般,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各怀心绪。 后背又传来皮肤撕裂的疼痛,加百列忍着痛意,撑着手臂,想要抬眼看看她,然而摩因又一脚踩在他的颈椎处,加百列的头又被迫垂在地上。 摩因面不改色地转动鞋底,他下脚又狠又刁钻,加百列的后背皮肤都要被他碾烂。鲜血汩汩地流,汇聚在华美的大理石地板上,形成一滩血泊。 赫尔曼表情冷酷地打量着这个如同鹰隼般的下属,发现他对着继承人出手时格外果断。真是有趣,赫尔曼微微一笑,捏住了卡蜜拉的脸颊,他许诺的东西就这么诱人吗? 赫尔曼的手指用力,在卡蜜拉的脸颊上留下一点红印,不过她的脸本也是潮红的,所以这点痕迹也不明显。赫尔曼直视着卡蜜拉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双猩红色的眼眸,洞穿她隐藏的魔力。如果她没有魔力,为什么所有人都为她着迷? 赫尔曼的下身也同时在耸动,他的潜意识告诉她,要把她的身体贯穿,把她插坏,让她只剩一副残破的身躯,这样她便再没有任何资本去迷惑他的亲信。 赫尔曼毫不怜惜地舂捣着她软嫩的蜜穴,汁水泛滥成灾,甚至比她方才失禁的尿液还要丰沛。下体一片狼藉,然而卡蜜拉的脸上却毫不服软。她也直视着赫尔曼的眼睛,嘴角露出一点古怪的笑容。 “摩因,你可真是赫尔曼最忠诚的狗!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活该如此没有尊严地活下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敢对加百列下手,我必定百倍奉还……呜呜……” 卡蜜拉扬声吼道,然而她话未说完,就被赫尔曼捂住了嘴唇,她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赫尔曼贴在卡蜜拉的脖子旁阴冷地说:“别耍花招,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或者说,你比我想象的更坏心眼,你只是想看摩因对加百列下手更狠吗?” 赫尔曼说对了,卡蜜拉在这煽风点火,只是想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而已。她越刺激摩因,摩因就越狠,加百列就越受折磨。对于卡蜜拉来说,一屋子都是敌人,她完全可以进行无差别攻击。 摩因一只脚踩在加百列的背上,另一只脚踩在加百列的手骨上。加百列的指骨处血肉模糊,他的手下握着那把他用来行刺赫尔曼的尖刀。摩因面无表情地碾着加百列的手背,赫尔曼听见了指骨碎裂的声音,但他并没有阻止摩因的动作。 摩因没有回应卡蜜拉的谩骂,然而卡蜜拉字字诛心的话语怎么可能不在他的心中生出涟漪?他只是学会了掩藏和钝化情绪,却不是没有情绪,他也会愤怒,也会因为她,而吃其他男人的醋。 摩因冷眼瞥见她在赫尔曼身下被肆意索取。她明明都自顾不暇,却还有闲心来担心加百列?摩因荒芜的内心里又下起了片片的雪,他带着这股寒意,狠意十足地踩在了加百列的指骨上。 刺刀脱手,加百列疼得冷汗涔涔,但绝没有发出一声示弱的惨叫。 摩因捡起了地上那把刺刀,握在手中细细端详。刀面轻薄,然而刀锋锐利无比,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取走性命。摩因不知道加百列究竟是犯蠢,还是被女人蛊惑了头脑,竟然生出这般鱼死网破的决心。 赫尔曼没有阻拦摩因折磨加百列的行为,于是摩因继续用鞋底碾着加百列的手指。摩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更显得他冷血残忍。被豢养的鹰隼,拥有最尖利的喙和最洞察的眼,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忠于主人。 摩因挽起袖子,露出修长精瘦的小臂,他仿佛试刀一般,在自己的小臂上割出一道锋利的口子。鲜血流在他深黑的皮肤上,但摩因似乎毫无痛觉。 “加百列大人妄图行刺赫尔曼大人,这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摩因丢开了那把刺刀,却没有松开踩在加百列指上的脚,“我身微命贱,卡蜜拉小姐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好,不过请你对赫尔曼大人保持敬重。” 摩因的话里明显带着些异样的情绪,屋子里暗流涌动,所有人都各怀鬼胎。奇怪的氛围勾起了赫尔曼的兴趣,而身下的女人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赫尔曼认为需要让她明白玩火自焚的道理,于是他决定给予她一个教训。 赫尔曼一边抽插着她的甬道,一边用手掌扇击她的胸乳,两团软肉晃荡成波,赫尔曼笑得促狭:“给我生个孩子吧……” 什么?! 卡蜜拉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听见赫尔曼继续说,“让我们的孩子来做继承人,你说好吗?”卡蜜拉如遭雷劈般看着疯魔了一般的赫尔曼,嘴唇嗫嚅了几下,连讥讽都堵在喉咙中。 “阿德勒和依希切尔的血脉,一定是世界上血统最高贵的孩子,这样的继承人,难道不比一个弑亲未遂的逆侄更好么?”赫尔曼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睥睨着地上的加百列。 加百列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纯金色的眼眸里满满蓄恨。他想够上不远处的刺刀,然后站起来,全力朝赫尔曼扑过去,然而摩因眼疾手快地捡起了这把刀,毫不犹豫地插进了加百列的手背里。 刀刃入肉,直接将手掌刺穿。 摩因以手为刀,砍在加百列的后颈上,加百列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赫尔曼冷笑地看了一眼无效挣扎的加百列,又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摩因,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卡蜜拉的身上。 快到临界点了,赫尔曼以一个极高的频率抽插着,在卡蜜拉的大脑一片空白之时,他全部喷射进了她的身体深处。 卡蜜拉尖叫着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赫尔曼,然而赫尔曼拽住她的胳膊,用腿把她夹在身下,卡蜜拉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 带着烫意的白浊灌满了甬道,卡蜜拉被刺激得浑身哆嗦。然而这次的射精持续时间太长了,卡蜜拉感觉到自己的甬道内被一股强力的水柱激烈地冲刷着。 太多了,好胀好热,花穴口根本含不住,他射进去的东西沿着红肿的阴唇瓣流了出来。 赫尔曼趴在卡蜜拉身上喘息,卡蜜拉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腥骚味,猛然意识到什么,她咬唇愤怒地看向自己的下体,一股淡黄色的水流混着白浊从她的穴口里冒出来。 赫尔曼,他……他竟敢尿在她里面! 卡蜜拉内心的炸药桶瞬间被点燃了,她不顾一切地掐上赫尔曼的脖子,可是赫尔曼早有防备,他一把捉住她细瘦的手腕,把它们摁倒她的头上。 她差点咬碎嘴里那一口牙,赫尔曼,赫尔曼……这真是天大的侮辱!她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看向赫尔曼的眼神算得上阴毒。 赫尔曼被她这副怒不可遏的模样逗笑了,他淡淡哂笑:“你刚才不也尿在我身上了么?如果你在床上总是这样放不开,什么时候才能怀上我们的继承人呢?” 赫尔曼抚摸着她略微鼓起的小腹,仿佛那里面真的有一个胚胎,他把耳朵放在上面轻轻聆听,宛如一个期待孩子降临的慈父,然而卡蜜拉只觉得恶寒。 加百列咳出一口血,尽管受制于人,伤痕累累,他却依旧不掩饰嘴角的讽刺之意:“我和她的孩子,舅舅应该称呼‘侄孙’才是。” 赫尔曼眼刀刺去,摩因踩在手骨上的脚更加用力,加百列痛苦地闷哼,声如落入陷阱的困兽。 “我叫您舅舅,我的孩子好像确实是您的侄孙呢!”卡蜜拉字字戳心地附和着。 赫尔曼冷脸抚摸着卡蜜拉汗津津的脸蛋,把她脸颊上的发丝别在耳后。赫尔曼而后掐着她的阴蒂,指尖用了一点力。 估计又破皮了,卡蜜拉疼得吸气,却听见赫尔曼促狭道:“舅舅会这样玩弄侄女的小穴吗?把侄女的穴里都灌满舅舅的浓精?” 察觉到卡蜜拉脸色的变化,赫尔曼故意说:“我很期待我和你的孩子,加百列当然也渴望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我说得对吗,加百列?” —·—·—·—分割线—·—·—·— 这章探讨一下伦理问题 第一百一十章替换(微h)手指伸进花穴,抠挖 卡蜜拉后来又被赫尔曼压着做了两次。身体和精神的高度透支令她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摩因蹲在浴缸的旁边,给她搓洗身体。 赫尔曼和加百列不知所踪,屋子里非常安静。夜晚已至,摩因没有开灯,因而浴室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摩因的手在卡蜜拉的身体上游走,他搓洗着今天赫尔曼和加百列留下的吻痕,手上不觉用力。借着粼粼的水光,卡蜜拉发现了摩因袖口上的一片血迹——应当是加百列的血,摩因把那把刀插在了加百列的手掌之中,鲜血同样溅在了摩因的身上。 卡蜜拉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着摩因棱角分明的脸庞。摩因目光一凛,微微偏头避开。卡蜜拉不屑一笑:“摩因大人,加百列会死吗?” 她到这时候都还在关心加百列?!摩因脸色一沉,触摸在她皮肤上的手指也随之收紧,在她的乳肉上留下一点指印。卡蜜拉气呼呼地抓住了摩因的手指,心疼地瞧着自己胸前红红紫紫的皮肤。 摩因抽回了自己的手,用毛巾擦干了手指上的水珠,和一点温软的残留触感。 “他不会有事……”摩因停顿了一下,终是说出口,“赫尔曼大人不会杀他。” “哦。”卡蜜拉轻轻点头,忽而又微微一笑,“既然是这样,摩因啊,你今天不应该这么对待加百列的……赫尔曼利用你敲打加百列,加百列记恨的却是你。” 摩因没有说话,可他又把刚刚才擦干的手又伸进水中,在卡蜜拉的腹股沟上摩挲着。他一搓下去就是一片红痕,卡蜜拉在水里不停扭动,可摩因眼疾手快,卡蜜拉躲不开他那双铁钳般的手。 摩因对待她其实已经足够温柔,卡蜜拉今天再次见识了他的本事,他当初一只手就能制服米契尔,今天又用一只脚踩得加百列动弹不得。如果摩因愿意,卡蜜拉觉得他不需要用力就可以把她的脖子折断。 她能在水中和他的手互相纠缠一番,完全出于摩因的纵容。 “赫尔曼再如日中天,也有老去的那一日,等他垂暮之时,你又怎么自处?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追随赫尔曼,替他得罪了那么多人,那些人又怎么肯放过你?”卡蜜拉的语气很关切,但摩因知道这只是她伪装出的关切。 “如果我是加百列,日后一定会报复你……”摩因手指在卡蜜拉红肿的花穴边游弋,像一尾恪尽职守的清道夫。卡蜜拉话未尽,摩因的指尖便按在了她的阴蒂之上,破皮处的刺痛把卡蜜拉接下来的话都堵在喉中。 摩因的内心很平静,这些东西他都想过,他似乎也能预料到自己最终的结局。他们这类人,本就是见不得人的暗器,一旦踏上这条朝不保夕的道路,又怎么可能祈求善终?摩因并不在意往后如何险象环生,他早已麻木不仁,他生存下去的理由也唯有惯性而已。 摩因揉捏着她那枚娇嫩的肉核,看见卡蜜拉脸上的红晕,摩因的嘴角难得露出一点轻浮的笑。卡蜜拉知道摩因又在借着洗澡的名义占她便宜,可他又没做更过分的事情,就算她向赫尔曼告状的话,赫尔曼也不会相信的。 卡蜜拉郁闷地蹬腿,却发现小腹有些胀,花穴里有股怪异的异物感。她把手指伸进去,在里面摸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卡蜜拉不解地看向摩因,摩因却脸色古怪地说:“赫尔曼大人让我给你弄了一个阴塞,这个东西能够增大你受孕的几率。” 赫尔曼的意思是,在给她洗澡之前,就用这个阴塞堵住她的花穴,让他射进去的那些精液留在她的甬道内。很多贵族为了尽早怀孕,都会偷偷使用这类器具,虽然这有些难以启齿。 赫尔曼离开府邸的时候,侍卫也一同带走了昏迷不醒的加百列——赫尔曼再次将他拘禁了起来。 赫尔曼一直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不忠于他却又不能杀的继承人,他有的是耐心慢慢调教。还有王女,赫尔曼通过不断侵犯她的肉体,来达到控制她的目的。他在床上的手段越凶残,就越逼近她的心理防线,她会慢慢适应甚至依赖上这种侵蚀。 赫尔曼日日浇灌,她很快就会怀孕,怀上仇敌的孩子,背负着依希切尔全族的血债。那个时候,她会每日都生活在不安和恐慌之中,看着肚皮一天天隆起,肚子里罪恶的血脉会逐渐吸干她的精气。 她彻底成为了赫尔曼豢养的禁脔,她的精神会脆弱得几近崩溃,她会分不清眼前之人究竟是敌是友,反而会依恋上腹中孩子的父亲。在赫尔曼的蓄意操控下,她再也无法逃脱。 摩因看着她微微鼓起的小腹,告诉自己她还没有怀孕,这只是赫尔曼射进去的东西而已。摩因应该做的,就是提高她的臀部,不让这些精液流出来,然后在她红肿的穴里放入那枚用心险恶的阴塞。 浓精便会倒流回她深处的小口,泡在她的子宫里,受精卵在她的宫腔内生长发育,逐渐成型,分娩出属于赫尔曼的第一个孩子。 摩因神情沉重,他知道,他现在只需要把这枚阴塞放进去,完成赫尔曼交给他的任务就行。 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不愿意看到赫尔曼计划成真,于是他再一次违抗了赫尔曼的指令,把手指伸进了她娇嫩的穴道里,抠弄、翻搅,在卡蜜拉让人心慌的呻吟中,把赫尔曼射进去的白浊全部弄了出来。 摩因沉默着,把她的穴道洗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赫尔曼的一丝精水。也许这样,她便没有那么容易怀孕。 而此时此刻,昏迷的卡蜜拉尚未转醒,她的脸庞美丽纯洁宛若圣女,可她的胸乳上斑痕遍布形如倡伎。浴缸中的她被水波托起,宛如湖中溺死的奥菲莉亚。 