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老头，侯府嫡女转身当女官》 第1章 [古装迷情] 《不嫁老头，侯府嫡女转身当女官》作者：迷途的小心肝【完结+番外】 简介: 【大女主+打脸++魂穿+宫斗+双洁+虐渣】 “长姐，父亲给你安排了一个死了四位夫人的老头，你安心嫁过去吧！”这是宋芷眠来到这里听到的第一句话。 侯府嫡女的宋芷眠陷入了绝境，母亲早死，继母当家，身为侯府大小姐的她活的连有点脸面的大丫鬟都不如。 眼看着母亲留下的嫁妆被夺，自己也要被亲生父亲当做仕途的垫脚石送给别人当填房…… 关键时刻，身为现代咨询师的宋芷眠过来了，她不止要破局自救，还要把那些仇人一个个的送入地狱。 这一路走来波谲云诡，幸好有人一直相伴，宋芷眠也在那个时代活出到了自己的价值…… 宋芷眠：我只想当好女官和幕僚，其他身份婉拒。 萧怀瑾：我只想当个好弟弟和好夫君，宋女官给个机会好不？ 标签: 已完结|宫斗宅斗|古代言情|穿越|嫡女|虐渣 第1章 天崩开局 宋芷眠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天青色虫鸟花纹床帐，她已经躺了整整两天了。 两天前，刚加完班回家的宋芷眠发现自己住的公寓的电梯突然坏了。 等不及回家的宋芷眠只能走安全楼梯回家。 好在她住的楼层不高，在六楼，爬一趟也不是很累。 可就在宋芷眠踩着高跟鞋爬到四楼的时候，脚底一滑……然后她睁眼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 “长姐，父亲给你选了个好夫君呢，虽然他已过不惑之年，还折磨死了四位夫人，但他却是王爷的心腹，看看，父亲多疼你啊！好生待嫁吧！” 这是宋芷眠睁眼后听到的第一段话。 在看着同父异母的妹妹宋芷睛趾高气昂的带着丫鬟们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后，宋芷眠的脑袋更疼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多信息夹杂在一起，宋芷眠整理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算是看清楚眼前的状况。 首先，她的确是穿越了。 穿来的这具身体的名字也叫宋芷眠。 这位原主长的虽然离祸国殃民还有点距离，但是却也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一代佳人了…… 至于穿来的这个王朝……总之在宋芷眠学过的历史里是肯定没有的。 大渝朝，一个宋芷眠完全陌生的王朝。 这个王朝是封建王朝没错，但是好像又和封建王朝又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在这里，女子不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子可以行商，可以当医馆的郎中，学堂的女先生，甚至在朝堂上都有女子的身影。 只不过数量不是很多而已…… 第二，原来的宋芷眠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可怜。 明明是大渝朝忠勇侯府的嫡长女，日子过的却连有点脸面的大丫鬟都不如。 亲娘早早的就死了，然后她的亲爹，那个忠勇侯很快就把原来的一个侧室扶正了。 从此，宋芷眠就成了侯府里面的小白菜了。 第三，宋芷眠开始的时候日子也不是很难，侯府的三夫人是她的姨母，和宋芷眠的亲娘是堂姐妹。 只是在三年前，三夫人随着夫君去了北地，从此宋芷眠就失去了最后的依靠。 总之，现在的宋芷眠面临的是白眼狼的爹，嘴甜心苦的后娘，还有狠毒又跋扈的妹妹，以及那个永远看不上自己，在外从军的眼里只有利益的哥哥…… 哦，还有即将要嫁给的那个和自己亲爹差不多年龄的听说非常暴虐的鳏夫…… 现在的宋芷眠有点绝望，这简直就是天崩开局啊！ 见宋芷眠一直都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床帐，一直缩在一角的小丫鬟有点慌的赶紧跪了下来。 “大小姐，您不能这样啊！夫人和三夫人一直都希望您过的好好的啊！ 即使日子再难，您也要……” “这日子怎么过？你告诉我，这日子该怎么过！”宋芷眠终于出声了。 见宋芷眠说话的小丫鬟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家的小姐终于不再像木头一样只是流泪发呆了。 惊的是其实她也不知道小姐这日子该怎么过。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但是……只要人还在，总是有机会的不是。 您也不想夫人和三夫人……”小丫鬟还想劝劝。 宋芷眠摆摆手，示意小丫鬟不要说话先出去，她想安静一下。 宋芷眠知道，这个叫翠果的丫头心是好的，只是太瘦小了，刚刚宋芷睛过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她还想拦在前面护着自家小姐的。 只是太弱了，她刚伸出胳膊就被宋芷睛的两个丫头给押到了角落里跪在那里了…… 翠果只得小心的将宋芷眠的被子掖好，又打量了一下宋芷眠，见她不再默默流泪了，然后低着头小心的退了出去。 宋芷眠继续闭上眼睛想着脑子里的那些事情。 只是，知道的事情越多，宋芷眠的心情就越沉重。 其实原主是被生生的气死的，宋芷眠能接收到的信息有点多，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宋府的三夫人一家，也就是宋芷眠她亲爹宋开山的三弟宋开远一家。 他们一家的死因没有那么简单，从北地传来的消息是宋开远父子两人在押送粮草的途中遇到敌军埋伏，为了保护粮草，宋开远父子和敌人血战到死。 而住在北地边境城的宋开远一家因为敌人的报复，一家老小全部被灭。 因为宋开远一家都死了，天家封赏也只等封赏给忠勇侯府。 宋开山因为三弟一家的战死从二等候加封一等军侯，赏金千两，而那个继室夫人也成了一等侯夫人。 在别人眼里看来，天家这么施恩好像没有什么错，宋开远一家死了，推恩的话的确是轮到宋开山这个长兄 。 宋开山受封赏好像没有什么异议。 但实际上呢…… 原来的宋芷眠偷听到她父亲宋开山和一个从北地回来的将军的对话。 宋开远其实不是被敌军埋伏杀了的…… 真正杀了宋开远父子的就是那个小将军和他身后的人。 “宋开远死了才好，我们才没有后顾之忧！他知道的太多了，你这个亲哥哥都拉拢不过来。 没办法，只能杀了他。 不过，也是那个宋开远自己找死，现在看不清情况，看不清形势，死了也是白搭。 你那个弟弟宋开远……和王爷作对，原本应该让他身败名裂。 我完全可以一把火烧了那些粮草的。 这样就可以把丢失粮草的罪责推到他身上。 大战在即，粮草出了问题，宋开远有三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只是北地战况紧急，王爷不愿意冒这个险。 还有，宋开远一家获罪了，肯定也会影响到你这边。 王爷看重你，你手握巡防营，王爷可不想你再被牵连了。 这才给宋开远请功的，让他到死还被追封为平北侯，算是便宜他了。 这样也好，杀了他们全家了，陛下势必封赏，那些封赏只能落到你们这一房身上。 我们呢，既除掉了一个眼中钉，还把这个眼中钉该有的功劳抢到你身上来了，无形中增加了我们这边的实力，宋开山，你可别忘了王爷提携的大恩啊！ 就是有点可惜啊，宋三夫人和那两个小姐的滋味……啧啧啧！ 哎，怎么就能一时没看住，让她们抹了脖子呢……”那个小将军一边说还一边摇头轻笑。 也是从那时候，原主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姨母一家是被亲爹那边的人害死的…… 只因为政见不合，立场不同，就被亲哥哥的人设计的满门惨死。 宋开山这个亲哥哥呢，不说为亲弟弟报仇，相反还认贼作父，把弟弟一家当做是垫脚石。 这还不算，原主的亲爹为了抱住身后那人的大腿，不惜把自己的亲女儿送给北地的一个鳏夫当填房。 只因那个和宋开远差不多年龄的副将的一个侄女儿是某位王爷得宠的侧妃。 宋开远丝毫不顾那个人死了四个老婆，暴虐成性…… 原主听到的消息是等那个鳏夫从北地回来就会派人来宋府换庚帖了…… 所有的事情堆到了一起，原主活生生被气死了。 然后就是现在的宋芷眠过来了。 宋芷眠过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心口隐隐作痛。 在想到原主姨母一家惨死的时候，宋芷眠还能感觉到头晕脑胀喘不过气来。 宋芷眠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现在面临的局面很危险。 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她只能被嫁到那个老鳏夫家里，然后能撑得住多久就不好说了。 还有姨母一家惨死…… 宋芷眠在想到那个姨母的时候，心头又是一阵绞痛…… 那个姨母……对自己非常好。 第2章 在和宋开远去北地的时候，她还交代了宋芷眠很多…… “眠姐儿，不要怕，一切都有姨母在呢！ 姨母会护着你的！ 等姨母从北地回来了，就把你接到姨母这边住着，不受那个女人的气。 要是姨母暂时回不来…… 这个你收好！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单子，现在是你父亲那里收着，但嫁妆单子你的母亲给了我一份。 等到时候……姨母肯定会按照嫁妆单子一样一样核对的。 少一样的话，姨母就闹的你爹和那个女人没脸。 放心吧！大渝的律法有规定的，出嫁女的嫁妆夫家是不能私自占有的。 还有，这嫁妆在衙门口也有一份。 你在京城安心等着，姨母一定会给你寻个好人家，把你风光嫁出去的，你等着姨母回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事情就给姨母来信……”宋芷眠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美貌女子拉着自己说了好多话。 不知不觉的，宋芷眠的脸上突然都是泪水了，心好像也疼麻木了。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宋芷眠坐了起来。 她要自救，她要给原主报仇，她要给那个疼爱自己的姨母一家报仇…… 还有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 她宁愿毁了，也不要让那个白眼狼的爹还有那一家子丧心病狂的拿到一分一毫…… 第2章 怎么破局 宋芷眠很快就叫来了在门外守着的翠果，看着那么小的翠果熟练的帮自己梳头，服侍自己穿衣，宋芷眠心里郁闷。 堂堂的嫡长女，院子里伺候的除了这个丫头之外，只有俩个干粗活的老妈妈。 原来母亲给自己留下的人都被继母丁氏找了错处打发了出去。 不是被发卖了就是被送到庄子上去了，要么就是突然的病死，身边留下的只有十二岁的翠果…… 宋芷眠在府里就是一个瞎子加聋子。 等一切收拾妥当，宋芷眠带着翠果来到了现在的侯府夫人丁氏的院子里。 “母亲，我想出去走走！”宋芷眠直接和在看账本的丁氏说道。 丁氏抬头看了宋芷眠一眼，放下账本，端起手边的茶碗笑了笑。 她打量了一下眼睛还有点红肿的宋芷眠。 “眠姐儿要出去走走？是缺了什么东西吗？缺什么就和管家说，倒也不用自己跑出去。”丁氏笑着问道。 “倒不是缺了什么东西，就是在院子里闷了好多天，想出去走走，另外，想去定点香烛纸钱什么的，过几日烧给三叔和……姨母！”宋芷眠直直看向丁氏。 丁氏的手果然一顿，她看向宋芷眠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大渝的风气不像前朝，女子可以出去喝茶逛街，不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加上宋芷眠的理由充分，丁氏倒是没有阻拦的理由。 “虽说采买香烛纸钱的事情交给管家做就行了，但你一片孝心…… 算了，去吧！早去早回！ 毕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在外面待的太久还是会被人说的，可要早点回来啊，不可坏了侯府的风气。 身上有银钱吗？没有的话……”丁氏笑盈盈的看着宋芷眠。 “没有！多谢母亲想着了！只是定一点香烛纸钱，有个十两二十两的就够了。”宋芷眠打断了丁氏的话。 原本只是想说点场面话的丁氏…… 最后丁氏还是让管家拿了三十两银子给宋芷眠。 宋芷眠呢，微微福了一礼后就带着翠果离开了。 在宋芷眠离开后，一直在厢房里休息的宋芷睛气呼呼的出来了。 “母亲，您还让她出去啊！您就不怕她跑了吗？看她那架势，还当自己是侯府的大小姐呢！” 丁氏呵呵一笑，重新拿起账本。 “人家本来就是侯府的大小姐，这是事实！ 至于说跑？往哪里跑？她一个姑娘家能往哪里跑？ 你父亲手握巡防营，想在京城找个人出来还不简单？ 她母亲的娘家古家早就死绝了，她能去哪里？ 出京城吗？别忘了守门的那些人也是你父亲的部下，她想出京城……做梦吧！”丁氏冷笑两声。 宋芷睛想了想，也觉得对！ 宋芷眠想跑，也要有跑的地方啊，她一个平时只会哭哭啼啼的千金小姐能往哪里跑？ 出去了也是瞎子废物一个。 即使知道自己要嫁给一个老头了，那又能怎么样呢！不还是哭哭啼啼的，然后认命吗？ 宋芷睛呵呵一笑，往丁氏身边靠了靠。 “母亲，您在看什么呢…… 这……是宋芷眠的那个娘留给她的嫁妆？母亲，这么多都给她吗？”宋芷睛眼睛好像都在冒火。 好多嫁妆啊，田产，地产，还有那些古董摆件，首饰头面，只看一眼，宋芷睛就挪不开眼了…… “当然是那位大小姐的嫁妆了，这可是在官府过了明面的嫁妆。 她出嫁了，肯定要给她啊！要不然人家去衙门那里告我们一状怎么办？”丁氏笑道。 宋芷睛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 “都给她？她配吗？她能活多久呢？这不是便宜……” “该给的还是要给的，她是忠勇侯的嫡长女，嫁妆要是薄了我们府上也难看不是？ 十里红妆才配得上忠勇侯嫡长女的气派。 这些嫁妆呢，跟着她出了忠勇侯府的门就和咱们忠勇侯府没有关系了。 至于说在送嫁的路上要是遇到了什么山匪之类的被抢了，那就和忠勇侯府没关系了，我们也爱莫能助是不是？”丁氏慢条斯理翻着手上的那本账本。 说是账本，其实这就是当初那个古氏留给宋芷眠的嫁妆单子。 是挺多的，难怪别人都说忠勇侯府能撑着不倒就是古氏的嫁妆撑着的呢！ 可惜啊，这些年被忠勇侯府用了快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当然也不能给宋芷眠带走了。 给宋芷眠带走了，侯府怎么维持体面？ 自己的儿女怎么当着体面风光的侯府小姐和公子？ 宋芷睛这时候才明白母亲的打算。 对啊，山匪抢了嫁妆可不就和忠勇侯府没关系了。 父亲手握巡防营，还靠上了贵人，安排一些山匪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母亲，那这些嫁妆……”宋芷睛抱着丁氏的胳膊开始撒娇。 “你和你哥一人一半，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丁氏笑着捏了捏宋芷睛的脸颊。 宋芷睛得意的笑着抱着丁氏的脖子开始撒娇。 嫡长女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拿不到，等着她的只能是被那个老头给折磨死…… 丁氏的脸上也是一脸的笑意。 古氏啊古氏，你斗不过我，没落得个好下场。 现在好了，你的妹妹和女儿的下场也不好，还有你们古家的那丰厚的嫁妆都会是自己的…… …… 宋芷眠带着翠果坐了马车出了门，在京城的长街上走了一会儿后，她终于看到了一家茶楼。 春不晚！ 大渝最好的茶楼，背后的东家是皇亲国戚…… 宋芷眠想了想，示意马车夫停车。 “我们在这里下，喝杯茶，然后我会去前面逛逛！时间会有点长。 一个时辰后……你在那边的糕点铺那里等着我们就行，你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宋芷眠一边说一边示意翠果给车夫拿点银子。 翠果先是拿了二两银子出来，却见到宋芷眠摇摇头。 翠果开始还以为宋芷眠觉得给多了，正想拿个一两的……却又被宋芷眠瞪了一眼。 翠果这才不情愿的拿出荷包里的一个五两的银子…… 车夫开心的拿着五两银子走了…… 宋芷眠也带着一脸心疼的翠果进了茶楼。 春不晚茶楼是京城最好的茶楼，以前宋芷眠姨母在的时候，宋芷眠也跟着姨母来过两次。 只不过那时候都是去包厢喝茶的，现在…… 春不晚的包厢消费很高，光是开一个包厢就是二十两银子起步，还不包括点茶水和点心的银子。 她身上的银子只够在一楼的茶桌上坐上一会儿。 宋芷眠点了一壶茶，又叫了一碟点心，就这，五两银子就没了。 翠果第一次进春不晚，一切都觉得新鲜。 宋芷眠呢，却是一边品茶一边听着周围其他茶客闲聊。 像她这样的女茶客不少，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夫人小姐们逛街逛的累了来喝杯茶也正常。 “哎，内府那边刚贴出来的公告，要给宫里招录医女和女官。” “这是好事啊！大渝现在不少女子学医，招医女也正常。 就是这女官……是给宫里的贵人吗？” “好像是宫里的娘娘们用的，另外，还有皇子府里好像也用得着。 第3章 不过勋贵家谁能把自家小姐送去啊！女官听着好听，其实进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呢！ 这又不是监察司和行商司招录人员，要是这两个地方的话，估计那些勋贵家打破头都想进。” “可不是！进宫伺候人和给内府办事情有官身可不一样。 我估摸着最后招收的肯定就是平民家的人。 勋贵家的小姐们肯定要留着联姻巩固家族势力啊！” “哎，不说这个了，我刚刚从监察司那边来，看到监察司那里也贴了告示出来。 北地战况紧张，正在号召京城的人捐银子呢！不管是商户还是百姓，或者说勋贵家，都要意思意思。 内府特意下令，所有的账务都由监察司来负责，好多人家在那边捐银子呢！” “监察司负责啊！那捐的钱肯定都能用到北地的将士身上。 等会儿我也去捐个一两银子表表心意……” 宋芷眠认真听着这些人的每一句话。 这些信息对她来说很重要。 也许她走出现在的困局就靠着这两条消息了…… 第3章 唯一的办法 宋芷眠知道，自己现在最大的危机就是要被宋开山嫁给一个老头。 那时候不止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嫁妆不保，就是自己的性命也堪忧。 虽然现在这个朝代虽然对女子已经很宽容了，女子可以干很多事情，但是在婚姻上，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宋开山给她定了亲事，宋芷眠几乎没有办法去反抗。 除非她死了…… 但要是她死了，那不是便宜那些人了？ 宋芷眠可不会认命。 前世的宋芷眠是个战略咨询师，干的是行业调研和分析，为企业提供竞争策略，制定竞争规划，业务拓展的事情。 她擅长的是将所有知道的信息进行整合，从而制定出最适合眼下的规划。 她的能力不错，善于将手上知道的消息发挥最大的作用。 而目前来看，宋芷眠至少得到了两个有用的信息。 宫里要招女官和医女，监察司负责这次京城为北地募捐的所有事宜。 医女职业性太强，宋芷眠肯定不行，虽然她有个好友是个法医，勉强算是同类专业，但宋芷眠很有自知之明，她不是那块料。 当医女？呵呵，想都不用想就被pass掉了。 所以，宋芷眠将目标放在了女官上面。 只有被录用为女官了，才能摆脱被宋开山嫁给一个老头的命运。 父母之命再大，也大不过皇权！皇族看上的人，你就是亲爹也没法抢。 这是目前宋芷眠能想到的保全自身的唯一办法…… 但自己报名内府女官的话……里面的不确定因素会很多。 首先，勋贵人家的小姐很少会报考女官，女官说着好听，其实干的还是伺候人的活。 报考女官的多数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 第二，即使宋芷眠报考女官了，那也不一定会被录用。 她的身份有点扎眼，估计在她报考女官的第一时间，衙门的人就会通知她父亲宋开山。 宋开山是忠勇侯，想个法子让宋芷眠落选还是能办到的。 即使他办不到，他去求身后的贵人，那也就是贵人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从正常渠道应考女官，宋芷眠几乎没有任何的胜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 …… 宋芷眠喝完茶之后，就带着翠果往监察司那边去了。 监察司在京城是不一般的存在。 武帝时期成立的监察司在运转了上百年后，愈发完善。 满朝文武都知道，监察司不止是监察六部的账务，还监察大渝所有商户的账务。 监察司只对天家一人负责，监察司想查的账，很多时候都是天家想查的。 虽然监察司最高官员监察司卿只有正四品的官职，但却是朝堂上的官员们最不敢去得罪的 一个人。 而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监察司卿这个职务从武帝时期开始就由女子来担任。 历经百年之后，现在的监察司卿依旧是第一任监察司卿的后人。 更有传言说，每一任监察司卿都有着近乎妖孽一样的脑子，不止是能把送到手上的账本都查清楚，每个人还都有着一样技能，那就是过目不忘！ 只要她们看过的账本，即使是十年后，她们也能记得一清二楚。 宋芷眠知道，监察司卿肯定是天家的心腹，也许自己唯一的转机就在这人身上了。 京城的百姓们对于为北地募捐的事情都很上心。 不管是勋贵家的人，还是普通百姓，都掏出了自己的钱袋或者荷包。 宋芷眠出现在排队准备捐银子的这些人群里，一点都不突兀。 排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宋芷眠了。 翠果看着宋芷眠将荷包里剩下的二十两银子都掏了出来，心都有点疼。 小姐的月钱少，府里的下人们又都逢高踩低，她们主仆俩的日子过的更是艰难。 二十两银子……够她们过上好几个月呢！ 小姐哪怕只留下二两银子下来，今天回去后打赏给灶台的妈妈，至少也能保证她们院子里方便用上热水一个月啊！ 自己要不要劝劝小姐啊！要是劝了小姐不听了该怎么办啊！ 翠果眼巴巴的看着宋芷眠将手里的银子放到了案几上。 “不好意思，今天出门带的有点少了！只有这么多。”宋芷眠小声说道。 负责登记的监察司的一个女少使，她一边记录一边笑着说道，“没有多少的区别，一文钱也是对北地将士的支持。 请问小姐是哪个府上的，我们这里是要登记的，等事情了结后，还要贴告示公布出来呢。” 宋芷眠立刻自报家门，“忠勇侯府宋芷眠。” 女少使立刻抬头看向宋芷眠。 她是监察司人，对朝堂上的事情都是知道的。 忠勇侯府的宋芷眠？就是那个为了保护粮草和敌人一直死战到死的平北侯兄长的家里？ 女少使态度一下子就恭敬起来。 “您是忠勇侯的……” “长女！”宋芷眠轻声说道。 女少使点点头，在面前的册子上恭敬的写了下来，忠勇侯府长女宋芷眠白银二十两。 宋芷眠见女少使写完了，又瞄了一眼那本记录的册子，突然将头上的一根白玉簪子取了下来。 “北地的将士辛苦，今日出来带的银钱少了些，我能把这根簪子也捐出去吗？ 虽然说不是什么珍稀之物，但是总归值个三五十两银子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该怎么算？”宋芷眠突然说道。 女少使愣了下，她赶紧接过簪子看了一下。 白玉簪，雕工精巧，玉质细腻，她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好东西。 “宋大小姐，您真的想把这簪子给捐了？”女少使认真问道。 宋芷眠点了点头。 “在我这里，这就是发上的一件首饰而已，但要是换了银钱了，能为北地的将士换来更多的粮草，这才是它最大的价值。” 女少使点点头，转而就把簪子放到了宋芷眠手里。 “宋大小姐，您往那边走，您要是捐簪子的话就去那边，因为簪子是物品，我这里不好估价的。 那个屋子里是请了行商司的一位主事过来专门鉴定捐赠物品价值的。 他们肯定会给估一个好价格的。”女少使笑道。 宋芷眠点点头，立刻拿着那根簪子往隔壁的屋子走去。 翠果想跟上，宋芷眠却示意她在这里等等。 就这样，宋芷眠一个人进了隔壁的屋子。 这个屋子基本上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女的主事在端详着手里的一个碧玉香炉。 “碧玉香炉，好东西，能值五百两……” “这位大人，我想把这根簪子捐了。”宋芷眠小心的上前将手里的簪子递了过去。 女主事立刻把手上的香炉放了下来，将宋芷眠的簪子接了过去，细细打量了之后才说道。 “这簪子精美，玉质也好，要是行商司股价的话应该是在八十两。 您看看这个价格可以吗？要是可以的话，我就以八十两的价格登记了。” 宋芷眠立刻点头。 原主曾经让翠果偷偷的拿这根簪子去过当铺，结果当铺只愿意给十两银子，翠果一气之下又拿回来了，后来主仆俩吃了将近一个月的剩菜剩饭。 现在…… “可以的！麻烦您了！”宋芷眠忙说道。 女主事立刻就写了下来。 等女主事写完后，宋芷眠继续开口。 “我家里还有一些戴不着的首饰配件什么的，我明天还可以再送过来。 另外，您这里是什么东西都能捐吗？”宋芷眠小声问道。 “当然了，只要是值钱的，能换银子的都可以！ 第4章 哦，人是不可以的！我们这里可不是牙行！把人送过来肯定不行。”女主事笑着看向宋芷眠。 宋芷眠嗯了一声后突然问道。 “我有样东西想捐出去，但是……只能是你们的监察司卿来接手，这个……可以吗？” 女主事…… “要我们大人出面？这个……不瞒这位小姐，我们大人亲自出面的，那肯定都是万两白银以上的捐赠。 即使是一般的勋贵家来捐银子，我们大人也不会轻易出面的。”女主事笑着解释了一下。 宋芷眠立刻点头。 “我知道监察司卿公务繁忙，但是我想捐的东西……肯定不止万两白银。 要不您和大人说一下，肯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宋芷眠语气恳切。 “这……”女主事有点为难。 她的那位大人最近忙着看三大驻军的账，已经连着熬了三天了…… “人家送大把的银子来，你应该替你家大人高兴啊！ 好了，这位小姐，你先回去吧！明日这个时候，监察司卿肯定会在这里的。 那时候你在拿着你想捐的东西过来。” 随着一个爽朗的声音，一个锦衣男子从屋子旁边的厢房里走了出来。 宋芷眠只瞄了一眼就赶紧低头。 这个男人一身贵气，剑眉星目，一看就是皇亲国戚级别的人…… 女主事立刻起身，她刚要开口，却见来人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好了！这位小姐快回去吧！明日这里会有人等着小姐的捐赠的。”男子笑道。 宋芷眠忙轻轻福了一礼，然后转身就走。 只是在走了两步之后她又折返了回来。 “事情尚未落定，还请大人们暂时保密，多谢两位大人了！”宋芷眠看着女主事认真说道。 女主事立刻应了下来。 是啊，银子还没捐过来呢！不用让外面知道的。 她的大人做事一向严谨，银子不入库，不上账，那就是没有！ 所以，没必要张扬出去…… 宋芷眠又急匆匆的走了。 “那位小姐……是哪家的啊？”突然冒出来的男子小声问道。 女主事这才长呼了一口气。 “王爷，您不要动不动就跑出来吓唬我们好不好啊！我们出来办差的最怕的就是被人不经意的吓唬一下。 那个小姐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 只是看这一身的穿着……一点嫡出大小姐的 排场都没有，她身上值钱的首饰就是刚刚捐了的这根簪子了……”女主事叹道。 而被女主事叫王爷的男子正是当今天家的第七子齐王，也是唯一和太子一母同胞的皇子。 在听到宋芷眠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的时候，齐王明显愣了一下。 “她是平北侯宋开远的那个侄女？” “也是忠勇侯宋开山的亲生女儿。”女主事不客气的说道。 齐王的眉头皱了一下。 原来是宋家的女孩子啊，怪不得以前没怎么见过呢！ 第4章 不值钱的玩意儿 宋芷眠回了宋府之后，丁氏很快就知道了她这一天都干了什么。 “大小姐先是去春不晚喝了茶，应该是听那些茶客们说了监察司替北地募捐的事情。 后来就去捐了二十两银子。 估摸着觉得二十两银子太少了，有损侯府的脸面，这又将头上戴的簪子捐了出去。”一直暗地里跟着的人小声和丁氏汇报。 丁氏一边听一边点头轻笑。 一直到那人汇报完了，丁氏才笑着说了一句。 “咱家大小姐倒是心系北地的将士啊！这可真是心善呢！” “是！还是夫人您教导的好！ 大小姐回来后，好像和车夫说了，明日还要出去。 说是她手里还有不少戴不着的首饰之类的东西，明日一并捐了。 夫人，您要不要……”汇报的人立刻躬身答道。 丁氏摆摆手，她身边的丫鬟立刻给汇报的人塞了一张银票。 “大小姐想做善事那就做呗！ 总之我们侯府该捐的银子已经捐过了，下面这些孩子们捐的银子也算是锦上添花。 对侯府的名声总归是好的。 哪个小姐手里没几件戴不着的首饰啊！ 想捐就捐了吧！侯府有个好名声也不错！” 那个汇报的人立刻拿了银票退了下去。 一直跟着丁氏的丁妈妈这时候才凑了过来。 “夫人，大小姐……这是想给自己博个好名声吗？”丁妈妈小声问道。 丁氏呵呵轻笑一声，随即在丁妈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未出阁的姑娘们谁都想要个好名声，她能这么做我很高兴。 但是她做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的命早就已经定好了，该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 她有再好的名声有什么用？ 最后的结果不还是要嫁给一个和侯爷一样年龄的莽夫吗？ 即使再良善，名声再好，别人说的也是我们侯府会教养孩子，只会认为我们侯府出来的孩子好。 也没多久了，还有半个来月那位副将就要回来了吧，那时候庚帖一换，随便准备一下嫁妆把她嫁出去就行了。 好名声…… 那都是虚的！”丁氏一边看着院子里的水缸里养的莲花一边轻笑。 丁妈妈立刻恭维了几句。 是啊，那位大小姐除了有个忠勇侯府长女的身份还有什么呢！ 以前有个三夫人护着她，大家都不敢做的太过火，现在连三夫人都没有了，大小姐唯一的出路就是由着侯爷的安排嫁人…… 丁氏当晚就把宋芷眠白天做的事情给忠勇侯宋开山说了一下。 “眠姐儿也真是的，银子少了可以和我说嘛！ 把头上戴的簪子捐了出去，这不是让外人认为侯府的小姐连个几十两银子都拿不出吗？ 明日我就让丫鬟给她送个五十两银子。”丁氏一边帮宋开山更衣一边叨叨。 宋开山也听说了宋芷眠去了监察司那边捐银子的事情了。 监察司那边的秩序是巡防营负责维持的，宋芷眠到了那里后，第一时间就有人汇报给他了。 宋开山以为宋芷眠是去凑热闹的，没想到…… “去就去了吧！她能想着北地的将士……也不错了！ 老三就是在北地没的，她能想着，也算是尽点心意了。 她能留在家里的日子不多了，一切你都安排好了吗？”宋开山皱眉看着丁氏。 “侯爷放心，一切都妥当了！ 对了，青哥儿那里……”丁氏看着宋开山小心的问道。 “等眠姐儿出嫁了，吴副将立刻就会把青哥儿调到主帅大帐那里。 大渝和番邦的这一仗肯定会赢，青哥儿只要等着请功就行。” 对于唯一的儿子宋遥青，宋开山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还是侯爷您为青哥儿着想，青哥儿在他三叔那边干了一年了，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粮草押送官。 要不是王爷……哼！”丁氏一脸的不满。 “好了！青哥儿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慢慢来，总会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的。”宋开山扯开话题。 对于自己那个三弟的事情……他不想说的太多。 …… 第二日，宋芷眠又带着翠果，手上拿着一个木匣子准备出去了。 只是在出去前，她照例还是要去和丁氏说一下。 丁氏看着宋芷眠手里的木匣子，当即就让丁妈妈把匣子拿过来看了看。 随手一翻，里面都是一些样式老旧的钗环什么的。 丁氏脸上一边点头，心里却是鄙视的不行。 就这些东西……呵呵，侯府有点脸面的大丫鬟和侍妾们戴的都比这个好。 “大小姐有心了！我这里还给大小姐准备了二十两的银子。 大小姐一并带着吧！” 丁氏说着就将两锭十两的银子也一起摆在了木匣子里。 宋芷眠平静的接了下来。 “母亲，这些东西我应该能自己处置吧！”宋芷眠平静的问道。 丁氏轻轻一笑。 “当然了，这是眠姐儿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处置就行，不用太担心什么的。 宋家的大小姐还是要有点气度的。 好了，你快去吧！早点去早点回来。”丁氏催着宋芷眠。 宋芷眠轻轻福了一礼转身就出去了。 等着宋芷眠出去了，一旁坐着的宋芷睛才一脸不屑的问道，“母亲，那些东西要是拿去变卖的话也能卖个上百两银子吧！”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你身边的大丫鬟都不一定能看得上。 她愿意拿出去博个好名声随她！ 走，琳琅阁那边送来了几样首饰，母亲带着你去看看，有好的就留两件下来。” 宋芷睛立刻将宋芷眠的事情丢到了一边，高兴的跟着丁氏出去了。 第5章 …… 那边，宋芷眠带着翠果很快就到了昨日到的那个屋子。 翠果还是被宋芷眠留在外面看着别人排队捐银子，宋芷眠自己拿着那个木匣子进了估价的那间屋子。 宋芷眠一进去就看到屋里比昨日多了两人。 除了那位女主事之外，还有那个一身贵气的男子，以及已经坐在案几前看着账本的三十来岁的女子。 这个女子一身监察司的官袍，头发用用玉冠束着，不施粉黛，但却依然明艳动人。 只扫了一眼女子的四品官袍，宋芷眠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监察司卿叶云舒！ “见过叶大人！”宋芷眠赶紧福了一礼。 叶云舒这才放下账本看向宋芷眠。 “你是……宋家的大小姐宋芷眠，昨日是你要见本官？说是有东西要捐给北地换粮草？”叶云舒轻声问道。 宋芷眠点头，然后将手里的木匣子放到了叶云舒的面前。 叶云舒将木匣子打开，那个女主事和齐王立刻也都凑了过来。 他们俩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能让宋芷眠要见到叶云舒才拿出来。 只是…… 匣子里的东西好像都挺普通的。 “一对金坠子，有破损，只能按照金子的价格估价，算十两吧！ 三根点翠簪子，翠色脱落，无法修补，只能按照普通金簪算，三只簪子算六十两银子。 一对玉锁，玉质一般，胜在雕工巧妙，算一百五十两。 玉环两对，成色一般，值五十两……” 叶云舒认真的给匣子里的每一样东西估价，就连一对银镯子都给了非常公道的价格。 将最后一对银镯拿了出来，叶云舒正想问宋芷眠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却在看到匣子里面的时候愣了一下。 只一眼，一辈子都和各种钱财账本打交道的叶云舒就看出来了。 这个匣子有暗格。 见宋芷眠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叶云舒将匣子拿在手上慢慢摸索了起来…… 只听到轻轻的咔哒一声，匣子的暗格打开了。 叶云舒低头一看，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礼单册子…… “这才是你想捐的东西？”叶云舒没有直接把礼单册子拿出来，反而是手压在上面。 宋芷眠点点头。 “是！这才是我想捐的东西！” 叶云舒看着宋芷眠那张有点稚嫩却又坚决的小脸，想了想就看向屋里的其他两人。 “你们俩都先出去！” 女主事立刻走到门外守在了那里。 齐王还想挣扎一下…… “王爷！”叶云舒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齐王。 齐王只得叹了口气起身从屋子的后门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宋芷眠和叶云舒了。 “这是什么？”叶云舒看着宋芷眠。 “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宋芷眠轻声说道。 “但是你现在要把这些都给捐了？”叶云舒一直看着宋芷眠的眼睛。 “是！想给北地的将士们多换些粮草。”宋芷眠依旧轻声答道。 叶云舒摸了下那本册子，想了想才再次看向宋芷眠。 “你父亲知道吗？” 宋芷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捐了这么多，又要见到我才拿出来，肯定是有所求是不是？”叶云舒继续问道。 “是！是有所求，但肯定不是让大人为难的事情。 我……只想找一条活路！”宋芷眠也看向叶云舒的眼睛。 良久，叶云舒都没有说话。 宋芷眠不知道叶云舒此刻已经把知道的关于宋家的所有信息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终于，叶云舒开口了。 “在律法允许的范围里，我可以帮你！” 宋芷眠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这次深深的福了一礼。 “多谢大人！” “好，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记住，我只听实话！”叶云舒将匣子的暗格重新合上。 宋芷眠这才把自己的要求轻声说了一遍…… 第5章 祝你心想事成 宋芷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时辰回来了，没有任何异常。 丁氏在知道宋芷眠回来后，又细细问了一下一直暗中跟着的人。 “还是和昨日一样，去的监察司那边，因为捐首饰和捐银子不一样，是在隔壁的屋子。 小的亲眼看着大小姐去了给首饰估价的那个屋子。”跟着的人小声说道。 “没有去其他地方吗？”丁氏追问。 “没有！小的一直跟着的，昨日还去了春不晚呢，今日连春不晚都没去。”跟着的人连忙说道。 丁氏点点头，示意那人可以出去了。 “夫人，那下面……”她身旁的丁妈妈又凑了过来。 “那位吴副将应该快到京城了吧！”丁氏轻声问道。 “大概还有十日左右，听说那位吴副将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呢！”丁妈妈轻笑着说道。 丁氏点点头，这才伸手端起了案几上的茶杯。 “给大小姐送点料子过去。 换了庚帖了，那就是有人家的人，可就不能出去乱逛了！ 让大小姐安心在院子里坐女红吧！ 比如说未来夫君的鞋袜啊，贴身穿的里衣什么的，这不都得要未来的将军夫人亲手做吗？”丁氏淡淡说道。 丁妈妈立刻明白丁氏什么意思了。 当晚，宋府的管家就送了一批料子去了宋芷眠的院子。 宋芷眠什么话都没说，示意翠果把那些料子都接了下来。 “夫人……也太欺负人了！”翠果看着那些料子气的手都在发抖。 宋芷眠却觉得没什么。 “她送归她送，这东西我也不一定能用得着啊！”宋芷眠笑道。 “可是……”翠果看着宋芷眠平静无波的双眼，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这几天翠果在出去的时候一直都在偷偷的找机会。 她想打听马车行在什么地方，租一辆马车要多少钱，还有，出了城门的话应该往哪边走…… 翠果虽然小，但是却真心为宋芷眠想。 原本她想劝着宋芷眠那些首饰不要捐，随便找个当铺当了换点银子在身上。 然后再偷摸的找个机会跑出京城，随便找个小地方住下来。 一百两银子能在乡下买个普通的院子了。 还有稍微好点的地也就八两银子一亩。 只要能逃出京城了，大小姐和自己应该能有条活路的，哪怕是荆钗布裙，也比嫁给一个死了好几个夫人的老鳏夫强吧！ 可是…… 在外面陪着宋芷眠转悠了两天后，翠果才明白为什么夫人会放心让大小姐出来。 侯爷手里握着巡防营，守城的人是侯爷的部下，大小姐想走出京城……太难了！ 见翠果一脸忧郁的盯着自己看，宋芷眠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摸了摸翠果的头发。 “翠果，你是什么时候到我院子里的？”宋芷眠问道。 翠果认真想了想后才说道。 “七岁那年，祖母走了后夫人把我接过来的，让我在您的院子里先干些浇花的活。” 宋芷眠嗯了一声。 翠果说的夫人是自己的亲娘，而翠果的祖母是亲娘的乳母，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翠果的祖母突然染了重病。 再后来……母亲也身患重病去世，她留下的人也一个个的都消失在宋芷眠的视线里。 最后只剩下这么一个翠果了。 或许，在那些人眼里，翠果无关紧要，随时都能被找了错处打发出去…… “翠果！”宋芷眠突然抓紧了翠果的双手。 翠果愣了下，“小姐，您有事情要吩咐吗？” 宋芷眠点点头，然后就又摸了摸翠果那张稚嫩的脸蛋。 “我想吃马记的糕点了，都说他家每天巳时出炉的桂花红豆糕最香甜了。” 翠果立刻点头。 “好，我明天一大早就去买。 对了，我先去和管家说一声，明天一大早我要出门，这样到时候就不用和那些小厮扯皮耽误糕点出炉的时间了。” 翠果说着就急匆匆的去找管家去了。 宋芷眠看着翠果出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就随手翻了一下管家送来的料子。 算了，反正还有几天呢，做做样子吧！ 第二天，翠果一大早就出去了，只是一直到中午的时候都没回来…… 宋芷眠看了下时辰，嗯，可以去找丁氏闹腾了。 …… “你是说你的丫鬟翠果出去了后就没回来？”丁氏明显也是吓了一跳。 她没让人动手啊！再说了翠果那么小的一个丫头能有什么用？也不值得自己动手。 “母亲，还烦请您好好让人查查翠果去了哪里了。 翠果在京城除了宋府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我很想知道，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怎么就碍了别人的眼了。”宋芷眠冷冷说道。 第6章 丁氏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眠姐儿这是把事情怪到我头上来了？” “和母亲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这几年，我身边的丫鬟们死的死，卖的卖，连最小的洒扫丫头都保不住。 宋家该不是个吃人的深坑吧！ 母亲，我还是提醒您一下，你们要我嫁人，可以！我嫁就是了！ 不管在哪里，这日子都不会比宋府更差了是不是？ 但是，如果把我逼急了，我要是舍出这条命去做些什么，您觉得宋府会少了什么麻烦吗？ 比如说，出嫁那天我在花轿里抹了脖子了，或者说洞房的时候我给那个人下毒了，再或者说……” “你住口！”丁氏立刻打断了宋芷眠的话。 宋芷眠冷笑一声。 “母亲，您最好祈祷翠果没事情，要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还有这条命！你们不是想拿我给宋遥青铺路吗？ 要是我舍出命去干一些事情了，宋遥青……还会有前途吗？” 丁氏…… 宋芷眠说完这些转身就走。 她知道翠果肯定是安全的，但是她必须得有点反应才行，要不然的话很容易让人想到是不是她让翠果逃了的…… 很快，宋芷眠唯一的小丫头翠果出去后没回来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府里。 连宋开山那边都知道这事情了。 宋开山特意让巡防营的人查了一下，这一查还真查出来一点消息。 “有人看到有个小丫头从马记买完糕点后往回走的路上被抓上一辆马车了……” 宋开山一听，立刻就断定是丁氏做的了。 “她还有些日子就出嫁了，你现在动她唯一的丫头干嘛？这不是找事吗？ 还有，你要是看那丫头不顺眼，等她出门子了慢慢收拾不行吗？”宋开山也有点生气丁氏擅自动手。 “侯爷，真的不是我！”丁氏感觉自己有口难辩。 宋开山冷哼一声。 “不是你是谁？谁能在京城光明正大的绑了人走了？ 现在是关键时刻，你最好安生一点，别给我找麻烦。” 丁氏…… 后来宋开山特意把宋芷眠叫了过去。 “翠果的事情我会让人去寻的，你先别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在家备嫁。 等有了结果……我会让人通知你的！ 给你找的这个人家……很好，有权有势的，将来你过去了就是将军夫人。”宋开山想安抚一下宋芷眠。 “这么好啊！那让给妹妹好了！她和母亲一定会满意吧！”宋芷眠慢慢说道。 宋开山…… “别没大没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我让你嫁你就得嫁。”宋开山恼羞成怒。 “哦！那我听命就是了！”宋芷眠冷冷说道。 宋开山不想看到宋芷眠，随意挥了挥就让宋芷眠出去。 宋芷眠刚出了宋开山的书房，就看到来给宋开山送糕点的宋芷睛了。 “呦！长姐啊！你也来看父亲啊！ 也是，看一次少一次，以后出嫁了可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还是长姐好福气啊！父亲给你弄了个将军夫人当当呢！ 哪像我啊，只能在家承欢膝下了！我也想弄个将军夫人当当呢！”宋芷睛笑嘻嘻的凑到宋芷眠身边小声说道。 宋芷眠看了看宋芷睛那娇艳的脸蛋，伸手就拧了一下。 “那我就祝你心想事成吧！” 宋芷睛吃痛的挣扎了开来。 她原本想发怒，但碰上宋芷眠的眼睛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把那口气咽了下去。 这个废物长姐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哼！秋后的蚂蚱！”宋芷睛瞪了宋芷眠一眼，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宋芷眠也是转身就走。 是啊，明天就该到日子了…… 第6章 侯府好气魄 当晚，宋芷眠是一个人在屋里休息的，丁氏临时派来伺候的人都被宋芷眠赶了出去。 宋府所有人都知道是丁氏把宋芷眠身边唯一的丫头给弄走了。 但却没人敢说什么，这些年来，丁氏一手遮天，打杀发卖了多少人？大家心里都明白。 对大小姐的人下手，肯定是夫人不想大小姐身边出现任何她掌控外的事情。 宋芷眠这一夜睡的挺香的。 把门插好，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等过了今晚，就是另外一种日子了。 …… 第二日一大早，宋府院子树上就飞来了两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休沐在家的宋开山一见那两只喜鹊，也是高兴的不行。 “不错！好兆头！今日八成有喜事！”宋开山笑眯眯的看着树上的那两只喜鹊。 丁氏也在一旁附和。 “侯爷最近一直都很顺，不少勋贵家一辈子都没法从二等候升到一等侯呢！ 侯爷却是运气颇好的升到了一品军侯，还手握巡防营，这不是喜事是什么？ 也许，还有更好的喜事……” “侯爷，夫人！监察司来人了！”丁氏的话还没说完，管家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宋开山和丁氏都是一愣。 “监察司来人？他们来干什么？” 监察司是监察六部账务和大渝行商账务的部门，怎么会好好的到忠勇侯府来的。 难道说……是府上的铺子账务出了什么问题？ “是什么事情知道吗？”宋开山立刻沉下了脸。 他可不想被监察司盯上，被监察司盯上比被御史台盯上更可怕…… 被御史台盯上了，自己求了王爷还能有点转圜之地。 被监察司盯上了……那就只能等着脱一层皮。 “是喜事！侯爷，夫人，是喜事！ 监察司是给大小姐送牌匾来的！听说是天家亲赐的牌匾。 侯爷，夫人，你们快去看看吧！监察司的人已经到了大门口了，那牌匾是御赐之物，您得摆了香案亲迎啊！”管家忙不迭的说道。 宋开山和丁氏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丁氏在听到是天家亲赐了牌匾给宋芷眠的时候，脸色还是有点难看的。 天家亲赐牌匾…… 宋开山却是大喜过望。 他一边快步往大门口走去，一边还不忘吩咐管家。 “赶紧去准备香案啊！还有，天家怎么会好好的给眠姐儿赐牌匾呢！ 确定是给大小姐的吗……” 很快，宋开山就带着府里的人到了宋府大门口了。 宋开山一眼就看到了四个监察司的衙役抬着一块牌匾站在宋府门口。 龙飞凤舞的 “德才兼备”四个字做成的牌匾相当亮眼。 关键是上面还有当今宣帝的私印…… 宋开山赶紧带着满府的人行了叩拜大礼。 没想到啊，那个自己一直都不想看到的大女儿居然能有这份机缘，能得到天家的赞赏。 一路跟过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在一旁小声嘀咕。 “得了御赐牌匾的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 “肯定是啊！刚刚那位监察司少卿不是说了吗，说是这牌匾是给宋府的大小姐的。” “哎呦，这可了不得啊，天家亲赐牌匾，这可是无上的殊荣，就靠着这块牌匾，宋家大小姐不管是在宋府，还是以后在夫家，那都是横着走的。” “是啊！宋府的大小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宋开山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 他也在想，宋芷眠靠着这块牌匾，嫁给那个吴副将当填房的日子应该要好过不少。 就是看着这块牌匾……吴副将也不敢对着宋芷眠大打出手吧！ 这块匾是给宋芷眠的，也是给整个忠勇侯府的。 宋开山恭敬的行完大礼之后很快就站了起来。 他走向那个领头的女子，五品监察司少卿，也是户部温侍郎家的闺女。 “温大人，小女是因为什么才得了这牌匾的啊！”宋开山小声问道。 温少卿一听，立刻爽朗的笑了笑。 “府上大小姐心怀大义，牵挂北地的将士，在此次监察司募捐中慷慨解囊，实属女中豪杰。 我们大人钦佩宋大小姐的义举，特意将此事回禀了陛下。 陛下也对宋大小姐的义举赞不绝口，这才题下这四个字嘉赏给宋大小姐的。” 宋开山立刻就明白了。 前两日宋芷眠去监察司那边捐了一点银子不说，还把一些不用的首饰钗环给捐了。 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京城里捐的多的人比比皆是，怎么就偏偏只给宋芷眠赐匾了呢！ 别的府里他不知道具体捐了多少，但是忠勇侯府可是捐了两千的银子呢！ 难道说宋芷眠捐的比其他人家的小姐都多…… “这……都是举手之劳，身为大渝的子民，心系北地将士，这乃人之常情。 第7章 也是我们府里该做的事情。”宋开山赶忙说道。 温少卿一听，赶忙冲着宋开山恭敬的行了一个揖手礼。 “忠勇侯家风优越，这才能培养出宋大小姐这么好的闺阁女子出来。 陛下说了，宋大小姐的义举乃是京城独一份。 他必须要赐牌匾以示嘉奖。” 宋开山脸上带着笑，但是心里更疑惑了。 京城独一份？ 怎么会呢？拢共也就是二三百两的事情，哪就是京城独一份了！ 周边围着看热闹的人也都更好奇了。 宋家大小姐捐了多少银子啊，能让陛下说出是京城独一份的话来，还为此特意赐下了牌匾。 就他们知道的，林相的千金豪赠五千两银子也没见陛下这么赏赐啊！ 还有皇帝的侄女儿嘉惠郡主也赠了五千两银子，也没见陛下有什么表示啊！ 难道说宋府的大小姐捐的比那两位还多…… 不可能吧！ 自从忠勇侯的原配夫人离世之后，谁都知道这位嫡出的大小姐日子过的是连庶出小姐都不如的。 她哪来那么多的银子呢！ “温大人，宋大小姐捐了多少银子啊！” “是啊！能让陛下如此嘉奖的肯定超过万两白银了吧！” “对嘛！温大人告诉我们吧！这样我们以后也好有动力嘛！” 围观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了起来。 要是搁以前，温少卿肯定不会搭理这些人。 但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北地募捐，当然是银子越多越好了。 有个好的榜样在这里，其他人不说看齐对标吧，但也不能说随便捐点就完事了啊！ 想到来的时候叶大人交代自己的话，温少卿笑了笑。 “宋大小姐义薄云天，为了北地的将士们着想。 将当年宋夫人给她留下的价值十万两银子的嫁妆给捐了出来，你们说，宋大小姐的这个义举不值得陛下嘉奖吗？”温少卿大声说道。 周围先是一阵安静，然后就哄的一下像开水烧开了一样。 宋开山呢，也是一愣，然后连脸上最基本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这……温大人请里面说话！”宋开山只得干笑着请温少卿进府说话。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一定有问题！ 丁氏更是差点没站住…… 那个死丫头把自己的嫁妆给捐了…… 她怎么敢的啊！她怎么能这么做的啊！ 一直在自己院子里的宋芷眠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后也松了一口气。 终于来了！ 尊敬的父亲大人，女儿送上的这第一份大礼可喜欢吗？ 不要急，这样的惊喜还有呢！ 第7章 我做错什么了吗 宋开山几乎是勉强维持着笑容才把监察司的温少卿一行人迎进了府里。 忠勇侯府的大门一关上，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原来宋大小姐捐了自己的嫁妆啊！这是专门捐给北地的将士们的。” “值十万两银子呢！十万两啊，那得是多少啊！得够我们这样的人家过好几辈子了吧！ 宋家大小姐说捐就捐了？” “这……刚刚看忠勇侯的神色，好像他对这件事不知情啊！” “知不知情的也无所谓了。 人家刚刚监察司的那位女少卿说了，宋大小姐捐的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又不是宋府自己的。 只要宋大小姐自己愿意就行了。” “哎，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原因，要不然宋大小姐好端端的把嫁妆捐了干嘛？ 以后她出嫁了没嫁妆怎么办？还指望现在的忠勇侯夫人给她准备吗？” “说不定宋大小姐就没想着出嫁的事情呢！ 万一人家是心死了想着以后铰了头发去当姑子呢！” 大家都跟着叹了口气。 是啊，宋大小姐什么处境大家能不知道吗？即使出嫁了，能带出门的嫁妆能有多少？ 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捐了。 现在有了天家御赐的牌匾，她的日子也能稍微好过一点…… …… 宋开山将温少卿他们引进了府里，等了丫鬟们上茶之后，宋开山才斟酌着开口。 “温少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她把嫁妆捐出去的事情我们可一点都不知道啊！” 温少卿轻笑了一声。 “我们大人问了，宋大小姐说了，北地的军情远比个人的事情重要。 一旦外族入侵大渝，那将是民生涂炭的大事情。 两下一比，那点子嫁妆算什么啊！要是北地的将士们吃着宋大小姐嫁妆换来的银钱买来的粮草打了胜仗。 宋大小姐那才是真的是大义之人呢！” “可是……我们并不知晓这事情啊！”丁氏在一旁急急说道。 温少卿的脸上的笑淡了一点。 “可是宋大小姐说了，这嫁妆是她的亲生母亲特意留给她的嫁妆啊！ 按照大渝的律法，过世母亲留给孩子的，不管是产业还是嫁妆，那都是孩子本人的，其他人没有权力处置的。 即使是侯爷本人，也无法对原来的忠勇侯夫人留给宋大小姐的嫁妆有处置的权力。”温少卿平静的说道。 宋开山，丁氏…… “怎么？忠勇侯是对宋大小姐的义举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难办了。 毕竟陛下的牌匾已经赐了下来，总不能说，侯爷要我们大人再上道折子，说一切都是误会。 忠勇侯并不愿意宋大小姐将自己的嫁妆捐出去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只能把牌匾再抬回去了！”温少卿继续平静的看着宋开山和丁氏。 宋开山脸色大变，赶紧摆手。 “没有的事情，没有的事情！既然是小女的义举，她捐的又是自己的嫁妆，那我们肯定不会多说什么的。” 