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作者：独行醉虾 文案： 顾念秋当了二十几年的普通人，一朝体检，突然被通知匹配上了信息素； 而且号称对方与他完美契合，绝对的理想恋人，不满意包退； 被忽悠去相亲的顾影帝一进门，看见对面坐着自己的对家…… 顾念秋：“抱歉，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奕铭：“前辈，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强制相亲一个月后…… 撕得腥风血雨的粉丝：我家哥哥怎么回事？怎么又被拍到和对家同框？？嗯？？？ 娱乐圈A/O，年下醋精小狼狗X顶流高冷病美人，甜，生子，日常 内容标签：年下幻想空间娱乐圈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奕铭章顾念秋┃配角：预收《在异能文里当情圣》┃其它： 一句话简介：新旧顶流被相亲了 第1章相亲 顾念秋戴上墨镜，在车里坐了段时间，等附近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推门下车。 私家菜馆的vip停车场，四周空荡荡的，总共也没有几辆车。顾念秋眼就看到了对面那辆灰色的宾利，今年最新限量款轿跑。 大几百万的顶尖豪车，车身却被喷得乱糟的，彩漆像是直接用泼上去的，泼出来行辩不清的英字，把原本漂亮的灰色破坏殆尽，说好听点叫艺术改造，不好听点叫暴殄天物。 顾念秋“啧”了声，皱皱眉，正要绕道走，宾利车的门突然被推开，司边打电话边往脸上戴墨镜。 墨镜还没戴上，他的动作已经停下来，跟顾念秋正对上。 眼前的年轻男人身低调的深色西装，双腿直，腰细肩宽，五官深邃俊美，被墨镜过滤，仿佛是海报里走出来的艺术品。 艺术品此时有些吃惊地望着顾念秋，带着混血感的浅色瞳孔盯着他动不动。 顾念秋眼就认出来了，这人是奕铭，去年爆红的新人，年里抢了他个代言，双方粉丝每月都能掐上次热搜。 对家偶遇，两人都有些尴尬，顾念秋勾勾嘴角，朝他点点头。 奕铭刚挂电话，轻轻咳嗽声，客气地打招呼道：“顾前辈，你也来这里吃饭？” 顾念秋“嗯”了声。 他继续往前走，两人居然都是同个方向，奕铭就跟在他身边，沉默地走了段，空气都快尴尬得要滴出水来了。 顾念秋本不是话多的人，身边的奕铭先扛不住，眼看着又要起进电梯，他终于找了个话题，道：“您约了人啊？” 顾念秋道：“是。” “是”完，他看了眼身边人的神色，又自觉态度太冷淡，于是主动补充了句：“这里的菜味道不错。” 典型的没话找话，被拍下来估计能上社交恐惧症榜首。奕铭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笑了声，往电梯地另角里挪了挪。 其实他们两人之间本没有过节，最多只是不熟，但架不住粉丝之间天两头掐架，媒体时不时挑拨，经纪公司旁敲侧击地提醒，哪怕参加活动遇到，也是彼此绕开走。 好在很快，电梯“滴”地声开了。顾念秋摆摆，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电梯。 他订的是vip包间，私密性极好，服务员已经等在电梯口，笑着迎他进房间。 个两人的小包间，很欧式的装修风格，正面墙都是落地窗，可以看见灯火通明的护城河。他订房的时候只说了两人用餐，店主自觉理解成约会，居然还在桌上摆了烛火和玫瑰花。 顾念秋脱掉外套，本想让人把玫瑰撤掉，但转念想——相亲跟约会也差不多。 相亲，他想，我他妈也有今天。 顾念秋情绪不怎么高，脱掉外套后打开，点了“约会地点打卡”。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 这是民政局名下的个app，有个浪漫的名字叫“钟情”，乍听像小说站，其实是个相亲app，专门针对信息素匹配极高的a和o，由政府主导，号称成功率999%。 顾念秋捏了捏鼻梁，因为分化的原因头很痛，身上发热得厉害。他只想尽快刷满约会时间，在半小时内结束这个政治任务，赶紧回家打针抑制剂。 他看了眼时间，6点29分，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只有分钟。 顾念秋摁了铃，准备让服务员先上菜。不会，有人推开了门，他声音有些发哑，道：“可以上菜了。” 来人没有回答。 顾念秋抬起头，却看见奕铭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他，喉结滚动圈，然后下意识地抬头看门牌，迟疑道：“……抱歉，我可能走错了。” 顾念秋：“……啊，没事。” 奕铭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身带上了门，顾念秋又低头看，相亲对象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请问是在楼吗？” 顾念秋回道：“是的，我已经到了，楼的最左边。” 片刻后，有人很客气地敲了敲门，顾念秋站起身，说了句“请进”。 门再次被推开，摘了墨镜的奕铭重新出现在门口，左握着门把，右拿着，跟房间里的顾念秋四目相对。 顾念秋：“……？” 奕铭：“……” “ar？”奕铭举起，试探问，“这个微信名是你？” 顾念秋震惊地立在原地，脸色不怎么好看地回望着他。奕铭瞧见他脸色，慢慢也反应过来了，门口站了会，大概在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 但空气弥漫着股极淡极淡的好闻味道，淡到他几乎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却无形之牵动着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了房间里，在顾念秋的对面坐了下来。 顾念秋低头看了他几秒，看上去想叹气。 两分钟后，两人面对面的坐着，间是温馨的粉蜡烛和玫瑰花。 段很漫长的沉默，顾念秋其实早就点好了菜，因为尴尬的原因，低着头假装在看菜单。奕铭就着昏暗“浪漫”的灯光悄悄打量着对面的人，他在各种电影、海报、络上见过这张脸无数次，但离得近了，眼前人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顾念秋皮肤细腻白皙，唇形丰满，不笑的时候嘴角也微微上扬，明明是最具亲和力和的猫唇，却又偏偏生了双丹凤眼，此时半垂着，给人种似笑非笑的……很漫不经心的距离感。 冷美人，奕铭想，难怪曾有人花百万买他笑。 顾念秋抬起头，看了眼对面的人，道：“我叫人上菜。” “好的，”奕铭冲他笑道，“前辈决定就好了。” 顾念秋合上菜单，让服务员进来点菜。奕铭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顾念秋装作没察觉，等服务员把菜上起了，他拿起刀叉，道：“不必叫我前辈。” 奕铭想了想，道：“叫顾先生难免太生疏了些，叫念秋……”他看着顾念秋背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又笑：“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顾念秋没说话，看上去还没从“念秋”两个字的杀伤力回过神来。 奕铭道：“不介意的话，我叫你声哥吧，秋哥。” 顾念秋“嗯”了声，低头去看表，还有二十分钟。 他道：“今天的事情还请帮忙保密。” 奕铭自然明白。顾念秋出道快十年了，公开的性别直是beta，之前甚至谈过个ega男友……而且他的确没有点像ega，体型也好，性格也好，说是alpha恐怕也毫无违和。 奕铭道：“民政局要求签过份保密协议。就算没有协议，我也明白。” 顾念秋道：“谢谢。” 又陷入了沉默，顾念秋低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看上去完全没有聊天的**，而且脸色也不怎么好，换勺子的时候在抖，差点掉在了地上。 奕铭在看，他收回勺子，伸轻轻地捏了捏鼻梁，皱眉喝了大口冰水。 奕铭轻轻放下刀叉，低声问：“你还好吗？” 顾念秋慢慢地吸了口气，抬头望向奕铭的方向。他的太阳穴在抽抽地痛，个成熟的alpha让现在的他感觉很不好受，哪怕这个alpha很礼貌地打过了抑制剂。 他想从这个房间里夺门而出，但理智和礼仪让他艰难地保持着镇定，甚至还能客气地冲这个年轻男人笑笑，道：“我看过你的很多作品，你是个很优秀的演员，潜力无限，星途坦荡，我直都很欣赏你，虽然我们的粉丝总会有点误解。” 奕铭点点头，绅士地等待他的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3 顾念秋又喝了口冰水。 他滚烫的心贴着冰凉的杯面，微微舒了口气，接道：“只是很遗憾，在择偶方面，我比较倾向于比我年长的……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眼前的年轻alpha停顿了几秒，因为混血的原因，他的瞳孔看起来比常人要浅，被烛光映着，里面清楚地倒影出顾念秋的影子，给人种很专注的错觉。 顾念秋挪开了视线。 “没关系，”奕铭很客气地笑道，“很荣幸能跟您匹配上，我们真有缘分，以后希望有会多多合作。” 简直是客套话的样板。 顾念秋却因为这番客套话松了口气。他又看了眼表，时间刚刚好。 他擦了擦嘴角，同样客气地冲奕铭笑了笑：“那我们今天就先这样，后续还有次……” 奕铭道：“我会跟你配合。” 顾念秋站起身，奕铭也是。这种时候，他们应该握个，然后完美地结束这场尴尬相亲，但奕铭的已经伸出来了，顾念秋却没有动。 很快，奕铭意识到什么，把收了回去：“抱歉。”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顾念秋甚至会对他的体贴感到好感。 他感激地冲奕铭点点头，拿起点菜单，先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2章分化 分化期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了。 顾念秋有些烦躁地扯掉身上的衣服，踏进灌满了凉水的浴缸里。 冰凉的液体迅速覆盖上滚烫的皮肤，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把头靠在浴缸边。 空气里面弥漫着股浓郁的信息素味道，他上个月刚满2岁，在此之前直当个平凡无奇的beta，却没想这场迟到了快十年的分化来得如此气势汹汹，快把他的脑子烧成团浆糊。 顾念秋从水里伸出只来，摸到边上的冷冻盒子，从里面挑了支抑制剂，用牙咬开针头保护盖，注进臂的静脉里。 注射完，他慢慢平定自己的呼吸，疲惫地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有人用力地摇着他的肩膀，熟悉的声音里带着怒气，就在他的耳边：“顾念秋，你不要命了？！什么天气了还敢睡在冷水里？醒醒，喂……” 顾念秋头痛欲裂，睁开眼看了眼身边的人，他的经纪人庄晓正怒火冲天，从旁边扯过了浴袍。 “能起来吗？”他拉住他的臂，“我扶你把。” 顾念秋像是被烫着了，“嘶”地倒抽口气，猛地把臂收了回来，差点跌进浴缸里。 庄晓把浴袍扔到他边，道：“我在外面等你。” 房间里的暖气已经被打开了，顾念秋裹着浴袍站在浴室门口看，他才睡着半个小时。 庄晓还在打电话，皱眉训着新来的助理，顾念秋被吵得心烦意乱，敏锐的从空气里面闻到了点成熟alpha的味道。 “把你的体味收收，”顾念秋皱着鼻子，“熏得眼疼。” 庄晓举着电话，脸被冒犯的表情，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口：“我打了两支封闭才敢来你这，还有味？” 顾念秋捂着额头往卧室走，庄晓跟着他，道：“今晚的活动你还去不去？举办方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过来。” “去，”顾念秋拖长了尾音，“别进来，我换衣服。” 庄晓立在门口，还不放心：“我给你找个医生来吧？啧，你现在脸色差得像死人。” 顾念秋拍上门：“不看。” 庄晓还在说什么，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麻木地给自己套了身西装，吹干头发，带上件长羽绒服，庄晓打量着他，皱眉道：“真的没事？” “医生说是正常反应，得慢慢熬，熬完第次分化，”顾念秋道，“我昨天……” 庄晓替他带上门：“我知道，你去相亲了嘛。怎么样？”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4 顾念秋脑袋里冒出奕铭的脸。 他掏出钥匙锁门，微微勾起嘴角，看了自家经纪人眼：“相到了奕铭。” “奕铭？”庄晓愣了愣，然后点点睁大了眼睛，“我操，奕铭？！” 顾念秋拍拍他的肩膀：“四次强制相亲，庄先生，如果我们不幸被狗仔偷拍到，你就有的忙了。” 庄晓震惊地盯着他，大概在怀疑他骗他玩。 “真是奕铭？”他不敢置信，“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顾念秋点头，庄晓好会没说话，像是生吞了个鸡蛋，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车开出了车，庄晓道：“不可能吧，他还是单身？我以为他男女朋友好多个呢。” 顾念秋道：“单身，人不错，就是太小了点。” 庄晓想了会：“小四岁，也还好，你有没有兴……” “没有。” 庄晓拍膝盖：“这就对了，那家伙刚抢了你的代言，我不爽他很久了。” 顾念秋笑了声，没说话。不怪奕铭抢他的代言，他因为身体的原因休养了半年，之后资源直不温不火，又很久没有出新的作品，金主们自然更喜欢奕铭那样刚刚爆红的流量。 晚上有个慈善晚宴，顾念秋睡过了头，等到妆发折腾完，到现场将将踩着点。 现场星光云集，红地毯和闪光灯能晃得人眼花，顾念秋身西装，打完抑制剂之后开始感到冷，在主持人热情地招呼声走上红毯，冲着尖叫的粉丝和媒体微微笑，在背景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还没走到红毯的尽头，人群里又爆发出阵夸张的嘈杂，顾念秋回头看了眼，好巧不巧，主办方居然敢把奕铭安排在他后面个。 今天的奕铭身深蓝色的高级西装，微卷的分头发，配了副金边眼镜，刚迈上红毯，粉丝区已经开始疯狂尖叫，顾念秋的目光顺着他的长腿路看到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睛，刚好那人也看着他的方向，还冲他笑了下。 闪光灯要把人晃瞎了。 顾念秋匆匆收回视线，大步走向了采访区。十几个媒体等候已久，还没站定便开始提问：“顾先生，听说您即将进《无疆》剧组，请问是真的吗？” “您跟景松是不是正处于恋爱关系？” “很多粉丝很期待您跟奕铭的合作，后续是否有打算呢？” 嘴舌，个个要把话筒伸到他嘴边。顾念秋道：“我跟景松是多年好友，仅此而已。《无疆》目前有接触，有消息会公布给大家。至于奕铭……” 记者们的精神顿时拔高，不知道有谁喊了句：“奕铭！奕先生！这边！” 刚下红毯的奕铭顿了顿，看到被团团围住的顾念秋，还有准备采访自己的媒体团，微微皱眉，居然真的迈步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人群里顿时片“哇哦”“天啊”，闪光灯开始疯狂地闪。顾念秋看着他直走到自己身边，挑起眉。 “奕先生，你们认识吗？私交怎么样？” “我们刚在说你们合作的事情，是不是有会合作呢？” “奕先生，奕先生，”“顾先生……” 奕铭看了眼身边的顾念秋，这种争奇斗艳的场合，顾念秋只化了淡妆，简单地做了发型，闪光灯下却依然近乎完美，除了看上去有点疲惫以外。 他的目光很快地滑过眼前人的嘴唇，因为涂了唇膏的原因，顾念秋的嘴唇看上去更加的饱满，甚至可以说性感。 “顾前辈是我的偶像，”奕铭笑道，“有会的话，我很期待能够跟他合作。” “顾先生，您呢？” “嗯，”顾念秋也笑了笑，“有会的话。” 当前娱乐圈的两大新旧顶流，年多以来首次同框接受同个采访。 好几个记者团都在往这边围，他们被牢牢地困在了背景板的前头。 顾念秋答了几个问题，眉头不着痕迹地轻皱了下。他正处于对气味最敏感的时期，各式各样的香水味下面，依然可以清晰地闻到些特有的味道，比如这里大概有四个alpha，其存在感最强的就是身边这位，今天他没有注射抑制剂，股类似于花、又类似于蜜的甜香味萦绕着他，让他心开始发烫，腿有些软。 身边的奕铭还在答着，顾念秋倒是越来越沉默，有记者道：“顾先生，景松和奕铭，您更喜欢哪个类型？” 顾念秋听笑了：“你想象力挺丰富的。”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5 “你曾说过景松是你的理想型……” “玩笑话罢了。” 记者又看向了边上的奕铭，奕铭笑着耸了下肩：“顾前辈不喜欢年纪太小的。” 又是片“哇……”，奕铭恰好好处地补充道：“采访时间到了，谢谢大家热情的提问。” 没问到答案的媒体们哪里肯放过这个千载难寻的会：“顾先生，您怎么看上对您跟景松的传闻？” “奕先生，《无疆》是不是也在跟您接触？” “你们二位今天首次合体，是要为接下来的合作做准备吗？” …… 他们俩往晚宴区域走，主办方的安保已经在控场了，但架不住周围热情似火的记者，人群不知道谁撞到了顾念秋。 轻轻地下，本不是什么要紧的意外，被信息素熏得腿软的顾念秋却个趔趄，身边人迅速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跨到了他的左边，挡住了拥挤的人群。 顾念秋猛地咬紧了牙关，差点直接把这人的甩了出去。 好在只是短暂地接触，奕铭很快松了，保持着这个外内的姿势，不着痕迹地把顾念秋护到了晚宴区域。 “你的经纪人不应该让你出席这种活动，”奕铭在他身边低声说，“秋哥，你脸色好吓人。” 顾念秋咬着牙，勾出个笑：“谢谢，你离我远点，我还能多撑会。” 奕铭有些惊讶地看了他眼，随后露出很抱歉的神色：“对不起，我刚才见你脸色太差，只是有点担心……” 顾念秋又看到那双眼睛，隔着金丝眼镜，依然把他看到腿软。 想起两人接下来还有次约会，他突然开始感到真情实意的头疼。 他道：“我状态不太好，别往心里去。” 说完，他摸到口袋里的药丸，往洗间的房间走。奕铭看了会他的背影，伸轻轻地嗅了下背。 他们接触过的地方，残留着股极淡、又极好闻的味道，比上次见面时更浓郁了些。 硬要说的话，像大雪过后的松树的清香。 奕铭轻轻“啧”了声，胸口有些发热。 第3章甜香 他对顾念秋的感情要复杂得多。 他们直以来被认为是对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出道之作《玫瑰之夜》，同样也是顾念秋的出道电影，甚至演的也是同个角色。 在他接下这个角色之前，顾念秋的《玫瑰之夜》是不可复刻的经典的经典，哪怕已经下映了近十年，依然保持着居高不下的热度，甚至频频出现在科班的教科书里。 为了演《玫瑰之夜》，奕铭曾将顾念秋的作品看了不下百遍—— 百多遍，两百多个小时，他帧帧地看，帧帧地琢磨，“顾念秋”在他脑，几乎已经与电影的男主融为体，所以在演戏的时候，他避开了顾念秋式的所有表演方式，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塑造了个全新的《玫瑰之夜》。 电影上映时毁誉参半，却带来了极高的热度，让他夜爆红。 顾念秋是他演艺事业的起点，声“前辈”真情实意，绝无作假。 只是，却没想会与他本人这样相识。 “奕铭，”有人唤他，“你在看谁？” 奕铭收回目光，转向看向身边的女人，这人花枝招展，妆浓到他反应了下才想起来是谁。 他冲这个同公司的小妹妹笑道：“我在看顾念秋。” “顾念秋？”她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了眼，“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变好了？” 奕铭陪着她往人群的方向走，嘴边的微笑不变，没有理会话里的内涵，没头没尾地问：“你觉得顾前辈怎么样？”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6 她想了想，突然叹了口气，道：“好看，我特别喜欢他的眼睛……我要长那样，早就能火了。” 奕铭想起顾念秋的眼睛，因为睫毛很浓密的原因，那双眼睛永远像画着眼线，瞳色也深，看人的时候让人抓不到焦点，总是给人种不冷不淡的感觉。 但到了电影里面，这么双冷淡的眼睛，偏偏又能变得风流张扬，眼能把观众看到心跳加速，好像连内芯都换了样。 “我也觉得，”奕铭边想边点头笑道，忍不住又抬头去看顾念秋离开的方向，然后突然意识到，他进的是公用的洗间。 这种公共场合的洗间，般分为、♂和公用，专门针对女eta和ega，♂针对alpha和男eta，而公用的洗间，除了ega以外都可以进。 顾念秋的公共性别是eta，这种全是记者的地方，只能去公用洗间。 他皱了下眉，脚步顿住，道：“抱歉，我去下洗间。” 身边的人还想跟他起去敬酒，有些失望地“哦”了声。 奕铭大步走过去，推开门的时候，眼就看到了洗台前的顾念秋。 他身边站着位男alpha，此时紧紧地靠着他，几乎快贴到了他的肩膀边上，神色有些恍惚，盯着顾念秋的侧脸，喃喃道：“顾，你身上好香……” 洗间里弥漫着股信息素的味道，陌生浓郁，把顾念秋好闻的淡松香掩盖得严严实实。 顾念秋冷着脸，言不发地洗完，抽出擦纸擦。他身边的男人像是快到发情期了，眼角发红，居然伸想去抓他的肩膀，奕铭心跳，莫名地怒气涌上来，反带上了门往里走，顾念秋却在他之前动了，他把扣住了那人的腕，行云流水般，反折起他的臂，膝盖顶在他的腹部，然后松把人踹在了地上。 奕铭下子立在了原地，顾念秋抬头看到他，挑了下眉。 男人被攻击了最柔软的地方，缩在地上干呕，奕铭看清了他的脸，居然是那个当红小生陆维。 顾念秋又洗了遍，看也没看那人，经过奕铭身边的时候道：“不好意思，请自便。” 奕铭本来想问句“没事吧”，但对上顾念秋的眼睛，那话又重新吞了下去，朝他点了点头。 顾念秋带上了门。 洗台前只剩下他跟陆维两个，好在公用洗间人少，里面看起来也没有别人。 奕铭沉下脸，转头看向了地上的人。 顾念秋没有再参加晚宴，直接朝着出口的方向走，边走边跟庄晓打电话，道：“我把陆维打了，你来处理下。” 庄晓正在隔壁跟公司开会，接了电话顿时跳脚：“你把谁打了？！” “陆维，”顾念秋道，“在公用洗间。” “洗间”个字让庄晓很快意识到什么：“他对你动动脚？” 顾念秋按捺住叹气的冲动，道：“嗯，我就不该来参加这个晚会……我打他的时候，还恰好碰到了奕铭。” “……”庄晓心脏有些不好，“是我没安排好，你先回去休息，我把私人医生叫过来。这事我来处理。” 顾念秋道谢，低调地从后门出了会场，跟公司安排的车提前回了家。 在车上他感觉已经很危险了，即使洗间里吃过药，信息素样在不要命地往外冒，如果再离开得晚点，怕是要引得半个会场的alpha察觉，被送上明天的头条。 来势汹汹的失控，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期。 里面也有不少来自奕铭的贡献。 医生道：“你分化得晚，激素水平不稳定，这几天待在家里多休息，我会跟庄先生反馈。” 顾念秋吊着点滴，没说话。 他前阵子休养了小半年，公司已经快疯了。 分化这事他只告诉了庄晓，突然之间又要推掉几天的活动，跟那边的矛盾只会上升。 医生见他闭上了眼睛，不放心地又道：“我知道你们工作都很忙，但是，顾先生，不要再去人多的地方了，你现在太敏感，过多的接触异性信息素，会对你后续的身体发育产生影响……” “身体发育，”顾念秋把这个词琢磨了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好笑，“我都二十了，居然还在身体发育。” “这是刻在你基因里的东西，你已经拖延了十几年了，”医生道，“它也会闹脾气。” 顾念秋无话可说，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医生的话定要听。 他点头道：“好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7 医生给他加了些镇定的药，盯着他吃完添加了营养剂的晚饭，然后替他拉上毛毯，道：“好好睡觉。” 顾念秋就这样躺在客厅的摇椅里面，慢慢睡了过去。 点滴注射完，系统自动拔出针头，用胶带固定好酒精棉，顾念秋不安稳的睡眠里面，隐约梦到有人在摸他的，冰凉，柔软，极尽温柔，带来股好闻的甜香。 甜香？他想，肯定是个女alpha，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他曾经喜欢景松那样雌雄莫辨的好看ega，或者性格温柔的女eta。 但他的身体却对此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反应，他浑身冒汗，胸膛起伏，后颈滚烫，甚至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地呼吸。 这样的梦持续了几分钟，他猛地从睡眠里惊醒，坐起身，在黑暗里面边愣神边平息自己的热意。 体温表就在腕上，显示他此时已经烧到了9度。 顾念秋有些烦躁地胡乱揉几下头发，想要起身去给自己倒杯水，脚刚碰到地面，小腿便开始抽筋，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地毯上。 简直就像在等待谁把他拥抱着扶起来样。 操。 第4章钟情 他勉强扶着沙发重新站起来，腿抖得厉害，步步挪到了茶几边，也不顾上是什么时候的水，口气灌进去整杯，然后拆开包新的安神药，连吃了两颗。 身上的热意还没退，后颈那块涨得发疼。 顾念秋没了睡意，重新躺回椅子里，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又想起了奕铭身上的那股甜香—— 奕铭虽然长得好看，却绝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顾念秋用力地闭了会眼睛，按住太阳穴，片刻后找到，打开游览器，开始搜索信息素匹配度。 信息素完美匹配是什么概念？ ega在人群占比2%，其生里能够与人完美匹配的不到01%，相当与五万个人里面只有个可能匹配成功。 旦有了完美匹配对象，意味着那个人是绝对的真命天子，彼此的信息素都仿佛毒品，哪怕够不上见钟情，也必定会日久生情，而且最重要的是——下代极大概率为a/o，且智商拔群。 然后是连串的名人案例，著名画家刘xx出身于高匹配度家庭，国宝级科学家林xx的父母是完美匹配…… 顾念秋越看眉头越紧，退出游览器，犹豫了下，点开了“钟情”。 “次选择，生幸福：‘钟情’app，国内最权威相亲软件，指婚成功率999%” 这个新的开屏让他感觉像不小心吃到了变质食品。 他情不自禁把拿远点，找了半天，也没有翻到取消约会的申请入口，而右下角已经在嘀嘀嘀响个不停，提醒他“您有项[初次约会回访调查]未完成”。 顾念秋耐着性子，点进去调查问卷，飞快地开始往下填： 您对相亲对象的第印象？ “还可以” 相亲结束后是否有进步的私下接触？ “无” 您进行下次约会的意愿为？ “般” 您对相亲对象最不满意的点在于？ “太小了” …… 提交之后，app跳出来个暴哭和震惊的表情，显示“感谢您的反馈，我们会继续努力！如您想取消后续约会，请点” 顾念秋心动，点进“取消约会”的按钮，app突然卡住，灰色的加载转了几分钟，转到他又快要睡着了，终于弹出了个页面：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8 “非常抱歉，您与奕先生的匹配级别为‘a+’，暂不支持约会取消。请给他再多个会，喵~” 顾念秋吸了口气，恼火地把丢回了沙发上。 第二天，他听从医嘱，哪也没去，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休养。 庄晓知道他分化情况不好，不敢来他家里，生怕又熏到自家脆弱的艺人，只敢给他挂视频电话。 顾念秋懒洋洋地窝在阳台的摇椅里面，被阳光晒得眯起眼睛，听见庄晓说：“你跟奕铭今天都爆了，热搜第，热搜第，第十五，第二十二。你是个什么态度？要是想跟小朋友继续谈，我就装作没看见，让它继续爆。” “小朋友不行，”顾念秋拖着尾音，“昨天闻了几分钟他的信息素，回来就激素异常了，为了小命，我决定离他远点。” 庄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调侃道：“不是，顾念秋，你这个逻辑不对啊？这说明你们很般配，说不定他给你咬上口，你直接完全分化，成为个柔弱美丽又彻底的ega。” “……”顾念秋想象了下，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有事说事。” 庄晓咳嗽声：“好的，老板。今天热搜虽然爆了，但是好在陆维还算识，没跳出来瞎说。另外，公司那边对今天的热搜乐见其成，梁老板看起来很想让你跟景松、奕铭同时出演《无疆》。” 《无疆》，又是《无疆》。 为了这部电影，顾念秋已经跟梁成吵了好几次架，他想转型，去接部讲精神病人的电影，在里面演个形象很差的精神科医生。梁成不许，坚持让他演《无疆》。 电影是好电影，大制作，名导演，男号确定是他的绯闻对象景松，里面的将军角色也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但顾念秋已经腻了，这种熟悉的、几乎能倒背出来的剧情套路，还有演到要吐的角色类型，哪怕能再给他带来座小金人，对于他来说也没有意义。 只是，这段时间他有所松动，是因为梁成太坚持，二是他上半年的休养，已经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很紧张。 他有些不耐地拧着眉头，道：“随他吧，我拗不过他，热搜也放着。” 庄晓道：“那我让景松过去陪陪你。” 顾念秋看了经纪人眼：“让我清净会，挂了。” 视频页面退回了桌面。 顾念秋盯着桌面段时间，出于种说不上来的好奇心态，点进了sns里面。 app还没加载出来，开屏直接跳出了他跟奕铭的同框照片，间排震惊体的字“《玫瑰之夜》两届‘苏长青’首次同框！！！！！” 照片上他微微皱着眉，奕铭侧过头恰好看着他，只虚虚地挡在他前面，想隔开他和最近的那个记者。 开屏只有几秒，闪而过，顾念秋已经能够猜到今天的盛况。 果然，热搜第“顾奕同框”，热搜第二“他不喜欢年纪小的”，热搜十五“《玫瑰之夜》苏长青”，二十二“奕铭粉丝”。 顾念秋没注意自己上的是什么号，上去了才发现自己登陆的是大号，这会粉丝们已经收到了追星软件的上线提醒，实时私信开始疯狂地响了起来。 顾念秋迅速换成小号，点进热搜里面，广场最上面是昨天主办方发的官方视频，四分钟，他跟奕铭同时接受了个采访。 评论数已经超过了五十万，热评全是两家粉丝控评，只发自家的美图，闭口不提对家，你个我个，哪怕句脏话看不见，也透着硝烟弥漫、争锋相对的感觉。 再往下拉，才会出现真正的乌烟瘴气。 奕铭的粉丝骂顾念秋“过气明星还想蹭我家的热度”“板着张脸不知道给谁看”“流量不大，架子很大”。 顾念秋的粉丝气得炸毛，不甘示弱地回骂“蹭我家热度还倒打耙”“靠脸吃饭的也配跟我家哥哥站在起”“没看哥哥都快讨厌死他了吗！！！” 他们当时的很多小动作都被截出来，做成动图，简直像帧帧的放大镜。比如奕铭上红毯的时候，顾念秋回过跟他对视了眼；还有顾念秋差点被推倒的时候，奕铭伸搀了他下。 放在别家可能就是“哇！好萌的互动！” 放在他们两家，就变成了仇家见面，彼此别有居心，说不定下秒就要从袖子里掏出刀来。 顾念秋看得额角直跳，点到第二条热搜里面，奕铭说的那句“他不喜欢年纪小的”简直要被解读出千百种意思，变成了“顾念秋前男女友大盘点”和“对家根本配不上我家哥哥大掐架”的混战。 他的粉丝甚至直接景松，从热评第到热评第五，把无辜躺枪的景松也送上了热搜前十。 然后是千篇律、每逢掐架必出的《玫瑰之夜》“苏长青”大对比，各自的粉丝夸各家的演技，顺便踩对方脚，奕铭刚火不久，粉丝群更夸张，战斗力更强，年纪也偏小些，几乎要血洗广场。 顾念秋简直要分不清他们粉的到底是谁，他们嘴的“顾念秋”和“奕铭”总好像是另个平行世界里的谁，是与他毫无关系的独立体。 如果他和奕铭约会的时候被拍到，双方粉丝会怎么样？ 顾念秋关闭app，“啧”了声，更加坚定了“远离奕铭”的想法。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9 第5章热搜 想着离奕铭远点，但到了晚上点多，奕铭突然主动给他发了条微信： “秋哥，你准备撤热搜吗？” 顾念秋正在看杜医生给他扎针，进入分化期之后，他的背上全是针孔，血管扎得发青，腕被橡皮绳绑出圈红痕。 消息弹出来的时候，恰好放在边上，他和医生几乎是同时看到了奕铭的信息。顾念秋眉头皱，医生看见了，忍不住笑道：“我听说你收到了民政局的相亲通知？” 顾念秋伸去拿，把来信提醒划掉，道：“是啊，闹得头疼。” 医生道：“我任职的这几十年，总共就遇到过例，位十岁的alpha，位16岁的oega，还有就是你。” 杜医生从事这行快二十几年，能遇到例已经算很幸运。顾念秋拨弄着，随口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沉默了会，熟练地替他扎好了点滴，然后摇了摇头，笑道：“有人从出生起，就在基因里面刻下了自己未来伴侣的模样，然后被器检测出来，顺利地相遇，相爱，度过生。像不像现代风格的命运？” 顾念秋听着，忍不住笑了声，道：“怎么突然有感而发了？” “没，就觉得被规划得太好了，”医生看着他，“我们人类的本质还是动物，alpha的爱永远是排他的，匹配度越高，对伴侣的占有欲便越强，哪怕是最温柔的人，标记之后也避不开这个魔咒。” 顾念秋脸上的笑意慢慢冷却了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说话。 医生把点滴速度调慢，替他拿过来床毛毯，盖在他的膝盖上：“我遇到的那两个，都是通过民政局的介绍相亲成功的。不过这种事情本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也不必太担心。” “谢谢，”顾念秋说，“我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 “全部被安排好的感觉。” 医生笑道：“别这样，毕竟会难得，你是那五万分之呢。” 顾念秋摆摆，重新低头去看。奕铭又给他发了条信息，大概是见他没回复，补充解释道：“我的团队想要做点公关。” 杜医生道：“那我先走了，你要注意多休息。” 顾念秋又道了谢，等医生把门带上，想了想，出于涉及工作的礼貌，给他回了条：“暂无，请便。” 另头的奕铭正等着，连页面都没有切换，坐在吧台上盯着他们的聊天框。顾念秋的信息过来，他把转了圈，回了句：“好。身体好些了吗？” 这回，等了有四五分钟，那边再没有回复，连“正在输入”都没出现过。 奕铭喝了口酒，几乎能分毫无差地想象出那人收到信息时的表情——大概他会觉得惊讶和麻烦，然后把眉毛轻轻挑起来，抿住嘴唇，兴致缺缺地退出微信，把丢到边。 坐在他对面的经纪人道：“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奕铭抬起头，看到经纪人郭彤调侃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笑。 “没什么，”奕铭退出微信，“《无疆》的剧组现在在接触哪些人？” 郭彤道：“男号定了景松，双男二还在接触，目前顾念秋那边流露了意向。你感兴？” 奕铭道：“明天看能不能约到何导，我想跟他聊下。” “哟，突然开窍了？”郭彤面露喜色，“这个好说，我帮你约。” 奕铭“嗯”了声，打开sns，热搜第的“顾奕同框”已经挂了超过十二个小时了，他登录的是大号，私信999+爆满，几乎半的粉丝在安慰他“哥哥不要伤心，你才是我心的苏长青！”“哥哥，我永远支持你”，还有半在踩顾念秋，说得含蓄点的是内涵，情绪激动点的是咒骂，好像笃信这样能让自家哥哥感觉好受点，剩下小半是顾念秋的粉丝，能找上门的大都已经快气疯了，什么难听骂什么。 奕铭向来耐心极佳，面不改色地看了许久，然后点进第条热搜，转发了官方的那段同框采访视频。 配字：“偶遇前辈，幸运的天。[心]” 经纪人郭彤已经在出口处结账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家艺人神色正常，带上外套，道：“今天晚上的活动我不去，先回家了。” “你这是瞒着我谈恋爱了吧？”郭彤“啧”了声，“最近请假很频繁啊。” 奕铭神秘地笑了下：“你等下就知道了。” 说完，他带上口罩和墨镜，大步走进餐厅的专用电梯里面。从电梯到停车场，不到分钟，他的果然开始疯狂地震了起来。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0 “郭彤”两个字愤怒地闪在屏幕上，奕铭掐掉电话，有恃无恐地按了关，把扔到后座，开车回家。 好不容易有所收敛的热度，又被奕铭浇了把油，滋啦滋啦地响着，蹭蹭地重新冒出烈火。 最先烧起来的是奕铭的粉丝，这条微博的威力不亚于正主下场站队，正骂得痛快淋漓的粉丝突然被自己哥哥打了巴掌，最开始的个小时甚至非常的茫然，然后开始转而骂工作室。 骂奕铭的工作室委曲求全，摁着哥哥的头营业，简直丧心病狂，闻所未闻。 紧接着，有人扒出来这条微博的发送端就是奕铭的，不是工作室代发。 顾念秋的粉丝顿时派和平友好，笑呵呵地说欢迎后辈，我们跟哥哥的后辈应该互相尊重，奕铭的粉丝气得跳脚，半内战半外头，闹得风风雨雨，直闹到第二天早上。 顾念秋这段时间越来越嗜睡，昏昏沉沉地，靠着抑制剂和安定药物，直睡到早上十点多。 被热搜炸醒的梁成亲自给他打电话，打了四五个，吵得他烦躁地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床头柜上的，哑声不耐地问：“做什么？” “……”即将跳脚的梁老板被他的声音浇灭了火，“还没起？不舒服？” 顾念秋清醒了些，撑着床坐起了身，眯着眼睛含糊道：“还好，怎么了？” 梁成叹了口气：“庄晓说你老毛病又犯了，要休个礼拜。” 别说个礼拜，照现在的分化情况，搞不好要休半个月。 顾念秋不想惹他不高兴，只“嗯”了声：“我会准时开工的。” 梁成道：“我不是要逼你开工……算了。你最近跟奕铭怎么回事？他那边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了，是不是真的有跟你合作的意思？” 顾念秋昨天大早就睡了，哪知道奕铭那小孩儿又干了什么事，道：“没有啊，不知道。” 梁成：“……” “你自己上看，”梁成说，“《无疆》的剧本我今天发你邮箱，明天跟何导起吃个饭。不开工，吃个饭总可以吧？就在你家楼下的那家店，全当赏我个脸。” 顾念秋最近真是怕了他了，梁老板说什么，他便应什么，乖得梁成很不习惯，挂电话前又交代了好几遍。 他又靠着床头柜眯了好会，等到睡意醒了，才终于拿起，上去看了眼奕铭的小动作。 热搜二四五里面，全部都带着他们两的名字。 顾念秋：“……” 他揉着眉心，飞快地挨个看了下来，然后关闭sns，甚至懒得去庄晓的轰炸。 他又想起了杜医生昨天的那番话。 很好，也许奕铭就是医生口“表面上温柔绅士，其实占有欲爆棚”型的alpha。 这还只相亲第次。 顾念秋真是点不习惯这种年轻的、表现欲极强的对象，他总是更倾向于温和、包容、比他年长的ega，待在起的时候能让他很放松，而不是绷紧身体保持警惕。 他叹了口气，打开微信，却见奕铭给他发了条微信： “抱歉，希望没有冒犯到你[微笑]。” 再上条，是那条没有得到回复“身体好些了吗？” 顾念秋微微愣，想起来这人昨天给他发微信，估计就是想咨询他的意见。 他那时刚挂上点滴，昏昏欲睡，看了眼就放下了。 好吧。顾念秋自觉有些理亏，回了条：“下次可以直接联系我的经纪人。” 第6章酒局 奕铭没有回，大约已经被轰炸到不敢开。 顾念秋这段时间也用得少了，外面再怎么吵翻了天，与他这个宅在家里的病人也无大关系，奕铭不回，他甚至没有太往心里去，开始看梁成发给他的《无疆》剧本。 这是络小说改编的剧本，原作者风大气，字功底极强，洋洋洒洒百万多字，描绘了个恢宏的古代背景的故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1 背景里的abo对应契人、常人和契子，契子数量稀少，向来作为权贵的内宅玩物，生遭到限制和囚禁，主角胡恬作为契子，幼时颠沛流，几次死里逃生，初次分化时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被卖给了将军府。 将军林暮寒最初把他当玩物，将他困在内宅几年，却慢慢生了情愫，以将军爱妾的身份，带他征战南北。胡恬展现出极为出色的军事能力，在次围城之唱空城计，独自攀上城墙，吓退敌方五万大军，从此战成名，以此为起点，开始他波澜壮阔的生，最后登顶成为第任契子开国皇帝。 故事并无大新意，但作者极好，以胡恬这个角色为视角，写尽了整个时代的风雨飘摇，大小角色刻画得栩栩如生，每次悲欢离合都给下个剧情埋下伏，读起来气呵成。 小说是，顾念秋早在连载时便关注已久，本以为会拍成电视剧，却没想卖了电影的剧本。 百多万字，压缩在个小时内的电影，里的剧本比小说原著薄了四分之。 编剧做得很用心，把最精彩的部分完美保留了下来，但总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 如果是顾念秋本人来做决定，他不会接这种掐头去尾、快餐式的剧本。哪怕知道这是个必火的大制作。 好在里面的将军林暮寒下线得早，只有半的戏份，也算是他跟梁成之间的个妥协。 但顾念秋更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变化，再怎么说，这也是个alpha角色。 晚上健身之后洗完澡，他站在镜子前，打量着里面正在被高烧不停锻造的身体。他本就没什么肌肉——因为体质的原因，不管怎么练，总是很难把肌肉塑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状，最近段时间便是如此，连苦练出来的那点肌肉也消失了，他修长的身体变得柔软、匀称，皮肤细腻，好像娇生惯养的出来的贵公子。 而他演绎过的银幕角色，大半都是高挑、冷漠又强大的alpha，或者像《玫瑰之夜》的苏长青那样，风流肆意，敢爱敢恨的男性eta。 突如其来的分化对于他的事业来说，就像颗□□。 顾念秋皱起眉，呼了口滚烫的热气，裹紧浴袍，有些烦躁。 与何导的饭局，他提早了十几分钟到，还没有进门，便毫不意外地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区里见到了奕铭。 这是他第次看奕铭穿休闲装，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贴近角色，他把头发扎了个小马尾，带了耳钉，几乎没有化妆，远远看着，有点涉世未深的异域混血王子的味道。 他这个年纪，很多人还在念书，顾念秋心道。这个打扮倒更真实些。 他收回目光，推门准备进去，奕铭出声唤住了他：“秋哥，现在还早，抽根么？” 顾念秋对红毯的事心有余悸，立在原地，没有过去，道：“我不抽烟。” 说罢，他没等那头再说什么，先进了包间。 双方经纪人都到齐了，对家见面，此时正客客气气地尬聊。顾念秋刚坐下，庄晓道：“梁老板组的局，组在你家楼下，看来还是很心疼你。” 潜台词是奕铭不是他安排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顾念秋觉得有些好笑，跟奕铭的经纪人客套了几句。没多久，奕铭带着好几个人推门进来，为首的是何导，然后是小说的原作者，和个助理模样的人。 屋人互相认了个全，奕铭的座位被安排在了顾念秋身边。 身边人坐下，顾念秋便绷紧了身体。 但奕铭出门前喷了特制的香水，身上带着淡淡的玫瑰香味，混杂着烟味，没有半点信息素的味道。 顾念秋警惕地闻了会，忍不住偏头去看他。 恰好奕铭正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对视，奕铭冲他笑了下，眼睛弯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问：“是有烟味吗？” 顾念秋还没回答，主座的何导打量着他们已经笑起来，道：“都是合作过几次的老熟人了，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目前林慕寒和岑眠这两个角色，有很多人想接，但我最属意你们两。” “念秋，你不必说，林慕寒这个角色太适合你了，跟你过往的银幕形象匹配度也很高。小铭的形象很合适，实力也有，我很期待。” 何导向来是急性子，还没上菜便口直心快，“你们两位什么态度？” 顾念秋看庄晓，庄晓闭嘴不说话，副任由您选的表情。 奕铭坦然道：“何导能看上我已经很荣幸了。有会希望能够参加岑眠的试镜。” 何导转头看顾念秋。他们俩合作了不下部电影，老熟人的老熟人，顾念秋直接了当地问了句：“是什么时候开？” 助理道：“下个月。” 这么快。 医生说初次分化的综合症会持续个月到半年左右的时间，头个月最难受，他已经熬过了前二十几天，却依然没有缓和的兆头。 庄晓有些担忧地看了他眼，顾念秋沉默了几秒，然后客气地笑笑，道：“那就感谢何哥提携我了，有会也让我试试镜。” 还没吃上饭，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桌子喜气洋洋，吃得很热闹。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2 顾念秋途离开包间，去洗间洗了把冷水脸。镜子里的他脸颊发红，用背去贴的时候滚烫滚烫，烧得骨头里都在疼。他拆了颗药出来，想就着龙头里的自来水咽下去，只突然伸过来，关掉了水龙头，递给他个保温杯瓶。 顾念秋抬起头，奕铭正靠在洗池边。 保温杯盖子已经拧开了，里面不是白开水，散着淡淡的麦香。 “营养剂，”奕铭道，“喝下去会好受点。” 顾念秋的药已经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去，正难受着，也顾不上那么多，接过杯子喝了口，把药咽了下去。 入口股很浓郁的清香，不烫，口感粘稠，像炖得烂烂的米糊，直顺着食道滑进胃里。 顾念秋多看了眼里面的东西，道：“谢谢。” 奕铭收回杯子，笑道：“出来吃酒席的时候可以备点儿，能暖胃，能解酒，我看你都没吃什么。” 两人现在还挂在热搜上，双方粉丝撕得腥风血雨，恨不得把对方哥哥活吞掉，他们本人此时却面对面地站在洗间里聊天。顾念秋有些尴尬，轻轻咳嗽声：“好。” 奕铭明显是专门跟他出来的，跟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反而让他这个做前辈的不知道说什么。 他陪顾念秋在走廊吹了会风，因为是从室内出来，他脱了外套，只穿了件长袖t恤，能够很清楚地看见臂膀处结实的肌肉弧度。 顾念秋的目光扫过，有些酸，风也不想吹了，转身往包间走。奕铭慢步跟着他，道：“秋哥，你真准备接这个角色？他跟你的过往银幕形态太重叠了，开时间也不合适。” 顾念秋道：“身不由己，不接也得接。” 奕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道：“就跟我两相亲样？” 顾念秋脚步顿，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地提了相亲的事，然后也忍不住笑：“倒也没这么夸张，你挺好的，这事儿结束之后我们做个朋友。” 奕铭正打量着他的侧脸，他笑起来，右边的嘴角处便出现了个极不起眼的小梨涡，眼角也跟着弯起，刹那间有种寒冰融化，要笑到人心头发软的感觉。 奕铭的心跳突然漏了拍，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道：“好啊，我也不喜欢民政局组的相亲局，有空了秋哥赏个脸，我们私下起吃个饭。” 这话听起来太像客套话了，顾念秋只当他在跟他客气，礼貌地点点头。奕铭却理解出了不同的意思，勾起嘴角，替他推开了包间的门。 第7章失控 这种未来剧组提前组的饭局，不喝酒是不可能的。 何导是出了名的海量，曾经杀青的时候人喝倒了整个剧组，从此战成名，酒局上能让人闻风丧胆。 顾念秋回座，何导便举起了杯子。庄晓立马站起来要挡酒，前者却摇摇指，指名道：“念秋，来，喝个。我们起拍了这么多年的电影，你叫我哥，我也把你当亲弟弟。” 话说到这份上，酒是肯定躲不了了。顾念秋硬着头皮伸去拿红酒，何导却按住了酒壶，道：“你别喝酒，倒茶。身体这么弱还跟我不好意思呢？” 顾念秋反而被他说得真不好意思了：“哥，这不好吧？我就陪你喝小杯，不碍事的。” 何导没理他，给他杯里倒了茶。两人碰杯，顾念秋心头发暖，认真地道：“提前祝《无疆》大爆。” 何导哈哈地笑，饮而尽。奕铭站起来给他敬酒，何导喝得正嗨，开始没边际地侃：“奕铭，以后进了个组，你得多照顾照顾你秋哥，没事多带他去跑跑步。你别看他瞧着人高体强的，其实身体差得很，上次拍个雨的戏，夏天呢，十几度，淋了几分钟雨回去就烧了天，可把我唬得不行……” 顾念秋道：“您给我点面子，差不多了啊。” 屋子人都在笑，庄晓开始聊自家艺人过去的“光辉事迹”，哄得何导乐开了怀。奕铭敬完导演，又倒了杯，跟身边的顾念秋碰了下，道：“说不定真要成同事了，秋哥。” 顾念秋刚吃药，也不敢喝茶，举着白开水，感叹道：“我两真算缘分，我倒想有个你这样的弟弟。” “你喜欢，我给你当弟弟，”奕铭干了杯子里的酒，又满上，再举杯，“还有件——《玫瑰之夜》，我直没找到会谢你。这杯我喝了。” 满了大半的高脚杯，顾念秋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又口喝完，居然还伸去拿酒壶。 他挡住了他的，道：“谢我做什么？” 奕铭冲他笑起来。他前前后后已经喝了不少，浅颜色的瞳孔被灯光照得发亮，里面清澈地映出他的倒影：“谢你，没有你的苏长青，就不会有我的苏长青。” 顾念秋被他看得有些晃神，道：“那也是你的实力，这么多人翻拍《玫瑰之夜》，只有你成了。” 奕铭越过了他的，又拿到酒杯，低头倒酒，笑道：“不，不样的。” 又敬了杯。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3 顾念秋喝白水都喝到胃涨了，奕铭看上去依然神色自若，再去拿酒的时候，顾念秋把酒壶挪开，拧开他的保温杯，在他杯子里倒满了营养液。 奕铭盯着杯子里的液体，迟钝了几秒，然后抬头看他。 神色伪装得再好，脸颊上也带上了绯意。他本就长了张极精致的混血脸，此时喝到兴头，眼眶湿润，两颊发红，让顾念秋脑子里刹那间冒出了“秀色可餐”四个字。 他终于扛不住挪开了视线：“别喝了，缓缓，我看你快醉了。” 奕铭道：“谢谢，还早。” 顾念秋摇摇头，开始吃菜，由他去了。 饭局吃到这个程度，已经是片混乱，何导人放到了个，奕铭的经纪人不省人事地趴在边上，连庄晓都有些晕了，找个借口赶紧溜出去清醒，桌人就剩下个奕铭还能喝。 何导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战的，拉住奕铭不放，开始大谈自己对《无疆》的构想。 顾念秋吃完轮，出去吹了个风，回来他们俩还在喝，其余人发酒疯的发酒疯，醉倒的醉倒，横竖，片混乱。 顾念秋心惊胆战的看着这大小，让服务员悄悄送了醒酒药过来。 等到快半夜，庄晓第次洗了冷水脸回来，拉住何导：“我的哥，行了行了，我送您回去。” 何导喝得脖子都红了，粗声道：“还早呢！回什么，再……再来！” 庄晓跟顾念秋两人架着他，边哄，边把他扶到外头，让服务员叫车过来，送他上了出租车。 剩下屋子醉汉，编剧还有意识，含含糊糊地说让人来接，掏出打电话。助理也还能说话，被送上了车。 剩下奕铭的经纪人，醉得觉醒来，自己摇摇晃晃地出了门，说要回家。 庄晓赶紧跟上去，屋里只剩下等人的编剧、顾念秋和奕铭。 奕铭单支着下巴，闭着眼睛不说话。顾念秋轻轻推了下他，道：“你住哪？我给你叫个车。” 奕铭皱起眉，从喉咙深处发出声意义不明的低哼，人明显已经不清醒了，微微睁眼看了看顾念秋，然后又闭了回去。 顾念秋：“……” 过了会，编剧也被人接走了，庄晓送人回来，进屋，看到奕铭便惨呼：“这还有个！” 顾念秋道：“我跟他说话都没反应了。” 庄晓走过去，轻轻地拍这位大明星的脸：“小奕，喂，醒醒，还记得自己住哪吗？” 奕铭低声说了长串什么，听了半天也没听清。庄晓转身看顾念秋，两人对视片刻，顾念秋道：“看我做什么？” 庄晓道：“早知道把他经纪人留下来，泼醒了才准走。现在怎么办？” 顾念秋也皱眉，低头去看奕铭。庄晓道：“去边上的酒店给他开个房？” “不行，”顾念秋道，“醉成这样，别出点什么事。” 两人站了半天，实在是因为跟奕铭不熟，不知道他的人际关系，二不清楚他的地址，这人又是个知名度极高的大明星，放哪都不好安排。 庄晓“啧”了声：“他真没个女朋友什么的？只要是圈内的，我都能联系上。” 顾念秋道：“他不像那种有对象还出来相亲的人。” 两人陷入了沉默。 半响，顾念秋长长地叹了口气，妥协道：“搭把，把他扛我那儿去吧。” 庄晓早就在等他这句话了，拍，道：“这就对了，你住得又近，跟他又熟……呃。” 收到顾念秋眼神之后，他立马改变话头：“……要注意安全，毕竟是个喝醉的异性，哎，我家柔弱的美男子居然要跟异性独处室，我真不放心啊。” “闭嘴，”顾念秋架住奕铭的左，“来干活。” 庄晓说了句“收到”，架起奕铭的右。 还没碰到人，奕铭伸推开了他，靠在顾念秋的肩膀上，无意识地做出了很抗拒的姿势。 顾念秋：“……” 庄晓：“……”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4 庄晓道：“正常，同性相斥，我今天没打药。” 顾念秋低头看了眼肩膀上的人，奕铭半合着眼睛，已经醉到瞳孔往上移，明显已经断片了。 断片的人正下意识地紧紧贴着他的肩膀，滚烫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极为敏感地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强忍着身上的热意，道：“你拿东西，我扶着他走。” 奕铭喝醉了很乖，顾念秋拍拍他的脸，低声跟他说：“还能走吗？”他“唔”了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摇摇晃晃地，被顾念秋扶着，勉强自己往前面走。 奕铭米五的个子，看着瘦，身上全是结实的肌肉。 顾念秋正在分化期，架着这么重的男人，还是个alpha，刚走到楼，额头上层密密的汗珠，身上的温度在不停地往上攀。 庄晓道：“你歇会。” 顾念秋咬牙道：“进电梯再说。” 楼的侧门有直达居民层的电梯，庄晓提前让人把楼清了场，怕又被人拍了照片。 如果让人拍到他扶着奕铭，估计个礼拜的热搜都不够撕。 庄晓心惊胆战地跟在他们身后，好不容易挪到电梯里面，顾念秋把人推到电梯壁上，大口地喘气。 “秋，你没事吧？”庄晓摁了楼层，有些惊恐地动了动鼻翼，“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 顾念秋脑袋里面嗡嗡作响，直觉不大好。 狭小的电梯里面，个即将失控的分化期ega，个醉到不省人事的alpha，还有个正常的成年alpha。 靠在墙上的奕铭低低呻吟了声，庄晓的耳尖慢慢地变红，下意识地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第8章热意 他住在2楼。 十几秒的电梯时间被无限拉长，庄晓连大气都不敢出，屏息靠在了电梯的最角落。奕铭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无意识地伸扯自己的衣领，看上去像快喘不上气。 顾念秋的背已经被汗湿了，庄医生说他的下次来潮预计在明天，他出门前特地确认了激素水平，却没想跟奕铭的身体接触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庄晓闷声喊了句：“念秋，你……”然后伸想扶他。顾念秋反应过激地打开它的，呼吸急促，单撑在电梯门上，咬牙道：“打医生电话。” 庄晓“唔唔”两声，捂着鼻子，耳朵通红，掏的时候都在抖。 电梯里蔓延着股极为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像是被太阳暴晒过的松树，本应该清淡低调，却又混杂进了难以描述的甜意，哪怕是与他匹配度极低的庄晓也闻出来了，他的身体正在被迫地对自家艺人做出近乎强制的xng反应。 “叮”地声，电梯门开了。 庄晓满头大汗，接通了医生的电话：“不好意思，杜医生，大晚上打扰你。念秋他的来潮期提前了，麻烦你……小心！” 顾念秋个趔趄，臂撞在了电梯门上，清脆地声响。 他正处于最敏感的时候，这下疼得他瞬间白了脸，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尖。 庄晓要扶他，他猛地往前几步，勉强稳住身体，浑身发抖地走到门前，伸验完指纹，鞋也没脱，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两个可能对他带来伤害的异性，跌跌撞撞冲进了卧室里面。 剩下庄晓举着，看着电梯里明显已经开始发ng的奕铭。 “呃……杜医生，对，是这样的，麻烦你尽快过来下，我……他的a+匹配对象也在，我怕控制不住。” “嗯，好的，念秋他应该知道怎么做，他已经进去了。” 庄晓挂断电话，奕铭已经睁开了眼睛，眼角发红，白皙的皮肤上带着明显的绯红色，大口地喘着气，有些迷茫地朝着顾念秋离开的方向走。 庄晓拉住他的腕，快走几步带上顾念秋家的门：“祖宗，这会可不能让你进去啊！” 奕铭皱起眉，醉酒和发ng彻底地扰乱了他的神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脑海里面晃着他见到顾念秋的最后眼—— 那人脸上全是汗意，睫毛和眼睛湿漉漉的，被电梯里昏暗的光照得仿佛蒙着水光，低下头打量他的时候，后颈的弧度优雅修长，看上去柔软、脆弱，不用虎牙便能口咬进去。 还有那张饱满性感的猫唇，轻轻张着，露出点洁白的牙齿，好像承受不住电梯里的热意，正在有节奏地呼气，吸气，从呼吸里透出股能让人溺死在里面的甜意。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5 撞到电梯门口的时候，他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咬出了点血，像不小心流出来的蜜。 只巨大又无形地捏住了奕铭的心脏，让他的血液几乎是从新房喷涌出来。 他有限的二十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甜意，甜到甚至让他浑身汗毛倒立，骨头里面都快烧起火，烧得他嗓子干裂，像是天没有喝水的人，渴求地尝口那人脸上的汗珠。 他可能快要疯了。 顾念秋消失在了他的视野范围内，但那股味道，那股该死的、要把他逼疯的甜意，还在透过门缝不断往外渗。 庄晓死死抓着他的臂，他哑声低喊了句：“滚开！”然后用力地甩开了他的臂。 庄晓直接被甩在了地上，脚撞得生疼，看见发ng的醉汉正要去抓门把。 他的心肝都在颤，生怕这人闯进去了，情急之下直接释放信息素，股浓郁的、成年alpha的味道顿时充斥起整个楼道，把顾念秋的那点露出来的味道盖得严严实实。 奕铭停下了动作。 庄晓咽了口唾沫，他自己也是alpha，很清楚这种时候被别的同性攻击会怎么样。奕铭跟顾念秋的匹配度甚至被划到了a+，他这个动作，无异于闯进奕铭的领地撒野。 “秋啊，”他往后退，“我算是豁出去了。” 奕铭眼眶通红，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庄晓。股出离的愤怒和排斥占据了他全部的理智，甚至超过了他对顾念秋的执念。 个会成为他竞争对的、成熟的、同性。 他的拳头紧紧地捏了起来，暗声问了句：“你是谁？” 庄晓道：“我……” “滚。”奕铭吐出个字，“我数下。” 庄晓：“我马上滚……” 他摸到电梯按钮，按了向下的键，心想着把这人拖进电梯里面，下去了再说。 奕铭慢慢地朝他靠近，敌意极强，看上去下秒就要冲过来动：“、二……” 属于奕铭的信息素正在攻城掠地，死死地压制着庄晓，让他额角不由得往外冒冷汗。 “。” “叮”地声，电梯门开了。 庄晓猛地转身，差点撞到了里面的杜医生。 “杜医生！”他大喜，“你来这么快！” 杜医生个男eta，都被这里的信息素熏得差点个跟头。 他本就约了顾念秋今晚检查，却没想事发突然，路赶出了满身的汗，都顾不上喘气，把庄晓拉到身后：“你先下层，别跟他待块。” 庄晓忙按了往下，电梯门合上之后，这里已经全部都是奕铭的味道，股极为浓郁的花香充斥着空气，本是高雅好闻的味道，但浓到这个程度，甚至让人感到极具攻击性的不适。 奕铭牢牢地守在顾念秋的门口，像是守护领地的雄狮，盯着这个新来的不速之客：“你是谁？” 杜医生温和地笑笑，戴上口罩，打开药箱：“我是顾念秋的私人医生。” 近100l的液态镇定剂，在五秒之内全部挥发，释放进狭小的楼道空间里。信息素里很快渗进了镇定剂的味道。 本是针对兽类的镇定剂开始急速麻痹年轻alpha的神经。奕铭不适地皱起眉，急促的呼吸缓和了些，人却依然牢牢底守在门口，步都不肯挪。 杜医生打量着他，叹道：“你跟念秋的匹配度很高。” 奕铭的握在门把上，用力地摇着脑袋，像是要把那股强烈的晕眩晃掉。 杜医生小心地接近他：“我告诉你应该怎么追求他，他当了二十几年的eta，自我定义直是雄性，尤其不喜欢像你现在这样，强占有欲，强攻击性，这样会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奕铭已经个字都听不进了，甚至察觉不到身边有人在靠近。 “你应该伪装起来，时刻收敛好自己的信息素，让他甚至忘记你是个alpha，慢慢放下心防，跟你从前后辈慢慢做起，变成朋友，再变成恋人，像所有普通的eta情侣样。我有直觉，他会喜欢你。” 杜医生里拿着抑制剂的针，抓住了他的臂。 他和蔼地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发ng和镇定剂而痛苦的男人，温声道：“真正的爱情，是爱，是温和的，包容的，而不是被激素冲昏了头脑的占有欲。你还年轻，他也年轻，你们还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6 针管里的药慢慢地推进他的静脉里面。 奕铭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加速冷却，他充斥着敌意的眼睛慢慢眯起，漂亮地瞳孔透出些迷茫。 杜医生开了门，扶他在沙发里坐下。 强制发ng的这十几分钟，他的体内流失了几百毫升的水，连同酒精也起蒸发了个干净，杜医生喂他喝了两大杯水，又给他打了针营养剂，针温和的安神药。 药效的强制作用下，他靠着沙发，眉头紧皱，目光依然望着浴室的方向，慢慢合上了眼睛。 杜医生摸了摸他的额头，替他盖上了毛毯。 收拾完外面这个，浴室里面还有个。 他推开浴室门，看见顾念秋正泡在冷水里面，脸色苍白，地上散着四支抑制剂，湿漉漉的头发杂乱地贴在脸上。 杜医生伸碰了碰他的脸，发现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万幸，浴缸的水没有加满，否则可能不小心溺毙在里面。 医生心有余悸，把人从浴缸里抱起来。顾念秋身高180，分化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瘦了多少，居然能够被个男eta轻松横抱，轻飘飘的。 他用厚浴巾把人牢牢地裹住，抱到床上，打开暖气，拿吹风吹干他的头发。 昏迷的顾念秋还在轻轻痉挛。 医生替他盖好被子，熟练地给他挂上了点滴。 卧室里个，客厅的沙发里个，终于都安静了下来，杜医生站直了腰，看看这两个年轻人，叹了口气。 第9章约会 奕铭做了个梦。 他在条长长的走廊里面走路，花纹繁复的昂贵地毯踩在脚下，周围切都鸦雀无声。他动着嘴巴，边走边无声地讲着什么，然后偏过头，满含期待地望向了身边的人。 那人比他要矮上那么点，似乎被他的话逗乐了，弯起眼角笑，笑得睫毛像是受了惊的蝴蝶，扑在眼睑上微微颤着，右边的脸颊也跟着现出个极不起眼的小梨涡。 奕铭的心脏猛跳起来，时间竟忘了言语，就这样失礼地盯着他的侧脸，直到路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身边人转过头来，跟他对视，脸上的笑意未尽，嘴角扬着，朝他摆了摆，然后说了句什么。 没有声音，奕铭却下子慌了神，伸要去抓他的腕，却只抓到了个虚影。身边的人转过身，走到拐角的另端，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奕铭心跳如雷，大步追过去，却见走廊的那头，他正在跟个雌雄莫辨的美丽少年拥抱，温柔地抚摸他，亲吻他，然后与他牵，进到门里面去了。 奕铭从沙发上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层细密的冷汗，怔怔地望着眼前昏暗的客厅。 他为什么会梦到景松？ 断层的记忆接不上来，他头痛欲裂，嘴唇甚至已经干出了血纹，走到饮水前接了大杯水，大口大口地灌进胃里面。 饮水正对着主卧，在等待第二杯水接满的途，他看见主卧的大床上似乎睡了人。 看到那个身影的刹那，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心跳乱了几秒。 团乱麻的脑子里终于找回了点记忆。 奕铭喝完第二杯水，悄无声息地走进卧室里面。床上的人睡得正熟，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卧室里弥漫着股极清淡的味道，像是隔夜的香水后调。 奕铭乱糟的心跳反而慢慢平息下来，轻轻伸，将他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口鼻，方便他吸入新鲜空气。 顾念秋的眉头皱了皱，无意识地嘟囔了句什么。 他的脑子里浮起些关于昨夜的残影，还有那股沁到骨子里的要命的甜意。 奕铭缓慢吸了口气，不知为何，想起了他曾经帧帧看《玫瑰之夜》的晚上。 他曾经疯狂地痴迷苏长青，在很多次采访都提过那是他的理想型，甚至动了些的段去抢这个角色，而如今原演员就睡在眼前，属于苏长青的影子从他身上褪了下去，里面露出来的东西却更加真实、有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墙上的钟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奕铭又悄悄离开了卧室，这回帮他带上了门。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7 顾念秋醒得更晚些，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但有人帮他拉上了窗帘，还开了空气净化器和暖气，房间里昏暗舒适。 昨天是进入分化期后的第四次来潮，他从来没来得这么凶过，觉醒来仿佛骨头散了架，嗓子渴得要命。 顾念秋鞋子也顾不上穿，大步推开门，去客厅连喝了大杯水，然后痛苦地按住太阳穴，晕乎乎地往浴室里走。 走到半，有人跟他说：“早。” 顾念秋迟钝了会，回头过，看见奕铭正站在厨房门口，身上系着围裙，里拿着颗西红柿。 顾念秋：“？！” 奕铭见他回不过神来，笑道：“秋哥，昨天晚上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真的很抱歉。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个早餐赔罪。” 想起来了。 顾念秋的鼻尖条件反射地闻到了记忆的花香，昨晚的花大概是玫瑰花，又甜又浓烈，霸道得像是要把人溺死。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又强行按捺住了想夺门而出的冲动，道：“意外，没事。” 奕铭道：“你先去穿个衣服和鞋吧，客厅里没开空调，我找不到遥控器。” 顾念秋点点头，大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瞪着卧室的床发了会呆，心道这里是他家，他的地盘，不把人赶出去就不错了，怕他做什么？ 想着，他脱了衣服，去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镇定地重新回了客厅里。 从厨房飘出煎蛋的香味，胃部开始痉挛般的感到饥饿。 他走进厨房里，打开冰箱，拿出条巧克力，胡乱地撕开包装往嘴里塞。 边吃，边站在边上看奕铭做早饭。他还穿着昨天那身休闲服，头发有些乱，右侧翘起了小尾巴，此时正微微弯腰去尝锅里的汤，显得双腿直修长。 顾念秋的目光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直停留到他的侧脸。 奕铭恰好回过头来看他，脸上被早晨的阳光照出层淡淡的绒毛，温声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着冰箱里的食材随便做了点。” 像等下还要出门上课的大学生，跟昨晚判若两人。 激素让人头昏，顾念秋想，小朋友人还是不错的。 他没让奕铭感到太尴尬，接了话头道：“我什么都吃，谢谢。” 说着，他想起什么，又道：“等下去app上打个卡，相处超过半小时就能算约会次数了。” 奕铭居然什么异议也没提，点头道：“好。你去客厅里坐坐吧，这里油烟重。” 顾念秋于是回了客厅，坐在餐桌边等吃的。 奕铭是除了医生和庄晓以外，近年来第个来他家的朋友。说朋友也算不上，友情都还未满。 但这种觉醒来等早饭吃的感觉太好了，顾念秋自己也会做饭，可惜没时间钻研厨艺，只会些快菜，做来做去也就那几样。 他坐了会，忍不住又进到厨房里：“好香啊。” “好了，”奕铭往外端菜，“献丑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番茄牛腩汤，吐司夹煎蛋，沙拉，意面。 顾念秋饿得很，跟奕铭面对面坐下，先尝了口汤。 汤炖得很浓，番茄和牛腩的香味渗在起，热烫烫地滑进空虚的胃里。 奕铭正期待地看着他，问：“怎么样？” 顾念秋又喝了口，真心实意地说：“好吃。” 奕铭顿时弯起眼角，像是被老师夸奖的优等生，神色里带着点含蓄的骄傲，又给顾念秋多盛了勺。 顾念秋被他笑得心软了，挪开视线开始埋头吃东西。两人昨晚都消耗得够呛，这会前心贴后背，安静地把整桌食物扫而空。 “昨天差点把庄先生打了，”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奕铭开口道，“麻烦秋哥替我好好道个歉。” 顾念秋吃饱喝足，情绪稳定，捧着杯子慢慢喝着牛奶，笑道：“他人很好，不会在意。”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8 奕铭顺着他的话问：“你们合作很久了吧？” “年……今年是年了。”顾念秋道，“晓平日里不着调，其实能力非常强。他从小接受的是最顶尖的精英教育，逻辑思维很出色，做经纪人有点太浪费了。” 奕铭不动声色地听着：“他在圈里也很神秘，我经常听我家经纪人提起他。” 顾念秋道：“他本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跟家里闹崩了，刚好离家出走的那天被我捡到，从此捡了个大便宜。” 奕铭笑道：“难怪庄先生到现在还没有带过新人，直跟着你。圈内挺少见的。” “嗯，”顾念秋道，“不过景松的约快到期了，说不定晓会有想法。” 奕铭突然停下了话头，望着顾念秋。 顾念秋愣了下：“怎么了？” 奕铭收回目光，望向桌面，长睫毛盖住了情绪，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我们强制相亲，景松那边……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顾念秋反应了几秒，皱了皱眉，道：“如果我有对象，开始这件事就不会发生。民政局对于这种情况是允许申诉的。” 奕铭握紧的松开，又抬起头来，勾着嘴角，浅色的瞳孔被阳光照得透亮，里面专注地映着他的影子：“是我唐突了，别往心里去。” 顾念秋注视着他精致到近乎完美的脸，神不知鬼不觉的，开口问了句：“你是混血？” “是，”奕铭道，“法混血。” 第10章采访 顾念秋随口道：“难怪，花香味的信息素，很浪漫。” 说完，对面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沉默地盯着他，耳尖慢慢地红了小截。 顾念秋这才意识到，他现在的身份是个oega，似乎不太方便夸赞异性的信息素…… “咳，”顾念秋的脸后知后觉也有些发热，“那个……” “我爸爸是法国人，”奕铭自然地接过他的话，“妈妈是歌剧演员，二十岁出头的时候跟他陷入爱河，生下了我。” 顾念秋道：“遗传给你副好嗓子。” “谢谢，”奕铭的神色带了点大男孩的腼腆，“她最近又找了个意大利男朋友，定居在欧洲，如果你去欧洲的话，可以送你歌剧演出的票。” 话说的轻松，顾念秋却听出了许多不太轻松的内容。 妈妈离婚找了新欢，生父是外籍人士，二十出头的年纪，正常人家的孩子拿着生活费上学，他直独自人在国内打拼么？ 小朋友真不容易啊。他想。 “我爸很喜欢歌剧，下次找你要两张票，”顾念秋道，“你今天应该还有通告吧？” 奕铭看了眼墙上的钟，早上点半，再过十五分钟就有个杂志采访。他的从点便开始响，已经被关了丢在包里。 “不忙。”奕铭道，“我把桌子收拾下。” 顾念秋站起身去收盘子，刚好奕铭也伸过，两人的背不小心撞了下，顾念秋像是触电般，反应过激地迅速抽回了。 两人对视了眼。 外面的门铃响了。 顾念秋稍稍松了口气，留下句“我去开门”，然后转身大步往玄关的地方走。 奕铭轻轻擦了擦撞到的地方，顾念秋的的皮肤很凉，很软，像涂了无害的毒液，让他的微微发麻。 门口传来庄晓的声音：“奕铭还在你这儿没走吧？千万别让他现在走！你门口蹲了狗仔，好几家，我上来的时候都被……” 庄晓立在原地，睁大眼，望着系了围裙正在收拾桌子的奕铭，又转头去看身居家服的顾念秋。 没有他想象的剑拔弩张，甚至有点小温馨。 庄晓第反应：“操，你们昨晚该不会……”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9 “行了，”顾念秋带上门，“狗仔怎么回事？” 庄晓狐疑地动了动鼻子，但客厅里开了空气清新器，什么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 奕铭已经把碗放进了洗碗里，边解围裙边往外走：“庄先生。” 庄晓咳嗽声：“你家经纪人找到我了，说联系不上你，听起来挺着急。” 奕铭面不改色地说：“没电了。” 庄晓道：“饭店有个实习的服务生，爆出来昨天晚上你们和何导吃饭，现在上已经吵翻天，好几家媒体在楼下蹲你。” 顾念秋皱起眉。 “奕铭不能直待在我这里，”他道，“总得出去。” 庄晓勾住他的肩膀，道：“现在没人知道奕铭在你这，我先带你出去吸引波注意力，他随后溜走。” 奕铭的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 庄晓下意识地僵了下，不知为何，有些讪讪地收回了。 奕铭道：“那就麻烦了。” 顾念秋换了衣服，身休闲装，只戴了口罩，出门前跟奕铭道：“门锁密码0628加我的姓，记得锁门。” 奕铭点头，庄晓跟着顾念秋进了电梯，门关了之后，隐约听见他说：“你不会真打算跟……” 顾念秋站在电梯里：“少来。” 庄晓道：“那得麻烦杜医生做《无疆》的随组医生，你们这个情况，我怕到时候有意外，根本没法收拾。” 顾念秋咬着下嘴唇上的死皮，想起昨天晚上那股从体内最深处涌出来的饥渴感。 他当eta的二十几年里，自身需求很淡，那方面不过是生活里可有可无的调剂，却没想原来人真的会有像兽类样疯狂失控、渴求发泄的时候。 庄晓笑道：“要不我给你做个临时标记吧？做了标记就不会来潮了。” 顾念秋翻了个白眼：“不要。” 庄晓又在想昨晚奕铭的模样，心道他才不敢做这种找死的事情。 两人从公寓正门出了小区，初冬寒风瑟瑟，顾念秋穿的有些少了，忍不住往里哈气，颤声道：“好冷。” 庄晓让他走自己身后，帮他挡风，道：“我怕了你，可别感冒了，要不还是回去吧？奕铭又不是我艺人，管他呢。” 顾念秋把塞进他的帽子后头，看见周围好几辆车立马慢慢启动，朝着他们开了过来：“晚了。” 没走几步，最近的小面包车上下来了人，以十米冲刺的速度，挡在他们面前：“顾先生，这么巧，我是天娱工作室的记者。” 有人出，眨眼的功夫，路边的、路的、露天停车场的，辆车里下子下来了十几个人，全部朝着他们包围过来，生怕被人抢了先，甚至直接掏出了录音。 “顾先生，你已经确定要跟奕铭合作《无疆》吗？” “你怎么看这段时间粉丝的掐架？” “顾先生，你直没有发声，是不是想要炒热度？” “你跟景松什么时候官宣？” 庄晓笑模笑样，脾气极好，打断他们，道：“诶，各位记者同志，你们大冷天的也不容易。我们去隔壁的甜品店，挨个问好不好？” 顾念秋道：“不用了。” 庄晓：“……老板，给点面子。” “太冷了，我想回去，”顾念秋蒙着口罩，说话有点闷声闷气地，“你们问吧，我挨个回答。要不要开个直播？” 记者：“直……直播？好的好的，你不介意的话……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点衣服下来？脸都冻青了。” 天娱的记者最先打开了直播，随后几家争先恐后，生怕落在后头。时间十几部对准了他的脸。 顾念秋似乎毫不在意，接上他之前的问题，道：“有点感冒，出来买药的，没想到最近这么冷。” 镜头里，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些疲惫，卧蚕下面带着明显的黑眼圈。堆人拿着录音、摄像头，面对上他的眼睛，反而怔了几秒，开始感到点罪恶。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0 “你这几天都没有出来赶通告，”那个记者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顾念秋笑了笑：“众所周知，本人身体不大争气，最近换季又招了。对不起各位，让你们担心了。” 记者见他如此好说话，又开始嘴舌的抓紧会问。顾念秋拉了口罩，安静地听了会，然后摆了摆。 群人停了话头，期待地看着他。 “昨天的确是跟何导吃了饭，奕铭也在，但是《无疆》到底演不演，得试镜结果决定。有消息会告诉大家。” 个记者立马开口：“那奕铭……” 顾念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记者对上他的眼睛，下意识地收了声。 “奕铭是个很优秀的演员，剧组方属意他有什么奇怪的吗？” 说完，他的语气又温和下来，道：“我知道《玫瑰之夜》上映之后，大家都比较关注我和奕铭之间的关系，粉丝们也喜欢拿我们作比较。” “说实在话，我跟他本人的确不怎么熟。但近两年，我直有关注他的作品。他演的《玫瑰之夜》是部非常好的电影，他所诠释出来的苏长青，让我很惊艳，甚至给了我全新的角色理解思路。” 顾念秋坦然地笑道：“我认定他必定前途无量，目前只是他事业上升期的个阶段，有争议也是正常的。我不会拿个优秀的演员来炒作，也不希望我的粉丝有太激烈的情绪。” 庄晓在旁边疯狂地朝他使眼色。 记者听完，顿时激动地想继续提问，刚冒出开头的个字，这位急着回家的明星又道：“奕铭的事情就先这样。你们还比较关注的……景松？” “是的顾先生，你跟景松……”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跟他是好朋友。”顾念秋道，“这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你跟景松被拍到过多次同框，你……” 顾念秋看了看身边的庄晓：“我跟我经纪人也经常同框，他也很帅，个子也高，脾气又好，目前依然单身。你们要不考虑报导下他？” 十几双目光刷刷地看向了庄晓。 庄晓果断道：“不好意思，谢谢大家的热情，念秋他感冒没好，先回去了。” 顾念秋道：“谢谢，我真的有点冷。” 他不是说借口，昨天还有十度左右，今天大降温，被风吹，体感温度几乎近了零度，吹得他脚冰凉。 “顾先生，请等下，关于你跟景松……” “顾先生，你接下来有跟奕铭深入合作的想法吗？” “顾先生，顾先生……” 顾念秋转身走到前面，庄晓护在他身后，在后面跟着十几个记者，却因为开着直播，没人真敢上来拦他。 小区有门禁，刷指纹才能进。群人眼巴巴地看着他，天娱的那个记者说：“天冷了，多加衣服，好好照顾自己。” 顾念秋愣了下，转过头来，摘掉口罩，冲他笑出了个小梨涡：“谢谢。” 快门声疯狂地闪，顾念秋冲他们招招，进到小区里面。 饭店的停车场里，那辆宾利已经开走了。 不到公里以外的路边，奕铭靠在宾利的驾驶室里，看着里的人镇定自若地将他夸奖通，然后打发走记者，有些疲惫地朝着镜头露出微笑。 弹幕已经疯了，密密麻麻，几乎要把那张脸彻底遮住。但他已经无心于那些人都在说什么，他望着直播间的人，呼吸滚烫，心脏在胸腔里用力地跳动着。 第11章官宣 直播后半小时，《无疆》就被他送上了热搜。 双方正主都发了话，可粉圈掐架没那么好平息，反而激起了部分更激烈的反弹。真爱粉已经在维护秩序，转移话题，黑粉又开始血洗广场，最先上热搜的其实是“奕铭和顾念秋”。 顾粉掐奕铭家逼着哥哥跳出来澄清，当了x子还要立牌坊；奕粉掐顾念秋惺惺作态，装得好白莲花，骂得不堪入目，简直是前段时间的升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1 撕逼热搜挂了十几分钟，又被双方的事业粉强行降了下去，反而把《无疆》刷上了头条。 这部分粉丝，在彼此粉丝群里占半不到，还能够保持理智，坚持不给自家爱豆添麻烦。 最开始人数不多，本成不了大趋势，但顾粉的半，再加上奕粉的半，不知不觉形成股新的力量，并因为《无疆》这部电影，有史以来第次有了共同的目标。 “哥哥都说了不想把双方拉出来比较，冷静点好吗？” “大制作电影的选角期，还在掐掐掐，真想把哥哥的资源都搅黄就高兴了？？？” “谁再撕就开除粉籍[微笑]。” “真正的秋粉直都很尊重奕老师，祝奕老师前途无量[心]。” “奕粉敬爱前辈，前辈要注意身体啊，天冷了，多穿点[担心]。” “期待《无疆》！从小说连载期就开始追了。” “期待铭铭的岑眠，也期待顾老师的林慕寒。” …… 电影还没开拍，热搜已经上了几轮，资本方高兴坏了，试镜前直接内定演员，随便走个过场，没几天把定妆照都赶了出来，开始官宣角色演员。 顾念秋出演里面最a的将军，身铠甲，长发高束，持滴血的长剑，站在皑皑白雪的平原之前，身后是成堆的尸骨，目光肃杀，海报右侧配字“魂归四方·林暮寒”。 男主角景松，身披狐裘大氅，提红灯，面容似雪，微垂着目光，独步走在长长的石路上，尽头是夜间金碧辉煌、如白昼般的宫殿，配字“踏雪归家·胡恬”。 剩下最后官宣的，是奕铭。 剧组给了这位最近爆红的顶流最大的咖位，在所有角色都官宣之后，吊足了粉丝胃口，姗姗来迟地发出最后这张海报。 奕铭左持缰，右握剑，纵身在疾驰的骏马之上，被风扬起头没有扎起的长发，侧脸如同刀削般俊美，目光斜看着镜头，嘴角带着意气风华的笑。 配字“最是轻狂少年郎·岑眠”。 海报水准极高，甚至超过了许多线时尚杂志，再加上位顶流主演，光是官宣便带足了热度，转发次数累计超过百万。 景松转发了顾念秋的官宣博：“[大笑][大笑]又要跟老搭档合作啦！这回的cp名想好了吗？” 顾念秋回了他：“叫暮寒田舍吧？” 他两的cp粉起码有上千万，cp超话高挂榜首已经好几年，粉丝都要高兴疯了，大喊“过年了过年了”，给足两位哥哥排面，直接把“秋景迷人”顶上热搜。 热热闹闹吃了晚上糖，连掐咖位的粉丝都被堵住了嘴，两家粉丝上上下下洋溢着节日气氛，正是派和平美好、酒足饭饱的时候——第二天早上点，奕铭也转发了顾念秋的微博。 “哥哥，等等我。” 转发之后五分钟内，奕粉：“？？？？？？” 顾粉：“？！！！？？？” 景松粉：“…………………” 更要命的是，顾念秋居然还回了。 他回道：“慢点，骑马也不要超速，别摔了。” 奕粉：“？！！！！” 顾粉：“？？？？？” 最后居然是景松的粉丝最先反应过来，评论道：“害，对台词罢了，弟弟急着来抢嫂子吗？” 《无疆》里面，岑眠曾是林慕寒收养的弟弟，林慕寒死了之后，他取而代之，成为了陪男主走到最后的伴侣。 奕粉年纪小，还能自我安慰只是正常营业，尴尬地给自家哥哥圆场：“好的哥哥，哥哥也等等我们。” 顾念秋的老粉居多，唯粉和秋景cp粉加起来占了大半，时间圆场都不会了，突然之间全部沉默，热评全五都不是他的粉丝。 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路人粉：“等等，兄弟cp有点好磕？？” 评论不到半小时，就被内心里疯狂吐槽的粉丝给骂得删了评。 虽然官宣前期，为了哥哥们能顺利拿到角色，他们曾经共同奋战过几天，但对家永远是对家，抢资源，抢咖位，抢热度，掐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握言和？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2 顾念秋倒是不介意这些，本就是正常的宣传期，看公司那边的想法，恐怕他跟奕铭合作的次数不会少，不如让粉丝先适应起来。 剧组开很早，加上资金充足，官宣不到个月的时间，几个主角开始跟组。 两家公司非常有默契地把景松和顾念秋安排在了同趟航班。 顾念秋被分化期折磨得苦不堪言，已经没精力在乎这种细节，跟组前特地把团队拉过来开会，提前做公关应急方案。 庄晓道：“我把杜医生安排做随组医生，你分化的事情，组里只有奕铭个人知道。景松自身是ega，他也有可能发现什么。” 顾念秋瘦了快二十斤，脸颊处很明显凹了进去，低声道：“他们俩都不是会到处说的人。” 庄晓道：“你这个状态，被人发现不对是迟早的事情。” 顾念秋没说话。 他自己的小团队开了天的会，讨论之后的pr方案。顾念秋没什么精神，听得昏昏欲睡，最后被庄晓赶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我陪你去剧组，你跟景松班飞，场就是战场。” 顾念秋“唔”了声，脑袋里面钝钝的，东西也没怎么收拾，九点多就睡下了。 他的身体里面像烧了团巨大的、不安定的火炉，烧着他的骨头和血液，恶狠狠地要把他回炉重造。杜医生说他：“已经过了发育期，身体定型了，比正常人要更难点。” “点”只是安慰的说法，顾念秋是早产儿，小时候又出过意外，身体底子很差，对病痛的忍耐度极高，却没想场分化能烧掉他全部的忍耐力，甚至想过做术放弃。 上飞之前杜医生给他打了封闭：“还是疼吗？” “疼，”顾念秋道，“内腔很疼，晚上要吃止痛药才睡得着觉。” 杜医生温和道：“已经在闭合了，再忍忍，最后的小半个月。” 顾念秋叹了口气：“您个月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医生拍拍他的肩膀，帮他提起了行李箱。顾念秋严严实实地裹着帽子、口罩和墨镜，被保镖和助理围着，开车去了场。 登走的是紧急vip通道，远远看见送的地方乌泱泱的片，也不知道是哪方的粉丝。 路过安检到登口，还有很多买了票的粉丝和代拍，拿相堵他。庄晓给他准备了四个保镖，还算顺利地到了休息区，还没坐下，便听见有人喊他：“念秋！” 顾念秋回过头去，个裹得脸皮肤都看不见的人朝他快步奔过来，声音里带着喜悦：“好久没见到你了！庄晓的签快到期了吧？” 顾念秋：“……” 人已经扑进了他怀里，顾念秋抱了抱他，从他身上闻到了股好闻的香味。 代拍还在外面拍，两人抱了抱便松，顾念秋道：“你就不能问问我？见面就问庄晓。” 景松摘了墨镜，露出双漂亮的凤眼，撒娇般地弯起眼角：“我急着想签他嘛。” 顾念秋转头去看庄晓，那人果然不知道躲哪去了。 他道：“不行，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的人。” 笑意立马消失，杏眼瞪圆，气鼓鼓地瞪着他。 顾念秋忍不住笑，心头发软，拍拍他厚厚的羽绒服：“走了，登了。” 第12章接机 从t市到g市，五个多小时的行程，几乎跨越了小半个国。 景松有两个月没见到顾念秋，在飞上摘掉口罩和墨镜，露出那张美到分不出性别的脸，朝着身边人的方向，兴致很高的聊近期接的剧。 顾念秋有句没句地陪他聊着，飞起飞之后，他的注意力越来越分散。 止痛药的效果在减轻，身体内部开始感到疼痛，像是有人拿刀子刮着里面的肉。 顾念秋额头冒出了冷汗，脸色发白，话里带上了敷衍。 景松慢慢停了话头，担忧地皱起眉：“你不舒服？” 顾念秋“唔”了声，只冰凉的贴上了他的额头，随后是身边人惊讶的声音：“好烫，你在发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3 顾念秋道：“感冒直没好，有点头疼。” “医生呢？”景松站起身，“随组医生是不是跟我们起？” 顾念秋拉住了他的衣袖，因为抖的原因没拉住，景松已经离开了座位，跟空姐说了几句话，然后起进了经济舱里。 经济舱起码有分之的粉丝和代拍，很快那边便传来了骚动的声音。顾念秋破罐破摔地闭上，杜医生进了公务舱，身边还跟着因为担忧而说个不停的景松。 “景先生，”杜医生道，“嘘。” 景松闭了嘴，双总像含着水光的眼睛担心地盯着顾念秋。 杜医生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很疼吗？” 顾念秋点头。 这是他这段时间疼得最厉害的次，分化期的最后轮来潮快来了。 这是个好信号，熬过了最后这次，也许刚好不影响《无疆》的拍摄。 杜医生道：“现在不能给你打止痛，等到快下飞的时候，我给你片口服的止痛药。忍忍，嗯？” 顾念秋又点点头：“给我点晕车药，我想睡会。” 杜医生让他吃了小半片安眠药，就着水喝下去。顾念秋在座椅里侧过身，弯起身体，疼得额头冒起青筋，强迫自己睡着。 景松站在旁边，担心地小声问着医生情况，没敢打扰他，医生走后安静地坐在了靠窗的座位上。 药物作用下，顾念秋勉勉强强地睡了过去。五个多小时的飞行，四个多小时都昏昏沉沉地睡。 梦里面他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股又甜又浓郁的玫瑰花香包围着他，让他拼命喘都喘不过气。 偏头，他看见奕铭靠在他的肩膀上，醉得脸颊发红，臂却用力环着他的腰。 那双如同湖水般多情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柔软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垂，慢慢往下，到下巴，到侧颈，最后碰到了他后颈那块烫到快爆炸的皮肤。 顾念秋猛地吸了口气，睁开眼，浑身湿漉漉的，汗液甚至沾到了睫毛上。 “念秋？你还好吧。快下降了。” 顾念秋大脑片空白，后颈在跳跳地发胀。 “念秋？” 柔软的背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顾念秋突然握住了他的腕，满含敌意地抬起头，对上了景松惊讶的目光。 “……”顾念秋慢慢松了，哑声道，“抱歉。” 景松紧皱着眉：“你的医生真的靠谱吗？我觉得你需要去医院。” 顾念秋好会没说话，直等到身体里那股燥热平息下来，才开口低声道：“没事，老毛病了。” 景松还要说什么，舱内开始放准备下降的广播。顾念秋勉强坐直，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梦醒来，不知为何，难以忍受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些。 顾念秋抽出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汗意，等着飞慢慢着陆，杜医生过来问：“还需要打止痛药吗？” “好多了，”顾念秋道，“我们出场再说吧。” 从飞上下来，透过透明的落地墙，可以看到g市皑皑的白雪，准备起飞的飞在挨个除冰暖身。 天寒地冻，走到出口附近，却是片鼎沸的人声。 顾念秋和景松加起来有个保镖，还没走到出口便停住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外边接的人海。 现场片混乱，绝对不是等待接的粉丝的状况。顾念秋和拿出给提前到的庄晓打电话，电话那边嘈杂不断，勉强听见他说：“你跟景松得分开！不然出不去！” “场怎么回事？安保都出动了。” “是奕铭啊！”庄晓绝望地说，“他上班飞到的，堵了个小时还没出去呢！” 顾念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4 现在的小年轻追星都这么可怕的吗？ 他跟景松简单地说了几句，两人分头行动，从不同的出口出。 现场的粉丝分成了波，景松波，他波，奕铭波，已经全部混在起，各举各家的牌。他跟景松的粉丝遇见还好，他跟奕铭的粉丝对家相遇，已经开始弥漫着股火药味。 顾念秋皱起眉，他直知道奕铭最近很火，却没想这么火，举着奕铭接牌的都是小女生，大冬天好多还穿着裙子，正朝着同个方向挤，有些还在大声喊奕铭的名字，甚至有人在哭，场面疯得让人头皮发麻。 顾念秋裹得很严实，跟着保镖，低调地从出口最角落的地方出去，想趁奕铭吸引火力的时候悄悄溜走。 没走几步，周围有人尖叫起来：“秋秋！” 保镖如临大敌，迅速围在了顾念秋身前，加快脚步往外走。 顾念秋那个该死的内腔还在疼，走不动路，被保镖拉着，勉强从接口走到了55号门口，却没想整个55号门堵了起来。 部分是粉丝，部分是代拍，粉丝还算好，不敢真堵他，只是兴奋地表达欢迎和爱意，代拍直接前前后后拦住他们群人，镜头都快怼到他脸上。 顾念秋身体不舒服，干脆站着不动了。 好不容易缓和的疼痛又开始加剧，这回连带着他的脑袋起，也被这群小姑娘们吵得嗡嗡作响。 低头看了眼表，下午六点。 顾念秋在尖叫里面问了句：“吃饭了吗？” 周围太吵，很多人没听到，立马有人“嘘、嘘”的示意，人群迅速安静下来。 顾念秋又问了遍：“吃饭了吗？” 嘴舌的回答。顾念秋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冲她们笑了笑，道：“你们见过我经纪人吗？很帅的那个。” “见过！” “哥哥，让他也出道吧！” “见过的，他也在吗？” 顾念秋摆摆，道：“大冷天的，大家跑趟也不容易。我让我经纪人请你们吃饭好不好？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累，让我先回酒店吧。” 粉丝群里发出片担忧的声音：“是不是感冒还没好？”“哥哥，要注意休息啊！”“大家让下，让哥哥过去。” 围堵的人群慢慢分开条路，顾念秋感激地笑，现场给庄晓打电话，让他过来请人吃饭。 有人道：“秋秋，你在流汗？” 顾念秋擦了下额头，冷汗已经把他的刘海全打湿了。 “哥哥，快上车吧，我们送你上车。”“是啊是啊，快上车吧！”“早点休息！” 顾念秋朝她们道谢，被保镖围着，很顺利地从55号门口出去。 接他们的mpv就停在门口，刚走了两步，便看见隔壁门涌出来大群人，花花绿绿穿着各种裙子和漂亮衣服，最前头是整排保镖，艰难地挡住热情的人潮，护着个人往隔壁那辆mpv走。 远远的，隔着无数人影，他眼便看见了里面的奕铭。 他带着墨镜和口罩，脸朝向了顾念秋的方向。 顾念秋想起刚才在飞上的梦，微微皱眉，收回目光，继续往门外走。 没走几步，腔内突然阵剧痛，他个趔趄，差点直接摔倒在地，又被他的保镖迅速扶住了臂。 “顾先生，还好吧？”保镖扶着他站起来，“我背你？” 顾念秋说不出话，摆摆，示意赶紧去车里再说。 但还没迈出步子，隔壁的人群突然爆发出阵嘈杂和骚动，顾念秋转过头，看见为首那人正大步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第13章烟味 前头拦着四五个保镖，身后追着几十个粉丝，奕铭戴着墨镜，眉毛紧紧地皱起，路越过重重人海，径直赶到顾念秋的身边，拉开那个alpha保镖的，牢牢地握住顾念秋的臂，沉声问：“身体不舒服？”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5 保镖怔在原地，迟疑地看向了老板。顾念秋抿起嘴唇，第时间想要把抽出来，又因为奕铭的靠近而浑身无力，甚至腿软到走不动路。 他又闻到了梦里的那股花香，很淡，微不可查，却剧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你……松开我，”顾念秋有些喘气，“别……” 奕铭的脸被遮得严严实实，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表情，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视线，透过层墨镜的过滤，依然炙热、浓烈、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怒意。 顾念秋警铃大作，尝试把自己的臂抽出来。 奕铭道：“我背你过去。” 顾念秋因为这句话心头狂跳，后颈开始滚烫地发疼，连带着耳垂也慢慢地转红，很生硬地说：“不用。” 奕铭轻轻吸了口气，松开了。 顾念秋心里松，伸想要去扶住保镖，眼前的人却突然蹲下了身，强硬地把他背在了背上。 人群里爆发出让人发疯的尖叫，他的粉丝，奕铭的粉丝，几分钟前还在对抗的两拨人，瞬间陷入了茫然的激烈情绪，在能够做出更多的反应之前，唯能做的就是掏出了开始拍。 混乱，更严重的混乱。 两人的保镖不得不牢牢地圈在他们身边，阻挡推搡的人群。而喧闹的最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顾念秋像是被人卸去了全身的力气，软绵绵地靠在奕铭的背上，呼吸滚烫又粗重，急促地喷在奕铭的侧颈边。 奕铭的身体紧紧地绷着，牢牢地背着身后的人，像害怕被人抢了去，又害怕自己弄疼了他，束束脚，神色严峻，眉头紧皱，如果松开，也许会走出同同脚。 疯狂的人群里面，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顾念秋已经不太清醒了，汗液跟不要命似的往外流。他的内腔没有再痛，却饥渴地不停收缩，连带着后颈也涨得发疼。没有在电梯间时的突然爆发，他的身体似乎在适应属于奕铭的信息素，点点地，甚至很有耐心地，慢慢朝身上人释放出引诱的信号。 这次的奕铭，却保持着清醒。 他出门前打了大量的抑制剂，刚刚经历了次彻底的发ng，没有酒精。 他用尽全力保持着个成年alpha最后的体面，哪怕已经忍到额头青筋突起，臂在微微发抖。 从门口到车里，大概走了分钟。 粉丝们已经把车牢牢地包围了起来，保镖拉起人墙，挡住人潮，勉强护他们上车。 奕铭拉开车门的时候，差点掰断了车把。 顾念秋在他身后轻轻地哼了声，贴着他的左耳朵。他的身体以那里为圆心，开始感到席卷而来的热意。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进座椅里，然后用力带上了门。 司问：“现在走吗？” 进来的两人谁也没有回答。 等了十几秒，他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后排的两位大明星。却见个靠着车门，蜷缩起身体，紧紧地皱着眉，另个坐在最右，用力地捏着自己的拳头。 “呃……两位老板……” “走，”右边那位声音暗哑地说，“回酒店。” 司不敢再看，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启动发动，慢慢在人潮里走了起来。 奕铭压住如雷的心跳，握紧，松开，努力想止住发抖，止住那股强烈的渴意和占y欲望，翻到医生给他准备的包，从里面找出了抑制剂。 alpha专用抑制剂，这个月的使用量已经严重超标。 奕铭口气注射了两支，在血液逆流般的难受里，缓和了十几秒，转头去看顾念秋。 他已经蹭掉了脸上的口罩和墨镜，露出玉雕般的侧脸，靠在车窗上大口地喘着气。 “秋哥，”奕铭低唤了他句，“我带了药，你是不是……” 顾念秋有些茫然地睁眼看来他眼，睫毛上带着湿意，深色的瞳孔上蒙着层旖旎的水光，眼之后又难受地闭上，动了动，示意他拿过来。 奕铭耗光了他这辈子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把这人拖进怀里，用牙齿咬破他的腺体。 他给他递过去支温和型的ega抑制剂，没送到他里，只是推到他腿边。 顾念秋的抖得很厉害，掀开针头盖之后对不准静脉。奕铭想伸帮他，他受惊般地往边上缩了下，晦暗不明地看了他眼。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6 奕铭的停在半空。 顾念秋胡乱把针头扎进去，将液体推进身体里。 车里陷入了段漫长的沉默，只剩下他们两人急促的、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内腔的疼痛止住了，沸腾的血液和信息素也在慢慢平息。 顾念秋疲惫地靠着车门，陷入了种剧烈运动后的松弛期。 他莫名有点想抽烟。 奕铭从后座拿来了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顾念秋。顾念秋接了，听见身边的人咕噜咕噜大口地往胃里灌水。 他喝了小口，还在抖，水洒湿了他的牛仔裤。 “有烟吗？”顾念秋哑声问。 奕铭沉默地从夹克里掏出了烟，没有提上次顾念秋的那句“我不抽烟”，自己咬住根，根送到顾念秋嘴边。 顾念秋把车窗摇下来点，微微侧过身来，靠近奕铭的方向，借着他里的火点燃了烟头。 刚抽了口，这股辛辣、陌生的味道便把他呛得咳嗽了起来，咳得肺里火辣辣地疼，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奕铭皱起眉，道：“抽不惯？” 顾念秋没说话，又抽了口，还来不及吸到肺里，气管便开始强烈抗议，呛得他又开始不停地咳。 里的烟被人拿走了，奕铭把他的烟头掐灭，又掐了自己的，开大车窗，让车内的烟雾迅速散掉。 顾念秋咳精神了，满眼的泪，捂着肺部，失望透顶地说：“操，真难抽。” 奕铭道：“能不抽就别抽，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念秋“嗯”了声，裹紧身上的长风衣，靠上座椅，让坚硬的靠背抵着自己躁动的后颈，隐秘地来回蹭着。 “我睡会，”他含糊道，“几天没睡好觉，终于不疼了。” 奕铭重新摇上车窗，让司把暖气开大点。 司放了首很柔和的钢琴曲，音量调得很低，轻得像飘在耳朵边的云。 顾念秋精疲力尽，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奕铭安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听那呼吸慢慢拉长，变轻，然后不动声色地朝着身边人的方向靠了过去。 抑制剂带了安神的成分，顾念秋对他的接近点察觉也没有，像冬眠的小动物般毫不设防。 车有点颠簸，奕铭的肩膀轻轻贴到了他的侧脸，顾念秋无意识地偏过头来，沉甸甸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14章醋意 路无梦。 从场到酒店非常远，接近个小时的行程，奕铭的肩膀慢慢感到酸痛。 顾念秋沉沉地睡着，连姿势都没变过，脸颊被压出来红色的印子。奕铭任由他靠着，稍稍低头，光明正大地偷看他。 这张大部分时候都只出现在屏幕里的脸，距离他不到两厘米。 又浓又密的睫毛安静地停着，俊挺的鼻子随着呼吸而轻轻起伏，细腻的皮肤上层微不可查的可爱绒毛，嘴唇——嘴唇微微嘟了起来，红润，饱满，看起来很柔软。 清醒时那股高冷的距离感消失了，他看上去在等在谁的亲吻。 像童话里等待被吻醒的王子样。 奕铭有些好笑地勾起嘴角，打消了脑袋里那些乱糟的念头，悄悄地给他盖上了毛毯。 这个动作似乎扰了他的清梦，顾念秋的眉头不满地皱了下，往肩膀更里头靠了靠。 奕铭看了很久，看到脖子开始发酸，才有些艰难地收回目光。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7 车窗外片白皑皑，高速路口正在做除冰，茫茫的雾气浮在空，像是开在不真实的异世界里面。 奕铭的直在亮，顾念秋的也是。场那背像是投了火星进□□桶，双方的公司和经纪人恐怕已经要疯了。 亮了会，奕铭把关了，微微侧过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与顾念秋头挨着头，肩靠着肩，闭上眼，安静地放慢呼吸。 外面冰天冻地，他们彼此靠在起，贴着对方温暖的呼吸，起进入了熟睡。 路睡到晚上九点多，前面的司小心地咳嗽声，出声提醒道：“两位，我们快到了，要醒醒神吗？” 顾念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半响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他被分化期折磨得整夜睡不着，这觉睡得他骨头都在嘎吱嘎吱作响。 他伸了个懒腰，碰到了个温热的东西。 奕铭正蹭着额头的红印子，看上去也刚睡醒，眯着眼睛，含糊地喊了句：“秋哥……” 顾念秋盯着他发了五秒的呆。 奕铭被他盯得慢慢停下动作，眼睛里带上了笑意：“还没睡醒？” 车晃了下，停在了酒店门口。顾念秋迅速收回目光，道：“走了，好饿。” 司帮他们搬出行李，顾念秋下车，便被零下十几度的冷空气冻得个哆嗦。 酒店在山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附近片黑漆漆的，只有身后的大堂亮着灯。 还没进门，景松的声音传过来：“念秋！奕铭！” 顾念秋回过头，景松路从大厅里跑出来，张脸苦大仇深地皱着，扒拉开他的刘海，仔细看了又看：“我操，你吓死我了！上车之后看到热搜，说你在场晕倒，被奕铭背上车……我急得冒火，你怎么不接电话？” 顾念秋笑着摸摸他的头：“抱歉抱歉，我又睡过去了。我没晕，都是粉丝瞎编的。” 景松抓着他的，上上下下又唠叨了通，才转头去看身边的奕铭。 转头，便对上了双发沉的眼睛。 他的话下卡在了喉咙里：“呃……” “你好，”奕铭伸出。 景松下意识地松开了顾念秋的，跟他虚握了两下，莫名地拘束了起来：“你好，我是景松。这是我们第次合作吧？” 奕铭弯起嘴角，笑道：“是的。我们先进去说吧，外面冷。” 人进了酒店大厅，大厅里乌泱泱十几个剧组的人，迅速把顾念秋和奕铭围了起来，嘴舌地问场的事情。 顾念秋好不容易被庄晓解救，入了住，奕铭走过来还想跟他说什么，又被自己的经纪人叫开了。 顾念秋莫名有些在意他到底想说什么。 但他跟奕铭的关系没到那个地步，他回了自己房间，因为怕露馅，甚至没有跟剧组起吃饭，只是叫了客房服务，等杜医生来检查身体。 洗完澡，杜医生正准备给他扎针，外面传来了连串地拍门声。 “念秋，我们来对台词吧！”景松在门口说，“你在不在里面？” 医生针扎进他静脉里，顾念秋眉头动了动，冲外头道：“稍等，马上来了。” 说完，他低头看向杜医生，轻声问：“会影响拍戏吗？” “稳定了很多，”杜医生说，“激素回到了正常水平。” 顾念秋稍稍松了口气，又听见医生笑着问：“该不会被人做了临时标记吧？” 顾念秋的脑子里刹那间冒出了奕铭背他时的模样，额角跳动了几下，不自在地坐直了身体，轻轻咳嗽声：“怎么会。” 杜医生起身准备去开门，道：“如果真的熬不住了，可以考虑下找人做个临时标记——当然，我个人不是很建议。” 顾念秋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你会因为激素原因，对那个人产生极度的依赖，甚至认为自己爱上了他，”医生道，“我好几个病人都是那样，信誓旦旦地跟我说只是做个临时的，最后情动的时候难以自抑，直接把临时变永久了。” 顾念秋这个新ega听得直皱眉：“我不喜欢这种关系。” 话题断在这里，门打开，景松探进头来：“啊，杜医生也在，你在挂水？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8 杜医生道：“已经挂完了，你们聊吧，我先回房间。” 顾念秋朝景松笑了起来：“进来坐，我把晓也叫过来。” 景松立马站直了腰：“叫他做什么？我是来看你的！看到他就烦。” 顾念秋在心里直叹气，果然，庄晓又惹人不痛快了。 “好，不叫他，”顾念秋温声哄他，“对对台词，我还有好多没背完。” 景松带上门，在他对面坐下，还真拿了叠剧本，靠在沙发里背了起来。 他有些长的头发扎了个小揪，妆都没卸，左捧着台本，右拿着拍摄通知单，背得气势汹汹，看样子不爽得厉害。 顾念秋望着他让无数alpha和eta为之疯狂的脸蛋，目光不动声色地往下，越过他纤细的脖子、漂亮的锁骨、长睡衣下面看上去柔软又修长的身体。 他身上散发着股好闻的薄荷香，清爽里面带了点甜，像薄荷糖。 尤物。顾念秋想，这才是真正的ega，他只是基因出了点意外的倒霉eta。 他收回目光，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景松抬起头，“不舒服吗？” 顾念秋道：“我在为自己感到难过。” 景松愣了愣：“难过？” 顾念秋靠进椅子里，正儿经地说：“我失去了竞争美丽又柔软的ega男友的会。” “啊？”景松茫然，“不是吧，你追人失败了？” 顾念秋敲敲他的剧本，道：“在说角色呢，专心点儿。” 景松反应了会，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人逗了，顿时气鼓鼓地瞪了他眼。 顾念秋笑了起来，伸捏了捏景松的脸颊。 等到药水吊完，景松在他这里呆到十点，还想蹭顾念秋房间里另外张大床，被自家助理如临大敌地拎回了自己房间。 顾念秋打完针，身体难得无病无痛，夜睡到天亮。 醒来之后，他坐起身，发现自己的睡裤里塌糊涂，无情地保留了昨晚梦里的证据，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 他被打击得坐了好会。 今天演员组点钟就要赶到拍摄地，从酒店过去还要半个多小时。他只能起床，无精打采地洗完内裤，早早下楼吃饭。 这个时间段，酒店的餐厅里几乎全是剧组熟人。顾念秋挑了自助早餐，刚坐下还没开始吃，有人占据了他对面的那张椅子。 奕铭放下自己的碟子，冲他笑道：“早，秋哥。” 顾念秋十几分钟前还在洗内裤，见到这人有些心虚，有些敷衍地点点头，道：“早。” 对面的人优雅地用刀叉切着烤吐司，语气温柔，聊天气般，很自然地开口道：“昨天景松在你那过夜吗？” 第15章开机 顾念秋愣，端着咖啡杯的停在半空，第反应是：“被拍了？” 奕铭捏紧了里的刀叉，垂下目光，微笑道：“没有，我听到的。” 顾念秋松了口气，低头抿了口咖啡，被苦得皱起了眉：“你住在我们旁边？” “嗯，”奕铭道，“你们间那间。” 顾念秋以为昨晚景松的敲门声太大，扰到了他休息，有些抱歉地冲他笑了笑，道：“昨天他过来找我对台词，不好意思，我等下提醒他。” 听着，奕铭吃不下去了。 他放下里的餐具，抬起头来，脸上的笑意不变，直望着对面的人，问：“你们经常这样？”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9 顾念秋被他盯得脑子里有些卡壳：“对台词吗？” “不，”奕铭拆开包炼乳，加进了顾念秋的苦咖啡里，拿勺子轻轻搅拌两下，“我是说起过夜。” 顾念秋终于想起来了，这人最开始问的是“昨天景松在你那儿过夜吗？” 他后知后觉，品出了点别的味道。 于是餐桌间弥漫起股微妙的暧昧气氛，顾念秋有些不太自在，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解释道：“没有，昨晚他来待了会就走了。” 奕铭听完，点点头，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顾念秋轻咳声，又补充道：“我对外的性别是beta，景松毕竟是个ega，该避的嫌还是得避。“ 奕铭沉默了小会，重新拿起叉子，问：“你很喜欢他？” 顾念秋：“……” 这让他怎么回答。 奕铭很快也察觉到了，开玩笑般的笑起来，道：“抱歉，我是不是有点太卦了？” “没事，”顾念秋决定把这个球再丢回去，“小松长得好看，性格也不错，专业素养又在线，圈内很少有人讨厌他。需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吗？” 奕铭：“……” 他结束了这个话题：“个剧组，很快就能熟起来。还要点水果吗？” “不用了，谢谢。” 顾念秋吃完盘子里的东西，又喝了口咖啡。这回不涩不腻，恰恰好的甜度和口感，带着淡淡的奶香。 他把咖啡喝完，奕铭也结束了早餐。两人各自去找各自的助理，半个小时后在酒店门口集合，演员组九十个人，分辆大mpv，再载上堆东西，出发去拍摄地。 从酒店到拍摄地有接近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路开过去，周围是马平川的空荡平原，白茫茫的积满了厚雪，连个行人都没有，直到靠近影视基地的地方才开始有了人气，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看上去生意很冷淡，连保安都没有。 天寒地冻，也只有他们家剧组在这边拍摄。 还没下车，顾念秋便看到了大门口系着红丝带的猪头，还有挂好的鞭炮、花篮和大红毯。何导和十几个早早过来的剧组工作人员还在准备，大横幅上写着“电影《无疆》开大吉” 零下的温度，顾念秋被庄晓裹成了粽子，围巾口罩毛线帽，只剩下双眼睛，笨拙地下了车，听见何导道：“慢吞吞的，磨蹭到这个时候！快来帮忙，要错过吉时了！” 景松听了直笑，拉着顾念秋的衣袖，道：“走，去玩玩，看看何导这次准备的什么。” 剧组全部到齐，几十个人热热闹闹地做开仪式的准备，景松拿棍子戳着冻成石头的猪头，拉着庄晓要他陪他搬猪头。 “我的祖宗，别折腾了，”庄晓赶紧帮他把套带回去，“让那个alpha小哥哥搬成不成？别冻出冻疮来。” 景松不肯：“何导说这个猪头开过光的，搬搬能沾喜气，可灵了！” “……”庄晓拉好他的毛线帽，“我来搬，你站着摸摸就差不多了，都样，都灵。” 景松雀跃地连点头，拍拍猪头，看庄晓把它搬到最大的花篮上面去。 顾念秋插不上，站在后头看他们笑。 有人轻轻拉动了他的围巾，把坠在后面的那截细致地围到他肩膀上。 顾念秋回过头，奕铭正在站在身后，笑道：“要去玩下吗？他们正准备去撒金箔。” 顾念秋欣然道：“好啊，走。” 两人去拿了装满金箔的盒子，业内鼎鼎有名的“风水大师”何导给这些金箔做过处理，个个剪成了奇奇怪怪的模样，看起来像符。 顾念秋穿得多，动两下便开始出汗，把口罩摘了。奕铭正弯腰整理地毯上的金箔，此时站起身，摘掉套，用背贴了下他的脸颊：“冷不冷？” 这个动作做得太自然，以至于顾念秋时间没察觉不对，摇头道：“不冷。” 奕铭道：“小心着凉。” 顾念秋笑道：“没这么金贵。” 奕铭望着他的脸，因为出汗的原因，他的脸颊上带了绯色，嘴唇张开轻轻喘气，很明显心情很好，眉眼间笑意盈盈的，被身后的白雪和红地毯衬得像玉人。 奕铭小声道：“你应该去演胡恬。”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30 顾念秋正专心撒金箔，没听清：“你说什么？” 奕铭收回目光，笑道：“没说什么，你听错了。” 顾念秋还想再问，那边的何导拿着大喇叭，喊道：“大家，各就各位！都准备好了没有？！” 剧组的人喊：“准备好了！” 顾念秋直起腰，还没跟上同事的节奏，突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炸响开，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把他惊得整个人都跳：“操！” 有人从后面严严实实地捂住了他的耳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下子被隔在了外头。那人的心温热柔软，他想回头去看，鼻尖嗅到了股好闻的花香。 今天是迎春花。 顾念秋几乎是本能地心跳加快，后颈不安分地跳动几下，小腿有些发软。 剧组同事都在喜气洋洋地互喊吉利话、录视频、大笑。他们俩站在小角落里面，没有人注意到，像是与他们隔了层无形的墙，直到鞭炮声平息下去。 后面的人松了，他的听觉重新接收到现实世界的声音。 何导的声音通过大喇叭传来，气十足：“《无疆》开大吉！爆火预定！” “开大吉！”“导演，发红包！”“大吉大利，红包拿来！” 顾念秋回过头去，奕铭耳根有些发红，已经缩回了兜里，注视着他的脸：“去领红包？” 顾念秋有些愣愣的，还没缓过神来：“啊。” 说完，他们彼此对视了几秒，顾念秋迅速收回目光，转身快步走到前头去了。 奕铭捏紧心，跟上顾念秋的脚步，起进了人群。 何导拿着大叠红包，站在桌子上面，下面围了大群同事。顾念秋挤到前面，何导“哟”了声：“今天这么积极？别急，肯定不能少了你。” 顾念秋耳朵还是红的，伸道：“我要个大的！” 何导抽出个大红包，递给他：“给，必须给，收了我的红包，就要好好地陪我拍戏，不过你呢，更要好好注意身体，这里条件比较艰苦，有什么不舒服的定要提出来，听到了吗？” 顾念秋捧着红包：“谢谢哥。” 何导笑呵呵：“不谢不谢，奕铭……奕铭你也过来，我也给你个大的，帮我好好照顾点你哥，戏里是哥，戏外也是哥，景松是个不靠谱的，念秋就交给你啦！” 顾念秋转身，差点撞进了奕铭怀里面。 周围人太多，出不去，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奕铭伸拿了红包，下意识地伸环住顾念秋，怕别人撞到他。 “谢谢何导。”奕铭弯起眼睛，低头看了眼，正撞上顾念秋躲也不是藏也不是的目光。 他的胸腔下子被填满了，拿到小金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满足过。 第16章对戏 开仪式前前后后折腾了个多小时，群人都快冻成冰棍，闹腾腾地终于进了室内。 金碧辉煌的古建筑立在影视基地的最间，已经提前做好布置，被空调吹得温暖如春。 化妆时间，顾念秋换上了林将军的戏服。戏服照着他个月前的尺寸做的，有些大了，腰必须紧紧地缠起来，化妆师边缠边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看这小腰，这肩膀，都快跟景松有得拼了。” 顾念秋被戳了痛点，找借口道：“瘦点上镜嘛。” “你怎样都上镜，”化妆师笑眯眯地看他，“这回大美男同台，哎哟，幸福死我了。” 顾念秋被缠好腰，心里很在意，走到镜子前看。他身青色的古装，长发高束，被妆容加深了五官，像是海报里直接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就是的确少了点肌肉。 这可是个将军角色。 顾念秋皱起眉。 何导正在跟景松和奕铭讲戏，因为天气的原因，他们这几天都是以室内戏为主，时间线在林暮寒把胡恬买下来之后。 景松穿着狐皮披风，肤白似雪，长发散在肩头。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31 站在他旁边的奕铭身着戎装，肩宽腰窄腿长，身材近乎完美。 个柔美，个英俊，顾念秋走过去之后，何导道：“你们同时站在我面前，我有点呼吸困难。” 几人都笑，何导跟他们简单地讲了会戏，剧组开始做准备工作。 《无疆》第幕第场，剧组弥漫着股紧张的气氛，工作人员牵过来匹温和的公马：“顾老师，你试试看？” 顾念秋古装戏拍的多，专门练过马术，伸摸了摸它的侧脸，它亲昵地蹭了蹭顾念秋，打了个响亮地鼻息。 “它很喜欢你，”同事道，“我扶你上去？” 顾念秋好久没骑，心有点痒，冲同事道“不用了，我自己来”，然后翻身坐到了马上。 公马突然载了人，下子挺直了身体，顶得他晃了晃。底下的人紧张地喊：“小心！” “没事！”顾念秋牵住缰绳，兴奋地夹紧马肚，“乖孩子，乖。” 公马迈着小碎步，在庭院里慢慢跑了起来。顾念秋找稳了姿势，甩缰绳，控着马出了大门，大步跑了起来。 零下几度，马载着他在雪地里面奔驰，绕着影视基地，足足绕了整圈。 半个剧组都跑了出来，有人喊：“顾老师，小心点啊！” 顾念秋跑得尽兴，鼻头被冷风吹得发红，脸上带着笑，拉紧缰绳停在门口。景松站在下面，羡慕地说：“我也想骑。” 顾念秋伸出只：“你上来，我带你跑圈，先熟悉下。“ 何导道：“你行不行？可千万别摔了。” “肯定行，”顾念秋拉着景松，把他拉到马上，环住他，“我要跑咯？” 景松激动地脸发红：“好高啊！秋你抓紧点，我……我有点怕。” 顾念秋甩缰绳，马开心地长鸣声，又跑了起来。 景松吓得身体紧绷，连喊“慢点慢点”，顾念秋在他身后笑，拉紧绳子，让速度慢下来，绕着基地又跑了小半圈。 人群里面，奕铭和庄晓正皱着眉，紧张地看着他们。 何导连连拍，道：“好好好，大家各就各位，我们先把第场拍了。” 第场，林暮寒归府，带回了他从路边新买的契子。 四五个位全部布置完毕，顾念秋跟景松是老搭档了，简单地聊了几句怎么配合，剧组里安静下来，所有人各就各位，场记拍板：“atn！” “林暮寒”骑着马，从积满了雪的路的那头，朝着镜头的方向，慢慢由远到近。 他怀里搂着个人，被披风的兜帽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脸，身材娇小，几乎只就能圈过来，用力地低着头，言不发。 将军府门口站满了前来迎接的门客和女眷，顾念秋拉住缰绳，朝着号位的方向看了眼。 个没有台词的微镜头，他的神色却已经截然不同。平日里那种漫不经心的冷淡感消失了，他的目光带着不怒自威的肃杀之意，仿佛从里到外都已经换成了戏里人，巡视般高高在上地扫过镜头。 他翻身下马，转身朝马上的人伸出：“来。” 景松扮演的“胡恬”在发抖，迟疑了秒，小心地握住了他的心。 他个用力，直接把人从马上拉了下来。景松惊呼了声，却被人牢牢地接进了怀里。 顾念秋低笑两声，掀开他的斗篷，抱着人意气风发地大步往府里走。摄像头给了景松个极近的特写，他脸色煞白，却倔强地紧紧咬着下唇，用力地攥成了拳头。 “卡！” 奕铭从监视器里收回目光，望向顾念秋的方向。 这是他第次看顾念秋现场演戏。 场不到分钟的戏，看得他连呼吸都放轻了——顾念秋的镜头感非常强，走钢丝般保持着入戏和出戏之间的绝佳平衡，不至于入戏太深失了控制，又精准地把控着角色的每个细节，是所有导演都最喜欢的那类演员。 他跟景松的配合完美。 何导果然满意地笑道：“好！这幕可以，你们两还是省心，默契不减啊。” 顾念秋喘着气，按住了自己的腰。景松的这个公主抱，差点让他口气没喘过来。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32 庄晓递给他保温杯：“没事吧？” “差点扭到，”顾念秋咬着牙，“不知道怎么，使不上劲。” 庄晓捶着他的腰，把他拉到边休息。没歇多久，下场还是他，顾念秋挺直身体，慢慢吸了口气。 好在第二场是坐着，他直直地靠在椅背上，开拍之前迅速又过了遍台词。 这场是他跟奕铭的对戏，很简单，台词也不多，他们第次演对戏，何导特地排的，明显是怕他们不适应。 场记写了场次，道：“第二场第次，atn！” 顾念秋低头，翻看着里的兵书，外面的侍卫轻轻地敲了敲门，道：“将军，二公子来了。” 他卷起兵书，门很快被推开。奕铭额头上全是汗，兴冲冲地大步从外面赶进来，毫不客气地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口喝光了他杯子里的茶。 他板起脸，道：“规矩呢？都敢抢我茶喝了？” 奕铭放下茶杯，冲他有恃无恐地笑，眼睛里干净明亮，连声线都变了，变得更加清透，活脱脱就是个被宠坏的、意气风华的少年：“大哥，你带回来的那个美人——叫什么？” 戏里戏外差异太大，以至于顾念秋对上那双眼睛，卡壳了。 “……” “停！”何导皱起眉，“忘词了？” 顾念秋站起身：“抱歉，走神了下，我注意。” 奕铭又回到了平时那个奕铭，温声道：“没事，我们再来次。” 顾念秋重新坐回原位，奕铭也出了房间，第二场第二次，场记打板。 被宠坏的二少爷没规没矩闯进书房，又喝掉了杯水，兴致勃勃地问：“大哥，你带回的那个美人，叫什么？” 顾念秋漫不经心地重新低头看书，随口道：“路边买的，还没给他起名呢。” 奕铭夺了他里的书，他皱起眉，警告地敲敲桌子：“越来越放肆了。” 奕铭探过身来靠近大哥，道：“叫“恬”怎么样？他说他姓胡，胡恬，是不是很好听？” 说话的热气将将蹭到了顾念秋的耳尖，顾念秋心头跳，差点又要走神，勉强接上了台词：“随便叫什么……你要是喜欢，送给你便是。” “卡！”何导突然出声，“念秋，你走神了。” 所有的目光都集在他身上，顾念秋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何导道：“你们第次对戏，难免的。把状态调整下，从‘那个美人叫什么’后面那句开始。” 顾念秋看了眼身边的奕铭，冲他抱歉地笑笑，第次坐回了木椅里。 第二场第次，没拍几秒，又ng了。 这回不是顾念秋，而是奕铭念错了半句台词。 两人都僵住了，单独拎出来个个都是拿过小金人的顶尖演员，拼在起又好像起了不和谐的化学反应。 何导道：“先暂停下，我给你们讲讲戏。” 他们都离了座，走到导演边上去听讲戏，景松看了全程，忍不住跟身边的庄晓道：“念秋状态不太对，是跟奕铭有什么过节吗？” 