摩因一直知道她很迷人,也许是夜晚给了他勇气,他望着她胸前两团湿淋淋的乳肉,终究没有克制自己吻了上去。和他想象中的触感一模一样,柔软细腻,带着香甜的气息。 摩因心中有股犯罪的心虚感,因为他完全超出了帮她洗澡的范畴。如果他揉捏她的乳肉,还可以用搓洗身体这个借口掩饰过去,可他却使用了嘴唇,这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的。 可是赫尔曼不在这里,她也昏迷着,摩因看了一眼她艳红的阴唇瓣,知道只要自己恪守住底线,就不会有人发现他的逾矩。 他用牙齿细细研磨着那两粒乳肉,用嘴唇反复吮吸樱色的乳晕,他弄出的痕迹和那对舅侄弄出的痕迹重迭覆盖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是谁的手笔。 他的嘴唇一路游离,他把舌尖伸进她的肚脐里勾了一勾,又从她的小腹一直舔到了她的花穴口。他用嘴唇吮吸着那片朝思暮想的花瓣,用舌尖挑逗着中心的花核。那颗娇嫩的花核似乎有一点破皮,摩因含着它重重吮吸了一下,尝到一点极淡的血味。 摩因以手托着她的腰和臀,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可他的头却埋进了她的腿间。他舔舐着那粒娇俏的花核,水面距离他的鼻尖仅有一寸之隔,他从倒影里看见了另一个陌生的自己——被欲望支配的自己。 浓重的眉,黑漆漆的眼,蕴含着浓烈的情绪,而正是这些赋予他贪婪、色欲等劣等品质的情绪,才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人。而非仅仅是执政官的利刃。 他看见自己的脸上沾满水珠,嘴唇潮湿,他伸舌舔了一下自己的唇,又重新看向那个颤巍巍的花穴。她没有醒来,自己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 摩因看向自己的下身,那里早已高高地翘起。不,它今天已经翘了一天了,从他目睹着她被赫尔曼和加百列同时奸淫,那根骇人的肉柱就一直处于充血状态,锤击着他的神经。 他现在终于可以解开裤子,马眼处泛滥成灾,前列腺液一直在流。摩因绷紧了下颌,腾出一只手,握住了这根备受煎熬的肉茎。肉茎上的血管跳个不停,和摩因的心跳融为一体,抨击着他此时道德败坏的劣行。 她下面那张诱人的小嘴,微微翕动,摩因想象着插进去该是多么美妙。他曾经进去过一次,只是那么一下,就让他难以忘怀。 而现在没有人约束他,他完全可以捅进去反复插弄,干得她在睡梦中痉挛。 欲望几乎要将他吞噬,可摩因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这是僭越,这是对赫尔曼的背叛……背叛则意味着自取灭亡。 摩因用手握住茎身,粗鲁地上下套弄,时不时用拇指拨弄着圆润肿胀的龟头。他双目赤红地盯着他垂涎的花穴,想象着他将这软嫩的穴彻底贯穿。他压在她的身上,揪住她的乳,挺动着下身,捋平她身下的每一丝褶皱。 她会呜咽啜泣,而他是不会放过她的,他会比加百列,比赫尔曼进得更深。他的体力和耐力都并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她会被插得泪流不止,只会哀求着叫他的名字:“摩因,摩因……” 而他在她一声声甜蜜的呼唤中,闷哼一声,把浓精全部射到她的身体里。 摩因猛然惊醒。他抿紧唇线,发现裹着肉茎的不是她的小穴,而是自己粗粝的手掌。 精液喷涌得到处都是,许多都喷溅在了她的胸乳上。空气中充斥着腥味,马眼处还在微微颤抖。 摩因怎么敢相信,他方才居然幻想着她自慰。他并不是一个重欲的人,除了那次没有经受住她的勾引,在她的穴里入过一次,从来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亲密行为。 他也很少自渎,可那次之后,他却时常能在梦里看到赤身裸体的她,醒来后发现床单一片濡湿。赫尔曼每次在和她上床之前,都会让摩因替他准备好一切,然而摩因却对赫尔曼的女人有了欲望。 摩因眉宇紧锁,扔掉了沾满污秽的床单,掩盖了这个十恶不赦的秘密。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摩因知道,赫尔曼其实一直都是有所察觉的——不然的话,赫尔曼又怎么会让自己教训加百列,并许诺说要给自己想要的东西? 洞烛人心的执政官,把加百列和自己都玩弄于股掌之中。摩因的下颌绷紧。 浴缸中的卡蜜拉还在昏睡,摩因用手指挑起方才射在她乳肉上的精液,眸光一暗,托着她的臀,把那些白浊送进了她的穴道里。 摩因反复多次地抽送着手指,把她的甬道内壁都涂抹上属于他自己的浓精。 完成这一切后,摩因替她塞好了那枚精致的阴塞,将精液堵在了她的穴道里。和赫尔曼的吩咐没有区别,只是精液的主人从赫尔曼变成了他而已。 摩因吞咽了一口唾液,欲盖弥彰地继续帮她洗着身体,而此时卡蜜拉才悠悠转醒。 她并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任何事,她自以为是地摸上了摩因的脸庞,话语却暴露了她真正关切的人:“摩因大人,加百列会死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威胁(微h)手指插入花穴,把 摩因把卡蜜拉洗干净之后,想要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时,卡蜜拉却躲开了他的手臂,重新滑入水中。 “摩因大人,你真是胆大包天……”卡蜜拉的笑声很清脆,“你以为我昏迷着,其实不过是我在装睡而已……你刚才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包括你亲我的这里,还有……把你的脏东西都抹到里面去。” 卡蜜拉一边说,一边捉住摩因的手指,张开双腿,用他的手指触碰着自己的嫩穴。 “看着我自慰是不是很爽?嗯?摩因,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色,你还……” 摩因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然而他面上不露情绪。他的下颌绷紧,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他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指,溅起一片水花。卡蜜拉笑意盎然地看着摩因,轻柔地说:“你是真的活腻了呀,我要告诉舅舅,叫他宰了你。” 望见卡蜜拉嘴角的奚落,摩因再次陷入了沉默。 卡蜜拉从水里窜出来,宛若一条滑腻的人鱼。她轻轻贴上摩因的身体,用湿润的手指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而这一次,摩因并未偏头躲开。 “摩因,你知道吗,你这种行为比舅舅还要下流……我倒不是想要故意告发你,只是你想过没有,你把你的东西弄进去,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 摩因咬紧牙关,下颌线利落干净,宛若一根绷直的钢丝。卡蜜拉捧着他的脸,把自己的脸贴上去,轻轻地蹭着,仿佛一对亲密的恋人。 卡蜜拉在摩因耳旁呵了一口气,道:“舅舅一直期盼的孩子终于降生了,可是生出的孩子却有着和你一样的深黑色皮肤,漆黑的眼仁……或者像波斯猫一样,一只眼睛是黑色的,一只眼睛是红色的……你说,到时候该怎么办?” “舅舅说不定会把这个婴儿煮熟了,再叫你吃下去……你吃过人肉吗?我只吃过木乃伊……你们这种巧克力肤色的人,吃起来也会是巧克力味道吗?”卡蜜拉轻轻舔着摩因的唇角,仿佛在舔食一块甜丝丝的巧克力。 摩因没有说话,卡蜜拉却发现他额角的青筋显了出来。卡蜜拉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嘛。 卡蜜拉握着摩因的手,把他的手割到自己的小腹上,语气有点羞涩:“说不定我的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一个属于摩因的受精卵了呢!我们的宝宝出生后一定长得很好看,因为ta的爸爸摩因就长得很好看。” “……不要再说了。”摩因的声音有些喑哑。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们的宝宝吗?属于摩因和卡蜜拉的宝宝……”卡蜜拉无辜地眨眨眼,讨好般地在摩因的颈窝拱来拱去。她浑身赤裸,像条湿答答的人鱼,摩因觉得她更像一条蟒蛇,缠住他的身体,也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眉宇紧锁,压抑着愤怒和痛苦,可他压抑的这些情绪无处宣泄,卡蜜拉的声音却深深烙刻进他的神经中,让他跌入她疯狂的设想里。 他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摩因意识到这一点,他必须马上离开。于是他甩开了缠绕在他身上的卡蜜拉,语气阴郁地说:“闭嘴,这些根本不会发生。” 卡蜜拉又恢复了往常的傲慢,她双手环抱于胸前,嘴角泛着冷意:“不管怎样,我都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赫尔曼,你就等死吧。” 摩因的眸色暗了又暗。他语气淡淡地说:“你以为,你在赫尔曼大人那里,还有信誉可言吗?” 卡蜜拉没想到摩因居然反过来威胁自己,她暴跳如雷,正要张嘴嘲讽,摩因却突然又把她按回了浴缸里。水花飞溅,沾湿了摩因的上衣和裤子。卡蜜拉看见他的腿根处又隆起高高的一根,湿透的布料勾勒出那根巨物的狰狞模样。 卡蜜拉以为摩因恼羞成怒,要溺死她,然而他只是俯下身,居高临下地乜斜着她的胴体。 摩因突然伸指插进卡蜜拉的花穴中,他的指节坚硬有力,把那枚位置刚好的阴塞往更深处推去。卡蜜拉惊恐万状地去扯他的手,可摩因的手指依旧势如破竹地向内插去。 直到他把那枚阴塞推到了极限——抵在了最深处的小口,再也无法进去半分。 而那些被涂抹在内壁的精液,也被阴塞一同推到了胞宫的入口处。 “你疯了,摩因。”卡蜜拉蜷起身体,扒着浴缸的边缘,咬牙切齿地说。阴塞将精液牢牢地堵住,这太危险了,如果她真的怀上了摩因的孩子,赫尔曼绝对会要了她和摩因的命。 阴塞卡在宫口,卡蜜拉被这股难忍的酸痛逼得细细喘气。不过她这下彻底安分了,再也不敢乱动,只有眉毛蹙起,脸上急出了一片可爱的红晕。 “这样是不是更能充分受孕呢?” 摩因终于抽出了他的指,他的嘴角含着一抹卡蜜拉从未见过的阴暗笑容,“如果能够和卡蜜拉小姐一起死,我还求之不得呢。” —·—·—·—分割线—·—·—·— 摩因还挺叛逆的哈 第一百一十二章痛觉 “啪!” 卡蜜拉扬手给了摩因重重一耳光。她不屑地弯了弯唇,道:“我可不会和赫尔曼养的畜生一起死。” 卡蜜拉的指甲很尖,摩因的脸上瞬间出现了几道划痕。他明明可以躲开,却生生挨了卡蜜拉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摩因微微侧头,审视着她,赤裸裸的目光缓慢滑过卡蜜拉的脸。他的表情阴暗深沉,凝重得让人恐惧。卡蜜拉看见他脸上一点被指甲勾破的皮肤,带着一点暧昧的颜色,像是女人在床上的抓痕。 “是么?”摩因的声音里蕴藏着令人寒噤的肃杀,他用指腹摸了一下脸上的划痕,嘴角的笑容莫测如深渊。卡蜜拉却看出了一点隐晦的惨淡。 摩因站直身体,拉开了和她的距离。不被他的身躯挟持在一方角落,卡蜜拉感到浑身轻松。摩因收敛了嘴角的笑容,转身摔门离去。 卡蜜拉慢悠悠地走出了浴室,任由身体上的水珠滴到地板上。她走向露台,发现那些茁壮的马醉木全都枯死了——因为她不久前为了给赫尔曼下毒,挖走了这些植物的根茎。 枯死的马醉木没有任何美感,同时也失去了它的价值。月光下的枯枝像极了风烛残年的病人,枝桠会慢慢腐朽,过不了多久就会钟鸣漏尽。 卡蜜拉望着天上那轮半明半暗的月亮,光辉黯淡,仿佛摇摇欲坠。这么快又到了下弦月,卡蜜拉为时光流逝之迅速而感到惊惶。 她也正如马醉木一般,在时间里疾速凋谢。 …… 第二天,摩因奉赫尔曼之命,再次来到这座宅邸。他脸上的划痕已经结痂,他知道等会儿又免不了听见她一顿冷嘲热讽。她总能向他吐露出最锥心的攻击,不是么? 然而尽管这样,摩因每天最期待的事情依旧是见到她,在赫尔曼到来之前,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只有这个时候,她是属于他的,他们处于一个隐秘的二人空间,没有任何人可以到扰。 摩因打开房门,以为会看到一片狼藉。她昨晚肯定气得不行,按照她的性格,至少也得把半间屋子都给砸了。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尘不染的客厅,屋子里所有的陈设都整整齐齐。 摩因疑惑地走进卧室,发现连床铺都是整齐的。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没有应答。摩因脚步匆匆地打开了浴室的大门,却发现她躺在血泊之中。 她无力地斜靠在浴缸里,手臂垂落在外,指尖滴着鲜血,大理石地板上散落着碎掉的玻璃。她表情安然,脖子上却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汩汩地冒着血,染红了浴缸中的水。 透过浓重的血腥味,一股让人恐慌的死气朝摩因扑面而来。 …… 卡蜜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那张大床上,她一睁开眼,就发现了两双焦灼的眼睛。摩因站在一旁,像一只孤瘦的鹰。他的脸上还有一丝未消尽的划痕,让他看起来有股颓丧的情色美。 他漆黑的瞳孔里有难以掩饰的疲惫,在看到她转醒的一瞬间,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喜。 然而这惊喜只持续了一霎那,就被他以漠然掩饰了过去,他也收回了下意识向前跨出的步伐。 赫尔曼坐在床沿,他一身黑色的军装显得他气势凛冽逼人。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衬托出他脸庞的冷硬和名贵。他那双金色的眼眸,左右兴亡,掌控生死,此时却含着隐忍的怒意,如漩涡一般让卡蜜拉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卧室里的氛围变得紊乱压抑,令人窒息。