丁氏脸色也是大变，她现在像是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让监察司把牌匾抬回去…… 呵呵，要是真让监察司把牌匾抬回去的话，今天晚上忠勇侯府就将成为京城最大的笑话。 还有，陛下的牌匾那是想赐就赐，想不要就不要的吗？ 要是现在不认，那就是在打陛下的脸面，这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 此刻宋开山的脑子已经转了不止一圈了。 现在自己就是被架起来了，再怎么不情愿，那份嫁妆不捐也得捐了！ 宋开山也明白了，监察司这群人果然一个个的都是狐狸。 敲锣打鼓的送了牌匾来了，把忠勇侯府架起来，以后的事情…… “温少卿，既然嫁妆是小女宋芷眠捐的，那是不是要把小女叫来问一下呢！ 毕竟，那丫头捐的是自己的嫁妆。”宋开山突然说道。 温少卿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毕竟宋大小姐捐的自己的嫁妆，陛下的御赐牌匾也是赐给宋大小姐的。 这牌匾理应由宋大小姐来接手。” …… 很快，宋芷眠就被请了过来。 温少卿看着衣着普通，头上几乎没有一件贵重首饰的宋芷眠后，心里也是一阵惊叹。 即使如此，宋大小姐依旧是天姿国色，气质卓然。 宋芷眠一丝不苟的先是冲着宋开山和丁氏行了礼，然后又恭敬的冲着温少卿福了一礼。 宋开山看着宋芷眠这样，尽力掩藏眼里的厌恶。 “眠姐儿，陛下给你赐了牌匾嘉奖你把自己的嫁妆给捐出去了。 这事情……你怎么回来后没和为父说一声呢！”宋开山的语气略带责备。 宋芷眠赶紧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出来。 “可是……那日我去和母亲请安的时候，母亲自己说的啊，我的东西我自己做主就好。 想捐就捐吧！难道是女儿做错了什么吗？”宋芷眠赶紧问道。 一旁已经快要压不住自己心里怒气的丁氏差点吐出一口血出来。 她哪里知道她跑出去是要把嫁妆捐出去的啊！ 要是知道……她肯定想法子让这个死丫头连院子都出不去…… 好一会儿，丁氏才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 “眠姐儿人大了主意也多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宋芷眠一听，立刻看向丁氏。 “母亲的意思是女儿做的不对吗？ 可是父亲从小不就教育子女要以大渝为重，要顾全大局吗？ 于公来说，北地安危关系大渝的安危，我们作为大渝的子民能尽绵薄之力，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北地的将士们英勇杀敌，不就是为了保护我们吗？ 就冲着这点，这点子嫁妆算什么？不值得捐给别地的将士们吗？ 父亲也曾经去过北地，也在北地驻守过，父亲肯定能希望有更多的人想着北地的将士们吧！ 第8章 于私来讲，三叔一家也是在北地丢了全家的性命的。 三叔是我的亲三叔，三婶又是我的亲姨母，都和我有着亲密的血缘关系。 我捐点自己的嫁妆以表哀思不是应该的吗？”宋芷眠的语气都有点在发颤。 丁氏张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开山也垂下眼眸不去看宋芷眠。 温少卿也是看了宋开山的神情变了又变，心里也是冷笑一声。 整个侯府也就宋大小姐一个是拎的清的…… “既然如此！那就请侯爷来和我们的人交接一下宋大小姐捐的嫁妆吧！”温少卿突然说道。 宋开山这才点点头。 他已经想好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只能把这颗苦果往肚子里咽了。 十万两的嫁妆换一块御赐的牌匾，虽然有点亏，但也还是有点好处的。 至少在王爷那边……自己也算是能交代过去了。 “好！既是眠姐儿的心意，那捐给北地的将士也是我们侯府的一片心意。 来人，把库房里……眠姐儿的嫁妆都抬出来吧！ 夫人，你去看着点儿，别让他们磕到碰到了。”宋开山冲着一旁的丁氏深深看了一眼。 丁氏立刻明白宋开山什么意思了。 换下一些珍贵的，拿一些不值钱的凑数。 原来古氏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她是看过的，可不止只值十万两银子的。 就那些玉器摆件什么的，那都值个七八万两呢…… 只是丁氏刚起身，温少卿就从怀里摸出了一份册子出来。 “且慢！宋夫人既然去清点宋大小姐的嫁妆，那就让我的人跟着宋夫人一起去吧！ 这里有我们大人从顺天府尹衙门那里拿来的宋大小姐的母亲留给宋大小姐的嫁妆清单。 当时顺天府特意派了人一一核对过了。 这上面有顺天府的大印，还有古夫人的私印，另外还请了御史台的一位老御史做了见证。 烦请宋夫人按照这份单子去清点。 可千万别因为心系北地的将士，再把府里其他的一些宝贝给算进去了。 当然了，要是侯府还想捐赠的话，我们监察司也不嫌多的。” 说着，温少卿把手里的册子递给了身旁的一个少使。 “樊少使，你是在行商司待过的，对那些器物应该是比我们了解的要多的多的。 麻烦你跟着宋夫人走一趟吧！” 同样是女子的樊少使立刻将那份册子接了过来。 “宋夫人，请！”樊少使笑眯眯的看着丁氏。 即使是六月天了，丁氏身上的冷汗也一下子冒了出来。 衙门那里居然还有过了明路的嫁妆单子…… 这让她怎么凑齐那么多的嫁妆啊…… 第8章 不够的话拿银子填补吧 宋芷眠的神色还是平静如常，好像不知道什么事情一样。 宋开山一边敷衍着温少卿，一边还不时的看一眼宋芷眠。 他在想，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到底是这个女儿故意设计的，还是一切都是巧合。 要真的是这个女儿设计的，那他可要好生应付了。 只是……一向懦弱的大女儿怎么可能会折腾出这些事情来呢！ …… 眼看着半个时辰过去了，去库房清点东西的丁氏和樊少使还没回来。 宋开山有点坐不住了，他正要让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却见温少卿端起茶杯。 “侯爷，清点嫁妆是小事情，您是干大事的，不用管的太多。 宋夫人是京城勋贵里有名的能干主母，这点小事情能做好的。 府上的茶真的不错呢！这是上好的太平猴魁吧！ 比春不晚的都不差什么呢！”温少卿笑着打趣。 宋开山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宋芷眠呢，安静的坐在一旁，她等着看等会儿的大戏。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丁氏终于带着樊少使过来了。 丁氏的脸色很差，樊少使脸上呢……看不出什么表情。 宋开山急忙看向丁氏，却见丁氏不敢看他。 “怎么？清点的不顺利吗？”宋开山小声问道。 丁氏还没开口呢，樊少使就先出声了。 “侯爷，大人，刚刚我随着宋夫人去了库房清点，按照嫁妆单子来清点的话，单子上的那些陪嫁只剩下一半都不到。 古董瓷器，玉器金器，还有一些上贡的绫罗绸缎以及一些摆件首饰之类的，都短缺了不少。 甚至……” 樊少使用非常鄙视的眼神看了丁氏一眼。 “甚至什么？”温少卿非常镇定。 “甚至连宋大小姐的母亲留给宋大小姐的那副棺木……都不见踪影了。”樊少使不满的说道。 宋开山的脸上非常不好看。 那副棺木他是知道的，当时丁氏的父亲离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寿材，就把那副棺木给弄走了。 “那副棺木……”宋开山刚想开口圆上两句。 “宋大小姐，你可知道那副棺木去了哪里？”温少卿看向宋芷眠。 宋芷眠一听，忙做出一副茫然的神情。 “那副棺木？什么棺木？” 宋开山，丁氏…… 温少卿冷笑一声。 “宋大小姐的陪嫁少了本人居然不知道。 看来府上是出了内贼啊！连嫁妆都敢偷，还偷到棺材上了，也不怕折了寿数啊！”温少卿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丁氏脸色惨白，一句话都不敢辩驳。 眼前的这位温少卿虽然只有五品的官职，但却是监察司的人。 大渝人皆知，监察司的人惹不得，惹了他们就等着被收拾吧！ 宋开山脸色很差，在听到温少卿说到府上出了内贼之后，他灵光一闪。 “去年的时候，府上的确是招了蟊贼，丢失了不少财物。 当时因着是贵妃娘娘的生辰，我没有声张。 眠姐儿的嫁妆也是那时候失窃了不少。”宋开山赶忙说道。 温少卿眯了下眼睛。 监察司的人平时打交道的都是六部的官员和那些心眼子像马蜂窝一样的商户，她怎么可能听不出宋开山话里的威胁呢！ 这是把最受宠的吴贵妃搬出来压着自己了啊！ 宋开山的意思就是他是吴贵妃的儿子那边的人，监察司多少要给那两位皇子一点面子吧！ 只是可惜啊！ 监察司只忠君，从来不站队！ “照这样说的话，那些小蟊贼还挺厉害的！棺木那么大的东西居然都能搬出宋府。 看来是把那些财物装在棺材里搬走的吧！”温少卿出言讥讽。 宋开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温少卿。 温少卿这时候才把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 “樊少使，按照单子上来，少了多少东西？”温少卿问道。 “玉器，玉环，玉佩，玉簪共计八十四件，古董十二件，成套的瓷器三套，首饰二十八件。 花开富贵琉璃架九扇屏风一架，红酸枝木梳妆台一套。 天丝缎两匹，蜀锦两匹，苏绣两匹，妆花缎四匹。 另外还有上好的柏木寿材一套。 唯一没有缺失的就是一箱古画孤本。”樊少使答道。 “丢失的东西值多少银子？”温少卿继续问道。 樊少使只心算了一下就报了个数目出来。 “一共估价是在八万六千五百两左右，即使有出入，那也在百两之内。” 温少卿点点头，随即就看向宋开山。 “侯爷！就照着这个数字填补吧！东西丢了，那只能用同等的银子来补。” “这是被蟊贼偷走了啊！应该不用填补吧！”丁氏在一旁颤抖着嘟囔。 温少卿立刻看向丁氏。 “宋夫人，本官已经给侯爷面子了。 那些东西去了哪里，您心里应该清楚吧！ 您不填补银子也行！那就报官吧！宋大小姐的嫁妆到底是怎么回事顺天府肯定会给个说法。 还有，宋大小姐捐的自己整副嫁妆，监察司那边从顺天府拿到了嫁妆单子后也是以那份嫁妆单子入账的。 现在是你们的原因造成了嫁妆缺损。 怎么？难道说缺损的那部分嫁妆你们要我们监察司来填补吗？ 或者说让我们叶大人亲自来侯府讨要？”温少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丁氏。 丁氏只咽了下唾沫，一句话都不敢说。 宋开山想到了那不苟言笑的监察司卿突然也有点害怕。 王爷曾经说过，陛下对那位监察司卿非常信任，甚至一度超过了对皇子的信任…… “温少卿放心，缺的那部分我们府上肯定尽快补上。 本就是我们府上的失误，怎么能让叶大人操心呢！”宋开山立刻表态。 “侯爷……”丁氏一下子就急了。 “你闭嘴！看个家都看不好，府里丢了这么多的东西，你难道没有责任吗？”宋开山低声呵斥了丁氏两句。 第9章 丁氏…… 温少卿当看不到他们夫妻俩的眼神交流一样。 “侯爷，三日后我们监察司就要针对这个月为北地将士募捐的账务轧账了。 请侯爷在三日内将欠的那些银子补上。 还有，请侯爷派人送到监察司即可，我就不亲自跑一趟了。 毕竟京城没人喜欢监察司的人上门。 侯爷，告辞！ 宋大小姐，有缘再见！” 温少卿先是冲着宋开山揖了一礼，然后又冲着宋芷眠揖了一礼。 在宋开山还礼的时候，她还冲着宋芷眨了一下眼。 宋芷眠明白了。 三日后，她送给忠勇侯府的第二份大礼就要到了。 …… 宋开山送了温少卿出了忠勇侯府，等他再折返回来的时候，丁氏正狠狠的盯着宋芷眠。 宋开山也是狠狠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却是一点都不怵，她缓缓的福了一礼之后才看向那块御赐牌匾。 “父亲，刚刚那位温大人说这牌匾是陛下赐给我的，那我是不是要把这牌匾搬到我院子里。”宋芷眠问道。 宋开山，丁氏…… 现在宋开山一点都不想看到这块牌匾。 “行，你搬走就搬走吧！ 还有，你这段日子就不要出去了，安心在府里备嫁！ 虽然你将嫁妆捐出去了，但是我好歹是你父亲，肯定会给你准备一份特殊的嫁妆的。”宋开山冷冷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一点都不担心，只是恭敬的又福了一礼，然后就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还请母亲安排人将牌匾送到女儿的院子里，女儿体弱，搬不动！”宋芷眠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丁氏差点气的吐血。 “侯爷您看……” “好了，她也嚣张不了两天了，吴参将就要到京城了，那时有这个丫头罪受的。 现在你先把府里能用的银子归拢一下，不能让监察司的人找上门来。”宋开山强压着心里的怒气说道。 “侯爷，再怎么归拢府里也拿不出八万六千两银子出来啊！”丁氏急的脑门都要冒烟了。 “没有？那就去借！ 这个当口，不能得罪监察司的人！”宋开山咬牙说道。 …… 回到自己小院的宋芷眠心情非常好，当初自己盘算的果然没错…… 第9章 找王爷借银子 宋芷眠脑子非常冷静，宋开山和丁氏肯定不会把那份嫁妆完整的交到她手上。 要嫁的那个人是他们安排的，去什么地方也是他们安排的。 过了明路的嫁妆要么是半路上出意外，要么就是宋开山借着嫁妆的名义送给他想巴结的那个人。 不管是哪样，宋芷眠都不接受。 既然嫁妆保不住，那就让那份嫁妆给自己争取一些东西。 现在自己第一步已经做到了，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宋开山和丁氏现在应该急着到处筹银子吧！ 监察司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长姐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把嫁妆都给捐了啊！ 就是不知道没有了嫁妆傍身，长姐嫁过去之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宋芷眠正在想宋开山和丁氏该从什么地方弄银子呢，宋芷睛带着两个丫鬟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她的院子。 看了宋芷睛一眼，宋芷眠轻轻摸了下那块御赐的牌匾。 “怎么？妹妹也羡慕长姐得了御赐牌匾吗？ 不用羡慕的，你要是把自己的嫁妆捐出去了，陛下说不定也给你赐一块呢！”宋芷眠故意说道。 宋芷睛的眼睛都在冒火。 看着那块御赐牌匾，她的心都在滴血！ 价值十万两的嫁妆，就换了这么一块牌匾，那里面有不少东西她都看上了，母亲也说了，等时机到了，就都是她的了。 现在呢…… 偏偏宋芷眠做出来的事情让别人无法指责她什么。 要是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恐怕就给家里招来祸事了。 “好啊，长姐，那我就祝长姐靠着这块牌子能活的过二十岁！”宋芷睛凑到宋芷眠耳边小声说道。 宋芷眠一点都不生气，她扭头看了看宋芷睛那张有点扭曲的娇媚脸蛋。 “那我就祝妹妹能靠着丰厚的嫁妆活的过二十岁！ 只不过…… 现在侯府这样子，好像也拿不出多丰厚的嫁妆来了。 妹妹估计要晚几年出嫁了。”宋芷眠笑着怼了回去。 宋芷睛气的手里的手绢都拧成麻花了，偏偏现在她不能对宋芷眠动手。 丁氏特意交代过她，宋芷眠在家里待不了多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哼！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倒要看看，那人派人来还庚帖后，你还能笑的出来。”宋芷睛说完，扭头就走。 宋芷眠看着宋芷睛离开了，还不忘跟在后面补上两句。 “妹妹，现在府里正是缺银子的时候，你腰上的那块玉佩好像值个百八十两银子的。 要不你给母亲送去吧，再少也能帮母亲减少点负担啊！” 宋芷睛的脚步更快了。 宋芷眠笑着看着宋芷睛离开了自己的院子。 接下来的三天，自己的日子应该会非常难过。 宋开山和丁氏肯定会在日常的吃食上为难自己。 幸好自己上次出去的时候买了耐放的点心，就着茶水应该能把这三天过下去。 只是…… 宋开山和丁氏那边这三日的日子应该会更难过吧！ …… 此刻的宋开山和丁氏正在为那八万六千五的银子发愁。 丁氏将所有的账本都摊在了宋开山面前。 “侯爷，现在府里能动用的银子满打满算的只有一万五千两，这差的也太多了啊！”丁氏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原本她以为接手了管家的事务，又有古氏留下的嫁妆撑着，侯府的日子过的是相当滋润的。 现在好了！ 能动用的嫁妆没了，还要把之前挪用的那些都给吐出来。 她感觉一下子从天上到了地下…… 宋开山也是眉头紧皱。 “怎么就这么一点银子，当初她走的时候留下的光是银子就有五万两吧！ 怎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万五了？” 丁氏一听就急了。 “侯爷，您是疑心我把那些银子都给贪了吗？ 您可别忘了，青哥儿去北地花了不少，我记得的您就拿走了一万五，还有……” “行了，别翻旧账了，我那里还有两万的银子可以暂时拿出来。 另外，你再问问你娘家，你大哥那边，看能借多少。 还有，府里不是有不少东西，你先看看能不能挑一些不打眼的先当了。 剩下的……我去找王爷！”宋开山不想听丁氏算旧账。 丁氏眼神一亮。 “是找王爷免了我们的银子吗？” “你想得美，我去找找王爷借一点！希望王爷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借一点给我吧！” 丁氏一下子就萎了。 借王爷的银子啊！那不是必须要还上吗？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个事情呢！ 都怪宋芷眠那个丫头…… 丁氏气的真想立刻就把宋芷眠送到那个暴虐的鳏夫家里，让她受折磨而死…… 第10章 真是个小可怜 “宋家大小姐这一手玩的厉害啊！ 就这一个举动是把监察司，还有父皇那里都装了进去。 啧啧啧，长……叶大人，我可不信你没看出来这里面的猫腻。”齐王萧怀瑾一边给叶云舒斟茶一边笑着小声嘀咕。 叶云舒靠着身后的软榻，手上拿着账本，头都没抬，只是伸出一只手接了萧怀瑾递过来的茶杯。 “看出来又怎样？ 她需要走出那个宅子来自保。 我需要把北地的筹集银钱的事情尽快完成，宋芷眠的这个举动，对我们来说都有利。 陛下那里……也是顺势而为。 大家有损失吗？没有！ 宋芷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这里也得到了想要的，陛下那里就是花了点功夫写了几个字而已。 唯一有损失的只是忠勇侯府。 但这重要吗？宋芷眠很快就不是宋家大小姐了。”叶云舒缓缓说道。 萧怀瑾想了想，觉得那个宋芷眠好像还是挺聪明的，虽然比眼前这个叶大人差了点…… “宋开山真的要把自己的亲女儿嫁给吴建德那个家伙吗？ 那个家伙前后娶了四个夫人，都没活过一年就死了，死因刑部还查不到。 那年龄都够当宋大小姐的爹了，宋开山怎么忍心的啊！这可是亲女儿啊！”萧怀瑾突然说道。 “有什么想不通的？宋开山手里握着巡防营，但是并不牢靠，陛下一句话就能换了人。 现在北地形势和以往不同，很可能会有一场大战。 第10章 军功是别人抢不走的，宋开山作为武将，急需有军功。 即使不为他，也为了他那个儿子。 所以，为了这些，宋开山送出去一个女儿算什么啊，他不是还想抱紧赵王大腿吗？ 那个吴建德的侄女儿在赵王身边不是一直很得宠吗？ 宋开山和吴建德这种人，一边看不起女人，将女人看成是物品送来送去的。 一边呢，又巴望着女人给他们带来好处。 呵呵，还真贱呢！ 自从亲生母亲去世后，宋芷眠在宋开山的眼里只剩下这个用处了。 还好这个宋家大小姐聪明，想到自救了，用一副嫁妆买了自己从那个牢笼里脱困。 这笔买卖……不亏！ 箱子抬过来，我看看！”叶云舒一边和萧怀瑾说话，一边示意樊少使她们把从忠勇侯府抬出来的那箱装满古籍孤本的箱子抬到自己面前。 萧怀瑾一边点头一边也往这边凑。 “这也是宋大小姐嫁妆里的？叶大人，你对这些有兴趣？”萧怀瑾笑着问道。 叶云舒只随手翻了翻，然后就示意樊少使将箱子锁好。 “没兴趣！我只对账本有兴趣！ 你最好也对这些没兴趣。 宋芷眠捐嫁妆的时候说了，别的都捐了，就是这箱古籍孤本还给她就行。 说这些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念想。 等她从宋家出来了，这箱子就送还给她。” 说完，叶云舒摆摆手，示意樊少使她们把箱子送到库房里放好。 萧怀瑾看了一眼那个箱子。 “难道说这些古籍孤本里藏着宝贝？” “藏着又如何？我既然答应了那就一定会原封不动的还给她的。 怎么？你有意见？ 对了，王爷今天没事情做吗？刚从宫里回来就直奔我这监察司，还是说你对那个宋芷眠有兴趣？ 王爷，你说说看，你也是见过宋芷眠两次的，你说说你对她的印象是什么样的？”叶云舒突然有点八卦。 萧怀瑾还真的认真想了想。 “对她的印象…… 第一次见她，第一眼感觉就是很美，我说的是实话啊！ 后来就感觉到这个姑娘很善良，把自己身上最值钱的簪子都捐了。 再后来听你说了这后面的事情之后，我又觉得她好可怜！就像是…… 宫里花园里的被那些花匠们丢到池塘里的那些花苗一样，拼命往岸边靠，想抓着一点泥土，然后小心翼翼的活下去的那种可怜。 你不觉得吗？ 不对，你很喜欢她 ！”萧怀瑾突然反应了过来。 叶云舒在别人眼里一向清冷，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现在突然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帮她脱困，一点都不像以前的叶云舒。 “我一向欣赏喜欢聪明的女子，你看我身边的那些女子，是不是都是这种的？ 宋芷眠很聪明，而且很知趣，知道隐藏，默不作声的就把事情做了。 聪明，沉稳，还懂的掩其锋芒，她要是当了东宫的女官…… 也许你我都能省不少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去办那件事的原因。 好了，你也别可怜她了！ 那个丫头比我们想的都聪明，你觉得人家是小可怜，说不定人家现在正高兴的等着看忠勇侯府的大戏呢！ 你还有事没有？没有的话就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忙呢！” 叶云舒说完就端茶送客。 萧怀瑾不情愿的起身，然后将带来的那罐茶叶放在了叶云舒的书案前。 “喏，安溪那边今年新上贡的新茶，一共就三罐。 父皇那里留了一罐，一罐送到了太子哥哥那里，还有一罐在这里。 父皇听说我来你这里喝茶，让我拿来的，我给你放这了。” 叶云舒点点头，示意萧怀瑾赶紧走，别耽误她看账本。 等萧怀瑾走了后，叶云舒才拿起茶罐看了看。 好茶，自己最爱的！ “若楠，拿到茶水间放好了，别当普通茶叶给喝了。”叶云舒示意外面的温少卿进来把茶叶收好。 …… 另一边，宋开山也去请见了赵王。 他有点忐忑不安的站在花厅里等着赵王过来。 赵王是吴贵妃的儿子，颇得萧宣帝的看重，这次北地军务就是赵王负责的。 现在北地军务正是紧要关头，他这里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宋开山觉得自己今天高低也得被赵王臭骂一顿。 第11章 好事啊 “你家大小姐把嫁妆都捐了？ 我说今天朝会的时候父皇对本王的态度比以前更好呢，赏了本王东西不说，还说本王带的人就是有气魄。 合着是说着事情啊！不错，给本王长脸了。” 一身绯衣的赵王脸上满是喜色。 宋开山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有不少嫁妆被内人挪用了。 现在一时半会也凑不齐。 监察司的人说了，东西没了拿银子去填补。 现在还缺五万两呢！” 赵王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鄙夷了。 “你家那个夫人……真的是会算计啊，连宋大小姐的嫁妆都算计！ 这事情……要是到了别的衙门，本王让人过去打个招呼就行了。 现在这事情偏偏是监察司那边…… 你不知道那个叶云舒什么都不认，只认账本吗？她连内府的账都敢查，谁都拿她没办法。 真不知道父皇怎么会那么信任她的！ 行了，这对本王也有好处。 这两日因着你家宋大小姐捐了嫁妆的事情，京里的勋贵们可没少再往外掏银子。 北地的银子多了不少，你也算是有功了。 这五万的银子……本王给你出两万，另外再借你三万，你赶紧把银子凑齐了给监察司送过去。 别等着被监察司找上门，他们找上门了，不是什么好事情。 管家，从账房支五万的银票给忠勇侯。”赵王非常大气的摆摆手。 宋开山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奉承了赵王几句。 赵王也颇给面子的和宋开山聊了几句。 “对了！吴参将是要回来了吧！我听着好像是三日后就回京去兵部述职，然后就回京郊的庄子上休养是不是？ 在休养的这段时间里，他是不是就会把婚事办了啊！”赵王突然问道。 宋开山心头一跳，忙说道，“是的，回来后就来我们府上换庚帖，应该很快就会成亲的。” 赵王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老吴一直在北地主帅大帐那边当着参将，颇得沈大将军看重。 你成为他的岳父，对我们以后都好。 就连本王的侧妃昨日都高兴的和本王说了，能娶到宋家的小姐，她叔叔一定高兴。 忠勇侯，回去好好操办，到时候本王一定去喝杯喜酒。” 宋开山立刻应了下来。 到时候王爷亲往，京城那些人应该不敢多说些什么吧！ 宋开山高兴的回去了。 银子凑齐了，宋开山很快就给监察司那边送了过去。 还是温少卿接待的宋开山，她对宋开山能及时把银子送来表示了赞赏，当着宋开山的面验了银票，然后入账。 最后还在账本上认真的写上了捐赠人是宋芷眠。 宋开山即使心里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 写宋芷眠也行，总归是忠勇侯宋家的女儿，到时候再有什么嘉赏之类的都是忠勇侯府的。 …… 宋芷眠猜的没错，自从她把嫁妆捐了之后，府里人看自己的眼神就更不对了。 自己的院子已经没人伺候了，烧水什么的都是宋芷眠自己干。 宋芷眠也不在乎，反正就几天的时间了，辛苦一点就辛苦一点吧！ 于是，宋芷眠这两日都是就着茶水吃自己从外面买的点心。 大厨房的饭菜她也懒得去端。 一来不想听那些人说什么闲话，二来也怕丁氏在饭菜里做手脚。 很快，就到了三天后了。 这天早上，宋芷眠起床后将自己收拾好，换了一身合身又不张扬的衣服。 头发呢，也是简单的梳了一下。 好在有原主的记忆，宋芷眠还能给自己梳个随云髻。 宋芷眠看着屋里空荡荡的，院子里也是空荡荡的。 那些首饰什么的都被自己捐了，衣物那些估计以后也用不着了，翠果也被提前送走了，好像这里也没什么值得自己留恋了。 将住了将近十八年的院子又看了一遍，宋芷眠端坐在椅子上。 也是这时候，宋芷睛又跑过来了。 “呦！长姐这是知道今日你那未来的夫君要回来了啊，早就梳洗打扮好在这里等着人家来换庚帖了？ 你就这么急着嫁出去啊！”宋芷睛满眼的幸灾乐祸。 第11章 宋芷眠看了她一眼，然后只说了一句话。 “你牙齿上有菜叶子！” 宋芷睛……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宋芷睛气呼呼的擦了下嘴巴又要冲着宋芷眠开口。 还没等宋芷睛开口，宋芷眠又来了几句。 “你的口脂都掉了。 还有，你最近是吃多了吗？怎么丰满了不少，你看看你这腰身，好像比以前粗了不少。” 随即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宋芷睛终于忍不住冲着宋芷眠吼了起来。 “我没有！我腰身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丰满。” “哦！那你离我远点说话，你早上吃什么了，怎么口气这么重，一股池塘淤泥的味道。”宋芷眠边说还边用手扇了两下。 宋芷睛…… 见宋芷睛张牙舞爪的要过来撕扯自己，宋芷眠也做好了被她撕扯两下的准备。 只要不伤到脸，怎么撕扯都行。 可惜啊，宋芷眠想让宋家再丢一次脸的想法没能再实现。 丁氏身边的丁妈妈带着几个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大……大小姐！内府来人了！要见您！”丁妈妈一边跑一边喊。 已经把衣袖捋起来 宋芷睛直接就愣了。 “内府来人？好好的内府来人干嘛？是又有什么赏赐吗？ 还有为什么要见宋芷眠？”宋芷睛问了好几个问题。 丁妈妈一脸的为难，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宋芷眠却长舒一口气。 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裙，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随后看了一眼宋芷睛。 “妹妹！内府来人你怎么不高兴啊！姐姐先过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等会儿再来姐姐算账也不迟。 就是……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对了，说不定明日姐姐还会送你一份大礼呢！” 宋芷眠说完，直接就往忠勇侯府待客的前厅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回头，看都没看这个院子一眼。 宋芷睛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宋芷眠。 “丁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内府的人好好的见她干嘛！” “咱家大小姐报了内府的女官招选并且被录用了！ 大小姐要进宫了！”丁妈妈无奈的说道。 宋芷睛…… “她要当女官了？当女官了那她怎么嫁人？”宋芷睛的嗓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第12章 一直装傻充愣 宋开山双手抹在扶椅的把手上，他现在手上的劲恨不得把扶手给捏碎。 即使心里再愤怒，他还是要端着一张笑脸招待着宫里出来的内监。 给这个四品内监上了最好的茶，恭敬的请了人家在上座坐着，宋开山还得笑脸相迎。 “梁公公，这消息不会有错吗？小女真的报了女官并且初录通过了？”宋开山小声问道。 “这还能有假吗？此次内府招录女官是薛公公一直盯着的。 薛公公派人来告诉我的，让我今日来接府上大小姐入宫参加教导。 勋贵家的小姐报名女官，您府上可是头一位呢！”梁公公操着尖细的嗓子笑道。 宋开山和一旁的丁氏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 那个死丫头居然敢去报考女官。 “可是我们府上并不知晓这件事啊！虽说女大不由娘，但是我们府上大小姐也不小了，现在都已经在议亲了。 这……”丁氏还想挣扎一下。 梁公公扫了一眼丁氏，放下手里的茶杯哼了一声。 “据咱家所知，府上的大小姐并未婚配！ 也没有更换庚帖！ 既如此，那为何大小姐就报不得女官呢？ 说句不好听的，大小姐通过了女官的初录，别说现在没有婚约，即使有了，难不成谁家还想和宫里抢人不成吗？ 大小姐是去当女官的，不是当宫女的。 伺候的都是贵人，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是说忠勇侯和夫人觉得宫里的贵人们当不起府上大小姐的伺候？”梁公公冷笑着看着忠勇侯夫妇。 宋开山和丁氏忙不迭的赶紧说不敢。 梁公公这才重新端起茶杯。 “哼！谅你们也不敢！” 丁氏手上捏着手绢，她朝宋开山看了一眼，然后朝门外看了一眼。 那意思很明确，她要不要出去做点手脚，让宋芷眠出点意外，比如说不小心摔残了…… 宋开山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做手脚，肯定会被这个梁公公给记恨上，别到时候让这个老阉货回宫告上一状。 “既如此，那就烦请梁公公稍微照顾一下。”宋开山赶紧说道。 梁公公脸上的神色这才好了一点。 “对嘛！能去宫里服侍贵人，那得是多大的福分啊！ 你们想想宫里现在最得宠的那位贵人，难道说你们看不上那位贵人？”梁公公哼了一声。 宋开山和丁氏更是赶紧附和。 最得宠的那位？不就是那位盛宠的吴贵妃吗？ 她当初就是已逝皇后的一个女官而已…… 梁公公见他们俩一脸惶恐的样子，更满意了，他继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也是这时候，宋芷眠过来了。 看到进来的宋芷眠后，梁公公先是一愣，然后就开始有点发愁了。 这位宋大小姐姿容胜雪，气质脱俗，顶着这样的一张脸进宫当女官…… 后宫的那些娘娘们该要头疼了啊！这放在哪个宫里也不合适啊！ 但偏偏这人还是薛公公特意打了招呼让亲自来接的…… “可是宋芷眠宋大小姐！”梁公公立刻站了起来。 宋芷眠忙福了一礼。 “见过公公！” 只这一礼，梁公公就非常满意了。 不错，言行举止得体，不卑不亢，果然是当女官的料子…… “咱家来是什么事情宋大小姐已经知道了吧！ 天色不早了，请宋大小姐跟着咱家一起进宫吧，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宋大小姐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 ”梁公公笑着说道。 宋芷眠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东西该捐的都捐了，除了一块陛下赐的牌匾，没有其他东西了。 公公，那块牌匾我能带着吗？”宋芷眠轻声问道。 “当然可以！咱家这就让人去搬，那就请宋大小姐上马车吧！”梁公公说着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没等宋芷眠说话呢，宋开山急急就开口了。 “公公，可以让我和小女再说两句话吗？” “忠勇侯请说！”梁公公并没打算回避。 宋开山只得硬着头皮问道。 “眠姐儿，你报考内府女官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和为父说？” 宋芷眠眨了下眼睛，做出一副无辜的神情。 “父亲，女儿心系北地将士，在把嫁妆都捐了之后，实在想不出其他筹钱的方式了。 正好见内府招录女官。 女儿就想着，女官也是有俸禄的。 要是女儿能被招录成女官了，这不是就每个月都有俸禄了？ 这样攒一段时间的话又能给北地的将士们捐过去了。 怎么？这么做也是不对的吗？”宋芷眠故意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宋开山，丁氏…… “眠姐儿果然大义啊！不愧是我教导出来的。”宋开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宋芷眠轻轻福了一礼，顺着宋开山的话就说了下去。 “那女儿就多谢父亲这么多年的教养之恩了。” “忠勇侯果然大义，能教出宋大小姐这么心中有大义的人来。”梁公公也在一旁赞不绝口。 宋开山看着宋芷眠的眼神都要喷火了。 宋芷眠见宋开山气成这样还要嘴角扯着笑，心情舒畅了不少。 她决定再给这个渣爹浇上一把火，只不过…… “公公，您在外面等一下我可好，我想和父亲说两句体己话。 以后就很难见到父亲了。” 宋芷眠一边说还一边往梁公公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梁公公轻轻捏了一下，脸上的笑也更盛了一点。 “那咱家在外面等大小姐。”说着还看了宋开山一眼。 看着梁公公出去了，宋芷眠看着已经装都不装了，脸上都是阴狠的宋开山和丁氏。 “父亲，让您失望了！ 您给女儿安排的亲事女儿是享受不了了，看来您要另外找人了呢！”宋芷眠轻声说道。 宋开山眼神一变，然后突然就捏住了宋芷眠的肩膀。 “眠姐儿，你是不是以为过了初录就没事了？ 为父有的是办法让你再回到这个家来！”宋开山阴狠的说道。 宋芷眠轻轻往后一退。 “好！那女儿就等着父亲接女儿回家。 父亲，告辞！” 宋芷眠说着就转头往外走。 第12章 正好此刻宋芷睛也过来了。 她还没来的说什么，宋芷眠就冲着她笑了笑。 “姐姐是没那个福分当将军夫人了，看来这份福气要给妹妹了呢！” 说完，宋芷眠也不管宋芷睛那要吃人的眼睛，径直往院子外走去。 宋芷睛吃惊的看着宋芷眠的背影。 “父亲，母亲，她什么意思？” 第13章 进入内府 “母亲，那个贱人说什么？”宋芷睛一脸惊恐的看着宋开山和丁氏。 “不用管她，她在胡言乱语。 侯爷，您真的不管了吗？就让她这么离开侯府了？”丁氏紧紧抓着宋开山的胳膊，眼里也有一丝焦虑。 这几日来，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 他们好像要被宋芷眠拽入一个泥潭了。 宋开山的脑子里也是宋芷眠的那句话。 她进宫当女官了，让他给亲事换个人…… “她想逃！做梦吧！她现在只是过了初录而已，想正式当上女官还早着呢！ 想当女官没那么容易的，我这就去找王爷。 只要王爷开口，贵妃娘娘那边从这些备选女官里刷个人下来，那简直就是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宋开山说着，一拂袖就也往侯府大门那边走。 丁氏心下稍安。 是啊，贵妃娘娘宠冠六宫，刷下来一个备选女官简直是小事一桩。 …… 宋芷眠那边坐着一辆简易的马车，跟着梁公公很快就进了内府。 现在的她还没经过严苛的教导培训，还不能称为女官，更不能进宫。 不过即使是内府，也让宋芷眠更加吃惊。 好像和自己以前去游览过的那些宫殿不一样，内府这里好像更加威严。 不管是公公还是太监，一个个都神情严肃，各人忙着各人的事情，多却又不乱。 也许是宋芷眠给梁公公的荷包起了作用了。 进入内府之后，宋芷眠就不能坐马车了，她要下车和梁公公一起走。 “宋大小姐，这是进入内府的规矩。 内府的规矩和皇宫差别不大。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除非有陛下的旨意能坐轿子之外，其他任何人都要步行入内。 当然，宫里的贵人们和皇子王妃们例外，贵人们有自己的轿辇。” 梁公公给宋芷眠小声介绍。 宋芷眠赶紧说了两声多谢公公提点。 梁公公深深看了一眼宋芷眠。 这位宋大小姐是齐王殿下亲自举荐的，听说还特意和陛下那边过了明路。 虽说现在说的是当女官，但谁知道以后呢！ 多年盛宠不衰的贵妃娘娘当初不也是当的先皇后身边的一个司服女官吗？ 宋大小姐这容颜，又是齐王殿下举荐的，说不定以后就是贵人一个呢！ 想到这，梁公公提点的话也就更多了。 “宋大小姐饱读诗书，应该也知道内府这边的女官多，六局一司，女官的总管是司宫令。 现下司宫令是陛下的御前大姑姑崔姑姑。 宫里和内府这边所有的女官都归崔姑姑管。 崔姑姑领着正三品的职，也是唯一和陛下身边贴身内监薛公公平起平坐的人。 她虽然教导严苛，但是处事公正，赏罚分明。 ” 宋芷眠都一一记了下来。 跟着梁公公走了好一会儿，穿过了整个内府，终于到了内府后面的一处院落。 这里所有的院子都一样，只是每个院子的门口都挂了一个牌子。 宋芷眠跟着梁公公终于在一处院子前停了下来。 一个头发竖起，带着襆头的女子迎了过来。 她恭敬的对着梁公公福了一礼后才看向宋芷眠。 “哪位姑娘居然劳动梁公公送来？” 梁公公笑笑，将手里的拂尘甩了一下。 “薛大内监让咱家去接人的，这就是那位将自己嫁妆都捐给北地的忠勇侯府大小姐宋芷眠。 宋大小姐，这是宫里尚仪局的五品司仪岳姑姑。”梁公公稍微提点了一下。 对宫里女官的品阶也了解了一点的宋芷眠立刻冲着岳姑姑福了一礼。 “岳姑姑好！” 岳姑姑细细打量了一下，也是有点惊叹。 这样一个出色的美人儿怎么来当女官了…… 不过，她的想法和梁公公一样。 能让薛公公亲自安排人去接的人肯定来头不小，自己还是小心照顾着点。 更何况，这位宋大小姐人还没到呢，一些东西倒是先到了这里。 “宋大小姐跟我来，你的屋子已经安排好了！ 我带你去看看！”岳姑姑的脸上也都是笑容。 宋芷眠忙又冲着梁公公行了一礼。 “辛苦公公了！” 梁公公赶紧笑了笑，然后就甩着拂尘迈着四方步走了。 宋芷眠也跟着岳姑姑进了这个院子，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看了下院子门口的牌子。 天枢院！ 院子很大，四四方方的，一共十六个房间，每个房间不是很大，但是一个人居住还是够住的。 床榻上的一切都是齐全的，被褥床帐，屋里各种物品也是齐全。 桌椅板凳，洗漱用品，还有放东西的立柜。 “每间屋子都一样。 天枢院和隔壁天玑院住着的都是这次备选的女官，一共三十二人。 另外，内府还替太医院招录了三十二名医女。 她们住在另一边的瑶光院。 瑶光院的屋子是两人一间。 不管是备选女官还是备选医女在进入内府后，都要先学十天规矩。 宫里的规矩和内府的规矩都要学。 等规矩都学好了才能分到该去的地方学该学的东西。 宋大小姐，这是你的屋子，里面的一切都是全的。 备选女官要统一衣着，从里衣到外衣，再到鞋袜襆头都是统一的。 不过宋大小姐的屋子里比别人要多一个箱子，这是两个时辰前监察司那边送来的。 说是大小姐您的私物。 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门房那边住着两位嬷嬷，你们缺什么了都和他们说，我在闭院前会在那间屋子。”岳姑姑笑着和宋芷眠介绍。 宋芷眠一一都记了下来。 岳姑姑走的时候，宋芷眠将手里剩的最后一个荷包塞到了岳姑姑的手里。 这是原主之前偷偷藏的一点私房银子，一共一百两。 五十两给了梁公公，剩下的五十两给了这个岳姑姑。 至于以后…… 宋芷眠自己想办法吧！ …… 皇宫里一处极致奢华的宫殿内，一位华服宫装美妇人斜靠在贵妃榻上。 “明日你去内府那边和管着这次女官招录的司仪说一下，找个由头把那个……忠勇侯府的大小姐给刷了！ 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是！贵妃娘娘！”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立刻应了下来。 第14章 借刀 宋芷眠趁着晚上大家都回了各屋的时候，将门插好，打开了那箱古籍孤本。 摸了下上面的一层书籍，宋芷眠将箱子里藏着的十本游记拿了出来。 小心的翻看了一会儿，终于在书里摸到了一点不同。 这些游记里藏着银票。 一共有五万两，清一色大渝第一钱庄民保号的银票，各种面值都有。 这是宋芷眠的母亲留给她的嫁妆银子。 不过当初应该也是为了防着宋开山，并没有写在嫁妆单子上。 宋芷眠的脑子里记得这些，还是她的姨母宋三夫人在临去北地的时候悄悄告诉她的。 “眠姐儿，你要是缺银子了，就去那箱子里拿书看。 多看一点游记，书中自有黄金屋！” 宋芷眠一直都记得这些，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在捐嫁妆的时候，请叶云舒把这箱古籍孤本留给她的原因。 宋开山是个莽夫，丁氏眼光短浅，怎么都不会想到银票是藏在这些她连看都懒得看的箱子里。 将所有的银票重新收好，宋芷眠心里安定了不少。 有银子了，以后的路也就多一条了。 …… 荣华宫，吴贵妃半靠在床帐中，一头的乌发就这么铺在身后。 “陛下今日在勤政殿批折子？”吴贵妃打量着手上新染的指甲。 “回娘娘，陛下的确在勤政殿批折子，最近北地事务繁忙，军务颇多。 听说六部的人一直都在勤政殿外候着。 林相到现在都还没出宫呢！”她身边的大宫女彩音立刻说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吴贵妃没有说话，侧过身子看着寝宫的窗子外。 北地军情紧急她是知道的，但这对赵王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赵王负责北地的粮草，目前来说，做的很好！ 陛下好像最近对赵王也越来越看重，经常留赵王说话。 第13章 太子那边最近反倒没什么动静了…… “赵王明日可还进宫？”吴贵妃突然问道。 “按照惯例，只要陛下召见，殿下必定会在面圣之后来后宫看看娘娘的。 不过，近日殿下和吴王殿下来往颇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彩音躬身答道。 吴王是宫里阮贵嫔的儿子，阮贵嫔一向和吴贵妃交好，她的儿子和吴贵妃的儿子也来往颇多。 吴贵妃叹了口气。 北地一忙，陛下基本上不进后宫了。 自己那个儿子呢，也在忙他的大事。 哎，她在宫里每天都不知道干点什么了，就是想找点嫔妃的茬都觉得没意思。 宠冠六宫，高处不胜寒啊！ “让小厨房明日炖上一份参鸡汤，本宫给陛下送去！” 吴贵妃说完，就轻轻打了个哈欠。 彩音一见，忙上前要伺候吴贵妃就寝。 就是这时候，出去办事的另一个大宫女彩弦回来了。 “娘娘……” 彩弦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吴贵妃知道彩弦出去办什么事情的，见彩弦神色不对，立刻就在彩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怎么了？” “奴婢去了内府那边，也找了现在负责那些备选女官的岳司仪了。 但是……岳司仪不接奴婢的话茬。 另外，岳司仪在送奴婢出来的时候说了，人是梁公公接过来的，但安排梁公公去接人的是薛公公。 还有，明日备选女官的第一节 课是司宫令崔大姑姑给大家开课。”彩弦小声说道。 吴贵妃的手一下子就抓紧了身下的锦被。 薛公公安排梁公公去接的人…… 那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陛下的意思。 宫里招录女官每年都有，但都是内府那边操持，最多就是在招录完之后奏明陛下就是行了。 但这次…… 陛下那边居然有了动静。 还有，招录女官有一套标准的流程，课程都是规定好的，司宫令是会出现在大家面前。 但通常在最后的时候才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次……有点反常！ “还有呢！你还打听到什么了！”吴贵妃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还有就是……奴婢和其他人也打听了，这几日齐王进宫比较频繁。” 吴贵妃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齐王进宫多？那就是这次事情后面有齐王的影子了？ 那就是说那个宋芷眠进宫当女官很有可能就是齐王在后面张罗的…… 对后宫和前朝的事情心里门清的吴贵妃很快就想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了。 忠勇侯是赵王的人，齐王却把忠勇侯的女儿弄进宫当女官…… 呵呵，这位先皇后的小儿子也没看起来那么老实嘛，这是在给太子做事情吧！ 吴贵妃冷笑一声。 既然这样，都在陛下那里过了明路了，那自己就不能出手。 虽然自己不能出手，但是不代表别人不能出手啊！ 吴贵妃脑子只稍微转了下就知道该找谁了。 “明日永新郡主要进宫吧！彩弦，你去宫门口接一下！” 彩弦一听，立刻知道吴贵妃的意思，忙躬身应了下来。 永新郡主是韩国公的外孙女，韩国公是先太后的胞弟，也是陛下的舅舅。 永新郡主刚出生没多久时候就被先太后抱到宫里养了，先太后非常疼她，破例封了郡主，还给了永新郡主的封号。 这位郡主……对齐王殿下一往情深，而且性格乖张跋扈，没人摸得透她的脾气。 当初要不是报恩寺的住持大师说齐王殿下不宜早婚，先太后就直接赐婚了。 现在…… 那位郡主一直认为自己将来肯定会嫁给齐王的，对齐王身边出现的女子都抱有非常大的敌意。 现在知道齐王专门弄了一个女子进宫…… 明天应该很有意思吧！ “永新郡主性格活泼，有点跳脱，又是在宫里长大的，你们劝着点！ 好了，本宫累了！”吴贵妃说着就又躺了下去。 …… 勤政殿里，萧宣帝批完手上的折子，看了看案几还摆着的那些折子，叹了口气。 “陛下，今日先歇了吧！明日还要朝会呢！”薛公公在一旁轻声说道。 看着这么多折子，萧宣帝有点头疼。 “太子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太医说……需要静养！”薛公公答道。 萧宣帝皱了下眉头。 “这还是在和朕赌气呢！” 薛公公笑了笑，赶紧上前扶着萧宣帝起身。 “陛下，今日荣华宫那边……有人来打探消息。”薛公公小声嘀咕了一句。 萧宣帝脚步一顿。 “公务还是杂务？” “内府选录女官的事情！”薛公公笑道。 第15章 第一堂课 萧宣帝只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是把手伸到朕这边来了？”萧宣帝好似一点都不生气。 “应该只是打探消息！陛下，老奴已经把话风放出去了，这是奴才让去接的人。 那些人应该不敢轻举妄动。”薛公公立刻说道。 “有人是不敢自己动手，但架不住会有人送上门来啊！ 你问一下，明日应该有人会进宫吧！”萧宣帝冷笑一声。 薛公公面色一凝，立刻招了招手。 一直在勤政殿外的小太监立刻躬身跑了过来。 …… 萧宣帝在勤政殿里背着手慢慢转着圈，薛公公就这么跟在身后。 “陛下，您一向不管这些事情的，有崔大姑姑管着，应该不用您操心的。”薛公公小声对萧宣帝说道。 萧宣帝轻笑了一声。 “朕也不想掺和这些事情，后宫的事情总躲不过一个争字。 争什么呢？朕想给的不用争，朕也会送到他面前。 朕不想给的，哪怕是他们争个头破血流的朕也就当看了场戏而已。 但这次…… 那丫头从来没有对什么事情上心过，也不愿意和宫里有什么关系。 难得能看到她张罗着送个人进宫当女官，还转着弯的让老七来干这事情。 朕不得在后面看看热闹啊！ 她看上的人肯定是聪明的，蠢的入不了她的眼。”萧宣帝的语气难得轻松一回。 薛公公想到那位对着陛下从来没笑过的叶大人，赶紧附和的笑了两声。 “是！叶大人身边都是聪明人。” 萧宣帝哈哈笑了两声，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听着萧宣帝爽朗的笑声，薛公公也长舒了一口气。 他还想再凑趣的说上两句，萧宣帝却又开口了。 “再过几日是那丫头的生辰，你亲自挑了礼物，悄悄的派人送去。 还有，她爱穿素色的衣服，内府各地上贡来的素色绫罗绸缎都给她送点过去。 不好穿在外面的，就让绣娘们做成中衣或者里衣。 她一向不注意这些事情，让她身边伺候的那两个丫鬟多注意着点。”萧宣帝小声叮嘱。 “是！老奴明日亲自安排这事情！” 薛公公刚应下这件事，之前的那个小太监回来了。 他在薛公公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就赶紧退了出去。 “陛下！明日……永新郡主进宫给贵妃娘娘请安！”薛公公赶紧说道。 萧宣帝哼了一声。 “看看，朕没说错吧！她不敢的事情肯定会找个胆子大的人去做。 行了，让齐王明日进宫！ 他受人之托，这事情还得交给他来办！朕可不管这些事情！” …… 宋芷眠美美的睡了一觉后，觉得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虽然别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但目前来说，她觉得一切都好。 空气是甜的，花是香的，天空是蓝的，就连天上飞的鸟儿都是婀娜多姿的…… 宋芷眠自己打了水，估计是昨天给了那俩嬷嬷塞了银票的缘故，宋芷眠还用上了热水。 洗漱好，换上内府统一发放下来的衣服，宋芷眠和其他人一样到了那个统一上课的大殿。 位置早就标好了，没人会因为抢位置打架，大家都按自己的位置坐好。 所有人入座后，都安静的等着教她们规矩的女官出来。 六十四个人，大殿一点都不拥挤。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老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 可是等着等着，老是不见人来，大家就开始有点松懈了。 从开始的互相打招呼，然后慢慢熟了后话就开始多了。 原本一人一桌的，现在都是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着话。 开始还小声嘀咕，后来就越说声音越大了…… “真的呢！就是我们家隔壁的那个老周，他家里是开药材铺的。 第14章 他出去办药材了，然后他媳妇就和他弟弟勾搭到一起了。 老周回来后知道了，那叫一个生气啊！” “肯定是生气啊，出去一趟回来头顶绿了，能不生气吗？ 更何况这顶帽子还是他亲弟弟给他戴的，这不是气上加气吗？” “嗯，我听我祖母说过，说是以前京郊外也有一家，也是兄弟不和，后来分了家。 老大欺负老二家的，占了人家的地和房子，还把人家孤儿寡母的给赶走了。 后来啊，那个孩子长大了，勾结了山匪，把他大伯一家都给灭了。 连看家的狗都没放过。” “哎呀，好惨啊！这是斩草除根啊！” …… 其他人都越说越兴奋，唯独宋芷眠还是和之前一样。 端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上翻着内府发放的宫规条例，一句话都没说。 …… 大殿旁边的偏房里，一个年过五十的女官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大殿里聊的开心的这群姑娘。 “大姑姑！”她身后的岳司仪神色有点尴尬。 此人正是司宫令崔大姑姑。 “无妨，第一课就是摸她们的脾性的！ 都是年轻的姑娘，坐不住，爱说笑也是正常的。”崔大姑姑淡淡说道。 一大早就跑到内府的齐王一听，立刻也奉承了崔大姑姑两句。 “就是，不过，也有心性稳得住的，那个宋芷眠不就是一句话没说，一直端坐在那里吗？”齐王赶紧说道。 崔大姑姑看了齐王一眼，又看了一眼大殿里的宋芷眠。 “她是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别人说的她可一句都没漏听！ 这姑娘……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是个不错的苗子。”崔大姑姑神色依旧平静。 齐王…… 认真看了看，齐王发现了，好像宋芷眠真的是做到了耳听八方了…… …… “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都听你们说了快半个时辰了！” 姑娘们说的正开心，冷不丁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再认真一看，从偏殿的方向走出来一个年轻俊美，一身贵气的男子。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女官和昨日刚见过的岳司仪…… 大家慌忙跑回自己的位置，低下头，不敢说一句话。 齐王慢慢走到宋芷眠面前。 “你来说说，大家刚刚都在聊什么呢！”齐王慢悠悠的说道。 宋芷眠…… 第16章 不笑可不行 “还不见过齐王殿下和司宫令崔大姑姑！”岳司仪的话适时响了起来。 大殿里的人包括宋芷眠赶紧都一起行礼。 “参见齐王殿下！ 参见崔大姑姑！” 这些人什么时候出来的，大家怎么都不知道呢？ 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被听到了呢？大家会不会被罚啊，不都说内府做错事是要被打板子或者打手心吗？ 难道说大家第一天就要被打了吗？ 齐王又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低着头的宋芷眠笑了笑。 “宋芷眠，本王刚刚问你话呢！刚刚大家都说什么呢！” 宋芷眠被齐王这么一问，先是愣了下，然后这脑子就快速转了起来。 肯定有事！ 要不然齐王不可能突然跑过来问自己这么一句话。 自从前面两次短短的见了齐王两眼之后，宋芷眠很快就把这人的身份搞清楚了。 萧宣帝的七皇子齐王萧怀瑾，和太子一母同胞。 其他的信息宋芷眠暂时还没想到，只知道不管是天家还是太子，都对这位齐王殿下颇为照顾。 除了朝廷的差事，其他的事情都是有求必应。 还有，宋芷眠见齐王两次都是在监察司，那说明齐王和监察司的那位叶大人关系颇好。 自己是叶大人举荐进来的，按这么推断的话，齐王不应该为难自己。 现在他突然跑来问自己这个问题了，宋芷眠可不敢当做是玩笑话。 宋芷眠刚开始想说她并不知道大家说了什么。 但细细一想，这样肯定不行。 齐王指名问你了，你说不知道，那不是打齐王的脸吗？ 自己照实说？ 那不是把大殿里其他备选女官和医女都给得罪了。 