庄晓叹道：“过节大着呢。” “啊……我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呢，”景松惊讶地说，“念秋不像那种跟人起过节的人啊？” “不好说，”庄晓道，“我看不止是念秋，他们状态都不好。” 第二场第四次，场简单的对戏，他们居然拍到第四场，所有人都没想到。 场记又道：“atn！” 这次，终于顺利地过了。 顾念秋松了口气，奕铭也松了口气。 何导调整了拍摄通知单，把他们的对戏往后调，给他们时间互相熟悉。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33 但即使这样，开第天拍到晚上点多，他跟奕铭所有的戏份都ng了至少次，反观跟他跟景松、奕铭跟景松，基本场场次过。 顾念秋从来没拍戏拍得这么累过，每次跟奕铭对戏的时候，他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生怕又出错，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天下来甚至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剧组已经在收拾东西，何导还在反复看他们ng的镜头，然后把他们两叫了过来。 顾念秋已经做好了被训的准备，微微低下头，却听他问：“你们住几号房？” 顾念秋道：“50。” 奕铭道：“502。” “很好，”何导说，“从今晚开始你们都住50，把明天的戏份对完再睡。我十点钟过来检查。” 第17章同居 顾念秋：“……” 奕铭：“……” 何导见两人神色各异，更加觉得他们私下有过节，反问道：“有什么问题？” 顾念秋想说问题太他妈大了，但他既不能说自己在分化，又不能说身边的小朋友跟自己完美契合，况且今天的确没演得好。 于是口是心非，话到嘴边变成了：“好的，我们回去好好磨合。” 何导看奕铭，奕铭也点点头：“好。” 何导挨个拍拍他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粉丝是粉丝，公司是公司，你大可不必这么介意。我之前还遇到过对，表面上是竞争对，粉丝天天撕，其实私底下恩恩爱爱，连孩子都有了。” 顾念秋：……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奕铭谦虚地说：“谢谢何导指点。” 何导摆摆，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两人起走到门口，奕铭轻声道：“晚上我回自己房间睡，不影响你休息。” “回去再说，”顾念秋道，“我们的确该对对戏。” 回了酒店已经快九点了。 酒店为了他们剧组，特地把晚餐时间延长到了十点，顾念秋洗完澡才下去，吃得又慢，踩着关门的点吃完晚餐，上来的时候发现门口站着个人，边还提着行李箱。 房间里有暖气，但走廊里被人开了窗，凉飕飕的冷得慌。 奕铭就穿了件毛衣，妆都没卸，头发有些乱，站在门口看起来想被扫地出门的可怜大学生：“秋哥，何导帮我退了房。” 还想着偷偷分开住的顾念秋：“……” 奕铭冷得往心哈气，人都到门口，顾念秋破罐破摔，掏出房卡来开门，问：“先进来，吃饭了没有？” “没有，”奕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回来就收拾东西，错过了饭点。” 太惨了，拍了天戏没吃上饭。顾念同情道：“你先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我让酒店单独做份送上来。” 奕铭道谢，推着箱子进了门。 因为分化期的原因，进门他就闻到了股清雅的松香，很淡，却无处不在地浮在空气里，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 转头去看顾念秋，他正站在廊间打电话，让酒店送夜宵上来。 奕铭悄悄在领口喷了点香水，想盖住那股危险的味道。 顾念秋挂了电话，转头说：“他们说要二十几分钟，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奕铭：“没事，我先洗个澡吧。” 顾念秋“哦”了声，然后在原地站了两秒，又拿背蹭了下鼻尖，敏感地皱皱鼻子：“那个……” 奕铭自觉地抬起袖子闻了闻：“香水味熏到你了？” 顾念秋叹气：“不是，信息素……有点味儿。”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34 奕铭：“……对不起。” 顾念秋：“不是你的错。” 两人互相看了几秒，奕铭迅速拿了浴巾进浴室。 因为没想到会住别人的原因，顾念秋用过的浴袍很随便地扔着，正挂在洗台的边上。 那股淡淡的松香更浓了，能透过香水味、透过浴室熏香，径直钻进他的大脑里。 奕铭用力地擦了两下脸，他觉得有点糟糕…… 洗澡的时候，他自觉地打了针抑制剂，出来之后燥热感稍微褪去了些。顾念秋已经换了衣服，身严严实实的长袖睡衣，靠在沙发里低头看着剧本。 茶几上摆了两杯茶，还有酒店送过来的夜宵。 顾念秋道：“东西来了。” 奕铭：“谢谢。” 他在他对面坐下，点的是海鲜炒饭，还浇了芝士酱，光是看着就热量严重超标，他平时绝对不会晚上碰这些东西。 奕铭打开盖子：“你平时也吃这些吗？” 顾念秋：“嗯，医生说我身体消耗太大，要尽量多吃高热量的食物，不然会瘦脱形。” 奕铭尝了口，很好吃。职业原因，他已经很久没吃这种多糖高脂的食物了。 他饿得不行，安静又迅速地开始解决迟来的晚餐。 顾念秋举着台本，假装背台词，目光悄悄地越过去看他。奕铭吃饭时的涵养极好，快而优雅，咀嚼几乎没有声音，看上去吃得非常香，把他看得偷偷咽了下唾沫。 奕铭突然抬起目光，看向顾念秋：“要来点吗？” 顾念秋的视线迅速回到台本上：“不用了，你慢点吃，喝口麦茶。” 泡是麦茶，但是奕铭喝不出味道来，他的呼吸系统、他的神经已经全部被攻陷，只剩下属于顾念秋的那股松香，又甜又冷清，好像在拒人千里又欲说还羞。 他把麦茶喝出了松针茶的味道。 奕铭解决掉炒饭，捧起茶杯，口口慢慢地品。 顾念秋还在偷偷看他，见他把麦茶喝出了铁观音的架势，忍不住问：“很好喝？” 奕铭道：“有股松香。” “松香？”顾念秋举起杯子闻了下，“那是什么香？” 奕铭没说话。 他抬头看对面的人，奕铭正动不动地盯着他。 顾念秋：“？” 奕铭：“……你有闻到过自己的信息素吗？” 这个问题，对于个新ega来说，有点超纲了。 顾念秋想了许久，发现他居然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味的。 他挑起眉：“没闻到过，是什么味？” 奕铭的耳垂慢慢染上点点红色：“松香，很好闻，这里到处都是。”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暧昧的沉默。 个是出道十多年、万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老，个是冷心冷肺、连动心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的工作狂。 而此时，他们面对面坐着冷场，像两个小学生。 顾念秋盯着眼前的剧本，半天后终于决定转移话题，开口道：“……刷下约会次数，不能浪费。” 两人同时打开了“钟情”app，打卡开始计时的时候，双方的都清楚地传来了温馨提醒：“第次愉快的约会开始啦！深夜约会，要注意安全哟~” 顾念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35 奕铭：“……说得对。” 顾念秋吸口气：“不好意思，我去打个药，回来我们对台词。” 奕铭趁他去打药的时候，又悄悄地从包里翻出香水来，这回直接喷在了脖子上，想把那股无处不在的味道遮住。 两人各自挽救了下该死的身体反应，重新坐下，打开台词本，开始看明天要拍的片段。 明天他们的对戏很多，个重阳晚宴的骑射，次争吵对戏，还有跟景松人的出游。 顾念秋背了会台词，强迫自己入到戏里面，在房间里走了圈，然后卷起台本，开口道：“岑眠，你过来。” 说话的语气已于平时大不相同，声线压低，声音里隐隐透着怒气，仅仅是几个字，下子把奕铭带进了剧里面。他甚至不用去回想这是哪幕哪场，很自然而然地接道：“大哥……” “怎么？现在怕了？”顾念秋背对着光，眼睛沉沉，威严地注视着他，“过来。” 奕铭站起身，迟疑着，低下头，慢慢走到他的身边。 顾念秋突然做了个抽剑的姿势，凭空抽，却像是实实在在握住了什么，用力地砸在了奕铭的腿上。 股风扫过，奕铭紧跟着闷哼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家规第九条，”顾念秋右握“剑”，左背在身后，“背来听听。” 奕铭低头，动不动地盯着兄长的鞋面，字字慢慢开口道：“第九条，凡有僭越犯上者，杖责0，静室思过天。” 顾念秋低声道：“很好……” 右举起，毫不留情地甩下了剑鞘，“砸”在了奕铭的背上。他压着嗓子里的痛呼，紧紧地咬住嘴唇，直地挺了起来。 、二、…… 顾念秋听着他压抑的呻吟，停了动作，去桌上拿杯子喝水。 段非常顺利的对戏，跟白天糟糕的配合截然不同。 奕铭也站起身，皱眉道：“是因为镜头么。” 顾念秋道：“也许何导说得对，我们同时面对镜头的时候，潜意识里在感到不适。” 奕铭翻开台词本，开始认真地标记刚才有问题的地方。两人都开始专注起来，顾念秋放下茶杯，默念着刚才的那几句台词，然后道：“再来。” …… 十点半，何导在工作群里艾特他们两：[有没有好好对戏？奕铭顾念秋] 顾念秋还在琢磨戏，奕铭回道：[在的，要来抽查吗？] 何导：[哈哈，相信你们啦，大冷天懒得出被窝了，你们加油！] 庄晓：[什么鬼？你们大半夜在起？顾念秋顾念秋顾念秋说句话!] 化妆师：[吃瓜/吃瓜/] 奕铭笑着举起，道：“秋哥，你经纪人找你。” 顾念秋拿起，看了眼聊天记录，“啧”了声：[奕铭要在我这住几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闭嘴睡觉，晚安。] 庄晓：[…………我操？！] 服装小姐姐：[顾老师，我要是把你这句话截图出去，接下来周的热搜都要给你两承包！大笑jpg] 奕铭：[大家晚安。月亮jpg] 庄晓：[……何导，您真乃神人。] 奕铭放下台词本和，道：“我去前台重新开个房吧，你现在情况特殊，我睡这边不太方便。” 顾念秋已经在犯困了，打个哈欠，懒洋洋地坐在床上。奕铭打过抑制剂之后味道好了很多，他现在几乎闻不到什么，极大的降低了他的警惕：“算了吧，懒得折腾。” 奕铭迟疑地站在原地，见顾念秋已经钻进了被子里，伸拧台灯，竟莫名有些紧张。 他算是知道杜医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顾念秋潜意识里压根就没把自己当ega……他居然敢在分化期的时候，跟个与他百分百契合的成熟alpha睡在同个房间。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36 疯了，奕铭想。 但是几秒之后，他关掉了灯，安静地躺进了顾念秋旁边的那张床上。 “晚安。” “嗯，晚安。” ……我大概也疯了。 奕铭在心里叹气。 第18章活该 以为肯定会失眠，然而出乎意料地，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那股好闻的松香包围着他，带着腻人的甜意，直伴随他进到梦里。奕铭朦朦胧胧间感觉自己坐在马上，那是匹白色的公马，被养得油光水滑，响亮地打了个喷嚏，掀起前蹄要跑起来。 他怀里的人在肆意的笑，抢过了他里的缰绳，在他耳边说：“快点，再快点！马儿乖——” 怀里人穿着宽松的长袍，被风吹鼓了，露出大片细腻的雪白。他的心也跟着马儿起飞奔着，揽住那人盈盈握的腰，低头去亲他的肩头，却亲到了嘴长发。 那人头也不回，驾着马，像是在笑他的痴心妄想。奕铭伸去拨那头长发，长发散发着浓郁的甜香，迷了他的双眼，让他怎么也摸不到边界，急得他松了缰绳，用力地把人抱起来。 长发散落，优美的后颈从他视线闪而过，怀的人跌落马背，摔进了看不见的黑暗里。 奕铭猛地坐起身，在黑暗里面汗如雨下，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旁边床上的人。 昏暗的睡眠灯下，顾念秋还在安稳地沉睡，呼吸平稳，将将从被子里露出点额头。 房间里漂着浓郁的松香，是白天时的数十倍。 奕铭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想从这些致命的信息素里面抢些空气，身体却无动于衷地开始缺氧。他下了床，在房间里走了圈，然后去浴室里洗了把冷水脸。 零下的温度，冷水顿时把他冻了个清醒。奕铭重新回到房间，眼睛发红，忍着y得像快要爆炸的那处，走到床边，小心地碰了下顾念秋的额头。 不算发热，点点低烧，对于分化期的ega来说是正常的。 他只是在梦里面无意识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奕铭在原地站了几秒，死死地捏成拳头，近乎绝望地从沙发背上拿起外套，从房间里面落荒而逃。 走廊里的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奕铭鞋也没穿，路从顾念秋的房前大步走到吸烟室，发抖地从外套里掏出了包烟。 他连刘海都被汗湿了，裤子紧绷绷地勾勒出了形状，如果这时遇到熟人，必定要把他狠狠地嘲笑番。 好了伤疤忘了痛，他想，都他妈是自找的。 活该。 奕铭连抽了大半包烟，身上的温度慢慢降下来，脚冰凉，开始感到冷。 房间是不能再回了，他站了会，最后去酒店前台，让前台帮忙再开间房。 前台小姐姐震惊地看着他，眼睛里疯狂闪着卦的光，忍得脸颊都在微微抽搐，掐着声音问：“您这是住得不习惯吗……？” 奕铭没戴口罩也没戴墨镜，身睡衣，还没穿鞋。所幸这里又偏又荒，要是遇到私生跟拍，个“深夜私会被赶下床”的头条没跑。 他假装镇定，道：“我睡眠浅，房间里有股味道，睡不着。” “哦哦，这样，很抱歉，”前台眼睛里大写的‘不信’，又不敢再问，“那我给您再开间，需要人上去看看您现在的那间吗？” “不用了，”奕铭若无其事地接过新房卡，“谢谢。” 那道目光灼灼地追随着他进了电梯。 酒店公共区域的供暖不够好，奕铭冷得嘴唇发青，刷开了新房间，钻进被子里。 夜乱糟地梦，翻来覆去也没睡安稳，不到六点钟，他又睁开了眼，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悄悄地又回了顾念秋的房间。 谨慎地刷开门，里面的甜香味淡了许多。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37 床上的人似乎夜好梦，连睡觉的姿势都没变过。 奕铭松了口气，悄悄带上门，假装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重新躺在了床上。 点，顾念秋起了床，迷迷糊糊地，看见奕铭在房间里泡茶。 “早。”他随口道。 奕铭回过头来，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回道：“早。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顾念秋揉了揉头发，把头发弄得乱糟，“你起这么早？” 奕铭“嗯”了声：“习惯了。” 顾念秋点点头，去洗漱完，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 刚解了两个扣子，奕铭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秋哥……” 顾念秋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是个分化期的ega，房间里另位是个成熟的alpha。 顾念秋又把扣子扣上：“……抱歉，睡懵了。” 奕铭道：“我先下去吃早饭，还早，你慢慢来。” 小朋友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泡到半的茶还留在桌上，自己都没喝上口，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顾念秋“啧啧”两声，奕铭长了这么副好皮囊，意外的好像还是很纯情……？ 午的时候下起了雪，因为天气原因，拍摄进度放缓。 顾念秋和奕铭糟糕的对戏有所改善，至少没像昨天那样惨不忍睹。何导很满意，道：“昨晚处得还好吧？” 屋子人顿时全部立起耳朵，悄悄地凑过来想听卦。 顾念秋淡定地说：“还好，其实我们私下对戏更放松些，可能还没熟悉镜头。” 何导道：“很好，继续熟悉。我看你们就是有心结，放下心结就好了。” 挠心挠肺想抗议又不能说的庄晓：“……” 奕铭今天话很少，除了拍戏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傍晚的时候他有场雪骑马飞驰的戏，跨上马的时候整个人都晃了晃。 马术指导老师在边上交代着注意事项，奕铭点头听着，然后拉紧缰绳，弯下腰，很熟练地驾马跑了起来。 跑起来才知道，他的马术甚至在顾念秋之上。 顾念秋裹着羽绒服，站在监视器边上，看着镜头里的奕铭袭青衣，头发散开，从雪驾马归来，张俊美的脸被昏暗的红灯笼映得如同天神。 难怪那些小姑娘们被迷得神魂颠倒。他想。 光靠这张脸，就足够他在顶流里有席之地了。 马长鸣声，停在了将军府门口。何导满意地喊“卡”，镜过，甚至不用补拍。 奕铭下马的时候没站稳，顾念秋离得近，伸扶了他下：“腿软？” 奕铭脸颊带红，含糊地应了，站稳之后松开了顾念秋的。 顾念秋没在意，他下场有戏，扶完之后便去背词。直拍完晚上点多，何导放了班，群人这才疲惫地回了酒店。 奕铭回得更早些，顾念秋到房间的时候，正看见他在量体温计。他皱起眉，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奕铭声音里带了点鼻音：“有点着凉。” “我看看。”顾念秋伸，拿过他的体温计，看到上面显示8度，不算太严重。 “我把杜医生叫过来，拍摄任务这么重，千万别烧起来。” 奕铭点头，严严实实地裹着厚衣服，被杜医生扎了针。 要睡觉的时候，奕铭道：“秋哥，我新开了个房间，晚上还是去那边睡吧。” 顾念秋微微挑眉：“你在发烧，还折腾来折腾去做什么？” 奕铭却坚持道：“我去那边睡。”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38 沟通失效，顾念秋没有再劝，心道小朋友脸皮还挺薄的。 坚持了两天，白天拍戏，晚上回50对戏，睡觉再去隔壁。顾念秋怕奕铭身体受不住，特地拜托杜医生多盯着点。 奕铭是个能扛的，白天里那么重的戏份演下来，晚上还过来跟他认真对戏。顾念秋以为他低烧退了，没往心里去。 这几天天气转好，天有时候能够拍到晚上九十点。顾念秋跟奕铭过了遍台词，已经快半夜了。顾念秋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奕铭还坐在沙发里面，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奕铭？”顾念秋轻轻喊他，“睡着了？” 过了会，奕铭才疲惫地开口道：“有点困……我先回去了。” 站起来的时候，他人晃了下，差点摔倒。 顾念秋心头沉，伸抓住他的腕，贴上他的额头。 语成谶，怕什么来什么。奕铭的额头滚烫滚烫，至少得有9度了。 第19章生病 杜医生大半夜被叫了起来，开门看见奕铭脸颊通红，里捧着杯热水，额头上被贴了退烧贴：“秋哥，你先睡吧，我去隔壁休息晚上就好了。” 嘴里说着要走，身体已经陷进沙发里面，双眼睛被烧得水光透亮，直直地盯着顾念秋不肯挪眼。 顾念秋在泡姜茶：“行了，少说客气话……杜医生快请进，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休息。” 杜医生问：“多少度了？” “95度，”顾念秋说着，转头开玩笑地看向奕铭，“几千万粉的大明星，在我这住两晚就烧成这样，粉丝得吃了我。” 奕铭自知是怎么着凉的，心虚不说话，老老实实地把体温计塞进衣服里。杜医生拿出小电筒：“啊。” 奕铭张嘴：“啊。” 顾念秋在边上看着笑。 杜医生检查完，道：“重感冒，我帮你吊个水，明早没退烧得去医院。” 奕铭抬头去看顾念秋，后者道：“等下我看着他。” 杜医生拍奕铭的背找血管，不经意地问：“你们最近都在块？” “下班起对词，睡觉的时候他会去隔壁，”他说，“这么冷的天，跑来跑去，不着凉才怪了。” 杜医生笑道：“好，挺好，点滴完了帮他把拔掉针头就是。” 顾念秋应声，医生又帮他测了下激素水平，这段时间他的身体情况稳定许多，查出来的激素含量却居高不下，在危险线上下徘徊。 医生道：“你这个激素水平，已经进入了分化后期，随时来潮都有可能，要小心些。” 顾念秋点头，送医生出了房间。奕铭靠在沙发里面，被烧得昏昏欲睡，眼皮沉沉地支着，目光随他从门口到房内。顾念秋摸摸他的额头，问：“看什么？烧傻了？” 奕铭：“嗯。” 顾念秋拿起点滴架子，“这么好看张脸，烧傻了可不行。去床上睡吧。” 奕铭慢吞吞地从毛毯里钻出来，里面只剩下件睡觉穿的t，漂亮的锁骨和臂膀处的肌肉就这么在顾念秋眼前晃，晃得他忍不住找了件外套来，帮他盖住。 “打扰你休息，”奕铭说，“不好意思。” 顾念秋帮他严严实实掖好被子，只剩下扎针的在外面：“安静，睡你的。” 奕铭闭上眼睛，脑袋昏昏沉沉，鼻间全是那股甜甜的香味。顾念秋搬了个椅子来，就坐在他身边看剧本，稍稍睁眼，就能看见他放松的背影，还有短发尾稍露出来的洁白后颈。 奕铭满脑子的浆糊，自己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闭眼睁眼都是同个身影。他浑身烫得难受，无意识动了下扎着针的，碰到了顾念秋垂在床边的小臂。 冰凉冰凉，软软的，很舒服。 顾念秋从剧本里挪开视线，看见奕铭睡得眉头皱着，不安稳地喘着气，嘴唇都烧起了皮。 怪可怜的，爸妈都不在国内，也不知道以前生病的时候有没有人照顾。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39 顾念秋小心地抬起他的，重新放回被子边。 床上的人动了动，食指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指。 顾念秋微微愣，低头去看，奕铭的眼睛紧紧闭着，大约是睡着。 他用臂夹起剧本，空出只来，小心地去拨那根指。奕铭在梦动了眉头，下子就攥紧了。 像小孩子攥住了糖那样，抓住便不肯再放，越想往外抽，梦人的眉头便皱得越紧，连嘴唇也不开心地抿了起来。 于是顾念秋拨也不是，抽也不是，就这么被他滚烫又汗津津的心死攥着。 哎，跟个生病的人较什么劲呢？ 顾念秋随他去了，另只重新打开剧本，继续看台词。 看到凌晨点多，他困得不行，头点点，靠在椅子里打瞌睡。提前定好了闹钟，到点准时震动，他个激灵，关了闹钟，去看奕铭的点滴。 恰好还剩最后些，马上能滴完了。床上的人低低呻吟，微睁开眼，想要翻身。 “吵醒你了？”顾念秋低声问，“继续睡吧，马上吊完了。” 奕铭迷迷糊糊，难受得要命，昏暗里面看见顾念秋低着头，双捉摸不透的丹凤眼被灯光照得很柔和，像含了情。 他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下意识地拉紧了里软软凉凉的东西。顾念秋笑了起来，把往外抽，道：“差不多该松了吧，我要拔针。” 奕铭动不动地看着，却攥得更紧了，嘴唇轻动，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顾念秋“嗯？”了声，弯腰去听。 那股松香的味道下子浓郁了起来，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气管，闯进肺部，渗进血液，再路涌到心脏深处。奕铭呼吸突然粗重起来，盯着眼前那张永远像含着笑意的柔软嘴唇，心头乱跳，不受控制地微微抬头，轻碰到了顾念秋的嘴唇。 蜻蜓点水般，个冰凉，个滚烫。 顾念秋迟钝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个吻。 他的呼吸里还残留着属于奕铭的花香味，今晚是夜来香，混了药味，却依然甜得浪漫。他慢慢抬起眉，对上了床上那人逐渐清醒的眼睛。 掌心里的指被抽了出去。顾念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好像刚才那瞬只是两人的错觉，平静地问：“醒了没？” 奕铭的眼睛被烧得发亮，灼灼地望着他。 顾念秋熟练地帮他拔掉了针头，拿消毒棉按住针口。奕铭已经彻底醒了，目光落在顾念秋的嘴唇上，再往上，对上他若无其事的双眼，握紧了被子里的拳头。 他哑声道：“秋哥，我有点渴。” 顾念秋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温水，倒水的时候有些抖，不小心把袖子打湿了。 他背对着奕铭，悄悄拿背擦了下嘴唇，总觉得那里还留着烫烫的、干燥的触感。 水送到床边，他把人扶起来。奕铭捧着杯子，大口地把里面的水全部喝完，因为喝得急，有些溢出来流到了下巴上，顾念秋随抽了张纸，帮他擦掉了水：“还要吗？” “不要了，”奕铭闭上眼睛，“谢谢。” 顾念秋道：“那我睡了。” 奕铭道：“晚安。” 他站起身，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勾了下，低头再看的时候，奕铭还带着针孔的缩进了被子里。 然后床里的人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 哟，生了病，脾气也见长了。 顾念秋盯着那个后脑勺看了几秒，硬是从这个黑乎乎的后脑勺看出来股委屈劲儿。 第20章生气 说不上来怎么回事，顾念秋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软，又说了遍：“我真睡了？你没什么让我帮忙的？” 奕铭沉默了会，背对着他瓮声瓮气地说：“你身体不好，明天还要拍戏，早点睡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40 顾念秋道：“哦。” 他去重新洗了把脸，关掉灯，躺进自己的被子里。奕铭没动弹，顾念秋关注了片刻他的动静，但实在太困，没多久就扛不住真睡着了。 奕铭压着嗓子，很小声地咳嗽两声，头晕眼花，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床上的顾念秋。 睡眠灯下，他的嘴唇温柔得像玫瑰花瓣。 奕铭困难地收回视线，心脏狂跳，在那股快让他溺毙的甜香味里大口吸气，翻出房卡，轻轻脚地又逃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顾念秋睡着之后，失控的信息素越来越浓了，比他第天住过来那晚更甚。 当事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无知无觉，小白兔般不设防地躺在他旁边。 奕铭病得难受，身体反应更难受，脑子里来来回回晃着那张嘴唇，想着触即分的那个吻，倒进床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熬到黎明，才终于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觉睡过头，睡到天大亮才醒。顾念秋醒来之后，房间里面空荡荡只有他人，而昨晚悉心照料的病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路了。 他瞪着边上的空床，心里慢慢烧起了怒气。 他上赶子地去照顾，熬到深更半夜，结果那人根本不领情，另可守着他睡着了，再偷偷地跑掉。 好像从头到尾只是他厢情愿，人家从开始就只想离得远点。 至于昨晚那个突然的吻，烧成那样，指不定把他看成了谁。 顾念秋花了几分钟平息心情，冷着脸洗漱出门，自助厅里没看见奕铭的影子。 景松边吃饭还在废寝忘食地背台词，眼睛也熬得通红，顾念秋在他前面坐下，景松动动鼻子，抬头看他：“你身上好香。” 顾念秋抬闻了闻衣袖：“香？什么香啊。” 景松专心致志地闻了会，想了片刻，犹豫道：“说不上来，挺好闻的……像什么树木的香味。新的洗衣液？” 顾念秋愣了愣，心往下沉：“嗯。” “奕铭没跟你起吗？”景松明显没有多想，又翻了页，“我还想跟他碰下今天的戏。” “他起得早，没见到他。” 景松“哦”了声，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麦片。他最近戏份很重，光台词量就是几倍，又是工作起来很较真的性子，人肉眼可见的瘦了。 顾念秋打量着他，没忍住，问了句：“你平时会有特殊的时期吗？” 景松的魂儿还在剧本里，随口接道：“什么特殊时期，发ng期吗？” “……对。” 景松从剧本里抬起头来，看了他眼，笑了起来：“你以前从来不关注这些，还说没在追人，肯定在追人！跟我说说有什么要紧，我帮你拿主意啊。” 顾念秋轻咳几声：“没有，我只是突然好奇。” 景松看了看四周，放下剧本，凑到他跟前来，放轻了声音：“有啊，肯定有，厉害的半月就有次，冷淡的两年也不会来次，分人的。” 顾念秋正要再问，景松凑得更近了，接着道：“秋，我跟你说，ega都很好追的，你摸清他的发ng期，专门挑这个时间段去约他，约着约着到了床上，身体连着心，总有天能睡熟了。” 顾念秋：“……” 景松拍拍他的臂，重新拿起剧本，补了句：“不过如果味道合不来，也难。我们比般人更看重缘分，实在不行，强求也没多大意思。” 顾念秋勉强点点头：“好的。” 景松又鼓励了他几句，聊着聊着注意力重回了台词上。顾念秋匆匆吃完，在去拍摄地的路上，给自己打了针抑制剂。 他的那个发育艰难的内腔，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 应该在找杜医生看看。 想着，到了剧组里面，却发现奕铭还没有来。 顾念秋微微皱眉，打了他的。关了，没有人接。 今天的戏份很重，他们要去影视基地边上拍外景，群人已经准备好东西，就差奕铭个人还没出现。 何导道：“他助理呢，助理的电话能不能通？”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41 助理的电话是通的，声音慌慌张张，说还在酒店找人。顾念秋接过电话，跟他说：“你去502看看，看他是不是在里面。” “他从来不迟到的，”何导担心地说，“没跟你起吗？” 顾念秋也开始后悔了，早上不该生那口气，再怎么说那人也在发烧，万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 “他昨晚发烧，人不舒服。我早上起来没见到他，以为他先来剧组了。” 这时候生病是大事，何导马上问严不严重，什么症状，医生看过没。顾念秋答了，心里放不下，等了片刻便道：“我回去看看吧。” 还没出影视基地的门，助理的电话打过来，说人找到了。 顾念秋松了口气，心都急得冒汗。 过了小半个小时，奕铭到剧组，脸色很差，嘴唇上半点血色都没有，道：“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了这么久。” 顾念秋正着急，上去便伸摸他的额头。热度已经退了不少，摸起来只有点低烧。 奕铭动不动地盯着他这个动作。 顾念秋松开，挪开视线：“好点没？” “好多了，”奕铭欲言又止，“我先去化妆，马上来。” 何导不放心，跟过去亲自盯着医生给他检查身体，唠唠叨叨，下子化身老妈子，要给他放天假。 但拍摄通知单都已经下了，器材、道具准备着，奕铭不想拖剧组后腿，坚持要跟组。何导拗不过他，让助理给他带了大包暖宝宝和保温杯。 外景地就在附近，基本都是马上的戏，顾念秋是骑马过去的。奕铭从车里下来，顾念秋高高地坐在马背上，弯着腰温柔地拍着马脖子。 两人的目光相撞，顾念秋轻抿起唇，拉紧缰绳，跑到了剧组最前头。 生气了。 第21章相依 上午他们有段非常难拍的大场面戏，林暮寒战败，从战场狼狈逃脱，身受重伤，被岑眠护在马上，路疾驰回了领地。 外景道具已经提前准备了好几天，他们过去的时候，洁白的雪地扑了大量的红，残破的旗帜和被弃的盔甲散落地，几十个群演正在最后整理妆面，恍惚间时间倒流到了几千年前，误入了遍地冤魂的古战场。 奕铭骑了匹母马，追上了顾念秋的白马。寒风簌簌，他戴着口罩，与顾念秋勉强并肩，闷声道：“秋哥，你生气了？” 顾念秋放缓马速，开始绕着外景地转圈，目不斜视地说：“没有。” 奕铭小心地绕开地上的道具，有些吃力地跟着他。顾念秋抽空看了他眼，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慢步朝着剧组的方向走。 奕铭终于靠近他，观察着他的侧脸，软下声音来，道：“忘记充电，早上睡过头了。” 顾念秋本就有些恼他半夜偷偷离开，早上又急了阵，这会不太想搭理人，又碍于前辈面子，敷衍道：“难免的。” “秋哥……” 奕铭又喊了他声。 顾念秋回过头，奕铭突然从马背上站起身，顺了顺母马有些躁动不安的背脊，然后踩在踏脚上，竟直接凭空翻到了顾念秋的马上。 顾念秋和马都吃了惊，白马嘶叫声，慌张地抬起了前蹄。顾念秋也晃了身形，差点跌下马去，又被人从身后紧紧地揽住，夺了里的缰绳，控住马重新跑了起来。 “不要命了？！”顾念秋怒道，“摔下去是好玩的？” 奕铭贴在他身后笑，笑得心满意足，声音就在他耳边：“提前排下戏，别生气了，眉间要长皱纹了。” 彼此身上的味道融在起，顾念秋嗅到了熟悉的花香，眉头皱得更紧，想要把白马的控制权夺回来。 奕铭不肯。他们本是段逃离的戏，此时却排得像战斗。白马被扯紧了缰绳，不知不觉大步地放开跑起来，风呼啦啦地从他们耳边刮过，里面还夹杂了两句马术指导的喊声，顾念秋被激起了好胜心，生气地去顶奕铭的肘，奕铭下子松了，突然紧紧地搂住了怀里人的腰。 “别动，”他说，“对不起，我快yng了。” 顾念秋足足愣了好几秒，然后猛地抬起眉，心脏狂跳。 他甩着缰绳，放马儿狂奔起来，咬紧牙根，风里面压着声音道：“奕铭，你他妈是不是烧傻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42 “对，”奕铭的下巴压在了他的肩膀上，“前辈，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生病时照顾过我。” 顾念秋的右耳朵被他贴着，呼吸有些失控：“不客气。” “我烧得不太正常了，也许得去医院看看，”身后人却还在继续说着，“昨天晚上昏昏沉沉，觉醒来，居然看见你坐在床边上。我是不是烧出了幻觉？” 这里是外景拍摄地，不远就是几十人的剧组，四处驾着高清摄像头。众目睽睽，奕铭就这样搂着他，在他耳边说胡话。 疯了，真的是疯了。 “昨晚我不是故意跑出去的。” 奕铭的脸被烧得发烫，又热又软地贴着他的侧颈，还撒娇般地蹭了蹭。 “别生我气，秋哥，我知错了。” 顾念秋猛地拉紧了缰绳，白马长啸，急刹在了剧组前头。 马术指导吓得脸都白了：“哎呀！你们怎么护具都不带！万摔了怎么办？！” 何导也皱着眉：“你两马术再怎么好，也不能这么跑啊！” 顾念秋翻身先下的马，右耳朵通红，落到地面小腿便抽筋般的发软，差点没摔倒。 他稳住身形，鼓膜里嗡嗡作响，什么也没说，大步走进了临时的暖帐篷里面。剩下群人茫然地转头看向马上的奕铭，奕铭生着病，疲惫地笑笑，眼睛却很清明，道：“是我硬要秋哥陪我跑马，结果惹他生气了。” 景松正背台词，随口笑道：“赶紧追过去哄啊！念秋其实心软得很。” 何导道：“还有个多小时才拍呢，这么心急干什么，刚是不是吓到他了？” 奕铭也下了马，道：“我的不是，我去看看他。” 他跟着进了帐篷，里头放了好几个小太阳，暖洋洋地像是开着空调的室内。顾念秋坐在矮凳上，杜医生正在抽他的血做检查。 顾念秋早就闻到人来了，头也不回，硬邦邦地说：“奕铭烧得厉害，等下也给他看看，别烧出哪里不对。” 杜医生看到了帐篷口的人，没作声，笑道：“重感冒么，就是得慢慢养，急也急不来的……你放松些，拳头不要握这么紧。” 顾念秋松开拳头，按住酒精棉。 奕铭靠在帐篷前头，轻声道：“杜医生，我的抑制剂用完了。” 顾念秋压制着呼吸，身后人隔他十几米，但光靠声音便能让他浑身绷紧，本能地感到心悸。 医生道：“你在发烧，不能打。平日里多忍忍，我给你开两片口服的药。” “好，”奕铭笑了笑，“那我先出去了。” 就这样，别的什么也没讲，他转身出了帐篷。顾念秋盯着医生检测他的激素水平，慢慢吸气，呼气，努力平定自己的呼吸。 以为会查出来信息素严重超标，片刻后等到结果，医生却道：“你在来的路上打过药了，切正常。” 顾念秋：“……切正常？刚才奕铭贴着我，我感觉很不好。” 医生问：“怎么不好？” “像是来潮的前兆，呼吸困难，腿软，发热。” 杜医生道：“不，你的激素水平切正常。” 说着，他把检查结果递给他。顾念秋看了眼那几个熟悉的指标水平，然后把结果叠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偏过头道：“正常就好，我先去排戏了。” 外面已经差不多准备完毕，顾念秋穿着戏服，被寒风吹冷了脚，看见奕铭正坐在边上喝感冒药。 目光刚过去，对面的视线便转了过来。奕铭的瞳色比常人更浅，被四周的白雪映着，像某种神秘的猫科类动物，让人看不透里面的情绪。 何导拿着大喇叭喊：“各就各位，第28场，场记，摄影师，演员，造型师，到这儿来集合。” 顾念秋身上的铠甲很重，走得也慢。化妆姐姐给他补了点粉，把他的脸色化得惨白惨白，脸颊上带蹭到了“血”。 何导在给群演们讲戏，奕铭走到他身边，两人谁也没提刚才跑马的事情，互相把台词对了遍，然后沉默地等待正式开拍。 “这场比较难，你们两不要有压力，尤其要注意安全问题，”何导转过身来，“慢慢拍，ng几次也是常事。” 两人点头，翻身上了马。场记打板：“第28场第1次，action！”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43 几十人的群演身着铠甲，持长矛，开始厮杀战斗，现场陷入有规划的混乱和嘈杂。顾念秋与奕铭并肩作战，左驾马，右持剑，先拍的慢动作，所到之处群演配合地被击倒在地，喷出假血来。 过了这镜，又陆陆续续地补了几个视角，下镜敌军冲破防线，从四面包围收紧，两人身上已经被假血浸透，奋力厮杀，地方将领却剪穿透了顾念秋的肩膀。 他闷哼声，从马上栽了下来，又在即将触地时被威亚拉住，吊起半空。顾念秋近段时间身体非常敏感，被勒得骨头都发酸，脸色真白了几分。 这个镜头连续拍了次，顾念秋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时，才到下场。他被吊在地面往上几厘米的地方，奕铭喊着：“大哥！”，骑在马上，弯腰配合威亚做出抱人的动作。 顾念秋被甩得头晕，下秒便进了他的怀里，双有力的臂牢牢地揽住了他。 到此，“林暮寒”奄奄息，近乎昏迷，只需躺在怀里等带走便好。顾念秋也耗尽了力气，被威亚勒得喘不过气，难受地靠在了奕铭的身上。 奕铭大约又烧起来了，身体滚烫，烫得他心头直颤。 镜头还在追，奕铭杀红了眼，声音哽咽，嗓子哑着，字顿地说：“大哥，我必定带你杀出去！” 顾念秋张嘴想说话，假血却不停地往外涌，触目惊心地流过了下巴。白马的奔跑之，他看见奕铭的睫上挂着泪，被阳光反射得发光。 好像真的到了血淋淋的古战场，死神追在他们后头，四面楚歌，只剩他们两生死相依。 顾念秋半闭上眼睛，被马上的人珍重地搂着，眼角处也渗出泪水来了。 第22章不敢 “卡！” 何导拿着喇叭，连声道：“好，好，这段演得很细节！大家休整下，我补几个镜头。” 顾念秋下不了马，奕铭着地之后牢牢地搂住他的腰，把他抱了下来。助理递水，却是奕铭接了，拧开盖子递给顾念秋：“还好吧？” 顾念秋眼睛还是红的，被解开威亚，拿着杯子发抖。奕铭的滚烫地覆上他的背，稳稳地扶着，喂他喝几口温水。 “头晕，”顾念秋难受地说，“我想去坐会。” 助理道：“能走吗？我扶你过去。奕先生你也去休息下吧，还发烧呢。” 还没伸出来，奕铭已经扶住顾念秋的腰，隔开了他与助理，把他扶到椅子里。 两人靠着坐下，顾念秋的眼睛被什么东西碰了，他偏过头，奕铭正在擦掉他眼角的泪，望着他，道：“怎么哭了？” 顾念秋还没从戏里出来，握着拳头，擦掉嘴边的血，反问他：“你怎么哭了？” 奕铭抬高了声线，听起来清亮明朗，像戏那个不到二十的少年：“我自幼跟随大哥长大，大哥就是我的战神，永远所向披靡，与‘输’字无缘。此时此刻……” 这是下场戏的台词，顾念秋听了会，道：“英雄末路，值得哭。” 奕铭笑道：“嗯。我刚才低头，看到你眼睛边上的眼泪，差点忘了台词。还好还好，不然又要折腾遍。” 顾念秋看了他眼，想起来这人在马上时滚烫的胸膛，还有那段近乎告白的胡语。 他顿时又不自在起来，眉头皱起。他的恋爱对象直都是温柔年长的类型，奕铭像个闯进他领地的意外，让他乱了阵脚。 他收回目光，拿过拍摄通知单，低头假装专心地看剧情，道：“你是不是又烧起来了？去量下体温吧。” 奕铭起身，去杜医生那儿量体温。顾念秋松了口气，盯着通知单陷入了沉思。 何导惦记着奕铭的烧，点多便给演员组放了班。 奕铭出外景冻了天，还跟顾念秋拍了几个小时的双人对戏，又是搂，又是背，晚上回去果然又高烧起来。 病热混着情热，不能打抑制剂，只能吃口服药，把人都烧得恍惚了。杜医生把他们俩作为高危人物隔离开，不仅给奕铭搬了房间，还搬到了层楼里离顾念秋最远的那间。 顾念秋也想着冷静下正好，帮忙收拾了东西。庄晓提着奕铭的箱子，靠在自家艺人门前，道：“你怎么想的？” “想什么。” “想谈恋爱，”庄晓道，“奕铭是不是在追你？” 顾念秋抬头，对上自家经纪人的目光，把奕铭的外套丢进他怀里：“没有。我们第次见面的时候就说开了，我觉得不合适，他也觉得不合适，事业，年龄，各方面。” 庄晓挑起眉：“……你可得了，什么不合适的，哪次找的对象让我省心过？都是借口。”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44 顾念秋被他堵了回来，没说话。庄晓把东西放下，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你说说，到底怎么想的？公司和粉丝可都不是好对付的。” 顾念秋挪开他的臂：“不会。” “奕铭那么帅，你不也挺喜欢的。” 庄晓非要问到答案不可，顾念秋的神色慢慢严肃起来，认真道：“最近跟他走太近了，分开段时间再说。” 庄晓“啧”了声，听出了他的意思。 他说得也对，庄晓自己就是alpha，二十出头的年纪里，激素水平上来了，看到路边的狗都觉得眉清目秀的，何况个跟自己完美契合的分化期ega每天在自己眼前晃悠。 “钟情”999%的相亲成功率不是吹的，大部分ple都没有他们俩的意志力，脑袋热起来直接滚上床，标记完就是辈子了，里面谁能说有多少刨去激素影响外的真情？ 庄晓松开：“行吧，随你，我去看看他。” 房间里所有属于奕铭的东西都被收拾完了，算算时间，他在这里也只住了周多点。 但顾念秋总觉得房间里有股花香，辨不出来是什么花，甜甜的，不依不饶。奕铭在的时候总打抑制剂，他那时还没觉得，现在人搬走，这股味道又分明起来，让他当晚便失了眠。 第二天大早，新的拍摄单下来，把奕铭近几天的戏份全部删除。顾念秋去问，何导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吐槽道：“昨天让他休息偏不听，晚上烧到四十度，连夜送医院！” 顾念秋愣，心沉了下去：“怎么烧成那样？” “感冒撞上特殊时期，”何导道，“大量出汗，差点脱水了，杜医生不敢用大剂量的抑制剂，只能送医院做光治疗。我们剧组里有景松，怕受他影响，所以我把戏份调了。” 顾念秋听得直皱眉，打开，看到微信栏里空荡荡的，奕铭晚上都没给他发信息。 何导感慨良多，叨叨絮絮：“他们都说alpha好，生儿子定要生alpha。我看啊，还是普通人最好，特殊人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了……” 顾念秋应着导演的话，给奕铭拨了个电话，居然没有人接。 于是又打了杜医生，杜医生正补觉，接了电话迷迷糊糊地，说人没事，在医院吊水呢，得休养几天。 顾念秋想去医院看看人，但他跟奕铭两个人现在就像两炸·药包，已经炸了个，他这个还在蠢蠢欲动，指不定什么时候来个意外。 想来想去，给奕铭发了条微信：“情况怎么样？” 等回信直等到第二天，奕铭终于回了他：“脑子冷下来许多。” 顾念秋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剧组里等戏，被他这个语双关的形容弄笑了，调侃道：“自己扛不住还来招惹我。” 奕铭回道：“哥，我不敢了。” 顾念秋盯着他的回信，慢慢皱了眉头，指悬在虚拟键盘上方。 他敲了行“这就不敢了？”，然后又字字删除。 奕铭的回信更快步：“下次定好好打药，不打药真的扛不住[大哭/]” 顾念秋看了半响，琢磨着那个不敢到底是什么不敢。 他又敲了行“药打多了对身体不好，不如我两分开些。” 发送键前停了半天，他把下半句给删了。 “药打多了对身体不好。” 奕铭的聊天框立马变成了“输入……”，似乎跟顾念秋样，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等了几分钟总算发出来：“是啊，快打傻了[叹气/]” 顾念秋笑。 下条紧跟过来：“我好想吃小馄饨。” 再下条：“还想吃鸡蛋仔。” “我好饿。秋哥，你吃了吗？” 顾念秋拿，拿剧本，盯着聊天框，“啧”了声。 他怎么觉得这个聊天越来越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45 第23章聊天 想着，他还是回了句：“没吃，今天依然外景，盒饭还在路上。” 奕铭发过来张照片，是他还吊着点滴的：“助理去买午饭，买了个小时还没回来，护士姐姐给了我两个包子，让我跟她拍个合照。” 画面感太强，顾念秋看着笑：“靠脸吃饭，挺好。” 有人突然从后面拍了他的肩膀，顾念秋回头，看见身大红喜袍的景松：“跟谁聊的这么开心呢？何导叫我们了。” 顾念秋站起身，打量了遍他的新娘扮相：“你这身好看，我们拍个合照。” “好啊，”景松拨弄着两边的流苏，“你拍了发给我，我发上。” 顾念秋打开摄像头，景松靠到他身边来，笑弯了眼睛，冲镜头了个耶。 他把照片发景松份，发奕铭也份，给奕铭留信道：“拍戏了，回聊。” 奕铭正吃着包子，照片过来之后停了动作，盯着照片里新婚模样的景松，还有身边还没化妆也毫不逊色的顾念秋。 “你穿红色肯定更好看。” 打完，删掉，再改成：“你穿红色应该也好看。” 发送键前停留许久，奕铭又删了这句，最后发过去：“好的，回聊。” 景松拍完他跟将军大喜的戏份，还真的把合照p到了上，配字：“新婚大喜，份子钱拿来！你们都会去电影院看《无疆》的对吧？念之秋” 条动态迅速窜上热搜榜首，剧组群里热热闹闹地在拿他们两开玩笑，说恭喜恭喜，自觉上交份子钱，然后开始发红包大战。 聊了半天，也只有景松在群里活跃，顾念秋直没动静。 庄晓特地顾念秋：“出来发红包啊，今天大喜！” 聊天框里弹出来奕铭的消息：“秋哥，他们在群里喊你发红包。” 顾念秋正跟他聊得专心，这才退出来看了眼剧组的微信群，然后又切回原窗口，给奕铭发了99块钱红包。 “同喜，我领便当之后你要好好照顾大嫂。” 奕铭靠在病床上笑。 顾念秋退出聊天框，去群里跟他们发红包去了。奕铭把消息往上翻，开始条条地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分开之后，这种交流方式反而自在些，那人紧绷绷拉着的警戒线松懈了许多。 奕铭等到群里闹腾得差不多，给顾念秋发了句：“护士姐姐要来查房了，这里到点就没收。” 那头很快回他：“让你的助理谨慎点，毕竟是公众人物。” “好的。” 顾念秋想了想，又补了句：“什么时候出院？” 等了许久也没有回答，估计已经被护士收走了。 再睁开眼，那头像是对他的每个闹钟都了如指掌，掐着点儿来了消息：“早啊” 顾念秋睡得迷糊，盯着微信，心道小朋友这是在动真格。 是要追他吗？这么老土的段，他高的时候就不用了。 但指还是比大脑更先步动了起来，拿着翻了个身，找到更舒适的姿势窝在被子里，回了个“早”。 “发现了家很好吃的粥店，今天早上偷偷溜出来。” “嗯，我起床了。” “加件衣服。” 顾念秋去自助餐厅吃早饭，遇见庄晓和景松坐在起，景松眉头紧紧皱着，脸的不高兴，拿叉子戳着眼前的面包，庄晓拿着果酱硬邦邦地问他要不要？ “景松又跟庄晓吵架了。” “庄哥为什么老惹景松生气？”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46 “不知道，景松总不爽他，又直想把他要过去做经纪人，”顾念秋边吃饭边拿，“他们小时候住在同个别墅区，后来晓跟家里闹掰跑出国，近几年才重新联系上。” “景松刀子嘴豆腐心。” “嗯。” “再来次的话，我也希望能够早点遇到你。” 顾念秋换了戏服，看着拍摄通知单，想起来奕铭才住医院住了不到天。 住他房间的时候总让他不自在，几天没见又好像分开很久了。 “今天演什么？” “新婚蜜月，带胡恬去看冰山。” “以后我会带他去宫门墙顶，看桃花满江山。” “好了好了，你是最后赢家。” 连续几天的外景，顾念秋回去已经是深夜，推开房门看见桌上摆了大捧栀子花，花边放着个保温盒子。 他愣了愣，第反应是有粉丝追到这儿来了。 他边给庄晓打电话，边谨慎地翻开花上挂的卡片，却看见卡片间写了个“铭”字。 “怎么了？”庄晓在电话里问，“大晚上的，身体不舒服？” “……没事。” 顾念秋挂掉电话，打开旁边的保温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这仿佛是粉丝追星样的法，顾念秋忍不住笑，划开微信，给奕铭发了条信息：“你以前是这么追女生的？” “哥，我从来没追过人。” “哟，那都是别人追你？” “嗯……算是吧？小馄饨好吃吗？” 顾念秋把馄饨吃了，快冻僵的四肢慢慢暖和起来。 吃饱喝足，累了天，他洗了个热水澡，缩进被窝里面，懒洋洋地动也不想动。 房间里静悄悄的，弥漫着淡淡的新鲜栀子花香，奕铭又给他发了条信息：“我们还有次约会，找个时间刷掉吧。” 顾念秋想回个“好”，但眼皮太重，就保持着这个捏着的姿势，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过两天是圣诞节，顾念秋没排上戏，待在酒店的健身房里练肌肉。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奕铭个电话打了过来，道：“秋哥，在酒店吗？” “在，”顾念秋在跑步上气喘吁吁，“什么事？” “我在楼下，黑色的奥迪，准备去吃饭。起？” 顾念秋愣住，按停了跑步，拿毛巾擦汗：“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下午。” “学坏了，你这是逃班啊。” 奕铭在电话里头软着声音，道：“哥，帮我保密。” 顾念秋说回去换衣服，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几天前还脸严肃地跟庄晓说，要离奕铭远点儿。 脸挺疼。 他简单地冲完澡，换了身休闲服，带上口罩墨镜和帽子，下楼看见黑色奥迪就停在酒店正门口。 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小个星期没见的奕铭正坐在驾驶室里冲他笑。 人病痩了，头发长到了脖子后，被他很随意地扎了个小马尾，侧脸依然俊美得像异域王子。 密闭的车厢里面，半点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只能闻到橘子味的合成清新剂。 顾念秋紧绷的神经松下来：“身体没事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47 奕铭启动发动，微微侧过头来：“你试下？” 顾念秋犹豫了两秒，用背碰了下他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 奕铭笑道：“发烧没什么，主要是发ng期比较麻烦。我很久没有这么失控过，好像变成了低级动物。” “好些了？” “已经结束了。”奕铭看了他眼，“不然也不敢约你吃饭。” 顾念秋靠着座椅笑，没说话。 车厢里陷入了很自然的沉默，奕铭放了首柔情的粤语歌。 他们像是在走钢丝，脚下踩着的是同根暧昧又模糊的丝线。几天时间不见，没有了那些让人昏头转向的信息素，雾霾散尽，那线点点清晰了起来。 至少身边人在慢慢接纳他。 第24章影院 “最后次约会时间啦，请好好珍惜哦！本次约会结束之后，我们将有专人对接您的相亲结果调查和满意度调查，如有意见，请放心地反馈给小情~” 顾念秋收了，看向身边的奕铭。他们像普通友人样，坐在二楼靠窗的长桌前，点了两杯热饮。 周围是下班放学的工作党和学生，因为天气原因稀稀疏疏没几个客人，顾念秋摘了口罩，把帽檐压低，低头去喝果汁：“晓要是知道，得撕了你。” “剧组同事约饭，被拍到也没什么好写的，”奕铭带着墨镜笑道，“我想吃华夫饼。” 这家完全是小城里的西餐厅风格，菜单西结合，店里放着老情歌，周围大都是对对的小情侣。 顾念秋点了牛排，沙拉，还有草莓冰淇淋。 两人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窗外是人来人往的下班高峰期的街道，奕铭拿勺子悄悄挖了勺他的冰淇淋，翘着嘴角：“圣诞快乐。” 顾念秋也挖了勺，碰杯般用他的勺子碰了下奕铭的：“圣诞快乐。” 太甜了，股人工香精的味道，却足够让味觉满足。 顾念秋放松地靠进软椅里，奕铭分了半边华夫饼给他：“去年圣诞在哪过？” “游乐园的摩天轮上，”顾念秋说，“跟人吵架了。” 奕铭捏着刀叉：“你前男友那样出了名的温婉美人，为什么圣诞节跟你吵架？” 顾念秋沉默了几秒，也笑道：“是我不好。” 奕铭又挖了勺冰淇淋：“我今天不会跟你吵架。” “那我先谢谢你。再请你吃个冰淇淋吧？” “好啊，想吃香草口味的。” 隆冬12月，他们在西结合的街边小店里，人点了个冰淇淋。 谈不上多好吃的晚餐，但胜在热闹，成名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种地方吃过了。 顾念秋吃得有点撑，跟奕铭捂得严严实实出门，比起前次约会来说，这次终于开始有了约会的样子。他们肩并着肩，混在圣诞节约会的年轻人里面，慢慢地往商城的方向走。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看电影。”奕铭说，“g市电影节，《玫瑰之夜》点映，我找黄牛才买到票。” 顾念秋愣，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新旧两苏长青演员聚首《玫瑰之夜》点映现场？粉丝回头发现演员坐在后边？我标题都帮你想好了。 话音刚落，商城楼的电梯到了，奕铭突然勾住他的袖子，拉着他快走几步，赶进电梯里面。 两人的碰了下，顾念秋触电般地缩了回去。 电梯里另外只有对情侣，进来便抱作团，根本没空注意他们。 “很好玩啊，”奕铭靠近顾念秋耳边，轻轻说，“你说我们两家的粉丝会不会疯掉？”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48 顾念秋：“……你还挺坏。” 奕铭抿起嘴笑。 顾念秋收回目光，蹭了蹭刚才被碰到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饱的原因，他觉得有些热。 圣诞节加电影节，影院人满为患，进场的地方排起了好长的队。他们两身高都180+，太过显眼，于是兵分两路，顾念秋先进的影院。 《玫瑰之夜》下映已经快年了，点映热度依然很高，电影还没开始便满座。顾念秋坐在二楼最后排，拉高口罩，前前后后全部坐的是情侣。 几分钟之后，有人低调地在他身边坐下。顾念秋偏头，口罩被人拉开，有什么东西被轻轻塞进了他嘴里。 又脆又香，巧克力味的爆米花。 奕铭抱着大桶的爆米花和两杯可乐，压低棒球帽檐，将爆米花放在他们间，问他：“好不好吃？”眼睛弯弯的，像逃课跟男朋友出来约会的大学生。 顾念秋心道这人长得真帅，比去年的亚洲榜第的脸还要帅。 “热量太高，你家经纪人要生气了，”他边说，边又尝了几颗，“好吃。” 奕铭把口罩拉到嘴巴以下，悄悄跟他分享这桶新鲜爆米花。前排的观众带了个四岁的女宝，被妈妈背对着抱着，眼睛又大又亮，动不动地盯着后面两个哥哥吃爆米花，嘴角挂着亮晶晶的口水。 “妈妈，妈妈，我也想吃这个……” 顾念秋和奕铭迅速拉紧口罩，女观众回过头来，小声哄着宝宝：“爸爸出去买了，乖哦，电影院要安安静静的。”然后冲他们抱歉地笑笑：“小孩子不懂事，不好意思。” “不要紧，”奕铭压着声音，“宝宝很可爱。” 女娃娃冲着他们乐呵呵地笑，小小声地喊：“哥哥，大哥哥。”又被妈妈抱到了前头去了。 顾念秋忍不住笑出了声，靠近奕铭的方向，低声道：“差点露陷。” 奕铭也偏过头来，隔着口罩的高鼻梁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侧脸：“还好，没认出来。” 隔得近了，顾念秋恍惚间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花香味，他的脸颊下蹭上来热度，迅速坐直了身体。 电影院里熄了灯，全场寂静。 小夜曲悠悠地从音响响起，阳光照亮了片漆黑的大银幕，跟随着镜头由远及近，悄悄地爬进窗台，洒到昏暗的房间里。 年轻男人斜躺在床上，有些发肿的猫唇微微翘着，咬着烟头，被照得眯起眼睛，慢慢迎着阳光往外吐烟圈。 个超过分钟的长镜头，那是年前的顾念秋，刚刚成年，脸上半点岁月的痕迹也没有，俊美得仿佛上帝亲刻出来的雕像，即使电影里头乱蓬蓬的短发、身着过于宽松的老旧t恤，依然让这里所有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只看着他慢吞吞地抽烟，抽到小夜曲结束，在床头柜上按灭烟头，靠在枕头上，望着镜头外的观众露出玩味的笑，然后重新闭上眼睛。 银幕随着他的眼睛起重新陷入漆黑，片刻后如水纹般摇晃着浮出了“玫瑰之夜”。 电影开始了。 顾念秋从银幕里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奕铭。 奕铭看得全神贯注，连睫毛都没有静止了。 顾念秋叹了口气，镜头里的人让他觉得陌生，他极少会在电影院看自己的作品，过于熟悉的面孔和剧情让他感到无聊，只能块接块地吃爆米花。 想跟奕铭小声聊天，但身边人专心致志，专注到他甚至没法开口。 电影很长，个多小时，顾念秋心不在焉地看，把爆米花吃了大半，又喝了半杯可乐，最后终于扛不住，意识逐渐迷离，在自己演的电影里面打起了瞌睡。 奕铭的肩膀沉，从电影里面回过神来，银幕里那个风流肆意的男人褪去了所有的装饰，正无知无觉地倒在了他的肩膀上，甚至打起了极轻的小呼噜。 奕铭的心跳猛地漏了几拍，然后开始不听话地乱跳起来。 睡得真熟啊。 自己的电影有这么无聊吗？明明演得很好。 奕铭小心地伸出，将他的口罩拉下来，露出口鼻，让他呼吸得更舒服点。 明暗不定的银幕的光反射在他的脸上，映着他几乎跟年前毫无区别的脸。 奕铭转头又去看银幕，他曾经将这部电影的每帧每帧暂停下来分析，里面的每句台词都几乎倒背如流，不管之前在做什么，熟悉的背影音乐响起来之后，总能让他极快地陷入专注状态。 但这回却个字都听不进去了。他的耳垂被顾念秋的呼吸喷着，慢慢染上了热意，开始发红。 他又回过头，隐秘地打量顾念秋的睡脸。他没有化妆，嘴唇是淡蔷薇色，离得近了，连上面柔软的细纹都分明可见。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49 奕铭感到口渴，喉结滚动了圈。 上百人的满座电影院里，所有观众都为了电影的男主魂牵梦绕，而他悄悄地伸，用大拇指轻而小心地蹭过主演本人的下嘴唇。 顾念秋梦里无意识地抿了下，软软地抿过他指腹的皮肤。 奕铭的心跳失了控。 在这之后，他本来还准备了浪漫的告白场景，准备了本子的告白台词，此时却在这人的睡脸通通失效，化成了堆无用的碎片。 奕铭低下头，近乎呢喃地说：“秋哥，你睡着了？” 身边的人没有反应。 “我想亲下你，好不好？”奕铭慢慢拉下自己的口罩，靠近他，在他耳边极小声地说着，“我数下，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嗯？” “” “二” “” “……” 奕铭含住那张柔软的嘴唇，高烧那夜触即逝的幻觉终于具化，顾念秋身上带着好闻的松香，嘴唇如同清晨的牵牛花芯里酝酿了整夜的蜜露。 发ng期已经过了，没有乱糟的信息素，没有不受控制的xng欲，他神魂颠倒，只因为身边的人是顾念秋。 奕铭撬开了他柔软的嘴唇，越过轻张开的牙齿，卷住里面温热的舌尖。 顾念秋的呼吸粗重起来，慢慢睁开眼，正对上了奕铭专注的目光。 第25章来潮 音响里还在放着他的台词，四周片忽明忽暗，奕铭的瞳孔被照得像光处理过的镜头。 旁边的小情侣在昏暗里面悄悄地看了他们眼，然后笑着跟男朋友小声说什么，被男朋友搂住了腰。 顾念秋看到了，也清醒了过来，他们在电影院，周围乌泱泱全是观众。 但他的大脑依然卡了壳，明明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只剩下点极淡的玫瑰花香，胸腔里的热意来势汹汹，迅速席卷到全身。 奕铭扣住他的后脑勺，急促地呼吸喷在他鼻间，唇齿逐渐激烈起来，个进，个想退，追逐不知谁咬破了谁的下唇，血腥味被卷进嘴里，不小心咽了下去。 顾念秋脑袋里面嗡地声，喉咙里极轻地漏出呜咽，指尖攥住奕铭的马尾，艰难地把他往外拉。奕铭被扯疼了，轻轻地咬了口他的嘴角，往后松开他的嘴唇。 银幕的光隐隐约约地照亮了银丝。 “秋哥，”奕铭用目光寸寸地描着他，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畔，“我们试试吧，你不讨厌我，是不是？” 顾念秋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他的身体在发抖，所有的毛孔都张开，往外渗汗液。 股极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走……”他抓着奕铭的腕，“我……” 奕铭突然闻到了股在往外渗甜意的松香。 他愣住，心贴上顾念秋的额头。 他在发热。 奕铭心头跳，用力反扣住他的掌，站起身，把人从座位里拉起来。顾念秋腿软，站起的刹那差点跌了个跟头，又被奕铭牢牢揽住了腰。 帽檐压低，口罩拉到眼睛下面，奕铭扶着他快步从侧门离开了电影院。 从影院到电梯口，几分钟的路程，不断有人回过头来看他们。奕铭低下头来，靠近身边不停发抖的人，低声问：“带了药吗？” 顾念秋死死攥着他的，指甲不知不觉陷进了他肉里，喉结滚动着：“……车上。” 电梯门开了，满满厢的人，目光都集在他们身上。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50 顾念秋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已经很浓了，奕铭的额头也开始往外冒汗。他不敢上这种有人的密闭空间，又关闭了电梯，直接把人背起来，从应急通道大步往下跑。 顾念秋的下巴磕在他的肩头，无意识扯开了口罩，呼吸很重，喘不上来般急急地喷在他颈边。奕铭偏头，顾念秋的嘴唇便擦过他的脖子，两人都是震。 “放我下来，”顾念秋颤声说，“你身上好热……奕铭，放我下来。” “发热的是你，你走不动，”奕铭说，“马上到了，忍忍。” 顾念秋的大脑快要缺氧了，大量的汗水往外涌，打湿了他的衣领。奕铭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起反应。 “不行……” 他被掂了下，身前的人明显也察觉到了，进停车场前突然停了脚步，微微弯腰，把人放下来，然后打横抱起来。 他今天穿的是普通的休闲装，轻薄款羽绒服加运动裤，都以宽松为主。奕铭低头匆匆地瞥了眼，顾念秋脸颊绯红，嘴唇张开，靠在他怀里急促地喘气。 光是眼，他的呼吸便乱了。 他刚刚结束场要命的发ng期，为以防万，出门前甚至又补了抑制剂，此时却好像切于事无补。 奥迪车停在停车场入口附近，奕铭开了门，把顾念秋放进副驾，然后从后座拿过他的包，自己坐进驾驶座。 门关，空间封闭，甜到让人骨头发酥的信息素开始放肆弥漫。 奕铭咬紧牙，启动发动，脚油门将车开出停车场。 顾念秋心慌意乱地翻着包，翻出随身带的抑制剂来，因为抖的原因找不准静脉，最后胡乱扎进了皮肤里。 针打完，疼到快要爆炸的后颈慢慢消停了些，他抵着座椅，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 奕铭空出只，递给他瓶水。 顾念秋大口大口地往胃里灌，奕铭道：“我给杜医生打电话。” 身边的人没说话，半响，他精疲力尽地“嗯”了声，靠在椅子里没了动静。 奕铭心跳还没平息，压着超速的线驶上高速，路油门，从城区开到风景区，周围的车和人渐渐少了起来，到处都是积着厚雪、望无际的平川。 漫长的沉默之，身边的人突然低低呻吟了声。 “不够……针不够。” 那股让人发疯的甜味又来了。 奕铭绷紧了身体：“还有吗？” 没有回答，十几秒之后，顾念秋的声音才慢慢挤出来：“……没。” 要完。顾念秋想。 分化期间的最后次来潮，迟到了小半个月，却偏偏挑了杜医生不在的时候，来势汹汹，彻底失控。 “还有十几公里，这边路很平，开起来很快。”奕铭的声线也暗了下去，“秋哥，是我不好。” 是他不好吗？明明今天的他身上什么味道也没有。 仅仅因为个吻？或者只是巧合的巧合。 顾念秋已经什么都想不了了，他的脑子化成了锅沸腾的粥，咕噜咕噜地直往外面冒泡。这次的来潮远超以往，他甚至无意识地在靠枕上蹭了起来。 身边坐着个成熟的男性，尽管此时看起来依然对他毫无反应，既没有用信息素回应，也没有被勾起发ng，甚至还能平稳地开着车。 顾念秋感到焦躁和失望，他想发脾气，或者使用点小暴力，只剩下最后的理智还在死死地牵着他。 消停了不到十几分钟的ng热卷土重来，烧得他连眼睛都被汗水模糊了。 他无意识地呢喃了句：“奕铭……” 这声彻底烧光了身边人最后的自制力。 “秋哥，我在，”他哑着声音，却假装镇定，“怎么了？” 顾念秋的背蹭到了他的膝盖，像是被蚊子咬了包，发着抖用力地蹭，嘴里又嘟囔了声：“奕铭……” 车速慢慢降了下来，黑色的奥迪车停在路边。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51 “我在，”奕铭的覆上了他的背，转过头来，望向他水光朦胧的眼睛，“你想要什么？” 第26章热度 顾念秋视野一片模糊，被奕铭用食指轻轻地擦掉了汗液，重新对上那双沉沉的眼睛。 他忍得拿指甲一下一下刮他的心，却说不上来自己到底要什么。车厢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玻璃上起雾了，外面天色已晚，到处都是黑沉沉的积雪平原，只剩下公路的路灯有气无力地立着。 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念秋这边的安全带被人解·开，身边的人眼睛里带着笑意，侧过身来靠近了他，轻轻地拨开了他额头上的刘海。 “我什么？”奕铭的声音离得极近，温声地哄着他，却非要从他嘴里问出答案来，“秋哥，你身上好香。” 顾念秋喉咙里又漏出了申y，攥住了奕铭的指，攥到嘴边来，拿牙齿生气地咬，咬完再轻轻地舔，眼睛被车内灯照得可怜兮兮的，直直地盯着身边的人，想从他身上闻到一点点花香。 闻不到。奕铭的发期已经结束了，哪怕额角忍出了青筋，却控制着一点信息素也没有泄出来。他反握住顾念秋的，低下头来，蜻蜓点水般地从他嘴前擦过，又使坏在他要回应的时候离开。 顾念秋服软了，他揽住这人的肩膀，主动凑过来，咬上了他的下巴：“脖子，好难受……” 奕铭环住了他的腰，用了点力，把已经软得毫无力气的人抱进怀里，扣住他的后脑勺，温柔地亲他。 不够。 顾念秋急切地咬他的嘴唇，咬他的舌尖。奕铭的往下，指碰到了他ne处的腺体，指关节屈起，轻轻地蹭了一下。 怀里的人低声惊呼起来，几乎要跳起来，又很快软在椅子里，目光恍惚，脑子里烧成了一团浆糊。 “秋哥。” 奕铭的声音贴着他的嘴唇，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看上去好难受，”他的擦掉他脸上的汗，“让我咬一口，好不好？” 干燥的嘴唇沿着他的嘴角，在这里虽然是脖子以上什么也无但是晋江依然不许我写要锁我。顾念秋已经什么都顾不了了，死死地抓着奕铭的小马尾，嘴含糊道：“嗯、嗯，好。” 奕铭撩起他的发尾，呼吸急促，轻吻了一下他腺t。 顾念秋几乎尖叫出声，指甲用力掐进他的肩膀，直接掐出了血。 姗姗来迟的玫瑰花香终于开始蔓延，跟浓到发腻的甜香混在一起，开始发生惊人的化学反应。顾念秋已经彻底ran在了他的怀，快窒息般喊他的名字：“奕铭” “前辈，我在，”奕铭尝到了甜味的汗水，“好香。” 牙齿叼住那块脆弱的肉，口允着，磨着，直到顾念秋一连声唤起他的名字，牙关终于咬紧，刺进了这处薄薄的皮肤里。 顾念秋眼前绽开炫目的白光，无声地仰起了下巴。 车窗的内侧的雾结成了水，开始一滴一滴地往下坠。 不知是谁的扶在了车窗上，不小心蹭掉了大片的雾，让外面路灯的光照了进来。 奕铭用毛毯严严实实地裹着近乎昏迷的人，把他横抱起来，大步走进停车场的电梯。怀里的人下意识地把脸靠近他，被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可怜地贴在额上。 奕铭抱得很紧，不小心把他抱疼了，又不肯松。 “口渴……” 奕铭低下头，细细密密地亲吻他的脸颊，低声道：“马上到了。” 怀里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舌尖点过下嘴唇，想要沾湿皮肤。 半夜一点，剧组的同事已经睡了，整个酒店静悄悄，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 奕铭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含住了他干燥的嘴唇。 顾念秋很快扬起头，亲密地回应他。偏偏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停了。 奕铭离开他的嘴唇，顾念秋不满地低声嘟囔一句。他摸到了他毛毯汗涔涔的掌，安抚般紧紧地攥住。 刷开的是顾念秋的房门，奕铭径直进了浴室，放了水，将人剥光抱进浴缸里。顾念秋的从水里伸出来，拉住他不放。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52 “我帮你去倒水，”奕铭贴住他的额头，“很快回来。” 顾念秋的意识模模糊糊，不肯离了身边这股熟悉的味道，微睁开眼，去找他的嘴唇。奕铭呼吸一紧，像安抚一只大猫般，掌覆上了他柔软的后颈。 顾念秋嘴里溢出声音，奕铭单脱了毛衣，踢掉拖鞋，跟着踩进了浴缸里。 一直到黎明，奕铭喂他喝水，然后把人抱进大床里面。顾念秋的汗意依然止不住，衣服很快又湿了，来来回回地蹭着身后的人。 奕铭一把揽着他，哑声道：“别动。” 顾念秋只觉得不够，临时标记像是用一个坑填住了另一个坑，间依然空荡荡的让人难受。他翻过身来，低低念了一句“奕铭”。 奕铭却紧搂着他不动，只一触即逝地吻了下他的额头：“睡吧，睡一会，快天亮了。” 顾念秋无意识地说着什么，烦躁地咬住他的肩膀，往下去摸，被奕铭扣住了腕。 “乖，”他凑近些，轻声哄着，“别撩拨我了。” 顾念秋动不了，又热，汗水不停地往下流，眉头紧紧地皱着。奕铭轻轻拍着他的背，不为所动地哄他睡觉，哄得人慢慢安静下来，才悄悄换了姿势，让y得发疼的那处好受点儿。 顾念秋终于睡着了。 奕铭在昏暗里注视着他的睡脸，一直到外面的天边开始泛白。 今天的戏份基本都是景松的，他们的场次排到了下午。 奕铭十点多起床，顾念秋还沉沉地睡着，连睫毛都没动一下。他叫了客房服务，怕吵醒床上的人，提前去电梯门口拿早餐。 再回来的时候，顾念秋坐在床头，看到奕铭之后眉头松了些，嘴张了张，但什么也没说。 奕铭朝他伸出一只：“早。” 顾念秋餍足地握住那只，起了身，没找到拖鞋，便光脚踩在地毯上。奕铭去试他额头的体温，高热已经退了，有些凉凉的。 分化以来最来势汹汹的一次来潮期已经褪了下去，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顾念秋去浴室里洗澡，摸到自己后颈留下的牙印，心脏开始不安地跳。 奕铭就在隔壁，一墙相隔的地方。 但是他看不到他，也闻不到他的味道。 本能的慌乱和理智扯着他，顾念秋呼吸有些急促，犹豫着，难为情地喊了一声：“奕铭？” 没人应声。 顾念秋顿时心慌意乱，草草冲完澡，裹着浴巾，拉开了浴室的门。 奕铭正在穿衣服，米色的休闲裤，黑色的毛衣套到一半，露出半截精瘦的腰身。 “怎么了？”他有些吃惊地看向浴室门口的人。 顾念秋做了一个深呼吸。 奕铭穿完毛衣，心里慢慢涌上来一点零散的、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他大步走到浴室前，停下顾念秋的身前。 顾念秋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像是今天第一次认识他那般。 他出来的匆忙，头发上还带着一点没冲干净的泡沫。奕铭伸，拨开了他湿漉漉的留海，然后张开臂，把人紧紧地揽进怀里。 顾念秋猛地吸了口气，克制住自己想要回抱的冲动，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27章标记 “临时标记的存留时间为天左右，如果契合度足够高，存留时间将会延长，最多不会超过十天。” 奕铭声音贴在他的耳畔。 “先吃点东西吧。” 顾念秋站在门口不动，奕铭低头去看他，掌贴着他的额头测体温：“不舒服？”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53 顾念秋直直地看着他，哑声道：“感觉很奇怪。” 奕铭蹭了蹭他发凉的脸颊：“什么很奇怪？” 他皱起眉，抓住自己胸前的浴袍，有些茫然地站了一会：“我说不上来，昨天晚上……” 那些乱糟糟的记忆一下子翻滚而上。身边人专注的眼睛、低沉的声音，还有口口之后那口口口口口，粗暴地口口他的心，口口他不住发抖……顾念秋的心不由得火辣辣地热了起来，他不自在地挺直了背，把背到了身后：“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杜医生不让我带太多抑制剂在身边，我以为一支……足够的。” 这话听起来又生分了。奕铭神色不变，反问道：“你很介意吗？” 顾念秋正处于迟钝的时候，慢了几拍才理解到他说的介意是什么。 他脑子里全是乱八糟的滚烫画面，点点头，又摇摇头，张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奕铭先笑了起来，道：“我随便问的，你当没听到。”然后拿毛巾去擦他湿漉漉的头发。 刚一碰到，他猛地往后仰，想要避开，后脑勺却嘭地磕在了门框上。 “唔。”他闷哼一声，耳朵嗡嗡作响，眼睛里迅速蓄起生理盐水。 奕铭的掌拖住他的后脑勺，轻轻地揉起来：“没事吧？” 淡淡的花香，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顾念秋又忍不住靠近他，重新被他搂进怀里面，额头抵着他的肩膀，疼得直皱眉。奕铭一顺着他的背脊安抚地摸，一揉着他撞到的地方，等到怀里人放松下来，才重新拿过毛巾，去擦他的头发。 这回，顾念秋没有再躲，任由他擦干了头发，然后拉紧浴袍，像是要揭过这页一样，低声道：“我好饿，先去吃点东西。” “嗯，”奕铭松了，“还热着。” 顾念秋往书桌的方向走，奕铭去浴室挂毛巾，回来的时候发现他还站在书桌边上，皱眉望着他。 “你不吃？” 奕铭笑道：“我吃，现在过来。” 书桌边只有一把椅子，奕铭从床头扛了一把过来，跟顾念秋并排，打开外卖的盖子。 热粥和小菜，还有精致的小点心和灌汤包，都还热腾腾地冒着香气。 顾念秋体力消耗太大，胃里饿得翻山倒海，奕铭一坐下来，他便开始埋头吃东西。 奕铭给他夹菜，筷子过去之后他会顿一下，似乎在适应这种半强迫性的新亲密关系，然后头也不抬，把他夹过来的送进嘴里。 吃得很快，风卷残云般解决了所有食物，顾念秋放松了许多，嘴唇恢复了些血色，坐在椅子里支起下巴，偏头去看身边的奕铭。 恰好撞进了那双浅色的瞳孔，瞳孔里清楚地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奕铭微微低头，注视着他脸上的神色，一点点靠近他。 顾念秋明显绷紧了，因为紧张而攥紧，但依然一动不动，直挺挺地坐着，目光开始躲。 奕铭却不肯就罢，低头贴上了他的嘴唇。 蜻蜓点水般的，顾念秋终于垂眼看向了他，急促地呼吸喷在他脸颊边，长睫毛颤个不停，随着他的离开慢慢往上拉开眼帘，与他对视。 这是一个完全清醒的吻。 奕铭的目光带上了依恋，两人离得很近。他的覆上了顾念秋的侧脸，温柔地th了几下，轻声道：“你如果介意，可以把我当一个临时床伴。” 顾念秋心头发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掌往后，覆在了他还在发热的腺t上。顾念秋低han一声，整个人瞬间失神，又再次被他堵住了嘴唇。 这一次，奕铭的撬开他的牙齿。十几个小时，他已经摸清了他所有的口口，顾念秋有些缺氧，无意间抬环住了他的肩膀，口口地回应了起来。 漫长的吻，吻到彼此脸上都涌出热意，奕铭把人抱到了自己t上，一只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拉到了他的浴袍带子。 顾念秋在意乱迷回过神来，猛地抓住了他的背：“别……” 奕铭亲吻他的嘴角，温声哄道：“我不碰你，就像昨晚那样，嗯？” 耳垂被人含住，顾念秋的攥紧了，又慢慢松开，却依然不信任地轻轻抓着他，低头恍惚地看着，然后紧张地找到了他的嘴唇。 下午的外景很远，在天湖的边上。顾念秋被人揽在怀里，一路昏沉沉地睡，梦里面总能感觉到那人在吻他，像怎么吻都吻不够一样，来来回回地蹭着他那块软软的皮肤。 他被人扰了清梦，嘟囔着“别闹”，想挥开那只，但没想轻轻打到了他的侧脸，又被人抓住了背，吻上了他的腕内侧。 “前辈，你身上越来越香了，”那人贴着他的耳朵，“只有我能闻到。”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54 顾念秋皱眉呻y了一声，慢慢睁开眼，偏头去看车外的景色，还有驾驶室里目不斜视的司。 “到哪儿了？” “还有十分钟，”奕铭用指腹轻轻弄着他的睫毛，“要不要醒一醒神？” 顾念秋打着哈欠，坐直了腰，靠在他的身上，从一边拿过台词本。奕铭把下巴支在他肩头，跟他一起去看今天的拍摄通知单。 林暮寒第一次带胡恬外出，行军路上经过天湖，在扎营的时候带他来湖边策马。 不是什么复杂的剧情，连台词也很少，但他跟景松有一场吻戏。 奕铭反复地看着那段关于接吻的描写，顾念秋看完了翻页，他握住他的背，又轻轻翻了回去。 司停了车，不敢回头，盯着前面道：“两位，我们到了。” 奕铭将顾念秋的高领翻上来，道：“走吧。” 顾念秋先下了车，剧组还在紧张地拍戏，所有人鸦雀无声地盯着湖边的外景地，几个群演正在对台词。 他和奕铭安静地进了临时化妆棚，一众人看到奕铭，都嘴八舌地靠过来问身体怎么样了。顾念秋被隔在外头，看了一眼那边的人，皱起眉。 “顾老师，你的嘴怎么肿了？”化妆的小女生给他抹唇膏，“不会是过敏吧？” 顾念秋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没回答，只道：“不要紧。” 化妆师开始叨叨絮絮地念着过敏的注意事项，顾念秋打了个底，去里面先换了戏服过来。 没了高领毛衣的遮盖，他的下颌线、侧颈和后颈都清清楚楚地带着痕迹，有吮出来的，有咬出来的，有些甚至还带着牙印。 化妆师顿时收了声，震惊又八卦地盯着这位对外号称单身的大明星。 这个剧组里可是有一位他的绯闻对象，而且是剧组里唯一的一位ega。 难道这么快就跟景松成了？！ 化妆师兴奋地拿着遮瑕：“我帮你遮一遮？” 顾念秋道：“嗯。” 她转身去拿专用的遮瑕，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她里接过遮瑕，道：“我来吧。” 化妆师一愣，看见刚换完戏服的奕铭站在顾念秋身边，弯下腰来，细致地往他的脖子上摸遮瑕。 碰到后颈那处，顾念秋一下子坐直身体，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腕。 “放松些，”奕铭道，“秋哥，你抓疼我了。” 顾念秋做了一个深呼吸，慢慢松开，紧绷着任由他往后面涂遮瑕。 化妆师僵硬的立在旁边：怎么感觉怪怪的？？？？ 第28章浓情 “最好再打一点粉底,”化妆师友情提醒道，“高清摄像头下会放大瑕疵。” 两人谁也没看她，只有奕铭“嗯”了一声，认真地盖完遮瑕之后，又用美妆蛋在上面轻轻扑了一层粉底。 顾念秋的额头都快出汗了。 他道：“让专业人士来吧，你也先去化个妆。” 奕铭这才抬起头，看了眼边上站了几分钟的化妆师，看得她脚浑身不自在,尴尬地笑了两声，找话题道：“两位老师感情好好啊，果然外面的谣言信不得，我之前还一直你们是对家呢。” “不是谣言,”顾念秋道,“他经常抢我资源的。” 奕铭笑了起来，挽起他的假发，一点点地顺：“是，你说得对。” 顾念秋怕被同事看出不对，又催促了一次。奕铭终于肯放开他的头发,就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里。 目光还落在化妆师的上。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55 她从来没有化过这么紧张的妆，每次要碰到顾念秋的皮肤时，奕铭便会把视线挪过来，若有若无地注视着她。 忐忑地完成工作,这边奕铭也结束了。 恰好上一场戏拍完,何导叫他们过去。奕铭小一周没来剧组,被抓着问东问西，顾念秋站在旁边，还没来得及开口，被冲过来的景松揽住了肩膀。 “念秋，你今天没喷香水吗？”他凑到他身边来闻，“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了，我好不习惯！” 奕铭果然回过头来了，看着景松亲密的动作，眸色有些暗。 顾念秋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肩膀，道：“香水用完了。” 景松没心没肺，也不往心里去，抓着顾念秋开始聊接下来的戏。 奕铭的单人戏先拍，景松想去休息的帐篷里对台词，顾念秋怕自己离得太远，影响奕铭工作，就站在附近跟他小声地聊。 “吵架的时候我面朝湖，背对着你，到时候你先从后面抱住我，然后我转过头来，主动踮脚亲你，怎么样？” 顾念秋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跟奕铭接吻的画面，点头应好。 “何导说要拍出那种互不相让的感觉来，我们得亲得激烈些，要用咬的。你想掌控我，我想反抗你，嗯……我也说不太准确，要不先试下？” 顾念秋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念秋？” “啊，”他回过神来，“现在要试吗？” “我想试下。”景松说，“我还没跟你拍过吻戏，怕等下出岔子。” “好。” 顾念秋去看那边的奕铭，他正在拍军切磋的镜头，持长剑，与武术专业出身的群演一来一回，估计要拍许久。 景松已经背对着他站好，顾念秋收回视线，花了几秒钟时间，强迫自己进入状态。 一段没有台词的对戏。 顾念秋从后面环住了景松的腰，一只粗暴地扣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扭过头来。两人身高相差十公分，景松的杏眼自上而下凌厉地回视着他，几秒后突然反搂住他的肩膀，踮脚咬上了他的嘴唇。 “卡！”那边的何导喊，“奕铭，你稳一稳！” 顾念秋一下子出戏了，松开景松，往后退了两步。 景松愣了愣：“怎么了？” “状态不大好，”顾念秋道，“我先过过台本，等下直接拍吧。” 景松笑了起来：“你不会害羞了吧？我可不信啊。” 顾念秋也跟着笑笑，没接话，目光悄悄看向奕铭的方向。奕铭正在跟武打老师说着什么，脸色沉沉的，余光落在他的方向。 一个在戏里，一个在戏外，两人都不太痛快。 奕铭的戏拍完，就轮到他跟景松的对戏。因为是剧里首个吻戏，何导特地找他们两个讲戏，顾念秋听得很认真，走到镜头前面的时候把大脑彻底排空，告诫自己除了剧情以外什么也不要想，这是一个演员最基础的素养。 五个镜头，几十双眼睛，全部落在了他跟景松的身上。 他们先是有一段争吵，胡恬驾着马疾驰而来，林暮寒紧随其后，在湖边叫住了他，两人翻身下马，因为行兵布阵的事情大吵一架，胡恬甩了马鞭，转身面对着天湖，喃喃道：“我知你素不喜我插，将军，你心底里到底在怕什么？” 沉默，镜头拉到他们两的特写，将军的眉蜂高耸，隐忍地望着他的背影。 “我怕什么……？” 他紧紧地搂住他的腰，钳住他的下巴，逼他扭过头来，胡恬眼睛里面含了湿意，却依然咄咄地回视着他，反咬上了他的嘴唇。 一个要掌控，一个要反抗。 顾念秋出道时便是以演员身份，前前后后不间断演了十年，早就把戏里戏外分得清清楚楚，永远知道怎么走那根钢丝线才不会掉下来。 但他今天没法控制自己，景松靠过来的时候他又想起了奕铭。 也许是因为临时标记，他被属于奕铭的情绪感染了，心里止不住的焦躁。 焦躁有焦躁的吻法，与剧的对抗不同，却也微妙地接近。顾念秋知道自己没演好，但何导没有叫停，一直到他嘴都开始发麻了，那头道：“卡！好，我看一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56 顾念秋松开景松，大步走向休息区。 奕铭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脸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目光紧紧地跟在他身上。助理问他要不要喝点水，顾念秋摇摇头，被那人的目光看得心里乱，见何导那边还在看监视器，转身进了休息的帐篷里面。 景松还想找他对戏，喊了一声“念秋”，却见那人头也没回地走开了。 “奕铭，他今天是不是不高兴啊？” 奕铭转过头来，视线落在景松的嘴唇上，眉头轻动，勉强镇定地说：“我去看看他。” 拉开帐篷，正看见顾念秋坐在最里边，单给自己注射抑制剂。 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和怒意，勾上帐篷的门，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 顾念秋被惊了一下，抬起头来，却被人拔了针，堵住了嘴唇。 比剧里的吻要远来得激le，顾念秋恼怒地抓他的长发，挣扎间不知道谁咬破了谁的嘴唇，血腥味混进彼此嘴。 信息素开始蔓延，浓郁、霸道的花香，瞬间把人逼得心跳不已，软在了座椅里面。奕铭松开他的唇，把人抱到地上，低声道：“抑制剂解不了我们的标记，秋哥，没用的。” 被咬破的地方又一次被吻住，奕铭的瞳孔灼灼地注视着他，像是要用天罗地网把他罩起来。顾念秋浑身是汗，揪住他的衣领，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发亮，han着气，咬牙道：“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外面就是剧组的同事，帐篷隔音不好，他们甚至能清楚地听见外头在聊些什么。奕铭被他的挣扎弄得连呼吸都收紧了，负面情绪铺天盖地，无法控制地夺了他的理智。 “对，”奕铭的大拇指一点点擦着他跟景松接吻的地方，声音压在嗓子里，“也许是疯了。” “滚！” 突然有人敲了敲帐篷的门，道：“顾老师，何导说要补拍。” 顾念秋猛地收了声，眼睛里泛着水光，惊怒地攥他的。奕铭却不为所动，一点点近乎温柔地掰开了他的指，凑近了低声道：“何导在叫你。” “顾老师，你在里面吗？” “艹……” “秋哥，你怎么哭了？”奕铭死死地盯着他，拭去他眼角渗出来的生理盐水，“小心弄花了妆。” “奕……铭！去你妈的……” 他的声音贴着他的嘴唇，把他的脏话原封不动地吞了下去：“你助理还在外面等，小心着急了，让人过来开锁。” 顾念秋被怒火和ng热烧得脑子发烫，发着抖，半响，勉强开口道：“我马上过来。” 外头的助理道：“您快点儿，何导在催了呢。” 等了一会，里面又没有人应。助理有些担心，拉住道具组的工作人员，道：“帐篷怎么开？有没有钥匙？” 同事道：“有的，我帮你去拿。” 助理等在门口，又喊了一声：“顾老师。”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他皱起眉，正要找庄经纪人，身后的帐篷突然被人拉开了，顾念秋站在门口，脸色阴沉，两颊却带着绯红，紧紧地抿着唇，声音也哑了，道：“让化妆师过来补个妆。” “哦……好的，”助理打量着他的脸色，“你先去何导那儿吧，我把化妆师叫过来。” 何导正在监视器前跟景松将刚才那个镜头，一见顾念秋过来，便道：“念秋，刚才的戏我觉得还要再拍一次，你的情绪有些不太……你嘴怎么了？” 顾念秋看了一眼景松，道：“不小心磕到的。” 景松震惊地瞪着他的伤口，开始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投入到把人的嘴都咬破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不好意思，是我咬的吗？我都没注意！疼不疼啊？” 顾念秋笑了笑，道：“不要紧，等下让杜医生来涂点碘酒。” “是要涂点，消毒，”景松愧疚地说，“别发炎了。” 何导道：“这么明显一块，今天肯定拍不了吻戏了，等过两天再补这一场吧。” 顾念秋应声，收了笑，走路时小腿一直在发抖，勉强坐进休息区里，准备下场的台词。 他跟奕铭还有戏，好几场，两人谁也没表现出来，该演的演，该对戏的对戏，拍到晚上八点，顾念秋的先拍完了，自己一个人提前坐车回了酒店。 奕铭有一场深夜奇袭的场，拍完得到半夜。 顾念秋一走，他心烦意乱，演戏的时候还勉强能控制自己，离了镜头便忍不住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57 间实在没忍住，给顾念秋打了个电话。 那人生气，连都关了。 昨晚的临时标记，已经过了24小时，这会才分开一小会，蚀骨的思念搅得他胸口发痛。几个小时的外景，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下班之后甚至没有坐司的车，直接自己开了一辆，一路飙回了酒店里。 他留了顾念秋房间的房卡，带着一身寒气刷开了门。房间里静悄悄的，没开灯，那人已经睡下了，背对着门的方向，被子已经拉到头顶，只露出半个无言的后脑勺。 奕铭轻轻带上门，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疯狂乱跳的心脏终于踩到了实处，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知道顾念秋没有睡着。 但他没有出声，假装床上的人已经熟睡了，安静地脱掉外套，去浴室里洗澡。 洗完澡出来，那人连姿势也没有变过，甚至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几乎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奕铭怕用吹风吵到他，只拿毛巾擦着头发，擦到半干，轻轻脚地上了隔壁那张空床。 一人一张，也许相安无事。 顾念秋似乎松懈许多，片刻后小心地翻了个身。 奕铭听着他的动静，在这张床里睡暖了脚，又起身，钻进了顾念秋的被子里面。 身边人的呼吸瞬间收紧了，身体也僵住，被他抱住的刹那颤了一下，好一会才慢慢地放松下来，黑暗里头睁开了眼。 房间里只开了睡眠灯，周围暗得只能看清彼此的大致棱廓，但那双眼睛却很清晰，里面怒火未消，瞪着奕铭，小声道：“滚。” 奕铭把脸埋进他的肩头，搂着人不肯撒。 “我错了，”他软下声音，在被子里说，“我真的错了。” 顾念秋以为又是一场争斗，没想到这人这么干脆利落，反而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秋哥，我不是故意的，”奕铭蹭蹭他的侧颈，“我第一次跟别人标记，景松亲你的时候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了。” 周围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示弱般可怜地飘在空，不敢靠他太近。 顾念秋还在气头上，今天的事彻底超过了他的底线，他从来没有在剧组做过这种，何况是被强迫的。 但奕铭的眼睛就在眼前，他又忍不住去眷恋这人爱恋的目光，矛盾之没再说什么，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奕铭。 奕铭从身后搂紧他，嗅着他发间散发的松香。 “别生气了。”他低声说。 顾念秋不说话，奕铭把下巴靠在他的肩头，保持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睛。 隔得近了，身边人悠长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顾念秋被这股淡花香包围着，听着他呼吸，乱糟糟的脑袋慢慢放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一夜沉睡。 睡梦里面，他居然梦到了一件很多年前的小事。 小到不能再小，几乎快被忘却的零散片段。还没有书桌高的他坐在长凳上，怀里死死地抱着一个旧娃娃，眼睛里面蓄着泪，眼看就要哭了，嘴里不停地说：“我不要，我不喜欢！我不要。” 还很年轻的小爸无奈地松开，转头看向身后的爱人，道：“我说了他不喜欢，他就爱这一个旧娃娃，你买这么贵的也没用。 爸爸笑着摸他的头，捏捏他气呼呼的小脸，道：“我家秋宝以后肯定是个情种，像我。” “你还说，他上学快一年了，学校里一个朋友都没交。这个性子真不知道是像了谁。” “嘘，别当着孩子的面。” 那声音渐渐远了：“我上周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一切正常，说孩子只是性格冷了点。霖，是不是我做错了？他小的时候……” 顾念秋睁开眼，怀里的旧娃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还在沉睡的奕铭。 他盯着这张脸失神，他从来没有跟人这么亲密地同床共枕过，无论是父母还是前任恋人们。 奕铭像是拿剑硬生生地把他劈开了一个口子。 “早。”身边人还闭着眼，却能知道他醒了，“怎么不高兴？晚上没睡好吗。”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58 顾念秋想要起身，刚动了一下便被人搂了回去，他这才发现自己被奕铭整整抱了一夜。 奕铭睁开眼，蜻蜓点水般亲吻他的嘴唇，然后轻轻地碰了碰他下唇结痂的伤口。 做完这个动作，他打量着他的神色，似乎想试探他还有没有生气。 顾念秋一面厌极了这种关系，一面无可奈何地享受他的接近，连自己也控制不了。从收到民政局的通知起，他一直避免与奕铭陷入这种真真假假的感情局里，却因为一次动心和疏忽满盘皆输。 奕铭的指腹碰到他的眉心，慢慢地揉，似乎想把那处的褶皱抚平。 顾念秋握住他的腕，温声道：“起床吧。” 奕铭的眼睛亮了起来，笑着亲吻他的腕，点头道：“好。” 他演的将军本就戏份不多，电影过半便可以完成任务领盒饭，等戏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奕铭休了小一周，欠了不少戏，一天从早拍到晚。 顾念秋裹着羽绒服，坐在休息区里，心不在焉地翻最后没剩几页的拍摄单。他跟奕铭的临时标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奕铭在剧组，他便走不了。 看不见的绳牵住了他们，明明是相识不久的朋友，却在一夜之间成了最亲密的人。 顾念秋的目光追随着镜头下的年轻男人，他拍打戏拍得浑身是汗，下戏后脱掉戏服，大步走到他身边，装作不经意地拿他的水喝。 热气腾腾地身体靠近他，散发着只有顾念秋能够闻到的信息素香味。奕铭笑着看他，普通同事般问：“刚才那段怎么样？” 顾念秋不动声色地点头：“可以。” “剧组新进了一匹马，枣红色的大公马，听说是从赛马场里买过来的，”奕铭眼睛发着亮，“很漂亮，要不要去骑一下？” 庄晓走过来了，顾念秋余光里看到：“之后再说吧。” 奕铭也看了一眼庄晓，晓道：“聊什么这么开心呢？” 奕铭道：“跟秋哥聊戏呢，我先去赶下一场。” 下午六点多，晚饭时间，剧组休息一个小时。顾念秋吃完盒饭，好一会没见着奕铭，忍不住出帐篷去找，刚站定便看见他骑了一匹高大的枣红色马，从远处跑过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奕铭摘掉套，朝他伸出一只。 “带你去看日落，”他说，“快，去晚了就见不着了。” 顾念秋的心漏掉了半拍，神不知鬼不觉地握住那只，被奕铭用力拉到了马上。 他什么防护用品都没有带，奕铭从马背的袋子里一样一样地掏出帽子、口罩和护膝，亲自帮他带齐全了，然后一甩缰绳，控马往前跑。 这匹马比之前的都要高壮，顾念秋没骑过，跑起来之后有些晃，被奕铭牢牢地抱在怀里，侧脸贴在他的耳旁，隔着口罩亲吻他：“冷不冷？” 顾念秋的情绪慢慢开始高涨，拍拍身下结实的骏马，道：“不冷，给我驾会儿。” 奕铭松了缰绳，让顾念秋控马，自己空出来，搂着他的腰。 顾念秋有些兴奋，牵着马疾跑起来，风呼啦啦地从他们耳边刮过。奕铭把脸埋在他的后颈间，嗅着他那处好闻的清香：“你也骑了马，这下我们是共犯了。” “休息时间，何导不会生气的，”顾念秋的声音被风吹到他耳边，“我们要去哪？” 奕铭抓住他的，调整方向，跑出了影视基地，沿着公路，往天湖的方向去。 离开建筑物的范围之后，视野瞬间开阔了起来。冬季的公路上空荡荡，一辆车也没有，周围全是冰封的平原，再往前是绵延起伏的缓慢山岭。 将落不落的夕阳就挂在山头头，金光四射，把积雪照得如同满地黄金，照得公路如同直通上界的天路，也照亮了两人迎着风的脸。身后的人轻拢住他四散的短发，露出他冻得微微发红的耳尖。 温热的嘴唇顺着耳尖往下，顾念秋缩了一下，道：“别，好痒。” “专心骑马，”奕铭说，“注意交通安全，不能分神。” 那嘴唇往脖子后方去了，顾念秋一震，佯作生气地用马鞭轻轻甩他：“再闹把你踹下去了。” 奕铭停了动作，抱着人，下巴抵着他的肩头笑：“好哥哥，饶命。” 顾念秋被他低沉的笑声笑得腰软，一下拉紧缰绳，骏马跑得更快，寒风几乎要迷了他们的眼睛。 一路从影视基地赶到天湖边，正赶上最后一点落日的余晖，冰冻的湖面被照得熠熠生辉，美得宛若被误闯地仙境。 奕铭下了马，把顾念秋也抱了下来，黏糊糊地不肯撒，揽着他一起看日落。 四周静悄悄一片，连虫鸟鸣叫都听不见，湖的四周围着光秃秃的山岭，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59 顾念秋一牵着马，一与奕铭十指相扣，不由自主地靠在他的身上。 奕铭伸摘下他的口罩，从耳侧一路吻到唇边，温柔地含住了他的嘴唇。 骏马打了个鼻息，偏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们。 这是昨天他跟景松拍吻戏的地方，脚下的小石头都巧合般一模一样，又或许是奕铭故意的。 与昨天糟糕的吻不同，他比景松要高许多，连顾念秋都需要仰起头来。温柔的冬日余阳把他的毫毛也染成了金色，浅色的瞳孔被照得透亮，目光犹如从里面折射出来的暖光。 漫长的亲密，直到太阳懒洋洋地沉进了山那头，四周逐渐变得昏暗，顾念秋先离了他的嘴唇，奕铭不舍，张开臂抱着他。 没温存几分钟，顾念秋的一直在震，奕铭被扰了亲密时间，从他羽绒服兜里拿出，看见上面跳着庄晓的名字。 “催我们回去的吧，”顾念秋道，“准备回？” 奕铭叹了口气：“回吧。” 重新翻身上马，奕铭这回什么也不管，只靠着身前的人看他策马，赶到一半开口道：“你分化之后，身边一直跟着alpha经纪人会不会不太方便？” 顾念秋道：“我身边还有alpha的临时标记对象，不知道会不会不方便。” 奕铭被毒舌了一通也不恼，又道：“景松不是想把他要过去么？” “不给。他跟我快十年了。” 奕铭像喝了一整升的醋，胃里一抽一抽地，又不想表现出来，隔着衣服在顾念秋的肩头咬了一口。 回剧组里的时候，晚上的工作还没开始，顾念秋下了马，周围所有的同事都看向他。 顾念秋愣了一下：“怎么了？看到庄晓吗？” “顾老师……”道具组的一个同事说，“你没看啊？” 顾念秋的目光扫过周围欲言又止的同事们，皱皱眉，拿出，看到微信的未读红点已经是99。 他心里打了个突，直接点开打开sns，果然—— 热搜榜首：顾念秋车震。 奕铭靠过来，低头去看：“怎么了？” 顾念秋点进词条，广场第一条，正是奕铭那天晚上把他抱进车里的动图，在等电梯的时候他因为喘不上气，无意间蹭掉了口罩，这张图清清楚楚地拍到了他的侧脸。 再旁边一张，他们的车停在无人的路边，周围漆黑黑一片，里面隐约透出车内灯的光，看不清谁跟谁，里面的两人却明显是抱在一起的。 两张图的车牌是同一个，基本实锤。 营销号配的字是：“跟组期间不忘跟猛男外出找乐子[吃瓜][吃瓜]，顾影帝不是号称喜欢景松那个类型吗？这个人设掉得有点快啊……” 发布时间一个小时前，那时他刚跟奕铭骑马出去，这么会的功夫，转赞评已经超十万了。 扫了一眼底下的热评，前五条里面只有一条是粉丝澄清，p了一张《无疆》的路透图，号称就是在当时拍的，证明顾念秋这段时间没有离开剧组。 除此之外，热评第一“卧槽？？”，第二“[微笑/][微笑/]不要带我家景松，不认识”，第“？？怎么回事”，到了第四才是他的粉丝“不传谣，不信谣，等公告。” 再往下拉什么不入目的都有，顾念秋草草看了一遍便退了出来，未接来电栏里居然有梁老板亲自打来的。 当时的一句玩笑话成了真，本以为这种十八线的小县城里至少是安全的。 顾念秋下意识地一回头，奕铭正沉沉地望着他。 “是跟拍？” 顾念秋平静地说：“应该不是，多半是离场的时候无意撞到了，临时起意跟了我们的车。如果是跟拍，电影院的时候就能开个接吻直播。” 奕铭心跳快了几拍，握住他的腕：“你想怎么处理？” 顾念秋没说话，奕铭道：“事情因我而起的，你想怎么处理我都配合你。” 无论是要公开恋情顺便炒作一把，还是需要他作伪证否认到底。 但不管哪一条路对顾念秋来说都是难走的，如果公开恋情，他的公众性别为eta，影视形象大都是alpha，吸引的粉丝群也以女性和ega为主。如果一下子宣布跟奕铭谈恋爱，且不论两家粉丝要怎么个疯法，对他的形象是个极负面的影响。 相对来说，否认到底要简单一些，顾念秋出道以来桃色新闻极少，公众信任度还经得起这一次消耗。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60 奕铭很清楚，却仍然有点隐秘的期待。顾念秋正要开口，有人叫他的名字：“念秋！” 景松跟庄晓一起，快步走到他们身边，奕铭松了，庄晓多看了他几眼，道：“去休息间说吧。” 门一关，庄晓直截了当地问：“梁成都要气疯了，那人是谁？” 顾念秋面不改色：“就是网上说的那样，一夜情对象。” 庄晓：“……” 景松：“……？！” 一夜情对象本人：“……” 庄晓皮笑肉不笑地说：“一夜情对象吗？我还以为是奕铭呢，那身形看着也挺像的。” 一直没搞清楚状态的景松：“啊？奕铭？他不是……？” 顾念秋没有看身边的人，也没明着回答庄晓的话，只道：“谢谢两位，我自己闯的祸，就不连累你们了。晚上我没戏，你们先去忙吧，我跟晓聊会儿。” 景松道：“别太客气，我们本就是银幕cp，做什么公关也容易。” “嗯，谢谢，”顾念秋说，“我知道的。” 景松先出了门，奕铭目光有些暗，转头去看庄晓，又被挡住了视线。 顾念秋不着痕迹地握了一下他的心，声音温柔下来，带了点哄的意思：“好了，何导得找人了，我等你下班。” 奕铭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脸色缓和了些，点点头。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庄晓叹气：“我这两天眼皮总跳，你果然给我惹事了。” 第29章真心 “我给你加工资,”顾念秋说，“这事还没完。” 庄晓：“？” “奕铭把我临时标记了，这十天我们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待在一起。” 庄晓顿时睁大了眼：“靠！” 顾念秋闭了嘴，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看着他气鼓鼓地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 “下周的综艺活动怎么办？奕铭的戏还要拍大半月，你现在跟他同时出现，明天粉丝就该怀疑车震对象是不是……你真跟他车震了？？” “没,”顾念秋说，“差点。” 庄晓瞪着他：“我还每天都看着你们两！防火防盗防不了对家要追人，梁总非得撕了我不可。” 顾念秋言简意赅地道：“车震不能认，梁成那边先保密,综艺我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只能推了。” 庄晓跟他合作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哎，”他又叹气，掏出来，“知道了,我去跟公关部开会，公函拟出来了给你看。” 顾念秋点点头，不敢跟情绪不稳定的小朋友分开太久，先出了休息室。一走到门口,便看见奕铭站在不远的树下,里还提着道具剑,妆也没化，情绪看上去有些低沉。 顾念秋愣住，抬脚走过去：“还没开拍？” 剧组公共场所，前头就是道具组的同事，奕铭隐晦地抓住他的，低头靠近他的颈侧，在他的发梢处蹭了一下。 熟悉的松香，里面混了些微不可查的陌生的味道。 奕铭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牙关无意识地咬紧，用力地握住了他的小臂。 那是庄晓的味道。 庄晓和景松是不同的，他对庄晓的敌意几乎源自基因，尤其是那晚他用信息素劝退发ng的奕铭，哪怕当时他醉得不省人事，那股味道——那股来自同类的信息素味道，已经清晰地刻进了他的本能里。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61 顾念秋看了眼前头的同事，很快抽回，低声道：“在剧组呢。” 奕铭简直要从背上长出刺来了，心脏跳得极快，还要努力忍出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嘴唇轻动几次，最后还是没忍住：“你这么介意被别人看到？” 顾念秋皱起眉，打量着眼前人的神色，放柔了声音，道：“刚出了偷拍的事，谨慎点总好。” 奕铭心烦，强迫自己不要去在乎那点无关紧要的味道，但越是强迫，松香里混入的异味便越刺鼻，刺得他捏住了拳头。 顾念秋走到前头，他跟在后面，语气有些低落：“你准备怎么处理？” “否认，等下发公函出来，可能要借你当天的衣服用下。” 奕铭呼吸粗重了几拍，失望地“嗯”了一声。 顾念秋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走到少人的地方，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你出道个月拿了最具商业价值新人，半年拿了最佳男配，去年底拿了小金人，你跟我不同，是事业上升的黄金阶段。无论怎么样，没拍到你算大幸。” 奕铭低头注视着他，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罐，复杂到连自己都品不出味道来。 醋意，欣喜，还有失望。 真冷静啊，他想。 从事情曝出来到现在，眼前的人从头到尾都是镇定的，分析事因，分析对策，分析自己，还分析了他，从里面挑出一条最稳妥的路，好似连情绪波动都没有过。 临时标记牵住了他，奕铭却觉得里依然什么也没有，顾念秋像他用捧起来的水。 他想说如果你愿意公布，事业算什么，退出娱乐圈也无所谓。 但话到嘴边，他想起来他们只是一对被强行绑在一起的临时情侣，连自己都分不清哪些真情，哪些是激素编出来的假意，何况顾念秋从一开始就对他避之不及。 “好，”奕铭说，“我回头把衣服送到庄晓那。” 顾念秋望着他，勾起嘴角笑，脸颊露出了一点小小的梨涡：“不高兴了？” 奕铭忍不住伸，珍重地蹭他的侧脸，压下心里那些乱八糟的情绪，道：“没有。你说过要等我下班，还算数吗？” “算，”顾念秋说，“快去片场吧，肯定要开始了。” 奕铭去拍戏，顾念秋找了个借口，坐在休息区里看。晚上□□点的时候，庄晓把公函发给了他，说是梁老板批准的说法。 申明，先感谢一下各界人士对他的关注，然后解释被偷拍当天为剧组几个同事的圣诞聚餐，顾念秋喝醉了，照片里的男主是他的经纪人，车里只是在喂他喝水，不存在所谓的“一夜情猛男”，最后再呼吁大家关注作品，给艺人多留一点私人空间。 负面绯闻的标准申明模板，就差没放造谣律师函。顾念秋看了两遍，给庄晓发了确认。 很快工作室就把申明发布出去，从曝光到出声间只有个多小时，算是反应速度很快了。 顾念秋没有上去看粉丝的反应，等奕铭一直等到近半夜，靠在小太阳边上打着瞌睡。 奕铭下戏之后妆也没卸，最快速度换了常服，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剧组到处在收拾道具和服装，乱糟糟的，没有人注意角落里的顾念秋。他的脸被小太阳映出一片暖黄，头靠着椅子后的枯树，人已经睡着了。 奕铭憋了一晚上的不痛快顿时软化了，轻轻贴上他膝盖上的背，没有被小太阳照到的地方冰凉冰凉，小指头已经有些发僵。 “秋哥？”奕铭半蹲下身，小声唤着他，“回去睡吧，小心着凉了。” 顾念秋迷瞪瞪地睁开眼：“下班了？” “嗯，下班了，”奕铭用自己的心暖着他的背，“这么凉，怎么不去里面等？” 顾念秋坐直身体，花了一会醒神。 “怕你跟我闹脾气，”他打了个哈欠，“我看着你也安心点。走吧。” 开拍前他说了那么一长段的道理，却不如这一句话让奕铭心发颤。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吻了一下顾念秋冻僵的小指。 顾念秋眉头又动了动，奕铭在他开口前摘掉围巾，绕在他的脖子上，道：“没人看见，我保证。” 围巾还带着他的体温，还有熟悉的香味。 顾念秋把冰凉的半边脸也埋了进去，跟奕铭肩并着肩，一边聊着今天的戏一边往外头走。 刚曝出丑闻，剧组的同事被何导交代过，一如往常地跟他们打招呼。顾念秋挨个冲他们笑着点头，跟他们道晚安。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62 回去的车上，奕铭道：“我看到你的申明了，你不准备转发？” “不了。”顾念秋靠在他的肩头，困劲还没过，“明天再说，让我靠会儿。” 奕铭的环住他的腰，然后找到他的衣服兜里的右，跟他十指相扣。 顾念秋的工作状态不对，看起来响应很快，奕铭却觉得他其实并没有太在意。 但顾念秋不跟他说，他也不问。他们在事业上的竞争关系还在，问了说不定又让他心烦。 到酒店之后顾念秋先睡，奕铭卸完妆、洗完澡，已经接近半夜一点钟，他靠在床头，刷着网上跟身边人有关的热搜。 刚才庄晓把他的衣服拿过去，发了一张同款的自拍，再加上顾念秋本身绯闻不多，桃色新闻更少，路人缘向来很好，舆论已经基本改变口风，粉丝控评了所有热搜评论区。 还有人又翻出前段时间顾念秋的直播，截下来他被记者问到与景松同框、然后反问记者的那段：“我跟我经纪人也经常同框，他也很帅，脾气又好，目前依然单身。你们要不考虑报导一下他？” 路人粉：“王牌经纪人x顶流大明星也有点好磕？？？任你长枪短炮，我自光明正大的隐藏爱意？” 跟评：“……我以为我是一个人，申明发出来之后我就无法直视那张动图了，谁家经纪人会这么亲密地搂人，还是公主抱，还喂水[跪地/][跪地/]” “可是庄晓是alpha啊？取向相同怎么谈恋爱！我不可” “嗐，axb才是cp的精髓，既不会像aa那样互相嫌弃体味，不像ao那么无聊，强强万岁！” “axb好磕1” “2” “10086” 奕铭看得眉头越皱越紧，好不容易灭掉的那点火苗又蹿了起来。 好巧不巧，庄晓这时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念秋的戏份马上要拍完了。” 奕铭一时分辨不出他发这个什么意思，皱着眉，回了一个字：“嗯。” 庄晓：“拍完戏就得正常赶通告，下周二有个综艺，他要去做一天的临时嘉宾。他的意思是得陪你，实在不行就把通告推掉。” 奕铭神色动了动，目光落在“陪你”两个字上，看了好一会。 片刻，他回道：“知道了。” 庄晓：“ok，不打扰了[月亮/][月亮/]” 他把放回床头柜，钻进被窝里，从身后严严实实地搂住沉睡的人。 顾念秋睡得正熟，低低梦呓了一句什么。奕铭悄悄地亲吻他的额头，然后细密地一路往下，一直亲到耳垂和侧颈，小声道：“秋哥，你到底有几分真情？” 顾念秋沉沉地睡，过了很久才迟钝地“嗯？”了一声。 “没什么，”奕铭盯着他后颈那个临时标记的印记，那处已经快淡得看不出来了，“你睡吧，晚安。” 第30章退步 早上顾念秋站在镜子前刷牙,奕铭起得晚了，睁眼后发现床边没人，便急匆匆地走到浴室门口，看到他正半眯着眼，边打瞌睡边含着电动牙刷。 奕铭的心落在地上，光脚走过去，贴上他的背，低头去闻他腺t处的香味。 比起来潮期的那两天,那味道已经越来越淡了。奕铭有些烦躁，想狠狠地再咬上一口，但好在理智牵着他，嘴张开之后只是温柔地去舔。 顾念秋的皮肤肉眼可见地起了鸡皮疙瘩,电动牙刷掉在了洗浴池里,嗡嗡地把牙膏沫震得到处都是。他忙脚乱地关了牙刷，擦干净周围的牙膏沫，嘴边一圈白，转头瞪着他：“大早上的嗑药了？” 奕铭往后挪了挪，保持礼貌,免得自己d到他最要紧的地方，下巴还黏糊糊地隔在他肩头：“网上说你跟庄晓也很配，要磕你两的cp。” 顾念秋低头漱口，含着水,只能从鼻子里面含糊“嗯”了一声。 “要说那么多人磕你跟景松,也可以理解。但现在居然有人磕ab,对象还是庄晓，你说……” 顾念秋擦掉嘴边的白沫，往心里挤洗面奶：“我说什么？” 奕铭软着声音：“我也想跟你炒作，绯闻而已，又不是真的，不要紧的嘛。”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63 昨天那通道理白说了。 顾念秋草草地洗完脸，拿毛巾擦水，擦完才发现用的是奕铭的，一股玫瑰水的味道。 他很欣赏奕铭，早在他们还不认识的时候就是了。奕铭现在火到这个地步，他觉得还远远没到巅峰，他还有国际的大奖没拿，综艺界音乐界介入尚浅，时尚界也仅仅是初涉，以他的软硬性条件，这些迟早都会是囊物。 因为一时的情意，就要跟他这个半死不活的前顶流绑一起炒绯闻？涉及到事业上的东西，标记结束后搞不好让两人都难堪。 顾念秋擦完脸，把毛巾放回去，转过身，靠在洗浴池里，想要跟这个头脑发热的小伙子好好讲讲道理。 一抬头，对上奕铭那双漂亮又深邃的眼睛，看他的时候永远像含着情。 顾念秋嘴一张，想说什么全忘了。 奕铭从他身后拿过日霜，挤在里，用体温捂化了之后贴在他脸上，一点点慢慢地抹。 转过来之后，顶着他的感觉越发鲜明了。 顾念秋的脸颊在他的掌心开始发热，他的gdn，勾住了他有些碍事的松紧腰带。 奕铭发出好听的鼻音，揽过他的腰，把他抱坐在台面上。 一高一低，这张得老天眷顾的混血脸仰视着他，慢慢靠近，直到撑在了镜面上，把顾念秋完全圈在怀。 顾念秋的声音有些哑：“为什么非得跟我炒作？你们公司那么多新人，什么样的没有？” “不要问为什么，说了你也不一定想听。”奕铭被他弄的耳垂透红，指腹来回摸着他的下唇，“你是不是不乐意？” “……也不是不乐意，”顾念秋的声音放低了，“就事论事，我们两炒作多奇怪呀，不合适。” 奕铭贴上了他的额头，顾念秋甚至能对他的每一下急促呼吸感同身受，心脏也开始不安分地跳起来。 “那就不炒作，同框总是可以的吧，”奕铭说得断断续续，“我不想看我们的粉丝那么对立，整天掐来掐去，有些话还骂到我私信里来了……我们现在是剧组同事，弄点素材，发几篇通告，就说我们感情很好，彼此尊老爱幼……” 顾念秋眉头挑起来：“尊老爱幼？现在嫌我老了？” 奕铭顿了顿，自觉说错话，眼角弯弯，去亲他俊挺的鼻梁，道：“我说胡话呢，秋哥一点都不老，还能弄得我下不来床，这几天我走路都——别……” 顾念秋松了，奕铭正要紧，眉头难受地皱起来：“秋哥。” 顾念秋道：“立好友人设也不是不可以，以后再有什么代言，双方粉丝也不会为了争口气爆买了，你想好。” “我不要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奕铭握住他的，心贴背，带着他继续，“偶像路线不好走，靠粉丝撕出来的曝光都是昙花一现。” 顾念秋忍不住勾起嘴角，道：“我左右无所谓，如果只是立个好友人设，你想好即可。” 奕铭把额头埋到他的肩膀，身体有些发抖，好一会没有说话。 顾念秋反拧开水龙头，草草地冲了一下心。奕铭重新抬头来看他，眼睛里有些水意，呼吸不稳，道：“那就当你答应了。” 顾念秋的衣服被弄脏了，从台面上站起来，脱掉最外面那件丢进洗衣里：“嗯。” 奕铭笑道：“那好。走，下去吃早餐。” 顾念秋以为他就是像说的那样，摆拍点素材，发两篇通稿，缓和一下双方粉丝的关系。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收到了综艺节目组的通知：顾老师您好，因一名嘉宾档期排不开，我们计划临时更换嘉宾人员，您将与奕铭同组参加，还请知悉！ 顾念秋站在剧组边看着：“……” 这跟说好的差的有点大吧？ 他当即想拉住奕铭好好问问，但人在拍戏，他只好打电话给庄晓：“《欢乐堂》换嘉宾了你知不知道？” 庄晓震惊地说：“换了谁？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没收到通知，”电话那头说，然后停顿了一下，“等下，刚才过来了个邮件，我看看……” 顾念秋半信半疑：“换成奕铭了，这么巧？” 庄晓的声音还算平静：“哦，换成了奕老师？他挺好啊，这样你就不用放节目组鸽子了，两全其美。” 顾念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64 他挂掉电话，想找个时间问问奕铭，却没想那人从早忙到晚，基本全天都是他一个人的戏，等着等着把他等睡着了，再一觉醒来，补了两个小镜头，才看到奕铭满头大汗地擦着脸走过来。 八个小时的打戏，何导未免太狠了点。顾念秋刚睡醒，有些心疼，把综艺那事给抛在脑后，刚跟他说两句话，人又被叫走了。 又等到半夜，顾念秋分化期快结束了，整个人都嗜睡得很，不知道睡了几觉醒来。 奕铭累得脸色发白，上车之后靠在顾念秋身上，疲惫地问：“秋哥之前要找我说什么？” 顾念秋本来准备好了说辞，要好好劝劝他不要掺和那个综艺，此时见他累成这样，心里又觉得不舍。 好嘛，他想。一退再退，迟早要栽。 “是综艺那事吗？”奕铭主动提了，闭着眼睛，声音没什么精神，“秋哥不想我去？” “……不至于，”顾念秋轻咳一声，“你的日程没问题？” “何导说，再过两天就要换场地了，换回t市的影视基地，间有一天休整时间，时间恰恰好。” “这么巧。” “是啊，换了场地你就彻底杀青了。” 说完这句，奕铭转过来，微笑着打量他的侧脸。 “嗯？” “算算时间，换了场地之后，我们的标记也差不多了，你不必24小时呆在我身边，我也不必时时去你跟前晃。” “……” “哦对，民政局还有一个回访，到时候还要挑个日子处理下。” 叙家常一般的语气，顾念秋却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车里陷入了沉默。 一直到整个剧组收拾行李返程，他都没有再提过反对奕铭来综艺的事情。 来的时候他跟景松一班飞，梁老板亲自安排的，本想好好炒作一番，没想被奕铭在场一背，把#奕铭顾念秋#背上了头条。 于是回来的飞干脆整个剧组一架，顾念秋还抱着一束花，恭喜他成为本电影里最先领便当的主角之一。 闻惯了奕铭身上的花香，再闻真的花香，顾念秋打了一路的喷嚏，最后实在忍不住，把花给奕铭拿着。 奕铭低头闻了半天：“味道还好，不算很呛啊。” 顾念秋心道跟你身上的味道比差远了，他闻着像喷了劣质香水的塑料花。 这话他没好意思说，礼尚往来，他帮奕铭拿了一个行李箱。 一下飞，又是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接大队。 奕铭道：“秋哥，你答应我要立好友人设的。” 助理要过来接行李，顾念秋看了他一眼，婉拒了他：“我自己拿吧。” 还没到接口，已经能看到那头乌泱泱的人头。 根据粉丝打扮能明显区分是哪家粉，景松的粉大都是a或者男b，不少宅男打扮，还有人举闪光的牌子。奕铭的粉大都是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不管漂不漂亮，反正必定化着妆带着头饰，有些还在脸上写奕铭的名字。 顾念秋的粉便杂多了，男女都有，大都在20岁以上，带的设备更专业，好多都是熟面孔。 景松是他们公司唯一的宝贝ega，最先下飞，被八个保镖围着，浩浩荡荡地先走。剩下顾念秋和奕铭，几乎是同时走到了接口。 顾念秋在前，奕铭再后，相隔不到半米。前者拖着两个行李箱，其一个喷着五颜六色的外漆，艺术风格，一看就知道不是他的；后者左抱花，右推箱子，居然还快走了几步，去跟顾念秋并肩。 “什么鬼，哥哥怎么又跟他一起！” “嘘，一个剧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操操操！拍不到哥哥的单人照，那人怎么离他这么近，能不能走远点？！” “我也拍不到！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哥哥，看这边！”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65 水火不容的两个粉丝群，间严严实实隔开了一条八线，偏偏那个喊“看这边”的粉丝站在间，嗓子又大，顾念秋和奕铭同时转过头，奕铭先弯起眼睛，把口罩拉下来些，冲她挥挥。 奕粉：“啊啊啊啊啊他笑了！！” “快拍快拍！不管了！” 挥完，他微微侧过头，笑着跟顾念秋说了句什么。 顾念秋似乎被他逗笑了，也跟着弯起眼睛，伸直接把口罩摘了，朝大家挥。 顾粉：“我……去……哥哥好美我不行了救护车在哪里？” “艹，他到底跟我家秋说了什么？有这么高兴吗笑得这么开心！” “呜呜我好酸……他身边为什么不是我？” 双方粉丝都是一通心跳失控忙脚乱，两人已经出了接口，走到大堂里。 一群人这才如梦初醒，哗啦啦地追了上去。 第31章浇油 两人并排走,双方粉丝追着也混在了一起，嘴里也不知道到底在喊哪位“哥哥”，让他们慢点走，看看镜头笑一笑。 奕铭和顾念秋外面围着几个保镖，被堵得脚步也慢下来，有个小姑娘奋力举着，嘴里喊着“哥哥帮我签个字吧！我粉你很多年了！”已经穿过重重障碍，把一张照片举了进来,差点直接怼到了顾念秋的脸上。 顾念秋下意识地接了，低头一看，上面正是奕铭的帅照。 他觉得有，抬眼去看那个盛装打扮的粉丝,只见她果然憋红了脸,一副想说话又不好意思说话的样子，看看他又看看奕铭，似乎想把照片要回来。 奕铭问着：“是什么？”然后偏头过来看，看到上面自己的照片，微微挑眉,去看那个粉丝。 刚才还是半红，被自家爱豆看了一眼，粉丝的脸很快通红。奕铭不想让她难堪，冲她笑了一下,转而去看身边的人,道：“这照片里的人挺帅。” 顾念秋也笑,顺势把照片递给他：“给人家签个字呗。” “我没，”奕铭讲得正儿八经，“再说，小姐姐是递给你的呀。” 顾念秋便停下脚步，从包里翻出来，看向那个眼巴巴等的粉丝，道：“是给我的？” 粉丝动动嘴唇，被顾念秋那双丹凤眼瞧得心脏乱跳，一时间色令智昏，分分钟爬了墙头，连连点头：“呃，对，是给你……你和铭铭的。” 顾念秋听了“铭铭”有点想笑，忍不住翘起嘴角，在照片背后签了自己名字，然后连一起递给奕铭。 周围一众粉丝都惊呆了，还没搞清楚情况。这两个大明星腥风血雨这么多年，他们在网上不知道掐过多少回，怎么突然还有人要双人签名？ 这、这怎么跟cp接似的？ 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那个“疑似双担”的叛徒粉丝，奕铭却挑了一个与顾念秋隔得极近的地方，几乎连着”秋“的最后一撇，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签名照递给粉丝，小姑娘连声道谢，捧着签名激动得不行。众粉丝一看他们还愿意签名，顿时一个接一个掏出了照片本子壳，甚至还有头上的发卡，一股脑地挤了上来。 顾念秋又把口罩拉了回去，脾气很好地说下次再签，被保镖护着，头也不回地跟奕铭出了场大厅。 保姆车就停在门口，他两还上的是同一辆车。 努力地拍了十几分钟，里面居然一张单人照都没有。粉丝们不甘心地喊他们的名字，此起彼伏，大有被辜负的纯情少女追渣男的架势。 顾念秋的贴身保镖怕她们冲过来拦门，一只虚护着他的腰，另一只接过行李箱。 刚抬起胳膊，奕铭便伸过来，结结实实地搂在了他的腰上，但好在只是很自然地一接触，又被保镖挡着视线，不到一秒的时间，等人上车之后便松了。 外面的粉丝有极少几个注意到了，顿时满头问号，连快门都忘记摁，但大部分还没反应过来，还在朝他们招，祝他们一路顺风。 车门关闭，顾念秋转过头来。 奕铭摘掉口罩，举起：“我不是故意的。” 眉头皱起。 “我见你那保镖要搂你，动得比脑子还快，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搂上了，”奕铭说得坦然，“好几个保镖当在后面，应该没人看见。”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66 顾念秋道：“左右我拿你没办法。” 奕铭握住他的，拉到嘴边来亲，笑着说：“秋哥真疼我。” 前头的司目不斜视，一脚油门上了高速。顾念秋无奈，兀自靠在车门上想睡觉，刚闭上眼没多久，奕铭的胳膊便绕过他臂，把他揽到自己肩头。 顾念秋轻轻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今天是淡雅的茉莉花，显然主人心情很好。 他就这么靠着这人，没有再动。 临时标记还在，他们谁也离不了谁，车是直接开到顾念秋家里去的。 为了最大限度缩短拍摄时间，换影视基地之前已经有一拨人先回了t市布置，奕铭只有明天这一天的休息时间，还得去参加综艺，回顾念秋家也只能睡一晚。 奕铭盯着怀里人的睫毛：“晚上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顾念秋闭着眼睛反问，“好歹我也是主人，不能赶你去做饭吧。” 奕铭于是道：“那就红烧排骨，油焖大虾，蒜蓉空心菜，再来一个海带汤？都是简单的，做起来也快。” 顾念秋听得喉结滚动了一圈，慢慢睁开眼，抬头去看他。 “西红柿炒蛋，蛋花汤，最多再加个葱花蛋饼，”顾念秋说，“别的不会。” 奕铭直笑：“好，那就全蛋宴，你做什么都行。” 顾念秋回想着自己能做的菜，重新闭眼睡觉，这段时间他乏力又贪睡，杜医生说他分化期身体消耗太大，现在后遗症上来了，要好好休息几天。 奕铭听他呼吸渐渐悠长，掏出来，去刷顾念秋的超话。 他的小号“秋色亦美”在超话里每天签到，已经混到级了，发评论都能自带“铁粉”标志。进了超话果然看见遍地都是场图，现在放出来的以生图为主，为了截掉“另一位神秘人”而费尽心，打马赛克的、p成工作人员的、直接裁掉的…… 他给自己助理发微信：“刚才的场图给我两张，让老郭准备发通稿。” 一下子过来二十几张图给他挑，他挑了几张不远不近恰恰好的，拿小号发超话里，配字：“看这图，哥哥果然人缘超好！把对家都搞定了[开心/][开心/]” 不一会，“我的评论”处开始不停地冒未读提醒。 “姐妹你这个解题思路有点优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这箱子是y的吧？绝对是吧？哥哥什么时候用过这么花哨的箱子！” “明人不说暗话，我酸了……” “他跟哥哥好像真的处得挺好[柠檬/][柠檬/]” “实不相瞒，我有种自家好白菜被隔壁猪拱了的不爽感。” “他俩这么和和睦睦的我都不好意思掐y了。” “都他妈给我醒醒！这么多摄像头，难道哥哥还能当众对同事冷脸？强颜欢笑罢了，理解一下哥哥啊！” “nsdd。庄晓庄晓庄晓，庄大经纪人出来干活” “好像是这么回事哈[头晕/]” “1！庄晓求求您了下次把航班排开吧！别让他们强行一趟了……[泪目/]” “庄晓快看看这照片，你家宝贝秋要被人抢走了！你公主抱秋秋上车的勇气呢？” “楼上的姐妹你……你……你说得我突然觉得秋也有点好磕？” 奕铭看着自己的动态被顶上了“最近热门”，翘起嘴角，又点进了自己的超话。 火了一两年，他从来没逛过自己的超话，甚至连这东西的存在都不知道，自从“粉”了顾念秋，他的追星技能进步飞速。 他的超话，相比之下火药味重多了，内部已经快掐起来。有些说哥哥和顾念秋是同事，大家别掐架了，让哥哥在剧组难做人。有些说顾念秋一而再再而的同框，就是靠着同事的名义蹭热度，怎么能忍！ 他又换了一个小号，另选两张同框图发上去，配字：“哥哥笑得好开心啊！我从来没见他在镜头前笑得这么自然过，以前什么晚会记者会都冷淡淡的……我觉得他们是真的关系好。” 滋啦啦地简直就是油泼进火里，评论增长速度是刚才的几十倍，奕铭这回一个没看，等这条也上了“热门”，便退出超话，切到了自己的大号。 本想转个场图说两句客套话，恰好碰上十年经典综艺《欢乐堂》官宣。 自然欢乐每一天：“铛铛铛！新一期的《欢乐堂》将增加一名大帅哥做嘉宾！已知他跟念秋同学最近时常见面，节目也会同组对抗，大家能猜到吗？”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67 下面配了一张剪影海报，取自奕铭很久以前的电影。动态刚发出去不到一分钟，因为完全没有前期宣传，粉丝大军还没来得及杀到。 几乎不拿大号转发综艺的奕铭来了一个转赞评：“[大笑/]会是谁呢？好期待！” 一秒后，热度开始疯长。 奕铭一套操作结束，摁灭屏幕，把丢回包里，又侧目去看顾念秋的睡颜。 跟组这一个多月，他瘦得连颧骨都突出来了。 还是得吃点好的啊，他想，毕竟吃了这么久盒饭。 于是他又把拿回来，没再看sns，而是线上选了新鲜蔬果，照着能吃一周的分量，送货地址写了顾念秋家。 到家之后，顾念秋睡得脸上一道红印子，完全不知道奕铭已经去网上浇了什么油，疲惫道：“要不今晚还是叫外卖吧？周围好吃的店我都留了电话，好困啊。” “行了，我做，你等下回去先眯会，”奕铭道，“就当交房租了。” 顾念秋正等他这句话呢，梦里面都惦记着他说的红烧排骨和油焖大虾，电梯里连点头。 刚要再多夸奕铭几句，兜里的电话嗡嗡地直响起来。他掏出来看了一眼，上面跳着“庄晓”个大字。 顾念秋眉头一皱，太阳穴跳动，正是起床气的时候，不想接。 “不接？”奕铭问他。 “肯定又要给我接什么通告，”顾念秋兴致缺缺，“要么就是梁总又替我看上了什么剧本，没意思。” 奕铭心道恐怕是来说场图的。 他装作不知，看着震动慢慢平息下去，很快，下个电话又进来了。 来电人：“林若叶” 顾念秋一愣，很快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梯里空间很小，奕铭听见那边传来的是男声，上来便问：“怎么还没回家？” 这语气让奕铭的眉头皱了皱，抓着顾念秋的收紧。 顾念秋道：“马上就到，怎么了？” 电梯停了，“叮”地一声，门打开。 一梯一户的结构，电梯外便是顾念秋的家门。此时门口正站在一个英俊高挑的男人，看着十来岁的模样，里提着菜，神色淡淡的，举着电话，刚说到一半：“我给你买了点……” 话没说完，那人的目光落在他们牵着的上，再往上，对上了奕铭的眼睛。 这相貌气质和熟悉的腔调让奕铭脸色不大好。 顾念秋却大步出了电梯，连带着还拉着的奕铭也一起，走到那男人身前。 奕铭正要开口问，身边人喊了一声：“爸。” 第32章家事 奕铭一愣,脑子卡壳，差点随着顾念秋脱口而出一个“爸”字，好歹在出声前生咽了下去，换成：“……伯父。” 男人冲他礼貌地笑笑，笑起来脸颊处显出一对不显眼的梨涡，与顾念秋那对一模一样。 定眼看来，才发现两人相貌也有近五分的相似，特别是那双不冷不淡的丹凤眼,几乎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相比顾念秋的猫唇，他的嘴唇更薄，气质也更冷，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站在那儿就透出一股“别惹我”的气质。 “这位是奕先生吧,”他说着又看向顾念秋，“怎么没听你提过？” 已经牵上了，再松开又显得刻意，被老爸撞了个正着，不是情侣都得硬着头皮说情侣,如果实话实说，非讨一顿揍不可。顾念秋安抚地捏捏他的心，道：“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再加上有点特殊情况,所以没跟你们说。” 林若叶点点头,伸出一只来。 奕铭顺势松了顾念秋的,与林父握，心里为那句“在一起没多久”跳个不停：“不知道伯父今天来，两空空，唐突了。” 林若叶没接这句客套话，只冲他笑笑。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68 顾念秋察言观色，道：“我们先进去再说。” 人进了门，顾念秋去厨房里烧水，剩下林若叶和奕铭对面对的在沙发里坐下。 厨房里的人烧水不忘缓和气氛，问：“我爸呢？您怎么一个人就来了。” “你爸在后头，马上就到。” 说完，他看着奕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年轻的alpha朝气蓬勃，脱掉外套后被毛衣勾勒出挺拔健美的身材，周身萦绕着明显处于热恋期的信息素味道，克制但热烈。 茶送来了，顾念秋在奕铭身边坐下，捧起茶杯尝了一口：“你喜欢的大红袍喝完了，这是上次从静冈带回来的绿茶，尝尝看。” 两人并排坐着，他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们做过临时标记。他儿子身上的信息素里染着这位男朋友的味道，而且霸道得很。 林若叶道：“不急。” 顾念秋又悄悄抓住了奕铭的，主动道：“这位是我的同事，我们现在在拍一部电影，刚从g市回来。您应该常在电视里见他，他叫奕铭。” 说完，他怕小朋友尴尬，没等他客套，又道：“这位是我小爸，我的生父，现在在t大当数学教授，叫林若叶。我另一位爸爸叫顾霖，是开药店的，等会介绍你认识。” 奕铭背绷得紧紧的，从没想突然撞见顾念秋的父母，心里有些冒汗，脸上倒一点不显，笑道：“林伯父保养得太好了，我刚才差点以为您是秋哥的哪一位前任，还好念秋喊得及时。” 林若叶被哄得笑了笑，但大约是老师当久了，奕铭又年轻，他的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威压，问道：“奕先生多大了？” “您叫我奕铭就好了，”奕铭道，“我今年2。” 林若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顾念秋：“那就是比念秋小五岁。” 奕铭张嘴要说，顾念秋压住他的：“刚好小五岁，还好，年龄不要紧。” 奕铭把话咽回去，附和道：“对。” 林若叶见他们这么说，便笑道：“也是，小年轻谈恋爱自然要以喜欢为主，尤其奕先生这么年轻，平日里工作也忙，远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我这当爸当久了，老想着这些老一辈的东西，也就随口问问，你别往心里去。” 听这意思，倒像是觉得他们是谈着玩的，年龄无所谓，早晚会分。 他眉头轻动，想否认，但转念一想，他跟秋哥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 林若叶又道：“奕先生，我带了些营养针和菜过来，麻烦你帮忙放一下冰箱。我跟顾念秋聊两句。” 奕铭转头看顾念秋的侧脸，后者低头喝茶，眉间微微地皱着。 他应了好，知道林父突然过来，肯定是找秋哥有话要说，他不尴不尬地夹在间反而惹人嫌，于是起身先去了厨房。 但到底是在一间客厅里面，林父说话，以alpha的听力，基本字字清晰。 “你倒是好，分化这么大的事情，跟家里一个字都不提，还得我去找杜医生打听，才知道你不仅分化期过了，连男朋友都找了。顾念秋，照这么下去，是不是下次你挺肚子了我也得从别人嘴里知道？” 奕铭放东西的一顿。 顾念秋的语气很平静，听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对不起，爸，我只是怕你们担心。” “你这样我才担心！我知道你从小主意大，有什么事都不爱跟我们说。但分化这种事……是你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挨过去的吗？还出去跟剧组……” “我很抱歉。” 林父叹了口气，客厅里陷入沉默。 外面传来门铃声，顾念秋起身去开门，然后冲厨房里道：“奕铭，我爸来了。” 奕铭放下东西走出来，见玄关里站着一位身高过190的男性alpha，眉目英俊，一张与顾念秋相同的猫唇，见面便分笑意，看着奕铭：“哟！这小伙子长得真帅，你同事？” “我男友。” 顾霖的笑意肉眼可见地消失了，奕铭走过去大方地跟他握：“顾伯父。” 他轻咳一声，重新笑起来：“好，好，你坐。顾念秋这小子，谈了对象也不跟我说。” “我不坐了，你们聊吧。”奕铭道，“两位伯父留下来吃个饭，我路上正跟念秋说晚上自己做饭吃。” 顾念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那怎么好意思？”顾霖皮笑肉不笑，“等下我来给你打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69 奕铭连说不用，又回了厨房里面，客厅里剩下他们父子人，显然是过来开批斗会的。 两个父亲并排坐，顾念秋坐他们对面，一个批斗完接另一个。 奕铭在厨房里头听，很快便能分辨出什么。林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顾父看似生气，也舍不得真骂他，两人严厉地谴责了儿子的隐瞒行为，顾念秋纹丝不动，一个对不起从头贯穿到尾，气得顾父直接起身，真去厨房给奕铭打下了。 奕铭已经算高，顾霖一进来，起码比他还要高半个头，再加上同类之间的排斥，空气顿时紧张了起来。 顾父熟练地帮他洗鱼，脸上笑呵呵的，道：“你叫奕铭吧？多大了？” ……这对夫夫的关注点倒是一模一样。 奕铭道：“2了。” “这么小！”顾父打量着他，“小点好，小点好。你们交往多久了？” “一个礼拜。” “哦，那没多久。” 过了会，顾父憋不下去了，又问：“奕铭啊，你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在本地买房了没？收入还行吗？混娱乐圈平时应该挺忙，跟念秋见面多不多？” 顾念秋在外头喊：“爸！你差不多行了。” 奕铭忍不住笑，一项一项认真答，顾父表情复杂，点点头，把里的活鱼洗干净，叹一口气，抽出菜刀来干净利落地把鱼宰了。 宰完，他又叹气：“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体谅下我这个做老父亲的，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突然变成ega，我昨晚一夜没睡，脑子受刺激，都快成精神病了。” 顾念秋终于听不下去了，快步走到厨房门口，刚叫了一句：“爸，你……” 奕铭看着他里还在滴血的刀，认真道：“顾伯父，我对念秋是真心的。” 门里门外，顾家父子都愣了愣。 他转向顾念秋，看着他的眼睛，笑道：“长这么大就谈过秋哥一个，我认定了他，必定护他一辈子。” 顾念秋耳朵里嗡地一声，回望着奕铭的脸，心脏砰砰直跳，脸颊也涌上来热意，张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完蛋，他想。一辈子那么长，哪有这么轻易？ 但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他因为这句话全身都毛孔都张开，甚至开始往外冒信息素。 顾霖哈哈地笑起来，胳膊搭上奕铭的肩膀，心里还带着鱼血，道：“我记下了，好孩子。” 顾念秋耳垂通红，被奕铭看得脸热心燥，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转身回了客厅。 不多时便开饭，奕铭和顾霖两人做了一大桌，鸡鸭鱼肉样样齐全，跟过年也没两样。 林若叶的情绪也缓和了些，奕铭在厨房里说了那话之后，他一直盯着奕铭看，从开吃问到结束，就差没把奕铭的族谱都扒拉出来。 顾念秋尴尬地坐在边上，奕铭倒耐心，问什么便答什么，乖得像课堂里的一等好学生。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都是两位爸爸的盘问，菜都凉透了，他们还没问完。 顾念秋终于到了极限，忍无可忍，道：“我跟奕铭是民政局介绍认识的。” 只一句话，饭桌上顿时冷下来，顾林两人全都惊讶地转头看他。 林若叶的反应最明显，他愣过之后脸色逐渐难看，握着筷子的紧紧地捏住，看看顾念秋，又看看奕铭。 “你说，你们是民政局牵的线？”林若叶的声音都变了，冷得像冰。 奕铭有些茫然，民政局怎么了？ 顾念秋道：“是。” 片刻，顾霖道：“匹配级别多少？” “a，跟你们一样。” 饭桌上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顾霖抓住了伴侣的，抓得很用力，视线却是落在顾念秋脸上的，声音有些发涩：“你要想好。” 奕铭皱起眉，身边的顾念秋道：“嗯，我知道。”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70 林若叶有些发抖，他丢下筷子，埋进顾霖的怀里，顾霖紧紧地抱住他，道：“我先带你小爸回去，念秋，这周末回家吃饭吧。” 顾念秋没说话。 他又道：“把奕铭也带上。” 顾念秋慢慢吸了口气，点点头。 好好的一个饭局，却因为这一句简单的话草草收场。 更难以理解的是，林若叶居然哭了，与初见时的大学教授模样判若两人，酷似顾念秋的眼角发红，嘴唇抖着，却没有发声，被顾霖牢牢护着，急匆匆地离开了顾念秋家。 剩下顾念秋和奕铭坐在一桌残羹冷炙前。 顾念秋站起身，冲他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不凑巧了。我来洗碗吧。” 奕铭抓住他的腕。 近两个小时的相处，顾念秋的情绪波动通过临时标记反反复复的影响着他，他瞧出来，他跟林父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两人都伪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底子里却藏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心事。 靠着顾霖一人，维系着一家人最后的和睦。 顾念秋低头看他，道：“要不你洗碗？我想回去睡觉。” 奕铭的目光刺得他如芒在背。 椅子里的人却慢慢松了，无意间撞见了顾念秋的家事，他甚至体贴地什么也没问，只道：“我洗碗，你洗个澡睡吧，脸都青了。” 顾念秋松了口气，道：“谢谢。” 第33章相信 顾念秋情绪明显不对,不到八点便进了房间，跟奕铭说不太舒服，想要早点睡觉。 等奕铭洗完澡回房间里，却见顾念秋紧紧地团着被子，连头也蒙住了，在里面不时轻动着，隐隐还有些发抖。 奕铭的刚碰到被子的一角，里头的人哑声道：“别动。” 靠得近了,他闻到被子里散发出来的信息素的味道，与分化期的气味有了明显不同，变得更加浓郁、诱人，光是闻到一下,奕铭的眼睛里顿时见了血丝,喉结上下滑动，抓着被子的背迸出来青筋。 他红着眼，低声问：“怎么了？” 顾念秋抖得厉害，被子里似乎在努力够什么东西，半响,才颤声道：“冰箱里……有抑制剂。” 奕铭掀开被子，搂住人的时候顾念秋想逃，肘砸在了他的腰上，却很快被牢牢圈住,浑身又软又湿,喘得像快要断气。 奕铭摸到他右的指,指腹是粘的，带着让他差点失了理智的甜香。 顾念秋连耳朵根都红了，分化期一结束，他那个疼了几个月的内腔开始变得湿l漉黏h糊，尤其是最近几天，除了乏力发困以外，那处二十四小时不安分地往外分泌着东西，刚才从梦一惊醒，便发现自己全身都湿了，内整个黏在皮肤上。 惊醒前隐约做了一个很不愉快的梦，他已经记不清内容，却能清楚地记着那股可怕的窒息感，好像有人用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短短脚，挣不开，呼不了救，绝望像冰水一样把他泼醒。 奕铭身上很热，顾念秋眷念他身上的温度，又害怕他嘴里那两颗尖尖的犬牙。那两颗犬牙在他后颈那块薄薄的皮肤上逡巡，反反复复地闻着舔着那处近乎快消失的临时标记，他颤得不行，抓着他的，求饶道：“不要，奕铭，别这样。” 他们的临时标记还在，奕铭处于绝对的支配地位，哪怕释放出一点点信息素，就能让他毫无抵抗力地束就擒。这里是他的房间，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亲密关系，什么都没有备，一旦身边的人失控，他体内作为一个ega该有的器官都已发育完全—— 恐惧带来了梦里相同的窒息感，顾念秋脑子里一片混乱，近乎失态，嘴里喃喃地恳求着，眼睛里面全是泪水。 奕铭额角一突一突直跳，他以为顾念秋只是不适应新的身体变化。 他狠按捺住心的狂意，放轻声音，哄道：“宝贝，这很正常，说明你分化期发育得很好。别怕，我不标记你……” 奕铭的指节很粗，顾念秋突然紧咬住牙关，生理盐水不受控制地直往溢，咬着枕头闷声哭。 奕铭快要疯了。 他忍得嘴里一股血腥味，直到怀里的人哭到脱水，近乎昏迷。他一把掀开被子，冲进厨房，从冰箱翻出抑制剂，然后去冲了一个凉水澡，再把全身湿透地人抱进浴缸里面。 顾念秋眼睛发肿，虚脱地趴在浴缸里，像条死鱼，任由他翻来覆去地涂沐浴液，身体还在不间断的痉l。 床单已经被打湿，奕铭又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床单被套来，换了一套，才将人重新抱进被子里。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71 想喂他水喝，出去一趟回来，刚碰到他的肩膀，他便受惊般地往后仰，“咚”地撞上了墙壁。奕铭心疼地皱起眉，扶住他的后脑勺：“怕什么？” 水杯送到他嘴边，顾念秋像是被撞清醒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慢慢喝掉近500l掺和着营养剂的水。 奕铭被他看得心软了，伸蹭他的额头：“为什么怕我，嗯？” 顾念秋没说话，喝完后自己躺下来，翻了个身，缩进被子里。 奕铭知道他筋疲力竭，将他搂进怀里，却没有任由他昏睡，嘴唇蹭着他的耳垂，温声问：“今天伯父们过来，不高兴了？” 等了半响，怀里的人半睡半醒地发出了一个音。 奕铭慢慢揉着他软绵绵的，又问：“父亲的匹配度a，跟我们一样？” 顾念秋发出了一声冷哼。 奕铭便没有再问，搂着他，听他很快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午便要去综艺场地，奕铭醒得早，早餐做到一半的时候顾念秋才醒。 他脸色很难看，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靠在厨房门边，望着奕铭高大的背影。 “醒了？” 顾念秋用力地捏住鼻梁，哑声说了句“早”。 昨晚那些混乱又难堪的记忆充斥着他整个大脑，让他见到奕铭便忍不住腿软。 他不得不坐回椅子里，等奕铭把早餐端上桌，拿叉子的还在不停地发抖。 清醒之后，那股饮鸩止渴般的空虚感更浓了，顾念秋用叉子叉了好几次，才勉强戳沙拉里的小西红柿。 他以为熬过了分化期，便可以重新回到以前做eta的时候。 对面人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这是临时标记的第九天，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若有若无，但这股若有若无反而让他生出强烈的渴望，渴望把这人留住，再把标记延续下去。 奕铭也许比他更难受。 顾念秋把西红柿塞进嘴里，用力地咬。 他想起来，昨天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他小爸。 顾念秋吃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了，放下刀叉，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算上彩排，今天的综艺晚上十点能结束，”顾念秋尽量平稳的说，“明天你们便要去新的影视基地了。” 奕铭也放下了刀叉，注视着他，语气平静：“嗯。过几天找个时间，一起去民政局做回访。” 民政局几个字让顾念秋的抖了一下，牛奶洒出来了些许，沾在他的上。 奕铭递了张纸巾过去。 谁也没提昨晚那个混乱的夜晚，顾念秋却不由自主地从脖子处红到了锁骨，奕铭的目光灼灼，烫得他难受。 不管是不是被激素影响，顾念秋清清楚楚地知道，至少过去的近半个月的时间，他动情了。 再怎么装得冷淡和若无其事，奕铭的每一次注视都能让他心头滚烫。 奕铭道：“秋哥，多吃两口。” 顾念秋却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奕铭，我有点怕。” 奕铭瞳孔微微收缩，猛地捏紧。 “怕什么？”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怕我分钟热度，怕事业受影响，还是怕你家里人反对？或者说，你觉得我们现在的感情，我的喜欢，全是假的？” 顾念秋的嘴唇有些发抖：“我的父亲的匹配度是a。” 奕铭没想到他突然提到了父辈，沉默了片刻：“最高不是到a？” “是，因为除他们外再没有过a出现，”顾念秋道，“被民政局指婚的时候，他们一个已经是小有成就的数学家，一个管着上百家连锁药店，而且双方都单身，相亲后一见钟情，顺风顺水地结婚，恩爱到现在。” “昨天你看到了，我小爸看起来也许一切正常，其实有些很棘的心理问题，”顾念秋说，“这些毛病都起源于我，他从怀我开始，便有非常严重的产期抑郁。我出生之后，他尝试自杀次，有一次甚至想带上我。直到我五六岁，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奕铭慢慢皱起眉，握住了顾念秋摆在桌上的。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72 “ao之间的爱永远是排他的，契合度越高，占有欲便越强。” “如果真的抛开工作、家人、激素影响这些乱八糟的因素，我们顺利相爱，甚至结婚，那么我这辈子都不会要孩子。奕铭，你还这么年轻，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奕铭一下子攥紧了他的指，难以理解地哑声道：“不要孩子又怎么样？我不在乎！” 顾念秋把抽了回去，喝掉了杯子里的牛奶。 他笑了笑：“你才二十，等到五十呢？何况激素总让人脑热，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奕铭的眼眶有些泛红，直望着他，心一点点掉进了冰水里。 “说到底，你不信我。” 顾念秋猛地沉默了，他避开了他的视线，站起身，把没吃完的盘子收拾进厨房里面。 洗碗开始嗡嗡地运作，顾念秋心里难受，人像是被分成了几瓣，盯着厨房里的盆栽发呆。 客厅里的人走了进来，两人一前一后。 “你不信我没关系。”奕铭望着他说。 “从二十到五十，甚至一百零，”那人的声音在他的身后，沉甸甸地，“你不信我，不接受我，我便一直待在你身边，直到你信我为止。” “我会尊重维护你，不在乎生不生孩子，但绝不会看你跟别人相爱，”一只揽住了他的腰，“我从生下来便注定要爱上你，秋哥，爱情永远都是排他的，哪怕你这辈子都不肯接受，我也绝对、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你。” 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像是想把人一口吞下去。 顾念秋转过头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奕铭堵住了他的嘴唇。 第34章节目 “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一礼拜，一个月，一年，都没有关系。秋哥，如果你什么时候肯信我了，再迈出那一步，我都会在原地等你。” 车是分开的，顾念秋坐在mpv的最间,望着外面不停往后掠过的街景。 他的舌尖被咬破了一点，含在嘴里面不露出来，一跳一跳地隐隐发疼，疼得他心不在焉,什么逻辑理智都被搅成了乱麻。 庄晓坐在副驾,一边翻开这次综艺的策划本，一边道：“我那次就不该拿自己顶奕铭，现在好多粉丝觉得我两是一对，你跟奕铭一起出个场，连带着,把我这个无辜经纪人也带上热搜了。景松昨晚喝得烂醉，跑到我家里，啧，把我那一碗柜的碗都给摔成了碎片……” 顾念秋道：“嗯。” “嗯一下就完了？念秋,我真的觉得这不是个事,你分化成ega就是定时炸弹,要是再跟奕铭传绯闻，十几年的人设就毁于一旦了。还有，梁总那边我能瞒一次两次，多了他也不傻。你跟奕铭最好早点离远些。” “嗯。” “下个月奕铭不是要继续跟组吗？我给你相了个剧本，远远的在y市，拍摄时间也短，回头给你看看。” “哦。” 庄晓终于觉着不对，转过头来，皱起眉：“你在没在听啊？” 顾念秋回过神来，望着经纪人，心不在焉地说：“在听，不是讲到景松把你的碗都给砸了？我给你再买点。” 庄晓：“……我都讲完八百年了。” 顾念秋道：“你跟景松，闹了快两年，还没在一起啊。” 一句话，就把叨叨絮絮说个不停地经纪人给堵回去了，庄晓飞速转过头，叹了口气，道：“得，我们两也别在这互相伤害了。” 终于换来一路的清净，顾念秋闭上眼睛，本想冷静下来，慢慢地、一件一件地把事情掰碎了想明白，但眼睛一闭，眼前便晃着奕铭的脸。 这回可真栽了。他想。 他缓缓地吸了口气，摇下车窗，让外面的冷风灌进车里。 综艺拍摄地在t市的心湖边上，一个建成好多年的演出馆。为了避嫌，顾念秋先到的后台，奕铭比他迟了半个多小时，进来的时候顾念秋已经化好妆，被一群刚出道的男团成员围着聊天。 奕铭走进来，顾念秋说到半截的话断了，好半响没接上。一个男生正听得认真，催促道：“前辈，你说你从马上摔了下来，后来到底怎么了？” “忘了，”顾念秋笑道，“饶了我吧，你看，奕铭来了，他这两年比我拍的多。”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73 奕铭神色如常，也笑道：“别，秋哥才是真正的前辈，问他准没错。” 化妆间里一通笑，这群刚出道的男生好像有无限的精力，热热闹闹一个多小时，恰好免了他们两的尴尬。 这回他们只做嘉宾，男团才是主角。《欢乐堂》开播快二十几年了，每半月播出一次，形式简单，就是请一群近期最热门的明星来做游戏，让粉丝们发个花痴看个乐呵，已经成了娱乐圈最新流量晴雨表。 顾念秋熟门熟路，是第五回上。 奕铭倒是第一次，化完妆便拿着策划本看，见上面写着“分组对抗：叼纸杯传水，将纸杯用嘴咬住，从第一人传至第五人，再倒入盆。五分钟内哪个组倒入的水最多便获胜。败组需要接受真心话大冒险惩罚。” 奕铭：…… 这个节目到底是怎么火的？ 看了几遍，男团先去彩排，房间里只剩他们两。顾念秋心里有事，站起身想去看，没走两步便被奕铭拉住了腕。 顾念秋一低头，这人却又突然用力，差点被他拉了个跟头，跌坐在他腿上。 外面就是后勤人员，几个造型师还在隔壁的衣帽间聊选什么衣服，奕铭居然就在没关门的化妆间里，用策划本挡住他们的脸，极快地亲了一下顾念秋的嘴唇。 顾念秋猛地站起身，不小心在奕铭脸上擦出好长一道口红。 “没人，”奕铭解释道，“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们在哪。” 没接话。 彼此对视，顾念秋胸腔起伏，像是在生气，又像只是在思量，两人之间弥漫着微妙的暧昧气氛。 化妆师提着盒子走进来，“哟”了一声：“奕老师，你这脸怎么擦到口红了？” 顾念秋已经转过身，走到外头的观众席里去了，到彩排结束也没理人。 奕铭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组特地给他加了一个出场唱歌的环节。正式拍摄开始之后，奕铭换了身银灰色的西装，上场前跟顾念秋并肩站在等候区，侧身小声道：“晚上再一起吃个夜宵吧，明天我就去跟组了。” 顾念秋目不斜视，嘴唇轻动，道：“不用。” 奕铭愣了愣，嘴角发僵，道：“生气了？” 顾念秋沉默了几秒，转过头来，就着舞台那边传来的光，迎上了奕铭的视线，道：“给我一点点时间，不会太久。在给你答案之前，有些事情要处理。” 语气郑重，奕铭的心跳漏了一拍：“不要骗我，秋哥。” “绝不骗你。” 主持人道：“……有请我们今天的嘉宾上台！掌声在哪里？” 奕铭拿着话筒，目光还落在顾念秋的身上。顾念秋低声催促：“到你了。”奕铭却纹丝不动，又重复了一遍：“真的？” 顾念秋无奈：“真的。” 奕铭翘起了嘴角，好似笃定顾念秋会如他所愿，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不遮掩的高兴：“我信你。” 走上舞台时的步子都是轻快的。 顾念秋的神色柔和下来。心道真像个小孩一样。 舞台上响起音乐，一首经典好唱的情歌，奕铭从他母亲身上继承了一把好嗓子，说话时不觉得，唱起歌来低沉深情，不到专业水平，却每个音都踩得很准，比男团里的好几个成员都要出色。 顾念秋第一次听他唱歌，听得入神，却见他唱到尾声后朝着后台走来，连带着追光也跟着他，一路找到了顾念秋身上。 这可是彩排里没有的。 奕铭朝他笑，伸出一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刚好唱到“比翼双飞，永世相随。” 顾念秋便顺着他的姿势，走进追光里，上了舞台。 观众席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奕铭边唱边走，最后一句居然挪开话筒，递到顾念秋嘴前，让他给这首歌收了尾。 掌声久久不息，主持人“啧啧”两声，临场发挥：“你怎么还请救兵呢？人家男团才出一个主唱，你还请了一个这么帅的帮帮唱，这不是让观众们为难吗？是不是？” 观众席里都笑，喊道：“不为难！” “来来，顾老师也跟大家打个招呼，”主持人笑道，“我们老熟人了。” 顾念秋就站在奕铭身边，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主持人道：“既然嘉宾都来齐了，小伙子们，这是你们的两位队长，你们心里要是有心仪的队长人选，便要自己去队长那儿推销自己。”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74 按照剧本走向，男团的十名成员自我推销，分好组，工作人员把游戏道具都搬上来，铛铛铛敲响锣鼓：“游戏开始！” 顾念秋和奕铭各带一队，站在队首，用嘴叼着纸杯，弯腰去盆里盛水，然后快速传给下一个队员。 这是观众最喜闻乐见的环节，配上紧张的音乐，到了cp互传的时候便是一阵起哄，要是有人不小心掉了，摄像头立马跟进去特写。 顾念秋身后是个漂亮的男ega，传两次便红了脸，再传次连脖子都红了，低着目光不敢看他的脸，主持人偏要逗他：“哟！我们的贝斯小哥哥脸怎么这么红？” 一逗，杯子就掉了，洒了顾念秋一身的水。男生连声说抱歉，顾念秋笑道没关系，又重新盛了一杯，转身的时候正见奕铭直盯着这边。 主持人立马道：“奕队长，别光看顾老师啊，快快，别偷懒！” 奕铭重新叼了水，抽空道：“顾老师好看，下次也把我分他们组里。” 玩笑的氛围，玩笑的话，底下又是一阵笑。五分钟很快就到，又是铛铛铛几声，主持人喊：“时间到！” 顾队00l，奕队295l，惜败。 观众开始兴奋地疯狂鼓掌，有人甚至直接喊道：“真心话大冒险！” 为首的奕铭被叫到台间，主持人道：“因为铭铭是第一次来参加我们节目，我先说明一下。是这样，我们欢乐堂呢，二十几年的惯例，输了的队长要代表全队玩真心话大冒险。真心话和大冒险，你选哪样？” 像奕铭这种从没有参加过综艺、靠作品火起来的明星，节目组绝不放过任何八卦的会，早早就安排了他选真心话，连台本都替他准备好了。 奕铭道：“那我就选……真心话吧。” “好！”主持人道，“五个问题，不能思考，必须秒答。” “第一个：择偶标准是什么？” 奕铭道：“比我年长，眼睛好看，温柔，有才华。” “第二个：交过几个男女朋友？” 奕铭道：“0个。” 底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哇”。 主持人给了大家几秒惊叹时间，继续道：“第个：现在单身吗？” “单身。” “第四个：近期有没有脱单打算？” “这个……”奕铭笑了起来，“这个要看情况。” 下面开始起哄了。 “不得了不得了，我感觉马上我们节目就会有热搜了。最后一个：有没有喜欢的人？” 奕铭没有转头看顾念秋，直面着主位的摄像头，坦然笑道：“有。” 五个问题，与台本设计的答案全然不同。 观众席又是一波嘈杂，连台上的主持人和男团都夸张地张大了嘴，主持人忙拉住他，追问道：“怎么样的人？圈内圈外？该不会还没追上吧？” 奕铭道：“说好的五个问题答完了，下一位吧。” 主持人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我的八卦之魂……天啊，今天的料也太足了！大家是不是要给铭铭鼓个掌？” 哗啦啦热烈的掌声响起来，顾念秋看着他的侧脸，按捺住心跳，也跟着鼓起掌。 第35章铺路 拍摄完没多久,正卸着妆，奕铭经纪人便急匆匆地赶来，直接拉着奕铭去找节目组，半个多小时都没回。 隔壁男团的主唱道：“我们再等会吧，说不定要补录真心话大冒险呢。” 顾念秋本来晚上约了人，见奕铭被拉走，心知肯定是公司那边得到消息，来找他麻烦的。 奕铭火得太快,现在签他的公司是小公司，靠着他火了之后才慢慢做大，抓他就像抓着财神爷。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75 刚才舞台上的几个回答要是真播出来，公司那头非气疯了不可。 顾念秋不太放心,又等了十多分钟,没忍住给奕铭打电话。 正等那头的人接，却见奕铭和他经纪人郭彤一起走出来，后面跟着总策划，几人还在聊什么。 郭彤脸色不大好，频频地转头去看自家艺人,总策划是个笑脸菩萨，神态乐呵呵的，好声好气地劝着郭彤，剩下奕铭走在他们身边,半天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不像在顾念秋身边的时候,他收了笑,偶尔只点头应声，一张混血的脸看着深邃又捉摸不透，与粉丝心的高冷形象不差分毫，模样很能吓唬住人。 顾念秋便挂了电话，那边像是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的眼睛。 只一眼，奕铭便弯起嘴角，远远地朝他笑。 身边两人看过来的时候，他又很快收回目光，继续不动声色地点头应声。 顾念秋被他看笑了，心道原来这人在外头就是披着狼皮的狐狸，也免了担心，收起电话，直接叫车回家。 最后一晚，奕铭没有回顾念秋这边蹭住，综艺一结束，直接搬行李去《无疆》的新拍摄地，走时连妆都没来及得卸。 人走了之后，顾念秋家里又清净下来，四处静悄悄的，开音响放歌也显得空荡荡。顾念秋睡一觉醒来，枕边没人，他坐起身，迷迷糊糊地发了好一会呆，伸去摸自己后颈，那里早已经什么痕迹都没剩了。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顾念秋自己去厨房做早餐，两片烤吐司，一杯咖啡，两个水煮蛋，滋味平平，能填饱肚子。他一边吃一边拿出，看见奕铭给他发了条微信：“吃早饭了吗？” 发信时间早上五点半，估计只睡了个囫囵觉，就被何导拉起来拍戏。 顾念秋回道：“正在吃。” 想了想，他又多问了一句：“昨天那段有没有被剪？你答得也太大胆了。” 本以为那边应该在拍戏，没想到马上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没几秒奕铭回道：“没有，我不让剪。” 很快又跟一条：“我跟公司的约快到期了，他们这段时间都不想讨我嫌。” 再一条：“不过我家经纪人气得够呛[呲牙/]，差点没对我严刑拷打，问我到底是谁。” 顾念秋喝了口咖啡，看完他这一长串的消息：“回这么快，戏拍完了？” “正等戏呢，左捧剧本，右捧，想着你差不多该睡醒了。” 顾念秋看着，好像又回到了奕铭生病去医院、跟他用聊天的时候。那会他刚刚动心，想和奕铭像普通朋友一样，抛开民政局，私下慢慢交际，慢慢了解，再自然地发展关系，没想到短短大半个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连掏心窝的表白话也倒了个干净。 奕铭的那些话，换成别人，顾念秋大约会觉得夸大不实、巧言令色，简直是古时候渣男坑骗良家妇女的教本。 但开口的是奕铭，过去几天了，他还能清清楚楚地记得里面每一个字。 一旦开始对人不对事，就说明半个身子已经陷进去，再难拔出来了。 顾念秋盯着聊天框沉思了一会，叹了口气，一口喝光杯子里的咖啡，回道：“我去睡回笼觉。” 奕铭回他：“好好休息！还有，你昨天跟我说的还作准？[可怜/]” “作准。” 顾念秋把丢进包里，没有去睡回笼觉，而是换衣服去了公司。 总经理会议室，能容纳五十几人的大会议室，此时稀稀疏疏只坐了五个人，梁成、顾念秋和庄晓，还有两个公司的主管，分坐两端。 快两个小时了，两个主管坐得腰疼，会议议题还没得出结论。 顾念秋兀自喝着茶，看梁成气得脸发红，瞪着他道：“你说说，这个剧本到底哪里不好？资本足，大制作，以后是要走国际路线的，比《无疆》也没差！你就非得去演个小作坊的电影？那导演我连名字都没听过！” 顾念秋道：“《无疆》我本来也不想演的，你梁大老板逼上梁山，硬摁着我演了。” 梁成一拍桌子，眼看就要发作，庄晓忙按住人，道：“梁总别气别气，念秋的意思我清楚，他这么多年一直演同类型的alpha角色，人设固化，观众也审美疲劳，路子越走越窄，就是个恶性循环。接点别的角色，说不定还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梁成喝光了杯子里的冷茶，塞给秘书，道：“好，你说的我都理解，但也不用选这种片子吧？别的不说，片酬20万？一拍就是大半年？？公司现在刚刚上市，财报做出来怎么看！” 顾念秋道：“当初我签进来的时候，公司一共五个人，连名字都没起好。我跟你签的也是合伙人的合同，不是现在新人的卖身契，我自负大半盈亏，就为了演个喜欢的剧本，梁总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庄晓一听这话头不对，又忙拉住他的袖子：“说什么呢？工作室挂在公司名下，跟公司是一体的。而且公司上市不久，梁总压力大，平时都睡不上几个好觉，哎，互相理解，互相理解嘛。” 梁成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听你这话，是觉得跟我搭伙赚钱没意思了，再过段时间合同到期，准备甩走人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76 庄晓道：“嗐，怎么会！你们合作这么多年，是业内有名的黄金搭档，顾念秋说气话呢。” 梁成看顾念秋，顾念秋却没说话。 会议室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气氛跌到了冰点。 梁成和顾念秋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他们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同专业同班同学，情谊深厚，一个开公司做后台，一个出道做前台，八年来都合作愉快，直到公司上市，再加上顾念秋身体不好，请了半年病假，矛盾便渐渐累上来了。 顾念秋不答话，像是要默认梁成的指责，真有散伙的想法。这回连庄晓都和不动稀泥了，惊讶地转头看着老友，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梁成被不上不下的架在那里，心的火气越来越盛。 沉默了几十秒，庄晓眼看要出大事，正要开口转移话题，却见顾念秋放下茶杯，居然先低头认错了：“成哥，我刚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庄晓：……这又是要唱哪一出？ 梁成本也觉得话说太绝，又拉不下脸来，见顾念秋给了台阶，便重重哼了一声，让秘书倒茶。 顾念秋道：“晓说得对，我挑的这个剧本太过了些。要不这样，成哥，我们各退一步，我演你看的本子，但是不演这个alpha角色，我演主角。” 梁成愣住：“你说什么？？” “演主角。我跟导演熟，跟制片人也熟，明天我请他们吃饭聊聊。” 庄晓猛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往后一靠，闭嘴不说话了。 梁成道：“……你怎么想的，主角是个ega！你看过剧本了没啊？” 顾念秋道：“我知道，我不仅想演主角，还想发个公告，作为这次我们各退一步的条件。” 梁成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旁边装死的庄晓，这熟悉的仗势让他右眼皮开始一突一突的跳，心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顾念秋，你他妈该不会谈恋爱了，想要公布恋情，所以今天来这儿诓我呢？” 庄晓在心里呵呵两声，心道还早着呢。 果然，他听见顾念秋道：“我想发通告，公布我分化成了ega，这周就去派出所修改档案性别。” “砰”地一声，梁成没接稳茶杯，他最心爱的、价值5万的宝贝杯子被摔了个粉碎。 第36章公开 顾念秋替他心疼地啧啧两声,望着那地上的碎片，叹道：“五万块就听了个响。” 梁成蹭地一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还有端茶的秘书、两位参会的总管，都震惊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顾念秋。 “你……你说你分化了？”梁成嘴巴张得老大，比听到顾念秋谈恋爱还要难以置信，“不是，你都二十八了,怎么还分化啊？骗我玩呢？” 顾念秋道：“我也没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这具破身体就非得这个时候发育，你要是不信,就给你看医生的诊断书。” 庄晓见梁成实在惊得不清,心里幸灾乐祸了几秒，出言安抚道：“梁总先坐，念秋一直身体不好，小病小灾没断过，发育比较晚也正常。” 梁成一脸发懵,直瞪着顾念秋的脸，重新坐回椅子里，半响都没说话。 顾念秋道：“我今天穿的羽绒服，你可能没感觉。分化之后我身形有了变化,再去演那些满身肌肉的alpha肯定要出问题。分化这件事,就是悬在我头顶的刀,早晚都是要落下，我也懒得提心吊胆的，不如快刀斩乱麻。” 庄晓翻了他一个白眼，心说你要诚心想瞒怎么瞒不住？ 梁成被这个消息砸乱了所有思绪，一时间也顾不上演什么片子，脑子里乱糟糟的，视线渐渐变得复杂。 一个多月没见，荒山野岭拍了这么久的戏，顾念秋的肤色却变得更白更细腻，今天素面朝天，坐在椅子里，一眼扫过去便让人挪不开眼的惊艳，不像去年，总是面带病意，嘴唇也没见几回血色。 被仔细打量的美人拿起茶杯来喝水，话语里却一点不客气，问：“瞧出朵花来了？” 梁成收回目光，按耐住心跳，摆道：“小朱，帮我把碎片收拾一下。” 秘书去拿扫帚拖把，梁成又沉默了片刻，说了庄晓一直想说的话：“你的粉丝群多半是女性，这么一公布肯定免不了脱粉。这种事情瞒瞒就能过去吧？” “不瞒，”顾念秋道，“要么演我看的片子，要么让我公布性别。两千万的片酬换一个公告，梁老板你看着办。” 梁成眉头一皱，“嘿”了一声，眼看又要拍桌子。庄晓抓住他的，笑道：“梁总，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行了，您先消化下这个消息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77 剩下几人全都松了口气，站起来便想往外走。梁成摆摆，把他们轰走了，剩下他们个在会议室里，他叫住顾念秋，开口道：“你前段时间说，想请一个礼拜假，是因为分化期？” 顾念秋：“嗯。” 梁成道：“为什么那时不跟我说？” 顾念秋笑道：“那时被折磨得要疯了，跟你说也没用，你又不是医生，只能白担心。” 梁成眉头紧皱，捏紧椅子，最后道：“……公布的事，你让我回去想想。” 顾念秋提起东西，转身出了会议室。 过了两天，庄晓居然收到了顾念秋的邮件，用公司后缀的邮箱发的，惊得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眼。 他平时半年也登不了一次那个邮箱，有什么事直接微信或者会议，这回不仅发了，还抄送了工作室、公关部和领导班子。 邮件正是他拟的性别公函，简单明了只有四十几个字，还带了个附件。附件1：新办的身份证（涂掉个人信息，留下姓名、性别两样），附件2：医生诊断函，附件:电影《大内密传》试镜邀请函。 邮件结尾，不忘客客气气地留下一句：“如有任何意见和建议，请联系我本人，谢谢！” 庄晓按兵不动，又等了两天，等到他以为梁总最后还是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准备让邮件石沉大海的时候，梁成回了一个字：“准。” 他立即给顾念秋打电话：“领导，何时执行？《无疆》还没播，以迟不宜早啊。” 领导指示：“赶在《欢乐堂》播出之前，宜早不宜迟，就现在吧。” 庄晓：“……我靠，奕铭那小子给你灌**汤了吧！！” 顾念秋道：“胡说什么呢，怎么扯到奕铭身上了。” 庄晓：“呵呵，在我跟前还装呢，你发，你自个儿发去！气死我了。” 电话挂断，顾念秋还真的自己登了大号，将公告、新身份证和医生诊断函凑成宫格，发布了出去。 平地一声惊雷，张图，顿时将所有真爱粉、黑粉、路人粉和吃瓜群众都炸了个措不及。 发出去五分钟，转赞评狂飙破万，再过十分钟，app开屏变成了“前所未闻！！顾念秋性别转变！！！”，话题#顾念秋性别#上了热搜尾端，还没挂几分钟，只见热搜榜突然一片空白，一个都点不进去，竟然整个app都崩了。 顾念秋正好奇粉丝们会是什么态度，刚刷到一堆“卧槽！”的评论，app直接把他的号都弹了出来，再也登不上去。 顾念秋：“……” 在电话轰炸来临之前，他点开微信，看着红色的未读小点开始飞速占领聊天页面，朋友圈里更是热闹非凡。 “微博app崩了我是一个人？” “我的妈，惊天大瓜！！！啊啊啊啊” “天啊，a爆娱乐圈的顾总分化成ega了！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还没刷出来就崩了，有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顾念秋翻到景松的微信，刚敲上“你看……”两个字，有电话打进来了。 来电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备注的记者，他没接，停了不到两秒，立马又有新的电话进来。 顾念秋知道一时半会停不了，干脆把电话关，另外换一部，登陆小号，继续上去看自己的热闹。 刷了半个多小时，程序员们总算把服务器抢救回来了。#顾念秋性别#高挂榜首，后面紧紧跟着一个“爆”字，热度破亿。 他发的那条动态底下，连热评第一的赞都已经十几万。 热评第一：“我在做梦吧？” 再往下看，前五都是“我的妈”“啊啊啊”“天呐”一类，发自权重高的真爱粉，出了前五便好玩了起来。 第六条：“我粉了这么多年的秋景cp，居然是姐！妹！！姐妹！！啊啊啊啊我不活了！！我要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评论里的评论更好玩：“想开点，就算秋秋成了o，橘里橘气难道就不萌吗？[狗头/]”，“嗐，有什么要紧，双o也很香”，“那些个臭a有什么好？oo才是王道！” 下一条：“曾经的顾念秋a遍beta无敌，现在也可以a遍oega无敌，简而言之他还是娱乐圈最a的人。[狗头/]” “我……我突然有点磕到庄晓x顾念秋了，这两其实早就是一对了吧？” “我是隔壁的铭粉过来看热闹的[跪地/]，我错了，再也不掐你们家爱豆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78 “有点带感怎么回事？” “泥塑粉的最终胜利[瑟瑟发抖/]” “[狗头/]先狗头保命：a了这么多年，有朝一日突然变性，事业受损，跌落神坛，本想就此黯然退场，却不料昔日众位alpha好友看过来的眼神都开始不对了……” “楼上的太太，给您，请。” “呜呜呜呜上面的都不是真爱粉吧，我粉了八年了，现在只想哭。” “想哭1，我算是知道小说里面‘泡了个美女结果掏出来比我都大’的男主是什么心情了……” “脱粉的就让她们脱粉吧，我从秋出道就粉上他了，我爱他的人美心善才华横溢，与性别无关。[芯]” “支持你，也感谢你不隐瞒！” …… 顾念秋这回的公告写得坦坦荡荡，还附了证明资料，又刚发布不久，底下的舆论自然还没发酵。 他没有再去翻那些更真实、更杂乱的广场和超话，只看公告下的评论兀自乐了一会，退出app，准备自己做个蛋炒饭，再开瓶红酒庆祝一下。 不管最后炸出来的是刀还是花，总算把这个定时炸弹给引爆了。 刚打了蛋，那部没几个人知道的也响了起来，跳着庄晓的名字。 一次没接，又打了二次，顾念秋一拿着铲子，一拿着盐罐，把夹在耳朵和肩膀间：“你不是说被我气死了吗？” “我又被你气活了！”庄晓道，“奕铭太太太太烦了，可别说我没告诉你，你快去给他回个电话，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请假杀到你家来！” 第37章情话 饭炒咸了,比起奕铭的艺差得太远，开了瓶八几年的红酒也没滋没味的，草草吃完，他终于在庄晓抓狂之前，给奕铭回了个电话。 刚说了一个“喂”字，那头道：“秋哥？” 顾念秋说“是”，奕铭那边很嘈杂，像是在拍什么大场面的战争戏,一片打打杀杀，不太听得清楚，隐约间听到他说“……今天晚上……你家……” 顾念秋一下猜准他的意思，却装作没听懂：“你说什么,太吵了。” “你等等！别挂。” 奕铭大约是跑了起来,呼吸喷在收音口，离嘈杂越远便越清晰。顾念秋靠在阳台拉门上，道：“慢点，跑这么急做什么？我不挂。” 四周安静下来，奕铭喘了几口气,道：“今天晚上我想回你家睡。” “不行，”顾念秋说，“我小区附近都是记者，而且我两的临时标记已经消失,还来我这睡干什么？” 奕铭道：“……我把我家钥匙弄丢了,住了四五天酒店,想洗衣服都没地儿。” 顾念秋听得笑，语气里不显，道：“你不是住玫瑰苑么？那边都是指纹锁吧，离影视基地也近。” 奕铭被当场戳穿，依然不死心：“你公布了性别的事情，起码得被记者围好几天楼，一个人在家吃什么啊？” “吃外卖，不劳费心。”顾念秋道，“你好好演戏，小心何导批你。” 奕铭听他语气那么淡定，网上都吵翻天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急出来的火也熄灭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烧心挠肺的想念，光听着声音都快听出心脏病来了。 “我今天九点就能下班，”奕铭把语气软下来，好声好气，撒娇般地说，“开过来十二点，你不用管我，早早睡觉，我知道你家密码，就悄悄看你一眼，行不行？” 临时标记才消失几天，顾念秋好不容易逮到会好好冷静一下，坚决道：“不行，我密码换了。” 奕铭在电话那头做深呼吸。 “没别的事那我挂了？” “别！”奕铭提高声音，“我不来了不来了，再陪我聊会吧，你这两天都不理我。” “在忙工作上的事情，没怎么看。” 奕铭沉默了两秒：“《无疆》还没播，为什么突然要公布性别？我看你掉粉速度好快，公关方案还没出来吗？”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79 顾念秋：“没有公关方案，分化就是事实，性别转变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我也不想隐瞒。” 奕铭轻咳一声：“……旧粉不去新粉不来，可以挑个好剧本，人设有辨识度又讨喜的，最好是ega，靠着这次公布的热度，再凭新的作品形象火一把。” 顾念秋勾起嘴角，笑道：“选了《大内密传》的主角，本来要试镜的，发完公告之后导演要直接定我，下月去跟组。” 奕铭一愣：“《大内密传》？！” “嗯。” “男主定了陆维的那个？” “对。” “……”奕铭捏紧了，“怎么不跟我说？” “你也没问。好了，我先挂了。” “秋哥！等下，我最后再说一句。” 顾念秋又把耳朵贴回去，“嗯”了一声，听见那头的人道：“临时标记真的消失了吗？我晚上还是睡不着，一闭眼就是你，也不知道怎么了。你呢？” 顾念秋的心跳猛地快了几拍，热意从传到耳朵，再到脸颊，连小腹都撩起一阵无名火。他拽着阳台上无辜的盆栽叶子，道：“……你这说情话的水平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回去再练练。” 说完，他迅速拿下，点了挂断。 奕铭一句话刚说了个开头，那边便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他盯着愣了一会，嘴角往上翘，但又很快抿起来，给经纪人打电话，道：“《大内密传》的试镜通知还在吗？帮我跟导演组个局。” 这头顾念秋挂了电话，困在家里无所事事，睡到日上竿起床，舆论经过一夜的发酵，终于开始清晰起来。 庄晓和工作室的几个人一起连线他，开视频会议。顾念秋看着ppt上的饼图，听公关分析道：“发布后十二小时，总计掉粉21万，涨粉26万，正负相抵，净掉了85万。” “21万取消关注的粉丝，关注超过五年的粉丝占1%，5年的占20%，1年的占%，一年以内的占0%。其，50%以上都是不活跃粉。从目前的趋势来看，依然是掉粉快过涨粉，预计还要持续一周左右。” 顾念秋端着茶杯，把昨天奕铭安慰他的重复了一遍：“挺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庄晓道：“好什么？？你现在掉得比上个月出轨实锤的还快！” 顾念秋只笑，公关的同事又道：“词性分析，发布的前五个小时以正面词汇为主，从昨晚凌晨开始，负面词汇开始大爆发，现在热搜前五里面有两个是掐上去的。我们做了几个方案……” 顾念秋安静地听着。他掉粉太快，又是因为性别这种没得洗的基础人设，脱粉回踩的人情绪都很激动，大部分都骂他肯定是诊断书造假、一直故意隐瞒，欺骗粉丝。哪怕后援会一个一个谣言地推翻，证明没有ps痕迹，也泼不了她们的怒火。 骂什么不是关键，关键是脱粉的心里有气。 昨天有个热评比喻得挺好，“泡了个美女结果掏出来比我都大”，放bl里是萌点，放bg里就是巨雷，他这事同理。 大家心里都有准备，顾念秋听完汇报，道：“就让她们吵吧，过几天也消停了。” 庄晓沉默了会，道：“我赞成念秋，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公布的，越公关反而越显得不坦荡，借这事洗洗粉也好。” 顾念秋点头，又跟他们商议了几个被退回来的通告，就这么把舆论放着，什么也没做。 又过了两天，就如顾念秋所言，掐架的终于慢慢消停下来。 一是他翻来覆去也就这么点黑料，二是脱粉回踩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还是好聚好散，从此回归路人。 他被记者堵得出不了门，蹲在家里闲来无事，除了看剧本，便只能上网瞧瞧粉丝们都在干什么。 掐架的消停了，这事却一点不消停。他的超话和热搜开始冒出各种五花八门的话题。 首先是#双o怎么谈恋爱#上了热搜，一个博主写了篇上万字的长，正儿八经地从心理到生理分析双o真爱的可能性，后面的参考献就有几十本，活脱脱就是一篇科学论。 发的时候，他写道：“从高起便粉秋景cp，大学又学的心理学，专攻同**。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的cp会成为我的研究素材……[跪地/][跪地/]” 底下的评论一长串都是：“学习完毕，谢谢博主，我又相信爱情了”，“哭了，为跨越性别的绝美爱情掉眼泪”，“这才是真爱”，“1”，“2”，“10086”…… 同天下午，又一个热搜#泥塑粉的最终胜利#，蹿到了前十榜。 有一个专门泥塑顾念秋的画触，连发了十个9宫格，汇总了她八年以来所有的泥塑作品，有世纪宫廷女装的，有现代女装的，有披甲的，有比基尼装的，有出浴图的，眼花缭乱，题材众多，每张都精美逼真，风格也很统一：又媚又纯又英气。 最后一个九宫格的时候，她连发了二十几个[大哭/]的表情，配字：“我从八年前开始就拿了预言家的牌吧？” 底下十几万评论，一半都在高呼“预言家万岁！”，还有一半全是“卧槽，画得好好！”“卧槽卧槽，我的患肢y了”“实不相瞒我有点馋他的身子”。 再然后，#庄晓顾念秋#又上了一次热搜，之前奕铭抱顾念秋上车的动图再次被翻出来，庄晓为了证明自家艺人没有“找猛男一夜情”，还特地发过一次澄清博，也被顶到了广场首页，评论里全是磕cp的。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80 再再然后，又有好几对给顾念秋拉郎的cp接二连上热搜，自打性别变成oega之后，曾经那么多演a和b的影视作品、还有活动场合跟a、b好友的互动，都被一一翻了个遍，这种强o人设简直是万金油，配什么都能好好磕上一顿。 于是顾念秋得了一个新的称号。 全娱乐圈最好磕的男人。 顾念秋被粉丝的想象力震惊到了，刷自己的八卦刷得乐不思蜀，奕铭却看得醋火烧，连续好几天没睡上好觉。 偏偏何导不放假，秋哥被困在家里出不了门，那天一起参加完欢乐堂之后，两人快小半个月没见面了。 《欢乐堂》定在周六晚上的黄金档播，奕铭想人想得发慌，见不到真人，只能看看节目解瘾，特地在休息间里搞了个投影仪，悄悄关上门来，投到白墙壁上看。 第38章真心 外面是一片打打杀杀的战斗片场,奕铭把门反锁起来，戴上耳，等着网络同步直播开始。 顾念秋也洗完澡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边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打开电视，调到综艺的频道。 离开播还有分钟，上面正放着预告,截出他们玩游戏的片段，间横出一排大字：“奕铭综艺首秀！”等到下个画面，大字又变成了“顾念秋奕铭同台对抗！” 再看直播间，蹲直播的人数已经超过五百万,鲜花和打榜礼物刷得飞快,弹幕密密麻麻挡得看不清画面。 这期节目的主角是男团，他两只是嘉宾，但人气榜一二名已被他两牢牢占据，甩第名几千万分。 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对家，一样的作品出道,一样的人设定位，连代言也总接一样的，粉丝十天里要撕八天，记者采访十回里有八回要挑拨,平时同框更是少得可怜,这次却要一起参加综艺节目。 再加上顾念秋正因性别问题闹得沸沸扬扬,还没开播，《欢乐堂》的收视率已经破了近两年的记录。 庄晓给他打电话：“节目组策划打电话来，说有会要请你俩吃饭，再谈谈下次合作。” 顾念秋道：“不急，先看看播出效果。” 庄晓也正看着电视：“开始了。” 顾念秋擦干头发，去厨房搬来一盘干果，泡好茶，盘腿坐在沙发里头，边吃边看。 同一时间，奕铭也翻出了休息室里的零食，靠在椅子里，不得不把弹幕透明度调到最高，才能够看清画面。 前半个小时都是男团的镜头，唱歌跳舞玩游戏，等到奕铭上台唱歌的时候，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八百万，弹幕密密麻麻全在喊他的名字，左边的礼物通道能看把人看花眼。 这是奕铭第一次在节目里唱歌，现场时便很稳很好听，后期修音之后与专业歌听起来毫无差别，歌还没唱完，#奕铭唱歌#已经摸到了热搜的尾巴，连直播间的弹幕都变少了，粉丝们听得入了神。 正被自家爱豆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镜头里的人弯起嘴角，目光挪向右边，朝舞台的侧面走了过去。 歌唱到了最深情最高潮的部分，奕铭停下脚步，神情专注，郑重其事弯下腰，伸出一只。 镜头非常巧妙的只拍到左边，观众的心被高高吊起，只见从幕后也伸出一只，还没碰到奕铭的掌，便被他牢牢地抓住，再反握起来，像是生怕人跑了一样。 现场时还没觉得这个动作有多暧昧，在高清的近距离摄像头下，这点雀跃的小情绪一览无遗。 屏幕前的奕铭笑出了声，往嘴里塞了块薯片。另一边，顾念秋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把自己呛到，好一阵咳嗽。 握住之后，镜头终于慢慢地右移，挪到了顾念秋的脸上，再一点点拉远，给了一个暧昧的同框。 歌是深情的歌，奕铭的目光灼灼，牵到人之后便再没挪过眼，每句词都好像是唱给他听的。到了最后一句，他侧过身来，几乎要贴到顾念秋的额角，将话筒递到了他的嘴边。 奕铭的声音低沉磁性，顾念秋的声音清冽冷静，唱起歌来本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但顾念秋却稳稳地接住了奕铭的歌头，完美地给这首歌画了句号。 音乐停下来的时候，两人还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摄影师立刻抓到会，又迅速给了个超近的对视特写。 电视前的顾念秋还保持着端茶杯的姿势，盯着他们的互动画面，耳朵尖慢慢变红了。 拍的时候根本没觉得，怎么放出来这么暧昧？？？他看奕铭为什么……含情脉脉的？ 难道平日里他都是这样看他的吗？ 休息室里的奕铭看得心尖发热，混杂着这几天的思念和醋意，忍不住给顾念秋打了个电话。 刚响了两声，便被接起来了。 “秋哥，你在看《欢乐堂》吗？”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81 “在。” “声音怎么哑了？” “……刚才不小心呛了一下。” 奕铭在电话里头笑，一边继续看直播，一边跟心上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聊的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谁也没挂。 唱歌结束后就是游戏环节，摄影师似乎抓准了特写的精妙，专门找奕铭和顾念秋的对视，每回对视，必有特写，近到恨不得把他们的汗毛都拍出来。 奕铭是法混血，五官深邃，身材修长高大，出道之后拍的大都是高冷角色，也因此迷倒了众多青春期少女。可今天头回上综艺，上台八分钟，有六分钟在看着顾念秋笑。 顾念秋同样走高冷路线，跟奕铭的略有不同，粉丝总结叫做“绅士高冷风”，表面礼貌温和，公众场合总与人保持一定距离。他参加《欢乐堂》四五次，每次都把氛围把控得恰到好处，偏偏这次，上台八分钟，说话不到五句，有六分钟都在躲奕铭的视线。 高清镜头下，一清二楚。 排在顾念秋身后的ega不小心弄湿了他的衣服，主持人调侃说：“奕队长，别光看顾老师啊，快快，别偷懒！” 镜头马上切到奕铭，奕铭重新叼起水杯，笑道：“秋哥好看，下次把我分到他们组。” 弹幕已经疯掉了，本来准备搞“人气attle”的奕粉和顾粉，全部被打了个措不及，连礼物都忘记刷，就这么震惊地瞪着这个和谐画面。 奕铭特地把弹幕透明度又调低些，看到上面刷的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来打醒我”“我家爱豆被魂穿了吧！”“我有点怀疑人生……” 两人的电话还通着，奕铭笑道：“秋哥，你为什么不看我？” 顾念秋耳朵滚烫，把拿远一点：“快没电了，我先挂了。” “诶！我错了，你当我没说，秋……” 电话里头嘟嘟嘟地传来忙音。 直播已经放到真心话大冒险，顾念秋盯着电视屏幕，屏幕里俊美的年轻男人目光坦然，直视着镜头，说出了节目播出二十几年来，第一个真正的真心话。 没有设计好的台本，问什么，便答什么。 不怕被公司找麻烦，也不怕被粉丝质疑，如果再多一个问题，问到“你喜欢的人是谁？”，也许他会当着几百上千万的观众和粉丝，坦荡地向自己诉说爱意。 顾念秋心有些发热，忍不住在脸上蹭了蹭，起身走到厨房里，把那瓶没喝完的红酒拿过来，倒满杯子，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前后出场时间不到半小时，嘉宾退场，男团们继续做游戏。顾念秋把整个节目都看完了，也喝完了酒，人有些晕乎乎的，情绪却高涨得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扫地、拖地、再把阳台上的花挨个浇了个遍。 酒不多，以他的酒量，绝不到喝醉的程度。顾念秋处于一种很奇特的亢奋状态，又去洗了个澡，钻进被子里，腹部火热，新发育出来的器官开始往外面冒水。 他翻了半天的抽屉，翻出上次杜医生留给他的小工具，玩到全身湿透，精疲力竭，倒在枕头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影视基地里的奕铭关掉投影，拍完戏下班已经是十点多，悄悄地借了剧组的车，深夜往顾念秋的家里开。 网上已经沸沸扬扬闹翻了天，公司也在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奕铭心里惦记着人，一概不理，只埋头开车，连开了近个小时，赶到顾念秋的楼下。 凌晨一点多，奕铭站在顾念秋家门口，输入他上次来时的那串密码。 “叮”地一声轻响，指示灯变绿，门开了。 密码根本没有改。 奕铭轻轻脚地进了门，客厅里的灯忘了关，外套随丢在地上，茶几上摆着空酒瓶子，卧室的门也开着，一眼便能望到床上沉睡的人。 为什么喝酒了？ 奕铭走进卧室，那股熟悉的、甜到骨子里的松香味迎面而来。他猛地顿住脚步，站在门口，紧紧握着门框，喉结滚动了好几圈，心里默念色字头上一把刀，千万要忍住。 做了几分钟心理建设，他小心地在床头坐下，将顾念秋的脸从被子里拨出来。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呼吸平稳，头发乱糟糟，脸颊映着客厅里的光微微发红。 半个多月没见，奕铭想他快想疯了。 他的心怦怦直跳，大拇指来来回回地蹭着他柔软的皮肤，弯下腰去，轻轻地吻他温热的嘴唇。 顾念秋的呼吸里带着轻微的酒气，是甜的。奕铭被诱惑了，忍不住用掌覆住他的后颈，像拎住一只大猫，舌尖撬开他的牙齿，去尝里面更浓的美酒。 醉意很快染上了奕铭，他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的人，见他慢慢皱起眉，睫毛轻颤，懒洋洋地拉开了一点眼皮，露出些许瞳孔来。 “是我，”他意犹未尽地又轻吻了一下，“我就来看你一眼，你睡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82 顾念秋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鼻音，困得神志模糊，艰难地把脑袋挪动一点点，蹭到奕铭脸旁，重新合上眼。 第39章尾巴 本只是个无意识的动作,但奕铭脑子里的那根岌岌可危的绳“啪嗒”一声断掉了。 他慢慢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嗅着身边人散发出来的香气，心里像烧起了火，烧得他犬牙一阵酸软，里面蓄满了信息素，等待着注进掌下的那块柔软皮肤里。 第二天六点多就要去剧组，有一出很重要的剧情戏，就算不闭眼睡觉,能留在这个房间里的时间也只有两个小时。 他本只想看一眼便走，可是看到顾念秋第一眼，他的腿便定在地上，再也走不动了。 奕铭低头看了下时间,大步走进浴室里面,换掉那身穿了一天的戏服，洗完澡，又去冰箱里轻车熟路地翻出了两支抑制剂，一次性全打进静脉里。 就抱着人睡一会。他想，绝对什么也不做。 顾念秋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头有些别扭的偏着，颈椎看起来不堪重负。奕铭轻轻脚地钻进被窝里，小心地把他的头摆正了，然后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这个动作一做完,奕铭就后悔了。 顾念秋身上潮潮的,脖子侧还带着汗渍,浓郁的松香本来被被子包裹起来，等到奕铭进去之后，便铺天盖地地涌到他鼻间，浓得他耳边嗡嗡作响，大脑里刹那间一片空白。 两支抑制剂白打了，他好像抱着一块人形春药，还是专门针对他奕铭的。 偏偏顾念秋梦里面皱起了眉，似乎潜意识里感到危险，挪动着想挣脱他的怀抱，动作来来回回蹭到他快要爆炸的地方。 奕铭额角蹦出青筋，闭上眼，深呼吸，告诫自己这都是自找的。 他一把捞住不安分的人，紧紧按进怀里，用下巴抵住他的肩膀，哑声道：“乖，别动，让我抱着睡会儿。” 顾念秋热得慌，脚踹到他的小腿，奕铭不得不往后退一些，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后腰却碰到了什么凉凉的金属质感的东西。 他往后一摸，摸到了一个球形的玩意。 奕铭眉头轻皱，把东西从被子里拿出来，就着睡眠灯透出来的光，愣了几秒，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 他的心跳猛地加快几拍，把刚刚逃离他怀抱的人又捞回来，双收紧，牢牢地圈住。 “宁可一个人在家喝酒，还自娱自乐，玩得满屋子都是信息素的味道，”奕铭咬着牙，“就是死活不肯让我来看看你？” 顾念秋似乎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微微睁开眼，有了点自我意识。奕铭又气又醋又憋得慌，一口叼住他后颈那块口口口，狠狠地口口了一下，吮得顾念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也能被锁？改无可改只能动马赛克，无力地去拨身后人的脸。 奕铭抓住那只，又去咬腕内侧的皮肤。 顾念秋总算被吵醒了，心里一股起床气，不爽地翻过身，面对着奕铭，昏沉沉地睁眼瞪着他。 奕铭在他有所反应之前，扣住他的下巴，低头堵住他的嘴唇。 眼睛还没辨别出来人是谁，鼻子已经先一步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顾念秋的呼吸一下子收紧了，抓住奕铭的发尾，勉强拉开彼此滚烫的嘴唇，刚说了一句：“你怎么……在……” 后半句又被堵了回去，奕铭恶狠狠地咬他，狼崽子一样吮着他被咬破的嘴角：“嘘——你在梦里。” 顾念秋本就精疲力竭，被他从沉睡硬拉出来，目光里渐渐充斥起迷惑，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似乎真的考虑起是不是梦里。 这一点迟疑的功夫，奕铭轻车熟路地开始攻城掠地，甚至没给他反抗的会，不到片刻已经是溃不成军地全面沦陷。 两个小时，顾念秋从一波精疲力竭陷入了一波新的精疲力竭，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连床单都打湿了大片。 奕铭熟练地抱人进浴室、换床单，还顺带把脏床单丢进洗衣里转。 顾念秋昏迷在枕头上，他半跪在床边，低下头去，一边上瘾般闻他身上的香味，一边用鼻尖蹭他的脸颊，蹭了半天，床上的人连睫毛也没动过一下，显然已经累狠了。 时间是深夜点，开车到影视基地要近个小时，再不走铁定要迟到。奕铭依依不舍，蹭完还不满足，又忍不住去亲，从额头亲到下巴，怎么也亲不够。 “秋哥，你悄悄告诉我，”奕铭低声说，“你这么急着公布性别，是不是因为我？” 顾念秋呼吸悠长。 “密码不换，是不是想我来找你？” 没有回答。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83 奕铭长长的凝望着他，勾起嘴角，又吻了一下他的嘴唇，道：“那就是默认了？我过两天再来。” 顾念秋在梦里眉头轻动，又被奕铭用拇指的指腹一点点抚平：“我走了。” 奕铭慢慢起身，走到门口，转过头来看床上的人，看了片刻，终于狠下心来，把房门带上，去了一趟厨房。 凌晨点半，奕铭重新上了那辆再普通不过的商务suv，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小区。一夜未睡，他的精神却比去时更亢奋，甚至跟着车载音乐一起哼起了歌。 顾念秋这几天没有通告，宅在家里，连闹钟也没设，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是十点多，坐起身的那一瞬间，全身的骨头都好像在嘎吱作响。 他盯着天花板，足足愣了好几分钟，发红的掌和火辣辣的腿gen终于提醒了他，昨晚那人真的跑到他家里来了。 一股热气从脚底冲到了头顶，顾念秋捏住鼻梁，有种喝醉了酒之后的上头感。 上头，却不算特别生气，甚至有点“那家伙果然忍不住了”的理所当然感。 他翻身起床，耳朵通红，想要去浴室洗澡，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干爽的，连睡衣内裤都新换过了。 好吧。 顾念秋调转方向，去简单洗漱了一下，推门走到客厅，只见桌上摆了一大束新鲜的红玫瑰花，花瓣上带着水珠，香气袭人，花束里什么卡片都没有留下。 追人的段也还是一样，跟高小朋友似的，不是送花，就是说土味情话。 顾念秋忍不住带上一点笑意，心道花毕竟是无辜的，去找了个花瓶出来，灌好水，将玫瑰一支一支插进瓶子里，摆在靠近阳台能照到太阳的地方。 再走进厨房里，电饭煲处于保温模式，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锅炖得软软烂烂的杂米粥。 食物的香气很快充斥起整个厨房，顾念秋瞪着这锅明显超出自己厨艺水平的早餐，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 两碗粥喝完，身体和心理都陷入了餍足状态，起床时的那点气也被消化完了。顾念秋难得的有了个好心情，从沙发底下翻出被遗忘的，开之后果然最先蹦出来奕铭的微信。 6点0分：“早安！厨房里炖着粥，记得喝。” 点45分：“我拍完戏了，现在在回休息室的路上。” 8点50分：“我刚睡完回笼觉，还没起床吗？” 9点2分：“还没起床？” 10点20分：“粥要炖烂啦！！” 顾念秋回了一句：“还好，没炖烂。” 那边像是一直守在边，很快回道：“秋哥果然疼我。” 顾念秋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敲了行：“你从影视基地开车到我家，来回六个小时，这是一晚上没睡？” “对！” 后面加了个叹号，好像还很自豪，要是有狼尾巴，估计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顾念秋：“活该。” 顾念秋：“截图给何导了。” 奕铭：“！！！！” 奕铭：“我错了秋哥，有话好好商量” 又过了几秒，奕铭回过神来：“等等，截给何导，你要怎么解释啊？” 奕铭：“……何导叫我了，你不会真截了吧？回聊。” 顾念秋把聊天框切回来，刚好看到奕铭最后一句。他发过去一个[微笑/]的表情符号，道：“回聊，我先去看看热搜。” 等了片刻，那边没有回，估计真的已经被何导叫走了。顾念秋转头去看餐桌上那束新鲜的玫瑰花，心跳一点点落到了实处。 他又补了一句：“拍完戏，你也看看热搜。” 第40章表白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84 他们忙活了一夜,睡觉的睡觉，拍戏的拍戏，谁也不顾上去里看一眼，网上却早已经闹翻了天。 顾念秋公布性别之后，连续占了一周的热搜前，今天总算被人拉下马，榜首高挂着：#奕铭有喜欢的人#，第二：#奕铭看情况脱单#,第：#欢乐堂对视#。 再到第四，才出现顾念秋的名字，标题看起来也很正常，乍一看像节目组给买的热搜,叫做#顾念秋奕铭综艺同台#。 看热闹不嫌事大,顾念秋登的是自己的大号，刚上线便疯了一般嘀嘀作响，未读消息999，新增粉丝99万，后台一片红点。 他把切换成静音模式,搬了把椅子，坐到阳台边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八卦。 从第一戳到第，虽说标题里没他的名字,评论里全是他的名字缩写。 奕铭的粉丝年纪小,死忠度高,昨晚的综艺如同往沸油里扔了一颗火星，把整个粉丝群都炸开了花。 热搜第一的广场头条是欢乐堂官博发的，截取真心话大冒险的动图，配字：“合理猜测：英俊的奕铭小哥哥‘有喜欢的人’，但还没有追上，所以‘看情况脱单’[吃瓜/][吃瓜/]奕铭顾念秋”。 底下控评非常厉害，热评前十全部统一口径：“不造谣，不传谣，支持哥哥，也祝福哥哥”。 再往下，才开始冒出一些别的评论，首当其冲地便是顾念秋自己的粉丝：“艾特我们家干嘛？”“这几天我们秋粉已经吃瓜吃得够饱了……”“我有点害怕[流泪/][流泪/]” 按照往常惯例，顾念秋和奕铭只要同时出现在一条动态里，下面的粉丝必定撕成一团。但今天两家却缄其口，丝毫不提掐架的事情，有些甚至还在评评里互动起来。 顾粉：“自家的瓜还没吃完，对家的瓜又砸到头顶。” 奕粉：“对不起，前两天我还在看你们热闹[大哭/][大哭/]，今天就看到了自家头上。” “突然想跟你们抱头痛哭。” “不不，跟你们家一比，我突然觉得我家有个暗恋对象也正常……” 顾粉：“嗐，多大点事，我还以为ym也分化成o了呢[微笑/]，大惊小怪。” 奕粉：“快给我闭嘴！” “闭嘴1” “闭嘴2” 顾粉：“讲真，看来他们的对视图，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奕粉：“别说了，我也有……” “麻麻，我害怕，他们为什么一直在对视呜呜呜呜。”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狗头/]” 顾念秋看得认真，一个热搜里翻着看了十几分钟，看到两家粉没有掐得腥风血雨，心稍稍落地，又开始往下翻。 热搜第二基本差不多，热搜第#欢乐堂对视#更真实，广场上全是他们对视的动图，光不同角度的对视镜头就截出了十几个，得两个九宫图才排得满。 平日里见面必红眼的两家粉丝，一时间全部收了声，评论里甚至分不出到底是谁家的粉。 “我有点怀疑眼睛。” “我不仅怀疑眼睛，我还怀疑人生。” “昨天晚上，我充了1万块准备给我家哥哥刷榜，还去粉丝群里吹牛，说一定会把对家干下去。现在……请问有人知道退款途径吗？” “1万块算什么，我充了5万，哥哥上台之后我就傻眼了，从头愣到尾，一毛钱都没投……” “[大哭/][大哭/]我家的被魂穿了吧？明明是高冷美男子，怎么变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呵呵，我家的就不提了，蒸煮泥塑都还没消化完呢。” …… 顾念秋看得有，一路往下翻，后面还有#奕铭夸顾念秋好看#，#奕顾牵#，#奕铭唱歌#，#奕顾对唱#，热搜榜前排，一半以上都被他们占了。 再往后一些，便是路人粉们刷上来的话题，在经过粉丝们拼命降热度之后，依然顽强地占据一席之位。 “讲真，现在gnq分化成了o，跟ym这……有点萌啊！对家变一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家粉丝太难了吧！” “这几天吃瓜吃得好开心，我站奕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85 “萌上了，这一对也太养眼了，要是真在一起，后代得多好看？” 顾念秋把每个词条都点进去看了一遍，大致摸透了风向，换了个姿势，跟工作室挂视频会议。 还没开口，庄晓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道：“我只是你经纪人，也管不着你，不过友情提醒你一下，分化的事刚过，别的动作最好缓一缓，别把梁总心脏病气出来！” 顾念秋道：“《大内密传》的片酬我一分不拿，全给公司。” 庄晓愣住：“……亲，两千多万哦。” 顾念秋笑：“还有点余钱，能给你发工资。” 庄晓瞪着他，好一会都没能开口说话。 片刻，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这不是给你下迷魂药，是给你下毒了吧？！” 顾念秋坐直身体，凑近屏幕，勾着嘴角，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他威胁我来着，说我要是不答应，就在我身边守到一百零八岁，不让任何人碰我。我这才刚刚分化，作为一个o还年轻得很，不想早早守活寡，多难熬啊。” 庄晓“呵呵”一声：“景松有一抽屉的玩具，还跟我说玩具比alpha好使多了，你不如去请教一下？” 顾念秋重新靠回椅子里：“你连景松玩什么玩具都知道？” 庄晓又被反将了一军，翻了个白眼，彻底放弃自家这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艺人，去外面叫同事进来开会。 会议主题依然是舆情分析，工作室里有好几号人，握大批水军，专门负责监控和粉丝网络上的关键词，顾念秋最近每天都要拉着他们开一次会。 前几天一直围绕公布性别后的舆论走向，今天刚汇报了个开头，顾念秋打断道：“讲讲昨天综艺之后的词性吧。” 公关的同事换了一页ppt，道：“昨晚的节目播出之后，涉及到你的关键词60%为性，25%为负面，15%为正面。情绪排序是‘惊讶、担忧、喜悦和犹豫’，比我们想象的要好。” “奕铭呢？” 同事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奕铭？” “涉及到奕铭的词性。你不是奕铭的粉丝？” “咳，”女同事有点脸红，“那个……我昨天看了一下，奕铭那边情绪要激烈很多，特别是个人超话里头。负面为40%，正面为40%，比较两极化。” “负面只有40%？” “是的，毕竟你前几天公布了自己的性别，他跟你的对视虽然暧昧了点，但你是个ega，还那么帅，仔细想想我们粉丝也是能够接受的——比自家爱豆性转好接受多了。” 庄晓道：“你听听，一个性别公告，到现在掉了快百万粉了，还有心思惦记别人。” 顾念秋没理他，道：“继续。” 同事又把粉丝数量、话题阅读量、主页点击率的各种数据挨个放了一遍，顾念秋毕竟不是昨晚的主角，性转的事情也过了去快一礼拜，粉丝已经趋向稳定。 倒是奕铭那边，一夜掉粉5万，其新增20万，掉粉25万，正负相减，对于一个公布恋爱讯息的年轻顶流来说，已经算非常好的反应，称得上无关痛痒。 顾念秋心里有了数，听完全部分析，散了会议，却没有挂断视频，单独跟庄晓说了几句话。 “你知道奕铭为什么跟公司吵了吗？” “他不肯剪掉《欢乐堂》的那段真心话，”庄晓道，“还有，听说那边想让他跟一个新人炒作，提了很久，奕铭一直没松口，私下里似乎连解约这种狠话都说过。” 说完，庄晓看着顾念秋，补了一句：“你们两还真是，挺搭。” 视频挂断，顾念秋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阳台边的红玫瑰花。 今天天气不太好，上午过后便阴沉沉的，天空压着厚云，北风也开始呼呼地刮，不到六点天已经全黑了，好在老天怜惜，一直等到下班高峰期过了之后，才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顾念秋忙了一天，亲自出门签了《大内密传》的合同，又跑了趟公司，前脚到家，后脚便下雨了。他匆匆去阳台收完衣服，然后拿出，上微信问了一句：“下班了吗？” 奕铭整天都没跟他说话，信息过去之后很久没有回复，估计也是整天跟在组里，忙到脚不沾地。 一直到顾念秋洗完澡，打开空调，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里，奕铭终于回了一条：“刚下班，被淋成了落汤鸡，好冷啊。” 字里行间，像是在撒着娇求安慰。 顾念秋：“一天没看？” 奕铭：“对，今天戏份特别重，我还没吃饭。” 顾念秋：“给你点了个外卖，应该刚送到你酒店里。”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86 奕铭：“！” 奕铭：“我马上要到酒店了，点的什么？” 奕铭：“我看到了，方形的，是披萨？” 顾念秋：“对，你先吃。吃完记得看。” 奕铭：“遵命。” 顾念秋退出聊天框，切换app，登陆自己的大号，点进热搜第一，直接转发了热度最高的、欢乐堂艾特他的那条微博。 “居然有喜欢的人了[思考/][思考]，那还能接受我的追求吗？奕铭” 第41章倒追 正是吃完晚饭开始玩的高峰期,再加上这几天两家粉丝沸沸扬扬，顾念秋一转发完，热度像被引爆的炸弹，比他公布性别那会蹿得更快。 顾念秋刚结束编辑页面，点进自己的主页，看到最新动态的转赞评是0，0，0。下拉刷新,主页突然一片空白，只剩下间一朵花，卖力地转，转了半天也没加载出来。 再一刷新,加载符消失了,主页直接变成了“errr”。 顾念秋愣了片刻，只好退出主页，回到后台，想看看后台的评论情况。刚点进去，app又卡住,卡了几秒后直接弹出来“您的账号异常！”，然后把他从登录状态踢了下去。 他重启一遍app，这回没有再尝试上大号，而是输入私人号的账号密码,点登陆,app闪退了。 这回连点都点不开,顾念秋束无策，放弃再上号，转到微信，问刚下班的那人：“披萨好吃吗？” 等了几分钟，奕铭似乎一直在专心吃晚餐，丝毫不知网上发生了什么，回道：“好吃！芝士味是我的最爱。” 奕铭：“好久没吃了，吃一次就要被经纪人念叨一次[哭泣/]” 顾念秋：“明天再给你点别的。” 顾念秋：“影视基地附近的外卖我都吃过，挑好吃的点给你。” 奕铭：“真的吗？” 奕铭：“秋哥，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 顾念秋：“？” 奕铭：“被天上掉下来的披萨砸到脑袋的感觉。” 顾念秋拿着笑，一时间连刚才的那条转发都抛到脑后，还真的打开外卖软件，看起明天的外卖来了。 奕铭还在吃，单点着屏幕，不肯放过跟他聊天的会，又道：“明天我还想来看看你。” 顾念秋切回聊天窗口：“不行。” 奕铭：“还一样，我下班后开车过来，悄悄看一眼就走。我给你煮别的粥。” 顾念其：“不行。” 奕铭：“别这样，我要哭了。” 顾念秋：“发个小视频看看，真哭了我开车过来探班。” 奕铭：“！一言为定，你等我吃完这块。” 顾念秋倒还真有点期待，去外卖软件上挑完了明天的晚餐，然后等着奕铭发小视频。奕铭大约去酝酿感情了，过了一会，发过来一个十几秒的小视频。 他脸上还带着没卸的妆，身后的茶几上摆着快吃完的披萨，面朝着房间的灯光，眼睛被照得水汪汪一片，一眨眼便啪嗒啪嗒往外面掉水珠子，像在外头受了欺负的狼崽，直视镜头，哽咽道：“秋哥，过来看看我吧，我看不到你就睡不着觉。” 顾念秋看了直笑，笑得整张床都在震。奕铭演技爆发，还拿背擦了擦眼角，又道：“你个骗子，你明明跟我说很快会给我回答，都过去9天零8个小时了。” 视频播放结束，奕铭掐着点，发信息过来：“说到做到，你得来探班。” 顾念秋：“眼药水滴太多，演得都睁不开眼了。” 顾念秋：“另外，给你的答案，我刚发在网上。”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87 奕铭：“？！” 聊天断在这里，估计急匆匆地去看热搜了。顾念秋于是也切回崩掉的app，转了半天，还是加载不出来。 后知后觉的奕铭：“怎么崩了？！是我的问题吗。” 顾念秋：“我这边也是。” 奕铭等了好几分钟，等不下去了，只好去翻朋友圈。只见朋友圈一片“槽，又崩了！发生什么大事了？”“妈呀，念秋牛逼！！”“墙都不扶就服顾念秋，圈内第一刚，太刚了[跪地/]”…… 刷了十几条，却没一个人说到底怎么了，奕铭干脆自己发了一条朋友圈：“重金求截图，上不去app，急死我了。” 朋友圈发出去之后，果然，眨眼的功夫多了八条回复，奕铭点进去看，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奕老师，念秋说要追你！” “你就装吧，我才不信。” “顾老师说要追你啊啊啊啊！你怎么才看？！” “你的暗恋对象是不是顾念秋？！他要追你！” “那个男人要追你！” “他要追你！” 满屏的“追你”，奕铭回不过神来，有些茫然，随便挑了一个回复：“没骗我？” “没骗你！！！快给我醒醒！截图私聊给你！” 微信开始滴滴作响，奕铭有些抖地切回聊天框，有人给他私了顾念秋的转发截图。 奕铭点开图，盯着那行每个字都认识的句子，来来回回看了不下十遍，然后心跳终于开始后知后觉地失控。 要追我？！ 奕铭猛地吸了口气，心跳飞快，脸红耳鸣，甚至还有点发晕。 他在酒店的房间里足足站了有五分钟，然后跳起来冲向门口，摸到门把后又折回来，忙脚乱地找到车钥匙，直奔地下停车场。 刚走到电梯门口，心里的开始嗡嗡震动，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人居然是顾念秋。 奕铭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传来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你该不会准备冲过来吧？” “……对，我现在过来，”奕铭的声音有些抖，“秋哥，你公开说要追我？” 顾念秋道：“别来，回房间里去，我说过了，明天开车来探班。” 奕铭不依不饶，非得从他嘴里听到那两个字不可：“你要追我？” “嗯，追你。”顾念秋道，“你也拿出点被追的样子，晚上开车疲劳驾驶，来回得六个多小时，等我过来看你吧。” 奕铭立在电梯门口，门开了，他却举着不动，只弯着眼睛笑。电梯里是同事，问了一句：“奕老师，你进不进？” “不进，”奕铭笑眯眯地跟他说，“我男朋友不让我进。” 同事愣了一下，震惊地看着他：“你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还没等到回答，电梯门又合拢起来，只听见奕铭温柔地跟电话那头说：“你不让我来，原来是担心我？” 顾念秋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纠正他对同事说的话：“不算男朋友，还处于追求的阶段，你还没答应我。” “我肯定……要不先别答应，你多来看我几次？” “好。” 奕铭感觉自己整个胸腔都被涨满了，调转方向，又乖乖地重新走回房间里，太阳穴因为情绪波动而突突直跳。 很多猜测和怀疑在此刻全部得到证实，变成了膨胀的爱意，堵在他的胸口。 “你这么急的公布性别，就是为了今天？” “嗯。我不想欺骗粉丝。” “你公司那边怎么办？”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88 “我跟梁总是多年合作伙伴，私下也是好朋友，他很支持我，比你公司的情况要轻松些。” 奕铭轻轻吸了一口气，道：“你把所有难办的事情都一个人扛了，那我还做什么？” 顾念秋沉默了几秒，声音低下来，温声道：“奕铭，说实在的，可能因为我比你年长几岁，到现在我依然有我的担忧和害怕。” “我绝……” 顾念秋坚持把自己后面的话也说完：“但我愿意把全部的信任都给你，我们像普通人那样，不用着急，慢慢地谈一次恋爱，行么？” “……行，”奕铭认真地说，“秋哥，我绝不负你。” 顾念秋“嗯”了一声，耳尖被烘得发烫。 奕铭压低了声音：“还要等到明天，感觉像一辈子那么长。” “上床睡觉，再睁眼就是明天了。”顾念秋道，“晚安。” “……别挂。” “嗯？” “再聊会，”奕铭道，“秋哥，你在追我呢，哄我睡觉好不好？” “……” 得寸进尺得有点快啊。 顾念秋看了眼表，十一点二十分，他换了个姿势，道：“给你十五分钟，先把妆卸了，上床之后再给我电话，我哄你睡觉。” 第42章相会 奕铭从来没洗澡洗这么快过。 卸妆洗澡刷牙换衣服,到躺上床，总共就花了十分钟。他的头发还没干，拿浴巾草草地擦着，单拨了顾念秋的电话。 “我上床了。” 顾念秋道：“动作很快。” “今天还不熟练，多哄我几次，下次能更快点。” 顾念秋翻了个身，插上蓝牙耳，把放回床头,低声道：“躺下了吗？” 奕铭把浴巾挂在椅背上，期待地躺下来：“躺下了。” 顾念秋：“关上灯，戴上耳，把空出来。” 奕铭照做：“为什么要把空出来？” “不然还用我的？”顾念秋笑道,“你自己凑合一下,把它们想象成我的，或者腿gen，或者别的你喜欢的东西。” 奕铭愣住，突然意识到顾念秋准备怎么哄他睡觉，耳朵里轰地一声,热意从胸腔里涌到脸上。 “秋哥……” “嘘，”顾念秋打断他，“我正准备从身后搂住你，你身上总是有股很好闻的花的味道,有时候情绪变化,花香味也会跟着变,紫罗兰是忧郁，栀子花是开心，杏花是不好意思，还有……激动的时候你会变成浓郁的玫瑰，比你送我的那些玫瑰花好闻多了。” 被喜欢的人夸信息素的味道，奕铭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呼吸急促，连话也磕巴了起来：“你身上……你也好闻，你很、很甜。” “是甜的吗？我没闻过。”顾念秋轻轻呻y了一声，“不要乱动，你的呼吸好急，喷在我脖子上有点痒，还有，为什么你的耳垂这么烫，是在害羞吗？” 他的声音通过耳的电流直接传到鼓膜深处，低沉，性感，把奕铭的大脑炸成了一片空白。 “或许你不喜欢我从后面抱你，要不我到你上面去，嗯？这样亲起来也更方便一点。” “好、好……” “奕铭，嘴唇不要抿那么紧，张开些。我想尝一下你的she尖。” 奕铭下意识地张开嘴，喘得像跑了几公里，汗意从毛孔深处往外面冒，连带着浓郁的玫瑰花香，充斥起整个房间。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89 他被心上人的声音缓缓牵着，心脏狂跳，恍惚间似乎真的闻到了掺了蜜般的松香，甜得他全身发软，只想伸去搂身上的人，刚一伸，却只摸到自己被子里滚烫滚烫。 “摸到了吗？” “……嗯。” 顾念秋的呼吸声就在他的耳边，急促地，低低地，像是在按捺什么：“我也是。” 奕铭仿佛在梦里面，只剩下耳朵里顾念秋的声音还在吊着神智，热得恍恍惚惚，半边脸埋在被子里面，露出来的耳朵尖通红通红。 一室的玫瑰花香，浓得仿佛到了发ng期，连住他隔壁的景松都闻到了，忍了半个多小时，一直没见那花香消失，景松光着脚跑出来，用力拍奕铭的门：“腻死我了！你是不是没药了？！” 等了几分钟，里头没人来开门，也没人作声，只有信息素的味道坚持不懈地往外漏。景松被腻得脸发红，拿扇风，气呼呼地想换个房间，终于听见里面的人说：“……刚打药了，很快就能散。” “赶紧睡觉！”景松喊，“大晚上的，明天还要早起。” 又过了一会，玫瑰花香果然慢慢消散开。奕铭伸出一只汗湿的，去床头柜上摸到了抽纸盒。 “是景松？”电话那头笑着问。 “是，来捶门的，熏到他了，”奕铭瓮声瓮气地跟他撒娇，“明天什么时候过来？晚上还回去吗？秋哥，我快流鼻血了。” “吃披萨吃多了，上火。”顾念秋懒洋洋地说，“我困了，晚安。” 奕铭满足地说：“晚安宝贝。” 顾念秋被他这个叫法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啪地挂断了电话。 奕铭抱着枕头，闭眼睁眼全是顾念秋的模样，耳边也浮着他的不急不缓的声音，没过几分钟，刚刚散出来的热意又聚拢起来。他来来回回地翻身，眼看着信息素的味道又变浓了，怕景松过来踹门，起身去找抑制剂。 一针下去，重新洗个澡，奕铭倒回床上，想着顾念秋说的那些真心话，如同一梦未醒，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一睁眼，脑子里还残留着那些乱八糟的梦。 他翻身坐起，愣了半天。 秋哥说要追他，还光明正大地告诉了全世界，还给他点外卖，还说今天要来看他，还哄他睡觉？ 奕铭猛地转头去，找到，打开昨天一直在崩的app。 热搜第一，“顾念秋告白奕铭”，后面跟着一个“爆”字，热度破十亿。 奕铭盯着那个标题看了好一会，然后慢慢松了口气，重新倒回枕头上。 是真的。 他点进热搜，广场第一条便是昨晚顾念秋的动态，跟好友截给他的一模一样，底下转赞评都突破了百万，奕铭点进评论，前几名的热评全是“槽，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宝贝！！！你别吓我！！”“太魔幻了……这是我追过的最魔幻的星……”“我在做梦吧？”“有没有人打我一下？”“妈的！我家哥哥都已经这样了，奕铭连吱声都不敢，真他妈替秋不值！！” 奕铭草草看了几条，本急着去转发顾念秋的告白，看到那条“不值”，他忍不住点进热评，回复道：“昨晚app崩了，急着找秋哥去了，不是故意不回复的。” 发完，他又切回原界面，转发了原博，配字：“秋哥，我愿意！！[大哭/][大哭/][大哭/]” 转发完毕，奕铭重新回到后台，过了几秒，居然安安静静，一条私信都没有。 奕铭一愣，抬眼看了下id。 他上的是小号。 奕铭的脸颊抽动一下，飞速点到主页，删除评论，删除转发，清空主页，一气呵成，然后切换成大号。 一回到大号，果然，后台整片通红，粉丝上涨超过15万，全是未读消息。奕铭有些心虚，想着小号才发出去不到两分钟，该不会这么巧被人发现吧？ 他叹了口气，发现就发现吧，号里也没什么，就顾念秋超话8级，前几天还混了个小主持，动态也全是正常的追星动态，没有黑过别的明星。 奕铭重新打开热搜，转发，保险起见换了一种说法：“喜欢的人就是你啊[害羞/][害羞/][害羞/]” 转发成功，等待了一整个晚上的秋粉和铭粉，终于都等来了另一位蒸煮的回答。 已经创下热度记录的话题，又被加了一把熊熊大火。 奕铭还想仔细看看双方粉丝的态度，但没几十秒就会有人来电话，微信也响个不停，光经纪人都打了个快十几个电话。 外面还有人敲门：“奕老师，准备出发了！” 奕铭看了眼时间，这才惊觉已经这么晚，翻身起床，什么也顾不上，给经纪人郭彤发了一句：“我表态了，大号密码也改了，你们别碰我号。我先去拍戏。” 郭彤一秒回他：“你要气死公司吗！”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90 奕铭来不及回，简单洗漱一下，连饭也没吃，抓着外套急匆匆地跑出房间。助理就等在门口，唠叨道：“我看到热搜了，天啊！要不要跟何导那边请个假？我怕粉丝把你堵在影视基地里，今晚搞不好都回不了酒店。” 奕铭毫无反应：“起迟了，车到了没？快走，今天一天戏。” “诶，我说，奕老师……” 人已经跑到了走廊尽头，远远地传来一句：“大不了睡影视基地的帐篷里！” 助理呆了两秒，忙跟上去，将将赶上电梯。奕铭看了好几次表，然后趁着电梯下去的时间，掏出，无视又不知道是谁的来电，切进微信：“秋哥，今天什么时候过来？小心被粉丝堵。” 发完，电梯到了一楼。奕铭大步跨出电梯，一路走到酒店门口，休息区里突然有个人站起来，快步挡住了他的路。 奕铭停下脚步，转头去看。 帽子，墨镜，口罩，捂得严严实实，里还提着一袋早餐。 奕铭的血液猛地开始加速：“秋……！” “嘘！”顾念秋把早餐塞他里，“走，睡到这个时候？” 奕铭被他拉着一路快走，头还偏着，盯着他一阵狂看：“怎么来这么早？才点多，你四点就出门了？” “不早点，铁定要被堵路上。”顾念秋道，“困死了，等会去影视基地补觉。” 第43章围堵 昨晚哄人睡觉到十二点,半夜点多又爬起来开车探班，上车之后奕铭还没说上几句话，身边的人已经找了个舒服姿势，靠在椅子里闭上眼。 奕铭左扣着他的掌，右还提着被塞过来的早餐，望着他眼睛下的青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总觉得不太真实。 像是一梦还未醒。 顾念秋感觉到他的目光,闭着眼睛，道：“不吃？” “等会吃，”奕铭把早点放边上，靠过来环住顾念秋的腰,低头亲他淡色的嘴唇,“先让我抱下，你自己开车过来的？” “嗯。”顾念秋睁开又涩又重的眼皮，近距离看到奕铭那张俊脸，“赶紧吃，去了剧组就没空吃了。” 奕铭揽过他的臂,让他靠自己的肩膀上睡：“你还说我疲劳驾驶？” 顾念秋从鼻腔里道：“谁叫你昨晚说得那么可怜兮兮，嗯？” 奕铭低着头笑，用脸颊蹭他的脸颊，然后从太阳穴一直亲到额角、鼻梁和嘴唇,深深地嗅着他的身上的松香。大概是为了提神,他抽过烟,里面混了淡淡的烟味，闻得奕铭心里烧着一团火。 顾念秋给他带的麻球和煮鸡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已经凉透。奕铭安静地吃，吃得腮帮鼓起来一块，没一会便听见了肩上人沉沉的呼吸声。 从酒店到影视基地很近，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奕铭看着差不多要到了，悄悄地吻顾念秋的嘴角，捏着他的心，轻声道：“我有个单人休息室，你去那边睡？” 顾念秋困到神志不清，抬起来，蹭到奕铭的脸，把他推远了些：“别亲我，一股麻球味。” 奕铭笑道：“你给我买的，你自己没吃？” 顾念秋艰难地坐直身，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睁眼往外看了一眼，看到了熟悉的影视基地大门，还有乌泱泱的大片人群。 只一眼，他便坐直了身体，然后迅速戴上帽子口罩墨镜，躲进了座椅下。 奕铭愣住。 他全程光顾着盯顾念秋，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去看外面。车速已经明显降下来，不一会慢慢开不动了，周围密密麻麻全是探班的粉丝和记者，一眼看过去估计有上百，全部围在影视基地的大门附近。 他们的车一开进来，立马哗啦啦地涌过来大半个人群，全在喊奕铭的名字，举着摄像头，努力想透过车窗的防窥膜往里看。 奕铭出门急，就拿了顶鸭舌帽，很快就被认了出来，他们激动地把整辆车都团团围住，拍打车窗玻璃，甚至还有人爬到了引擎盖上，几百个声音混在一起，如同一锅巨大的、沸腾的粥从天扣下。 “哥哥你真的跟顾念秋在一起了吗？” “你为什么喜欢顾念秋？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铭宝，他配不上你！！” “哥哥，我不想你们在一起！呜呜呜呜……”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91 “奕先生，你是什么时候跟顾念秋在一起的？” 顾念秋已经很久没出门，现在来影视基地蹲的，绝大部分都是奕铭的粉丝，他的粉丝本就年纪偏小，女友粉占多数，此时大部分情绪激动，有人甚至在哭。 司是公司专门配的，见多了各种接场面，这会也被仗势吓到了，有些结巴道：“奕先生，这、这要不要报警啊？” 奕铭没说话，俯身搂住座椅下顾念秋的腰，把他抱回了座椅里。 顾念秋被不小心蹭掉了帽子，透过墨镜瞪他：“你干什么？” 奕铭道：“为什么要躲？我们还要一起面对镜头几十年，总得有开头。” 顾念秋道：“你想被困在这里一整天？我还想进去睡觉。” 奕铭转头去看车外的粉丝，车厢里大变活人，还是他亲自搂上来的，外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喧闹的人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奕铭朝司道：“试着往前开，慢点开。” 发动重新开始运作，人群跟着车，爆发出新一轮的情绪。 “顾念秋在里面？” “你们昨晚在一起吗？” “那些申明是不是你们商量好的？” “顾念秋，我哥哥他不喜欢你！！” “顾念秋你放过他吧！！”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糊涂！他只是想蹭你的热度！” 离车最近的一个小姑娘，把脸上的妆都哭花了，拿纸巾擦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顾念秋透过墨镜看了半天，叹了口气。 “停车。”他说。 他干脆把口罩和墨镜都摘了，昨夜只睡了个小时，出门又早，他只穿了一身普通的休闲装，没有化妆，眼睛下带着青黑，面带疲色。 明星最忌讳的几件事情，一是曝光不被看好的恋情，二是素脸面对镜头，他都做了。 奕铭望着他，心尖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又疼又麻又痒：“你想做什么？” 顾念秋道：“人家小姑娘哭得这么伤心，我都看不下去了。走吧？” 奕铭抓住他的掌，跟他牢牢地十指相扣，应声道：“好，我先下。” 司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震惊地转过头来，劝道：“两位，这不好吧？我给郭经理打个电话，让他带保镖过来，这样稳妥些。” 奕铭的已经拉开车门，先下了车。外面的人也没想到他敢下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几秒。 奕铭背朝着人群，把顾念秋护在怀里，把他牵出了车。两人谁也没带口罩，牵着，被挤得紧紧靠着彼此，就这么坦坦荡荡地被堵在了人群最间。 人群更疯狂地喊了起来。 “顾念秋，顾念秋！顾念秋你不要喜欢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顾念秋放过他！” 顾念秋下车之后，震耳欲聋的嘈杂里面，反倒是他的名字出现频率更多，后面跟着的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顾念秋微微眯起眼睛，居然认真地听了一会，然后转过头来，看向那个哭得不成样的小姑娘，掏出一包纸巾，拆开来，递到她里。 小姑娘一怔，盯着眼前的男人，连哭都忘了，只在一抽一抽地打嗝。 “别哭了，”顾念秋的声音被嘈杂卷着，听起来温和平静，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抢了你喜欢的人。” 说完，他朝小姑娘露出了一个笑容，脸颊上现出半边梨涡，总带着冷意的丹凤眼也弯起来，映在她泪水汪汪的眼睛里面。 小姑娘的鼻涕流了出来，但她就这么盯着顾念秋的脸，忘记擦。 周围一圈人全愣住了，大约追了这么久的星，第一次遇到这样坦荡不要命的。 奕铭一只紧紧扣着顾念秋的掌，一只虚揽着他的腰，有些紧张地把他整个护在里面，冲着人群也笑了笑。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92 起初还是嘈杂一片，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到后面嘈杂声慢慢低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车边这两个不像明星的明星。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偶像，总是任性妄为，经常给你们惹出一堆烦心事来，”奕铭说，“不值得你们这样。” 有人哭了起来，喊道：“哥哥，你值得的！” 奕铭笑道：“别哭，谢谢你们，真的。这次的事情都是我惹出来的，我主动招了秋哥，把他临时标记了，哄他跟我约会，还悄悄跑到他家里，把他骗到。我这辈子就动这么一次心，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但又不想瞒着你们，或者找借口欺骗你们，最后惹了你们难过，我很抱歉。” 陆陆续续有人哭，嘈杂声慢慢又沸腾起来，里面关于顾念秋的诋毁却少了很多。奕铭护住身边的顾念秋，朝着大门的方向艰难地走。数不清的镜头对着他们，还不停有人在发问，但他们往前走，却没有人真的在拦。 人挤人，奕铭的心在出汗，偏头去看身边的人，恰巧顾念秋也在看他。 无言又短暂的对视，奕铭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几乎克制不住想吻他。 顾念秋像是看出来了，无声地说：“别。” 奕铭回过头去，像是人群里害怕孩子走丢的家长，紧紧攥着他的，攥得他生疼。 离大门的那一百多米，他们走了快十几分钟，刷工作证进门的时候甚至有人试图扯顾念秋的衣服，刚一碰到，奕铭的便挡了过来，眉头紧皱，回头看了一眼。 通过匝道，四周瞬间开阔起来，顾念秋松了一口气，背上全是汗。 嘈杂还跟在后面，奕铭加快脚步，拉着人，挑了一条小路，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从后边绕进了他们的片场，远远看见全剧组基本都到齐了。 顾念秋最近在风口浪尖，又是探班人员，奕铭也不想他被别人拉着问东问西，悄悄把他领进休息室。 还没说话，奕铭便把他抵在了门上，用力堵住了他的嘴唇。 急促的呼吸缠在一起，两人接了一个短暂的吻，奕铭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身上的味道乱了。” “那么多人围着，正常啊，”顾念秋捏他的脸，“快去上班赚钱。” “等我，”奕铭压低了声音，“你答应过的，别离我太远。” 顾念秋道：“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奕铭望着他，慢慢勾起嘴角，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下。 第44章翻墙 顾念秋一觉醒来,在休息室的长凳上睡得腰酸背痛，僵硬地坐起身，发现桌子上摆了保温饭盒，门被人从外面锁着，开不了。 怎么还把他锁在里面？ 顾念秋给奕铭发信息，过了好一会都没人回。他把保温盒里的东西吃掉，倒了杯茶，在椅子里坐下,刚准备继续睡觉，奕铭终于回了他：“刚才在拍戏，你睡醒了？” 顾念秋：“准备继续睡，为什么锁我？” 奕铭：“你一个人在里面睡觉,我不放心。” 顾念秋：“……” 顾念秋：“还能被人抬走不成？剧组里都是认识的人。” 奕铭：“隔壁还有一个剧组,经常有人过来串门。再说，打扰你睡觉也不好。[委屈/]” 说的理直气壮，顾念秋放弃跟他理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隐约觉得眼皮痒痒的,顾念秋微微睁开眼睛，正在玩他的睫毛的奕铭迅速收回，蹲在他身边，低声问：“睡够了？” 顾念秋翻了个身,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厚毛毯,脑袋下面多了个软枕头。 他打着哈欠,眼角渗出点泪水，道：“这么快就下班了。” “没有下班，何导提前放我走，怕我又被堵在门口，”奕铭盯着他的嘴唇，“晚上睡我这边吧？” 两人隔得近，奕铭没忍住，低头亲了他一下。 外面吵吵嚷嚷的，好多人在商量什么事情，隐约能听到什么“衣服”“马”“剑”一类的词，顾念秋偏头去看，奕铭把他的下巴拨回来：“道具组的，在讨论明天的布景。我们刚聊到今晚睡哪。” 顾念秋却突然问：“门锁了吗？”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93 奕铭微微愣了下：“锁了。” 顾念秋凑近了些，眯起眼睛，盯着奕铭，轻声道：“上次在g市，剧组的帐篷里，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做了什么？” 奕铭呼吸一滞，这几个关键词同时出现，他瞬间想起了那些带着热度的记忆，想起顾念秋气到发抖的嘴唇，还有不停往下掉眼泪的眼角。 他失神了几秒，顾念秋的膝盖往上顶，他猛地回过神来，倒抽一口气，被拉到了长凳的上面。 “别动。” 奕铭被顾念秋用厚毛毯结结实实地卷了起来，卷住上半身，卷成一个巨大的蛋筒，连翻身都费劲。他红了脖子，努力抬起头来，小声喊：“秋哥……” 顾念秋拉开他的拉链，指随意拨了几下，眼睛里带着笑意，斜着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奕铭便被他勾了魂，眼睛里带上血丝，紧紧地望着他的脸，眸色暗了下去。 外面是吵闹的剧组同事，还在认真地讨论着到底是用木剑还是塑料剑，里面的温度在慢慢攀升，奕铭动弹不了，只能无济于事地看着顾念秋柔软的发璇，心脏开始激动地加速。 接过那么多次吻，却从来没觉得秋哥的嘴里那么热，奕铭忍不住想摸伸去扣他的后脑勺，却被碍事地毛毯裹着，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人掌控住了。 激烈的讨论声，悄悄混进去一点别的声音。顾念秋微微抬头，从下往上地去看奕铭的脸，随后眼角带上了调侃，慢慢全部压了下去。 效果立竿见影，顾念秋被呛得眼睛里全是泪，松开之后一边咳一边冲进洗间，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奕铭花了一会平息自己剧烈的呼吸，翻身把身上的毛毯挣脱，简单收拾一下，给顾念秋倒了杯温水。 顾念秋接过杯子，还没喝上水，这人又堵住了他的嘴唇，舌尖抵上他的上颚，风卷残云地扫荡了一圈，把他亲得差点呼吸不畅。 顾念秋眼睛通红，将眼前的脸推开，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味道怎么样？”他问奕铭。 “没尝到，”奕铭说，“全是你的松香味。” 顾念秋被他的回答弄得一怔，“啧”了一声，低头去看表，随口道：“六分钟，小朋友不太行啊。” 话音刚落地，人已经被抱起来坐在了洗池台面上，后脑勺还磕到了冰凉的镜子。 暗沉的眼睛像盯住了猎物的狼，近在咫尺。被刺激的奕铭咬了一口他的嘴角，道：“再来。” 顾念秋顿时后悔了，抓住他的腕：“我胡说的，不来了，下班吧，回去吃饭。” 奕铭捏着他的下巴：“现在后悔了？” 顾念秋点头：“后悔了，是我不该。” 奕铭忍不住笑，伸揉了揉他的耳垂，把他又抱下来，道：“走，先回酒店。饿了吗？” 顾念秋带上外套，跟在他伸：“有点儿。” 奕铭拉开休息室的门，外面有五六个人，地上摆着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道具，一人一个本子，还在认真地商讨明天的计划。 奕铭一走出来，几道目光全部转到他身上，又很快挪到后面的顾念秋身上。 心情极好的奕铭：“你们忙，今天我先下班了，明天见。” 顾念秋也很自然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有个同事的本子掉在了地上，还有一个同事不小心扯破了纸。 “顾、顾老师，你今天在剧组？” “嘘，你没看热搜吗？顾老师来探班的。” 顾念秋笑道：“对，我来探个班。” 奕铭牵住他的，留下一句“走了”，便在一群人的注视拉着人往后门走。 边走边打探情报，司说前门大约有八十几人，后门大约四十几人，还有几个偏门，也全部被人堵了。 奕铭挑了一株结实的矮桃花树，点开看了看方位，给司发了一个定位，让他来这儿接人。 顾念秋心有了不好的预感：“爬墙？” “会吗？”奕铭转头看他，“不高。”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94 顾念秋：“……” “我两好歹也算个明星，”顾念秋脸色不大好，“早上那么多人都进来了。” “不想让那么多人碰你，”奕铭说，“你怕高？我等下接你下来。” 顾念秋：“……” 挺好，这回要是被人拍到，又是一个头条。 奕铭今天也是一身休闲服，轻巧地爬上了桃花树，翻到围墙最上面，准备先看看视野。 一上去，便看到外面零零散散站了个小姑娘，都画着妆，带着摄像，在低头玩。有一个不知刷到了什么，拍同伴的肩膀想让她看，余光里恰好瞥到围墙上跳也不是、下去也不是的奕铭。 女生愣住，眼看着就要尖叫。 奕铭赶紧用食指压住嘴唇，示意她噤声。 偶像的力量发挥作用，小姑娘硬生生地把尖叫吞了回去，激动得脸发红，用力地拍身边的同伴。 才个，比想象的已经好许多。奕铭转头看向里面的顾念秋，道：“我先跳，在下面接你。” 说完，他熟练地翻过围墙，跳到了地上。 顾念秋叹了口气，也爬到了桃花树上，上围墙的时候正看见奕铭被几个小姑娘团团围住，激动得恨不得直接上下其。 奕铭道：“等下给你们签字，我先接个人。” 几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围墙上方，然后一个接一个瞪大眼张大嘴，下意识地都举起了相。 奕铭张开臂，仰头望着顾念秋：“你跳。” 顾念秋道：“离远点，我自己跳。” 奕铭道：“能不能给我一个表现的会？我粉丝在看呢。” 顾念秋：“我不要面子的吗？” 奕铭不甘心地往后退一步，空出一块地方来。顾念秋往下跳，下面的人又突然往前，伸出臂，结结实实地把他接在了怀里。 顾念秋：“……” 奕铭见好就收，迅速松开，站远了几步，转身去看那个已经呆住了的粉丝，礼貌地笑了笑，问：“还需要签名吗？” 人如梦初醒，找了一会终于有人找到了，一个签在壳上，一个签在照片上，还有一个签在相外壳上。 奕铭签完，有一位又转向顾念秋，红着脸，小声道：“顾老师，我其实是你的粉……能再帮我签一个么？” 顾念秋有些惊讶：“我的戏份已经杀青了，怎么来这儿了？” 小女生不太敢看他：“早上你们一起进的剧组，网上都在传，我想来碰碰运气……” 顾念秋把自己的名字签在奕铭边上，旁边那两个见了，互相看了好几眼，犹豫着，也道：“顾老师能帮我们也签一个么？我想要个双人签名。” 顾念秋笑，同样补了两个签名，把还给她们，道：“拜托你们帮忙保密。” 说完，司的车开到了路边，奕铭拉住顾念秋的往路边走，有一个女粉突然出声：“哥哥！你们要一直幸福！” 奕铭回过头去，朝她摆了摆：“借你吉言。” 上车之后，她们还跟着走了一段距离。顾念秋在车里看着，道：“我一天没看，你觉得她们还在吵吗？” 奕铭却毫不相干地说：“晚上睡我这儿，回去太远了。” 第45章掉马 顾念秋转过头来：“你就不能关心一下你的粉丝？” 奕铭咬了一口他的食指,再轻轻舔了舔，只问：“住不住？” 顾念秋眯起眼睛，望着他露出来的一点舌尖，忍不住将指卡在他的牙齿之间，绕着他的舌尖拨弄两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司，压低声音：“我有什么好处？”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95 “你想要什么好处？”奕铭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都听你的。” 顾念秋笑,把收回来，道：“好，住你那儿，就一晚。明天我得陪《大内密传》的导演吃饭。” 奕铭皱起眉,《大内密传》曾经给他发过邀请函,因为跟《无疆》的时间有冲突，当时没有去试镜。再等到顾念秋定下《大内密传》主角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剩下几个戏份少的配角。 而这部电影的男主，是陆维。 曾经在洗间里对刚分化的顾念秋发了情,被秋哥打了一顿，又被他修理了一次。 奕铭想争他的角色，麻烦的是这部电影的投资方是陆维的公司，奔着一定要把他捧红去的,交涉了好几天都没松口。 奕铭心里一直梗着这事,道：“为什么定的这么急？看剧本我觉得很一般。” 顾念秋没有细说：“梁总一直想让我演,给的片酬也不错。” “你最近缺钱？” 他不缺钱，公司缺钱，这部片的片酬得全部上交，他这算打白工。 顾念秋不想跟奕铭聊他公司的那些事，转移话题道：“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别来掺和这部片了，剧本一般，商业片，我去跟一个多月的组就回来。” 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也不是剧本的问题，问题在于男主是陆维，秋哥第一次演ega，里面还有亲密戏，每次想到他都觉得喘不上气。 奕铭没说话，顾念秋瞧着他的脸色，握住他的：“我这里有个不错的剧本，题材冷门了些，但是指着国际大奖去的，你有意的话我可以推荐你。” 奕铭道：“再说吧。” “不高兴了？” “没有，”奕铭低头，拿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那你把剧本给我看看。” 顾念秋揽住他的腰，笑道：“好，弟弟乖。” 晚餐点的是外卖，顾念秋在这个影视基地待过一两年，吃遍了周围的大小美食店，挑了一家好吃的蟹黄豆腐店，点满一整桌，吃到最后顾念秋不得不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 奕铭明显是匆忙搬进来的，行李箱打开放在地上，里面寥寥几件衣服，房间里空荡荡一点人气也没有，全是酒店的东西，只在小书桌上摆了一个小盆栽，栽着一株矮小的景观松。 顾念秋以为是假的，伸去摸，被松针扎了一下。 奕铭在浴室里洗澡，他玩了会松树，拿杯子给它浇水，却不小心碰掉了一枝本就不多的树枝。 准备悄悄丢垃圾桶里消灭证据，正碰上奕铭裹着浴巾出来，看到顾念秋里的树枝，顿时心疼得直皱眉：“秋哥，你玩它干什么？” 顾念秋被抓了个现成：“我给它浇水来着……” “不能浇水！”奕铭更心疼了，“我今天早上刚浇过，小心把树浇死了。” 顾念秋举起：“我欠，再不碰它了。不过你在酒店养松树干什么？” 奕铭张张嘴，又重新闭了回去，只看着顾念秋笑。 顾念秋没反应过来：“怎么？” 奕铭道：“清新空气，舒缓心情，偶尔还能在孤枕难眠的时候宽慰一下我。” 顾念秋猛地意识到什么，“啧”了一声，道：“你口味有点重啊。” 裹着浴巾的人愣了愣：“？？？你想什么呢？” 顾念秋不逗他了，笑着拿起浴巾进去洗澡，出来之后看见奕铭已经收拾好了他的宝贝松树盆栽，正躺在沙发里刷。 还刷得特别认真，满脸严肃，头发在往下滴水。 顾念秋把毛巾扔到他头上。 奕铭的声音透过毛巾闷声闷气地传来，拿毛巾擦头发：“我掉马了。” 顾念秋去吹头发，顺拿过他的，看到上面正停留着热搜界面。 他公开示爱之后忙着跟小朋友谈恋爱，工作关了天，私人也没怎么用，还没上去看过到底怎么样了。 显然，这事正处于烧得最旺的时候。 热搜前五：“顾念秋奕铭公布恋情”、“顾念秋探班”、“奕铭小号”、“奕秋跳墙”、“奕铭道歉”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96 跳墙是什么鬼？？奕秋又是谁？唯粉已经连下一代叫什么都想好了？ 顾念秋跟奕铭的关注点完全不同，最先点进去跳墙的热搜，看见广场最上方挂着一个视频，发布人不是营销号，而是普通的小号，配字道：“偶遇两个哥哥啊啊啊啊啊！太甜了，一秒变cp粉，他们真的szd[暴哭/]” 再点开下面的视频，明显是业余设备拍的，镜头一直在晃，却因为距离原因非常清楚。 一身休闲装的奕铭冲着镜头做了个“嘘”的势，翻过围墙，然后跟后翻墙的顾念秋拌了几句嘴，再把人结结实实地抱进怀里。 