卡蜜拉摸上自己的脖子,发现已经被包扎好了层层迭迭的绷带。 然而她依旧能感受到疼痛。用玻璃碎片划开皮肉之后,鲜血就会喷涌出来。她还记得那样灼热的触感。她能感受到生命力随着血液从体内流逝。 “了不起。” 赫尔曼终于开口,语气却幽微莫测——仿佛日落时的黄昏,迷离的金色背后,可能潜藏着危险,也可能蓄谋着杀意,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唯有夜幕缓缓降临。 赫尔曼俯身靠近卡蜜拉,逆光之下,他的面孔也被阴影覆盖,像戴了张残破的面具。他说,“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还有割喉的勇气?” 然后他缓缓摸上了卡蜜拉的后颈,整根脖子,也只有这里的皮肤还是完好的。 赫尔曼的身体十分具有压迫感,他的吐息打在卡蜜拉倔强的脸上,然而卡蜜拉并没有半分畏惧。 昨天晚上,在摩因走后,卡蜜拉摔了一只玻璃杯。她将碎片握在手心,割开了自己颈部的血管。她赤身泡在浴缸的热水之中,看着颈部的鲜血喷涌出来,在清水里开出朵朵芳腥的血花,将整个浴缸都染成血色。 水温是热的,血也是热的,因而卡蜜拉并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到寒冷。她不知道有没有割破动脉或者静脉,抑或是气管——任何一个部位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令人丧命。 休克、窒息、失血过多……这些都是致命的因素。 但卡蜜拉没这么容易死,这就是依希切尔的离奇所在。除非割断她的脑袋,让她彻底身首异处,否则,她就还能捡回一条命。 她的心情很畅快,然而疼痛却是不可避免的。挖掉眼睛那次之后,卡蜜拉以为自己已经对疼痛免疫了,可割喉的疼痛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痛觉是进化的产物,能够提醒人们可能受到的潜在伤害,这是一种规避危险的自我保护机制。没有痛觉,就无法意识到危险,人类也无法存续。 夜很深很长,卡蜜拉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剧烈的疼痛中,她依旧能感受到脖子上的伤口在缓慢愈合,于是她又重新割开一道口子…… 这个夜晚就在这样反复的自我残害中慢慢流逝,直到第二天摩因发现了她的身影。而她也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 摩因当即找来医生对她进行救治,尚在议政厅的赫尔曼听闻消息后也扔下会议,匆匆返回,甚至没有来得及换下身上的军装。医生一看见卡蜜拉脖子上惨烈的伤口,便面露憾色,预备宣告死亡。然而却发现她依旧存在呼吸。 医生震撼不已,这简直是生命的奇迹。为她进行紧急止血和包扎后,她的呼吸都变得有力起来…… 卡蜜拉醒来后,屋子里的气氛异常沉闷。她很虚弱,连嘴唇都没有颜色,像一只还没有上釉的人偶。赫尔曼粗暴地揪住她的长发,冷声道:“你怎么不再割深一点,直接割掉你这颗漂亮的小脑袋?” “因为你让摩因收走了我的刀……我只能用碎掉的玻璃,而碎玻璃是割不断颈椎的。”卡蜜拉诚实地回答道。 她说完这句话后,屋子里的气压更低了。赫尔曼的眼神冷得像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切割在皮肤之上。卡蜜拉仿佛又感受到了昨晚反复割喉的疼痛。 “你就这么想死?”赫尔曼的声音结了一层寒冰。 “嗯。”卡蜜拉毫不犹豫地点头。可她这般果决的态度再次激怒了赫尔曼。 “在我还没有玩腻你之前,死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赫尔曼突然用手掌抚摸上卡蜜拉的小腹,玩味地笑着,“你这么寻死觅活,让我会怀疑你是否患上了产前抑郁。” 赫尔曼以为她会大发脾气,然而卡蜜拉只是浅浅皱了一下眉:“赫尔曼,你不必这么羞辱我。” 她的语气很认真,她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不似以往阴阳怪气地叫他“大人”,或者讨好时叫他“舅舅”。 卡蜜拉屈膝,将脸埋在自己的手掌中,似乎非常疲惫。可她的声音平静得让人不安:“你知道吗?赫尔曼,我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我非常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但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被软禁在这个如同坟墓一般的宅邸里,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活着的意义就是陪你上床而已。每次你进入我的身体,我都觉得无比恶心,恶心得我想撕烂自己的阴道,挖掉自己的子宫。” 赫尔曼的眸光瞬间变得异常危险,金属色的瞳孔下面,仿佛流动着致命的熔岩。然而卡蜜拉依旧垂着头,根本看不见赫尔曼的神情变化。 “我用玻璃割开自己的皮肤时,疼痛才让我意识到我居然还活着……可我害怕再这么活下去,只会越来越麻木,越来越生不如死,直到有一天,我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别装出这副脆弱的模样。”赫尔曼眸光沉沉,“你应该感激我恩赐予你的性命,不然你的尸体早就化成了一滩烂肉。” 卡蜜拉没有理会他恶毒的讥讽,口吻淡淡地说,“你知道麻风病吗?在医学不发达的时候,人们以为麻风病杆菌会使肌肉和骨头消失,因为有的麻风病人在早上醒来之后会发现自己少了一根手指或脚趾……” 卡蜜拉停顿了一下,“其实不是这样的,因为后来有人发现,这些消失的手指都是被夜间的老鼠啃食掉了。麻风病会使人丧失痛感,这些病人连手指被老鼠啃掉了都不知道。” “我很害怕我也会变成这样,我绝对不要这样……赫尔曼,你杀了我吧,就像当初杀死辛西娅那样,砍掉我的脑袋,永绝后患。杀光依希切尔的余孽,这样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你执政官的地位,也可以……让我解脱。” 卡蜜拉的声音柔和沉静,没有一丝哭腔。可当她把脸从手掌里抬起来,赫尔曼却看见她的脸上全是泪水。 —·—·—·—分割线—·—·—·—· 卡蜜拉是精神病态,没这么丰沛的情绪,都是装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呕吐(微h)手指伸入花穴,触 赫尔曼再一次发觉她其实很幼稚,只是他习惯了用男人捕捉女人的目光看她,就下意识忽略了她的年龄。她一点也不成熟,无论是她的坏脾气,还是她这些杞人忧天的思虑。 她的身上有一种稚嫩的狡诈,像猫爪子在他的身上挠出的血痕,并不致命,却带来难耐的痛痒。 赫尔曼刻意忽略了他给她带来的变故,例如杀害了她的亲族,剥夺了她的姓名,把她从尊贵的王女变成低贱的禁脔。他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杀了你?你觉得可能吗?哪能让你这么容易死掉,我们的继承人还没有着落呢。”赫尔曼抹了一把她脸上的眼泪,微嗤道。赫尔曼把手指伸进卡蜜拉的嘴唇里,搅弄着她的舌头,卡蜜拉尝到了眼泪的酸涩味道。 待手指沾满了她的唾液,赫尔曼才抽出自己的指,又朝卡蜜拉的下身探去。与此同时,他突然倾身去吻她的唇,然而卡蜜拉却偏头避开了,脸色极不情愿。赫尔曼脸色一冷,两根指节戳进她的花穴里,一直朝甬道里面深入。 “昨天让摩因给你放进去的阴塞呢?我看看还在不在。”赫尔曼的手指抵到了最深处,终于摸到了一点冰凉的金属。他笑了一下,“塞得这么深,不会难受么……不过为了能够早点怀上我们的继承人,就暂时忍一忍吧。” 卡蜜拉神情郁郁,没有说话。赫尔曼整理了一下她颈间的绷带,拉着她的手腕,亲吻她的指尖,低低地说:“如果你不再伤害自己,等你怀孕了,我就把加百列放出来,以后让我们的孩子叫他哥哥……” 卡蜜拉不由得因为他的话而联想起来,她后来真的怀孕了,生下了赫尔曼的孩子,孩子有着颜色趋于金色和银色之间的头发,一只眼睛是金色的,而另一只眼睛是红色的。 这个流着罪恶血液的孩子,糯声糯气地叫她“妈妈”,叫赫尔曼“爸爸”……这太惊悚了,卡蜜拉只是想想都觉得冷汗直冒。她的喉咙处生起反胃感。 趁她失神之时,赫尔曼轻轻地吻了吻卡蜜拉的嘴角,说:“无论孩子长得像你还是像我,我都会喜欢ta的。” “不要!”卡蜜拉再也抑制不住生理上的不适,歇斯底里地拽住了赫尔曼的胳膊。二人的鼻尖都碰在一起,卡蜜拉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我死都不会给你生孩子的!我怎么会生下一个仇人的孩子!赫尔曼,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她甩开了赫尔曼的手,像是发狂一般撕扯着颈上的绷带,用尖锐的指甲死命抠挠脖子上那些尚未愈合的割伤。她对待自己同样心狠手毒,伤口处被抠得血肉翻飞,血又流得到处都是,而她的脸色也更加苍白。 赫尔曼暴怒地捉住了她的胳膊,制止了她残害自身的行为,温热的血流到他的手上,像强酸在腐蚀他的皮肤。赫尔曼把她的两只手牢牢地扣在掌心,用愠意十足的嗓音叫来医生重新为她包扎伤口。 医生离开后,卡蜜拉又重新陷入萎靡中。 “你的情绪太不稳定了。”赫尔曼的视线落在床单的血迹上,语气威严地说,“我想你最近可能并没有休息好,所以导致精神状态如此糟糕。” “我休息得很好,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卡蜜拉淡淡地说,“我的不幸也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她的眼神很空洞,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赫尔曼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的行刑场上,她抱着辛西娅的头颅,脸上也是这样茫然消沉的神情。而他稳坐高台,俯视着落败的她,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那个时候,他并不知晓自己会与这个倒霉的王女有更深的纠葛。 赫尔曼抿唇,并没有回应她的责难,只是再次强调:“你很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赫尔曼!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并不需要休息!我每天的睡眠时间超过十小时!可以说除了和你上床,其余时间我几乎都在睡觉!” 卡蜜拉尖叫起来,“你真的像极了那种控制欲极强的家长!我受不了了,有你这样的舅舅,难怪加百列的性格长得那样阴沉!” 赫尔曼压抑着内心的怒气,阴沉地说:“那你想要怎么样?” “杀了摩因。”卡蜜拉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要你杀了他,我马上就能恢复正常。” 赫尔曼瞟了一眼始终沉默的摩因,他像一片黑色的影子,影影绰绰,却又让人无法忽略。赫尔曼并没有细瞧摩因是什么样的表情,反正是极其有趣的。 赫尔曼心中微哂,口中冷酷地回绝说:“这不可能……不过你可以换一个要求,我说不定能够满足你。” “那你滚吧,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卡蜜拉语速极快地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从这天之后,卡蜜拉开始绝食了。 仆人为她送去的餐食无论多么精细,她都一口不吃,有时候还会大发脾气,把那些昂贵的器皿一起砸了。连续几天都这样,仆人们皆束手无策,只好把这件事情禀告给了摩因。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赫尔曼便暂停了和她的性事。元老院政务繁重,赫尔曼每每想到卡蜜拉了无生气的模样就觉得心情焦躁。正好借着政务的名义逃避和她的见面,赫尔曼感觉自己也需要冷静一下,不可以被一个女人这样牵动心绪。 赫尔曼不回私人府邸,摩因也不用事前替她准备,事后帮她洗澡。他没有再见她的理由,所以这几天他也一直没有踏足这里。直到仆人告知了她的绝食行为。 摩因看到她时,发现她瘦了很多。她的脖颈光滑细腻,一点疤痕也没有,完全无法想象几天之前她躺在浴缸里,血肉模糊的模样。 摩因从桌上端起一只珐琅餐盘,轻声问她:“为什么不吃东西?” “不想吃。”卡蜜拉看到摩因就烦,没好气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 “就算你不想看到我,也不应该不吃东西。”摩因的眼神非常晦涩。 “看到你就恶心,又怎么吃得下东西!”卡蜜拉上前揪住摩因的袖口,扯过他手中的餐盘,直接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珐琅餐具直接碎裂了,食物的汤汁溅到摩因的裤脚上,卡蜜拉的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微笑。 摩因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卡蜜拉以为他被自己唬住了,可下一秒摩因就端起一只金丝袖珍汤碗,掐着卡蜜拉的下颌,把那碗蘑菇玉米汤往她的嘴里灌去。卡蜜拉用脚踹他,然而摩因直接用长腿把她的腿夹住。 摩因的手劲很大,手像铁钳一样,捏得卡蜜拉被迫张开喉咙。汤里的蘑菇和玉米都被搅碎过,这碗汤被摩因强制灌下,卡蜜拉不受控制地全部吞咽进食道中。 灌完后,摩因终于放开了她。 卡蜜拉愤恨地推开了摩因,她用恨不得杀了对方的眼神看着他,恶心感越发强烈。 胃里翻江倒海,卡蜜拉感到一阵头晕和倦怠。摩因那双膝黑的眼眸像恶心的蜘蛛一样黏在她的身上,卡蜜拉的腹部异常不适。反胃感再次袭来,她下意识弯腰,竟把摩因刚灌进去的那碗浓汤全部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她还忍不住干呕了一下。可胃里空空荡荡,一点东西也没有。摩因上前去扶她,卡蜜拉厌恶地甩手,然而摩因紧紧拽住她的胳膊,面容沉得滴水,那双缄默的眼眸里盛着潮水一般的感情。 