到时候大家一起受罚，这些人不敢对齐王和那些姑姑们有意见，肯定会把火撒在宋芷眠身上。 虽然宋芷眠不怕，但是人太多的话，也不好收场啊！ 于是…… “回齐王殿下的话！大家刚刚只是说了一些玩笑话。”宋芷眠忙说道。 要是正常的话，齐王这时候应就坡下驴，哦，玩笑话啊，那就算了。 然后这一章就揭过去了。 偏偏齐王不按照正常程序走，他来个打破砂锅问到底。 “玩笑话？什么样的玩笑话？说出来让本王听听，本王正好今日无聊呢！ 说好的哦，既然是玩笑话，那肯定要让本王笑是不是？ 不笑可不行！”齐王的语气依旧是笑嘻嘻的。 宋芷眠…… 说什么？ 说叔嫂之间的绝世虐恋？还是说孤儿的逆袭复仇将大伯家斩草除根之路？ 哪个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啊！ 大殿里其他的备选女官和医女也都忐忑不安。 谁能知道齐王和司宫令居然在偏殿啊，他们要是知道的话，打死也不敢乱说话啊！ 现在好了，在内府说外面的那些事情，当内府是什么地方，市井的茶馆野摊吗？ 她们现在都在祈祷宋芷眠不要把他们给卖了…… “宋芷眠？本王问你话呢！你们刚刚都说什么玩笑话了！抬起头来。”萧怀瑾又追问了一句。 宋芷眠长舒一口气，慢慢抬起头。 “就是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还有怎么把别人家的蚂蚁窝灌开水的事情。”宋芷眠慢慢说道。 大殿里所有人都傻眼了。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开水灌蚂蚁窝…… 萧怀瑾也是张了张嘴巴，愣了好一会儿…… 这……好形象啊！特别是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将事情形容的惟妙惟肖的…… 原本让人不齿的一件事让宋芷眠轻巧的两句话让人想笑。 还有开水灌蚂蚁窝…… 多形象啊，连蚂蚁窝都被开水灌了，家里其他的人还能有活路吗？ 嗯，这位宋家大小姐果然聪明啊！ 萧怀瑾又看了看宋芷眠那张不施粉黛依旧秀丽精致的脸庞，突然就冲着宋芷眠笑了一下。 这一笑立刻把宋芷眠吓的低下头了。 美男突然冲自己这么笑肯定没好事…… 果然…… “宋芷眠，这玩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算了，本王今日心情好，就不怎么重罚你了！就罚你…… 把内府的那些条例和宫规都抄写一遍吧！写完后交给崔大姑姑。 崔大姑姑，劳烦你看着她抄完了！” 萧怀瑾说完，就迈着步子走了。 宋芷眠…… 还是没躲过去，不过还好，只是罚抄宫规，不是打板子就行。 还好不是抄佛经什么的，宫规和内度的条例应该没多少吧…… 只是当岳司仪带着宋芷眠进了偏殿了，看着面前厚厚的两摞的时候，宋芷眠傻眼了。 还不如抄一本佛经呢！ “今日你先抄，崔大姑姑会在外面给大家训话。 你听不听……也无关紧要了。 今日抄不完，明日白天课程结束之后，你晚上接着抄就行。”岳司仪笑眯眯的说道。 不错，第一个被罚抄宫规和内府条例的人出现了。 宋芷眠只得认命的开始磨墨。 幸运的是，原主的字写的非常漂亮，靠着肌肉记忆，宋芷眠也能写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了…… 宋芷眠在里面抄写，外面的备选女官和医女们都松了一口气。 她们都知道，今天是这个宋芷眠帮大家扛下了一切…… 岳司仪看了一眼认真抄写的宋芷眠，见她脸上并无怨气，就笑着出了偏殿。 齐王殿下一大早跑来就为了罚宋芷眠抄宫规？ 今天八成有人来捣乱吧！ …… 快到午时的时候，饥肠辘辘的大家都等着崔大姑姑结束训话。 突然，大殿外面有声音传来了。 “岳姑姑，这些备选女官们还没下学吗？”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隐约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崔大姑姑看了一眼大家，轻轻敲了下面前的案几。 所有人立刻回神。 大殿外面，岳司仪正恭敬的和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说话。 第17章 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岳司仪面前的红衣女子正是今日进宫给吴贵妃请安的永新郡主。 她从荣华宫出来后就气呼呼的冲着内府这边来了。 第15章 岳司仪见是永新郡主，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怎么是这位主来了啊…… “见过郡主殿下，今日是司宫令给备选女官和医女开课，所以这课时就长了一点。”岳司仪恭敬的说道。 在听到是司宫令在里面上课的时候，原本还想进大殿的永新郡主一下子立刻就往后退了两步。 崔大姑姑在里面…… 永新郡主一下子就想到小时候住在太后宫里，被还不是司宫令的崔大姑姑教导宫规的场景…… 崔大姑姑规矩多，宫里大小的主子几乎都被崔大姑姑教导过。 即使现在宠冠六宫的吴贵妃，不也曾经在崔大姑姑手里待过一段时间吗？ 永新郡主下意识的就想转头回去。 但来都来了，气势也摆出来了，要是不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好像有点虚张声势了。 于是，永新郡主立刻拉着岳司仪往大殿的窗户那边走了走。 “那个……忠勇侯家的小姐是哪位？”永新郡主小声问道。 岳司仪轻轻福了一礼。 “宋芷眠刚刚被罚抄宫规和内府条例，现在正在偏殿抄写。”岳司仪轻声说道。 还想看看宋芷眠到底是哪位的永新郡主…… “刚进宫就被罚了？ 怎么和我一样…… 不是，谁罚的？你还是崔大姑姑？”永新郡主忙问道。 “都不是！是齐王殿下！”岳司仪如实说道。 永新郡主…… “七哥罚的啊！罚的好！肯定是她做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了什么话让七哥生气了，该罚！ 好了，既然七哥罚过了……那就算了吧！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出宫了！”永新郡主边说就边往外面走。 岳司仪赶紧送了出去。 这么快就走了，她还真的没想到，原本她还以为会是崔大姑姑把她打发走呢！ …… “郡主，您之前不是说要给那个宋芷眠一点颜色看看吗？ 娘娘身边的宫人可是说了她是齐王殿下举荐进来的呢！ 以前倒是没听说过忠勇侯府的大小姐有这个能耐啊！”永新郡主身边的丫头小嘴叭叭的。 永新郡主哼了一声。 “人是七哥弄进宫的没错。 但谁规定了，把人弄进宫就是要照拂她呢！一入宫门深似海不知道啊！ 还有一种可能，七哥把人弄进宫了，说不定就是想随时随地的折磨一下呢！ 我觉得肯定是这个宋芷眠在外面得罪了七哥。 偏生她又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七哥想收拾她了，又不能跑到侯府的后院去收拾她。 为了收拾她方便，这才把她弄进宫来的。 你看，刚进宫，就让七哥罚了，还是罚抄了宫规和内府条例。 我也被崔大姑姑罚抄过宫规，那么厚的一沓，宋芷眠被罚抄，活该！”永新郡主一脸的幸灾乐祸。 永新郡主的丫鬟有点不解。 以前有任何女子和齐王殿下有一点点关系，郡主都要闹腾。 今天居然不闹腾了……有点奇怪。 不过，小丫鬟还是识趣的顺着永新郡主的话说了两句，然后就跟着永新郡主出宫了。 一直到上了自家的马车，小丫鬟才看向永新郡主。 “郡主……” “是不是想问我今天为什么没闹腾的？”永新郡主靠在马车的软枕上。 小丫鬟立刻点头。 永新郡主哼了一声。 “我想找别人麻烦，和有人希望我找别人麻烦这是不一样的。 都是在宫里待过的，谁不知道谁的手段啊！” 看着永新郡主一脸的不屑，小丫鬟好像明白什么了。 “郡主您的意思是……宫里有人想拿您当刀？” 永新郡主满意的拍了下小丫鬟的脑袋。 “不错！还不笨！想到了这一点了。 贵妃娘娘什么出身大家都知道，她要是规矩不好，对宫规不熟悉能到先皇后身边吗？ 大家都知道，陛下盛宠贵妃，就是因为贵妃娘娘守规矩。 那个彩弦作为贵妃的大宫女，她怎么可能不懂规矩呢！ 宫规第二十三条，宫人不可妄论他人，更何况是议论皇子。 彩弦亲自来接我们，还体贴的和我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借我的手收拾别人呗！ 贵妃都不敢直接出手的人，肯定是在陛下那里挂了号的。 我傻啊！去得罪陛下！ ”永新郡主得意的晃了下脑袋。 小丫鬟…… “郡主，您好像一下子就聪明了呢！”小丫鬟非常惊讶。 “我一直都很聪明好不好？我要是不聪明，太后她老人家怎么会喜欢我呢！ 更何况，我问了祖母了，祖母说了，没人会喜欢笨的人，更何况皇家的人。 皇族中人只会喜欢聪明的，越聪明越好！ 我现在只是正常思考了一下，就理清楚里面的关系了。”永新郡主笑呵呵的说道。 “那您是什么时候想通的？是刚刚吗？还是一进宫就想通了呢！ 既然您都想通了，为什么还要我那个内府跑一圈呢…… 呀，我知道了，您这是为了做给贵妃娘娘看是不是？”小丫鬟更吃惊了。 永新郡主心情非常好。 看看，不止是自己聪明，自己身边的丫鬟也聪明着呢！ “当然是在彩弦说了那么多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过，装装样子还是要装的。 太后娘娘仙逝之后，皇后娘娘也走了，贵妃管着后宫的事务，虽然她不能直接给我和七哥赐婚。 但是她却能给我和其他人赐婚。 所以，明面上，我还是不要得罪她比较好！ 现在好了，我气呼呼的跑了一趟，遇到崔大姑姑了，又被吓回来了。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贵妃娘娘想收拾谁，自己想办法就是，我这两日就不进宫了。 至于七哥……呵呵，我有的是机会找他算账！”永新郡主哼了两声。 小丫鬟立刻狗腿的给永新郡主捏捏肩膀。 “郡主辛苦了！” …… 荣华宫里，吴贵妃一脸吃惊。 “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是！崔大姑姑在，郡主不敢做什么就灰溜溜的走了！估计也是怕被崔大姑姑教训吧！”彩音小声说道。 吴贵妃哦了一声。 “司宫令在啊！那是没办法了！ 行了，派人通知赵王，就说暂时是不能把人弄出去了！” …… 收到消息的宋开山和丁氏顿时觉得天要塌了…… “侯爷，怎么办？明日吴参将那边就派人来换庚帖了啊！”丁氏的声音里尽是恐惧。 第18章 只要是宋家小姐就行 宋开山和丁氏等了两天，没能等到宋芷眠被送回来。 相反，他们得到了赵王那边派来的人说，宋芷眠暂时出不来。 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吴参将已经回京了，今日去了兵部述职。 已经派了人来说了，明日就会派人来换庚帖，争取在再去北地之前完婚。 “侯爷，现在怎么办啊！ 那个死丫头不在，明日吴家派人来换庚帖，这还换不换啊！”丁氏拽着宋开山的衣袖，眼里都是焦急。 宋开山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原本他想着，贵妃娘娘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宋芷眠那个丫头生不如死。 谁能知道，等了两天了，还是没等到宋芷眠被打了板子抬回来。 明日那个吴将军就让人来换庚帖了，现在那个死丫头在宫里，这庚帖肯定是换不得了。 “无妨，明日吴参将来了，实话实说就是了。 吴参将这次回来至少要待上一个月，我们再找机会把那个死丫头从宫里弄出来。 我毕竟是忠勇侯，要是好好和吴参将说，还是能有两分薄面的。”宋开山沉声说道。 丁氏点点头。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希望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得罪了那个吴参将，也不要影响到在北地的儿子宋遥青。 …… 吴参将第二日亲自带着媒人登门了。 只是让宋开山和丁氏想不到的是，吴参将在听完宋开山的话之后，并没有给宋开山面子。 “忠勇侯，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当初上赶着要结亲的是你，说什么我只要回京述职了，立刻就换庚帖准备成亲的事情。 现在呢，我带着人来换庚帖了，你这里又说你家大小姐进宫当女官了。 耍着我这个大老粗玩啊！”吴参将的脸色不悦。 宋开山赶忙摇头。 “吴将军，看您这话说的，您是在北地征战沙场的将军，还颇得沈大将军看重。 我们怎么可能耍着您玩呢！ 那个丫头……的确是进宫备选女官去了。 但我估计肯定选不上，最多也就一两个月，肯定就被送回来了。 第16章 您看看……”宋开山也是一脸尴尬。 吴参将呵呵笑了两声。 “真巧啊！本将在进京的前两天，你还让人传信给我，说是今年的日子都不错。 然后呢，本将回来了，你家大小姐进宫了。 到底是你家大小姐看不上我这个大老粗呢，还是你们侯府看不上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出生的将士呢！ 亏得我在回来之前还在沈大将军面前替你家的儿子说了两句好话。 现在一看，真是的喂了狗了！”吴参将冷笑道。 宋开山，丁氏…… “吴将军息怒，您放心，我已经和王爷那边说过了，王爷也给宫里的贵妃说了。 肯定会让那个丫头出来的。 好事不怕晚嘛！”宋开山赶紧压低了声音。 吴参将没说话，只是将手边的茶一口喝尽了。 原本他想说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结这门亲了。 但就是这时候，他看到了窗户边偷偷往里面看的宋芷睛。 他眯了下眼睛，突然就笑了两声。 “忠勇侯这话说的，好像本将是不讲道理的人一样。 虽然在回来的时候，从帅爷到下面的那些兵士们都知道了本将是回来成亲的。 但事出有因，本将也不是不能通融的。 宋家大小姐进宫了，这肯定是没法子的事情。 我吴建德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和宫里抢人！ 那只能说明是我和宋家大小姐没这个缘分啊！”吴参将慢悠悠的说道。 宋开山和丁氏好像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可以通融了…… 可是吴参将话锋一转。 “既然忠勇侯府的大小姐进宫不在府里，无法自行婚配。 大小姐不在，二小姐也是一样的。 只要是宋府的小姐就行。 反正外面人知道的都是我要娶的是忠勇侯的女儿，宋府的女儿，管她是哪一个呢！ 忠勇侯，你说是不是？”吴参将笑眯眯的看着宋开山。 宋开山已经傻眼了。 丁氏更是疯狂的摇头。 “不可能！不可以！绝对不行！那是我亲生的女儿，怎么可以……” 吴参将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怎么不可以啊！当初忠勇侯要和我结亲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他的嫡长女，才貌俱佳，颇得他看重，是府上千娇万宠养大的小姐。 怎么？大小姐那么尊贵都能许给我。 你一个填房的，侧室扶正的生的女儿许给我就是吃亏了？ 说到底，还是你们府上看不上我这个大老粗是不是？ 忠勇侯，本将也不为难你。 本将的庚帖留给你们，要是你们同意呢，就在今晚亥时之前把你家二小姐的庚帖送来。 成亲的日子就可以定下来。 咱们两家还可以结亲，你还是我的岳父，尊夫人也是我的岳母。 忠勇侯，本将等着你的好消息。 告辞！” 吴参将说完就起身走了。 花厅里的宋开山和丁氏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吴参将带来的那个媒人将一份庚帖放在了桌上。 “侯爷，等着你的好消息啊！”媒人笑嘻嘻的说完也赶紧跟着吴参将的脚步走了。 “这……侯爷，他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强娶不成吗？”丁氏哆嗦着手。 宋开山也没想到吴参将是一点面子都没给。 他也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桌上的庚帖。 “父亲，母亲，我不要嫁给那个人！我不要！你们要救我，你们会救我的是不是？”已经被吓傻了的宋芷睛这时候也跑了进来。 那个人太可怕了，五大三粗的，满脸的胡子，一脸的横肉，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的衣服给扒了一样…… 那脸上还有两道刀疤，这样的人别说睡在一起了，就是看一眼都会害怕。 宋芷睛只能拼命摇头。 这个人要娶的是宋芷眠，不是她！ “侯爷，怎么办？让睛姐儿逃行不行？或者说装病？ 再不行送到乡下哪个地方…… 这个姓吴的……嫁不得啊！他弄死了四个夫人了啊！”丁氏已经哭出来了。 第19章 你们得为大局想 “侯爷，不行啊！ 睛姐儿要是嫁过去了，能受得住那个人几日磋磨？ 睛姐儿才十七啊，不能嫁过去啊！”丁氏死死的拉着宋开山的衣袖。 此刻，她只能希望宋开山硬气一点，不把庚帖送过去，不和这人来往就是了。 宋开山却知道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吴参将敢这么说话肯定也是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北地的军务……谁都想掺和一把，那边有自己人越多，王爷心里就越安心。 吴参将从还是一个兵士的时候就在北地了，二十多年的摸爬滚打，他对北地的威远军那是相当熟悉。 威远军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和他把酒言欢过。 这也是为什么赵王宠爱吴参将侄女儿的原因。 也是赵王乐见忠勇侯府和吴参将那边结亲的原因。 “必须得嫁！不嫁不行！”宋开山将丁氏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慢慢掰开。 丁氏如坠冰窖。 “为什么？庚帖没有换！为什么要嫁！我宁愿把睛姐儿嫁给一个平头百姓，也不要她嫁过去被磋磨而死。”丁氏立刻尖叫了起来。 宋开山狠狠的盯着丁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已经要哭晕过去的宋芷睛。 “想想青哥儿！他还在北地！ 你要是想着青哥儿一直都只是一个押粮官，一直都只能干着一些辛苦的活。 或者说，你要是想让吴参将记恨上，回北地之后针对青哥儿，睛姐儿大可以不嫁。 北地凶险，要是吴参将调了青哥儿去了什么危险的地方，你哭都来不及！”宋开山冷冷说道。 丁氏…… 她的儿子还在北地…… “侯爷，侯爷！那这样好不好！我们随便在府里找个丫鬟，您认做干女儿。 或者说我们在外面买一个来代替睛姐儿嫁出去不行吗？”丁氏想到了一个办法。 宋开山冷冷的摇摇头。 “谁让睛姐儿自己蠢呢！躲在窗户那偷看，结果被吴参将看到了。 我们要是不答应还行。 既然答应了，那就必须要把睛姐儿嫁过去。 找人代嫁……那只会让两边结仇。 这是王爷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丁氏…… 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宋芷睛突然一把抱住宋开山的腿。 “父亲，您最疼女儿了不是吗？肯定不会看着女儿去送死的对不对？ 把宋芷眠接回来，让宋芷眠嫁！我不嫁！父亲的最疼女儿的对不对！”宋芷睛抱着宋开山的腿嚎啕大哭。 宋开山慢慢蹲了下来，看了看宋芷睛哭的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 “你长姐能嫁，你为什么不能嫁！ 我都疼你们，锦衣玉食的供着你们，不就是为了给忠勇侯府增加点实力吗？ 现在需要用到你们的时候了，你们就得乖乖听话。 你长姐不听话，跑了，自己想办法去了宫里当女官。 现在就剩下你了，你不嫁不行啊！ 睛姐儿，你要听话，你一定不会像你长姐一样忤逆为父对不对？”宋开山轻声说道。 宋芷睛有点不敢相信听到的。 “父亲！我是您亲女儿！” “你长姐也是我亲女儿！当初要她嫁的时候你们不是挺高兴的吗？ 还说什么将军夫人多风光啊！ 现在你长姐的这份风光给你了，你一定要接住啊！” 宋开山说完就站起身挣脱了宋芷睛，随即他又看向丁氏。 “夫人，你是知道的轻重的！忠勇侯府没落了，当初古氏嫁进来的时候撑过了一段时间。 现在轮到你撑着忠勇侯府了。 王爷看重北地，忠勇侯府必须要做点什么，还有，青哥儿也在北地。 青哥儿在北地怎么样？可就看你这个母亲疼不疼他了。 最近这些日子你最好看好睛姐儿，不要让她惹出什么祸事出来。 你也好好劝劝她。 参将夫人有什么不好的！ 我可不想眠姐儿的事情再发生了。 晚上的时候我就派人去吴参将那边送庚帖，也顺便把过门的日子定下来。 王爷可说了要来喝杯喜酒的！” 宋开山说完，转身就出了花厅。 他一点都没把身后丁氏和宋芷睛的哭声放在心上。 他的女儿他是心疼没错，但在关系到大局的时候，该放弃还是要放弃的。 他连亲弟弟的命都可以不管，踩着亲弟弟的尸骨往上爬，一两个女儿算什么，一样可以舍弃…… …… 忠勇侯府的二小姐要嫁给回京述职的吴参将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来。 第17章 京城里的人都有点不敢相信。 好歹是侯府的小姐啊，怎么就能落魄到嫁给一个死了四个夫人的武夫呢！ “那个将军的八字太硬吗？” “不知道！反正娶了四个都生病没了，后来有人看了，说是娶的夫人身份不够尊贵。 要是娶了身份高一点的肯定就不会有事了！” “身份高？怎么？还想娶公主郡主啊！ 娶一个侯府千金已经算是他高攀了！” “哎，谁知道呢！也不知道宋府的二小姐能不能躲过去呢！” “说到这个忠勇侯府，我怎么记得前几日他家的大小姐捐了嫁妆，然后进宫备选女官了。 你们说……会不会本来其实是要把大小姐给嫁过去的。 大小姐不愿意，这才……” “嘘！不要乱说话，宋大小姐可是为了北地将士才捐嫁妆的，不是其他原因！” …… 宋芷眠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屋里抄内府条例呢！ 告诉她这个消息的还是一起备选的这些女官。 宋芷眠帮她们挡了一次，她们也乐得往宋芷眠这边跑。 加上女孩子本来就爱热闹，大家很快就打成一团。 “我听人家说过，说是那个吴参将以前就是一个守城门的小兵，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才去的北地。”一个小圆脸的女孩小声说道。 “因为什么事情？被上司刁难吗？” “不是！当时他的一个头头的女儿经常来给他的头头送饭，一来二去的就和吴参将看对眼了。 但人家那个头头不愿意啊，说你一个大头兵凭什么娶他女儿啊！ 就这样，吴参将就去了北地了，说是要挣军功。 只是……等他身上有了军功回来的时候，那个姑娘已经嫁人了。 再后来……他就发誓说一定要娶个当官的女儿当夫人……”小圆脸继续小声说道。 大家都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 宋芷眠也认真听着大家说话。 第20章 闲聊 那个吴参将娶的四个夫人身份都不一样。 有北地一个县城的县令的女儿，有属下的妹妹，还有行商的姐姐，最后一个是犯了事的官家小姐，被他看上买了去。 反正四个夫人留下了一双儿女，具体是谁生的，外人很少知道。 不过，马上第五位夫人就要进府了。 也不知道宋芷睛熬的时间能不能比其他四位夫人长一点…… “宋芷眠，内府条例那么多，要不我们帮你抄一点吧！”小圆脸见宋芷眠一边抄条例一边听她们说话，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宋芷眠忙摆手。 “没事，总归现在闲的无聊，我练练字也是好啊！ 你们继续说，不妨事的！” 小圆脸这才继续和大家一起闲聊。 现在不是教学的时间，大家可以随意说话，只要不惹祸上身就行。 宋芷眠也是竖起耳朵听着大家说的话。 以前的宋芷眠久不出门，知道的一些事情也都是府里的丫鬟或者妈妈们说的。 现在这么好收集消息的时候，宋芷眠可不愿意放过。 咨询师出身的宋芷眠认真听着大家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 她知道，也许有一天，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帮她办成一件事…… “不是说北地军情紧急吗？那个吴参将怎么能现在回来的？” “听说一是要向兵部说明一些情况，二来也是要将京城新募集的粮草押送走。 之前北地那边的粮草被番邦买通的人烧了不少。 北地苦寒，沈大将军为了让北地的将士们冬天不挨饿受冷的，就奏请了陛下，请京里这么边筹集一些粮草。” “对！我们不是都还捐银子了吗？” “嗯，能让沈大将军安排回来的肯定是受沈大将军看重的……” “还有呢，我可听说，等吴参将回去的时候，兵部那边会安排一个小将军随行。 目前应该是武安侯府的小侯爷！” “怪不得最近武安侯府的老夫人那么勤快的进宫呢！” “武安侯老夫人进宫可不是只为小侯爷能去北地那么简单。 寿康公主的年龄可不小了，贵妃娘娘有心给寿康公主和小侯爷指婚呢！ 只要小侯爷这次押送粮草去北地一路顺利，沈大将军必定会给小侯爷请功。 那时候小侯爷带着军功坐了武安侯的位置，再娶上寿康公主…… 那可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小将军了。”小圆脸兴奋的说道。 大家一想，都觉得武安侯府的小侯爷运气真好。 军功在身，还可以尚公主，说不定陛下因为疼爱公主升了武安侯的爵位也说不定呢！ “小侯爷能担此重任吗？他毕竟才二十多呢！” “要不怎么会派了吴参将回来呢！ 不过这个小侯爷一向性格豪放，听说最爱在野外玩耍，吃住都在山里。 还喜欢自己猎了东西烤着吃。 陛下也曾经说过小侯爷颇有当初老侯爷的风范呢！” “怪不得贵妃娘娘想把寿康公主下嫁呢……” “谁说不是呢！陛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肯定会给她最好的。 又是贵妃娘娘生的，亲哥哥是赵王，夫君是京城最负盛名的小将军，寿康公主真是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 “是啊，贵妃娘娘盛宠，赵王也得陛下看重。 很多时候就连太子和齐王……” “这个不要说了，再说就要被打板子了！” “哦！那不说了！我们说说今天晚上的膳食吧……” …… 宋芷眠将这些事情都记了下来，这些都是那些姑姑们不会教的。 普通的宫人们讨论这些事情也许不妥。 但他们这些备选女官却可以…… …… 与此同时，太子府里，萧怀瑾正仰躺在一张太师椅上，手上拿着一个空茶杯，对着桌上的烛火看。 没一会儿，一个身形修长，容颜俊美，但脸色有点苍白的三十来岁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当朝太子萧怀湛。 “坐好了！你是皇子，注意仪态！”刚进来的男子轻轻打了一下萧怀瑾的胳膊。 萧怀瑾差点没把手里的空茶杯给丢出去。 “白玉的，可贵呢！太子哥哥又吓人！”萧怀瑾一边手忙脚乱的将茶杯放好，一边又赶紧坐好。 太子轻轻咳嗽了两声后才看向萧怀瑾。 “什么事情？” 萧怀瑾凑过去看了下太子的气色。 “太子哥哥，你最近气色好像好一点了。” “暂时死不了！有事情就说吧！孤等会儿还要再看两本折子。 父皇今日派人送来了礼部的折子，让孤看一下。”太子捏着眉间叹道。 “北地的事情……您不知道吗？ 兵部今日已经上了折子了，说是让武安侯府的蔡伯驹和那个吴建德一起押送粮草去北地。 太子哥哥，要是让那个家伙去了，他肯定会在北地不回来的。 那时候…… 五哥在北地的人可就有点多了。 沈大将军年事已高，肯定在考虑多留一些年轻人在北地的事情。 蔡伯驹和五哥交好，现在又有人说吴贵妃要把兰浅那个丫头许给他。 他这身份一下子水涨船高了，以后肯定是五哥的一员大将。 太子哥哥，你不担心啊！”萧怀瑾笑着问道。 太子冷笑一声，也拿起案几上的茶杯把玩起来。 “蔡伯驹？ 他会什么啊！”太子突然问道。 “他会……逛花楼，会拍马屁，会投其所好。 还会哄女人开心！ 反正他会的，太子哥哥你都不会！”萧怀瑾坏笑着说道。 太子瞪了他一眼，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上。 “他会的不少！唯独不会行军打仗！这样的人送到北地了，终究会是祸害。 他之前是不是去过一次北地？”太子突然问道。 “是，半年前，去给他所谓的两个世叔送过冬的衣物，在北地待了不短的时间。 太子哥哥，你想到了什么？”萧怀瑾立刻问道。 太子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但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找个机会，在他出京之前，让他去不了北地。 记住了，做的干净点！”太子轻声说道。 萧怀瑾一愣。 这是太子第一次让他动手去处理一个人…… 第21章 颤抖 这日，宋芷眠和大家一起上完了今日的课程，原本剩下的时间是可以休息的。 但今日崔大姑姑却让岳司仪带着大家参观一下内府。 这是大家以后要经常来的地方，肯定要多熟悉一下。 总不能说让大家谁办差都找不到地方在哪吧！ 今天是备选女官和备选医女最后一次在一起上课。 第18章 等明日的时候，备选女官和备选医女就要分开上课了。 当然，住还是住在一起的。 内府很大，宋芷眠和其他的姑娘一样，从进了内府后就没出来逛过。 大家基本上就是在天枢院，天权院和天玑院活动，还要加上一个平时上课的那个大殿…… 六十四个姑娘一排八个，一共八排，一样的衣着，都好奇的打量着自己能看到的一切。 每到一处地方，岳司仪都会详尽的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有多少间屋子，有什么人在里面。 要是来这里办差事的话，应当要找谁，要从哪边走…… 大家听的都很认真。 “姑姑，内府怎么没有树啊！”一个姑娘小声问道。 “要树干什么？方便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藏身吗？”岳司仪笑问。 大家立刻都明白过来了。 是啊，内府这么大，要是种了大树了，那些小毛贼什么的不是太容易藏身了吗？ 怪不得崔大姑姑在上第一课的时候就告诉大家。 内府的每一条规定背后几乎都有一个见血的故事…… 岳司仪带着大家继续参观内府。 内府分前院和后院。 后院是大家平常休息和生活的地方，前院就是办差事的地方了。 “看到前面那两个铁算盘了吗？那是监察司的地方。 监察司是干什么的大家应该都知道的，以前的监察司是查六部和商户的账。 现在的监察司还可以查内府的账。 总之，你们最好祈祷不要让监察司的人找上门。 他们找上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岳司仪小声嘱咐大家。 大家早就耳闻监察司的威名的，甚至她们里面不少人还想进入监察司来着的…… 就连宋芷眠都多看了监察司的那个庄严的大院子一眼。 别人家的大门两边都是狮子镇宅。 监察司用两个大算盘镇宅，果然不一样……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看到一处宅院。 和其他的院子不同的是，这个院子看着就气派。 这个院子的大门口也没有摆狮子，而是摆了两个金色的大金斗。 另外，门上还挂着两个金元宝…… “这是行商司吧！”宋芷眠小声问道。 大家也都是这个感觉，能明晃晃的这么炫富的肯定是给皇家捞钱的行商司啊！ 岳司仪笑着点点头。 “的确是行商司！行商司专管内府的行商事宜，有专门的商队。 你们最好也不要让行商司的人找上门。 他们找上门那肯定要从你们荷包里掏银子的。 记住了啊，远着点啊！”岳司仪笑着打趣。 大家都拼命点头。 嗯，行商司真的是什么人的荷包都敢掏，听说以前行商司有位女大人，连陛下私库的银子都往外掏。 至于下面的那些什么王公贵族，没有不被她掏过银子的。 甚至她连自己的娘家和夫家都没放过…… “你们猜那两大斗是什么做的？”岳司仪突然问道。 “这么大，肯定是铁的！” “对，铁的外面刷一层金箔，这样看着像是金的。” “额，行商司有钱，说不定里面是银的，其实是金包银呢！” …… 大家七嘴八舌的。 宋芷眠探头看了一下，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这是金子做的？”宋芷眠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岳司仪满意的点点头。 “对，就是金子做的！这是行商司的那位女大人从海外请了人铸造的两个大金斗。 当初为了把这两金斗搬到这里，差点把内府的大门给拆了。” 大家都傻眼了。 这么大，比人都高，两个金子做的大金斗就摆在行商司大门口了…… 不管怎么说都在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有钱，有种你来抢…… “这……能摸一下吗？”队伍里最爱说话的那个小圆脸小声问道。 “可以啊！摸一下十两银子！ 别走啊，不是我定的规矩，这是以前的行商司卿定的规矩，陛下也是同意了的！ 真的，这么大的金斗其他地方没有的，都过来摸摸吧……” 不等岳司仪说话，行商司看门的那个小衙役立刻笑眯眯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大家一听，立刻目不斜视的跟着岳司仪走了…… 十两银子摸一下，她们可没疯…… …… 岳司仪见满脸朝气眼里都是兴奋的备选女官和备选医女们，岳司仪心里也高兴。 曾几何时，她也像是这群姑娘一样，也是充满着好奇和憧憬当了女官…… “好了…… 见过王爷，小侯爷！”岳司仪突然躬身冲着不远处来的两个年轻人行了一礼。 跟着的众人一见，忙也都躬身行礼。 从远处过来的两人是赵王和武安侯府的小侯爷蔡伯驹…… 两人今天专门到行商司这边来催北地军饷的事情。 “虽说因着北地战事，北地的商贸停了，行商司的两个商队受了损失，但行商司底子厚。 三百万两应该很好拿出来吧！”蔡伯驹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 “不管多少行商司都拿得出来，端看想不想拿了。 监察司没把北地的账本审完拿过来，行商司不可能给银子的。 实在不行，明日本王再去问一下父皇吧，让父皇催一下监察司那边。” “就是！监察司那边的叶云舒简直……算了，我不想说了，古板的老女人！”蔡伯驹的声音越来越远。 一直到那俩人都拐过去了，大家才都直起身。 宋芷眠却感觉浑身冰冷，仿佛血液被冻住了一样。 那个小侯爷的声音…… 不就是原主偷听到的那个一边笑一边说着三叔和姨母一家被害情况的那个小将军吗？ 即使过去那么多日子了，宋芷眠的这个身体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依然在颤抖…… “连翘，你怎么了，怎么额头都是汗？”岳司仪突然看向宋芷眠身侧的一个姑娘。 宋芷眠侧首一看，这个姑娘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好像还在发抖。 那手更是紧紧的攥在一起，都要把掌心给掐破了…… 第22章 隐藏不住 宋芷眠也有点吃惊的看着身边的这个姑娘。 她叫连翘，是个备选医女，平时话不多，对人和善，听说从小就跟着一个老郎中学医术。 她赶忙先是一把扶住连翘，用力捏了下她的胳膊，随即就和岳司仪解释。 “连翘这两日身子不舒服，早上还来我这边借热水的。” 岳司仪看了连翘发白的脸，还有额头的汗珠，好像也明白什么。 应该是来葵水了，这几日她听到不少这样的事情。 这些姑娘刚换了个地方，加上平时还要进学，压力比以前大，突然的身子不舒服也是有的。 “那就回去歇息吧！宋芷眠，你送她回去吧！ 要是疼的厉害就让医官那里开服药吧！”岳司仪关切的说道。 连翘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忙给岳司仪行了一礼。 “谢姑姑体谅，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岳司仪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带着其他的备选女官和医女继续往前走。 宋芷眠扶着连翘往回走。 没一会儿，连翘的脸色终于不是那么惨白了，额头的汗珠也没了。 她看着身旁的宋芷眠，轻轻说了一声“多谢！” 宋芷眠笑笑，没说话，只是扶着她继续往回走。 在回去路过行商司的时候，连翘还特意往里面看了一眼。 宋芷眠能看出来，连翘的这种眼神那是……想刀一个人！ 那几乎是恨意满满的眼神，是藏都藏不住的。 宋芷眠想着，之前连翘一直都是好好的，好像就是在看到那个赵王和那个蔡伯驹才出现异常的。 就是不知道是那俩人中的哪一个…… 宋芷眠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继续扶着连翘往内府后院走。 …… 回到内府后院之后，宋芷眠将连翘送回了她自己的屋子，又让门房那里的嬷嬷给连翘送点热水，随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在自己的屋里坐下来后，宋芷眠这才开始想今天的事情。 她已经能肯定了，那个蔡伯驹是造成姨母一家灭门的凶手。 现在这个蔡伯驹应该是要去北地了，按照大家这两日说的，最多一个月，蔡伯驹就会和那个吴建德一起去北地…… 然后回来后尚公主。 从此以后蔡伯驹就会平步青云…… 宋芷眠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即使知道事情的真相又如何，衙门不会听自己的一面之词的。 目前宋芷眠能确定的是，蔡伯驹是赵王的人，既然这样的话，那肯定就和太子和齐王不对付。 第19章 太子和齐王肯定不会希望他去北地。 谁都不会想对方的实力大增，太子和齐王肯定会出手的…… 但是…… 宋芷眠不想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难道说就看着那个蔡伯驹逍遥自在…… 即使现在的宋芷眠是个外来的，但脑子里只要想到那个姨母，心里还是会一阵抽痛。 那么好的姨母，那么漂亮可爱的两个妹妹，还有一直都站在姨母身后的三叔。 他们就这样没了！ 宋芷眠不甘心，但现在好像又什么都做不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宋芷眠暗暗给自己鼓劲。 已经知道是谁了，只要找，总会有机会的。 宋芷眠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态平和。 她的道行还是太浅了，今天只听了那个人的声音就控制不住情绪了，要不是身旁的连翘反应更大…… 宋芷眠心里好像想到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备选女官和备选医女们都分开上课了。 宋芷眠和连翘也只是在课程结束后在回来的路上会遇到。 不过，俩人已经可以正常的打招呼了。 备选女官的课很多，不是光守规矩，会伺候贵人就可以的。 大渝的内府和皇宫有很多女官。 也是别人眼里的六局一司。 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功局和宫正司。 统领六局一司的就是司宫令崔大姑姑。 崔大姑姑下面就是六局一司的领头女官，尚宫姑姑，尚仪姑姑，尚服姑姑…… 六局负责的事务都不同，尚宫局引导中宫，管理后宫事务。 尚仪局掌管礼仪起居事务，尚服局负责各宫服饰，尚食局负责宫廷膳食，尚寝局负责寝宫事务。 尚功局监督宫中宫女。 而宫正司负责纠察宫中不法之事，处理六局纠纷，遇到大事可直接奏呈天家。 现在的宫正司也是由崔大姑姑兼任。 宋芷眠作为备选女官每天要学的东西很多。 宫规礼仪就不用说了，六局所负责的事务她们一样都要知晓。 见了什么样的贵人行什么样的礼，当所有贵人在一起时，该怎么行礼，座位该怎么安排…… 当遇到朝堂上的官员时，又该如何应对。 还有，贵人们平时的衣饰都有什么规矩，什么衣服能穿，什么衣服不能穿。 什么样的料子是上贡的，只有宫里的贵人才可以用的。 什么级别的贵人戴什么样的首饰…… 贵人们穿错衣服戴错首饰了，一旦被责罚第一个要问责的就是六局。 要看是不是六局送错了，如果不是六局送错了，那才追责各宫贵人身边宫人的责任。 还有贵人们用膳也是规矩很多。 什么级别的贵人用膳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样级别的贵人才有资格在宫里设立小厨房。 那些膳食送到贵人的口中要经过多少道的流程，要经过多少人的手…… 总之，宋芷眠感觉每天都是学不完的知识。 脑子都感觉好像不够用了。 但即使再累，宋芷眠也在认真学。 她知道，这些事情看着繁杂，但却都很有用，说不定不经意的一个细节就能要一个人的命。 或者救一个人的命…… …… 这天，宋芷眠跟着大家刚从尚服局出来。 今天的课程是到尚服局这边来看各种内用的料子。 哪些是帝后太子公主们可以用的，哪些是妃嫔用的，还有哪些是宫里的贵人可以用，但是普通的勋贵家不可以用的…… 宋芷眠看的眼花缭乱的，其他人也一样。 脑子里都是各种布料的宋芷眠跟着大家出来后，刚准备往内府后院走，却看到内府的那条大路上有两个身影过来了。 领着她们的岳司仪忙带着大家站到了一边。 “见过齐王殿下，见过叶大人！”岳司仪赶忙行礼。 其他人也忙都躬身行礼。 宋芷眠也随着大家一起行礼。 只是，躬身的宋芷眠看到一双穿着米金色皂靴的脚停在了自己面前。 “宋芷眠？今日可有什么玩笑话听吗？”萧怀瑾的声音在宋芷眠的头顶响了起来。 第23章 又被罚了 宋芷眠有点无语，她怎么又被齐王给盯上了啊！ 宋芷眠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萧怀瑾呢，也还在原地站着，他正想再开口说两句呢，宋芷眠看着一个青色官袍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王爷怎么还不走？” 宋芷眠立刻听出来这就是那个把自己弄进来当女官的监察司卿叶云舒的声音。 “哦！等等叶大人的。 好了，宋芷眠，你没回答本王的问题，罚你抄内府条例一遍。 岳司仪，还请你看着一点，今天抄不完不准出内府！” 萧怀瑾说完，抬步就往前走。 叶云舒看了宋芷眠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也跟着萧怀瑾走了。 宋芷眠…… 她和这个齐王殿下犯冲还是有仇？ 齐王怎么总是针对她？上次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就罚了自己抄了一遍宫规和内府条例。 这次呢，自己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又被罚了…… 其他的备选女官都有点同情的看着宋芷眠。 之前大家还有点羡慕宋芷眠呢，侯府嫡女，还是薛公公那边亲自安排的…… 现在…… 算了，还是不要羡慕的好。 那么多的宫规和内府条例能把人给抄晕的…… “好了，齐王殿下性子跳脱，陛下都拿殿下没办法。 但是……这该抄还是要抄的，回去后慢慢抄，不着急！”岳司仪也有点无奈的和宋芷眠说道。 宋芷眠点点头，不再说话，跟着大家一起回内府后院。 …… “你干嘛老是针对宋芷眠？”叶云舒一边走一边问萧怀瑾。 萧怀瑾努力保持着远离叶云舒半个身位的距离。 “今日吴贵妃那边会带着司宫令考教备选女官。”萧怀瑾只说了这么一句。 叶云舒明白了。 虽然宋家的二小姐要嫁给吴建德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但是吴贵妃没能把宋芷眠弄出去也是事实。 一向爱面子的吴贵妃肯定会在今天这个场合故意刁难宋芷眠。 大庭广众之下刁难宋芷眠，宋芷眠稍微一个不注意，轻则被赶出内府，重则……有可能当场被打板子。 现在萧怀瑾罚了宋芷眠去抄内府条例，也算是一种保护。 毕竟萧怀瑾是先皇后之子，吴贵妃不是一向守规矩会做人吗？ 她怎么可能会当着大家的面不管萧怀瑾的面子呢！ “算你有心了。 等她成了正式的女官了，吴贵妃就不敢随意刁难她了。”叶云舒笑道。 萧怀瑾嘿嘿笑了笑。 “好了，叶大人，陛下等着我们呢！等把这个差事一交，我就不用天天往你们监察司跑了。” 叶云舒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越过萧怀瑾大步往皇宫的方向走。 …… 宋芷眠再次磨墨准备抄写内府条例。 其他的备选女官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芷眠，真的不用我们帮你抄一点吗？ 我……模仿别人字迹还是可以的，虽说不是十分像，七分像总是有的。”和宋芷眠比较好的那个小圆脸悄悄凑过来。 宋芷眠摇摇头。 “甘棠，还是算了吧！王爷要罚，那我只能认了。 万一让他看出来了，那不是连你一起罚了？ 没事，我抄两个晚上肯定能抄完的。 还好没加上宫规一起抄，要不然……” 甘棠想了想，也是，万一那个齐王是个小心眼的，到时候肯定会一起罚的。 “也是，今天算我们运气不好，回来的路上遇到齐王和叶大人了。 哪怕稍微晚一会儿也遇不上了。 芷眠，以后我们遇到齐王都远着一点，我总觉得他喜怒无常的。 没事总在内府这里瞎溜达干嘛？ 你先抄，我去给你弄点茶水！”甘棠说着就去帮宋芷眠弄茶水去了。 只是…… 宋芷眠没能等来甘棠送茶水。 天枢院和天玑院的其他备选女官都被岳司仪叫出去了。 听门房的嬷嬷说，现在吴贵妃掌管后宫，她特意抽了时间看看这一批的备选女官素养如何…… 宋芷眠因为是被齐王罚了，岳司仪就没叫她。 宋芷眠好像明白什么了。 这个齐王萧怀瑾其实是在帮自己…… 突然，宋芷眠的脑子里出现了今日在自己面前一晃而过的那身青色官袍…… 那是监察司的四品官袍，宋芷眠在尚服姑姑给大家上课的时候听尚服姑姑说过。 第20章 监察司的官袍是内府特制，青衣竹纹。 让宋芷眠记在心里的是那青色官袍下的中衣。 那一闪而过的宝相花天丝缎…… 宋芷眠记得很清楚，尚服姑姑说过，内用的衣料中就有江南那边百织坊送来的天丝缎 。 以前百织坊的天丝缎因为明黄和富贵紫的颜色最好，天丝缎成了贡品，只有皇室中身份最为尊贵的那几人才可以享用。 之前富贵紫的天丝缎几乎是太后专享的。 后来百织坊改进了工艺，呈上一种有暗绣宝相花的素色天丝缎。 因为绣工要求极高，每年也就只能得上十来匹。 除了贵妃和那几位有皇子公主的贵人外，其他人只能看着。 但这样的料子这位叶大人居然让人做成中衣穿在里面了…… 宋芷眠有点吃惊。 叶云舒敢穿，那就肯定不怕别人问，但是她又穿在里面，说明她也不想让人知道什么…… 宋芷眠一时间想不通这位清冷的叶大人和宫里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外面的那些传闻，宋芷眠对这位叶大人愈发好奇。 不给任何人面子，连吴贵妃的面子都不给。 当初查内府不就是把吴贵妃的一个人给抓了出来吗？ 还有那日自己第一次见她，她让齐王出去，然后齐王就乖乖出去了…… 宋芷眠想着，皇宫里肯定藏着好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甚至很多事情比嫂子开门，我是我哥更炸裂…… …… 宫外，正无聊的看着歌舞的永新郡主也瞪大了眼睛。 “什么？萧怀瑾又罚了宋家那个小姐抄宫规条例了？ 宋家小姐把他得罪的挺狠啊！” 第24章 你挺可怜的 当天晚上，宋芷眠知道有两个备选女官被吴贵妃罚了。 吴贵妃原本的意思是把俩人赶出内府，后来崔大姑姑出面，说有些课程备选女官尚未学到，不是她们的责任，这才把让你留了下来。 甘棠回来告诉宋芷眠，当时的吴贵妃脸色很不好看。 “我们当时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迁怒。 不过，崔大姑姑面色如常，一点都不害怕！现在看来，贵妃好像拿崔大姑姑也没办法。” 宋芷眠笑笑，崔大姑姑当然不怕了，听说崔大姑姑是跟着先太后的人，先太后非常依赖她。 想惩罚崔大姑姑，只能是萧宣帝下令，其他人都动不了崔大姑姑。 毕竟崔大姑姑可没什么错处让人拿捏。 “那你们明天……”宋芷眠看着甘棠。 “明天继续啊！吴贵妃说了，说是我们的仪态都不合格，她让荣华宫的人好好教教我们。 我们明天的课程结束之后，就要去荣华宫那里接受教导。 哦，今天贵妃身边的人还问了，为什么少了一个人。 崔大姑姑说有一个备选女官正在内府这边受罚，因着是齐王下令罚的，所以才没过来的。 哎，想到明日现在就腿软。 还不如像你一样在这里抄条例呢！ 万一以后日日都要过去被教导那不是太可怕了吗？”甘棠越想越觉得揪心。 吴贵妃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啊！ “放心吧！女官的事情是崔大姑姑亲自负责的，肯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明日再去应该就是崔大姑姑给吴贵妃最后的面子了。 明日一过，肯定一切都恢复正常的！”宋芷眠安慰。 甘棠点点头。 “希望如此吧！” …… 第二日，正常的教学结束后，宋芷眠继续在自己的屋里抄内府条例。 其他的备选女官都被叫去了荣华宫学仪态。 宋芷眠认真的一笔一划的抄着内府条例呢，却突然听到天枢院门口有动静了。 一个红衣女子带着一个丫鬟不顾门房嬷嬷的阻拦已经走了进来。 “郡主……” “一边待着去，本郡主又没干什么坏事。”永新郡主边说边走进了天枢院。 两个嬷嬷有点急，但又不敢说什么。 永新郡主一眼就看到了开着窗户，端坐在一间屋子里的宋芷眠了。 不错，长的是挺好看的…… 宋芷眠看着永新郡主带着丫鬟几步就迈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几日，宋芷眠已经从大家的口中知道了这位永新郡主。 先太后的娘家侄女的女儿，一直在宫里长大，颇得太后的欢心，还被萧宣帝封了郡主。 行为……嚣张跋扈，动不动就抽人鞭子。 还对齐王萧怀瑾一往情深，但齐王对她……连妹妹都不当！ 宋芷眠将这些日子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里暗自说着不好。 这位郡主八成是来找茬的吧…… “见过郡主！”宋芷眠赶紧行了蹲礼。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更不会吃眼前亏，现在态度好点肯定没错…… 永新郡主瞟了宋芷眠一眼，哼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桌上正在抄的内府条例。 标准的簪花小楷，字迹清秀，比她那种蜘蛛爬的字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着已经抄了一半的内府条例，永新郡主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你抄的？”永新郡主问道。 “是！”宋芷眠依旧低着头。 “为什么抄？”永新郡主故意问道。 “被罚的！”宋芷眠还是很小声。 “谁罚的？”永新郡主追问。 “齐王殿下！”宋芷眠老实说道。 “他为什么罚你？你和他什么关系？”永新郡主盯着宋芷眠。 “不知道！我和齐王殿下应该就是他看我不顺眼的关系吧！”宋芷眠小声答道。 永新郡主很满意。 她立刻点了点头，然后又发现自己宋芷眠低着头，自己点头她肯定看不到。 “你起来回话，抬起头来！ 女官要有女官的样子！”永新郡主示意宋芷眠站起来。 宋芷眠这才赶紧站了起来。 永新郡主又看了看宋芷眠，虽然长的很好看，但是低眉顺眼的，不像是不安分的人。 “连这次，你一共被齐王罚了两次了吧！”永新郡主笑着问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 “你还挺可怜的啊！本郡主住在宫里那么久了，也只不过才被罚抄了一次宫规而已。 你这才几天啊！就被罚了两次了。 啧啧啧！看来齐王还真是看你不顺眼呢！”永新郡主在宋芷眠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宋芷眠有点担心的看着永新郡主把玩着自己的毛笔。 此刻的她真的担心永新郡主在自己刚抄好的那些纸张上面乱画一通…… 还好，永新郡主只是在空白的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就放下了毛笔。 “你是宋芷眠，是忠勇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怎么好好的来当这个女官的？ 我还听说你把自己的嫁妆都给捐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永新郡主突然问道。 “就是……想活命！想找条生路。”宋芷眠低声说道。 永新郡主…… 外面传的可都是这位宋府大小姐怎么怎么心中有大义。 但她自己说的却是想活命？ “你……谁要害你啊！”永新郡主更好奇了。 宋芷眠没打算说什么场面话。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她还是知道的。 当着永新郡主的面要是自己再说一些什么家国大义的话，八成会被这个郡主拿鞭子抽。 再说了，现在屋里又没有其他人，说什么重要吗？ 即使永新郡主大声出去嚷嚷，又有几个人会信呢！ 宋芷眠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境况。 要是不进宫当女官的话就要如何如何了…… 永新郡主越听脸上的神色越凝重。 “其实说到底就是你母亲走了，你爹又娶了，然后那个后娘对你不好，想把你嫁给一个死了四个夫人的老头。 你不想就这么被他们当成物品送出去是不是？”永新郡主小声问道。 宋芷眠点点头，不再说话。 永新郡主叹了口气。 “宋芷眠，你真的挺可怜的！” 宋芷眠抬头看了一眼永新郡主。 别人嘴里跋扈嚣张的永新郡主眼里不是幸灾乐祸，而真的是同情…… 第25章 都是为了生存 永新郡主眼里的同情骗不了人，她真的有点同情眼前这个宋芷眠了。 亲娘死了，那个不是人的爹娶了新人，她就没有人护着了。 为了能不嫁给一个死了四个夫人的老头，把母亲留给自己的嫁妆都捐了。 哎，宋芷眠还真是个小可怜呢！ 宋芷眠见永新郡主这么看着自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也许自己今日不会受到刁难了…… “其实，你这么做也是对的，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呢！ 第21章 大家都一样！”永新郡主突然又冒了两句话出来。 “啊？”宋芷眠疑惑的看着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笑笑，整个人都坐在宋芷眠的那张椅子上，她打量了一下宋芷眠住的这间屋子后才开口。 “没了娘的人不都要自己给自己找活路吗？ 我母亲走的也早，她走后，我那个爹也很快的就娶了填房进来。 那时候我小，还不会走路呢！ 幸好我外祖家势力不小，我那个爹和那个后娘倒是不敢怎么苛待我！ 后来…… 外祖母进宫看望太后娘娘把我带上了，太后娘娘见我可怜，就把我养在宫里了。 宋芷眠，我知道你们都怎么看我！ 是不是都觉得我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动不动就抽人鞭子？ 你知道为什么吗？”永新郡主突然压低了声音看向宋芷眠。 宋芷眠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既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外面人说永新郡主嚣张跋扈。 永新郡主见宋芷眠不说话，又笑了笑。 “因为……太后娘娘喜欢跳脱的女孩子啊，她喜欢我嚣张跋扈啊！ 她老人家要是喜欢那种一本正经的贵女，我肯定现在也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一个了。” 永新郡主的话让宋芷眠心头一震。 也就是说永新郡主完全就是投合了先太后的意思才这样的。 太后喜欢跳脱和嚣张跋扈的…… 见宋芷眠一副吃惊的样子，永新郡主很满意。 看看，这世道上不是自己在努力的生存，侯府的嫡小姐不也一样在努力活着吗？ “好啦！我今日就是过来看看连着被罚了两次的倒霉蛋是谁的。 宋芷眠，你要小心一点。 宫里可有人盯着你哦！ 齐王……你不用搭理他，他和我一样，既是个人来疯，也是个小可怜！ 