每一句话都很清晰，还有拍摄人激动地小声“卧槽”。 如果顾念秋先看的热搜第一，便能知道现在两家粉丝掐得鸡飞狗跳，互相攻击，骂对方配不上自家哥哥，唯独在这条最晚上来的热搜下面，热评呈现出一股茫然的和平。 “我突然想跟隔壁家的抱头痛哭一场。” “散了散了都散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哥哥们要谈恋爱。” “有一、、被甜到……妈的。” “槽，刚才气得胃疼，刷到这条甜得牙疼，然后胃更疼了。” “奕铭你他妈醒醒！你的高冷人设呢？” “秋哥你原来是这样的秋哥吗[黑人问号jpg]” “gnq和ym路人粉，今天生生被这惊天巨糖踹进了cp粉坑。” 顾念秋看得笑，又翻进上一条小号的热搜，只见广场第一是九张长图凑出来的九宫格，发图人居然是顾念秋的粉丝，顶着他的头像，感叹号飙出足足行：“奕铭的小号是我们家超话里的主持人！！！还有一堆骚操作！！我他妈被秀得头皮发麻！！！操！！” 顾念秋点开长图，草草地扫过一遍，很快猜出来是怎么回事。早上奕铭睡得迷迷糊糊，想回复他的示爱切错了号，又因为被一堆顾粉关注着，很快被人截图，还分析了发博p、型号、语气等等等等，实锤了这是奕铭的小号。 实锤小号不要紧，要紧的是奕铭之前发的那些东西，虽然删得快，依然被人留了底。 比如去顾念秋超话发他们的场合照图，假装粉丝祝福自己；比如超话等级八级，靠砸钱后援会成了主持；比如转发自家粉丝的谩骂，规劝毒唯要佛系追星；比如转发《无疆》的顾念秋定妆照，发了一排小心心…… 活脱脱地就是个人民币追星玩家，还是全网最早的奕秋cp粉。 曝光的是顾念秋的粉丝，塌的是奕铭粉丝家的房子，其余路人被这波操作惊掉了下巴。 “艹，房子塌得连地基都不剩了……” “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 “我在掐对家，我家哥哥在用小号混对家超话，敢问谁有我们惨？！” “本人秋粉，突然觉得弟弟有点可爱怎么办。” “有点可爱1” “对不起，我错怪ymdd了，我再也不掐他了。” “向弟弟粉丝道歉1，没想到弟弟人这么可爱。” 连顾念秋都被震惊了，他虽然成名久，但去自己超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对超话的全部印象就是后援会、小姑娘聚集地、八卦源头。没想到奕铭居然跟那群小姑娘混得如鱼得水？ 而且关注时间可以追溯到他们刚相亲不久…… 顾念秋抬头去看沙发上的奕铭，没人。 一只从身后绕过来，拿开了他的。顾念秋转头去看，被奕铭堵住了嘴唇。 吹风还在嗡嗡地响，刚才顾念秋看看得认真，一边吹干了，另一边还是湿的。奕铭揉着他的头发，接吻过后接过吹风，帮他把头发吹干。 “真是你小号？”顾念秋看着他。 “是，”奕铭道，“初次相亲完第二天注册的。” “你那天不是说，觉得我们不合适吗？” 奕铭勾起嘴角，指不安分地拨着他被吹风吹热的耳垂，道：“第二天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回去的晚上就梦到了你。” “梦到什么？” 吹风关闭，奕铭指间穿着顾念秋柔软的头发，另一只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嘴唇碰到了他的侧脸。 “梦到你坐在我身上，撑在我胸前，眼睛里面泪汪汪的一片，喘着气说不上话，叫一次我的名字足足用了一分钟。”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97 片刻的停顿，耳边的声音一下子压得很低，听起来有些哑：“……那是我做过的最神魂颠倒的hn梦，醒来之后坐了十分钟都缓不过神，像被你勾走了魂。” 顾念秋生生被他说红了脸。 他想起一句话。 所有的一见钟情，本质上都是见色起意。 用在这里恰恰好。 顾念秋偏头，嘴唇隔着一毫米，将将擦过奕铭的呼吸。两人四目相对，顾念秋望着那双眼睛里自己的倒影，低声问：“今晚试试？有套吗？” 第46章情人 “……没有,”奕铭心怦怦直跳，“我去买，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顾念秋挣开他的臂，走到房间的座边上：“酒店应该有备的吧？” 桌上、抽屉里、枕头下都翻了一遍，这家酒店还真的画风不同，连常备计生用品都没有给客人准备。 奕铭拿起座的听筒，道：“我叫服务员送上来，你点。” 顾念秋无言地望着他：“我怎么点？我没这么用过那东西,没经验。” 奕铭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红了脖子，喉结滚动一圈。电话接通，他开口的时候还磕巴了一下：“……帮我送一盒drex，普通的超薄就行,嗯……等下,送两盒吧。” 电话那头问了句什么。 奕铭只盯着顾念秋，点头道：“行，那就一起送过来。” 电话挂断，顾念秋在沙发里坐下，翻出在看什么。奕铭走到他身后,发现他正在看ega身体结构图。 奕铭：“……” 看了一会，眼看着他家秋哥又打开游览器，输入“带套会被永久标记吗？” 奕铭从后面揽住他的肩膀，弯腰凑到他脸边：“不会？” ega新本人往下翻着回答和教程,道：“不会。” “以前没跟你那些ega男女友上过床？” 顾念秋转过看他,挑着眉：“我那时也是eta啊,不用担心会不会把他们标记。” 奕铭咬紧两颗虎牙，里面分泌着信息素，涨得他牙齿发酸。他盯着顾念秋潮湿的发尾下那处皮肤：“我真想咬你一口。” 顾念秋回视着他，没说话，然后悄悄勾起嘴角，把塞进奕铭怀里：“我不看了，你教教我。” 奕铭把人从沙发里横抱起来，低头亲吻他的嘴唇。顾念秋伸揽住脖子，扬起下巴跟他接吻。 偏偏外面不合时宜地响起门铃声，奕铭不想放，收紧臂，用力地咬了一口顾念秋的嘴角，被他推开了。 “要不我去拿？” 奕铭一脸牙疼的表情，叹了口气，把人放到床上，还拿被子严严实实地裹起来，然后从桌上随便勾过来一个口罩，打开门。 门口站的是服务员，里拿着一包东西，装在不透明的纸袋里面：“先生，您要的东西。” 奕铭高大的身躯结实地挡住了她的视线，道了声谢，重新关上门。 床上的人被裹得只剩下眼睛，眼角带着笑意，从里面探出一只来：“看看你买的什么？” 奕铭把东西递给他，顾念秋翻了个身，一件一件地往外面拿，drex，润滑，抑制剂，消炎软膏…… 还没看完，奕铭钻进被子里，带着浓郁到腻人的玫瑰花香，抓回顾念秋的双，撑在他的上方。 顾念秋被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熏得有些腿软，全身的毛孔都张开，疯狂往外冒汗意和松香，不受控制地回应他。 奕铭的呼吸急促，嘴唇微张开，顾念秋看到了他两颗象征alpha身份的虎牙。 他没忍住伸去碰，指腹划过他尖锐的牙尖，奕铭顿时小小地抽了口气，抓住他的，哑声道：“别碰。”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98 “虎牙会疼吗？”顾念秋好奇的问。 “不疼，就是涨，”奕铭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你让我咬一口就好了。” 顾念秋道：“你答应过我的，像普通人那样谈恋爱。” 奕铭注视着他，然后慢慢翘起嘴角，在他身边躺下，侧身与他面对面，臂牢牢地环住他的腰，道：“嗯，我答应你。我不咬你，带套也不会永久标记。” 顾念秋主动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奕铭，温柔点儿。” 奕铭的瞳孔里沉沉一片：“那你再亲亲我。” 顾念秋笑，脸颊边陷进去一个小小的梨涡，他揉着他的耳垂，看了片刻，然后含住了他的嘴唇。 奕铭的呼吸顿时乱成一片，紧紧抓住顾念秋的，脑袋里面一片绚烂的空白。 一个新ega，一个经验寥寥的alpha，本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们俩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们的匹配度是a。 景松从影视基地回酒店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刚一踏出电梯门，便敏感地嗅到了空气带着攻击性的信息素。 酒店顶层就他和奕铭两个人住，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味道。 景松皱着脸，沿着最靠窗的走廊，憋气大步穿过隔壁的房门。 但那信息素实在太浓了，几乎是从皮肤处往里面渗，景松不仅闻到了发情的alpha的味道，还隐约辨出了一点同类的信息素，被严严实实地遮盖在玫瑰花香下面，若有若无。 “操，”景松顿时汗毛倒起，“把念秋骗到就出轨？！好你个奕铭！” 他砰地一声甩上自己的房门，在房间里愤怒地来回走动，隔壁动静太大，隔着五星级酒店的墙还能听到一点声音。 景松越听越气，拿出来，本想打顾念秋的电话，让他来捉奸，又怕念秋伤心，想来想去，最后打给了庄晓。 深夜十一点多，庄晓已经睡了，被景松的夺命连环all硬生生地从床上挖起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祖宗，我刚睡下。” “睡什么睡？过来捉奸！奕铭今晚居然带人回了酒店，就在我隔壁，闹出好大的动静，”景松压着声音，“操，气死我了，顾念秋怎么就看上了他？” 庄晓：“……”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没看今天的热搜？” 被何导折磨了一天的景松：“什么热搜？” “今天顾念秋去探班了啊，四点多就爬起来，开车去了你们剧组，到现在还关着。”庄晓打着哈欠，“我不来，来捉自家老板么？我还想多拿几个月工资呢。” 景松：“？！！” “念、念秋他来找奕铭了？那……隔壁……” 庄晓道：“早点睡觉吧，睡不着要不来我这儿？我来接你？” “啪”地一声，那边把电话挂了，只剩下一串嘟嘟嘟的械音。 庄晓瞪着，凄凉地重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景松失眠了。 隔壁也不知道是几点开始的，眼看着十一点，十二点，一点，依然没有要消停的迹象。他盯着天花板，最后不得不起床磕安眠药。 吃完药，困意潮水般地涌上来，他迷迷糊糊地，隐约听见对面顶上了他床边的墙，还没来得及细想，人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奕铭抱住近乎昏迷的顾念秋，放了一浴缸的水，抱着人一起跨进水里。顾念秋被温水刺激，湿漉漉的睫毛勉强拉开，看见奕铭正往沐浴球上抹沐浴露。 只看了一眼，顾念秋浑身又热了起来。 最开始进入发期的是奕铭，顾念秋刚刚结束分化，身体处于调整恢复的时候，本不会这么快发，却被奕铭勾得来势汹汹地冲进了人生第一次发情期。 想慢慢探索，结果产生了化学反应，明明没有临时标记也没有永久标记，居然烧起了结合热，把他们都烧得措不及。 酒店的房间里一片狼藉，浴袍丢在沙发上，茶几上的杯子打翻了，被子大半边都拖了地，可怜的松树盆栽也倒在桌上，没人管。 奕铭含了一口水，捏着顾念秋的下巴，一点点渡到他的嘴里。顾念秋渴得要命，抓住他的头发，直接翻身坐在他身上，急切地吮里面的水分，奕铭又松开嘴，将瓶沿抵到他的齿间。 酒店送的500ml矿泉水，奕铭轻轻顺着他的背，看着他一口气全喝了下去，然后慢慢靠在他的身上，抬头找他的嘴唇。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99 奕铭被烧得眼睛通红，单揽着他的腰，一边接吻一边口口口口口口做清理。顾念秋很快发起抖来，哑声叫起他的名字，奕铭忍得心脏快炸了，却还记得自己做的承哥，我们歇会儿，嗯？我给你打一针抑制剂，东西用完了，得让人送……” 顾念秋哪里听得进他在说什么，后颈涨得发痛，在奕铭肩膀处蹭了起来。奕铭要被他弄疯了，把人从水里抱出来，用浴巾牢牢裹住，扛在肩上，大步走到房间里。 抑制剂送上来支，已经用了两支，剩下最后一支，全部推进顾念秋身体里。 结合热烧了快四个小时，像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顾念秋打完针稍稍安分了些，奕铭抓紧时间，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送东西，握着话筒的一直在抖。 “奕铭……” “我在。” 顾念秋攥住了他的指尖，放进嘴里咬。奕铭低头去看，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他的虎牙又酸又涨，甚至有信息素浓到渗出来，渗到嘴里直发苦。他所有的理智都在叫嚣，叫嚣着咬破这人的后颈，让他全身只散发自己的味道，从外到内把他占为己有。 他又把人抱了起来，抵在客厅的墙上，顾念秋的后脑勺磕到了壁画，在他的后背抓出几道血痕。 …… 凌晨四点多，顾念秋发烧了。 奕铭洗完澡出来，秋哥脸烧得通红，蜷缩在被子里，已经昏迷了过去。 第47章宝贝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顾念秋热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牢牢地搂在怀里，连身都翻不了。他无力地拿肘去抵，身边的人扣住他的掌，嘟囔了一声：“醒了？” 顾念秋浑身是汗，想挣开他的怀抱，却被搂得更紧。 奕铭花了几分钟睁开眼，嘴唇贴上顾念秋的额头,去探测他的体温。 这个动作让顾念秋战栗了一下，好似有看不见的通道连接着他与奕铭，里面恰好蹿过细微的电流，电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在发烧,”奕铭的声音又低又哑,“杜医生得八点才能到，再睡会。” 顾念秋茫然地望着奕铭的脸：“发烧？” “一点点烧。我看看你的伤。” 说着，奕铭的掌探进松紧带里，摸到药膏已经全部热化了，渗出来一些沾湿了棉织物。顾念秋猛地往后缩了一下,疼得皱起眉，咬牙道：“你……我流血了？” “没有，怎么会，”奕铭否认二连,心虚地亲吻他的嘴角,“只是肿了,我给你上了药。” 顾念秋混乱的脑子里终于找回了点记忆，呼吸急促了几拍，鼻腔里嗅到的全是奕铭的味道。 做到发烧，也太丢脸了吧…… 他眼不见心不烦，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别这样搂着我，热。” 奕铭松开一只：“这样呢。” “还是热。” 奕铭又松开一只：“这样呢。” “腿。” 奕铭把腿也挪开，干脆面朝上平躺下来，顾念秋终于舒服了，在他的肩膀处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用额头抵着他的脖子，精疲力尽地松了口气。 奕铭轻轻偏过头，咬了一下顾念秋的耳垂。 顾念秋“嘶”了一声，耳垂肉眼可见地变红，好在被掩盖在了昏暗里。他哑声说了句“别闹”，奕铭在他耳边低声问：“爽么？” 顾念秋：“？？？我要睡觉。” 奕铭的指蹭到刚才咬过的耳垂，软软的一小块肉，比身上的温度还要高，他笑道：“害羞了？” 顾念秋：“……爽，别闹了。” “比起你的那些ega来呢？”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00 顾念秋：“……” 他不依不饶：“比起你之前的对象呢？” 顾念秋的睡意醒了些，伸出一只，拍开奕铭的背，然后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头，在昏暗里打量他的脸。 窗帘外面透出蒙蒙亮的光，恰好映在奕铭的瞳孔里，映得那双眼睛像盯着猎物的野兽。 顾念秋看得心头发烫，忍不住低下头去，含住他的嘴唇，慢条斯理地吮，再寻找到他的舌尖，与他唇齿交缠。 奕铭伸出来，把他搂到胸前。两人心跳的频率同步了。 眼看着身边的人又有了反应，顾念秋不敢再瞎撩拨，最后一点能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他精疲力尽，重新在他身边躺下，困得眼皮千斤重，声音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宝贝，你是独一无二的，让我睡吧。” 奕铭的眼睛发亮，侧过身来，用撑住脑袋，望着身边已经快睡着的人：“再叫声宝贝来听听？” “宝贝，亲爱的，心肝，dear……” 奕铭蜻蜓点水般地吻过他的嘴角：“喜欢我吗？” “嗯。” “嗯是什么？” “喜欢你。” “有多喜欢？” “最喜欢。” “我也是，”奕铭勾起嘴角，掌蹭了蹭顾念秋的脸颊，“睡吧。” 顾念秋翻了个身，浑身如同拆散了重组的，连骨头都随着这个动作咯吱咯吱作响。身后的人很快又搂住了他的腰，顾念秋觉得热，想再挣扎一下，但神智更早一步地选择了放弃，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熟悉的声音说话。 “8度，不算高烧。那处有伤吗？” “没有，只是有点肿。” “嗯，那就是初次发情的后遗症，我给他吊点营养剂，休息一天就好了。” “谢谢杜医生。” “你们呀，床上还是得小心点。a的匹配度，第一次发，而且从头到尾连临时标记也没有，会让他处于索求状态直到虚脱，对他的身体其实是有伤害的。” “那您有没有什么建议……” 针头扎进了血管里，轻微地一阵疼痛。说话声慢慢转移到阳台上，很快便听不清了，过了片刻，传来轻轻地关门声。 房间里只剩下奕铭的气息，顾念秋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不装睡了？” 顾念秋尴尬地转移话题：“没去剧组？” “请了假，”奕铭给他倒了杯水，扶他坐起来。 顾念秋坐起来之后头晕目眩，有点像低血糖的症状，靠在床头缓了好一会。 奕铭道：“先起来吃点东西，今天我在酒店陪你。” 顾念秋“啧”了一声：“我发现你很有昏君的潜质啊。” “我乐意，”奕铭笑道，“快杀青了，这两天都在补镜头，请一天没关系的。” 顾念秋半夜水喝多了，涨得难受，想要去洗间，奕铭举起吊水的支架，也跟着进了洗间。 还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顾念秋转过头警惕地看他：“干什么？” 奕铭的臂从他的身后绕到前方，熟练地拉开系绳，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道：“你吊水不方便，我帮你扶着。” 顾念秋抓住他的腕：“……你看着我，我不行。” “你行，我今天腰都是酸的，”奕铭道，“睡都睡过了，还害羞？”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01 顾念秋劈要夺支架，想把人轰走，奕铭却找到了要害，顿时让他软了腿。 “乖，小心回血。” 顾念秋慢慢从脖子红到了脸，咬住下唇，偏过头去，连眼睛都闭上了。奕铭第一次见秋哥这副模样，小腹蹿起一阵燥热，心里还记得杜医生交待的话，摁着狂跳的心脏，等到水声消失，不敢把病人欺负得太狠了，老老实实地松开了。 顾念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要洗澡。” 奕铭立刻道：“乐意效劳。” 上还扎着针，顾念秋自己举着支架，站在浴室里，任由奕铭涂满泡沫。 这回，奕铭没做什么小动作，洗完后把他用浴巾裹起来，带他出来吃饭。 酒店送上来的早餐，还是热的，顾念秋饿得前胸贴后背，暂时先放过了身边得寸进尺的人，埋头填饱肚子。 快吃完的时候，奕铭道：“秋哥，这周五我们去民政局吧。” 顾念秋正喝着粥，被他一个民政局惊到，呛得连连咳嗽，忙脚乱地扯了纸巾，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宝贝，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你才2岁就想结婚了？” 奕铭弯起眼角，重点完全不同：“再叫声宝贝来听？” 顾念秋闭起嘴：“不叫了。” 奕铭放下勺子，道：“只要你愿意，我倒是希望早点把你绑在身边，越早越好。” 说着，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顾念秋的神色，然后很自然地笑道：“不过这周五不是去领证，还记得我们的相亲吗？那边催我们去做回访，催了好几次了。” 顾念秋回望着他，点头道：“好。” 两人之间有了一段短暂的沉默，顾念秋喝完最后几口粥，放下筷子，张开臂，道：“抱一下。” 奕铭道：“你还吊着水呢。” 嘴里这么说，人已经站了起来，越过桌子，结结实实地把人搂进怀里，搂了十几秒，又将顾念秋横抱了起来。 顾念秋自己举着支架：“去哪？” “回床上睡觉，杜医生让你好好休息，”奕铭道，“一回生二回熟，保证你下次不发烧。” 顾念秋被放回床上，奕铭脱了毛衣，就穿了一件背心，长腿跨过顾念秋腿，在他没扎针的一头坐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顾念秋叹气：“我今天晚上约了跟导演吃饭。” “不许去。” “那要万一丢了ffer怎么办？我上半年一个通告都没接。” “我有几个不错的资源，你可以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大内密传》给我两千万呢。” “我名下有两个基金账户，套公寓，两套别墅，四辆车，一家公司，还有……” “我有家公司，五套别墅，一座小海岛，六辆车。” “……” 顾念秋转过头来，道：“迟早都是你的。” 奕铭：“！” “不过现在还早，我们再谈几年，”顾念秋笑着揽住他的肩，“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腻了，给你十套别墅都不愿意了。” 奕铭收起笑意，望着顾念秋：“你总觉得我还小，我……算了，秋哥，我们慢慢来。” “你不小，”顾念秋说，“驴玩意儿。” 奕铭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耳朵尖变红了。 顾念秋笑道：“周五不是去民政局吗？晚上回我爸他们家吃个饭，他们一直惦记着你。”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02 第48章胡话 奕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伯父们住在哪？有喜好吗？我送点什么比较好？” 顾念秋道：“住得不远。喜好……我小爸没什么喜好,一天能演算20个小时的数学题。我爸喜欢钓鱼，你可以买个鱼竿送他。” “你之前说伯父是开药店的，开在t市吗？我可以帮忙宣传。” 顾念秋还真的就这个问题沉思了几秒。 “算是，”他有些迟疑，“总部在t市，全国大概200多家吧，我好久没问过了，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增加。” “……” “怎么了？”顾念秋问。 奕铭：“突然发现自己找了个富二代男朋友,需要缓一下。” “富一代，”顾念秋纠正道，“我高起就没找他两要钱了。” 奕铭问：“为什么？高你才多大，伯父们也不缺你这点生活费吧。” 顾念秋沉默了一会。 “说不上来。”顾念秋靠在奕铭肩膀上,“从很小的时候就不是很亲密,倒也不算关系差，只是潜意识里认为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高的时候我接了一部片子，赚了点钱，然后顺理成章地没再找他们要过钱了。” 奕铭轻轻捏着他的心，认真听着。 顾念秋说完,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你跟你生父见得多吗？” 奕铭想了一下他们上次是什么见的：“一年一见吧，挺帅的法国男人，是个画家,刚开了自己的全球巡展。” 顾念秋吹了声口哨：“看你就看得出来,爸爸肯定长得帅。妈妈呢？” 奕铭笑道：“她你应该认识,她叫奕朵朵。” 顾念秋愣了一下，脑海有什么记忆被触动。 “……百灵鸟奕朵朵？” “嗯。” 顾念秋想起来了。 那个在音乐界赫赫有名的天才歌唱家，十二岁就拿遍大奖，国际上各种赛事的国第一人、亚洲第一人，二十出头就在百老汇做了几部经典音乐剧的a角，还被写进了音乐生的教科书里。 顾念秋念大学的时候，曾经见过她一次。 她应邀来做讲座，顾念秋本来没有兴，被室友强拉着去听。当天讲座爆满，他去的晚，只能远远地站在最后面，隐约记得是个优雅美丽的女人。 “她是alpha。”奕铭说。 顾念秋怔住：“女a男o？” “是，”奕铭道，“她新找的意大利男朋友也是ega，说不定还能给我生个弟弟。” 顾念秋震惊了好一会。 “你是不是太低调了点？”顾念秋有点消化不良，“我从来没听说过你跟奕朵朵的关系。” “我跟她也见得更少，一年不一定见一次，没什么好高调的。” 说得平淡，上次奕铭提到父母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语气。 顾念秋心疼了，他有点后悔提这个话题，把身边人的拉过来，亲了亲他的指节。 “小可怜。” 奕铭的顺势蹭上了他的嘴唇，蹭着下面那块软软的肉，低声笑道：“秋哥多疼疼我。” “疼你，”顾念秋道，“亲一下。” 奕铭低下头来，在离他几厘米的地方停住，鼻尖对着鼻尖。顾念秋抬起下巴，主动吻上他嘴唇，攀住他的脖子。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03 接了一个很认真地吻，像是在互相舔舐对方习以为常的伤口。 分开之后，奕铭把人整个抱到自己怀里，让他靠着自己当肉垫，臂环住他的腰，道：“不聊这些了。你是不是又瘦了？再睡会儿。” 顾念秋靠在他身上，整个被那股温和的花香包围了起来。他慢慢放松下来，道：“怎么都吃不胖，分化的消耗太大。” 奕铭贴着他的耳朵：“《无疆》拍完之后，你搬到我这儿来，别去跟组了，我把你养胖点。” “那你呢？公司还没给你安排工作？” “推掉陪你。” 顾念秋转过身来，望着自己的恋人，认真道：“奕铭，别这样。你现在处于星途最璀璨的一段，千万不要因为我轻易放弃什么。那天在欢乐堂，我其实不希望你说那……” 奕铭的食指压在了他的嘴唇上，把他之后的话堵了回去。 “如果按照我现在的工作量，再加上你的工作，《无疆》结束之后，我们连面都难见上了。”奕铭道，“一个月也许没关系，两个月，半年，一年，秋哥，你还记得我长什么样吗？” “我可以……” “如果让我从事业跟你之间选一个，我情愿选你，”奕铭打断了他的话，“上次你说要跟陆维演《大内密传》，我甚至想那根绳子把你绑起来，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顾念秋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 谁也没说话，一段短暂的沉默。 很快，奕铭先笑起来，指轻轻拨过他的睫毛，软声道：“生气了？我胡说的，怎么可能舍得把你绑起来。” 这是顾念秋第一次听奕铭讲这些胡说的真心话。 他的心尖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潜意识地想往后缩，又被奕铭有些紧张的目光牵着，忍不住重新探出头来。 “如果你要把我绑起来，记得蒙住我的眼睛，”顾念秋说，“至少给我一个骗自己的会。” “……” 奕铭像是尝到了一颗极酸的梅子，脸颊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嘴角的肌肉绷紧又松开。 他把人用力地抱住，蹭着他的脸颊，温声重复：“不会的，秋哥，我绝对不会。” 也不知道是重复给自己还是给顾念秋听的。 顾念秋笑着亲亲他的嘴角：“信你。我睡一会儿。” “嗯，”奕铭与他十指相扣，“我帮你看着药，睡吧。”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顾念秋的烧才终于退了下去。奕铭帮他把针拔了，顾念秋睡眼惺忪，望着桌上不停在震动的，道：“等下我得走了。” 奕铭顿时抬起头来，眉头动了动，没说话。 来回六个小时的车程，对于刚在一起的情侣来说，未免太难熬了点。 过了会，奕铭又重新低下头，用酒精棉按住他的伤口，没让顾念秋看到他的神色，问：“晚上的饭局还去么？” 顾念秋把他拉到身边，揽住他的腰，与他面对面，道：“最近得罪梁成得罪狠了，我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宝贝，过两天我再开车来看你。” 奕铭眉头皱着，站起身，走到桌前，背对着他，给那棵松树浇水。 顾念秋看了一会他的背影，心里酸酸涩涩的，也跟着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 “亲爱的？” “铭铭？” “奕铭！” 奕铭转过头来：“明天下完班我过来。” 顾念秋也皱起眉：“深夜开车六个小时，第二天再接着拍戏么？疲劳驾驶不是开玩笑的。” “我找个司。” “那你也得睡觉啊。” 奕铭不说话，可怜的松树昨天被浇多了水，今天又被浇了一次，无精打采地立在盆栽里。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04 庄晓的电话还在催魂一样地响，两人僵持了一会，奕铭身上紧绷的肌肉慢慢松下来，神色晦暗复杂，像是无奈，像是茫然，把里的花洒放下，看向顾念秋。 “我是不是在无理取闹？”他低声问。 顾念秋愣了一下，心里顿时软成了一片。他紧紧握住奕铭的，一时间甚至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找什么词来安慰他，最后只冒出来个字：“怎么会？” 奕铭伸出臂，抱住顾念秋，在他肩上蹭了几下。 他身上的玫瑰花香变了，变成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尝起来肯定是苦的。 “过两天真的来看我？” “我保证。” “不要跟别的alpha靠太近，庄晓也不行。” “好，”顾念秋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你除外。” 奕铭终于笑了一下，虽然笑意没到眼睛里。他松开，道：“开车小心点。” 顾念秋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感到难受了。 明明只是分开一两天而已，短信，电话，视频，什么都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得到对方的消息。 而且他从来不是喜欢粘人的类型，不管是朋友、恋人还是家人，他总是会留出一段自己的距离。 但现在，他甚至想把那些乱八糟的工作都推掉，就陪在奕铭身边，换他跟自己开心地撒个娇，或者高兴地叫他一声秋哥。 真完蛋。 顾念秋叹了口气，拿起车钥匙，走到门口，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到奕铭又去给松树浇水了，站得硬邦邦的，嘴唇用力抿着。 再浇就真的把松树浇死了。 这话被顾念秋吞进了肚子里。他不敢跟奕铭说话，生怕再多说一句就不想走了。 顾念秋关上门，逃跑一样大步进了电梯里面。 第49章查房 晚上的饭局,顾念秋迟到了。 《大内密传》的导演是刘松，跟顾念秋合作过两次，以迟到为借口，上来便灌他酒。顾念秋下午才吊完水，晚上被红的白的啤的轮流灌了一圈，吃到一半就不行了，跌跌撞撞地去洗间里吐。 醉得晕晕乎乎，也不知道进了什么性别的洗间,洗脸的时候感觉身边站了人。 那人递了一张纸巾给他。 顾念秋道谢，接过来之后才看清那人是陆维。 陆维今天晚上一直没怎么说话，坐得也远，顾念秋被灌了半天没留神,这会才后知后觉饭桌上还有这么个人。 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洗间里的标志。 好吧,公用洗间。上次跟陆维遇到也是在洗间里。 顾念秋跟他参加过几次活动，本来算半个熟人，但晚会那次撞上了他发期，脾气上来，给了他一脚,自此两人再也没联系过。 即使这样，陆维也被奕铭心心念念地惦记了小半年，要不是眼前这人是如假包换的alpha，说不定顾念秋还得醋一醋。 想到这里,顾念秋冲他笑了笑,醉得舌头不大清楚,道：“今天带药了吗？” 陆维跟奕铭差不多高，五官却不如奕铭精致，偏日韩风的帅哥，平日里也走阳光路线，今天离了滤镜和彩妆，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没有自家小朋友好看。 陆维双插兜，靠在洗台上，笑道：“那天被前辈踹了一脚，之后每天都带着药。” 顾念秋“嗯”了一声：“我先回包间里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面走，没走两步差点撞到墙上。陆维伸去扶他，顾念秋都醉成这样了，依然本能地记着要躲开他的，自己扶住门框，含糊道：“别碰我。”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05 陆维反射性地举起做投降姿势：“不敢碰，你自己走。” 顾念秋走得拐八拐，半条走廊走了两分钟。陆维跟在他身后，道：“一直没会跟你道个歉，那天我药用完了，恰好碰上特殊期，没想到冒犯了你。” 顾念秋没说话。 “这次是我第一次拍戏，还请前辈多指点指点，”他说得诚恳，步子却加快几步，跟顾念秋肩并肩，几乎要贴到他的臂，“我没想到能有会跟你做同事，听到消息的时候高兴了好几天。” 隔得近了，顾念秋闻到了他身上的可可味的信息素，又苦又涩，不像奕铭的甜香。 他靠得越近，顾念秋便越往旁边走，最后整个都快贴到墙上。 陆维还在说：“这月底就要进组了，顾前辈你……我能叫你一声秋哥吗？” 顾念秋干脆停下脚步，靠着墙，眯起眼睛看他。 陆维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比顾念秋要高，站得近了之后带着属于alpha的明显的压迫感。 “不能。”顾念秋说。 陆维大约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微微一愣：“为什么？” 顾念秋温馨地提醒道：“你知道奕铭吗？” “……”陆维的嘴角动了动，脸上的肌肉明显绷紧了，“嗯，听说你们最近在合作绯闻，闹得挺大的。” 顾念秋醉了，观察不到他这些小细节，冲他笑道：“我建议你最好离我远些，家里那位整天吃醋，回去要是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说不定要私下整你，我劝不住的。” 陆维：“……”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顾念秋偏要伸出来，拍拍他的肩膀。陆维眉头微耸，隐约间闻到了一点极好闻的味道，像雪后的某种植物，清冽高冷，偏偏又带着沁人的甜。 比记忆一直难忘的味道更甜，属于彻底成熟后的ega，如同开封后的浓酒。 他几乎没忍住要抓顾念秋白皙的腕，走廊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哟，陆先生也在啊？不好意思，念秋喝醉了，没给你找麻烦吧？” 陆维缩回，看见庄晓从包间里走出来，很自然地架住顾念秋的胳膊。 陆维客气地笑笑：“恰好撞见了顾前辈，他的确喝得有点多。” 被架起来的顾念秋揪住庄晓的耳朵，摇摇晃晃，道：“别告我状，听见没？” 庄晓也客气了一句：“见笑了，我把他扶回去。” 陆维点点头，目送他们进包间，庄晓在跟顾念秋说：“我敢告你状？你家奕铭已经打了五个电话来了，我帮你圆了一次，再不回来我真圆不了了。” 顾念秋说：“他又打我电话做什么？搞得跟……跟查房似的。” “行了行了，赶紧吃两粒醒酒药，把电话接了再说。” “……” 饭桌边一片混乱，十几个人喝倒了大半，顾念秋里捧着响个不停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庄晓：“你倒是接啊。” “不接，”醉汉说，“接了挨骂。” “我操。”庄晓瞪大眼，“顾念秋，你也有今天。” 顾念秋愁得想吐，靠在椅子里闭上眼，庄晓看不下去了，找个借口提前离席，把人重新架起来送到车上。 到了车上还在响。 响了半天，庄晓甚至有种偷情遇上查房的别扭感，把伸到顾念秋眼前：“给我，我来接，行了吧？” 顾念秋望着他，风牛马不相及地问：“几点了？” “……十一点。” “那就，说我睡了。” 话是这么说，却不把递过来，庄晓的在半空停了一分钟，又无语地收回去，结果自己的也响起来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06 来电人，奕铭。 庄晓觉得有点烫。 他冲顾念秋做了一个噤声的势，接起电话，道：“喂？” 电话那头的人意外语气平静，听起来没有焦急也没有暴跳如雷，客客气气的：“晓哥，顾念秋在你身边吗？“ 好家伙，都直接叫顾念秋了。 庄晓心里打了个突，嘴里也跟着打瓢，连卡两下：“对，他在，他……他刚睡下。” 后排的醉鬼一脚踹上他的座椅，庄晓差点跳起来，突然察觉到这话有多暧昧。 奕铭温声道：“他在你身边睡下了？” 庄晓顿时汗毛倒起，连声道：“不是不是，我没说清楚，我们刚结束饭局，在车上，顾念秋睡了。我坐副驾驶，他坐后排，隔得远着呢。” “喝酒了？” 庄晓悄悄偏过头去看后排的人，顾念秋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喝醉了之后眼睛亮得吓人。 庄晓无声地冲他做了个“对不住”的嘴型。 “是喝了一点。” “喝不少吧？人醉没醉？” “咳，”他轻咳一声，“制片人和导演轮番灌他，喝得……有点多，不过途去吐了一次，刚才吃了醒酒药，现在好多了，你放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过了会，奕铭重新开口，声音听上去低了些：“那麻烦你把他送到家，我脱不开身，今晚过不来。” 车内很静，奕铭说得每个字后面的人都听得到。庄晓应了声好，装睡的人却突然开口道：“你明天也别过来，好好拍戏。” 庄晓：“……” 奕铭道：“晓哥，你把电话给他。” 烫的山芋终于丢回给正主，顾念秋接了电话，粗重的呼吸喷在收音口，声音里明显带着醉意，连舌头都拉不直：“我没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乖。” 电话到了顾念秋里后，奕铭的语气明显冷下来了：“下午还在发烧，晚上就喝成这样？” 顾念秋被训得摸了摸鼻子，庄晓在前面听得闷声笑。 他压低声音，软声道：“宝贝，司和经纪人都在呢，给我个面子，我回去找你说。“ 奕铭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翻滚的情绪。 顾念秋听着那边的沉默，听得有点胆战心惊的意思，再加上醉劲儿，很快就扛不住了，想开口服软道歉：“我错……” “别开静音，我打了你好几个电话。”奕铭说，“几点能到家？” 庄晓比了个二的势。 “二十分钟左右吧。” “好，过半个小时我打你。” 说完，电话那头的声音放轻了，就贴着顾念秋的耳朵，低低地，明显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秋哥，别让我担心。” 顾念秋心里一酸，“嗯”了一声。 奕铭把电话挂了。 庄晓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接过，连拍腿道：“你也有今天！终于被人制得死死的了吧？哈哈哈……” 顾念秋把外套丢了过去：“下次这种局都推了，早说不想来，非得要我去，操。” 庄晓帮他拿着外套：“行，下次再有人约，我就说你家里那位管得严。” 顾念秋晕沉沉地，重新靠回椅子里，胃里排山倒海，心里却反而慢慢静下来。 有人会深夜打电话来问他睡没睡，会因为他喝了酒而生气，会牵挂他担忧他。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07 一种新奇的踏实感。 第50章发烧 回家里想洗个澡然后等男朋友电话,人醉迷糊了，站在浴室里直接把龙头拨成凉水，被从头淋到尾，冻得直哆嗦。 顾念秋打了个喷嚏，等待花洒里的水变热，才发现自己连浴室门也没关，外面的冷风吹进来，把他身上最后一点可怜的温度也吹跑了。 洗完澡头更痛,连同昨晚过度使用的地方也开始发烫，顾念秋倒在被子里，接了奕铭的电话，脑袋里乱成一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颠来倒去就是那几句“宝贝”“没事”“我错了”“已经睡下了”。 最后那边终于挂断电话，顾念秋一颗心落地，闭眼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头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 顾念秋从抽屉里翻出止痛药，连吃两颗,然后重新钻进被子里，昏沉沉地睡到下午，最后被抽筋的胃唤醒。 他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来去摸，睁开肿胀的眼睛看了眼屏幕,全是未接来电,庄晓的,奕铭的，老爸的，还有陆维的。 顾念秋难受地爬起身，浑身无力，摸了一下额头，感觉自己像一块烙铁。 体温计显示烧到了9度2。 他答应过奕铭，明天开车去看他。 顾念秋心知要糟，起床随便煮了点麦片喝，远程请教杜医生吃什么药，然后严严实实地捂好被子，不敢打电话，打开微信想给奕铭发信息。 微信上一堆未读消息，庄晓：“有个慈善晚会你去不去”，他爸：“奕铭有什么忌口没？我在买菜，周五给他做好吃的”，景松：“走啦？昨晚没听到你跟奕铭鬼混，怪不习惯的。” 顾念秋把所有的未读消息都点了一遍，该回的回，该无视的无视，最后才点进奕铭的聊天框。 12:2，奕铭：“还没睡醒？” 1:01，奕铭：“顾念秋，你没事吧？” 顾念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悻悻都从聊天框起退出去，刚好撞上陆维给他发微信：“前辈，醉酒好点了没？” 顾念秋正烧得难受，回奕铭左右为难，回陆维倒是脑子很利索，指飞快地点着虚拟键盘：“不劳费心，下次别在洗间见了。” 回完，他叹了口气，把被子往上拉了点，很快震动起来： 奕铭：“在洗间里见谁？” 奕铭：“谁费心你了。” 顾念秋：“！” 他尴尬地动了动嘴角，看着那条撤回也已经没用的信息条，聊天框上面分明顶着“男朋友”个字。 没过几秒，奕铭的电话打了过来。顾念秋甚至没时间思考怎么解释，脑袋里又烧得钝钝的，接起电话前清清嗓子，尽量用正常的声音说：“喂？” “昨天饭局上陆维去洗间堵你了？” 简洁明了，从顾念秋一句发错的消息里面，把时间地点人物猜得一样没差。 顾念秋硬着头皮：“……没，我发给庄晓的，昨天我去洗间里吐，他怕我出事，进来把我架了出去。”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然后凉凉地开口道：“是吗？” “是，”顾念秋咬咬牙，想着干脆一次性说完，又道：“奕铭，还有个事儿，我明天突然有个慈善晚会，可能没法过来看你了。” “声音怎么哑成这样？” “有点累，”顾念秋疲惫地说，“宿醉，头痛得很，我想再睡会儿。” 这招果然好使，奕铭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声音沉了沉，问：“还发烧吗？” “没烧了，”顾念秋脸不红心不跳，“就是宿醉。” 奕铭道：“那你先睡。” 顾念秋挂掉电话，心里虚得很，干脆把都关掉，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08 一烧起来，烧了整整天。 上一次这么烧的时候，就是去年的上半年，他跟着何导拍戏的时候淋了雨，从感冒烧成肺炎，住了大半个月医院才缓过来。 顾念秋没告诉奕铭，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鼻塞头痛浑身无力，一天餐靠着阿姨上门做，连走到阳台的力气都没有，整天缩在沙发的毛毯里。 周五跟民政局约了做回访，晚上还要带奕铭回老爸家里，顾念秋烧不退，眼看着周四还没缓，终于扛不住找了杜医生，让他开几瓶退烧药。 阿姨做完午饭就走了，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杜医生开得药里有安神成分，顾念秋右扎着针，左拿着，迷瞪瞪地望着微信里弹出新信息：“《无疆》杀青了，晚上全剧组聚餐庆祝，何导让你也来。” 顾念秋撑着困意，回道：“晚上有通告，来不了，帮我跟何导赔个罪。” 同样的借口用了天，奕铭忍不住问：“什么通告，杀青宴都来不了？” 顾念秋意识迟缓，开始慢慢地想该拿什么理由来圆。奕铭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又回了一行：“算了，明天十一点我来接你，先去吃个午饭，然后去民政局。” 顾念秋敲字敲了好几分钟，奕铭就盯着那个“正在输入”等，好不容易等到一句：“分开去，别被偷拍。” 奕铭：“不不渣，跟自己男朋友去民政局，拍了也没什么。” 顾念秋又不回了。这次连“正在输入”都没有出现。 奕铭等了再等：“我明天准时来接你，早点起。” 两人的聊天就此为止，再没有等到回复。 聊天框那头的顾念秋左还拿着，人蜷在客厅的沙发里，睡梦里还在难受地皱着眉，因为鼻塞而呼吸不畅，胸腔不适地起伏着。 几瓶药吊完，天已经黑了，景松、何导还有好多关系好的同事都在叫他去杀青宴，顾念秋挨个道过歉，晚上把午剩下的粥热了热，随便喝了两口，又缩回沙发上。 药物开始生效，他体内的热意褪了些，身上却一阵接一阵地泛寒。顾念秋把外套盖在毛毯上，捧着热水，半梦半醒地看了会电视，看到十点多，直接在沙发上睡下了。 睡前不想起身，连空调也忘了开，到了半夜寒气渐浓，顾念秋被冻醒过来，隐约听见有人在开门。 他以为自己睡迷糊了，翻身把毛毯卷得更严实一点。梦里面开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很快玄关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客厅里的小夜灯被人打开了，柔柔的光把顾念秋晃得微微睁开眼。 一只大盖在了他的额头上，来人带着一身的寒气和酒味，昏暗里半跪在沙发前头，咬牙低声道：“这就是你说的通告？！” 顾念秋愣愣地看了他好久，吸吸鼻子，翁声道：“不是说明天十一点？” 奕铭声音里头又急又气又失望，一个字像是有千斤重，砸在顾念秋的耳朵边上：“我要是不来，你准备骗我到明天？” 顾念秋终于从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找出了点求生欲。 他抬起头，像是才睡醒，惺忪地打量着眼前几天未见的恋人。奕铭看到他一点血色也没有脸，心头憋着气，正想怎么给他个教训，沙发上的人却突然从毛毯里探出来，抱住连外套都没脱的奕铭，把脸埋进他的脖子处，声音里带着疲惫和虚弱，轻声道：“想死你了，我还以为在做梦呢。” 奕铭被他抱得心头一软，下意识地伸回搂住他，话到了嘴边，语气已经缓和下来：“烧了天？” 顾念秋闷在他肩膀上，“嗯”了一声。 还没说下一句，顾念秋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能帮我再拿床毯子吗？好冷。” 奕铭摸到他冰凉的心，一句“我要是不来，你准备冻一晚上？”差点脱口而出，看到秋哥可怜成这样，又不忍说他了，把沙发里的人连毛毯一起抱起来，直接抱到卧室的床上。 顾念秋动了动他不灵光的鼻子，反过来说起奕铭：“好啊，你也喝酒了，别以为我感冒闻不到。” 奕铭：“……” “没醉，”他气得重新咬住牙，“睡你的，要不要喝水？” “不喝，”顾念秋躺在柔软的被子里，舒服地松开眉头，往床的另一头挪了挪，给奕铭腾出了半边位置，“你去洗澡，我先睡了。” 第51章睡觉 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嫌弃他身上的酒味。 奕铭去浴室里冲个澡回来，床上的人又睡着了，眉头无意识地重新皱起来，因为鼻塞不得不张开嘴呼吸。奕铭看得心头难受，发消息给杜医生问病情，杜医生给他回了个电话。 杜医生属于顾念秋收买不了的范畴，奕铭一问，那边便抱怨着全说了：“前几天发情期虚脱导致的烧还没好全,他又去喝了酒，回来还着了凉，反反复复地烧起来。工作没办法也就算了，他偏偏自己在家里扛了两天,今天扛不住了才给我打电话。你能不能管管他？” 奕铭低头听着训,点头道：“您说的是。”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09 两人电话里聊了几分钟，说话声吵到了床上的病号，顾念秋低低地抗议了几声，奕铭把电话挂了，从被子里找出他的胳膊,拎起来，把体温计塞了进去。 “别闹我了……”病号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困。” 奕铭正是火上眉梢的时候，恨不得拿条链子把他捆了,气得钻进被子里,一只严严实实夹住人,另一只扒了他的裤子，在他的tn部连抽好几下。顾念秋梦里面“嘶”了一声，掀开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退烧了再给你操行不行？” 奕铭捏了一把他的腰，道：“你记着。” 体温计嘀嘀地响起来，奕铭又抬起他的，度8，下午杜医生给他吊的几瓶水起了效果，至少没继续高烧。 顾念秋把腿架在奕铭腰上，胳膊搭上他的肩，像八爪鱼一样扒住了身边的人。奕铭本想去厨房里提前炖个粥，被他结实搂住，叹气道：“松点，喘不过气了。” 顾念秋不情不愿地挪开一只胳膊，闭着眼：“睡觉。” “我去厨房设个定时，明早陪你睡到自然醒，”奕铭道，“腿抬一抬。” 顾念秋不肯，在他的肩窝里咬了一口，下巴靠着他的锁骨，又道：“睡觉。” 奕铭拿他没办法，伸出把灯关了，回搂住怀里发热的人，像哄小孩子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顾念秋病得这段时间，从来没睡得这么好过。 没有半夜体寒冻醒，也没有胃疼疼醒，被子里温暖无比，睁开眼旁边躺着一个大帅哥。 大帅哥头发睡乱了，刘海零八落地挂在额前，长长地睫毛往下盖着，正安静地在被子里看。 看样子已经醒很久了，怕吵到他睡觉，才陪他一起躺在床上。 顾念秋刚刚睡醒，一动不动地盯着奕铭的脸，直到身边人抬起头，恰好对上他的视线。 “醒了？”奕铭把扣起来，伸去摸他的额头，摸到体温已经接近正常。 顾念秋声音发哑，伸捏了一下奕铭的脸：“我还以为我没睡醒。” 奕铭拍开他的背，从被子里坐起身，一时半会不想跟他说话，起床准备去做早饭。 还没掀开被子，身边的人突然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腰侧，撒娇般地说：“你没跟我说早。” 奕铭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从来没见秋哥这样过。 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去，他的号称a遍娱乐圈的高冷男朋友，正顶着一头乱八糟的头发，脸贴着他的背，睡衣扣子也蹭开了两颗，一边袖子长一边袖子短，左露着半截肩膀，睡眼惺忪地冲他笑。 奕铭花了几秒钟来克制失速的心跳，告诫自己这人昨晚已经用过同一招了。 他扭过头去，点头“嗯”了一声：“早。” 身后的人哑声笑了起来，碰到了他t间的yng物，道：“大早上的挺精神啊，年轻真好。” 奕铭腰间一麻，伸拉开他的臂，掀开被子下了床，顺带把床上撩火的人严严实实从头盖到尾，磨着后槽牙道：“发着烧还来撩拨我，这里可叫不了客房服务。” “我是病号，”顾念秋的声音被闷在了被子里，“你不会这么狠吧。” 奕铭转身往客厅走，顾念秋钻出一个头，看着他的背影，不忘了叮嘱道：“我想吃鸡蛋面，冰箱里有阿姨剩下的牛肉汤，可以做底料！” 胃口倒挺好。奕铭想。 顾念秋家的厨房他进多了，轻车熟路，给病号下了一碗牛肉汤鸡蛋面，卧了两个鸡蛋，再撒上葱花，添几片青菜，给自己只煮了半碗牛奶麦片。 早餐上桌，卧室里的人才洗漱完出来，病了几天脸色青白，在奕铭对面坐下。 “你怎么就吃这么点？”他看着他的麦片，“我吃不了这么多面，分你一点。” 奕铭道：“昨晚喝了酒胃不舒服，你吃你的。” 顾念秋拿筷子卷着面条往嘴里送，奕铭的艺比家里的阿姨还好，喝了天粥的胃终于开始有了胃口。 “昨天杀青宴他们没灌你？有何导在，居然能让你竖着回来。” 奕铭意味深长地望着他：“我们跟他们说你不让我喝，喝了不许进门。” 顾念秋想到那天自己在饭局上被灌得烂醉，尴尬地笑了一声，埋头老老实实地继续吃面。 身体还没恢复，吃了小半，胃里便有了饱意。但面是男朋友做的，顾念秋硬着头皮，慢吞吞地努力往嘴里塞。 塞到一半，奕铭道：“我帮你吃点儿，筷子给我。”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10 顾念秋忙放下筷子，奕铭也不嫌弃，直接接过他吃剩下的。 顾念秋道：“小心传染。” 奕铭很快地解决了剩下的半碗：“病了刚好在家休假，也省得你瞒东瞒西，每天绞尽脑汁骗我。” 顾念秋立马道：“对不起，我错了。” 奕铭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收拾碗筷。顾念秋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观察着他的神色，道：“《无疆》那会都要杀青了，我怕你担心。” 奕铭抿起唇，嘴角拉出一道不怎么愉快的弧度。 顾念秋改口：“是我不好，宝贝，没有下一次了。” 奕铭把碗筷都放进洗碗里，顾念秋走过去亲吻他的侧脸：“带换洗衣服了没？等下去我衣柜里看看，挑一身，下午我带你回我爸家。” 奕铭道：“先量□□温，还发烧哪儿也别去了。” “不烧，我感觉好多了，”顾念秋听话地去拿体温计，“我爸提前几天就在准备，昨天去菜市场买了一堆菜，说要给你做好吃的。” 奕铭看了眼体温计，比昨晚又退了些，基本进了正常范围。 顾念秋拉他去衣帽间挑衣服，进去之后四面墙全是柜子，西装一面墙、休闲装一面墙、鞋子一面墙，还有帽子、围巾、各类名贵表、各种宝石材质的袖扣、眼花缭乱的领带，推开之后连奕铭都愣了几秒。 大部分女明星家里估计都没这个仗势。 顾念秋帮他挑着衣服，他比奕铭要矮一点，但矮的不多，大都可以混穿：“见家长就穿得规矩一点吧，我小爸挺保守的，我爸虽然有时时尚品味奇特，但大概率希望我找个乖男友……” 奕铭看着顾念秋从数不清的衣服里挑出一件长风衣，然后选了颜色比较搭配的牛仔裤、深色毛衣和皮靴。 有种想把男朋友打扮一新炫耀给爸妈看的感觉。 奕铭勾起嘴角：“你呢？” 顾念秋拿着给奕铭挑的衣服，自己陷入了沉思。 “我要不……穿得嫩点吧，”顾念秋上上下下打量他，“省得我爸觉得我们年龄配不上。” 奕铭揽住他的肩：“谁说的，下次带你去大学城里走一圈，看着肯定比学生还嫩。” 顾念秋笑了起来：“去了就是大逃杀，带一队保镖都不管用。你先试试衣服。” 奕铭换了顾念秋给他挑的衣服，十分裤穿成了九分裤，好在配了靴子，不脱鞋也看不出来。 换完出来之后，奕铭看见顾念秋卫衣加牛仔裤，一身学生装，显然对两人的年龄差很在意。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圈，顾念秋看着眼前长腿宽肩、仿佛直接从杂志里走出来的大帅哥，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赚到了。” 第52章回访 开车的是奕铭,顾念秋今天挑了商务奥迪的车钥匙，车身全黑，窗户严实贴着防窥膜，上了路毫不起眼，一路低调地开到了民政局。 这里他两谁也没来过，绕了两圈才找到停车场入口，只见停车场里满满当当，剩下的车位少得可怜。 顾念秋压低帽檐,在包里翻墨镜：“人怎么这么多？” 奕铭点开手机里的日历，看到今天的黄历上写着：“宜嫁娶”，便笑道：“今天是结婚的好日子。” 顾念秋向来是不信这些的，两人彼此相爱、互相忠诚,比什么日子都要紧。他看了眼奕铭,道：“你年纪轻轻，怎么信这些？” 奕铭道：“信不信倒无所谓，图个仪式感吧。下次再来这里，我也想请专门的人挑个好日子，良辰吉日,听着安心。” 顾念秋忍不住笑：“这么不放心我？” “我第一次跟人谈恋爱，不比秋哥，”奕铭道，“昨天骗我没生病,下次指不定骗我什么。” 还在生气呢。 顾念秋解开安全带,隔着口罩,亲了下他的嘴角：“再骗你是小狗。要不要拉钩？” 奕铭道：“你当我小孩子呢？”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11 嘴里这么说，手已经伸出来了，在顾念秋的手指上轻轻勾了一下，顾念秋弯起小指勾住他，若有其事地晃了晃，道：“这下约好了。” 奕铭的笑意藏在口罩下面，先下了车。两个180的口罩男太显眼，顾念秋一直等他进了电梯，才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民政局里专有个负责拉皮条的科，在顶楼。顾念秋进了电梯之后，几乎每一层都有人进出，凡是进出的，都要抬起头来，盯着他多看几秒。 有两个挽着未婚夫的小姑娘全程狂看，一副想认又不敢认的模样。顾念秋装着若无其事，好不容易熬到顶楼，门开之后外面只有玩手机的奕铭，其余一个人影也没有。 顾念秋茫然：“……没人？” 奕铭的手机应声嗡嗡震动起来，他接了电话，从走廊隔壁的房间里传来说话声：“奕先生，你们到了吗？要不要我来接？” 顾念秋和奕铭对视一眼，看到房间门口挂着一个“月老科”的牌子，门没有关，里面只有两张办公桌，一个坐在沙发里打电话，还有一个在泡茶。 “任科长，”奕铭挂了电话，“我们来做回访。” 沙发里的男人举着手机愣了愣，他看上去意外的年轻，最多三十出头，娃娃脸，要不是穿着西装，乍一看像个高中生。 任科长热情地站起来，挨个跟他们握手：“你们好，你们好，谢谢专程跑一趟！小刘，给两位倒茶。” 刘姓科员一双大眼睛激动地盯着他俩看，给顾念秋递茶的时候差点打翻茶杯：“顾先生，请。” 顾念秋冲他笑笑：“谢谢。回访具体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的，今天我们全科都在，刚好两位可以分开回访，二十分钟就能搞定，”任科长道，“回访完之后，我们会专门为你们出一份报告，现场可取。” “报告？”顾念秋转头去看奕铭，“什么样的报告？” “针对二位的匹配度情况做一个更新，另外，也有一些对你们的小建议。”任科长和蔼可亲地笑，“放松放松，绝对保密。” 说完，他进了更里面的房间做准备。顾念秋和奕铭坐在外面喝茶，剩下刘科员陪着他们，看上去脸都快要笑僵了，犹豫许久终于开口道：“我能要个签名吗？” 奕铭道：“好，您有笔吗？” 他看上去早就做了打算，直接掏出他们的同框合照。 顾念秋和奕铭签了个双人签名，科员兴奋道：“谢谢！我接到顾先生的验血报告时便在等今天了，没想到你们进展比我想象的慢……上次见到顾先生填的问卷调查，我还以为这次要失败了，还好还好。” 奕铭眯起眼睛，看向顾念秋：“问卷调查？” 顾念秋一愣，回想了几秒，大约指的是他填了一连串“不愿意”的那个…… “咳，好事多磨，”顾念秋脸有点疼，“您喝茶。” 三人又聊了几句，里面的任科长开始叫人，把他们两分进两个房间，顾念秋在左，奕铭在右。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负责回访顾念秋的是任科长。两人坐下之后，任科长道：“我还记得你的父亲们，当年也是在这个房间，我给他们做了回访。” 顾念秋：“……您看着显年轻。” 任科长呵呵地笑，一张圆脸越发的和蔼：“你爸爸当时也这么说，问我是不是刚毕业，还说看到我就想起他课上的学生们。” “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他有些遗憾，“林先生怀孕之后，便再没与我有过联系。他还好吗？” 顾念秋神色暗了些：“挺好的，还是老样子，教书育人搞科研。” 两人对视，明明是完全的陌生人，但顾念秋感觉他那双圆眼睛看懂了什么。 “我不打算要孩子，”顾念秋主动说，“27岁才分化，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还是Beta，而且也不希望以后想我爸那样，互相痛苦。” 任科长冲他温和地笑了笑，似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道：“林先生和顾先生比较特殊，他们匹配度是A，非常罕见。一般来说，A级出现这样的病的概率很低。这种情况就跟先天性疾病一样，人们明知道所有新生儿都可能患，却不会因此因噎废食。” 顾念秋没说话。 “放轻松，”他又说了这个词，“你父亲当年孕检的时候，医生给过他终止妊娠的建议，并警告他极有可能出现严重的产后抑郁。他知道，但仍然选择生下了你。他是个伟大的父亲。” 顾念秋怔了一下。 几秒的沉默，顾念秋不可思议地低声问：“他提前知道？” “是，他知道，”任科长说，“当时顾霖也劝他终止妊娠，他独自坚持，一定要把你生下来。” 但是在顾念秋的记忆里面，反而是顾霖与他亲近许多。小爸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又全身心地投在工作里面，有时甚至一月也见不了他几次。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12 顾念秋沉默了片刻，脑子里被这几段话搅得有些乱。 他以为小爸一直是恨他的，恨因为生他而受尽折磨，拖垮了身体，影响了事业，所以才会带着他一起自杀未遂。 他们也从来没有谈过心、聊过天，大部分时候亲情也淡淡的，就像是一种权利与义务。 但任科长跟他说，这只是一种病。 顾念秋有些茫然。 任科长见他神色紧绷，便不再说这些陈年往事，笑道：“来，我们开始吧。” 回访就像他说的那样，非常简单，只是一问一答做调查，跟普通的聊天没什么区别。顾念秋开始回答之后，他胳膊下的桌面微微亮起，开始显示一连串的数据。 大约二十几分钟，什么实质性的话题也没有聊，只是围绕着他跟奕铭的日常交际，问完后任科长让他外面稍等，拿出笔记本接上了桌面下的插口。 奕铭比他结束得更早，正坐在沙发里看杂志。顾念秋还在想任科长与他说的那些话，坐下之后望着恋人的侧脸，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奕铭转过头来，见他神色不对，皱起眉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顾念秋把他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他的指节，没有说话。 奕铭放下手中的杂志，转过头来与他面对面：“你的调查不顺利？” 顾念秋道：“奕铭，你实话跟我说，你想不想要孩子？” 第53章风险 奕铭愣了愣：“怎么突然提这个？我对小孩没什么感觉,你不想要便不要。” 顾念秋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又道：“不是我想不想要。如果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生命，每天给我们带来大堆的麻烦，需要花很多的时间，把他从巴掌大小慢慢养大。你会期待吗？” 奕铭的嘴角轻轻动了动，有那么几秒没有说话，然后反握住顾念秋的，道：“也许会吧,我……不太确定。” 顾念秋望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犹豫了。” “嗯。”奕铭承认这个事实，“但我可以确定,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顾念秋伸出,抱了一下身边的人。 奕铭的胳膊揽住他的肩，掌他的后颈，轻声问：“秋哥，怎么了？” 顾念秋的嘴唇碰了一下他的耳尖，因为是在公共场合,两人一触即分。 “也许我哪天爱到头脑发热，爱到什么都顾不上了，心甘情愿想为你生个孩子，”顾念秋说,“仔细想想这事也挺浪漫。” 奕铭的嘴角翘起,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两个工作人员,压低声音，道：“那大概率是结合热烧昏了头，忘记了重要的安全步骤。” 顾念秋“啧”了一声，捏住他的下巴，道：“我怎么感觉你学坏了？以前我逗两句就脸红，现在居然还会说荤话？” 奕铭道：“近朱者赤。没在一起之前我也以为你是高冷男神，现在一天撩我八百回……” 顾念秋抬起眉，奕铭也笑了起来，握住他的腕，温声道：“生不生的事情还早，顺其自然，由你决定，成么？” 顾念秋注视了他几秒，点点头：“好，顺其自然吧。” 旁边有人咳嗽了一声。 顾念秋和奕铭松开，任科长笑眯眯地站在沙发前，里拿着两个密封袋，道：“两位，这是你们的回访报告。今天就没别的事了，感谢你们的配合。托你们的福，我们这个月总算是业绩达标。” 密封袋不大，甚至够不上a4纸的大小，捏起来薄薄的一片。顾念秋和奕铭起身接过，任科长道：“后续的回访就不用你们再亲自过来，我们微信或者电话联系都可以，有什么困难或者问题，尽管来找我。” 奕铭道：“谢谢。” 任科长看向顾念秋，拍拍他的肩膀：“记着，放轻松。” 顾念秋笑，看了眼身边的奕铭，道：“一定。” 几人道了别，等电梯的时候顾念秋实在好奇，把密封袋拆开。里面大概四张纸，订在一起，订书针的地方还别了一张卡。 顾念秋把卡拿出来，看上去跟超市打折卡一模一样，间写着：“民政局特供优惠卡”。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13 再翻到背面，注释栏里几行小字，第一行便是：“凭此卡结婚可享受5折优惠，限领证当天使用。” 顾念秋：“？？？” 奕铭从他袋子里拿了那几页报告：“我可以看吗？” “看吧，”顾念秋还在琢磨这卡到底有什么意义，“结婚现在不是九块钱吗？意思是用这张卡可以省四块五？” 奕铭没有答话，他的注意力已经集在了报告上。 报告的第一页第一段，写着： “心理状态评估：86分； 态度：较积极风险系数：1； 整体健康状态评估：良好” 而报告的最顶端，用4号加粗微软雅黑写了标记，叫做：“a级风险系数评估报告”。 他的目光在“风险”两个字上多停留了几秒，他第一次知道匹配度还会存在风险。 正想再往下看细节，电梯“叮”地一声开了。顾念秋把他里的报告拿走，道：“回车上看，我先下了。” 奕铭应了好，看着秋哥先进了电梯，在等下一趟的时候打开了自己的那份报告。 “心理状态评估：65分； 态度：较消极风险系数：8； 整体健康状态评估：较差” 奕铭愣住。 他试着回想刚才的回访，他与那位刘姓的科员谈的都是寻常话题，比如怎么认识的、觉得秋哥怎么样、第一次约会去了哪里、最近一次生气是因为什么……只能称得上闲谈。 为什么判定他消极？从相识到在一起，他从来没有对这段感情感到过消极，一直以来都是秋哥心有顾虑。 奕铭皱起眉，他将报告收回密封袋里，往前走几步重新回了房门口，敲了敲门。 任科长不在，只有给他做回访的那位坐在书桌后工作，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奕先生，您还有事？” 奕铭道：“不好意思，我看到我的报告结果不太好，想知道会不会是出错了报告？” 刘科员站起身，道：“这些都是系统里生成的结果，根据您回答问题时的心跳、血压、呼吸频率等数据测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您可能理解不对，这份报告不是针对您当前的状态，而是针对未来的预警。” 奕铭攥紧了里的密封袋。 刘科员又冲他笑了笑：“不用太担心，您跟顾先生之间已经算很好的结果了，系统总是会夸大，也不用全信的。” 奕铭道：“好的，谢谢。” 科员目送他离开。 电梯已经上下几趟了，奕铭回到车里的时候，顾念秋正好也在看自己的报告，见他上了车，便道：“报告里写的好详细，感觉挺神奇的，聊聊天能测出来这么多东西。” 奕铭有些心不在焉，启动了发动，道：“都写了些什么？” “说我心态还算积极，什么弹性大，应激能力比较好，总而言之很看好我们这段感情。你的呢？” 奕铭把报告递给他，没说话。 奥迪车离开民政局，奕铭第一次去伯父家，方向盘旁边夹着导航的，一时间车厢里只剩下导航的械音。 报告总共有页，顾念秋一字不漏的全部看完，看了快十分钟。奕铭余光里时不时地打量着他，他的神色很认真，看上去甚至有点严肃。 奕铭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 一直到顾念秋看完最后一页，他把报告重新装回了密封袋里，若有所思地盯着奕铭的侧脸看了会，看得奕铭差点踩错了油门。 “你下电梯之后，我又回去问了一次，”奕铭的声音低低的，“他说是对未来的风险预测。” 难熬地等了一会，身边的人终于开口道：“你应该没来得及看完吧？我帮你总结一下你那份的意思。” 奕铭：“嗯。”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14 “简单来说，如果我们互相标记，你会变得很黏人，”顾念秋道，“恨不得24小时待在我身边，要是看到我跟别人接触会不爽，搞不好哪天真的把我关起来。” 奕铭沉默。 他突然有点不安。 他本一直对这份报告存疑，但秋哥说的这些，他又觉得也许真的是这样。 身边人笑了一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退货。” 奕铭盯着眼前的路，道：“我们可以永远不标记彼此，就像上次在酒店里那样，做好防护措施，这样就不会有风险。” 顾念秋问：“你真的希望这样吗？” 奕铭：“……” “只是存在一定风险而已，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好？”顾念秋语气平常地说，“别太往心里去，太在意说不定适得其反。” 奕铭的嘴唇拉出一条紧绷的线，片刻后郑重地说：“秋哥，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好，”顾念秋开玩笑道，“回去我拿录起来，时时提醒你对我好点。” 奕铭还真的点了点头：“好。” 顾念秋见他在认真地介意，便岔开话题，开始聊等下见家长的注意事项。奕铭还是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 顾念秋在上悄悄给顾霖发了条微信。 “爸，你们当年的风险报告结果是什么？” 顾霖正等着他带男朋友回来，结果等到这么一条微信，回道：“你问这个做什么？现在到哪儿了？我做的炖肘子马上要出锅了。” “我们刚去民政局做完回访。” 这条发过去，顾霖没有再回。 过了好几分钟，顾念秋看到那边弹出来一条信息：“我好像是八十几，你小爸58分，我一直记得。你跟奕铭什么情况？” 58分，小爸出现了这么严重的精神问题，当时也就比奕铭低了那么几分。 顾念秋悄悄皱皱眉，回道：“我们都是八十几分，你放心。” 很快，那边道：“骗鬼呢，八十几分你会迫不及待在路上就问我？” 顾念秋：“……” 不愧是亲爸。 第54章回家 顾念秋把自己的报告拍下来,截掉名字的部分，发给顾霖，道：“奕铭比你分还高，你放心。” 发完，他想起林若叶上次的反应，总觉得不太踏实，又补了一句：“小爸什么态度？我第一次带人回来，两位爸爸给点面子。” 顾霖：“我知道,有我在呢。你们赶紧的，菜出锅了。” 只说知道，话里却没有提到小爸，顾念秋心里多少能猜到点,他小爸肯定是不支持的。 那天在他家里,要不是当着奕铭面，以林若叶的脾气说不定要当场劝他分。 顾念秋觉得有点头大，看了看奕铭，想到奕铭的老妈看上去更高冷，说不定比自家小爸还要难搞,便道：“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爸妈？” 奕铭道：“等哪天我们都有空的时候吧，他们不管这些的。” 顾念秋微微皱眉：“谈恋爱不管，那管什么？” 这个问题让奕铭想了好一会。 “好像没管过我什么，”他叹了口气,“断完奶就被扔给了外婆,后来我十四岁的时候外婆去世,剩我一人在国内，他们只负责打钱。” 顾念秋有些不可思议转过头：“十四岁？你还得上学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15 “还有一个管家和几个保姆，”奕铭道，“我爸妈虽然不管事，给钱还是很大方的。” 顾念秋评价道：“奕小白菜。” 奕铭比他这个比喻弄笑了，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些，抽空看了一眼顾念秋，突然道：“还记得我在剧组里发烧的那晚吗？” “记得，”顾念秋道，“没见过你这么逞强的，把我吓到了。” 奕铭道：“那天晚上，我病得晕晕乎乎，半夜睁开眼看到你坐在身边打瞌睡。秋哥，那是我活这么大第一次生病醒来看见身边有人。” 顾念秋安静了几秒，神色柔和下来，温声道：“你那会偷亲我来着。” “嗯，”奕铭笑了笑，“当时我心里想，死缠烂打也要把你追到。” 顾念秋心里五味杂陈，有些难过。他想起奕铭报告上的描述，突然又觉得能理解了。 今天奕铭测出这样的结果，也许跟他管生不管养的老爸老妈有关系。 顾念秋没有再聊这个话题，一路上跟奕铭说着自家里的事情，又开了二十几分钟，导航提醒到达目的地。 顾家在靠近郊区的别墅区，恰好赶上饭点，保安大叔坐在亭里吃盒饭。 顾念秋这辆车是新的，扫描车牌失败，他摇下车窗，道：“朱叔，帮我放个行。” 保安大叔“哟”了一声，帮他按开横栏，笑道：“回家啦？好久没见到你。” 顾念秋道：“是啊，带男朋友回来见家长。” 大叔估计上网不多，听他这么说，便八卦地偏过头往车里看。奕铭微微低头，冲保安大叔打了个招呼。 “挺好，挺好，帅小伙！配得上你。”保安竖起大拇指。 奕铭虽然还没搞定岳父大人，但已经先搞定了他家保安，忍不住笑道：“我开始紧张了。” “不怕，”顾念秋道，“秋哥罩你。” 顾家的别墅占了一块很大的地方，光是绕过围墙开到正门前便开了五分钟，顾念秋下车验指纹，奕铭看见别墅二楼站了人，隔得太远，看不清楚是林若叶还是顾霖。 再从花园的小道开到地下车，前后花园估计有半个足球场大，花草树打理得井井有条，私家车里停满了车，粗略一数超过两位数，跑车、轿车、suv、mpv全部齐全，清一色的豪车，像个小型个人车展。 顾念秋的奥迪停在里面，显得寒酸许多。 两人刚一下车，车里的门拉开，顾霖还系着围裙，高兴道：“请进请进，顾念秋你给奕铭拿个鞋，我上有油。” 奕铭里提着礼物，乖巧地说：“伯父好。” “好，”顾霖笑着打量他，“来就够了，还带什么东西，这怎么好意思。” 顾念秋听他两一个装乖一个装好好先生，忍不住想笑，弯腰拿了两双拖鞋，问：“我小爸呢？” “在楼上呢，我现在叫他下来。”顾霖带他们往一层走，“奕铭，你有没有什么忌口？我上次问顾念秋，他说你什么都吃，我怀疑这家伙随便说的。” 奕铭道：“什么都吃，秋哥了解我。” 顾念秋主动握住了他的：“你看吧。” 奕铭有些不好意思，朝他使了个眼色，想把抽出来。顾念秋不肯，反而攥得更紧了。 客厅的桌上摆了一桌子菜，鸡鱼鸭肉全齐了，过年都没有这个仗势。顾念秋被香得肚子咕咕叫，道：“今天唐阿姨来了？” “她做了一半，剩下我亲自下厨，你们等下多吃点。”顾霖转身，冲楼上喊了一句，“林林。” 奕铭勾了勾顾念秋的心，有点紧张。顾念秋捏了捏他的小指。 过了一会，林若叶出现在楼梯口，还是上次见时的模样，只是换了比较居家的衣服，神色淡淡的，目光最先落在他们俩相握的上。 顾念秋道：“爸，这是奕铭，你上次见过的。” 奕铭跟着叫了一声：“林伯父。” 林若叶点点头，从楼梯里走下来，道：“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你们先坐。” 奕铭这才确认，进门时看到在二楼的那个人是他。 顾念秋稍稍松了口气，顾霖看上去也是。他笑着拍拍儿子的肩，道：“你们两去洗盛饭，我换个衣服。”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16 奕铭和顾念秋一起进了厨房，奕铭小声问：“盛多少？” “我小爸就吃一点点米饭，我爸吃得多。”顾念秋道，“我来吧。你要多少？” “半碗，”奕铭道，“你多吃点，这几天都病瘦了。” 顾念秋盛完饭，一人拿两碗，转身的时候正看见林若叶靠在厨房门口看他们。 奕铭吃了一惊，林若叶冲他们笑笑，朝奕铭伸道：“我帮你拿。” 奕铭在拒绝与接受之间犹豫了一秒，递了一碗给林父，道：“谢谢。” 四人分坐两边，顾家吃饭没有太多乱八糟的规矩，顾霖上来先给林若叶夹了一个肘子，道：“今天炖得够烂了吧？赏个脸多吃几个。” 林若叶道：“太腻了。” 顾霖皱起眉：“每次就这一个借口，整天当着孩子的面挑食，看把顾念秋教成什么样了。” 正在夹肘子的顾念秋：“……” 顾霖转过头来，冲拿着筷子不知道该不该动的奕铭笑，挑了一个最大的到奕铭碗里，道：“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别客气哈，当在自己家里。” 长身体的奕铭：“……好的，谢谢伯父。” 顾念秋听不下去了：“他马上24了，搁以前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24还小，你爸的学生也就这个年纪，上次去林林学校食堂吃饭，一个个都拿大碗吃，”顾霖道，“奕铭还是太瘦了点，肌肉还得多练练。” 奕铭点头听训：“好的。” 肘子的确炖得很烂，入口即化，汤汁的味全渗在里面，油汁也被细致地撇掉，香而不腻。 林若叶一直没说话，安静地吃东西。顾念秋怕奕铭放不开，给他夹菜，奕铭悄悄在下面拉他的，示意够了够了。 顾霖又道：“奕铭啊。” 奕铭坐直了腰，收起小动作，抬头道：“您说。” “实不相瞒，我是个妻管严，”他说，“家里大小事都归我老婆说了算，银行卡信用卡都在他里，公司股权我有一半就给他一半，所以我们家一直非常和谐，很幸福。” 顾念秋：“……” 奕铭愣了几秒，高考的时候脑子都没转得这么快过，接道：“秋哥比我经验足，事业也比我发展得好，以后我跟他组个工作室，让他管着，我不拿股。” 顾念秋：“爸，你这……” “好，挺好，”顾霖笑道，“你们圈内莺莺燕燕太多，一个工作室是最好的，彼此看着，不会出现信任危。” 奕铭：“您说的是。” 顾念秋闭上嘴，给他爸夹了一筷子苦瓜：“先吃饭，先吃饭。” 顾霖看了他一眼：“都是一家人，饭桌上随便聊聊有什么要紧。” 林若叶：“吃饭。” 顾霖：“好的。” 饭桌上迅速安静下来，两代人各占一方，开始解决桌上的美食。 顾念秋高烧刚好，没什么胃口，吃一口停一会。那边的林若叶也吃得少，一桌□□个菜，只有其一两个会让他动筷子，其余尝也不尝。 顾霖忍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多吃点？” 林若叶：“我不饿。” “那你能不能有个饿的时候？”顾霖又给他夹菜，“一天不吃都不饿，要成仙吗。” 眼看着两口子要争起来，奕铭趁去试顾念秋心的体温，悄悄偏过头，低声问：“不舒服？” “还好，”顾念秋也小声地回答，“就是不太吃得下。” 奕铭道：“尽量吃点，晚上给你炖个水蛋。” 顾念秋“嗯”了一声：“要放糖的那种。”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17 那边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这种气氛，就像吵闹的自习室突然陷入了安静一样。奕铭和顾念秋迅速分开，看见两位爸爸都在看着他们。 顾念秋很自然地接过他们刚才的话头：“小爸是得多吃点，好像又瘦了。” 顾霖嘴边带着笑意：“你看，你儿子都这么说。” 林若叶注视了他们片刻，神色缓和了一些，终于夹起碗里那块没动过的肘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菜太多，四人吃了半个多小时也就动了小半。等到所有人都放下筷子，林若叶擦了擦嘴角，上桌后第一次向奕铭开了口：“听说你们今天去回访了？” 桌上其他人都安静下来。顾念秋被人攥住了。 奕铭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道：“对，我们刚从民政局回来。” 林若叶微微笑道：“结果还好吗？” 顾念秋在桌下扯了一下奕铭的，在他开口之前道：“还可以，奕铭八十几分。” 林若叶的视线转移到了儿子脸上，目光若有所思，问：“那你呢？” 第55章礼钱 “我及格了,六十几分，”顾念秋说得轻松，“还有待改进。” 奕铭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林若叶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放在桌上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勺子，轻轻地“叮”了一声。 饭桌上冷场了一会，顾霖紧紧握住爱人的手，道：“六十几分还可以,平时多注意心态，保持一颗平常心。奕铭，你也多盯紧他，有什么不对及时去找民政局的人,他们处理这种事情还是很拿手的。” 奕铭安静了几秒才开口,声音有些沉：“好的。” 林若叶盯着儿子，眼神认真得有些吓人，道：“你的报告发给我看看。” 顾念秋点头道：“好，回去发你。小爸，别担心。” 林若叶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很快抿了起来，肩膀也紧紧绷着，偏头看向旁边的奕铭。 今天的他情绪控制得很好,至少没有向上次那样产生应激反应。饭桌上其余三人都有些紧张,顾霖放柔声音,道：“林林，跟我一起把碗筷收拾一下。念秋，你陪着奕铭到处逛逛。” 顾念秋站起身，拉着奕铭，道：“我们先去花园里走走。” 奕铭被他用力拉着，大步走到玄关，换鞋出了房间。外面正是阳光灿烂的时候，满花园的花草都努力欣欣向上，奕铭被阳光晃得眯起眼，还没从紧张情绪里缓和下来，听见身边的顾念秋喊：“大白！” 从不远处传来兴奋的狗叫声，一只足足有半个人高的白色大萨摩耶狂奔而来，顾念秋弯下腰，把飞扑的狗子抱在怀里。 萨摩耶激动得疯狂在顾念秋身上蹭，“哈哈”地吐着舌头，想舔他的脸。顾念秋差点被它扑倒在地，揉着它的耳朵，嘴里道：“坐下！乖，坐下！” 萨摩耶毛茸茸的尾巴使劲晃，坐下来之后没两秒又想扑他，顾念秋拍拍它的头，伸手去挠它的下巴，它顿时咕噜咕噜起来，终于安分地坐下享受。 “这是大白，”顾念秋转头，“被我爸养得快胖成猪了。” 奕铭站在他旁边，神色古怪，看上去有些嫌弃。 顾念秋挑起眉：“你怕狗？” 奕铭有些难以开口，他只是不喜欢这狗把顾念秋舔得一身奇怪味道，两人隔得近，他能够很清晰地闻到松香里混进了别的。 “还行，”他说的有些含糊，“这狗有点太大了。” 顾念秋笑道：“毕竟是大型犬，大白很乖的，我拉着你摸一摸？” 奕铭点点头，主动伸手握住了顾念秋的手。顾念秋带他摸了一下狗狗的头顶，它被养得很好，皮毛油光水滑，干净得在阳光下发亮，手感也很软，被摸了之后开心地冲奕铭哈气。 “你看，”顾念秋捏了下狗耳朵，“它喜欢你。” 奕铭笑了笑，没说话。 顾念秋察觉到他的冷淡，便也不勉强，随手拿起身边的飞盘，道：“大白，接住！”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18 飞盘和狗一起蹿了出去，剩下顾念秋跟奕铭肩并肩地在花园里走。奕铭道：“你刚才不该说六十几分的是你，林伯父很伤心。” 顾念秋道：“如果我说实话，他一定当场劝分。我了解他。” 大白叼着飞盘跑了回来，奕铭站在旁边，看着顾念秋温柔地夸奖了几句狗狗，很快又把飞盘丢了出去。 “你会介意吗？” 顾念秋还在看狗，没反应过来：“介意什么？” “分数。” 顾念秋愣了愣，转过头，见奕铭紧抿着唇，神色有些泛冷，正专注地望着他。 顾念秋心头紧了一下，然后微微笑了起来，伸手揽住奕铭的肩，亲吻他的嘴角：“我为什么要介意？你想给我生孩子？” 奕铭被他带偏了重点，居然认真了思考了一会生孩子的问题。 顾念秋笑着捏捏他的耳垂，就像刚才捏狗耳朵一样，道：“别瞎想，我不介意。” 奕铭：“……真不？” “真不，”顾念秋道，“你看上去比我介意多了。” 奕铭陷入了沉默，良久，他的神色松懈了些，看向刚才顾念秋捏他耳朵的手，忍不住道：“一身狗味。” 顾念秋：“？？？” 他把手挪到鼻子前，认真地闻了闻。大白有专门的宠物店的人护理，明显刚洗过澡，身上干净的很，只闻到一股宠物香氛的味道。 “你是狗鼻子吗？？” 被嫌弃的大白毫无自知，叼完盘子又高高兴兴跑回来。奕铭握起顾念秋的手，道：“你鼻塞闻不到，回去洗个手。” 顾念秋被他拉着，有些茫然：“我现在没鼻塞啊。是我嗅觉有问题？” 旁边的大白跟着他们走了一路，还不停地拱顾念秋，想让他再陪它玩会儿，嘴里“呜呜呜”地卖可怜。顾念秋最后一次帮它丢了个盘子，就被奕铭拉回了家里。 客厅里只有顾霖，厨房里的洗碗机在嗡嗡地响。 顾念秋道：“爸呢？” 顾霖道：“我让他上楼了。不好意思啊奕铭，你别往心里去，林林的情绪一直不太稳定，不是针对你。” 奕铭知道这事是自己引起的，有些难受，差点脱口承认六十几分的是自己。 顾念秋道：“我上去看看小爸，你们两随便聊会。” 顾霖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看向顾念秋。 顾念秋道：“怎么了？” 顾霖笑道：“没什么，就觉得你今天不大一样。上去跟你小爸好好聊聊，放松点，他心里一直很在乎你。” 顾念秋上了楼，剩下奕铭和顾霖在楼下聊天。 顾霖心不在焉，频频抬头去看楼上。奕铭陪未来岳父聊了一会，不到十分钟，楼上的两人一起出来了。 林若叶没有下楼，远远地站在楼梯口，顾念秋走到楼下之后，冲他摆摆手，道：“小爸，我先走了。” 那头同样摆了摆手，却没有说话。 下面两人很快都站起身，顾念秋握住奕铭的手，又朝顾霖道：“走了爸。” 顾霖余光在看自家老婆，说得有些敷衍：“不多待会儿吗？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顾念秋在他们中间当了二十几年电灯泡，这种时候最识相：“不耽误你们二人世界，我们也要二人世界去了。” 奕铭道：“顾伯父，林伯父，今天打扰你们了，下次我再来看你们。” “好，好，”顾霖笑弯了眼，“路上开车小心。” 顾念秋跟奕铭一起进了车库，这回顾霖没有送，估计忙着找林若叶去了。开车之前，奕铭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顾念秋：“顾伯父刚才给我的。” 顾念秋把红包打开来，里面厚厚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夹杂着一张一块，他数了半天没数明白，问道：“多少钱？”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19 奕铭翘起嘴角：“一万零一。” “哟！”顾念秋把钱在手心里拍了拍：“可以啊，万里挑一，下次来说不定给个一百万零一，直接下聘。” 奕铭一脚踩在油门上，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第一次试镜都没这么紧张，总算结束了。” 顾念秋把红包收起来，道：“宝贝辛苦了，这段时间通告多吗？” “《无疆》后面的档期空了一整月，本来是空给你的，但你接了《大内密传》。” 听着怪委屈的。 顾念秋道：“奕铭，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第56章同居 明明顾念秋先提出来的同居,最后却是奕铭把他拐回了家。 理由是：“我家旁边有全市最大最新鲜的生鲜市场，以后买菜做饭比较方便。” 顾念秋本来嫌麻烦，但奕铭开着车，嘴里说着没关系谁搬都可以，说着说着直接连车带人开回他家里。 “顾伯父走之前特别说，你的独立生存能力为负，让我多照顾你。”奕铭道，“就带你回我家看看,看一眼，喜欢再搬，成么？” 顾念秋刚带奕铭回完家，有些好奇奕铭家里长什么样,松了口：“那就去看一眼。” 奕铭立马踩上油门,直奔着市中心区了。 之前听剧组里的人说奕铭在玫瑰小苑，算是最近大热的一个楼盘，刚建不久，以花园式小区闻名。顾念秋本心怀期待，到了才发现根本不在小区里面,而是独立的、被围墙围起来的花园别墅。 花园别墅没什么稀奇，顾家名下四五套都有。但奕铭这套是在市中心。 以T市现在的房价，砸几千万也未必能买到这个地段的花园别墅，隔壁某TOP4的名牌大学前几年卖了半个足球场给房地产公司,地皮钱就拿了好几个亿,别说像这样完全建好的别墅。 不像顾家的镂空雕花大门,因为在市中心的原因，奕铭家用围墙全部围起来，里面还装了一层电网，门口放着两个颇有艺术感的雕塑，看上去有一定年代了，积水的部分生出青苔，底座上刻着“1955.09.09”。 奕铭的车开进去的时候，顾念秋看到围墙角落有一块不起眼的小牌子，写着：“市级保护建筑”。 进到围墙里又是截然不同的光景，钢筋水泥、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种出了一个小型的树林，靠近外围是幽静的、看上去历史悠久的樟树林，再往里便是极有风味的中式园林，假山流水，荷花池塘，名花贵草，再被蜿蜒的碎石小路贯穿起来，高低密疏错落有致，像是以前画里面的皇家后院。 园林的尽头，是一栋三四层楼高的小洋楼，并非纯粹的西式洋楼，而是近乎完美地糅合了中西两种风格，用了大量木材质感的材料，从花园的视角一眼看过去，说不上惊艳，却看上去很舒服。 车有车走的道，只能绕着最边缘的路开进停车场里，园子里的美景飞逝而过，来不及看仔细。奕铭把车停进车位里，旁边就是他那辆被喷得乱七八糟的宾利，顾念秋与他第一次相亲的时候，还在心里吐槽过暴殄天物。 除了这辆限量款宾利，其余车大都正常，加起来总共才五辆，连SUV也没有，全是小型的轿车，最豪也就到辉腾。 顾念秋多看了几眼那辆辉腾，造型老式，而且开得很旧了，跑在路上估计还没有现在的新款普通大众好看，实在不像奕铭的风格。 奕铭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道：“那是管家的车。” ……开辉腾的管家。 顾念秋家往大里说也算个豪门，但所有房产加起来，都不一定抵得上奕铭这一套。 而且奕铭在这方面低调得很，一夜爆红也没人扒出来他的名人老妈，粉丝猜来猜去不过觉得他是寻常的富家少爷。连顾念秋跟他谈了恋爱，几个小时前还在评价他“奕小白菜”。 小白菜是不可能的，照目前的架势，最少是钻石做的小白菜。 顾念秋下了车，看见那位穿着西装、号称开辉腾上下班的管家站在门口，朝奕铭微微弯腰，笑道：“少爷，下午好。” “秋哥，这是张伯，我们家的管家先生，这些年都靠他管家里的事，”奕铭道，“张伯，这位是……我爱人。” 说着，他忍不住拉起顾念秋的手，嘴角悄悄翘起，小情绪藏都藏不住。 管家先生不动声色，甚至没有抬头地打量顾念秋，微低着头，直接叫出来顾念秋的名字，温声道：“顾先生，请进。” 顾念秋道：“打扰了。” “哪里的话，”张伯带他们往一楼走，“难得少爷带人回家，我很高兴。” 奕铭道：“不是约好了吗，有人在的时候叫我奕铭。”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20 张伯笑着看了他一眼：“是，奕铭。” 从楼梯间出来，视野一下子变得极为开阔，一整面墙都是正对着花园的落地玻璃，阳光直照进来，整个客厅光洁得一尘不染。 “您喝点什么？”管家先生问。 顾念秋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房间布置吸引了过去，道：“茶就好了，谢谢。” 张伯没有再问奕铭，安静地从客厅里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顾念秋的目光扫过昂贵的壁画、地毯、钢琴、看不出年代的花瓶……身边的奕铭紧紧地盯着他。 “这是我母亲祖上留下来的宅子，”奕铭道，“曾曾祖父亲自设计，后来又经过我曾祖父、祖父改造，慢慢变成现在的样子，有很长一段历史了。” 突然发现男朋友是真·富N代的顾念秋道：“我需要缓一下。” 奕铭带着他在往楼上走：“这些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能赚到的钱甚至买不下一半，我只是在这里长大而已。” 顾念秋道：“你母亲是独生女么？” “是，”奕铭道，“她迁了国籍，定居在国外，我外公去世得又早，一直只是外婆一个人守着这个祖宅。也许因为这个原因，她一断奶就把我丢回来了。” 顾念秋突然意识到：“你是奕家唯一的继承人。” 奕铭笑道：“四代单传。我妈甩手跟人跑了，现在换我守着这个大院子。” 顾念秋想起那个一直梗在他们之间的孩子问题，一时间没有接话。 奕铭拉着顾念秋的手，他兴致很好，像跟喜欢的人展示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事无巨细地介绍家里的各种摆设，从一楼逛到顶楼的小温室，然后带他进了自己的卧室，道：“秋哥，我很喜欢这里。” “工作经常出差，去住过很多豪华酒店，但绕一圈回来，还是最喜欢这栋几百岁的老宅子，”奕铭说得很认真，“就是太空荡了些，以前有外婆，现在只剩下我。” 他在床上坐下，揽住顾念秋的腰，把他拉到了自己腿上。 顾念秋知道这是在跟他卖可怜了。 顾念秋是个很恋旧的人，自己那套公寓是刚赚钱的时候买的，最便宜、位置最偏，但住了好多年，各种零散东西都在，所以一时间有些犹豫：“我公寓的东西太多，而且那边地方小，住两个人刚好。” 奕铭把脸埋进他肩头，长长地喊了一声：“秋哥……” 顾念秋：“再说，下周我就要准备去跟组了。” 奕铭脸上的笑意僵了片刻，抬起头来，皱眉看着他。 “顾伯父已经认了我了，我现在算半个顾家人，就差一个订婚宴，”奕铭道，“他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顾念秋忍不住笑，伸手捏住他的脸，往外拉了两下，道：“你真想让我搬来啊。” 奕铭见他松了口，立刻软下声音，把他抱得更紧些：“想，早就想了，张伯听我念叨你都快听出茧子来。” “这样吧，”顾念秋道，“东西你帮我搬。” 奕铭连点头：“好。” “我的东西要跟你分开放，保证我的私人空间。” 奕铭想起他床头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玩具，还有整个屋的衣服，咬咬牙，点头道：“好。” “我要跟你住两个房间，你这床太软了，我睡不习惯。” 奕铭立刻道：“我让人换成你公寓的床，分房间睡就不用了吧。” 果然。顾念秋板起脸，道：“那你今晚给我睡一次。” 第57章食髓 两人总共就睡过那么一次,还把秋哥给睡病了，所以奕铭一直逼着自己清心寡欲。但这种事情本就食髓知味，他几乎控制不了自己，一闲下来便会想起零散的疯狂片段，与顾念秋分开的那几天，每天晚上都在失眠。 所以秋哥这句话一说出口，奕铭的心跳顿时狂跳两拍，甚至没有注意主谓宾,微红起脸，含蓄道：“你刚刚退烧，我们……” “是啊，”顾念秋道,“所以让我在上面一回吧,有点想你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21 奕铭愣住，从肩膀到腰到腿，全身的肌肉都肉眼可见的变僵，揽着顾念秋的手甚至有点无从安放的感觉。 “这怎么……”年轻的alpha茫然又无措，找不到合适的用词,“我不行。” 顾念秋不高兴地抿起嘴唇：“那你搬去我那里住。” 奕铭嘴唇张了又合，眉头纠结地扭在了一起，艰难地盯着顾念秋的脸，像是遭遇了人生中最困难的选择题。 憋了半天,奕铭把人抱紧进怀,额头抵在他胸.前,小声道：“秋哥……我不要。上次是意外，我保证这回一定好好表现，备一箱套和抑制剂，绝对不伤你。” 顾念秋心里可惜，男朋友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直，少了多少乐趣。他遗憾地看了一眼奕铭的后颈，以及衬衣领口往下优美的弧度，道：“那我们还是分床睡吧，我感觉烧还没退。” 奕铭经历了这一遭，咬咬牙，狠狠心，抬头看向怀里的人：“分床睡，你搬过来跟我住？” 顾念秋捏了一下他的鼻梁：“对，分床睡，给我一个比较私人的空间，我搬过来跟你住。” 奕铭今天费了这么多心思，悄悄地提前让张管家收拾一遍园子，好不容易把人拐回了家里，就是为了白天能二人世界，晚上能搂着人做个好梦。 哪怕只是抱在一起睡觉也是好啊。 顾念秋见他还不肯松口，道：“再过一段时间，我要去大内密传跟组了，听说地方定在隔壁市的影视城，开车过来五个多小时的样子，你……” “好，”奕铭道，“我现在就让人去给你搬东西。” 顾念秋讲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就为了不让奕铭把自己当成生活重心，见他松了口，便见好就收，站起身，道：“那我们都准备一下，明天吧，搞几辆车回去收拾东西。” 奕铭道：“今天就可以。” 顾念秋：“……是不是有些急。” “今天日子好，还记得吗？”奕铭撒娇般地亲吻他的手心，“宜乔迁，宜婚嫁，诸事皆宜。” 说着，奕铭当机立断地去一楼找管家，顾念秋一个人在二楼逛几圈，挑了离奕铭的卧室比较远的一间，不算太大，但带了独立的卫浴，还连着一个衣帽间。 没多久，奕铭在下面喊他：“秋哥，我们走吧。” 顾念秋心道怎么会这么快，一下楼，看见客厅里站了一排人，三男两女，再加上张管家，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吓了他一跳。 “这三位是负责打理庭院的园丁先生，这两位是专职保姆，平时就住在旁边的小阁楼里。”张管家道，“您看看人手够吗？如果不够的话，我现在给搬家公司打电话，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顾念秋道：“足够了，还有我和奕铭。” “好的，车和纸箱也给您准备好了，3辆MPV，两辆小面包车，二十个干净纸箱，刚才已经叫司机开到了门口。” 顾念秋：“……” 这绝对是有预谋的拐他来同居吧？就算他不说那句话，奕铭拿了顾霖的红包，肯定也在这儿等着他呢。 奕铭道：“你的衣帽间准备都搬过来吗？床这种大件搬不搬？张伯，要不还是找搬家公司……” 顾念秋：“不用，两辆车就够了，我就随便带些过来，其余用你的就是。” 奕铭微微皱了下眉头：“好，不用这么急，本便是临时做的决定，今天先搬一些，其余的后面再慢慢搬。” 这是铁了心要把他连人带东西都拉过来，连退路都不想给他留。 顾念秋看了他一眼，道：“也行，其余的以后再说。” 奕铭神色间的紧绷不着痕迹地松开了些，笑道：“我们走吧，天黑前搞定。” 顾念秋带着前前后后五六个人，回公寓后让他们都在外面等，自己进去先收拾了一次，只挑了平时惯用的那些，牙刷、毛巾、当季衣服、笔记本…… 二十个纸箱，第一趟只装了一个半。顾念秋说这样就可以了，奕铭不肯，硬是拉着他又收拾了一次，清空了他三分之一个衣帽间，还有那半个和奖杯，装满五个纸箱，依然不肯离开。 顾念秋道：“好了好了，那些我不怎么用，就放这边。” 奕铭道：“你以后回来得少，带过去我让人好好打理，想找的时候也方便些。” 顾念秋：“有阿姨定期上门整理的，我以前一出差就是大半年，阿姨很熟。” 奕铭转过头来：“这次不是出差，是搬家。都带上吧。” 顾念秋拗不过他，看着他把床单被罩都一起拿上，填满了一半的纸箱，才终于肯罢手。 进进出出折腾了好多趟，出小区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顾念秋发烧没好全，人有些累，回去的车上不小心睡着了，等到车开进奕家，奕铭轻轻地把他唤醒，他睁开眼，恍惚中看到车窗外夜色朦胧的美丽园林，突然有种陌生的不适感。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22 奕铭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揽住他的肩膀，温柔地亲吻他的嘴角：“不舒服？回去吃些东西，早点睡觉。” “嗯，”顾念秋收回目光，“有点累。” 奕铭的目光敏感地落在他脸上，似乎想从他每一个细微的神色里读他的心。顾念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叫了一句：“宝贝，你今天特别容易多心。” 奕铭被直接戳穿了心思，抿抿唇，拉起他的手背，在脸颊处蹭了两下。 “我怕你跑了，”奕铭说，“林伯父不喜欢我，任科长说我不是个好的恋爱对象，你要去跟陆维拍大内密传，还有……” 顾念秋堵住了他的嘴唇。 司机在前面，保姆在后排，他们坐在中间，轻轻地碰了一下便分开。 “嘘，”顾念秋低声说，“为什么要担心？比你温柔的没你帅，比你帅的没你有钱，比你有钱的没你可爱，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男朋友了。” 奕铭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比你的前男友们都好？” “都好。”顾念秋道，“不骗你。” 奕铭翘起嘴角，偏过头去，侧脸有些微微发红。 张管家在门口等他们，阳台的小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不多不少两人份，清淡为主，光看摆盘米其林餐厅的水平，给还给他们备了罩着玻璃罩的蜡烛，高脚杯里一杯红酒，一杯葡萄汁。 顾念秋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碗蘑菇汤，比奕铭做的好吃。 奕铭安静地吃了一会，突然道：“你也是。” 顾念秋：“啊？” 奕铭伸手擦掉了他嘴角边的一点奶油，道：“有钱，好看，有才华，温柔。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男朋友了。” 这话自己说没什么感觉，听奕铭说出口，顾念秋又觉得有点酥酥的肉麻。 一边嫌弃，一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我就动过一次心，”奕铭说，“以前有过几个暧昧对象，但这是第一次喜欢上人，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跟人同居。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能不能多给我一次机会？” 顾念秋放下勺子：“你知道这话听起来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你准备今晚偷偷溜进我房间里把我强行标记。” 奕铭愣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念秋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开玩笑的。铭铭长得这么帅，活儿又好，哪天要是被你惹生气，说不定看到你就心软了。” 奕铭盯着他说不出话，被捏过的耳垂红了起来。 “我可以去洗澡了？” 奕铭被他夸得还没回过神，道：“好的……” 顾念秋站起身，他的房间还在收拾中，于是直接去奕铭的卧室洗澡。 奕铭保持着拿着勺子的姿势，一直目送他脱掉外套，只穿了一件背心，很自然地进了他的房间，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第58章选择 等到奕铭吃过饭,去顾念秋的卧室帮忙收拾东西，再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秋哥正裹着他的浴袍，坐在他的床上，专注地低头看着手机。 奕铭站在门口，有一刹那的恍惚。 他的房间是二楼最大的一间，外婆亲自做的装修，为他铺了暖灰色的柔软地毯、请人做了三米宽的木制大床,把朝东面的墙全部重造，做成单向的落地窗，落地窗一直延伸到隔壁的浴室，傍晚时分可以一边泡澡一边看夕阳下的庭院。 奕铭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除了外婆和管家们,第一次有人进了他的房间。 他看着床上的顾念秋，秋哥大3约是在浴室里泡过澡，脸颊透出一些绯色，半低着头，后颈优美地隐没在浴袍下方,含蓄地露着半边白皙的皮肤，被暖色调的灯光照着，整个人如同刷过蜜一样泛着甜意。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23 他的心跳加快，混杂了爱意、眷恋和欲.望的复杂情绪涌上来,二十几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卧室太小,自己一个人住时觉得空荡到可怕,而秋哥坐在床上时，又觉得怎样也装不下。 应该用全世界最昂贵的家具、最豪华的装修做出一间大房来，才配把眼前这人留下。 “站门口干什么？” 顾念秋早就察觉到了他的脚步，头也没抬，将写着“奕铭”的报告P成自己的名字，微信发给小爸。 原图有好几兆，发起来很慢，等到加载完毕，他抬起头，眼前突然一暗，奕铭的影子把他覆盖其中，挡住了房间里的光。 进来的人拿手心里最细腻的皮肤蹭着他柔软温暖的脸颊，然后弯下腰来，不轻不重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顾念秋“唔”了一声，连手机带手臂一起搭到他的肩膀上，仰起头来跟他接吻。 奕铭晚上喝了葡萄酒，带着淡淡的甜味和醉意卷住他的舌尖，温柔地揽住了他带着潮意的身体，连眼睛也舍不得闭，一边交.缠一边灼灼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两人交换着彼此湿答答黏糊糊的爱意，顾念秋被亲到嘴开始发麻，奕铭还没有想松开的迹象，于是他忍不住捏住奕铭的下巴，往后撤了一段距离，有些僵硬地合拢牙齿，抗议道：“我是病号。” 奕铭的火已经被撩了起来，目光牢牢地盯着他发红发润的嘴唇，干脆低下头去，用额头贴到他的额头，感受皮肤处透过来的体温，道：“退烧了。” 顾念秋勾住他的小指，指甲在指腹轻轻挠了两下，挠得奕铭手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头直打颤。 “我有点累，”顾念秋软声道，“今天折腾了一整天，我想睡觉。” 奕铭的呼吸急促了好几拍，眼角都红了，瞪着坐在床上的人，进不忍退不舍，简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伸手有些急躁地揉了一下他的xian体，道：“你的房间还在收拾，今晚睡我这边吧？” 顾念秋被碰了最不能碰的地方，下意识地往后退，差点栽到床上，又被奕铭牢牢地捞了起来。 再瞎撩.拨下去，估计真走不了了。 顾念秋松开手，规规矩矩地拉紧浴袍领子，道：“我刚看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天再搬，不影响我睡觉。” 奕铭的虎牙发酸，不得不紧紧咬住牙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我的床大，再考虑一下？” 顾念秋站起身，笑出了脸颊边的小梨涡，亲了一口他的嘴角，道：“宝贝，晚安。” 亲完，顾念秋居然真的能狠下心，转身往房间外走。奕铭忍得胸口发闷，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的视野中离开，难受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毛孔已经在肆无忌惮地往外冒玫瑰花香。 偏偏顾念秋挑了离他最远的那间房，连关门声都轻不可察。 奕铭在原地站了足足三分钟，脱掉身上碍事的T恤，大步走进浴室里面。 那一边的顾念秋装得一派风轻云淡，其实也快忍不住了，那处早在接吻的时候便开始往外冒水，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一股浓郁的雪松味。 他又去洗了个澡，出来之后站在房间的小阳台上，被晚上的凉风吹着，慢慢吹散了身上的燥热。 短短几个小时，奕铭家里那些能干的管家和保姆已经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被子是全新的，回来之前用烘干机烘得又软又暖，他的东西被摆得井井有条，各种生活用品都细致地备全，甚至还贴心地留了很多温馨提醒的小纸条。 但顾念秋还是有些不适应，大约是在自己的公寓里住久了，第一次挪了地方，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他把椅子拉过来，在小阳台上坐下，一点点把自己的情绪放空放平，想好好地想一会事情。 小阳台上种满了花草，被养得极好的月季正在怒放，夜色中高调地招摇着花瓣，试图朝顾念秋炫耀甜花香。顾念秋闻惯了奕铭的信息素，反而觉得月季花香有些淡了，没滋没味的。 晚春的风有些凉。 这里是T市最中心的地方，却安静得连马路上过车的声音都听不见，整个精致的庭园含蓄地立在他的下方，被晚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和着不知名的虫鸣声，还有池塘里的水流过竹管，带着竹子敲打在石头上的声音，一下一下，“咚”，“咚”…… 顾念秋撑起下巴，看着这个奕铭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心里思索小爸回他的话。 他的报告发过去之后，林若叶回了他一句：“我不建议你们在一起。” 他问：“为什么？” 林若叶说：“你最好永远不要懂。” 正想得入神，隔壁传来轻轻地“咔”声。顾念秋偏过头，看见几十米以外的某个阳台也被拉开了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阳台上，显然刚洗完澡，赤着上身，双手撑在栏杆上吹风。 顾念秋微微挑起眉，“哟”了一声。 他一出声，那边的人愣了一下，很快转过头来。 夜色朦朦，两人隔空相望。 同样的风和同样的月光把他们笼罩其中，奕铭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热意又开始冒头。他看着顾念秋的身影，几次张嘴，最后道：“……今晚月色不错。”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24 “是啊，”顾念秋远远地说，“铭铭身材真好。” 奕铭：“……” 过了几秒，对面阳台上的人气呼呼地进了房间，把阳台拉门关出好大一声。 顾念秋忍不住地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却正看见来自“林若叶”的来电。 顾念秋收起笑意，也进了房间，单手拉上阳台门，按下接通键。 “小爸，怎么了？” 林若叶清冷的声音出现在另一头，一如既往开门见山，道：“还是报告的事情。我刚才问了任科长，他说你不打算要孩子。” 顾念秋心里紧了一下，担心任科长把奕铭的调查给说了。 他犹豫了一会，道：“您知道我这样的工作性质，生孩子对事业影响太大了，再加上我跟奕铭都忙，以后可能不考虑要小孩。” 林若叶沉默了片刻，话里似乎还不知道他把奕铭的报告掉包了，问：“只是因为这个？” “是，”顾念秋道，“您想要抱孙子了？” 那头的呼吸声喷在收音口，有些不易察觉的急促。林若叶很少会把情绪外露，再开口时，声音里听不出来太多的情绪，道：“就算你们丁克，我也不建议你跟奕铭在一起。” 顾念秋：“……爸，我很喜欢他。” “我知道，”林若叶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看出来了。” 顾念秋：“……” 两人陷入了一小段焦灼的沉默。 林若叶慢慢重新开口道：“我刚跟顾霖标记的时候，有一回他们办年会，他一直到深夜才回来，身上带着酒味和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味道。我当时站在沙发前，看着他睡熟的脸，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无法控制的状态，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厨房里，把煤气打开了。” “一直到家里的警报响起，顾霖惊醒过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林若叶说，“我差一点杀死了人生中最爱的人，他一次，你一次。” 顾念秋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好像肺里破了口子。 林若叶身边传来的很轻的说话声，是顾霖，但说话声太轻了，他听不清。 林若叶低低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只道：“顾念秋，你已经成年了，最后的选择权在你手里，我不会干涉。” “别的没什么事了，晚安。” 顾念秋喉咙里发涩，迟了几秒才道：“……晚安。” 电话挂断了，这个还很陌生的房间里陷入了彻底的安静。顾念秋站在床前，立了很久，然后又走到阳台上，去看奕铭房间里的灯。 灯是黑的，小朋友估计气得蒙着被子睡了。 顾念秋心里像烧着火，他喝光了床头柜上的水，连鞋也没穿，大步走到奕铭的房间，打开门，只见里面一片昏暗，床上的人果然蒙着被子，鼓起一大块。 顾念秋带上门，踩到床上，钻进他的被子里。 奕铭吃了一惊，黑暗里睁开眼，盯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回不过神来：“你不是要睡觉？” “睡个屁，”顾念秋掀开他的被子，直接坐在他身上，“想你想到睡不着。” 第59章犬牙 人是自己撩的,怎么也要睡下去。 顾念秋觉得自己的下巴快脱臼了，腮帮子酸得合不拢，一觉醒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肿着嘴唇，脖子上被咬出一排明显的犬牙印子，像是某种凶狠的犬类下的嘴。 刷牙的时候，一张开嘴便难受得直皱眉，右手拿着牙刷，左手托着下巴,牙刷沫弄到到处都是。顾念秋腰·软手酸，草草地淑完口，伸手扶住了洗手池台面缓不上气。 罪魁祸首刚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睡眼惺忪,身上只套了一件T恤，大长腿光.溜.溜地露在外面，跨进浴室，随手揽住顾念秋的肩膀，低头去嗅他脖子,再轻轻咬了一口，撒娇地说：“早。” 顾念秋一把推开他的脸，对着镜子打量那几排牙印，想到明天还要去拍《大内密传》的宣传海报,咬牙道：“你属狗的？” “嗯,”奕铭贴着他的背,懒洋洋地越过他伸手拿刷牙杯接水，“你昨晚不是这么夸我来着？说我腰又细又结实，是那什么……”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25 连顾念秋都听不下去了，被他燥得耳朵发热，把水杯沿塞进他嘴里，掐了一把他的腰：“这大早上的。你过去一点，我要洗脸。” 奕铭叼着牙刷，不情不愿地往旁边挪出一点位置，一只手还揽在顾念秋肩上。顾念秋第一次谈比自己还高的男朋友，被他揽得浑身不自在，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打湿了前襟，衣服湿漉漉地贴在锁骨下面。 奕铭的目光落住不动了。 顾念秋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T恤太大，一直盖到他的大.腿.中部，如果现在伸手去碰，肯定能摸到下面什么也没有。 奕铭漱完口，顾念秋正在拿毛巾擦脸，突然被人抱起来，坐在了台面上。 奕铭的手掌覆在他的膝盖上，慢慢地往shang，揉了一把他柔软的yao。顾念秋顿时冒起一层鸡皮疙瘩，抬起脚抵在他的肚子上，道：“我饿了，我要吃早饭。” 奕铭弯起眼睛：“我也饿了。” 说着，还伸手轻轻捏了一下顾念秋的腮帮子。顾念秋“嘶”了一声，那一处的肌肉又酸又涨，比拉伤还难受。 “脸酸？”奕铭凑过来问他，“秋哥，愿赌服输，今晚还赌吗？” 顾念秋红了耳朵，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奕铭这么记仇？一个六分钟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耿耿于怀。 他挪开奕铭不安分的手：“走走，别耽误我吃饭。” 奕铭突然弯起胳膊，把人整个扛起来，扛到自己肩膀上，大步往一楼的客厅里走。顾念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攥住他的衣领，惊道：“我操！家里还有个管家呢，我里面还没穿！” “他住在旁边的那栋，我跟他说了没事不用过来，”奕铭笑道，“我怎么舍得给别人看？” 顾念秋被扛得头晕：“不行，你放我下来，太高了……” 奕铭一路把他扛到餐桌上，不愧是开得起辉腾的管家，也不知道怎么掐准了他们的起床时间，桌上已经摆着两人份早餐，还在冒着热气。 奕铭拨开了装面包片的盘子，把顾念秋放在桌上，堵住他的嘴唇。 两人早上用的是同样的牙膏，薄荷味。奕铭漱口淑得匆忙，一口便尝到了牙膏的味道。 顾念秋刚退了烧，又一晚上没睡好，很快觉得大脑缺氧，有些喘不上气来了。他连推了几下奕铭的肩膀，小朋友依依不舍，分开的时候还含了一下他的嘴角。 亲完，奕铭极近地盯着他的脸，勾起嘴角，眼里的爱意藏也藏不住，被早晨的明媚光线照得要发亮。 顾念秋道：“宝贝，吃饭。” “好，”奕铭蹭了蹭他的脸颊，“先吃饱再说。” 顾念秋准备跳桌，奕铭又抱起他的腰，把他抱进椅子里，然后与他并排坐在了边上。 顾念秋饿得心发慌，安静又快速地解决早餐。奕铭吃得慢，吃一口便看他一眼，等到顾念秋吃完了，才三两口解决完自己的部分，伸手擦掉顾念秋嘴角边的面包屑。 吃饱喝足，顾念秋靠在椅子里不想动。 奕铭把桌子简单收拾了下，道：“今天休假？” “休假陪你，”顾念秋道，“除了大内密传，其余什么通告都没接。我可有小半个月没工作了。” 奕铭笑道：“秋哥疼我。” 顾念秋张开手臂：“所以小朋友今天准备干什么？” 奕铭神色一动，微微挑起眉：“你叫我什么？” 顾念秋是不小心脱口而出的，知道奕铭不喜欢他说他小，便改口道：“大朋友今天准备干什么？” 奕铭看了他一会，拉住他的手：“什么也不干，走，去园子里逛会儿，今天天气好。” 顾念秋腰疼得很，不想起。奕铭作势要抱他，他立刻站起身，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昨天还有园丁保姆管家，今天宅子里静悄悄的，就只剩下他们两二人世界。 外面正是最阳光明媚的时候，整个庭园被照得欣欣向荣，空气中弥漫着舒服的花草香。奕铭换了衣服，牵着他的手，两人沿着碎石小路，慢慢地走。 庭园中间有个木制的小亭子，连漆也没有刷，简简单单地立在荷花塘边。这个季节荷花还没有开，但荷叶已经开始繁茂，绿油油地铺满了整个池塘，随着风悉悉索索地晃。 顾念秋腿软走不动，到了亭子里便不肯再走，道：“坐会儿吧。” 奕铭道：“你的身体得好好养养，昨晚就一晚没睡好，你看，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顾念秋：“？？这是因为谁？”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26 奕铭忍不住笑，陪他在亭子里坐下。顾念秋舒了口气，脱掉鞋子，腿抬到长椅里，靠在奕铭身上，闭上眼。 温柔的春风拂在他脸上，带着清爽的荷叶香。 奕铭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侧过头来，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尾：“秋哥。” 顾念秋舒服得昏昏欲睡，懒懒地“嗯？”了一声。 奕铭道：“没什么，叫叫你。” 顾念秋翘起嘴角，没说话。过了一会，奕铭又叫了一声：“念秋。” 顾念秋：“嗯。” “顾前辈。” 顾念秋：“小孩儿。” 奕铭慢慢开口道：“你看过村上的一本叫做《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的书吗？里面的有一种叫做计算士的人，如果不小心出了问题，他们的大脑就会陷进无限接近于暂停的时间里，一秒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醒不来的永恒。” 顾念秋微微转过头来，睁开眼睛看他。 奕铭道：“如果能暂停在现在就好了。” 顾念秋沉默了片刻，林若叶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不知为何，明明测出来有问题的不是他，这一刻他似乎能够体会到他说的那种失控，还有奕铭口中的时间暂停。 他勾住奕铭的食指，轻轻地蹭了两下，道：“如果哪天我们一起殉了情，大脑在死亡的那一刻，说不定就像你说那样，陷进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无限永恒里面。” 奕铭的脸色轻轻一变，抓紧顾念秋的手：“别胡说。” 顾念秋笑道：“好，我胡说的。我才舍不得铭铭。” 奕铭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几秒后，他把低头与他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站起身，面朝着顾念秋单膝跪地。 顾念秋愣住，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什么？” “想要吗？”奕铭望着他，手掌握住他的膝盖，“比比。” 顾念秋一时反应不过来：“别……” 再怎么是自己家里，这里毕竟是室外。顾念秋连手指甲尖儿都绷紧了，攥着奕铭的发尾，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在聊深刻的哲学问题，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他的背在栏杆上磕出了印子，恍惚中脑子突发奇想，摸到手机，打开摄像头，道：“好久没上微博了，要不上去营个业，唔……” 奕铭咬了他一口，浅色的瞳孔自上而下挑衅地看着他。 顾念秋被看得心狂跳，手一抖，按下了拍摄键。 第60章照片 出来散步没有带纸巾,顾念秋呼吸急促，靠在栏杆上缓不过神来，奕铭重新坐回他的身边，嘴角还带着一点暧昧的痕迹，一只手拎住他的脖子，凑过来堵他的嘴唇。 顾念秋被拎得仰起头，身体已经软了，被迫尝了那怪滋味,任人宰割地任由奕铭亲了个够才松开。 “味道怎样？”奕铭拿指腹擦掉他眼角的湿意，“比昨天淡了许多。” 顾念秋说不出话，花了几分钟平息那种让人心跳不上来的后遗症，哑声道：“你都跟谁学的？以前在剧组那会多可爱……” 奕铭帮他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衣服,道：“不喜欢么？昨晚你亲身教学四十几分钟,总归要学点东西吧。” 顾念秋拿手盖住眼睛，不去看身边人反应明显的地方，腮帮已经条件反射性地开始发酸，喃喃道：“白日宣Y，完蛋,太完蛋了。” 奕铭把他的手拉下来，握在手心里，道：“照片给我看看。” 顾念秋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认真看，心怀期待地翻开手机相册,只见那会自己手抖得连拍了十几张。 挑了比较清晰的点开,照片上的奕铭的头发被风吹得蓬蓬的,眼睛微微眯起，自下往上挑衅地望着镜头，漂亮的瞳孔里清晰的印着顾念秋的身影，嘴里因为含着东西而合不拢，连嘴角亮晶晶的。 长成奕铭这样的脸，一张拍糊的图也带着扑面而来的x张力，如果拿去做分级片的海报，必定能被摆在最显眼的橱柜里销售一空。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27 再把十几张照片从后往前翻，就是一个完整的动图，奕铭一点点地认真往里面吞，脸颊收紧，视线也慢慢往下，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最后只朝着镜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俊挺的鼻子。 顾念秋全部看完，心脏又开始超负荷地乱跳，莫名觉得这个凉亭有些热。 奕铭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面不改色地鉴赏完毕，评价道：“拍的有点糊，下次可以在卧室里装个三脚架。” 顾念秋震惊地回过头来：“玩得有点大吧？” 奕铭道：“等你去跟组了，我拿着留作纪念。这些照片还发微博么？” 顾念秋：“……不发，怎么能给他们看这个。” “发一个吧，”奕铭晃了晃他的手，“发一个。” 顾念秋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说不出话。 奕铭拿过他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再重新塞回顾念秋的手里，握着他的手一起举起来，道：“发点别的，发个正常的合照好不好？” 顾念秋还真的以为他想发私密照，被他吓了这一跳，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便拨了两下头发，挑了个合适的角度：“行行，拍什么样的？