卡蜜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盯着摩因的眼睛,语气轻快地说:“摩因,你说这像不像孕吐?难怪这几天我一点食欲也没有……怎么就这么巧,刚好是你用阴塞把你的精液堵在里面之后。” 摩因的手指在她的胳膊上收紧,卡蜜拉更加来劲:“我真的觉得是你的,赫尔曼这个年纪,精子质量已经不行了,没这么容易受孕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指奸(微h)当着其他人的面, 摩因叫来了府邸配备的私人医生。这位医生初来乍到,在看到卡蜜拉那双标志性的猩红双眸时,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他想到入职前签署的那份保密协议,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惊骇,很快调整了表情,恢复了作为医生的专业性。 医生给出了诊断结果:“没有怀孕,只是因为长时间未进食,胃肠功能紊乱导致的呕吐而已。” 卡蜜拉挽着摩因的胳膊,一脸遗憾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朝摩因做着口型:还要努力呀。 对卡蜜拉进行简单的全身检查后,医生的表情有几许凝重:“这位女士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备孕,食欲不振也像是精神压力过大引起的,如果情绪一直这么糟糕下去,机体的免疫系统难免会出现问题。” 摩因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卡蜜拉,抽走了被她挽住的胳膊。卡蜜拉眉头一皱,又重新黏黏糊糊地贴了过来。摩因无奈,只好任由她挽着。医生看着这对亲密的男女,冷淡地叮嘱道,“最近注意床事不宜太过频繁。” 医生理所当然地把他们认作了伴侣。摩因皱紧眉头,嘴唇动了一下:“我们……”可他又觉得没有必要同一个陌生人解释,又抿紧了唇。 “一天叁次算频繁么?”卡蜜拉好奇地问。 医生咳嗽了一下,道:“尽量不超过叁天一次。” “这是性冷淡吧。”卡蜜拉小声地在摩因耳边嘀咕道。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人是赫尔曼,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气势非常凌厉,似乎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的脚步而凝滞。 他的金发随意地扎了一个马尾,眉骨处垂了几丝碎发,这让他看起来很英俊,以及年轻。 摩因把卡蜜拉呕吐的消息传达给赫尔曼后,他就立刻赶过来了。医生虽然不认识摩因,可那伽大陆没有人不认识执政官大人,以及属于阿德勒的金发金瞳的长相特征。 医生没想到他的雇主竟然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那么……这个女孩的红眼睛就说得通了。 依希切尔皇族。医生掩盖了内心的震撼,因为这并不是他可以好奇的秘辛。为了避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展示出了极高的职业素养,平静而迅速地将卡蜜拉的身体状况禀告给了赫尔曼。 卡蜜拉在赫尔曼进门时就甩开了摩因的手,依恋地投入了赫尔曼的怀抱。 她把不久前才用清水洗干净的脸埋进他的黑色风衣里,用脸蛋轻轻蹭着这层薄薄的羊绒,用甜蜜的嗓音说:“舅舅,这几天你都不来看我,我好想你,想你想得茶饭不思。” “是么?”赫尔曼用手掌抚摸着她瘦削的脸蛋,揉了一下她娇俏的唇瓣,嘴角冷冷勾着,“这就是你绝食的理由?” 摩因淡淡地看着抱在一起的赫尔曼和卡蜜拉,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他的五官线条孤冷萧索。 医生的目光在叁人之间瞟来瞟去,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叁个人不同寻常的关系。他方才以为黑皮肤的男人和她是一对,没想到执政官大人才是她的伴侣。 不过他方才听见她叫赫尔曼“舅舅”,哪有舅舅会和外甥女亲密得像对情人?更何况她明显不是阿德勒家族的人。 这就是贵族男女的情趣吗……据说阶层越高,道德束缚就越少,男女关系就越混乱。医生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贵圈真乱”,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卡蜜拉把赫尔曼放在她脸上的手拉了下来,轻轻捏着他的指节,说:“舅舅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看起来年轻了二十岁。” 赫尔曼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不怀好意的嘲讽,捏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旁威胁道:“就算我只有十几岁,也照样干得你下不来床。” “那是当然咯,十几岁才是男人最厉害的时候呢……过了二十五就有些不太行了,叁十几岁的时候基本上就力不从心……啊!”卡蜜拉前一秒还在喋喋不休,却突然微弱地叫了一声。 原来是赫尔曼用手指撩开了她的裙子,伸进了她的蕾丝内裤里,掐住了那枚小小的花核。赫尔曼身躯高大,把她紧紧包裹其中,故而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黑色风衣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前几天还被我操得失禁的女人是谁呢?叫得跟只发情的猫似的。”赫尔曼挑逗十足地掐弄着柔嫩的肉芽,脸上浮现出暧昧的笑容,“把我的身上都尿湿了……” 一提起这个,卡蜜拉就像一只被点燃的炸药桶,然而她也记得她自己狼狈的样子,咬着唇恨恨地瞪着赫尔曼,脸蛋上出现了一抹可爱的红晕。 赫尔曼哂笑了一下,手指略微向下,在柔软的花穴口浅浅地戳弄着。卡蜜拉双腿开始发软,她只能紧紧揪住赫尔曼的衣摆,靠赫尔曼的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才不至于滑到地上去。“说点什么,嗯?”赫尔曼在她耳边说,“不然那两个人会发现我在弄你。” 卡蜜拉知道赫尔曼的意思,他们以这种姿势抱在一起,医生和摩因肯定会觉得奇怪。于是卡蜜拉装成一副恋爱脑的模样,继续在赫尔曼的身上蹭来蹭去,就像一个有肌肤饥渴症的痴女一般。 赫尔曼的手指在她的穴道里抠弄着,隐隐可听见咕叽作响的水声。“好敏感,你知道自己有多湿吗?” 赫尔曼嗓音低哑,然而卡蜜拉只是没好气地睨了一眼赫尔曼,便扭头对不远处的医生说:“医生,请问您刚才建议的性生活频率,是一天几次来着?一天叁次?” 医生耐心十足地纠正道:“是叁天一次。” “哦哦。”卡蜜拉敷衍了一声。医生却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奇怪,可又不知道哪里奇怪。然而摩因何其敏锐,她靠在赫尔曼的怀中,分明在微微颤抖。赫尔曼的另一只手被风衣挡住,摩因想也不想就知道他伸向了哪里。 赫尔曼的手指挤得更进去了,他甚至还用指甲抠刮着穴里的软肉,让卡蜜拉觉得又疼又麻。她脸色一变,死死揪住了赫尔曼风衣上的纽扣:“你是不是剪完指甲后没有磨指甲!”因为她感受到了一丝尖锐的疼痛。像是指甲划伤嫩肉的痛感。 赫尔曼不愿承认,然而抠刮的力度还是放小了许多。感受到一股温热的黏液从花穴里咕噜咕噜地流出来时,赫尔曼才悠然抽出了自己兴风作浪的手指。他把湿淋淋的手指放到了卡蜜拉的嘴边,轻声命令道:“舔干净。” 然而卡蜜拉闻到手指上的甜腥味,又不可控制地发出了一声干呕。屋子里很安静,故而她这一声干呕声被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医生觉得这间屋子里的氛围怪怪的,尤其是旁边的这个黑皮男人,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连站在他身边的自己都忍不住变得战战兢兢。 于是医生决定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速速离开这个地方。他轻轻咳了一声,用洪亮的声音说:“执政官大人,您怀中的这位女士存在一些情绪性的厌食行为,治疗这种厌食行为的关键是要释放出精神上的压力……” “您、您作为她的长辈……不,配偶,建议您帮助她培养一些可、可以转移注意力的兴趣爱好,例如阅读、画画,或、或者养一只宠物什么的。”在赫尔曼威严的目光中,医生转换了称呼,吞吞吐吐地补充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宠物 医生走后,卡蜜拉病恹恹地说:“想养一只宠物。” 她本来以为赫尔曼会毫不留情地拒绝,然而赫尔曼看着她清瘦的脸庞,眼神里闪过一点奇怪的情绪。然后他冷冰冰地说:“可以。” 卡蜜拉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赫尔曼:“你吃错药了吗?你居然答应了?” 赫尔曼捏住了她尖翘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的嘴唇。他额前的发丝垂了下来,挠在卡蜜拉的脸上,她感受到一点轻微的痒意。赫尔曼皱起眉头,他华贵的金眸里露出一点不悦:“你想养什么?一只波斯猫,还是一只金丝雀?” 赫尔曼抚摸着卡蜜拉的长发,她的头发毛茸茸的,像极了一身华美的皮毛。卡蜜拉突然觉得赫尔曼似乎也是把她当作一只宠物在养的,一只被他牢牢掌控的可怜的宠物。他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不掩饰他的控制欲,时刻表现出主人对宠物的绝对占有。 他若心情好,便可以宠爱她呵护她,心情不好,也可以随时将她宰杀。这就是作为宠物的可悲之处。 “我不喜欢猫啊雀啊这些长毛的东西……”卡蜜拉撇了撇嘴,满眼期待地望着赫尔曼,“舅舅,我喜欢爬宠。” “爬宠?”赫尔曼嫌恶地皱眉,只想到那些奇形怪状的冷血生物,冰冷的鳞片,神经质的竖瞳,在玻璃箱里姿态傲慢地蜷曲着。它们仰仗着饲主的投喂,却又在饲主不备的情况下狠狠咬上一口。 这些畜生是无论如何也养不熟的,例如蛇,它咬住了就不会松口,把尖利的毒牙刺入皮肤中,注入致命的毒液。卡蜜拉软软地抱着赫尔曼,几乎缠在了他的身上,她眨了眨眼睛:“我要养蛇,舅舅,我要养一条尖吻蝮。” 她猩红色的眼眸里闪动着极其妖冶的光泽,赫尔曼不禁想到蛇的瞳孔,就像她所说的尖吻蝮。吻鳞的弧度和她嘴角微笑的弧度一模一样,这是一种非常冷血又高傲的动物。 尖吻蝮在那伽大陆并不常见,甚至算得上是一种珍稀物种。它们喜爱栖息在花草葱茏的地带,鳞片上的图案和枯枝落叶混淆在一起,人的肉眼往往被它的伪装迷惑。 路过的人以为只是一团枝叶,毫无防备地侵犯它的安全距离,然后被狠狠咬上一口。尖吻蝮的毒液中含有高浓度的溶血毒素,会使伤口溃烂,流血不止,如果没有及时注射血清,很快就会毒发身亡。 但是随着环境的逐渐恶化,尖吻蝮在那伽大陆的数量越来越稀少,森林里的猎蛇人有可能几年都找不到一条。而这种极其危险的毒蛇也并不被作为宠物在爬宠市场上流通。 卡蜜拉怎么可能突然想要养一只尖吻蝮呢?赫尔曼知道她只是别有目的罢了。尖吻蝮的致命毒素,可比马醉木厉害多了。赫尔曼很难不怀疑她想要给他再次下毒。 赫尔曼一边觉得她可恨,一边又觉得她可笑。她到底是没有认清楚她自己的处境,也没有被他完全驯服。赫尔曼觉得她可能缺乏一点管教,或者说适当的惩罚,才敢一次次触碰他的底线。 不过赫尔曼并未打算拆穿她的诡计,既然她想要玩,那他就陪她好好玩一玩。让她知道,除了臣服,她根本没有选择。 赫尔曼低声说:“我去哪里给你找一条尖吻蝮,让你养着玩?” “王宫最深处的高墙花园……”卡蜜拉的目光含着憧憬,“我曾经见过一条……非常健康漂亮。”卡蜜拉想起那一尾花纹瑰美的尖吻蝮,她曾经用雪伦的肉喂过它一次,以至于后来再见到它时,它咬伤了爱德格后,却依然望着她不肯离去—— 它期待着她的再次投喂。 这就是冷血动物的贪婪之处,它们没有感情,没有智慧,只凭本能,然而本能有时候最有灵性。 革命军的那把大火将依希切尔王宫烧得一干二净,然而最深处的高墙花园却在那场大火中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 赫尔曼派摩因带人来到了这座人迹罕至的花园,自依希切尔帝国被推翻后,这座王宫的遗址也完全荒废。高墙花园无人打理,早已失去了它往日的古典规整。 迷宫灌木长得如同参天大树,而娇贵的花种无人呵护,早已枯死,生命力顽强的藤蔓和绿萝肆意生长,像绿色的笼子一样把这里包裹起来。这里幽静、潮湿,正是那些阴暗的爬行种最爱的栖息之地。 侍卫们翻遍了这座恢弘的神秘园,几乎把这座占地面积广阔的园中的每一块地皮都掘了起来。终于,摩因在一片枯萎的紫罗兰花丛里,发现了一条肥壮的尖吻蝮。 …… 摩因将这条毒蛇带回来的时候,赫尔曼正把卡蜜拉绑在床上。她大半个身体都被赫尔曼的身躯覆盖住,摩因只能看见她被黑色的皮带绑在床头的手腕。纤细的腕骨上全是一圈一圈红色的勒痕,看着格外触目惊心,却又让人热血沸腾。 她的脚趾紧紧蜷缩起来,随着她小腿的抽动,在天鹅绒的大床上勾来勾去,仿佛在忍耐着极其痛苦的事情。 赫尔曼压在她的身上,二人的性器官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她的手被束缚住,十分方便赫尔曼的进攻。 因为她就算想要推阻,也无能为力,皮带扣住她的手腕,她只要一挣扎,就又是一道勒痕。而这些勒痕使得赫尔曼内心的凌虐欲暴涨,他几乎是以残害的力度在抽插着她那个红肿可怜的小穴。 外翻的阴唇瓣都有些合不上了,赫尔曼的性器在甬道里快速地进出着,蜜液沾湿了他的整根茎体,泛着腥鲜的朱色。他一挺胯,二人的耻骨便狠狠撞在一起,进入到一个极致的深度,引得卡蜜拉的小腹都在微微痉挛。 而阴唇瓣上的黄金环也随着赫尔曼的动作颤动着,闪耀着古拙的光芒,赫尔曼望着环上自己的名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畅快。