好了！我走了，你慢慢抄内府条例吧！ 哦，你把齐王罚你的抄完了后，本郡主再罚你抄一遍内府条例。 知道为什么吗？”永新郡主笑嘻嘻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摇头。 “因为你害我白跑了一趟啊！ 好了，抄完后交给岳司仪，我过段时间会让人来问的。” 永新郡主说完，转身就走。 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返了回来。 宋芷眠看着永新郡主重新回到她抄写内府条例的桌子前，拿起了毛笔…… 看着永新郡主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字后就扬长而去。 宋芷眠凑过去一看…… 大坏蛋萧怀瑾！ 宋芷眠…… 赶紧把那张纸烧了之后，重新坐到了案几前的宋芷眠一点都不想动。 永新郡主……好像真的不是大家说的那样嚣张跋扈。 还有……又被罚抄了一遍内府条例。 怎么这些贵人们都这么喜欢罚人抄书吗？ 以前总在电视上看那些娘娘们被罚抄经书看来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宋芷眠双手托腮的正在发呆，她的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抬眼一看，那个备选医女连翘手上拿着一个小瓷瓶站在门口。 “连翘，快进来吧！”宋芷眠赶紧站了起来。 连翘轻轻迈了进来，然后将手上的小瓷瓶放在了宋芷眠的案几上。 “这个是活血化瘀的药膏，我自己配的。 没有那么重的药味，我加了一点香料进去。 你这两天抄条例手肯定会酸的，每天临睡前抹一点，会舒服一点的。 就是……那几天的日子不要用。”连翘小声说道。 宋芷眠笑着接了下来。 “多谢你想着了！我这两日手还真的有点疼呢！” 连翘浅笑一下后才继续说道。 “其实我早就来了，到了门口的时候嬷嬷说永新郡主来了，让我不要进去。 我就一直在门口站着的，我想着要是永新郡主对你动粗了，我好快点去找姑姑们。 她……没有为难你吧！”连翘小声问道。 宋芷眠想了想才说道，“她……也罚我抄一遍内府条例！” 连翘…… 这些贵人怎么都喜欢罚人抄内府条例呢！ “没事！没伤着你就行，不行的话我帮你抄，簪花小楷我写的也还行。”连翘忙说道。 宋芷眠笑着摆摆手。 “不就是抄书吗？就当练字了，抄书总好过打板子吧！” 连翘也跟着笑了笑。 宋芷眠打开连翘送来的小瓷瓶闻了一下。 一股药香萦绕在鼻尖，味道不是很冲，淡淡的药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你记住了啊，那几日不要抹，会对你身子不好。 还有，你身边要是有人有身孕了也不要抹。 算了，你就晚上抹一点，第二日早上起来后多洗两遍，以后当女官办差的时候千万不要抹啊！”连翘又叮嘱了一遍。 宋芷眠点点头，活血化瘀的东西她肯定不会经常抹的。 “这是你自己调制的？”宋芷眠小声问道。 连翘点点头。 “嗯，这几日在太医院的御药房那里识药材，不少药材大家记不住，掌药姑姑就给每人都备了一份拿回来慢慢认。 我前日看着里面有几味药正好可以配制这个药膏，就问掌药姑姑多要了一点。 药膏我配了两瓶，一瓶给掌药姑姑送去，一瓶给你。”连翘笑道。 宋芷眠有点佩服连翘了。 看看，人家至少还有一门手艺呢！ 不过…… “你认识很多药材？还会自己配药了？”宋芷眠突然问道。 “嗯，御药房里的药材我都认识，掌药姑姑都有点惊讶。 她说我是医女里面学的最好的。”连翘有点兴奋。 宋芷眠心里却是想到了什么…… 第26章 流程严苛 宋芷眠知道连翘进宫当医女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连翘通医术，从小跟着一个老郎中学医术，识药材，其他医女只是一知半解的，需要再进行系统的学习。 连翘却不需要。 她已经可以自己配制药膏了。 加上那日连翘看到赵王和那个蔡伯驹时候的异常，宋芷眠知道，连翘的目标肯定不小。 “连翘，你们是整日都和那些药材打交道是不是？”宋芷眠故意问道。 连翘嗯了一声。 “整日都是认药材，看药材，熟悉药材的药性，还有什么药材和什么药材相冲。 总之，那些医官都有在认真教我们。 芷眠，你们现在还是整日在学礼仪规矩吗？”连翘笑道。 宋芷眠点点头。 “规矩可多了！不止是我们一起上课的时候学的那些宫规和内府条例。 六局一司自己的规矩可不少的。 今日我们白日是尚食局的司膳姑姑给我们上课的。 贵人们每日进膳是不是最简单的事情？ 这事情看着简单，但实际上流程可繁琐了。”宋芷眠看着连翘的眼睛说道。 连翘果然眼神认真起来了。 “不就是用膳吗？每日都有的，御膳房每日将做好的膳食分给各宫。 然后各宫的那些宫人内监伺候着贵人吃下去就是了啊！ 这……很繁琐吗？”连翘问道。 宋芷眠摆摆手。 “这些是我们正常看到的，就像是我们每日用的膳食一样，看着好像挺简单的是不是？ 其实，这里面远比我们想的要繁琐。 从头天晚上开始，御膳房那边就要准备第二日的膳食。 做膳食的那些菜，肉，用的水，哪怕是烧火的碳都要有来路。 从哪里进来的，经过了哪些人的手，什么时辰进了御膳房的，是谁在管着，这些都要有详细的记录。 另外，膳食开始做的时候，由哪位御厨做的，打下手的是谁，也要有记录。 膳食做好之后，内监送到各个宫里，哪个内监送到哪个宫里，交给了那个宫里的哪个宫人同样也要记录。 宫人拿到膳食之后，会由专门的尝膳宫人先试用膳食，试用之后才会送到贵人的桌上。 要是哪个宫里的哪个贵人出了什么问题，身子不舒坦了，第一个就是从膳食查起来。 然后那条线上的所有宫人内监，做膳食的御厨以及供应膳食的人都要被严查一遍。 可严了呢！”宋芷眠一边说一边不在意的打量着连翘的神色。 连翘的神色果然微变。 “这么严苛吗？用膳需要这么麻烦吗？”连翘下意识的问道。 “肯定啊！只要是入口的东西肯定严苛的。 其实不止是膳食管的很严。 那些贵人要是身子不爽，需要用药的话，也是严苛的。 我隐约听其他人说过，每个贵人入口的药都有专门的太医和医女负责。 第22章 反正只要是贵人在入口的东西上出了问题，查处的话都是查处一串。 我听说先帝时期，有个煎药的医童因为被一个皇子给责打了，在煎药的时候私自加了点东西进去。 后来被太医院查出来了。 别说那个小医童被当场杖毙了，就是带着他的太医也进了大狱。 举荐小医童的内监也被打了板子赶出去了。 反正就是……只要是和那个小医童有关的人都没能落得了好。”宋芷眠轻声说道。 连翘已经不说话了。 她像是呆了一样静静的看着窗外。 这么严苛……她能得手吗？ “连翘，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宋芷眠小声拉了下发呆的连翘。 连翘强笑了两声，赶紧摇头。 “没……没什么！感觉就是在宫里干活好难啊！” “肯定难啊，天家在宫里嘛，要是不严苛一点的话，万一让别人得了空子怎么办？ 哦，对了，你知道吃点什么对眼睛好吗？ 我这两日抄那些条例抄的眼睛看东西都模糊了。 我都怕等我把那些条例抄完，眼睛都要坏了。”宋芷眠立刻岔开话题。 连翘很快也回神了。 她稍微想了下就给出了建议。 “护眼睛的话多食羊肝，现在我们在内府，吃食都是固定的，还没人愿意给我们单开小灶。 目前吃羊肝有点不可能。 你可以多食枸杞。 枸杞御药房和外面的药铺都有。 但内府有规定，外面的药材不允许私下进入内府和皇宫。 你想要吃枸杞的话，只能和掌药姑姑说，由掌药姑姑替你从御药房拿。”连翘认真说道。 宋芷眠认真记了下来。 俩人随后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在其他的备选女官回来之前，连翘就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连翘都没有来找过宋芷眠。 即使在路上遇到了，连翘也只是勉强的笑笑，冲着宋芷眠点下头就回自己的院子。 宋芷眠能明显的感觉到，连翘这几日的精神头明显不对，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终于，三天后，连翘在太医院的院正的例行考核中出了错，抓错了药材，被打了十下手心。 原本在所有医女中拔尖的连翘一下子就萎靡不振了。 在知道连翘被罚后，宋芷眠拿着请嬷嬷私下弄来的点心去看连翘了。 …… 一进连翘住的那间屋子，宋芷眠就看到连翘双手抱膝的坐在自己的床上。 她也没有梳洗，就这么抱膝坐在床上发呆。 长长的秀发就这么散落在背后，看着更加单薄。 “没吃饭吧！我给你拿了点桂花糕来，你尝尝吧！”宋芷眠将放着桂花糕的碟子放在了连翘面前。 连翘低声说了声谢谢。 “这屋里就你一个人？那个备选医女呢？”宋芷眠小声问道。 “她去帮掌药姑姑清点药材去了，要好久才回来！”连翘依旧很小声。 宋芷眠将之前连翘拿给她的药膏拿了出来，还细心的给连翘的手上涂了起来。 连翘一声不吭，看着宋芷眠在自己红肿的手上涂着药膏。 “其实……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 有的时候是时机未到，有的时候呢，是自己能力不够。 两样少了一样都不行！” 宋芷眠一边给连翘涂着手掌一边说道。 连翘的手一抖…… 宋芷眠不看她，依旧认真给她涂着药膏…… 第27章 先保证自己活着 宋芷眠给连翘上完药就回来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宋芷眠继续在灯下抄内府条例，连翘才过来。 她是来还昨日宋芷眠给她送桂花糕的碟子的。 看着宋芷眠还在灯下认真抄着内府条例，连翘坐到了宋芷眠对面。 “手好点了吗？”宋芷眠笑着摇头。 连翘点点头。 “好多了！谢谢你！” 宋芷眠放下毛笔。 “谢什么谢！那是你的药膏，我还要谢谢你呢！我涂了你的药膏手一点都不酸胀了。 专门来还碟子的？”宋芷眠看着连翘。 连翘点点头。 见宋芷眠看着她不说话，连翘的手抓了下自己的衣裙。 “你昨天的话……是特意说给我听的！”连翘突然说道。 宋芷眠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连翘。 她知道，连翘肯定不会轻易说出她心底的秘密，也不会说出自己为什么要进宫的。 但宋芷眠知道，连翘进宫当医女，肯定是想干一件大事。 还是能害死很多人的大事。 “芷眠，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连翘突然问道。 宋芷眠摇摇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能通过你的一些行为分析出来一些事情。 你要不要听听我分析的对不对？ 当然，你要是不想听，我可以不说的。”宋芷眠笑问。 连翘却是认真的点点头。 “要听！” “好，我只说我分析出来的，也许我分析的不对，分析的不对的话，你就当我是在说玩笑话。”宋芷眠笑了笑。 连翘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宋芷眠为了不让外面的 人看出来有什么异常，继续拿起了毛笔。 宋芷眠一面继续抄写内府条例，一面用轻松又有点平淡的语气和连翘说着话。 “你说过，你从小就学医，而且在这一批备选医女里面，你的表现是最出色的那个。 医女是给各宫的贵人们准备的。 因着男女大防的原因，宫里的贵人们身子不适，太医在诊治的时候是需要有医女的协助。 你的医术强过其他的备选医女。 等进学结束后，按照宫里贵人受宠的地位来分，你是最有可能分去荣华宫的。 医女每个月的俸禄是十两银子。 你要是在外面当个女郎中的话，按照你的医术，随便给哪家勋贵的夫人小姐们诊治一次，赏银也不止这个数。 所以，你进宫不是为了养活自己，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至于说为了地位，出人头地…… 那更不可能了，医女再往上面升，最多就是女医官。 女医官在太医院是最普通的，不可能再往上面升了。 更何况太医院的差事看着风光，实际上风险却大，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责罚。 出了差错的话，也是普通的太医和医官担责任。 所以，这点也不成立。 还有上次，我们还没分开上课的时候，岳司仪带着我们去熟悉内府的各处地方，你在赵王和武安侯府的蔡伯驹路过的时候，表现过于异常了。 当时我帮你找了个借口挡了过去，但在送你回去的时候，你又一次看向了赵王和蔡伯驹去的行商司。 当然了，你的目标不是行商司。 因为我们在讨论行商司门口的那两个大金斗的时候，你还和大家一样一脸兴奋。 你是在看到赵王和蔡伯驹的时候才有点不对劲的。 如果说你是对蔡伯驹有仇，你大可不必进宫。 按照你的医术，在京城能找一家不错的医馆坐馆。 虽然勋贵家主子生病了会拿帖子到太医院请太医，但是女医官却是不出去应诊的。 所以，京城里的女郎中都很抢手。 你要是想报复蔡伯驹的话，完全可以走那条路打入武安侯府。 武安侯府老夫人年事已高，每日都要请平安脉，你名声打出来了，武安侯府老夫人自然会请你。 但你选择了进宫。 想着你那日的异常反应，其实你的目标应该是赵王吧！ 或者说，你的目标更大一点，是荣华宫最得宠的那位。 那日我故意在你面前说了入口的东西要经过多道流程才能入得了贵人的口中，你才发现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连翘，其实你很善良。 你是抱着必死的心态进宫的。 你觉得舍出一条命来，用你的医术要了那个人的命，即使把你自己的那条命填进去也无所谓。 但后来…… 你听我说了那些之后，发现了好像难度很大。 即使让你成功了，也会有很多人因为这件事被连累的送了性命。 这也是你这两日消沉的原因，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翘，我说的对吗？” 宋芷眠不紧不慢的说道。 连翘非常吃惊只这些日子的相处，宋芷眠居然就能从一些小事中发现了她心里最大的秘密…… 看着宋芷眠将新写好的一张内府条例吹干了墨放到了一边，连翘更吃惊了。 那张刚写出来的内府条例字迹娟秀，一看就是用心写出来的。 但偏偏刚刚宋芷眠却是一边写一边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 第23章 “你……会告发我吗？”连翘低着头问道。 宋芷眠这才看了她一眼。 “告发你？我为什么要告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又不是备选医女，和你又没有竞争关系，为什么要告发你？”宋芷眠反问。 连翘…… “谢谢！”连翘只艰涩的说出这两个字来。 宋芷眠看着连翘的这样，想了想，再次放下毛笔。 “其实……机会是找出来的，你要直接下手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只是我劝你一句，再大的仇恨，你现在要做的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要是没命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宋芷眠认真说道。 连翘勉强笑了笑，然后突然眼睛就红了起来。 “芷眠，你说，一个人要是看到了把自己全族灭门的仇人了，能做到无动于衷吗？”连翘轻声问道。 “大仇未报之前，当然可以！ 要是我，我不止要做到无动于衷，我还可以做到对他强颜欢笑！ 你和赵王有灭门之仇？”宋芷眠轻声说道。 “是！灭门之仇，永远不会忘的那种！”连翘咬牙说道。 第28章 深仇大恨 “我们家世代从医，从曾祖开始，就经常施药救人，在民间口碑颇好。 芷眠，江南的惠民堂你知道吗？那就是我们家的。”连翘看着宋芷眠。 “惠民堂？那不是江南最大的药堂吗？但是……”宋芷眠有点吃惊。 惠民堂是江南最大的药堂不说，还是为大渝的驻军提供军中用药的药堂。 即使之前的宋芷眠足不出户也知道，惠民堂每年都会为军中将士准备各种常用的药材。 以前是内府让太医院准备，后来因为数量大，就交给了惠民堂去做。 惠民堂凭着在江南的名望，牵头让江南的所有医馆都参与进来。 带动了江南所有的医馆都参与到为大渝的将士准备各种药材。 这也减轻了内府和太医院很大的压力。 最重要的是，惠民堂带着江南医馆准备的那些药材价格低廉，基本上是一点利润都没有的。 加上惠民堂经常在民间义诊，还给买不起药的百姓赠药，经常给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看病。 惠民堂的声誉在民间是相当好，连萧宣帝都赞赏过多次。 但就是这么好的惠民堂却遭遇了意外。 民间的说法是帮一个人解了不该解的毒，让别人人给惦记上，最后被人找了山匪灭门了。 当时消息传来的时候，连朝堂都震惊了。 那么大的惠民堂居然被山匪给灭门了？ 后来刑部派人去查验，朝堂还派了驻军剿匪…… “但是……惠民堂家的人不是姓白吗？”宋芷眠问道。 连翘苦笑一声。 “我原叫白芷，五岁那年曾祖的一个老友来访，见我聪慧，五岁时就识得多种药材。 只要是我见过的药材都会记住。 他就收了我当徒弟。 我那个师父姓连，住在药王谷，我拜了师之后就跟着师父住在药王谷了。 一直到三年前，父亲身边的一个小厮满身是血的找来了。 他说白家被人给灭门了。 我问他是谁干的，他说不清楚，但是父亲说了，肯定和那些军需药材有关。 白家在被灭门前有人找上白家，想从中分一杯羹。 父亲拒绝了。 后来……白家被灭，军需药材供应成了民济堂的了。 再后来，师父帮我查出来民济堂背后那人就是赵王府的管家。 山匪是那个蔡伯驹带着人假扮的。 师父问我想怎么办，要是报仇的话，他可以帮我，我拒绝了。 药王谷有规矩，不得掺和到朝堂的纷争中去。 赵王的人这么做，肯定有所图谋。 而且赵王是吴贵妃所生，颇得圣宠，身后势力强大，哪那么容易报仇啊！ 我告诉师父，仇，我要自己报。 后来我就随了师父的姓，姓了连，改名叫连翘，正好内府招医女，我就报名了。”连翘慢慢说道。 宋芷眠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现在就觉得连翘……也挺可怜的。 和自己一样可怜。 她想杀的是赵王的人，还是只是想杀蔡伯驹呢？ “你想毒杀贵妃还是赵王？”宋芷眠突然问道。 “本来想着进宫了，能接触到他的机会会更多一点，也许…… 我不止会配药，识得各种药材，我还会用毒，无色无味的毒我也会下的。”连翘小声说道。 宋芷眠有点吃惊的看着连翘。 她还会下毒…… 看起来不起眼的一个姑娘会下毒…… “你……不会对我下毒吧！”宋芷眠有点担忧的看着连翘。 连翘赶忙摆手。 “怎么会呢！其实我们学医的最信的就是阴司报应了，你和我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害你？ 芷眠，我能感觉到，你是好人，你要不是好人的话。 就我之前的一些行为，你告发了我，对你都是有好处的。 但你没有！ 我不会害一个好人的。”连翘认真说道。 宋芷眠看着连翘认真的样子，信了她说的话。 一个会医术，会下毒，看着还人畜无害的一个姑娘，她要是真的要对自己下手，自己肯定反应不过来。 “你报仇除了你自己之外，就没指望过别人吗？”宋芷眠突然问道。 连翘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师父和我说了，我报仇之后要是想脱身的话，可以去春不晚！ 他给了我一块玉佩，说是拿出那块玉佩出来，管着春不晚的那个人肯定会帮我去任何地方的。 但我没有去找春不晚的人。 我知道，进了宫，我报仇了，动静肯定不会小。 那时候全城戒严，春不晚要是冒着风险把我送出去了，肯定会牵连春不晚的。 所以，我没打算和春不晚那边联系！”连翘小声说道。 宋芷眠…… 这个连翘居然能和春不晚扯上关系……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看看人家报仇的配置…… 会医术，还会不动声色的给人下毒，关键是人家把事情干完了，还能有人把她送走…… 再看看自己这边…… 呵呵，自己想脱身还要来当女官。 想当女官呢，还要把自己的嫁妆都给捐了。 同样是报仇，自己这边什么都没有，就靠自己一个脑子，还要不时的被人罚抄书…… 宋芷眠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穷酸，也很可怜！ “芷眠，你……怎么不说话了？是我哪里说的不对吗？”连翘有点惴惴的。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是可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宋芷眠的。 因为她感觉，宋芷眠一个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跑来当女官，肯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宋芷眠叹了口气，将桌上的纸和笔都收了起来。 “没有，我就是想到了自己而已。 连翘，我和你一样，我也是想报仇才进宫的！ 你能想象被亲生父亲逼着嫁给一个和父亲一样大的老头吗？ 一个疼自己的长辈一家因为父亲的贪婪而被当做垫脚石一样杀了吗？ 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没了，只有自己一个人。 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每天生活在恐惧之中。”宋芷眠轻声说道。 连翘…… 宋芷眠这么惨吗？ 她好像比自己还要惨吧！ 好歹……自己不是被亲人抛弃的，但宋芷眠却是被最亲的人抛弃了的…… 第29章 都挺惨的 连翘也是一脸震惊的听完了宋芷眠的悲惨故事。 越听，她看向宋芷眠的 眼神就愈发同情。 她觉得自己背负了深仇大恨，没想到宋芷眠也一样。 甚至比她还惨。 至少她还有亲人的眷顾，家中的亲人都疼爱着自己，而宋芷眠呢？ 亲娘死了，亲姨母一家被自己亲爹的人给害死了，好像所有人都抛弃了宋芷眠…… 最关键的是，最后要把宋芷眠推入地狱的那个人居然是她的亲爹！ 这要是换了别人，还不知道有多绝望呢！ 但宋芷眠却将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底，一个人默不作声的进宫当女官了。 “芷眠，你好可怜！”连翘红着眼睛轻声说道。 宋芷眠…… 她们好像不是在开什么比惨大会吧！怎么到现在都是我觉得你更惨了呢…… “好了！现在我们俩都知道对方的底了，也就是说都拿着对方的把柄了。 以后，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连翘，我们俩互相帮助吧！”宋芷眠笑道。 连翘忙不得的点头。 第24章 她肯定是愿意的。 她们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的。 两个人一起总好过孤身一人。 更何况宋芷眠那么聪明，有她帮着自己，也许自己真的能达成目的。 “好，我们俩相依为命吧！ 芷眠，你比我聪明，我们俩一起，就当是最好的姐妹，我发誓，我肯定不会出卖你的，我以药王谷的祖宗令牌发誓。”连翘立刻说道。 宋芷眠拍拍连翘的手。 “以后，你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告诉我一声，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我会分析这些事情可不可以做。 你不要擅自行动。 我们俩都没有证据，想告状都告不成。 但我们有时间，有脑子，你还有一身的本事。 连翘，你记住了，现在的你千万不可锋芒毕露，一定要谦卑一些，不能让人注意到你。 火是一点一点烧起来的，事情也是一点一点做出来的。 我们要慢慢找机会！千万不要急，知道吗？”宋芷眠认真说道。 连翘把这些话都记下来了。 她知道，宋芷眠非常聪明，她都不着急，自己为什么要着急呢！ 机会一定会有的…… …… 从这天以后，宋芷眠和连翘都有了共同的目标。 连翘不再萎靡不振，又开始跟着掌药姑姑和医官们认真研习医术。 宋芷眠呢，也认真的上着每位姑姑的课，将那些姑姑们讲的都牢牢的记到了脑子里。 虽然目标一致，但宋芷眠和连翘的来往并没有比往常更多一点。 在别人看来，两人只是和以前一样来往。 甚至连翘和其他的备选女官们来往的也不少。 今天给这个女官送一瓶滋润肌肤的脂膏，明天给那个备选女官送一点自制的口脂。 连翘将自己身份的优势发挥了出来。 …… 半个月后，不管是备选女官还是备选医女那边，都已经像模像样了。 宋芷眠已经将宫规和内府条例背的滚瓜烂熟了，比任何人都熟。 没办法，谁让她是备选女官里唯一抄了两遍内府条例和一遍宫规的人呢！ 宋芷眠很快就找到了前世的那种感觉。 前世的宋芷眠研究的是怎么当一个好牛马，伺候敷衍好甲方，给甲方画大饼，然后哐哐往里砸钱。 现在的宋芷眠研究的怎么当一个好女官。 干的还是伺候敷衍的活。 只不过现在是给贵人们画大饼，然后哄着贵人们哐哐给自己报仇添砖加瓦…… 宋芷眠元气满满的在复仇的道路上慢慢挪着一小步。 …… “三日后，寿康公主在京郊外的别院有一场生辰宴。 陛下疼爱寿康公主，允许寿康公主自己办这场生辰宴。 到时候，皇子郡主们，还有京城的各家的公子们都会去京郊赴宴的。 内府这边人手紧凑，宫里的人不好随意往外面调动。 薛公公和崔大姑姑那里的意思是让大家先去寿康公主的生日宴那边伺候着。 具体的流程和该注意的事项，各个管事姑姑等会儿会告诉大家的。” 在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岳司仪给大家说了一件事。 大家先是一愣，然后就都有点紧张了。 那天贵人们肯定很多吧！要是出了差错是不会有崔大姑姑给大家求情的。 “听说是寿康公主借着这个机会提前给武安侯府小侯爷饯行呢！” “那是你听说而已，我可是听说寿康公主并不满意这桩婚事的。 因为这桩婚事已经发了好多次脾气了。” “其实闹有什么用呢！贵妃娘娘相中了这门亲事。” “也是！公主嫁给谁不是下嫁啊！ 偏偏寿康公主因着这件事已经打伤了十来个宫人了，现在公主那边伺候的人天天都是胆战心惊的。” “哎，祈祷那天能顺利度过吧！” …… 宋芷眠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认真记着所有的掌事姑姑们让他们记下的注意事项。 “宋芷眠，明日和我去一趟京郊。 寿康公主的别院那里我们要提前看一下。 到手后宴客的桌子怎么摆放，客人怎么坐，都要好好研究一下。 那日，太子殿下会带着皇子们一起去，马虎不得！” 私下，岳司仪把宋芷眠找了过去。 在岳司仪眼里，宋芷眠话不多，稳重，是所有备选女官里礼仪和规矩学的最好的。 加上她本身就是侯府嫡女出身，在规矩和礼仪上比其他人更有优势。 岳司仪都已经想好了，等备选女官们的进学结束了，一定请尚仪把宋芷眠要到尚仪局来。 这样将来可以接自己的位置…… 宋芷眠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 太子府里，萧怀瑾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 “三日后就是寿康那丫头的生辰宴了，七弟，礼物你准备好了吗？”太子平静的看着萧怀瑾。 “太子哥哥放心，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不止是寿康那丫头会开心，很多人都会开心的。 不过五哥应该不会很开心！”萧怀瑾笑道。 太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给萧怀瑾倒了杯茶。 …… 也是这个时候，皇宫的勤政殿外，叶云舒面色平静的跟着薛公公进了勤政殿。 第30章 都想杀他 叶云舒进入勤政殿之后，正好看到萧宣帝在勤政殿里踱步。 她忙恭敬的行了大礼。 不等叶云舒起身，薛公公就示意勤政殿这里伺候的太监宫人们都出去，并打发他们站的远远的。 薛公公自己更是甩着拂尘亲自守在了勤政殿门口。 “行了，起来吧！不用这么多礼的。 快起来，正好朕看折子看乏了，你来陪朕下盘棋吧！” 萧宣帝示意叶云舒起身。 叶云舒立刻就起身往棋桌前去。 棋盘已经摆好了，在棋桌旁边还有一个小茶几。 上面放着四盘点心和一杯刚沏好的茶。 叶云舒看了一眼点心，核桃酥，酒酿桂花藕粉糕，广寒糕，檀香甘露饼，都是她爱吃的。 勤政殿原本没有棋桌的，这里是萧宣帝看折子处理政务的地方，朝臣们来来往往的，怎么能在这里下棋呢？ 但萧宣帝不知道怎么想的，硬是让内府在这边摆放了一张棋桌。 累的时候，萧宣帝就会拉着朝臣们在这里下下棋，解解乏。 但目前来看，能有资格被萧宣帝拉着在这里下棋的，除了林相之外，就只有叶云舒了。 叶云舒有点不情愿的走到棋桌前，看着已经摆好的棋盘，眉头皱了起来。 “陛下真的要微臣和您下棋？”叶云舒小声问道。 萧宣帝看了她一眼，只嗯了一声就坐了下来。 叶云舒还是有点为难。 “可以悔棋，但最多两步！”萧宣帝出声。 叶云舒哦了一声，但还是磨蹭着不想坐下来。 “行了行了！三步可以了吧！”萧宣帝再次让步。 叶云舒这才坐了下来。 俩人也不出声，就这么你来我往的下了起来…… …… 薛公公守在勤政殿外，不时的瞄一眼殿内的情形。 今日陛下心情肯定会不错的…… 薛公公正琢磨着什么时候进去给两人都倒杯茶，却看到不远处有人过来了。 仔细一看，却是吴贵妃带着两个宫人往这边来了。 吴贵妃手里只拿着一把凤尾象牙柄宫扇，后面的两个宫女手里各拎着一个食盒。 薛公公明白，这是又给陛下送吃的来了…… “见过贵妃娘娘！”薛公公恭敬的给吴贵妃行了一礼。 吴贵妃有点惊讶的看着薛公公。 不是说这个时候陛下在看折子吗？ 薛公公怎么不在勤政殿里伺候着呢？ “陛下还在忙吗？”吴贵妃小声问道。 薛公公点点头。 “叶大人有要务要奏呈陛下，陛下看了折子后就把我们都打发出来了。 娘娘，陛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可打扰不得啊！”薛公公尽量压低了声音。 吴贵妃心头一凛。 叶大人有要务奏呈陛下？ 那肯定又是查出哪家的账有问题了呗！ 上一次陛下把所有人打发出去了，不就是内府的一些账让那个叶云舒抓到了把柄，然后借题发挥了一下。 最后折了吴贵妃安插在内府的一个人…… 这个叶云舒只要主动进宫了，肯定没好事！ 这次不知道又是谁家要倒霉了。 自己今日来的不是时候啊！早知道这个叶云舒在，她就晚点再过来了。 “既如此……那就要有劳薛公公了！”吴贵妃只能这么说了。 第25章 说着，就示意两个宫人把手里的食盒拿了过来。 “这两日暑气重，本宫亲自给陛下熬了消暑饮，又做了两道清爽的点心。 御膳房的人说连 着两日陛下进的都少，本宫这才送了来的。”吴贵妃还给薛公公介绍了一下。 薛公公立刻示意两个小太监过来把食盒接了下来。 看着两个小太监将食盒接了下去，吴贵妃又看了勤政殿的门一眼。 “娘娘，等叶大人奏呈完公务之后，老奴立刻就把东西送进去。 这两日暑气大，娘娘还是请回吧！ 要是让娘娘不舒坦了，陛下又要揪心了。”薛公公小声说道。 吴贵妃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就在两个宫人的搀扶下回去了。 一直到吴贵妃的身影看不到了，薛公公才又站在勤政殿门口。 “你们俩站那边去！等会儿再送进去。”薛公公叮嘱。 两个小太监立刻都远远的离着勤政殿的大门站好了。 …… 勤政殿里，萧宣帝越下越叹气。 “你到现在为止已经毁了不止五步了，能不能有点君子风范啊！”萧宣帝叹道。 叶云舒眼睛盯着棋盘，连头都没抬。 “我是女的！” “那也可以做个女君子嘛！ 还有，你那么聪明，怎么就不能学学下棋呢？ 我记得你七岁的时候就这水平吧！”萧宣帝气道。 叶云舒呵呵一笑。 “您记得还真清楚呢！都记得我七岁时候的下棋水平了。 我没时间去学。 我从五岁开始看账本，十五岁进了监察司，天天都是围着账本转。 脑袋里装的都是账本。 睁眼闭眼都是账本，都是各地要清算的账务，您再让我去学点其他的东西，那我脑袋不得炸了啊！ 我现在这脑子都是嗡嗡的…… 下这里行不行啊！要是下这里是不是要被你吃掉一大片啊！”叶云舒说着还抬头疑惑的看了萧宣帝一眼。 “肯定不行啊！你下那里不就是条死路吗？ 你得下这里！”萧宣帝指了个地方。 叶云舒恍然大悟，然后快速将棋子摆在了萧宣帝刚刚指的那个地方。 “陛下，到您了！” 萧宣帝…… 认命的落下了一子之后，萧宣帝自己都有点生气了。 他怎么喜欢和这个臭棋篓子下棋的…… “你昨日让人来说，说是今日要进宫，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萧宣帝看着棋盘问道。 叶云舒也盯着棋盘看，然后下了一子。 “嗯，是有事情！” “什么事情？”萧宣帝又落下一子。 “我要杀个人！”叶云舒还是没抬头。 萧宣帝愣了一下。 她说的是我要杀个人，不是我想杀个人！ 那就是说，不管自己同意不同意，她都会杀！ 现在来告诉自己一声，完全就是在给自己一个面子…… “谁啊？还要你亲自动手？”萧宣帝故意问道。 “武安侯府小侯爷蔡伯驹！”叶云舒啪的一下落下一子。 第31章 不够狠 萧宣帝愣了下。 蔡伯驹？武安侯府的那个小侯爷！ 老武安侯战死沙场之后，府里只剩下这么一个独苗，不管是外面的各府勋贵还是宫里，都对武安侯府颇有照顾。 但现在叶云舒却说要杀蔡伯驹…… “他……犯了事？”萧宣帝问道。 “嗯！”叶云舒只说了一个字。 萧宣帝见过这个蔡伯驹好几次，行为举止都有点当初武安侯爷的风姿。 武安侯立下过不少战功，后来因为操劳过度，病逝在北地的军帐中。 蔡伯驹…… “陛下，我要杀他肯定有杀他的理由，我也知道武安侯给大渝立下过赫赫战功。 所以，我没有让人把他犯的事都给公布出来，就是给逝去的武安侯留个脸面呢！ 我会让他意外而死，不会影响到已逝武安侯的声誉，也不会影响到武安侯府的声誉。 陛下，他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叶云舒正色说道。 萧宣帝手里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去。 他想了一会儿，将手里的棋子轻轻放了下去后才说道，“你要杀他我不拦着。 我不了解他，但我了解你。 能让你动怒并且坚持要杀的，肯定是犯了很大的事情。 但……你等他送完粮草去了北地之后再杀他吧！ 沈老将军给朕来信了，这次押送粮草想让蔡伯驹去，也是北地的很多将士想一起去祭奠一下武安侯。 这时候有个武安侯府的后人在……会更好一点。” 叶云舒点点头，也将手里的棋子放了下去。 “好，我会让人在北地杀他，他会因为意外而死！”叶云舒轻声说道。 萧宣帝点点头，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一门心思的下棋。 叶云舒的棋艺真的很差，萧宣帝只稍微认真了一点，她很快就败下阵来了。 看着棋盘上自己的白子都被吃的差不多了，叶云舒叹了口气。 “果然啊，我还是七岁时候的水平！” 萧宣帝也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和叶云舒下一盘棋，简直比看十份折子都累。 “三日后寿康的生日宴你去吗？”萧宣帝问道。 叶云舒摇头。 “人家又没给我下帖子，我上赶着去干嘛？ 公主的生日宴，那不得厚礼相送啊，虽然我家库房里的宝贝不少，但我懒得去找。 不去，那日我在监察司看账本。”叶云舒立刻拒绝。 萧宣帝只得点点头。 “随你！这几日暑气重，你府里的冰够用吗？不够的话朕让人给你府上送一点。”萧宣帝岔开话题。 叶云舒嗯了一声，转头吃了一块广寒糕，又喝了两口茶，然后才起身告辞。 …… 叶云舒走后，薛公公才带着两个小太监提着食盒进来。 “陛下，这是贵妃娘娘刚刚送来的。 您和叶大人在谈公务，娘娘放下食盒就走了。”薛公公恭敬的说道。 萧宣帝嗯了一声，随口说了一句。 “搁那吧！” 薛公公立刻把食盒里的消暑饮和点心拿出来摆在了一边。 看着消暑饮，萧宣帝突然想到了每日叶云舒顶着暑气去监察司办公的样子…… “吩咐太医院，给各部都配上消暑的药饮，让各部的大人们饮用。 还有消暑解腻的点心也准备起来，一切账务从内府走。 另外……监察司那边暑气好像更重一点，让内府给监察司多送点冰块。”萧宣帝突然说道。 薛公公立刻都应了下来。 萧宣帝重新坐到御座上，他正准备拿起折子，却见勤政殿的大门被敲了两下。 萧宣帝只抬了下眼皮，薛公公立刻开门让人进来了。 “陛下，微臣这里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穿着太监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说！”萧宣帝还是头都没有抬。 “三日后的寿康公主生日宴上，太子和齐王要对武安侯府的小侯爷动手。 要拦一下吗？”男子小声问道。 萧宣帝一愣。 又是针对这个蔡伯驹的？看来这个蔡伯驹得罪的人不少啊！ 难道说太子那边也查出来蔡伯驹犯了很大的事情了？ 不对！ 太子的消息应该没有叶云舒灵通，太子要是查出来蔡伯驹干了什么坏事的话，肯定会上折子的。 把蔡伯驹的罪行昭告天下才是太子要做的事情…… “动手？动到什么程度？”萧宣帝问了一句。 “应该是要让蔡伯驹伤了腿，去不了北地！”男子说道。 萧宣帝啊哦了一声，挥挥手。 “稍微拦一下就行，别让太子和齐王发现。” 男子立刻领命下去。 等男子走了，勤政殿里又只剩下萧宣帝和薛公公俩人后，萧宣帝才叹了口气。 “太子的心还是不够硬啊！这要是换了赵王…… 呵呵，那可是冲着要人命去的。” 薛公公不敢说话，只是老实的在一旁待着。 …… 第二日，宋芷眠跟着岳司仪一起去了京郊。 一共三辆马车，除了宋芷眠和岳司仪坐了一辆马车外，另外两辆马车上也坐内府的人。 尚食局的司膳姑姑带了两个御膳房的人。 另外一辆车上是太医院的掌药姑姑带着连翘也一起出来了。 “京郊外情况和皇宫不一样，寿康公主的别院占地面积不小，难免会长一些宫里没有的植物。 让懂医术，识药草的人过去看看也是应当的。”岳司仪和宋芷眠小声说道。 宋芷眠点头。 皇家摆生日宴，那肯定是什么都要注意的。 第26章 任何一切危险的因素都要摒除在外。 …… 很快，宋芷眠他们就到了京郊外的寿康公主别院。 寿康公主的别院是依山傍水的沿着一座山的山脚下建了一个大庄院。 在离这里不远的另一处风景更好的地方是太子别院。 在京郊有别院的除了太子就是寿康公主，连赵王在这里都没有别院。 大家都知道萧宣帝非常宠爱这个女儿，几乎是有求必应 。 岳司仪拿出手里的腰牌给守着别院的人看了后才带着宋芷眠她们进了别院。 …… 别院很大，比寿康公主在宫里的寝殿要大多了。 但寿康公主不经常过来。 倒是赵王经常借了这个别院来宴客…… 第32章 圈养 寿康公主的这个别院是个三进的宅院，按照大渝的规制，公主别院只能是这个规格。 太子的别院是五进的宅院。 到了天家那里……应该就叫行宫了！ 宋芷眠跟着岳司仪进了宅院从入门处开始一点点认真看了起来。 因着两日后就是寿康公主 生辰，别院里原本伺候的人全部都离开，换上了内府安排过来的人。 大家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不敢多语。 宋芷眠发现了，寿康公主的这个别院虽然是三进的，但是却很宽敞。 当初在盖这个大庄院的时候，肯定也是费了心思的。 深度没办法做手脚，那就在宽度上想办法嘛！ 总之，只要给人看着是三进的院子就行，至于每一进的房子都要有别人两个五进的院子多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岳司仪带着宋芷眠检查的很仔细。 从大门开始，要有什么人守着，几个人守着，什么品阶的内监守着都详细的告诉了宋芷眠。 宋芷眠手上拿着纸笔也都认真记了下来。 第一次跟着岳司仪出来办差，一定要仔细。 在将这个宅院都看了一遍之后，宋芷眠又跟着岳司仪往后院走去。 “寿康公主爱骑射，喜欢养些猛兽。 在宫里，这些东西是万万养不得的，寿康公主又喜欢的要紧，陛下就准了她在别院这里养着。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那些猛兽可要看好了，后日贵人们都来了，可别惊吓到贵人们。” 岳司仪一边说，一边带着宋芷眠往后院去。 到了宅院的后面，宋芷眠才发现这里有多大。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跑马场，在宅院和后山之间有一条路，一看地上的那些马蹄印，就知道赵王经常带着人来这里赛马。 在宅院的后门这边，还有一个新建了没多久的平台。 一处简单的木制平台，还有一个小凉亭，凉亭上还写着逍遥台三个字。 “赵王带着人来这里赛马后，经常在这里大家一起喝酒用膳。 说是什么依山而坐，别有一番滋味。 后日太子，皇子，还有公侯家的世子公子们都会来。 寿康公主又是个爱骑射的，免不了会比试一番，这里也要收拾出来。”岳司仪指着那个平台说道。 宋芷眠赶忙记了下来。 把这些事情都记下来，等会儿交给内监那边，明天他们自然会按照岳司仪这边安排的去准备。 岳司仪又带着宋芷眠认真查看了一番，确保这里没有什么遗漏了才点了点头。 不过，宋芷眠却是提出了自己的一点看法。 “司仪姑姑，这里紧靠后山。 后山上是没有人住的，万一有什么凶猛的野物之类的…… 要是后日突然有野兽之类的冲撞了贵人怎么办？” 岳司仪听宋芷眠这么问，轻笑了一下。 “你能想到这点很好，说明你是用心想着事情了。 不过，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在昨日的时候，宫里的禁军就派了人来把后山都搜罗了三遍了，确保没有猛兽。 最多也就是有个野鸡或者野兔什么的，那些东西看到人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往人多的地方来呢！ 即使有猛兽，那也都在寿康公主的这个后院里关着，有专人看守的。” 宋芷眠哦了一声。 “我……我还以为就像是狩猎一样，突然会从什么地方冒出个野兽出来呢！”宋芷眠嘀咕了两声。 岳司仪左右看了下，见别人都离的远远的，这才小声和宋芷眠说了一下。 “你呀，还是年龄小，很多事情不知道。 狩猎……特别是皇家的狩猎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那些动物都是上驷院那边养了放进去的。 每次陛下狩猎之前，那块场地要被搜多少遍你知道吗？ 还有，为什么只要陛下带着人出去了，都能遇到老虎啊，熊啊，还有山豹这些玩意儿？ 那些护卫的人都不敢动，就等着陛下射杀！ 动动脑子！”岳司仪点了下宋芷眠的脑门。 宋芷眠一下子就想通了。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呢！ 一到皇帝上马开始狩猎的时候，那些大家伙都出来了，然后等着被皇帝射杀。 皇帝只要射杀了，马上就是一阵欢呼。 什么陛下英勇无敌，神箭手，万岁万万岁…… 想出风头的皇子们呢也要多少猎杀点有点血性的动物…… 再下面的……那就是射杀点鹿啊，羊啊，狍子啊…… 总之最后大家都是皆大欢喜，然后上驷院继续圈养这些东西等着下一次狩猎的到来。 所以，电视里说的什么出外狩猎遇到猛兽袭击了…… 那都是人为放出来的…… 想通了这些，宋芷眠也不去管后山会有什么玩意儿了。 连猛兽都没有，还会有重兵把守，更不会有什么刺客了吧！ …… 岳司仪在逍遥台这里看了一会儿后，就带着宋芷眠往寿康公主养着猛兽的那个圈场走去。 还没到猛兽的圈养场呢，宋芷眠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远远的，宋芷眠看到被关在一个个牢笼里的猛兽们都蔫巴巴的看着她…… 这…… “这是公主殿下养的猛兽？”宋芷眠有点吃惊。 岳司仪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圈场内的那些猛兽之后，就嘱咐了新调过来看守的内监。 “今日开始，把他们都喂饱，看牢一点知道吗？” 内监立刻答应下来。 宋芷眠看着那些已经饿的没有了精气神的猛兽，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本该是在山间自由生活的精灵却被圈养在那连转身都困难的牢笼里…… “这是什么？”宋芷眠指着靠着圈养场出口这边的一处像是鸡笼的地方。 “那里是活鸡和兔子。 寿康公主最喜看猛兽扑咬伙食。 只要在寿康公主来别院之前，这里的人都会把猛兽饿上几天，然后把野鸡，兔子，或者是山羊丢进去……”岳司仪缓缓说道。 宋芷眠…… “是不是觉得寿康公主也不是什么真的爱这些动物的人？”岳司仪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点点头。 “因为陛下喜欢啊！陛下上马平天下，下马治天下。 这些皇子公主们不都得迎合着陛下？ 陛下为什么宠爱寿康公主？不就是因为公主殿下骑射的功夫不错？ 宋芷眠，要想在这宫里活下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你要记清楚了。 活着就是盘算人心！明白了吗？” 宋芷眠躬身行了一礼。 在临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些被圈养的猛兽和准备被投喂的鸡兔…… 第33章 好巧啊 离开了圈场，宋芷眠还是问了岳司仪一个问题。 “司仪姑姑，您刚刚说寿康公主爱看猛兽扑咬活食。 那您为什么吩咐内监，今日起一定要把那些猛兽喂饱。 后日是寿康公主的生辰宴，她要到这边来过生辰，免不了会让大家看她养的这些猛兽。 那时候要是猛兽吃饱了……” 岳司仪当然知道宋芷眠为什么这么问。 猛兽吃饱了，当然就看不上那些野鸡野兔了，那时候估计都晒着肚皮睡大觉呢！ “因为……后日太子也要来。 太子看不得过于血腥的场面。 即使后日是寿康公主的生辰，她也不敢丢下太子带着大家去看那些猛兽。 后日的那场生辰宴，依旧是太子最大！”岳司仪笑道。 宋芷眠猛的反应过来。 太子好像从出生开始，身子就不好。 也是因为身子不好，陛下连骑射都不允许太子去学，而现在的太子也是大渝从开国到现在唯一的一个不能马上骑射的储君…… 但陛下又是马上功夫了得的天子，最近又对骑射功夫颇好的赵王更加看重。 甚至有人说……天家其实已经有了换储君的想法。 第27章 但也有人说，因为先皇后的原因，天家是不可能废了太子的…… 宋芷眠将这一切都记在了脑子里。 皇宫的秘史好像很多，拍个大渝后宫传，百八十集的肯定能拍…… …… 岳司仪带着宋芷眠把所有的地方都查一遍，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这才长舒一口气。 “后日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你到时候去哪个宫里当女官，后日的表现可是很重要的。”岳司仪还不忘提醒宋芷眠。 宋芷眠赶紧应了下来。 去哪个宫里都行，就是不能去吴贵妃的荣华宫…… “岳司仪，你们忙完了？” 宋芷眠还没想好自己能去哪个宫呢，不远处尚食局的司膳姑姑带着身边的两个备选女官也过来了。 “胡司膳，你怎么从逍遥台那边过来了？ 你们难道不应该是从厨房那边过来吗？”岳司仪有点疑惑。 胡司膳只得耐着性子给岳司仪解释了一下。 “寿康公主那边让人传话来了，后日厨房要多准备些炙烤的食物。 寿康公主爱在野外和人一起炙烤食物吃，那位小侯爷更喜吃炙烤的食物。 听说在北地的时候，小侯爷最爱吃那些烤的半生不熟的，还带着血水的肉食。 公主殿下说炙烤的味道大，不适合在庭院里，逍遥台那里很好，就把宴席摆在逍遥台那里。 这不，我带着她们俩去看看，到时候膳桌怎么摆，炙烤的烤架要准备多少，都要心里有数。” “小侯爷居然喜食半生不熟的东西？”岳司仪有点惊讶。 胡司膳立刻点头。 “嗯，听说以前赵王借了这个院子在这边赛马后，经常在逍遥台那边炙烤食物。 赵王身边伺候的人都说，小侯爷炙烤出来的食物……赵王都无从下口。” 岳司仪一听直摇头。 这样的做派和那些野蛮人有什么区别…… “好，那你准备吧！等明日我们还要再来复查一遍。 快点准备完，我们一起回内府。 哦，还要等李掌药呢！” 岳司仪的话刚说完，胡司膳就笑了笑。 “太医院的李掌药带着两个备选医女往后山去了，我们去逍遥台那边等她们吧！” …… 等宋芷眠跟着岳司仪又往逍遥台那边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李掌药带着连翘还有另外一个备选医女从山上下来。 山上杂草丛生，很少有人上去，三人的鞋上都是杂草和泥巴。 “李掌药，可忙完了？ 山上可有异常的植物？”岳司仪笑着问道。 李掌药摇头。 “都是些常见的植物花草什么的，没什么异常。 怎么？你们都忙好了吗？既然忙好了，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明日还要来复查一遍。” “对，明日你要跟着一起来的，膳食的清单里有两道药膳，这两道药膳要有你们盯着的！”胡司膳立刻说道。 大家又都说了两句之后，就准备回内府。 宋芷眠看了一眼连翘。 连翘却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后山。 只这一眼，宋芷眠就知道，连翘心里肯定藏着事情呢…… 等回去了再问，现在问，不合适…… 就在大家准备往别院的前门走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逍遥台不远处传了过来。 大家都是一愣。 后日就是寿康公主的生辰宴，这座山基本上都被禁军围了起来，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赛马…… 大家停下来冲着马蹄声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只见齐王带着两个公子正在策马扬鞭……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一直到逍遥台下面的地方停了下来后，岳司仪她们赶紧躬身行礼。 “见过齐王殿下，见过沈世子，见过卫二公子！” 宋芷眠也跟着大家一起行礼。 除了领头的齐王萧怀瑾她是见过的，其他两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沈世子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在北地的沈老将军就是沈世子的祖父。 卫二公子……是前刑部尚书卫大人的二公子。 卫家曾经是清流世家，大渝最有名的梧桐书院就是卫家人开办的。 后来卫家出了一个十八岁的状元，被天家看重，一路走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 再后来，刑部基本上都是卫家人把持，只不过到了当今天家上位之后，原来的刑部尚书突然请辞回梧桐书院教书去了…… 但这位卫二公子却在京里靠着春不晚混的风生水起的。 宋芷眠的脑子里出现的都是这两个没见过的世家子弟的消息，突然间一道声音冲着她来了。 “好巧啊！宋芷眠，又看到你了！ 你这次来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 还是嫂子开门的事情吗？”齐王戏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宋芷眠耳边。 宋芷眠…… 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宋芷眠只是低着头。 齐王却是又看了一眼逍遥台上的众人。 “各位姑姑们辛苦了！本王从太子别院那里过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 原来是从太子别院那里过来的啊！那就正常了。 第34章 你看到什么了 看着内府的三个女官都松了口气，宋芷眠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齐王和那两位公子不是从太子别院的方向过来的，三位掌事姑姑肯定要把这事情上报的。 这里都已经有禁军把守了，齐王和两位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来负责防务差事的那队禁军肯定要受责罚。 现在是从太子别院过来的…… 那就没事了！ 太子别院那边的事情谁敢管啊！ 岳司仪赶紧带着大家给齐王和两位公子行了礼，然后就回去了。 …… 坐在马背上的齐王看着宋芷眠跟着岳司仪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将手里的马鞭在手上绕了两圈。 跟在他身后的沈世子先凑了过来。 “这就是那位差点嫁给死了四个夫人的吴建德的忠勇侯府的宋大小姐？”沈世子笑问。 不等齐王回答，另一边的卫二公子也凑了过来。 “就是那个捐了嫁妆，把宋开山和他夫人急的跳脚，最后都去找赵王借银子的宋大小姐宋芷眠？” 齐王瞪了两人一眼。 “对！就是她！也是她说出嫂子开门，我是我哥那两句玩笑话的。” 沈世子和卫二公子立刻眼睛放光。 “嗯，口齿伶俐，以一己之力脱困，此女子注定不凡！”沈世子率先说道。 “没错！宋大小姐心性坚韧不拔，聪慧隐忍，将来必成大器！”卫二公子也跟着说道。 齐王看着这两人一脸的笑，又白了他们一眼。 “行啦！你们俩别打趣她了。 她挺不容易的，娘死了，爹又不疼，把她当个物品一样送来送去的。 她要想活着，那不得自己想办法啊！ 人家挺不容易的，也挺可怜的。 一个人，身边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孤苦伶仃的。 后日看到她的话，你们俩可别打趣人家啊！免得招人烦。 还有，她捐嫁妆的时候，叶大人那边可是承了她一份人情的。 她也是叶大人举荐进内府的，你们俩……注意点。”齐王稍微提醒了一下。 沈世子和卫二公子一听是叶云舒举荐进内府的，立刻都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了。 那位大人举荐的……他们俩还是远着点好。 万一把叶大人惹毛了，带着监察司的人来查他们府里名下铺子的账就不好了…… “对！宋大小姐挺可怜的，我们一定要有同情之心。” “是！一定要像殿下一样怜香惜玉……” 萧怀瑾…… 他有点后悔带这两个家伙出来了。 …… 那边，宋芷眠跟着岳司仪回了内府之后，先回了天枢院自己的屋里洗漱了一下，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带着一套干净的鞋袜去瑶光院找连翘了。 一进连翘的屋子，正好看到连翘在洗自己上山的时候弄脏的鞋袜。 “芷眠来了？你先坐，我再淘洗一遍就好了。”连翘一边洗一边和宋芷眠说。 宋芷眠将干净的鞋袜放在一边的凳子上。 “你的脚和我的一般大，这套你先穿吧！内府发下来之后，我没穿过。 你昨日进太医院的药圃已经脏了一双鞋袜了，今日又脏一双，明日穿什么？”宋芷眠说道。 连翘感激的冲着宋芷眠笑了笑，将洗干净的鞋袜放在通风的地方后就坐到了宋芷眠身边。 “今日你那边一切都顺利吗？”连翘小声问道。 宋芷眠点了点头。 “都是岳司仪带着的，内府以前都先例在那里，一切按照规矩来就行了。 第28章 你那里……顺利吗？”宋芷眠看着连翘。 连翘先是点点头，然后突然就抿了下唇。 已经对连翘有点了解的宋芷眠立刻知道，连翘肯定有话要说。 “怎么？不顺？”宋芷眠笑问。 连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也不是不顺！就是……我觉得还是低调一点好。 我现在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什么都要掐尖，什么都要表现。”连翘一边说一边轻轻摇头。 宋芷眠有点疑惑。 “你这是……怎么了？这和你掐尖表现好有什么关系吗？” 连翘看了下窗外，确认周围都没人，这才小声和宋芷眠说是怎么回事。 “今天不是和掌药姑姑去别院那边看有什么什么危险的药草吗？ 我们跟着掌药姑姑去了后山。” “对！你们的鞋袜也都弄脏了！”宋芷眠立刻说道。 连翘嗯了一声。 “前两日京郊下雨的，山上的泥土被雨水都搞湿透了，一踩一脚泥，所以我们才脏了鞋袜的。 在寿康公主别院的后山上，我看到了一种植物。 那植物…… 太医院的药典里是没有的，但是我知道那是什么。”连翘小声说道。 宋芷眠更吃惊了。 “太医院的药典里没有的药材？这……怎么可能呢！” 宋芷眠不相信。 太医院几乎集中了大渝最好最顶尖的那一拨郎中大夫了，诊治和用药几乎是大渝顶尖的水平了。 当然，和连翘之前在的药王谷肯定还是差了一点的。 毕竟大家都知道，药王谷那边的人……多数都是疯子！ 现在太医院他们的药典里居然都没有这种药材…… 但是连翘却知道那是什么…… “你是不想出风头所以没有说那药草是什么的？”宋芷眠好像明白了什么。 “嗯，太医院的药典里都没有，掌药姑姑也不认识的药草，我却认识，那不是打人家脸吗？ 