你说了算。” 奕铭侧过身来，歪在顾念秋身上，头靠在他的锁骨处，在镜头下闭上眼睛，闲适又自然地笑。 他的刘海微微斜下来，盖住了眼睛，镜头里露出半边英俊的侧脸，微笑的嘴唇碰到了顾念秋的脖子。 跟撒娇要糖吃的小朋友似的。 顾念秋忍不住心头发软，放松地望向镜头，嘴里道：“一，二……” 五连拍，奕铭坐直身，接过他的手机去看照片。顾念秋用的手机自带的相机，没有滤镜，又正朝着顺光的方向，照片清晰地印出他们私底下最真实的模样，脸上不化妆，身上穿着宽松的休闲服，顾念秋那件甚至有点大。 两人靠在一起，顾念秋被晃得半眯着眼，连眼角里都透出笑意，一只手揽着奕铭的肩，有些张扬地朝着镜头炫耀。 奕铭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然后用顾念秋的手机发到自己的微信上，设为桌面。 顾念秋找了半天也没找到P图软件，道：“要不我发给庄文晓，让他去处理一下？” “这样挺好的，一看就知道是你拍的，”奕铭道，“不然粉丝该说公司合作炒绯闻，摁着自家哥哥营业。” 顾念秋抬起头来：“你饭圈用语倒学得挺好。” 奕铭道：“我现在还是你超话的主持人呢。” 顾念秋这段时间忙着谈恋爱，又跟公司请了假，快一个星期没上过微博了。他打开app，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热搜—— 前排为什么又挂着他们的名字？？ 热搜第六：“顾念秋奕铭民政局”。 点进词条里，广场最上面的微博是一天前发的，过了这么久还挂在榜上，估计已经热过好几轮。 第一条：“今天跟老公去领证好像遇到铭铭和秋哥了是我的错觉吗我现在一脸懵B有没有人来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下面放了五张图，两张是捂得严严实实的奕铭，两张是捂得严严实实的顾念秋，还有一张他们在停车场里一起上车时的偷拍。 顾念秋点开评论，热评第一：“卧槽！！！我也看到了！！！我以为是我看错了但是越看越像！出电梯的时候我偷拍了几张[配图][配图]” 下面跟评：“？？艹！！！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靠靠靠靠靠awslawsl阿伟火葬场勿念” “顾念秋奕铭你们牛逼！！全娱乐圈就服你们两！！” “切着水果看到这条差点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啥也不说了，一个字，牛！” “追星追到自家爱豆性转，然后跟对家在一起再闪婚，这个牛值得我吹一辈子了……” “我哭了，我从小粉到大的娱乐圈第一A要嫁人了吗？奕铭你没有心QAQ” 顾念秋看得直笑，奕铭靠过来低头去看：“看什么呢？” 顾念秋退出热搜，切换到自己的主页，捏捏他的耳朵，道：“在想写点什么好，我们两家粉丝好像没怎么掐了，但秀得太过会不会被你粉丝追着骂？” “不怕，”奕铭道，“我拿小号怼回去。”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28 顾念秋认真地想了一会，删删减减地改，最后就打了一个字：“乖。” 打完，配上新鲜出炉的照片，点击发送。 自上次公开说要追求奕铭之后，他消失了小半个月，等得心焦的粉丝终于等到了他营业。 用的是大号，右下角的未读提醒开始疯狂地往上涨，顾念秋把手机关了，笑着看向奕铭，道：“开心了？” 奕铭拉过他的手，咬了一口他的小指，道：“开心了。我要抢热评第一。” 他把自己的手机也打开，上了大号，找到特别关注人的最新动态，短短几十秒的功夫，下面的评论已经破了千。 “你他妈A爆了啊我的哥哥！！！帅得我头发晕！” “这他妈是两个A在谈恋爱吧？” “好的，我会乖的[大哭/][大哭/]” “槽，这图也拍的太好了吧，好真实，好帅，想哭。” “天啊……这两个神颜……awsl” “哥哥的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哥哥的手不是手，是风霜雪前的堡垒~” “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奕铭挑了几条评论点赞，手下留情，没有杀狗太过，只回了一个：“好的” 回完，奕铭那点想要告诉全世界的小情绪得到了满足，心情极好。 色令智昏的昏君顾念秋已经开始接到公司的电话，奕铭把他的手机一起收了起来，将人从长椅里拉起身，道：“走，回去烤曲奇饼给你吃。” 第61章吃醋 曲奇饼做多了,没吃完的被奕铭打包起来，装在小盒子里，让顾念秋带去影视棚里当零嘴。 隔了一个晚上的小饼干有点变软，顾念秋坐在副驾，一边吃一边看手机，道：“网友都是神探吧，一张照片，扒出来我衣服是你的,还说我脖子上有咬痕，现在正在猜我们是在哪里拍的，已经锁定到玫瑰苑了。” 上班高峰，高速入口堵得一动不动,奕铭一只手松开方向盘,道：“我看看。” 顾念秋把手机递给他，屏幕还停留在热搜页面，发博的人是顾念秋的粉丝，顶着他的头像，发了一篇带九宫格的千字分析长文,把昨天的照片放大到极致，圈出来顾念秋脖子上一二三个咬痕，还跟奕铭的犬牙位置进行匹配。 再扒出来顾念秋身上的衣服奕铭曾经穿过，对比照都是一年前的照片了,一点点花纹都被揪了出来。就此还不罢休,他们现在正在分析照片里的凉亭是在哪。 奕铭趁着堵车的功夫,多看了几眼评论。他两的第一次双人营业，双方粉丝意外地表现出极大的宽容，大约是不约而同地对照片质量感到很满意。 “看到YM的脸，我突然想原谅他对我家哥哥这样那样…[跪地/]” “[狗头/]难怪我睡不到男神，因为我没长成奕铭那样” “别的不说，这两同框的颜值实在太高了[大哭/]……秋会给他生孩子吗？后代肯定美炸了吧？” “两大顶流的颜……我哭了，神颜不过如此” “cpf和颜狗收获双倍快乐！”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看脖子上的咬痕是怎么来的。” 昨天的热搜词条还叫做“奕秋自拍”，今天的热搜就变成了“顾念秋奕铭颜值”“奕铭乖”“顾念秋超宠”。 奕铭还想再看一个词条，顾念秋突然从他手里拿回了手机，道：“别看了，队伍动了。” 奕铭笑着抬起头，松开刹车往前走。顾念秋继续看自己的八卦，听见奕铭在旁边说：“比前几天安静很多，该脱粉的已经脱了，剩下的在慢慢习惯。” 顾念秋道：“主要是你的粉，我家的小姑娘们都很温柔的。最近没事可以多营业，粉我两真不容易。” 奕铭道：“有几个双人资源在接触我，一个旅行综艺，一个彩妆代言，还有一部电视剧，你有没有兴趣？” 顾念秋道：“梁老板这段时间抓我抓得很严，我说了不算，你先发给文晓吧。” 奕铭皱了皱眉，偏头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的约今年八月到期？”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29 顾念秋点头。奕铭便道：“我比你早点，六月到期，之后不会再续签。” 顾念秋听到这儿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没有说话，安静地等他的下文。果然，奕铭又道：“念秋，你考不考虑跟我合开一家工作室？就跟我那天在你家说的那样，你拿大头你管事，我都听你的。” 顾念秋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弯起眼睛，干净利落地说：“不考虑。” 过了收费口，奕铭踩上油门，抿起唇，片刻后问：“为什么？” “我跟华虹的老总挺熟，他一直想签你。”顾念秋道，“华虹这两年发展很快，资源充足，最近爆红的几个新人都是他们捧的。付总也是难得的实诚人，我上次跟他吃饭，他承诺会给你最好的条件，我觉得挺好。” 奕铭听着，“哦”了一声，却没有回答，车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小朋友明显不高兴了。 中途奕铭转移话题，聊了一些圈内最近发生的新鲜事，聊着聊着又不着痕迹地绕回了工作室，但顾念秋唯独这件事不想让步，奕铭被拒了两回，慢慢也不再提了。 他今天送顾念秋去摄影棚拍海报，下车的时候氛围有点冷，顾念秋拿起小饼干，道：“我走了，你先回吧，等下我蹭庄文晓的车回来。” 奕铭道：“我等你。” “起码三四个小时，”顾念秋道，“你11点不是有个杂志访谈？” 奕铭道：“刚才经纪人说改到下午一点了，等下接你去旁边吃个饭。” 顾念秋多看了他几眼，没有再拒，点头说“好”，起身准备下车。还只踏出了一条腿，有人拉住了他的手，把他重新拽回了车里面。 顾念秋回过头，突然被旁边的人堵住了嘴唇。 这里是一个很有名的摄影棚，周围停了一圈豪车，停车位基本全满的。顾念秋已经开了车门，如果有人经过，一眼就能看到他两在干什么。 主动秀恩爱和被动偷拍是两码事，顾念秋下意识地往后退，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下唇，正要动手去推，奕铭很快松开了嘴，蹭蹭他的脸颊，道：“等会见。” 顾念秋嘴唇被亲红了，下车后站在车门口，又弯下腰来似笑非笑地看驾驶室里的人：“就这句？我等下要跟陆维拍双人海报。” 奕铭上下牙一碰，犬牙咬在了一起，视线已经挪不开了，还要装得嘴角带笑，温声道：“别离他太近，还有庄文晓。” “好的宝贝。”顾念秋伸进来一只手，捏捏奕铭营业式的假笑，“在这儿等累了就上来找我。” 奕铭眼看着秋哥进了电梯，眨眼的功夫就离开了自己的视野。他慢慢吸了口气，打开车载音乐，放了一首安静的钢琴曲。 顾念秋差不多是最后几个到摄影棚的，《大内密传》的几个主要演员都已经在化妆。顾念秋在最里面坐下，笑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工作人员和同事都说没关系，庄文晓在他身边坐下，道：“老板，我可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你了，还发得出工资吗？” 顾念秋道：“你可以投奔景松，他愿意给你双倍工资。” 庄文晓一脸牙疼，放轻声音，用只有两人的音量道：“我昨天接到奕铭电话，说工作室的事情。他那边好像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你知不知道？” 顾念秋想到这事就心烦，刚才冲着奕铭没表现出来，到了庄文晓这儿忍不住了，皱眉道：“他现在还没到独立门户的时候，你别理他。” “哟，”庄文晓看着他，“吵架了啊？” 顾念秋不说话。 庄文晓道：“顾念秋，不是我说，你这样也不对。我知道你这两年没搞事业的心，但人家说不定也一样呢？他也许根本不在乎什么资源不资源，就想跟你谈个恋爱，工作那是排在第二的，有什么不好啊。” 顾念秋道：“我替他急不成吗？我每天看到他就忍不住想，他要是拿出追我的心思来搞事业，就靠着那张脸，这会儿早就站在娱乐圈顶端了。” “现在也在顶端呢，”庄文晓说，“我看了这个月的大数据，他第一你第二。” 顾念秋叹气，这些流量都是昙花一现，明星真正的生命力是靠持续的曝光和好作品支撑起来的。 庄文晓拍拍他的肩，不惹他心烦了，道：“行了，别跟人家吵，昨天还秀恩爱呢。” 身边有人道：“跟谁吵？” 庄文晓和顾念秋同时回过头，见最后到的陆维在他们旁边坐下，正笑着看着他们。 顾念秋看到他，头又大了，懒洋洋地打了句招呼，叫化妆师来化妆。 《大内密传》是古装探案电影，要走精良大制作的国际路线，拍海报准备的戏服分量很重，听说是请老师傅专门手作的。 顾念秋第一次演omega角色，却是个很符合他气质的男主，冷静，聪明，而且是个瞎子。 剧组给他准备了一身青色的戏服，眼睛用束发的长布条蒙起来，站在全白背景的摄影棚里，被灯光打着，没一会便热得全身是汗。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30 单人海报拍了四十几分钟，又等了一个小时，才到他跟陆维的双人海报。陆维的脸不太适合古装，刘海撩上去之后发际线有些高，但身高和身材摆在那里，加上化妆，勉强也配得上大电影的男主。 要论古装，还是奕铭和景松好看啊。顾念秋想。 他好不容易拿小风扇吹凉快了，又要重新回灯光下。因为蒙了眼睛，海报拍摄难度增大，两人因为姿势问题调整了二十几分钟。 顾念秋在陆维怀里躺得浑身是汗，嘴角带着假血，手伸在半空中，努力想去触碰陆维的脸。他看不到陆维的表情，只听见摄影师说：“好，这回可以，顾老师就保持这个动作。Vciky你的表情再放松一些，对，这样很好……” 一个动作半个小时，总共要拍四个场面，陆维也在出汗，顾念秋闻到他身上越来越浓的可可味，开始后悔在停车场里让奕铭等累了上来找他。 拍到第三个，顾念秋眼睛上的布都被汗湿了，陆维小声道：“前辈，你身上好香。” 顾念秋眉头皱起，把身边的人推开，解掉布条，站起身冲工作人员道：“休息一下，我要擦个汗。” 一解开，就看见他家奕铭正站在工作人员后头，也不知道来多久了。 庄文晓站在他旁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还拿了瓜子在磕，一副你多保重的表情。 第62章在意 一圈工作人员和同事早就想八卦了,碍着他们在工作，耐着性子没作声。顾念秋一摘掉布条，有人便笑道：“顾老师，奕老师站在那儿快半个多小时了。” 顾念秋冲那人笑笑，没有回头看陆维，走到奕铭身前几步的地方，不敢靠得太近，小声道：“等得无聊了？” 奕铭嘴角在微微笑,笑意却远没到眼睛里。他递了几张纸巾给顾念秋，顾念秋接了，小心地按脸上的汗，然后拿小风扇对着脸吹。 再怎么保持距离,奕铭远远就闻到了顾念秋身上的可可味,又苦又刺鼻，夹在他的松香里面，突兀得他连心脏都在怦怦直跳，血液仿佛正要倒流。 顾念秋哪里看不出来男朋友的异样，心里暗暗叫苦,走到最里面的化妆台，让化妆师给他补妆。 所有人自觉地把那个角落留给他们，奕铭靠在化妆台上，低头望着一身古装的顾念秋,问：“刚才他跟你说什么？” “谁？”顾念秋头也不抬,看着他的小风扇,“说你等了半个多小时？” 奕铭从他拿过小风扇，帮他举起来，对着他汗涔涔的脖子吹，似乎想把那股难以忍受的味道吹掉：“陆维。跟你说什么？” 顾念秋愣了愣，然后皱眉认真地想了几秒，道：“什么时候啊？我不记得了。” 奕铭盯着顾念秋的脸，然后突然转头看向另一头的陆维，他也在补妆，正在边喝水边跟化妆师有说有笑，目光时不时地往他们这边望。 顾念秋心里沉了沉，握住奕铭的，晃了一下，把他的注意力晃回来。 “等下去哪里吃午饭？我有点饿。”顾念秋笑道，“下午让我陪你去访谈吗？” 奕铭眉头紧紧皱着，沉默了好一会都没答话。旁边的化妆师大气也不敢出，又八卦又小心地打量着他们，分神间不小心把顾念秋的眼线拉歪了。 奕铭放下风扇，伸过，道：“我来吧。” 化妆师怔住：“哦……哦。” 奕铭接过他的眼线，弯下腰，几乎与顾念秋只有一纸之隔，左轻轻地拉着顾念秋的眼睑，右细致地把化歪的眼线补回来。 隔得近了，那股味道更浓，冲进鼻腔直奔大脑。 顾念秋看到奕铭的牙在紧紧咬着，悄悄地扫了一圈四周，见看他们的人不多，忍不住极快地点过他的嘴唇，低声道：“吃醋呢？不理我啦？” 奕铭清楚这些都是工作而已，只是自己一个人酿醋，闷声道：“别动。” 顾念秋的腿在桌子下轻轻地踢了他一下：“午饭还吃不吃？不理我可叫庄晓去吃了。” 坐在后面的庄晓：“别，我嗑瓜子磕饱了，今天午不吃。” 顾念秋“啧”了一声，被奕铭捏着眼皮，没法回头看。奕铭补好他的眼线，重新把给化妆师，终于开口道：“附近有家西餐厅，做得香煎鹅肝还不错。” 顾念秋道：“都听你的，还有个半小时就能拍完了。晓，你跟奕铭聊聊，看有没有合适的双人资源。” “好的老板，”庄晓道，“你放心去拍吧。” 顾念秋重新回了背景板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维一眼，道：“还有味吗？” 陆维不大自然地笑了笑，道：“没有了，我们继续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31 顾念秋心里不爽，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该怎么拍继续怎么拍。 那边的奕铭一动不动地望着这边，脸色发沉，嘴角拉出一条极不愉快的线。庄晓观察了一会，道：“奕铭，今天念秋跟我说工作室的事，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奕铭转过头来，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说，眉头轻皱，道：“没有。他怎么说？” “我看他挺苦恼的，”庄晓道，“觉得自己耽误了你，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怕你多想。化妆的时候跟我叨了十几分钟，我还没见过他这么能叨呢。” 说着，他又看看那边的顾念秋，笑着补充一句：“可别说我告诉你的啊。” 奕铭愣了几秒。 庄晓又道：“他真的挺在乎你的，我第一次见他这么谈得这么认真。以前他虽然交过几个对象，但连我都觉得他太冷静了，吵架也好，热恋也好，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情绪丰富，你是第一个。” 奕铭望着被陆维揽在怀里的顾念秋，胸腔里像是烧起了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难受。 庄晓的意思他明白，话是出自好意，说得也真诚，但奕铭觉得很难受。 秋哥宁可去找庄晓吐心事，也不肯跟他聊聊他对工作室真正的想法，哪怕他在车上好几次把话题抛出来，他每回都避而不谈。 就因为怕他多心，所以一味的哄小孩一样哄着他。 庄晓打量着他的侧脸，心知不好，不知道自己哪句说错了，开始感到后悔：“我这都是和稀泥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念秋在乎你是真的，人都会关心则乱。” 奕铭冲他点点头，笑了一下：“我知道，谢谢。” 庄晓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就差最后两张海报，那边拍得很快，十几分钟就拍完了。顾念秋又热出了一身汗，拿起衣服，远远地跟奕铭说了一句：“等我下，我去休息间洗个澡就出来。” 奕铭道：“等下回去洗吧。” 顾念秋摆摆，没听他的，大步进了隔壁的休息室里。奕铭又等了一会，顾念秋匆匆换了衣服出来，拉起他的，道：“走了。” 奕铭攥紧他的掌，与他十指相扣，刚出门便撞到正在往回走的陆维。 迎面相遇，陆维愣了愣。顾念秋先开口道：“哟，怎么还回来了？” “有东西忘记拿，”陆维看了看他身边的奕铭，往旁边走了几步，空出路来，“你们先。” 奕铭沉沉地扫了他一眼，牵着顾念秋进了电梯。 两人去附近的西餐厅里吃了午饭，顾念秋又陪奕铭做完访谈，回到家里已经快天黑了。 一整天的气氛都有些微妙，明明该聊天的聊天，该笑的也笑，但顾念秋总觉得奕铭的情绪不对，又摸不准到底哪里让他这么在意。 今天的晚饭没有找厨师做，是奕铭自己做的，给顾念秋做了一桌子的菜，最后好多没吃完。 吃过饭顾念秋回了自己家一趟，把自己最常开的那辆车开到这边来，回来的时候快十二点，上楼看见奕铭坐在阳台的椅子里，拿书盖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这个季节的晚上很凉，他就穿了一件背心，长腿交叠，架在栏杆上。顾念秋拿了外套，安静地走到他身边，见那本书的封皮上写着《小团圆》。 他轻轻脚地把外套盖在奕铭身上，椅子里的人很快惊醒了，把书拿下来，坐起身，直直地望向顾念秋，神色看起来有些恍惚：“……回来了？” 顾念秋道：“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奕铭把书合起来，站起来，双环抱住顾念秋，低头亲吻他的脸颊。 “等你回来，”奕铭在他耳边含糊道，“困死了，今天陪我睡吧？” 顾念秋被他抱得心发软，知道他不高兴了一整天，忍不住揉了两把他的后脑勺，道：“好，今晚陪你睡。” 奕铭先上了床，却没有睡，等顾念秋洗漱出来，他还坐在床头翻那本书，连翻好几页。 顾念秋掀开被子进来，拿过他的书：“怎么看起张爱玲的书了？太伤感。” “随便拿的，”奕铭道，“想不起来之前看到哪一页了，打完瞌睡起来跟失忆了一样。” 顾念秋把书放到床头，躺进被子里，关掉台灯，道：“想不起来就睡吧。” 奕铭也跟着躺在他身边，翻了个身，伸把顾念秋搂进怀里，低头去闻他身上让人安心的雪松味道。 没有了刺鼻的苦可可，秋哥身上是甜的。 奕铭的情绪已经在漫长的静坐沉淀了下来，他亲了一下爱人的耳垂，低声道：“我的经纪人下午联系了华虹，过两天去跟付总谈签约的合同。”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32 顾念秋黑暗里面有些吃惊地睁开眼，打量着身边人的棱廓：“这么快？工作室不做了？” “不做了，”奕铭把下巴搁在他肩头，“睡吧，晚安。” 顾念秋皱起眉，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会怎么也没想明白，被奕铭温柔的玫瑰花香包围着，想到一半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第63章醉酒 顾念秋给奕铭和华虹的老总组了个局,局是他组的，但涉及到商业上的东西，当天他没有去。 奕铭带着经纪人一起赴宴，顾念秋在附近的商城里晃悠着等他。 从点等到九点，两只都快提满了，也没见奕铭谈完出来。顾念秋跟一群等女朋友逛街的男士一起，坐在星巴克里，百无聊赖地打开,发短信问：“谈什么谈这么久？” 等了十几分钟，没等到对方回信。 顾念秋知道奕铭给他设置了特别铃声，极少有不回他信息的时候。他等得有点烦躁，喝掉咖啡,直接给男朋友打了个电话。 另一头响了许久,几乎是掐着最后一秒接起来。顾念秋皱眉问：“还没结束吗？”那边却传来一个不熟悉的声音，道：“顾先生，我是郭彤。” 奕铭的怎么会在经纪人里？顾念秋的指无声地敲着桌面，客气道：“你好，请问奕铭呢？” 那一头吵吵囔囔得厉害,郭彤的声音夹在里面显得有些无奈，道：“奕铭跟付总都喝醉了，我拉不住他们，你稍等一下,等会我叫几个服务员把奕铭扶下来。” 顾念秋心里被硌了一下,心道吃顿破冰的饭怎么还能吃成这样。 他道：“没事,你别叫服务员了，小心走漏风声，我现在过来。” 顾念秋挂了电话，把买的乱八糟地东西丢回车里，蒙得严严实实地大步进了饭店。饭店是私房菜馆，**做得极好，每个包间都有独立的电梯，他进门的时候正撞见一个同样戴着口罩的男人，与他差不多高，一双桃花眼看起来有些冷，明显处于烦躁情绪之。 他先看了一眼顾念秋，接着居然点了点头，打招呼道：“顾老师。” 顾念秋愣了一下，盯着他看了几秒，看到他眼角边的痣，突然想到什么，道：“您是肖暑？” 他猜对了，男人伸出来，两人轻轻地握了握。 肖暑的这一句“老师”实在是当不起，他比顾念秋出道还早，十几岁的时候就火遍全国，但前几年跟付总复婚之后便很少出来接通告，处于半退圈的状态。 看这个架势，估计是过来找付总麻烦的。 顾念秋忽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虽然与他不熟，但开口多说了一句：“来接付总回家？” “嗯，”肖暑道，“家里两个孩子，我一个人哄不住。” 顾念秋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顺口道：“我记得是一对龙凤胎？” 身边人说：“对。” 顾念秋想起一些曾看过的报导，肖暑和付秋野本因为离婚闹得沸沸扬扬，没一段时间又传来复婚的消息，再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时候，身边多了一对漂亮的龙凤胎，姐姐弟弟都长得跟瓷娃娃般精致。 他感叹道：“儿女双全，好福气，人生赢家啊。” 肖暑在口罩下面冲他笑了笑，眼角微微弯起来。 两人一起出了电梯，还没走进包厢便听见里面乱糟糟的一片，顾念秋刚要去握门把，里面突然被人拉开了，郭彤差点与他迎面撞上。 酒气和吵闹声涌出来，郭彤看了眼顾念秋，又看了眼肖暑，顿时面露尴尬，让开路道：“我正要去叫人，你们就来了。” 顾念秋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桌后的奕铭，他喝得眼睛通亮，迟钝地坐在椅子里，付秋野一只搭在他肩膀上，正胡言乱语地笑道：“你过来正好，我有个本子，特别适合你和肖肖！我早就想把你挖过来了，还是求念秋管用，哈哈哈……” 两人带来的助理和下属都喝得倒八歪，好几个在耍酒疯。奕铭回握住付秋野的，一片嘈杂在说什么，看得顾念秋火上心头，心脏直跳。 他还没开口，身边的肖暑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野哥，差不多行了。” 已经喝到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付秋野马上直起腰，松开奕铭，看到肖暑神色一变，片刻后坐进自己的椅子里，用扶住额头，哼道：“肖肖，我头好疼啊，走不动，你扶我一把，我们回家……” 肖暑转头看向顾念秋，道：“不好意思，见笑了。” 顾念秋道：“没事，你带他先走吧，我把残局收拾下。” 肖暑道了谢，一只便架起了椅子里的付秋野，揽住他的腰，把人从房间里揪了出去。顾念秋回过头来，正对上奕铭昏沉沉的目光。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33 他心里憋着气，把酒鬼丢在那儿不想理他，先跟郭彤送走其余那些人，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个，郭彤识地说：“麻烦你带奕铭回去，我就先走了。” 顾念秋点点头，门口传来轻轻地一声响，郭彤帮他们带上了门。 顾念秋走到奕铭身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可以啊，跟付总喝得挺开心？” 奕铭反应了好几秒，神智已经不大清明，慢慢伸揽住顾念秋的腰：“嗯。” 顾念秋挑起眉：“我在商场里等了你个小时，你在这儿跟付总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奕铭把脸埋在他柔软的腹部，呼吸滚烫：“嗯。” 顾念秋被他“嗯”得火上加火，拨开他的臂，把人架起来。 奕铭酒品一直不错，乖乖地被他驾着，半睁着眼睛，被顾念秋架回了车上，坐在副驾驶里连安全带都不会系了，系了半天找不到位置。 顾念秋伸扣好了他的带子，一脚油门往家里开。 奕铭安静地靠在椅子里，一句话也没说。顾念秋听着他沉重的呼吸，眼前还晃着他跟付秋野搂一块的场景，开到半路忍不住道：“上次数落我不是很会吗？今晚的局你要是不想喝，付秋野难不成还能真灌你？我跟他吃过这么多次饭，他从来都不是劝酒的人。” 旁边的人没说话。 红灯，顾念秋急刹在白线前，转过头来：“奕铭，我在生气呢。” 奕铭含糊道：“宝宝，别生气。” 顾念秋听得顿时一把火烧到脑顶：“你他妈叫谁宝宝呢？喝个酒回来还多了个宝宝？” 奕铭最后那点迟钝的求生欲支撑着他睁开眼，对了半天焦才对上顾念秋的脸。 “叫你，”奕铭道，“念秋宝宝。” 顾念秋：“……” 他就不该跟酒鬼搭话，于是闭上嘴扭回头去继续开车。 从饭店到奕铭家里不远，前前后后十几分钟便能到。 奕铭被顾念秋打开了话头，车里一个人慢吞吞地说起了胡话：“付总……跟我聊婚姻，来着。他给……肖暑生了对，龙凤胎。” 顾念秋道：“你们都喝醉了吧，付秋野一个大男人怎么生。他两一看就知道肖暑在下面。” 醉鬼听不进去：“还说了，老婆不能一味的哄，偶尔……还是要吵架，吵架才好呢，促进感情。” 顾念秋：“行了，两个醉汉。” “合同谈好了，六月签。”奕铭道，“顾念秋，我要跟你吵架。” 顾念秋差点拐错路，好险把方向盘打了回来。他不可思议地透过后视镜看着奕铭，高挑起眉，紧紧抓着方向盘：“我还没跟你吵架呢，你跟我吵什么？” 吵起架来，醉汉奕铭的口齿倒清楚了，顺溜了说了一连串：“你跟庄晓说心事，告诉他不想跟我一起办工作室，还告诉他怕连累我……你跟他说，也不肯跟我说，你混蛋。” 说完，他偏过头去，半个后脑勺对着顾念秋：“不办就不办，我跟付秋野办去。” 顾念秋：“……你骂我混蛋？” 奕铭还“嗯”了一声，顾念秋本就窝着火，气得差点直接把车停在路边跟奕铭干一架，但车已经到了门口，他压着气，告诉自己不要跟醉汉一般见识，遥控开了大门。 从门口到停车场，几分钟的时间，顾念秋紧抿着唇，心里却慢慢把奕铭的话听进去了。 停车场里一片漆黑，顾念秋坐在驾驶室里，没开灯。 奕铭还在生闷气，但呼吸逐渐平稳，大约是生着生着快睡着了。 顾念秋安静地开口道：“这几天你一直为了这事心情不好？” 吵完架的奕铭大约心里舒坦了，半梦半醒地没回答。 顾念秋在车里坐着没动，好一会，他下了车，把奕铭从副驾驶里扶出来，伸捏了捏他的脸颊。 第64章王八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34 喝醉酒又吵完架的奕铭乖得像个娃娃,任凭顾念秋拉进浴室里面，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剥.光，站在龙头下随便他从头洗到尾，还不小心喝了好几口自来水，有些委屈地紧皱着眉，发亮的眼睛直盯着眼前的人不动。 顾念秋被他盯得心里直冒坏水，把洗完的人裹起来之后，想起自己发烧的那次,不怀好意地笑道：“小朋友，要不要上厕所啊？” 奕铭的一半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头也不点嘴里不还。顾念秋把人拉到坐便器前,以牙还牙地非得扶着他放了轮水。奕铭抗议地“唔”了一声,想要拨开他的手，被顾念秋威胁了两下便吓乖了，站着由他折腾。 折腾完，他终于把人带到床上，让他躺下。 头一沾枕头,奕铭便昏沉沉地没了动静。 顾念秋在边上看了他片刻，去阳台给庄文晓打了个电话。 刚响到一半，他忽然又改变注意，转而把电话给了郭彤,道：“今天的合同谈得还顺利吗？” 郭彤立马道：“你别误会,奕铭和付总什么也没做,就多喝了几杯酒，聊到兴头上才会勾肩搭背一下，我在旁边看……” 顾念秋忍不住笑道：“我知道。” “哦。”郭彤尴尬地停顿了几秒，“其实不太顺，付总承诺了好几个大资源，合同条款也很优渥，奕铭开始不答应，被灌醉之后才松口的。” 涉及到自家艺人的具体商业信息，郭彤没有细说。顾念秋也不追问，点头道：“好的，今天辛苦你了。” 郭彤客气了几句，两人挂断电话。顾念秋看着床上不怎么开心的人，心尖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疼完以后又开始泛酸。 这事说不定就跟庄文晓评价的那样，真的是他做错了。 顾念秋叹了口气，不敢把醉汉一个人扔在房间里，陪着奕铭在床上睡下。 第二天顾念秋大早就有活动，起床的时候奕铭还睡着没醒，他吃完早饭后回房间，手里拿着一只马克笔，在男朋友那张俊脸前笔划两下，掀开笔盖，开始自由创作。 左边画个小乌龟，右边画个小狗，额头上一个“王”，鼻子下面两道胡须。画完，好好的一张亚洲榜上有名的帅脸变得一乱糟。顾念秋对自己的作品感到相当满意，拿出手机来，给沉睡中的人拍了张照片。 发微博太高调，所以路上的时候顾念秋发了条朋友圈，选择只“好友”分组可见，把今早干得坏事po上去，配字道：“以后谁再喝醉酒，谁就是小王八” 再奕铭，提醒他睡醒来看。 发完，顾念秋在车上补了一觉，醒来再打开手机的时候，朋友圈未读的小红点显示“99”，照片下面一长串的赞，基本所有可见的好友都慕名来围观撒狗粮现场。 庄文晓：“牛逼，不愧是我领导” 何导：“我拍戏的时候你们原来在公费恋爱呢？” 景松：“……” 化妆小姐姐：“啊啊啊啊啊啊啊暴殄天物了啊啊啊快帮帅哥洗掉！” 郭彤：“我是不是该做公关方案了？” 陆维：“怎么喝成这样？” 杜医生：“注意安全，注意安全，注意安全。重要的事说三遍。” 小爸：“少喝酒。” 顾霖回复小爸：“亲爱的，你说得对。” 小爸回复顾霖：“你也戒” 顾霖回复小爸：“收到！” …… 评论一眼望不头，顾念秋赶时间，来不及回复，匆匆进了活动场地。 一个由政府承办的马拉松大赛的开幕式，顾念秋被助理收掉手机，上去唱了首歌，然后跟着欢乐跑的业余爱好者跑了三分之一个马拉松，满头是汗，回来歇了好一会。 再等到正式赛开始，他缓过气来，换衣服准备陪主办方吃饭，半路看了一眼手机，一排都是来自奕铭的未接来电。 再点开微信，置顶聊天框里好几个未读。 奕铭： “……” “我脸上是你画的？”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35 “……画得挺好的，很艺术。你现在在哪儿？” “怎么不理我，在生气吗。” “秋哥，我昨晚没把你怎么样吧？” 顾念秋回了一句：“你对我做了难以启齿的过分的事情，我现在在医院查有没有怀孕。” 几秒钟之后，奕铭的电话马上进来了。顾念秋还没来得及接，只响了半下，那头又挂断电话。紧接着聊天框里弹出来一句：“骗我玩呢？你吓死我了！” 顾念秋低头闷声笑，心道看这样子酒劲还没醒。 他想了想，在聊天框里敲了一行：“宝贝，对不起。” 最上方的“正在输入中...”开始出现又消失，出现又消失，来来回回两三分钟，奕铭那边还没有把消息发过来，估计是在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顾念秋又敲了一行：“我的对不起已经说了，以后保证好好改正，有什么心里话一定跟你坦白。现在轮到你。” 奕铭：“秋哥，我昨晚……跟你吵架了？” 顾念秋：“岂止。你昨晚喝醉之后跟付秋野抱作一团，手牵着手，气得付总老婆亲自过来把人提走的。” 奕铭：“？？？” 顾念秋：“后来在路上你还骂我是混蛋，说跟付总喝得很开心，还叫人家宝宝。奕铭，你可以啊。” 奕铭：“……我不是，我不可能，我不记得了。” 顾念秋：“等我回来跟你好好算账。” 发完，顾念秋把手机收回去，陪主办法吃了个饭，下午回活动现场露了几次脸，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上午在朋友圈的图被人捅了出去，又挂在热搜榜上。照他们这个几日一热搜的频率，稳稳地连坐两个月流量榜首，粉丝们虽然饱受刺激，却从来没见过哥哥们这么频繁的营业过。 #奕铭王八照#，#奕铭醉酒#，#顾念秋朋友圈秀恩爱#。 已经被秀了不止一次的粉丝们开始一致感到牙疼，两大摩擦不断的阵营再次陷入了同病相怜的和平。 奕粉：“盼对家营业，又怕对家乱营业，呜呜呜……” 顾粉：“我哥不愧是我哥，我瑞斯拜” CP粉：“……ballball您缓一缓，同人快搞不过蒸煮了。” 大大们：“粉了奕秋之后全面丧失产粮能力，已经变成只会坐等蒸煮喂糖的废人。” 画触们：“蒸煮：嗟！来食” 有意思的是，肖暑居然给顾念秋的那条“以后谁再喝醉酒，谁就是小王八”点了个赞，截图被人传到网上，又带过来一大波肖暑粉“卧槽，次元壁破了！”“艹艹艹我家哥哥什么时候跟隔壁家哥哥熟了”“哥哥你也在磕奕秋吗？！” 网上热热闹闹一整天，回到家当事人之一正在厨房里做饭，顾念秋站在他身后，轻轻咳嗽一声。 奕铭左手拿刀，右手拿西红柿，转头看到顾念秋，连东西都忘记放下，大长腿两步跨过来，搂住他的腰，温柔地亲吻他的嘴角，轻言细语地道：“亲爱的，你回来啦？” 顾念秋道：“先把刀放下。” 第65章官宣 奕铭这才发现自己左里还握着刀,离爱人的脑袋不到一分米，大有准备同归于尽的架势。他讪讪地松开，拎着他的刀和西红柿，放下也不是，拿着也奇怪，最后道：“……今晚吃西红柿炖牛腩可以吗？” 顾念秋低头看了看锅里用香料炖着的牛腩，拿筷子尝了一块：“好香。” 奕铭很快露出笑意，肩膀悄悄地松了松,臂挨着顾念秋的胳膊，道：“很快就好。你下午去跑马拉松了？身体受得住吗？等会给你捏两下，赚钱辛苦了。” 顾念秋转头看向紧张兮兮转移话题的男朋友，暗自上上下下欣赏了一圈,道：“不辛苦,昨晚把你从饭局上扛回来才辛苦。” 奕铭做了一天的心里准备，见他提到昨晚的事情，立马收掉笑意，严肃道：“对不起。” 顾念秋又道：“别紧张，倒也没什么,我不是那种爱吃醋的人。饭局嘛，难免的，我以前也经常这样。就是昨晚你在车里总叫什么宝宝、宝宝，我想了一会,以前也从没听你叫过我宝宝,喝完酒回来多了一个称呼,大约也不是叫我。” “……”奕铭僵硬地立在厨房里，“绝对不是，我没印象了，我怎么可能……”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36 “听到你叫别人宝宝，我总得气一下吧？所以我昨晚没忍住说了你两句，结果你居然跟我吵起来了，”顾念秋道，“还说是付总告诉你要多和我吵架，你觉得他说得对，然后骂我是混蛋。这也不记得了？” 奕铭的脸色快跟锅里的牛腩差不多，盯着顾念秋茫然又紧张：“我……怎么会骂你混蛋？我喝成混蛋也不会骂你混蛋吧。” 顾念秋清清嗓子，拿出自己影帝的演技完美还原他昨晚的话：“你跟庄晓说也不肯跟我说，顾念秋，你混蛋——我可没诓你啊，我车里装着行车记录仪呢。” 奕铭愣住。 顾念秋说完，被牛腩的香味勾得胃里空落落的，又低头吃了一块牛腩，这回细细地品了一下滋味，道：“得再加点盐。我先去换衣服了。” 被一连串晴天霹雳打得缓不过神来的奕铭呆了几秒，眼睁睁看他又出了厨房，无力道：“秋哥……” 顾念秋回了一句：“好好做饭。” 今晚的饭水平尤其高，快赶得上家里的专业厨师了。 奕铭没敢在开酒，给两人都倒得苹果汁。顾念秋下午运动过量，正又饿又累，埋头认真地吃饭，偶尔空出嘴里夸奖几句男朋友的厨艺。 奕铭胃还在难受，吃两口就停下来看他一眼，全程欲言又止的模样，吃完之后主动承担起收拾碗筷的工作。 顾念秋心里乐得不行，脸上不动声色，吃过饭后回房间看剧本，准备台词。过了一段时间，有人悄悄地推开了他的门，站在他身后轻轻捏着他的肩。 顾念秋这两天内腔又开始闹腾，奕铭靠近之后，他全身的毛孔都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拿着剧本的背上起了鸡皮疙瘩。 发期应该快到了。 顾念秋舒服地眯起眼睛，嗡声道：“再重点儿。” 奕铭加了力度，恰到好处地给他捏肩。顾念秋干脆放下剧本，靠进椅背里专心致志地享受他的服务。 奕铭一边捏，一边弯下腰来，从后头吻了一下他的鬓角，低声道：“亲爱的，要不我给你写个保证书吧？” “不写，”顾念秋闭着眼说，“写那个干嘛？搞得我跟凶巴巴的班主任似的。” 奕铭道：“那我跟你保证，再也不去外面喝醉酒了，嗯？” 顾念秋嘴角往上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转过头来，眉角带笑意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记着就好。” “我记着。但你也是，”奕铭捏捏他的耳垂，“不许去外面喝酒。” “嗯，”顾念秋道，“我也不喝，你也不喝，好好养生一起活到两百岁。” 身后的人沉默了几秒，随后，顾念秋被人勾起了下巴，微仰着头，被奕铭的影子严严实实地盖起来，下意识地张开嘴，与他温柔地接吻。 “一言为定。”奕铭道。 顾念秋被亲红了嘴角，决定收点报酬，拉过奕铭在沙发里坐下，道：“陪我对对台词。” “大内密传？” 顾念秋把剧本翻到封面，上面印着“大内密传”四个粗体字：“再过段时间要去跟组了，今天摄影师给我发了定妆照，等下给你看看。” 奕铭看完内部照没几天，《大内密传》的定妆照正式公开了。 一共九张，陆维和顾念秋占了4张，两张合照两张单人。 第一张合照，他们走在青山绿水之间，陆维身着戎装，里拿着一根竹棍，边往前走边回过头来冲身后的人微笑。竹棍的另一头，顾念秋有些紧张地牵着，背上背了竹篓，身周有蝴蝶翩翩起舞，拼凑出主角名“凌浩x苏青柏” 第二张合照，陆维的眼角流着血泪，神情痛彻心扉，绝望地低头望着怀里的人，而顾念秋一袭白衣，双目轻合，嘴角带着微笑，停在半空，似乎想努力摸到他的脸。在他们的身后是整个燃烧的城，浓浓的雾和火焰蒸腾而上，在灰蒙蒙的天空挥舞出“大内密传”四个字。 一青一红，拼在九宫格的最央，品质极高，对得起这个演员阵容。官博发出去之后，下面全是各家粉丝的控评，顾念秋的在最上面，一排“期待顾老师！”，后面紧跟着陆维的粉丝“vy加油！”“期待演员陆维[心]” 可惜官博下面虽然一派平和，定妆照发出去没多久，《大内密传》就上了热搜。 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热搜，而且以极快的速度从榜尾爬到部，还在不停往上升。 热搜名叫#陆维古装# 简单来讲，先是奕秋的cp和陆维的粉丝掐了起来，接着奕铭的唯粉加入战场，很快又吸引来顾念秋的唯粉，四方流量分成两大阵营，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莫名其妙撕得沸沸扬扬。 最开始是一个顶着奕秋cp粉名字id小号，讽刺陆维古装照不好看，表情太夸张；陆维粉正对这事敏感，立马开始反击，回攻顾念秋；顾念秋唯粉闻风而来，又反击陆维粉的反击，话里涉及到奕铭，引来奕铭的粉，让cp粉闭上嘴不要给哥哥惹事。 顾念秋登陆微博，准备转发定妆照给电影做宣传，还没点进去，陆维的电话就过来了。 他跟奕铭混了小半夜，正是犯困的时候，还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看着来电人名字不想接。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37 奕铭的从身后探过来，拿走顾念秋的，“嗯？”了一声，低低地问：“陆维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语气明显不对劲。顾念秋知道这个电话非接不可了，叹口气，点开接通键之后按了外放。 “秋哥，不好意思，深夜打扰你，”陆维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到房间里，“您这边做了公关方案吗？我们公司的人想跟你碰一下方案。” 顾念秋声音还是哑的，懒洋洋地问：“什么公关方案？我正要睡。” 陆维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你没看热搜？” 顾念秋回过头，跟奕铭对视。奕铭皱起眉，拿过来自己的，打开微博拉到热搜栏，粗粗地扫了一眼，眉头越皱越紧。 顾念秋不介意被陆维听到，低声问身边的人：“什么情况？” 奕铭把递过来，道：“你自己看。” 电话那头的人被晾了十几秒，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奕铭也在？” 顾念秋正一目十行，随口道：“我们住一起，他肯定在。” 陆维被他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尴尬地沉默了片刻。顾念秋扫完热搜，也是看得直皱眉，以他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他觉得这个热搜起得很奇怪。 陆维又道：“秋哥，你看……” “稍等下，我联系我的经纪人，”顾念秋没有立刻给他回复，“过会我让庄晓给你的经纪人打电话。” 陆维又客气了一句，知道身边还有人，很利落地挂掉了电话。顾念秋还在刷下面的评论，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肩头。 “嘶……” 奕铭不痛快地说：“他什么时候开始叫你秋哥？大半夜有什么事不联系庄晓，非得打你的电话？” 顾念秋翻过身来，堵住他的嘴唇。 网上吵得不可开交，他两自顾自地亲了半天，奕铭得到好处，安分了些，只不高兴地盯着他看。 “我给庄晓打个电话，”顾念秋道，“分钟，打完就陪你睡觉。” 奕铭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嗯。” 顾念秋准备起身，奕铭拉住他的臂，然后双结结实实地把人搂进怀里，把脸埋进他发间，道：“外面冷，小心感冒。不想我听别外放就是。” 顾念秋哪里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拍拍他的背，躺在床上被庄晓打了个电话。 等待接通的这几秒里，奕铭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觉得是有人炒起来的。” 第66章表白 庄晓在电话里头也是这么说：“那个挑战的小号挺奇怪,顶着cp粉的id，却是几天前才注册的，刚刚注册便在主页转发了大量cp相关的东西，看着有点刻意。还有，他发了那条之后，一个这么低权重的新号，居然迅速蹿到了热评第一，肯定有人投了水军。” 顾念秋道：“有眉目吗？” “还没,”庄晓道，“正在查。” 顾念秋道：“我有几个思路，要么是剧组自己买的，想让《大内密传》走黑红路线；要么是冲着我来的,可以查查我最近有没有抢人资源；要么是我跟奕铭最近炒得太热,有人想逼着公司让我们解绑，看看那些大热的cp有没有动作。” 庄晓道：“明白。” 顾念秋看了眼身边的奕铭，又道：“陆维让你给他经纪人回电话。” 庄晓顿了顿，随后在电话不太乐意地“啧”了一声，道：“他们家跟我们家很熟吗？我还得给他们汇报公关方案？念秋啊,你之后进了组，最好跟陆维离远点儿。他在圈内口碑很差，听说把他们公司的新人睡了一整圈，还有把人家肚子搞大的事,差点曝出来,被公司高层强压下来的。” 身后的人玩着顾念秋的指,用力地捏了下他的指腹，留下一道浅浅的指甲痕。 顾念秋心慌慌：“行了知道了，明天再跟你聊，奕铭要睡觉了。” 庄晓：“……我靠？” 顾念秋挂了电话，转头看见身后的奕铭神色不太对，有些闷闷的，下巴抵到他的肩头，片刻后低头尝了一口他皮肤上的薄汗。 “我转发一下海报，马上睡觉，”顾念秋亲了亲他的眉心，“不管他们了，没波及到你就好。”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38 奕铭没说话，看着顾念秋把剧组官博的海报转到自己账号里，秉着息事宁人的想法，提到陆维出演的角色：“凌浩和苏青柏在电影院等你们！[心]” 编完发出去，顾念秋多看了一眼后台。就那么几秒的功夫，上方突然弹出一条“陆维：顾念秋期待！！！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奕铭又把他的拿走了，皱着眉，点开那条推送。app直接把他送去了陆维的主页。 新鲜出炉的转发，前后不到一分钟，名副其实的秒转。 顾念秋：“这是等着我发动态呢，不过也好，装装和平的样子。” 奕铭把塞回给他，拿出自己的，登陆大号，熟练地从“我的经常访问”里面进入顾念秋的主页，没有转发，在下面评论了一整排的小红心。 评论发完，他抬头看顾念秋。顾念秋自觉地刷开页面，给他的评论点了个秒赞。 评评开始以惊人的速度上涨： “出现了出现了那个男人这么快就出现了！！” “卧槽！” “矜持点！儿子你给我矜持点！！” “蒸煮又他妈发糖了啊啊啊啊别掐了！” “你一掐，我一掐，两个哥哥又同床。 你一气，我一气，两个哥哥睡一起。 你一言，我一言，两个哥哥共枕眠。毒唯” 顾念秋见奕铭还在刷陆维那边的评论，把两个都没收了，关静音放在床头柜，拉灯，盖被子，道：“睡觉。” 奕铭抱住他，蹭了蹭他的侧脸，道：“我想进跟你一起进组。” 顾念秋道：“不行。” 拒绝完，他自觉太生硬，又补充了一段理由：“大内密传已经定角了，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龙套。你六月要跟付总签约，这段时间得好好把握，到时才有更有力的谈判筹码。” 奕铭在昏暗里望着顾念秋的眼睛，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低声道：“你希望我专心事业？” 两人之间隔着朦朦的夜色，看不真切彼此瞳孔里的情绪。 奕铭把自己藏在长长的睫毛之后，眉头轻皱，脸颊是紧绷的，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顾念秋一下子想起了奕铭醉酒那晚在车上说的话，有些懊恼自己又没管住嘴，后悔地咬住舌尖。 自奕铭在车里跟他吵了那一架，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另一种形式的控制欲，希望恋人朝着理想的方向改变，希望把恋人打造成期待的模样，还总会给自己找一大堆看起来合情合理的理由。 现在看来，没办法，奕铭改不了，他也改不了，一段感情总归是要慢慢磨合。 顾念秋慢慢地思索了几分钟，然后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了下他的鼻尖，认真道：“你能够明白那种怀抱明珠的感觉吗？恨不得想炫耀给全世界，想告诉所有人自己的拥有多么价值连城的宝石，却又害怕被别人窥视，害怕哪天也许会被心怀不轨的人夺走。” 奕铭安静地回视他，嘴角轻轻动了一下。 顾念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捏着他柔软的耳垂，道：“我有时也想拿个绳子把你绑起来，藏在家里天天给我做饭陪我睡觉，但我做不到，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经常担心会不会对你的事业造成负面影响，你也许觉得我太冷静，其实恰恰相反，是因为我对你的喜欢已经超过了最本能的占有欲。宝贝，你是我的明珠。” 昏暗的卧室里面，奕铭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神色间有些怔怔的，似乎被顾念秋这么一段突如其来的表白说懵了。 他从来没听秋哥这么认真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哪怕告白的时候，也是行动大于言语。 现在就好像突然被塞了一嘴的蜂蜜，刚才还在发苦的舌根来不及反应，反而感到了钝钝的麻意。 过了好一会，那股甜意才终于开始扩散蔓延。奕铭被甜得连牙根都开始发软，嘴角的弧度摁都摁不住，翻了个身，背对着顾念秋，努力克制着语气里的上扬，道：“你就会哄我开心。” 简直就像姜子牙钓鱼，明晃晃的钩，光明正大等着他心甘情愿往上咬。 “我不哄你开心，难不成还去哄陆维？”顾念秋道，“净想这些没用的，明明人都被你睡了。” 奕铭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把被子拉过下巴，盖住半边脸，不理人了。 顾念秋好奇地悄悄凑近，盯着他的耳尖看了半天，隔着昏暗都能发现那耳尖是红的。 顾念秋心里爱得不行，平日里都是奕铭搂着他睡，还要被他嫌弃几回太热，今天他自己也忍不住，伸从身后抱住人，睡前还亲了一口他热的耳朵。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39 第二天，奕铭被他哄得特别乖，起床便出门赶通告去了。 但热搜的热度不仅没下去，还往前进了几个名次。 话题名字变成了#陆维秒转#，下面乌烟瘴气全是粉丝掐架。 起因在于陆维秒转了顾念秋的微博之后，没有得到任何来自他的点赞评。偏偏十几秒后奕铭评论，他又给奕铭秒赞。 陆维粉掐顾念秋耍大牌，内涵新人，男朋友抢不到角色就想把他们家哥哥拉下去。顾念秋粉掐他们戏精，破事水，自己把自己当腕儿。再加上部分cp粉和无辜受牵连的奕铭粉，昨晚的混战进一步升级，眼看要进到特搜前五。 顾念秋上去看了一眼，这要是没人在背后煽风点火，那几家粉丝也太无聊了一点。 庄晓跟他开了个视频会议，两人想法一致，一边冷处理一边往深里查，这种无聊的话题里如果蒸煮发声，反而显得若有其事。 顾念秋刚火那会什么蛇神牛鬼都见过，这点段不算什么，开完会他便把这事抛在脑后。 奕铭有通告，一天不在家。顾念秋因为马上要跟组，空出最近所有的档期，在家专心看剧本背台词。 这次《大内密传》的剧组选在临市，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过去之后他跟奕铭一周最多见一次，别说奕铭，连顾念秋都觉得难熬。 晚上，奕铭扛了一整箱快递回来，快递箱居然是黑色的，包得严严实实，四边的缝隙全部用胶布封死。 顾念秋歪在沙发里，边刷热搜边看剧本，空出一道余光来看了眼，道：“买的什么啊？情··道·具？” 奕铭从厨房里拿出剪刀，哗哗地拆，道：“买那东西干嘛？不需要。” 顾念秋道：“那怎么包成这样？看着就不正经。” 奕铭剪掉胶带，翻开盖子，推过去给顾念秋看。 操。顾念秋惊了。 居然是一整箱套。 一整箱…… 第67章爬窗 顾念秋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惊得都掉了，粗粗地数了下箱子里的数量，脸色发青地抬头去看奕铭，没什么底气地道：“你要改行开计生用品店？要不要我给你投点资金？” 奕铭在他身边坐下，揽住他的肩，凑近闻了闻他身上这几天越来越浓的松香，说得煞有其事：“论箱买打八折，能便宜几百块钱。” “奕铭,你看着我的眼睛，”顾念秋捏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告诉我,你缺这几百块钱？我给你发红包,发九百九十九。” 奕铭的眼角弯起来，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背，笑道：“你下周不是要去跟组了么？这个星期好好在家里休息，我得把你养胖点儿。” 顾念秋怎么也搞不懂这人话里的逻辑，反问道：“那请问我是靠吃避孕套长肉的吗？” 奕铭：“可以一试。” 顾念秋：“？？？？” 奕铭道：“每天午饭后消耗下,刚好加一顿下午茶。晚饭后消耗下，再加一顿夜宵。这样一天可以吃五顿，总能吃胖些。” 顾念秋：“……” 他想起上次的虚脱到发烧的经历，突然油然而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感,把剧本甩在沙发上,站起身,快步朝着楼上走，大声道：“今晚分床！再见！” 奕铭在他身后喊他：“亲爱的，还没吃饭呢！我给你送上去？” 回应他的是顾念秋的摔门声。 剩下奕铭一个人站在客厅里面，低头看了会那箱进口套，心里算了半天到底能用多久，最后独自把箱子扛回了卧室，放在床头的边上。 可惜男朋友说到做到，说分床就分床，吃过饭埋头进了房间，连门都反锁了起来。奕铭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特地去了一趟阳台，看见隔壁的隔壁房间虽然亮着灯，却连阳台门都是关着的。 奕铭一点也不着急，给杜医生打了一个漫长的电话，然后忙碌地按照要求准备好抑制剂、营养剂、润滑油、功能饮料、新买的真丝睡衣以及一大堆乱八糟的东西。 准备妥当，他靠进沙发里，一边等一边刷。 网上那条“陆维转发”的热搜到现在还挂在榜上，午的时候冲进前五，这会又慢慢回落到十几。因为双方粉丝数的差异，陆维明显是吃亏的那个，主页被顾念秋的粉丝屠了个干净，现在事情消停了些，他的粉丝开始一条一条的重新刷回来，半年内的微博评论数都破了十万。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40 趁着秋哥在房间里不理人，奕铭给郭彤打了个电话。 郭彤知道他要问什么事情，接了电话便道：“有一点眉目，还蛮有意思的，你猜猜？” 奕铭道：“陆维自黑虐粉，他公司既是大内密传的最大投资方，又是顾念秋家的竞争对，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煽风点火，是么？” 郭彤道：“差不多吧，他们雇的水军公司是新开的，嘴不严，花了点钱什么都吐了。但这事里面不止他们一家，还有一股资本进了场，我查不出来。” 奕铭思索了片刻，道：“庄晓那边查到了吗？” “老板，你直接去问顾老师啊，”郭彤无语地说，“我跟庄晓又不熟。” 奕铭评价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以后肯定要跟庄晓天天见，当然得提前熟起来。我现在正在给你们创造熟络的会。” 郭彤：“……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我打电话去了，拜拜。” 奕铭正准备挂电话，又听见话筒里突然一声：“诶，等下！老板老板，还有一个事情。” 奕铭把重新贴回耳朵上，听见郭彤言简意赅地说：“梁成今天联系我，有意跟你合作。” 奕铭微微一愣。 “梁成？秋哥他们家总裁？” “嗯，”郭彤道，“签五年，给你跟顾老师一样的条件，承诺保障你们最顶级的双人资源。” 奕铭皱起眉：“我没听秋哥跟我提过这个事情。” 郭彤：“你自己呢，考不考虑？” “不考虑，”奕铭说，“听说大内密传是他逼秋哥接的，不喜欢他。” 郭彤：“ok，那我拒了。” “……先别拒，”奕铭叫住他，“我问问秋哥吧，也许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郭彤应声，又聊了两句别的。两人挂断电话，奕铭觉得这事有点奇怪，连付总都知道找顾念秋探口风，以梁成和顾念秋这么多年的关系，怎么会直接联系郭彤？ 想了一会，净是些烦心事。奕铭不再看，走到阳台上，见那头的门开了，秋哥正站在栏杆前，似乎觉得很热，拿剧本当扇子扇风。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长t恤，光着腿，看样子是刚刚洗完澡，连头发都还在滴水。奕铭呼吸收紧了几拍，隔着两个房间的距离，远远地道：“秋哥，快把头发擦干，小心着凉。” 顾念秋整个人受惊般地转过身，差点碰倒身边的花盆，睁大眼望向另一个阳台上的人，身体和心里都像烧着火，语气里带着控制不了的不耐，道：“我又不是小孩！” “是，是，”奕铭软下声音来，颇有点哄的意思，“觉得热可以开空调，遥控器应该在床头的抽屉里。” 顾念秋隔着朦朦的月光瞪着他，视线一寸一寸地勾勒着他的肩背和长腿的曲线，鼓膜在怦怦直跳，慢慢从骨子里透出痒意来。他捏紧里的倒霉剧本，想到奕铭买的那一整箱套，还有上次做到发烧的惨痛经历，咬咬牙，闷头重新回了房间里。 阳台的门被拉得震天响，震得奕铭的心也跟着一颤。他哪儿也没去，就守在阳台上，用给顾念秋发微信：“你房间里有个小冰箱，在书架边上，里面有冷饮和抑制剂。别喝太多，凉的喝多了容易拉肚子。” 等了好几分钟，没回。 奕铭有点担心，打量着两个房间的阳台距离，又目测了下一二楼间的高度，犹豫要不要干脆翻窗进去。 “哗啦”一声，阳台的门又被拉开。奕铭抬起头，隔着两个房间，他都闻到了那边飘过来的甜腻的松香。 “怎么就支抑制剂？”进入了特殊时期的顾念秋冲他发脾气，“奕铭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奕铭还举着，委屈道：“我今天刚补货，想给你囤几支的，你把门锁了，都没让我进去过。” 顾念秋喘着气，在阳台上立了半分钟，发现自己光是远远的看着奕铭这个人，肺里的空气都像要被挤空了，身体内部如同被滴了柠檬汁的牡蛎，大受刺激地开始疯狂分泌液体，从壳里面一直溢出到外头，打湿了柔软的睡裤，连带着腿也软得站不稳，不得不伸去扶摆花盆的高脚凳。 这回他没能摔门，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了房间，还差点绊到阳台的台阶，失打碎了门边的花瓶。 那头的奕铭听到瓷器碎的声音，心高高地抬起，皱眉道：“顾念秋！你没事吧？” 房间里的人没理他，他直接给顾念秋拨了视频电话。 他的放在玻璃钢制的茶几上，嗡嗡嗡，嗡嗡嗡，吵得顾念秋只想发火，摁掉接通请求，回了两个字：“没事” 奕铭抓紧回道：“亲爱的，我找杜医生培训完了，准备齐全，绝对万无一失。要不还是来我这边吧？” 顾念秋脑袋过热，飞快地敲着键盘：“上次把我弄发烧的是谁？这话听着跟蹭蹭不进去差不多，套都能买一箱，呵呵。” 奕铭：“……真的是因为做活动，我明天就去退货好吗？”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41 顾念秋没回。 奕铭：“亲爱的？” 奕铭：“亲爱的，宝贝，心肝，你没事吧？” 奕铭：“我这儿有打抑制剂。” 顾念秋：“吵死了。” 奕铭：“好的，我这就闭嘴。” 奕铭把丢在沙发，换了鞋，打电话给管家先生，让他帮忙送个梯子过来。 管家对他的要求感到很疑惑：“少爷，你这个时候要梯子做什么？如果灯泡坏了，我现在叫人过来修。” “我在跟秋哥对戏，”奕铭道，“有一段爬阳台的戏，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那种，我想借个梯子爬窗。” 管家：“……好的，注意安全。” 奕铭下楼，经过客厅去了花园里头，管家让今天值班的保安送了梯子过来，保安对他很不放心，架稳梯子后反反复复提醒他一定要小心，奕铭闻着上面的松香，心不在焉地把人打发了，拜托管家今晚别再让人来主楼这边，然后开始专心爬梯。 奕家的主楼一层很高，有寻常的一倍半。奕铭花了一点时间才翻进顾念秋的阳台，正小心地拨开那些茂盛的盆栽，翻身踩到地板上。 一转身，正对上秋哥震惊的目光。 浓郁到直往骨子里渗的信息素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顾念秋一只还拿着，大口大口地往肺里吸着气，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他望着奕铭，喘了两口，喘不上来，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全部化成了往外冒的汗水。 他把举到奕铭眼前，上面还停留在微信页面，最后一条是“我开门了，你过来。” 第68章戒指 奕铭的大长腿往前跨几步,嘴角勾起，拦腰扛起自家男朋友，白爬了窗心里还乐开了花，嘴里却忍不住要逗他两句：“不是说要分床睡吗？秋哥，心软了？” 顾念秋掌全是湿的，连带着也滑到地上，跌在那堆倒霉的花瓶碎片里，把屏幕磕得一片蜘蛛网。他连睫毛上都挂着汗,被奕铭往隔壁房间里扛，指甲攥着奕铭的发尾，艰难道：“你卡到……卡到了……放我下来！” 奕铭换了个姿势，把人公主抱在怀里,大步穿过二楼的走廊,边走边低头去亲怀里人的嘴。顾念秋又渴又热，仰起头便要咬，奕铭偏偏点过则止，在他尝到滋味之前离开他的嘴唇，捏捏他的臂,道：“不急，我们慢慢来。” 房间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奕铭把人放在床上，转身去拿抑制剂,被顾念秋拉住了腕。 秋哥的心滚烫潮湿,软绵绵地握着他的腕,眼睛正迎着卧室里的光，里面湿漉漉的一片，又难受又生气又委屈地望着奕铭，哑声道：“去哪？” 奕铭被他看得没了魂，全身的血液都朝着要紧的地方涌了过去。他立在床头，把顾念秋的牵到嘴边，慢慢地沿着指尖吻到心。 顾念秋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胸膛剧烈地起伏，像是快要窒息般大口喘气。奕铭又张嘴咬了一口他的骨节，在上面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随后微微低头，含住了他的食指。 这个动作太刺激，顾念秋几乎是瞬间想到了那天在凉亭里拍的照片，眼睛开始往外面涌生理泪水，喉结渴望地上下滚动着，脚抵住奕铭的膝盖，蹭着床单：“宝贝……你不行就算了，我床头柜里有小玩具，我自己来。” 奕铭：“……” 这句话简直是他整个a生涯里的奇耻大辱，如果刚才还剩分理智，这会奕铭觉得理智已经成了负数。他握住顾念秋不安分的脚腕，轻而易举地将他的腿折到胸前，侧头吻了下他的小腿肚子：“我架了摄像头，这回你可赖不掉了。” 顾念秋剩的最后一点意识遭遇到晴天霹雳，他震惊地抬头去看床边的角架：“你居然……你……”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张嘴便成了尖叫。 这是他分化之后第一次自然的f情，上回在酒店里面来势汹汹，把两个没经验的新都杀了个措不及。这次是一回生二回熟，奕铭准备好好的让秋哥感受一下自己的学习能力。 刚才还在撩拨人的顾念秋开始往后退，又被奕铭牢牢地困在床的最央。他浑身全是汗，像是从不小心落进水里刚捞出来的，眼睛尤其的亮，睫毛湿了之后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再没有刚才的气焰，求饶般地叫起奕铭的名字。 奕铭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他刚刚开始学做饭的那会，家里的厨师买回来一大袋新鲜的牡蛎，养在厨房的水池子里，告诉他要用清水养干净里面泥沙。 牡蛎长着坚硬的不平整的壳，得费一点力气才能够敲开，敲开之后里面的小东西柔软又可怜，如果试着滴一点柠檬汁，便会想逃跑似的蠕动着，往外面不停地渗水。奕铭见它实在可爱，又忍不住拿指去拨弄，于是沾了一鲜的柠檬汁和鲜的汁水，再往里面探一探，便能穿过不长不短的障碍，探到那个新长出来的、其他牡蛎没有的官。这时，牡蛎又气呼呼地把壳盖了起来，用力夹住他的指，让他滚出去。 奕铭拿出慢火煲汤的耐心，也不管被牡蛎夹疼的地方，慢慢地哄，一点点地往里面撬，直磨得在清水里被饿了好几天的牡蛎溃不成军，无力地重新打开自己的贝壳，一边颠来倒去地骂他一边汗淋淋地哭。 奕铭怕他扛不住，勾到床头提前准备的营养剂，用牙齿咬开，嘴对嘴地喂进他肚子里。顾念秋被呛到了，咳得脸通红，被奕铭抱进怀里，轻轻地顺着背。 近二十四年的短暂人生，奕铭经历过事业的大起大落，经历过亲人的聚散离合，却从没有像这样极致的高兴和满足过，抱着这人像抱了全世界在怀里，爱到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只能不停地亲吻，说所有能想到的甜言蜜语，掌反复摸着他的柔软滚烫的腹部，骗他让他给自己生个孩子。 顾念秋报复性地把他的肩头咬出血，留下一排清晰的齿印，被放进浴缸里之后还咬着不肯松口。奕铭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反击，一池子水流得浴室里到处都是。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42 顾念秋连眼睛都睁不开，里面不是水就是泪，朦朦胧胧地看着眼前的人，分化之后第一次被他清晰认知到的官又涨又痛，嘴里还带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腥味，上下牙紧紧地闭拢，哑声骂他混蛋。奕铭“嗯”着应声，却不为所动，跟他又洗了一个多小时的澡，直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才用浴巾把人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小心地放进沙发里，让他的脖子枕着沙发扶，头发上的水在地上滴出一个小水洼。 奕铭拿来干净毛巾，站在沙发旁，帮他擦头发。 顾念秋睡着了。 脸还是红的，小腿从浴袍里掉出来，垂在沙发的另一头。房间里只开了睡眠灯，但外面的天快要亮了，柔柔的晨光穿过花园、穿过阳台的落地窗照到沙发上，给他的脸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绒毛。 奕铭看入了神，擦了快二十分钟，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毛巾里十几根被擦落的头发。 他把罪证丢进垃圾桶里，把人从沙发里抱起来，低头用嘴唇蹭了蹭他还在发烫的脸颊，一直蹭到嘴角，然后温柔地含了一下。 顾念秋太累了，梦里面指头都没抬，只有在被放进被子里的时候皱了皱眉，无力地打到了奕铭的脸。 奕铭在他旁边躺下，单撑住下巴，就着外面的晨光慢慢地打量。 打量了一会，他想起什么，轻轻脚地起床，把窗帘拉上，从卧室的柜子里翻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对什么花纹也没有的素男戒。 戴在无名指不够隆重，戴在小指又过于朴素，奕铭把顾念秋的牵过来，将男戒套在他的指上。 不大不小，恰恰好。 第69章闲聊 顾念秋一觉睡到了下午。 途被奕铭拉起来,喂了两支营养剂，然后重新倒进床里，昏沉沉地继续睡。 一次完整的f期消耗太大，如果不是被抽筋的小腿疼醒，顾念秋指不定能直接睡到晚上。他从昏睡里皱着眉睁开眼，呻y了一声，发肿的眼睛勉强看见沙发上坐了人，便哑着声音无力地喊：“奕铭……” 奕铭正在看他放在茶几上的剧本,听到男朋友叫唤他，起身走到床边，帮他把被子往掖了掖：“渴了饿了还是困了？” 顾念秋难受地探出一只来要他拉，道：“起不来……腿抽筋。” 奕铭干脆把人揽住,半搂半抱地扶他坐起来,掀开被子，熟练地握住他的脚腕，问：“左腿还是右腿？” “右腿，”顾念秋浑身跟要散架了一样，“轻点,轻点。” 奕铭的指抵住他的小肚子，沿着那条一抽一抽发疼的经络往下按。顾念秋痛得直吸气，咬牙道：“你昨晚一直把我这条腿压在前面，就不能温柔点吗？” 奕铭低头亲了一口他的小腿,脸上的神色透出来心满意足,道：“这个姿势比较方便,我下次多换几个姿势。” 顾念秋被摁得冷汗都出来了，奕铭握着他的脚腕，尝试着他把的腿往上抬，这回不止抽筋的腿，连带着腰部臀部全部被牵连，酸得顾念秋脸色发白，差点没给奕铭一脚。 奕铭赶紧把他的腿放下来，抽筋的部分立竿见影地止住了。 眼看着秋哥要准备跟他算昨晚的账，奕铭把人拦腰抱起，大步抱进洗间里，放在盥洗台上坐下，笑着捏捏他的下巴，给他挤好牙膏倒好水，道：“快洗漱，我带你下去吃饭。” 顾念秋坐在上面别扭得慌：“放我下来。” “站得稳吗？”奕铭一针见血，“我给你搬条凳子来？” 顾念秋：“……” 他终于放弃挣扎，坐在台面上刷了牙，奕铭替他打湿毛巾，草草地擦干净他的脸，把他的刘海擦得全部翘了起来，额头还擦红了一块。 顾念秋无语地看着他，奕铭忍不住笑出声，拿过小梳子，替他把头发梳梳好，然后仔细打量了一遍恋人的脸，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站着的奕铭比坐着的顾念秋高许多，顾念秋不得不双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头来跟他接吻。奕铭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环住他的腰，缠绵地卷着他的舌尖，亲一下离开几秒，鼻尖对着鼻尖，眷恋地看看顾念秋的眼睛，再重新从刚才离开的地方开始。 顾念秋的嘴很快就麻了，把身前的人推开一点，呼吸有些急促，道：“还没亲够？” 奕铭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亲不够。恨不得拿胶水黏住。” 顾念秋被他的比喻逗笑了，想到昨晚这人的爬窗壮举，忍不住地直笑。奕铭把他抱起来，道：“昨晚还满意吗？给打个好评，我继续努力。” “差不多行了，”顾念秋道，“再努力准备把我弄得起不了床？” 奕铭亲一口他的脸颊：“这个提议挺好。” 顾念秋眯起眼睛：“你昨晚还说什么来着，让我给你生个孩子？我没记错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43 奕铭心警铃响起，立马澄清道：“我带套了，买了一整箱呢，不用会过期的。” 顾念秋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双捧住他的脸，用力挤两下，道：“年纪轻轻的，思想很危险啊。” 奕铭弯起眼角，把人放进椅子里，去厨房把热着的食物端出来。 煮了牡蛎的海鲜粥，芝士吐司，牛奶，水果沙拉，都是新鲜的。 顾念秋饿得不行，大口地喝粥。奕铭早就吃过了，坐在旁边看他，等他喝完了一小碗，笑眯眯地问：“好喝吗？” “好喝，”顾念秋真心实意地说，“很鲜，今天买的牡蛎吗？” 奕铭藏着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满意地又给他盛了一碗：“上午特地去了趟海鲜市场，老板说是早晨刚捞出来的。” 顾念秋没空搭话，埋头往胃里补充能量。奕铭在边上陪他吃完，闲聊般地提起来：“秋哥，我有一个想法。你觉得我去你们公司怎么样？” 顾念秋愣住，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很快道：“不怎么样，梁成这两年很烦的，我都快受不了了。” 奕铭反问：“那你考虑过今年不续约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问倒了顾念秋，他陷入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我出道时就跟梁成合作，最难的那段时间全是跟他相互帮扶过来的。”顾念秋道，“……我在犹豫。” 奕铭抿了下嘴唇：“他是alpha？” “beta，有一个谈了好多年的ega对象。” 奕铭“哦”了一声，道：“他联系了我的经纪人，想让我去你们公司，开跟你同等的条件，还承诺会给我们双人资源。” 顾念秋怔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他怎么没跟我提过？” 奕铭没说话，留出来时间让秋哥自己想。顾念秋慢慢皱起眉，低头又喝了一口牛奶，心里有了猜测。 他道：“别理他，不要来我这，付总那边更好。” 奕铭捏捏他的心，道：“那你呢？准备一直陪他耗？别忘了，他虽然跟你一起困难过，但他的公司全靠着你才做起来的。秋哥，你不欠他什么。” 顾念秋笑道：“嘴真甜。” 奕铭靠过去一点：“那再尝尝。” 顾念秋主动跟他接吻，两人嘴里都是同样的牛奶味。 顾念秋反握住奕铭的，正想再开口说话，里突然碰到了什么冰凉的金属质感的东西。他低头去看，只见奕铭的左上戴了戒指，一圈光溜溜的素戒指，看样子是铂金制的。 “你怎么戴了……”后面的话一下子消失了，他看到自己的上也有同款。 奕铭把张开，跟顾念秋的靠在一起，拿出来拍了个照，笑着问：“好看吗？” “太素了。”顾念秋嘴里这么说着，唇角却开始往上翘，把戒指摘下来细细地打量一遍，在内圈里看到两个刻好的字母“ym”。 他拉过奕铭的，把他的那枚也取下来，果然，里面刻的是“gnq”。 毫无新意的礼物，像是第一次谈恋爱的高生送的。 顾念秋亲自把戒指戴回奕铭的指上，脸边的小梨涡露了出来，道：“哪有趁人睡觉的时候送礼物的。” 奕铭咬了一口他的指节，眼睛里很亮，望着顾念秋道：“下次送无名指的，一定挑最好的时候送。” 顾念秋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到了神经，心跳突然漏了两拍。他一直都算半个不婚主义者，不想结婚，不想生养后代，但现在听着奕铭这话，居然难以自抑地有些感动。 如果是跟奕铭的话，所有那些曾让他抵触的东西，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他回视着眼前认真的恋人，点点头，道：“好。” 奕铭的瞳孔微微收了一下，大约有些吃惊，攥紧了顾念秋的，轻轻摸了摸他光秃秃的无名指，看上去想现在就去买一对新的戒指然后跪下来求婚。 顾念秋道：“走，去花园里陪我对对戏。” 《大内密传》的剧本比《无疆》要薄很多，顾念秋演得角色是个性格清冷，台词也少，几天的时间便全部过完。 奕铭每天接最少的通告，空出来的时候便在家里陪男朋友，消磨那一大箱避孕套，变着花样地一天五顿饭，陪他度过了分化后的第一个完整的f期。 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顾念秋被养得像刚长出来的嫩葱，在家里有时洗面奶都懒得用，就拿毛巾擦擦脸，奕铭带他去晒太阳的时候，发现他阳光下什么也没涂的脸连毛孔也看不见，嘴唇上也终于有了血色，脸颊两边透出自然的红润出来。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44 奕铭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他身边，最好是把他藏在家里，谁也不许见。 顾念秋却嫌在家里待得无聊，提前两天开始收拾行李。奕铭就站在门口，看着他往箱子里塞衣服，看了一会后便主动走开了，生怕自己一个不理智，把那些乱八糟的念头都付诸行动。 顾念秋道：“你觉得我要不要带点短袖？感觉天气要变热了。” 奕铭：“都行。” 顾念秋：“还是不带了，到时让你送吧。你接下来是准备参加综艺吗？去哪里？” 奕铭：“f市，一周去两天。” 顾念秋：“那还好，得空了来看我。” 奕铭：“嗯。” 顾念秋“啧”了一声，道：“不高兴了啊？” 奕铭转过身，给他留下一个背影，蹲在凉亭边上去摘刚长出来的荷叶。 顾念秋也走过去，在他的旁边蹲下，叫了一声：“铭宝贝。” 第70章进组 可怜的荷叶刚刚长出水嫩嫩的半截长,被奕铭摘下来叠了一大叠，顾念秋拿起一片闻了闻，靠过去碰碰他的肩头：“叫宝贝也不理我？” 奕铭道：“你马上就要去影视基地追着陆维叫宝贝了。” 顾念秋：“怎么可能，苏青柏可不是这种性格的角色。” “那就是陆维追着你叫宝贝，”奕铭道，“你们剧组刚刚官宣，他恨不得一天24小时去网上捆绑营销，过两天你们住同一个酒店,也许准备每天堵在你的房门。” 顾念秋笑着把荷叶扣在他头顶上，拍拍他的不高兴的背，道：“那我把房间里贴满你的海报，吓跑他。” 奕铭抿起嘴唇,不说话了。顾念秋往他身边挪了挪,又叫一句：“铭宝贝，我饿了，荷叶差不多够了吧？蒸个肉哪里用得着这么多。” 奕铭正要伸去祸害那片刚冒出尖的荷叶杆子，见顾念秋这么说，把旁边的一捆抱进怀里,起身往家里走。顾念秋跟在他身后，硬是攥住他的一根指，与他肩并肩走在一起。 “明天早点起，”奕铭道,“我开车送你过去,晚上陪你睡一晚,第二天回来。” “好啊，”顾念秋干脆揽住他的肩，“你把你脖子上的抓痕盖一盖，我都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抓的。” 奕铭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不盖，自己男朋友抓的，拍了也没什么要紧。” 顾念秋笑：“行，要不你也给我抓两条？” 说的人无心，听的人却有意。 不过抓他是舍不得的，甚至连折腾也舍不得，奕铭想着这人明天要早起，厮混到十点多就监督他睡下了。但顾念秋第二天起来刷牙的时候，看到自己脖子上多了两块吻痕，一个接近锁骨，一个靠着喉结，都是最显眼的地方。 他愣了片刻，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挑了一件不带高领的衬衣，把两块暧昧的痕迹露在了外面。 奕铭假装不知道，八点多便跟顾念秋收拾好行李，开车去临市的影视基地。单程要个多小时，顾念秋上车之后便把椅背放下来，半躺在副驾上，里翻着台词本默背。 奕铭今天有点沉默，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只有在顾念秋逗他的时候才会应几句。个多小时实在无聊，顾念秋背不下去了，拿出看上个月的流量报表。 奕铭占榜首，他紧随其后。陆维本来在20几位，上个月居然连跳到了第五。 顾念秋道：“我是不是可以找他公司收一广告费？大内密传拍完，他说不定也能混个四小生当当。” 奕铭道：“以你的口碑和实力，比大内密传更好的剧本肯定不少，梁成跟陆维的公司不对头，怎么偏偏让你拍这个。” 顾念秋笑道：“因为大内密传给的钱多，我前段时间休了半年，财报快把梁成烦死了，能给钱他就能叫爸爸。” 奕铭皱起眉，总有一种男朋友被人卖了的不痛快感。 路上遇到车祸，堵车堵了半个多小时，到影视基地外面已经快一点。顾念秋和奕铭都是饥肠辘辘，简单地办了一下入住，下楼准备找个地方去吃午饭。 在大厅里碰到刘导和好几个同事，顾念秋打了声招呼，刘导“哟”了一声，望向奕铭，调侃道：“奕铭还亲自来送你啊？干脆留下来别走了，一个剧组多方便。” 奕铭客气地笑道：“那还得您给我个会。”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45 听起来是客套话，也不知道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有几分真。刘导拿出：“来来，加个微信，我们两合作会有的是。” 两人交换完微信，顾念秋带着奕铭往外走，那好几个同事的目光直追着他们，还没等人走远就开始八卦地聊起来，隐约听到几句“顾老师的脖子……”“对对，还有奕铭的”“哇，真高调啊”…… 饭店里，进门又碰到了陆维，对面坐着老熟人杜明江和于褚，人都在抽烟席，看样子包了整一层楼，正在边等上菜便抽烟。 杜明江在剧里演男二，拍定妆照那天没来，后来单独补拍的，也是圈内出道很多年的老演员。于褚倒没听说要进组，应该是跟奕铭一样，单纯只是过来送人。 顾念秋刚踏进来，那人便看了过来，杜明江朝他笑了笑，冲他摆摆：“念秋。” 走过去之后，杜明江先掐了烟，冲身边的人道：“这位是顾念秋，旁边的那位奕铭，会难得，你认识一下。” 顾念秋没搞懂这是哪一出，这里几个人互相都熟，怎么今天跟陌生人一样介绍了起来？ 还在疑惑，座位里的人站起身，有些拘谨地冲他伸出一只，道：“两位前辈，我叫徐思昭。” 顾念秋愣住。 “徐思昭？”他茫然地转头去看杜明江，“我以为是于褚来着。” 杜明江笑了两声：“长得挺像吧？” 奕铭拉拉顾念秋的衣角，顾念秋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不太礼貌，便抱歉地冲这个小新人笑了笑，跟他握道：“不好意思，我好久没见过于褚了，记忆不太好使，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徐思昭脾气很好地说，“我本来就是沾了于前辈的光才出道的。” 奕铭跟他寒暄了两句，两人在他们个对面坐下。杜明江把服务员叫过来，加了几个菜。 坐下之后，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扫过他们脖子上的痕迹。徐思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陆维嘴角轻轻动了一下，只有杜明江最自然，笑着侃了一句：“日子过得不错嘛。奕铭是来送念秋的吧？” 奕铭握住顾念秋的，道：“他这回带了好多东西，一个人不方便拿，我来当苦力的。” 这话里话外就秀得很高调了，顾念秋好歹算个明星，助理保镖经纪人加起来能有一打，还不是因为小情侣难舍难分，非得要一起过来。 杜明江有些感慨地说：“上次跟念秋喝酒的时候，他跟我说要单身到四十岁，果然这种话最不能信。” 一桌人都笑，顾念秋又跟他聊了几句关于于褚的话题，很快陆维也开始插话，剩下奕铭和徐思昭全程安静，只偶尔才开口一两句。 这家是江浙菜，很对顾念秋的胃口。奕铭虽然不说话，动作却不停，夹了蒸鱼在自己碗里，把刺挑干净之后，蘸了汁送到顾念秋勺子。顾念秋顺送进嘴里，又给奕铭夹了一块茭白。 别说陆维，这一顿饭吃得连杜明江都快被秀瞎了。 顾念秋哪里不知道奕铭是故意的，他在家里才懒得给他挑刺，只不停地催他多吃。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细节，只要男朋友喜欢，想怎么秀就让他怎么秀。 吃过饭，奕铭抽出一张纸，擦掉了顾念秋下巴处溅到的一点汁水。 陆维站起身：“我先去结账。” 杜明江看着他的背影，转头笑着说：“你看，把人家都酸跑了。” 顾念秋淡定地说：“等你们有了对象也会懂的。” 有对象人士下午没出门，跟奕铭把酒店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又抱在一起睡了个午觉，晚上将将赶上剧组的开门宴。 奕铭不是剧组的人，没去赴宴，但今晚有他在，顾念秋饭局上根本不敢喝多，把头孢这种借口都拿出来挡酒，最后是饭桌上唯一一个立着出来的人。 奕铭今天意外地连电话也没打，安静得让顾念秋心虚。饭局一散，顾念秋急匆匆地往房间赶，还没走到自己房门口，便听见走廊里传来了暧昧的声响。 他们几个主演的房间在顶楼，包层，靠房卡才能刷上来。顾念秋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走了几步，那声音越来越清楚，有人说：“他还没回来……”声音又软又轻。 拐过转角，有人正在走廊的尽头抱着接吻，一个衬衣扣子全开，一个皮带解到一半，难舍难分地缠在一起，空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和可可味。 顾念秋心里“操”了一声，这他妈也太大胆了，他混娱乐圈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敢在酒店门口就搞起来的明星。 白天里礼貌得跟小白兔似的徐思昭，已经在陆维怀里软成了泥，脸颊湿漉漉，看起来醉得不清。陆维的状态也有些奇怪，如果是eta也许察觉不到，但顾念秋是ega，一下便闻出来他信息素里混杂的奇怪的味道。 有人从后面握住他的，顾念秋惊讶地转过头，看到奕铭黑沉沉的脸，顿时装出一副什么也没见到的样子，小声道：“走走走，进门。” 门一关，外面那些乱八糟的气味和声音消失了。 顾念秋察言观色，挑起话头，道：“这个剧组挺好玩的，估计演员关系比剧情还精彩。” 奕铭在他的腕上抓出了红印子，眼睛沉得可怕，看上去想现在就把顾念秋捆起来打包带回家。 他安静了片刻，开口道：“他们两都嗑药了，你离陆维远点。”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46 第71章八卦 顾念秋怔了好一会：“刚才我们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他们一直很正常啊。” 奕铭盯着他看了足足两分钟,虎牙涨得连牙龈都在抽痛。顾念秋去握他的，他别过脸去,道：“有专门针对alphad的催情药,大量服用会上瘾,五分钟就能起效。陆维肯定不是第一次用,白天的信息素里就带着那味道,你闻不出来。” 顾念秋咂舌道：“玩这么大还敢立纯情少年的人设，哪天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奕铭脑袋里全是陆维和徐思昭抱在一起的那个画面，不敢看眼前人的脸,怕自己把顾念秋代入进去，下一秒就开始犯病。顾念秋还在说：“你别瞎担心，我出道都快九年了,有分寸的。” 奕铭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嗯”了一声,别的再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浴室里面。顾念秋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头大的按了按鼻梁。 这家酒店隔音效果极好,本以为旁边那两嗑药的会闹腾一晚上，结果房间里安安静静,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奕铭本是勉强抽出时间来送他，早上四点多就得出发回t市赶通告。顾念秋还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有人在吻他的嘴唇,他下意识地抬起臂,勾住那人的脖子，在他脸边蹭了两下。 “要走了吗？”他困得连话都说不顺畅，“路上小心点。” 嘴里说着路上小心点，臂却勾着人不放。奕铭脖子很快开始发酸，拍拍他的臂，温声道：“你继续睡，我得走了。” 顾念秋半边意识还在梦里，“嗯嗯”地点点头，翻了个身，把奕铭整个带着，不得不在他身边躺下。 “我真要走了，”奕铭凝视着他的睡颜，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朵，“秋哥，松一松。” 让松的时候顾念秋又睡着了，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被子里习惯性地抬起脚，想把膝盖搭在奕铭身上。奕铭的探进被子里，还带着早上的寒气，冰凉地摸到了顾念秋的肚子。 这一下，顾念秋猛地往后一退，被这只不安分的冰醒了。他迷瞪瞪地半睁开眼，望着眼前的俊脸，含糊道：“拿开拿开……” 奕铭把缩回来，摸摸顾念秋睡得两颊红润的脸，见他醒了，憋着一肚子的话忍不住道：“好不容易把你养胖点儿，在剧组里要好好吃饭，别老挑食。” 顾念秋重新闭上眼睛，翘起嘴角：“知道了。” “平时少理陆维，他只是想跟你绑定营销，蹭你的热度，”奕铭靠近到他耳边，细细地叮嘱，“他永远不会像我一样对你好，给你做饭，带你散步，陪你对戏，我才是你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 顾念秋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好的领导。” “还有，也少跟杜明江来往，”奕铭又道，“我不喜欢他。” 顾念秋笑道：“行，都听你的。还有什么？” “这周末来看你，”奕铭道，“我让庄晓明天就过来。” 顾念秋“哟”了一声，睁眼看他，道：“这回不吃庄晓的醋了？他可是在我身边待过最久的alpha，比你还久。” 奕铭一脸牙酸的表情，看上去想把顾念秋咬一口：“你能别提醒我吗？” 顾念秋忙抱住他的臂，凑过来亲他两口，道：“好的宝贝，去酒店吃点东西再走，到了给我发信息。” 奕铭道：“好。” 他把被子掖好，又在床边坐了会，狠狠心拿起车钥匙往门外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忍不住想再多看几眼床上的人。 顾念秋已经重新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呼吸轻轻的，眉间也一片平坦，看上去没有太往心里去。 也许是昨晚受了点刺激，奕铭的情绪有些无法控制的复杂。他知道秋哥才是正常的那个，因为他们都是有工作的成年人，短暂的分开一段时间，能视频，能短信，没什么要紧的。但他永远没法像秋哥这样坦然豁达，甚至反过来为他的态度而难受。 顾念秋入睡很快，不多时呼吸便悠长起来。奕铭不想再打扰他，兀自望了一会，小心地将他额头的一缕头发别到后头。 再不走要赶不上通告了，奕铭按捺着心里的情绪，轻轻脚地带上了酒店房间的门。 顾念秋睡得熟，没有察觉到男朋友的这点小心思，一直回笼觉到点，起床之后身边没人，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他茫然地呆了几秒，然后才想起来人已经走了，掏出给奕铭发微信：“到了吗？” 过了几分钟，奕铭回道：“正在出高速。” 顾念秋打着哈欠，左拿着电动牙刷，右拿着，靠一指禅敲了几句：“一个人在家要乖，别带乱八糟的人回来。我买通了管家先生，他会监督你的。” 奕铭这次秒回：“好。” 顾念秋不打扰他打车，把放边上，简单收拾一下准备下楼吃饭。 一出门，正看见杜明江从旁边的房间出来，身后紧跟着一切正常的徐思昭。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47 顾念秋愣了几秒，顶层就他、陆维和杜明江个，徐思昭的房间是在楼下。就算小徐要过来蹭住，昨晚那情形……怎么也得从陆维房间里出来吧？ 杜明江神色自然地跟他打招呼：“早。” “两位早，”顾念秋道，特地跟徐思昭搭话，“小徐你是第一次跟组吗？” 徐思昭看起来什么异样也没有，规规矩矩的一身长衣长裤，头发也干净整洁，相貌在最近的新人里算上上乘，看着赏心悦目，冲顾念秋很礼貌地笑笑，声音轻言细语地：“之前去《花甲》剧组里演过一个小配角，这回算第二次跟组，还得请顾前辈多多关照。” 顾念秋心道真是奇了，要不是奕铭也见到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喝过头看花了眼。 他道：“关照谈不上，你江哥业务能力强，脾气也好，没事可以多烦烦他。” 杜明江“啧”了一声：“瞧瞧，顾前辈这个顺人情做的。” 人都笑了起来，顾念秋望着杜明江，一时心情复杂。 这两人说情侣不像正经情侣，说炮友又不像正经炮友。若是情侣，昨晚他撞见徐思昭给男友带绿帽，算上他跟杜明江这么多年的萍水交情，总得旁敲侧击一下。但若是炮友……只能说徐思昭人不可貌相。 这个新人长得跟于褚八分像，性格倒是截然不同。 顾念秋没跟他们一起吃饭，怕不小心当电灯泡，独自找了张桌子吃完早饭，快出发的时候才看见陆维露脸。 看到陆维，他一眼就能肯定昨晚没有看错人。 因为陆维眼睛下面带着鬼一样的黑眼圈，拿饭的时候跟旁边的同事说：“我喝酒不行，碰上刘导这样的千杯不倒，喝得我昨晚回去吐了半宿……太难受了。“ 顾念秋心里冷笑一声，转身上了车。 刘导的风格和《无疆》的何导不同，开仪式简单搞搞，下午便开始架器干活。庄晓本来说要明天才到，也不知道奕铭讲了什么，两点多就到了剧组，拉着蒙眼的顾念秋在化妆间里小心地走。 顾念秋第一次演眼睛被蒙住的角色，想提前适应一下。庄晓知道他家里有个爱吃醋的男朋友，拒绝跟他接触，拿化妆水的瓶子牵着他，边走边道：“老板，你这明显胖了啊，控制一下，记住您可是靠脸吃饭的大明星。” “这话别跟我说，”顾念秋道，“奕铭一天喂我五顿，能不胖吗？” 庄晓道：“……我牙酸。” 顾念秋忍不住笑，心里想也不知道小朋友现在在做什么。他问了一句：“你知道梁成想挖奕铭的事吗？” “知道，我怀疑你那天给付总和奕铭组局，这事被梁成知道了，”庄晓道，“他可能觉得你……哟，陆先生。” 顾念秋停下脚步，没摘眼罩，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陆维温和的声音在旁边道：“晓哥叫我vy或者小维就好，不用这么客气。” 庄晓笑了两声：“行，你妆化好了？我刚听见刘导在叫你。” “刘导让我找秋哥对下戏，”陆维不太好意思地说，“可能觉得我没什么经验。” 顾念秋摘掉眼罩，适应了几秒外面的光线，拿过剧本，道：“行啊。” 庄晓挑挑眉，看了他一眼。 顾念秋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庄晓奉极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老板的奕铭之命，尽职尽责地守在旁边。 顾念秋翻开剧本，随便扫了两遍台词，对戏前很随意地开口提道：“我昨晚回房间的时候，远远地好像听到你那边有动静，还挺刺激的。” 庄晓心里“卧槽”一声，立刻竖起自己八卦的耳朵。 第72章炫耀 陆维明显僵了一下,肩膀轻轻耸起，下意识地抬头去看旁边的庄晓。 顾念秋假装看不懂他这些小动作,漫不经心地翻着剧本,等待陆维接话。人之间有了一段微妙的沉默，片刻后陆维笑了笑,拿着剧本的还是捏紧的,有些无奈地说：“不好意思，昨晚吃了几颗药，人有些晕，什么也不记得,没想到打扰到你。” 庄晓震惊地看着陆维，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掉了。 娱乐圈里磕药的alpha并不罕见,那药主要图个情，店里光明正大的与壮阳药摆一起，被发现最多让人笑话几句。但毕竟是私密的事,陆维居然当着他两的面说出来了？ 顾念秋也是没想到,抬起头来看他,一时间无言。 陆维道：“说出来可能让你们笑话,我分化之后身体激素一直有点问题，前几年找名医治疗,给我开了那种药，说是每周一颗,定时定量服用,可以治疗激素失调又不上瘾。”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48 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有些难为情：“我体质比较特殊，吃了一个多月就上瘾了。现在激素问题已经治好，那药却没能戒掉。那天在洗间里冲撞到秋哥也是……不小心吃多了就会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念秋和庄晓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都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陆维把剧本放回桌上，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顾念秋。顾念秋微微皱眉，接过来看了眼，包装上一长串英字，背面是写的“一周两次，一次一粒”，边上盖了“t大附属医院”的小章。 “每半年去买拿一次药，不敢停，停了会导致激素彻底紊乱，”陆维话语里听着很坦然，“上次的事一直挺不好意思的。” 顾念秋把药还给他，道：“你倒是坦诚。” 陆维笑了笑，把药放回包里，道：“本就没什么优点，再不坦诚些，就更惹人嫌了。” 话说得好听，里面应该有八分真，但顾念秋却不全信。陆维野心勃勃，是那种敢拿自己的事业做alln赌注的人，他向来对这种类型避而不及。 他道：“下次记得把门关上，别在房间门口。万一被人拍到，你这个角色就到此为止了。” 陆维道：“谢谢前辈教诲，跟组期间我绝不再带人回来。” 顾念秋“嗯”了一声，言尽于此，拿出剧本跟他对戏。 陆维是摇滚乐队出道、选秀节目爆火的流量明星，第一次当演员，听说提前去j戏大上了一个月的课，演技勉勉强强，比顾念秋想象地好点儿。 对了一会，顾念秋开始想自家小朋友了。 小朋友长得又帅，实力又强，才二十出头，跟顾念秋和景松对戏也从不落下风，有时候甚至带着顾念秋的情绪走。《无疆》是顾念秋拍过的最轻松的电影，边拍还能边谈个恋爱。 这回的《大内密传》，既没有自己欣赏的演员，又不是喜欢的剧本，除了一个杜明江勉强能说上话，其余清一色的新人。 再加上蒙着眼睛，技术难度增大，情绪表达却少了很多。顾念秋演得有些索然无味，场场一次过，要么被陆维拖累ng。 刘导不是工作狂，没有拍夜景戏的时候，五六点就能放人走。 只要遇见顾念秋有空，陆维必定要拿着剧本来找他对戏。 嘴里甜得很，谦逊地叫他“秋哥”“顾前辈”，开头便是“明天的戏我心里还没底，能不能麻烦您帮个忙，我保证就一小会……” 如果答应帮他，对戏过程他也规规矩矩的，大约是学乖了，跟顾念秋保持恰当的距离，就算是亲密戏也只虚虚地做个动作。 顾念秋平日里看着难接触，其实大部分时候懒得跟别人计较，指点了他几回，最后跟他明言道：“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在剧组里问我。下班之后我没空，男朋友管得严，又爱吃醋，哪天万一撞到了，你收不了场。” 陆维玩笑般地说：“这么吓人吗？你们还没结婚，奕铭的控制欲有点强啊。” 顾念秋眉头一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乐意。” 陆维立刻往后退两步，举起做投降状，道：“是是，我多嘴胡说的。我明白了，以后只在剧组烦烦秋哥。” 顾念秋没再理他，转身进了房间。 拍了一个多星期，两人相安无事，陆维没出格，顾念秋也没找他麻烦。 奕铭每天早晚来电话，闲暇时还要来视频，在剧组里都快出名了。顾念秋晚上跟同事一起出去日料店聚餐，吃到一半出去接奕铭的电话，聊了十多分钟才进来。 再回来的时候，坐他边上的杜明江笑着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前科，男朋友这么不放心你？” 私底下聊闲言碎语的更多，只有杜明江跟顾念秋关系好，敢直接问出来。顾念秋向来不在乎这些，道：“怎么不能是奕铭有前科，我不放心他？” “奕铭？他不会，”杜明江笃定地说，“他是那种一心一意的类型，明显是你把人家拐走的。” 顾念秋“哟”了一声：“杜半仙，你怎么看出来的？” “同类相惜啊，”杜明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也是那种人。” 他们四个主角一桌，听完这话都笑了起来，陆维调侃了一句：“江哥，谦虚了吧？我跟你们公司的新人一起出席活动，他们一个个都对你心往神驰呢。” 杜明江晃了晃杯子里的清酒，转头看边上的徐思昭：“有吗？” 徐思昭面带笑意，语气温和礼貌，用词却不怎么客气：“我怎么知道？我是于总的人。” 顾念秋微微挑眉：“你于褚公司的？” 对着顾念秋，徐思昭的话里客气了许多，闲聊般地说：“说来话长，最开始江哥收购了于家的产业，聘我做他的秘书，后来于总又把公司买回来了，看我长得像他，提拔我成了他下的艺人，还让他自己的经纪人带我。于总是我的恩人。” 顾念秋和陆维都听了一耳朵八卦，转头去看杜明江。杜明江依然是那副淡定模样，笑道：“我就随口一问，你把我的家底都抖出来了。” 徐思昭支着下巴，喝了口酒，看上去分醉意：“实话实说嘛。”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49 桌上冷场了一小会。顾念秋的电话又响了。 陆维朝上看了一眼，笑道：“顾老师，您家里那位查得有点严啊。” 顾念秋听他这么说，也不去外头了，就坐在椅子里，光明正大地接了奕铭的电话。 “宝贝，我们还在外头呢，”他温声说，“东西我让庄晓拿了。” 电话那头的奕铭道：“那好，少喝点酒。” “知道，”顾念秋道，“你早点睡。” 两人分开快五天了，同居之后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奕铭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单纯只是想听听秋哥的声音。但秋哥身旁全是聚餐的说笑声，他知道他身边肯定坐了同事，不想表现得太过，却又怎么也忍不住。 “我有点想你，明天……”奕铭小声说，“……算了，明天再说吧，你跟同事好好放松一下，回去别太晚。” 顾念秋心里发软，道：“嗯，回去我给你发个信息。” 奕铭等他先挂之后才挂了电话，顾念秋把放下，桌上其余人都神色各异地看着他。 顾念秋高调地在桌上秀了一圈，心满意足地笑道：“奕铭比我小几岁，以前又没谈过恋爱，肯定得宠着点。查岗就查岗呗，花个电话费买家里的小美人开心。” 陆维：“……您说得对。” 杜明江：“就算小你几岁……你也太肉麻了吧，叫人家宝贝。” 徐思昭：“顾前辈跟奕老师感情真好，什么时候我也能遇到一个这样的爱人。” 徐思昭这话听起来挺真情实感的，大约是喝了酒的原因，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落寞。顾念秋看了一眼他泛红的脸，想到家里情绪敏感的奕铭，心有所感，给他倒了杯茶，道：“你才多大，以后的路这么长，会遇到的人这么多，总有注定的那位在等你。” 徐思昭愣了一下，握着里的杯子，怔怔地望了顾念秋好一会，随后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道：“嗯，谢谢前辈。” 第73章别扭 第二天周日,奕铭开车去剧组看男朋友，恰好遇上大内密传整个剧组出外景。 外景地在两个多小时车程的一片油菜花园，顾念秋本来不用去，杜明江临时有事,他得帮忙顶戏，午打电话让奕铭在酒店里等他回来。 奕铭应着好，但只在酒店里等了半个小时便等不下去了，没告诉秋哥,自己悄悄开了车赶到他出外景的地方。 顾念秋正在拍一段高难度的戏，身上捆着威亚,蒙着眼睛，站在油菜花海边上的大树上，刘导和技术指导都拿着喇叭,在下面喊：“念秋，没问题吧？能不能站稳？” 他有恐高的老毛病,又被蒙了眼睛，四周黑漆漆一片，站在树枝上浑身僵硬,声音里带着抖，道：“还行。刘导,我们速战速决吧？” “好,我们先试一次,”刘导喊,“一号二号位准备,无人准备。陆维，你的位置往左一点。场记，可以打板了。” 奕铭安静地走到剧组的边缘，站在几个玩的化妆师后面，抬头去看树上的顾念秋。 顾念秋抱着剑，靠在树干上，衣摆被带着花香的风吹起来，长发盖住了半边脸，身上被穿过树叶的光斑投得星星点点，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油菜花丛里的陆维。 无人靠近他的四周，给了一个极近的特写。顾念秋的轻轻一动，把剑别在腰后，被威压牵着，做了一个跳跃的姿势，慢慢从树上被吊了下来，落在陆维的身旁站定。 顾念秋有些抖，演了这么多年戏，他依然没法适应这种被威压吊着飞来飞去的感觉。 但镜头还在拍着，他朝着设定的方向安静地走了一步，只一步，又有些迟疑地停下，似乎在犹豫不决。 花丛里的人突然拉住了他的。 顾念秋嘴唇有些吃惊地轻张开，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那人用力一拉，整个朝着油菜花地里倒了下去。 陆维双臂张开，结结实实地把人抱进怀里，睁开装睡的眼睛，凑到他的耳朵边，勾着嘴角轻声说：“人人都道大内的苏青柏是冷面冷心的活阎王，没想到也会站在树上偷看别人睡觉，嗯？” 顾念秋推开他，身上的威压带着他在空翻了个身，落在离陆维两米以外的地方。这个动作跟刚才的叠加在一起，刚才已经想吐的顾念秋脸色发白，脚没踩稳地面，跌坐在了地上。 “卡！”刘导喊，“怎么样？没摔到吧？医生过去看看！” 助理、医生和武替都上去了，把顾念秋围在里面，伸去拉他。顾念秋脸色苍白，扯掉眼睛上的黑布，扶着不知谁的，胃里一阵翻腾。 “秋哥，你没事吧？”陆维也站了起来，伸准备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去旁边坐一下，实在不行让武替上吧。” 刚碰到顾念秋软绵绵的腕，突然插过来一只臂，挡在了他们之间，随后牢牢地揽住顾念秋的腰，把他整个拦腰抱了起来。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50 突然出现的人整个脸都是黑的，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现场一二四个工作人员全呆了，刚才还闹哄哄地围成一圈，现在都站在旁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奕铭把人抱到了休息区。 这个动作作为探班人员似乎有些过，但刘导什么也没说，看了看他们俩，大喇叭又喊道：“让念秋休息下，陆维，还有武替，把刚才那段补上，位准备，从苏青柏去推的地方开始。” 顾念秋额头上一层密密的冷汗，还在发抖，被奕铭紧紧地抓在掌心。他缓了一阵才缓过那股恶心劲，看着一周没见的男友的脸：“……不是说在酒店等我？” 奕铭脸色甚至比他还差，递给他一杯水，嘴唇紧紧地抿着，一直看他把水喝完，才开口道：“好点吗？” “好点了，我就是恐高，每次吊威亚都这样，”顾念秋观察着他的神色，“来多久了？” 奕铭用力地握着他的，边握边揉，没有看他的眼睛，侧着的半边脸黑沉沉，安静了好一会才接道：“没多久。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顾念秋任由他揉，伸出另一只贴在他的胸膛上，去探他的心跳。 那颗诚实的小东西在不正常地怦怦跳，每一下都像带着强忍的怒气。刚探了几秒，奕铭把他的牵了下来，没说话。 顾念秋身上带着黑可可的苦味，混在他的松香里，像雪地里突兀的一大块红。 奕铭全身的血液在倒流。 就在顾念秋被别的异性抱进怀里的那个刹那，他的大脑里突然出现了一段空白，记忆、五感、情绪全是空的，失去了意识一般，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去干出点什么事来，直到冰凉的四肢把他唤醒，他才发现自己还生根般的站在原地，掌心里被指甲掐出了血。 秋哥的身体柔软温热，就靠在他的身边。 奕铭松开，藏住自己的发抖，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拉开了自己与顾念秋之间的距离。 顾念秋微微皱起眉，掌贴在他冰凉的脸颊上：“怎么了？” 奕铭依然不敢看他，理智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脑子里，一同回来的还有后知后觉的害怕。 一边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后怕，一边努力想控制那些无法无天的情绪。 他望着那边跟武替对戏的陆维，声音里有些紧绷，道：“开车太久有些累。” 顾念秋道：“你为什么不看我？” 奕铭：“……” 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对上了顾念秋的眼睛。 今天的阳光极好，秋哥的瞳孔被照得透亮，里面清楚的印着他黑色的影子，像一块黑斑。 顾念秋注视着他，道：“奕铭，这是我的工作，你也会有同样的工作。” “我知道，”奕铭道，“跟你恐高一样，我也需要缓一下。” 顾念秋捏捏他的耳垂，给他也倒了杯水。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并排坐在休息区的又硬又冷的长凳上，坐着看完了陆维和武替补拍的戏。刘导大喇叭问顾念秋好点了没，顾念秋站起身，拍拍奕铭的背，道：“好点了，我们继续拍。” 油菜花园的这一段，大都是感情线上的戏。 顾念秋没有劝奕铭先回去，奕铭也没有走。两人也不知道谁跟谁较真，一个照常往下演，一个眼也不眨地坐在旁边看，场休息各坐一方，都不找对方说话。 陆维被奕铭看得浑身不自在，悄悄问顾念秋：“不要紧吧？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顾念秋没理他。 外景一直拍到晚上九点多，下班之后陆维第一个走，平日里还会找顾念秋问问明天的戏，今天眨眼便没了人影。 合作拍戏的这个星期，顾念秋已经基本摸清了陆维的心思。这人就是个野心勃勃的放荡子，看到长得好的都想上去撩一下，但只要没有嗑药理智正常，遇到涉及到自己事业的事情，又必定会权衡利弊，谨而慎之。 他想趁这个难得的会跟顾念秋搞好关系，合作营销，蹭蹭热度，又见识了奕铭的醋劲，不想招惹奕铭。 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顾念秋心烦意乱，跟刘导聊了几句，把明天上午的戏挪到下午，然后走到奕铭身边，拉了拉在那儿坐了整晚的人，道：“走，带你去吃饭，好饿啊。” 奕铭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被室外的夜色蒙着，看不清神色。庄晓根本不想靠近这对闹别扭的情侣，远远地道：“念秋，奕铭，你们先回，我有点事！” 顾念秋朝他摆摆，牵着奕铭上了车，跟司说去附近的一个农庄。 从这里回酒店得两个多小时，哪怕现在就出发，回去也十一点了。顾念秋晚上没吃，这回饿得有些烧心，车上翻了半天有没有吃的，身边的奕铭递给他一块巧克力。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51 “有没有别的？”顾念秋道，“太腻了，胃里不舒服。” 奕铭把巧克力收回去，递给他一个保温杯。 里面是米糊状的东西，带着一股好闻的麦香。顾念秋还记得，他在《无疆》的饭局上被何导灌到吐，奕铭也是递给他这个，跟他说养胃、醒酒、顶饱。 应该是从t市一路带过来的，米糊有些凉了，带着最后的一点温度。 顾念秋饿得很，一口气喝了大半杯，闹腾地胃终于缓和了些。他把杯子递给同样没吃东西的奕铭，道：“垫垫肚子。” 奕铭望着他，没有伸的意思。顾念秋便抬起，送到他嘴边，喂他喝了两口。 奕铭把米糊咽下去，在顾念秋的背上咬了一排浅浅的牙印。 第74章挑拣 农庄就在油菜花园的边上,今天下班晚,很多没吃饱的同事都来这边吃夜宵，门口停着的一排全是熟悉的车。 顾念秋知道自家那位正在闹别扭,让服务员专门给开了个包间。包间在二楼，他带着奕铭准备进门的时候,刚好遇到徐思昭从旁边的包厢出来。 徐思昭跟在一个男同事身边，看到顾念秋和奕铭,停下来打了声招呼：“顾老师,奕老师，好巧。” 顾念秋还拉着奕铭的，冲他笑了笑，寒暄了一句：“好巧。你明天还有戏,早点回去休息。” 徐思昭看了一眼奕铭，没有多说,点头道：“好的。” 简短两句,顾念秋把人拉进包厢里,带上门，一直没说话的奕铭开口，声音有些哑：“昨天晚上的电话里听到过他的声音。你们关系挺好？” 顾念秋没回答，有些疲惫地靠进椅子里，摁铃让服务员过来点单。奕铭一直在看他，顾念秋却只低头看菜单,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被强制约会的时候。 “招牌里的那些各来一份,主食来两份拌面,”顾念秋说，“餐后送水果拼盘过来。” 服务员拿着菜单出了房门，剩下他们两面对面的坐在桌子的两边。 顾念秋沉默地拿牙签吃开胃小菜，一直吃到小碟子见底，才终于在漫长的相互试探抬起头，接上他之前的话，道：“他是我一个剧组的同事，你的定义里面怎样算关系好？” 奕铭知道自己今天情绪不大对，抿起唇，大约是想要缓和气氛，嘴角的肌肉有些牵强地冲秋哥笑了笑，先找了台阶，道：“我随口问的。” 顾念秋“嗯”了一声：“萝卜条还挺好吃。” 奕铭拿起筷子，夹起最后一块放进嘴里，没尝出什么味道。 这里上菜很快，不多时菜上齐了，顾念秋没再说话，埋头只顾吃这顿迟了四个多小时的晚餐。 奕铭没吃多少，坐在另一头慢慢给他夹菜。顾念秋饿过头，吃两口又觉得撑得慌，很快放下筷子，揉揉胃，看着对面男朋友的脸，突然之间叹了口气。 一个星期没见，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光从t市开车过来便花了四五个小时，要真闹一晚上别扭回去，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他张开，朝着对面的人道：“抱一抱。” 奕铭里还捏着筷子，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 顾念秋保持这个姿势，桌子下轻轻踢了踢他的脚，小声催促道：“来呀。” 奕铭的心脏咚地一声，站起身，绕过桌子，伸把顾念秋搂进怀里。 闻了一个星期苦兮兮的黑可可味，顾念秋深深地吸了两口他身上的花香，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掌蹭蹭他的背，软声道：“想你了。” 奕铭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 膨胀到快爆炸的气体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剩下外面那张皮软绵绵地塌在地上。他就着这个一站一坐的姿势，揽住顾念秋的腰，把人直接抱到桌子上，低头堵住他的嘴唇。 先是温柔地试探，随后动起牙齿和舌尖，激烈地啃咬对方那块软肉。顾念秋还没有卸妆，浅蔷薇色的唇膏被吃进嘴里，带着一股淡淡地柑橘香味，奕铭一只拖住他的后颈，忍不住想尝更多，把他吻得几乎要失去平衡，下意识地伸去撑桌面，结果不小心打翻了边的汤。 汤装在瓦罐里，是热的。奕铭迅速松开，皱眉抓起他的臂，抽出纸巾去擦他身上溅到的汤：“没烫到吧？疼不疼？” 仔细看了好一会，才在他的背上找到一点泛红。 “疼，”顾念秋睁眼说瞎话，“怎么办？疼得走不动了。” 奕铭低头盯着他被亲红的嘴唇，在他的背上轻轻吻了下，另一只臂已经绕在了他的腰上：“那我抱你回车上？”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52 农庄正是夜宵营业高峰期，隔着包厢也能听见外面人来人往的说话声。顾念秋微微挑起眉，把奕铭额前的刘海拨开，道：“好啊。” 奕铭还真的把人拦腰抱起，走到门口作势要开门。顾念秋的腿挡在门把前，不让他得，笑着投降道：“回去抱，回去给你抱一晚上都行。” 这话听起来歧义不小，奕铭的呼吸急促了两拍，把人放回地上，牵住他的，拉开门：“走，那就回去。” 他们今天没戴墨镜口罩，结账的时候农庄老板热情地要签名，还给他们打了五折。 回到酒店之后已经是半夜，顾念秋在吃饭的时候随口胡诌，回去便想反悔，洗完澡之后只想倒头就睡。 奕铭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床上那人已经歪在枕头上不省人事，头发也没干，累得甚至打起了轻轻的鼻鼾。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小声说：“骗子。” 骗子毫无知觉，任由他擦干头发盖好被子，眉头也没皱过一下。奕铭把他换下来的衣服送去洗，又帮他简单收拾完没空整理的房间，钻进他的被子里面，严丝合缝地把人搂起来。 一整周没见面，顾念秋不太习惯，无意识地推了一下，被奕铭抓住肘、抵住脚腕，再也动弹不了了。 这个姿势不太舒服，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着，连呼吸都连带着不畅快起来。奕铭盯着他慢慢拧起来的眉头，拿拇指慢慢地去抹平，低声问：“这么不开心？” 顾念秋没回答。 姿势虽然别扭，习惯之后也能继续好睡。奕铭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一直失眠到了后半夜。 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勉强睡过去，梦里面乱八糟，白天的记忆像是荷塘里的死鱼，一条跟着一条地从潜意识里翻出来，袒露出赤裸的白肚皮。他看见恋人坐在农庄的圆桌上跟人接吻，那人还穿着古装戏袍，也叫他“秋哥”…… 有人在耳边喊他的名字，把他从窒息的梦里面摇醒。奕铭紧咬着牙睁开眼，黑暗里面看到一张熟悉的棱廓，就在离他咫尺相隔的地方：“……醒了没？没事，不怕啊，让我抱抱。” 顾念秋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背，声音还带着没睡饱的含糊。奕铭浑身冰凉，紧紧攥住他的腕，他“嘶”了一声，道：“别捏这儿，都被你捏出印子了。” 奕铭慢慢缓过神来，松开自己汗涔涔的心，揉了揉他的腕：“抱歉……我刚才吵醒你了？” 顾念秋看了眼表，四点半。 他环抱住男朋友，困得睁不开眼，掌顺了顺他的背，道：“梦到什么了？现在还早，再睡会，乖……” 话音还没落地，他的眼睛已经自动合了起来，呼吸重重地喷在奕铭侧颈。奕铭保持着这个被他拥抱的姿势没动，昏暗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脸，一点点把肺里的浊气吐出来。 后半夜奕铭再没有睡着。 顾念秋早上醒来之后，下意识地伸去摸身边的人，却摸了一个空。他坐起身，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拿过给奕铭打电话：“你人呢？” 奕铭在电话那头道：“我有个紧急通告，已经在高速上了。秋哥，我后天再过来找你。” 顾念秋愣了好几秒：“我特地跟刘导调了今天上午的戏，你居然跑了！骗子！” 奕铭在电话里笑：“那我俩扯平了。” 顾念秋刚睡醒，人坐着，脑子还在枕头上，想了半天怎么就扯平了？ “早餐在桌上，”奕铭又说，“吃完再睡个回笼觉，昨晚看你困得像一礼拜没睡觉似的。” 顾念秋又抱怨了两句，站起身去看准备了什么早餐，突然之间想起来昨晚奕铭好像做噩梦了。 但听电话里的语气很正常，大约已经被他忘在了脑后。 “下次沙拉里不要放黄瓜片，”顾念秋挑挑拣拣，“吐司多抹点芝士，还有鸡蛋要煎熟……” 奕铭道：“那你赶紧拍完回家，这都是酒店做的。” 顾念秋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见着一次人，还闹了半天别扭，本想着今天上午好好腻歪一下，居然跑了。 一定是小朋友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第75章生气 欲擒也许是真的,但故纵变成了真纵，电话里说好后天再来,到了周二,奕铭又放了顾念秋的鸽子，说谁看了一个新剧本要去试镜。 以前的顾念秋巴不得他好好工作天天向上，现在又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 每天次定时查岗也不查了，偶尔只在微信上给他发条消息,问他吃了吗睡了吗戏拍得怎么样。有时候明明没有新消息提醒，顾念秋也会下意识地拿起，看到光秃秃的微信列表,然后愣上几分钟。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53 但如果他打电话过去，奕铭的语气又很正常,亲密地叫他秋哥、宝贝、亲爱的。挂了电话却一如既往，很少会主动联络他。 顾念秋心里开始有点憋火。 没人查岗没人盯梢,连庄晓都临时有事回了公司,顾念秋下班后无所事事，再加上心情不爽,开始跟杜明江还有徐思昭两个出去喝酒闲聊,成了附近居酒屋里的常客。 杜明江的情绪总是淡淡的，从来没见他喝醉过，玩笑照开,八卦照聊,却绝不会吐露真心话。 倒是徐思昭比想象的好玩,几次酒喝下来,顾念秋发现他是披着兔子皮的狐狸，说话永远带着分礼貌的笑，眼睛里又总是无动于衷，熟起来之后才开始跟顾念秋袒露皮里的另一面。 “听说那天我跟陆维在房门口被你撞到了，”徐思昭晃着酒里的冰块，“陆维吓得不轻，怕你拍照留底，还让我找你套话。” 顾念秋感兴地打量着他的侧脸，又看了一眼边上无动于衷的杜明江：“我挺好奇的，你喜欢陆维那个类型？” 徐思昭坦然地说：“不喜欢。那天心情不好，看到他嗑了药怪可怜的。” 顾念秋笑道：“你家于总要是知道，非得把你抽一顿不可。那天幸好撞到的是我，要真被别人拍了照怎么办？” 徐思昭微微歪过头，有些上挑的丹凤眼水汪汪地看着顾念秋，道：“于褚哥不会。我刚进他公司的时候，他跟我说，混娱乐圈最要紧的就是随心，外面所有人的嘴都抵不过自己活得自在。” 于褚可是于家的太子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顾念秋不做评价，摇摇头，拿出来看微信。徐思昭给他添酒，顾念秋道：“不喝了，再喝要醉了。” “好久没看奕老师给你打电话，”他把酒收回去，“前辈跟他吵架了？” 顾念秋盯着页面里的置顶聊天，最新消息是八个小时以前。他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想了半天，也辨不出来现在他们算吵架还是算冷战。 顾念秋道：“跟我闹别扭呢。” “不像吧，”徐思昭道，“奕老师不像那种人。” 顾念秋道：“看破别说破啊。” 徐思昭忍不住笑，没有再给他添酒，让服务员送了苏打气泡水来。顾念秋给奕铭发微信，长长地打了大段啰嗦的话，指停顿在“发送”键上，片刻后又一个一个字全删掉，发了一条：“你他妈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徐思昭在旁边看着笑道：“老师，是你追的奕铭吗？” “互追，”顾念秋把丢到一边，有些烦，“不提他了，刚才的酒呢？我再喝两口。” 发那句话本来是半玩笑性质的试探，没想到当天晚上，顾念秋和奕铭同时上了热搜。 顾念秋喝得有点上头，心里还记着自己跟奕铭的约定，没有喝到醉酒的程度。他洗完澡在床上躺下，打开没看到奕铭的回信，只有庄晓的未接来电和微信： “你跟奕铭怎么回事啊？” “热搜我问过梁总了，他是知情的。” “我靠，你怎么不接电话？不会连夜捉奸去了吧？” “顾念秋，你冷静点！” 顾念秋看完信息一脸茫然，点开微博去看热搜，之间热搜第一挂着“奕铭与圈外ega共进晚餐[吃瓜/]”，热搜第五上挂着“#大内密传#顾念秋陆维”。 顾念秋的大脑足足卡壳了半分钟，点进热搜第一的时候有些抖，无意识间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心脏借着酒劲在胸腔里狂跳。 广场最上面，挂着一个有名的八卦组放出来的照片，一组六宫格，明显是偷拍，奕铭从车里下来后弯腰给那人拉开门，还帮他提着里的东西。吃完饭之后他们又并肩出现在车里，上车时甚至虚扶了一下他的肩。 顾念秋看到第一张的时候，全身的血都开始倒涌，嘴唇上的血色迅速褪得干干净净。如果是其余任何时候他看到这条热搜，也许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开玩笑地问奕铭，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奕铭的表现，顾念秋感到自己被无形的掐住了肺管，甚至没有勇气去翻下一张照片，一直盯着屏幕直到自动锁屏。 很快，屏幕又亮了起来，来电人奕铭。 顾念秋迅速挂断了他的电话，走到茶几边，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剩的昨天的凉水。 页面又自动回到绯闻照片上，他强迫自己慢慢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始一张一张的往下翻。 越往后翻，他的神色开始变化不定，震惊地睁大了眼，翻完后又不可思议地从头再翻一遍，千头万绪地瞪着里面把绯闻对象拍得最清楚的那张，低声骂了一句：“操。” 这……不是他小爸吗？ 奕铭，跟他小爸两人，单独出去吃饭，还被狗仔拍了？ 奕铭的电话又进来了，坚持不懈地亮在屏幕正央。顾念秋这回接起电话，开口便道：“奕铭，你是不是想跟我吵架？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开车过来跟你吵，吵完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继续冷战，行不行？”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54 奕铭在电话里轻言细语地说：“秋哥，我没想跟你冷战，这几天是真的有点事。热搜上都是胡说的，我……” 顾念秋打断他：“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看到热搜标题是什么感觉？