而这股畅快被他以更激烈的捅弄表现了出来。 等他终于射出来的时候,卡蜜拉已经被他弄得大汗淋漓。她的眼睛半眯,枕在赫尔曼的胸上,妩媚地打量着站了许久的摩因。她的眼尾都还带着高潮完的红色,双唇被赫尔曼吮得鲜红发亮,只是这样简单地看着摩因,都洗不清勾引的嫌疑。 然而无论她怎么挑逗,摩因都只是面无表情地目视着前方,仿佛内心没有任何波澜,然而他抿紧的嘴角却暴露了他阴郁沉闷的心情。 “放过来吧。”赫尔曼注视着沉默寡言的摩因,心里微嗤,口吻冷酷地命令道。 “是。”摩因命人将那个巨大的水晶饲养缸送了进来,在饲养缸逼真的雨林布景中,卡蜜拉的目光久久地不能从那条尖吻蝮身上离开。 它并不如卡蜜拉记忆中那般健康漂亮,它的两额肿胀,高傲的尖吻此时半张,似乎嘴巴已经不能完全闭合。漂亮的鳞片也变得粗糙没有光泽,蛇身有许多或大或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过,鲜红的血从那些缺失的鳞片中渗出来,看起来非常糟糕。 卡蜜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隐含着怒意,问:“它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这么多伤口?” 赫尔曼用手指勾住卡蜜拉的一尾银发,玩味地笑着说:“因为我让人拔掉了它的毒牙,而这条蛇一直在挣扎,难免搞出些伤口。” 卡蜜拉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条蛇的嘴巴看起来这么奇怪了,它不吐蛇信只是因为疼痛,蛇是一种很容易生病的物种,被拔掉毒牙,说不定口腔内部已经发生了溃烂。 在自然界中,蛇同样也是弱肉强食的物种。一些无毒蛇体型粗壮,通过绞杀的力量就可以轻易将体型相对逊色的有毒蛇勒死。而在力量和体型上不占优势的毒蛇,它们赖以生存的本领就是这一对毒牙。 在松弛状态下,毒牙在保护鞘内,平卧于口腔上方。一旦受到威胁,攻击状态下的尖吻蝮便会张大嘴巴,细长的毒牙也随即露出鞘外并竖起,让人不寒而栗。而一旦被咬中,也性命堪忧。 所以一些爬宠爱好者在饲养毒蛇的时候,会拔掉它们的毒牙,这样毒蛇便会丧失攻击力。饲养者便可以把毒蛇抓在手中随心所欲地把玩,而此时的毒蛇却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他们被拔掉了毒牙,非常容易换上口腔疾病,以至于无法进食,最后慢慢死去。因而为了自己把玩的便利而给毒蛇拔牙的饲主,往往并不是真正的爱蛇之人。 “我只是怕它伤害到你。”赫尔曼慢条斯理地说,“不过你好似反应过度了……是我破坏了你的计划吗?”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已然变得轻蔑,对着隐忍不发的卡蜜拉露出微笑。他抚摸上她的脸蛋,发现她紧咬着牙关,痉挛的肌肉里都充斥着恨意。 第一百一十六章占有(H)把花穴干得红肿,内 双手被束缚着,卡蜜拉便要张嘴咬他。然而赫尔曼的反应速度比她更快,他一扭手腕就掐住了她的下颌,宛如制住了毒蛇的七寸。 卡蜜拉的眼神流露出十足恨意,却束手无策,她的这种窘迫明显取悦到了赫尔曼。赫尔曼用另只手抚摸着她腕上的红痕,给予她无法拒绝的痛感。 她的皮肤沁凉,微微潮湿,赫尔曼感觉自己在抚摸会呼吸的软鳞,这是一种让人上瘾的触感。他从她的手腕抚摸遍了她的全身每一寸皮肤,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让她沾染上属于主人的气息。 卡蜜拉桀骜不驯的模样又再度激起赫尔曼的征服欲,正好他下面又硬了,便拍拍她的臀,捏着她的腿根,再度挤了进去。这张床上发生过太多这样的性爱,他的动作已然足够熟练。 而卡蜜拉的身体也同样对这根器官有了记忆,所以当硕大的龟头一撑开紧致的花穴口,即使她的内心再过抵触,内壁的软肉就情不自禁地蠕动起来。 赫尔曼挺动下腹的动作强硬而有力,早已给他弄肿的花穴口又迎来新一轮的虐待。赫尔曼虽习性残忍,然而执政官总需要不怒自威的面具,因而他总是一副贵不可言的高深面孔,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揣测。 只有在她面前,次次用肉茎抽插她最柔软的穴道,捅入她最私密的底线,让她疼痛,为自己而哭泣、而抽搐不止的时候,赫尔曼才表现出一些属于雄性的劣根性,譬如贪婪、渴欲,以及残暴。 赫尔曼享受这种释放过程,这些被他刻意压制在内心深处的疯狂特质,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施加到她的身上,因为她是属于他的战利品,她的眼眸、她的胸乳,她的前穴和后穴都是属于他的。 人可以虐待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要把她牢牢操控住,这种可能被毁灭她的暴虐行为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赫尔曼仿佛成为了一个瘾君子,通过吸食她来使自己保持鲜活。 卡蜜拉的腿根红了一大片,全是被他撞红的,他的囊袋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耻骨,阴唇上的黄金环也随之颤动着,就像在叶片上滚动的露珠,让人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甬道里汁液泛滥,然而极高速的摩擦又把那些混合的体液舂捣成腥腻的泡沫,随着他的拉扯堆积在艳红的穴口附近,气味和样子都极其糜烂。 腾腾的热气在穴道里升起,卡蜜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蒸发了。赫尔曼的身体滚烫如熔岩,为了缓解他赋予自己的热意,卡蜜拉的穴道里又自动分泌出花液,让她不至于干涸致死。 她仿佛变成了一条搁浅的鱼,在炽热的黄沙中接受太阳的曝晒,连血液也被慢慢蒸干。赫尔曼垂直的金发扫在她的颈窝,倾泻在她的乳肉上,再和她的银发缠绕在一起,就像日月光辉的交合。 赫尔曼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他身形高大,肩宽腿长,粗壮的性器在她的穴里进进出出,每一次都带来极致的酸胀。卡蜜拉不小心看向他的眼睛,发现他暗金的瞳孔里有火焰在燃烧,华耀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而火焰的燃料是什么呢?正是他对她——极其恶劣的欲望。 卡蜜拉的皮肤潮湿,生理性的汗水不停地淌着,脸色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变成有些微的恐惧,因为她快被折磨死了,而赫尔曼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他下面那一根凶残的肉茎也不知餍足地侵犯着她的秘道,而她被压制在她的身下,连任何的起伏挣扎都做不到。 小穴从一开始的轻微不适,变得红肿,卡蜜拉逐渐感受到了胀痛,因为赫尔曼还在不停地向最深处撞去,类似某种开垦,抑或是远征者疯狂掠夺一片肥沃的大陆,在未经开发的土壤里插上属于他的旗帜。 而她作为被侵犯的那一方,只能忍受被鞭笞血肉的苦难。 卡蜜拉却不合时宜地想到加百列,他们一对舅侄都是这种残暴的上床模式,本质自私冷漠的基因使得他们完全不会在乎床伴的感受,只一味满足自己的开拓欲望。 他们的本质是具有摧残性的,折磨她、控制她,把她肏得泪水涟涟,再给她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 卡蜜拉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在这样的侵犯者面前暴露出任何脆弱的情绪——赫尔曼会像嗅到血味的鳄鱼一样再度撕咬她的伤口,把她的皮毛和内脏都吃进腹中。 赫尔曼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绯红的脸颊,她珍珠贝般的牙齿咬在红唇上,这明明是羞涩时的美好神情,却被她用作针对他的防御。 赫尔曼感受到了不爽,于是他捏着她的下巴,指尖用力,卡蜜拉就被迫张开了唇。没有牙齿的挤压,那瓣红唇就像熟透的浆果一样娇妍,赫尔曼不受控制地啃咬上去,果真尝到了一些鲜甜。 原来是他咬破了她的唇。他的齿太凶猛,而唇肉何其脆弱,轻易就是一个小小的口子。艳丽的血从伤口的缝隙里流出来,宛如用刀片割开南洋杉的树表,就会有晶莹的松脂流出。 随着时间的流逝,凝固的松脂表面会形成一层赭色的结痂层,使之看上去血色温润,通透明亮。这就是琥珀中的一种——血珀的形成过程。 然而赫尔曼并没有给予足够多的时间令她的血液凝固。在鲜血渗出伤口的一霎那,他的舌头就舔舐了上去,将腥甜味的液体卷入口子。他甚至不顾她的疼痛,微微吮吸着她的伤口,榨出更多的血液,如同贪饮美酒般尽数用舌尖舔去。 与此同时,他身下的动作却是始终不停的,次次深入地凿进去,比发情期得不到纾解的猛兽还要狠戾。啪啪啪的撞击声充斥在这个宽阔的房屋中,似乎连吊顶上那盏华丽的水晶灯也在随之颤动。 摩因沉默地站在不远处,微微偏头,不愿意看见她被赫尔曼如何肆意索取。耳边是她低泣的声音,像雌兽被侵犯时,露出的微弱的嘶鸣。然而这除了让插入她身体内的雄兽更加得意外,并没有任何求助的作用。 她似乎是痛苦的,然而摩因并不希望她一直处在痛苦之中;可摩因又不希望她能快乐,她怎么能在赫尔曼的身下感到快乐呢? 这种矛盾感让他挣扎不已,摩因并不知道这是他自身的某种渴欲在作祟。他沉默不语的情绪,和往常一样被他压制在胸中,无论内里如何波涛汹涌,外表上他总是沉着镇定。他再次化身一只忠诚寡言的鹰,融入晦暗不明的角落里。 水晶缸里的尖吻蝮也死气沉沉地蜷在角落里,然而毒蛇的竖瞳却始终一动不动地盯着交合男女的方向,时刻保持机敏。 赫尔曼掐着她的腰,再一次深深贯穿了她。太阳是慷慨的,他的光芒不会吝啬于每一寸地表。但太阳同时也是自私的,他不顾一切的将自己的热烈施加于那些本就脆弱的花草,将他们所剩无几的汁液蒸腾干净,只剩下一具干枯的尸首。 太阳只是在享受他为所欲为的权力罢了,甚至在光辉炽热的夏季,延长它的白昼,欺压着慈悲的月亮,让世间万物没有休憩的时间,只能为他生,为他死。 卡蜜拉愤恨地偏头,却再次被赫尔曼啃咬住她的唇,他的下身也同时进到一个让人恐惧的深度。卡蜜拉眼中的泪水瞬间就止不住了,不是因为悲伤或是难过,仅仅是生理性的泪水。当肉身受到严重威胁时,这具身体作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她流露出的脆弱让赫尔曼心中微快,他更恣肆地在她的体内冲撞,把她的每一寸软肉和褶皱都收入囊中。让她只属于他,就像月亮的光芒全然来自太阳的反射。 赫尔曼棱角分明的脸庞近在咫尺,卡蜜拉不可避免地观察到他完美无缺的五官和脸型。每一处骨与肉都是恰到好处的矜贵,就像神话中对于太阳之子的构想。 他的瞳孔里有一种威严感,因为人们对瑰美而强大的东西有着本能的畏惧。卡蜜拉仿佛能从中看到燃烧的烈马,太阳之子法厄同驾驶着天火战车,冲向混沌而茫然的未知之中。 即使他坠毁在人类世界,也会因为非人的冷酷和俊美受到矇昧而狂热的膜拜。赫尔曼掐住她的腰,又用另只手反扣住她颤动的臀,把自己的下腹朝她身体里撞,没有丝毫怜惜的意味。 卡蜜拉的双腿被弯折成最方便进入的姿势,赫尔曼的唇已从她的脸颊辗转到了她的乳。他用牙齿叼她的乳头,把脆弱的乳头咬得肿胀不堪。 然后他又开始吮吸,吻痕遍布她的胸乳,尤其是乳晕周围的红痕,和樱色的乳晕连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乳晕长大了一圈。 赫尔曼同样吮吸着他方才留下的掌印,这让卡蜜拉疼痛难忍,下体极具收缩。赫尔曼趁此机会狠狠凿入,享受被裹吸的深度快感,他太用力,又给卡蜜拉带来新一轮的疼痛刺激。 赫尔曼释放出来的时候,卡蜜拉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秘道里已被多么腥膻浓烈的精液灌满,自然也不在意他在射完后还向内顶了顶,把他留下的东西推进更深的宫口中。因为最隐秘的小口早已被他完全打开,他完全能够自如造访。 卡蜜拉的下体已经疼得麻木了,她口中的喘气声也带着疲惫。直到这时,赫尔曼停在她的身体里享受着射精后的余韵,他才仿佛仁慈了一些,对她说:“不要试图反抗我,也不要在我眼下密谋什么坏事,因为受惩罚的时候,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说完他还意犹未尽地在她的穴里动了动,似乎又有再起的趋势。 —·—·—·—·分割线—·—·—·— 谢谢大家的鼓励,好感动!俺打算是连载过程中先暂时不收费,等完结后再修改收费章。俺有时间就会更新的,这篇没剩多少了应该不会坑的哈哈哈(俺知道俺有过前科,但俺会努力改正 第一百一十七章摧毁(H)内射,花穴被灌满浓 穴里又痛又胀,小腹也酸胀不已,卡蜜拉的眉心紧蹙,然而她还是不愿意向赫尔曼示弱。她的眸中含着某种厌恶,直直刺向赫尔曼,又带着一些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自我厌弃。 “赫尔曼,你已经完全摧毁我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卡蜜拉哂笑。 赫尔曼慢慢退出自己的下身,赤红的根茎从狭窄的巷道里露出狰狞的真面,让人难以想象如此雄壮的物什是如何进入这般紧致小巧的花穴之中。他拔出之时,二人紧贴一起的下身发出肉体抽离的微微“啵”声,似乎难舍难分。 浊白的浓精流出,溢满了鲜红发亮的花穴口,也粘在那两片外翻的阴唇上,就连那枚闪闪发亮的黄金环,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他的污秽之物。 “你这么美味,我为什么要摧毁你?”赫尔曼轻轻地笑着,暧昧地吻了吻她的鬓角,又把她耳旁的一缕发丝捻在指尖,细细地触摸着。 赫尔曼的语气很轻浮,如果忽略对方的仇敌身份,他的笑容甚至是很迷人的。谁也不知道不怒自威的执政官私下里有这般风流的一面,会吻女人的脸颊,也会说一些暧昧的话。 然而卡蜜拉却觉得不适。这比嘲讽她、攻击她还要更让人难以接受。即使赫尔曼在肉体上强占她,卡蜜拉也只是会觉得恶心而已。 她把这当作赫尔曼实施侵犯的一种手段,目的是让她的肉体和精神都双重崩溃。