以前的亏我可不想再吃一遍了。”连翘笑道。 宋芷眠想了想，觉得连翘做的好像也没什么错。 太医院那个地方…… 本来太医就看不上女医官，要是一个备选医女发现了他们都没发现的药草，那以后连翘真的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嗯，只要不妨碍差事，不说就不说吧！”宋芷眠笑着安慰。 连翘却又摇了摇头。 “芷眠，我只和你说！ 那药草……既是药草也是毒草。 不过，只要不吃的话，也是没事的。 我对那东西意外是因为……以前只在药王谷看到过，没想到京郊也有。 而且京城这边居然没人认识这药草。 哦，我想起来了，那东西是从海外传过来的。 大渝的太医们整日待在宫里，不知道好像也正常……” “那东西有毒？”宋芷眠打断了连翘的话。 连翘非常确定的点点头。 “嗯，既可以救命，也可以害死人！还是救都没法救的那种！” 第35章 毛地黄 “那东西叫毛地黄，听这名字是不是好像也不是很稀奇。 其实它长的和地黄有点像，但又不是很像。 我那个师父也说过，毛地黄长的还像飞燕草，特别是开花的时候几乎和飞燕草一模一样。 只是花瓣的厚薄度不一样。 今天掌药姑姑肯定也是把毛地黄当成是飞燕草看了。 毛地黄还挺漂亮的吧！ 但毛地黄…… 师父说过，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爷曾经用毛地黄配过药。 好像是给师爷的外甥的夫人用的，说那位长辈有心疾，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种。 惊吓过度就会犯病。 当年师爷为了给那位长辈配治心疾的药没少费工夫。 师父说，师爷留下的药方中，治疗先天心疾的药方里就有毛地黄。 毛地黄治疗心疾有很好的作用。 但同样的是，越是在治疗某种病上有奇效的药草，在其他方面就越有毒。 这也是是药三分毒的道理。 药王谷种了不少毛地黄，也有一些长老去研究这些，但因为研究毛地黄出事的不少。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一个药童和别人玩笑的时候，不小心误食了毛地黄的果实。 当时就浑身抽搐，又吐又拉的。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没了脉象。 后来还是师父用了天绝二十四针才把那个小药童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 当时把大家都吓坏了！”连翘认真说道。 宋芷眠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地黄她听说过，但是毛地黄没听说过。 不过，现在大渝的商贸这么发达，连海那边都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不小心带来点外来物种好像也正常。 “那个小药童也太不小心了！ 这些药草什么的，难道不是严格控制的，怎么能随便吃呢！ 他当自己是神农氏啊！”宋芷眠说道。 连翘叹了口气。 “也不怪那个药童，谁能知道兔子吃了没事的药草，人只吃了一点点就能成那样呢！” 宋芷眠…… “兔子吃了没事？” “对啊！药王谷里养了好多试药的小兔子。 有些药配制出来，会给兔子吃，大长老说过，说是兔子的五脏六腑还有经脉走向和人很像。 很多药兔子吃了没事的话，那人吃了也基本上会没事的。 但谁能知道…… 毛地黄兔子吃了什么事情没有，药童馋嘴了偷吃了一两颗果实就差点丢了性命呢！”连翘继续给宋芷眠解释。 宋芷眠一想，好像还挺对的。 现代的很多实验室里，不都是拿兔子或者是小白鼠做实验吗? “那……会不会是小药童在吃毛地黄之前吃了其他东西呢？ 我即使对医术不通，也知道有些药或者食物之间是犯冲的，不能一起吃的。”宋芷眠提出自己的想法。 连翘猛点头。 “芷眠，你真聪明，连这个都想到了。 还真让你猜对了呢！ 那个小药童在碰毛地黄之前喝了一杯药酒，是治哮症的。 后来我师父又实验了一下，即使是兔子，在被灌了酒之后再喂毛地黄的话，过不了一会儿也会死的。” 宋芷眠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连翘见宋芷眠突然不说话，好像想到了什么。 “芷眠……你想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事情可不能瞒我！ 我们是一起的！”连翘抓着宋芷眠的手小声说道。 刚回神的宋芷眠赶紧反手抓住连翘的手。 “没有，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是和我刚刚说的那些有关吗？”连翘反问。 宋芷眠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点了下头。 “我在想一件事！ 但是现在还不是能想的很完整，你让我好好想想！等明天的，我再告诉你我在想什么。”宋芷眠紧紧抓着连翘的手。 连翘发现宋芷眠的手好像在抖，她忙也握紧宋芷眠的手。 “没事，你慢慢想，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 当晚，宋芷眠一夜没睡，在屋里翻来覆去的一直在想脑子里的那些事情。 将所有能用的，有用的信息都整理了一遍之后。 宋芷眠终于想到了该怎么做 了。 成功了很好！ 不成功……也不会有人发现，也不会连累到别人。 只是，每一步都要走的很巧，走的及时，让所有事情看着都是巧合！ 宋芷眠终于想好该怎么做了！ 第二日一大早，连翘来还干净的鞋袜的时候，宋芷眠拉住了她的手。 “连翘，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 这一日，宋芷眠跟着岳司仪，连翘跟着掌药姑姑又一次去了寿康公主的别院。 还和昨日一样，将所有人，所有的东西，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 崔大姑姑也在傍晚的时候带着六局的人去了别院查看了一番。 一切都准备就绪，没有任何地方出错。 崔大姑姑非常满意。 …… 又过了一日，六月二十二这天，寿康公主的生辰。 一大早，内府就将陛下赏赐给寿康公主的礼物送到了寿康公主的寝宫。 紧接着，贵妃的赏赐 ，宫里其他贵人的贺礼，还有太子，皇子，其他勋贵们的贺礼也都一一送到了寿康公主的寝宫里。 宋芷眠也是在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身准备。 辰时二刻的时候，宋芷眠她们这些备选女官就跟着内监的那些公公们一起到了寿康公主的别院。 大家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着，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第29章 巳时二刻，寿康公主到了别院。 紧接着，京城勋贵家的公子小姐们，只要接到寿康公主帖子的陆陆续续都到了。 京城的那些豪华座驾都往京郊这边络绎不绝的过来。 清静了不少天的公主别院终于又热闹起来了。 而宋芷眠也看到了还算是熟悉的人。 她没想到自己那个妹妹宋芷睛居然也在受邀的人里面…… 看着脸色憔悴的完全就靠脂粉掩盖，眼睛里都是绝望的宋芷睛，宋芷眠面色如常。 第36章 针锋相对 宋芷睛看到宋芷眠一身备选女官的衣裙，眼里几乎都在冒火。 看向宋芷眠的眼神更像是淬了毒一样。 她下意识的就想冲过来撕了宋芷眠…… 但她不敢！ 她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今日是天家最宠爱的寿康公主的生辰宴，外面人都说，这是寿康公主未下嫁前最后一次自在的过生辰了。 也许明年的这个时候，寿康公主再过生辰的时候就要换个地方了。 今日她要是敢在这里生事，寿康公主让人把她现场打死宋开山都 不敢来喊冤…… 宋芷睛强压着心底的怒火看向宋芷眠。 “长姐也在啊！长姐最近这段日子过的可好啊！”宋芷睛咬牙问道。 “内府的日子很好，不劳宋二小姐挂念！”宋芷眠不紧不慢的说道。 宋芷睛还想说话，另一个备选女官过来引着她进了内院。 宋芷眠一点感觉都没有。 宋芷睛……她还真的没放在眼里过。 …… 巳时三刻，受到邀请的勋贵们都到了别院。 最后的时候，太子才带着赵王，吴王，齐王，还有最小的暂时还没封王的十二皇子进了别院。 众人一阵参拜之后，才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很多人宋芷眠也是第一次见。 明艳的寿康公主，看着和煦开朗，但眼神里明显都是算计的赵王。 一直跟着赵王，不管赵王说什么都点头附和，看着最不像皇子的吴王。 俊美非凡，但明显看着身子好像不太好的太子。 以及有点顽劣，不到一盏茶功夫已经罚了两个内监小公公的十二皇子。 哦，还有宋芷眠见了好几次，罚了宋芷眠抄了两次内府条例的齐王！ 剩下的那些小姐公子们个个也都是锦衣华服。 宋芷眠很快就看到另一个熟人。 永新郡主！ 她也来了，还是一身红衣，看着娇俏可人，她的对面坐着的正好的齐王，宋芷眠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冲着齐王翻白眼。 在看到宋芷眠的时候，她还冲着宋芷眠挑了下眉…… …… 很快，大家在别院里逛了一圈之后，就去了后面的逍遥台。 逍遥台这里已经和之前不一样的。 一个个的小案几按照各自的位置摆着，另外，还在逍遥台的小亭子那边搭了一个临时的台子。 可以看歌舞，也可以听戏。 就看贵人们怎么想了。 宋芷眠站在岳司仪身边，两腿有点酸胀。 忙了一上午，连个坐下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才真的是别人坐着她站着，别人吃着她看着呢！ “芷眠，你要是腿酸的话去那边的墙后面坐一会儿。 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情。”岳司仪示意宋芷眠去休息一下。 从一大早开始，宋芷眠就一直跟着岳司仪了。 岳司仪知道自己是这么忙习惯了的。 但宋芷眠这个曾经的侯府大小姐……还真不一定能受得住。 “姑姑，没事的！我能行。 您都能站着，我也能!”宋芷眠忙说道。 岳司仪很满意宋芷眠的态度。 不错，能吃苦！不卑不亢的，这才是内府女官该有的样子。 宋芷眠站在岳司仪身后，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逍遥台的方向。 那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只是还没等宋芷眠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却看到宋芷睛趁着大家说笑的时候悄悄起身冲这边走过来了。 岳司仪使了个眼色，一起跟来的甘棠立刻迎了上去。 “宋二小姐，可是要更衣洗手？” 甘棠快步上前问道。 更衣洗手是场面上的说法，通俗一点就是问你是不是要出恭。 再通俗一点呢，那就是问你要上茅房吗…… 宋芷睛看了一眼甘棠，又看了一眼站在岳司仪身边的宋芷眠。 “是！我想更衣洗手，烦请……宋女官带我过去可好！”宋芷睛就这么盯着宋芷眠。 岳司仪一见，刚要拒绝，让甘棠带着宋芷睛过去。 宋芷眠却走了出来。 “可以的！宋二小姐请随我来！” 说完，宋芷眠还看了岳司仪一眼，表示自己能搞定。 岳司仪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宋芷眠带着宋芷睛去了专门为各位小姐们准备的更衣洗手的屋子。 “姑姑，芷眠不会有事吧！”甘棠还有点担心。 岳司仪摇摇头。 “不会的！她很稳重，既然她主动站出来，肯定就有办法应付。 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甘棠立刻哦了一声，然后乖巧的站好。 只是不时的往更衣洗手的地方看一眼。 耳朵更是竖了起来，认真听着那边的动静。 …… 宋芷眠带着宋芷睛刚进了屋子，宋芷睛就举起了巴掌。 只是很可惜，这一巴掌没打到宋芷眠。 宋芷眠料到宋芷睛肯定想打自己出气，早就防着了呢！ 一把将宋芷睛的手抓住后，宋芷眠冷冷的看着宋芷睛。 “就这么点本事吗？无故殴打内府女官是要挨板子的。 宋芷睛，你就这么想等着被打板子吗？ 还是说，你觉得挨了板子了，就不用嫁给那个参将了？”宋芷眠盯着宋芷睛。 提到那个吴建德，宋芷睛几乎要发狂了，她立刻用另一只手指着宋芷眠。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要不是你，我不会……” “不会什么？ 这不是你母亲精心挑选出来的好亲事吗？ 当时说的多好听啊，嫁过去就是三品将军夫人，过去就管家。 当时要我嫁过去的时候，你不是还在一旁拍手称快吗？ 怎么？这样的好事到了你身上了，你就接受不了？ 果真啊！板子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是不是？ 事情到了自己头上才知道怨恨是不是啊！ ”宋芷眠每一句话都戳宋芷睛的心窝子。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恨我们！你要把我推入地狱。 你故意来当女官，就是为了把我害成这样。 宋芷眠，你不得好死！”宋芷睛一阵尖叫。 宋芷眠可没惯着她，本来想照着她的脸抽一巴掌的，但一想抽脸太明显了。 于是，她快速的在宋芷睛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抓住了宋芷睛的手。 “当初是你们想把我推入地狱的。 宋芷睛，怎么？现在自己要掉进地狱了，感觉怎么样？”宋芷眠盯着宋芷睛的眼睛。 第37章 乱成一团 宋芷睛看着宋芷眠的眼睛后就有一个感觉。 眼前的这个宋芷眠和她记忆里的宋芷眠完全就是两个人。 虽然两个人的脸是一样的，但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宋芷眠很可怕，让宋芷睛想退缩…… 难道内府这么会调理人吗？宋芷眠进了内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完全换了一个人…… “都是你，我还有几天就要嫁给那个老鳏夫了！ 原本这一切都应该是你的！”宋芷睛恨恨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轻笑两声。 “是啊！原本过两日嫁给那个老鳏夫的应该是我对不对？ 这时候你和你母亲应该笑着看我踏入地狱对不对？ 可惜啊，在临进地狱的时候，我逃了出来。 逃离了那个地狱。 好了，现在那个地狱是你的了，你现在却来怪我？ 宋芷睛，你还真的是够傻啊！那个地狱是我给你准备的吗？ 没错，我恨你们？ 不该恨吗？ 你和你母亲对我如何？如何苛待我的？你都忘了吗？ 宋芷睛，我逃出来了，走自己的路了，现在轮到你了。 我把你们准备的地狱还给你们了，你现在却来怪我？ 宋芷睛，你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地狱吧！” 宋芷眠的每一句话都像刺一样刺向宋芷睛。 “宋芷眠，我恨你！”宋芷睛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宋芷眠呵呵笑了笑。 “恨我？宋芷睛你配吗？你有资格恨我吗？作恶之人反而倒是怪我不该乖乖按照你们的想法踏入地狱？ 第30章 宋芷睛，你怎么和你那个娘一样无耻啊！” “我……”宋芷睛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你也可以学我啊，逃啊！你有手有脚的，怎么不学我逃呢？ 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帮我，我都能逃的出来。 你呢？你有的远比我多…… 宋芷睛，你自己想进地狱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把这份亲事还给你们，是我对你们最大的报复，这是你们应该受的。 至于你自己怎么想，那是你的事情。 你想在那摊烂泥里溺毙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真是个窝囊废！ 你还要不要出恭？我现在有差事在身，可不想因为你浪费时间。 你赶紧解决完，我在外面等你！” 宋芷眠说完，看都不再看宋芷睛一眼就出了屋子，随后在这间屋子门口站好。 对着宋芷睛说完那些话了，宋芷眠心里感觉畅快了很多。 屋里的宋芷睛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洗了手，然后慢慢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从屋里走出来之后，宋芷睛没有再让宋芷眠带路，她自己带着丫鬟急匆匆的往逍遥台那边走了过去。 宋芷眠原想跟着的，却在刚走了没两步的时候听到一声咳嗽声…… 侧首一看，刚刚他们待着的那间屋子旁边居然斜靠着一个男子。 “齐王殿下？”宋芷眠吓了一跳。 他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别意外！刚刚本王过来沐浴更衣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带着宋二小姐进了这间屋子。 然后……又不经意的听到了好像在争吵什么。 你知道的，本王一向热络，没事就喜欢拉个架啊，调和一下大家之间的矛盾。 本王这不是怕你吃亏嘛！ 不管怎么说……本王和你也挺熟悉的是不是？”齐王萧怀瑾说着还冲着宋芷眠挑了下眉。 已经猜到齐王将她和宋芷睛吵架的话都听了进去的宋芷眠…… “殿下……”宋芷眠想开口。 萧怀瑾却抢着摆摆手。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啊！ 那是君子干的事情，你看本王像是君子吗？”萧怀瑾得意的笑了笑。 宋芷眠非常无语。 是啊，一个动不动就跑去内府罚自己抄内府条例的能是什么端方君子吗？ 更何况这人还是皇子…… “多谢齐王殿下关照。”宋芷眠轻轻福了一礼。 说完这句，宋芷眠转身就往岳司仪那边走。 萧怀瑾却立刻跟了过来。 “宋芷眠，你蔫坏蔫坏的！”萧怀瑾突然说道。 宋芷眠…… 看着猛的回头看向自己的萧怀瑾非常满意，看，让自己说中了吧！ “你啊，一肚子心眼，蔫坏蔫坏的。 你刚刚和你妹妹说的那些话，不就是在鼓动你妹妹回家折腾吗？ 折腾好了，你那个妹妹要是逃了，你那个爹和后娘估计要头疼一段时间。 你妹妹要是没能逃得了呢？免不了会对你那个爹和后娘心生怨愤，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总之，忠勇侯府不会安生的。 你这招……不杀人，但是却诛心！高，实在是高！”萧怀瑾佩服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 “殿下这都看出来了？殿下真的太聪明了！”宋芷眠只得奉上马屁。 “那是！你这点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本王呢！”萧怀瑾颇为得意。 他就知道，这个宋芷眠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乖巧。 看看，小猫爪子在不经意的时候露出来了吧！ “殿下！您是不是又要罚我抄内府条例了？”宋芷眠突然小声问道。 萧怀瑾…… “啊？没有啊！哪有的事情！本王可没这么想啊！本王是那种喜欢罚人的人吗？ 好了，你准备几个好笑的笑话，等本王空了的时候讲给本王听。” 萧怀瑾说完就背手迈着四方步走了。 虽然他刚刚的确是想罚宋芷眠现在就回内府抄内府条例的。 但是……别院外的事情应该牵连不到别院里内府的人…… …… 宋芷眠回到岳司仪身边继续站好。 她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看着逍遥台那边的情况，心也在慢慢往下沉。 看来是没成功…… 岳司仪看着她没事，这才点点头。 看着一排的宫人端着托盘往逍遥台那边去。 也是这时候，逍遥台那边先是一阵惊呼，然后就是一阵尖叫，随即所有人都往逍遥台那边跑。 宋芷眠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难道成功了？ 第38章 谁干的 一匹快马飞奔向皇城，马上的内监一到了宫门口就从马上跳了下来。 将手里的宫牌给守门的禁军看了一眼之后，这个内监就疯了一样的往勤政殿的方向跑…… “你说什么？武安侯府小侯爷死了？ 在寿康的生辰宴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宣帝急忙放下手里的御笔。 “陛下莫急，老奴这就让人进来回禀。”薛公公立刻把回来报信的内监叫了进来。 …… “奴才是在逍遥台外面伺候的。 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后来突然就是一阵骚动，说是小侯爷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眼睛瞪的很大。 然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没了声息。 跟着去的太医怎么救都救不回来。 后来……那个太医说小侯爷的症状像是中毒造成的。 岳司仪知道情况紧急，立刻让奴才回来禀报此事。”小内监低头说道。 萧宣帝心头一紧。 “中毒？好好的怎么会中毒的？那其他人怎么样？太子如何？齐王如何？寿康公主和赵王如何？”萧宣帝急问。 “太子无恙！其他人都无恙！就是小侯爷一个人…… 禁军现在已经把别院都包围起来了。 岳司仪让小的回来报信，请宫里派人去严查此事。”小内监继续说道。 听到太子和其他人无事，萧宣帝稍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太子和齐王没事…… 心稍微放下来之后，萧宣帝的眼神就愈发冰冷了。 居然敢有人下毒？ 还光明正大的在寿康的生辰宴上。 这人的目标真的就是那个蔡伯驹吗？不可能吧！ 想杀蔡伯驹，有的是机会！ 这次的目标会不会是太子…… 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太子身上？ 毕竟太子身边守卫森严，很少出门应酬，寿康的生辰宴……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 “来人，让太医院院正，刑部叶尚书，还有司宫令一起去京郊公主别院。 一定要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朕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萧宣帝立刻下旨。 很快，勤政殿里就剩下萧宣帝一个人了。 此刻的他已经没心思看折子了。 今天本来应该是个好日子的，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萧宣帝心里一阵后怕，要是今天中毒的是太子…… 在勤政殿里来回踱步了两圈，萧宣帝突然开口。 “去安排两队人，保护好太子和齐王！” 勤政殿的 房梁上立刻就跳下来一个人，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就快速离开了。 萧宣帝脑子里有点乱。 中毒？那就不可能是太子的人干的。 太子那边要是想对蔡伯驹下手，不会用下毒这种手段，老七那个家伙不是在已经在别院外安排好了吗？ 那会是谁干的呢？ 那个丫头？ 也不可能，那丫头的性格和脾气他了解，她都光明正大的来告诉自己要杀蔡伯驹了。 而且也同意了要在北地祭奠完老武安侯之后再下手，她就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动作。 肯定有其他人下手！ 寿康？她可是不愿意嫁给蔡伯驹的，要不是贵妃压着，她压根就不可能搭理蔡伯驹…… 但是寿康再怎么看蔡伯驹不顺眼也不至于要了蔡伯驹的命，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更不可能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出手…… 那到底是谁？ 还有谁这么想杀蔡伯驹…… 还是说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水搅浑，从中得利？ …… 一波波的人马急速朝着京郊的公主别院赶去，京城也实施了临时戒严。 城门紧闭，任何人出入城门都要被严格盘查。 同样的，武安侯府的小侯爷在寿康公主的生辰宴上被毒杀的消息也在京城传了开来…… 武安侯府的老夫人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当即就晕了过去。 荣华宫的吴贵妃当时就失手打碎了一个青玉杯。 第31章 她不敢相信，蔡伯驹被毒杀了？ 到底是谁干的？太子的人还是其他人…… 或者说有人想把水搅浑，浑水摸鱼，最后把脏水泼到赵王身上…… 千福宫的阮贵嫔也是吓的腿都软了。 自己一辈子的指靠吴王可也在那生辰宴上呢，会不会也被这事情牵连到啊！ 在监察司看账本的叶云舒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愣了下。 蔡伯驹死了？ 这就是不用自己动手了？ 谁这么好心啊，怕自己操心这事情提前把这个蔡伯驹给干了啊！ 太子还是陛下？好像都不可能！ 叶云舒虽然心里高兴，还多吃了一碗冰碗，但心里也在想。 到底是谁能这么精准又没有痕迹的干掉蔡伯驹…… 这个人她一定要找出来！ …… 京城的百姓们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吓了一跳。 不过大家的想法好像更多一点。 “说着是武安侯府的小侯爷被毒杀了，但我觉得这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不简单啊！” “你们想啊，天家最疼爱的公主的生辰宴，就为了杀一个小侯爷，你们觉得正常吗？ 那宴席上可是有太子和各位皇子王爷的，还有郡主，各家的公子小姐。 也许下毒的那人真正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小侯爷。 而是地位更高的人……” “好像有道理啊！小侯爷在京城行事乖张，碰到他的机会多。 要是真的有人想对他下手，根本没必要选在这样的场合。 或许……那些人其实是想……” “不能说！天家龙嗣多，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有点想法……是吧！ 先看看吧！天家派了那么多人，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那可不一定，要是涉及到的人身份尊贵呢？ 武安侯府算是绝后了！” “绝后，那可不一定，小侯爷风流，府里的通房侍妾可不少，说不定就留了点骨血下来呢！” …… 宋芷眠站在岳司仪旁边，连翘站在李掌药还有一个太医的后面。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还躺在地上，但是已经气绝身亡的蔡伯驹。 死了！终于死了！ 剩下的就是看宫里能查出来什么了…… 第39章 严查 在事情发生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太子下了命令原地待着，谁都不能乱走动。 包括太子自己，也在原地坐着，只不过他身边的护卫一个个都把太子和齐王给围了起来，警惕性十足的看着周围的所有人。 生辰宴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第一个要担责的就是内府。 岳司仪和其他几位姑姑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一切都没有问题的，怎么就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呢？ 现在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宫里来人把一切事情都查清楚。 很快，皇城那边的人都来了。 刑部的，太医院的，还有司宫令崔大姑姑也带着身边得力的几个姑姑过来了。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 刑部的叶尚书在看到大家都原地没有动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先是给太子，还有几位王爷和公主都行了礼之后，才带着刑部的仵作上前。 蔡伯驹还是瞪着眼睛，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刑部的仵作是个老人了，一辈子都在刑部干活，带出来的徒弟不少。 他上前只简单看了一下就下了结果。 “中毒，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要想查清楚吃了什么，就要开膛破腹！ 大人，要开膛吗？东西我都带来了！”老仵作淡淡问道。 叶尚书赶忙摆手。 这是武安侯府的小侯爷，不是大街上的无名尸首，怎么能随便开膛破腹呢？ 他们要是真的这么干了，武安侯府的老夫人不得把刑部大堂给拆了啊！ “好，只要确定是中毒就行。 既然是中毒，那入口的东西肯定也在现场。 先粗查一遍，确定好方向，等实在没有办法了，再看是不是要破腹吧！ 刘院正，您看这样可以吗？”叶尚书看着太医院的刘院正。 刘院正点点头，示意身后的太医上前。 “查，先看桌上的那些饭菜，酒水，用的器皿筷箸是否有异常。 和刑部的人一起查看。 崔大姑姑，您看这样可好？”刘院正又看向一脸严肃的崔大姑姑。 崔大姑姑点了点头。 “陛下有旨，严查！既是严查，那就有干系的人都要查。 从膳房开始，厨子，帮杂，到传菜的宫人内监，只要接触过膳食的，都要严查。 叶大人，刘院正，你们是查案的主力，我们内府会尽力配合的。” 崔大姑姑说完，就又看向逍遥台上的众人。 对着太子这边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崔大姑姑这才开口。 “事发突然，委屈各位殿下和公子小姐们了！” 没有人有异议。 蔡伯驹突然死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他们也想早点查清事情，早点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 “膳房所有食材，器皿，包括炙烤用的炭火没有问题。”第一拨人回来汇报。 “接触膳食的宫人内监衣衫，指甲，身上的饰品检查了，没有问题。”第二拨人回来汇报。 “沿途走过的地方检查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物品。”第三拨人也回来汇报。 “逍遥台附近也查了，没有任何异常。”第四拨人过来汇报。 崔大姑姑稍微松了口气。 到现在为止，事情都和内府的人员无关…… 刑部的叶尚书点点头，又看了看刘院正。 “那剩下的只有案几上的这些膳食酒水了。” 刘院正点点头，示意身后的太医上前查看。 两个太医在各个膳桌前检查了好一会儿。 “酒水没有问题。” “膳食也没有问题！” “就是……小侯爷桌上的这道烤肉……怎么看起来还没熟啊！” “是不是还没来得及烤熟的？” 刘院正皱了下眉，正要出声，崔大姑姑却开口了。 “麻烦太医看看是什么肉没烤熟？ 今日是有炙烤的食物，但是每张膳桌前都会有一个内监负责炙烤的。 不可能存在把没有烤熟的腌肉送上来的事情。” 两个太医立刻就认真查看了一下那道没有烤熟的肉食…… “好像是兔肉！”太医认出了那道没烤熟的肉食。 叶尚书皱了下眉头，正要让刘院正亲自去看看，是不是这兔肉有什么问题…… “等一下！”崔大姑姑突然朝着之前蔡伯驹的膳桌前走去。 “司宫令可是有话要说？”叶尚书也忙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看着崔大姑姑。 崔大姑姑扫了一眼蔡伯驹桌上的膳食，眉头皱了起来。 “我记得很清楚，前两日尚食局把公主殿下生辰宴的膳食单子送过来的时候，上面并没有兔肉。 炙烤的食材有猪肉，羊肉，牛肉，鹿肉和狍子肉，就是没有兔肉。 那现在膳桌上的兔肉是哪里来的？ 是谁私自更改了膳食清单？ 更改了为何不上报？”崔大姑姑厉声问道。 逍遥台这边所有内府的人都跪了下来。 膳房那边的人更是急的满头大汗。 “大姑姑明鉴，我们都是按照膳食清单上的菜式准备的膳食，并没有私自增加什么。 尚食局的规矩就是严格按照膳食清单准备膳食。 即使主子们临时想吃点什么，那也要及时记录并通知掌膳姑姑的。 今日……主子们并没有添加什么菜式，我们膳房这边也没有准备兔肉相关的食材啊！” 说着，膳房的人还将今日的膳食清单送了过来。 崔大姑姑看了一眼膳食清单，确定了和自己看到的那份膳食清单一样。 与此同时，传膳的宫人太监们也都否认上过炙烤兔肉这道菜。 崔大姑姑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那道炙烤兔肉。 “膳房的人没有准备这道菜。 传膳的宫人内监也没上过这道菜。 那这道菜是怎么端了上来的？ 凭空飞出来的吗？”崔大姑姑质问。 “这是……”伺候在蔡伯驹膳桌边的小内监颤抖着不敢说话。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崔大姑姑看向小内监。 “大姑姑，那两只兔子是蔡伯驹自己弄来的！”离着蔡伯驹的膳桌不远的永新郡主突然开口。 崔大姑姑，叶尚书，刘院正…… “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崔大姑姑赶紧看向永新郡主。 “就是蔡伯驹弄来的！大家都看到的！”永新郡主坚持说道。 第32章 叶尚书和刘院正的心往下一沉。 这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了…… 第40章 显摆什么啊 永新郡主非常讨厌蔡伯驹。 至于为什么讨厌，还是因为齐王萧怀瑾。 萧怀瑾讨厌的人，她肯定会讨厌，所以，今天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别人都不好说什么，但永新郡主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怕什么啊！ 她实事求是的说好不好，别人说什么的话，还会让有心之人认为有所隐瞒。 但永新郡主嚣张跋扈的声名在外，一点都不在乎，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偏袒谁，也不会故意针对谁。 “就是蔡伯驹自己弄来的。 弄的脏兮兮血糊淋拉的，还让我们跟着他一起吃。 幸好我们没有跟着他一起吃，大姑姑你看看，那兔肉都没熟呢，我们怎么吃啊！ 看着不恶心吗？”永新郡主边说边指着膳桌上的兔肉掩着口鼻。 永新郡主的话一说完，崔大姑姑，刘院正，还有叶尚书立刻就看向太子和几位王爷皇子还有公主的膳桌。 果然…… 膳桌上好像都有一块未烤熟的兔肉…… “岳司仪！今日你是管着这里的女官，现场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崔大姑姑立刻看向岳司仪。 岳司仪长舒一口气，上前一步，将逍遥台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 按照原定的时辰，巳时三刻一过，就要开始传膳了。 但大家都多等了一会儿。 为什么等呢？ 那位早到的小侯爷蔡伯驹仗着跟着赵王来过几次公主别院，对这里熟悉，就带着人到处乱逛。 在看到内监将每张膳桌前的炙烤架摆上之后，蔡伯驹立刻就有了想法了。 “宫里准备的炙烤的肉食都是圈养的，味道不好。 真正好滋味的肉食是在野外抓到的那种。 那种野食味道才足呢！ 鲜美不说，还有嚼劲！ 我上次去北地给叔伯送衣物的时候跟着叔伯出去过两次。 就在那草原上，一望无际的，打了兔子，野羊什么的都是现场扒皮，现场烤着吃。 你们不知道，弄几块石头搭个火灶，然后把新鲜的羊肉兔肉往树枝上一串，然后再往火堆上一烤…… 那油都直接往下滴…… 可香了！ 哪像现在这种肉啊，一点嚼劲都没有不说，还加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腌制了。 北地的将士们可吃不惯这些…… 这后面不是有山吗？我去看看，说不定能猎得两只野味呢！” 随后，蔡伯驹就不管其他人阻拦，带着身边的两个人就往后山上跑。 大家开始的时候还都想劝，但赵王却说了。 “不打紧，他常来这里，对后山也熟。 后山没有什么猛兽，野物也不多。 说不定他两手空空的回来呢！” 大家都哈哈一笑。 是啊，后山已经让禁军搜了好几遍了，哪来那么多的野味让蔡伯驹去抓啊！ 永新郡主更是掩饰都不掩饰的出言嘲讽。 “真能显摆！好像就他去过北地一样？就他一个人会狩猎一样！” 大家都知道永新郡主看不上蔡伯驹，忙都打着哈哈把话题岔了过去。 寿康公主更是和拉着永新郡主说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好歹是她的生辰宴，要是在宴席上吵起来可不好。 再怎么说永新郡主也是先太后的娘家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大家都在认为蔡伯驹往后山跑了一趟会空手而归。 没想到没一会儿蔡伯驹就从后山下来了，跟着的人手上还拎了两只不断挣扎的肥兔子。 “京郊的气候好，没想到这边后山的兔子养的也肥。 一下子就抓了两只。 看，就这后腿蹬的这么厉害，一看就是经常在山上跑的。 这样的兔肉吃起来才好吃。 今日就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蔡伯驹一边说一边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要给两只兔子放血扒皮…… 伺候他这边的内监忙要把两只兔子接过去，要送到膳房那边处理。 这是规矩。 一是怕脏了客人的手，二来膳房那边的人也要检查一下，适合不适合送到膳桌上。 或者说要请医官看看，是不是和今日膳食其他的菜式犯冲…… 偏偏蔡伯驹不松手。 “我自己来就行了，等你们弄好了，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呢！ 野味就要野着吃。 在北地，都是这样的吃法，大家都在一起，哪能顾忌那么多啊。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才是男儿本色。” 说着，蔡伯驹就亲手宰了两只兔子，并且还亲自扒皮放血…… 一直到最后把宰杀好的兔子放到炙烤架上，蔡伯驹都是亲自动手，没让其他人接手。 所有人都看着蔡伯驹做的一切。 没人拦着。 太子是懒得拦着。 赵王是觉得蔡伯驹是他的人，这样的做法也没有什么不妥。 不是说北地的将士们经常这样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吗？ 蔡伯驹要去北地了，这样的做派不是挺正常的？ 大家在提到蔡伯驹的时候，不是都会说颇有老侯爷的风范吗？ 赵王依旧是笑着打趣几句，然后就看着蔡伯驹烤着自己处理的兔肉。 蔡伯驹只是简单的烤了一会儿后，就把烤的半生不熟的兔肉切开了。 看着还在冒着血水的兔肉，在场的小姐们一个个几乎都是皱起了眉头。 “这样烤出来的兔肉才鲜嫩！ 在北地，大家都爱吃这种烤的半生不熟的。 这样的烤肉吃了才有血性！ 来，大家都尝尝吧！ 太子殿下，赵王爷，吴王爷，十二皇子，公主殿下，都尝尝吧！ 味道绝对比你们想的鲜美！” 蔡伯驹说着还亲自给大家把兔子送到了各人的桌上。 太子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我差点忘了，太子殿下脾胃弱，吃不得这些生猛的东西。 殿下，我再给您烤一些熟一些的。”蔡伯驹像是才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笑着和太子说了两句。 “你别忙活了，孤不爱吃兔肉，不用你操心了！”太子淡淡的摆摆手。 面对蔡伯驹明晃晃的暗讽，太子并不打算搭理他。 跳梁小丑而已…… 蔡伯驹笑笑，见大家都不吃，只是看着他，他立刻用匕首叉起一块还滴着血水的兔肉往嘴里塞了进去…… 第41章 抽丝 大家都看着蔡伯驹吃着半熟的带血兔肉。 看着血水从蔡伯驹的嘴角流下来，永新郡主终于忍不住了。 “你怎么这么喜欢显摆呢？ 怎么？觉得自己爱吃生肉就是有能力啊！ 照你的意思大家要是不跟着你一起吃生肉，就都不是好男儿了？ 这话你怎么不敢对着陛下说呢？ 茹毛饮血那是野蛮人的做派！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永新郡主出言讽刺。 蔡伯驹一听，立时就要和永新郡主吵起来。 后来还是在赵王和寿康公主的劝解下两人才没有继续吵起来的。 不过，大家嘴上说着蔡伯驹不拘小格，是天生的应该在北地征战的小将军，更有着老武安侯的风范。 实际上……大家都没有动蔡伯驹送过去的兔肉。 实在下不去口。 看着那一丝丝的血水都要吐了，怎么可能吃得下去呢！ 只有十二皇子好奇，见蔡伯驹吃的高兴，也跟着吃了一小口…… 不过，吃到嘴里他就立刻吐了出来。 又腥又柴的，不知道那个蔡伯驹怎么能吃得下去的。 很快，大家又推杯换盏热闹了起来。 期间，不少人都冲着蔡伯驹举杯，恭祝他北地之行一切顺利。 蔡伯驹来者不拒，不管是谁冲他举杯，他都一饮而尽…… 只是在最热闹的时候，赵王正在打趣蔡伯驹从北地回来之后定会双喜临门的时候，蔡伯驹脸色大变。 他脸色痛苦，抓着自己自己的心口不断的喘着粗气。 这一状况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还没等跟着来的太医赶过来，蔡伯驹就口吐白沫，然后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蔡伯驹一倒下，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萧怀瑾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他两步就冲到了太子身边，将太子护在了身后。 随着逍遥台这边一阵阵尖叫惊呼，禁军们很快就把这里围了起来…… …… “后来，太子下令，说此事非同小可，任何人不得离场，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了。 再后来，你们就都来了！”永新郡主在岳司仪的话之后又补充了两句。 第33章 崔大姑姑原本又提起来的心终于又放了下去。 从刚刚的这些话里可以看出来，今天的事情还是和内府无关。 膳房准备的膳食清单没有问题，准备的东西也没有问题。 唯一的意外就是蔡伯驹自己去山里抓了野兔来烤了…… 原本这事情有可能和内府有关，但这个小内监提出要把野兔拿到膳房处理的。 是蔡伯驹自己拒绝的。 野兔是蔡伯驹打来的，也是他亲手宰杀的。 就连烤制都是他自己烤的，而且还是他把那些没烤熟的兔肉送到了太子他们的案几之上…… 今天这出事的还好是蔡伯驹。 要是那些皇子中的任何一个人，蔡伯驹估计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连武安侯府……都要被抄家灭族！ 崔大姑姑突然就有点后怕。 “叶尚书，刘院正，你们看看那兔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毕竟，只有小侯爷一人食用了兔肉。 也是他出事了！”崔大姑姑立刻看向叶尚书和刘院正。 叶尚书和刘院正赶忙都走上前查看了一下蔡伯驹的烤制的兔肉…… 叶尚书眉头紧皱。 按理说，兔肉应该没问题的。 刚从后山抓来的，抓来的时候还是活的，也没经他人手，怎么可能是吃了兔肉把人吃死了呢？ 乡间野兔不少，很多农民抓到野兔了，那都是当做美味拿回家美餐一顿的。 怎么可能吃死人呢？ 还有，即使没有烤熟也没有大碍的。 叶尚书年轻的时候去过北地。 在那边的确有不少将士喜欢吃烤的不是很熟的肉食，他们说当嚼着嘴里带血丝的肉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嚼那些偷袭大渝人的番邦人的血肉…… 所以…… “咦？”叶尚书旁边的刘院正突然皱了下眉头。 所有人都看向了刘院正。 只见刘院正先是认真闻了一下还没烤完的兔肉，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从布包里取出一根银针出来。 刺了一下已经冷掉的兔肉，看着银针上的血水，刘院正又凑近闻了一下。 似乎是不确定闻出来什么了，刘院正又伸出手指按了一下那只兔腿。 看着一丝丝的血水渗了出来，刘院正用手指沾了一点血水，随后就送到嘴边尝了一下。 “院正大人！”跟着刘院正出来的两个太医吓了一大跳。 刘院正先是摆手，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这兔子是从什么地方抓来的？”刘院正问道。 “后山！”跟着蔡伯驹来的一个随从立刻说道。 “从哪条路走的？在哪里抓到的兔子？带我去看看！”刘院正立刻说道。 那个随从立刻带着刘院正往后山走。 …… 约莫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刘院正带着那个随从从后山那边过来了。 大家都看到了刘院正手上拿着的一把已经开着的花朵。 每朵花都像是女子的手指那么大，一根茎上开着一串又一串的…… 在看到刘院正手上的花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愣。 宋芷眠和连翘却都是下意识的攥紧了手。 “飞燕草？”连翘前面的李掌药立刻说道。 跟着刘院正的两个太医也都点头。 “这不是飞燕草吗？院正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刘院正将那束花放在了膳桌上。 “你们都认为这是飞燕草对不对？”刘院正看着李掌药和两个太医。 他们都点头。 没错，就是飞燕草啊！ 刘院正摇了摇头。 “开始的时候老夫也以为这是飞燕草。 但认真看了看，这并不是飞燕草。 还有，在长着这个东西的地方，我发现了兔子的脚印，还有被啃食剩下的枝叶。 去把被小侯爷宰杀的野兔的内脏拿过来。”刘院正对着一直瑟瑟发抖的小内监吩咐。 很快，被宰杀的野兔的内脏被送了过来。 刘院正翻找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从一些内脏中找出了一些东西出来。 “那两只野兔在被抓之前吃了不少这玩意儿。” 刘院正立刻说道。 第42章 有没有毒试试就知道了 “刘院正，你的意思是这只兔子吃的这个药草有毒。 小侯爷也是吃了不小心食用了有毒药草的兔子才中毒的是吗？”崔大姑姑立刻问道。 刘院正想了想之后才说道，“兹事体大，老夫不敢断言。 但有没有毒，和这些东西有没有关系试试就知道了。” 大家都是一愣。 试试？怎么试？让谁试？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试了的结果就是和蔡伯驹一样口吐白沫，然后一命呜呼！ 特别是一直伺候蔡伯驹这张膳桌的那个小内监，更加有点绝望了。 该不会让他来试吧！按理说，这事情是追责，他会第一个被杖责打死的…… 虽然他是个没根的太监，但是也想好好活着啊！ 今天的事情真的不关他的事情啊…… “叶尚书，你们刑部大牢里不是还有不少要秋决的要犯吗？ 提两个犯了无恶不作的过来吧！ 本来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试试的，但现在……时辰不早了。 不早点查清楚了，陛下那边不好交代的。”刘院正看着叶尚书。 叶尚书想了想，已经勾决的犯人……还真有几个是无恶不作让人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的。 “我这就让人提两个山匪过来，那些人死不足惜！” …… 所有人都等着叶尚书的人提人过来。 没有人敢说要离开，这个时候谁说离开，谁就会有嫌疑，事情不查清楚了，谁都走不了。 即使太子也端坐在那里等着叶尚书把死囚提过来。 今天的事情太蹊跷了。 他是想对蔡伯驹下手没错，但却不是在这个场合下手。 还有，顾念着老武安侯的不易，太子也暂时不会要蔡伯驹的命，只会要他一条腿。 但偏偏蔡伯驹就死在这里了…… 还是死在所有人面前。 今天要是不弄个清楚的话，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情来呢！ 大家又等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刑部的人才押着两个死囚过来。 不过，让大家意外的是，武安侯府的老夫人也跟着刑部的人一起过来了。 “我的孙儿惨死，老身一定要亲耳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我孙儿的惨死的。”武安侯府老夫人抹着眼泪说道。 大家都跟着叹了口气。 武安侯府就这么一个独苗就这么没了，的确让人觉得悲凉…… …… 刘院正将蔡伯驹膳桌上剩下的兔肉切成一块一块的，然后让人都塞到了那两个死囚的嘴里。 大家都看着那两个满脸都是凶相的死囚的反应。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两个死囚还和之前一样。 大家都觉得奇怪。 蔡伯驹吃了兔肉之后，好像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发作的啊…… 为什么…… 刘院正见叶尚书也看着他，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十二殿下，老夫请问您刚刚是不是也吃了这兔肉？”刘院正看向已经有点坐不住的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见刘院正这么问自己，顿时就一脸惊恐。 “是……我是吃了，但是只吃了一小块而已。 还有，我吃着觉得腥，在嘴里嚼了两下就吐了啊！ 我……我不会有事吧！”十二皇子一下子就慌了。 寿康公主和赵王一听，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能吃那东西呢？野蛮人才吃那些东西啊！ 你有没有事情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太医，还不赶紧过来给十二皇子诊治一下。”寿康公主一把将十二皇子拉到自己面前。 赵王也是一脸焦急。 寿康公主，赵王，还有十二皇子都是吴贵妃所生，他们三个的感情还算不错。 在太医给十二皇子诊脉的时候，刘院正却看向了十二皇子的膳桌。 膳食是一样的，但却比其他人的膳桌上少了一样东西。 酒！ 十二皇子年龄不大，前段时间又不小心病了一场，身子刚好转，所以他的桌上并没有酒。 即使是果酒也没有让十二皇子喝。 但蔡伯驹的桌上却是有着美酒的。 并且他刚刚查看蔡伯驹尸首的时候，是能查出来蔡伯驹是饮了大量酒的。 “把这个给他灌下去！只给他一个人灌！”刘院正指了指膳桌上的酒，又指了指其中一个死囚。 两个禁军立刻上前，把半壶酒灌到了其中一个死囚的嘴里。 大家默不作声的继续看着那个被灌了酒的死囚…… 第34章 这次没到一炷香的功夫，那个被灌了酒的死囚突然张大嘴巴喘气，还用带着镣铐的手拍着自己的心口。 不一会儿，死囚就和蔡伯驹一样，口吐白沫，抽搐了两下后就不动弹了。 “这……刚刚小侯爷就是这样的！”蔡伯驹的随从失声喊道。 大家都瞪了他一眼。 他们有眼，能看得到！ 十二皇子吓的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幸好他没喝酒! 其实他也是想喝的，但是有寿康公主和赵王看着，加上临来的时候吴贵妃特意嘱咐了，不让他碰酒，他才没喝的。 他要是喝了…… “刘院正的意思是，小侯爷单吃没烤熟的兔肉的话是没问题的。 一旦吃了，还大量饮酒的话，那就会中毒丧命是不是？”叶尚书总结了一下。 刘院正点了点头。 “是这个道理没错！ 万物相生相杀，兔子吃了没事的东西，人吃了不一定没事。 这东西原本可能是无毒的，兔子吃了，里面的某些药性进入了五脏六腑之中。 小侯爷吃了，又饮用了大量的美酒，这才把这东西的毒性激发了出来。 所以，这一切……”刘院正看看逍遥台这里的所有人。 大家都知道刘院正的意思，那就是一切都是意外！ 蔡伯驹的死……是个巧合！ 再简单点，那就是蔡伯驹命该如此。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意外啊！ 意外最好了…… “不可能！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偏偏是我孙儿吃了有毒的兔肉，同时喝了相冲的酒。 然后就没命了！ 还偏偏发生在他将去北地之前？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一直听着刘院正说话的武安侯府老夫人立刻站了出来。 第43章 真的是意外吗 武安侯府老夫人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她不信刘院正和叶尚书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意外。 她是见惯了各种阴谋诡计的人，不管是后宅还是宫里的争斗，她都见识过，甚至她亲自参与过的事情也有不少。 在她眼里，孙儿的死就是一个针对武安侯府的一个阴谋。 她 的孙儿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蔡老夫人，那您的什么意思？”崔大姑姑看着武安侯老夫人皱起了眉头。 “事情出了，肯定是有人做的，至于是谁做的，只要查了肯定就能查出来。 从内府查起来，不管是女官还是内监，只要和此事有关系的，都要查。 不说的就上刑。 刑罚上了，自然会有人开口的，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武安侯老夫人昂头说道。 这话一出，逍遥台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特么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对今天在公主别院的内府所有的人都上刑？ 这个老太婆是疯了吧…… 武安侯老夫人的确有点疯了。 蔡伯驹是武安侯府唯一的根，以前还有庶子的，但都是没过多久就没了。 还有武安侯一直在北地不愿意回来，府里只有武安侯老夫人和蔡伯驹相依为命。 武安侯老夫人对蔡伯驹非常疼爱，几乎是就是有求必应…… 现在唯一的孙子没了，武安侯老夫人不疯才怪呢！ 崔大姑姑一听武安侯老夫人这话，登时也怒了。 还要把内府所有人都上刑？这个老太婆想干什么？ “蔡老夫人还请慎言！ 小侯爷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谁都 不想看到，也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事情已经出了，而且是在这个时候，不管是陛下还是在座的各位贵人主子，谁都想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这事情。 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一切都是小侯爷自己造成的，和他人无关，更和内府无关。 是内府的人让小侯爷去后山抓兔子的吗？ 是内府的人让小侯爷吃烤不熟还流着血水的兔子的吗？ 内府的人想规劝，小侯爷听了吗？ 小侯爷但凡遵守了内府的规定，这兔肉就不会出现在膳桌上，更不会出现在各位贵人的膳桌上。 蔡老夫人，您该庆幸，在座的各位贵人没有和小侯爷一样食用那兔肉。 要是食用了，再喝了酒…… 这后果可不是一个小侯爷能承担的，也不是一个武安侯府能承担的！” 崔大姑姑的话让武安侯老夫人脸色大变。 现场的人也想到了什么。 