我的第一反应甚至不是怀疑，要不是认出来那人是我小爸……算了，你不是不想跟我吵架吗？我跟你吵，这几天别找我，我也不想找你。” “亲爱的，我现在过来，你等……” 顾念秋把电话挂了。 憋了几天的火浇上酒精，再被热搜的导火线一炸，他感觉自己像快气炸的河豚。如果被拍到的人不是他小爸，而是跟八卦组描述的那样，奕铭跟别的人吃饭、给他提包、开门…… 光是这种可能性，顾念秋恨不得把人捆过来审一顿。 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奕铭如果真要开车过来，得后半夜才能到。 他盯着里挂断后的页面，补了一句：“爱来不来。” 有人敲响了他的门，顾念秋没有理会，外面的人却锲而不舍，把门铃按个不停。顾念秋语气不好地问了一句：“谁啊？”外头说：“顾前辈，你没事吧？晓哥打电话到我这儿了。” 顾念秋平息了一下情绪，冲徐思昭说：“没事，你睡吧，我给他回个电话。” 徐思昭应了声好，懂事地没有再打扰他。顾念秋重新打开热搜，看到跟自己有关的那一条，点进去心不在焉地扫了几眼。 一条营业痕迹很明显的热搜，进去之后是他跟陆维的路透照，大都挑了些比较亲密的照片，动态里还写着“路透照就能看出来剧组很用心，大家会去电影院里看《大内密传》吗？” 发照片的还是一个媒体大号，要么是剧组买的，要么是剧组和陆维公司一起买的。 难怪奕铭跟“圈外ega”吃饭能热搜榜首，他这条花了钱才第五。 顾念秋的脑子已经被烧得不大好使，顾不上去找剧组的麻烦，打电话给林若叶，问奕铭的事情。 接电话的却是顾霖：“你爸睡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顾念秋道：“爸，你看没看热搜？我小爸他怎么……” “我刚才跟奕铭说了，让他先想办法把热搜压下来，林林是圈外人，被拍到正脸不好，”顾霖说，“你怎么还不睡？大晚上的。” 顾念秋：“……” “我怎么睡得着？”顾念秋说，“刚才我真以为奕铭劈腿了。” 顾霖道：“奕铭找你小爸咨询评分的事，这段时间都在我们家里，没给你带绿帽子。” 顾念秋一愣：“评分的事？” “就是你骗我们你是六十几分的事。”顾霖说，“傻儿子，算了，懒得说你。别的你自己去问奕铭吧，我要陪老婆睡觉了。” 顾霖挂断电话，剩下顾念秋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发愣。 凌晨两点多钟，顾念秋躺在床上睡不上，盯着奕铭的聊天框，看见里面弹出来一条：“亲爱的，我在门口。你睡了着吗？” 顾念秋咬紧牙，回了一行：“睡着了，你自己打地铺吧。” 第76章哄人 奕铭回道：“好的,晚安[可怜/][可怜/][可怜/]” 回完，房间外边静悄悄的，没听到脚步声也没听到说话声。顾念秋翻了个身，把扔到枕头下面，闭眼准备睡觉，精神却全集在房间门口,等了半响也没等到一点动静。 快入夏了，酒店没有再开空调，夜晚温度很凉。顾念秋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五分钟，又忍不住把拿出来,去看微信里的聊天记录。 置顶聊天框的最新消息还是刚才那条。 顾念秋知道自己肯定是睡不着了,干脆坐起身,鞋也没穿，悄悄地走到门口,靠近去听外面人的动静。分开这么久，隔着一扇厚重的防盗门,他很敏感地闻到了一点极淡的花香。 这是真准备在他门口站一晚上呢？ 顾念秋又气又郁闷，握到了门把，没几秒再松开,重新走回床上,心道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 又躺了十几分钟,顾念秋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把举到眼前,望见页面里依然空荡荡的，放弃般地长长叹口气。 这不是给他教训，倒像是给自己教训。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55 顾念秋第二次起身，走到门前，伸拉开了门。 声控灯应声响起，照亮了门外那人的脸。奕铭上半身随便套着一件短袖，下半身还穿着居家的休闲裤，眼睛里的情绪被灯照得一览无遗，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多日未见的恋人。 顾念秋看到他的瞬间，心便开始软了。他一边唾弃自己的毫无原则，一边让开了门，转身又回床上，翻个身背对着门躺下。 奕铭轻轻脚地上了他隔壁的那张床，过了片刻，大约是把自己捂热了，才钻进顾念秋的被子里，掌握住他的脚心，果然还是凉的。 “出来开门怎么不穿鞋？”奕铭拿掌搓了搓他的小腿和脚背，“换季容易着凉。” 顾念秋把腿伸直不让他摸，背对着人不理他。奕铭试探着去揽他的腰，被他一个肘顶了回来。 “秋哥……”奕铭软声喊他，“秋哥，我错了。你要不打我几下？” 顾念秋只埋头睡觉，沉默着不说话。奕铭望着他的后脑勺，开始有点慌了。 谁也没睡着。顾念秋平时看着脾气不怎么好，却很少真发火，大部分时候撒个娇便哄得他心软。 奕铭又试探地叫了他两句，顾念秋铁了心不退步，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僵持到快天亮。 顾念秋先睡过去，被奕铭的体温暖着，意外地睡得很熟，闹钟响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还是奕铭从他枕头下把翻出来，关掉了闹钟。 他今天还有戏，关了闹钟后一觉睡到八点多，醒过来望着窗帘外透出的光心里一惊，坐起身去看时间。 “还来得及，我看着表呢，”房间里的人说，“先起来吃点东西。”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顾念秋急匆匆地进了洗间。 奕铭在门外道：“我看你昨晚没睡好，想让你多睡会儿。” 顾念秋洗把脸才想起来，他在跟奕铭吵架。 于是收拾完出来之后，他板起脸，在桌子边上坐下，一言不发地开始解决早餐。奕铭坐在边上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给他夹了一筷子炒蛋：“秋哥，你昨晚是不是喝酒了？” 顾念秋埋头喝完粥，把碗重重一放，道：“喝了，还是跟杜明江和徐思昭喝的。你不是通告很多没空理我吗？管我跟谁喝酒。” 奕铭拿着筷子的停在半空，僵硬两秒：“……我是想你多喝点粥，比较暖胃。” 顾念秋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憋了一个星期的气，气也气饱了，把勺子也放下：“不吃了。” 说完，他拿起外套准备出门。奕铭两口咬掉里的馒头，忙跟上他：“秋哥，等等我！” 顾念秋特地坐在副驾驶，一路上低头刷今天的热搜。奕铭大约是怕对林若叶带来麻烦，一夜之间把热搜撤得干干净净，但撤得越快越能刺激粉丝的神经，舆论已经压都压不住，连带着把顾念秋的那条热搜顶上了第一。 本来是无关紧要地营业宣传，评论居然突破了二十万。前十几全是顾念秋的粉丝，一些本就不喜欢奕铭粉丝快要气炸了。 “ym给我滚出来[微笑/][微笑/]” “被告白的时候大气不出，让我家哥哥一个人扛，现在怎么撤热搜撤得这么快了？[刀/][刀/]” “陆维都比ym好一万倍，哥哥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吧！” “哥哥们都还没说话，集美们冷静点啊……[瑟瑟发抖/]” “一个晚上的时间，能撤热搜，不能出来发个声明？？” “#顾维真爱##顾维p#” …… 顾念秋看得直皱眉，转头望向后座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怎么不发申明？压热搜的影响太坏了，你公司的人都干什么吃的。” 奕铭道：“我不想公开林伯父的身份，怕影响他的日常工作。” 顾念秋道：“我刚出道那会早就被媒体扒过了，都被我爸压得死死的。你怎么不问问我？” 奕铭望着他，表情有些委屈。 顾念秋愣了一下，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他给郭彤发了条微信，让他赶紧把申明准备好发出去。郭彤早就备着，抓住会给顾念秋审了一遍，得到批准后立刻找奕铭：“你男朋友批准的，我就不给你看了，现在发。” 被做主的奕铭发出来之后才看到公函，申明照片里是顾念秋的亲人，呼吁广大网友给艺人**空间，不要传播照片，理性面对谣言，再来一份给八卦组的律师函。 现在发的有点晚，但好歹是发了。顾念秋放下，盯着车前面的路，道：“我小爸怎么说？”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56 “嗯？”奕铭还在看微博，“绯闻的事吗？林伯父给我电话了，说让我别太放在心上。” “不是，”顾念秋打断了他，“评分。” 奕铭在后排沉默了一会。 “他说不要紧，”奕铭笑了笑，“让我放轻松，正常的情侣也会这样，我们只是稍微爱得更深一点。” 小爸怎么还搞两面派，顾念秋想，说60分是他自己的时候，小爸一天两个电话劝他分。 一个星期的时间，奕铭居然把他两个老爸都搞定了。 顾念秋道：“然后呢？” “然后带我去看了一次心理医生，把我叫去吃了几次饭，”奕铭说，“秋哥，顾伯父把备用钥匙给了我，说没空带大白出去遛弯，让我每天去一次家里……我周二本来是要来找你的，被顾伯父热情地留住了。” 顾念秋：“……” 身后的人见他不说话，又小心地问了一句：“还生气吗？” 顾念秋道：“你去我家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非得瞒着我？” 奕铭的越过座椅，拉住了顾念秋戴着戒指的那只。 “我怕你担心，也怕过来看你反而让你不高兴，”奕铭说，“我有时候没法控制自己，那天你跟陆维……” “你这样我更担心，”顾念秋说，“我一礼拜没睡好。” 奕铭知道这事就算过去了，他把顾念秋的拉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认错道：“是，我马上改，秋哥，别气了好不好？” 顾念秋看了他一眼：“今天又不去上班？” “舍不得你，”奕铭说，“要不辞职算了，你包养我，我在家给你做饭吃。” 顾念秋被他哄得总算是笑了，嘴角翘了两秒钟，但想到今天他跟陆维又是一堆亲密戏，笑容很快消失在嘴边。 昨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奕铭一出现在剧组里，立马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化妆的时候顾念秋余光里看到有人在偷拍，大概是想悄悄卖给外面的媒体。 他没有制止，光明正大地跟奕铭牵着。 今天的戏拍得不大顺利，顾念秋知道奕铭在看，途分神，被刘导ng了几次。 拍了还没有一半，抽空去看休息区的时候，突然发现奕铭不见了。 顾念秋心里咯噔一声，以为他又跟上周一样准备悄悄跑路，拿出给他发微信：“人呢？” 奕铭很快回了他，这回没有再粉饰太平，坦诚地跟他说：“去外面抽个烟，缓一下。” 顾念秋皱起眉：“你回酒店吧，等着也无聊。明天我请个假，陪你出去玩玩。” 奕铭道：“没关系，你好好拍戏。今晚顾伯父让我去他那儿吃饭，我下午得回去。” 顾念秋拿着，陷入了茫然。 他两个爸这是准备干什么？跟他抢男朋友吗？ 第77章裂痕 “我都没在家待得这么频繁过。”顾念秋磨了磨后槽牙，“他们是不是后悔没生二胎,觉得缺儿子了。” 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男朋友的老爸,男朋友已经哄回来了,岳父们也万万不能得罪，毕竟以后想要把秋哥拐回家，还得两位长辈点头同意才能行。 奕铭替未来岳父说好话：“你工作忙，他们半年也见不了你几回，在家有时候也会寂寞的。” 顾念秋：“……” 就家里那两个,回去不被嫌弃就不错了,每次在家超过半天都要被顾霖眼神暗示赶紧滚蛋。 路边的野花比家花香，别家的儿子也比自家的好？ 顾念秋：“明天晚上这边有个烟花大会,在江边,我们可以租个小船,一边划船一边看烟花。你真要去陪我爸？”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57 奕铭：“……能不能先保留？” 顾念秋有生之年居然也体验了一把被家长干涉恋爱的感觉,前二十几年老爸们自己都忙着谈情说爱,从来懒得管他,给他唯一的恋爱建议就是注意安全。 没想到他都快十了,还能被家长搅黄约会。 顾念秋直叹气,看了一眼里的拍摄单，下午他跟陆维有吻戏,奕铭走了也好。 “行吧,那就下回。”顾念秋给他发消息。 发完之后,他看见奕铭从外面抽完烟回来,远远地站在树边，朝他招了招。顾念秋转头看刘导，刘导正在跟陆维讲戏。 顾念秋跟刘导道：“领导，我去个洗间。” 刘导摆摆让他快去。顾念秋大步走到那个隐蔽的小角落，闻到奕铭的花香里混入了烟味，不太适应地皱皱鼻子：“这是抽了多少？” “就两根，”奕铭靠着树干，把他揽进怀里，“我脑袋快炸了，让我抱一会儿。” 大庭广众之下，旁边就是好几十人的剧组。顾念秋悄悄地四周看看，往树后面藏一藏，搂住奕铭的肩膀，低头咬住他带着烟味的嘴唇。 奕铭的掌紧紧握着他的腰，翻了个身，让他靠在树干上。顾念秋的头磕到了树干，伸腿踩了他一脚，奕铭空出一只来护住他的后脑勺，拇指抵住后颈的那块腺体，轻轻地压了一下。 顾念秋顿时软得站不稳脚，呼吸急促，侧过头避开他的嘴唇，哑声道：“别peng……” 奕铭却偏要碰，指节弯起来，抵着那儿来回蹭。顾念秋身上的松香顿时浓郁起来，靠着树干往下滑，又被奕铭牢牢地抱住。他伸去抓那只不安分的，皱起眉：“我等下还要拍戏……别。” 奕铭松开，拿舌尖顶住自己涨得发痛的犬牙，重新堵住了顾念秋的嘴唇。 顾念秋的嘴唇被他咬肿了，唇膏也吃了个干净。分开的时候他甚至走不动路，一迈步膝盖发软。 奕铭红着眼睛看着他，看上去下一秒就想走过来刺破他的后颈。 顾念秋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戏服，拍掉上面的树叶子，低声道：“得去补个妆。” 奕铭“嗯”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顾念秋又看了几眼他的神色，道：“少抽烟，少吃醋，有空来看我。” 奕铭的目光落在那边的陆维身上，陆维已经在准备下一场戏，正到处找顾念秋。片刻后他收回目光，朝恋人点点头。 顾念秋转身去找化妆师，奕铭在旁边又看了一会，开车离开了剧组。 上午奕铭的工作室发了申明，晚上事情热度不仅没下去，反而重新烧起了大火。 顾念秋一天的戏，演到晚上九点多回来，才有时间打开，一边快速看热搜，一边跟庄晓开视频会议。 这事本只是乌龙，奕铭陪顾念秋的家人出去吃饭，除了说明他们已经恋爱到互见家长的程度以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掐的。但双方粉丝不知道怎么被点着了火，抓着昨天奕铭撤热搜不发申明的事情不放，撕奕铭故意骗粉刷热度。 两家粉原本便是对家，有部分粉丝被蒸煮们天天发糖才勉强进的cp坑，现在顾粉开始撕，奕粉立刻也被点炸。 这边说奕铭只会蹭热度，顾念秋公布性别的时候没发声，告白的时候不主动，闹了绯闻故意撤热搜溜粉，还不如隔壁跟陆维的营业cp来得甜。 那边说顾念秋一点不为奕铭着想，在他事业上升期公布恋情，还天两头秀恩爱，出了负面新闻又不出声。 总结下来就是，你家哥哥配不上我家哥哥。 偏偏在这吵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大内密传》的官方号两个小时前又发了一条微博，把今天他跟陆维拍的几段亲密戏照片拿出来，连凑两个九宫格：“顾老师演的oega太甜了！[心]” 不出意外，这两条刚发出去便窜到了热搜前几，奕铭的粉丝都炸了，我家哥哥陪你家人出去吃饭闹负面新闻，你居然还在跟别的alpha营业？ 顾念秋看得火上眉头，跟庄晓道：“昨天的，还有今天的，这条营业微博，公关的人到底审没审？制片方怎么敢不过我就发这种东西？” 庄晓道：“我和我们团队的人全部不知情，刚才联系制片方，制片方的反馈是这些过了我们公司评审的。” 公司评审，那就是梁总同意的。 《大内密传》的主投资方是陆维公司，这种能蹭的热度自然不想放过，问题是梁成跟陆维的公司是竞争对，怎么可能联起来瞒着顾念秋去捧一个对家的戏？ 庄晓见他皱着眉，便道：“前段时间，大内密传刚放出你们定妆照的时候，陆维不也蹭着你们的热度火了一把吗？那会我就怀疑梁总下场了，因为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一句都没过问过。” 顾念秋望着他，心里有了想法：“你的意思是，梁成想拆了我跟奕铭的cp，捧我跟陆维？” “你给付总和奕铭组局的事情梁总知道了，”庄晓说，“后来他私下联络奕铭，抛橄榄枝，又被奕铭拒了。” 话没有挑明说，顾念秋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58 奕铭的约马上要到期，圈内凡是有实力的都想来挖一挖。顾念秋跟奕铭现在是一对，却没把他往自己公司带，还给他和付总牵线，梁成这是起疑心了。 疑心他也想跟着奕铭一起跳槽，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念秋突然有点五味杂陈，他跟梁成从大学毕业起合作至今，是圈里难得一见的模范合作伙伴。以前梁成还没有谈恋爱的时候，不少媒体甚至把他们拉郎配，说梁成肯定是用真爱绑住了顾念秋，才会八年不肯跳槽。 从去年起，顾念秋休假半年养病，他们之间开始变味，到现在彻底变了质。 这事的确是顾念秋没处理周全，但梁成恐怕也是早有想法。 庄晓说：“老板，你有什么打算？我肯定是跟你走的。” 顾念秋道：“你等等，我去隔壁叫个人过来，一起开会。” 他举着，去敲了陆维的门。陆维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好一会才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谁啊？”，顾念秋说“我”，里面一下子静了。 几分钟后，陆维裹着严严实实出来开门，身上带着浓郁的黑可可味道，味道里还混着别的oega的气息。 床的一角露出来一条纤细的小腿。 “秋哥，这么晚你找我有事吗？”陆维带上门走出来，“不好意思，刚才没听到门铃。” 顾念秋拿着，道：“我在跟团队讨论公关方案，为了避免误伤你，特地过来问一下。你接下来是准备跳到我们公司来吗？” 陆维一愣：“你怎么……” 说到半途，他又猛地收了声，几秒后转了话头，道：“我的约还有两年才到期，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顾念秋道：“梁成这点违约金还是出得起的。” 陆维面露难色，没有说话。庄晓在视频里道：“你别为难人家后辈了，公关方案我已经……” 顾念秋却突然往前两步，走到陆维的身前，牵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到极近的地方，望着他骤然缩紧的瞳孔，轻轻地笑了一声，压着声音道：“行事小心点儿，梁成加上你的金主都不一定保得住你。” 陆维的呼吸急促几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肘抵在了房门上。顾念秋顺势松开，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秋哥，你等下！”后头的人喊住他。 顾念秋没再理会他，径直进了自己房间，带上了门。 视频里的庄晓：“……奕铭看到得疯，这个月发双薪我就帮你保密。” 顾念秋：“成交。” 庄晓道：“我有几个公关方案，有明的也有暗的，就看你想不想对陆维出。” 顾念秋沉默了几秒。陆维的确很烦，但也仅限于烦，大多时候无非动些没什么新意的小段，还没有踩过他的底线。而且这件事处理了陆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明天梁成能再找来陆维二陆维。 “粉丝互撕我不出面，冷处理吧，你找后援会和水军公司私底下压热度，”顾念秋道，“陆维……先放着，这周我抽空回次公司，跟梁成聊聊。” 庄晓应了声，把这事敲定下来。 顾念秋白天被奕铭挑逗了几下，晚上回来感觉有点失调，从冰箱里翻出抑制剂吃了两片，扛不住早早地躺下睡觉，甚至都没跟奕铭打电话，问问他今天陪顾霖吃饭吃得怎么样。 一觉醒来，刷牙的时候看见剧组群里说今天休假，停一天。 这么大一个组，停一天就是烧一天的钱，通知是刘导发的，甚至没有说理由是什么，而群里居然也没有一个人出来问。 顾念秋有些惊讶地点进去私聊，问刘导：“发生什么事了？” 过了十几分钟，刘导回了他几个字，言简意赅： “陆维被带走了。” 第78章作俑 顾念秋愣住,电动牙刷超过设定时间，嗡地一声,自动关闭。 他草草漱掉口里的泡沫，不可思议地拿起,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等了一会，刘导没有回他。顾念秋擦了把脸,拉开门去看旁边的房间，那边静悄悄的,门严严实实地关着,反倒是杜明江那边开着门,徐思昭正在门口跟他说着什么。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59 “小昭,明江，”顾念秋喊了一声，“什么情况？” 杜明江从房间里走出来，还穿着睡衣睡裤，见到他挑了挑眉，道：“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睡醒呢。” 顾念秋没懂他这句话的意思，皱皱眉。杜明江笑道：“昨天晚上那么大动静，我跟徐思昭都被吵醒了,出来围观了一出大戏。当时我还想着给你打电话把你叫出来看热闹，打了两个你都没接,睡得也太沉了。” 顾念秋最近绯闻闹得大,一天几十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时候都开着静音。再加上昨天睡觉前吃了两片药,一夜沉睡，真不记得有什么动静。 “我昨天不舒服，吃了安眠药。”顾念秋道，“出了什么事情？” 徐思昭简单地总结了一句：“昨天陆维带人回来，半夜被人报警了，说他强j，警察现场把人带走的。” 顾念秋震惊地愣在原地：“什么？！” 他想起来，昨天晚上去隔壁房间找陆维的时候，隐约见到床上躺了人。但陆维前例太多，他当时根本没往心里去。 隐约记得是个oega，信息素是淡淡的柠檬味。 顾念秋不太好受，下意识地抓紧了里的东西，道：“陆维的胆子没大到这个地步吧？” 杜明江道：“肯定没事，保准过两天就能放出来。昨天我们出来看了一会，报警的当事人比陆维还精神，指着臂上两道红印子说自己被s了，听语气大概率是仙人跳。陆维要么是性急随便去外面找的人不干净，要么是被人算计了。” 顾念秋的眉头动了动，看了杜明江一眼。 徐思昭道：“以陆维的玩法，早晚会被爆出来。秋哥，这两天估计都拍不成了，今晚有个烟花大会，你有兴去看一下吗？” 顾念秋还没说话，杜明江看着徐思昭，道：“你还说陆维？” 徐思昭看上去毫不介意地笑，眼角弯出一个乖巧的弧度，毫不避讳地说：“不一样，我是稳定床伴，偶尔偷腥。他是广撒网，来者不拒。” 杜明江脸上的笑容有些冷，这两人明显吵过架了。 顾念秋现在自己也很乱，没心思参和这对半情侣半pa友之间的事情，婉拒了徐思昭的邀请，先回了房间里面。 关上门之后，他的神色沉下来，打开去看热搜。 不出所料，昨晚的事情已经爆了出去，直接盖过他和奕铭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粉丝掐架，挂在热搜的榜首。 #陆维被抓#。 广场里不仅有昨晚人被带走的小视频，还有信誓旦旦的目击群众描述。他们住的是带星级的酒店，房间又是在顶楼，却把消息泄露得一干二净，连陆维几点带人回的酒店都有照片，有营销号把这件事定义为“嫖hang被抓”，还有直接带节奏刷起了#陆维xng犯罪#的话题。 仅仅一夜的时间，舆论如同雪崩一般，各种各样的消息涌到了网上，昨晚的、以前的、真的、假的，有人爆料陆维把公司的新人睡了个遍，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跟陆维约pa的经历，有人晒出陆维玩劈的暧昧照，虽然粉丝在到处控评自家哥哥被人陷害，陆维的工作室也发了律师函，但热搜前十里有四条都是陆维的负面新闻，热度还在依然在上升。 《大内密传》官博已经删除了昨天的两条营业微博，陆维公司到现在还没有大的动静。 照着目前这个话题的热度，不管陆维是不是被算计的，有没有被定罪，哪怕他现在就从警局里放出来，星途也已经完了大半了。 顶楼就住着他跟杜明江，如果没有人在背后当推，这事不可能发酵得这么快。 陆维的公司在圈内很有分量，这两年砸了不少资源捧他，但他一直没有爆火的会，只能算二线，小点的公司不敢去碰这个硬石头，大点的公司也没这个必要对一个二线下这种。 顾念秋混娱乐圈这么年，随便想想都知道这事就那么几家可能做。他脸色不大好，给庄晓打了个电话：“我们这边没人动吧？” 庄晓昨晚弄公关方案到半夜，还没睡下又出了陆维这事，一晚上没睡，眼睛顶着一对黑眼圈：“你都说了放他一马，我怎么可能搞他。梁总也不可能。” 顾念秋看了一眼表，早上八点半，看消息是昨晚两点多被带走的，到现在五六个小时，怎么也得有个初步消息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庄晓道：“f市我们没什么资源，只是隐约听说强j的事情已经查清了，现在在查嫖娼和药物滥用，如果没人捞，我估计至少十天拘留跑不了。” 顾念秋沉默了一会，心里面想着别的事情，没有说话。 庄晓道：“念秋，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怕说了你不高兴。” 顾念秋道：“不用说了，我知道。” 庄晓听着他的语气，立刻转移话题道：“陆维的事情爆出来也挺好的，昨天的热搜不用压了，你也可以回去好好休息。” 顾念秋“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午，剧组在群里发了消息，停一天改成停天，具体时间后续再通知。 杜明江跟徐思昭开车出去玩，其余人大都无所事事地聚集在酒店里打牌聊八卦。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60 奕铭给顾念秋打电话：“秋哥，我把这几天的通告都推了，等下开车过来接你回家。晚上可以先在f市吃个饭，一起看下烟花大会。” 顾念秋什么也没说，只道：“好。” 奕铭是直接从杂志拍摄棚里开车过来的，脸上的妆也没卸，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顾念秋靠在门口，看着他站在洗台前卸妆，道：“昨晚跟我爸吃的怎么样？” 奕铭拿毛巾擦脸，声音隔着纺织品有些闷闷的：“顾伯父亲自下厨，个人吃个菜，我回去买了盒健胃消食片。” 话里带了点委屈，放下毛巾后伸揽住顾念秋的肩膀，带着潮气的嘴唇吻了一下他的嘴角，然后拿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有些眷恋地闻着他身上的松香。 “那今天去吃点清淡的，”顾念秋捏捏他的下巴，“走，我开车。” 两人最近都在风口浪尖上，出门捂得严严实实，在靠近烟花大会的河岸边挑了一家安静的粤菜馆，点的都是粥和蔬菜。奕铭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眉眼间总带着笑意，跟顾念秋聊着这几天休假的计划。 吃过饭之后，河岸边已经人山人海，全是来看烟花的。奕铭牢牢地攥着顾念秋的，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挤到售票处买船票，买最贵的那种小艇，然后站在边上排了四十分钟的队，才终于轮到他们。 救生衣有些脏，穿上之后又觉得热，顾念秋一只捧着爆米花，一只拿着可乐，长腿在船里伸不直，只能靠在奕铭身上。 船开到河央，城市的河带着一股被人类的生活污染过的腥气，被凉凉的夜风吹起来，竟也不让人觉得不适，反而有种奇妙的亲切感。 周围的船上全是一对对的情侣，隔得远，天色又暗，顾念秋和奕铭混在他们间，把口罩摘了，光明正大地靠在船头等着看头顶的烟花。 “我去过一次北欧，晚上的天空很漂亮，跟城市里的不一样，”奕铭轻声说，“想带你一起看极光。” 顾念秋攥住他的指，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爆米花。 第一束烟花毫无征兆地在他们头顶绽开，“嘭”地一声高调冲上天空，和着河岸两边热闹地惊呼声，划开深蓝色的天幕，绚烂地落在他们视网膜上。 紧接着，第二束、第束烟花紧随其后，照亮整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城市上空，再落入他们身下温柔的护城河里。顾念秋咬着可乐管子，仰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这场刚刚开始的烟花大会，思绪却忍不住飘远了，飘到了很久以前。 身边的人凑过来抢他嘴里的吸管，叼走之后吸了一口可乐，再堵住他的嘴唇，跟他接了一个可乐味道的吻。顾念秋有些懒洋洋的，肘撑在背后的船上，眼睛被烟花照得如同五色的琉璃。奕铭看得着迷，低声唤了一句他的名字，嘴唇沿着他的脸颊，到耳垂，到侧颈，忍耐着近几日不停发酸的犬牙，贴着他的衬衣领子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后颈。 顾念秋空出左来环住他的腰，有些心不在焉地侧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奕铭看出了他的走神，眸色暗了暗，露出牙齿，隔着布料咬了一口那处腺体。顾念秋低低地哼了一声，低声道：“别咬。” 奕铭的呼吸有些急促，贴在他的耳边：“你在想什么？” 顾念秋转过头来，两人的脸上都映着烟花流淌的彩光。 他又拿了一颗爆米花，塞进奕铭的嘴里，隔着烟花不停绽开的噪音和两岸人群的嘈杂，轻声问：“奕铭，昨晚的事是你安排的吗？” 奕铭眼睛里的笑意慢慢退了下去。 两人离得很近，眼睛里是对方清晰的倒影，再往前一点便可以接吻。 “是我。”奕铭说。 顾念秋望着他，在等他的下。 奕铭是掌蹭了蹭他的脸颊，温声说：“人是我安排的，消息是我放给媒体的，还有顾伯父的饭局也是。但勾是顾维主动咬上来的，现在网上曝出来的那些黑料，与我无关。” 悬了整天的大石头，终于砸在了顾念秋的头顶。 顾念秋一时间千头万绪，被头顶的烟花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不由地捏紧里的爆米花杯子，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过头去，一个字也没有说。 第79章吵架 烟花大会还是没有看到最后。 八点多,好好的晴天突然下起了大雨,顾念秋和奕铭前脚下的船,后脚便被淋得湿透，跟周围急匆匆的人群一起狼狈地找地方躲雨。顾念秋就穿了一件衬衣，奕铭把他的外套脱下来罩在他身上，让他在路边等着，自己顶雨去开车。 顾念秋冻得嘴唇发青,回酒店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奕铭的衣服也湿了,一身都穿着顾念秋的衣服，要出门的时候见他神色蔫蔫的,道：“我让酒店煮点姜汤上来，喝完再回去吧。” 顾念秋道：“没事，先回去。” 一路沉默，顾念秋侧着头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睡觉,但奕铭知道他没有睡着。 两人处于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车开到奕家，顾念秋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提上二楼自己的房间里。剩下奕铭一个人站在客厅,也许是淋了雨的原因，半边脑袋阵阵地疼了起来。他去厨房里煮姜汤,却不小心打翻了锅,连带着里面的汤和台面上的碗一起噼里啪啦地碎了满地。 顾念秋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奕铭正站在满地狼藉前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61 他的心尖像是被碎掉的碗扎了一下，开口道：“我叫管家来收拾，你别弄了。” 奕铭转过头来看他，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隔得太远，彼此的表情都不太看得清楚。奕铭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 顾念秋安静了几秒，道：“我们聊聊。” 奕铭走到二楼，跟顾念秋一起进了房间。他的头发还是潮的，顾念秋伸摸了两下，脱掉他身上的外套，道：“先去洗个澡，别着凉了。” 奕铭想从他的神色里瞧出些端倪，顾念秋又变回了曾经蚌壳紧闭的贝类，不着痕迹地把更隐秘的自己隐藏起来。 他先进去洗澡，用的是顾念秋的浴室。同居之后这个房间住人的次数少得可怜，但秋哥的东西都在这边，架子上放着他常用的沐浴露洗发水，门背后挂着他忘记收起来的浴袍。浴缸边上摆了一本是向下合着的，翻过来之后发现是他上次在看的《小团圆》，页里用黑色水划出了几段，旁边写了一行很随意的记：“202018，22:45，奕铭” 奕铭盯着那行记放进防水的架子里，洗完澡后又擦干浴缸边的台面，悄悄把书照原样归回。 顾念秋坐在沙发里看，奕铭走到身后，见他看的是实时热搜。陆维的事情还在不停发酵，有一位与陆维同公司的新人居然实名站了出来，控诉陆维在某酒会后对他进行性骚扰，并表示已经将相关证据提交给警方。 奕铭从后面搂住他的肩，低头去亲吻他的侧脸。顾念秋握住他的臂，拉着他在身边坐下。 洗完澡之后奕铭身上的玫瑰香味反而更浓了，有些低沉地萦绕在空气里。 “陆维还没有被放出来，”顾念秋合上，尽量语气平和地开口道，“我刚跟庄晓打电话，他说事情发酵得太厉害，那边公司在准备弃子。” 奕铭道：“你替他觉得可惜？” 顾念秋道：“我不是替他觉得可惜，事情是他自己干的，真假都有司法构判定。” 奕铭看着他，片刻后开口道：“与林伯父出去吃饭被偷拍是意外。” 顾念秋“嗯”了一声：“我信你。” 奕铭缓慢地排出肺里那些浊气，一边理着自己的思绪，一边慢慢打开话匣子，毫无保留地、坦诚地说：“昨晚的饭局也是顾伯父约的，我们吃到了八点多。” 顾念秋点头。 “我只针对陆维，”奕铭道，“你们去了f市之后，他次进牛郎店，点的都是里面的头牌，对外号称是‘小顾念秋’，长相与你四分接近。每次点完他都会大地砸钱，最多一次一晚砸了二十万。” 奕铭语气平静，瞳色却是很冷，声音里带着寒意：“秋哥，你对alpha那点事情也许不太了解。你当他是同事，是后辈，或者十八线不关紧要的小角色，但他不是这样想的，他把你当对，当意淫对象，甚至是猎物。哪怕表面装得再好，每次我都能从他的信息素里闻到令人作呕的味道。” “大内密传是你决定要拍，角色也是你定的，我并不想干涉你的决定，但哪怕这部剧的主角是杜明江，是徐思昭，我都无所谓。” 奕铭微微眯起眼睛，周身弥漫的信息素渐浓，声音也沉了下去：“但陆维不行，他不配。” 顾念秋的松香被他的信息素吸引，两种味道混在一起，一种上浮，一种下沉，牵扯着他们彼此的情绪。顾念秋的心跳有些快，理了一整路的脑子又变乱了，听着奕铭的话心里不受控制地感到烦躁和不安，甚至没办法去理智判断话里的重点。 “你一直在监视陆维，”顾念秋说，“还包括我，是不是？” 奕铭愣了愣，眉头紧紧地皱起来，神色间有些不可思议地回视他：“你觉得我会监视你？” 顾念秋被他的玫瑰花香包围着，有些呼吸困难，站起身去茶几边倒了一杯水，大口地灌进胃里，再走回沙发旁边的时候突然又止住脚步，不肯重新坐回他的身边。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顾念秋按了按鼻梁，道：“我只是疑问，我现在真的不敢确定，你对陆维在f市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从个星期，或者更早之前……” “我没有监视你，”奕铭从沙发里站起来，“从来没有。” 奕铭的情绪不太对，顾念秋的也是。玫瑰花香里混入了与平时不相同的味道，顾念秋知道自己被影响了。他吸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努力温声道：“好，我相信你。” 奕铭的神色依然很难看。 顾念秋克制不住那股燥意，挪开目光，忍了再忍，最后还是开口道：“可是我是一个有自己判断力的成年人，不是你养在家里的八岁小孩。” 奕铭道：“但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伤害你，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没法承受那样……” 顾念秋的音量抬高：“我还要继续工作，继续在娱乐圈里混饭吃，继续遇到像陆维一样的人，以后每回都要因为你万分之一的担心闹成这样吗？” 他顿了顿，往奕铭面前走了两步：“我比你早六年就在这个圈子里，怎么会看不出来陆维那点心思？我没有同情他，也没有替他觉得可惜，甚至不认为你做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我宁可你是因为看他不顺眼、因为他抢了你的资源，也不愿意你因为我。奕铭，圈里数不清这样的人，以后我们如果一直谈下去，是不是哪天我得退圈回归家庭，整天呆在家里为了你的安心？” 奕铭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 顾念秋也不知道怎么，像是被人打开了理智的阀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话说完他就后悔了，哪怕里面有真心话，但他清楚这些词句跟刀一样，能刺进奕铭心里最痛的那个地方。 顾念秋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看到奕铭的神色，难受地伸去攥他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 “秋哥，我很抱歉，”奕铭轻声说。 顾念秋有些慌神，搂住他的腰，抬头去亲吻他的嘴角，唤了一声：“奕铭。” 本只是安抚性的亲吻，怀里人却突然狠狠地回咬过来，撬开牙齿，用舌尖牢牢地缠住了他的，掌像拎住一只大猫般覆盖在他的后颈上，把他逼到了沙发背与他的怀抱之间。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62 浓郁到让人难以呼吸的花香在不断蔓延，顾念秋耳朵里面嗡地一声，腰抵在沙发上，小腿不由得发软，下意识抓住了奕铭的衣领，乱成粥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一个被忽略已久的问题：“……你是不是到发期了？” 第80章药片 奕铭没有回答,但顾念秋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奕铭分化得早,1岁便完成了发育，却是第一次在正常的生理周期里失控。而顾念秋当了二十几年的eta,只能算半个业余的ega,连自己的结构都还没搞清楚，对异性的那些神秘领域更加茫然,束无策之间好不容易想起来奕铭在房间里放过抑制剂,但还没能走到床头的冰箱前,奕铭的信息素像是台风下的海面,眨眼把他卷进去吃得干干净净。 他们在剧组边的酒店也经历过一次结合热,却是在下半夜之后才烧起来。顾念秋曾以为那都是因为奕铭没能控制好，到今天才知道他远远低估了alpha的本能和奕铭的忍耐力。他甚至什么也没能做，a级匹配度的结合热毫无征兆地烧光了他的骨头。 比起前两次的准备工作,这次是完完全全的意外事件。他们待的是顾念秋的房间,没有超过米的大床，连沙发都是单人的，浴室只够一个人泡澡，奕铭先是毁了床帐，又弄脏了沙发,茶几上乱八糟东西碎了一地，最后连浴室也泡了水。 他一直在叫顾念秋的名字，从全名叫到昵称叫到肉麻的代称,像是要把他整个拆开全部吞进肚子里。两人近乎缠斗,顾念秋的脖子后面见了血,奕铭的后背也被抓得一片狼狈，不知道谁咬破了谁的嘴唇，接吻的时候顾念秋一边骂他一边说情话，烧得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第一轮结合热还没烧完，人已经近乎脱水昏迷。 奕铭喂他喝大瓶的矿泉水，顾念秋途清醒了些，软声跟他求饶，求到最后又开始骂，把奕铭的下巴也挠破了，又被拉进第二轮的结合热里面。 奕铭不停地哄他，从他的发尾亲到口口，喊他“宝贝”“亲爱的”，求他不要走，或者逼他说爱。顾念秋第一轮时还能保留理智，再烧到第二轮第轮的时候，脑子的神经全部煮成了粥，连声带都哑了，攥着奕铭的发尾说不出话。 一场没有止尽的s求和试探，怀里的人总像是下秒就要消失。奕铭陷在一种不安又焦虑的情绪里，与涌上来的潮·热叠在一起，如同浇在火里面的油。到了快天亮的时候，热度已经开始退潮，他依然抱着顾念秋不肯放，也不肯闭眼睡觉。 顾念秋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八点的时候开始发烧。奕铭只觉得怀里人的皮肤越来越热，从抽屉里翻出体温计，量到他的温度已经到接近9。 崭新的标记牵连着他们两，奕铭明明是没有发烧的那个，骨头却也跟着疼了起来。他小声地哄着怀里的人，想把他叫醒来喝点水，但这回的顾念秋像是把所有都透支干净了，怎么晃也没有醒。 奕铭的心脏开始不安地跳。他给杜医生打电话，杜医生去国外进修不在，最后只能让管家临时找了医生过来。 他帮顾念秋清理干净身体，换上干燥的衣服，抱进自己房间的大床里，低头亲吻他的脸颊和指。潮热褪去了之后，理智重新回归，连带着悔意和恐惧开始加倍地往上涌。 他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管家先生被房间里的狼藉吓了一跳，没有打扰他们，悄悄地安排人把房间收拾好，给奕铭送了热的粥过来。奕铭低声喊“秋哥”，终于把人从昏迷里面唤了过来，顾念秋睁眼无意识地看了一紧紧地咬住，眉头皱起，侧过头不肯理他。 “秋哥，吃点东西吧，”奕铭轻声求着他，“你消耗太大了，多少吃点，好不好？” 顾念秋浑身难受，软绵绵地挡了一下奕铭的臂，靠在枕头上，又昏睡了过去。奕铭紧紧握着他的，片刻后又不安地松开，怕握疼了他。 医生一直到快十一点的时候才赶到，检查完之后说他受了寒又虚脱，只能吊点营养液慢慢养着。扎完针，奕铭不让他走，把医生留在一楼。 顾念秋昏睡了一整天，奕铭哪里也没去，就在他床边守了一整天。 他在这十几个小时里，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望着秋哥的脸，把所有能想的、该想的都想过了，一遍一遍自我解剖般把心脏切开，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把棋下到这一步。 他从来没对自己感到这么无力和愤怒。 “如果一开始知道我也许会伤害你，”奕铭看着顾念秋说，“我宁可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 床上的人无言地保持沉默，像是一种默认。 奕铭一只轻轻地握着他的背，另一只的心已经被掐出了血痕。他心里痛到几乎没法呼吸，胸腔连着左半边身子都在发麻，甚至不得不强迫自己站起身，暂时离开恋人身边，去浴室里洗一把冷水脸。 再回来的时候，顾念秋醒了，眉头紧紧皱着，按在左胸，喘不过气般张开嘴呼吸。奕铭连水也没来得及擦，大步走到他身边，去探他的体温：“秋哥，你感觉怎么样？” 顾念秋被不属于自己的情绪笼罩着，难受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奕铭蜷缩起来。奕铭怔了一下，停在半空的失落地收了回去。 “有没有水？”顾念秋哑声开口，“好渴。” 奕铭像是终于找到脚该待的地方，应了一声“有”，转身去给他倒水，然后扶着他坐起来，慢慢地喂他喝了大半杯水。 两人接触的地方，彼此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顾念秋无法控制地对他的怀抱感到眷恋，被搂住之后连情绪也稳定下来，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筋疲力尽地闭上眼。 奕铭感觉到他的情绪，臂悄悄收紧，让他可以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肩膀上。 “……要不要吃点东西？”奕铭问，“有汤，还是热的。” 顾念秋没有说话，保持着这个姿势，就这么靠着奕铭，重新睡了过去。这一次睡到了傍晚，奕铭一下也没有动过，两边臂已经麻掉，直到顾念秋吊的水滴完了，才轻轻地腾出一只来，给医生打电话让他上来拔针。 顾念秋半睡半醒间，听见奕铭在低声跟医生说话：“是不是要吃一颗药？会有副作用吗？” 医生说：“能不吃最好不吃，药我只能给你开一颗，最好等他醒来之后，让他自己决定。”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63 顾念秋闭着眼睛开口道：“给我吧，我等下吃。” 奕铭愣了一愣，搂着他的臂收紧：“秋哥……” 医生道：“那好，药我放在桌上了，你起来之后先吃点东西。” 顾念秋语气平静，除了声音发哑以外听起来很正常，道：“好的，谢谢。” 医生从房间里离开，顾念秋抬头去看身边的人。 两人对上彼此的眼睛，奕铭的视线下意识地避了一下，片刻后低下头，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嘴角。 刚刚标记的身体很容易就从简单的亲密动作里找到快感，顾念秋低低呻吟一声，推开奕铭的胸膛，自己扶着床头柜想站起来。 奕铭下意识伸要扶他，顾念秋不肯他扶，自己走到浴室里，把门也带上了。 奕铭站在门口，听见里面的水声，轻轻地敲了两下：“你要吃什么？粥还是面？” 一直没有等到回答，奕铭自嘲地笑了笑，收回，准备去楼下把东西都端上来，却听见里面的人答复道：“粥吧。” 奕铭一下子抬起头，看着磨砂门里面的身影，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牛奶要吗？” “嗯。”里面的人说。 离开房间之前，他看到医生把药放在茶几的正间，白色的小药片，拿纸包着。他握紧拳头，重新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 把粥和牛奶一起端上来的时候，顾念秋已经洗漱完坐在茶几边，放在桌上的药片不见了，水也喝得只剩最后一个底。 奕铭的心脏像是被看不见的大捏住，难受地挪开了视线。 第81章概率 顾念秋一天没吃东西,喝了两口粥觉得胃里不舒服,又把碗放了下来。奕铭帮他夹了一筷子小菜,道：“厨房里还有蒸蛋和面条,再吃点儿吧。” 顾念秋吃吃停停,勉强喝了小碗粥,烧得骨头里都在痛，摇头拒绝了奕铭剥的水煮蛋，又回到床上，把被子裹紧拉过头顶,难受地蜷起来。奕铭把没怎么动过的食物收拾完，关了灯，在顾念秋旁边躺下,将他搂进自己怀里。 顾念秋还没有睡着,奕铭的身体靠过来之后,他轻轻地叹息一声，眉间的褶皱松开了些，翻了个身，把下巴靠在他的肩上。 奕铭的掌安抚地顺着他的背,嘴唇贴着他的额头：“念秋，对不起。” 顾念秋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很长，听起来像快要睡着了。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去医院动术,把标记摘除,”奕铭的声音沉沉地贴在他的耳边，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医生说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影响。” 顾念秋在他下巴处蹭了蹭，那里被他昨晚抓花了，留下一道已经结痂的疤，蹭起来有些刺刺的，像没有刮干净的胡子。 怀里人不说话，奕铭却多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新的标记让他们有了全然不同的羁绊，无论是身体还是情感，都本能般的无法抗拒彼此的亲昵。 “还在生气吗？”奕铭轻轻地揉着他滚烫的，“秋哥，再给我一次会。”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低下头来，与顾念秋的额头抵在一起，近乎哀求地小声说：“不要说分，除此之外怎样都可以。” 顾念秋因为他的接近而心跳加快，身体开始迅速分泌多巴胺，像上瘾了一般，甚至舒服得想呻吟，想奕铭再亲密一点。 “我有点累，”顾念秋终于说，“先休息一会，可以吗？” 奕铭把他搂紧，掌轻轻地拍他的背，紧绷地肩膀稍稍松下来，道：“你睡吧，我陪着你。” 顾念秋被他抱了一晚上，睡得半边胳膊压麻了，却安心得一夜无梦，连身也没翻过。奕铭半夜也眯了过去，早上点多醒来，伸去测怀里人的体温，高烧转了低烧，却依然在发热。 那天在船上淋了初夏的冷雨，回来跟奕铭大吵一架，晚上再强制进入发情期，顾念秋本就不怎么消停的身体彻底罢工，提不起自我修复的动力。 奕铭安静地起床，准备去厨房给他做点病号餐。刚走到房门口，床里的人便醒了，无意识地伸想去摸身边的人，嘴里含糊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奕铭又回到床边，探进被子里握住他的，道：“我去做早餐，你再睡会儿。” 顾念秋攥住他的，眼睛重新合起来，却不肯再松开。奕铭尝试着把往外抽，只要一动弹床上的人便会皱起眉，半睡半醒地睁开眼来看他，目光里带着无意识地责备，似乎不明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他现在离开。 奕铭哪里也不想去了，干脆重新回到床上，揽住他陪他睡觉，单拿着让厨师做饭。 做了奶油蘑菇汤、小米粥、水蒸蛋和沙拉，厨师细心地放进电饭煲里温着，顾念秋却一直睡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64 十点多才醒过来，睁眼看见奕铭正侧躺在他的身边，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再不醒我要叫医生了，”奕铭拿蹭了一下他的脸颊，“感觉好些吗？” 顾念秋睡得浑身难受，无意识地凑过去想碰奕铭的嘴唇，奕铭拖住他的后脑勺，蜻蜓点水地亲过他的嘴角和额头，听见他从鼻腔里轻轻叹了一声，哑声说：“我想洗个澡。” “先吃饭，”奕铭说，“一天就喝了半碗粥。” 顾念秋神色蔫蔫的，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头发睡得间翘起来，被奕铭拿沾了水的小梳子好不容易压下去。今天他的胃口稍微好点，多吃了一碗蒸蛋，又被奕铭逼着喝了半杯牛奶。 新鲜的食物终于唤醒了无精打采的胃，顾念秋稍微提起些精神，拒绝了奕铭的提议，自己进浴室里洗澡。 奕铭没有走远，就站在浴室门口，站了没一会，听见里面的人轻轻地敲门框，在哗哗的水声里模模糊糊地说：“我的书呢？” 奕铭的已经握在门把上，看着磨砂门上的影子：“那本《小团圆》么？就在浴缸边上。” 过了片刻，水声没有停，里面的人也没说话，却又传来两下敲门框的声音。奕铭的情绪牵着他的，心怦怦直跳，温声道：“我进来帮你找？” 顾念秋还是不说话，水声慢慢停了。奕铭试探着推开门，朦朦的水蒸气笼罩着那人修长的身影，他下意识地想挪开视线，顾念秋又突然打开花洒，泄愤般把进来的人瞬间浇了个透，浇完之后偏偏还要走过来，帮他脱掉了他身上湿漉漉的t恤。 奕铭把人轻而易举地横抱，再温柔地放进满水的浴缸里。《小团圆》就摆在浴缸边上，奕铭空出一只，想将书放回防水柜里，却被顾念秋握住了腕。 奕铭于是让他靠着自己的肩，陪他一起边泡澡边看书。顾念秋被水雾蒙得视线有些模糊，伸去揉眼睛，奕铭便把书拿到自己，一字一字慢慢地将内容念给他听。 顾念秋闭上眼，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浑身被温水泡着，耳边响着奕铭的声音，昏昏欲睡。奕铭念完了两页，怕身边的人经不住泡着么久，又将他从水里抱出来。 顾念秋把重量全交在他身上，任由他帮自己裹上浴巾，擦干头发，指一直悄悄地攥着他的发尾，像是怕他从身边消失。 下午，医生过来给他继续吊水，顾念秋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腋下夹着体温计，看医生将针扎进血管里，像是突然想起来般，低声问了句：“标记状态下怀孕的概率高吗？” 身边的人明显僵了一下，握着他的收紧，攥得他骨头有些发疼。 医生抬头看了眼奕铭，道：“听奕先生说你们匹配度是a？” 顾念秋点头。 医生道：“百分之八十以上吧，你分化不久，身体不一定具备怀孕的条件，最好去医院查一下……昨晚的药吃了吗？” 顾念秋“嗯”了一声。 医生道：“吃的有些晚，这两天可能会有内腔疼痛和出血的症状。” 顾念秋眉头皱了皱，转过头来，看向身边的奕铭，突然道：“你捏疼我了。” 奕铭回过神来般，很快松开他的：“抱歉。” 顾念秋没再问，医生又说了一些相关的注意事项，固定好针头，交待奕铭多久怎么换药、拔针，然后收拾起东西，被管家送了回去。 奕铭道：“秋哥，我……” “嘘。” 顾念秋面露疲态，在他肩膀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重新闭上眼睛。 奕铭的目光像是有实体的东西，灼灼地落在他的脸上。顾念秋脑子里乱得很，无意识间反握住了奕铭的掌。 吊了两次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念秋的热度终于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透支过后的无力和疲倦。他早上不想起床，缩在被子里贴着奕铭刷，微信的剧组群在讨论复工的时间，刘导说最多推迟到下周一，哪怕要临时换角色，也必须得开。 其余乱八糟的信息更多，徐思昭的约酒，媒体的约访谈，还有梁总的会议邀请，庄晓的连环轰炸…… 顾念秋刚刚标记，对这些一样都提不起兴，消极地准备退出微信，庄晓的信息掐着点过来：“陆维确定要换了，找了两天也没人肯接盘，听说剧组在联系奕铭。” 庄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一起失踪？郭彤也在找奕铭，外面都乱成一团了。” 顾念秋没有回，关掉，闻着身边人身上的玫瑰花香，有些烦躁地合上眼。 奕铭的掌贴上他的额头，然后低头含住他的嘴唇，很温柔地吻了一下，拿开他的：“刚才在看什么？” 顾念秋自从标记之后，对这次意外一个字也没说过。奕铭就像站在绞刑架上的刑徒，脖子上悬着绳索，脚下的凳子也许下一秒就会被踢开，却只能束无策地等。 顾念秋回抱住他，声音很柔和，道：“看剧组的通知。” 奕铭眉头动了动，道：“至少把身体养好，剧组那边应该也没法这么快开拍吧。” 顾念秋微微点点头，贴着他的侧脸，与他亲密无间地互相拥抱，声音也轻轻的，嘴里却道：“奕铭，我有点累，也许我们应该互相冷静一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65 第82章电话 绞刑架上的凳子终于被挪开,套着脖子的绳索宣判了最后的答案。 奕铭收紧了臂,将人牢牢地圈在怀里,食指压在他的嘴唇上不让他继续说,低声道：“我不会放的。” 顾念秋拿开他的指，道：“我接下来要继续跟组,你也有你的工作，冷静一会对我们都好。” 奕铭的牙关不由得咬紧，沉默了片刻,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听起来有些艰难,每个字都像是硬挤出来的：“林伯父这周末约了我去民政局，去找任科长。念秋，别离我太久,再给我一点时间……” 顾念秋望向他年轻英俊的脸，所有的焦虑、烦躁和失落都化成了无奈的心酸，他低头亲吻了一下奕铭的指节，再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近乎一字一字地认真道：“奕铭，我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不要让我一无所有。” 奕铭的情绪被他感染,呼吸停顿几拍,下意识地抓紧他的。 “好,”他说,“我很抱歉。” 顾念秋轻轻拥抱他,奕铭闭上眼，在这个短暂的温存片刻里以为自己什么决心都下好了，什么话里的话都听懂了，却不明白他还远远没意识到秋哥说的是什么。 顾念秋从来不是喜欢赌博的人，相反，他讨厌做没有把握的决定，无论是谈恋爱还是 工作，总习惯把所有的利弊都平衡好了，再敲定最低风险的选择项。这个良好的习惯让他二十几年里从未在生活跌过惨烈的大跟头。 直到他被奕铭迷走了理智，冲昏了头脑，像个不问世事的懵懂小孩，从小赌到豪赌，再到孤注一掷，把下半辈子全部当成赌注，押在唯一的选择项上。 庄晓觉得他疯了，顾念秋也觉得自己疯了。 他大概已经爱到神志不清，爱到脑子坏掉，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原因可以解释。 烧退后不久，在回剧组之前，顾念秋又带奕铭回了趟顾家，林若叶在电话里知道他们已经做了永久标记，跟顾霖两个人特地请了整天的假，在家里摆了满桌的菜，一个穿着小西装，一个穿着白衬衣，上桌之后谁也不动筷子，气氛严肃，顾霖先开口问奕铭：“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在国内吗？什么时候方便的话组个饭局，我们一起认识下。” 奕铭在下面有些紧张地握着顾念秋的，道：“我父母目前都在欧洲，您想见的话我安排他们本月内回国一次，可以吗？” 林若叶皱皱眉，有些不满地看了眼顾念秋，含蓄地责备道：“你怎么不提前准备？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连父母都没有见过。” 奕铭很快道：“是我没考虑周全，我尽快安排。” 顾念秋想要插话，刚张开嘴，顾霖又抢在了前头，道：“见父母是一方面，我听说顾念秋搬到你那儿住很久了？知道你们工作忙，什么时候抽空出来，要一起去看套新房。我有几个认识的房地产老板，等下把联系方式给你们。” 顾念秋：“爸……” 奕铭道：“好的，谢谢顾伯父。” 林若叶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自上桌后眉头便没有松开过，望着坐在桌对面的两个小孩，轻轻叹了口气：“奕铭，最近忙吗？” 奕铭道：“不忙。” 林若叶道：“上次顾霖也给过你钥匙了，这段时间多来来家里边。顾念秋要去外地跟组，我跟顾霖两个在家里无聊，你过来能热闹些，也方便我们把一些人介绍给你。” 奕铭道：“看你们方便的时间，我每周过来四次行吗？” 林若叶正要开口，顾念秋终于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们的话，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标记是意外，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今天带奕铭回来只是单纯来看看你们。” 饭桌上瞬间陷入沉默，奕铭眸色暗了下去。 林若叶和顾霖都面露诧异，互相看了一眼，顾霖的脸色很快难看起来，站起身指着顾念秋说了半句：“你怎么……”又被林若叶拉着重新坐下来，堵回了他的下半句。 “既然没想结婚，这顿饭也没有吃的必要了，”林若叶说，“顾念秋回去好好想想，奕铭留下洗碗。” 顾念秋无奈道：“小爸，饭总能吃一顿吧？” 林若叶不说话，神色发冷。桌上僵持了几秒，奕铭道：“两位伯父，秋哥什么也……” 顾念秋同样也堵回了恋人的下半句，没让他继续说，道：“谢谢爸，我们回去好好想想。” 顾霖从头到尾都没动过筷子，转身上了二楼。顾念秋看看被点名留下的奕铭，先起身，把小爸叫到阳台，单独聊了两句关于奕铭的事情，先离开了顾家。 当晚，奕铭被留在顾家没回来，第二天大早顾念秋自己收拾东西，开车回了剧组。 庄晓快两个星期没联络到自家艺人，第一时间跟着赶到剧组，想与顾念秋商量跟公司之后的打算，还没聊上几句，就听见顾念秋说要取消大内密传之后所有的通告。 他本以为他想跟梁成解约，等到他又简单地讲了讲理由，庄晓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差点没摔了里的盘子，在饭桌上连说了两遍：“顾念秋，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66 顾念秋捏着里的杯子笑了笑，他没敢喝酒，杯子里是鲜榨橙汁。 “你还笑得出来？”他直接站起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念秋道：“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不要讲出去。” 庄晓像是第一天认识眼前这人一样，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脸，半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念秋低头夹菜吃，等到庄晓重新坐回椅子里，组织好语言，开口道：“也不是一定，我还没去查，随缘吧。” 庄晓道：“你跟我说过你是丁克。” 顾念秋道：“我误解了小爸二十几年，直到前段时间，才慢慢能够理解到一些他的痛苦和爱。我很触动……现在想想，如果没有我，他们也许还处于那种畸形的爱情，我是那根针，虽然很痛，却刺破了他们之间虚假的泡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庄晓：“感情也好，生活也好，哪有一味的甜，总得有磨合，有彼此的退让和改变。我很爱奕铭，他也同样，这就足够了。” 庄晓跟顾念秋合作快十年了，再多狼狈和落魄的时候都见过，此时不知为何却有些鼻腔发酸，好一会没说话。 他举起杯子，跟顾念秋的杯子轻轻碰了下：“敬你。” 顾念秋喝掉橙汁，庄晓喝掉啤酒。 他今晚喝得有些多，又受了大的惊吓，这会分醉意，又给自己倒满了酒，开始胡说起真心话来：“依我看，奕铭比林叔好多了，他是真舍不得碰掉你半根头发丝，这回把你强行标记，肯定难过死了……” 顾念秋道：“我知道，我们标记着呢，他想什么我多少都能猜到点儿，不然也不敢做这种决定。” 说着，他看了眼表，又道：“应该要打电话过来了。” 话音刚落，边上的开始嗡嗡地震动，上面跳着“小朋友”个字。 庄晓摇摇头，心里五味杂陈，一边叹一边笑道：“我竟然都有点羡慕了，也不知道景松那家伙什么时候能够开窍。” 第83章情歌 顾念秋接了电话,庄晓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包间里就他们两个,多少能听清楚那头在说什么。 “你怎么自己就走了？”奕铭说,“司和助理都没带，厚的衣服也没拿,过两天还要降温，我明天给你送过来。” 顾念秋的嘴角悄悄地往上翘，道：“我还有衣服在酒店,上次没带回来的,你忘了？” 奕铭沉默了两秒，似乎在回忆：“我怎么不记得了。” 顾念秋道：“你就是想过来找我。” 奕铭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声音软下去,轻轻地贴在顾念秋耳边，用庄晓听不太清的音量，道：“我好想你，昨晚被伯父留在顾家，一晚上都没睡着……感觉像几个月没见到你了。” “我也挺想你的,”顾念秋看了一眼边上的庄晓,顿了顿，“现在在跟同事吃饭，回去再聊吧。” 奕铭立刻道：“什么同事？” 问完,他又自己察觉到不妥,改口道：“……那你们先吃饭,吃完早点回去。” 顾念秋“嗯”了一声,挂电话前叮嘱了一句：“奕铭，多赚点钱。” 两人都是从小到大没缺过钱的类型，奕铭以前从没听顾念秋说过这种话，愣了下，下意识道：“你最近缺钱？要多少？” “不缺。”顾念秋说，“你多赚点儿我比较安心。” 奕铭有些茫然地应了声，顾念秋先挂断电话。庄晓一脸牙酸的表情，道：“这就是你说的吵架？” 顾念秋道：“吵的时候你没看到，前段时间我们闹得很厉害，我差点想跟他分。” 庄晓说了句“行吧，你说吵架就吵架”，然后叫服务员过来，给顾念秋点了一杯热牛奶：“别喝你的冰橙汁了……我现在觉得我压力山大，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奕铭？” 顾念秋靠进椅子里，想了一会。 “这周末杜医生回来，我找他做个检查，”顾念秋道，“如果真了，等四个月以后，看看奕铭的治疗情况，还有我们的磨合情况，还有……” “加工资，”庄晓打断他，“我压力更大了。” 顾念秋弯起眼睛，道：“让奕铭给你发年终奖。” 庄晓也笑，两人围绕着孩子的事情吃吃聊聊，八点多早早地吃完回去休息。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67 陆维被仙人跳了那么一回，当天只查出来嫖娼和药物滥用，但事情发酵之后，有不少人落井下石，带证据举报他以前的黑历史，东西越查越多，暂时被判拘留十五天，还在牢里没出来。 剧得继续拍，先拍不涉及陆维的戏份，庄晓说新的男主私底下已经定了，是陆维公司新捧的新人，叫黄楚。 “奕铭为什么没有接这个角色？”徐思昭问顾念秋，“我以为会换成他。” 剧组在陆维刚出事那会便联系过奕铭，奕铭想接，顾念秋觉得这剧不好，不适合这个阶段的奕铭，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差点闹冷战。 徐思昭问起来，顾念秋只道：“他档期排不开，这段时间要录综艺。” “综艺啊，”徐思昭有些吃惊，“第一次见他上综艺。” 顾念秋笑笑没说话，剧组里的氛围比停前要沉默了许多，刘导也有些没精打采的，拍摄强度只有之前的一半不到，没有夜戏的时候，五点钟不到全员就解散得差不多了。 顾念秋前段时间病了一场，一下班便回酒店休息，应酬也参加得少。奕铭每天晚上九点半准时给他拨视频催他睡觉，有时候他人还在综艺拍摄的后台，也要悄悄地找个角落跟顾念秋聊天。 这个综艺是顾念秋建议他选的，是一个口碑极好的高质量音乐综艺，叫做《聆听》，今年已经录制到第四期，也是首次全男性歌参赛的一期。 奕铭以完全的新人身份参加，除了没有参加海选以外，其余都与同期的素人一样。《聆听》的海选出了名的严苛，同期网罗了一大批专业出身的顶尖素人歌，要么是国际有名的音乐院校优等生，要么已经在专业界小有名气，奕铭跟他们一起进了组，有时候半夜两点还在拍摄。 “这周末回来吃饭吗？”奕铭站在化妆间的最角落里，靠着墙，头发夹了好多卷发棒，“我第一期拿了倒数，下一期不用拍，可以休息两天。” 顾念秋道：“拿了倒数还这么开心？” 说完，顾念秋自己先笑了起来：“我怎么听起来跟班主任似的……你要是不好好学习，我就把你的成绩单寄给你妈。” 奕铭看秋哥笑了，也忍不住跟着翘起嘴角，看了看四周的同班同学，往墙角里有走了两步，低声道：“我被分到死亡组了，组里另外两个都是我妈的学生。” 话音还没落地，远远地有人叫他：“铭铭，你头发好了没啊？化妆师小姐姐在找你！” 奕铭遮住，道：“马上过来。” 视频画面晃了几秒，奕铭似乎进了单间里，还没等顾念秋开口便主动道：“他们瞎叫的，都是alpha，私底下叫着玩。” 顾念秋道：“我知道，我又没吃醋，不跟你似的。” 奕铭顿了顿，想到最近那些乱八糟的事，声音认真起来，道：“任科长让我每周去一趟民政局，接受心理指导。” “好，”顾念秋没有太多问，“下次我抽空出来，陪你一起去。” 奕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神色暗了暗，靠近镜头，像是想离顾念秋更近一点：“这周不回来？” 顾念秋的指擦了擦镜头，道：“不回来了，我去一趟杜医生那，做个体检。” “也好，也好，”奕铭连说了两遍，“看看是不是分化后没调养好？总是生病。” 顾念秋很温和地冲他笑了笑：“嗯。” 奕铭看着他舍不得挪开眼睛。 强制标记的事情一直像鱼刺般梗在他的心里，他违背曾经信誓旦旦的承诺，伤害到自己最爱的人，哪怕顾念秋只是说要跟他冷静一段时间，但有时候他甚至会半夜惊醒，梦到秋哥满脸疲惫，跟他说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求他松开，求他到此为止。 奕铭不敢跟顾念秋说这些，也知道那头的人同样藏了心事。他们就像两个重新恋爱的人，彼此小心珍重，像捧着已经摔过一次的宝石，生怕上面再多半点的裂痕。 “化妆师小姐姐不是在找你？”顾念秋提醒道，“好好工作，明天再聊。” “好，”奕铭说，“第一期周六会播，记得看我被虐。” 顾念秋笑着挂断视频，在的日历里添加日程提醒。 日程提醒在周六晚上八点准时响起来，顾念秋那天恰好有一场夜戏，跟新来的黄楚磨合了几个小时也没演下来，下班的时候综艺已经放完了，里有奕铭的未接来电。 他没去看重播，上车之后第一时间点开微博，不出所料地看见奕铭挂在热搜上面，连续个热搜，排名都非常靠前。 #奕铭恋爱的犀牛#，#奕铭唱功#，#奕铭最大的心愿是结婚#。 顾念秋知道奕铭肯定能借这个综艺再爆红一次，他音乐素养不比科班生差，嗓音条件也很好，再加上话题度和外形条件，趁这个会可以打入音乐圈，以后的发展空间会越来越广。 但最后那条热搜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个音乐节目吗？ 顾念秋点进词条，广场最上方是一个十几秒的节目录频，下面评论已经过十万。 男评委：“没想到你会来参加这个综艺，我还以为我走错片场了。能谈谈你选择这个舞台的理由吗？” 奕铭面对着镜头，微微笑道：“一是因为喜欢音乐，二是因为有特别想唱的歌。”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68 女评委：“哇，你今天唱的就是情歌诶，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奕铭道：“也没有特别的意义，就是想唱给男朋友听，觉得他会喜欢。” 女评委：“……我消化一下这碗狗粮。顾老师，顾老师你现在在看节目吗？” 评委席和观众席都开始笑，男评委又道：“还有一个例行的问题，这位奕学员，你参加聆听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奕铭道：“有个心愿。我准备了十二首情歌，希望参加完十二期节目后，能够哄得他答应跟我结婚。” 节目组可能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学员，镜头给了评委席特写，所有评委都震惊又八卦地张大嘴，后期给配了几十个“狗头”，遮住所有观众的脸，视频里一眼看过去满席都是狗。 连顾念秋都看愣了，等看完视频又扫了一眼评论之后，几分钟的时间，刚才还在第五的热搜已经蹿到了第一，荣登榜首。 第84章聆听 热评第一：“哪怕双方粉丝掐出十八般武艺,蒸煮们永远只专注于撒狗粮[狗头/]” 底下跟着一长串的评论： “实不相瞒，前段时间唯粉掐架,本cp粉居然佛系到连劝都不想劝,反正掐了对家还不是得自家哥哥回去哄[狗头/][狗头/]” “我可能已经是个废粉了[跪地/]” “废粉1，铭铭你的高冷美男子人设呢？顾老师你的……哦你好像没有人设[狗头/]” “民政局我已经搬来了，九块钱你们自己出吧，求你们了[大哭/]” “看着奕铭那张脸,谁能拒绝他的求婚呜呜呜呜呜” “我都想替顾老师答应了[大哭/]” …… 顾念秋退出热搜，点进视频app里,准备看看那首号称用来求婚的情歌到底长什么样。 打开综艺专栏，选择《聆听》,页面弹出来：“加入会员，享受更多特权！” 顾念秋愣了愣,为了看奕铭唱情歌,还特地充了一年的会员，另带买了许多虚拟礼物，几千块钱砸下去,视频终于开始慢悠悠地播放。 《聆听》第一期以介绍成员为主，赛制比较简单,参赛的21人分成组,通过组内对抗再分为胜者组和败者组,败者组内部再争夺二分之一的晋级名额。 奕铭话题度很高,节目把他安排在最后压轴的那组,顾念秋很认真地看完了前面18名选表现,边看边判断这些成员都是什么定位、接下来也许会有什么走向，拿在剧本的背面画了张树状图。 进度条推到一个半小时，才终于等到奕铭出场。节目组对他的定位通过妆发就能看出来——他被烫了一头蓬松的羊毛卷，刘海盖住眉毛，妆容很淡，鼻梁间架着金色边的平面眼镜，原本深邃的五官被柔化，脸部特写出现在屏幕的时候，俊美得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乖巧优等生。 乖巧优等生却选了首又冷门又平淡的歌，原创是女声，伴奏主旋律以钢琴为主，奕铭将它降了几个调，改编成民谣的唱法，只带了一把吉他上台，近乎清唱，聪明地避开了与科班生们炫技，将自己最原始的嗓音条件摆出来。 顾念秋听了十几首歌过来，其余成员选择的大都是歌剧、音乐剧里面的名曲，或者层次感比较强的流行乐，听到奕铭这里，心突然静了下来。 抛开男友滤镜，平心而论，奕铭唱得很好。 低音唱到了lo/gt; 这么一首安静的歌，再配上奕铭今天的造型，弹幕里疯狂在刷“心动”“绝美”“想嫁”，连顾念秋都听得心跳快了几拍，听完一遍又忍不住拉回进度条，从开始的地方再来一遍。 越听越好听，不小心听了五遍。 顾念秋一直勾着嘴角，盯着屏幕里的人，心里有种隐秘的自豪感。 他混娱乐圈这么多年，年轻一代里最看好的就是自家这位。奕铭集齐了圈内最难能可贵的几个优点——极具辨识度的颜值，足以盖过颜值的才华，跨越年龄层的粉丝缘和路人缘。他天生应该站在镜头下面，哪怕所有人都说他火得太快、在同年龄段里已经到顶，顾念秋却觉得他才刚刚起步，他理所当然可以走到更高的、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只要奕铭像今天这样，对自己的事业上点心，参加参加综艺，演演戏唱唱歌，而不是浪费时间在陆维一类的角色身上。 顾念秋欣慰地看完他的表演，重新回到微博，奕铭已经在里面了他。 “别刷微博了，快回我信息一念之秋” 顾念秋怔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切到微信，奕铭给他发了十几条未读信息，满满地占了整个屏幕： “秋哥，接电话。”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69 “还没下班吗？” “八点了，还没下班？吃饭了没有。” “庄晓说你们今天加班，我给你点了外卖。” “……刚退烧没几天，能不能让刘导早点下班。” “快播到我了。” “第一次看电视里唱歌的自己，感觉怪怪的。” “念秋，我想跟你结婚。” “算了，我随便说说的，先等我录完节目，等你拍完大内密传。” …… 顾念秋一字一字地看完，回到微博，在奕铭那条他的微博下面评论道：“刚才在看节目，情歌小王子铭铭[拇指/]” 评论完，他去微信上跟奕铭道：“秀了一晚上，满意了？” 奕铭秒回道：“满意了。” 过了片刻，顶部的“正在输入”写写停停，奕铭犹豫着又发了一条：“会不会觉得太高调？听庄晓说，你跟梁成最近闹得不太愉快。” 工作上的事情顾念秋不太跟奕铭说，梁成一直觉得陆维的事是顾念秋动的，这段时间与他近乎决裂，又顾及着曾经的情义和利益往来，谁也没有先撕破脸。 顾念秋不想告诉奕铭，说了又要触及那根刺。 他想了想，回道：“本就没想续约，高调点也没什么。” 见奕铭还在“输入”，顾念秋补了一条：“我最近状态不太好，下半年解约，可能会休养一段时间。铭铭，多赚点钱。” 奕铭这次回得很快：“下次回来把卡都给你。十一点了，早点睡觉。” 顾念秋回了一句“晚安”，去音乐软件里把奕铭的歌下载下来，设置为明天的闹钟铃声。 第二天，《聆听》的话题度还在不停上涨，奕铭高调的告白把整个节目都推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下一期他本来在败者组，可以休息一周，节目组为了他临时改了规则，休息日泡了汤。 本来磨着秋哥答应周末一起吃个饭，计划赶不上变化，顾念秋请的假也跟着泡了汤，周六去了趟杜医生那里，周日无所事事重新回到剧组，坐在边上看同事拍戏。 庄晓到处找他，好不容易在剧组边抓到人，把昏昏欲睡的顾念秋晃醒，着急地小声道：“结果呢？你怎么这么淡定！昨天的结果，快快，给我看看。” 顾念秋四周环视一圈，打着哈欠，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庄晓说，“决定了我接下来十个月的工作重点，还有年终奖，还有老板的难伺候程度……” 顾念秋被他逗笑了，打开，给他看了一眼杜医生微信发给他的报告。 只打开半分钟，他便把收了回去。庄晓一个单身alpha哪里看得懂，茫然地盯了半分钟：“……所以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今晚我可以请你吃饭，”顾念秋说，“再叫上徐思昭他们，我请客。” 庄晓愣了好几秒，然后终于意识到什么，面露喜色，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可以啊！顾念秋！恭喜！” 顾念秋“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还不太习惯，总觉得怪怪的。” “一回生二回熟，”庄晓喜笑颜开，“先说好，我要做干爹。” “行，”顾念秋道，“下班准时约，地方我已经订好了。” 剧组里熟一点的也就杜明江、徐思昭和庄晓，顾念秋组了一个四人局，理由是为了庆祝周末放假，约在他们常去的那家小居酒屋，去了之后人都点的酒，顾念秋自己只点了苏打水。 徐思昭跟杜明江看上去又吵架了，脸上依然笑着若无其事，言语间提到对方，神色都会冷上几秒。 途杜明江出去接电话，快半个小时没回来，徐思昭喝得有点上头，跟顾念秋道：“拍完这部戏，我准备跟他到此为止。” 他很少有会跟别人吐露心事，说完叹了一声，抬头去看身边的倾诉对象，只见顾念秋单撑着下巴，肘支在桌面上，人已经睡着了。 徐思昭怔了片刻，小声道：“秋哥？要不回去睡？” 顾念秋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有动。徐思昭有些无奈，脱掉外套，正准备盖在顾前辈的身上，防止他又着了凉。还没碰到顾念秋的肩膀，从后面罩过来一件长风衣，把人严严实实地盖住。 顾念秋惊醒，睁开眼往后看了一眼，看到奕铭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脸上还带着舞台妆，皱着眉，道：“不是答应我不喝酒的？”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70 第85章白兔 徐思昭抬起头,对上奕铭的目光，心下了然,也不叫秋哥了,改口开玩笑道：“我们刚还在说顾前辈今天怎么不喝酒，原来是家里管得严。” 顾念秋把自己那杯递给他，拍拍边上的椅子让他坐。奕铭靠着他坐下，就着杯子尝了一口,味道淡淡的，是连冰都没有加的苏打水。 见奕铭坐下了,徐思昭站起身，道：“两位前辈，我喝得有点晕，先回酒店了。” 顾念秋冲他笑了笑,摆摆：“回去早点休息。” 徐思昭又回到了平时乖巧客气的样子，冲他们都点了点头,带上东西先离开了居酒屋。不久，出去打电话的杜明江和出去抽烟的庄晓回来，看见奕铭在,一个个都找了借口，四人局很快就剩下他和奕铭两个人。 奕铭准备点些什么陪顾念秋再喝一会,刚打开菜单,顾念秋道：“不喝了,回去睡觉。” 奕铭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出头。他的眉头动了一下,悄悄打量几眼顾念秋的神色，把菜单放回去，道：“也好。” 顾念秋起身，把帽子戴上，奕铭从后头牵住他的。 酒店就在居酒屋旁边，走过去几分钟的路程。顾念秋打着哈欠，看上去兴致缺缺，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奕铭两个小时前还在台上，下来之后连妆都没卸，急匆匆地从拍摄地赶到f市，路上被节目组十几个连环all，要叫他回去录感想。 到了顾念秋身边，心才总算落到了实处，积攒了这么些天的负面情绪被一键清零，连兜里还在不停震动的都显得没那么烦了。 他快走两步，跟秋哥肩并肩，捏着他的小拇指，道：“想你，没法安心工作。” 顾念秋“啧”了一声，道：“我要给你立个kpi，达不成任务就不跟你见面。” 奕铭揽住他的肩膀，软声道：“就这一次，我每天都有好好上班的。” 顾念秋忍不住笑，两人都只带了鸭舌帽，也不怕被偷拍，沿着小路慢慢地从居酒屋走回了房间。 进房间的时候，正遇上从里面出来的徐思昭，看到他们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念秋跟他简单聊了几句，奕铭一直没说话，门带上之后，他站在玄关换鞋，不经意般的问了一句：“徐思昭长得挺好看。” 顾念秋正在收拾桌上杜医生给他开的药，听他这么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是啊，”顾念秋顺着他的话说，“新生代里颜值算顶尖。” 奕铭两颊的肌肉绷紧了一下，因为妆容的原因看起来不明显。 “我看他脾气也很好，”奕铭又说，“笑起来跟小白兔似的。” 顾念秋听这个描述听得笑出了声。 奕铭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小白兔，”顾念秋品了一下这个词，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也算吧，食肉的那种小白兔。” 奕铭把外套挂在架子上，想到自己在秋哥心的形象，忍了又忍，忍到最后还是决定问上一句：“你跟他关系挺好的？” 顾念秋把杜医生给他开的药全部收收好，丢进抽屉里面，道：“还不错，有空会一起聚个餐。你洗不洗澡？不洗我先去了。” 奕铭“嗯”了一声，目送他进了浴室。顾念秋困得不行，脱掉衣服，刚跨进浴缸里，外面的人便拧开门把进来了，站在外面的小隔间，大概是在卸妆。 顾念秋躺在热水里昏昏欲睡，过了一小会，奕铭果然进到浴室里面，轻轻脚地走到他身后，拿了沐浴球给他擦背。 “我刚才只是随便问问，”奕铭说，“徐思昭人不错，下完班一起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 话是这么说，声音里自带“你快离他远点”的委屈语气，顾念秋翘起嘴角：“那明天一起吃早饭，介绍给你认识认识，刚好他最近想跟杜明江分来着。” 奕铭的一顿，拿花洒冲掉顾念秋背后的泡沫，把沐浴球放回水里，郁闷地转身想走。 顾念秋适可而止，忙拉住他的腕，笑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我们一起洗吧？” 奕铭委屈得不行，又有陆维那事做前例，对着顾念秋说不出口，被抓住腕之后在闹脾气和服软之间犹豫了两秒，最后看看秋哥湿漉漉的脸，没什么原则地跨进了浴缸里。 顾念秋打量着他的神色，伸去捏他的耳垂：“生气了啊？” “没有。”奕铭闷闷地说。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71 顾念秋接过沐浴球，给他抹沐浴露。两人一个多礼拜没见，奕铭不说话，目光却落在他身上不动弹。 “这么看我做什么？”顾念秋把泡泡抹在他的脸上，“分开一周不认识我了？” 奕铭攥住他的，摸着他光秃秃的指，道：“戒指呢？” 顾念秋道：“上次跟你吵架气得摘了，然后一直忘在家里。你再送我一个呗？” 奕铭搂住他，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一圈泡沫，道：“今天我一来你就要走，你看到我好像也不怎么高兴……是不是还在生气？秋哥，我错了，真的，我就是混蛋。” 顾念秋捧起他的脸，把浴球塞进他怀里，道：“我只是很困，嗯……目前来说，暂时，不生你气。” 奕铭皱起眉：“昨晚没睡好？” 顾念秋“嗯”了一声：“一周没睡好，看到床就想倒。你洗完了吗？我想睡觉。” 奕铭起身去拿花洒，把顾念秋从浴缸里拉出来，很快地冲掉两人身上的泡沫。顾念秋自己裹上浴巾，先出了浴室。 等奕铭吹完头发出来的时候，顾念秋已经躺进了床里，裹着被子，只剩下半截没干透的头发露在外面。奕铭愣了半天，看表才九点，要是平时，这个点可能还在剧组拍戏。 他把灯关了，悄悄走到床边，轻轻脚地拉下被子，让秋哥把口鼻露出来。只见床上的人呼吸平稳，眉头也轻轻皱着，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奕铭有点心疼。 他安静地在顾念秋身边躺下，一只环住他的腰，几个动作做完，顾念秋连眼皮都没抬，只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奕铭在被子里给庄晓发微信：“最近剧组工作量很大吗？我看秋哥精神不是很好。” 片刻后，庄晓回了他一条：“……还好吧，没夜戏的时候五点就下班了。” 奕铭看着有点担心，又问：“那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庄晓：“没听他提起。” 几秒后，庄晓又来一条：“不过我看他的确有点，这段时间吃得少，人又没精神，最重要的是脾气也变坏了，以前从不骂我的，最近老骂我。” 再一条：“你不在，他心里想你又不好意思说，只好拿我出气。我也挺不容易的，奕总，你是不是得给我多发一份工资啊？” 奕铭：“……” 他看看身边的恋人，敲了一行：“晓哥，我给你发两倍，你每天微信跟我说说他的情况，怎么样？” 庄晓：“成交。” 庄晓：“对了，先出卖一条情报给你，他昨天去杜医生那儿了，检查结果有没有跟你说？” 奕铭：“说了，他说一切正常。” 庄晓：“好吧。” 奕铭：“？？” 庄晓：“跟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还以为他骗我呢。” 奕铭突然想到什么，心里一沉，忍不住轻轻握住身边人的，盯着他看了良久。 怕扰到他睡觉，奕铭没有再聊天，把关了，将人往怀里搂得更紧一点。 顾念秋对这个动作感到不满，肘撑了他一下。奕铭不肯松开，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小声道：“秋哥，不要骗我。” 第86章爱人 顾念秋白天发困,晚上又睡不安稳,一夜醒来回。第一次起夜的时候奕铭还没有睡,正靠在床头看明天要唱的歌谱，突然望见顾念秋一声不响地从被子里翻身起来,紧皱着眉,把被子全部掀开，烦躁地伸去解自己的扣子。 奕铭被他吓到了，抓住他的腕，伸去摸他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念秋人已经坐了起来,魂却还在梦里，半眯着眼睛看看他，嘟囔一句“好热”,不耐烦地把他的甩开。奕铭拿背摸他的脖子，上面汗涔涔一片。 现在刚入夏，夜里只有十几度，酒店的被子也薄薄的,也不知怎么这么多汗。奕铭起身去给他倒水，拿歌谱当扇子慢慢扇风，看着他一口气喝完了所有的水，然后重新倒回枕头上。 “念秋,”奕铭试探地悄悄叫他,“我给你把被子盖上？”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72 顾念秋念了句什么,把睡衣的袖子也蹭了上去。奕铭又去摸他的臂,体温是正常的，不仅没有发热，汗液蒸发后皮肤已经变得很凉。 奕铭怕他感冒，把被子拉过一个角，盖住他的腰腹部。顾念秋正半梦半醒，还嫌凉得不够痛快，翻了个身，把被子压到身下。 奕铭不敢再扯，怕把人扯醒了跟他发脾气，于是就拿着a4纸一下下给他扇风。等了十几分钟，等到床上的人好不容易重新睡了过去，才小心地给他盖上。 歌谱看到十一点多，奕铭靠着顾念秋躺下，刚睡着没多久，身边的人又醒了。 顾念秋睡得迷糊，忘了旁边还有一个男朋友，只知道爬起来要去浴室，一脚踩在了奕铭的腿上。 奕铭瞬间惊醒，懵了几秒，睁开眼，看着顾念秋踩完后毫无察觉地下了床，往浴室的方向走。 睡眠灯已经关了，房间一片漆黑，顾念秋困得要命，走到半路突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似乎是碰倒了桌上的杯子。 奕铭忙坐起身，伸去开灯。只见顾念秋也被吓到了，立在原地，半睁着眼睛，片刻后道：“……吵醒你了？” 奕铭道：“别动，你没穿鞋。” 顾念秋“唔”了一声，听话地站着不动。奕铭穿了鞋下床，果然看见他把杯子碰倒了，碎片和水溅了一地。 奕铭把拖鞋提到他脚边，让他穿着先去洗间，自己打扫了乱局，新洗好杯子，重新给他倒了半杯水。 顾念秋出来之后又找水喝，喝完半杯还不够，又添了半杯。 奕铭劝道：“晚上喝这么多，明早起来眼睛肯定要肿。” 顾念秋点头，却还是把水都喝了个干净，然后重新回到床上，道：“睡吧。” 间总算消停了几个小时，奕铭怕他身体哪里不舒服，悬着一颗心，没有睡得太沉。到了快天亮的时候，身边人开始频繁地翻身，奕铭很快醒过来，下意识伸揽住他的腰，含糊道：“饿了？渴了？” 顾念秋本来正因为失眠烦躁，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道：“我是你养的仓鼠？” 奕铭还没睡醒，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接不上话。顾念秋回搂住他，拍拍他的背，小声道：“还早呢，再睡会。” 奕铭梦里面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安定下来，眷恋地把头靠到他肩窝里。顾念秋没有再翻身，就着这个姿势陪他继续躺着。 奕铭是偷偷从节目组里跑出来的，上午还有录制，六点多的闹钟，起身后发现顾念秋起得更早，已经在浴室里洗澡。 早餐是在酒店的自助餐厅，这个点剧组的人都还在睡觉，餐厅里空荡荡只有零星几个。奕铭挑了顾念秋平时爱吃的几样，凑够两个盘子，跟他在靠花园的角落里坐下。 顾念秋明显胃口不好，一口吐司嚼了几十下，最后勉强靠牛奶咽下去。 奕铭给他抹了酸甜开胃的山楂酱，担忧地皱起眉：“你怎么回事？” 顾念秋拿刀把吐司切成小块小块，道：“今天吃的太早了，胃还没睡醒。” 奕铭道：“慢慢吃，我录制是最后一个，晚点过去没关系的。” 顾念秋点头，一块吐司吃了快十分钟，奕铭已经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 “你昨晚起来好几次，最近一直这样吗？”奕铭道，“杜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顾念秋兴致不高，“强制发情的后遗症。” 奕铭愣了愣，心道那不是半个多月前的事情吗，在家里胃口还挺好的。 但锅既然已经甩到自己头上，那也只能乖乖地接住。奕铭低头说我错了，把顾念秋的盘子拿过来，替他把鸡蛋也切成一块一块，陪他吃了半个小时，硬是逼着他把一盘子东西都吃完。 顾念秋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吃完就摆摆赶人：“你怎么还不去上班？赶紧去赚钱。” 奕铭：“秋哥，我……” “走了走了，”顾念秋拍拍他，“我也要回去补个觉。” 奕铭看到他身体这个状态，更不想走，磨磨蹭蹭地陪他到电梯口，提议这周末去医院看看。顾念秋哈欠连天，敷衍地应着声，进电梯前把人给打发走了。 奕铭回去就被节目组作为重点对象关起来，专门配个助理不让他到处跑。奕铭心里惦记着顾念秋，一天五个电话，最后顾念秋直接把给庄晓，拍戏期间每次都是庄晓接的。 “今天晚上八点钟会放第二期，节目组去我家里拍了段小视频，”奕铭跟庄晓说，“你问问秋哥，他今天什么下班？” 庄晓：“领导，他在拍戏呢，我估计八点结束不了。” 奕铭道：“强度这么大？身体没问题吧？” “嗐，”庄晓听着怪不好意思的，“你家秋哥心里有数着呢，最近强度大点的戏都换替身，不用担心。”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73 奕铭“哦”了一声，拿着，明明没什么别的好说，又总觉得不安心挂电话。 庄晓道：“我八点提醒他，有空就让他看，实在不行也只能看重播了。” 话是这么说，第二期顾念秋不仅没赶上首播，连重播也没赶上，拍完戏十一点多，回来别提什么音乐节目，看到床就只想倒下，还能撑着洗个澡已经是极限。 一觉醒来，他躺在被子里，迷糊糊地先点开热搜，果然看见新一期的话题已经刷了上去。 #奕铭《爱人》#，#奕铭豪宅#，#奕秋同居# 顾念秋本想着一定看完再点热搜，防止被剧透，但“豪宅”和“同居”两个关键字一出现，他实在没忍住，还是点进去看了一眼。 大概是因为这期节目组走煽情路线，每个学员唱歌前都会放一段几分钟的短视频，去表述他们这首歌里的故事。 奕铭把摄影组带回家了。 视频里没有拍到宅子全体的模样，画面出现便是在厨房，奕铭穿着家居服（还是顾念秋平时穿的那身），没有化妆，纯素颜状态，很自然地出现在镜头里面，像是一个人自拍般，随意拉开冰箱门。 “昨天买了新鲜牡蛎、茄子、排骨和鸡翅，都是他爱吃的。”奕铭清点着里面的食材，“可惜剧组临时出外景，他赶不回来了，我也懒得一个人下厨做，最后只下了碗面。你们饿不饿？午饭在我这吃吧。” 镜头外的人笑道：“不了不了，奕老师，你一点还有录制呢。” “啊……是的，不好意思，”奕铭关上冰箱门，“我带你们上去看看，二楼是我们的卧室，他住在最靠东的那间，我住在最靠西的那间，前段时间我们吵架了，他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我总觉得这条走廊好长，从这边走到那头要一百二十多步。” 镜头给了走廊一个特写。 “你们为什么吵架？”摄像师问。 奕铭走在前面，镜头拍不到他的脸。 “他是我的初恋，”奕铭说，“我其实并不懂怎么去正确的爱一个人，大部分时候爱得乱八糟，总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加到他身上，想让他24小时呆在自己身边，想跟他退圈找个地方隐居……” “顾老师呢？” “他一直包容着我，”奕铭转过头来，冲镜头笑，“别看他平时高冷不爱说话，其实脾气很好，心又软，有时候惹他生气，撒个娇就好了。” “看上去不像会跟你吵架的类型哦。” 奕铭道：“也有磨合到无法包容的时候。就在不久前，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他差点就说出分那两个字，还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我一直在这条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很后悔，也很难过。” “现在和好了？” “算是和好了，但我觉得他还是有点小生气，因为我还是没有找到正确的爱人方式，偶尔会无意间伤害到他。”奕铭推开顾念秋房间的门，“他不在，只能给你们简单地看一眼，这是他的房间。” 镜头一闪而过，拍到床上摆着的一只大玩偶恐龙。 “哇哦，那是顾老师的恐龙吗？” “是我的，”奕铭笑道，“我小时候抱着睡的玩偶，他看到之后说长得挺可爱，就搬到他自己房间里去了。” “我很爱他，但私底下相处又很难把这些话说出口，”奕铭重新把门带上，“唱出来反而会更轻松些，所以今天选了这首歌，希望他能够重新接纳我，另外希望他这周可以回来跟我一起吃饭。” 小视频到此为止，镜头淡出，音乐声渐渐响起来。 镜头切到了舞台，奕铭这次没有带吉他，而是坐在钢琴边，同样自弹自唱，没有乐队，也没有伴唱，画面的右侧浮出一行漂亮的艺术字：《爱人》演唱：奕铭 第87章发火 听这首歌的时候,顾念秋去洗间先吐了一回。 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什么也没有的胃里只能不满地痉挛，连黄胆水都一起往外挤了出来。顾念秋吐得头晕眼花,双撑着台面，等那股难受劲儿缓和过来,奕铭的歌已经唱到尾声,在钢琴上敲出了休止符。 他一个词都没听清楚。 庄晓在外面敲门：“念秋,醒了没？再不走要迟到了。” 顾念秋看了眼时间,才惊觉今天已经睡到这个时候,匆匆洗了把脸,拉开门道：“走，早餐去车上吃。” 庄晓看见他的脸色,拉住他的臂,皱眉道：“脸色这么差？要不休几天假吧，最近工作强度也大,还是小心点的好。现在几周了？” “快五周了,”顾念秋说,“没事,杜医生说男性oega随便怀都能生。”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74 “……”庄晓无语了两秒，“我搞不定你,只能告诉奕铭来搞定你。” 顾念秋翘起嘴角,笑道：“你去告,告了我把你打包给他做经纪人。” 庄晓：“？！” 顾念秋明显今天心情不错,早上吐了两回都没影响他的好心情，在车上捧着玉米汁慢慢喝，一边拿看昨天没看完的节目。 出门太急没带耳，只能外放着听完了奕铭的歌，坐在前排的庄晓道：“给单身狗留点尊严好吗？” 开车的司也笑了，顾念秋道：“我跟奕铭都吵过好几回了，你跟景松还没吵完？下次给你们组个饭局，点几瓶酒，喝醉了再慢慢谈。” 庄晓想到他跟景松间的矛盾，叹了口气，正想跟顾念秋好好倒到苦水。结果后排的人只是随口一说，满心还在奕铭身上，又道；“奕铭唱歌好听吧？” 庄晓：“……好听好听，现在奕老师圈内昵称情歌小王子。” “这期的造型也好看，看着像大学生，”顾念秋点评道，“聆听的化妆师是谁？” 庄晓：“我去给你挖过来。” “嗯，”顾念秋喝完玉米汁，“他的情话水平进步了好多，以前只会说我想你、你真好看，我每次都嘲笑他像高生谈恋爱。现在居然能说出那么一长串，什么走廊有一百二十多步，觉得好长……啧，都从哪学来的。” 庄晓一脸牙疼：“差不多行了啊。” 顾念秋重新打开微博，刷了几分钟热搜。经历了上一期的洗礼，粉丝们对本期的高阶秀恩爱心平气和。 两家唯粉本就是奕铭的占大头，现在蒸煮亲自下场撒糖，连唯粉都意识到“掐了对家还得自家哥哥回去哄”的事实，终于选择闭嘴装友好。 于是网友的重点们纷纷从吃狗粮变成了八卦，先是扒出来奕铭家壁画是某名家真迹，有市无价，然后扒出来客厅的钢琴是某大师纯工打造，全世界仅此一架，再从各种蛛丝马迹猜测奕铭到底是什么出身。 奕铭转发聆听官博的宣传，一念之秋：“这周能回家吃饭吗？” 下面的评论全歪了： “铭铭你刚出道时候穿十块一件的t恤我是真情实感地觉得你穷可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铭铭……” “宝贝你家壁画就值几千万你知不知道！啊！！！” “对不起，本顾粉突然有种自家哥哥嫁入了豪门的感觉……[跪地/]” “秋也是豪门出身好吗？他爸爸是国内龙头药企的老大，早就八过了。” “[跪地/][跪地/]本穷鬼不配粉奕秋呜呜呜呜” “都散了吧，哥哥们不过是谈着恋爱顺便出个道赚点零花钱罢了。” 顾念秋翻完评论，本来还以为两家粉会因为吵架的事掐起来，却没料到歪到了这个上面，他道：“那群小姑娘怎么不关心一下我们吵架？粉的cp吵架了，这事还不大吗？” 庄晓翻了个白眼：“您们那是吵架吗？还一百二十步的走廊距离，还太忙了不能回家吃饭，哦，还有什么共用的恐龙玩偶……粉丝又不瞎。” 顾念秋：“……” 他又把微博拉到顶，找到那条“谈着恋爱顺便出道赚点零花钱”的热评，在下面评论道：“钱还是要赚的，你们不能给他灌输这种思想。奕铭” 刚刚评论完，奕铭的微信消息马上过来了。 “这周回来吃饭吗？带你去医院检查下。还有，这周六……” 周六是奕铭的生日，顾念秋看到他的一排省略号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小朋友大约正拿着一边期待一边倔强地不肯开口，忐忑地等着顾念秋点穿。顾念秋笑了笑，回道：“我先跟刘导说说，不一定能给我放一天假。” 新来的黄楚已经熟悉了剧本，剧组在追之前因为陆维落下的进度，恨不得一天拍20个小时，更别提请假去吃饭。 但顾念秋找到刘导，还没开口，刘导便道：“怎么，要跟我请假回去陪奕铭啊？” 顾念秋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您要这么说，我都不好开口了。” 刘导摆摆：“去去，给你一天假够不够？不过我要收费，回去记得让奕铭多帮忙宣传宣传。” 顾念秋说没问题，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进了第五周之后早孕反应比他想象的要严重，晚上睡不好，白天又吃不下什么东西，再加上高强度的工作，他的确有点吃不消了。 按照杜医生的说法，正常情况下，从六周开始才会有明显反应，顾念秋以为至少能扛过这段最忙的时候，自己又是个完全的新，连ega的身体构造都还没完全摸清，更别提怀孕，很多小事情根本没往心里去。 本来请的是周六的假，准备周五晚上到家。奕铭提前一天偷偷从节目组溜出来，给家里的冰箱塞满了菜，正准备拍个顾念秋，问他想吃什么菜，却突然之间接到了庄晓的电话。 顾念秋拍戏的时候摔了一跤，被紧急送到f市的医院。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75 奕铭接电话时刚离开奕家，人坐在驾驶室里，听到医院两个字，感觉心脏都快暂停了，一脚刹车急停在路边，鼓膜怦怦直跳，涩声问：“什么情况？摔的严重吗？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过来。” 庄晓声音里很着急：“人昏迷了几分钟，现在醒是醒了，你……哎！你快来吧。” 奕铭正准备挂断电话赶过去的时候，又听见电话里传来秋哥的声音。 “你跟谁打电话呢？”顾念秋的声音离得远，听上去没什么精神，“不要告诉奕铭，多大点事。” 庄晓似乎捂住了话筒，他们的交谈一下子变得很轻，隐约可以辨出来他在说：“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还瞒着他？电话我已经打了，他马上过来。” 顾念秋明显比刚才提高了声音：“我说了不要告诉他！现在没到说的时候，你怎么不问过我？” 电话断在这里，顾念秋在发火。 他从来没见过顾念秋冲庄晓发火。 奕铭听得脚冰凉，想到那天庄晓的暗示，血压和心跳都开始飙升……秋哥那天到底查出来了什么？ 到f市足足个小时的车程，奕铭在个小时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过，越想心里越慌。有什么事情值得顾念秋这么瞒着他，值得因为一个电话冲庄晓发大火？ 在剧组里又到底是怎么摔的？怎么会摔到昏迷？是不是伤到了脑袋？ 奕铭从来没经历这么难熬的小时，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忍不住又给庄晓打电话，那头没有人接。 他换了顾念秋的打，秋哥的关了，刘导的也没人接，最后没办法只能继续打庄晓的电话，一直打了四五分钟，那边终于有人按了接通，开口却是顾念秋的声音：“庄晓吓唬你的，我只是不小心绊了一跤，脚扭着了，医生已经给我喷完药，你过来也没用。” “你别骗我，”奕铭声音都在抖，“我快到医院了，是不是扭伤我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顾念秋听出来他话里的紧绷，语气柔和下来，温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别瞎想，乖。” 他身边有护士说话的声音：“顾先生，我给你换药。” 顾念秋捂着话筒，安静了几秒。奕铭怕他挂电话，叫了一声“秋哥”，那头似乎是叹了口气，声音重新回到话筒边，道：“你都过来了，先专心开车吧，等会再聊。” 第88章秘密 等奕铭赶到的时候,顾念秋已经换了地方,从公立医院转到有顾家投资的某私人医院,整个楼都被遣散，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奕铭急匆匆地走进诊室，看见杜医生就坐在检查仪前,皱眉看着上面的投影。 顾念秋躺在床上,上衣掀开,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脚腕的地方打了石膏。 杜医生一只举着仪器,在顾念秋的肚子上移动。诊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奕铭的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开口喊了一声“杜医生”，旁边的庄晓伸揽住他的肩，道：“嘘,等杜医生检查完。” 顾念秋转过头来,对上奕铭的眼睛。 奕铭强迫自己做了个深呼吸,走到床边，握住顾念秋的。 是凉的,指尖还有些抖,捂在心好几分钟也捂不热。奕铭的心也跟着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盯着那仪器在顾念秋的肚子上来回地转,路上那些可怕的念头开始十倍百倍地往上涌。 秋哥的腰粗了些,人鱼线不见了。 奕铭的攥疼了他，顾念秋没什么精神地说：“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没事的，别担心。” 杜医生摘掉听诊器，奕铭立刻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是说扭到脚了吗，怎么肚子里有什么问题？” 杜医生看看奕铭，又看了看顾念秋，没有明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着顾念秋道：“下次不能这么拼了，我知道你工作特殊，但这段时间是关键时期，熬到个月以后会好很多。” “不好意思，”顾念秋把衣服放下来，勉强撑起身体，靠在床头，“今天武替请假了，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武打戏，没想到闹成这样。麻烦你了。” “叶酸要吃，明天开始再补点钙片，你反应有些严重，”杜医生说着，目光重新落到奕铭身上：“来了也好，多管管他，这人心也太大了点。” 奕铭听了一耳朵的话，却还没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听出来似乎查出来什么很严重的毛病，心脏在砰砰直跳，紧握着顾念秋的，道：“到底是什么问题？” 杜医生把东西收起来，道：“我跟庄晓去拿药，什么问题你让念秋跟你说吧。” 两人都从房间里离开，庄晓还帮他们带上门，里面一下子只剩下顾念秋和奕铭两个。 顾念秋看上去很虚弱，化了妆也盖不住脸上的疲惫，奕铭把椅子上的靠枕拿过来，垫在他的腰后面，然后低头去亲他的指关节，急了这几个小时把嗓子也急哑了：“……你别吓唬我。” “不吓唬你，”顾念秋说，“真的只是摔了一跤，而且摔得很傻。拍武戏的时候转了个圈人晕了，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上，昏了几分钟。都是庄晓大惊小怪。” 奕铭伸去摸他的小腹，摸到了以前从没有过的软肉：“肚子呢？肚子怎么回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76 这个动作让顾念秋往后缩了下，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腹部。 他沉默了几秒，看着奕铭的眼睛，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奕铭只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顾念秋越沉默，下面烧得火便越旺。他忍不住站起身，想去外面找回医生，顾念秋攥住了他的腕。 奕铭低下头，顾念秋道：“先坐，我慢慢跟你说。” 奕铭重新坐回椅子里，眉头紧紧皱着。 顾念秋道：“《大内密传》因为陆维的事情进度拖得很慢，最近紧赶慢赶，已经拍完了一半，如果顺利的话再有个把月就能杀青了。” 奕铭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嗯”了一声：“所以？” “这个剧我不怎么喜欢，之前应该跟你提过很多次，”顾念秋道，“但剧已经接了，组也进了，如果我途退出，对剧组每个人的付出都是一种伤害，也违背我的职业道德。所以无论如何，我会把这个戏演完。” 奕铭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安静地等他的下。 “我很希望你能够理解，让我把这个戏演完。另外，我小爸说低评分的alpha也可能出现产前产后抑郁，会比较难适应两人间出现新的生命，所以我之前一直没跟你说，以后我会每周带你去一次任科那儿。”顾念秋说，“奕铭，上次的药我没吃，现在五周了。” 奕铭怔在了原地。 他的耳朵已经理解了顾念秋说得每一个字，大脑却陷入了漫长的死，只有胸腔里的心脏开始诚实的狂跳。 “……你说什么？”他勉强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目光往他的腹部挪动，“念秋，你……” 顾念秋注视着他的眼睛，勾起嘴角，伸捏了一下小朋友的耳朵：“对，我怀孕了。” 奕铭几乎是从椅子里弹起来的，胳膊碰到了旁边的水杯，水把键盘淹了个彻底。顾念秋怕他撞到那台b超仪器，忙伸拉住他，道：“又没让你负责，慌什么？” 奕铭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这个消息太突然，简直像从天而降的石头砸到头上，把他瞬间砸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他有些足无措地站在床边，握着顾念秋的都不敢用力，好像一下子握了什么昂贵的瓷器，紧了怕握疼了他，松了又舍不得。 “你怎么不跟我说……你怎么……”他开始语无伦次，“我要当爸爸了？秋哥，你不是骗我的吧，你……我……” “我本来准备五个月之后再跟你说，”顾念秋道，“到那个时候小家伙已经稳定下来，我也拍完了戏，你接受起来会容易些。” 奕铭道：“老天，我不是在做梦吧？” 奕铭在床边走了两圈，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呼吸也乱成了一团，然后突然弯下腰来，用力地搂住顾念秋，拿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脸颊：“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真的。” 顾念秋回搂住他，拍拍他的背：“那会不是吵架吗，我想你要是不接受，就退圈一段时间去生孩子，生出来自己养。” “怎么可能！”奕铭鼻腔有些发酸，掌揉着他的后脑勺，“秋哥，我现在有点想哭，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把选择做了，还一个人扛了五周？” 顾念秋帮他顺了顺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到桌上的药，神不知鬼不觉地倒进了垃圾桶里。” 奕铭用力咬住他的嘴唇，撬开他的牙齿。顾念秋抬起下巴，找了个更舒服地姿势靠在床头跟他接吻。 房间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随后是庄晓震惊地：“我靠，对不起对不起。” 门又重新关上了，杜医生在外面茫然地问：“怎么了？” 床头的两人迅速分开，顾念秋咳嗽一声，冲外头道：“你们进来吧，没事。” 过了好几秒，庄晓试探地推开门，往里面看了看，然后才尴尬地走进来，后面跟着完全不知道情况的杜医生。 奕铭看到杜医生，刚才过热的大脑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望了一眼顾念秋惨白的脸色，想起他在剧组里摔的那跤，还有刚才杜医生检查他肚子时的严肃，后怕和恐惧像蛇一样冰冷地顺着脊椎往上爬。 “杜医生，”他站起身，“秋哥摔得重吗？” 杜医生看他神色心下了然，诚实地道：“摔得不重，但是摔跤的原因很严重。他早孕反应很激烈，吃得少，工作强度又大，下午是因为低血糖头晕才摔的，如果再这么不注意，以后说不定还会摔第二次第次，不是每次都能像今天这么幸运。” 顾念秋悄悄打量奕铭的神色，然后瞪了下旁边的庄晓。 庄晓转过头去装看不见。 “我一定好好小心，”顾念秋道，“以前每天都有备葡萄糖，今天是意外，忘记带来剧组了。” 奕铭道：“吃不下饭就喝葡萄糖？” 顾念秋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听起来有些虚：“……也没有吧，偶尔。” 奕铭想起上周他在的那天早上，他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才哄着顾念秋吃了点东西，平时他不在的时候，顾念秋工作又忙，指不定是怎么对付的。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77 他的脸色不大好看。 第89章交换 考虑到自己的工资还是顾老板发的，庄晓给顾念秋打圆场,道：“一日餐还是有好好吃的,晚上回去会再加一顿夜宵，我有每天守着他。” 后面还有半句没有说出来，最近吃进去的都吐了。 奕铭却从话里听出来点别的意思,他看向庄晓,道：“你最开始就知道了？” 庄晓：“……” 他拿起杜医生开的药,尴尬地笑了笑,不敢看老板的脸，道：“我先送杜医生回去，奕铭你带念秋回酒店吧,他今天午没吃饭，陪他吃点什么。” 说完，他拉着医生，两脚抹油，迅速离开了房间。 两人对视，顾念秋看到男朋友的神色，选择转移话题，道：“我有点饿。” 奕铭又心疼又生气，无可奈何地看了他几秒,道：“都四点多了，先去吃点东西。” 顾念秋脚扭得很严重,走不了路。奕铭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放进轮椅里面。一米八的人,肚子里又多了一个，抱起来比之前轻了许多，肩膀处的骨头也明显起来，抱着有点硌。 都成这样了，这人居然还惦记着今天没拍完的戏，到了餐厅还跟刘导打电话，心不在焉地搅着杯子里的红豆汁：“脚的问题比较严重，这周只能拍站着坐着不动的戏，或者可以试试多拆几个分镜，明天我回来……” 奕铭敲了敲桌子，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你明天要回家。” 顾念秋愣了两秒，想起来自己周六请假了。 刘导似乎也在电话里说，顾念秋笑道：“不好意思，我都摔糊涂了。那周日吧，我到时候早点回来。” 刘导又说了几句什么，顾念秋点头应声，片刻后挂断电话，望着里的那杯红豆汁，像是喝药似的，慢慢叹了口气，咬牙仰头全灌了进去。 “慢点喝，”奕铭现在看他就像看家里刚长出来的嫩花苗，一点小风都怕把他吹走了，“你现在还怎么拍戏？腿也伤了，肚子里怀着一个，医生还说你有低血糖。秋哥，你让我怎么办？” “不用管我，”顾念秋皱着眉，按耐住胃里的翻腾，“现在聆听的反响很好，你也多用点心，这是个好会，说不定能成为你事业的转折点。” 奕铭抬抬眉，道：“现在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要当爸爸了。” 顾念秋把杯子一放：“你都要当爸爸了，能不能好好赚钱？” 奕铭：“我外婆留给我八千多万的遗产我还没动过，以后都给宝宝。” “？！” 顾念秋懵了几秒：“八千多万？现金？固定资产？” “都有，大部分是流动资金，”奕铭捏着他的心，“秋哥，我现在准备婚礼会不会有些迟？这个季节有很多漂亮的地方，可以考虑一下邻国的晚樱，或者我们去欧洲有极光的地方，还有……” “等下，等下，”顾念秋一下子跟不上他的节奏，“你身边有八千多万的可流动资金，还有一套市心的别墅，出道的时候还穿十多块一件的t恤？” “我不记得哪件t恤了，十多块也还好吧，”奕铭跟他的重点完全不在一个地方，“刚才说结婚的事情，我下个月安排我妈回国一趟，跟伯父们见个面，你觉得怎么样。” 服务员进来上菜，两人暂停这段牛头不对马嘴的聊天，看他们流水般地搬上来各种小碗小碗的菜。 刚才点菜的时候顾念秋在打电话，现在一看，什么红枣猪蹄，什么猪肚玉米、香菇老母鸡、油焖鳝鱼，肉糜粥…… “快吃，”奕铭帮他盛汤，“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上回好不容易把你养胖点。” 顾念秋闻到一桌子肉味，刚才好不容易塞进去的红豆汁开始翻滚：“……我想吐。” 奕铭的顿在半空，有些慌：“怎么突然想吐？是菜不喜欢吗？” 顾念秋偏过头去，摆摆道：“换点清淡的，菜单呢？我自己来点。” 纯新的奕铭忙脚乱，又把服务员叫回来，让他们撤掉这桌的菜，拿菜单来重新给顾念秋自己点。 顾念秋就点了青菜和鸡蛋面，奕铭说再点一些，他看了半天，最后勉强加了道酸菜炒苦瓜。 奕铭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就吃这些怎么够？平时在剧组不会吃盒饭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儿。” 顾念秋不想理他，慢吞吞地往胃里塞东西，自顾自地吃了二十几分钟，挑挑拣拣地，把面汤里每一根葱都夹出来，每根青菜都能嚼上四十下，好不容易吃完了半碗面，把筷子一放：“我吃饱了，走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78 “再吃点儿，”奕铭坐着不动，给他夹了一筷子苦瓜，“再吃十口，我帮你数。” 顾念秋无奈地又拿起筷子，胃里直泛酸，又强忍着恶心吃了几口：“真吃不下了。” 奕铭道：“好吧，那就不吃了，晚上回去我给你做。” 顾念秋扶着桌子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奕铭把人背起来，一路背到车里面。 坐进副驾驶，顾念秋低头去系安全带，突然感觉额头上一热，抬起头差点撞到奕铭优越的鼻梁，目光直直撞进他浅色的漂亮瞳孔里。 奕铭的托住他的后脑勺，亲了下他的眉心，然后到鼻尖、脸颊，一路亲到嘴唇。 顾念秋的睫毛半合起来，轻轻吮了吮他的嘴唇，低声问：“怎么了？” 奕铭的另一只握住他的背，把他的带到自己胸前，按在心脏的地方。 里面的东西在怦怦直跳，像是要撞到顾念秋的心里来。 “总觉得像做梦，”奕铭在狭小的空间里搂住他，蹭了蹭他的额头，“是真的么？” 顾念秋反握住他的，隔着薄薄的衬衣，让他去摸自己的肚子。 一个月出头的小家伙，可能还没有刚刚被塞满的胃那么大。奕铭的贴到那儿，整个人都不动了，看得专心致志，连呼吸都轻了起来。顾念秋望着他长长的睫毛，忍不住上拨了一下，笑道：“司，醒醒神，开车了。” 奕铭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结婚吧。” 顾念秋拍拍他的臂，示意他坐回驾驶座里：“小朋友，你明天才满二十四岁，为什么对结婚这么执着？” 奕铭不舍地把从他肚子上挪开，系上安全带，平稳启动发动，以四十码的速度慢慢开上路：“不是对结婚执着，是对你。” 顾念秋反应了半拍，心脏一下子踩空了，怦怦地直跳了几下。 “……情话水平进步得很快啊，”顾念秋露出脸颊边的小梨涡，“聆听节目组是不是给你做了情话培训？” 奕铭道：“我说认真的，秋哥，我想跟你结婚。” 顾念秋就知道会这样，不过奕铭的反应比他想象地要好点儿，他本以为怀孕的事情一说，他们至少得为了拍戏的事情吵一架。 他想了想，道：“孩子都替你怀了，结婚只是早晚的事情。” 奕铭开着车，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被这句话哄得心花怒放，恨不得停下车来把人抱住大亲几口。 顾念秋趁火打劫：“只是结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这算未婚先孕，如果被我两个爸知道，肯定觉得我吃了亏，以后说不定只能任你欺负，所以会找你要一大彩礼钱，还会刁难你。” 奕铭愣了愣：“……两位伯父不像那种人吧？而且我哪里欺负得了你……” 顾念秋道：“不好说，上次带你回家，他们提到结婚的事情，最后不是挺不高兴吗？” 奕铭握紧方向盘，不说话了。 “所以，”顾念秋道，“作为结婚的条件，我们来做个交换。我搞定我爸，你要继续好好录完聆听，认真工作，努力赚钱，顺便少管我，先让我一个人拍完大内密传。怎么样？” 奕铭：“……” 第90章直播 “不行,”奕铭板起脸,“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剧组。” 顾念秋：“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都快十岁了,又不是十岁。” 他不提还好,奕铭心里早就想让他回家休养,偏偏他刚才在医院上来先说了大段“违背我职业道德”的话,把奕铭憋得浑身难受。 说了怕身边人不高兴,不说自己不高兴。 奕铭沉默了一会,声音软下来,盯着车前面有些难受地开口道：“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顾念秋转头去看他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想笑,心道真应该把这表情拍下来给他粉丝看看,平时红毯上一脸高冷的混血王子私底下跟小奶猫似的,想吵架先伸出肉垫来蹭他两下。 “不嫌你烦，”顾念秋笑道,“虽然你有时候的确有点烦,但是一般情况下,看到你的脸我就不觉得了。” 话听起来好像在夸他,但奕铭总觉得自己被扎了一刀。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79 “所以你宁可告诉庄晓，也不告诉我,”奕铭说，“就因为怕我烦你？” 顾念秋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怕影响你工作。” 奕铭的声音逐渐僵硬：“怕我影响你拍戏吧。” 顾念秋道：“真不是,你都在录综艺,总不可能每天开车过来。” 奕铭道：“如果我不录了，过来陪你呢？” 怕什么来什么，顾念秋开始后悔跟奕铭聊这个话题，沉默了几秒，道：“你得赚点彩礼钱，八千万肯定不够，我爸自己都身价好几个亿，起码找你要九位数。” 奕铭：“呵呵，顾伯父上次还说送我一套房，你就是嫌我烦而已。” 顾念秋：“……宝贝，今晚我想吃蛋炒饭。” 奕铭被扎满了刀，郁闷得不想说话，埋头只顾着开车。顾念秋知道这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以后肯定还有的是要争的时候，于是道：“明天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大礼，猜猜看是什么？” 奕铭听到他提这个，稍稍精神了一点，道：“今天收到的礼物已经是我这辈子收过的最好的礼物，你好好注意身体，比什么礼物都强。” 顾念秋：“……”这天聊不下去了。 两人先去酒店拿东西，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奕铭提前让管家做了一桌子饭，这回挑的都是偏清淡的。 顾念秋四点才吃，晚上回去根本不饿，被奕铭逼着又吃了一顿，胃里总是不舒服，到了睡觉前冲进浴室里全部吐了个干净。 奕铭已经躺下了，听到洗间里的动静，一颗心高高地悬起到喉咙间，又爬起来给他倒温水，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皱眉道：“最近一直这样？” 顾念秋快把黄胆水都呕出来了，拿这杯子一直发抖，眼睛里全是生理泪水，说不上话，低头喝水漱口。 奕铭去厨房里拿了颗酸梅子过来，让他含在嘴里。顾念秋靠在洗漱台上缓了半天，重新刷了次牙，无奈道：“吐了一周，折腾死了。” 奕铭心疼得要命：“再吃点东西吧，我去给你做。” 顾念秋现在听见吃东西个字就想吐，摆摆，求饶道：“不吃了，我冲杯营养剂喝。” 奕铭摸了一把他的脸，摸到他的颧骨，心里难受，突然又觉得怀孕这事不那么让人高兴了：“痩了好多，吃不下东西怎么行？杜医生没说怎么缓解吗？” 顾念秋累得不行，没力气跟他说这些孕期烦恼，自己重新钻进被子里。奕铭冲完营养剂回来，床上的人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他在把人叫醒和让他继续睡之间犹豫几分钟，最后还是轻轻放下杯子，替他把被子掖好，指曲起来，小心地擦掉他睫毛上沾的泪水，然后在床边弯下腿，就着睡眠灯看顾念秋睡着的脸。 怎么看也看不够，想跟他结婚，跟他在一张床上睡几十年。 奕铭轻轻叹一口气，悄悄钻进被子里，从身后搂住他，探进他的口口口口口口，蹭了蹭他那处没了肌肉的地方微微鼓起的地方。 秋哥一个肘抵在他的下巴上，不耐烦地嘟囔道：“别闹。” 奕铭咬了一口他的肘，把自己的收回来，亲吻他的鬓角，低声道：“要不要起来喝个营养剂？” 顾念秋没理他。 等到半夜，顾念秋空荡荡的胃开始饿得痉·挛，硬把他从睡梦拉醒来。他迷糊着坐起身，看见奕铭还窝在被子另一头看。 “我好饿，”顾念秋困得睁不开眼，伸推推他，“有没有喝的？” “营养剂行不行？” 顾念秋点点头，奕铭把扣起来，起身去给他热之前没喝的营养剂。 见人出了房间，顾念秋看到床上的，有些好奇，拿起他的看一眼，只见屏幕最上方的标题栏写着：“孕期必读：100条注意事项，甲医院专家教你怎么养胎！” 