她维持着针对这类侵犯的机敏,也时刻守护好内心的底线,因而即使遭受折辱,她亦能忍辱负重地活下去。 然而赫尔曼的态度却越来越微妙,他常常用男人捕猎女人的眼光看她,甚至会在床上和她刻意温存。他自以为是地说些暧昧的语句,卡蜜拉突然意识到,赫尔曼在和她调情。 仿佛他们不是亡国王女与叛军首领的关系,只是小酒馆里一对擦出火花的男女,互相试探推拉,言语里充斥着心照不宣的挑逗,空气里都是玫瑰色的情欲气息。 太令人不适了。 她可不能做到像赫尔曼这样心无芥蒂,他们这样算什么?她可不愿意和这个凶残的老男人有更深的情感纠葛。 于是她望着赫尔曼的眼睛,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把加百列放出来?” 果不其然,这具询问瞬间就让赫尔曼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原本微微挑起的长眉立马变成了一根凌厉的直线条,嘴角的浪荡笑容也一下子变成了冷笑。 卡蜜拉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了,她下意识去抠开赫尔曼抓握在她颈上的手指,可他的手比钢铁还要坚硬。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然而听觉并未丧失,她听见赫尔曼冷酷的语调:“等我把你玩坏了,就把他放出来,怎么样?” 卡蜜拉恨恨地瞪他,恨不能用眼神将他杀死。赫尔曼的脸色同样难看,甚至比卡蜜拉还要阴沉。“你就别想他了,等加百列的伤养好了,我就让他和厄普家的小女儿联姻……” 赫尔曼松开了卡蜜拉的脖颈,而此时她的颈上又出现了红红的指痕,看起来就像是被链条拴过脖子的宠物。赫尔曼也忽然有这种冲动,用皮带把她拴在床头,再给她的嘴里塞一个用口球,让她哪里也逃不去,也不能说出让他生气的一些话来。 “看看你的样子……”赫尔曼用指腹抹了一些她花穴上的精液,把那点白浊抹到她红润的嘴唇上,“你都被我弄成这样了,还怎么配得上心高气傲的加百列呢?不如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其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尽管赫尔曼的话非常侮辱人,但卡蜜拉却听出来了一些奇怪的意味,好似在通过贬低她,降低她的自尊防线,再给出他的承诺。看似他完全处于上风,然而选择决定权在卡蜜拉的手中。他无法强行扭改她的思想,因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诱惑而已。 诱惑她,忘了加百列,全心全意地做赫尔曼的女人。 “滚吧,你虽是他的舅舅,却连加百列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虽然卡蜜拉在心里觉得赫尔曼和加百列是一丘之貉,但在赫尔曼面前,她也要把加百列夸到天上去。 最好气死赫尔曼,然后赫尔曼又再度把气撒到加百列身上,剁了他的手脚,剥了他的皮,刮他的骨,把加百列折磨至死是最好的。卡蜜拉很乐意看到阿德勒的家族内斗,反正无论谁生谁死,她都只会觉得畅快。 既然她逃不了,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吧,谁都别想好过。 卡蜜拉嘴角的笑容十分刻薄,赫尔曼用指腹狠狠擦弄着她唇上被他咬出的伤口,鲜血又再次渗了出来。殷红的血和浊白的精混在一起,格外艳糜颓唐,让她那张精致的面孔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情欲画作。 “不知死活。”赫尔曼的语气极凉。既然她还执迷不悟,那就只能继续做下去了,干到她求饶为止,让她知道,现在到底谁才是可以掌握对方命运的人。 不顾卡蜜拉的反对,赫尔曼再次把她的腿折了起来,二指分开她尚未消肿的阴唇瓣,露出那个流着浓精的小穴,在边缘处蹭了蹭,又再度把昂扬的下身全部送了进去…… 一直做到了天黑,不知道赫尔曼一共做了几次,她的小腹都灌满了他射进去的东西。卡蜜拉气息奄奄地瘫在床上,赫尔曼只冷笑着睨了她一眼,便抽身离去。 “希望下次我再来时,你别再这样不知好歹。”走出门口时,他用严厉的嗓音说道。 …… 一连几天,赫尔曼都没有再来。摩因同样也没有来。 唯一陪伴她的只有水晶缸里那条病恹恹的尖吻蝮。它依旧一动不动地蜷缩在水晶缸的一角。 鳞片上的伤口非常凌乱,红色的血液从灰白的鳞片间隙中沁出来,如果不是它的竖瞳尚且明亮慑人,卡蜜拉真的会觉得这是一条死蛇。 她走近水晶缸,把脸贴了上去,透过这一层厚厚的水晶,与那双机敏的竖瞳望在一起。蛇没有眼睑,直到死前,它们都会一直凝望着周围的一切,把世间万物都看得透彻分明。因而蛇在传说中总是智慧的化身。 卡蜜拉的突然靠近并没有让尖吻蝮受惊,也许它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威慑他人,因而它只是动了一下那条伤痕累累的尾巴。卡蜜拉发现它的嘴巴有很严重的伤口,而口腔的伤口对于蛇类而言是极其致命的。 被拔掉毒牙的蛇,和一个被挖掉心脏的人,没有多大区别。 卡蜜拉知道,这条尖吻蝮并没有多大的概率活下来,她看向水晶缸中,轻轻叹息,只是可怜了那一双媲美宝石的蛇瞳。 她向窗外看去,发现天上那一轮浅浅的狼牙月,光芒黯淡,仿佛即将被夜幕吞噬。 无论是蛇,是月,还是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散发着沉沉的死气。 这是否预示着,她命不久矣? 第一百一十八章憔悴(H)内射 这一个月来,卡蜜拉看着月亮一天一天地瘦下去。她没有胃口,成天吃不下什么东西,她的下巴越来越尖,脸颊上甚至有了轻微的凹陷。 水晶缸里的尖吻蝮蜷缩在黑暗一角,卡蜜拉从水晶缸的反射面里看到了憔悴的自己。 她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指骨细长,一层薄薄的皮肤贴在骨上,像女巫的手,真是病态极了。 手腕上有密密麻麻的伤痕,很浅,但几乎覆盖了整条手臂。有些女巫会熬制一些诡异的魔药,而那些禁忌的药水往往会以她们的鲜血为原料。女巫用刀子割开自己的肌肤,贪婪地使用着自己的血,直到皮肤干枯的最后一刻。 那时女巫才知道,根本不存在长生不老的魔药,她们只是被魔鬼欺骗,而放干了自己的血,向魔鬼献出了灵魂。 赫尔曼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她。像具出卖了灵魂的空壳。 卡蜜拉躺在床上,双目呆滞地凝望着天花板。蕾丝睡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有一边的肩带掉了下来,露出大半个细腻的胸乳。军靴踏地的声音传来,卡蜜拉丝毫反应也没有,而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也让赫尔曼生出许多郁气。 赫尔曼上前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朝自己的方向转过来。卡蜜拉的脸色极不情愿,赫尔曼也同样沉着脸道:“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抚上了她那团胸乳。他抓握着乳球,柔软的乳肉都嵌在指缝里,手感细腻得不可思议。然而赫尔曼还是发现了其中的变化。“你再不好好吃饭,我怕以后都分不清你的前胸和后背。” 赫尔曼贴在她耳边轻轻地笑,笑声低沉暧昧。然而如此被嘲讽胸变小了,卡蜜拉却没有同往常一样暴跳如雷,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一边,仿佛眼里根本没有赫尔曼这个人。 她骨骼纤细,皮肤柔软,赫尔曼觉得她像一株被拔光了刺的玫瑰花枝。养分随着刺的伤口流泻出来,耗尽她所有的生命力,花枝也慢慢枯萎。 赫尔曼咬上了她的耳垂,卡蜜拉感受到了牙齿陷入皮肤的顿痛,然而她只是蹙了蹙眉,除此之外再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成为禁脔的命运。 她那双水光莹莹的眼眸,看起来很空洞,空洞得近乎荒芜。 赫尔曼的心情很复杂。往日她激烈地挣扎和反抗,让他不悦;如今她这副听天由命的颓丧模样,同样让他愠怒。他发觉他喜欢看到的是那个骄傲、鲜妍、生机勃勃的她,而非眼前这样的她。 但赫尔曼也知道,是他把她变成了这番模样。 赫尔曼握着她的肩,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他抚摸着她冰凉的肩头,勾下了她剩下的另一条肩带。蕾丝内裤也被他轻易脱了下来,挂在她的脚踝上。赫尔曼手撑在她的耳边,俯身压到她的身上。 坚挺的肉茎在湿润的穴口处蹭了蹭,便以不容拒绝之势插了进去。卡蜜拉顿觉胀意,夹紧腿根,赫尔曼握住了她的膝盖,不让她的腿合拢。就着这个姿势,赫尔曼浅浅地插弄起来。 他今天的动作很温柔,甚至有一点缠绵的意思。可他的性器尺寸嚣张,尽管他放松了力道,然而紧致的小穴依旧纳入得辛苦。赫尔曼拥住她,她的皮肤光滑而冰凉,然而小穴里却是又潮又热的,紧紧吸附着他,似乎不愿意叫他深入。 然而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赫尔曼把她的腿分开一点,下身一送,就轻易进到了最深处。卡蜜拉的口中发出低吟,湿润的红唇边有一点雾气。赫尔曼能看见她红嫩的口腔内壁,和那一条湿滑的小舌。 很艳丽的颜色,像是层层玫瑰花瓣包裹住的蕊房,用来交配繁殖的地方。赫尔曼把指头伸进她的唇里,卡蜜拉下意识咬上去。赫尔曼抚摸着她的牙齿,想象这是否也是玫瑰色呢? 他摁着她的舌,指尖的软嫩触感和身下的触感非常相似,赫尔曼有种肮脏的欲望,把他身下的性器插进她的嘴里,捅到她的喉咙里面去,让她呜呜哭泣,涎水流个不停。 她想求饶,可嘴巴被塞满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含着他的肉茎,用那条灵活的舌取悦他,直到他全部释放到她的嘴里。她毫无防备,被呛得咳嗽不停,羞愤地瞪着他。可他扼住她的喉咙,她也只能乖乖地咽下去。 赫尔曼这样想着,心中格外兴奋,身下抽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卡蜜拉咬着唇,把头偏向一边,然而破碎的呻吟声还是从嘴里泻了出来。 赫尔曼抽出手指,上面沾满了亮晶晶的涎液,他就这样抚摸上她的长发,像给她的发抹上一层亮油。 卡蜜拉的脸蛋上有一层薄薄的绯红,让她像极了一个精致的人偶,赫尔曼想用提线操控她,让她只能依附他而活,因他而笑,因他而哭。 可卡蜜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除了生理上的潮红,她确实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人偶。她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可悲命运,因而获得了绝对的平静,或者说是绝望。 这个认知让赫尔曼很不爽,他掐住她的下巴,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说话,不然我以为自己在肏一个死人。” 卡蜜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可赫尔曼不依不饶地又把她的下巴转了过来,他的手指用力,在她的下巴上留下残暴的指痕。他用指甲刮了一下她的唇:“我让你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卡蜜拉的声音很低,语调极其冷淡,“赫尔曼,你还要我怎样?” 卡蜜拉闭上眼,赫尔曼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于是他加快了身下进出的频率,他大开大合地抽插着,在她的穴里横冲直撞,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她是为他所有的。 卡蜜拉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发现房间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摩因。他穿着一身黑色,灰色的短发像鹰的翎。他蹲守在阴影里,然而他那双尖锐的眸却能透过层层障碍锁定你。 他的眼神里有卡蜜拉看不懂的东西,那些影影绰绰的情绪,卡蜜拉其实并不在意。用这种眼神看她的男人太多了,如果她每一个都去关注,去回应,那她会累死的。 可她此时却说:“摩因,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她的声音有一点依恋,还有一点控诉的意思。为什么他看着她在赫尔曼身下被肆意索取,他却无动于衷? 赫尔曼抓着卡蜜拉的臀,挺送到最深处的小口,在边缘处激烈地撞击着。卡蜜拉知道赫尔曼生气了,她的小穴因为他的动作而生出疼痛。 她微微张嘴,断断续续地说:“摩因……我对你很失望……” 赫尔曼忍无可忍,暴怒转头,对着面色异常的摩因说:“滚出去,摩因!”赫尔曼当然知道摩因对卡蜜拉怀揣着不可告人的情感,但赫尔曼知道摩因不会背叛他,所以他一直以来都纵容了这个下属的一些不敬之举。 但是今天,赫尔曼却发觉摩因是这么的惹人厌烦,他在和他的女人上床,而这个该死的女人却仿佛在对摩因诉说着她自己的委屈。 “是,大人。”摩因沉闷回应,转身走出了房间。走前,他深深地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赫尔曼看向身下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她的眼中明显流露出了失望。赫尔曼被她的神色激怒,一口咬到了她的脖子上。他的牙齿用力,在她的皮肤上留下渗血的齿痕。卡蜜拉疼得浑身轻颤,赫尔曼趁机快速地耸动着,感受她带来的裹吸。 他松开了自己的牙齿,卡蜜拉愤恨地看着他,报复似的也咬上了他的脖子。卡蜜拉的牙齿细小而尖锐,她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宣泄出了她所有的仇恨。 赫尔曼感受到了疼痛,捏着她的咽喉,松开了她的嘴。