是啊，那个蔡伯驹可是把没烤熟的兔肉都送到了他们的膳桌上了。 还好他们都嫌弃…… 要是他们都吃了，然后再喝酒，今天逍遥台这里将会惨不忍睹…… 武安侯老夫人脸色惨白，感觉都要站不住了。 “还有！蔡老夫人想想，要是今日因为无关的事情对内府的女官和内监上刑。 改日宫里举行宴席，要是有不轨之心的人提前吃下有毒之物，然后在宫宴上发作。 那是不是也都可以推给内府的人呢！ 小侯爷的命是命，内府人的命也是命！ 还请老夫人以后不要再说这种糊涂话了。 如若对叶尚书和刘院正查出来的结果有异议，老夫人完全可以去告御状。 而不是在这里胡乱攀咬别人！ 时辰不早了，送各位贵人回京！”崔大姑姑说完，也不管武安侯老夫人惨白的脸色，直接就吩咐了下去。 所有人都不看武安侯老夫人。 原本对她还有点歉意想安慰一下她的赵王也是脸色阴沉。 武安侯老夫人也是个拎不清的。 这个时候闹能闹出什么样的结果出来？ 还不如什么都不闹，等着父皇那边安抚一下，这样还能博个同情什么的…… 现在好了，这些话肯定要传出去了，以后内府的人是不可能对武安侯府有好脸色的。 武安侯府这步棋…… 算是彻底废了！ …… 原本在大家看来是个惊天阴谋的事件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等消息从赴宴的各府传出来之后，大家都不敢相信。 什么？小侯爷是吃了没烤熟的吃了毒草的兔子被毒死的…… 这个死法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最关键的是，这兔子是他亲手抓的，也是他亲手处理的，更是他亲手烤的…… 这能怪谁？ 所以，这就是意外！是老天爷要收他，挡都挡不住！是他自己把自己给毒死了！ “小侯爷命不好，被阎王惦记上了而已。” “就是，那么多的贵人们在呢，太子都在。 还说小侯爷把兔肉都送到太子的桌上了，太子嫌血气重，愣是没吃。” “还好没吃！太子要是吃了…… 呵呵，不止是武安侯府要被抄家灭族，京里也要来一场大变动吧！” “哎，话说兔子吃的是什么毒草啊？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吃兔子肉了啊！ 兔子肉其实挺好吃的。” “谁知道呢！为了小命着想，以后还是注意点吧！能不吃就不吃！” …… 京里知情的人议论纷纷。 宫里也是纷纷扰扰的。 萧宣帝听着叶尚书，刘院正和崔大姑姑查出来的结果，也是叹了口气。 意外？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意外了！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牵扯到某些皇子身上。 “既是意外就以刑部的名义发个公告出去，免得人心惶惶的。 另外，刘院正那边把那种毒草的样子，还有什么毒性好好研究一下。 研究好了也公布出去。 让百姓们都认认，别再误食了就行。”萧宣帝吩咐了下去。 叶尚书和刘院正赶忙领旨下去了。 还好，没有牵扯到其他人进来，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等勤政殿里又空了之后，萧宣帝才自言自语。 “意外？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啊！” …… 荣华宫里，吴贵妃哄了好一会儿十二皇子，看着宫人领着十二皇子回寝宫休息了，才带着人去了寿康公主的寝宫。 已经准备休息的寿康公主见吴贵妃来了，赶忙起身迎接。 谁知道吴贵妃把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后，抬手就给了寿康公主一巴掌。 “是不是你干的？”吴贵妃冷冷问道。 第44章 都为自己谋算 寿康公主被这一巴掌打的脸上当即就红了起来。 她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神色平静的看着吴贵妃。 “母妃，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是不是我干的？ 您也太高看女儿我的脑子吧，叶尚书和刘院正都查出来是意外的事情，您会觉得是我干的吗？ 我要是有这个本事，我还会被困在这宫里吗？”寿康公主淡淡问道。 吴贵妃见寿康公主这么说，只是哼了一声，然后才拂袖在寿康公主寝宫的榻上坐了下来。 第35章 “我就是来问问。 毕竟你因为要嫁给蔡伯驹和我闹了不止一次了。 他又突然死在你的生辰宴上，外面的话不会好听。 武安侯府那边肯定也会有想法。”吴贵妃叹道。 寿康公主在离着吴贵妃不远的凳子上慢慢坐了下来。 “不是我做的！我想不出这么完美的办法出来。 还有，母妃，其实武安侯府的这步棋子早就废了不是吗？ 老侯爷病死在北地的时候，武安侯府就只剩下一个花架子了，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还一直要让我嫁给蔡伯驹。 在北地，是沈家做主，不是武安侯府！ 您一直让我嫁给蔡伯驹，无非就是看上了北地的军权。 您觉得蔡伯驹能像老侯爷那样成为沈老将军的左膀右臂吗？ 他有那个能耐吗？ 我要是嫁给他了，他去北地，我不是成为和武安侯府老夫人一样的人，成日独守空房吗？ 母妃，我也是您生的，您不能只顾着五哥，而不管我的死活啊！ 我不是他的垫脚石！”寿康公主不满的说道。 吴贵妃冷冷的看了一眼寿康公主。 “陛下说你聪明，我没发现你聪明在什么地方。 老侯爷一生都奉献给北地了，在北地的人脉超出你的想象。 你想想，这次押送粮草去北地，明明京里有更好的人选，沈府的世子可是沈老将军亲手带出来的。 这次明显是捡功劳的事情，沈老将军偏偏指了要蔡伯驹去。 那是北地人都念着那位老武安侯。 沈老将军更是念着老武安侯为北地做出的贡献。 蔡伯驹去了北地，所有人都会把对老武安侯的那份情感放在他身上。 北地和番邦迟早有一战，大渝国力强盛，必定大胜。 蔡伯驹在那些人的护卫下，必定会被请大功，他年龄轻，即使拿不下北地主帅一位，但副帅将来的必定的。 那时候老武安侯留下的带出来的那些人，还有他自己经营出来的人脉，都成为一股不小的势力。 北地…… 不会是沈家的一言堂了！ 你居然看不上蔡伯驹？”吴贵妃看着寿康公主的眼神都有点无奈。 这个女儿看着聪明，实则蠢透了。 “拿下北地又如何，五哥……最多也就是有实力的藩王而已，太子的地位可牢着呢！ 母妃，有些梦……做做就可以了，您还真想当真啊！ 您从一个司服女官走到今天贵妃的位置，已经是老天爷瞎眼了好不好！ ”寿康公主嗤笑一声。 吴贵妃…… “你……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你居然这么说你母妃？”吴贵妃气的又想抬手打寿康公主。 但巴掌抬起来后又放了下来。 “同样是皇子，大渝的江山谁有能力谁坐。 太子…… 太子身子骨孱弱，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病着，连马都不会骑。 陛下可是去北地带过兵的，怎么可能将大渝交到这么一个人手上。 北地战事一起，就是你五哥的势头压住太子势头的开始。 太子……他能坐稳太子的位置，无非是陛下还念着和皇后的那点感情。 等关系到大渝根基的时候，那点子儿女私情算的了什么呢！ 本宫是女官出身又如何，现在不还是宠冠六宫？ 我等得起！”吴贵妃轻笑。 寿康公主下意识的撇了下嘴。 “父皇宠您，怎么不封您为皇后啊！ 好了，母妃，您不就是想让我发挥点作用，好让五哥有更大的助力吗？ 我听您的就是，但是嫁给谁……我要自己选！” 吴贵妃一听，立刻盯着寿康公主。 “你看上谁了？你现在想让我给你赐婚可不行，蔡伯驹尸骨未寒呢！” “母妃，您真的当我是傻子啊！ 蔡伯驹刚死，即使我和他还没被指婚，但是京里该知道的都知道的，我要是现在再被指婚给别人，那不是让人指着脊梁骨骂吗？ 放心，您女儿我对蔡伯驹情根深种，对他的离开伤心欲绝，所以打算按照民间的风俗守三年望门寡行不行啊！ 本来呢，我是想嫁给沈世子的。 您肯定乐意对不对？但父皇肯定不会同意，沈家也不会同意。 沈世子和萧怀瑾走的近，是太子的人，怎么可能娶我呢！ 所以……我打算嫁给卫家的二公子卫言礼。 您看，年初的时候卫府的老太太太离世，卫家儿孙要守三年孝，是不可能议亲的。 正好，我给蔡伯驹守三年望门寡，多登对的一对啊！ 到时候您和父皇吹吹耳边风，父皇呢，原本就疼我。 现在看我守了三年了，不是更心疼我了，哪有不允的道理啊！ 母妃，您说这样如何？”寿康公主笑嘻嘻的看着吴贵妃。 吴贵妃盯着寿康公主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看上了春不晚？” “是啊！女儿看上了春不晚！ 当年福顺郡主下嫁卫家那位状元郎，春不晚成为她最大的嫁妆。 也是在福顺郡主的扶持之下，卫家那位状元郎官至二品刑部尚书。 现在……我要是再下嫁的话，正好可以把春不晚拿回来啊！ 我想，父皇应该也很乐意啊！ 皇家的耳目还是掌握在皇家人手里会更好！”寿康公主也盯着吴贵妃看。 她知道，她的母妃肯定会心动。 不能在北地有所收获，能把京城的春不晚拿下也不错…… “好！我会好好筹划这事情的。 最近……你少看点歌舞吧！” 吴贵妃说完，不再看寿康公主，转身就出了寿康公主的寝宫。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寿康公主的宫人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寿康公主已经有点红肿的脸。 “公主殿下……女婢这就去让医女来看看。” 寿康公主摇摇头，摸了摸脸上。 “放心！不疼！我心里高兴着呢！不用嫁给蔡伯驹那个废物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管是谁干的，我都佩服他！” …… 内府的天枢院里气氛凝重。 不少人都在用药膏擦着膝盖。 今天跪着的时辰和次数有点多，大家的膝盖都有淤青…… 第45章 我们都要好好的 连翘手里拿着个托盘，上面是李掌药给大家拿来的散淤血的药膏。 她给每个人都送了，最后才给宋芷眠送。 等她进了宋芷眠的屋子，宋芷眠正坐在床边，用之前连翘送来的药膏抹着膝盖的地方。 在京郊的公主别院没怎么跪，回到内府之后却狠狠的跪了一遭。 即使查出来的事情和内府无关，崔大姑姑还是把大家都训了一顿。 大家都低眉顺眼的听了崔大姑姑的训诫。 今天要不是崔大姑姑护着大家，内府还是有不少人要被责罚的。 侯府的小侯爷在大家面前暴毙，不迁怒几个人怎么能平息武安侯府老夫人的怒火呢！ 大家跪就跪着吧…… 宋芷眠看着手上拿着药膏的连翘。 连翘也这么看着宋芷眠。 两人突然间都红了眼睛。 “用这个！这个效果更好，掌药姑姑姑姑特意给大家拿的。 我来给你揉揉！” 连翘说着就拿了手里的药膏亲自给宋芷眠敷上，然后轻轻按着。 宋芷眠能感觉到，连翘的手在发抖…… 两人都不说话。 好一会儿，宋芷眠感觉到膝盖好像不怎么疼了，连翘也停手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我们……成功了！”连翘神色难掩激动。 宋芷眠点头。 “嗯！成了！运气很好！” 连翘抬手抹了下眼睛，手上剩余药膏正好抹在了眼睛周围。 她顿时感觉眼周围火辣辣的，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我没事！我就是……药膏辣的！” 连翘一边接过宋芷眠递过来的帕子擦眼睛，一边解释。 宋芷眠也是红着眼睛看着连翘哭。 其实……她也想哭！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成功。 时间紧急，她能做的事情很少，她只能根据自己得到的那些信息去计划。 宋芷眠了解到蔡伯驹爱吃半生不熟的炙烤肉食，而且在寿康公主的生辰宴上。 大家都知道，他即将去北地，回来后就会被赐婚，那天所有的人里面他肯定会是最高兴的那个。 加上他对公主别院熟悉，难免会有显摆的心思。 宋芷眠就在赌，赌他会像以前一样跑去后山打野味…… 只要他有了这个想法了，宋芷眠的计划的第一步就成功了。 在宋芷眠第二次去了公主别院的时候，连翘告诉宋芷眠，后山上几乎没有什么野味了。 第36章 那么就要想法子引一些野味过来…… 连翘悄悄的给了宋芷眠一种药。 人闻着无色无味的，但是那些兔子和山鼠却能闻到，药王谷经常用那种药来给山谷里的兔子和山鼠下套。 然后抓了它们试药…… 宋芷眠将那药撒在了后山的那些毛地黄的旁边…… 宋芷眠知道，他们做的一切成功的几率很小，连一成的几率都没有…… 谁曾想……那个蔡伯驹果然和宋芷眠算的一样。 他很得意，性格嚣张不说，还隐隐的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他不止是亲自去抓了吃了毛地黄的兔子，还亲手收拾烤制了那些兔子。 还把烤的半生不熟的兔肉给大家端了过去。 宋芷眠知道大家不会吃，太子身边的人更不会让他吃除了尚食局送来的任何食物。 逍遥台那天在场的人只会有蔡伯驹一个人吃…… 宋芷眠和连翘成功了，超出意外的成功了！ “我也不敢确定吃了毛地黄的兔子被烤熟后会不会有毒。 但是没烤熟的肯定会有毒。 蔡伯驹……老天爷都想收他！”连翘咬牙切齿的说道。 宋芷眠点点头，随后她抓住连翘的手认真嘱咐。 “这就是意外，知道吗？和我们没有关系！” “嗯！肯定是意外！和我们一点都没关系！”连翘也认真的看着宋芷眠。 她知道，宋芷眠做的这些要是漏出去一点，大家都要死！ 之前她还有点绝望，觉得什么都做不了。 被灭门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 现在…… 突然就被干掉一个了！ 虽然这里面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但结果是好的。 “芷眠，你真厉害，你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出来。”连翘佩服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拍拍膝盖。 “我什么都不会，不像你会那么多，我只有一个脑子，想的肯定会多一点！ 好了，我们都不要去想这件事了。” 连翘点点头嗯了一声。 “下次……我们要干掉谁？”连翘的眼里都是兴奋。 宋芷眠…… 她也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现在能做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不知道！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人在，才有一切的可能！ 我们要是不在了，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 所以，你当好你的医女。 我当好我的女官。 机会……还要再找！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都要好好的！”宋芷眠认真说道。 连翘很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握紧了宋芷眠的手。 “我会保护好你的！” 宋芷眠……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还是保护好自己吧！ …… 不止是宋芷眠和连翘在开着小会，京城的春不晚里，也有人在开着小会。 萧怀瑾和卫家的卫言礼，沈世子沈云川，另外还有一个别人都想不到的永新郡主坐在一个包间里。 “到底是谁干的？”萧怀瑾叹着气。 “不是我！”永新郡主立刻表态。 萧怀瑾三人都白了她一眼。 “我们知道肯定不是你！放心吧，没人怀疑你！”萧怀瑾无奈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相信我！”永新郡主高兴的说道。 萧怀瑾…… 真不是他看不起永新郡主。 而是所有人都认为，能想出这么个意外法子的绝对不可能是喜欢挥着鞭子的永新郡主…… 第46章 发现 萧怀瑾三人看着永新郡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这难道不是意外吗？ 崔大姑姑说是意外，叶尚书也说是意外，刘院正更说这是意外。 那这肯定就是意外啊！ 他们这么说，肯定也是认定了，意外是最好的结果了！ 总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了嘛！”永新郡主忍不住说道。 萧怀瑾三人互相看了看。 是，现在查出来是意外的结果是最好的，这对各方来说，除了武安侯府，这个结果是最好的。 但是……他们必须要知道这背后造成这种意外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可没傻到真的认为这就是意外了。 “会不会是赵王那边贼喊捉贼？”卫言礼小声嘀咕。 萧怀瑾立刻摇头。 “不可能！蔡伯驹马上要去北地了，他在武安侯府上下了不少心思，怎么可能就这么舍弃了。 不应该是五哥这边做的。” “那能是谁啊！ 难道真的像外面说的，是寿康公主自己不想嫁……”沈世子也有点疑惑。 萧怀瑾还是摇头。 “不可能！兰浅是不想嫁蔡伯驹，但吴贵妃押着她嫁，她也没办法。 按照兰浅的性子，她不想嫁的话，是肯定会有动作。 但她的小动作是坏了蔡伯驹的名声。 我这里得到消息了，蔡伯驹在去了北地后，他让府里两个通房有身孕的消息就会传出来。 那时候兰浅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父皇八成不会让兰浅嫁。 兰浅是不想嫁，也会坏了这门亲事，但她不会要了蔡伯驹的命。 她知道蔡伯驹对五哥的用处。” “那能是谁做的？这一手一闹，所有人都懵了！ 然后还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出来。 以前吧，不管闹出什么事情出来了，内府那边总要担点责任的。 这次倒好，什么事情都和内府无关？ 谁都找不出问题，最后就是蔡伯驹自己自作自受！ 这……不会是陛下那边……”卫言礼心有余悸的看着皇宫的方向。 “父皇没那么闲！ 父皇要是想要蔡伯驹的命有一百种方法。 怎么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又让人查不出任何痕迹呢！”萧怀瑾还是摆手。 “好了，你们想那么多干什么！ 蔡伯驹死了不是好事吗？ 都已经是意外了，你们还在这研究来研究去的！ 现在你们想的应该是怎么让陛下下旨让沈云川去北地吧！”永新郡主在一旁插话。 “对！离往北地押送粮草的日子很近了，现在重要的是让云川去北地。 齐王殿下？您这里有办法吗？”卫言礼也赶紧说道。 萧怀瑾摇头。 “没有办法！现在谁都不能说这个事情。 蔡伯驹刚死，我们这边要是就提议让云川去的话，目的性太明显。 估计朝堂上也没人敢主动提这事情。 去北地的人选……最后应该还是父皇自己指定！ 好了，今天大家都挺累的，都散了吧！” 萧怀瑾说着就起身离开了包间。 剩下的三人互相看了看。 “他有心事！”永新郡主立刻说道。 “对！还是不小的心事，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沈世子也说道。 “八成是和蔡伯驹的死有关的。 或者说他想到了很重要的线索。”卫言礼也摇着手里的折扇说道。 “哼！萧怀瑾不仗义！”永新郡主立刻生气了。 “对！不仗义！一点都不仗义！郡主，你还喝茶吗？不喝的话我们就撤吧！” …… 萧怀瑾没骑马，坐在马车里。 他是想到了一点东西。 以前，不管是什么事情，最后总是会多少的和内府那边扯上点关系。 但这次……内府却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 这让萧怀瑾觉突然觉得不对劲。 越是撇的干净的，就越有问题，越不可能的人，就越有可能是幕后操纵者？ 难道真的是父皇？不可能啊！父皇想杀谁直接就杀了，哪需要这么多的弯弯绕啊！ 如果不是父皇，那背后的这人也太厉害了吧！ 萧怀瑾越想越觉得心惊。 有这么一个人在背后搅动一切，不管是太子还是赵王那里，都会很危险…… 现在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是谁在做这些…… “去监察司！”萧怀瑾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让车夫往监察司那边走。 …… 叶云舒正在监察司里看着什么。 一抬头，看到了萧怀瑾进来了。 她连起身都没起身，直接就问道，“你来干什么？外面不够乱的吗？你不好好陪着太子，来我这里干嘛！” 萧怀瑾嘿嘿一笑，往叶云舒面前一凑。 “叶大人……” “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想再知道多一点，就往勤政殿去！”叶云舒直接打断了萧怀瑾的话。 萧怀瑾张了张嘴巴，不知道往下面说什么。 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 “不是你干的！也不是我和太子干的！ 那能是谁干的啊！能把事情做的这么干净让人查不出问题的，除了你和父皇，还能是谁啊！” 第37章 叶云舒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账本。 “也不会是陛下干的。 他想杀人不会这么多弯弯绕。 不好说明理由的，派两个暗卫出来，不到一炷香就解决了。 想说明理由的，那就光明正大的杀，杀人的同时还震慑了别人，一举两得。 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除了死了一个蔡伯驹还有什么？ 所以，不可能是陛下杀的。” 萧怀瑾更疑惑了。 在他眼里，能不动声色让人查不出问题的除了陛下就是眼前这位了。 眼前这位不管杀谁，都会有人给她扫尾，让人查不出。 “真不是你？我还是不信！ 能让蔡伯驹死的这么蹊跷还把内府撇的一干二净的除了陛下只能是你了，不是你是谁？”萧怀瑾还是有点不信。 叶云舒刚要反驳，突然想到了什么。 “内府撇的一干二净的……” 第47章 眼下的问题是什么 叶云舒在听到萧怀瑾说的内府居然也撇的一干二净的，脑子里也是一个想法。 越是撇的干净的，就越有问题…… “好了，你要是就是来问这件事的，我这里也不知道。 要是我查出来什么了，会让人告诉你的。 你快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事情呢！”叶云舒打算送客。 萧怀瑾还是有点不相信。 “叶大人，你真的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你快回去吧！再迟一点，内府的大门就落锁了！ 还有，让太子最近注意身体，他身子弱，最近暑气重，他少出来为好！ 还有，给北地募集粮草的差事办完了，你的差事也结束了。 以后别没事往我这里跑。 下次再要找我，提前派人来说。” 叶云舒说着，直接起身就把萧怀瑾往外面推。 来了一趟连杯茶都没喝到的萧怀瑾只得离开。 等萧怀瑾离开后，叶云舒才重新把账本下面的一份折子拿了出来。 她也知道这次事情不是意外，就让人去找叶尚书呈上去的卷宗。 谁知道，萧宣帝知道了，直接把叶尚书的折子连同卷宗一起悄悄的让人送过来了…… 刚刚叶云舒才看完了卷宗，现在正在看叶尚书呈给萧宣帝的折子。 她也想从这些东西里找出到底是谁干了这些事情的…… 只是把所有的卷宗和折子看完了，叶云舒愣是没找到哪里有纰漏。 还好萧怀瑾刚刚的话提醒了她。 内府是最有可能做这些事情的人，但是是谁在内府做了这些呢！ 叶云舒脑子在飞快转着。 她将看到的所有内容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将事情在脑子里推演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 像飞燕草的那种毒株！ 叶云舒发现了，关键点就在这毒株上面。 蔡伯驹要是不去后山打野味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即使去打了野味了，那两只兔子要是没吃像飞燕草的毒株的话也不会有事！ 但偏偏就在别院的后山出现了这个东西！ 那些毒株是别人提前种的？不可能！提前种又如何？谁能确保蔡伯驹一定会去后山呢…… 所以…… “那个人其实也在赌！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会不会成功？” 运气好，他就成功了。 运气不好，也会无事发生。 而且最关键的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蔡伯驹一个人做的，牵连不到他人身上。 叶云舒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迅速推演了几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既然是赌，那就说明那人没多大的实力去安排这些事情，只是在匆忙之间计划了一些事情。 如果那人是匆忙计划的，那就说明他也是无意间看到有那种毒株的存在，并且还知道那东西有毒的。 能符合这些要求的只有那天去后山勘察的医官和医女！ 叶云舒立刻将蔡伯驹暴毙一案的卷宗翻了出来，找出了那天内府安排过去的人员名单。 带着医女出去的是太医院的医官李掌药，两个备选医女，一个叫银杏，一个叫连翘。 她带着两个备选医女不止去了膳房，还去了后山…… 但因为太医院的药典里没有关于那些毒株的资料。 她们把那些毒株认成了飞燕草。 她们真的不认识那些毒株吗？ 李掌药可能不认识，她在太医院待了多年，要是认识那些东西的话，当即就会上报的。 太医院有个规则，谁发现了新的植株药草，不管有毒无毒，只要发现了，并且上报了，就会被收入太医院的药典里。 并且本人会官升两级。 李掌药在太医院做了那么多年，一直止步不前，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两个医女中的一个认识那种毒株，并且也是偶然看到后山有。 然后她用极短的时间计划了一切…… 她为什么这么做？ 只是对蔡伯驹有仇吗？还是另有目的？ 想到这，叶云舒立刻就要让人把银杏和连翘的文籍拿来。 不过，叶云舒在叫人进来之后改变了主意。 “把内府这一批所有备选女官和备选医女的文籍都拿来。” 手下人立刻领命。 要两个人的文籍太扎眼了，现在什么都没查出来，叶云舒可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什么…… …… 萧怀瑾在回去的马车上心情也非常不爽。 他想着，到底是谁在策划这一切。 现在让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不说，大家还互相猜忌起来了。 而那个家伙呢？ 呵呵，现在肯定是拉着心腹在举杯庆祝，然后顺便骂一下他们这些人都是大傻逼吧…… “别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查出来的话…… 呵呵！”萧怀瑾暗暗发誓，只要找出来是谁干的，他一定给那人好看。 …… “阿嚏！阿嚏！”宋芷眠连打了两个喷嚏。 一旁拿着点心吃的连翘吓了一跳。 “芷眠，你没事吧！不会是伤风了吧！我找李掌药给你配点药？”连翘忙放下手里的点心。 宋芷眠摆手。 “不是！就是突然鼻子痒了一下，打两个喷嚏。 打完了就舒服了！ 不用管，暑气这么重，怎么可能会好好的就伤风了呢！”宋芷眠笑着说道。 连翘抓过宋芷眠的手腕仔细摸了下脉。 不错，好像是没事情，应该就是单纯的打喷嚏了。 放下宋芷眠的手，连翘又往宋芷眠身边靠了靠。 “芷眠，我告诉你啊，我还会下让人悄无声息就睡着的迷药。 会下让人欲罢不能的迷香。 让人走不了七步就暴毙的七步绝命散，还会下让人……” “停！你告诉我这些干嘛？”宋芷眠赶紧制止连翘继续说下去。 再说下去，她都要不敢靠近连翘了。 “你多了解我一点，脑子里想的多了，说不定哪天突然就冒出来一个杀人的主意呢！ 肯定能派上用场的！”连翘小声说道。 “我……”宋芷眠张了张嘴。 “我知道的，我们现在要好好活着，让自己活的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想法子杀人只是顺带的事情，我懂的！”连翘立刻表示自己明白。 宋芷眠…… 好像哪里不对！ 什么叫杀人只是顺带的事情。 连翘杀人的确是顺带的事情，毕竟会下那么多的毒呢！ 自己这边想杀个人，那可是要费老鼻子劲了! “你……没事会那么多的毒干嘛啊！”宋芷眠小声嘀咕了一句。 说到这个，连翘可来劲了。 “我师父说过，救人的药可能也是催命的，同样的，杀人的毒有时候也是救人的。 他让我不管是药还是毒，都要会一点！” “好了！先不说这些！ 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宋芷眠打断了连翘的话。 “什么事情？”连翘立刻就精神了。 “我们要分到哪里的问题！这是不是个大问题！”宋芷眠看着连翘。 连翘……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第48章 分到哪里 连翘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对啊，她们马上在内府的进学就要结束了，她们这些人分到哪里很快就要有结果了。 “芷眠，你觉得我们会被分去哪里啊！”连翘也有点担心了。 要是分到了太远的地方，她们俩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经常见面了。 宋芷眠想了想自己的去处…… “你们医女基本上都是去太医院的，但是去了太医院的话，也会分配给各宫，掌管各宫贵人的脉案。 我们女官…… 第38章 去的地方比较多！最好的去处，最容易出头的就是御前了。 但陛下这些年重用内监，御前侍奉的都是内监，很少有宫人和女官可以去那里。 不过陛下看重崔大姑姑。 除了御前之外，最好的去处应该是皇后的凤梧宫。 但皇后仙逝，凤梧宫早就封宫了，也不会要医女。 除了这两处地方之外，就是分到六局了，六局一司里，我最不可能去的就是尚食局和宫正司了。 其他几个地方……我都无所谓！”宋芷眠笑道。 连翘哦了一声，然后突然拉了下宋芷眠。 “我那天听到个消息，是和你们备选女官有关系的，我觉得应该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宋芷眠有点好奇。 “那日掌药姑姑给崔大姑姑做了驱蚊虫的药包让我送去。 我给崔大姑姑送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荣华宫的那位掌仪姑姑在。 我偶然间听到了她和崔大姑姑说了，说是荣华宫最近打发了两个女官出去，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 说是贵妃的意思，今年要挑两个备选女官去荣华宫。 芷眠，你说……那个人不会把你给挑过去吧！”连翘小声问道。 宋芷眠心里咯噔一下。 荣华宫今年要挑女官？ 都说吴贵妃宠冠六宫，她的宫里要人，那肯定是先紧着她挑…… 她是赵王的母妃，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赵王身上。 她突然说要女官，还要先挑……那八成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现在自己基本上和忠勇侯府撕破脸了，自己要是进了荣华宫，那还有好果子吃吗？ 即使有女官的身份，那肯定也会被日日刁难的…… 宋芷眠心提了起来。 自己该不会真的被吴贵妃给选走了吧！ “芷眠，我们要不要想想办法？你要是去了那里就是羊入虎口啊！ 那个女人看着和善，其实心肠可毒呢！ 就因为寿康公主的事情，她杖责了好多宫人呢！ 芷眠，我们……” 宋芷眠忙示意连翘不要说了。 “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当时进宫，也是想过这事情的。 你别为我担心，我肯定会有个好处的。 你先担心好自己，想想自己能去什么地方，最好是留在太医院那里。”宋芷眠安慰连翘。 连翘点点头。 她相信宋芷眠。 一个能轻松把蔡伯驹给设计成意外暴毙的人肯定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的。 两人不再说这个问题，而是说着其他的闲话。 …… 送走了连翘，宋芷眠又去了岳司仪那里走了一趟，听着岳司仪明日的安排。 原本想稍微打探一下自己去向的，但话到嘴边，宋芷眠又把话咽了下去。 还是不要问的好。 这件事情问岳司仪也是白问。 要是吴贵妃铁了心的要把自己要走，别说岳司仪了，就是崔大姑姑都没有什么办法。 宋芷眠现在要做的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眼看着大家分宫的日子就要到了，宋芷眠心底还是暗暗焦急。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去找一下监察司的那位叶大人。 当初自己捐嫁妆的时候，她可是答应了举荐自己进宫当女官，并且说会给自己找一个好去处的…… 现在…… 宋芷眠有点担心那位叶大人是不是已经忘了这事情。 或者说太忙了，暂时把这事情放到一边了。 宋芷眠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下。 时间紧急，要是等被吴贵妃要走了，那就一切都迟了…… 宋芷眠开始想找个什么借口去监察司走一趟。 虽然监察司属于内府，但是大家一致对监察司敬而远之。 这一任的监察司卿六亲不认，查六部和商户的账就算了，她是连内府的账都敢查。 大家平时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监察司的人找上门。 只要监察司的人找上门了，重则掉脑袋进大狱，轻则掏腰包拿银子。 反正没什么好事情！ 宋芷眠更是差点挠破了脑袋。 她到底想个什么办法光明正大的往监察司走一圈呢？ 想了半天，宋芷眠终于有主意了。 她现在即使是备选女官，那也是有俸禄的。 看，昨天不是刚给每个人发了十八两的俸禄吗？ 当初自己进内府当女官可是说了，她也不会什么其他的赚钱本事，只能进内府当女官赚点俸禄捐给北地的将士了。 现在俸禄发了，自己是不是要履行诺言，去监察司把银子再给捐了…… 宋芷眠头一次发现，自己真的太聪明了。 花小钱办大事！ 这么一个别人都看不上的点子自己居然都能想出来…… …… 于是，第二日宋芷眠就给岳司仪告了假，说要去监察司那边履行诺言捐银子了。 岳司仪一听，神色有点复杂。 “芷眠啊！我们都知道你心系北地的将士。 但是……你不能身上一点银子都不留啊！ 十八两……你都捐了，那你身上不是一点银子都没有吗？ 要不你留个八两，捐个十两吧！等你不是备选女官了，一个月俸禄就是二十五两了，那时候你再多捐点！” 宋芷眠立刻表示言出必行，当时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 很快，宋芷眠就揣着十八两银子来监察司了。 同时，叶云舒也正想找宋芷眠呢！ 只是叶云舒也在想一个能不动声色把宋芷眠找来的法子。 没想到，宋芷眠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说来干什么的？”又来蹭茶的萧怀瑾一脸惊讶的看着进来回话的温少卿。 “她说……这个月的俸禄发下来了，她来捐俸禄了！还是捐给北地将士的！”温少卿小声说道。 “噗！”萧怀瑾把嘴里的茶都喷了出去。 叶云舒也愣了好一会儿。 要不是查出来一些东西，他们俩还真的被这个宋芷眠给蒙住了呢…… 第49章 是我干的 宋芷眠低眉顺眼的进了监察司。 看着手里拿着小荷包的宋芷眠，叶云舒叹了口气。 “你们都下去吧！”叶云舒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 很快，屋里就剩下宋芷眠和叶云舒了。 宋芷眠还不知道这屋里后面有个暗室，之前在这里喝茶的萧怀瑾此刻正在暗室里。 她只看到了叶云舒桌前的案几上有两个茶杯…… 另外，宋芷眠还闻到了屋里若有若无的一股好像有点熟悉的香气…… 不是女人用的香…… 宋芷眠当没看到案几上的茶杯，恭敬的冲着叶云舒行了一礼。 叶云舒没有起身，只是示意宋芷眠坐下来。 宋芷眠小心的坐了下来后，就把手里的荷包放在了叶云舒的案几上。 “叶大人，这些银子……烦请您入账，也是捐给北地的。”宋芷眠小声说道。 叶云舒看看那个荷包，没有说话，只是认真打量了一下宋芷眠。 要不是自己特意让人去查了，还真看不出这个宋芷眠就是最有可能弄死蔡伯驹的人…… 叶云舒将宋芷眠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是个美人不错，姿容胜雪，即使穿着内府女官的衣衫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美貌。 另外……还沉得住气！不声不响的就干了大事情！ 不管是谁，应该都没想到把蔡伯驹弄死的居然就是这个丫头吧！ 宋芷眠见叶云舒不开口，心里也是惴惴的！ 不会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发现了吧…… “宋芷眠，你和蔡伯驹有仇是不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仇啊！”叶云舒突然开口。 宋芷眠…… 定了下心神，宋芷眠的脑子已经快速的转了起来。 监察司的这位叶大人这么问，肯定是查出来什么事情了。 既然她问了，那就是有了一定的把握，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否认…… 肯定不是上策！ 还有，这位叶大人的来历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外人都说监察司卿一直被叶家把持，从第一代的那位监察司卿开始，到现在的叶大人已经是第五代了。 叶家……不是外面说的那个皇商叶家，而是很早就从皇商叶家分出来的叶家二房的后人。 第一代监察司卿就是分出来的叶家二房的四小姐。 后来嫁给了当时皇后的侄子安邦侯。 婚后生下一对龙凤胎，女子随叶家四小姐姓，男子随皇后的娘家皇甫家姓。 这样的规矩从武帝时期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宣帝，历经百年…… 上一任监察司卿，也就是现在叶大人的母亲，身子不好，执掌监察司的时间少，叶云舒叶大人十五岁就进了监察司…… 第39章 宋芷眠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一直都不敢确定。 现在这位叶大人这么问…… “是！我和那个蔡伯驹是有深仇大恨在！还是那种永远不会忘记的深仇大恨！”宋芷眠坦言。 叶云舒挑了下眉。 不错，还算老实，没有否认！ “说说看，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我今日正好无事！”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点头，将蔡伯驹对宋家所做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叔父一家六口，我的姨母，两个堂妹，两个堂弟，都遭了蔡伯驹的毒手。 这些都是蔡伯驹亲口对宋开山所说的。 大人，这不算深仇大恨吗？”宋芷眠问道。 叶云舒没想到蔡伯驹背后居然还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当时送进京的北地急报说的可是宋开远带的押粮队伍遇到了番邦人偷袭的啊！ 谁知道…… “我没有证据！只是偷听到了这些。 事关北地的将士，又有武安侯府牵扯其中。 甚至……还有一些天潢贵胄在背后策划这些。 衙门不会听我的一面之词，也不会相信我所说的。 我无处告状！”宋芷眠继续慢慢说道。 叶云舒没想到自己听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事情。 如果这些事情属实，那蔡伯驹那么死还是太便宜他了。 藏在暗室的萧怀瑾也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的事情。 蔡伯驹的胆子真的够大的！ 居然敢冒充番邦人截杀大渝的押粮官…… 北地的水果然很深啊！ 叶云舒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芷眠。 开始的时候，宋芷眠来捐嫁妆，她以为宋芷眠只是想寻个活路。 毕竟，没有哪个千金小姐想去嫁给一个暴虐成性的老头。 没想到的是，宋芷眠的心里居然藏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看着神色如常，只是眼睛有点红的宋芷眠，还有那瘦弱，但是却依旧挺的笔直的腰板。 叶云舒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很可怜！ 她真的是在努力活着！ 抓住每一个能把自己拉出泥潭的机会，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起来…… “所以，你在寿康公主的生辰宴上设计杀死了蔡伯驹是不是？”叶云舒轻声问道。 宋芷眠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她没想到眼前这位叶大人居然查出来这件事了…… 这件事情要不要认？该怎么认…… “是！都是我干的！”宋芷眠边说边站了起来，然后撩起衣袍跪了下来。 看着宋芷眠的这个举动，叶云舒没说话，只是依旧打量着宋芷眠。 屋里安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 两人谁都没说话。 宋芷眠腰背挺直的跪在那里。 叶云舒就这么观察着宋芷眠。 暗室里的萧怀瑾却是吃惊的看着跪在那里的宋芷眠。 那件事……真的是这个丫头计划出来的，是她一个人干的…… 怎么可能啊！ “你是说你一个人策划杀了蔡伯驹？没有其他人帮忙？”叶云舒突然再次开口。 “是！就是我一个人干的，没有其他人帮忙！”宋芷眠语气依旧平静。 叶云舒笑了笑。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杀了蔡伯驹的？又是怎么想到那些法子的？” 宋芷眠整理了一下脑子里想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天的应答一定要做好，不然就是地狱。 “偶然发现的，准备了仓促了一些，但是运气很好……”宋芷眠慢慢开口。 第50章 我一个人干的 宋芷眠将当初怎么计划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过，在说的过程中，稍微改了一下。 比如，那种有毒的药草叫毛地黄，是自己以前在一本海外游记的孤本上看到的…… “你是说，你在偶然听得蔡伯驹喜食生食，才想到的这个办法？”叶云舒问道。 “是！蔡伯驹喜食生食，好大喜功，嚣张跋扈，行事张扬。 所有的这些都是计划能成功的关键。”宋芷眠轻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那吃了……毛地黄的兔子，只要是烤熟了就不会有毒。 只有在食半生不熟的时候，和美酒一起享用才会让人致命？”叶云舒问道。 宋芷眠点头。 “是！那本孤本上写了，毛地黄有毒，但动物吃了无事，只要烤熟了，就不会有问题。 但要是没烤熟的话……食之危险。 辅以烈酒，毒性更强。” 叶云舒眯了下眼睛。 “宋芷眠，你的胆子大的很啊！ 那你想过没有，你的这个举动有多危险？ 一旦有其他人也不小心吃了这东西了，那会是什么后果？ 如果是太子吃了，齐王吃了，还有其他人吃了呢？ 有任何一个因为吃那些兔肉伤及性命的，你都是千刀万剐之罪。”叶云舒的声音冷了下来。 宋芷眠当然想过这个问题。 她神色平静，看向叶云舒。 “这个问题我想过，也推演过。 第一，生兔肉腥臊，山里长的兔子的腥臊味更甚，赴宴的人都是娇养着长大，没有谁能吃得下去。 即使蔡伯驹……也是强装着吃下去的吧！ 第二，来赴宴的各位贵人都是接受过完整的礼仪教导的。 出外赴宴，基本上不会食用除了主家之外的人送上来的吃食。 一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二来也是尊重主家的意思。 所以，蔡伯驹自己送到大家面前的烤肉，只要是懂规矩的，都不会食用。 第三，逍遥台那日的宾客中，太子为尊，太子不动，其他人都不会动。 京城人皆知，太子体弱，宫中人更知道，太子不能食生冷之物。 所以，太子是不可能食用未烤熟的，不在膳单之上，由别人送上来的食物的。 太子不食用，其他人就不会食用。 除非……有人对太子有不尊之心，存心挑衅。”宋芷眠细细解释。 不管是叶云舒还是藏在暗室里的萧怀瑾都很吃惊。 宋芷眠居然能想到这么多。 关键是每一条都经得起推敲。 这就是说，宋芷眠已经是在最大程度的确保这个计划只会伤到蔡伯驹……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叶云舒只能这么说。 跪在地上的宋芷眠深深的冲着叶云舒揖了一礼。 “叶大人，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一坨屎在路上，只有狗会上前舔食，而人不会！人只会离的远远的！” 叶云舒…… 在听到宋芷眠把蔡伯驹比作是狗的时候，她心里很舒坦怎么回事。 “好！你盘算的这么多把蔡伯驹给杀了，一定有其他人帮忙吧！ 你一个人……干不来这件事情！还有谁在帮你？”叶云舒继续问道。 宋芷眠的手一下子就攥了下手边的衣袍。 “没有！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这是掉脑袋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人会帮我！ 即使有人愿意帮我，我也不会让别人参与这事情的。 万一事情败露了，我岂不是更加危险。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宋芷眠轻声说道。 叶云舒笑了笑，轻轻吐出一句话。 “备选医女连翘！” 宋芷眠…… 果然，这位叶大人远比自己想的要厉害的多，居然还能查出来连翘…… 就是不知道她查出多少事情出来了。 “是！我是利用了医女连翘，让她帮我弄了一味可以吸引食草动物的药。 我当时哄骗她说在我的屋子后面经常有老鼠那些东西走动，我怕那些东西，问她有没有办法。 她说虽然她是医女，但是毒药是弄不到的，只能帮我配一些可以把那些东西吸引走的药。 我这才…… 我把连翘给我的药放在了公主别院后山的毛地黄的周边。 山被禁军搜过，动物们基本上都跑的差不多了，那药……引来的应该是别的地方的兔子。 叶大人，这事情就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她人无关，连翘也只是被我利用了而已。”宋芷眠赶忙解释。 叶云舒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她也能确定就是宋芷眠计划了整件事。 至于那个医女连翘…… 是不是主动帮忙的已经不重要了。 叶云舒现在确定的是宋芷眠很聪明，心思深，隐忍，什么都没有，就凭着打听到的那点信息，就能策划出这么一件事来。 关键是还真的把蔡伯驹给杀了！ 只有他们才知道，蔡伯驹死于意外对他们来说是多大的好事！ 第40章 此女心思之深，观察力之强，完全超出了叶云舒的想象。 还有，事情败露了，她也没有攀扯其他人减轻自己的罪责。 这更说明她心性其实是纯良的。 “叶大人，我知道我罪责重，毁了寿康公主的生辰宴，惊扰了贵人们。 但我身负大仇，不得不报！ 辜负了大人当初的举荐，是我的失责，请大人责罚！”宋芷眠说着就跪伏下身子。 叶云舒看着宋芷眠，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突然问了一句。 “宋芷眠，你多大了？” “十八！” “哦，你是属龙的啊！和我一样，我也属龙，不过我比你大了一旬。”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不敢说话。 叶云舒看着宋芷眠，想到她只有十八！ 自己在十八的时候在干嘛…… 哦，在监察司里忙着和别人争来斗去的，当初母亲离世，监察司的权力分散了出去。 她为了把监察司的权利给收回来，在那两年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宋芷眠，你想过没有，要是你事情没成，或者说被人给抓住了，你该怎么办？ 再或者说，我要是把你做的事情上报上去呢！ 你可就是送命了！”叶云舒慢慢说道。 “不怕！总之我不亏！”宋芷眠正色说道。 “不亏？你说说看！”叶云舒也笑了。 第51章 够狠啊 宋芷眠想都不想就说道。 “如果我被抓了，或者说事情被人查出来了，我就把宋开山拖下水。 我做的事情要是按照大渝律法的话，不说诛九族，那也是诛三族的事情。 我的母族已经没有人在了，即使诛，那也是诛了宋开山家这边的人。 那时候我就说是受了宋开山的支使才干了这些事情的。 再或者说，我还可以把事情弄的大一点。 就说宋开山他们原本的目的是要毒杀太子，但在阴差阳错之下，蔡伯驹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 毒杀太子，这得是多大的事情。 这样的话，不止是忠勇侯府不保，武安侯府也不会好。 甚至还会牵连到更多的人。 这样的话，那些杀了我姨母一家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我一个人的命换他们那么多人的命，一点都不亏！ 这也算是把仇给报了！” 叶云舒…… 暗室里的萧怀瑾…… 萧怀瑾一点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这样一个女子说出来的。 就冲着她对蔡伯驹稳准狠的下手，萧怀瑾绝对相信要是事情败露了，宋芷眠肯定会按照刚刚说的那样，拉着宋开山一家下水…… “忠勇侯，那可是你的父亲！”叶云舒叹了口气。 “父亲？他为了一己私利，要将亲女儿送给暴虐成性的同龄人为妻，他枉为人父。 他为了自己往上爬，不惜损害大渝的利益，枉为人臣。 他为了投靠他人，为了荣华富贵，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一家被别人虐杀，他枉为人兄！ 这样的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怎么能称为人？”宋芷眠说着这些话时候，眼睛都红了。 叶云舒不说话，只是示意宋芷眠站起来。 宋芷眠心下稍定，看来自己过了这一关。 也许……不用把性命交代在这里了。 踉跄着站了起来后，宋芷眠忍着膝盖像是被蚂蚁啃咬的酸疼。 “你今日来找我可是为了分宫之事？”叶云舒问道。 宋芷眠点头。 “是！我刚刚得到消息，荣华宫今年要两个女官。” 只这两句话，叶云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荣华宫的那位用人一向谨慎，她用的人都是自己亲手调理出来的，怎么会用内府这边出来的人呢！ 所以，她这次突然要女官，还是要从内府备选的女官里面挑，那八成就是冲着宋芷眠来的。 当初宋芷眠入宫当女官，她原本想插手。 结果没成功。 现在…… 她要了宋芷眠过去可不是好心，八成是想收拾宋芷眠…… “你放心吧！我当初举荐你入宫，说了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那就肯定会给你安排好的。 别的不说，单单你那副嫁妆也足够给你换个好去处了。 荣华宫……你肯定不会去的。 你去的地方会比荣华宫要好的。”叶云舒笑道。 见叶云舒不再提蔡伯驹被杀一事，宋芷眠也不会傻到乱表什么忠心。 这时候，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 于是，宋芷眠恭敬的行礼然后离开了监察司。 在回去的路上，宋芷眠心情不错。 这位叶大人能力强，当初悄么的就把自己弄到备选女官里了。 现在又能把自己弄到御前了，以后一定要抱好叶大人的大腿。 宋芷眠想的简单，她认为宫里比荣华宫更好的去处肯定就是御前了啊！ 去御前也挺好的。 都说陛下现在身边伺候的都是内监，没有女官。 那自己过去了肯定不用在皇帝面前露面的，八成是去做掌籍女官或者掌仪女官…… 听好，都说御前的人在宫里都是高人一等的。 自己以后总算是能稍微往上一步了…… …… 在宋芷眠离开后，萧怀瑾才悄悄的从暗室里走了出来。 “走了吧！”萧怀瑾小声问道。 “让你平时少来，你不听，这下好了，被人堵屋里了吧！”叶云舒瞪了他一眼。 萧怀瑾长舒了一口气。 “什么叫堵屋里了！我堂堂皇子，哪里不能去。 看你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萧怀瑾说着就在叶云舒面前坐了下来，拿起之前早就凉了的茶杯喝了起来。 “你打算把这个宋芷眠送到御前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去御前干什么？御前的人都是人精，把宋芷眠送过去和那些人精天天打架啊！ 我给她想了个好去处。”叶云舒一手托腮。 萧怀瑾一听，不是去御前，那是去哪里？ “哪里啊！说给我听听呗！” “你说……送到东宫怎么样？”叶云舒笑道。 萧怀瑾…… “怎么可能呢？你是知道的啊！太子是不可能让女官进东宫的。 当时…… 你不是不知道太子对女官有多警惕的！ 你想想看，太子身边伺候的都是内监不说，就是太子妃那边也都只是普通的宫人和内监。”萧怀瑾立刻摇头。 “所以啊，你去劝太子。 你就说人是我选的，是我安排的。 女官不是给他的，是给太子妃和皇孙珏哥儿的。 宋芷眠聪明，隐忍，心思细，对赵王那里有着深仇大恨，而且她还是一个人。 她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只能在东宫这边走到底。 也许在某个时刻，宋芷眠会拼命的护住东宫的人。 你只有三天时间，好好劝劝太子。 三天后就是内府分宫的时候，那时候宋芷眠会去东宫当差。” 叶云舒说完就又开始撵萧怀瑾走。 “等我喝完这杯茶的！ 我还以为你是要往御前送人呢！ 父皇那里不也是好久没有女官了吗？”萧怀瑾嘀咕。 叶云舒哼了一声。 “我是要往御前送人，不过不是送女官。 而是送解语花！ 荣华宫那位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会盛宠不衰吧！ 过段时间是陛下的生辰，你准备好贺礼吧！” 萧怀瑾…… 好吧，荣华宫那位要烦闷一段时间了…… 叶云舒在案几前坐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叫来了在外面的温少卿。 “北地那边的账本要是送来了，第一时间送过来。 另外……战马粮草的供应账本还有沿途驿站的账本也一起送来。 有人要问，就说是我要的！” 温少卿立刻应了下来。 第52章 迟了一步 宋芷眠脚步轻松。 她知道，自己过了那一关，眼前要被吴贵妃弄走的危机也解除了。 另外，她还确定了一件事。 监察司卿叶云舒叶大人应该是铁杆的太子一党。 虽然大家都知道监察司卿不站队，只忠君，但宋芷眠还是发现了叶云舒是站在太子那边的。 知道她设计毒死了蔡伯驹，叶云舒神色平静，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在说到太子膳桌上也有那半生不熟的兔肉的时候，宋芷眠明显感觉到，这位叶大人眼里是有怒气的。 再后来…… 要是这位叶大人是偏着赵王那里或者说完全的中立的话，自己现在八成已经进了刑部大牢了。 但好像她已经当没有这回事了！ 这不正是说明自己设计弄死了蔡伯驹，其实也是合了那位叶大人的意思的。 第41章 不过，宋芷眠还是不敢确定这位叶大人和宫里的具体关系。 现在看来，这位叶大人不止是管着监察司，还能影响到内府的一些事情。 光是在安排她的事情上，就最让宋芷眠大吃一惊了。 这手……伸的可不是一般的长啊！ 不过，宋芷眠不担心，慢慢的肯定会知道的。 现在要紧的是自己不用去荣华宫了。 嘿嘿，这十八两银子没白捐…… …… “芷眠，你真的不用去荣华宫吗？”连翘紧张的问宋芷眠。 “应该是吧！