再往后翻一页：“看这一篇就够了！早孕怎么吃？最全面的孕期营养摄入指南” 再往后：“孕吐最佳缓解办法，宝妈必看！” 顾念秋：“……” 奕铭把杯子拿进来，顾念秋赶紧重新扣起，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喝完营养剂，道：“两点了，还不睡？” “我失眠，”奕铭黏糊糊地把人搂住，替他盖上被子，“一闭眼就是你挺着大肚子跟我说吃不下饭，怎么也睡不着。” 顾念秋：“这是产前焦虑，下次带你去医生那看看。” 奕铭道：“你睡你的，好不容易回家，多睡会儿。”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80 顾念秋揉揉他的头发，翻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半梦半醒间他似乎想起什么，又翻回来，摸摸身边人的脸，瓮声说了一句：“宝贝，生日快乐。” 奕铭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收紧双臂抱住他，心里装的东西像是要满溢出来。 外婆过世之后，第一次有除了管家之外的人记得他的生日。 他盯着顾念秋黑暗里隐约的棱廓，低声道：“太快乐了，想抱着你睡一辈子。” 顾念秋太困，没听出来他话里的认真，含糊地笑了一声：“二十四了，还跟小孩似的。”然后随回搂住奕铭，呼吸渐渐悠长了起来。 奕铭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舍不得挪开眼睛也舍不得睡觉，好像闭眼睡觉都是种奢侈的浪费。 二十四岁的第一天，他抱着顾念秋整夜没睡好，身边的人却安稳好梦，醒来之后跟他道了早安，然后去洗间里吐。 奕铭想陪他再去杜医生那看看，顾念秋不肯，打发他出去拿订的生日蛋糕，自己上微博开了一个直播。 没有预告，没有台本，纯属心血来潮。顾念秋打开摄像头，镜头里穿着舒适的家居服，脸上什么妆也没带，头发还有些乱，站在自家的厨房里，调节好角度，看着直播间里的人开始以指数上涨。 “卧槽我没看错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哥哥营业了！！！” “我在做梦吧顾念秋开直播了！！” “哥哥你在家吗！啊啊是不是铭铭也在？？” “顾念秋开直播了集美们快来啊啊啊啊啊！” 顾念秋朝镜头招招，笑道：“早上好，今天周末，大家醒得都挺早的。” 弹幕疯了，几分钟的时间，直播间人数已经破万，有人开始疯狂的刷礼物。 顾念秋随举着，在家里走动起来，边走边道：“今天奕铭过生日，我请了一天假，回来给他做顿饭吃。省得他老在节目里可怜巴巴地说我不理他，跟个黑粉似的。” “铭铭生日快乐！要永远幸福！” “宝贝你给弟弟准备了什么礼物？给我们康康！” “妈的太甜了asl啊啊啊啊” 顾念秋看了一会弹幕，拿过钥匙：“有准备礼物，他出去拿蛋糕去了，我偷偷带你们先看看。礼物刚刚送到家，还热乎着。” 说着，他离开客厅，往负一楼的车里面走，换掉拖鞋，踩着奕铭的鞋走进去。 没有带专业的设备，镜头随着他的脚步晃得不行，顾念秋打开停车的灯，把摄像头转成后置，给他们看自己买的礼物。 一辆崭新的宝蓝色保时捷，工定制款，车尾用艺术字体刻了奕铭的英名。 “本来我是想送表的，”顾念秋围着新车走了一圈，“后来觉得男孩子还是会喜欢跑车一点，他开来开去也就一辆宾利，还喷得特别丑，我都不想坐。” “……对不起打扰了” “我不配粉奕秋呜呜呜呜呜我好穷” “d不该说秋哥嫁入豪门的呜呜呜呜秋才是豪门” “我要是长成弟弟那样是不是也可以被秋哥这样的土豪包养了呜呜我暴哭” 顾念秋被她们的弹幕逗得直笑，走完一圈后重新回了室内，道：“好了，礼物看完了，我给你们直播做饭吧。” 他走回厨房，把架在橱柜上，调整好角度，开始准备给奕铭做生日餐。 拿蛋糕的店就在家里不远，奕铭惦记着家里怀着孕的恋人，快去快回，四十分钟就拿完回来，还顺带买了新鲜的菜。 一进门，看到顾念秋居然站在厨房里，拿着刀，对着砧板上的猪蹄划了半天，“砰”地一刀剁下去，剁得他心也跟着直颤。 他大步走进厨房里，握住顾念秋的腕，接过他里的刀，道：“我来，我来。” 一路只顾着赶路，完全不知道顾念秋还架着在直播。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变成了： “我想给弟弟寄点肠胃药，有人知道地址吗” “一个难忘的生日[狗头/][狗头/]”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81 “自己找得男朋友，含泪也要吃下去……” “rip”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让我们一起纪念奕铭[狗头/][狗头/]” 第91章生日 “干什么,”顾念秋被夺了刀，双空空站在砧板前，看着上面剁到一半的猪蹄,“我在直播，你怎么打扰我工作？” 奕铭愣了一下：“你在直播？” 顾念秋指了指架在旁边的,奕铭靠过去看了看屏幕,脸也近距离出现在直播间里——他比顾念秋穿得还随便,因为赶得急浑身是汗,所以脱掉了外套，只剩下里面一个紧身背心，脸上什么也没涂，脖子上湿漉漉的，几乎一下子贴到了镜头上。 如果弹幕能够发声音,现在估计他们已经被吵聋了,满屏都是“啊啊啊啊啊啊啊”。 奕铭意识到自己离得太近了，往后退两步,冲顾念秋的粉丝们笑了笑，混血深邃的五官一下子柔和起来，看上去跟平时在电视里很不同，像隔壁刚刚从运动会回来的大哥哥。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奕铭还拿着刀,“秋哥在直播做饭吗？好难得,我都没见过。” 顾念秋伸道：“您先把刀给我吧？” 开着直播,奕铭也不好说你怀着孕不方便我来吧，只好把刀递给他。顾念秋连围裙也没系，继续剁他的猪蹄，边剁边道：“等下把这个猪蹄炖好，然后再炒个茄子，凑够六个菜。六六大顺，希望小朋友今年顺风顺水，拿个影帝歌王什么的……” 奕铭赶紧捂了一下他的嘴：“嘘，影帝歌王不能说啊，公关部要生气的。” “我开玩笑的，”顾念秋道，“你不行，还嫩。” 奕铭已经看见弹幕里在刷：“秋哥！！！不可以说弟弟不行！！”“啊啊啊男人不可以不行！”“我糖尿病了救命！”“妈呀小朋友是什么称呼asl呜呜呜呜”“弟弟一看就超级行啊！（叮当猫上线” 奕铭决定顶着被公关部批的风险为自己澄清：“……我行的，我会好好努力。” 顾念秋剁猪蹄的一顿，似笑非笑地看来他一眼，抿起嘴唇。 “去楼下看看，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顾念秋道，“不要在这儿影响我工作。” 说着，他把剁完的猪蹄全部丢进锅里，盖上盖，好歹是没有忘记加点姜。 奕铭忍了再忍，看看镜头，最后还是没忍住，靠过去小声提醒了一句：“猪蹄要焯水的。” 顾念秋没有反应过来，懵了两秒：“焯水是什么？” “……”奕铭的胃抽了一下，“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步骤，好香啊，感觉好好吃。” “奕铭弟弟你认真的吗……” “这个恋爱滤镜已经开到鼻子了吧” “大家不要告诉弟弟刚才秋哥都做了些什么菜[吃瓜/]” “我知道为什么秋哥厨艺这么差了[/狗头]” 顾念秋拍拍他全是汗的臂，让他把衣服穿上，不要在自己的直播间里露肉，小心被人举报。奕铭却硬是从里面听出了一点酸意，立刻高兴地弯起眼睛，大步从厨房里离开，去负一层看自己的二十四岁生日礼物。 顾念秋切完茄子，洗洗，冲直播间里已经突破十万的观众道：“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等下我让奕铭发个微博，反馈下味道。谢谢大家陪我一起无聊了一个小时。” “哥哥常营业！” “哥哥哥哥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铭宝贝生日快乐永远十八好好疼秋哥！” 弹幕实在太密集，几乎把他挡住看不清。顾念秋很少直播，找不到关闭弹幕的按钮，折腾了片刻最后选择放弃，直接退出了直播间。 刚关掉，便听见下面奕铭在喊：“秋哥！！你送我保时捷！！！” 顾念秋走下去，还没进到停车场，他家小朋友飞快地跑了过来，一把把他搂住，拦腰抱起，原地转了两圈，转得顾念秋忙抓住他的肩膀，求饶道：“别，别，我想吐。” 奕铭又将他放回地上，在他脸上挨个亲了几口：“我一直想买这款，上次在车展上看了好久，下午我们出去兜风好不好？” 顾念秋就知道男生没有不喜欢车的，他看看奕铭空荡荡的停车场，伸揽住他的肩，道：“宝贝，你身价几个亿，看了保时捷还得我送你？”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82 奕铭眉眼间全是笑意：“你送的不相同啊，而且我还没结婚，得攒着钱不能乱花。” 顾念秋竖起大拇指：“我感动了。走，先上去吃饭。” 奕铭还在边走边跟他聊这款车的配置，聊他之前对比了好几辆都没它好，顾念秋还真没了解这么多，这款完全是庄晓推荐他买的，原话是：“小男生都喜欢这种啦，挑贵的、定制的、大动力的，准没错。” 一直到顾念秋把菜端上桌，奕铭还在玩新的车钥匙。顾念秋敲敲桌子，扶住发酸的腰，道：“去盛饭。” 奕铭赶紧站起来，暂时放下车钥匙，扶着他在软椅子里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猪蹄炖花生米，因为没有焯水的原因，汤上面飘着浮沫；茄子炒豆角，明显炒糊了，生抽已经糊成了黑色；蒸鱼，鱼鳞没有处理，鱼身上亮晶晶的一片；还有全部黏成一团的糖醋排骨、被酱油淹没的白灼大虾——唯一看上去正常的菜，就是顾念秋的拿菜，西红柿炒蛋。 奕铭刹那间无言了两秒，又在秋哥察觉之前道：“……看起来不错，我先去盛饭。” 顾念秋拿了个垫子来，垫在腰后面。奕铭盛了两大碗饭，帮秋哥捏捏肩膀、锤锤背，道：“我来就好了，真要吃生日餐可以带我去外面吃，你埋单也一样。” 顾念秋道：“做都做完了，快尝尝怎么样。对了，记得拍个照。” 奕铭拿出来，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拍了十几张，想等下去专门的摄影工作室修一下，然后挨着秋哥坐下，拿起筷子，先给身边的人夹了半碗西红柿炒蛋：“酸的开胃。” 顾念秋尝了尝自己的艺，西红柿炒蛋正常发挥，味道还不错。 在他吃西红柿的时候，奕铭不动声色地把其余五道菜全部尝了一遍，脸颊上的肌肉逐渐僵硬。 “味道怎么样？”顾念秋终于夹了一筷子排骨，“好吃吗？” 奕铭面不改色地点头：“好吃。” 然而顾念秋夹了半天也没能把排骨夹起来，因为已经全部黏成大块。 他有些尴尬，放弃排骨，夹了一块茄子。 ……炒糊了，一股焦味。 然后是白灼大虾酱，油放太多，咸的没法吃；再到蒸鱼，没去鱼鳞，也没放姜，味道很腥，猪蹄炖花生就更别提了，猪蹄没煮烂，汤浑浊得让人没食欲。 顾念秋挨个来了一筷子，轻轻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建议道：“你不是要去兜风吗？旁边新开了家泰国餐厅，我还挺想吃点酸辣的。” 奕铭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秋哥做成什么样都要吃下去，但这个……的确有点超出他的预期。 “好啊，”奕铭顺着他的话打圆场，“刚好试试新车，我换个衣服就走。” 于是浪漫的爱心午餐变成了下馆子。 服务员把正常的美食端上桌的时候，两人都悄悄松了口气。顾念秋给自己盛了一碗冬阴汤，喝完之后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感动道：“我再也不下厨了。” 奕铭甚至连夸都夸不出口了，忙转移话题，让服务员把生日蛋糕切好，给顾念秋那份去掉了奶油，只留下里面的蛋糕。 他们没有点酒，点的是椰汁。顾念秋举起杯子，跟奕铭轻轻一碰。 迟来的生日餐，下午一点了才吃上。 “祝我家宝贝健健康康、每天开心，”顾念秋笑道，“别的都是次要的，当然如果顺便把事业腾飞一下就更好了。” 餐厅里的光线调得很暗，他们坐在用藤蔓分开来的隔间里，间隔着柔和的氛围灯，把奕铭的眼睛照得微微发亮。 他一口喝完椰汁，像是喝醉了，眼角带上淡淡的红晕。 “我今天好高兴，”奕铭看着他说，“跟在梦里一样。” 顾念秋便伸过去，捏了一把他的脸颊：“疼吗？” 奕铭握住他的，低头亲吻他的背，睫毛在灯光下看上去如同温柔的蝴蝶，有些害羞地盖住瞳孔，小声道：“不疼，甜的。” 顾念秋笑了起来：“那就是在做梦了，梦里也要好好吃饭，来来，虽然下厨失败，生日餐还是要好好地吃饱。” 奕铭舍不得松开他的，吃饭前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排浅浅的牙印。 失败的下厨照被专业摄影师精修成网红美食照，顾念秋去埋单的时间里，奕铭在微博上敲了足足有几百字的告白小作，直到系统提醒他字数过多，他停下指，片刻后又把整篇小作全部删掉，最后只写了一行： “爱你，也爱你的厨艺。”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83 第92章检查 一条微博,把双方所有的粉丝们都炸了出来。 奕粉一直在等哥哥的生日营业,顾粉今早蹲了直播间,也在等奕铭秀自家哥哥的厨艺照。所以顾念秋买单的这几分钟里，关于他的话题#顾念秋厨艺#迅速蹿上了热搜。 “这大概就是传说的真爱吧……[跪地/]” “u1s1我觉得弟弟的修图师值得百万年薪！” “哇哦,看起来好好吃哦！！[狗头/]” “宝贝你的胃还好吗……” “前面的热评都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给哥哥们一点面子？！” 顾念秋刚才吃了甜的蛋糕,这会胃里腻得直恶心，顾不上管震个不停的，进车里之前先找了个洗间呕了一会，然后靠在副驾驶座椅里动也不想动。 “才吃了一口，怎么反应这么大？”奕铭皱起眉，“我们先回家，我把医生叫过来看看。” 顾念秋道：“不用,今天还算好的，前几天在剧组吐得更厉害。” 奕铭忧心忡忡地启动新车，把保时捷开成了保姆车,在空荡荡地大街上五十码慢慢爬，想着要怎么委婉地开口劝顾念秋不要拍戏。 他已经仔细地想过,出了陆维的事情，如果投资方有撤资的打算,他愿意接受大内密传的全部投资，然后放在那儿烧钱烧到秋哥的身体缓过来。如果投资方不肯放，他可以付倍的违约金,再动用资源帮剧组找新的主角。 但今天是他的生日,秋哥心情难得这么好,提了肯定惹他不高兴。 犹豫之间，顾念秋把那阵恶心感缓了过来，没有注意到奕铭的情绪，正靠在车窗上刷，刷到刚才的微博评论直笑，在底下评论道：“虚伪[狗头/]明明最后下了馆子” 评论完，在点进后台里，看到最新回复里一片“哈哈哈哈”“给弟弟留点面子”，偶尔还夹杂着一两条黑粉的阴阳怪气。 顾念秋觉得挺有意思，截图给庄晓，跟他探讨黑粉的心态。 奕铭在等红绿灯地间隙里偏头看他，见秋哥盯着喜笑颜开，指飞快地敲着什么，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在跟人聊天？” “是啊，”顾念秋随口道，“跟晓。” 奕铭：“哦。” 顾念秋专注地聊了好几分钟，又遇到红灯，车停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身边的小朋友已经好一会没说话了。 他抬起头，奕铭车开得四平八稳，表情也四平八稳，颇有点强行无欲无求的味道。 顾念秋忍不住笑出声，放在他的膝盖上捏了捏，编了个话题，道：“我刚跟庄晓说，我想要一个beta儿子，又怕你不喜欢。” 听到他提宝宝的事情，奕铭的眉眼间柔和下去，看了一眼他的还很平坦的小腹，道：“怎么会，我都喜欢。” 顾念秋顺着他的话问：“那最喜欢的呢？” 奕铭安静了几秒，似乎有点犹豫：“最想要ega，长得像你的。” 顾念秋吹了声口哨：“猜了，庄晓输我一顿饭。” 奕铭心里那点醋意本来已经转移得差不多，听他这么说，又开始泛酸。 “他毕竟只是经纪人，在剧组里也不能二十四小时在你身边，”奕铭道，“上次还惯着你不吃午饭，演戏演到昏迷，你还是再带点人在身边比较好。” 顾念秋笑道：“好的领导，我明天再带个助理去。不过怀孕这事我想低调点，趁着现在没显怀赶紧演完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聊到这个话题，奕铭忍不住了：“你身体一直不好，现在孕期反应这么严重，我觉得你还是……” “我一定会演完，”顾念秋道，“不到一个月，咬咬牙就过去了。” 车里短暂地陷入沉默，奕铭的眉头皱着，一边清楚地明白自己应该尊重顾念秋的职业原则，一边又实在放心不下。 两人在起矛盾的边缘试探，顾念秋想着今天是小朋友生日，转移话题道：“下午陪我睡个午觉？” 奕铭也顺着台阶下：“好。” 这两天顾念秋开始频繁地腰疼，今天又做了一顿饭，回家之后靠在沙发上不想动。奕铭把他抱起来，低头亲亲他的脸颊，道：“去床上躺着会好点儿。” 顾念秋搂住他的脖子，夸道：“宝贝真贴心。” 说完，他自己也被肉麻得起了鸡皮疙瘩，跟奕铭互相看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奕铭把他放到床上，背朝上让他趴着，先是捏捏他的肩膀，然后慢慢往下按。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84 “这一带好僵硬，”奕铭揉他紧绷的肌肉，“腰疼还剁猪蹄，我来就好了。” 顾念秋叹了口气，头靠在枕头上，舒服地闭上眼睛：“因为喜欢你嘛，想哄你开心。” 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也谈了不短时间，奕铭依然被他哄得心跳加速耳尖泛红，像第一次谈恋爱的高生。 “我也想哄你开心，”奕铭道，“虽然总是失败。” 过了一会，掌心下的肌肉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奕铭见顾念秋嘴角带着笑意，又道：“秋哥，跟组的事情再考虑下吧，我会帮你处理好。” 顾念秋没接话。 他神色不变，看上去舒服得昏昏欲睡。奕铭便不再出声，轻轻按了十来分钟，顾念秋突然握住他的腕，拉着他在身边躺下，用抱抱枕的姿势搂住他。 奕铭以为他要跟他好好聊聊跟组的事，结果顾念秋半睁着眼睛，道：“宝贝，我在剧组里拍戏，你有没有想我？” 奕铭没料到他一个直球打过来，接的措不及：“……想啊。” “之前我去当综艺评委，学员们都是人一间，还有双人床，”顾念秋看着他，“你们呢？” 奕铭愣了几秒，努力想跟上他的思路：“我有一个室友，叫蒙梧。” 顾念秋记得节目里所有的成员，很快想起来：“啊，是个帅哥。” 奕铭有些迷茫，没明白他想说什么。顾念秋翻身坐到他身上，捏住他的下巴看了片刻，然后低头咬住他的嘴唇。 奕铭下意识伸搂住他的腰，怕他这个姿势不舒服，靠着床头想坐起来一些。顾念秋却浅尝辄止，按住他的肩膀，直直盯住他的眼睛，道：“你每天跟一群年轻英俊的小哥哥朝夕相处，不会哪天看上眼吧？” 听到这里，奕铭隐隐有了预感：“可这一季基本都是alpha。” “双a在一起的也不少，以前圈内就有好几对，”顾念秋道，“你这算跟别的人同居了，我有些吃醋。” 奕铭差不多听明白了。 他放弃跟他认真理论，选择躺平任由他按着：“是我不好，我不该跟别人同居。但是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下跟组的问题，我已经联系了大内密传的投资方，他们都有撤资的想法，我可以接。” 顾念秋磨磨牙，指在他的腰带上缠了几圈，道：“随便你。现在我要检查一下。” 第93章爸爸 还没把腰带拽出来，奕铭双握住他的腰,翻身将他带回枕头上,替他盖上被子：“秋哥,今天我过生日，饶了我吧。” 顾念秋用被子把奕铭也蒙住,两人都被盖在棉织物下面，光线一下子被隔得很远，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棱廓。 顾念秋咬住他的耳朵,一口便咬出了牙印,随后又安抚地轻轻含住,笑道：“说的这么可怜，心虚了？” 奕铭心跳得很快,低头去嗅顾念秋脖颈处的味道。怀孕之后秋哥的信息素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冽，如同化了雪后抽出新芽的绿松,里面夹杂着被酿成了蜜的花粉。 他把整个脸都埋了进去，上瘾地闻着那味道，毛茸茸的头发弄得顾念秋脸颊发痒,一说话喉结便嗡嗡震动，委屈地贴在他肩膀处：“心虚得不行，我怕我忍不住。” 顾念秋曲起膝盖，把奕铭的腰隔远一些,防止他d到自己。 “杜医生说男性oega可以没那么多讲究,”顾念秋还在用言语逗他,“身体结实得很，随便怀怀都没问题。” “杜医生才不会这种话，而且你也一点不结实，天两头小病小痛，”奕铭抬起头来，昏暗里面看着他的眼睛，“秋哥，你就这么想拍完大内密传？” 顾念秋捧住他的脸，捏两下，道：“说什么呢，我是那种出卖色相的人吗？我只是纯粹想你了。” 奕铭一下子咬紧了牙。 任何一个功能正常的alpha都受不了自己的oega说这种话，何况已经分居快一个多月的奕铭。 他低头亲了亲顾念秋的嘴唇，又蹭了两下他的脸颊。 顾念秋伸去揉他的头发，揉起来软软蓬蓬的，有点像夏天还没剃过毛的大白。 “我也想你。”奕铭抱着他，经过腹部的时候忍不住把耳朵贴上去，认真地听里面的动静。 被子里很静，棉絮吸收了外面所有的噪音，能够听到爱人有力的心跳和平稳的呼吸。他听得入了神，片刻后顾念秋笑了一声，透过肚皮传到他耳朵里，像是别的有了生命的东西。 “听出什么了？”顾念秋问。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85 奕铭连呼吸都放轻了：“我儿子怎么没动静。” 顾念秋夹住他的肩膀，道：“爸爸，还做不做？不做我来行不行？明早我就要回剧组了。” 所有刚酝酿出来的情绪都被他这一句被打散了。 奕铭愣了好一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我什么？” 顾念秋又喊了一声：“好爸爸，快点儿吧。” 奕铭的脸颊轰地热了，还好是在被子里，四处黑乎乎，看不出来他脸红。 他拍一把秋哥最肉的地方，ya开他的带子，上来先拿牙齿来了下。顾念秋倒抽一口冷气，差点给奕铭一脚，又很快绷直腰，头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眼睛里迅速涌出眼泪。 “轻点，宝贝，”顾念秋开始后悔自己瞎撩，简直要哭了，“牙齿收一收。” 过了四月之后天气越来越热，他们回来的少，谁也没空换掉冬天的厚被子。顾念秋浑身都热，反捏住了床头柜的边沿，像是刚刚学习游泳的时候，在水下面憋不够气了，急着从棉织品里探出头来，大口呼吸外面的空气。奕铭在里面似乎说了句什么话，顾念秋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开口时的每个气音，被他一口气推到了顶，心脏超负荷地直跳，眼冒金花，好一会都没缓过来。 奕铭也出了汗，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他把被子掀开，搂住顾念秋，亲吻他的侧脸，嘴唇有些潮潮的：“我抱着你，好好睡一觉。” 顾念秋伸出一只胳膊，懒洋洋地回搂住他，声音有些哑：“你d到我了，我帮你弄下吧。” 嘴里是这么说，刚才奕铭咬得太凶，顾念秋有点喘不上气的虚脱感，连指都不想动弹，眼睛已经闭了起来，像只被撸顺了毛的大猫。 奕铭轻拍他的臂，哄道：“过会自己就下去了，你睡吧。” 顾念秋侧了一下身，脸靠近他怀里，额头蹭了蹭他的睡衣扣子，撒娇般地说：“唱个歌来听……” 奕铭想起下期节目的选曲，突然觉得现在唱起来好合适，忍不住弯起眼角，嘴唇贴着他的发璇，慢慢地哼起那段柔和的旋律。 顾念秋只觉得旋律很耳熟，但实在太累了，靠在奕铭怀一动不动，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声音，眨眼的功夫便陷进了睡眠里面。 奕铭搂着他舍不得睡，一边哼歌一边注视着他的脸，想让时间走得再慢些，一下一下数着秋哥的呼吸。 放在床头柜上的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怀里的人刚睡着，似乎被惊到了，睫毛颤了几下。奕铭伸长臂勾到，摁灭让人心烦的来电提醒，轻轻拍起他的背，把人重新哄入睡了，才抽空看了眼刚才摁掉的未接来电。 这是顾念秋的私人，不涉及工作。他没有密码解不了锁，只能看到屏幕央显示了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来电地址就在本地。 刚看了两眼，同一个号码又打了进来。奕铭正拿着，秒挂断电话，皱起眉，把震动调成静音，将放回床头柜上。 顾念秋一觉睡到傍晚，起来洗澡的时候，脑子里忽然想起奕铭哼过的那段旋律。 旋律又美又熟悉，他却死活想不起来出自哪里，从打开花洒想到裹上浴巾也毫无结果。他急着想知道歌名，连鞋也没穿，顶着滴水的头发走到厨房门口，道：“你下午唱的是什么？” 奕铭满面粉，笑道：“下周六的晚上八点看聆听就知道了。快去把头发擦干。” 顾念秋“啧”了一声：“跟我说说又不要紧，还卖关子。” “你平时都不肯看首播，不是在拍戏就是在聚会，”奕铭道，“这回留点悬念，让你好好追节目。” 奕铭不肯说，顾念秋惦记着这首歌惦记了一晚上。 明明只是几段简单的旋律，顾念秋却像被洗脑了，晚上梦里还是那首歌，第二天一大早，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奕铭把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催他起床吃早饭。 顾念秋晚上起夜多，这会困得要命，攥着奕铭的衣袖不肯起，拖长尾音道：“再睡会……五分钟……” “你拍戏要迟到了，”奕铭道，“要不考虑一下我的提案，我现在打电话给你请假？” 一句话，顾念秋立刻清醒过来，睁开发肿的眼睛：“起，现在起。啊……上班好烦。” 奕铭趁着他还没睡明白，抓紧时间抱怨道：“又不是养不起你，怀着孕呢，非得要去拍戏。那部戏还偏偏不怎么样，无聊的商业片，对你一点用也没有，怎么想怎么不值得……” 顾念秋把枕头丢到他怀里：“我好歹也是个拿过小金人的影帝，这是我的原则！原则！” 奕铭叹了口气，不跟他理论，去把早餐端出来。 顾念秋早上胃口不好，花了十几分钟吐了一轮，然后又花了十分钟被奕铭逼着吃完了早饭，上车便开始睡觉。 奕铭在旁边不放心地交代了一路，全部被梦里的顾念秋左耳进右耳出。 不知道是不是困的原因，被送到了剧组之后，顾念秋还觉得不真实。 他家恨不得24小时粘在身边的小朋友，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他回了剧组，连助理都没塞两个，只给他打包了一行李箱营养品。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86 奕铭也是临时请假，下午还有录制，把顾念秋送到影视基地里就得走了。 要走的时候，顾念秋见他这么干净利落，很不习惯，忍不住喊了一声：“奕铭。” 奕铭不太高兴，转过身来，闷声道：“怎么？” 顾念秋笑道：“真走了啊？” “……”奕铭看着他，表情有点无语，“要不我请一个月假，过来陪你？” “不了，不了，得赚钱嘛，”顾念秋笑得连眼睛都弯了起来，“好好唱歌啊，我等着听你这个星期的情歌。” 奕铭见他这么高兴，又郁结了，连叹两声，摆摆先上了车。顾念秋一直目送他出了剧组，忍不住找庄晓道：“你有没觉得奕铭进步了？他都没生气，也没不肯走！” 庄晓翻了个白眼：“顾念秋你怎么回事？男朋友走了这么高兴。” 顾念秋也说不上来，一边有些舍不得奕铭，一边又开始觉得小朋友表现真好。 这样的想法只持续到了下午五点。 今天五点下班，顾念秋满身汗，刚从换衣间里出来，还没走到影视基地的门口，便看见一辆熟悉的老辉腾车，边上站着熟悉的张管家，还有一二四个不知道是保姆还是助理的人。 五个人，一排站开，这个架势让顾念秋和身边的同事都愣在原地不敢动。 张管家冲他笑得一脸和蔼可亲，慈祥道：“顾少爷，晚饭已经做好了，我接你回去吃饭。” 第94章电话 旁边的徐思昭自觉往后一步，笑道：“顾老师,您也藏得太深了,这是家里的管家先生吗？” 顾念秋嘴角动了动,尴尬地笑两声，跟徐思昭他们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同事们理解地点点头，满眼八卦地目送他往辉腾车上走，刚走到一半,从旁边又慢慢开出来一辆阿尔法,插在辉腾的后面,朝他闪了两下灯。张管家道：“您坐这辆吧，我的车开了好多年,性能老化，不太安全。” 说着,他挥挥，几个助理快而不乱地上前来,拿包的拿包,开门的开门，把顾念秋围在间，护着他上车。 然后辉腾开道,阿尔法紧跟其后，稳稳当当地开离了影视基地。旁边的化妆师同事全程目瞪口呆,目送着车队离开,喃喃道：“什么情况？我是在电影拍摄的现场吗？” 服装组的同事合拢下巴,一脸不可思议：“这年头还有管家？那家里得多大的房子啊？” 徐思昭挨个拍拍他两的肩，同情地跟他们两说：“别看顾老师平时跟我们一起吃盒饭喝可乐，他只是比较接地气而已。” 一直都很接地气的顾念秋坐在里面有些不习惯，但张管家在前面的车，这里都是助理，他谁也不认识。 “那个，”顾念秋犹豫着开口，“你们都是张伯安排过来的？” 坐在副驾驶里的人道：“不是的顾先生，我们是奕先生的助理。” 后面的几个也跟着回答：“我也是奕先生的助理。”“我是营养师。”“我是奕家的厨师，最近少爷自己下厨多，您可能没见过我。”“我是奕家的保姆。” 顾念秋：“……” 再加上前面的专业司，顾念秋被五个人包围着，一路无言了二十几分钟，车开到了离影视基地后没有回酒店，而是去了不远的一个高级居民小区。 张伯从车里上来，带着顾念秋往电梯里走，边走边道：“少爷前段时间刚置办了这里的房产，买的是二房，通风良好，甲醛测试全部达标，您可以放心住。” 顾念秋：“等下，我东西都在酒店……” “已经安排人都取了过来，公寓也布置妥当了。我和几位助理跟您住同一栋楼，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二十四小时为您待。” 事情来得太突然，顾念秋还很茫然，械性地跟在他们身后上楼。公寓在18层，一梯一户，20度环景，开灯之后完全看不出来是二房，所有家具和装修都是全新的，客厅东面是弧形的落地窗，可以看到f市最繁华的护城河夜景。 助理先进了厨房，把晚餐一样一样端出来。张管家道：“您上班之后，我们会把碗筷收拾好，所以吃完饭好好休息就是。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有事请联系。” 顾念秋：“好的……谢谢。” 几人陆续离开，房间里很快只剩下顾念秋一个人。他在这套公寓转了一圈，卧室的床头摆着他平日里喜欢的恐龙抱枕，衣柜里从薄到厚的衣服排的整整齐齐，茶几上泡好了茶，连柜子里的零食都是清一色的酸味零食。 他一个电话拨给奕铭：“你也太高调了吧？我哪里用得上五个助理，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呸，”奕铭赶紧把这句不吉利的话呸掉，“特殊时期，我不放心你，多几个人也好。”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87 顾念秋：“明天媒体该说我作风奢靡耍大牌了。” 奕铭道：“让他们说，我来处理。” 顾念秋道：“我还以为……算了，宝贝你这是要金屋藏娇吗？可是我还是想住在酒店，离剧组近，早上可以多睡十分钟。” 奕铭道：“晚上早睡十分钟吧，你住酒店我来找你也不方便，而且酒店很乱，什么乱八糟的人都能进来，我是真的担心你。” 顾念秋是没法理解这种担心的，两个爸从小不管他，以前初毕业旅行他一个人跑到国外，跑出去半个多月，爸爸们才发现儿子不见了，何况现在他已经是快十的成年人，还比奕铭大好几岁。 这种全方位关照让他有些甜蜜的压力。 奕铭还在节目录制现场，背景音里全是吵闹的音响声，他似乎拿捂住了话筒，声音清晰又温柔：“好好吃饭，早点睡觉，照顾好自己跟宝宝。” 顾念秋正在想怎么委婉地劝他，但听到他这句话，心一下子软了，勾起嘴角，毫无原则地点头道：“好。” 奕铭道：“我要上场了，过会再跟你打电话。” 顾念秋道：“好好表现。” 电话切断，顾念秋被哄得飘飘然，心情极好地去吃晚饭，吃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打电话是想劝奕铭收回几个助理的。 色令智昏，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到晚上泡完澡出来，顾念秋想着奕铭应该拍摄完了，拿出想跟他视频，看到屏幕上又有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是常事，只要一有绯闻出来，各路媒体能把他的电话打爆。但这是顾念秋的私人，知道的人相对少一些。他留意了下，号码是陌生的，也没有给他短信留言。 顾念秋没往心里去，一市之隔的奕铭却早早收到了信息。他再过分钟就要上台了，脸上还带着舞台妆，站在后台，打电话让郭彤去查这个号码的事情。 郭彤一边记一边道：“你监视了顾老师的？不怕被他知道了发火啊。” “特殊情况才会看，你别告诉他，”奕铭脸上没什么表情，“先查，今晚要告诉我消息。” 郭彤领了任务，查电话号码不是什么难事，半个小时就能有结果。奕铭晚上还有一场录制，录到十点钟，间没接上顾念秋的视频，下台之后先联系郭彤问电话号码的事情。 “老板，你的警惕性也太高了，我还真查出了点东西，”郭彤道，“电话实名登记的人是刘璐，她是陆维的助理。” 这个名字让奕铭沉默了片刻。 郭彤又道：“陆维上周被保释出来，公司跟他解约了。查他吗？” 奕铭道：“查。” 挂掉电话，奕铭在化妆间里站了足足有五分钟，才重新划开屏幕，给张伯发信息问：“秋哥睡了吗？今晚适不适应？” 张管家很快回复他：“顾少爷今天心情不错，晚饭吃了大半碗，吃过后泡了个澡，背背台词就睡下了。现在呼吸和心律都很正常。” 奕铭打消了跟秋哥视频的念头，道：“把我的两个助理都换掉，换成职业保镖。” 管家道：“要是问起来呢？” 奕铭道：“就说是我自己要用，临时召回的。” 第95章相片 顾念秋晚上盗汗很厉害,起夜也多,一个人睡的时候总睡不安稳。 早上起来，他发现睡衣全部被汗黏在身上,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下意识道：“奕铭,能不能扶我一下？” 房间里隔音极好，到处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顾念秋这才意识到奕铭在隔壁市录节目，心里跟踩空了似的失落了一会,自己扶着床头慢慢站起身，去浴室里面洗澡。 浴室外面装了全身镜,脱掉衣服后顾念秋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的腹肌已经消失了,小腹多出一点弧度,腰围也变粗了些。他拿起,拍下自己此时的模样，在右下角备注上“第周”。 图片发给奕铭，洗完澡出来,张管家已经把早餐备好在桌上。顾念秋慢慢地喝燕麦粥,桌边的私人开始嗡嗡震动。 顾念秋一只刚撕开糖包，把夹在耳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喂？”了一声。 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宝宝长大了好多！” “没有啊,”顾念秋把糖搅拌均匀,“体重还是没变，我看着跟上周差不多。”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88 奕铭道：“那是因为你瘦了，还是要多长点肉，昨晚睡得好吗？” 顾念秋叹了口气，想起早上醒来枕边无人的感觉，道：“不太好，挺想你的。” 奕铭右拿着秋哥昨晚的睡眠报告，左拿私人看着刚才发过来的照片，心尖头被蛰得发疼，恨不得现在飞到他身边来。 “周五，这周五我过来，”奕铭温声道，“我也想你。” 两人腻腻歪歪地打了几分钟电话，顾念秋吃完早饭，挂掉电话看了一眼时间，却看见条未读短信提醒。 这年头会发短信的只会是运营商或者诈骗团伙，顾念秋习惯性地点进去看，随后微微一愣，慢慢放下里的勺子。 短信1：“秋哥，这段时间还好吗？昨天打你电话你没有接，我不是想骚扰你，只是想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短信2：“前几天我回了一趟剧组，不过远远地站在后面，你可能没注意。” 短信：“新来的黄楚似乎适应得很好，一个下午也没ng，业务能力比我强。我在那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想来心有愧，所以想回赠前辈一点什么。” 消息到底为止，至于要回赠什么、以什么方式回赠，再也没有提到过。 顾念秋微微挑起眉，翻到昨天的来电记录，想起来晚上的确有两个没有接到的电话。 陆维的情况他一直在关注，那天在酒店被带走之后，先是有人举报他人身伤害、性骚扰，查了几天，随后舆论已经彻底发酵，他的公司那边流露出想弃子的意向，马上有人匿名举报他迷奸，但因为证据不够有力，受害人也不肯站出来作证，这事没查出结果，直到上周才有人把他保释了出来。 身后没了公司撑腰，又成了污点艺人，只有他之前的金主还念着旧情，动用关系，没有让公司方与他彻底解约，但基本处于雪藏状态。 顾念秋知道他一直在查那个牛郎，能找到自己这里来，大约是有了点眉目。 他并不吃惊，只是有些感慨，陆维虽然没大火，但凭着靠山，在圈内算横着走的人物，却被奕铭轻而易举地直接打到了谷底。 奕铭平日里做饭撒娇耍小脾气，谈起恋爱来跟愣头青的高生一样，出的时候又完全换了里子，果断又心狠。他有时候甚至不敢肯定，那些彻底把陆维钉死的举报有没有奕铭的推动。 陆维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公关时间，能回赠的“礼物”也就那么几样，翻不出太大的水花。 顾念秋把短信截图给庄晓，让他盯紧些陆维的动作，不准备告诉奕铭。 大内密传已经进入最关键的时期，顾念秋跟刘导打了特殊申请，说身体查出来问题，不拍打戏，不拍深夜戏，不拍高强度连续戏。 打申请的时候，刘导居然痛快地同意了，满脸心有余悸，说：“我还以为你要退戏。每次看奕铭来探班的那个架势，啧，一副要跟我抢人的表情。” 顾念秋只能尴尬地笑。考虑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名声，他不肯带五个助理，出门前跟张管家僵持了几分钟，最后双方各退一步，管家挑了两名，剩下的就留在小区里。 顾念秋还有点不习惯，身后两个“助理”全程不苟言笑，目光一动不动地盯在他身上，像两个移动门神。 全剧组都知道了昨天的事，化妆时还听见有人小声八卦：“听说奕铭昨天派了一排豪车来接顾老师下班？” 同事2：“对对对，什么宾利辉腾保时捷特斯拉都有，还派了十几个保镖和助理，鞍前马后，呼啦一下把人送上车。哇塞……那仗势！” 同事1：“天，难怪他今天带了两个新助理！我昨天怎么没早下班看热闹？好后悔！” 顾念秋：“……” 庄晓在旁边听得笑了十几分钟，打量着他带来的“新助理”，悄悄跟顾念秋道：“这明显不是助理啊，是专业保镖吧？你看那站姿，大概率是退伍兵。” 顾念秋早就看出来了，奕铭这是把他当高危人士在保护。 庄晓还在笑：“领导，我们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你跟我有话直说。你是不是出去找小鲜肉被奕铭发现了，气得他24小时派人跟着你？” 顾念秋抬起掌，作势要揍他，庄晓忙笑着赶紧跑到隔壁的椅子里。 化完妆，他的私人又震动起来。 顾念秋站在等戏的区域，看到屏幕上跳着一串眼熟的陌生数字，就是昨晚漏接的那个。 他朝庄晓招招，让他过来，然后准备接通电话。但指刚挪到接通键上，那头又果断地挂断了。 “怎么回事？”庄晓问。 顾念秋微微皱起眉，划开屏幕。 几乎是同时，开始连续地嗡嗡直震，连续五条短信提示，都来自同一个人。 顾念秋点开信箱，这回发的是彩信，一连五张都是照片，大约就是早上他口的“回赠”。 照片内容让顾念秋愣了一会。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89 全是奕铭相关的照片，也不知道从哪里挑的刁钻角度，五张拍下了他跟不同的人的亲密照，错位接吻的，错位拥抱的，看上去像牵的，与别人共进晚餐的…… 庄晓站在边上，瞥到了他上的画面，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顾念秋的表情。 顾念秋还在一张一张认真地看，脸上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看得非常细致，来来回回看了快十分钟。 庄晓心里打鼓，忍不住道：“念秋，陆维肯定是故意找的这些照片，你……” 顾念秋“嗯？”了一声，转过头来看他，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带上了笑意。 庄晓一怔，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 顾念秋举着，连眼角都弯了起来，道：“好家伙，抓到奕铭的把柄了！我要把这些洗成相片，吵架的时候就拿出来，肯定管用！” 庄晓：“……” 对不起，是他想多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替奕铭默哀了两分钟。 第96章情歌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怀疑？” 庄文晓又低头去看那些图片,里面有两张拍得很好,第一张背景是在某个晚会，奕铭举着酒杯,身边站了一位高挑的卷发美女。美女身穿低胸短裙,正微微侧着头,在奕铭的耳边说什么。大约是在这个时候奕铭转过头来，被镜头捕捉,错位看上去与接吻无异。 还有一张很新，明显是在《聆听》的录制期间,因为另一位就是奕铭的室友、最近人气蹿升的蒙梧。他们大概刚结束录制，被评委给了不错的评分，蒙梧整个人都高兴地挂在奕铭身上,镜头从侧面拍过去，看起来是蒙梧在亲他的脖子，而奕铭也伸手回抱住他的肩膀。 别说粉丝和路人,就连庄文晓这种跟奕铭有交集的人，看到这样的照片，心里也要打个突。 而当事人之一的顾念秋面不改色,看完这些暧昧照片，还真的把这五张照片保存到手机，淡定地说：“我们的匹配度是A,他如果劈腿了,我隔着一个市都能感觉到。” 庄文晓：“……不会吧,这也可以？” 顾念秋道：“嗯,我现在就知道他今天不开心，可能是节目压力太大，或者是太想我。” 他们匹配度A的事情极少数的人知道，陆维更不可能清楚，这事实在败得有些冤枉。庄文晓安静了几秒，摇头道：“可惜了，难得陆维出个好招。” 顾念秋又低头去翻信箱，那五张照片发过来之后，信箱里一直没有新的短信。 不知道是要挑拨他们的关系，还是要拿来威胁他。 顾念秋也没有回信，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收回去，道：“不要告诉奕铭，我来处理就好。” 庄文晓道：“知道了。” 顾念秋很有耐心，他跟奕铭的处事风格不同，总是要谋定而后动，喜欢给自己和对方都留好后路，也很少会主动出手。所以出道至今，不管是好友还是对家，对他的评价都很好。 在他看来，陆维的事情是奕铭做得太狠了。一招把人打到谷底，狗急当然会跳墙。 还好这回陆维聪明地选择了他，如果再找上奕铭，谁也不知道最后会闹成怎样。 五张照片的事情除了庄文晓以外谁也没说，顾念秋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该演戏的演戏，该带保镖的带保镖，耐心地等下文。 等了一周，新一期《聆听》播出，奕铭的名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升到榜首。 不是因为他的私人感情，而是纯粹因为他的演唱实力，在周六流量最高的时候，他占了热搜榜前五的两个，#奕铭真假音#热搜第一，#奕铭法语#热搜第三。 这一期他唱了首法语歌，来自音乐剧《罗密欧与朱丽叶》。 罗密欧深夜徘徊在朱丽叶的阳台下，缠绵地与心上人诉说爱意，情到浓时悄悄爬上了她的阳台，与她春风一夜。 这是首男女对唱的情歌，叫做《Aimer》。 他唱第一个音的时候，顾念秋便想起来，这是那天他在他耳边哼了一下午的曲子。 与哼唱时的温声细语截然不同，舞台上的奕铭一个人分唱两个角色，法语发音纯正，真假音切换自如，唱女声时有一段唱到了HighC，低音温柔，高音清透，中间再穿插15个伴唱的大合唱，整首歌缠绵大气，一举拿下全场最高票，超过第二名近半。 前几期奕铭的话题度虽然高，但大多是因为私人感情。他总是选一些平平的情歌，所以拿的评分大都平平，只能算班内中上。 这是他第一次选高难度的歌，舞台表现力一下子巅峰性的改变，连顾念秋都被惊艳到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90 弹幕数在他出场之后密密麻麻铺满整个屏幕，顾念秋不得不把透明度调到最低，一边听，一边关注听众们的反响，绝大部分都是夸奖。 顾念秋心中自豪，全程笑着看完，看到赛后采访环节，奕铭正对镜头，目光穿过屏幕，像是要直直地看到他眼中，拿着话筒道：“是的，这首也是送给秋哥的歌。” 主持人：“这回的情歌跟前几首风格不太相同，是因为你们发生了小摩擦吗？” “算是。他最近身体不太好，却坚持要拍完《大内密传》，我很担心他，甚至为这件事跟他吵了架，”奕铭在这里停顿了几秒，冲镜头微微笑了笑，“但其实心底里也很钦佩他，我的顾前辈，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敬业精神。他对得起他的小金人。“ 主持人也笑了：“这个称呼好甜哦。所以唱歌时你一直在想你的顾前辈吗？” 奕铭大方地承认道：“是。” 主持人：“想他什么？” 奕铭转了转话筒，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一下嘴唇，道：“之前……我也爬了他的阳台，当时我满脑子都是这个旋律，所以刚才在舞台，我也想着那天爬阳台的事情。” “哇，”主持人道，“为什么需要爬阳台？” “他那天有点生气，”奕铭弯起眼睛，“一点点。” 主持人也看向镜头：“……我吃饱了，你们呢。” 顾念秋全程勾着嘴角看，看完之后奕铭的电话已经迫不及待地打了过来，语气里带着求表扬的雀跃：“秋哥，我唱的怎么样？” “好听，不愧是我家宝贝，比他们科班出身的唱的还好，”顾念秋毫不吝啬地夸他，“已经加入单曲循环列表。” 奕铭在电话里头笑：“我接到好几个电影主题曲的邀约，都是大制作电影，回头发给你看看，你说唱哪首我就唱哪首。” 顾念秋道：“你公司不管你啦？” “他们在跟我谈续约条件，”奕铭道，“最近都顺着我。” 顾念秋道：“好，我帮我看看。宝贝，下下期也要好好加油哦。” 奕铭温声道：“我会好好赚奶粉钱的，你也要好好加油，多吃多睡，有不舒服就休息，嗯？” 顾念秋道：“好好，最近真的胖了点，我给你发照片。” 他挂了电话，把今天的自拍发给奕铭。他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幅度，腰开始变粗，但这几天的孕吐也越来越严重，如果有高强度的戏要拍的话，他甚至会不吃饭，只喝营养剂，就怕拍到一半忍不住去吐。 这些他都没告诉奕铭，拍戏时还会支开两个“助理”。 奕铭回信：“是胖了点！一定要好好吃饭，等下我交代张管家，让他把中餐也做好送到剧组来，盒饭没营养。” 顾念秋回道：“知道了，奕妈妈。” 又解锁了新昵称的奕铭：“……上次还是爸爸呢。” 顾念秋笑着敲了一行：“过两周回家，给你表现的机会，天天叫你爸爸。” 两人聊了大半晚上，第二天顾念秋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热搜，奕铭唱《Aimer》的热度还没有下去，一夜之间上涨了近30万粉丝，已经有人挖出来他的中法混血，还有人开始怀疑他会不会跟奕朵朵是母子关系。 顾念秋让自己的工作室监控好奕铭的实时舆论，每天跟他汇报一次。 庄文晓道：“你自己上热搜的时候都没这劲头，我好酸啊。” 顾念秋道：“这是奕铭的大机会，我肯定得盯紧点。陆维还没动静吗？” “没动静，”庄文晓已经派人去跟陆维的动向，“天天在家呢，他这回挺沉得住气的。” 顾念秋“嗯”了一声，没有太往心里去，随口道：“这两天应该有动静了。” 说曹操曹操到，当天晚上，奕铭的热搜还在不停往上涨，顾念秋接到了陆维的电话。 第97章操心 电话里陆维客客气气,除了声音有些哑以为听不出异常,上来先唤了一声“前辈”，问他：“这两天有时间吗？在剧组里受了前辈这么多照顾,赏个脸让我请你吃顿饭吧。” 顾念秋的声音同样镇定客气,笑道：“进步了啊,现在这么沉得住气。” 大约是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平静，电话那头顿了两秒,随后笑了一声，语气稍稍变化，道：“人总是要成长的。怎么样,顾前辈,明天晚上点，地点由你挑？”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91 庄晓在旁边隐约听了几句,轻轻地扯顾念秋的衣袖，顾念秋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变，道：“好啊，明天的戏刚好拍到六点半，就在影视基地旁边的餐厅里，随便吃点儿。” 答应得太快,对方连抖筹码的会也没有。又是一次短暂的停顿,陆维顺着他的话道：“顾前辈是痛快人,那我们到时候见。” 该说的都说完,顾念秋挂断电话。 庄晓听完,眉头紧紧地皱起来，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两个保镖，小声道：“你要气疯奕铭是不是？他跟你吵架我可就管不着了！” 顾念秋摆摆，去休息间里换下戏服，走路时不得不拿撑住酸痛的腰，安慰庄晓道：“不要紧的。”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庄晓伸扶了他一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去冒险了，听话，啊？” 顾念秋演了一天的戏，又累又饿，上车之后连眼睛都不想睁，敷衍道：“我说不要紧就不要紧，大不了带那两个保镖。” 庄晓不得不做个深呼吸：“我要是奕铭，我也想找根绳子把你绑家里。” 顾念秋闭目养神道：“不要告诉他，这个月工资还没发。” 庄晓：“……” 老板一意孤行，着急也不过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庄晓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生怕自家怀孕的艺人有长两短，第二天大早起来，先去餐厅包一天场，再指定好服务员和厨子，敲定菜单，派两个人守在现场。 顾念秋到剧组找不到经纪人，打了半天电话，才看到庄晓急匆匆赶过来，两眼黑眼圈，道：“祖宗，又找我干什么？我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呢。” 顾念秋这几天拍戏强度太大，精神很差，没吃下早饭，里拿着营养剂吸，道：“奕朵朵刚才点评了奕铭的《aer》。” 庄晓愣了愣，没想明白这有什么奇怪：“哦，所以呢？” “她是奕铭的老妈，”顾念秋道，“不仅点评了，还叫奕铭儿子，还夸了我！我现在有点紧张，是不是做个公关方案，请水军夸一波丈母娘会比较好？” 庄晓：“……奕铭是奕朵朵的儿子？！” 顾念秋把递给他，庄晓点进热搜一看，上面挂着#奕朵朵奕铭是母子#，#奕朵朵夸顾念秋#。 好家伙，奕铭在热搜前五都挂了整整天，昨晚本来已经退到十开外，今天却又冲上了榜首。上个这么爆的话题，还是某一线顶流被爆隐婚，几千万粉丝混战，当时也只爆了两天而已。 庄晓暗暗心惊了片刻，难怪陆维迫不及待地想找顾念秋。 他点到广场里，最上方是奕朵朵的微博账号，万年不发微博的失踪人士居然转载了《聆听》的最新一期视频，评论道：“气息还有待加强，发音位置也不太准，不过比小时候进步多了[大笑/]。小时候让他练个琴都要哭半天，看来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都靠男朋友调教[拇指/]” 底下的评论已经炸了，二十多万条，前十全是一排“卧槽？！”“啊啊啊啊”“天啊神仙一家人！”“朵粉和铭粉突然发现自己粉的是一家！k/gt; 《聆听》的同期学员里有好几个奕朵朵的学生，都被老师给炸了出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粉丝迅速把他们顶进前： “一觉醒来自己的室友变成了恩师的儿子？！奕老师，这期的声乐课能不能给我一个a……我愿意请奕铭吃一个月的饭[大哭/]。” “奕老师，奕老师你听我解释，这一期我真的不是故意扑倒奕铭的[跪地/]” “求求节目组，千万不要把我在奕铭脸上画乌龟的视频放出来[大哭/][大哭/]，我上学期专业课只拿了c[大哭/]” 顾念秋也正低头看屏幕，见庄晓刷到了这里，笑道：“你看，我家小朋友在组里人缘挺好的。” 庄晓没接上话，盯着屏幕足足消化了五分钟。 奕朵朵在音乐界的地位是泰斗级的，8岁成名，至今快四十年，春晚不知道上过多少回，有重要外宾来访时，甚至会请她去献唱。虽然近几年她在国外的大学里任了职，很少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但圈内好友学生遍地，真正的桃李满天下。 哪怕是看奕朵朵的面子，奕铭以后在音乐圈也能被很多大前辈照顾，更别说本身的资源和话题度。 《聆听》这个节目，最开始是顾念秋推荐给奕铭的。 在此之前，奕铭一直活跃在影视圈，而且只接大制作的剧本，跟综艺和音乐极少挂钩，谁也没想到节目效果会这么好。 连庄晓这种职业经纪人都开始佩服起他的眼光：“老板，我甘拜下风。奕铭应该给你发经纪人的工资。” 顾念秋收回，道：“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看别人看走眼就算了，自家男朋友怎么能看走眼？我说奕铭还没到天花板，他就肯定没有。” 庄晓竖起大拇指：“您能不能拿出一半的劲头来，关照下你自己的事业？” 顾念秋笑道：“关照呀，你快去弄个公关方案，夸一波丈母娘先。” 庄晓：“……您这个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吧。” 吐槽完，他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承担全部，干脆给郭彤打电话，让奕铭这边出个“丈母娘夸奖公关方案”。 而让职业经纪人都甘拜下风的顾念秋，为了怎么回复丈母娘纠结了整个下午，甚至纠结到拍戏时候被ng了好几次。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92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问奕铭：“我叫伯母合适吗？我们都还没见过，要不就礼貌地客气两句，你觉得呢？” 奕铭回道：“叫妈。” 顾念秋：“？你都还没叫过我家那两位爸爸呢。” 奕铭：“早就想叫了，但是我们现在这……我不敢。” 发完，他又强调地补充了一句：“林伯父好严厉，每次我提到结婚就紧张，要是被他知道我两未婚先孕，感觉得挨几顿揍。” 顾念秋差点没笑岔气。 他还是回了奕朵朵一行小心心和两句客气话，然后告诉奕铭：“你说得对，我觉得我小爸也很在乎结婚的事情，我们慢慢来啊，不着急，乖。” 奕铭知道他这会心情好，抓紧问：“晚上我想过来看看你，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顾念秋晚上约了陆维，自然是不好。 奕铭现在凭着《聆听》又火了一把，正是关键的时候，顾念秋不想他天两头的分心，回道：“今晚我们剧组有活动，过两天吧。我的戏快拍完了，下周开始主要是补镜头，我抽空来探探你的班。” 奕铭看到那头的回复，眸色暗了暗。 秋哥不肯告诉他。 他拿着，不想让秋哥知道自己监视了他的，又希望劝他今晚好好回家休息，盯着聊天框好一会都没能打出回复。那头的人等了片刻，似乎有别的事，回道：“我还有两场戏就下班了，先去拍戏。” 奕铭叹了口气，终于敲出了一行：“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对自己和宝宝好一点，不要太劳神。” 第98章空城 顾念秋应了声,两人都怀着心事,挂断电话，然后开始各自行动。 奕铭跟导演组请了假,临时决定开车去f市，顾念秋拍完两场戏，庄晓过来接他去影视基地旁边的私房菜餐厅。 到餐厅的时候迟到了五分钟,天色刚刚暗下来，马路边亮起路灯，照亮堵得纹丝不动的下班车队。因为这个点人多,顾念秋带着兜帽口罩，低调地一路从影视基地走过来,在门口稍稍停顿了一下,伸撑了下腰。 “资料带了吗？”他问旁边的庄晓，“就是我今早忘在车上的那份。” 庄晓道：“带着。你不要紧吧,腰疼？” 顾念秋皱皱眉,小幅度地挺了挺腰，低声道：“前天绑了几分钟威压,腰有点扭到了,明天去杜医生那里看看。” 庄晓把资料递给他,道：“那就十分钟速战速决,我在隔壁两桌等你。” 顾念秋点点头,推开门先进了餐厅。整个餐厅已经被包了下来,一楼大堂里只坐了一个客人,那人裹得比顾念秋还严实,墨镜帽子围巾，脸上半点皮肤都没露，正直地坐在椅子里看菜单。 顾念秋径直走到餐桌边上，把资料随放到旁边的凳子里，撑着腰坐下来，先跟服务员道：“帮我拿个靠枕，谢谢。” 服务员应了声，很快拿来两个。顾念秋把两个都垫在自己腰后，靠到椅子里，微微舒了口气，这才把目光投向对面的人。 “前辈，好久不见，”陆维只摘掉了墨镜和围巾，“腰受伤了吗？” 牢里待了十几天，陆维整个人明显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眼睛下面带着淡淡的黑色，脸上的笑容有点敷衍，余光忍不住在看顾念秋放下的那份资料，但件夹是半透明的，只能看清楚里面是几张a4的纸。 顾念秋道：“前两天拍戏扭伤了。你不用看菜单，我已经点好让厨房提前做，也好给我两节省时间。” 陆维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脸上。 “看来今天不打算跟我吃太久，”陆维微微笑了一下，“也是，你比较忙。” 顾念秋也客气地笑了一声，道：“就看你里面的筹码值得我吃多久了。” 服务员过来上菜，两人的交谈到此为止。 顾念秋一看上来的菜，忍不住悄悄瞥了眼不远处的庄晓，心道这人真是个人精。 庄晓给陆维点的是减量的日式套餐，一下子上来大堆让人眼花缭乱的精致小盘子，看似高级昂贵，仔细瞧来都是一口一口的分量，最多能吃个十分钟，除非拿筷子一根根去挑里面的萝卜丝。 给顾念秋的就更不客气，一碗粥，两个南瓜饼，没了。 就差没在碗里写着赶紧吃完走人。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93 顾念秋嘴角翘了翘，还真的认真吃起晚饭，先喝了半碗粥，然后尝了一口热腾腾的松软南瓜饼。 对面的陆维显然没他的好胃口，象征性地碰了下味增汤，很快放下筷子，道：“《聆听》我最近也有追，奕铭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他会在这个圈里走很远，跟你我都不相同。” 顾念秋没接话，吃完整块南瓜饼，又喝了口水，才开口道：“我们来点更直接的吧。你想拿那五张照片在我这里换点什么？” 陆维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顾念秋脸上，像是要从他的神色找出点什么。 “你不介意？”他问。 顾念秋擦擦嘴角，笑道：“介意什么？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这跟我们的情侣关系又不冲突。你看徐思昭，跟杜明江谈着恋爱，不照样与你上床？” 陆维嘴角动了动，有几秒钟没说话。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得请教一下顾前辈，”陆维道，“如果不是为了我两走的近，不知道我还哪里得罪了奕铭，他要这么深思熟虑地把我拉下来？” 顾念秋道：“行，明天我帮你问问他。” 陆维绷紧嘴角，总觉得像一拳打在了棉花里面。 他没有再跟顾念秋兜圈子，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对桌的人。 顾念秋打开来，里面是十几张洗好的照片。他粗略地翻了一遍，基本都是上次那五张的扩充，没有太新的东西，看来跟拍奕铭这么久，拿到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他多少有点失望，早知道只是这样的照片，根本不值得他特地过来跑一趟。 陆维压着声音，听起来有些哑：“奕铭害我到这个地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再不济也不过是鱼死网破。你给我一条生路，我自认成王败寇，从此跟你们两清。” 顾念秋把照片塞回信封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抬起头来看他，笑道：“你这话说的，像个刚进娱乐圈的愣头青。” 陆维皱起眉，目光有些阴沉。 顾念秋把自己准备的件夹递给他，看着他有些警惕地打开封面，快速地扫里面的内容，开口道：“连你的公司都没查出来那天的事有什么问题，你空口说是奕铭做的，你们人设不同，定位不同，平日也没有交集，两家公司更是一个集团名下，你觉得你公司会信吗？” 陆维死死地盯着他里的这份资料，咬住牙，脸色难看：“我有证据。” “晚了，”顾念秋道，“他们不会为了污点艺人得罪兄弟公司的摇钱树，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你好歹在这个圈子里待了几年，被保护得够好的。” 陆维嘲讽地笑了一声。 顾念秋道：“没人逼你招妓，也没人逼你嗑药。你叫我前辈，我也早告诫过你，哪怕头顶有人罩，在原则性的问题上，没人敢替你出这个头。” 陆维紧紧地捏着那份资料的一角，械性地反复地看上面的字，甚至没听进去顾念秋在说什么。今天他本来准备了很多的说辞和筹码，但现在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不是因为刚才那些讽刺的话，也不是因为对面人镇定的态度，而是因为里的这份东西。 顾念秋见他神色恍惚，便把资料从他里收回来，道：“诱奸未遂，你还真是个人渣。” 陆维的有些发抖，那件事都过去了年，当时公司为了保他，把所有监控都买下来销毁，而顾念秋居然得到了全部原带。 只有一个可能，公司已经完全把他当成弃子，准备卖掉他去跟奕铭交好。 他只是暂时被保释，警察局还在查这件事，如果这些资料被送了过去，那就不是十几天拘留那么简单的事情，是动真格地要进监狱。哪怕请了最好的律师，按最轻的判，一旦有了真正的案底，那就是真的再无翻身之日。 “你想怎么样？”陆维脸上没了血色，“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们恐怕还有的是赌不起的东西。” 顾念秋看了他片刻，朝服务员招招，跟她道：“借个火。” 陆维红眼望着他的举动，身体紧紧地绷了起来。 顾念秋没有看他，接过打火，当着他的面，把那份资料点着了，扔在地上。 地面是瓷砖做的，几张a4纸迅速烧了起来，眨眼地功夫便化成了灰。 陆维一时间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怔怔地看那火焰彻底烧完。 顾念秋道：“这个月底，我有朋友要开私人飞去法国开演唱会，你把照片的原带给我，我给你飞票和假护照。” 陆维还保持着那个紧绷的姿势，整个人都愣在椅子里，不敢置信地盯着桌对面的人。 不是说不在乎奕铭会怎么样，为什么又轻易地放过他？ 顾念秋却言尽于此，站起身，因为腰疼微微动了动眉头，没有再看对面的人，结束了这场不到十分钟的晚餐，拿着东西朝庄晓走了过去。 庄晓伸扶住他的臂，缓缓松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还坐在椅子里的陆维。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94 “回酒店？”他问。 “回家，”顾念秋道，“回去睡觉，腰疼。” 两人走到餐厅门口，出了陆维能够听见的范围，庄晓忍不住低声道：“这能行？” 资料是假的，监控是打听的，诱奸未遂是猜的，也没有朋友要去法国，更不会造假护照。 但资料已经烧了，监控的原带也从来没出现过。 顾念秋冷笑了一声：“穷途末路的人，给根稻草肯定要抓。这几天盯紧他，他肯定会想办法去弄出真正的原带。” 庄晓差点给他跪了：“明白。” 走到餐厅外，他结束得太快，司还没把车开过来。顾念秋靠着电线杆等，回头看了看里面的人，见陆维已经站了起来，似乎要朝他这边走，于是道：“我们先走吧。” 话音刚落，一辆保时捷慢慢停在他身边，顾念秋第一眼觉得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看着车窗摇下来，露出驾驶室里熟悉的脸。 第99章生气 “奕铭？”顾念秋愣住,“你怎么来了。” 奕铭脸色很难看，嘴唇紧紧抿着,开了车门的锁,沉声道：“上车。” 庄文晓自觉地松开手，退后两步，与这对情侣拉开到安全距离，冲他们尴尬地笑笑,道：“那我自己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顾念秋有些心虚地偷偷往餐厅看了一眼,看到陆维已经在往外走了，怕几人迎面撞上，于是大步走到副驾驶，拉开门系上安全带，道：“走吧，我有点饿。” 奕铭没动，就停在路边，目光落在餐厅里,似乎在故意等他出来。 顾念秋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心中暗暗感到不好,轻轻咳嗽一声,道：“不走么？” 奕铭没理会身边的人,一直等到陆维走到门口来。离开餐厅的陆维已经重新把自己包裹严实,最开始似乎没注意到这边,走了几步又突然顿住脚步,明显是瞥到了车里的奕铭，朝着车的方向转过身。一秒记住 顾念秋偏过头去。 “哟，”陆维的声音穿过围巾显得怪怪的，“守得够严实的，我还以为你们真是营业情侣呢。” 顾念秋听见奕铭用很陌生地语气道：“因为什么你心里清楚，我没有秋哥那么好脾气容易说话，把你兜里的那把美工刀收一收，小心最后断了自己的手。” 陆维整张脸都被遮住，看不清表情。几秒的沉默，顾念秋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他的衣服兜上，他的手缩在兜里，看样子紧紧地攥着什么。 “那就祝你们恩爱到白头，”陆维用嘲讽的腔调说，然后面朝向顾念秋，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道：“之后再联系。” 奕铭把车窗摇上来，一脚油门直接加到50迈，用发动机表达自己此时糟到极点的心情。 车内的气氛都快凝结成冰，顾念秋花了几分钟去猜测为什么奕铭不仅知道今晚的事，还知道陆维带了刀，话语间甚至能跟陆维打谜语。 这件事情只有庄文晓知道，但庄文晓毕竟是自己这边的，不可能真的把消息透给奕铭。唯一的可能应该是奕铭一直在盯着陆维的动静。 顾念秋突然有一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 “那个，”顾念秋开口，“吃饭了吗？” 奕铭盯着车前的路，好一会没说话。 顾念秋伸手捏了捏他的膝盖：“铭铭？” 奕铭的手松开方向盘，轻轻地握了下拳头，蹭掉手心里出了一路的冷汗。一个多小时前他刚上高速，派过去的人打电话过来，说陆维在半路上去美工店买了一把美术刀，他当时半边身体都麻了，一路超速赶到F市，看到顾念秋毫发无伤地从餐厅里走出来，气到恨不得把人扛回去锁在家里。 心脏到现在还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气的。 他不得不降低车速，慢慢地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不会吓到身边人的语气，道：“你还怀着孕，这件事情不要插手，我已经拿到了陆维三年前诱.奸的原带，我会处理好。” 顾念秋先是一愣，片刻后慢慢皱起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原带？” 奕铭紧紧捏住方向盘，又花了点时间去做深呼吸。 “不要给陆维造假护照，几张错位照片而已，不值得放过这个人渣，”奕铭望着前面的路，“有件事我怕你觉得不舒服，一直没告诉你。陆维在跟组期间，偷拍了你在健身房的照片，放在私人的特殊癖好论坛里，发了些很恶心的话，所以我才决定动手，怕他哪天真对你有什么念头。”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95 顾念秋好一会都没说话。 奕铭不仅知道他跟陆维今天有约，还知道准确的时间地点，甚至连他们谈了什么也一清二楚。 餐厅里全是他的人，这不是靠普通的调查能得到的东西。 顾念秋有些艰难地消化这些话里更深的意思，心跳开始加速，眉角忍不住挑起来，转过头望向身边人的侧脸，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声开口道：“你监视我？” “我担心你，”奕铭感觉自己的肺处于要炸不炸的边缘，脑子里已经被烧成了浆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从半个月前就尝试联系你！那会你刚怀上一个多月，走两步路就犯恶心，吃不下饭，低血糖，他一个穷途末路的浑人，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 顾念秋本就处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听奕铭的话听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这半个月奕铭把管家送来，把保镖送来，24小时找人守着他，他都退了步接受了，却没想这样都没能让两人满意，居然没经过他的同意直接监视了他的手机。 顾念秋向来对这些敏感，一下子怒气推到头顶，反而笑了起来，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有些发抖：“你监视了我两个礼拜，一次都没跟我说过。我是你养的狗还是猫？或者你觉得我是完全没有判断能力的三岁小孩？” 说到这里，顾念秋气得呛了下，开始不停地咳嗽，脸涨得通红。奕铭有些急地踩了刹车，把车停到路边，从手套箱里拿出保温杯来，皱着眉，边拍他的背边喂他喝里面温热的营养剂。 顾念秋咳得停不下来，喝了两口把他推开，扭过头去不想看他，肩膀因为强忍咳意而抖动。 奕铭把车窗打开，让外面的夜风吹进车里面。 他握着保温杯，望着顾念秋的后脑勺，肺炸完之后只剩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棉絮，又轻又碎又疼。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奕铭说，“我只想跟你一起活到两百岁，你要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一句带着赌气成分的话，但顾念秋听进去了，心尖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晚上的新鲜空气涌进来，车里的火.药味被吹散了些。 “胡说什么，二十几岁满嘴活不活的。”顾念秋话里很冲，语气却缓和下来。 奕铭把保温杯递给他，靠回驾驶椅里，不说话。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都在等待着刚才爆炸的余热慢慢变冷。 “我在餐厅里是诈陆维的，不会给他假护照，也没拿到他的把柄，”顾念秋冷声先开了口，“我知道他买了美术刀，你都知道派人跟着他，我又不是傻子。他不敢真把那东西亮出来，我带了五个人，又是他最后的稻草，他还指望着那张假护照把他送出国。” 不提美术刀还好，提到美术刀，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热度又蹿了出来：“你能保证陆维绝对不会？他要是在牢里待到脑子不正常，只想报仇呢？哪怕是百分之零点几的可能，一旦发生了，你让我怎么办？” 顾念秋眉头忍不住再次皱起来，张开嘴，又在第一个音出来之前闭了回去，不想再跟奕铭吵。 “这事我有责任，”顾念秋看着他说，“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奕铭抿起唇，想到在高速上接到电话时的心情，炸成棉絮的肺重新涨成气球。 他也不想再在这个状态下跟秋哥吵，重新启动车子，一路沉默地开回了临时买的公寓。 张管家已经提前收到消息，给他们准备了晚餐，热腾腾地摆在桌子上。顾念秋气饱了，进屋直接关上卧室门，去里面洗澡。奕铭盯着那桌子菜，来来回回在客厅里走了两圈。 顾念秋洗完澡，裹着浴巾在床边坐了会，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腰快要疼断了，忍不住心情烦躁，拿过手机来，本想给杜医生打电话，想到奕铭监视了他的手机，又气得把手机给丢在了地上。 奕铭就站在门口，听见里面的动静，拍了两下门：“吃饭了。” 顾念秋的烦劲儿刚上来，没理他。片刻后奕铭拧开门把手，见他手撑着腰，皱眉问：“腰疼？” 顾念秋紧紧地抿住唇。 奕铭无可奈何地站了两分钟，去了一趟客厅，从抽屉里翻出泡澡用的精油，扶着顾念秋面朝下躺好，解开他的浴袍，想给他揉会儿。 解开之后看到右腰侧青了大片。 奕铭的呼吸一顿：“怎么搞的？青了好大一片。” 顾念秋脸埋在枕头里，过了会才总算开口道：“前天吊威亚扭的。” 青了的地方不能乱揉，奕铭把精油收起来，心里那点气又掺进了担心和焦虑。腰还是前天扭的，青成这样，肚子里那个有没有问题？ 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照顾得好点？ 奕铭帮他把浴袍重新系好，道：“吃点东西，我开车带你去医院。” 顾念秋躺在床上不动，奕铭拉住他的手腕，他便顺势翻了个身，让腰贴上柔软的床垫，然后把被子拉过来盖过头顶，只露出半边无言的头发。 僵持了半分钟，奕铭的余光里瞥到那个被丢在地上的手机。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96 起身捡起来，看见钢化膜被摔出了裂痕，翘起一点尖锐的碎片。他怕这人等会把手划了，把钢化膜揭开，然后手指停顿片刻，删除了里面的监控程序。 “秋哥，”奕铭的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了他还握着的拳头，“医生我叫到家里来，你先起来吃点东西。” 第100章反省 “你不是监听了我的吗,”顾念秋在被子里说，“没听出来我在餐厅里吃过了？” 奕铭道：“再吃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顾念秋不应声,过了一会翻身背朝着奕铭，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蜷成一个大鼓包，然后再也懒得动弹。 奕铭没办法,只能束无策地坐在床边上，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跟孕期的秋哥吵起来。 “念秋,”他又试探地唤了一声，“真不吃？” 顾念秋像是一具被蒙在被子里的雕塑，不仅没有回答，片刻后甚至连呼吸频率都开始变轻，明显已经进入快要睡着的状态，大约今天实在太累了。 奕铭便不再打扰他，安静地关掉房间里的灯，帮他带上卧室门,自己去客厅吃饭。 吃完饭之后再悄悄探头进来,顾念秋还保持着缩在被子里的姿势,呼吸平稳,睡得正沉。奕铭只好取消跟医生的预约,轻轻脚走到床边,把被子往下拉,露出他的口鼻。 昏暗里面顾念秋还在皱着眉,一副心情不愉快的表情。奕铭心里又涨又痛，暗自在旁边站了好久，洗完澡回来贴着他躺下，伸想把他带到自己怀里。 还没用力，顾念秋已经无意识地翻过身，攥住他的衣领，很快在他的肩头找到了舒服的位置，低低梦呓一声，长长的呼吸贴着他的脖子。 奕铭摸到他的掌，与他十指相扣，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他们上次吵架的时候，他也是这个姿势抱着昏睡的秋哥，整整一夜都没合过眼。 这回吵架，他又失眠了。 也不知道失眠到几点，顾念秋渴醒，探出被子外面，眯着眼睛去摸床头的水杯。但今天跟奕铭闹矛盾，忘记在床头准备水，摸了好一会只摸到了自己的，含糊地说了声：“我的水呢？” “我去给你倒，”奕铭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亲到一嘴汗，“晚上出这么多汗，这几天又没有好好吃饭吧。” 顾念秋这会意识还留在梦里，没想起刚才吵架的事情，下意识接了一句：“宝贝还没睡啊。” 奕铭听他叫宝贝，心里一股酸劲涌上来。 他给顾念秋倒了小杯温水，里面兑上半支营养剂。顾念秋只喝了一口便皱起眉，嘟囔道：“我想喝白水”，奕铭说“那我再给你倒”，顾念秋摇摇头，喝完之后重新躺下来，摸了摸自己因为出汗而发凉的肚子，重新闭上眼。 奕铭又接了杯白开水，就放在他刚刚习惯性去摸的地方。 快两点了，顾念秋一声宝贝，终于解开失眠的魔咒。 一觉睡到天亮，甚至比顾念秋起得还晚。奕铭洗漱完出来，秋哥已经坐在餐桌边，边看新闻边往嘴里塞吐司，面无表情，一口吐司嚼了有十下。 奕铭刚坐下，连早上好都没来得及说，他开口道：“陆维的事我不管了，你惹出来的，你自己解决吧。” 奕铭昨晚失眠了四个小时，这会已经心平气和无欲无求，温声道：“先吃饭。你晚上出了好多虚汗，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顾念秋道：“不累。” 奕铭给吐司抹上番茄酱，顺给顾念秋也挤了半管。 “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让医生来看看你的腰，”奕铭又道，“宝宝还听话么？” “我约了杜医生，”顾念秋垂着眼睛，只盯着，“你把我钢化膜撕了？” 奕铭道：“昨天看屏幕是碎的，怕你划到。” 顾念秋抬起头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我把程序删了。”奕铭说。 顾念秋最后咬了一口吐司，站起身，拿过外套，没有再提那个监控程序的事情，道：“上班去了。” 他里面穿的是贴身的棉质短袖，小腹的地方已经微微隆了起来，起身的时候不得不用去撑桌面，奕铭下意识的伸扶他。 顾念秋摆摆，示意不用，然后指了指桌上的早餐，道：“多吃点，再有八天大内密传要杀青了，到时过来探你的班。” 说完，他低头看时间，似乎快要迟到，有些急地转身出了玄关，剩下奕铭一个人对着一大桌基本没动过的早餐。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97 这几天的戏份慢慢轻松下来，重头戏都已经拍完了，剩下的以补镜头为主。顾念秋带着黑眼圈出现在剧组，庄晓立刻站起来，一看他脸色便道：“这是吵架了啊？” 顾念秋说没有。 化完妆，刚刚开始拍，奕铭提着一袋子零食过来，请剧组每个人都喝了杯星巴克，周围的同事都被哄得很开心，热热闹闹地调侃他跟顾念秋，让他多来几次。 过了会，徐思昭也走过来，小声问：“吵架了啊？” 顾念秋专心看台本：“没有。” 徐思昭笑道：“吵架也不要紧啊，我跟杜明江都分了，能吵架多好。” 顾念秋震惊地抬起头，看到杜明江就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大概率是听到了刚才的那句话，但依然纹丝不动地站着，半点表示都没有。 他拉住徐思昭，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道：“还在一个剧组，你注意些，别让感情影响事业。” 徐思昭点头，神色有些紧绷，嘴边的笑看起来有些勉强，客气道：“谢谢前辈。” 顾念秋还想多说一句，望见奕铭正看着这边，眉头不着痕迹地皱着。 他松开，叹气，给了徐思昭一个“你自己意会”的眼神。 徐思昭立刻心领神会，笑意变深了许多，道：“那就不打扰你了，过几天杀青，庆功宴上我们好好喝几杯。” 顾念秋点点头，一个人坐在椅子里继续背台本。奕铭居然也没来打扰他，就站在休息区的地方，看他拍了整个上午的戏，午饭的时候跟他一起去隔壁吃了川菜。 吃辣的反倒让顾念秋的胃口好转许多，吃得额头冒汗，嘴唇发红，解决了一整碗米饭。奕铭却很少动筷子，一直在边上看他，道：“这期我又拿了第一。” 两人谁也没提昨天吵架的事情，顾念秋接道：“再接再厉，下期去看现场，感受下你的唱功是不是真的跟粉丝吹得那么好。” 奕铭道：“你不是我粉头吗，每期都在微博夸我。” 顾念秋挑挑眉：“我是个有原则的粉头，从不乱夸。” 奕铭低头笑，顾念秋也笑，笑完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有几秒的尴尬，顾念秋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这时，奕铭突然冒出来一句：“酸儿辣女。” 顾念秋：“？什么玩意？” “俗语，”奕铭说，“你最近喜欢吃辣，肚子里说不定是个漂亮的小公主，长得跟你一样好看。” 顾念秋理解了好几拍：“……这是夸我长得好看呢，还是说我像小公主呢？” 奕铭坐直身体，隔着餐桌亲了一下他的侧脸：“说你好看。” 顾念秋为他们之间的强行尬聊叹了口气，觉得还不如继续吃饭，于是埋头专心致志地给酸菜鱼挑刺。奕铭给他夹菜，被他嫌弃了，挑挑拣拣地又摘出来好多。 体重没见涨，挑食的毛病倒是越来越严重。 “陆维的事情，就跟我早上说的那样，你处理就好。”顾念秋道，“我反省，你也反省，都回去好好反省几天。” 奕铭沉默了几秒。 顾念秋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心道这是还想跟他吵吗，到底有完没完了。 奕铭道：“你要找杜医生看下盗汗的毛病，再看下腰。昨天抱着你感觉还是瘦了，最好认真检查一次，拍戏不要太拼。” 顾念秋微微一愣，连心尖也被桌上的川菜辣了下。 他道：“嗯，这也是我反省的一部分。” 奕铭认真地说：“我也是。”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顾念秋把自己不爱吃的豆角夹出来，放进奕铭碗里。 第101章玫瑰 下午奕铭被经纪人打了十几个电话，硬是把他从f市叫回去继续录节目。走的时候顾念秋还在拍戏,远远看见奕铭朝他招了招,一个分神,被刘导喊了ng。 “不好意思，”顾念秋收回目光,“再来一次。”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98 跟他对戏的徐思昭笑道：“午出去睡过了？感觉比上午缓和不少啊。” 顾念秋“啧”了一声：“演戏耽误了你，你应该去当情感专家。” 徐思昭耸耸肩：“的确，可以考虑下。” 奕铭招完就走了。 快两周才见了这么一次,见的时候大吵一架，走了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顾念秋无精打采地拍完戏,下班之后乖乖去杜医生那儿检查，又被杜医生好一通批评。 “上回扭了脚,这回扭了腰,”杜医生数落道,“淤血都快变紫了才来我这儿，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么？” 庄晓在旁边听着憋笑，顾念秋低头老实挨训：“您说得对，我这两天有点忙。” 杜医生道：“忙到两个小时候都抽不出来？我还不知道你,借口大堆,反正就是不想看医生。” 说的太到位,庄晓笑出了声,恨不得给杜医生鼓掌。 两人都转过头来看他,顾念秋给他使眼色,他咳嗽一声,把笑忍回去，给老板打圆场道：“奕铭今天把他批评了好久，杜医生你放心，他以后一定好好改正。” “奕铭也是个说话不好使的，”杜医生评价道，“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自己的主意大得很，奕铭又什么事都顺着他，估计平时使劲欺负人家。” 顾念秋不服，忍不住争辩道：“奕铭主意也大得很，我哪里欺负得了他？”都敢在他的里放监控，下次搞不好真把他扛回去锁起来。 争辩完，两人都是满脸的不相信：“得了吧，奕铭都把你宠成什么样了。” 风评被害的顾念秋：“……” 回来的路上，顾念秋一直在想杜医生说的那些无心的话。他之前虽然谈过几次恋爱，但大都平淡无奇，说是朋友式的相处也不为过。平心而论，奕铭算他第一个认真交往的对象。 他问庄晓：“我是不是也挺有控制欲的？” “不算控制欲，你只是有点固执，”庄晓好不容易抓到吐槽的会，“自己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举个例子，你之前决定公开性别，一个办公室的人都劝，我看他们一个个苦口婆心说干嘴，心里就在想，呵呵，都是白费，最后果然劝了也没用。” 顾念秋道：“但公开性别的确是个正确的决定，现在来看也是。” “是，”庄晓承认，“没有说你的决定不对，只是举例说明你主意大。我觉得固执不能算缺点，在事业上甚至可以说是优点，但感情不一样，感情上的事没有对错的，你不能只考虑黑白是非，也得考虑你对象的感受。” 顾念秋没说话。 庄晓又补了一句：“上回怀孕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你自己悄悄地怀了，我在旁边看得简直叹为观止，你真牛。” 顾念秋微微皱眉：“那会我跟他在吵架。” “那你有没有问过他，奕铭你做好当爸爸的准备了吗，喜不喜欢小孩子啊，我怀一个玩玩行不行？” 顾念秋道：“他喜欢最好，不喜欢就自己养。这些年我攒了点家底，家里也有资产，退圈肯定能好好把宝宝养大，当时怀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说，”庄晓道，“你想问题的方式不对。” 顾念秋想了半天，叹气，决定要说奕铭的坏话平衡一下：“奕铭前几天在我里装了监控。” 庄晓震惊地转过头来看他：“我靠？那他问题也挺大！” 顾念秋点头赞成：“是吧？所以才跟他吵的。” 庄晓为他两的恋爱日常啧啧称奇，顾念秋又想了一会，开始头疼，忍不住伸摁住鼻根：“谈恋爱好难，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现在感觉全身都是毛病。” “多好的会，能够跟自己爱的人互相磨合，”庄晓道，“我想要还没有呢。” 顾念秋把庄晓的这些话听了进去。 大内密传最后的拍摄时间，顾念秋和奕铭没有再见面，每天只是电话和微信联系。 陆维来找过顾念秋两次，被他找借口推辞掉，之后便再没有陆维的消息。电话里顾念秋偶尔提到这事，奕铭都不肯细说，只让他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太担心。 再之后顾念秋就不问了。 杀青前一天，恰好新一期的聆听播出，奕铭又唱了法语歌。 这回顾念秋早早地空出时间来，第一次看了聆听的首播。奕铭上回选了高难度的曲目，在音乐圈一夜出名，顾念秋本以为他会再唱类似的，却没想今天上台只带了一把吉他。 唱得是《小王子》里玫瑰花的独白，《ade》。 原曲不到分钟，被他做了一点改编，副歌部分重复，拉长到分半，跟其余成员的选歌比起来依然短了大截。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199 但奕铭刚唱出第一个“ade”，顾念秋便像吃到了新鲜的柠檬，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眉头不知什么时候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满含爱意、悔恨，温情又伤感。顾念秋的情绪掉进了他编造的陷进里，明明是情歌，却让他红了眼眶，听到副歌部分鼻腔里全是酸意，却舍不得起身去桌上拿抽纸。 弹幕意外的少，全屏空空荡荡，一直到整首歌结束，奕铭站起身抱着吉他鞠躬，弹幕数量才一下子爆发出来，密密麻麻挤满大半个屏幕。 “一分零五秒开始哭得不行”“刘坚你在看吗？我好后悔跟你分，我们复合吧”“哭了，打字都在抖”“唐丽丽我想你了”“那天跟你说分是气话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上周被劈腿全世界都在劝我分，可是我还爱你还想飞蛾扑火。”“一个人在办公室，哭得妆都花了，没有人知道”。 这样的弹幕越来越密，一直到下一个成员唱完还没有结束。 顾念秋深深吸一口气，暂时离开前，去洗间里洗了把冷水脸。 赛后有采访，再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奕铭已经解下了吉他，还像上周那样，目光直面镜头，坦然的浅颜色瞳孔能看进所有观众的心里。 女主持人：“这周的情歌好像不太一样，为什么选了一首与离别相关的歌？” “这不是关于离别的歌，”奕铭说，“是关于怎么去爱。你看过《小王子》吗？” 女主持人：“看过，不过是小的时候，现在只记得大概的剧情。” 奕铭道：“小王子和玫瑰花深爱着对方，却整日互相消磨，让彼此都很痛苦。最后小王子选择离开，玫瑰花唱了这首歌，我觉得更多是在诉说自己的爱意和后悔，而不是告别本身。” 男主持人：“你曾经说过，在聆听上的每一首歌都是唱给顾老师听的。今天这首似乎有些伤感，是感情上遇到难题了吗。” 奕铭冲着镜头笑了笑：“我们最近又吵了一架，回去之后我听《小王子》听了一整夜，觉得自己跟这朵玫瑰花挺像的。” 男主持人：“因为什么吵架？” “因为太爱了，偏偏又爱得很糟糕，”奕铭道，“我们约定好要互相反省，今天是反省的第八天，唱这首歌是想告诉自己，有时候爱得太过也会变成伤害的一种，跟玫瑰花上的刺一样。” 听歌的时候没哭成，看奕铭的赛后采访又差点把顾念秋看哭了。 他拿起，想给奕铭打个电话，又怕他听出来自己声音里的异样，那未免太丢脸了点。 于是犹豫着，先点开微信，恰好碰到奕铭的消息过来：“明天是不是杀青？我来接你好不好？” 顾念秋的停在键盘前，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来来回回，最后道：“好。” 奕铭给他发了一排小心心。 顾念秋想来想去，又发了一句：“今天唱得特别好，我看了。” 奕铭名字立刻变成“正在输入”，顾念秋又补道：“周一回来吃饭，我杀青了，给你做晚餐。” 第102章老公 为了吃顾念秋亲做的这顿饭,第二天刚刚过一点，奕铭已经开车到了剧组里。 正赶上剧组最忙的时候,所有工作人员都在做最后的盘点,顾念秋被八个人围在最间，眼睛上还蒙着黑布,像工具人一样任由摄影组的同事摆布。 奕铭的车才停好,蒙着眼的顾念秋便朝着他的方向微微偏头，同事顺着他转头的方向望过去，马上笑道：“哟,奕老师来啦！我们晚上还有杀青宴呢,现在可不能放人啊。” 旁边的徐思昭也道：“来一个灌一个,来两个刚好都灌倒。奕前辈带司了没？人都到了,等会杀青宴可没那么容易走。” 顾念秋什么也看不见，却能够感觉到恋人在与自己靠近,于是微微翘起嘴角,听见奕铭道：“司备了两个，今天就是特地过来给秋哥挡酒的，你们放开了喝。” 周围一阵起哄,奕铭来得多，跟剧组里的同事都混熟了,还没跟顾念秋说上话，就被服装道具组的一大堆女孩子围住,要签名的要签名,要合照的要合照,等顾念秋拍完了还没逃出来。 “诶，不能上摸，”顾念秋摘了口罩，远远跟自己的化妆师说，“非卖品，只能看！” 小姑娘们笑倒一片，有胆大地喊道：“顾老师，我们都看奕铭哥哥看了几个月了，今天好不容易逮到的会，就让我们也摸摸吧~” “不行不行，”顾念秋道，“再摸得让你们奕铭哥哥回去跪搓衣板了。” 这回半个剧组都笑了，还有人拿着在拍小视频。奕铭勉强从热情的人群里挣脱出来，周围的女生哪里肯放，纷纷追着他，眨眼又把他围在了里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奕铭举起，投降道：“想不想喝奶茶？我请客。” “要两杯！”立刻有人加价。 “还要慕斯蛋糕！” “我要加冰淇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00 被挟持的人质老老实实掏出，给剧组里所有人都点了东西，这才终于被放过，到顾念秋边上的时候一身香水味，被顾念秋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晚上不许喝酒，”奕铭说，“我把庄晓也叫上。” 顾念秋揽住他的肩膀：“那你今天得横着出去了，不如把张伯叫上。” 奕铭转头看了看处于兴奋状态的剧组，肩膀僵了一下，胃部条件反射地抽了抽。 下午四点多，剧组收拾得差不多，刘导带头，噼里啪啦放了十分钟鞭炮。 真的鞭炮是不能放的，后期组搞了一个放鞭炮的视频，大屏幕投起来，音响开到最大，炸得整个影视基地都震惊了，隔壁组特地跑过来围观，高声喊道：“你们顶风作案！我要举报你们公然破坏环境放鞭炮！” 然后喊话的演员就被一群人扛了进来，定睛一看是云放鞭炮现场，于是笑得不行，边笑边拍了小视频，当场p到了微博上。 鞭炮放完，所有人都在喊杀青快乐。刘导直接被抬到人群上，还有人想抬顾念秋，还没动就看见顾老师被奕铭紧紧搂着，一副你们别想动的表情，于是退而求其次，把人团团围住。 顾念秋两只捧满了花，被同事拉着拍照签名，吵得耳朵里都在嗡嗡作响，一直闹腾到六点多，道具组才终于安排起六辆大车，把所有人都装去酒店。 到车上才发现，#《大内密传》杀青#上热搜了。 刚才p小视频的是隔壁组的主演，也是近期小有名气的流量演员，在微博上发了他们云鞭炮的视频：“隔壁组的环保云鞭炮！恭喜恭喜呀恭喜杀青[鞠躬/]” 但上热搜却不是因为云鞭炮多么好玩，而是因为视频里刚好不小心拍到了顾念秋和奕铭。 当时现场乱糟糟的一片，鞭炮声，喊叫声，笑声全混在一起，镜头前人来人往。而眼尖的粉丝发现他两从镜头里一闪而过，正待在最角落的地方，抱作一团说着悄悄话。 奕铭昨天唱《ade》的热搜还没下去，伤感情歌唱哭一大波听众，勾起多少人伤心事，广场上全是情感物语，结果今天就被正主塞了一嘴狗粮。 “在二十刷《ade》，刚准备好纸巾，突然哭不出来了……” “#别人家的吵架，我们家的吵架#” “看来小王子把自家玫瑰哄好了[狗头/]” “粉奕秋的我实在经历的太多[狗头/][狗头/]” “最甜不过无意间发的糖，asl[大哭/]” “等等，这不是大内密传杀青吗，我家傻铭过去干嘛？[狗头/]家属了不起？” 隔壁的主演给顾念秋打电话道歉，说是不小心拍到的，介意的话现在就删除。顾念秋脾气很好地笑道：“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是公开的情侣，很正常。” 奕铭本来在玩，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他。 那边还在说什么，顾念秋讲了几句客套的话，刚挂断电话，奕铭便凑过来亲他。 吵过架，又因为工作原因分居两地，他们甚至记不清上回认真接吻是什么时候。顾念秋揽住他的肩膀，抬起头，尝到奕铭嘴唇上熟悉桃子味的唇膏。 “你偷用我的唇膏，”顾念秋贴着他的嘴唇说，“我得收费。” 奕铭搂着他的腰，正想撬开他的牙齿，副驾驶处的庄晓重重咳嗽一声：“注意下影响，前面还有两个无辜的群众。” 司是奕铭带来的，目不斜视地只看马路，但嘴角也勾了起来。顾念秋跟奕铭分开，理了理衣服，道：“当个安静的雕像不好吗？” 庄晓给了他两一个白眼：“好的，你们请继续。” 顾念秋忍不住笑，看看边上的奕铭：“亲不下嘴了，算了。” 晚上，剧组包了层楼的饭店，把杀青宴搞成了自助餐。本来预计十多人参加，最后前前后后到了快五十个人，连投资方都来了。 奕铭本来只是替秋哥挡酒，却因为不小心上了热搜，好多投资方临时决定过来参加杀青宴，专门堵他。 顾念秋拿着葡萄汁装红酒，跟剧组的同事都喝了一圈，回头正准备叫奕铭吃点东西，一看人已经不见了，他家挡酒的小朋友已经被团团围在了刚才那桌。 庄晓眯眼看了片刻，“哟”了一声：“两个大厂，个小厂，还有一个音乐圈的大佬，我估计12点前都脱不开身。” 顾念秋道：“把郭彤叫过来吧，看看有没有不错的资源。” 庄晓应了声，顾念秋靠在桌边，欣赏了一会奕铭的抢程度，看到人被灌得差不多了，才不急不忙地走到人群里，挨个跟他们打招呼。 这些人跟顾念秋都熟，一看家属来了，于是准备擒贼先擒王，上来就有人道：“念秋，听说《聆听》的通告是你替奕铭接的？好眼光啊。” 顾念秋说客气客气，跟他们滴水不漏地打太极，想试探下到底都是什么来头。但没说上几分钟，身边人已经不耐烦了，伸搂住他的腰，道：“不好意思，秋哥最近腰受伤，今晚站太久了，我带他去坐会儿。” 众人见奕铭兴致不高，都转移重点，跟顾念秋交换名片。顾念秋来者不拒全收下，又聊了几句，才跟奕铭走到休息区。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01 奕铭明显喝醉了，呼吸很重，脸颊发红，眼睛被灯光照得亮堂堂地，就盯着顾念秋看。 顾念秋觉得有，伸去捏他的脸颊：“宝贝，还认识我吗？” 奕铭一把抱住他，把脸埋进他肩膀处，还难受地蹭了两下，瓮声道：“秋哥……他们好烦，我不想营业了，我只想回家跟你和宝宝一起看电视。” 顾念秋差点笑出声。 他轻轻咳嗽一声，道：“叫声老公来听听，叫得好听就带你回去。” 奕铭迟钝地皱皱眉，毛绒绒的脑袋贴着顾念秋的脖子，眯起眼睛喊道：“老公。” 顾念秋满意地揉一把他的后脑勺：“媳妇儿乖，等下郭彤来了就带你早退，回家抱着你看电视。quot; 在旁边给他们放风的庄晓：“……我要工伤了。” 第103章回家 郭彤被工伤的庄文晓夺命连环call,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匆匆赶到杀青宴现场，进门便看见自家艺人醉得意识模糊,正没骨头般地靠在顾念秋身上,周围还围着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有人甚至拿着手机正准备拍。 郭彤职业病发作,当即走过去挡住手机摄像头：“这位先生，请不要……” “是我提议的,”顾念秋笑着说,“奕铭，站站好,我们要拍照了。” 奕铭半眯着眼睛,听话地站直了腰，下意识地去找镜头的方向。顾念秋站在最中间，左边是奕铭，右边是一位卷发的先生，郭彤觉得眼熟，多看了几眼后才想起来,这是去年拿了最佳作曲人的刘文。 郭彤心下了然，往后退了两步,给他们腾出拍照的地方。顾念秋单手搂着奕铭，奕铭都醉成这样了,还与顾念秋肩贴着肩,右手从他背后绕过来,悄悄牵住他的左手。 郭彤眼角抽了两下，扭过头去看不下去了。庄文晓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都不知道今天我都经历了什么。干我们这行真不容易。” 郭彤正要感慨两句，照片拍完，顾念秋跟刘文握手，把郭彤叫了过去，很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刘老师，奕铭今天实在喝得有点多。这位是奕铭的经纪人，您要是有什么好主意，直接跟他说更管用。” 郭彤掏出自己的名片：“刘老师，久仰久仰。” 顾念秋给他们搭完线，陪着聊了几句，奕铭在他耳边小声说：“我想吐。” 正谈着商务的三人都是一愣，顾念秋冲他们笑笑：“我先带他去洗手间，你们慢聊。” 说完，顾念秋淡定地搂着人，在三人的目光中光明正大离开正厅，然后无视走廊边的洗手间，装作若无其事，直接进到电梯里。 奕铭还挂在他的左肩膀上。 顾念秋抬抬左肩，拍一下他滚烫的脸颊，道：“别演了，现在就带你回去。” 奕铭伸手抱住顾念秋，像一个巨型树懒，因为喝得太多舌头有点打结，喊了一句：“秋哥。” “嗯？”顾念秋低头去看他，“真要吐啊？” 奕铭的瞳孔上蒙着水，随着目光的移动而泛光：“我有好好反省……不要生气。” 顾念秋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心头有些发软，顺着他的话问：“反省了些什么？” “每天，”奕铭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每天都在反省的，很认真……” 电梯门开了，顾念秋也不怕人偷拍，伸手架住他，带他往停车位走。奕铭的脚步有些不太稳，走了几步绊了一下，下巴磕在顾念秋的肩膀上，“唔”地一声皱起眉。 “磕到舌头了没？”顾念秋停下脚步，“我看看。” 奕铭眉头紧皱，不肯张嘴。顾念秋捏住他的下巴，念着“啊”让他把嘴张开，就着停车场里昏暗的光，看到奕铭的舌尖被磕破了一点皮。 “你看吧，非得挂在我身上走路，”顾念秋不搂他了，“好好走。” 说完，他连牵着的手掌也松开，大步走到前面去了。奕铭反应了两秒，这才忙赶上前去，又喊了一句：“秋哥。” 顾念秋听着他的脚步调整速度，保持着两人一步之遥的距离，感觉自己像鱼钩上的蚯蚓，后面钓着奕铭这条大鱼。 赶路的效率提升好几倍，没一会便到了车位边。司机已经等候多时，下车准备帮他们拉车门，还没碰到门把手，就看见顾念秋被好不容易赶上来的奕铭一把搂住，喘着气：“等、等等我。” 司机愣愣地对上了顾念秋的目光。 这回连顾念秋都扛不住了，脸颊涌上来热意，不好意思地对司机道：“这人喝醉了，没吓到你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02 “没事，没事，”司机拉开车门，忙笑两声缓解尴尬，“小年轻情侣都这样，挺好的。” 顾念秋咳嗽一声，把奕铭先塞进车里，关上车门：“师傅，慢慢开，我怕他晕车。” “好的，”司机道，“我给你们放点歌。” 车刚刚启动，奕铭又靠到了他身边。 顾念秋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小声道：“别闹，生气了啊。” 听到他说生气，奕铭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犹豫地停在了与他一臂之隔的地方：“……别生气，对不起。” 顾念秋见他这样，又忍不住地心软，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没生气，吓唬你的。马上就回家了，你睡会儿。” 奕铭“嗯”了一声，看着他不动。 顾念秋给他拿来枕头，垫在他脑袋后面，然后给张管家打电话，让管家先生帮忙把东西收拾回奕家。 奕铭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把额头靠上他的肩膀，呼吸慢慢平稳下去，车厢里变得非常安静，只有音响里轻轻的钢琴曲声。 今天大内密传杀青，意味着顾念秋本年度的所有工作都告一段落。 大内密传一分钱没拿，所有片酬都上交给公司，他跟梁成之间的关系也因此缓和了一段时间，但签完合同之后，他再也没有接过别的通告。 娱乐圈记忆总是短暂的，停工一年，哪怕是顾念秋这样的一线，事业也必然会受影响。怀孕的事情除了庄文晓谁也没说过，公司那边认为他在跟梁总闹矛盾，与他的分歧越来越大。 这些事情他没跟奕铭提过，跟组的时候甚至也没空想，一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静下来心来慢慢地考虑。 顾念秋转过头，看了一眼肩头上的恋人，微微翘起嘴角，低声道：“这回我可亏大了。” 奕铭醉得难受，过了半响才迟钝地发出一个音：“嗯？” “睡吧，”顾念秋揉揉他的头发，“看在你替我挡酒的份上，明天给你做点好吃的。” . 跟组半个月，家里的床都陌生了起来，顾念秋晚上没睡好，又是腰疼，又是盗汗，还起夜了几回，把醉酒的奕铭都折腾醒了，迷瞪瞪地问他哪里不舒服。 顾念秋本来失眠得焦躁，瞪着黑暗里的奕铭，突然想起自己明天不用上班。 也就是说，明早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他于是豁然开朗，拍拍奕铭的脸让他继续睡，自己跑到花园里散了半小时步，散到心平气和，这才慢吞吞地回卧室，却看见奕铭正愣愣地坐在床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着干嘛？怪吓人的，”顾念秋脱掉外套，重新回到床上，“睡觉。” 奕铭闻到熟悉的松香，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挨着顾念秋躺下，小声念叨了一句：“别生气。” 顾念秋笑道：“我怎么又生气了？” 奕铭贴着他的头，没有回答，很快呼吸悠长，甚至安稳地打了一会小呼噜。 顾念秋这回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已经快九点，奕铭早就上班去了，给他的微信里留了十几条言，叨叨絮絮地，从吃早餐啰嗦到该穿什么衣服，顾念秋一眼扫完，回了两个字：“已阅” 然后他悠闲地起床，一个人占据整栋别墅，吃过饭后看看电视浇浇花，享受难得的单身假日，下午甚至有空去了趟菜市场，买回来两个西红柿。 几个小时没看手机，微信里又是一长串。 顾念秋都懒得翻记录看完，回道：“晚上回来吃饭，给你下面吃。” 奕铭秒回：“六点准时到家，期待！” 顾念秋系上围裙，把西红柿放进池子里，打开新买的菜谱，一页一页跟看剧本一样，认真研究到五点五十，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什么都没做。 他想了想，给奕铭发消息道：“回来了没？路上帮我打包两份糯米鸡，还有刘记的卤猪蹄，李记的红烧肉，王记的煎饼果子。” 正在开车的奕铭看到消息，下意识地摸了下胃，忍不住松了口气。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不过是不是吃不到你做的面了啊？[哭/]” 顾念秋回道：“想什么呢？已经在锅里了。” 奕铭：“……”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03 第104章作文 打包完刘记李记王记,到家迟到了半个小时。奕铭提着满的食物，看见秋哥正站在厨房里，穿着围裙,拿着炒勺,像模像样地炒菜。 不管做出来味道怎么样，奕铭站在玄关里,为这一幕感动得胸口发热。 “站着干什么？”顾念秋头也没回地道，“进来呀,帮我搬把高凳子,腰疼。” 奕铭走到厨房里，先从身后搂住他，低头亲亲他的侧脸,然后顺拿过炒勺,道：“亲爱的,我来吧，还有几个菜？” 顾念秋撑住腰，把位置空出来给他：“就这个了,我好像放的有点咸,你尝尝。” 奕铭低头去看锅里的菜，看了五秒硬是没看出来里面是什么。 “这是……”他大胆猜测，“勾芡的蔬菜肉汤？” 顾念秋：“……” “什么蔬菜汤,这是豆腐炒肉！”顾念秋道,“勾芡又是什么意思？” 奕铭愣了愣,对着这锅号称豆腐炒肉的糊糊,在一瞬间有了无从下的茫然感。 当然，茫然感不能让顾念秋看出来，奕铭很快动起炒勺，象征性地开始搅拌那锅豆腐肉糊，若无其事地道：“勾芡比较麻烦，下次我教教你。豆腐炒肉最好先把豆腐煎一下，或者焯一下水，直接炒……也是个不错的尝试。” 顾念秋敷衍地“嗯”了一声，很快没了动静。奕铭偏头去看，看见他正在从袋子里挑卤猪蹄吃。 于是他抓紧会，悄悄地尝锅里的豆腐。 咸得他差点没直接吐出来，怕是放了小半瓶盐进去。 奕铭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加水想再抢救一下。旁边的顾念秋已经在专心致志地吃打包的外卖，还特地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台面前，从猪蹄吃到煎饼果子，吃到菜出锅的时候，外卖袋里已经空了大半，顾念秋站起身，还皱着眉揉了下胃：“这个猪蹄好吃，有点吃撑了。” 奕铭道：“没事，饭菜我吃，你多吃点外卖。” 他把豆腐装出锅，另外看见橱柜里摆着做好的蒸排骨和西红柿炒蛋。 看到西红柿炒蛋的刹那，奕铭轻轻松了口气。 顾念秋帮忙把菜都端出去，又盛了两碗米饭，跟奕铭面对面坐下，打了个饱嗝，拿着筷子兴缺缺，象征性地挨个尝了尝自己的艺。 西红柿炒蛋正常发挥，能吃。蒸排骨过了火候，前期没有腌够时间，有些没滋没味的。豆腐被奕铭加工成了豆腐肉汤，吃起来……还行吧。 尝完，挑食的顾念秋默默把筷子转向最后几块的卤猪蹄。 奕铭也挨个吃了一遍，捧着碗感动：“比上次进步太多了，好吃，真的！” 顾念秋看着他往碗里夹菜，有些不好意思：“咳，粉丝给我寄了很多菜谱，今天研究了一下。” 奕铭道：“我刚开始学做饭那会，连饭都煮不好。” 顾念秋想说他毕竟活到了二十□□，搞个快菜还是知道的，虽然每次都只会那么几个。 他又给奕铭夹了个猪蹄，道：“适当鼓励啊，万一让我对厨艺燃起热情，每天抓着你试菜怎么办？” 奕铭弯着眼角笑，咽掉嘴里的西红柿，望着顾念秋，道：“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吧？” 顾念秋一愣。 “您这思维也太跳跃了吧？”他的筷子没夹稳，红烧肉掉在了桌面上，留下一道油腻腻的痕迹，“真有这么好吃？” “嗯，”奕铭又盛了一勺西红柿，“想跟你领证。” 顾念秋忍不住笑道：“别急，过两天我先找个大师来算算日子，行不行？” “明天就想去，”奕铭说，“现在更好，可惜民政局关门了。” 顾念秋微微挑起眉：“你不是说结婚要有仪式感，要好好迷信一下，再办个特别高调的婚礼才算完吗？” 奕铭犹豫了两秒。 “可以先领证。”奕铭说，“我好怕你被别人拐走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又事业有成，是圈里的大前辈，做饭也好吃……”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04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我做饭几斤几两么，”顾念秋差点笑呛，“我们暂停商业互吹，先吃饭。” 但奕铭似乎是认真的，见顾念秋没有答应，欲言又止，有些失落地低头扒饭。顾念秋已经吃饱，坐在边上看他吃得一本正经，又有些心疼：“你吃点红烧肉呀，我做得那些都一般，不好下饭。” 奕铭道：“挺下饭的，我又不像你这么挑食。” 顾念秋：“……” 就这么个没滋味的菜，奕铭全吃完了，饭后收拾好桌子，切了一盘水果。 顾念秋猪蹄吃太多，胃里泛恶心，拿牙签慢慢叉水果吃，叫厨房里的奕铭出来坐下。 奕铭擦着上的水珠，问：“怎么了？” “有事跟你说，”顾念秋道，“先坐下。” 奕铭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见他神色不似开玩笑，顿时有些紧张，皱眉道：“哪里不舒服？腰疼？想吐？” “你能想点好吗？我又不是纸做的，”顾念秋从睡衣兜里掏出一张叠成小块的纸，“给你。” 奕铭顿时绷紧身体，第一反应是：“产检报告？” 顾念秋不说话，看着他小心地把四折的纸展开，上面居然是用钢写的，最上方的标题写着“反省报告”四个字。 “本人顾念秋，于4月15号跟奕铭大吵一架，事后进行了深刻的全面反省。未防止再犯相同的错误，特写下本次反省报告，提交至奕铭保管留底。 ……” 奕铭拿着纸，看完开头，惊讶地抬头望向秋哥。 顾念秋朝他点点头：“继续看。” “吵架起因，本人私下约见陆维，隐瞒相关事实情况，想独自解决隐患，导致奕铭忧心半月，并在我里安装了监控程序。 经过深入反省，总结矛盾产生的原因为下： 主要原因：奕铭不该未经同意侵犯本人**权，犯下原则性的错误，让我对这段感情产生极大的负面情绪和压力，导致矛盾产生。 次要原因：我凡事喜欢大包大揽，常常忽略伴侣的感受，办事思虑不周，过于自我心，且没有找到合适的沟通方式，进一步加深矛盾。 综上，我已下定决心好好改正，同时也希望奕铭与我共同努力，多沟通，少生气，彼此尊重，和平恋爱。 画押： 顾念秋奕铭” 顾念秋的名字上认真地按了印。 奕铭心头发颤，一字一字读完，突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顾念秋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也有，”奕铭道，“今天在节目组里等录制的时候，写了五份。” 说着，他走到玄关的地方，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同样叠得四方四正的小纸片，全部递给顾念秋。 顾念秋一个一个的拆，拆出来五份都是一样的，开头首句用超大号写字体写着：“秋哥，对不起，我已经深刻地反思了我犯的错误，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顾念秋看完第一句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宝贝，你是在写小学生作吗？” 第105章爱心 “我不应该擅自在你的里装监控程序,为了满足自己的控制欲,没有充分考虑你的感受，犯下严重错误。经过八天的深刻反思，我已经清楚认识到问题所在，并将努力改正,绝不再犯。” 然后小作峰回路转。 “可是你的行为也存在问题，尤其在特殊时期，不应该独自涉险，让我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我知道我时常会让你觉得有压力，但仍然希望你能多多与我沟通,共同改进。” 再进入最后的总结收尾： “我太太太太太爱你了,对不起。[心][心][心][心][心]”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05 一排认认真真的画爱心,顾念秋看完，突然有种糖齁住嗓子的感觉,一大把年纪还是忍不住红了耳尖，轻轻咳嗽一下，抬头对上奕铭等待评价的目光。 “唔,”他又看了看那排画的小心，“画的挺好的。” 奕铭勾起嘴角，盯着他的耳朵：“你害羞了？” 顾念秋停顿几秒,“啧”了一声,无视他这句话,道：“小作也写的不错,” 奕铭的眼角弯起来,去抽屉里拿来印油，在顾念秋的那份正经“反省总结”上正经按下自己的印：“你的也不赖。” 顾念秋跟着掏出，在奕铭的小作下面签上名字，名字的最后面也跟着画了一个爱心，沾上印泥，涂成红色。 遇到奕铭之前，活了快十年他都没干过这么幼稚的事情。 顾念秋低头欣赏那个小红心，奕铭看了好一会了，忍不住伸想拿，他一下子把纸收回去，道：“做什么？一人一份，这份是我的。” 奕铭道：“我看看你画的怎么样？” 顾念秋从没签字的其余四份里随便挑一份，推到他那边去，然后将自己那份叠叠好，塞进衣服兜里：“没你画的好。” 奕铭不甘心地看着他的衣服兜：“换一张。那颗爱心明明是画给我的，我看见了。” 顾念秋怎么能把这种幼稚的证据留给奕铭，于是理直气壮地说：“你收的那张都没画。” 奕铭当即拿出来，在《反省总结》里的“顾念秋”个字的周围密密麻麻全画上爱心，画完，连带纸一起递到对面。 顾念秋：“……” 他在奕铭监工般的目光拿起，一边感慨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一边勉为其难地在“铭”字的“口”画上一个红心。 奕铭于是满意了，拿着反省总结像拿着结婚证，看了足足有两分钟，末了还感慨一句：“秋哥，你画的心也挺小朋友的。” 顾念秋：“……还不是你起的头！” 奕铭忙笑道：“好看好看，我准备裱起来珍藏。你要出去散散步吗？” 顾念秋撑着桌子站起身，奕铭把反省总结好好收起来，快走几步，伸揽住他。还没走到花园里，顾念秋嫌热，拨开他的臂改成牵着。 还好大内密传拍摄赶得急，这段时间顾念秋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穿宽松t恤依然能看出弧度，但别的地方却痩了不少，颧骨不着痕迹地凸显出来，脸色也不太好。 两人牵走到院子里，奕铭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的腹部，好几次下意识地伸想搂他。 顾念秋腰伤没好，走到小池塘边走不动了，单撑住腰，被风吹得眯起眼睛，望着入夏后开始酝酿花苞的荷花池塘，拉长音叹了口气：“好闲啊，真不习惯。” “明天我十一点回来，陪你吃午饭，”奕铭说，“让家里的厨师做吧，你挺着肚子也费劲。” 顾念秋点点头，掀开t恤，低头去看自己鼓起来的腹部，想到里面还有小家伙，总觉得说不上来的神奇。 “像年成功人士的啤酒肚，”他评价道，“挺丑的。” 奕铭赶紧伸捂在他的肚子两边，“嘘”了一声，认真道：“别让宝宝听见。” 顾念秋看着他笑。 奕铭回望他，忍不住低头去亲他的额头，顾念秋闭上眼睛，感觉到他干燥柔软的嘴唇从眉心到嘴角，微微侧过头，贴住奕铭的脸颊。 “宝贝，”顾念秋叫他，“我本以为你会讨厌小孩子，没吃药的那几天卖了两套别墅套现，准备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奕铭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去闻他身上混了淡淡奶味的松香，闻得有些上瘾，又不敢把奶味的事情告诉秋哥，顺着他的话道：“你还记得那天在民政局跟我说的话吗？” 顾念秋回想了片刻，摇摇头。 “你说一个宝宝会每天给我们带来大堆的麻烦，需要花很多时间，把他从巴掌大小慢慢养大，但同时他也是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小生命，”奕铭道，“流着一半你的血，是你跟我生命的延续和见证。” 他揽住秋哥的肩膀：“我偶尔也会觉得，他占据了你的一部分，比我跟你更亲密。但无论如何我绝不可能讨厌他，不管是alpha或者ega，还是平凡的普通人，都是我的宝贝。” 顾念秋好一会没说话。 “过完生日不一样了，”顾念秋笑道，“越来越像个正经爸爸。” 奕铭道：“所以，什么时候给我个正经名分？” 顾念秋在他的脸上亲一口：“过段时间给你买二十克拉大钻戒娶你。” 奕铭听了直笑，又牵着他又走了半圈。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奕铭洗过澡后拿出平板递他，顾念秋正犯困，接过来看了一眼，之间上面都是他收藏的各种结婚礼服、婚纱照套餐、结婚钻戒、全球十佳结婚圣地……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06 翻了五分钟，还没翻到收藏夹的尾巴。 奕铭搂着他，头发还没擦干，湿漉漉地贴着他的脸颊，跟他一件一件地讲设想。顾念秋刚到睡觉的点，嗯嗯嗯地听着，没听多久困得眼皮直打架。 奕铭还在讲，讲着讲着怀里的人好一会没有动静，他低头去看，只见秋哥已经闭上眼睛，靠着他的臂睡着了。他悄悄把平板拿开，顾念秋里变轻，又一下子惊醒，像是上课被老师点名的学生：“……嗯？哦，我觉得可以啊。” 奕铭捏住他的耳垂，笑道：“可以吗？我刚说给你准备一套粉色的婚纱。” “不可以！”顾念秋努力睁开眼，“粉色的婚纱什么玩意？” 奕铭松开，把他按回枕头上，拉上被子：“你睡吧，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顾念秋打着哈欠，在奕铭的背上亲了一口，小声道：“宝贝，办婚礼好累啊，我已经累了，明天再办……” 奕铭把平板放在一边：“秋哥晚安，宝宝晚安。” “早点睡。”顾念秋最后说了句。 再睡醒睁开眼的时候，奕铭又已经早起上班去了。顾念秋从来没这么闲过，无所事事地在家里转了半天，突发奇想准备自己打扫卫生，意外找到了奕铭收私房钱的地方。 就在衣柜里最底下的抽屉，拉开一看，最上面就是他昨天的反省总结，用透明的件袋认真装起来，包得严严实实。顾念秋看到便忍不住笑，拿起来欣赏了一会两人画得爱心，然后准备重新放回去，不打算翻他的东西。 余光里不小心瞥到再下面的那份件，标题上写着“风险报告”。 顾念秋微微一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不是他们一起去民政局做的那份风险报告，报告上的日期很新，就在上周。 顾念秋皱起眉，拿起报告粗粗扫完，5分。 再往下，又是类似的报告，一份，份，五份……足足有十二份，孕期之后的每一周几乎都有，报告的分数也在一点一点往上涨，有些还附了任科长写的心理评估，有心理评估的时候，奕铭会很认真地在上面做记，其几页摸起来甚至有些发皱，也不知道私底下看过多少次。 捏在里其实不厚，薄薄地一叠，但顾念秋站在衣柜前看了有一个小时。 越看情绪越浓烈，甚至连自己也辨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仔细地把这叠件重新放回抽屉，慢慢吸了一口气，胸腔涨得难受。 他看了一眼，今天周二，现在是下午两点。 奕铭半个小时前给他发微信抱怨节目好长，午饭后好困。 顾念秋给他打了个电话，那头很快接了起来，道：“正想你呢，好无聊啊，等上台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顾念秋道：“几点能拍完？来接我家宝贝下班。” 电话另一端安静了两秒。 然后奕铭笑了起来：“今天心情这么好？四点能拍完，拍不完我就要罢工了，跟节目组说得回家给你做饭。” 顾念秋道：“做什么饭，今天秋哥带你去外面吃。说好四点啊，准时。” 奕铭应了，声音里听起来还有些迟疑，大概是今天的顾念秋有点太热情。 顾念秋花了一个小时收拾好自己，换上当年上台领小金人时穿的西装，喷了点香水，再一样样挑好袖口、表、戒指、耳钉、皮鞋，最后带上好久没用过的现金钱包，开车去了聆听的节目组。 第106章探班 到节目组早才点半,四处的门都站着保安,保安边上再站着一排等爱豆下班的小姑娘，姑娘们刚到五月就迫不及待地穿上小裙子，一边玩一边叽叽喳喳，花枝招展地如同在等男朋友。 真正等男朋友的顾念秋却迷了路，在活动馆外面转了圈,既没找到停车位，又没找到可以进去的地方,打奕铭的电话也没有人接,估计已经在台上。 顾念秋不得不把车停下来,打开去查活动馆的平面地图，刚看了没两分钟,有保安走过来敲他的车窗：“先生您好，这一块是禁止停车的。” 顾念秋出门太冲动，连墨镜都没戴，坐在车里犹豫了几秒,还是把车窗摇下来,道：“不好意思，我想问下馆内该怎么进去？我等人。” 保安盯着他一愣：“您是那个……” “我接我男朋友，”顾念秋尴尬地笑笑,“有点迷路。” 保安睁大眼,连声道：“哦哦哦,明白。稍等一下,我问问我们的负责人。” 顾念秋看他拿出对讲,有些紧张地去望那边的小姑娘们。她们正等得无聊，一个个好奇地往这边看，还有人直接掏出了望远镜。 顾念秋嘴角动了动，心道蹲下班居然还带那么齐全的设备。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07 他把车窗摇上去，盖过眼睛，听保安详细地描述自己长什么样、什么车、什么牌…… 那头的女生开始交头接耳，有人准备往这边走。 顾念秋不得不开口打断他：“抱歉，我要不先开到别的地方去吧。” 保安很快切断对讲，给顾念秋指了方向，让他从隔壁的入口直接进去：“负责人已经给您的车牌开了权限。现在是拍摄期间，进去之后禁止鸣笛。” 顾念秋道谢，忙摇上车窗，看着粉丝群已经骚动起来，走路的开始朝着他这边百米冲刺。 顾念秋被这个架势吓得赶紧踩上油门，调转方向，迅速开进地下停车场里，下车之后又在停车场里饶了一会，顺着标示坐电梯上二楼。 馆内回荡着音响的声音，舞台那边现在在唱《歌剧魅影》里的选段，正唱到最高潮的部分，交响乐队隔着电梯都能震得顾念秋心发麻。他怕影响节目组工作，想找个小角落等奕铭下班，然而电梯一开，只见门口等着一个西装革履的alpha，边上两个架着摄像头的工作人员。 “顾老师！”来人热情地握住他的，“欢迎欢迎，您来探班的是吧？奕铭下一个彩排，来得太巧了！我现在带您过去舞台，我们边走边聊。” 顾念秋茫然：“……您是？” 男人毫不介意地笑道：“我是总制作人刘艺。难得过来一趟，我给你也拍个小视频，毕竟也算我们节目组里的大名人了。” 顾念秋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抓壮丁了：“我今天就是来接一下奕铭。” “不要紧不要紧，”制作人说，“随便接，天天来接都行！别有心理压力啊，你不愿意我就不放了，不过我想奕铭应该挺期待的。” 从电梯口拐个弯，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五光十色的舞台。顾念秋被晃过来的灯光闪了一下，微微眯起眼，隔着大半个场地，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最边上看谱子的奕铭。 制作人见他神色柔和下来，笑道：“今天怎么有空来接他？平时应该挺忙的吧。” 顾念秋偏过头，朝他身后的摄像头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道：“之前一直在拍戏，这几天杀青了，在家里也无所事事的，所以来接接他。” “奕铭的节目你有看吧？” “有看，”顾念秋挑了一个好视角站定，“每期都有看。” “他说来这个节目就是为了给你唱情歌，要唱够十二首跟你求婚，”制作人声音里带着调侃，“怎么样，听下来还满不满意？” 