赫尔曼摸向自己的脖子,摸到了一点血。她咬破了他的皮肤。赫尔曼冷笑一声,在她的臀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随即更加凶狠地撞击起来。 他看着卡蜜拉眼中的恨意,心中同样生出不痛快。她既然如此桀骜不驯,那他就一片一片拔掉她所有的毒鳞,他不相信他无法彻底征服她。 也许是性事过于激烈,赫尔曼觉得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下身的舒爽感一波波地传来,他听见他们性器交合的“啪啪”声,宛如身在地狱和天堂之间的时间裂缝里。一阵眩晕感朝他袭来。 在无数下至深的抽插之后,他一个挺身,进入到最里面的小口,龟头被紧紧地裹住,柔嫩的肉惊惧地吸附着他,他再也无法忍住,释放精关,滚烫的热液就射进了她的身体深处。 赫尔曼就这样压在卡蜜拉的身上,俯视着大汗淋漓的她。他金色的长直发扫在她的耳畔,他发现她的嘴角有一丝诡异的笑容。“你笑什么?” 卡蜜拉妩媚地眨了眨眼:“你马上就会知道我在笑什么了。” 赫尔曼刚要说什么,却发现一滴血滴到了卡蜜拉的脸蛋上。一滴、两滴……在她脸上开出一朵朵哀艳的花。 赫尔曼摸向了自己的鼻子,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分割线—·—·—·— 来晚了,报意思 第一百一十九章毒发 脖子处传来灼痛感,赫尔曼抚上自己的脖子,发现触摸到的皮肤异常肿胀。他鼻子里的鲜血流得汹涌,卡蜜拉的脸上全是赫尔曼的血迹。她兴奋着盯着他的眼睛,看见那双黄金眼眸里也流出两行鲜血。 让人想起太阳圣殿里流血的神像。 喉咙处涌上腥甜,赫尔曼的视线开始模糊,他咳出一口黑血。床单上的黑血迅速晕染开来,像是一朵妖异的黑色大丽花。卡蜜拉突然想起她放在班顿眼眶里的那两朵大丽花,也是这样瑰美,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花语,那就是——复仇。 赫尔曼的眼中流露出杀意,他敏捷无比地掐上了卡蜜拉的脖子,打算就这样让她窒息而死。 “是不是觉得四肢麻痹,使不上力气?”卡蜜拉轻松扳开了赫尔曼扼在她颈间的手指,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硕大的性器从她的甬道里滑出,带出汩汩泛着腥味的白浊,昭示着刚才发生了一场多么酣畅淋漓的性爱。 赫尔曼想要说什么,可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又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腿间那根肥硕的性器泛着肉红色,随着他咳血的动作在腿间一抖一抖的。 这是一副多么邪恶又让人畅快的画面。 “尖吻蝮的血循毒在体内扩散的速度极快,当你感到眩晕和心跳加速的时候,毒素就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卡蜜拉一边说,一边在床上站起身来,“接着你会全身麻痹,颅内出血,在痛苦中死去。” 她赤裸着身体,美好的胴体像是教堂里的女神像,然而她的脸上一片鲜血,像极了食人的女妖。 她赤脚踩上了赫尔曼的脖子,被她咬伤的皮肤已经溃烂坏死,创面周围一片青紫。卡蜜拉用脚使劲碾着伤口的溃烂处,赫尔曼颤抖着握住她的脚踝,却没有能力把她的脚移开。 在卡蜜拉满怀恶意的踩碾下,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朝赫尔曼袭来。然而窒息感却不是最糟的,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在渐渐失去意识。 钝重的眩晕感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感觉眼睛很湿润,有东西从眼眶里流出,像眼泪,但赫尔曼从未流过眼泪,他也知道这肯定不是眼泪。只能是血。耳朵传来嗡鸣,耳道里也随之流出鲜血。 卡蜜拉把赫尔曼伤口处的皮肤碾得没有一丝完好之处,这也加速了毒素的扩散。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她的脚,然而卡蜜拉如泄愤一般,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她知道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举动,如果她的脚上出现任何伤口,她也有可能感染上致命的蛇毒。 即使她死不了,也会遭一番罪。但她什么也管不了了,她现在只想发泄一直压抑在内心的疯狂。想到赫尔曼即将死在她的手下,她兴奋得全身都在发抖。 “赫尔曼,你知道吗?辛西娅死于软弱,而你,死于你的傲慢和无知。”卡蜜拉高高扬起下巴,用那双高贵无比的眼眸俯视着狼狈的赫尔曼。 赫尔曼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才能暂时保持清醒,但也仅仅是头脑清醒而已,他的肢体已经陷入了完全麻痹之中,他甚至感受不到七窍流血的疼痛。 “辛西娅被你杀死之后,我时常会想,她为什么会输呢?”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自问自答道,“因为她太天真了,把希望寄托于大贵族,却不知道自己必定会遭到权贵们的背刺……而我不一样,我从来就不缺少鱼死网破的决心。” 赫尔曼死死地盯着她,金色的瞳孔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扩大,但卡蜜拉知道他还尚存意识。她摸上他血淋淋的脸,贴在他耳边说:“告诉你一件事情,蛇的毒牙具有很强的自我更新能力,即使拔掉了它们的毒牙,一个月左右就能重新长出来。” 许多无知的毒蛇饲养者以为拔掉了毒牙就可以一劳永逸,却在某天的上手把玩中,被重新长出毒牙的毒蛇咬伤,导致不治身亡。 毒牙里的毒液来自于与其基部相连的毒腺,而毒腺长在蛇的眼睛后方。尖锐的毒牙刺破皮肤,毒液就通过中空的牙管输送到猎物的体内。这个结构和医用的注射器一模一样。 这个月来,卡蜜拉一直通过割掉手臂上的肉来喂养这只水晶缸中的尖吻蝮,所以她的手上每天都会出现新的疤痕。 尖吻蝮一开始创伤累累,却在卡蜜拉的精心喂养下逐渐好转,它蜕了一次皮后,鳞片恢复了美丽的光泽,被拔掉的毒牙也重新长了出来。 卡蜜拉掐住尖吻蝮的七寸,用一个小巧的酒杯抵住了它的一双毒牙,收集了足量的毒液。然后她把这致命的毒液含在嘴里,等待着赫尔曼的来临。 在激烈性交的途中,赫尔曼毫无防备,她便用牙齿咬伤了他的脖颈,把口腔里的毒液推进他的伤口里。在她做完一切后,赫尔曼还不知道自己死期将临,而卡蜜拉已经掩饰不下嘴角的微笑。 卡蜜拉从床上跳下来,在床底找到一块她藏起来的玻璃碎片。她把锋利的碎片握在手中,又重新回到半昏半醒的赫尔曼身边。 卡蜜拉用碎片的尖锋轻轻戳弄着赫尔曼下身的性器,龟头处的皮肤黏膜何其脆弱,卡蜜拉轻易就在那朵菇盖上割出锋利的伤口,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赫尔曼已经丧失了部分知觉,但他的视力还没有完全丧失,所以他只能看着卡蜜拉一下一下地割开他的下体,却没有阻止的能力。 “都怪你,赫尔曼,如果不是你让摩因收走了我的折迭刀,我也不会割得这么辛苦。” 玻璃碎片再锋利,也无法轻易割下这一根硕大的肉茎,卡蜜拉只能慢慢地割磨。 鲜血四处喷溅,被切割器官的痛苦终于唤醒了被毒蛇压制的神经,赫尔曼疼得皱起眉头,看向卡蜜拉的眼神如同淬毒一般。他猛然间又咳出一大口血。 “不用急呀舅舅,你现在还死不了呢,你有足够的时间看着我帮你把这个肮脏的玩意儿割下来。” 卡蜜拉想起曾经在高墙花园里的时候,那个低贱的骑士爱德格被尖吻蝮咬伤后,卡蜜拉本要观察他会在多长时间内死去,却被碍事的罗兰搅乱了计划。 罗兰将受伤的爱德格背到了医生那里,医生为爱德格注射了血清,拼尽全力救回了他的性命。那个医术高妙的医生心有余悸地说:“真是有惊无险,再耽误一分钟,这个年轻人的性命就救不回来了。” 而一旁的卡蜜拉一直计算着时间,从爱德格被尖吻蝮咬伤,一直到他接受救治,刚好过去了四十分钟。 距离四十分钟只剩下不到三十秒,卡蜜拉看着钟表上的指针一点一点转动,她也一点一点割开赫尔曼下身的组织。 卡蜜拉很遗憾赫尔曼已经说不出话,不然她很好奇他此时会说些什么。不过从他瘆人的表情上来看,应该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卡蜜拉心情极好地朝着赫尔曼挑挑眉,终于在十分钟后完整地割下了他的性器。沉甸甸的一根,青筋虬结,龟头圆润硕大,像是被上好色的雕塑作品,当然,上面全是腥臭味的血。 鲜血几乎浸透了床垫,赫尔曼终于昏迷了过去,卡蜜拉不知道是因为毒发,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把无用的玻璃碎片扎进赫尔曼的眼睛里后,她又走到那个巨大的水晶缸前,发现那条尖吻蝮微微抬起身体,朝她嘶嘶地吐着蛇信。 它以为又到了开饭时间呢。 卡蜜拉打开了保险盖子,把那根血淋淋的肉茎丢了进去。尖吻蝮的竖瞳微微一转,便叼住了那根肉茎。蛇没有用于切割和咀嚼的牙齿,因而它们只能利用上下颚的肌肉能动,把猎物吞进腹中。 尖吻蝮张大了嘴巴,下颌骨灵活地挤动着,把一整根都吞了进去。那根东西形状硕大,因而蛇的肚皮也微微鼓起,场面有趣得不可思议。进食之后,那条尖吻蝮又懒懒地蜷回了水晶缸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卡蜜拉走进浴室里,洗干净了身上的鲜血,又换上了一条干净的蕾丝长裙。她用毛巾简单擦了下湿发,便自然地走出了房门。她随手关好门后,发现摩因站在门外的转角处,他皱紧了眉头:“卡蜜拉小姐?” “嘘……”卡蜜拉走到摩因的身边,拉起他的手,将他的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一点,摩因,赫尔曼大人还在里面休息呢……” 手指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摩因的心也微微颠了一颠。但摩因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和立场,他拽住了卡蜜拉的胳膊,面色冷峻地说:“卡蜜拉小姐,您不能离开这里,这是赫尔曼大人的命令。” —·—·—·—分割线—·—·—·— 蛇毒是需要接触血液循环才能造出伤害,如果口腔里没有伤口,含在嘴里是不会有事的,如果消化道没有溃疡或黏膜破损的话,直接喝下去也是ok的。因为蛇毒本质上是一种可以被胃液消化的蛋白质。。。不过这些都是作死行为,不能模仿哈 第一百二十章离去【完结章】 “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摩因,我知道你是爱着我的……”卡蜜拉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摩因的手指,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对他说,“我只是在周围逛一逛而已,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后,您就可以把我逮回来。” 卡蜜拉伸出手指指了指宅邸楼下的园林,从他们身处的二楼这里,能把下面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如她所言,她没有办法逃跑,因为摩因可以随时把她抓回来。 她其实已经很可怜了,为什么不能纵容一下她小小的愿望呢?即使是被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也会稍稍渴望大一点的笼子。 只是,即使是被豢养的鸟儿,也是兽禽的一种,本性依旧是凶残的,不会拥有人的温情,因而她们可以轻易地把爱挂在嘴边。只有愚蠢至极的人才会偏听她们的谎言。 摩因抽回了自己的手,卡蜜拉看见他的指尖沾染了自己的唾液。 卡蜜拉狡黠地眨了眨眼,柔声道:“摩因,其实我挺同情你的,赫尔曼到处树敌,其中可有一份你的功劳。若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事,他的敌人们第一个报复的就是你,比如说加百列,你们可一定要关好了他……” “不然,你的下场可想而知。”卡蜜拉笑得幸灾乐祸,在发觉摩因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严厉后,她又收敛了笑容,“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要生气嘛摩因……” “五分钟,我只给你五分钟。”摩因其实有一种预感,他刻意逃避了自己的某种直觉,愿意掉入她编织的谎言里。他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发现自己早就无路可逃。 赫尔曼真的在房间里面休息吗? 事实到底是怎样,对于摩因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在认识她之后,他的心境和信条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从第一次见她的手术台上,摩因就已经被她的哭泣声所蛊惑。 再坚定的水手,也会在海妖塞壬的歌声下缴械投降,背叛航船上所有人的生命,将船驶向九死一生的浪涛中心。 而背信弃义的人,从来都不得好死。摩因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命运。 但他并不后悔,不然他也不会违背了赫尔曼的命令,在拘禁加百列的金属枷锁上刻意动了手脚。 五分钟,即使他身手了得,然而这座私人府邸侍卫重重,戒备森严。他只能帮她拖住五分钟。 五分钟,是他能给予她的所有时间。 “好,五分钟后我就回来,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叫醒赫尔曼,好吗?”卡蜜拉半真半假地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朝摩因伸出了一只手,“摩因,可以把我的红宝石发卡还给我了吗?