我笨手笨脚的，贵妃娘娘喜欢聪明灵巧的，我去了肯定也不招人待见，还是不要去荣华宫惹贵妃娘娘生气了。”宋芷眠随口笑道。 连翘松了口气。 “不用去荣华宫就行！ 只要不去荣华宫了，我们就都还有见面的机会！ 来，我给你做的腹带，你那几日绑在腹间，腹痛的情况会减轻很多的。”连翘边说边把一块刚缝好的垫子一样的东西放到了宋芷眠手里。 宋芷眠有点惊讶。 前两日身上不舒坦的时候被连翘看到了，没想到她就记住了。 “谢谢了啊！连翘，要是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啊！”宋芷眠笑道。 连翘笑了笑，随手就摸了下宋芷眠的膝盖处。 见宋芷眠轻微皱了下眉，然后才叹了口气将袖中的一瓶药膏拿了出来。 “猜到你肯定膝盖又要疼了。 你每次只要跪了，膝盖都会青紫一片。 我给你揉揉！” 连翘边说边给宋芷眠上药膏，揉膝盖…… 看着连翘的小脸，宋芷眠认真看了一下。 连翘长的非常清秀，皮肤又白又嫩，宋芷眠离的近，都能看到连翘脸上细小的绒毛…… 哎，连翘也挺可怜的，整个家族就剩下连翘一个人了…… “连翘，你也会去个好地方的！”宋芷眠小声说道。 连翘点点头。 “嗯！我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能经常见到你就行！” 宋芷眠也笑着嗯了一声。 还好，至少在内府这里，自己现在好像也不是一个人了…… …… 两日后，荣华宫里。 吴贵妃半躺在贵妃榻上，手上拿着扇子逗着在榻前打滚的一只狮子猫。 黑色的小狮子猫圆滚滚的，被吴贵妃逗的到处乱跳。 大宫女彩弦带着一个女官进来了。 “贵妃娘娘，内府那边把这一批备选女官的名单拿来了。”彩弦小声说道。 吴贵妃这才在彩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从彩弦手里接过备选女官名单后就认真看了起来。 每个备选女官的名字后面都有这个女官在进学期间的表现如何，擅长什么，功课的考评如何！ 吴贵妃看了一圈，硬是没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个名字。 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所有的备选女官都在这里了吗？”吴贵妃疑惑的问道。 “回娘娘的话，这里是六十三名女官。 还有一名女官已经被安排下去了，就没有放在名册里。”来送名册的女官立刻说道。 吴贵妃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 “大胆！娘娘是贵妃，论位份，现下宫里属娘娘位份最高。 备选女官也理应是娘娘先挑，怎么会让别人先挑的？你们内府是怎么办事的？” 吴贵妃身边的彩音立刻出声呵斥。 送名册的女官一点都没有害怕，只是弯了下腰恭敬的行了一礼。 “下官不敢！备选女官原本是要送到娘娘这里让娘娘先挑的。 但昨日陛下那里让崔大姑姑把备选女官的名册送了过去。 说是要给太子的东宫选个掌仪女官。 最后选定了此次备选女官里礼仪进学的最好的宋芷眠宋掌仪去了东宫。 剩下的六十三人都在这里了。”送名册的女官不紧不慢的说道。 吴贵妃…… 居然是陛下那里提前把人选走了…… 还有，太子那边不喜女官伺候宫里人都是知道的，怎么偏偏…… 吴贵妃可不信什么意外巧合。 最近意外巧合的事情太多了，连个女官都有人出来抢，这里面没猫腻才怪呢! 想到最近赵王因为蔡伯驹被毒杀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吴贵妃第一个感觉就是。 这个女官肯定有问题…… “这样啊，既是陛下为太子选的，那想必是最好的了！ 就是不知那位女官是去太子府呢，还是在东宫呢？”吴贵妃笑着问道。 “先在东宫当差，先看护着小皇孙，太子府那边应该是日后再过去！”送名册女官立刻说道。 太子在外面已经开府了，但因身子不好，东宫那边也一直都预备着太子经常回来住。 毕竟这里离太医院近，太子身子不爽了，太医们过来也很快。 吴贵妃点了点头，然后随手在名册上点了个人。 “本宫这边缺个掌籍女官，就这个吧！” …… 等送名册的女官走了后，吴贵妃气的把手里的扇子都摔在了地上。 “陛下什么时候操心过女官的事情了？” “娘娘息怒，您忘了，当初这个宋芷眠进宫可是薛公公安排的啊！ 也许那时候陛下就已经有了安排了呢！”彩音彩弦立刻都跪了下来。 吴贵妃也想起来这么一出了。 对啊，当初这个宋芷眠进宫可是薛公公俺安排梁公公去接人的呢…… “看不出来啊，忠勇侯府大小姐还是个有手段的啊！ 能进太子的东宫…… 彩音，把这消息传给赵王。 另外，小厨房的参汤熬好了吗？好了的话，本宫这就给陛下送过去。”吴贵妃冷笑道。 第53章 宫里进人了 吴贵妃的参汤是送过去了，但这参汤不如不送。 只一个晚上，宫里就被一个消息传遍了。 御前新到了一个宫人，长的温婉可人，打破了御前十年没有宫人伺候的境况。 当晚，除了吴贵妃的荣华宫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勤政殿那边新来的那个宫人。 荣华宫里，吴贵妃呆呆的坐在铜镜前。 她有点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场景。 那个宫人，只有十八岁，比自己当年进宫的年龄还要小。 还有那张脸…… 吴贵妃有点紧张，那张脸和自己有五分相似，但和先皇后却有七分相似…… 特别是那不卑不亢的仪态，和先皇后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当过两年先皇后司服女官的吴贵妃再熟悉不过了。 吴贵妃不知道，宫里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个人在的，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吴贵妃却又知道，已经消停了十多年的皇宫，又要不消停了…… …… 已经知道自己分到了东宫的宋芷眠彻底松了口气。 不错，虽然不是御前，但是东宫也很好了。 而且岳司仪悄悄告诉自己，是太子亲自和陛下要的人，专门负责小皇孙，也是东宫唯一的掌仪姑姑。 现在宋芷眠就是别人嘴里的宋掌仪了！ “真的！芷眠，我听人说的，说是各宫都说，那个刚到御前的宫人和先皇后有七分像。 陛下一看到的时候直接就呆住了！ 当下就把她留在了勤政殿那边。”已经被分到太医院脉案档的连翘赶忙过来和宋芷眠分享消息。 宋芷眠也有点吃惊。 和先皇后七分相似…… “这不是莞莞类卿吗？”宋芷眠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对啊！那个宫人就叫郑菀菀！芷眠，你不是在忙着收拾东西吗？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连翘好奇的问道。 宋芷眠…… 我勒个去！还真的莞莞类卿啊！ “我也是无意间听到其他女官说了那么一嘴。 既然是御前伺候的，还是唯一的宫人，那以后还是要远着一些，说不定以后就是哪个宫里的贵人呢！”宋芷眠赶紧打断连翘的话题。 连翘点点头。 对，已经七分像先皇后了，肯定以后会是一宫主位的。 “我有点舍不得你！”连翘看着宋芷眠收拾好的包袱。 “没事！东宫离太医院不远，太子妃一直陪着皇孙住在东宫。 你要是不当值了，可以来看看我的。 有事情了，也可以来找我！”宋芷眠笑道。 连翘拼命点头，然后就把给宋芷眠准备好的一些药都往宋芷眠的包袱里塞。 有止血止痛的，活血化瘀的，还有那几天专用的，另外还有一些驱蚊虫的药包也都准备了不少。 …… 勤政殿里，萧宣帝一脸无奈的看着站在薛公公身后的那个宫人。 薛公公也是一头的冷汗。 第42章 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位叶大人说送个宫人进宫伺候，会送这么一个人进来啊！ 陛下见到这个郑菀菀的时候，当时就惊讶的差点摔了手里的茶碗。 薛公公更是像看到了曾经的那位先皇后…… “你……过来！”萧宣帝指了指郑菀菀！ 郑菀菀赶紧小步走了过来。 “陛下，是茶凉了吗？奴婢这就去换！”郑菀菀说着就要去收拾萧宣帝桌边的茶碗。 萧宣帝摆手。 “朕问你，你家大人送你进宫是让你干什么来的？”萧宣帝看着郑菀菀。 郑菀菀捏了下衣袖，没敢说话。 “说！不说的话，朕现在就把你退回去！”萧宣帝看着郑菀菀。 郑菀菀吓了一跳，赶忙跪了下来。 “奴婢说！ 大人说，奴婢到了这里只要好好给陛下泡茶就行。 然后……” “然后什么？怎么不说了？继续说！”萧宣帝沉着脸看着郑菀菀。 “然后再让奴婢顶着这张脸去恶心恶心其他人！ 陛下，奴婢这张脸长的很难看吗？”郑菀菀小声问道。 萧宣帝…… 他当然知道送人进宫的叶云舒想的什么，就是故意的来恶心吴贵妃的。 当初吴贵妃不就是靠着和皇后有着五分相似的脸才爬上龙床的？ 现在她送一个七分相似的人进宫，看你怎么办？ 萧宣帝苦笑一声。 那个丫头不是只想恶心吴贵妃吧，她还想恶心一下自己这个皇帝吧！ “还有呢？你家大人还和你说什么了？”萧宣帝脸色终于不是那么难看了。 “大人还说……最多三年，就把奴婢接回去。 然后让奴婢在她身边端茶倒水的。”郑菀菀越说声音越小。 进宫了，哪能那么容易出去啊！ 但她相信她的大人，大人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了，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萧宣帝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 “好，你以后就在御前伺候就行了，只负责奉茶，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薛安华，你安排一下她的住处，不用和其他宫人混住。 给她单独安排一间屋子，只管御前奉茶。”萧宣帝说完就继续低下头看折子。 薛公公立刻就应了下来。 郑菀菀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只要在御前给陛下奉茶就行，不用和宫中其他人打交道。 三年一过，她就能回去找她的大人，给大人泡茶了…… …… “陛下，火器坊的周大人有要事呈奏！”薛公公急急进来。 萧宣帝看了一下殿里的漏刻，眉头皱了起来。 还有半个时辰宫门就落锁了，火器坊的人来干什么…… “宣！” 很快，火器坊的周大人一脸严肃的进了勤政殿。 不用萧宣帝说话，郑菀菀已经跟着薛公公退出了勤政殿。 大人说了，她只管奉茶就行，不该听的不要去听…… 萧宣帝暗暗点了点头，那个丫头会调理人，送进宫的这个人呢除了有点傻之外，其他的都挺好的…… …… 一炷香的功夫后，在外面伺候的薛公公隐约听到了勤政殿里有茶碗被摔碎的声音。 第54章 小皇孙 宋芷眠搬家了，不再住在内府后面的天枢院了。 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也就将将好两个包袱，这是宋芷眠的全部家当。 东宫那边已经派了一个宫人和一个内监过来接宋芷眠了。 “宫女如意见过宋掌仪。” “内监吴豆豆见过宋掌仪！” 宫人和内监都恭敬的冲着宋芷眠行了一礼。 宋芷眠现在是六品掌仪，品阶都比他们高，无须回礼，只是颔首示意了一下。 两人一人拿着一个包袱，就带着宋芷眠往东宫那边走。 一路上，两人说的话很少，但宋芷眠还是打听出不少消息来。 宫女如意是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也是太子妃当年陪嫁进来的。 太子妃是言官上官家的嫡出大小姐，身份清贵。 宋芷眠想到在内府那一个月里，大家说的京城的那些勋贵人家的事情。 太子和太子妃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两人感情极好。 太子大婚之后，除了太子妃之外，不管是东宫还是在外面的太子府，都没有别的女子能沾得了太子的边。 太子那边伺候的更是清一色的都是内监，就连宫人那些都是只能远远的伺候着。 而太子妃这里伺候的也多数是当初大婚的时候那些老人。 太子这边几乎不进人！ 而宋芷眠却被分到了东宫当了掌仪女官。 宫里各宫可没少议论这事情。 多数的说法是陛下亲自指了人过去，其实就是想在太子和太子妃身边安插个自己人…… 不过大家议论了没多久就被陛下御前新到的那个宫人郑菀菀给吸引了注意力。 …… 宋芷眠很快就跟着两人到了东宫。 将两个包袱放到了如意带她去的那间屋子，宋芷眠第一时间就去参见太子妃了。 巧的是，太子这两日也住在东宫。 宫人带着宋芷眠进来的时候，太子和太子妃两人正都坐在案几前饮茶。 宋芷眠的头微低，只看到殿里坐着的两个人。 一个宫装丽人，温婉秀丽，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另一个男子……约莫三十来岁，容颜俊美，只是脸色有点苍白。 这两人肯定就是大渝的太子和太子妃了。 宫人在带宋芷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了宋芷眠太子今日也在。 宋芷眠一进大殿，就恭敬的冲着太子和太子妃行了参拜大礼。 “掌仪宋芷眠参见太子，太子妃！” 仪态标准，行云流水的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太子妃看了暗暗点头。 太子也轻轻颔首，然后才叫了宋芷眠起来。 “免礼！抬起头来！” 宋芷眠轻轻将头抬了起来。 太子妃有点惊讶，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进宫当了女官了？ 这样的姿容，据说还是侯府的嫡出小姐，这样的身份容貌肯定能有个不错的去处的…… 太子却是知道宋芷眠的来历。 萧怀瑾在向太子推荐人的时候，把宋芷眠的底都说了出来。 包括宋芷眠设计毒杀了蔡伯驹…… 太子一边惊讶于宋芷眠的美貌，一边也暗暗惊叹。 果然和老七说的一样，看着人畜无害的，一出手就把人给弄死了…… 这样的人……东宫还真的缺少！ “以后你就跟在皇孙身边，你是他的掌仪女官，该做什么……内府应该都教过了吧，不用孤再重复吧！”太子轻声说道。 宋芷眠赶紧揖手行礼。 “是！奴婢定当尽心伺候皇孙！” 太子点点头，又嘱咐了两句，这才让宋芷眠下去。 …… 等宋芷眠离开后，太子妃这才看向太子。 “殿下，这个宋女官……真的是父皇送来的吗？”太子妃小声问道。 太子摇摇头。 “不是！老七借着父皇的手送过来的。 她……你放心用！是个能干的。 你不是一直说珏儿那里没有称心的人吗？天天都是内监围着，见识也长不了多少。 这个宋掌仪过去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用吧！” 太子妃一听宋芷眠是萧怀瑾送来的，立刻就松了一口气。 是齐王送来的啊，那就没事了！ 齐王和太子是一母同胞，都是先皇后所出，太子对齐王颇为信任。 “那我就放心把珏儿交给她 了。 要真的父皇送过来的，我还真有点担心是那位吹了枕边风呢！” 太子妃说着就往荣华宫那里看了一眼。 太子冷笑一声。 “她？她现在可没有枕边风可吹！ 父皇那里最近可都没见过她，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好了，这几日你称病少过去，免得她在你面前唠叨，又想拿你当枪使。” 太子妃立刻应了下来。 …… 宋芷眠见过太子和太子妃之后就在宫人的引领下去隔壁见了自己要伺候的那位主子。 太子唯一的儿子，皇孙萧璟珏！ 一进院子，宋芷眠就看到一个圆形的东西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就是一躲，然后就看到一个绣球一样的玩意儿砸到了院门之上。 紧接着，就是一群内监拥着一个四五岁的穿着锦衣的小男孩过来了…… 小男孩见到宋芷眠先是一愣，然后就看到了砸在院门上的那个绣球。 “是不是砸到你了？”小男孩小声问道。 宋芷眠一愣，然后一眼就看到小孩的腰间的一块精致的盘龙玉佩…… 第43章 她立刻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掌仪宋芷眠见过皇孙！” 宋芷眠赶紧大礼参拜。 小男孩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漂亮姐姐是谁。 昨天母妃还告诉他，今天他要有掌仪姑姑了，就是教导他宫里礼仪规矩，管着院子里规矩的姑姑。 他一听说是姑姑，还以为像是宫里崔大姑姑那样年龄的人呢！ 没想到却是一个好看的姐姐…… “那我该叫你姑姑还是姐姐呢！”萧璟珏仰着头问道。 宋芷眠笑笑。 “小殿下叫奴婢宋掌仪就好！” “好！宋掌仪，我刚刚的蹴鞠是不是打到你了，疼不疼啊！”萧璟珏又问道。 宋芷眠…… 没想到是，小皇孙居然有暖男的潜质…… 第55章 其实没那么难 宋芷眠就这样成了这个小皇孙的掌仪姑姑。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小皇孙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缠，也不跋扈，更不嚣张！ 小皇孙长的好，那张脸集中了父母的优点。 宋芷眠清楚，假以时日，肯定小皇孙肯定能长成一个只要邪魅一笑，就能让无数女子尖叫的绝世大帅哥…… 但现在…… 只是一个跟前跟后的小萝卜头……或者说一个小正太！ 既然已经到了东宫，宋芷眠就要认真办差。 萧璟珏的院子里都是内监伺候，衣食住行清一色的都是内监在管。 宋芷眠来了，那她就是这些内监的头头了…… 许是大家都知道宋芷眠是萧宣帝送过来的，没人敢说给宋芷眠下绊子或者挖坑什么的。 大家都老老实实的。 宋芷眠把萧璟珏的院子都查看了一遍。 还好，内监们伺候的都挺好的，僭越或者说伺候不到位的情况并没有。 宋芷眠刚想转头，却被萧璟珏轻轻拉了一下。 “宋掌仪，他们伺候的都很好。”萧璟珏睁着一双湿漉漉的黑葡萄一样的仰头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蹲了下来，先将萧璟珏玩闹的时候有点乱的锦袍整理好。 又看了看萧璟珏奔跑的时候跑掉了一只鞋子的脚。 “小殿下!在见到外人的时候第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知道吗？”宋芷眠笑着问道。 萧璟珏歪了下脑地立刻说道，“衣冠要整……” 他看了看自己只穿着罗袜的脚，还有在身后内监手里拿着的鞋子，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宋芷眠看一下伺候的那些内监，这才站起身。 “小殿下年幼，正是爱玩闹的时候，大家陪着玩闹的时候，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 今日要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看到小殿下这样，会如何呢？”宋芷眠问道。 内监们都不说话了。 还能怎么样？ 最轻的就是罚俸禄，最重的……就是打了板子赶出去。 “请姑姑责罚！”内监们都跪了下来。 “好了，不是责罚的时候！ 以后注意点。 你们在过来伺候小殿下的时候，内府肯定都是有一定的规矩的，按照那个规矩来就不会有错了。 都回去整理一下吧！” 宋芷眠说着就起身带着大家在院子里整理了起来。 萧璟珏亦步亦趋的跟在宋芷眠身后，看着宋芷眠将自己床上大大小小的蹴鞠都放进了一个柜子里。 然后在显眼的地方摆上三字经和千字文…… 他的小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萧璟珏的脾气非常好，要不然也不会说在宋芷眠发现他跑掉了一只鞋子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替内监们求情了。 在他的认知里，这些都是伺候他的人，都是他的人。 他一定要护着！ “你们记得，小殿下想玩蹴鞠的时候你们就从这里面拿。 玩过之后立刻就放回去！记得了吗？”宋芷眠交代着近身伺候的内监。 两个内监立刻表示记住了。 萧璟珏这才松了口气。 哦，原来是可以玩的，只是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抱着玩了！ “那……那些 呢？”萧璟珏指指宋芷眠摆好的三字经和千字文。 “那些？哦，做做样子的，就像是那些花瓶一样！”宋芷眠笑道。 内监们…… 萧璟珏…… “我早就会背了！”萧璟珏立刻昂头。 宋芷眠点头。 “嗯，那下次换声律启蒙和千家诗，要是小殿下这个也会了，那就换上大学和论语怎么样？” 萧璟珏的脸一下子又皱了起来。 …… 当掌仪女官的日子其实不难，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一定的规制，宋芷眠只要按规矩办事即可。 萧璟珏又小，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 每天除了正常的进学之外，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宋芷眠要给他说宫里的那些礼仪规制。 至于更具体的教学，自有太子太保，太子少傅，太子太傅那些人教导。 懂不懂的另说，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萧璟珏很聪明，宋芷眠教什么，他就学什么。 而且还知道活学活用！ 这不，宋芷眠刚到了萧璟珏小院子的第二日，萧璟珏早早就起床了。 然后收拾整齐就带着四个内监去太子和太子妃的寝殿了。 “孩儿给父王和母妃请安！” 萧璟珏像模像样的在殿外冲着太子和太子妃恭敬的行礼。 原本已经准备招手让萧璟珏上前的太子和太子妃……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他们的儿子居然来给他们俩请安了…… 萧璟珏出生的时候身子也有点弱，从小就多病多灾的，不管是萧宣帝还是太子，都对这个孩子又宽容又心疼。 这样的话，很多礼节上的事情就免除了。 晨昏定省的事情他们从来没有要求过萧璟珏。 但今天…… “今日怎么想到来给父王和母妃请安了？是不是闯祸了？”太子笑着示意萧璟珏上前。 萧璟珏笑呵呵的上前，然后窝在了太子的怀里。 “宋掌仪说的，大渝以孝治国，父王身为大渝的太子，孩儿是太子的孩子，更当以身作则！ 父皇，宋掌仪说的不对吗？” 萧璟珏问道。 太子和太子妃一愣，然后就轻笑着点点头。 “她说的很对！宋掌仪还和你说什么了？”太子妃笑着问道。 “宋掌仪还说了，虽然孝义不是嘴上说说，是要放在心里的。 她也知道孩儿肯定是个孝顺的小皇孙，但是有些事情，不说别人怎么能知道呢！ 所以，有时候，嘴上还是要说说的！”萧璟珏认真说道。 太子，太子妃…… 这是什么话都让她说了啊！ “好孩子！快来用膳吧！用完了，父王带你进宫给你皇祖父请安！”太子拍拍萧璟珏的肩膀。 萧璟珏立刻就主动爬到了内监刚摆好的凳子上…… …… 当日，太子带着萧璟珏去了宫里给萧宣帝请安。 萧宣帝非常高兴，不止是留了两人在宫里用膳，用完膳之后还带着两人在御花园逛了好久。 祖孙三人就像是寻常人家一样，边走边说…… 萧璟珏更是不时的逗的萧宣帝开怀大笑。 消息传来，宫里各宫的贵人们都有了想法，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各位皇子都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什么的进宫尽孝了…… 第56章 不会想要一个守规矩的皇孙 宋芷眠在东宫这里干的不错，只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收到了不少的赏赐。 有太子妃赏的，还有萧宣帝赏的。 另外，齐王萧怀瑾也赏了不少东西过来。 宋芷眠将那些东西都一一分类了，该分的分了，该收的收了，主打一个绝不独拿赏赐。 有赏赐大家一起分。 同样的，将来要是被罚了，也是大家一起承担。 当然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宋芷眠小心的收好了，说不定将来哪天自己出去了，自由了。 也没有宋开山他们的威胁了。 那时候自己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养养花，逗逗猫儿狗儿。 虽然自己养什么死什么，但养的多了说不定有存活的呢！ 萧璟珏的院子很快就像模像样了。 萧璟珏每天还是玩耍，但却是在固定的时间玩耍。 其余的课程也慢慢的都安排起来了。 宋芷眠也成了大家眼里循规蹈矩的掌仪姑姑。 此间，宋芷眠还得知了一个消息。 她的那个妹妹宋芷睛逃了……然后又被抓了回来。 在成亲前五天的时间里逃出去了。 怎么逃出去的……不知道。 只知道已经出了京城了，在京郊的时候被抓回来的。 然后和那个吴建德的婚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第44章 原来宋芷睛还是有点想法的啊，只是光有想法，行动力不足，没有成功…… …… 这天，宋芷眠正看着宫里的尚服局的人给萧璟珏送新的衣衫服饰来。 “还有半月就是陛下的生辰了，这是尚服局给小殿下准备的那日穿的衣衫服饰。 还请掌仪姑姑看一下。” 送衣服来的正是以前在内府一起进学还和宋芷眠关系不错的甘棠。 宋芷眠翻看了一下衣服后就让内监收了下来。 随手塞给甘棠一个小荷包，宋芷眠亲自送了甘棠出去。 “还好我来了你这边送东西。 素锦去了荣华宫那边送料子，让荣华宫的那位好一顿训斥。”甘棠小声说道。 “怎么？尚服局的针线让那位娘娘不满了？”宋芷眠笑着问道。 甘棠摇摇头。 “不是的！不是对绣娘们的针线活不满。 而是……江南百织坊刚上贡来的十匹天丝缎，这次荣华宫一匹都没分到，都进了陛下的私库。”甘棠小声说道。 “都进了陛下的私库？”宋芷眠有点惊讶。 “对！明黄的一共五匹，暗绣宝相花的五匹。 陛下赏了太子这边两匹明黄的，剩下的都丢在陛下的私库了。 那五匹暗绣宝相花的……听说给了御前的那位叫菀菀的宫人。 贵妃娘娘发了好大的火呢！”甘棠小声说道。 宋芷眠知道了，看来真的是只见新人笑了！ “几匹缎子而已，那位娘娘也太较真了！”宋芷眠轻声笑道。 “可是几匹缎子这么小的事情，大家都看着呢! 以前都说贵妃娘娘宠冠六宫，现在一看，一个宫人都能抢了她的东西了。 大家会怎么想？以后这宫里热闹着呢！”甘棠说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 她有点佩服送那个宫人进宫的人了。 只送了一个女子进宫，就把吴贵妃气的方寸大乱，看来是个高手啊！ “芷眠，还是你好！你在东宫，不用和六宫打交道。 不像我们，整天都想着六宫的那些弯弯绕关系。 最近宫里又这样，整天提心吊胆的！”甘棠越想越叹气。 原本以为女官是个稍微体面一点的差事呢！ 现在一看，也就那么回事！ 虽说不会像宫人和普通的内监那样被杖责，但这不时的斥责还是会有的！ “小心谨慎一点，按照内府的规矩办事，即使他们想找麻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再说了，要是那些贵人真的无理取闹，这不是还有崔大姑姑吗？”宋芷眠嘱咐甘棠。 甘棠点点头，又嘱咐了宋芷眠两句后就回了尚服局。 宋芷眠看着甘棠走了，这才转身回了萧璟珏的院子。 一进院子，就看到院子厅堂的那张太师椅上坐着个不仪态散漫的男子。 齐王萧怀瑾…… 萧璟珏正靠在萧怀瑾怀里笑着说着什么。 萧怀瑾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萧璟珏…… “见过齐王殿下！”宋芷眠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萧怀瑾摆摆手，将怀里的萧璟珏放了下来。 很快，萧璟珏就笑呵呵的去了内室换了一套玩耍穿的衣服。 然后在萧怀瑾的注视下从一个柜子里翻找了一番后才拿出一个蹴鞠出来。 “宋掌仪，我去玩一会儿，半个时辰后再来识字看书。”萧璟珏笑着说道。 宋芷眠点点头，看着一群内监拥着萧璟珏出去了。 她正想退出去，一旁的萧怀瑾却是啧啧出声。 “果然父皇和皇嫂没白赏赐你，这才几天啊，你怎么做到把珏哥儿教成一个还知道晨昏定省的乖孩子的啊！ 咦，这是什么？ 你不会想着让珏哥儿随时随地拿着千字文看吧！”萧怀瑾拿着手边随手拿起来的千字文笑着问道。 宋芷眠没说话，只是上前将千字文拿了下来，然后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宋芷眠，现在的你一点都不像那个弄死蔡伯驹的那个心狠手辣的宋芷眠！”萧怀瑾凑到宋芷眠身边小声说了一句。 感觉到萧怀瑾突然靠近的那股有点熟悉的……木兰香！ 宋芷眠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心里更确定了。 那日在监察司叶大人屋里的那人就是眼前的齐王。 果然，叶大人和齐王和太子是一边的…… “王爷过奖了！ 那些书本只是……摆设而已。 和这屋里的花瓶摆件都是一样的。”宋芷眠轻声说道。 萧怀瑾挑了下眉。 “摆设？我还以为你要看着珏哥儿按部就班的识字念书，然后……” “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孙对不对？”宋芷眠打断了萧怀瑾的话。 他都知道自己的底了，自己干嘛还要装着啊！ “怎么？不是吗？”萧怀瑾笑着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看向萧怀瑾。 “王爷，陛下会喜欢一个循规蹈矩的皇孙吗？”宋芷眠直言问道。 萧怀瑾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第57章 我没得选 萧怀瑾看着一脸平静的宋芷眠，怎么都想不通看着乖巧美丽的姑娘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的。 好像也不对，这丫头都能那么快准狠的弄死蔡伯驹了，哪会是表面看着这么循规蹈矩呢！ “怎么了？王爷，我说的不对吗？”宋芷眠看向他。 现在屋里只有宋芷眠和萧怀瑾在。 萧怀瑾不喜人近身伺候，每次来东宫这里，不管是内监还是宫人，都要离的远远的。 “宋芷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怀瑾看着宋芷眠。 “知道！ 在别人听来这就是大逆不道，该砍脑袋的话！ 但我说是也是事实。 王爷今日特意跑这么一趟，无非就是想来敲打一下我而已！ 一来，王爷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忠心于东宫，忠心于太子？ 是怕我有着私心，因为一些私人恩怨，会利用东宫做一些有损于太子利益的事情。 二来，王爷也是怕我对小殿下不利吧！ 毕竟，在王爷眼里，我就是一个心狠手辣，抓住一切机会报仇的人。 万一要是利用太子或者小殿下报自己的仇怎么办？”宋芷眠直直的看向萧怀瑾。 萧怀瑾看着宋芷眠漆黑的眼眸，看不出那眼眸中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 见萧怀瑾不说话，宋芷眠忙恭敬的冲着萧怀瑾行了一礼。 “王爷，我是忠勇侯府嫡女没错，但是您也该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 基本上就是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在世，也没有人会关心我。 我有的只有一条命！ 我想活！我想很好的活下去。 也想为那些关心我，疼我的，但是却被人害死了的亲人报仇。 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进了东宫了，我就是东宫的人，东宫的主子好，我才能好。 只有太子和小殿下好了，我才有更长的路走下去。 您想的忠心，我肯定有！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以后您肯定会知道的。 不管您怎么想，您都应该明白，我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我没得选！ 更何况，太子和赵王之间的争斗大家也都看得到。 太子和您都不想赵王手里的势力越来越大。 同样的，我和赵王应该也是有着深仇大恨的。 能看着赵王倒台，我应该会对太子更忠心吧！” 宋芷眠的话让萧怀瑾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子。 他一直以为宋芷眠是个小可怜的，后来在监察司的暗室里听到了宋芷眠说着她是怎么计划让蔡伯驹死于意外后，萧怀瑾终于理解了叶云舒曾经和他说的话。 不要小看任何女人，女人要是想做一件事，一般的男人都要往后退退…… “那你为什么……说这些是摆设？”萧怀瑾指了指已经被宋芷眠放回去的千字文。 宋芷眠看了一眼。 “王爷，要是在以前，大渝的皇帝只有一个皇子的时候，如何做一个循规蹈矩的太子是最重要的。 但现在…… 身在皇家，不是想安分就可以安分的。 小皇孙年幼，正是对一切都好奇的时候，他接受什么样的教育对他很重要。 当身边都是阴谋诡计，时刻被别人针对的时候，守规矩是最要不得的，这样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我想，不管是陛下还是殿下，都不希望小皇孙真的那么守规矩吧！ 至于那些礼仪规制，知道就行了。 小皇孙要学的从来都不在书本上！”宋芷眠沉声说道。 萧怀瑾紧紧盯着宋芷眠。 他当然知道萧璟珏要学的从来都不是书本上的那些仁义道德。 他们身处皇家，要学会在这个环境里去争，去抢，去守住自己的一些东西…… 第45章 “宋芷眠，你很聪明！ 我希望你能把聪明用在正路上！ 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是不方便和太子哥哥说的话，就来找吧！” 萧怀瑾说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就走了。 等萧怀瑾走了后，宋芷眠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又过了一关。 不过…… 这个齐王说让自己有事情找他，但却没说怎么找他，找谁带话？ …… 宋芷眠只当萧怀瑾说的话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傍晚的时候萧怀瑾就让人送东西来了。 一对内府刚做好的蹴鞠给小皇孙玩。 另外还有一个荷包里装了五百两的银票。 “王爷说了，宋掌仪有事情的话告诉小的一声就好。 小的在二门上当差！小的叫胡有善，姑姑叫我小胡子就行。”把东西送进来的一个内监小声说道。 宋芷眠松了一口气。 不错，以后有事总算是有人商量了…… 不过，宋芷眠希望永远用不着才好。 要找齐王商量事情，那肯定就会是大事…… 只是让宋芷眠没想到的是，她很快就要找萧怀瑾了。 …… 这天，宋芷眠刚忙完，太子妃那边的大宫女如意就带着一队人过来了。 “马上八月天，虫蚁们虽然少了不少，但是只要出现了，个头都很大。 太医院那边安排了人过来送了些药包。 放在屋子里，或者挂在床沿上，那些虫蚁就不敢靠近了。” 如意一边说一边给宋芷眠介绍着太医院来的这几个人。 宋芷眠定睛一看，居然看到里面有连翘…… 连翘不是被安排了去管着宫里贵人们脉案的吗？她怎么干了给人送药包的活了…… …… 宋芷眠接待了太医院来的人，又领着他们把小皇孙的院子都看了一遍。 看看哪里需要再撒点药，防止虫蚁再突然冒出来的。 大家转了一圈，太医院来的几个人都非常尽职。 连翘也小心的凑到了宋芷眠身边。 “银杏今日病了，我正好休沐，掌药姑姑就临时派了我顶了银杏的差事。”连翘笑着解释了一下。 宋芷眠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正要说话，连翘却又靠着他这边站了一下，然后快速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昨日有人偷看了太子的脉案！” 连翘的声音很小，几乎是趴在宋芷眠耳边说的。 其他人根本就没听到。 但宋芷眠却听的很清楚。 有人偷看了太子的脉案…… 只一瞬间，宋芷眠就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第59章 这么快就有事了 宋芷眠在听到有人偷看太子脉案的时候，立刻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了。 大渝皇族的脉案管的相当严。 各宫的贵人主子都有自己信任的太医。 关于他们的那些脉案也都是只有各自信任的太医才知道。 什么时候请的平安脉，脉象如何，身体有什么隐疾，有什么症状，在吃什么药…… 这些都有专门负责的太医负责，别人沾不得手。 除非有特殊情况，其他太医才能接触到这个贵人脉案的一星半点。 而整个太医院管的最严的脉案肯定就是萧宣帝和太子了。 他们俩的脉案是太医院院正刘院正亲自管理，其他人压根就接触不到这俩人的脉案。 但连翘却说有人偷摸的看了太子的脉案…… 宋芷眠立刻笑着对连翘说道，“连医女，这两日我身子有点……不太爽利。 但不想劳烦医官和太医，你能帮我看一下吗？” 连翘也知道宋芷眠肯定是想问具体的信息，忙点了点头。 “我这里没问题的，就是……要找个稍微安静点的屋子！” 连翘说完，就看向带着她们来的太子妃身边的宫女。 见那个宫人点头同意，宋芷眠立刻带着连翘去了隔壁的一间屋子。 两人进屋后，门是半掩的，窗户的开着的，宋芷眠坐在窗前将手腕伸了出来。 连翘呢，一边给宋芷眠把脉一边说着自己看到的事情。 “太医院对脉案管得严，我这边虽说管着六宫贵人的脉案，但是却看不到。 每个贵人的脉案都要主治的太医拿着钥匙来开锁才能看到脉案。 六宫贵人的脉案是放在太医院偏院的西厢房，东厢房里放着的是陛下和太子的脉案。 昨日我当值，已经很晚了，突然看到一个面生的内监去了东厢房。 在里面待了好久才出来。” 连翘说完，又示意宋芷眠换只手。 宋芷眠立刻将另外一只手腕伸了出来。 “那怎么能确定那个内监看的不是陛下的脉案呢？”宋芷眠轻声问道。 连翘的手指压着宋芷眠的脉。 “陛下的脉案他不可能看到，我听掌案主事说了，陛下的脉案需要两把锁才能打开。 一把锁的钥匙是刘院正亲自收着，还有一把锁在薛公公手里。 而太子的脉案……只要刘院正来开锁即可。”连翘低声说道。 宋芷眠明白了。 连翘怀疑的非常正确，在太医院的东厢房待了那么久，看不到陛下的脉案，那就只能是在看太子的脉案。 京城人皆知太子身弱，但具体是什么问题却没有几个人知道。 估计知道太子身体到底有什么毛病的除了刘院正就是萧宣帝和太子本人了…… “连翘，谢谢你！”宋芷眠轻声说道。 连翘笑了笑，将手指从宋芷眠的手腕上拿开。 “你在东宫，只要和东宫有关的事情我肯定要注意的。 你放心，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上忙，我肯定会帮你的…… 宋掌仪，这两日贪凉了吧！ 虽说这几日暑气重，但早晚已经有点凉了，以后早晚多注意点保暖即可。 现在不打紧的，要是还是不放心的话，熬一碗浓浓的姜汤喝下即可！” 连翘说到后面几句话的时候，声音就稍微拔高了不少。 宋芷眠一边听一边点头。 等送走了太医院这群人，宋芷眠又带着院子里的内监们将各处又认真看了一遍。 确保太医院送来的驱虫药没有什么遗漏后才慢慢晃到了二门那边。 在别人看来，宋芷眠是在查看二门外的情况。 在看到那个见了一次面可以传话给齐王的叫小胡子的内监后，宋芷眠放慢了脚步。 那个小内监一看是宋芷眠，立刻就迎了上来。 “宋掌仪，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们这里是不是也需要用驱虫药撒一下…… 告诉齐王殿下，我有急事要说。” 宋芷眠压低声音说完这一句后，就往墙角那些地方走了过去…… 等宋芷眠离开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小胡子突然说自己腹内绞痛，需要出恭…… …… 一个时辰后，萧怀瑾手上拿着一堆小孩子喜欢玩的玩具来看萧璟珏了。 萧璟珏正好玩累了在休息，萧怀瑾没让人叫他起来，只是在会客的花厅里等着。 宋芷眠立刻就端着茶送了过去。 “你这么急着见本王是有事？”萧怀瑾笑着问道。 “是！很重要的事情！”宋芷眠将茶放在了萧怀瑾面前。 “说说看！”萧怀瑾神色严肃了起来。 “有人偷看了太子的脉案！”宋芷眠轻声说了一句。 萧怀瑾一下子就愣住了。 有人偷看了太子的脉案…… 见萧怀瑾不说话，宋芷眠转身就要出去。 反正事情已经告诉了齐王，下面他们怎么做和自己无关…… “你先站一会儿！本王还没让你走呢！”萧怀瑾立刻叫住了宋芷眠。 宋芷眠只得原地站住，然后低头等着萧怀瑾继续说话。 “你……人脉挺广啊！人在东宫，太医院那边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 是那个给你药的那个叫连翘的小医女告诉你的吧！”萧怀瑾突然笑了一下。 宋芷眠……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兴致问自己从哪得来的消息。 “殿下，事情就是这么回事，连翘也是心善。”宋芷眠不想说什么了。 萧怀瑾不再说话。 不过，在宋芷眠转身离开的时候，萧怀瑾还是再次叫住了她。 “宋芷眠，谢谢你！”萧怀瑾低声说道。 宋芷眠轻轻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事关太子，剩下的事情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自己就是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 萧怀瑾在屋里又坐了一会儿。 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宋芷眠说的有人偷看了太子脉案的事情。 大渝人皆知太子身子不好，但具体是什么病没人知道。 第46章 那些人去偷看太子的脉案，想干什么…… 下毒？ 太子从来不用外面的任何吃食，也不会在外面久待。 身边护卫的人简直说是把太子保护的密不透风了。 想对太子下毒……简直就是做梦。 那他们想干什么呢…… 萧怀瑾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赶忙起身匆匆离开了…… 两日后，外面传言，太子偶感风寒，又告假了。 原本已经送到太子这边让太子看的折子又都被送回了勤政殿。 另外还有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太医院刘院正身边的一个医童在天黑出去如厕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了脑袋，当晚就没气了…… 第59章 不就是好大一张床 这日，宋芷眠去了一趟内府。 内府刚到了一批上贡的料子和摆件，太子妃那边让宋芷眠带着人去挑一点。 “每次有上贡的物品进内府了，父皇总是让东宫这边先挑。 宋掌仪，现在是你管着珏哥儿的院子，你去挑一些来，不拘什么东西，总之都是父皇的心意。” 宋芷眠立刻应了下来。 然后就带着四个内监去内府挑东西去了。 上贡的东西都是好的，宋芷眠挑了一些贵重的，稀少的，而且萧璟珏的身份也能用的。 主打一个只要身份够得上的，一样都不少。 身份够不上的，也不会多看一眼的态度。 等挑完了后，萧宣帝那边立刻有人送来了两匹缎子。 来送缎子的正是当下宫里风头最劲，让六宫嫔妃们咬碎了银牙，撕坏了无数手绢的那位郑菀菀。 “宋掌仪，这是陛下让送来的天丝缎。 说是小皇孙日渐长大，身量长的比以前快了好多。 让奴婢送了这些缎子来，多给小殿下做一些贴身穿的衣物。” 郑菀菀语气轻柔，一点都看不出颇得圣宠的样子。 乍一看，好像只是普通的宫人。 但宫里可是有传言的，现在只有这位郑菀菀是时刻跟在陛下身边的。 陛下现在都是只喝她送上来的茶了…… 更是因为有她守着勤政殿门口，贵妃娘娘做的点心还有辛苦熬的汤愣是没能进得了勤政殿。 说来也奇怪，其他妃嫔去送汤送点心，都是薛公公接过去。 只要是吴贵妃宫里人送汤送点心，必定是这个郑菀菀出来…… 每一次都把吴贵妃气的回去摔了不少东西…… 宋芷眠忙郑重接了过来。 不过，在看了一眼这个郑菀菀之后，宋芷眠突然发现，这个郑菀菀的眉眼间居然有点那个监察司叶大人的样子。 乍一看，好像看不出来。 但认真看了，真的是越看越像。 只是叶大人的笑没有这么温暖和煦，叶大人很少笑，浑身都是一副清冷的气质。 这可让宋芷眠吓了一跳。 来不及细想什么，宋芷眠赶紧带着宫里赏的和自己挑的回东宫了。 …… 一回到东宫，刚让身边的内监把从内府领回来的东西登记入册，又派人去把萧宣帝让人送来天丝缎的事情禀告了太子妃。 宋芷眠就发现萧璟珏不在院子里了。 “被齐王殿下接走了？”宋芷眠有点吃惊。 “是！齐王殿下和太子太子妃都说过了。 小殿下已经快五岁了，可以出去看看了。 过两日是沈世子去北地的日子，齐王殿下为沈世子饯行，特意来把小殿下接过去玩一会儿。 齐王殿下说了，要是宋掌仪不放心，就去京城的春不晚看着就是了。”留下来的内监立刻说道。 宋芷眠仔细咀嚼了一下这些话。 还是去看看吧！ 自从进了内府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从内府出来后，又是东宫这一亩三分地……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出去看看也好。 “齐王殿下带着小殿下出去的时候可带了换的衣衫？”宋芷眠立刻问道。 “并没有！齐王殿下只是带走了小殿下！”内监立刻说道。 “去准备一套小殿下穿的衣衫。 内衣，中衣，外衫，鞋袜一整套。 天气热，万一小殿下玩的太高兴了，身上的衣衫被汗打湿了呢！ 带上，去给小殿下送衣服！”宋芷眠立刻吩咐了下去。 …… 和太子妃那边说了一声，太子妃立刻让人给宋芷眠拿了腰牌。 就这样，从进了内府后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逛大街的宋芷眠心情非常愉悦。 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热闹的街景，宋芷眠完全是两种心情。 刚到这里的时候，她出过两次门。 那时候的心情就是天崩开局啊，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现在呢…… 原来这日子过的也不错，至少现在不用担心被嫁给老头了…… 宋芷眠心情美美的。 果然，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要努力奋斗，要一刻不停的往前走啊！ 此刻的宋芷眠觉得外面的空气都特别的甜…… 东宫的马车有特殊的徽记，没人敢拦。 很快就到了春不晚的门口。 看着来过的春不晚，宋芷眠长舒了一口气。 下了马车，身后的内监也将带来的衣物捧了出来。 刚进春不晚，春不晚的掌柜的就迎了上来。 “可是宋掌仪？齐王殿下让我在这里候着，已经等您多时了。 请楼上走！”风情万种的女掌柜一边笑一边领着宋芷眠往春不晚的楼上走。 宋芷眠这才知道，今天春不晚被包了，别人进不来…… 想到第一次来春不晚，自己身上的银子只够在一楼的大堂点上一壶茶的…… 现在呢，自己居然可以一分银子不花就上楼上的包间了…… 看来自己向上社交的能力还是有的。 宋芷眠一边想一边轻轻提着裙摆上了三楼。 春不晚的二楼和三楼都是包间，此刻的萧璟珏正高兴的和一群护卫们在二楼玩着你抓不到我的游戏。 只看了一眼宋芷眠就同情的收回了眼神。 一群身怀绝技的护卫们要陪着一个小豆丁玩，还要努力装作抓不到他…… 额，是挺难的！ 宋芷眠冲着远处正和自己努力挥手的萧璟珏轻轻福了一礼，然后就带着衣服，跟着茶童进了三楼最大的一个包间…… “真的，被抓了个现行呢！ 听说田家的少爷衣衫不整的，阮家的小姐也是满面春色。” “啊？看来是好事成了啊！那宫里的阮贵嫔不得急死了啊！ 那位阮大小姐可是一心想嫁给吴王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是被人堵在屋里了，好多人都看到……” 正想继续说的更详细一点的卫言礼被萧怀瑾踹了一脚。 然后看到宋芷眠进屋了。 卫言礼和刚刚说的正高兴的沈世子脸上都有点尴尬。 “那个……宋掌仪，你看你，走路也不出个声。 我们都不知道你进来了。 我们刚刚说的话你应该没听到吧！”卫言礼尴尬的问道。 宋芷眠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听到了啊！” 卫言礼，沈世子…… “你听到什么了？”卫言礼下意识的问道。 “不就是好大一张床的事情吗？”宋芷眠淡淡说道。 “噗！”刚喝了一口茶的萧怀瑾…… 卫言礼，沈世子…… 第60章 多情的表姐夫 萧怀瑾看了看被自己喷了一身茶的卫言礼一眼，赶紧端正的坐好。 卫言礼和沈世子都吃惊的看着宋芷眠。 刚刚那句虎狼之词宋芷眠就这么说了出来？ 这……她是掌仪女官啊！ 没错，当初宫里人都说这个宋芷眠是因为礼仪学的好才被陛下选了送去东宫的 她应当是举止礼仪都是一丝不苟的，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出来的人啊！ 不过……好大一张床……真的是好贴切啊！ 和之前齐王说的那句嫂子开门，我是我哥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呢，宋芷眠又恭敬的对着屋里这三人行了一礼。 “见过齐王殿下，沈世子，卫二公子！” “呵呵，免礼免礼！”沈世子忙说道。 “额，快免礼，你是东宫之人，这礼可以不用的！”卫言礼也赶紧说道。 萧怀瑾轻轻咳嗽一声，正要缓解一下尴尬，外面又是一阵响动。 大家探头一看。 一身红衣的永新郡主手里拿着鞭子正蹬蹬蹬的上楼。 “好你个萧怀瑾，在这里请客居然不叫我！太过分了！ 今天我非得点上十个八个的茶公子让你肉疼！” 永新郡主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跑。 第47章 春不晚的掌柜是拦都不敢拦。 萧怀瑾几人更是有点头疼，不是说她去京郊外骑马去了吗？怎么又来了啊！ 永新郡主几步就跑到了三楼，然后熟门熟路的推开了萧怀瑾他们几个所在的房间。 “哼！就知道你们肯定背着我干坏事…… 咦，宋芷眠，你怎么也在这里？”永新郡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子中央的宋芷眠。 宋芷眠忙恭敬的行了一礼。 “见过郡主，下官是来给小殿下送衣服的。” 永新郡主这才看了一眼在二楼玩的正开心的萧璟珏和那帮护卫…… “哦！这样啊！那你也坐吧！ 沈云川，快点给我倒杯茶，我要渴死了，从京郊外回来我就直奔你们这里了。”永新郡主说着就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还白了一眼有点挡路的萧怀瑾一眼。 沈云川赶紧给永新郡主倒了一杯茶。 宋芷眠也赶紧站在一边。 永新郡主一口就把沈云川倒的茶喝完了。 很有眼力见的沈云川立刻又给续上了一杯。 永新郡主又两口喝完了。 沈云川还想再倒第三杯，永新郡主赶紧摆手。 “喝个水饱啊！来点干的，点心什么的都再上一份！” 沈云川立刻让门外伺候的人去安排。 终于把永新郡主伺候好了，永新郡主也舒坦的靠在椅子上了。 在这期间，宋芷眠一句话都没有讲，只是努力降低存在感，生怕永新郡主看自己不顺眼了，然后再罚自己抄一遍内府条例…… “对了，我刚刚骑马到春不晚楼下的时候，听到你们在说话，好像还说的挺高兴的。 你们在说什么啊！”永新郡主好奇的问道。 萧怀瑾，卫言礼，沈云川…… “没说什么！就是一些闲话！”沈云川立刻说道。 “对！就是玩笑话，不值当你听的，不是什么大事。”卫言礼也赶忙说道。 萧怀瑾不说话，只是拿起茶杯转过头。 永新郡主见大家都不说，立刻看向宋芷眠。 “宋芷眠，你说！” 那三个人立刻都别过脸。 “就是一些京里的闲话！郡主不听也好。”宋芷眠笑了笑。 “可是我想听！”永新郡主双手托着下巴。 “就是……好大一张床！”宋芷眠小声说道。 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很快想到了大概是什么事情了。 “谁家和谁家啊！”永新郡主压低了声音。 “田侍郎家的二公子和阮贵嫔娘家的大小姐！”沈云川也压低了声音。 永新君主的 嘴巴立刻成了一个圆形…… “那阮贵嫔不得气死啊！” “没事，大不了就是无媒苟合，品行不端，然后两家再喜结连理就是了！”卫言礼插话。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 她正想再多说两句，却看到安静的宋芷眠。 “宋芷眠，你没有什么想法吗？”永新郡主问道。 宋芷眠赶紧摇头。 “没有！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不在场，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两边都是体面人家，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既是内宅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为什么外面传的到处都是呢！”宋芷眠小声嘀咕了两句。 永新郡主点点头，就是，又不是光彩的事情，外面怎么越传越广了呢！ 萧怀瑾和沈云川，卫言礼三人的脸色却是变了变。 田侍郎可是兵部侍郎啊，原本议亲的是御史台段御史家的二小姐的。 段御史是太子的人。 现在…… “哎，那些事情没意思，我们还是不要说了，让他们几家的大人们操心吧！ 我和你们说一件事啊！ 你们给我想想办法！”永新郡主说着还拉了下宋芷眠，让宋芷眠在自己身边坐下。 宋芷眠只得挨着永新郡主坐下来。 “你什么事情，快说吧！今天是给云川饯行。 等云川回来了，估计要到明年了。”萧怀瑾边说边喝茶。 永新郡主不理萧怀瑾，只是清了清嗓子。 “我表姐不是嫁给了杜尚书的那个大儿子吗？ 那个表姐夫最爱花前月下，红袖添香的事情。 这不，又不知道是哪个想巴结杜尚书的，送了个美人给那个表姐夫。 表姐夫不敢带回家，养在了外面，三天两头的不回家。 我表姐天天在家以泪洗面的，哭了不知道多少回！” 永新郡主说完，就看了看屋里的其他四人。 萧怀瑾几人都不说话。 那位杜大公子，能力是有的，就是过于怜香惜玉了一点，就爱美人…… 永新郡主见他们三个都不说话，立刻哼了一声。 “哼！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宋芷眠，你来说，你遇到这事情了，你会怎么办！”永新郡主下意识的觉得宋芷眠肯定有不同的看法。 宋芷眠…… 什么叫她遇上这事情啊! 她现在遇上这事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好不好啊！ “你快说！你肯定有不同的想法！”永新郡主催促宋芷眠。 第61章 有比较才会满足 “郡主的表姐成日以泪洗面？”宋芷眠小声问道。 永新郡主点头。 “对！天天对着外祖母和舅母哭！我看到过两次，也替她难过。 我表姐那么好的一个人，现在…… 哎，真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外祖父和舅舅他们总是说，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啊！ 让表姐放宽心，不要想的那么多。 还说什么，反正是养在外面的，也动摇不了她正妻的位置，让表姐心宽点！”永新郡主叹了口气。 宋芷眠哦了一声，随即就说了一句话。 “过不下去就离嘛！” 屋里人都是一愣。 “离？你是说和离啊！不可能的！外祖家是韩国公府，又是先太后的娘家，算是国戚。 杜尚书家又是当权派，这样的两府结亲，不是小事。 两家有很多事情是牵扯在一起的。 和离……也许别人家行，表姐那里肯定不行的。 再说了，当初表姐和表姐夫两人又是先太后赐婚，这更没有和离的可能的。”永新郡主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宋芷眠明白了。 这就是联姻嘛！两边考虑的事情太多，不是说去民政拿一张离婚证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表姐在嫁给你表姐夫的时候，肯定也是想过这些事情的。 但现在还是这么伤心，那肯定就是你表姐对你表姐夫用情太深了，所以才难受的。”宋芷眠认真说道。 