奕铭每期都高调秀恩爱，相比之下顾念秋就低调多了，最多上微博发发评论、点点赞。现在突然被两个大相对着脸，问到这种私人问题，他还有些不太习惯，下意识地站在奕铭的角度考虑了一下。 考虑完，再转念一想，反正是要结婚的，秀恩爱天经地义，不秀才被人编排。 于是顾念秋清清嗓子，对着镜头道：“我觉得非常好听，每期他一开口我就起鸡皮疙瘩，他唱什么我的铃声就换什么。” 制作人开始挖坑：“你觉得奕铭是不是唱得最好的？” 顾念秋多年老油条，接道：“这我就不敢说了，我的恋爱滤镜起码十米厚，他就算唱跑调唱破音估计也会觉得好听。所以我的意见没用。” 制作人哈哈地笑了起来，旁边两个摄影师也开始笑。刚好上一个彩排完，奕铭放下谱子，走到了舞台上。顾念秋抬头去看他，镜头马上给特写，制作人又问：“求婚这种问题我就不问了，问点跟歌有关系的吧。上一期奕铭唱《ade》，唱哭好多观众，赛后采访说跟你吵架了。这一期他唱《宝贝》，看来是已经和好？” 台上的奕铭开始弹吉他。 顾念秋勾着嘴角：“早就和好了。小朋友就是想跟我撒娇，要把我唱得心疼得不行，然后赶紧把我骗回家给他做饭吃。” “小朋友，”制作人又开始笑，“那他叫你什么？” “叫我哥，或者亲爱的，”顾念秋说，“我叫他小朋友，宝贝，爸爸，铭铭。生气的时候就会连名带姓喊他奕铭。” 制作人逐渐兴奋：“你叫他爸爸？这个称呼有点刺激吧。” “小情侣间瞎叫的，”顾念秋道，“记得剪掉，不要放进正片里，容易带坏真正的小朋友。” “哈哈哈哈，一定剪掉，”制作人示意摄影师再拍奕铭的特写，“下下期所有成员公演，我代表节目组诚挚邀请你来现场，顾老师，来看看你家小朋友的live吧？” 顾念秋又看向镜头，笑道：“好啊，给我留个家属席。” 话音刚落，台上的人忘词了，彩排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顾念秋转过头去，只见奕铭正直直地盯着他的方向，拿着话筒呆了两秒，然后才有些慌乱地接上伴奏，继续往下唱。 制作人还要问什么，顾念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指台上，示意不要影响奕铭彩排。 摄像头对着他们，顾念秋第一次在现场听完奕铭唱情歌，与节目播出来之后的效果相差无几，声音甚至更真实、更动人，听得顾念秋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扬。 排完，现场导演跟他讲注意事项，奕铭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声，又排完一遍，迫不及待地放下话筒，直接从台上跳下来，一路跑到顾念秋身前。 “怎么来这么早？”他第一时间拉住顾念秋的，伸去揽他的腰，“刘总，你刚才是在采访秋哥吗？” “采访完了，”刘艺笑眯眯，“顾老师很满意你唱的歌哦。”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08 奕铭看着秋哥，有些不好意思：“是吗？你别在镜头前这么说，私下悄悄跟我说。” 顾念秋道：“那你每期都在镜头前说我？” 奕铭很快红了耳尖，平日里在节目组说情话秀恩爱样样精通，正主一来立马变成恋爱高生，伸推推顾念秋的臂，道：“走了，我下班了。” 顾念秋又跟制作人寒暄了两句，牵着奕铭，离开了主馆。 奕铭明显处于情绪高涨之，拉开驾驶室的门想开车，又被顾念秋赶回副驾驶，道：“我带你去吃饭，你不知道地址。” 奕铭脸上洋溢着笑意，第一次被秋哥探班，整个人都是飘的：“现在才四点，要不先回家吧，我给你做。” “去外头吃，”顾念秋道，“带身份证了吗？” 奕铭道：“带了。” 说完，他怔了一下，转头看他：“带身份证干什么？今晚去酒店？” 顾念秋启动车子，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难道没觉得我今天穿的很帅？” 第107章登记 奕铭这才迟钝地转过头来，后知后觉发现秋哥居然穿着一身银灰色正装,里面的白衬衣选了宽松的设计款,巧妙地遮住腹部,头发也弄得齐齐整整，耳朵上带了与衣服同颜色的耳钉，光鲜得像是刚从某个活动现场下班回来。 奕铭脑飞快的闪过各种念头，心跳连漏几拍，莫名有些紧张，开口的时候还磕巴了一下：“你、你怀着宝宝,去酒店不太方便，要么还是先回家里，晚上睡觉前我帮……” “满脑子都装着什么呢？”顾念秋不可思议地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快到特殊期了？昨天在浴室里偷偷自己弄,我一闻就知道了，问你还不肯说。” 奕铭顿时红了半边耳朵,挪开眼睛，抗议道：“顾念秋！” 顾念秋见他恼了，忙笑道：“我胡说的宝贝,根本没有的事。今晚我们不去酒店，吃完饭就回家跟你睡觉，上次我还欠你一回。” 奕铭这几天正处在特殊时期,秋哥怀孕之后他的f期也跟着消失,但到了固定的时间,他的身体还是会做出反应,虽然相对轻松很多，却也经不起自己的ega这么撩拨。 顾念秋还在说：“我之前演过反串的角色，剧组送了我一套兔女郎的衣服，好像还收在衣柜里面，回去找找看。” 奕铭的心砰砰直跳，忍不住扭过头去看着窗外，摇下车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僵硬地转移话题道：“那你今天为什么穿的这么正式？” 顾念秋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穿成这样。” 奕铭的大脑还沉浸在兔女郎里面，“嗯”了两声，有些燥热，心不在焉地看着秋哥把车开上高速，看方向是往市心去的。 车内在放无线电台，主持人正在用械性的语气播报新闻，隔壁某市出了什么交通事故，邻国某处发生了什么地质灾害、某某明星昨天宣布离婚……听起来到处都在焦头烂额、水深火热。 顾念秋半途吹了一段轻快的口哨。 奕铭又转过头去看他，看他专心致志地开车，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嘴角也不知不觉地翘了起来，伸把电台的声音调到最小，道：“今天心情这么好？” “是啊，”顾念秋道，“你父母什么时候方便？我想约他们跟我爸一起见个面。” 奕铭见他主动提起这些事情，立刻道：“我已经约过了，下下周他们回国。” 顾念秋点点头：“婚礼的事情我不管，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都听你的，以后宝宝也跟你姓，名字你来起。” 奕铭迟钝了片刻，舌根慢慢尝到甜意，眉眼间也忍不住带上喜悦：“好，婚礼我来办。宝宝跟你姓吧，我们家不在乎这些，但你是独子，顾伯父又管着一个医药集团，跟你姓方便些。” “我家也不兴这些，”顾念秋道，“我差点还姓林呢。” 奕铭听他的语气是动真格要跟他结婚了，心里高兴，有些激动地在副驾驶里坐直腰，道：“姓什么都行，我们先聊婚礼。等你肚子大了办婚礼不方便，我是想《聆听》一结束就办，找个温暖的海岛，最好再拍成微电影……” 顾念秋听他叨叨絮絮地讲对婚礼的构想，讲了十分钟还没想停下的迹象。 圈里呆久了，这种仪式性的东西他都提不起兴，要让他来办，大概就随便请几个人，到家里轰趴一晚上结束。 奕铭却对婚礼抱着极大的期待，顾念秋笑着听了半天，把车拐进了民政局的停车场，而奕铭还在专心地策划两人的婚礼，丝毫没有察觉。 顾念秋拔掉车钥匙，解开安全带，道：“下车了。看看身份证在不在身上？” 奕铭顺带上帽子和口罩，道：“身份证就在钱包里，我们是先去吃饭吗？……刚才说到蜜月，我想带你去看看极光，不过肯定要等宝宝出生之后才方便，我是想……” 奕铭一下子没了声音。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09 顾念秋走在前面，听他不说话了，于是停下脚步看他：“来呀。” 这个停车场他再熟悉不过，秋哥怀孕之后他几乎每周都要来。奕铭直到这时才发现，顾念秋把车开到了民政局。 “今天任科长不上班，”奕铭道，“你是要找他做测试吗？我跟他约的明天。” 顾念秋往回走几步，拉住他的，带着他朝电梯的方向走：“不找他，找你扯证。快点儿，还有四十分钟就要下班了。” 牵着的突然牵不动了，顾念秋不得不再次停下来，转过头，看见奕铭又茫然又不敢置信地立在原地，愣了几秒才终于有点别的表情：“领证？现在？！” 顾念秋道：“要不你先去做个财产公证？” 奕铭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惊喜过头变成足无措，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几眼自己的衣服，今天因为只是彩排，他穿的是休闲风，没有化妆，没有做头发，什么也没有准备。 “不行不行不行，”奕铭慌到连声拒绝，“我得去换个衣服，还有，领证不是要户口本吗？我只带了身份证！” 顾念秋一把挽住他的：“户口本我找张伯要了，衣服我也给你带着呢，银灰色西装，情侣款。快走快走，等下还要拍照。” 奕铭紧紧攥着秋哥的：“还没看黄历啊！我得挑个好日子，今天万一……” “我请人看过了，”顾念秋道，“黄道吉日，绝对没问题。” 奕铭被拉着进电梯，像是被从天而降的饼砸晕了头，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真去领证？秋哥，你不是骗我的吧？真的去？” “婚姻登记处在楼，你还有十秒钟可以后悔。”顾念秋说，“过了这十秒，想走你也别想走掉。” 电梯门合上，开始上行。正值快下班的时间，电梯里就他们两个，奕铭的都在发抖，突然把顾念秋拦腰抱起来，高兴地在电梯里转了几圈：“领！现在就领！” 顾念秋被晃得头发晕，忙抓住他的肩膀：“领领领，放我下来，我要吐了。” 奕铭把他放下，刚好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他牵着顾念秋的，大步往登记处走。 刚好赶上人最少的时候，走廊里只有几个闲得聊天的工作人员。顾念秋戴着鸭舌帽，奕铭戴了口罩，两个一米八的男人一走进来，立刻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往这边看。 唯独婚姻登记台的阿姨头也不抬，在桌上拍了两张《婚姻申请表》，道：“填完去隔壁拍照。” 奕铭到现在还总觉得不太真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填什么，械性地写到最后，晕乎乎地跟着秋哥去拍照片。 拍照的地方有小隔间，顾念秋还真的给他带了一身同样设计的银灰色西装，但应该是临时准备的，奕铭穿着有点小，换完之后工作人员道：“哟，两位大明星啊，恭喜恭喜！要不要化个妆？” 顾念秋笑道：“谢谢，平时化妆太多，今天特殊日子就不化了，您帮我们拍得好看点。” “没问题！”工作人员道，“我女儿特别喜欢你们，等下帮我签个名。” 结婚照就在一块红板子前面，打了一个简陋的光。两人都是聚光灯下生活的人，到了这样业余的设备前，居然都开始紧张，连拍几张都不好看。 最后摄像师说：“笑，使劲笑就对了！要么你抱着他亲几口，现在好多小情侣都是从头亲到尾，腻歪得不行！” 奕铭握住顾念秋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顾念秋做了个深呼吸，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捏捏奕铭绷紧的脸，冲他笑道：“宝贝，今天之后就是一辈子了。” 奕铭眼角发红，胸腔满得发胀，笑着露出那对小虎牙，伸出臂用力抱住眼前的人，郑重地亲吻他的额头。 “好，好，”摄影师五连拍，“现在转过来看我，就这么笑，想着你的男朋友笑……哎呀，这就对了嘛！两个大帅哥，怎么拍都好看！结了婚回去要好好过日子啊，你们都这么帅，以后生的孩子肯定也好看，祝你们早生贵子啦！” 顾念秋被这位大哥的南方口音逗得笑了场，他一笑场，旁边的奕铭也跟着笑场，被照相一连捕捉了十几张。 照完相，再办续、盖章、领证，不到半小时，奕铭和顾念秋一人拿着一个红本本，站在婚姻登记处的门口，盯着本子上笑得跟花一样的结婚照片，油然而生一股不真实的幸福感。 顾念秋站得太久，有点腰酸，伸撑住腰，道：“老公。” 奕铭正准备开口说话，听他喊这两个字，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老、老……”奕铭咬咬牙，“老婆？” 顾念秋：“……” “走，”他把红本本塞进衣服兜里，抓住奕铭的，“合法夫夫，今晚不回了，去酒店开房去。” 第108章改口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10 下午还在节目组认真彩排，闲暇的时候悄悄刷看婚礼准备,盘算了半天该怎么跟秋哥结婚,结果一个下班的功夫,居然就成了已婚人士。 奕铭觉得自己在做梦。 车开到一半，看到街边的广告牌，他突然踩住刹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拉住顾念秋道：“这附近有一家珠宝设计店，买婚戒去。” 顾念秋上正带着奕铭之前送的素戒,听他这么说，便把戒指换到无名指上，展开来给他看：“婚戒。” “这个不行,”奕铭恨不得立刻做点什么仪式感的事情,“光秃秃的，不好看。” 顾念秋替上的戒指抱不平,道：“怎么就光秃秃了？里面写了你的名字，我就喜欢这个。” 奕铭盯着他看了几秒。 顾念秋被他这么正儿八经地盯住，忍不住笑起来,伸去捏他：“看我干嘛？” 奕铭毫无征兆地凑过来亲他的嘴角，然后再亲耳朵、鼻梁、眉心，绕着顾念秋的脸亲完一整圈,隔着座位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圈住他不放,露着两颗小虎牙,问：“喜欢戒指还是喜欢我的名字？” “喜欢戒指,”顾念秋说，“顺带喜欢下你的名字。” 奕铭脸上的笑消失，对着他的嘴唇咬了一口。 顾念秋伸回揽住他，习惯性地抓住了他的发尾，干脆抬起头来跟他接吻。 今天开出来的是奕铭那辆花宾利，前排比较窄，他们几乎是完全贴在一起。顾念秋闭上眼睛，尝到了奕铭嘴唇上熟悉的桃子味唇膏。 亲了一会，顾念秋先笑场，把他嘴唇上的唇膏吃干净后拉开距离，道：“你怎么每天都用我的唇膏？” 奕铭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嘴唇上，抵住他的额头，低声道：“你的比较甜。” 顾念秋的撑在他的胸膛上，笑道：“继续开车啊。” 奕铭搂着他不想动：“不开，去买婚戒。” “我就喜欢现在这个，”顾念秋说，“素戒好看。” 奕铭抓住他的，低头去亲吻他的无名指，然后轻轻咬了下那枚简单的戒指，道：“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我们就这样领证了？我在策划求婚仪式，刚策划了个开头……” “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顾念秋说，“老公，求求你了，继续开车吧。” 奕铭被他这声老公哄得心花怒放，看着他笑了好一会，然后终于松开，重新坐回驾驶室里，系好安全带，道：“你说得对，到婚礼的时候再准备一对新的婚戒，婚礼现场我挽着你走到神父面前，当着神父和所有亲朋好友的面互换婚戒和誓言……得挑个最贵的。” 顾念秋道：“我怎么就说得对了？我说的不是素戒很好看吗？” 奕铭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又道：“今晚不去酒店，回家我们自己做，吃完饭还要看你穿兔女郎。” “等下，”顾念秋嘴角逐渐僵硬，“兔女郎我开玩笑的。” “我明明看到衣柜里面有，搬家的时候还摸过，”奕铭说，“你答应我了。” 顾念秋：“宝贝……”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遇到红灯，奕铭把车停下来，拍了一下方向盘，“秋哥，我们再过一百次结婚纪念日好不好？” “好，好，”顾念秋笑，“你开稳点，车里个人呢。” 奕铭偏过头来，看向顾念秋的肚子。 今天的衣服穿的很宽松，看不出来腹部的弧度，奕铭“啊”了一声，靠近椅子里，伸搓了两下自己的脸，再启动车子的时候降了两个档，开始四十码慢慢在路上爬。 “我太幸福了，”奕铭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骗到你跟我结婚，结果又被你抢了先。” 顾念秋道：“为什么要一直想？你随便找个地方，拉住我那么一跪，我肯定就答应了。” 奕铭道：“总觉得自己还不够，总觉得还有什么准备没做好，怕哪天不小心又伤到你……就像上次那样。” 顾念秋想起他在衣柜里找到的那叠检查报告，心头发软，道：“这些都不算什么，我爱你就够了。” 这是奕铭第一次听秋哥直白地说爱。 哪怕是顾念秋偷偷丢掉药，测出来怀孕之后，奕铭也从没有听他说过爱。 他的呼吸一连漏了好几拍，胸腔里慢慢涌出热意，一直烫到脸边。片刻后他缓慢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也是，一见钟情。” 顾念秋笑道：“早知道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11 奕铭沉浸在秋哥的那声“我爱你”之，开始跟着车载音乐轻轻哼歌。 趁着奕铭开车，顾念秋把两人的结婚证又打开，拍照，发到顾霖、林若叶跟他那个万年不说话的家人群：“爸，我结婚了。” 发完，再转给庄晓、景松、徐思昭：“我结婚了，份子钱拿来。” 再之后，他还觉得不过瘾，又胆大包天地转进朋友圈里，把所有不熟悉的分组全部勾上屏蔽，最后只剩下最后几个特别熟的圈内好友，再提醒奕铭可见。 “我结婚了！！求祝福！” 没一会，开始嘀嘀嘀响个不停。 庄晓：“什么？原来奕铭一直无证驾驶吗？我以为你们早就领过证了！” 景松：“！！！！说好的一起单身你却一步到结婚！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恩爱白头一定要给我幸福！” 徐思昭：“恭喜前辈~[红包/]” 顾念秋收了一圈红包回来，家人群才终于有了反应。 林若叶：“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 顾霖：“刚才在切菜，你小爸把拿过来，我差点把剁了！！！” 顾霖：“你确定想好了？要跟他过一辈子？周末都给我滚回家吃饭！把那个臭小子也带回来!” 顾霖：“我靠，我儿子居然就这么跟别人领证了？！你不会骗我们的吧？” 顾念秋看了直笑，在群里又发了一句：“其实是未婚先孕，上车补票，怀了好几个月了。” 群里瞬间陷入沉默。 几秒后，奕铭的开始嗡嗡直震。他已经开进了车，正在倒车，听见响往旁边看了一眼，却看见上面跳着林伯父的名字。 惊得他差点一脚把车踩熄火。 奕铭迅速把车停稳，转头看顾念秋：“林伯父突然怎么给我打电话？你跟他说了？” “说了，”顾念秋道，“还说了是未婚先孕，上车补票。” 奕铭拿的抖了一下。 还在响，奕铭抬头看看顾念秋，又低头盯着来电提醒，脸色逐渐紧绷，伸攥住身边人的，紧张地按下了接听键。 “林伯父，”奕铭礼貌地打招呼，“不好意思，刚才在开车，接的晚了。” 那边还没说话，顾念秋突然用力掐了下他的。 奕铭猛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秋哥，对着立马改口道：“爸。” 第109章宝贝 电话那头还没说话就陷入了沉默,似乎对这个陌生的称呼感到极不适应,好一会才开口道：“明天有空吗？来家里吃个饭。”? 奕铭从善如流地说：“有空的,我几点过来您比较方便？”? 车厢里很安静，顾念秋正听着他们聊天,这会凑过来插了一句：“小爸，他明天没空,节目组有正式的录制,周末我带他回来吧。”? 奕铭惊了，忙朝他使眼色,一边摁住他的手，一边补救道：“爸，明天有空的,节目不是一定……”? “那就这周末吧，”林若叶打断他的话，“到时再聊。”? 说完，没等他再挽回，那边嘟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奕铭拿着手机炸毛了,转过头来看顾念秋：“林伯父挂我电话！你为什么要拒绝他？明天的节目我不想去了。”? “明天是正式比赛，你肯定要去,”顾念秋道,“我还想听你唱《宝贝》呢。”? 奕铭道：“那我的终生幸福怎么办？”? 顾念秋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听到这话“啧”了一声,笑道：“药是我自己没吃,孩子是我非要怀的,你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你慌什么啊。”?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12 奕铭被他的思维方式震惊了：“岳父们怎么可能这么想，怀孕是一个人能怀的吗？”? 顾念秋一听，站在车边想了想，好像的确有点道理。? “也是哦，毕竟那天是你没带套，这么说来你的责任得占大头，”顾念秋看着他，“那怎么办？要不明天你录完节目，我两去负荆请罪？”? 奕铭被他说得脸发红，拔掉钥匙跟上他，犹豫了片刻道：“你都拒了，明天再过去反而太刻意，就周末吧。”? 顾念秋点点头：“宝贝，我们证也领了，孩子也怀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硬气点儿。”? 奕铭低头看了眼他的肚子，一脸“你不要胡说”的表情，道：“别让宝宝听到。换位思考，要是我女儿未婚先孕然后直接领证回家……我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顾念秋“呵呵”地笑了一声：“你舍不得的，你最多把她男朋友的腿打断，动她一根汗毛都算我输。”? 说完，顾念秋自己先意识到不对，默默地闭了嘴，悄悄看了一眼奕铭的脸色。? 奕铭看上去感觉更糟糕了，为自己的可能会被打断的腿默哀了几分钟，在玄关里换鞋的时候又突然开口道：“打断腿我也不会跟你离婚的，这辈子也别想。”? 顾念秋立马笑了起来，比了个大拇指，道：“好！这样就对了。”? 奕铭叹气，拿着结婚证去客厅里摆拍去了。? 晚上，两人一起做了整桌的菜（奕铭做，顾念秋擦桌子），再倒上两杯红酒和葡萄汁，从六点吃到八点，边聊边吃边喝，中途顾念秋还去厨房吐了一会，吐完回来喝点水继续慢慢吃。? 奕铭说，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他有点喝醉了，举着杯子抱住顾念秋的手臂，要跟他喝交杯酒。? 顾念秋用吃到撑的脑袋想了想，怎么着也应该到婚礼当天才能算洞房花烛夜吧？? 但新任老公眼汪汪地举着杯子跟他撒娇，把顾念秋也哄得像喝醉了，原则全无，先把人搂住亲个够，再揉乱他的头发，抱着他说：“说两句情话来听听，说得好就跟你喝。”? 奕铭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手掌小心地去摸他圆圆的肚皮，大着舌头道：“情话……情话是我太爱你了，我也想替你怀个宝宝，一人一个，你生个像你一样好看的女儿，我生个像你一样好看的儿子……”? 顾念秋被这段惊为天人的情话砸晕了两秒，随后笑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把额头抵在奕铭脸颊边，笑得肩膀直抖，笑过之后捧住他的脸又连亲几下：“宝贝，你喝醉了真可爱。”? 奕铭还举着他的葡萄酒，要跟他交杯。顾念秋怀着孕不能碰酒精，给自己又加了半杯葡萄汁，与他面对面坐好，笑着注视着彼此的眼睛，先是轻轻碰了下杯口，清脆地一声响。? “新婚同乐，”顾念秋说，“以后就是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一直白头到老。”? 奕铭露着两颗虎牙，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道：“柴米油盐明明是我，每次都是我做饭。”? “是是，”顾念秋绕过杯子，轻轻吻过他的嘴角，“拐到你我赚大发了。”? 奕铭把高脚杯又举起来一点，脸上的笑意不变，神色却郑重起来，认真道：“秋哥，这辈子我绝不负你。”? 顾念秋心跳有些快，眼角稍稍弯起来，道：“说得这么严肃，又不是不信你。”? 奕铭望着他笑，手臂穿过他的手臂，互相挽住。两人一下子隔得极近，顾念秋能够清楚地听到奕铭因为酒精而粗重的呼吸。? “喝完交杯酒，”奕铭说，“就再不能反悔了。”? 顾念秋道：“我自己做的决定，从来不反悔。”? 两人就这么直直地注视着眼前的爱人，慢慢喝自己杯子里的液体，一口气都喝到见底，然后把杯子倒扣下来，放在桌面上。? 奕铭抱住顾念秋想亲他。? 顾念秋今晚吃的实在太多了，这杯甜腻腻的葡萄汁下去，肚子里那个立刻有了反应，顶着他的胃开始翻滚。奕铭刚一靠近，就被他一把推开，再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冲进了洗手间里面。? 奕铭醉得有些迟钝，后知后觉地赶过去，给他倒了杯温水，轻拍他的背。? 一顿饭彻底白吃，顾念秋满身冷汗，喝过水之后才稍微缓和了点，皱眉道：“我儿子怎么这么不识趣，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太破坏气氛了。”? 奕铭心疼道：“在外面跑了大半天，赶紧去睡吧，等会我给你煮点清淡的粥。”? 顾念秋吐得难受，靠在奕铭身上：“兔女郎呢？”? 奕铭一僵：“记账，下次再说。”? 顾念秋笑，伸手拦住他的脖子，道：“我腿软走不动，老公抱我。”? 这两个字绝对是故意的，奕铭每次听他喊这两个字，背脊总会莫名一寒，下一秒就会有不好的预感。? 他低头看了看软绵绵的秋哥，只一眼，心立刻化成一滩水，心甘情愿地把人抱起来，抱进浴室里面。?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13 以为秋哥又要对他做点什么，但等他刚打好泡沫，浴缸里的人已经歪着头打起了瞌睡，手还放在腹部往上的地方，似乎依然很难受。? 奕铭放轻呼吸，替他按了按酸痛的腰和肩膀，按得顾念秋昏昏欲睡，被抱出来的时候还微微皱起眉，舍不得这一浴缸的温水。? 奕铭把他裹住，拿吹风吹他的湿头发。顾念秋撑着眼，坚持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睡觉前又拿来崭新的结婚证看了看，把证放在了枕头下面。? 奕铭道：“你枕着结婚证干什么？辟邪吗？”? “给你备的，怕你今晚失眠，”顾念秋道，“到时候可以拿出来欣赏下。”? 奕铭：“……”? 顾念秋喝了半支营养剂，拍拍床的另一头，示意奕铭也上来。? 才九点，远远没到睡觉的时候，奕铭关掉所有的灯，掀开被子，刚一躺下来就被秋哥结结实实地搂住，双手双腿都挂在了他身上，还来来回回蹭了一遍。? “合法夫夫，”顾念秋困得声音都发虚了，还在撩.拨他，“不做点什么好亏啊。”? “明早做，”奕铭抓住他的手腕，“睡觉。”? 顾念秋“嗯”了一声，几乎是秒进入睡眠状态，很快没了动静。? 奕铭数着他的呼吸，手掌悄悄挪到他的腹部，贴着那处鼓起来的皮肤，然后轻手轻脚地钻进被子里，耳朵贴上去，仔细地听里面另一个小家伙的动静。? 棉织品罩下来之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秋哥平稳的呼吸和心跳。? 奕铭听得入神，偏过头，隔着肚皮认真地亲了一下他未来的小宝贝。 第110章长孙 这期的《聆听》,奕铭唱了《宝贝》。 顾念秋头回跟奕铭一起看节目,两人挤在同一张懒人沙发里,各塞半边耳，一起盯着奕铭膝盖上的平板。 看到半途,顾念秋正专心致志地听，听得心里头刚有点感动,身边的奕铭却突然笑了场,抵在他肩膀上笑。 顾念秋心里那点感动一下子消失了，他“啧”一声，把奕铭推远些,道：“您能不破坏气氛么？” 奕铭忍住笑,靠在顾念秋身上,道：“看自己上综艺总有点怪怪的，长得也不像自己,声音也不像自己,好像完全在看别人。” 顾念秋把平板和耳都夺过来,侧过身去不给他看了：“不听就不听,别影响我追星。” 奕铭只能透过他的背去看节目，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干脆从身后伸搂住他,把下巴搁在他肩头的软肉上。 顾念秋专心看节目，他专心闻他身上的味道。 一首歌四分多钟,好不容易等他听完,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只见他又把进度条拉回去，开始听第二遍。 再第遍、第四遍……奕铭开始沉不住气了。 追的星就坐在身边，却只全神贯注地看平板，这算哪门子的追星？ 他搂着人晃了两下，试探着打断他：“要不我给你唱个lve的？” 顾念秋没理他，安静地一直听到歌曲结尾，又把单人采访看完，这才摘掉耳，转过头来，双捧住奕铭的脸：“铭铭，你真的有点吵。” 奕铭：“……lve不好吗？” “我就喜欢看录播，”顾念秋道，“录播还能发弹幕，发礼物。为了追聆听我给这个app充了快一万了，好不容易充到顶级vip，能发那种可以霸屏的超大字体弹幕，你现场唱我岂不是损失惨重？” 被追的奕铭：“……” “而且你这期明显不是唱给我的，”顾念秋眯起眼睛，“唱给肚子里那个的吧？” “当然是唱给你的，”奕铭马上道，“顺便唱给宝宝听。” 顾念秋道：“那你叫声宝贝来听？” 奕铭道：“宝贝，心肝，亲爱的。” 顾念秋平日里翻来覆去地叫奕铭宝贝，今天被奕铭叫了两声，背上立马起了整层鸡皮疙瘩，默默地把里的平板放下搓搓臂，捂住他的嘴，隔着背亲了他一口：“还是留着叫你儿子吧。”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14 奕铭“唔唔”几声，顾念秋松开，他攥住他的腕，道：“不好。我昨天去买了一个网课，里面的老师说要多多跟爱人表达爱意，亲昵的称呼就是最简单的表达方式。以后每晚我都准备哼《宝贝》哄你睡觉。” 顾念秋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地挑起眉：“什么网课？你还有时间去上网课？” 奕铭翘起嘴角：“上下班路上看，叫做《婚姻保鲜学》。” “……”顾念秋握住奕铭的，“亲爱的，我觉得你看点育儿学会更实用。” 奕铭笑道：“我已经报班了，明天就开课。” 顾念秋被他的学习精神深深感动，他怀着小家伙好几个月，除了杜医生科普的知识以外，基本处于完全放养的状态。于是，他当晚也报了一个育儿班，网课老师把他拉进一个五百多人的大群，之后就开始滴滴滴响个不停，五分钟没看999未读，与之前直播时进的粉丝群有得一拼。 坚持了两小时，顾念秋把群给屏蔽了。 晚上九点开始上网课，毕竟交了钱，顾念秋抱着好歹听一听地想法点进去，只见老师的小黑板上写着；“孕期该如何处理婆媳关系？” 顾念秋：什么玩意？？？ “婆媳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给宝妈的身心健康带来极大的影响。所以今天的课程呢，我们请来了业内知名的心理学专家，专门给大家讲讲传统婆婆的几大思维方式，便于大家灵活应对……” 顾念秋听得满头雾水，上课上了不到五分钟就开始打瞌睡，左拿着平板，右撑着下巴，头一点一点。奕铭洗完澡出来，见他都困成这样了，伸拿开他的平板：“睡吧，明天再看。” 顾念秋困得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含糊了一声，倒进枕头里便睡了过去。睡到半夜，他口渴想起来喝水，迷迷糊糊从被子里坐起来，下意识想去摸身边的奕铭，却摸了个空。 “要什么？”卧室那头传来奕铭的声音，“喝水？” 顾念秋点点头，眯起眼睛，看见奕铭还坐在沙发里，好像拿着平板在看什么。 “你还在上那个网课吗？”顾念秋问，“快点睡觉。” 奕铭给他倒了杯水：“马上睡，快结束了。” 顾念秋已经完全不记得课里说了些什么，喝完水便重新倒进床上，重复念叨一遍：“快点睡”，念完自己先睡着。 醒来直接失忆，再加上平时平板用得少，他连自己报了课的事情都忘了。 周末要带奕铭回顾家，顾念秋提前在家人群里打好招呼：“两位爸爸，明天千万要温柔一点，别吓到我家小朋友。” 自从他一次性公布结婚怀孕两大爆炸性消息后，家人群一周的聊天量赶得上过去一年。 顾霖在群里秒回道：“刚结婚没几天，胳膊肘就拐成这样。” 顾霖：“平时看你挺精明的，我还担心你太精明了没人喜欢，结果现在又是闪婚，又是未婚先孕，奕铭给你下**药了吧？你还这么护着他？” 顾念秋：“我小爸怎么不说话？” 顾霖：“他被你气死了！不想跟你说话！” 顾念秋：“才不会，他昨天还跟奕铭打电话了，好像聊得挺好的。” 顾霖：“我怎么不知道？林若叶” 林若叶一个都没理，一整夜都没在群里说话，搞得顾念秋都有点忐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他想了个办法，把奕铭也拉进家人群里，然后在里面发了自己最新查出来的孕检报告，顾霖，林若叶：“恭喜两位爷爷，喜得长孙一枚，是个漂亮的男ega。” 孕检报告一发，顾霖甚至都顾不上群里新进来的奕铭，激动地连发了一长串：“我就说！！我就说！肯定跟你小爸一样漂亮！[红包][红包][红包][红包]” 一长串红包，瞬间把奕铭进群的提醒给刷了上去。顾念秋拿着，跟身边的人吐槽道：“怎么就跟我小爸一样漂亮了？不带滤镜的说，我们群里这四个最好看的还是你，再怎么样也应该超越你的颜值才行。” 吐槽完，身边人没动静。 顾念秋抬起头，只见奕铭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红灯，握住方向盘正陷在深深的思索之。 顾念秋提高音量：“是个儿子，还是个ega！如你所愿！” 奕铭猛地回过神，愣了几秒，然后激动地转过头来：“什么？！” 第111章为难 顾念秋道：“怀的是儿子,我的闺女梦泡汤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15 “结果出来了？”奕铭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快给我看看。” “我把你拉进家人群,刚发在群里了，”顾念秋道，“我爸高兴得发了十几个红包，现在心情特别好，等会肯定不会为难你。” 奕铭正要拿去看，恰好红灯变成绿灯，后面排队的车嘟嘟地按喇叭。他只好先放下,开过这个岔口,心里挠心挠肺：“真是ega？” 顾念秋道：“是，特征非常明显，不像我。” 奕铭道：“像你！肯定像你，生出来绝对是个小漂亮。” 顾念秋道：“你怎么跟爸一个反应？我儿子也挺不容易的，又要像我，又要像爷爷，还得像一下亲爸，不然都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奕铭：“……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顾念秋靠在车窗上笑,拿过奕铭的，上他的微信,在家人群里发消息：“爸,我们还有五分钟就到了。顾霖林若叶” 过了会,新消息弹出来。 林若叶：“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顾念秋终于等到他说话,心里一松，假冒奕铭回道：“谢谢爸！[可爱/]” 还在开车的奕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跟林若叶相聊甚欢，十码慢慢开进别墅区，开到顾家门口的时候，大白亲自冲出来给他们开门，一路激动得嗷嗷直叫，甩着尾巴，前爪搭载门锁上，熟练地把锁扒拉开，再用后爪踢开门，差点兴奋得撞到车门。 顾念秋把车窗摇下来，揉揉它的脑袋，道：“大白回去，乖，等下来陪你玩。” 大白汪汪几声，扒着车窗不肯松爪。顾念秋只好把门打开，它蹭地一下蹿进副驾，蹲上他的膝盖去舔他的脸。顾念秋伸搂住它毛茸茸的狗背，拿掌挡它热情的舌头，笑道：“你怎么又胖了这么多？坐好！大白坐坐好，宝贝乖。” 奕铭把车开进停车场里，听见他喊家里的狗也喊“宝贝”，立马酸了：“你把它放出去，这车的前排太小了。” 顾念秋听出他语气里的酸意，忍不住笑，车停稳后先把大白放出去，陪它在车里玩了一圈。 奕铭把大包小包从后备箱里提出来，远远地喊了一声秋哥。顾念秋撑着腰开始慢慢往回走，跟在他身边的大白突然兴奋地汪汪叫起来，一眨眼冲到了停车场的门前。 跑到门边，刚好顾霖从里面开了门，把大白放进家里，给他们拿拖鞋：“快进来，饭菜都好了。” 奕铭紧张地喊了声：“爸。” 顾霖拿拖鞋的一顿，抬起头来，挑眉看着他，用有些微妙的语气说：“还带这么多东西啊。” 奕铭绷着的肩膀悄悄放松了些，至少算是把这声“爸”给应下来了。 “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来，给你们买了点东西，”奕铭道，“都是我自己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喜好。” 顾念秋一听，口齿清晰，没有磕巴，没有尬聊，多好。 他走到奕铭身边，欣慰牵住爱人的：“走，进去再聊。” 顾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他肚子上。 “几个月了？肚子也没有很大啊，你也真是瞒得够紧的，小爸被你气死了，”顾霖瞬间变成话痨模式，“早孕反应严不严重？还是杜医生在管着你吗？工作先放一放，别去演什么戏了，家里养得起你一碗饭。” 顾念秋偷偷扯了扯奕铭的。 奕铭心领神会，开口道：“个多月了，早孕反应比较严重，前段时间瘦了不少，最近才稍微好点儿。” 顾霖偏过头去看他。 顾念秋接了一句：“现在休假了，奕铭出去赚钱，我在家吃白饭。” 顾霖：“……” 顾霖正无语的时候，从另一头传来林若叶的声音：“在你们那个圈子混了那么多年，这点积蓄都没有，还要吃白饭？” 两人抬起头，看见林若叶正站在去负一楼的楼梯口，明显是在等他们。奕铭迅速攥紧顾念秋的，声音发紧地叫了一声：“小爸。” 林若叶还穿着西装白衬衣，大概是临时请假回来的，此时神色淡淡地看着顾念秋的肚子，没有太为难奕铭，“嗯”了一声，应了他这句爸。 顾念秋立马露出笑，高兴地拍拍：“坐，爸爸们都坐。给你们介绍一下，奕铭现在是我爱人，我们上周刚刚领证，奕铭，给爸爸看看我们的……” “不看了不看了，”顾霖摆摆，“群里秀了一礼拜还没秀够？坐吧。” 还是老位置，两代人面对面地坐在两边，气氛没有想象的紧张，连林若叶的神色都难得柔和，坐下来之后亲自给奕铭倒了果汁。 奕铭震惊地站起来接，他露出一点笑容，称得上和蔼地开了口，问的问题却是炸弹，直截了当地扔到他们头顶：“你们怎么搞的，意外怀孕？”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16 果汁差点被打翻，奕铭假装镇定地把杯子扶好，刚放松下来的心跳加倍：“算是，我有点失控。” 林若叶的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有几秒没说话。 他的眼睛跟顾念秋的很像，单眼皮，瞳孔又黑又亮，看人的时候总有种专心致志的凌厉感觉。 奕铭心虚，顾念秋也有点心虚。 “现在的小情侣都玩得挺大，”林若叶似笑非笑，“顾念秋，是不是？” 顾念秋当场发虚：“是这样……那天我们是有点玩大了，之后我想要个孩子，所以偷偷丢了药没吃，谁也没讲，奕铭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林若叶和顾霖的表情同时凝固了起来，顾霖里的筷子都掉了。 奕铭和顾念秋都不太自在地挺直背，彼此看了两眼，顾念秋尴尬地笑道：“爸，吃菜。” “你想怀？！”顾霖惊得音调提高八度，“你一个二十岁就信誓旦旦跟我说要丁克一辈子的混蛋小子，自己不吃药想怀个娃？！我还以为奕铭欺负你，还特地准备了……” 林若叶一脚把他后面的话给踩了回去。 顾霖闭上嘴，转头看老公，一脸“你快说说你儿子”的表情。 顾念秋和奕铭明智地选择不去问“还准备了什么”。 林若叶看着顾念秋，微微皱起眉，道：“一时冲动还是想好的？” 顾念秋道：“想好的。八小时内吃药都有效，我想了八小时。” “因为什么？” 顾念秋看了一眼身边的爱人，桌下轻轻捏住他的心，冲小爸笑了笑，道：“您非得听这些肉麻的话吗？那会我们在吵架，吵完我还是觉得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那种。拿到药的时候就在想，都爱成这样了，吵完架反正还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不如趁着这个会一步到位。” 林若叶：“……” 顾霖：“……” 一段话里个爱，两人认识这么久，奕铭加起来都没听过这么多“爱”，他心里头发颤，转过头来看着顾念秋：“秋哥……” 顾念秋揽了一下他的肩膀，柔声说：“宝贝，是我不好，擅作主张。” 为了怎么刁难奕铭准备了两天的顾霖：“……” 林若叶拿起筷子，当之前所有的问话都没有存在过，轻轻咳嗽一声，道：“先吃饭。” 第112章灌酒 午饭吃了两个小时，顾霖开了六瓶红酒,摆明了今天非得灌醉奕铭不可,拉着他事无巨细地聊婚礼的细节。顾念秋看他们一杯一杯地往下喝，看得暗暗担心,忍不住频频用眼神示意小爸管管这两。 平日里顾霖喝半杯都要小心翼翼地怕被批，今天已经喝了大半瓶,林若叶却依然一言不发，听他们聊着，片刻后竟然给自己也添了一杯。 顾念秋吃了一惊,伸握住他的腕，道：“爸，你还是别喝了吧,医生说你吃的药要禁酒的。” 顾霖喝得半醉,看到林若叶也要喝，醉意立马醒了大半，直接伸去抢他的杯子。林若叶迅速换了个只,远远地举开酒杯,道：“今天特殊，我也应该喝点。” 顾霖皱起眉：“喝什么喝,早上刚吃的药，不许喝！” 林若叶难得地跟他示弱，解释道：“就这一次,我跟奕铭喝两杯。” 奕铭两颊已经开始泛红,意识却是清醒的,他站起身来，去厨房里重新拿了个杯子，倒分之二的可乐，兑分之一的红酒，递给林若叶：“喝这个吧，酒也有了，我陪您喝。” 林若叶露出一点笑意，接过奕铭递过来的那个，转过看顾霖：“这回行了吧？就一点。” 顾霖瞪着他两，摆摆，放弃道：“喝，我也陪你们喝。” 顾念秋笑道：“那我也喝点。” 人立刻异口同声地说：“不行！” 顾念秋被他们吼得一愣，拿过果汁，道：“不喝酒，我喝果汁总行吧？” 奕铭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当着长辈的面，还是忍不住凑过来亲他的侧脸，道：“慢慢喝，别像上次那样，一口气喝完吐的不行。”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17 顾念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对面那两位，点头小声道：“知道。” 顾霖看不下去了，站起身给自己加酒，人整个晃了一下，还不肯让林若叶扶，自己站着举起杯子：“来！喝一杯，你们……祝你们新婚快乐！” 奕铭和顾念秋都说谢谢，四人把杯子举起来，清脆地碰在一起。 顾念秋喝得慢，刚喝了几小口，突然传来“嘭”的一下拍桌子的声音，差点让他呛住。 放下杯子去看，只见顾霖眼睛发红，杯子里的酒已经喝完了，坐回椅子里哑声道：“奕铭，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捧在心里长大的。前二十几年以为他是beta，还给他准备了一套婚房，结果一夜之间成了ega……我还没消化完这事，眨眼连人都被你拐了回去，你要是不对他好点，我第一个找你麻烦。” 顾念秋知道他是真喝醉了，听得直笑，拆台道：“哪有捧在心，你只顾着跟我爸谈恋爱，完全放养的好吧。那婚房也是我买的。” 林若叶也跟着拆台：“他喝醉了，别理他。” 顾霖不高兴地要反驳，奕铭忙给岳父大人打圆场，道：“您放心，我必定护念秋一辈子，半根汗毛也舍不得他掉。” 顾念秋：“半根汗毛这个难度系数……” 顾霖大声说“好！”，打断他的话，拿着杯子站起来，走到奕铭身边，攀住他的肩膀：“好，好，有担当。来，我们再来喝。” 顾念秋跟林若叶对视了一眼，顾念秋决定放弃这两人，跟小爸举起杯，道：“我们喝。” 碰杯，一饮而尽。林若叶喝酒很上脸，兑过可乐的酒喝下去，耳朵已经全红了。 他默默地看着顾念秋，片刻后问：“真想好了？不是一时冲动？” 顾念秋道：“想好了。” 林若叶又给自己倒了点酒，拿在里却不喝，安静地注视了一会儿子，然后伸摸了摸他的脸颊。 这个动作让顾念秋怔了几秒，长到二十几岁，记忆里他们极少会亲密接触，上一次大约可以追溯到十年前。 林若叶的凉凉的，很快收了回去，重新捧住酒杯，低头把里面的红酒喝了干净。 “想好了就认真过日子，”林若叶说，“互相尊重，互相爱护，多多沟通，不要冷战。” 顾念秋给他换了装果汁的杯子，心里发暖，很郑重地点点头，道：“好。” 林若叶没有再坚持要喝酒，跟他边喝果汁边聊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他们旁边那两位已经彻底放飞，没一会就干掉了两瓶红酒。 喝了太久，顾念秋途去洗间，回来看见顾霖正抱着奕铭伤心地哭，惊得他站在桌边不敢动，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儿子居然就这么结婚了，”顾霖抱着奕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你知不知道，他以前谈恋爱，谈一个分一个，分完我找他谈心，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他这辈子都不想要孩子，就要做个丁克……我……嗝……我以为他肯定没人要，十了……结果居然闪婚闪孕……我今天好高兴，不对，我好难过……” 奕铭被他抱得不知所措，连喊几声爸，脚不知道该怎么放：“爸，你要不先去洗把脸？” 顾霖抽了一张纸巾擦眼泪，完全没有理会奕铭的提议：“我要做爷爷了，简直跟做梦一样……你要好好对他，知不知道？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多灾多难的，吃药就没停过，现在还要给你怀孩子，你多心疼心疼他，不要整天只想着工作，知不知道？嗝……” 顾念秋被掀完了老底，试图抢他的酒杯：“爸，别喝了。” “你别管我！”顾霖一挥，“你爸我今天高兴……你不懂！” “……”顾念秋转头去看林若叶，想找小爸管管他，结果看到小爸已经趴在了桌子上，脸到脖子全是红的。 奕铭也醉得不清，说起话来已经开始大舌头。一张桌子四个人，只剩下顾念秋还清醒。 本以为是一场大战，最后变成顾念秋一个人的战斗。 折腾到下午点，奕铭总算清醒了点，走路一步拐，最后被怀孕的顾念秋驾着进了车里。 林若叶喝得也少，走出来送他们，在奕铭怀里塞了一个很厚的红包。 顾念秋“哟”了一声，好奇地去捏：“给了什么？” “彩礼，”林若叶说，“你爸备的，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回去让他自己打开看看。” 顾念秋把红包收好，道：“今天他说要为难奕铭，本来准备怎么为难啊？” 林若叶微微一笑：“准备五粮液兑威士忌。” 顾念秋替奕铭吸了口气，心道还好今天逃过一劫，笑道：“过几天再来，搞婚礼还有一堆事要烦你们。” 林若叶朝他们挥挥，顾念秋轻轻抱了一下他，把车开出正门，一直开到路的最尽头，通过后视镜还能看到小爸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顾念秋明明没有喝酒，这会却莫名其妙有些鼻酸。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18 遇到红灯，他停下车来，拍拍身边被灌得一塌糊涂的人，道：“以后不能欺负我啊，不然我两个爸来收拾你。” 奕铭已经神志不清，嘴里含糊道：“爸，我知道了……” 顾念秋趴在方向盘上笑，悄悄拿过他的大红包，打开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看，这么厚的红包，里面居然不是现金，而是一整叠银行卡。 顾念秋呆了好一会，这是什么意思？普通现金已经不能满足，要用整叠银行卡体现老爸的财力？ 他打开想问，正看见顾霖在家人群里发消息，连了林若叶次：“林林，你在哪呢？钱给了没？就是那二十张十万的银行卡，一定要给奕铭，不能让他看轻了我们顾家，老婆，你怎么不回我信息？老婆你在哪？” 顾念秋：“……” 趁着红灯，他友情提醒道：“爸，奕铭现在就在我们群里呢，您克制一下。” 第113章应援 奕铭出道之后第一次被人灌得这么惨,睁开爆炸了,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看到秋哥远远地跟他睡两头，明显嫌弃他一身酒味。 今天要录节目，明天还要去临市公演。奕铭扶着脑袋,还沉浸在昨天的见家长,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表现不好的地方,晃悠悠进洗间,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砸在地板上,挺大的一声脆响。 他怕吵醒顾念秋,下意识地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不满地嘟囔两句,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他。 奕铭低头去看，掉下来一个红色的……红包？ 他把东西捡起来，只见红包背面写着“顾霖林若叶御祝”,捏着又硬又厚，拆开之后是一整叠银行卡。 宿醉的脑袋反应不过来,心道为什么间有一个心？难道是不小心拿错了顾霖送给林若叶的礼物？ 但拆都拆了,奕铭把银行卡一张张拿出来看，却见每张卡背面都写着一句话，用的是写字体,与红包上的字体一模一样。 “少加班,早回家” “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早生贵子，年抱两” “适时攒点私房钱” …… 一共二十张，每张都是特别定制。奕铭从头看到结束，最后一句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这应该是顾霖送给他的礼物。 也就是说，岳父大人们这算是承认了他。 奕铭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把卡按顺序整理好，去找了一个皮质的钱夹，认真地把这份礼物跟结婚证收在一起，然后登陆微信，发了一句：“谢谢爸的礼物，私房钱已经攒起来了顾霖” 聊天记录里一排“顾霖撤回一条消息”、“顾念秋撤回了一条消息”，也不知道昨晚他们在聊什么。 他起得早，消息发完没人理他，等到出门上班的时候，只收到了林若叶的回复：“什么时候有空了，过来聊聊婚礼细节。” 奕铭看得心花怒放，宿醉整夜也挡不住好心情，上班路上叫了奶茶外卖，给所有工作人员一人点一杯，外带二十几个小蛋糕、一百多颗糖，连保安大叔也没有忘记。 节目组上上下下都洋溢着过节氛围，好多人跑过来问他有什么喜事，奕铭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脸上却笑呵呵的，问起来就说：“恋爱纪念日，请大家吃糖。” 化妆师给他涂了小半管遮瑕，举着刷子快言快语：“哪有纪念日吃糖的，奕老师怕不是要结婚了，提前给我们发喜糖呢！” 经纪人郭彤迅速转过头来，一脸“你快住嘴”的表情：“别胡说，等下又来个热搜，我可不想加班做公关方案。” 奕铭看着郭彤，勾起嘴角直笑，笑得郭经纪人背脊发寒心里打鼓，又碍于周围一群人在，不好逮住奕铭拷问。 明天要去公演，今天以彩排为主。奕铭这一期本来要唱《bellei》，上午找到节目组，临时换歌，换成了《ilvehylveme》。 节目组给顾念秋发过公演邀请，票已经寄了出去，自然是希望蹭一把他们的恋情热度，二话不说同意改成情歌，还把顾念秋的座位安排在舞台的正前方。 一首完全没什么难度的歌，奕铭却反复练了一整天，甚至要求多彩排了两次。郭彤心里警铃大作，下班的时候拉住他，道：“你跟公司的合同马上要到期了，可别给我整个惊吓出来。” 奕铭急着下班回家陪爱人，道：“明天再说，今天轮到我做晚饭，快点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19 郭彤还没说完，“喂”了一声想把人叫住，奕铭已经拎起包，连电梯都没坐，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公演是在0几公里的隔壁市，所有成员都提前一天坐班车过去，只有奕铭坚持要回家，第二天四点多就得起来，赶第一波彩排。 顾念秋作为观众，慢吞吞吃过午饭才准备动身，到场馆刚好六点，赶上检票入场，门口排队的粉丝已经排出几条长龙，好多人都举着奕铭的应援牌，里面还偶尔夹杂着他的名字。 顾念秋有点感冒，因为怀孕的原因不能吃药，所以大夏天裹得严严实实，穿得也很低调，普通的卫衣配牛仔裤，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悄悄地从工作人员的入口进了内部。 现场已经完成准备，在最后调试音响设备，后台入口处站了好几个保安，不让人随便进去。顾念秋远远地站在边上看了一眼，身边节目组的人问：“要不要去看下奕铭？” 顾念秋吸了吸鼻子，笑道：“天天晚上看他四五个小时，看也看腻了，工作时间就不打扰他。” 工作人员调侃了一路，把他带到座位席。 舞台第一排正间，左右都是安排好的保镖，标准家属席。 顾念秋把口罩和帽子摘了，拿出自拍。 今天穿得低调，妆却化得毫不低调。他把头发涂成了奕铭的应援蓝色，然后模仿奕铭的签名，在右脸颊用马克写上“铭”字，“口”的间画上一个蓝色的爱心，再掏出提前准备的蓝色应援棒——标准粉丝件套，让后援队队长来挑刺也挑不出毛病。 拍完自拍，头号奕铭粉头满意地修了修图，发微博道：“追星让人快乐！” 微博发完，入场基本结束，会场的灯开始渐暗。 周围传来悉悉索索地骚动声，几千台在会场里亮着，传递着网上的最新消息。好多人都在找顾念秋的位置，他附近的观众已经打开相，光明正大地偷拍。 顾念秋转过头来，朝身后努力往前倾的女生们露出微笑。 脸颊上的应援字被清楚地拍进镜头里，身后一阵小范围的尖叫。 有人想挤过来找他签名，这时，所有灯熄灭，会场陷入一片漆黑。音响里开始播放公演注意事项，要求所有人禁止拍摄、录音，会场最高点开始扫防盗摄的红光。 周围偷拍的人被照了几次，慢慢安分下来。顾念秋在黑暗里抬起头，望着舞台的方向，正看见星星点点地光从舞台背景处亮起，汇成一片蓝色的海洋。 音乐响起，顾念秋翘起嘴角，开始晃动自己蓝色的应援棒。 第114章单膝 开场曲《seasnsoflve》,人大合唱,奕铭站在次c位,间还有一段舞蹈，从顾念秋的座位看过去，正看到奕铭的大长腿。 小朋友一上台就朝他的方向看,对着镜头悄悄地压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唱一句往台下看一眼,跳起来之后其余人都往台两边走,他直走到台前来,边唱边朝秋哥抛媚眼。 前后左右都开始尖叫,顾念秋朝他吹口哨,回了一个飞吻,被清楚地投放到大屏幕上，于是半个场子都沸腾起来，喧嚣声从四面八方往台上涌。 奕铭又有点不太好意思了，往其余成员的方向走了几步,抿着唇笑，差点跳错舞步。左边的镜头一直追逐着他,他今天被发型师做了羊毛卷,妆容是轻欧美风，强调出混血的深邃五官，眼睛戴了浅蓝色的美瞳,再加上本身肤色偏白,聚光灯打过来明显能看出来脸红,抿着嘴低头笑的时候像电影海报上的异域王子。 顾念秋看得心怦怦直跳，第一次体会到身边尖叫的小姑娘的心情，跟着台上的人一起哼着调，趁奕铭目光转过来之时，朝他比了个心。 奕铭微微愣了愣，笑容再也按耐不住了，镜头下露出两颗小虎牙。 周围的观众又是一波骚动，后两排的小姑娘在兴奋地小声说：“我不行了！快给我叫救护车。” 歌曲很短，不到四分钟便唱到尾，但台下的气氛已经被完全炒热，观众们意犹未尽，许多人甚至站起来鼓掌，此起彼伏地喊着自己喜欢的成员名字。 台上的成员弯腰鞠躬，没有串讲也没有自我介绍，又鱼贯退到了后台。奕铭排在最后，进幕布后时转过头来，悄悄朝顾念秋也比了个心。 镜头专注着正在上台的第二组成员，没有捕捉到这个小动作，但顾念秋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假装咳嗽掩盖自己的笑意。 今晚的公演总共两组，分为重唱和独唱。奕铭的歌是独唱，又是压轴，热完场后要等到一个多小时才会重新上台。 顾念秋目送奕铭退场，收起应援棒，开始认真听其余成员的演唱。 没听两首，兜里的开始嗡嗡地震。顾念秋坐在最前排，不想影响周围人听歌，一直没接。然而没完没了，非要震到他拿出来看不可。 顾念秋低头掏出，把屏幕滑到最暗，看到奕铭给他发了一连串消息： “晚饭吃没吃？” “我在后台吃晚饭，要一个多小时才上场，来跟我一起吃点儿？” “看得这么认真，我要吃醋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20 “我跟他们谁比较帅？” …… 顾念秋按熄屏幕，往舞台侧方看了一眼，正看见奕铭藏在镜头死角处，朝他招了招。 胆子真够大的，顾念秋想。 他一边在心里暗暗批评奕铭的胆大包天，一边戴上帽子，弯着腰，悄悄离开座位，走到洗间的方向，假装去上洗间。 刚到洗间门口，有人从伸抓住他的，带着他快步进入后台。 后台的化妆间带着几个小隔间，奕铭把顾念秋拉进隔间里，低头先亲了一口他脸颊上的“铭”字，弯起眼睛，把人结结实实地搂住，小声问：“感冒好点了吗？” “别亲我，”顾念秋道，“小心传染给你。” 离开舞台的灯光，顾念秋才发现他的眼角处画着一只蓝色的小蝴蝶，弯着眼笑的时候小蝴蝶也跟着动，好像高兴得要飞到睫毛上去。 被这样一张脸近距离盯着看，顾念秋顶不住了，上捏他的脸颊，挨边亲一下，道：“今天心情这么好？” “你来看我演出，当然心情好，”奕铭摸摸他的肚子，“要不要再吃点东西？张伯说你晚上就吃了半碗。” 顾念秋道：“不吃。你工作时间公然谈情说爱，我要给郭彤告状。” 奕铭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一层唇膏，玫瑰味的。 “你是同伙，”奕铭道，“嘴上就是证据。” 外面的化妆师在喊：“奕铭，奕老师，要不要补一下妆？……哎，他人呢？刚还在这的呀。” 顾念秋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闷声笑道：“怎么跟偷情似的。” 奕铭侧耳听了片刻，听到化妆师离开了房间，抓住他的：“走，我带你去顶楼偷·情去，顶楼有一个室内花园。” 顾念秋看看表，他出来快十分钟了，再不回去周围的小姑娘能脑补出一出大戏。他松开奕铭的，道：“我要回去看表演，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影响我欣赏帅哥。” 奕铭收起笑，小声道：“看我还不够吗？” 顾念秋笑道：“不看看别人，怎么知道自家老公有多帅？乖，好好准备上台，我等你。” 奕铭耳尖红了一点，拉着顾念秋不肯放。顾念秋把他哄得松开，出了隔间，装作无事发生地重新回到座位上。 这一季的《聆听》成员挑的都是英俊男性，能够经过层层选拔、参加公演的，大都外形和实力都很出色，演唱会质量也很高。顾念秋看得认真，后台的奕铭也看得认真，远远望着老公专心致志地看别家alpha，心里止不住地冒酸泡泡。 最后一首，《ilvehylveme》，非常适合用来结尾的温柔情歌，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奕铭上场。 他换掉开场时的制服，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肩膀处点缀着碎钻，被舞台灯光照到时折射出昂贵的光，在镜头里熠熠生辉。 奕铭在《聆听》里很少会穿正装，化妆师偏爱邻家日常风格，总给他搭轻松的休闲服。他自身五官深邃，肩宽腿长，穿休闲服时像动漫里英俊的学生会长，一换上正装，便成了混血贵公子，配这首歌正好。 前奏响起，镜头正面迎着奕铭淡蓝色的眼睛，舞台灯慢慢照亮他肩头的碎光，整个观众席都沸腾起来。 他的目光透过大屏幕温柔地注视着观众，开口第一句低音，所有观众都在鼓掌和尖叫，掩盖住他的声音，一直到第句时才渐渐平息。 带了点爵士的柔和曲调，奕铭唱得很动情，边唱边走到台前来，目光往下，落在顾念秋脸上，刚好唱到“stfallilvehylvee”，嘴角不由自主地带上微笑。 这样的目光像是发酵了一个世纪的酒精，顾念秋心跳不停地加速，连呼吸的节奏都乱了，视线被牢牢吸住，无法从台上的人身上挪开，脸颊边的梨涡也悄悄地陷了进去。 间有一段英念白，奕铭低沉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到观众的耳朵里，会场里逐渐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开始沉下心来安静地听。 然后他从台上跳下来了。 前排的观众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后排的尖叫涌过来，她们才后知后觉地开始跟着尖叫。奕铭直走到第一排的最间，握住顾念秋的，在间奏时把话筒挪到秋哥嘴边，笑着让他补充下一句。 顾念秋感冒了，声音哑哑的，看着奕铭胡闹看出了宠溺感，乖乖地配合他唱完了这一句，而奕铭得寸进尺，居然放着话筒不动了，侧过头来，近乎贴着他的额头，与他共用一个话筒合唱。 这首歌音域太低，顾念秋提高了几个调，与奕铭的低音合在一起，变成了完美的二重唱。可是观众们已经没几个人在听他们的唱歌，近距离的粉丝直接掏出开始拍。 追光打过来，顾念秋有些恍然，好像周围所有的观众都不见了，整个体育场只剩下光里面的他和奕铭。 奕铭一直望着他笑，两人离话筒越来越近，奕铭的额头贴上了他的额头，在第二段念白时轻轻地吻他的嘴角。 近万人的体育场，顾念秋肾上腺素飙高。他知道奕铭已经超过了胡闹的界限，但也许被施了神奇的定身术，他甚至没法躲开。 完蛋，顾念秋想，今天要玩这么大吗。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21 喧闹声已经盖过了音乐，顾念秋完全忘词，看着身边人的瞳孔大脑一片空白。奕铭挪开话筒，还在认真地唱着，紧紧握住顾念秋的，在十几台摄像、近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朝爱人单膝跪地，低头亲吻他的无名指。 体育馆的顶都要被尖叫声掀翻了。 顾念秋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灯光直照着奕铭的眼睛，那里面像装了星星。 歌曲接近尾声，奕铭接上之前的伴奏，保持这个单膝跪地的姿势，有始有终地唱完最后一个深情的音符，然后站起身来，张开臂搂住顾念秋，郑重地吻住他的嘴唇。 顾念秋下意识地回搂住他，尝到了上面玫瑰味的唇膏。 “我感冒了，”他在震耳欲聋地嘈杂声里喃喃说，“会传染给你。” 奕铭咬住他的下嘴唇，撬开牙齿，小声道：“我愿意。” 这个字带着魔力，哄得顾念秋理智全无、心脏乱跳。他紧紧扣住奕铭的后脑勺，闭上眼睛，卷起他柔软的舌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与爱人接了一个漫长的吻。 第115章愿意 #奕铭单膝跪地# #奕铭顾念秋接吻# #聆听公演# #当看到粉的cp在自己眼前亲成一团# #戏里戏外吻技对比# …… 不到一个小时,相关热搜排名已经迅速爬到了前五,而顾念秋和奕铭还被堵在体育馆内部，近一半的观众迟迟不肯散去,聚集在不同的出口,有秩序地想守到他们出来。 其余同事早已散得八八,剩下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收拾现场。总策划担心顾念秋和奕铭的安全问题,满体育馆找人，找了几圈连影子也没看见，再尝试着打他们电话，那头像是约好的,两个都关。 奕铭一直心心念念地惦记着他的顶楼，在后台邀请秋哥被拒，好不容易等到表演结束,立马撒娇示弱甜言蜜语,谁也没告诉,悄悄把秋哥拐到顶楼。 体育馆的顶楼很大，空旷得如同无人的足球场，夏夜的风肆无忌惮地从这头吹到那头，吹跑了顾念秋的帽子，再嚣张地弄乱他的头发和衣角，吹得他不得不眯起眼,往后一步,半靠在奕铭的背后。 奕铭把外套脱下来,罩在顾念秋的身上,紧紧抓住他的心。 “你真要在这里的散步吗？”顾念秋的声音也被吹跑了，听起来像隔着很远，“我觉得粉丝们不会先走，但我们会先被吹跑。” 奕铭停住脚步，看看空荡荡的四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进错了入口。 不仅入错了口，还挑了方向相反的那个。 当着近万观众接吻都没有紧张，到了此刻，奕铭莫名有些慌乱，转过头来，把顾念秋身上的外套严实拉好，掌贴着他发凉的脸颊，道：“我背你散步。” 顾念秋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您这个想法也挺有创意的。” “我就是想二人世界，”奕铭用指蹭蹭他的嘴角，“但你感冒了，再吹成重感冒怎么办？” 顾念秋便配合地张开，任由奕铭把自己背起来，在冷风吸吸鼻子，把脸埋到爱人脖子后面，闻到了那股让人安心的玫瑰花香。 风呼啦啦地从他们耳边吹过，顾念秋贴着他的耳朵，在嘈杂的风声说：“宝贝，你的演技退步不少啊，要不跟我剧透下，在顶楼准备了什么？” 奕铭侧过头来，擦过他的嘴唇，温柔地轻轻含了一下：“顾影帝，卖我个面子，陪我对对戏。” 顾念秋笑得肩膀发抖，在奕铭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浅浅的牙印。 “出场费先结给我，”顾念秋说，“跟今天晚上的营业打包结算，算你八折，就收五百二十万吧。” 奕铭笑道：“全部家当连带一颗心都给你。” 顾念秋偏头看着他的侧脸，道：“我要心干什么？我就是贪图你年轻的肉体，已经个多月没有睡过了，不如以身相许，抵押出场费。” 奕铭的耳朵被他说话的热气喷着，渐渐从耳尖红到耳垂。 顾念秋心里也跟着被涨满，爱惜地亲吻他发烫的耳廓，温柔地小声问：“害羞了？” “对不过你，”奕铭低声投降，“哪里学的这些乱八糟的台词？”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22 “我演的戏多了去了，”顾念秋贴住他的脸颊，心里爱的不行，“要不先收个押金，来，亲一下。” 正走到顶楼的栏杆边，奕铭停下脚步，把顾念秋抱坐在水泥围墙上，揽住他的腰，低头跟他接吻。 风把头发也吹到他们嘴里，顾念秋尝到发胶的味道，很快笑了场，躲开奕铭的嘴唇，把他的头发仔细地别到耳朵后面，然后捧住他的脸颊，看到那双眼睛里印出来自己的倒影。 美瞳已经摘掉，奕铭的眼睛如同月光下的清潭水，眨眼的时候，眼角处的蓝色小蝴蝶好像要飞起来了。 顾念秋吻过他的眼角，一路吻到唇边。奕铭着迷地半合上眼睛，等待着爱人温柔的唇舌，却听见顾念秋“唔”了一声，挪开嘴唇，低头捂住了肚子。 奕铭睁开眼，紧张起来：“怎么了？宝宝不舒服？” 顾念秋抓住他的，贴上自己的肚皮，道：“刚踢了我一下。” 奕铭屏住呼吸，怕惊到里面的小家伙似的，小声问：“会动了？” 顾念秋没说话，认真地等待宝宝的动静。两人像雕塑一样呆了好几分钟，肚子里的家伙又安分下来，一下都不肯再动了。 “啧，”顾念秋重新看向奕铭的嘴唇，“这家伙故意的吧？专门破坏气氛。” 奕铭笑着把他重新背起来：“再散会步就回去，宝宝都开始抗议了。” 从这个出口走到那个出口，要横跨整个顶楼。 奕铭背着顾念秋，沿着栏杆慢慢地走。 顾念秋把下巴抵上他的肩头，鼓膜被风吹得呜呜作响，鼻间充斥满爱人好闻的味道，跟随他的步伐一晃一晃，心却安安稳稳地落在实处，安稳到困意悄悄涌上眼皮。 好长一段时间的静谧，奕铭微微侧过来，贴着他的额头：“睡着了？” 顾念秋打哈欠，在他的肩头蹭掉眼泪，道：“放我下来走走，酸了吧？” “我不，”奕铭说，“想背你一辈子。” 顾念秋环抱住他的脖子，笑道：“那好，背个一百年。” 两人像真正的散步一样，在夜风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走到顶楼的尽头。 奕铭的耳郭还没散掉热意，看起来有些紧张，把顾念秋放下来。周围依然空荡荡，什么特别的都没有。 该不会真的只是散步吧？ 这边靠近体育馆的正门出口，楼下依然乌泱泱的一片，有粉丝还举着应援牌，还有人合唱着今天奕铭唱的歌。顾念秋怀疑是人群里准备了什么，低头往下看，眼角却闪过亮晶晶的东西。 眨眼的功夫，一个、两个、个……亮闪闪的、小小的，生勃勃挥动着翅膀，不知从哪里一个接一个涌出来，眨眼间把顾念秋包围在其。他吃惊地伸去摸，小家伙们反应灵敏，迅速躲过他的，聚集到另一头，开始井井有条地排队，在空排出一个单词：“ld” 他以为是萤火虫，惊叹地跟着往前走了半步，想看看是什么在指挥它们。而“萤火虫”们又飞快地散开，片刻后重新聚集成新的单词：“y” 又打散，再汇拢，拼出来的第个单词是：“arry” 看到这里，顾念秋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了眼身边的奕铭。果然，最后的单词是：“e” 奕铭牵住他的左，萤火虫们飞到顾念秋的右，绕住他的腕，像是有无数小吸盘贴上皮肤，挥舞的翅膀卖力地牵着他往前走。 走过水箱边上狭窄的通道，里面还有小块空间，铺满了整地的红玫瑰，每朵花里都飞着小萤火虫，在夜幕下温柔地发着光，拼成一个巨大的爱心。 完成了任务的萤火虫放下他的，飞到玫瑰心的上方，兴奋地凑成大字：“yes！yes！” 奕铭伸搂住顾念秋，有些紧张地亲吻他的侧脸。 玫瑰花配红心，老套到像女生宿舍下摆的告白道具。 顾念秋却止不住上扬的嘴角，连眼睛都弯了起来，用力回搂住奕铭，啄了一下他的嘴唇：“自己摆的？” “岳父大人们赞助的玫瑰花，我摆的爱心，”奕铭的眼睛微微发亮，“你们家花园里开得最好看的花都在这里了，我剪了一个晚上。” 顾念秋脸颊边的梨涡深深陷进去。 奕铭握住他的：“爸跟我说，这是他向小爸求婚时种的玫瑰花，种到今年，已经种成整个玫瑰花园。他希望一代传一代，希望玫瑰花园继续欣欣向荣，希望你跟我永结同心。” 顾念秋认真地听，明明什么也没有吃，舌根却甜得发腻，笑道：“还有呢？” “还有……”奕铭屈起右腿，郑重地准备单膝跪地，却被顾念秋一把抱住，打断道：“先等等。” 他正紧张着，被这么打断一下，愣了两秒，慌神道：“等什么？”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23 顾念秋松开，往后退了半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牵住奕铭的左，在玫瑰花前单膝跪地。 奕铭怔住。 “一人一次，公平竞争，”顾念秋笑着注视着他，在他的背上轻轻一吻，“宝贝，民政局是我拉你去的，证是我要领的，今天虽然有些晚，但还是要郑重地问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终生伴侣，共同养育儿女，不离不弃？” 旁边围观的“萤火虫”触发了关键词，迅速飞到两人间来，拼出醒目的“ido！” 奕铭被杀了个措不及，愣愣地低头望着爱人的脸，另一只里还握着准备求婚的戒指，心脏怦怦地跳：“我当然愿意，可是今天……” 顾念秋做了个“嘘”地动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钻戒，亲自戴进奕铭的无名指里。 定制的尺寸恰恰好，铂金镶大钻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昂贵的光。 顾念秋满意地欣赏了几秒，被奕铭从地上扶了起来。 “可是应该我来求婚！”奕铭后知后觉地抗议道，“花是我准备的，ai萤火虫也是我准备的，还有钻戒……” 顾念秋伸出自己的左：“到你了。” 奕铭看着他。 顾念秋笑：“还求不求？” 被抢先的奕铭花了两秒生闷气，然后口嫌体直地重新握住他的，单膝跪地。 “念秋，”奕铭清清嗓子，“你愿不愿意……” 后面的台词空白了片刻。 顾念秋抬眉：“需要提词器吗？” “……”奕铭直接掏出了戒指，“我的台词全被你说完了，连关键词都是一模一样的。” 顾念秋看他往自己无名指里套戒指，闷声笑了好一会，道：“你写求婚词的纸落在沙发上了。” 奕铭一下子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 还没来得及再次抗议，顾念秋已经把人搂起来，压在水箱壁上，从额头到嘴唇，全脸一通乱亲。 “我愿意，”顾念秋说，“宝贝，我愿意。” 第二个关键词触发，萤火虫们拼出来的“ido”绽成绚丽的小型烟花，剩下玫瑰花里的同伴，挥舞着翅膀提起所有的玫瑰花，兴高采烈地冲到空，将花瓣洒向楼下还在等下班的粉丝们。 尖叫声、喧闹声和呼喊声一直传到顶楼，奕铭将爱人抱起来，抵在水箱上面，卷住他的舌尖。 “我也是。”奕铭说。 正完 第116章番外1.二十斤 #当发现曾经信誓旦旦认为一定是营业cp的cp不仅恩爱如初还闪婚he了是什么感受？# 一楼：“泻药,人在美国刚下飞，这题我会答[狗头]。奕某铭和顾某秋刚刚宣布在一起的时候,我嗤之以鼻地对我油说这绝对是假的,都是遛粉,都是炒作,都是资本运作,你就等着be吧。 我错了,我真诚地道歉,对不起,人永远不知道打脸会来得多快。 你问我什么感受？ 问就是真香,真他妈香。” 二楼：“都让开！本顾某秋八年老粉太有权利回答了！发现以为的营业cp不仅是真的还he了算什么？ 有自家粉了八年的哥哥一夜性转然后钓到了对家劲爆吗？ 多大点事，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粉[微笑]” 楼：“聊个题外话,我哥哥的朋友的女朋友是业内人士,她说奕秋其实并不是闪婚，是体检时被系统自动匹配上了信息素，通过民政局的相亲项目介绍认识的,认识挺长一段时间了。 g之前特别浪，男女朋友一大堆,遇到y之后才收了心,被哄得服服帖帖,听说把房产什么都交了上去,准备安心做贤夫。”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24 四楼：“业内人士张嘴就来？g从来都是专心专意,交往一个就认真谈一个,倒是y,私底下乱到圈内有名，表面上还要艹专情路线，我见过他跟好几个美女搂搂抱抱的照片，最后都是公司花钱买回去摆平的。 不过婚后收心也是真的，g在搞定老公上面很有一套，婚后把y死死地攥在自己里，私底下还喜欢跟y玩字母游戏，也算是有段了。” 五楼：“前面有几个高赞回答也太假，同行不易，我也不做评价。 单说这个题目，题主的问题就有逻辑错误，闪婚=he吗？我看未必。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l/gt; g喜欢y，但y对ao感情毫无兴，私底下不择段只想往上爬，他搞l/gt; y没办法才跟g闪婚，靠每天秀恩爱保持专情人设，其实一直对g心存戒备，因为被他捏了很多料。 ……不过最近y好像也有点动情了。” 六楼：“y有点动情了1，我听业内人士说的本是，y本来喜欢js，但是js喜欢g，y气不过，故意撩了g想要刺激js，没想到g是玩真格的，不仅用段断了他跟js的联系，还用那方面的高超技巧把y伺候得神魂颠倒，哄得他心甘情愿地跟他结婚。现在y每天出门都要跟他报备。” …… 999楼：“泻药，准备答题的时候被各路业内人士的神仙回答震惊了，一路看下完发现：不管什么料，反正这两是真的就完事了。” 《无疆》首映，主演和导演全部到场发布会，顾念秋在车上一直看着笑，笑到旁边的奕铭开始吃醋，凑过来看他的屏幕：“跟谁聊天呢？” 顾念秋正在屏幕上飞快地敲着字，见奕铭想看，便大大方方地把递过去给他看。 上面编了一行字：“泻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题主会邀请我回答，反正我真的是业内人士，我听到的消息是：其实y才是性转成ega的那个，现在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下周婚礼视频流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奕铭：“？？？？？？？？” 顾念秋把拿回来，点发送，成为了这栋高楼里排名最末的回答。 “铭宝贝，”顾念秋揽住他的肩膀，“料我已经放出去了，配合一下，我想成为最高赞。” 奕铭：“……” 他看了看顾念秋的肚子，今天是秋哥《大内密传》杀青后第一次出席活动，五个多月的肚子已经非常明显，他不得不穿了宽松的古装长袍，连腰带都不敢系，硬是把林将军穿成林书生。 奕铭摸摸他圆鼓鼓的肚皮，道：“亲爱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今晚回去好好地做满半小时瑜伽。” 顾念秋：“……我什么都没说过，走，下车。” 奕铭不甘心地跟在他身后，快走几步与他并肩，伸小心地揽住他的腰。 “慢点走，”奕铭好商好量地说，“今天好几十号媒体，还有几百粉丝，安全第一。” 顾念秋下意识地伸去撑腰，伸到一半看到红毯前方密密麻麻的长枪短炮，顿时把收了回去，改而挽住奕铭，道：“老公我怕怕。” 奕铭低头亲他的脸：“不怕，今晚我就是你的专属保镖。” 顾念秋为这段戏连掉了几层鸡皮疙瘩。 他熟练地挂上营业笑容，跟奕铭并排走上红毯。两边的粉丝开始尖叫，闪光灯像是无数个抽筋的电筒，闪得他们眼睛难受。 “奕铭，看这边！”“顾老师，再亲密一点，贴着他的肩膀！”“奕铭，奕铭，再笑笑！”…… 戏里是情敌，戏外变成了夫夫。 男主一号景松本应该站他们间，却自觉地站到了旁边，连c位都不要了。媒体上来便问他为什么不站c位，景松道：“看破不说破，给我这个单身狗一点面子好吗？” 顾念秋忍不住笑，悄悄地去看侧台的庄晓，朝他使眼色。 媒体把话筒对准他：“顾老师，你跟奕老师听说是在《无疆》剧组定情的，但戏里你们明明是情敌，戏外发展了别的亲密关系，会不会影响拍戏？期间的心路历程又是怎么样的呢？” 顾念秋跟奕铭对视了一眼。 “拍戏是不会影响的，是吧？”顾念秋把话筒递给了身边。 “是的，”奕铭接过话筒，“那会顾老师还把我当后辈，只有我对他有别的想法，情敌角色还挺方便的，对戏多嘛，晚上多去他房间求指教，一来二去，存在感便刷满了。” 媒体还想追问怎么个指教法，奕铭道：“还有什么关于《无疆》的问题吗？” 私人问题实在太多，针对他们的大半个采访都在问私人感情，他两来一个转移一次话题，左边的笑呵呵打太极，右边的不动声色把问题堵回去，一唱一和，如同捧哏现场。 如果今晚有评奖，应该给他们评个“最佳转移话题奖”。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25 媒体们不满意，采访环节没问痛快，便等到首映前问、首映后问、宴会时间再问。顾念秋最近脾气暴躁，被问烦了，干脆懒得说话，任由奕铭跟他们继续打太极。 “今天顾老师穿的很仙气哦，”一个女媒体人说，“看着也丰满了不少，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还没分享给大家？” 奕铭当即自豪地笑道：“有，好消息是婚后两个月我把秋哥喂胖了二十斤。” 顾念秋：“……” 媒体：“二十斤？！顾老师，这这这是真的吗？” “嗯……”顾念秋给奕铭递眼刀，“是胖了点儿……” 奕铭忍着笑，在背后牵住他的。 首映会结束，#顾念秋胖了二十斤#人尽皆知。 混圈十数载，哪怕最开始那段被黑的最惨的日子，也从来没有人黑过他的颜值和身材，更别提把如此耻辱的话题刷上热搜。 挨个看完热搜、超话、知乎、公众号，顾念秋郁结，当晚便拖出瑜伽垫，老老实实地做完了今天份的瑜伽。 奕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翻到那个越盖越高的话题楼，找到顾念秋亲自编的料，让工作室给他买了十万个赞，直接顶到最上面。 于是，奕铭和顾念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ega一跃成了话题榜未解之谜榜首。 第117章番外2.婚礼 婚礼定在一个四季如春的美丽海岛,海岛地广人稀、阳光明媚，有白沙滩和清澈的未开发海域，经由奕铭精挑细选并实地考察，本以为是十全十美的好地方，但谁也没想到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蚊子。 顾念秋从小就招蚊子,刚到岛上时穿了九分裤，从酒店的花园走到沙滩,几百米的距离，脚腕上被咬了整排的包。 痒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再拍婚纱照，这回严严实实地穿好长衣长裤,出门前还喷了防蚊喷雾,几套婚纱照拍下来,居然在右脸颊上被咬了一个好大的包。 又大,又红,加上他本身皮肤偏白，隔了几十米都能一眼看出来。 奕铭心疼得不行，婚纱照也不拍了,带他回酒店涂药。 岛上的蚊子又大又毒,顾念秋挺着个肚子,很多药不能用，只能用些无关痛痒的孕期专用药,一点效果都没有。 痒得他浑身不自在,过一会就想伸去挠,挠得那处越来越红，看起来很吓人。 奕铭每隔几秒就要去看他，看到他准备伸，便抓住他的腕，道：“忍一忍，别挠，挠破相了怎么办？” 顾念秋正值孕期暴躁的时候，又痒得难受，忍不住跟奕铭发脾气：“你挑的好地方，早就说在家里随便办办！松开我，我就挠一下。” 奕铭在短短几个月内练就了一身的哄人技能，嘴里认错认得飞快，却攥着不肯放，搂着人道：“亲爱的，今年刚上亚洲榜的脸，要是留下点印子多亏啊，几千万粉丝都要心碎了。” 顾念秋皱起眉，又急又气道：“看我脸跟我结婚的？现在挠破相了正好，还没办婚礼呢，想悔婚还来得及。” 奕铭低头亲他，丝毫不恼，温声说：“证都领了，悔婚是不可能悔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你长成哥斯拉的样子我也喜欢。秋哥，你看你，最近天天生闷气，法令纹都要气出来了。” 顾念秋试图把抽出来，奕铭纹丝不动，就是不松。他瞪着他看了一会，最后干脆把头低下去，在他衣服上蹭发痒的地方。 奕铭忙往后想避开，顾念秋趁抽出了自己的，迅速抓两下脸上的包，缓解那股钻心的痒意。 奕铭：“……都快破皮了！” 顾念秋道：“刚好检验一下我两是不是真爱！” 奕铭重新摁住他的，拿来滚珠，往他脸上抹药。药里面有薄荷，涂上去之后凉凉的，能稍微缓解缓解。 顾念秋总算暂时消停几分钟，倒进床里翻了个身。 婚礼前夕，一个被蚊子包痒得睡不踏实，一个激动得失眠，隔一会就要转过头来看看身边的爱人，再悄悄地亲亲他的脸。 顾念秋快六个月的肚子像皮球，晚上腰疼又盗汗，再加上奇痒无比的脸，梦里面无意识地咔嚓咔嚓去挠。奕铭绷着神经，脑子里还在一项项地过着明天的流程，听到身边人有动静便握住他的，替他涂一点清凉的药。 半梦半醒间，顾念秋双双脚搂住他，肚子别扭地抵在他腰间，含糊地说起了梦话：“不结了……我要悔婚，回家……花马上就要开了。” 奕铭磨磨后槽牙，低声道：“不许悔！” 顾念秋不满意地皱起眉，嘟嘟囔囔地吐槽了好一会，头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26 第二天一觉醒来，右脸颊上的包从鲜红色变成暗红色，比昨天更显眼；奕铭眼睛下面也挂上黑眼圈，还没出门就开始紧张。 婚礼邀请的人不多，亲朋好友加上工作人员，总共十桌。 大事小事都是顾爸和奕铭商定的，顾念秋简直跟出门参加通告一样，什么都不管，被几个助理守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礼服选了白色，顾念秋那套不是西装也不是燕尾服，而是专门设计的款式，有点宫廷复古风，下面裤裙，可以很好的掩盖他越来越大的肚子。 奕铭则是同色系的西装，挺修身，衣领处用金线秀了顾念秋英名的缩写。 换完衣服，又听化妆师叨叨絮絮吐槽了几个小时，顾念秋简直如同一个大型玩偶，自己先坐在椅子里睡着了，被顾霖平地一嗓子吼起来：“脸怎么了！啊！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弄成这样？” 顾念秋茫然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化妆师已经竭尽全力，那个红色的大包依然若有若现。 “这是天使留下来的吻痕，”顾念秋面不改色，“特地来祝福我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顾霖明显神经紧张，根本不想理他，拉住化妆师：“快，快，这怎么行？拍照先别说，还要录视频呢！粉扑厚点，遮瑕多用，用光了找我要钱！” 顾念秋发表了一下抗议，被直接无视。老爸左看他不顺眼，右看他不顺眼，叫来四五个人围着他，开始换装游戏。 顾·真工具人·芭比娃娃·念秋被折腾来折腾去，那头的奕铭还在背告白台词，婚礼后台忙而不乱，直到有人用法语说了一句“你们好。” 顾念秋迅速站直了腰，旁边的奕铭已经走到门边，同样用法语与他沟通了两句。 来人看上去只有一米五，皮肤雪白细腻，眼睛如同地海般湛蓝清澈，一身正装站在门口，里还拖着行李箱，张开臂与奕铭轻轻拥抱。 他身边跟着一位超过一米八的高挑女性，短发，小麦色皮肤，五官与奕铭有六分像，进来便冲顾念秋微微笑。 小爸去场接的他们，就站在他们边上。奕铭握住顾念秋的，切换成英语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爱人，顾念秋。秋哥，这是我们爸妈。” 顾念秋惊艳地看看奕爸爸和奕妈妈，心道不愧是能生出来奕铭的人。他挨个与他们握，用临时学的法语喊“爸爸”，再用喊“妈。” 奕朵朵笑得法令纹都出来了，飞速地跟前夫说了一段法语，从包里掏出两个厚厚的红包，塞进顾念秋里：“新婚快乐！快，坐下再聊。” 两家长辈第一次会面，顾念秋和奕铭都有些紧张，但坐下之后发现，根本没他们什么事。 林若叶会法语，已经跟奕爸相聊甚欢，顾霖本就是话痨，拉着奕朵朵说话不带喘气。 剩下顾念秋和奕铭规规矩矩地坐在旁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觉得多余。 “这……”顾念秋凑过去说悄悄话，“第一次见，我是不是插几句话比较好？” 奕铭：“我也是十几年第一次见他们两同时出现……可是说什么好？” 于是又继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直看到婚礼开始。 婚礼现场在一千多平方的玻璃房，外面是白沙滩和一望无际的清澈海洋，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所有宾客都已经入座，现场乐队在吹着婚礼进行曲。 大到场地道具，小到每一朵的品种，所有这些，都是奕铭挑选的。 连婚礼的时间，也是他找人算出来的吉时。 吉时正是阳光明媚的正午，玻璃房内被照得通透明亮，奕铭直地站在神台前，远远地望着另一头的爱人。 挽的是林若叶，他牵着顾念秋，把他的捏得生疼。 洒满了花瓣的地毯大概两百米，林若叶牵着他走得很慢，台下的宾客比奕铭还着急，庄晓朝他吹口哨，景松拿着一边拍一边说酸了走快点，徐思昭冲他笑了一路，现场气氛活跃，只有顾霖在下面哭红了眼，被奕朵朵揽着肩膀安慰。 顾念秋远远地冲顾霖笑。 不笑还好，一笑，顾爸又哭崩了。 明明是感人至深的场景，顾念秋却忍不住觉得好笑，强烈地想把这一幕拍下来。他旁边的林若叶也在笑，道：“你爸当年跟我结婚的时候也哭，哭到念誓词的时候在打嗝。” 顾念秋道：“……不是吧！有没有录像？” “回去给你看，”林若叶小声说，“专心点，小心脚下。” 一路走到神台下，林若叶将顾念秋的交到奕铭的掌里。 奕铭紧张到掌都是凉的，带了一层薄薄地汗，接住后立马紧紧握了起来。 顾念秋笑道：“轻点，握疼了。” 奕铭道：“不松，怕你悔婚。”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27 坐第一排的亲友都听见了，起哄的、笑倒的、拍视频的，气氛一下子放松许多。神父轻轻咳嗽一声：“奕铭先生……” 奕铭忘了需要等神父先说，直接接过话头：“我愿意与顾念秋结为终生伴侣，从今往后，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富裕还是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将彼此相爱、不离不弃，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顾念秋疯狂朝他使眼色。 神父：“……” 奕铭：“？” 空气静默了两秒。 被抢了台词的神父只好再转向顾念秋：“顾念秋先生，你是否……” 顾念秋道：“我愿意。” 神父：“……” 奕铭小声：“！你有台词要说的！” 顾念秋冲他笑，假装也忘记流程，一字一字，认真而有力地说：“我愿意与奕铭结为终生伴侣，从今往后，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富裕还是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将彼此相爱、不离不弃，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奕铭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眼睛里闪着光，心里被爱意占满，忍不住伸搂住眼前的人，又激动又幸福地吻住他的嘴唇。 神父：“那个……戒指……” 下面开始起哄，景松喊着：“一分钟！……两分钟！……” 新人夫夫在台上情难自已，足足亲了分钟。 已经放弃治疗的神父：“好的，我以圣父的名义宣布：两位结为夫夫。现在，新郎可以继续接吻了。” 顾念秋脸发痒，忍不住伸想去抓。刚抬到一半，奕铭已经洞察到他的意图，抓住他的腕，重新堵住了他的嘴唇。 宴席开席，气氛推向最**，奕铭把顾念秋吻得快要喘不上气来，松开的时候牵出一条长长的银丝。 奕铭在笑，顾念秋也在笑，肌肉牵动脸颊上的蚊子包，热烫烫地发着痒。 他想起张爱玲书里的那句话：生活就像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虱子。 情到浓时，连脸上的蚊子包都是幸福的。 第118章番外3.孕期二三事 顾念秋分化得晚,身体构造发育不彻底,盆骨小骨头硬，前几个月还表现不出来，到了孕后期,各种毛病一股脑地爆发出来,每天都是新的煎熬。 他算是很能忍的类型，长到现在小病小痛没有断过,哪里难受也不想说给奕铭听，能扛就扛,扛不住就找杜医生。 奕铭工作忙，就怕这人心大到照顾不好自己，再怎么忙也每天回来,陪他吃饭睡觉,大半个月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直到他连续好几次发现顾念秋晚上起来找药吃。 问起来只说“正常反应”,再多问几句就不耐烦地说要睡了,奕铭放心不下,瞒着他悄悄去了趟杜医生那里，看完报告回来气得脑袋都在发懵。 他把所有工作都推了,点多钟就下班回来,看见秋哥还躺在沙发里睡午觉。 快一米八的个子，缩在一米六的沙发里，小腿悬空,脖子下面连枕头都没垫,身上也没盖被子,梦里面眉头紧皱，看着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奕铭恨不得把人喊起来训一顿，再看着他沉睡的样子，也不知昨晚到底睡着了多久，心里舍不得，只能站在边上自个儿生闷气，最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拿了毛毯和枕头下来。 盖被子的时候，顾念秋惊醒过来，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人。 “被子也不盖，睡在这儿，”奕铭把枕头塞到他脖子下，“腰难道不会疼？” 顾念秋伸撑住自己的腰，长长地“嘶”了一声，一动弹便听见里面咔嚓咔嚓作响。 他自暴自弃地重新躺回沙发上，看着奕铭，哑声道：“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奕铭拉住他的，另一只环住他的腰，把他从沙发里扶了起来。 顾念秋挺着肚子，靠在沙发背上，舒了口气。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28 “我要是不回来，是不是还得打电话叫张伯帮你翻身？”奕铭握住他水肿的小腿，“明天起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陪你。” 说完，他下一捏，顾念秋立马嗷了起来，差点一脚踹过去：“疼，轻点！” 奕铭在他身边坐下，放轻劲，慢慢捏他的小腿肚子。 顾念秋被捏舒服了，身体放松下来，打量着沙发里一脸不高兴的某人，伸把他揽进怀里，道：“怎么了宝贝，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跟哥说说，帮你搞定。” 奕铭道：“嗯，挺不顺心的，一赶通告就想起来你在家瞎折腾，身体不舒服还要瞒着，连去看杜医生都悄悄的去看，立马变气得脑门疼，什么工作都不想干了。” “……”顾念秋心虚，“没有啊，就是孕期正常反应，都这样的，不信你去问问别人。” 奕铭给了他一个眼刀，也不想给他捏腿了，把腿往沙发上一扔。 顾念秋默默地将腿收回来，看着奕铭气呼呼的去厨房里榨果汁。 他是真心觉得都是孕期正常反应而已，在他眼里，奕铭才是过度紧张、情绪敏感、内分泌失调，总结起来就是产前综合症。 于是在奕铭动真格不去上班、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他在家里当咸鱼之后，顾念秋思来想去，委婉地建议他要不要去看个医生，寻求一下专业医生的心理帮助。 奕铭被他气了个半死。 上班的时候不觉得，停工在家守着顾念秋才知道他到底有多难受。 睡觉连身都翻不了，躺久了得扶着床沿才能翻过来；一个晚上能醒五六回，不是上厕所就是被惊醒，有时还被肚子里的家伙踢醒；吃起饭来食量下降大半，吃两口就说被顶到胃了，再怎么哄也不肯再吃；还有水肿、腰疼、骨头疼…… 都已经这样了。这人还觉得一切正常，甚至没放弃劝他回去上班。 “你就是腻了我，嫌我在家烦吧，”奕铭道，“不去，哪也不去，就在你眼跟前烦你！” 顾念秋知道自己最近劝得多，把人劝生气了，在心里体谅了一下产前焦虑的人，伸把他搂住，大肚子抵着他的腰，道：“怎么会嫌烦？我家老公长这么帅，再在我跟前晃一百年都不腻。” 奕铭现在已经对他的甜言蜜语有抗体，不为所动地看了他一眼，道：“那正好，这段时间的工作我先推了。” 顾念秋：“……” 私心讲，虽然他家小老公人帅心善声音甜，做饭撒娇样样全，但有时候的确有点烦，甚至逐渐有烦过杜医生的趋势。 比如午吃饭，顾念秋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挑挑拣拣，选自己喜欢的，吃到合适的饱度。奕铭在旁边，就变成了定额搭配，必须要营养齐全，卡路里达标，吃不下了就磨着他吃，非得看他吃完不可。 晚上睡觉，频繁起夜本来已经够难受的，奕铭不知怎么，他一动弹便会醒来，问他要做什么、哪里不舒服，把一个人的难受变成两个人的难受。 还有那该死的孕期瑜伽，各种钙片补品，每天定时定点督促他必须完成，比他高的班主任还认真。 顾念秋长这么大都没被人如此照顾过，每天挺着个肚子适应幸福的烦恼，并开始被迫长肉。 就这么兵荒马乱地过到八个多月，定期孕检，查出来宝宝脐带绕颈两周，为了保险起见，得动刀子剖。 顾念秋没什么感觉，当场说都听医生的，倒是奕铭回去看了一下午的分娩案例，越看心里越疼，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顾念秋醒来找水喝，刚撑着枕头准备坐起来，身边人便伸过来，扶了他一下。 他迷迷糊糊地，喝了几口水，道：“还没睡呢？” 奕铭又扶着他躺下，掌贴在他的肚子不说话。过了会，顾念秋又要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奕铭抱住他，温柔地亲了两下他的嘴角。 爱人的情绪传递过来，他翻不了身，只能侧过头，握住他的背，含糊问：“怎么了？失眠？” 奕铭摸着他的肚子，臂慢慢收紧，搂得很用力。 “你说得对，”奕铭道，“我可能真的有点产前综合症。” 顾念秋正是迟钝的时候，反应了片刻，睡意稍稍清醒一些，笑道：“我怀着的都没综合症，你怎么就综合症了？” 奕铭叹了口气，蹭蹭他的脸颊，轻声说；“秋哥，我有点怕。” 顾念秋睁开眼，单揽住他的肩膀，轻拍几下，道：“别怕，现在医术这么发达，就是肚子上开个口子，跟切阑尾一样。” 奕铭黑暗里面注视着爱人的脸，叹了口气，俯身去亲吻他的肚子。顾念秋扣住他的后脑勺，不过脑子地脱口说道：“其实我也有想过，万一到时出点什么岔子，一定要优先保住宝宝，我怀他十个月，让他在我肚子里跳了这么久广播体操，无论如何得把这家伙生出来，好好的教育一通。” 奕铭没接话，顾念秋又困了，摸摸他的后脑勺，随口补充道：“到时候把我爸爸们接过来住，宝宝给他们带。他两就我一个儿子，出了意外肯定很伤心，宝宝能分散注意力，跟你在一块也能照顾照顾你……” 说完，顾念秋的眼皮已经沉甸甸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想抱着爱人继续睡。还没闭上眼，一只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唇，奕铭的眼睛在昏暗里发着微光，称得上恶狠狠地盯着他，都在发抖，咬牙道：“想都别想！你要是……我就跟你一起去，说到做到！” 顾念秋怔了几秒，被奕铭看得睡意全无，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混帐话，忙抱住眼前的人，攥住他的心，道：“我睡迷糊了，在这胡说八道呢。”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29 奕铭呼吸有些粗重，看了他一会，生气地翻个身，背对着他。 顾念秋从身后搂住他的腰，低声喊他宝贝。 奕铭的胸腔起伏很大，迟迟平息不了情绪，好一会才哑声说：“你睡觉吧。” 顾念秋在旁边听着他的呼吸，又喊了一声宝贝，把下巴搁到他肩膀上，慢慢地跟他讲儿子的事情，讲过几天得去给儿子买衣服，要准备待产包，要做个子母床，要把名字给定下来……讲了几分钟，奕铭一直没动静，倒是他把自己给讲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奕铭什么也没说，一切如常。 他嘴里不说，当天就去找到杜医生，问分娩时术签字的事情。杜医生道：“如果病人自己意识清楚、态度坚决，是可以签署术同意书的。如果他当时已经没有自我意识，则只能家属代签——不过，家属很多个，也有亲疏区别，所以很多人会提前签授权书，授权给某某亲属，这样进术室也会比较安心。” 从杜医生那里回来，奕铭连续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那段无意间的话快把他弄成真的产前综合症了，有时候好端端地看着顾念秋坐在花园里晒太阳，想到他以前那些大包大揽的劣迹，便有种后悔让他怀了宝宝的焦虑，还有更深地、自己都不敢想的恐惧。 九个月，快到预产期，顾念秋提前住院，杜医生问他要不要签授权书。 奕铭正坐在床边削水果皮，听到这话便抬起头来，一动不动地盯着爱人的神色。顾念秋接过那份件，粗粗看了一遍，想也没想，在权利放弃那栏打了勾，紧接着勾上自愿授权，在旁边的横线里写：“本人顾念秋已知悉上述相关权利与风险，并自愿授权奕铭签署术期间一切件。” 洋洋洒洒写完，把授权书递回给杜医生。杜医生笑道：“签的这么痛快啊。” “省得我进了术室还要操心，”顾念秋握住奕铭的，“都交给他，不管选什么我都相信他。” 奕铭一下子反握住他的掌，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心里止不住的发颤。 第119章番外4.新生 预产期的前一个晚上,林若叶和顾霖都来了。 顾念秋该吃吃、该喝喝，跟小爸聊了一会最近在研究的课题，然后到时间熄灯睡觉,二十几年来头回跟小爸睡同个房间,各占一张床，把奕铭和顾霖都赶到隔壁。 他们两倒床就睡,剩下奕铭和顾霖双双失眠。压力最大的奕铭半夜偷偷下楼买酒,配两盘花生米,跟岳父大人偷偷摸摸地喝起来。 顾霖今天格外的话痨,上来先叨了半小时顾念秋小时候的丑事,再叨半小时他跟林若叶的爱情故事,拿着酒瓶一杯接一杯，看上去比奕铭还要紧张。 本来想找岳父找安慰,没想到成了双倍焦虑,顾霖讲,奕铭便紧张地听,到最后两人都无言，彼此对视了片刻,默默干杯。 “他两怎么睡得这么熟？”顾霖戳着盘子里的花生米，“林林就算了,顾念秋就不紧张一下吗？剩下我们两在这干着急，哎,我们急有什么用！” 奕铭道：“也好,也好,多睡会儿保存体力，我们急急就够了。” 顾霖长叹一口气，指焦躁地敲着桌面，第无数次侧耳去听隔壁的动静。 隔壁传来说话的声音，隐约有人在喊奕铭的名字。 奕铭愣了片刻，然后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桌上的一个酒瓶，倒在地上清脆地一声。顾霖急道：“你快去看看，我收拾。”他也顾不上这么多，拔腿就跑到隔壁房间。 顾念秋靠在床头，一脸倦意，看到奕铭跑进来，打着哈欠道：“好饿，有没有吃的？” “……”奕铭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花了几秒平复情绪，和颜悦色地问：“有，你要吃什么？面条好不好？” “好，”顾念秋往腰后面塞枕头，“要牛肉面，面别煮太烂……你怎么还没睡？” 奕铭谨遵医嘱，不敢把紧张情绪传递给孕夫，面不改色地说瞎话：“玩了会，不知不觉这个时候了。” 顾念秋点点头，单扶着腰，开始边等面边靠着打瞌睡。奕铭忍不住凑过去亲一下他的脸，再拿掌揉两下：“十分钟出锅，吃完再睡。” 顾念秋“嗯”两声，勉强撑起千斤重的眼皮，目送奕铭出房门。 五分钟，奕铭守着厨师把面下进锅里，抬看表上的时间。正想催师傅再快点儿，突然开始嗡嗡地震动，拿出来一看，来电人顾霖。 奕铭刚把电话接起来，那头马上道：“人呢？快快快，念秋被送进术室了！” 奕铭脑袋里嗡地一声，抛下还在煮的牛肉面，转身就往术室跑。 一路跑到楼，术室的门已经关了起来，顶上亮着“术”的红灯。两位爸爸都站在门口，林若叶站得直，顾霖在焦虑地来回走动，看到奕铭来了，林若叶道：“你别走来走去的，吓到奕铭了。” 奕铭声音发抖：“……念秋没事吧？是正常发动吗？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顾霖抓着他一通说，说得翻来覆去颠倒四，没逻辑没顺序，听完好几遍总结出来就是一句话：正常发动，医生什么都没说就把人推进去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30 林若叶又道：“你们两都坐下，站在走廊间挡住护士的路怎么办？” “哦对，”顾霖忙往后几步，“是是，别站在术室门口。” 奕铭心跳两百，盯着那个红通通的“术”，紧张得脚都凉了，僵硬地在家属椅里坐下，听见里面传来一点极轻的呻吟。 剖腹的同意书在前两天已经签过，现在人送进术室里，一两个小时都没了动静，不见医生出来，也不见护士进去。 奕铭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长，械性地站起来又坐下、打开再关上，途还去吸烟室抽了两根烟，既盼着有人从术室里出来，又生怕医生拿过来新的术同意书，整个人都快分裂成两半。 顾霖跟他半斤八两，快把家属椅前的瓷砖都磨平了。林若叶去给他们倒了两杯热咖啡，喝完咖啡天际发亮，太阳开始往上爬。 术室里有人出来，是个小护士，全副武装地穿着无菌服，一只里还拿着全是血的套，喊：“家属？哪位是家属？” 人同时站起来，奕铭大步走到最前面：“怎么样？” “大人小孩情况都不好，顾先生发育不完全，出了很多血，”护士飞快地说了一堆专有名词，“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怕什么来什么，奕铭大脑里一片空白，拿着的直发抖，连看了好几行，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一定要保住秋哥！宝宝，情况呢？”他说，“签哪里？怎么签？” 护士指着签名的地方，奕铭给粉丝签过几百上千的名字，却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那么难写，没一划都像被巨石压着尖，写得鼻尖都开始冒冷汗。 最后一划写完，护士迅速收走件，急匆匆地进了术室里。奕铭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林若叶捏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拍了两下。 奕铭转过头去，看见小爸满脸严肃，道：“他还在里面拼命，你必须撑住。你们的情绪是能够相通的。” 奕铭想开口说话，喉咙里先哽了一下，眼睛发红，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最后只能点点头，重新在椅子里坐下。 顾霖紧紧地握住他的。 护士拿了同意书，又是一两个小时没有动静。 凌晨进的术室，等到天全部大亮，术那个字还没有熄灭。奕铭签完那两个字，便坐在椅子里再没走动过，坐到脚发麻、浑身冰凉，盯着那扇门不敢挪开眼睛。 点半，里面传来婴儿的哭声，清脆又响亮。 奕铭从椅子里站起来，人晃了一下，被林若叶伸扶住。 他想起自己签的那份件，听到宝宝的哭声，心却慢慢沉到了海底，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顾念秋呢？宝宝出来了，顾念秋呢？ 他忍不住走到术室门口，恰好里面的人拉开门，还是那位小护士，还带着口罩，眼睛已经弯了起来，怀里抱着一个襁褓，道：“是个男宝宝，都平安，都平安！” 奕铭听到平安两个字，眼前发黑，重新跌进了长椅里，好一会都站不起来。 顾霖眼睛鼻子都红了，拿着衣袖擦眼睛。林若叶终于松开紧绷的脸颊，扶着墙站起来，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抱过那个还在大哭的襁褓。 小家伙皱巴巴的，哭得好不伤心，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委屈事，两个小攥成拳头。 林若叶看着宝宝直笑，连声道：“好，好，念秋现在怎么样？” “在输血，人还没醒，现在要送到病房里去了，”护士道，“爸爸呢？爸爸要不要看一眼宝宝？不看我就带走啦！” “看看看，”顾霖连拍他的背，“奕铭，你儿子！” 小家伙送到他怀里，奕铭接得足无措，像捧了什么珍宝，生怕碰伤了他。 到了他怀里，伤心大哭的宝宝慢慢止住哭声，砸吧砸吧嘴，在襁褓里动了两下。 一整夜的煎熬，到这一刻，奕铭的饱受折磨的心脏被涨满，情绪满得快溢出来。 “像秋哥，”奕铭盯着儿子喃喃道，“没秋哥好看。” “还没长开呢！以后绝对是个美人，”护士听了直笑，“来，宝宝给我。” 奕铭把宝宝交出去，护士还想说“不再看几眼吗”，只见这位新晋爸爸已经冲到了推出来的床边。 顾念秋从昏迷状态恢复了一点微弱的意识，又被奕铭硬生生地喊醒过来，人昏沉沉的，上还扎着血包，轻声问了一句：“宝宝？” 抱娃的时候都没哭，看到秋哥躺在病床上，奕铭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哭得特别精神，”他哑声说，“像你。”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31 顾念秋心里一松，重新闭上眼。 奕铭一路跟在床边，紧紧拉着爱人冰凉的，在他旁边喊他的名字，念叨着自己有多担心。顾念秋被他烦得重新睁开眼，嘴唇动了动，难受地说：“操……饿死我了……牛肉面……” 奕铭愣住：“……已经糊了，我再给你下。” 听到这句话，顾念秋放心地被推进了病房里。 第120章番外5.养娃日常 两位新爸爸认为,要从小给予孩子宽容的、民主的成长环境，于是决定让宝宝自己抓阄决定姓氏。 左边的姓顾，右边的姓奕,两个毛球垂到半空,像逗猫一样在宝宝眼前晃来晃去。刚喝饱奶的宝宝精神正佳，被逗得咯咯直笑,伸便同时抓了两个,晃动着胖乎乎的身体,开心地往下扯。 奕铭擦掉儿子笑出来的口水,转头看顾念秋：“这怎么算？” 顾念秋跟他对视,尝试猜测这颗小脑瓜子里的想法：“……意思是都想姓？” 于是，按照儿子的抓阄顺序,奕铭给他起了名字叫做顾奕安,小名星星,名字的含义也一目了然非常简单——希望秋哥和小家伙一辈子平平安安。 然而,顾奕安一点都不安。 奕铭以为怀孕到生产,他们已经经历了人生最难熬的十个月,却万万没想到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对外，顾念秋说身体不好退隐休养；媒体当时便猜测是否因为怀孕。后来连奕铭也消失在公众视野里,众说纷纭,热搜都上了好几次，谣言串起来能编一本电视剧剧本,什么奕铭一掷千金代孕求子,什么顾念秋一举得男凭肚子上位,什么顾奕两家争夺孙子抚养权…… 实际上，剧本的两大主角每天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连都看得少，根本没心思管外面闹成了什么样。 顾念秋生产时大出血，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都缓不过来，奕铭心疼得要命，怕儿子打扰他休息，自己带着宝宝睡，结果小家伙能连哭半个小时不带停，哭得护工都要崩溃了，非得要送到顾念秋身边，被爸爸搂一搂哄一哄，才委委屈屈地消停。 没办法，只能一起睡。 顾念秋人还昏昏沉沉的，半夜第无数次被哭醒，艰难地拍拍身边累到昏睡的爱人：“奕铭……你儿子哭了……” 奕铭翻了个身，把脸埋进顾念秋肩膀处，闷声道：“不，是你儿子……” 顾念秋被子里踢踢他，奕铭从昏睡强行叫醒自己，械性地爬起来，眯着发肿的眼睛给儿子喂奶。 顾奕安满意地抱着奶瓶，喝得咕噜咕噜响，一边喝还要一边指着床上的爸爸，要那位爸爸抱。 顾念秋准备起身，奕铭坐到床边来，按住他的肩膀，道：“别折腾了，你睡吧。” 顾念秋于心不忍，还是伸出臂，等这小家伙喝饱了，将他搂进怀里面，侧躺着亲一口他带着奶香的脸蛋。 小孩子的瞳孔又黑又亮，盯着爸爸直笑个不停，嘴角还带着奶渍。顾念秋拍拍他的襁褓，困声道：“怎么这么粘我，嗯？卖个面子给你奕爸爸，惹他生气可就没奶喝了。” 奕铭在他身边躺下，揽住秋哥的肩，望着滴溜溜到处看的儿子，酸道：“家庭地位一目了然，我就是个喂奶的。” 顾念秋忍不住笑，偏过头来，也亲一口孩子他爸。 “爸爸辛苦了，”顾念秋说，“后半夜我看着他吧。” 奕铭越过他的臂，把娃抱到自己这边来：“我来，睡觉。” 顾念秋心道不好，忙去看顾奕安的表情，被突然抱离的儿子一脸茫然，“啊啊”两声，望着那头的爸爸，嘴巴一瘪，开始嚎啕大哭。 正值凌晨一二点，四周鸦雀无声，顾奕安扯开嗓子的哭声如同魔音贯耳，刺得两人的鼓膜都发出哀鸣，最后的珍贵睡意也被哭跑。顾念秋迅速把儿子抱回怀里，轻轻拍他的背，没脾气地低声哄他。 顾奕安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硬是哭够十分钟，停下来之后还打了半小时嗝，小攥着顾念秋的头发，可怜巴巴地不肯松开。 奕铭在旁边看着，心情复杂，都不知道该酸谁。 换纸尿布的是他，喂奶的是他，本想给秋哥分担点儿，没想到自家儿子一根筋只认顾爸爸，对奕爸爸无动于衷。 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因为小宝宝能察觉到更敏感的情绪，能分辨出大人的潜意识，甚至比大人还要清楚，哪些感情是对自己的，哪些感情是受别人影响的。 顾念秋擦掉儿子脸颊上的眼泪，喂他喝了几口水，将他放在两人之间。 顾奕安这才伸出另外一只，也攥住奕铭的发梢。 一边攥一个，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了两者都要。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32 奕铭叹了口气，越过自家不省心的儿子，跟顾念秋短暂地接吻。 仅仅是蜻蜓点水般掠过，还开始没深入，间那位转着眼睛好奇地看，又开始发出准备要哭的声音。 顾念秋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宝贵的温情时刻，把奕铭推开，低头去哄儿子。 已经很久没跟爱人亲热的奕铭：“……” 一朝意外，终生拥有千瓦电灯泡。 任劳任怨地给儿子喂了一年多的奶，小家伙长得飞快，一天一个模样，今天学会叫爸爸，明天学会走路，后天学会自己吃饭……好像只过了眨眼的功夫，那个皱巴巴的小肉团长开了，被爸爸喂得如同胖瓷娃娃，眼睛嘴巴像顾念秋，鼻子脸型像奕铭，聚集两位爸爸的所有优点，乖巧听话的时候，比纸尿裤广告上的宝宝还要可爱，用一双眼睛就能把人看得心融化。 可惜，这家伙从来没有乖巧听话过。 从会走路起，先是把奕朵朵留下来的工钢琴弄坏，再祸害完院子里金贵的花花草草，甚至拿蜡将顾念秋送奕铭的保时捷涂的乱八糟，跟那辆花里胡哨的宾利有得一拼。 顾念秋气得把他拎起来揍了一顿。 奕铭拍笑道：“我儿子有艺术细胞，画得好！”然后开着他的保时捷到处跑。 于是顾念秋又气得把奕铭也训了一顿，给他扣上宠溺纵容的帽子，罚他跟小的一起擦车。 再后来，顾奕安长到狗见嫌的年纪，顾念秋复出，成立了单独的工作室，工作越来越忙；奕铭拿了小金人，同时拍两部戏，空余时间还要上综艺，忙得脚不沾地。 于是就有了无（g）奈（y）之举，顾奕安被送到爷爷家。 顾霖欢天喜地迎接宝贝孙子，把顾家花园改成儿童游乐园，连那片种了几十年的玫瑰花田都挪开了。林若叶也开始晚出早归，天天惦记着家里的小宝贝，请了几个保姆都不放心，得亲自看着。 顾念秋和奕铭享受了整整一个月的幸福时光。 直到某天回家准备二人世界，推开门，看见久违的小魔王坐在客厅地毯里玩积木。 顾念秋连做个深呼吸，绝望地跟奕铭对视了一眼。 拿出准备退货，只见顾霖在家人群里咆哮：“把你们儿子带回去！！我管不了了！！！” 配视频：儿童游乐园里遍地都是脏泥巴，大白被顾奕安追得满世界乱跑，雪白的皮毛又脏又乱，新的玫瑰花苗苗全部踩得东倒西歪，林若叶拿着鸡毛掸子，无济于事地喊着顾奕安的名字。 短短十秒的视频，完美诠释什么词叫做鸡飞狗跳。 顾念秋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林若叶：“小爸，你忍心跟孙子分开吗？顾奕安哭得眼睛都肿了，想你想的。” 十分钟过去了，林若叶装作没看到。 顾念秋默默地看向地板上的儿子。 顾奕安扬起他瓷娃娃般精致的脸，朝两位爸爸笑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脆声道：“爸爸，我要养狗狗！” 顾念秋和奕铭听完，拉出了如出一辙的艰难笑容。 第121章番外6.父辈爱情 学权路的尽头,有一棵特别大的梧桐树。 梧桐长了上百年，从硬邦邦的水泥地下顽强的立起来，撑住一方枝繁叶茂的天地。每到了秋天,地面的落叶总也扫不干净，只要有风吹过，黄蝴蝶们一波接一波的往下落，从早秋落到深冬，好像怎么也落不完。 打个瞌睡的功夫，车窗外面黄澄澄一片,被落叶给严严实实挡住了视线。 助理在外面轻轻敲车窗，隔着玻璃不太真切地喊“顾总”。 分公司上市,通宵一整晚，顾霖睁开发肿的眼睛，望着那片黄色的光恍惚了几秒，拿手背挡住光，伸手开了车门。 助理拎着早餐上车，“碰”地一声关上门,带进来韭菜蒸饺的味道。 车窗上的落叶被震落半边,早晨七点的温柔阳光争先恐后的涌到他脸上。顾霖眯起眼睛,视线无意识间扫过不远处的人行道。 还没到上课的时间，人行道两旁冷冷清清几个学生行人。红灯亮起来,学生们三两停下脚步,稀拉拉站在路边。 那个人站在最后面,一件简单的T恤,短发，银框眼镜，微微低着头看手中的口袋书，后颈被晨光镀了一层金色的弧度。 顾霖的瞳孔经过他的方向，呼吸瞬间被暂停了。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33 然后连时间也暂停了。 除掉心跳声，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都在消失。有一片落叶慢吞吞地晃下来，落在他的头顶，落在顾霖剧烈跳动的心尖头，再顺着黑发的发梢，带着他的心一起飘到地上。 像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才重新传到鼓膜里，身边的助理在说话，担心地道：“顾总，你脸色好差，要不吃点东西休息会儿，让我来开车吧？” 字一个个的传进来，大脑却分析不出里面的意思。等顾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人行道的这一头，恰碰上红灯变绿，对面那人合起书，抬起头，准备过马路。 两头各站着稀疏的人群，他们的目光却精准地找到彼此。 他冷淡的表情有了一点变化，整个世界因为这点变化由二维变成三维，周围的一切都活过来了。 这是在做梦吗？顾霖想，他是谁？ 绿灯，那头的他走上人行道，走得很慢，落在人群的最后方。他们就像即将擦肩而过的普通路人，在普通的工作日清晨，走在一条普通的人行道上，假装平静地望着彼此瞳孔里的倒影越离越近。 早秋的风吹过清晨的十字路口，梧桐树叶哗啦啦争先恐后，远远地飘到马路中，飘到他们之间。 他的黑发上沾了一片落叶。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顾霖走出了同手同脚，像着了魔似的，抬起手摘掉他头上那片落叶。 他有些吃惊，微微张开嘴唇，擦肩而过时不受控制地回头往后看，去看这位还穿着西装、头发凌乱的年轻男人。 顾霖捏着落叶，鼻间闻到一丝甜到他骨头发软的味道，然后猛地在马路中间停住脚步。 不对，他想，我应该去要个微信！ 绿灯结束，几米外等待的车开始启动，顾霖突然转过身，拔腿往那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人刚走到人行道尽头，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在梧桐树下停了下来。 顾霖呼吸急促地赶上他，看着晨光透过梧桐树叶跳动在他身上，一下子又丧失了语言功能，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打算做什么，大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那股甜味更浓了。 眼前的人轻动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小弧度，打开刚才在看的口袋书，撕下空白的第一页，在上面写了串什么，递给顾霖。 顾霖呆呆地接过来，喉咙里艰难地发出两个字：“你好……” “要迟到了，”他开口，指了指手表，“抱歉。” 顾霖的心瞬间从云端落到崖谷，点点头，望着他转身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再一低头，看到纸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模样的数字。 . 19833445623。 顾霖睁开眼，脑中飘着这一串熟悉的数字，伸手按按太阳穴，下意识地翻身想去抱床边的人，哑声道：“宝贝，我梦到我们以前……” 抱了个空。 他愣了几秒，身边空荡荡，连体温都凉了。 今天没课啊，老婆人呢？？？？ 顾霖翻身起来，脸也没洗，潜意识里残留的阴影让他心里慌得不行，阳台客厅洗手间找了一圈，没看到林若叶。 最后在餐桌上看到爱人留下来的小纸条，几个字写得苍劲有力，像是在批学生的作业： “中午你儿子要回来，带奕星星一起，记得买菜。” 一看就知道是宝贝孙子准备回家，牵着大白去宠物医院洗澡去了。顾霖长长松一口气，盯着纸条忍不住笑，告诉自己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他的爱人已经恢复健康。 顾霖吹了声口哨，悠闲地吃完早餐，去周围的菜市场挑了儿子儿婿和宝贝孙子爱吃的菜，跟家里的阿姨一起准备了一上午的菜。 顾念秋是被奕铭亲自从活动现场拎回来的，妆也没卸，一身白色西装，到家时还在不停接电话，一开车门，他旁边的那个小家伙喊着“大白！大白！”飞快地蹿了出去。顾念秋捂住话筒，忙道：“奕铭，你儿子！” 奕铭伸手勾住小崽子的衣领，作势要训他：“又把爸爸的话当耳边风？好好走路，不要乱跑！” 顾奕安嘴一瘪，鼻头一皱，眼角一红，酷似顾念秋的小脸委屈巴巴，眼看就要掉金豆子。奕铭立刻松开他的衣领，牵住他的手，温声哄道：“不哭不哭，爸爸带你去找大白。” 顾念秋：“……”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34 顾奕安被奕铭牵着，简直就像被牵出来遛的小狗，一个人冲在前面，卖力地拉着后头的老爸，急道：“爸爸快点！我要找大白！” 奕铭道：“大白是爷爷的狗狗，你要找大白玩，是不是得经过爷爷同意？基本的礼貌要记得。” “嗯嗯，记得，”顾奕安很用力地点头，“小爷爷！” 林若叶站在门口，牵着大白，蹲下来朝孙子张开手，笑道：“星星来，爷爷抱抱。” 奕铭松开手，顾奕安立刻跑进爷爷怀里，深谙撒娇卖萌那一套，左右两边脸挨个亲，嘴里说着：“爷爷，我好想好想你！” 视线却看着边上的大白，大白已经蔫了耳朵，“呜呜”两声，耷拉起尾巴。 林若叶笑容不改，戳穿道：“想大白吧？” 好不容易赶上来地顾念秋：“看把大白吓成什么样了，走走，进屋吃饭，小爸你别惯他，越惯越无法无天。” 顾念秋一发话，正要找大白玩的顾奕安立马也跟着蔫了，不敢跟顾念秋顶嘴，可怜兮兮地看向边上的奕铭。 奕铭就受不了他这副模样，劝道：“要不先让他跟大白玩会？” 顾念秋转头看他：“先吃饭。” 奕铭朝儿子投去“我也没办法”的眼神。 顾奕安呜呜两声，把脸埋进小爷爷肩膀里。 午饭早就准备好，上次回来还是一个月前，顾霖也想孙子想得紧，全然忘掉这小子毁了他所有玫瑰花的痛，抱过来一通亲，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一家五口人，满桌丰盛的菜。 林若叶又开始了他挑食的老毛病，夹什么挑什么，半天吃不了几口，顾霖一边监督孙子吃饭，一边监督老婆吃饭，还要打量对面的两个儿子，看着顾念秋的妆啧啧两声，评论道：“现在你们粉丝的审美怎么这么奇怪哦？看这妆化的，跟姑娘一样，带个假发就能反串了。” 顾念秋正要反驳，奕铭笑道：“爸夸你好看。” 顾霖转移枪口：“你也是，这么俊的一张脸，怎么把头发留这么长？剪短点多精神，让化妆师给你好好修修。” 顾念秋看向奕铭优越的脸，又准备反驳，奕铭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道：“对，我正这么想呢，小爸这样长度的头发最好，看着精神。” 顾霖喜笑颜开：“是吧。我昨天还梦到跟林林一见钟情的时候，他就是这个长度的头发，站在马路边上，特别好看。” 林若叶转过头来看他，目光中带了些怀念，眉眼柔和下来，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顾奕安：“爷爷，我要吃鱼鱼！” 刚酝酿的气氛瞬间消失了，林若叶拿公筷给小家伙夹鱼，顾霖再细致地挑掉刺，喂给孙子吃。顾念秋跟奕铭又针对“四岁的小朋友到底该不该被喂饭”发起争论，餐桌上热闹闹的，前前后后吃了快一个小时，大人们还没结束用餐，顾奕安已经趁他们不备，溜出去到处找大白。 家里的阿姨忙追上这个小祖宗，奕铭也不放心，跟着去了院子里。顾霖开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和顾念秋都倒了小半杯，还难得给林若叶也倒了个杯底。 三人碰了一下，顾念秋像想起什么，道：“小爸，你之前要说什么来着？” 林若叶微微愣了下，没记起来：“说什么？” “就是我爸说一见钟情的时候啊，”顾念秋道，“说你好看。” 顾霖心动一动，也转过头来：“亲爱的，你要说什么？” 林若叶回忆了片刻，还是没想起来。 顾念秋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于是喝掉杯子里的酒，笑着站起身，道：“我就不在这儿发光了，两位老爸慢慢喝，我看儿子去。” 外面的顾奕安在大声喊爸爸，混着阿姨的劝阻声和狗叫声，顾念秋应着“来了”，大步离开客厅。 顾霖盯着爱人：“林林，你之前到底要说什么？” 林若叶真想不起来了。 他看着顾霖闪着期待的眼睛，面不改色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信口胡编，道：“你那时也特别好看，我一眼就看中你了。”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连孙子都有了。 但顾霖的心脏还是怦怦地跳起来，脸上带上笑容，碰了一下爱人的杯口，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也是，”他说，“林林，现在也是。” 林若叶看了一眼外面的儿孙们，悄悄侧过身来，迅速点过他的嘴唇。 被指婚给对家之后[娱乐圈]_235 lt;ecmsxs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