那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摩因鬼使神差地把那枚红宝石发卡掏了出来,他犹豫了几秒,终是下定决心一般,轻轻放进了她的手心。 “谢谢你。”卡蜜拉笑得很含蓄,她把那枚闪耀的发卡别在了发间,夹住了耳旁的一缕碎发,“我不会忘记你的,摩因。” 她的声音很轻,像新墓前的一点磷火,幽幽地钻进摩因的心里。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下静谧无声。新月已过,便是月食。天幕漆黑一片,一丝朦胧的月光也没有。 日出日落,月盈月缺,周期蜕皮的蛇,无尽旋转的指针……人的一生太过短暂,因而人们总是这样追逐着代表永恒的意象,诗人们也总是吟唱着始终如一的诗篇。 卡蜜拉沿着花岗岩的旋转楼梯走下,时间在她轻快的步伐下卷起尘土,可以窥见不死的灵魂在欢呼雀跃。夜色深黑,只有她的眼眸在熠熠生辉。 在她即将踏向大理石的长梯时,一个消瘦的身影从拐角背面走出,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加百列?”卡蜜拉惊呼,“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用焦灼的神情望着她,手指箍住她的手腕,仿佛永远也不愿放开。他断掉的指骨尚未愈合,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可这越发让他有种残损的俊美。 “我逃了出来。”他挣开了束缚他的金属锁,打晕了看管他的护卫,悄悄潜伏在这里。他金色的眼眸坚定无比,“和我一起走,卡蜜拉。” “不,不行……”卡蜜拉摇摇头,她抬头一看,发现二楼的摩因正望向他们这边。他沉肃的目光像鹰,只要捕捉到了猎物的身影,就会一直追杀猎物,不死不休。 “你看到了吗?加百列,摩因发现了我们。”卡蜜拉的表情很凝重,“如果不解决掉他,我们谁也逃不出去。” 晚风吹起摩因额前的发,他猛然转身,似乎要下来抓他们,卡蜜拉只来得及看见他的一片衣角。 “时间来不及了,加百列……”卡蜜拉握着加百列的手臂,急切地说,“赫尔曼已经死了,摩因不会放过我的……但是你不一样,你是阿德勒的继承人,没有人能够撼动你。” 加百列紧皱眉心,飞快接受着她带来的巨量信息,包括赫尔曼的死讯。 “可是……” “没有可是!”卡蜜拉根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她执着他的手,亲吻着他残破的指尖,郑重地说,“你要一直等着我,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家主……我要你把元老院也收入囊中。” 卡蜜拉频频向二楼看去,那里已经没有摩因的身影。她的心跳很快,晚风吹得她的发丝轻扬,像一片流泻的月光。 加百列的眼神里有卡蜜拉看不懂的东西,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似乎在忍受着内心的彷徨,然而他最终还是轻轻松开了她的手腕。 “你一定要走吗?” “是,我一定要走,谁都无法阻拦我。”卡蜜拉的语气非常坚定。 “好,那就如你所愿……你想要的所有东西,我都会一一帮你实现。”加百列的眼眸中闪烁着如水流般澄澈的光芒,像是冬日下缓慢融化的冰川水,在河谷汇聚成一条温暖的河流。 “总之,杀了摩因。”临走之前,她再三嘱咐道,“他让我受尽了屈辱,你一定要好好清洗他的灵魂。” “你还会回来吗?” 加百列问出口时,卡蜜拉并没有回答,因为她已经走出去好远。但加百列知道她一定听见了,她只是假装没有听见。 她一步一步地走下大理石台阶,云雾缭绕而看不见尽头的石阶和府邸外的悬崖相连,大理石阶梯的两旁是一排排形状奇瑰的巨大花岗岩。 她披着朦胧的夜色,仿佛拖着长长的披风,接受着两旁臣子的俯首。 卡蜜拉伸手抚摸上发间的红宝石发卡,这对稀有的红宝石,其中一颗镶嵌在辛西娅的帝国之冠上。 辛西娅登基的那一日,也戴着那顶红宝石王冠。 在臣民的瞻仰中,辛西娅一步一步登上阶梯,走向最高处的宝座。 而卡蜜拉亦一步一步地走下阶梯,走进最危险的混沌里。 -正文完- 【番外·加百列篇】糟老头 \我想象我们的相遇,在一场隆重的死亡背面。\ 衰草枯杨,光阴如梭,人的记忆在时间的风化中很容易就变得浅淡。可加百列始终记得她离开的那个夜晚,大雾弥漫,她走下长长的台阶,肉体融在夜色中。 大雾吞咽了她孤瘦的背影,他的耳边仿佛听见了雾气的吮吸之声,加百列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仿佛她再也不会归来。 他其实早就预感到了这是一场诀别。她是烈火中的不死鸟,又怎会拘束在一方狭隘的牢笼中? 但他总是告诉自己,倦鸟亦有归巢的那一天,或者只是暂时地歇歇脚,也总会再回来看看。 她若回来,便能看到他已经坐上了家主之位,元老院也逐步被他渗透。她走时轻飘飘的一句话,他全都将其变为了现实。 他将所有的鲜花都凝滞在琥珀里,盼望着她的归期,让她任何时候都能观赏到不败的美艳。 可是一年、两年,甚至十年……直到二十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归来。 二十年有多久呢,久到水牢中的米契尔已经忘了他为何入狱,他只依稀记得是为了一个褐色眼眸的女人。 她的眼睛灵动狡黠,像魔女施过咒的宝石,能摄人心魄,不然为何能够哄骗他踏入暗无天日的水牢里,忍受着无尽的孤独。 钉穿锁骨的铁链已经长进了肉里,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米契尔想,就让他在这里化作尘埃,化作一团血水,让他也成为水牢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某一天,那扇坚如磐石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刺眼的光亮照进来。 长年不见光明,米契尔的眼睛已经无法忍受自然光。他用手掌遮住了眼睛,牵扯着腕上的锁链哗啦啦地响。 有人在说话。 “米契尔少爷,您的刑期已满,您现在自由了。” 米契尔?是他的名字吗?他怎么会有一个和天使长米迦勒如此相似的名字,这位天使长,以好战和慈悲闻名。 他可以为了拯救一个有罪的女人,献出自由和生命。 “恭喜您重获新生。” 不,不,米契尔想,他哪里也不想去,他已经和这里融为了一体。 只要他永远属于这里,外面的所有混沌和动荡就和他无关。他就不必日日于噩梦中惊醒——梦中的褐眸女人只有半截腐烂的身体。 他也不用再一次在孤独中苦苦煎熬,宛如一朵皮肉翻卷的黑色大丽花。 他太久没有说过话,以至于发音都显得生疏。 “不,我的刑期没有满,我应该被永远关在这里,直到我死去。” …… \当你转换舞伴的时候, 我将在世界的留言册上,抹去我的名字。\ …… 假面的传统在阿德勒的舞会上保存了下来。 加百列疲于应酬,他坐在最高处的宝座上,俯视着金色大厅里的衣香鬓影。 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香槟——玫瑰味的红香槟,他试图依靠酒精来排遣烦忧,可香槟这种低度酒,怎么可能喝得醉? 他只感到沉沉的疲惫。他是阿德勒雷厉风行的家主,他必须足够强大,足够冷酷,最好成为一台被剥夺意志的机器,把元老院都控制在他精密的算法之中。 只有在舞会这种时候,所有人都能暂时忘记身负的枷锁。他也才可以休憩片刻,回归他自由的意志和情感,尽管这里遍布伤痕,和无穷无尽的遗憾。 他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红色的香槟,像她的眼睛,却远不及她眼眸的猩红灿烂。他从前常常长久地注视着她的眼眸,渴望透过那一双被谎言浸润的眼,窥见她最真实的内心。 加百列将酒杯举到眼前,观察着玻璃中的世界。 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裙的女人,脸上带着镶嵌宝石的金箔面具,她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和饱满红润的嘴唇。 她翩然降临在这个奢华的舞会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心脏骤然如同被攫住,加百列打碎了酒杯,是她!一定是她!他再也不能冷静,他撕毁了那张维持多年的假面,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疾步而去。 …… \当华尔兹舞曲奏起的时候,我在谢幕。 因为今夜,你是旋转,我是迷失。\ ……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拉斐尔向眼前的女人行了一个吻手礼,绅士地询问道。 卡蜜拉眨了眨眼,笑:“当然可以。” 拉斐尔托着她的腰,将她带入旋转的人群中。 拉斐尔是莎洛姆的儿子,他从母亲那里继承了一头淡黄色的头发,和灰黄色的瞳孔。他脸部的轮廓很平整,没有任何刀削斧凿般的线条,而只有流畅得恰好的弧度。 因而他看起来温柔又多情,很像他面容柔媚的母亲。拉斐尔虽然只是阿德勒的旁支,但他是一位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 因为阿德勒主脉凋敝。二十年前,前家主赫尔曼死于一场恶疾,并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由赫尔曼钦定的继承人加百列继任家主,跳丸日月二十年,其中多少风雨如晦,流血浮尸,也只有局中人才肚明心知。 然而加百列始终没有婚配,同样没有子嗣。他的胞弟米契尔在狱中精神失常,继承人之位至今悬而未决。 人们都说继承人将会从优秀的旁支内产生,而聪慧过人的拉斐尔就是人们最看好的那一位。 “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拉斐尔的刘海有一丝卷曲,卡蜜拉隐约记得他的母亲也是一头卷发,不过时间过去得太久,她也有些记不清了。 卡蜜拉不以为意地说:“那当然,我纵横社交场的那些年,你还没有出生呢!” 卡蜜拉想到当初就是自己一杯酒坏了莎洛姆和加百列的好事,于是她又对拉斐尔补充道,“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你说不定根本不会出生呢。” 莎洛姆后来嫁给了一位爱慕她的男士,也逐渐放下了对加百列的执念。她和丈夫很快就有了爱情的结晶,也就是拉斐尔。 拉斐尔今年刚好二十岁。他当然以为卡蜜拉在开玩笑,他的眼中也带着笑意,说:“你真是一位幽默的小姐,不过你看起来甚至比我还要年轻,我不相信你曾经见证过我父母的爱情。” “你是否知道‘吸血女伯爵’的故事呢?”卡蜜拉高深莫测地笑起来,“只要一直用少女的鲜血沐浴,就可以永葆青春……也许以我的真实年龄可以做你的祖母。” 拉斐尔无奈地摇摇头,他正要告诉卡蜜拉她的笑话其实有一点冷,却看见家主加百列迈着大步走来,他的脸上有惊喜,也有焦灼,同样也有怨恨。 加百列停在了他们这里,将他的女伴紧紧抱在怀中。 “你回来了……” “我很想念你。” 加百列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可他很多话都开不了口,就像他的好多梦,好似永远也无法实现。他最终也只能对着她说,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念你。 “赫尔曼?”卡蜜拉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拥有一头垂直金发的男人,他英俊而成熟,眉宇之间有一股冷肃和威严,“加百列,你为什么把自己搞得像赫尔曼一样?” 卡蜜拉挣脱了他的怀抱,嘴里微嗤:“你老了很多,我的天,我感觉你现在就像我的舅舅一样,加百列舅舅,你看起来就像因为纵欲过度而加速了衰老!” 在拉斐尔惊恐的目光中,卡蜜拉被加百列紧紧地掐着腰,拽进了最近的一间休息室里。她一点也没有变,加百列撕开了她的裙子,发现她完全是他每夜梦中的模样。 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而她依旧那么茁壮,那么饱满,那么绮丽骄人。 他解开了裤子,用皮带绑起了她的手,在她的耳边冷笑:“你走之后,我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你马上就会知道我的性能力是否有所衰老,不过我建议你等会儿叫得小声一点,因为休息室的隔音不太好。” “呵,就你?你现在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我怕你坚持不住一分……啊!”卡蜜拉夸张十足的嘲讽还没说完,就被来自身下的刺激打断。 熟悉的饱胀感再次传来,卡蜜拉看见那根粗壮的性器就像巨蟒归巢一样插入她的腿心,挤满她狭窄的穴道。 加百列舔了一口她脸颊上的汗水,嘲笑道:“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每次我一进来,你就拼命地绞我,你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兴奋地惩罚你吗?” 二十年没有释放过的欲望,让加百列像疯了一样在她的身体里驰骋着。激烈的抽插让卡蜜拉完全吃不消,她想推开他,然而她的双手被紧紧地绑住,她只能被迫接受他恐怖的欲望。 这场性事激烈而持久,她一开始故意叫得高亢,加百列还会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笑:“不怕被人发现你就再叫得大声一点。”卡蜜拉愤恨地咬住嘴唇,可到了后面,她却是想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能在颠簸中低微地呻吟着。 加百列撞开了她身体最深处的小口,在卡蜜拉明显变得慌张的神色中,加大了顶撞的力度,直到把她撞软,软成一滩水,让她只会抱着他的腰,在他的身下委曲求全。 “你现在还觉得我老吗?”加百列报复似的咬住了她的耳朵,同时下身耸动着,把她的软肉都碾成了雪泥,“卡蜜拉,我只能说你始终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