永新郡主点头。 没错，杜家那个大公子长的人模狗样的，又会几句酸诗。 刚成婚的时候，两人也是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的。 谁曾想男人这种东西……要么是见一个爱一个，要么就是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现在他抱着美人整天蜜里调油一样，自己的表姐却是像要凋谢的花朵一样。 “郡主是想劝劝韩国公府的那位大小姐？”宋芷眠小声问道。 永新郡主立刻点头。 为着表姐的事情，外祖母和家里的舅母们还有那些表妹们一个个都唉声叹气的。 她也想劝劝劝表姐啊，但是……只想拿鞭子抽人！ “郡主，要不你按照我的说法去问几个问题？看看那位大小姐会怎么说！”宋芷眠突然说道。 永新郡主立刻就有兴趣了。 “来，你快说说！你会让我问什么问题！” 萧怀瑾，卫言礼和沈云川也都赶紧把耳朵竖了起来。 他们也想听听这个擅长总结陈词的宋掌仪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来。 宋芷眠脑子很快就转了起来，并想好了问题。 “首先啊，你问你表姐，你表姐夫养外室和你表姐要是身患重病了，选一样，你表姐会怎么选？”宋芷眠问道。 “啊？”永新郡主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你表姐夫养外室和你表姐生重病，并且是不治之症，你表姐选哪样？ 你要提醒她啊，她要是得了不治之症了，以后再没了，那孩子即使是嫡子或者是嫡女，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好。 你看看我就知道了！”宋芷眠提醒了一下。 永新郡主这么一想，二话不说就做出了选择。 “那还用想吗？肯定是让表姐夫养外室啊，至少我表姐有命在，小外甥和外甥女有亲娘在啊！” “对！很好选是不是！ 还有，你再问她你表姐夫养外室和你的小外甥和小外甥女出去玩被人牙子给拐了，没了，她选哪个！”宋芷眠再次问道。 “还是让我表姐夫养外室吧！我小外甥和小外甥女多可爱啊！那可不能丢！”永新郡主又立刻做出选择。 第48章 “对嘛！变了心的男人哪有孩子重要啊！ 问完这两个问题后，你再问你表姐，你表姐夫养外室和你的小外甥将来当不上官，她选哪个！”宋芷眠又问了一个问题。 “还是养外室吧！小外甥的前程多重要啊……”永新郡主二话不说立刻选了出来。 宋芷眠摊了下双手。 “所以！这三个问题一问，你表姐肯定会明白什么。 变了心的男人不重要。 你表姐和你的小外甥和小外甥女才是最重要的。 郡主，您外祖家是先太后的娘家，府里的小姐肯定都很聪明。 所以，你表姐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 这三个问题一问，她肯定就明白了。 既然不能和离，那就把当家主母做好！ 其他的事情……男人在外面养多少外室也伤不了你表姐的心。 男人……是最不可靠的！”宋芷眠小声说道。 永新郡主非常赞同。 萧怀瑾，卫言礼和沈云川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宋芷眠。 这还是内府教出来的掌仪女官呢…… 思想居然这么…… “宋芷眠，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回去后就找我表姐说这话。 我表姐不傻的，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哎，还是我们女的会为女的想着。 哪像那些男的啊！ 一说就是什么男人三妻四妾不正常吗？男人都这样，你要贤惠！ 贤惠个屁，以后我男人要是这样，我先鞭子抽一顿，然后我就把他给剁了……” 看着屋里皱着眉头的三个男人，永新郡主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宋芷眠，你这个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些问题的。”萧怀瑾忍不住问道。 宋芷眠笑了笑，想了一下才说道。 “其实我这么想也是正常的吧！ 人嘛，不要总想着自己失去的那些，不要去想自己没有什么。 应该多想想自己有什么嘛！ 就像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母亲没了，那个爹有还不如没有。 疼爱我的长辈也没了，就我孤身一人。 我是不是挺可怜的？ 但我自己不觉得，我不是还活着吗？不是还有一条命吗？ 那些疼我的人不是都希望我能活的好好的吗？ 所以，我不觉得自己可怜，和那些要没命的人比，我很幸运！ 多想想自己有的，不要去想失去的和没有的，日子会过的很舒服的！”宋芷眠认真说道。 宋芷眠的话让屋里几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们……有了很多，也失去过很多！ 但他们不是一直都在纠结那些失去的吗…… 第62章 大家一起来八卦 听宋芷眠这么说，永新郡主想了想，突然就拉着宋芷眠坐到了窗户边。 “哎，宋芷眠，那你说说，你要是我的话，你会怎么生活？ 你看，我和你一样。 亲娘没了，那个爹呢，有了还不如没有呢！你说，你要是我的话，该怎么生活啊！”永新郡主饶有兴趣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一听，她要是永新郡主…… 太后的娘家侄女，算是萧宣帝母族的人。 她的母亲是萧宣帝的表姐，自己还被萧宣帝封了郡主了。 自己要是这样的开局，那还奋斗什么啊，整天吃喝玩乐，看看歌舞，调戏调戏美男，心情不错的话，就养两个面首，躺平拉倒算了，还用整天愁眉不展的吗…… 但事实就是…… 好吧，宋芷眠不得不承认，穿越其实和投胎一样，都是技术含量非常高的活…… “我要是郡主的话……”宋芷眠嘴里开始嘀咕。 “对！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办！或者说，你现在已经是我了，你会怎么办？”永新郡主眼睛发亮。 “来，我们先来想想郡主有什么啊…… 你看看，郡主您的身份在京城能欺负您的人一个巴掌也能数的过来是吧！ 况且，别人也不敢欺负您啊！ 欺负您那不就等于是欺负陛下的母族吗？哪个不长脑子的才会干这事情啊！ 来，我们来好好想想，郡主现在有什么。 郡主身份高，看这一身的衣着装饰，手上的银钱肯定也不少，吃喝不愁，不用考虑生计的问题。”宋芷眠打量着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不断点头。 是的，她手上银钱不少。 母亲去世以后，当初韩国公府给母亲的嫁妆那可都留给自己了。 外祖父和外祖父可是专门派了人去清点了母亲的嫁妆呢！ 所以，永新郡主也是京城少有的能动用大笔银钱的郡主，不像别的贵女，要等出嫁了才有能动用的银钱。 那些嫁妆，还有母亲留下的庄子，田地，银钱，铺子，都在永新郡主手里呢！ “郡主长的还好看，一身红衣策马奔驰的样子那叫一个英姿飒爽，不管是谁，看到郡主了，都会多看几眼。 所以，郡主就是有权，有钱，还有颜！ 我要是郡主啊…… 我才不想嫁人呢，就守着这么多的嫁妆自己过日子。 想逛茶楼就逛茶楼，想去小倌馆就去小倌馆。 想养面首就养面首，养腻了就换一个，主打一个让自己快活就行。 反正家里又不指望我光宗耀祖的，我干嘛不享受生活呢！ 与其整日为了别人哭哭啼啼的，不如自己想干嘛就干嘛，好好享受不行吗？ 可惜啊……”宋芷眠叹了口气。 她不是郡主！她没那个能力去过这样的生活！ 她只能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只有这样才不用嫁给老头…… 除了永新郡主外的三人都听傻了！ 去小倌馆，养面首，还养腻了就换…… “宋掌仪，你是掌仪！”沈云川小心提醒了一句。 “对！你是内府里对礼仪规制学的最好的才能当上掌仪的女官。 你说的这些……有些不妥！”卫言礼也好心提醒。 “我知道啊！刚刚那不是说的是如果我是郡主的事情嘛！ 现实就是我不是郡主啊! 所以，我还得要安心的守着规矩，做着最合格的掌仪女官！”宋芷眠赶紧给自己解释了一下。 总结一下的意思就是。 完全就是穷拉扯住了她那颗有点不安分的还成日想着骚动的心…… 萧怀瑾看了宋芷眠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宋芷眠…… 刚刚说小心翼翼过日子的是她，说想想自己有什么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又说要是她也想过着养面首逛小倌馆的日子…… 还真是…… 永新郡主却是一把就拉住了宋芷眠的手。 “你说得对，我有钱有颜，干嘛总和自己过不去呢！ 我和你说啊，前面有个小倌馆，里面的那些小倌……” “咦！那是佳慧郡主府里的马车吧！”也凑过来的卫言礼突然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几人一听，立刻都探头往窗外看去。 宋芷眠也好奇的跟着大家一起朝窗外看去。 一辆华贵的车驾正从春不晚的楼下慢慢驶过。 佳慧郡主啊！ 庄王爷的爱女，也是萧宣帝的侄女。 庄王的封地在鲁地，佳慧郡主成婚后却是常驻京城。 “这马车上坐的应该是郡主和那位郡马吧！”永新郡主盯着马车问道。 “应该是，离陛下的生辰没几日了。 佳慧郡主之前和驸马出去游玩，也该回来了。”卫言礼说道。 “听说庄王爷特意上了折子，说是要回京恭贺陛下生辰，陛下准了。 你们说，庄王爷特意回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沈云川小声问道。 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萧怀瑾摇摇头。 “关我们什么事情！爱回来就回来呗！ 庄王疼爱女儿，能让她亲自跑一趟的无非就是佳慧郡主。 而能让佳慧郡主上心的肯定就是那个家伙呗!”萧怀瑾冷笑道。 屋里几人都哦了一声。 哦，肯定是为了佳慧郡主的那位郡马呗！ 当年的状元郎，翰林院佟大学士的次子佟时清！ 想到当年的一些事情，屋里几人都直摇头。 “那个白眼狼啊！活该！”沈云川一直摇头。 “就是！还状元呢！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卫言礼也是一脸嫌弃。 “哼！小人而已！”萧怀瑾也是鼻子里哼了一声。 永新郡主更是把案几上的一盘点心端了过来。 她自己拿了一块不说，还顺便给宋芷眠递了过去。 “你先尝尝！ 那个佟时清……就是长了一张欺骗女子的脸。 不是个好人！ 可惜了佳慧郡主了！” 第49章 宋芷眠更好奇了。 佳慧郡主的郡马是个状元这事情她知道。 在内府里，皇亲国戚间的那些人员关系她都是重点了解过的。 但私底下的一些事情，内府可没人敢说。 “怎么？那个郡马始乱终弃了？”宋芷眠下意识的问道。 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宋芷眠却发现其他四人都点了点头。 “嗯！就是这么回事！” 第63章 当代陈世美 宋芷眠当即就瞪大了眼睛。 还真让自己猜对了啊，那这郡马不就是当代陈世美吗？ 哦，比陈世美还差了一点。 陈世美可是傍上了正儿八经的皇家公主，当了驸马呢！ 这个佟时清呢，只是傍上了一个王爷家的郡主而已…… “怎么？是已经有婚约了，后来不认账了，还是说停妻再娶了？”宋芷眠立刻问道。 萧怀瑾三人一想到这个，都是一脸的鄙夷之色。 萧怀瑾更是冲着楼下已经远去的马车冷笑了两声。 永新郡主却是拉着宋芷眠的手好好和宋芷眠说了一下。 “这事情你肯定不知道，你们忠勇侯府虽然也是住在京城的。 但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们父亲一家应该在天津卫还没办到京城呢！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我才六岁而已，不过他们三个已经十多岁了，好多事情还是他们俩告诉我的呢！”永新郡主边说边又把宋芷眠从窗户边拉到了另一边。 永新郡主说的很详细，宋芷眠听的很仔细。 当年佟时清三元及第，被萧宣帝点了状元，一时间风头无二。 加上佟时清是京城人士，父亲是翰林院的佟大学士，还长了一张不错的脸。 看上佟时清的人还真不少。 不过，也有不少人是知道佟时清有个青梅竹马的。 而且那个青梅也是京城人士，还是某位勋贵家的小姐。 就在大家恭喜佟家即将双喜临门的时候，佟家出了点幺蛾子。 庄王带着女儿进京，偏巧碰上了状元打马游街。 佳慧郡主一眼就瞧上了身穿状元服的佟时清…… 后来在参加了一场宫宴之后，就有人看到佳慧郡主和佟时清牵扯不清了…… 庄王后来面圣，请陛下给佳慧郡主和佟时清赐婚。 与此同时，原来和佟时清一起长大的那个贵女家里也放出口风。 两家只是走得近而已，佟时清和那位贵女并无婚约…… 再后来就是佳慧郡主和佟时清成亲了…… “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总之，京里的老人们都知道这事情是佟家做的不地道。 不过后来佟时清虽然和佳慧郡主成亲了，但却好像走的一直都不顺！ 以前大渝的规矩是中了状元后，那肯定是有六品官职的。 先去翰林待上一些日子，然后最大可能就是直接外放。 但那个佟时清…… 好像中了状元后就把他所有的运气都用完了。 他去了翰林院之后，才半个月的时间就犯了错误。 然后……惹怒了陛下，外放的机会就没有了。 再后来…… 佟大学士在一次给陛下的折子里居然用错了一个字，惹得陛下龙颜大怒，当时就罢了佟大学士的职务。 佟时清 就只能在翰林院这么混着了。 已经十二年了，现在的佟时清也就是个从五品的官职而已。 和他同期的那些人……榜眼和探花都是正四品以上的官职了。 而佟时清呢…… 除了一个佳慧郡主的郡马身份，他还有什么呢！ 一辈子都毁了！”永新郡主一边说一边幸灾乐祸。 宋芷眠哦了一声。 这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替人家那个贵女出气啊！ 都在京城混的，谁家不知道谁家的底啊！ 突然悔婚，人家贵女家里是不说什么，对方是郡主嘛，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我让给你就是了。 这是给庄王一个面子，但是对佟时清…… 呵呵，人家肯定要出气的。 “那和那个佳慧郡主的郡马青梅竹马的是谁啊！”宋芷眠很好奇。 永新郡主看了一眼好奇的宋芷眠，又看了一眼脸色依旧不好看的萧怀瑾几人。 “那人你应该见过的！”永新郡主小声说道。 “谁啊！”宋芷眠更好奇了。 自己认识的人可不多，能让永新郡主拿出来说的就更少了。 “就是举荐你进内府当女官的监察司卿叶云舒叶大人啊！”永新郡主小声说道。 宋芷眠…… 那位叶大人…… 宋芷眠有点不相信。 怎么会是那位叶大人呢！那位叶大人清高孤傲，别人都说她是曾经的后族皇甫家的后辈。 但又随了第一任监察司卿姓了叶。 也是那位传奇安邦侯的后人…… 她……居然就是被那个当代陈世美悔婚的贵女…… 宋芷眠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等回神后，宋芷眠就想通为什么那个佟时清家后来什么都不顺了。 那位叶大人和皇宫关系肯定不一般。 想想也是的，齐王动不动就跑到她那里讨茶喝。 还有，她说把宋芷眠弄进内府就弄进内府了。 说把她分到东宫就分到东宫了。 还有，宫里的贵人们打破头都想要的暗绣天丝缎，那位叶大人让人做成了中衣穿在了里面…… 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位叶大人真实身份肯定不是一般的贵女。 说不定就是宫里哪位不好对外说的至亲之人…… 那个佟时清……应该是不清楚叶大人真实身份的。 或者说，佟时清能被点成状元，那也是御座上那位为了叶大人以后的日子才点了佟时清的。 但佟时清偏偏就为了王爷之女把真正的贵人给撩在一边了。 怪不得后来一直停步不前呢！ “宋芷眠，你说，那个佟时清是不是报应！”永新郡主看着宋芷眠问道。 宋芷眠想都不想就说道。 “何止是报应啊！ 他就是自作自受，他这种人忘恩负义，喜欢攀高枝，陛下不重用他是对的。 谁知道他以后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会做出什么欺师灭祖，不孝不悌的事情出来呢！” “庄王进京，肯定要提让佟时清外放的事情。 就看陛下给不给庄王面子了。”卫言礼笑道。 “面子……王叔有几分薄面也在当时佳慧郡主请赐婚的时候用光了。 现在……父皇可不随便给人面子。”萧怀瑾冷笑。 宋芷眠一看就知道了。 叶大人和齐王关系匪浅，齐王肯定会给叶大人出气的。 “我可听说庄王最近和赵王走的有点近呢！”沈云川插了一句。 “呵呵！有个屁用！”萧怀瑾哼了一句。 第63章 活学活用 萧怀瑾的态度让宋芷眠明白了，庄王和太子这边不是一伙的，以后远着点就行。 看萧怀瑾这态度，他们几个对庄王，佟时清的意见应该非常大。 “不管那么多了，总之佟时清想外放的可能应该不大，我们就不操那个闲心了。 来，九肴楼的菜应该要送过来了，今日不是给我践行吗？ 说点高兴的事情……” 沈云川赶忙岔开话题。 在说到这个佟时清的时候，萧怀瑾的态度总是会很差。 很快，九肴楼的饭菜就送了过来。 在外面玩你来抓我啊游戏的萧璟珏也一头是汗的被带了回来。 宋芷眠赶忙让跟着来的内监带着萧璟珏到隔壁的屋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并顺便把身上擦了一下。 九肴楼的饭菜很美味，萧璟珏也跟着吃了不少。 宋芷眠一直盯着，什么菜可以让萧璟珏吃，什么菜最好不要吃…… 萧怀瑾本来想照顾着萧璟珏吃饭的，但见宋芷眠照顾的非常用心，也就放手让宋芷眠去照顾萧璟珏。 一顿饭吃完，时辰也不早了，终于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了。 萧璟珏也累的趴在萧怀瑾肩头睡着了。 这让原本想骑马回去的萧怀瑾只得也坐马车回去。 …… 马车里，宋芷眠和萧怀瑾面对面坐着。 两人中间是睡的小脸红红的萧璟珏。 怕吵着萧璟珏睡觉，两人谁都不说话。 好一会儿，萧怀瑾才压低了声音说，“永新郡主性子跳脱，但人很好，你和她多说说话也是不错的。” 宋芷眠嗯了一声。 外人都说永新郡主对齐王萧怀瑾一往情深，非君不嫁…… 现在一看…… 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郡主人很好！”宋芷眠笑着说了一句。 萧怀瑾轻笑一声。 第50章 “永新郡主……好了，她从你这知道怎么去劝慰别人了，现在肯定回韩国公府显摆去了。” 宋芷眠…… 刚刚大家用完膳之后，永新郡主好像是有点迫不及待的回去呢…… …… 那边永新郡主打马回到韩国公府门口，将手里的缰绳扔给了迎出来的小厮。 “今天表姐回来了吗？”永新郡主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问急急赶过来的管家。 “大小姐今日还没回来，但大夫人已经让厨房那边准备了大小姐爱吃的点心了。”管家赶紧说道。 永新郡主哦了一声。 点心都准备上了，那表姐肯定回来啊！ 于是，永新郡主更是加快了脚步往后院韩国公老夫人的后院走。 韩国公府院子不小，韩国公老夫人持家有道，是京城有名的雷厉风行的国公夫人。 韩国公姓赵，现在领着京卫大营的指挥使的职务。 京城人都知道，韩国公府能从当年的一个破落的平西侯府成为后族，成为国公府，和府里几任当家的老夫人有关。 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府里的当家夫人总能及时把控好方向，将府里稳定好。 特别是府里第一位一品诰命老夫人，更是和内府的监察司和行商司关系颇好。 永新郡主一蹦一跳的进了赵老夫人的院子。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大舅母坐在赵老夫人面前，好像……在抹眼泪！ 永新郡主叹了口气。 这个大舅母也真是的，表姐每次回来的时候，她都跟着抹眼泪。 这一弄，让外祖母的心情都不好了。 “外祖母！舅母！”永新郡主几步就踏进了花厅里。 赵大夫人忙擦干脸上的眼泪，然后强装出一副笑脸出来。 “郡主回来了啊！可用过饭了？”赵大夫人赶紧问道。 “用过了，和齐王还有沈云川卫言礼一起吃的。”永新郡主笑着在赵老夫人身边坐了下来。 赵老夫人看着身边跳脱的永新郡主，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摩挲着永新郡主的后背，赵老夫人笑着问道。 “今日不是去京郊骑马的吗？ 怎么又和齐王殿下他们一起用膳了？” “沈云川后日不是要去北地吗？说好了给他饯行的。 哦，今日齐王还把小皇孙带出来了。 我看着好像比以前长的更高了一点，也爱玩爱闹的。”永新郡主蹭着赵老夫人的肩头笑盈盈的说道。 赵老夫人笑着点点头。 赵大夫人忙也跟着笑了两声。 永新郡主看着赵大夫人勉强的样子，也有点心疼。 舅母还是很疼自己的，基本上是拿自己当亲女儿看了，小时候更是把自己和表姐放在一起带。 “舅母，刚刚过来的时候，管家说您准备了表姐爱吃的点心。 表姐今日要过来吗？”永新郡主赶忙问道。 赵大夫人点点头。 “嗯，让人传话过来了，说是会过来小住两天。” 自小在宫里长大的永新郡主这么一听就知道表姐是在杜家过的不自在了。 八成是被杜家的那些老太太还有婆母们说了一顿…… 说到这个，赵老夫人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永新郡主想到了宋芷眠说的话，突然就坐直了身体。 “外祖母，舅母，等表姐来了，我来好好劝劝她！”永新郡主突然说道。 正准备喝茶的赵老夫人…… “慕晓？你说你劝你表姐？”赵老夫人有点吃惊。 慕晓是永新郡主的闺名。 赵老夫人吃惊是因为什么呢？ 永新郡主在第一次看到表姐哭着回来，说那个表姐夫养了外室之后，她是拿着鞭子就要去抽那个表姐夫的。 即使后来被人拦了下来，让她不要胡闹。 永新郡主还是鼓动表姐和离，出来立女户。 “大渝是准许女子和离出来立女户的，有国公府在后面帮着，表姐干嘛不出来立女户呢！” 后来被赵老夫人拉着劝了好一会儿。 再后来，只要赵府的这位姑奶奶回来哭诉，永新郡主都躲的远远的。 劝不动，也不想劝了！ 眼不看心不烦！ “你……打算怎么劝？不会又说要把杜家大郎抽一顿，然后你带着人去掀了那个外宅吧！”赵老夫人叹道。 永新郡主立刻摇头。 “怎么会呢！ 外祖母，舅母！我可是从来都是以理服人的！” 赵老夫人，赵大夫人…… 以理服人这四个字从永新郡主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违和呢…… 第65章 你怎么选 “郡主打算怎么劝？”赵大夫人小心问道。 “舅母你放心啦！我肯定能把表姐劝好的。 不就是个男人吗？大渝这么大，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好不好？ 要是我再劝不好 ，回头我把我名下的一处宅子里养上几个小倌，到时候一并送给表姐。 谁都不吃亏……” 永新郡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老夫人轻轻打了一下后背。 “这些话想想就算了，可不要在外面乱说！” 永新郡主哦了一声，随后就又挨着赵老夫人开始撒娇。 对这个外孙女，赵老夫人是疼的不得了，忙又问身边的人伺候的好不好…… 半个时辰后，赵府的那位出嫁的大小姐回来了。 看着女儿把三岁的外孙子也带回来了，赵大夫人的脸色变了变。 赵老夫人的脸色也变了一下。 不过，两人的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表姐！”永新郡主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 赵府的大小姐赵苡安忙露出一丝笑容。 “慕晓妹妹今日也在啊！妹妹最近可好？”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然后就低头逗了一会儿赵苡安的儿子杜书意。 “意哥儿最近吃的可好？睡 的可好？” “好着呢！母亲天天陪着意哥儿睡！”杜书意奶声奶气的说道。 永新郡主笑笑，赵老夫人和赵大夫人也跟着笑了笑。 大家逗了一会儿杜书意之后，就让丫鬟带着杜书意出去玩去了。 等杜书意出了院子，永新郡主才拉着赵苡安在赵老夫人身边坐了下来。 “安姐儿，你妹妹说有话要对你说！”赵老夫人忙说道。 赵苡安一听，赶紧看向永新郡主。 这个表妹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自己说吗？ 永新郡主见屋里的三人都看向自己，突然就有点紧张了。 但她也知道，不劝不行，表姐要是一直这样的话，对韩国公府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想了想宋芷眠问的那几个问题，永新郡主立刻就有了底气。 “表姐，我问你几个问题啊！ 你只要认真听就行，听完了之后不要问什么，只要告诉我怎么选就行了！”永新郡主正色说道。 赵苡安难得见到永新郡主这么严肃，以为是遇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了。 她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慕晓，你说，我认真听着呢！” 永新郡主清了清嗓子，问了第一个问题。 “表姐，你说要是让你在你得了不治之症和表姐夫养外室之间选，你选哪个？” 还以为永新郡主要问出什么样不得了大问题的三人…… 赵老夫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永新郡主的意思。 赵大夫人刚想出声，却也想到了什么。 赵苡安一听，自己得不治之症和夫君养外室？ 自己要是得了不治之症……那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 那个狐狸精是不是就能登堂入室了…… “这……”赵苡安刚想说话。 “表姐，你只要告诉我怎么选就行，必须是二选一，其他的不用问。”永新郡主打断了赵苡安的话。 “那……还是他养外室吧！”赵苡安立刻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除了赵苡安以外的三人都松了口气。 不错，赵苡安还有救…… 永新郡主非常满意赵苡安的回答，紧接着她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表姐，那要是让你在姐夫养外室和意哥儿遇到人牙子了，被拐走了，你选哪个？” 赵苡安一听，立刻就选了。 “还是你姐夫养外室吧！” 大家又松了一口气。 永新郡主更满意了。 她就知道，表姐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而已，那层纸戳破了，表姐肯定会醒悟过来的。 随即，永新郡主立刻问出第三个问题。 “表姐，第三个问题。 在小外甥将来不能做官和……” “还是他养外室！”这次，赵苡安都不等永新郡主把话说完，直接就抢答了。 屋里三人脸上都露出笑容了。 看，明明很理智，也很冷静，这不是选的挺好的。 第51章 “表姐，你看，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也知道该怎么选的！ 其实，你不把他当回事了，是不是就觉得这些事情都不算事。 感情丢了就丢了呗！丢了的东西就不要去想了。 想想你现在有的，现在最看重的！”永新郡主把宋芷眠和她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赵苡安被永新郡主的三个问题问的好像一下子就悟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就笑了。 “是啊！丢了的东西还要找回来干嘛？ 即使找回来了上面也都是泥土。 丢了就丢了吧！看好手上现有的才是最重要的。” 永新郡主得意的冲着赵老夫人扬了下眉毛。 “外祖母，您和舅母陪着表姐说话吧！我去带着意哥儿玩！” 说着，永新郡主就高兴的离开了花厅。 下面的事情就交给外祖母和舅母吧！ 她们肯定知道怎么劝已经醒悟的表姐怎么做才是对表姐最好的。 …… 果然，永新郡主离开赵老夫人院子后，赵苡安的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祖母，母亲！杜家闹的这一出，可不单单是养了个外室那么简单吧！” 恋爱脑丢掉的赵苡安迅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终于发现这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赵老夫人和赵大夫人也都点点头。 “你前几次回来都是哭哭啼啼的，满脑子都是说杜家大郎辜负了你。 那个时候，有些话我们不好对你说。 现在你反应过来了，那有些话我们就好说了！”赵老夫人叹道。 “让祖母和母亲担心了！”赵苡安有点羞愧。 “没什么！你年龄小，从小到大又都是顺风顺水的，突然遇到这个事情难免心情失落。 偶尔的出点问题也正常。 不过，现在反应过来了，那就是好事！ 安姐儿，你和杜家大郎的婚事是太后娘娘赐婚的。 你说，要是太后娘娘在，杜家大郎敢闹这么一出吗？”赵老夫人轻声问道。 赵苡安眼睛眯了一下，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要是太后娘娘在…… 杜家大郎但凡有这个想法都会被杜家老太爷和老太太杖责吧…… 第66章 背后都是算计 “杜家想改换门庭？”赵苡安突然明白了什么。 赵老夫人点了点头。 “当初太后赐婚也是要把杜家绑到韩国公府这边。 韩国公府是老派勋贵世家，一直都坚定的支持太子。 太后仙逝，杜家现在想的是两头押注。 我可让人打听了，你家夫君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可是赵王的一个手下送的。 你夫君没有推脱，欣然接受了下来。 虽然时候杜尚书斥责了杜家大郎两句，那也是做做面子，做给外人看的。 他们想两头押注。 杜尚书表面上还是绑在韩国公府这边，但你夫君…… 安姐儿，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赵老夫人叹了口气。 赵苡安细细想着赵老夫人的话，心里也是猛的一沉。 “其实……杜家现在也有可能是在等我把事情闹大，然后赵家出面，两边闹的不可开交了，自然会想到和离。 那时候……杜家就连表面功夫都可以不做了。”赵苡安突然说道。 赵老太太点点头。 “韩国公府是后族，坏事他们不敢对你做。 但是膈应你还是敢的。 天家纯孝，当年太后在的时候，韩国公府风头无二，杜家只能上赶着。 现在杜家…… 还真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知道我们疼你，看不得你受委屈，定当为你要一份公道。 到时候韩国公府这边提和离了，杜家八成会联合翰林院那些人卖一波惨。 说什么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就要和离了呢？ 翰林院那群老东西不就喜欢掺和这些事情吗？ 最后，两家和离，杜家倒是成了受委屈的一方了。”赵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冷笑。 赵大夫人脸上也都是怒色。 自从太后仙逝之后，杜家的小动作是一个接着一个啊！ “安姐儿，你怎么想？你要是真的不想和杜家大郎过下去了，那祖母这边有办法让你和离。 你是韩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还是天家的外甥女，和离还是能办到的。”赵老夫人看着赵苡安。 赵苡安稍微想了想就摇头了。 “祖母，母亲！我不和离！ 即使真的要和离了，也不是现在！ 我是太后赐婚，在杜家一向恭谨，想用我来算计一些东西，那是做梦！ 我想离开杜家的时候自然会离开。 但不是现在！ 别人能过的日子我也能过！他不仁不义在先，不是我的错。 更何况祖母说得对，我还是天家的外甥女呢！那府里谁敢对我不敬！ 祖母，我不和离！等我想和离的时候自然会和你们说的。”赵苡安正色说道。 赵老夫人笑着点点头。 “你放心！只要你想通了，不想着杜家大郎了，祖母有的是办法收拾杜家！ 之前一直都没有动作，那是怕你猪油蒙了心，到时候再因为这事情和我们有了嫌隙。 现在好了！你想通了，有些事情祖母就能安排下去了。 大夫人，我这两日身子不适，就不见外客了。”赵老夫人看着赵大夫人。 赵大夫人心头一喜，立刻明白赵老夫人怎么想的了。 “是！儿媳一定会把府里安排妥当的。 安姐儿，让你跟着的人回杜家一趟，把茹姐儿也一起接来。 老夫人身子不适，想念如姐了。 你这几日也先别回去了，留在这边侍疾吧！”赵大夫人说道。 赵苡安立刻应了下来。 当晚，京里人都知道，先太后的娘家韩国公府的老夫人身体抱恙，太医院那边已经安排了两拨太医过去了。 就连外嫁的赵家的那位大小姐都带着孩子回家侍疾了。 …… 永新郡主在晚间的时候又窝在了赵老夫人的身边。 太医院的太医恭敬的给赵老夫人把了脉。 “老夫人是肝气郁结才造成的头晕。 一定不能再生气，要好生养着。” 从京卫大营赶回来的韩国公立刻带着太医去开方子了。 永新郡主看着脸色红润，还喝着热茶的赵老夫人。 “外祖母，表姐的孩子都带来了，这次让表姐在家里住多久！”永新郡主笑着问道。 “住到我身子好了啊！ 放心啊，你外祖母还是有点薄面的，明日啊，宫里肯定就有人来了。 放心吧！外祖母心里有数呢！”外祖母轻轻拍了拍永新郡主的手。 永新郡主哦了一声，又给赵老夫人把盖着的锦被往上掖了掖。 “对了！慕晓，你告诉外祖母，你怎么突然想到问你表姐那几个问题了？ 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赵老夫人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永新郡主嘿嘿笑了笑。 “是有人教我的！” “谁啊！不会是齐王殿下吧！或者说是沈世子？还是卫家二公子？ 这个风格有点像是卫家二公子啊！”赵老夫人有点疑惑。 永新郡主忙摇头。 “都不是！是东宫那边刚到的那个女官宋芷眠！ 就是……那个把自己所有的嫁妆都捐给了北地将士买粮草的那个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宋芷眠啊！ 她母亲早逝，有了后娘又有了后爹，还有，他爹要把她嫁给一个死了四个夫人的老头的。” 永新郡主介绍的很认真。 赵老夫人立刻就知道永新郡主说的是谁了。 那个捐了嫁妆去宫里当女官的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啊！ “听说是陛下指了她去东宫当女官的？ 陛下一向心疼太子，能让陛下指过去，这个宋女官肯定是有点能耐的。”赵老夫人立刻点头。 永新郡主也赞同赵老夫人的话。 “是有能耐呢！您看，我和她说了表姐的事情，她就让我问表姐这三个问题。 然后表姐一下子就悟了。 宋芷眠还说了，不要总是想着自己没有什么，也不要去想自己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是看自己有什么！ 外祖母，她说的对吧！” “嗯，说的很对，是个有主见，有脑子的！ 你以后多和她学学总没错的。”赵老夫人笑着说道。 永新郡主刚要点头，赵老夫人又补充了一句。 “那个……捐嫁妆的事情就不要和她学了！” 永新郡主…… 第67章 没有尊敬，只有畏惧 赵老夫人说的挺现实的。 那个宋女官脑子绝对够用，做事的方式也很特别。 第52章 能做出把嫁妆都捐出去，然后跑到宫里当女官，那说明她是把自己的后路都给断了，有一条道走到黑的狠劲。 宋芷眠没有后路，但是她的外孙女还是有的。 所以，外孙女可不要一心跟着宋女官学，也把自己的嫁妆给捐出去啊！ “外祖母，您说什么呢！我还有你们呢！”永新郡主靠在赵老夫人身边撒娇。 赵老夫人满脸慈祥，看着活的肆意张扬的外孙女。 她这辈子就是希望小辈们活的好就行。 小辈们活的好，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韩国公府不能倒…… 想着现在的形势，赵老夫人眯了下眼睛。 “慕晓啊，有件事外祖母差点忘了和你说了。”赵老夫人突然拉着永新郡主的手。 永新郡主愣了下。 “外祖母，您忘了什么事情了？难道是又有谁在您面前嘀咕我亲事了？”永新郡主立刻问道。 赵老夫人忙摇头。 “不是！谁敢在我面前嘀咕这个事情啊！ 是昨日你父亲那边派人来了，说是要接你回去。”赵老夫人赶紧说道。 永新郡主撇了下嘴。 “接我回去？好端端的要接我回去干嘛？我回去了他们一家人才不自在呢！ 怎么了？又有人欠我用鞭子抽了？”永新郡主一脸的不屑。 上次回去了，她可是把府里闹了个鸡飞狗跳呢！ 连那个所谓的弟弟都被她用鞭子抽了一顿。 这次还特意来接自己回去？ 呵呵，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你那个妹妹要定亲了，你父亲特意派人来说了，你是长姐，应当要回去的。 不过我还没松口。 我不点头，没人能让你回去。”赵老夫人安慰着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明白了。 自己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妹妹要定亲了啊！ 还说自己这个长姐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回去。 呵呵，就那个惯会装柔弱的妹妹肯定会话里话外的刺挠自己，说什么她不像自己，有着郡主的名头，以后有的是好亲事…… 然后肯定是讥讽自己整日追着萧怀瑾那个家伙跑…… 那时候……自己很难忍住不抽她一顿！ “行啊！不怕我把她亲事给搅和黄了，就接我回去呗！”永新郡主爽快的说道。 赵老夫人叹了口气。 白天不是已经不拿鞭子说事，已经开始说要以理服人了吗？ 怎么现在又把鞭子拿出来了。 “这么大人了，那天京里肯定有不少勋贵过去，你要是使鞭子抽人那不是给人家留话柄吗？ 抽人……有的是机会！但不能无缘无故抽人啊！ 你是郡主，是天家亲封的郡主！”赵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永新郡主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拿鞭子抽人好像也不能把人抽服了，要是拿话怼人……把人怼哭了才好呢！ “嗯，我以后不经常拿鞭子抽人了。 外祖母，他们哪日再来啊！我亲自和他们说！”永新郡主立刻应了下来。 “三日后吧！我这两日养病，她们来了也进不来！”赵老夫人笑道。 …… 第二日，京城里突然传出来一个消息。 在今日的朝会上，御史台那边突然参了吏部尚书之子，在礼部担任从五品员外郎的杜家大郎杜连舟。 说是杜连舟在理藩院接待番邦使者的时候，言辞不当，有损大渝国威。 听这被参的名头，也就是御史台那边没事找事。 正常的情况下，萧宣帝口头训斥两句就是了。 谁知道萧宣帝当时就生气了，当堂就免了杜连舟礼部员外郎的职务。 并且还让杜尚书回去后写份请罪折子呈上去…… 这下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事情不大的，怎么就处罚的这么厉害呢！ 再细细一想这两天的事情，大家都明白了，天家这是给自己的母族出气呢！ 虽然天家不喜外戚专权，大渝各家的母族也都挺安守本分的。 太后仙逝后，韩国公府更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 但那好歹是陛下的母家啊，韩国公府那几位可都算得上是陛下的亲戚啊！ 昨晚上赵老夫人突然请太医大家谁不知道。 太医回来后就说是被气的…… 能是被什么事情气的？肯定是小辈的事情啊！ 天家不好在养不养外室的事情上多加斥责，但却可以在差事上收拾你…… 怎么样？ 为了养个外室，把差事丢了，还让老子跟着受了斥责，这买卖亏不亏？ 虽说参人是御史台的事情，但要不是天家授意的，御史台怎么会抓着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放？ 还有，天家为什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情大发雷霆，当场就处罚呢？ 按照以往的规矩不是要你来我往的辩论上几番吗？ 这次居然不听杜家大郎自辩，直接就把他的官位给薅了…… 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一次就是天家光明正大的给韩国公府的大小姐出气。 杜尚书回府后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这是陛下对他两头押注的不满…… 也是一次警告…… 要是再有下次……那掉的就是他的帽子……或者是脑袋了！ 杜家上下一下子都急了。 杜家老太太立刻就让杜家大郎赶紧把外室给打发了，然后到韩国公府把自己的夫人给接回来。 谁知道，杜家大郎跑了两趟，也没接到人。 第一次甚至连门都没让进。 “我们老夫人身子不爽，今日谢绝会客！” …… “安姐儿，你记住了，当初杜家和我们家结亲，那是存着敬畏之心的。 既然现在尊敬已经没了，光剩下畏惧也是不错的。 回去后，好生当你的杜家大少奶奶！ 其他的事情……不重要！ 当你把男人丢到一边后，你就会发现这世上的事情都很简单！”赵老太太笑着教导赵苡安。 “祖母，孙女记住了！”已经完全换了一副精神状态的赵苡安立刻恭敬的应了下来。 …… 那边，宋芷眠也在东宫听说了杜家大郎被免职的消息。 “都说韩国公府的每一位老夫人都是厉害角色。 这么一看，果然厉害！”宋芷眠一边听着内监们说话一边感叹。 内监们一听，掌仪姑姑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啊，立刻就要把知道的关于韩国公府的事情都说一遍…… “宋掌仪，永新郡主带着礼物来看小殿下！”二门外的内监立刻来回话。 宋芷眠赶紧站了起来。 永新郡主来了啊，正好，可以当面吃瓜了！ 第68章 挺忙的，下次吧 “这个给你，外祖母从她的库房里翻出来让我 拿给你的。 她说什么珠钗首饰，还有绫罗锦缎都不如这个实用。 大渝女官的衣着都是内府统一发放的，送你好看的首饰你也不能戴。 不如给你这个呢！”永新郡主一边说一边把一个乌木匣子往宋芷眠面前推了推。 宋芷眠疑惑的打开一看，然后就被惊到了。 一整匣子的金锞子，都是清一色的笔锭如意的花样，看那匣子的深度…… 铺了应该足足有三层…… 这些金锞子能值不少钱呢！ “这……这不好吧！”宋芷眠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都是金子哎，谁不喜欢啊！更何况还是这么多的金子呢！ 但自己好像又是无功不受禄……无缘无故的，韩国公老夫人送自己这么多金子……太不好意思了！ 宋芷眠可没觉得一匣子的金锞子俗气…… 这样俗气的东西越多才越好呢！她就是一个俗人，怎么了？当俗人才好呢！ “这有什么不好的，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反正你已经把嫁妆都捐了，你现在就只有一条命了！ 我估计你现在连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拿着，肯定有用到的时候，你的女红应该不错，自己多做几个荷包什么的，在每个荷包里面装上几个。 出去了带着，打赏一下还是有必要的。”永新郡主满不在乎的说道。 宋芷眠…… 其实她真的没那么穷，她还有好多银票在书里收着呢！ 虽然永新郡主说话很现实，但宋芷眠还是很喜欢。 看，人不可貌相，也不可道听途说。 外面人都说永新郡主嚣张跋扈，但自己怎么就觉得永新郡主活的自在，真实，还那么的有人情味呢！ 多可爱又善良的永新郡主啊！ “这……那我就收下了，还烦请郡主替我谢谢老夫人，多谢她老人家想着了！有机会一定当面拜谢。”宋芷眠说着就把装着金锞子的匣子接了过来。 第53章 哎呀，看来都是实心的，真沉啊！ 永新郡主见宋芷眠收下来了，脸上还有笑意，也挺高兴的。 看来自己送礼真的送到宋芷眠心坎上了呢！ “高兴吧！”永新郡主双手托腮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大方的点头。 “嗯！高兴！” 废话，收到这么多金子谁能不高兴啊！ “那你再给我出个主意呗！”永新郡主又冲着宋芷眠扬了下眉毛。 “怎么？你家又有哪个姐姐的夫君养外室了？还是抬姨娘了？”宋芷眠下意识的问道。 永新郡主立刻抬手敲了下宋芷眠的手背。 “我没那么多没出息的姐姐！ 即使有那么一个，现在已经幡然悔悟，回头是岸了！ 我和你说啊，是这样的，有人想给我挖个坑！让我膈应，你说我该怎么办？”永新郡主笑着问道。 宋芷眠一听，立刻打量了一下永新郡主。 在京城还有人要给这位主挖坑？不怕被鞭子抽？ “寿康公主？”宋芷眠立刻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会猜她呢？不是！我和她没多少来往的，除了场面上的应酬，其他时候很少来往的。”永新郡主立刻摇头。 宋芷眠更奇怪了。 不是寿康公主，那还能是谁？天家那边刚因为韩国公府大小姐的事情收拾了吏部尚书家大少爷。 现在哪个眼瞎的往韩国公府身上撞啊！ 京城谁不知道，永新郡主可是赵老夫人心尖上的那个。 “那是谁啊！你仔细和我说说！”宋芷眠赶紧给永新郡主上了杯茶，还把自己吃的点心也拿了过来。 永新郡主也不嫌弃，一边吃喝一边和宋芷眠说了自己父亲那边的一些情况。 宋芷眠一边听一边也对永新郡主同情了起来。 看看，和自己一样，亲娘死了，亲爹变后爹！ 不过永新郡主的外祖家给力，把永新郡主给护住了。 “我那个妹妹……呵呵，和我是两种人。 她整天标榜自己是千金小姐，京城贵女！ 我呸！我就不清楚了，一个四品官填房生的女儿到底贵在哪了？即使贵又能值多少银子？ 还有，她总是惺惺作态，看着柔弱不已，其实一肚子坏水。 我舅母说了，也不知道和谁学的，不管看谁好像眼珠子都没擦干净一样，看谁都像是要哭一样。”永新郡主越说越气愤。 “那叫水汪汪的大眼睛！”宋芷眠补充了一下。 “哼！舅母说肯定是跟她母亲学的勾栏样式呗！ 宋芷眠，你见过花楼里的那些姑娘吗？ 就这样的，衣衫敞开着，肩膀露着，一眼看过去白花花的一片。 还有那头发也不好好梳，就这么散着，挡着半边脸。 该露的不露，不该露的露一大片。 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你这样的肯定没去过花楼，没看到过花楼的姑娘怎么穿！”永新郡主边说边摇头。 宋芷眠心里暗笑。 她是没去过大渝的花楼。 但是现代的某些场所她还是去过的。 别说露肩了，露的再多她都见过。 最夸张的一次，一个太妹身上的布料还不够当条围巾的…… “你说了半天其实就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邀请你参加她的定亲宴。 但你不喜欢她，也知道她肯定要拿你的亲事说事对不对？”宋芷眠总结了一下。 “对！就是这个意思！ 外祖母说了，那天去的勋贵人家多，我不好用鞭子抽人！让我……以理服人！”永新郡主补充了一下。 宋芷眠明白了。 就是永新郡主要放弃自己最擅长的武斗，要改文斗。 但对方段位好像有点高，永新郡主有点犯怵，担心那天落不了好。 “其实……这个挺简单的！”宋芷眠小声嘀咕了一声。 “简单？你仔细和我说说！”永新郡主两眼发亮。 她就知道，宋芷眠肯定有办法。 “你不想参加她的这个什么定亲宴是不是？”宋芷眠再次问道。 “对！一点都不想参加。 去了要送贺礼不说，我和她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即使送她一根金钗，我都会觉得亏得慌！”永新郡主立刻说道。 宋芷眠拍了下桌子。 “太简单了！反正你又不去，你直接说就好了！ 最近挺忙的，等下次吧！”宋芷眠正色说道。 永新郡主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干嘛……什么下次啊，我才不要…… 啊？哈哈哈哈！” 反应过来的永新郡主立刻大笑出声。 这次挺忙的，下次吧！ 这个宋芷眠，简直太有意思了…… 第69章 寿礼 两天后，京城的各家茶楼酒楼都传来一个消息。 韩国公府的那个永新郡主现在不喜欢用鞭子抽人了。 而是喜欢拿话怼人了。 听说，在她那个妹妹的定亲宴上，两句话就把那个娇弱的妹妹给怼的哭了出来。 “最近太忙了，等下次吧！” 这两句话一下子就在京城里流行了起来。 看看，多委婉啊，多有礼数啊！多标准的大家闺秀啊！ 就是这说话的场景…… 啧啧啧！场面过于美好，大家都不敢想了。 你成亲啊，我最近挺忙的，去不了，等你下次成亲我再来…… 你家有人去世啊，我最近挺忙的，去不了，等你家下次有白事了我再来…… 又恶毒又不失体面！ 但这话是永新郡主说出来的……呵呵，大家好像也没办法！ 哎，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这么教永新郡主的，说话太缺德了！ 肯定不是韩国公府的那些人教的…… …… 出了口气的永新郡主又给宋芷眠送了一盒珍珠过来。 宋芷眠看了，一颗颗都是圆滚滚的，色泽还好，一看就价值不菲！ “一颗珠子能抵得上四颗金锞子呢！”永新郡主还好心提醒了一下宋芷眠。 宋芷眠心里美滋滋的。 看，自己的脑子还是够用的，随便两句话就挣了这么多。 这叫什么…… 信息咨询在哪里都吃香，在现代叫咨询师。 在古代呢，可以叫谋士也可以叫幕僚…… …… 将永新郡主送的东西都收好了，然后继续干着东宫女官的差事。 “小殿下，寿礼最重要的是什么？”宋掌仪轻声问着萧璟珏。 正在整理着自己宝贝的萧璟珏看着满桌的，自己让人从自己的小库房里搬出来的东西有点沉默。 寿礼就是贺礼…… “心意！”萧璟珏立刻仰头说道。 “对！送贺礼，那要送到人的心坎上。 陛下是小殿下的什么人啊！”宋芷眠又小声问道。 “皇祖父！”萧璟珏认真说道。 “嗯！是小殿下的皇祖父，在寻常人家那就是祖父。 那家里的祖父收到什么样的贺礼才会高兴呢！ 或者说，陛下最希望收到小殿下什么样的礼物呢！”宋芷眠继续引导。 萧璟珏看着满桌的奇珍异宝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要送皇祖父什么了。 送礼要让收礼的人高兴，那就不能随便拿点东西去送！ 宋掌仪，谢谢你！”萧璟珏高兴的说道。 宋芷眠笑着牵着萧璟珏的手朝摆满礼物的桌子前走去。 “这些都是小殿下心爱的东西，小殿下自己想想，该给陛下送点什么。 掌仪就不在这边看着小殿下选东西了。 小殿下选完之后，给掌仪姑姑看一下就行。”宋芷眠说着就让两个内监在这边陪着萧璟珏。 还有三日就是萧宣帝的生辰了。 那日，皇亲国戚，文武大臣，勋贵世家，只要是在京城的基本上都要进宫赴宴。 小殿下那日穿的，用的，还有随身要带的器皿，都要准备好。 宋芷眠要带着内监检查这所有的东西。 原本按照萧璟珏的身份，身边至少要配掌仪女官，掌服女官，掌膳女官，还有掌功女官各一人。 但太子向来不喜女官伺候，所以小殿下这边都是内监在伺候。 宋芷眠……也是破例进入东宫的女官。 不过，太子和太子妃对宋芷眠很放心，将萧璟珏的紫霄阁都交给宋芷眠管着。 宋芷眠痛并快乐着！ 痛苦什么呢？事情太多，不管什么事情内监都要和她说，她都要亲自过一遍眼。 快乐什么呢！ 没有勾心斗角的事情，不用在辛苦之余还要防着别人给她使绊子！ …… 萧璟珏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屋里勤奋了好几天，终于准备了一份他比较满意的贺礼。 第54章 另外，萧璟珏还在自己收着的那些宝贝里挑了两样自己最喜欢的放到了寿礼里面。 因为宋掌仪说了，送礼嘛，送双数比较好。 他现在年龄小，靠着自己的能力准备的礼物只能先准备一份。 其他的……只能从别人送给自己的东西里面挑了。 反正把自己的心爱之物送给皇祖父，皇祖父肯定也会高兴的。 因为那是自己的心意…… 萧璟珏像模像样的准备了给那位皇祖父的贺礼。 还拉着宋芷眠认真看了一下。 宋芷眠细细打量了一下，不错，挺符合小孩子送东西的风格的。 御座上那位，看到这些贺礼应该很高兴。 …… 七月二十八这日，京城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连街边的小贩们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今天是大渝皇帝的生辰。 早在上个月末的时候，衙门就宣布了免了大家两个月的赋税。 并且还在京城几处热闹的地方搭建了戏台子，请了一些戏班子给大家唱戏。 还说晚上还有非常好看的烟火可以看。 主打一个与民同乐！ 因着今日是萧宣帝的生辰，除了巡防营还有守着城门的将士之外，其他的衙门基本上都休沐了。 从一大早开始，萧璟珏就被宋芷眠带着人穿戴好了，然后准备跟着太子和太子妃去给萧宣帝请安去了。 今日场合重要，宋芷眠也要跟着一起去。 将所有要带的东西都带好，宋芷眠就跟着太子和太子妃出发了。 只是这一路上，宋芷眠总是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 而且她的眼皮还跳了起来。 宋芷眠心里开始不安。 今天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会发生吧！ 但是萧宣帝还在呢，安保防护什么的都应该是顶级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可是自己今天这反应……还是有点不应该！ 宋芷眠看了看前面的太子和太子妃，又想了想今天可能遇到的事情…… 等会儿进宫的时候警醒着点，一定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第70章 宫门口 宋芷眠坐的是东宫的马车，从太子府出来后就直奔宫门口。 要说宋芷眠觉得今日唯一的幸运就是自己坐的的东宫的马车。 皇子们的马车走朱雀门。 不用和其他勋贵家一样在宣武门那里等好久。 宋芷眠隔着马车的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 看看，那些勋贵们从宣武门那里进宫，到了宣武门门口就得下车了。 然后再一路走到宴客的那个麟德殿。 看着平时娇养的小姐夫人们慢慢的往麟德殿方向走，宋芷眠还是有点同情的。 这么远，天气还这么热，到了麟德殿的时候不会妆都花了吧…… 宋芷眠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缩回脑袋了。 她看到永新郡主也搀着一个老夫人上了一顶轿辇。 这应该是陛下的恩宠，恩宠了母家的长辈，让赵老夫人不会太辛苦。 马车进了朱雀门，守门的侍卫们只简单看了一下宋芷眠拿出来的腰牌，又看了一下车底就放行了。 宋芷眠连车都不用下。 前面太子和太子妃的车驾已经往太极宫去了。 按照后宫的规矩，今日萧宣帝是要在皇后的凤梧宫接受皇子皇孙的门叩拜。 但先皇后仙逝，萧宣帝只得在太极宫接受后辈们的恭贺。 太子和太子妃带着小皇孙往太极宫去，宋芷眠就要先前往麟德殿旁的兴德院准备，这里是太子和太子妃带着小皇孙在今日暂时歇脚的地方。 宋芷眠坐在马车上往兴德院走，这条路正好要路过广德门。 宋芷眠靠在窗户边看着广德门这边的情况。 今日是寿宴，有歌舞表演，也有一些杂耍表演。 表演的这些人都是住在宫外的，大渝从武帝四十年之后，就不允许这些人住在宫里了。 在宫外专门置了个院子养着这些人。 现在这些人进宫为萧宣帝的寿辰表演，也要经过一番检查。 只是这些检查的侍卫…… 宋芷眠轻轻皱了下眉头，他们查的过程好像不符合内府的规矩吧！ 侍卫不属于内府管，有专人管着，崔大姑姑管不着这些人。 自己还是不要多说的好，说多了，难免会给崔大姑姑惹事。 宋芷眠重新在马车里坐好。 …… 到了兴德院，将小皇孙惯常用的那些东西都放好，又和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如意说了一会儿话，宋芷眠就等着太子太子妃带着小皇孙过来了。 兴德院里麟德殿非常近，出了麟德殿左拐就是兴德院。 宋芷眠将小皇孙的东西都收拾好，没有什么遗漏了，立刻就跟着如意去看麟德殿那边的情况。 已经有不少勋贵进了麟德殿了。 大家在宫人和内监的引领下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熟悉的相互打个招呼，不熟悉的点个头，要是有仇的呢…… 呵呵，憋着！ 萧宣帝没让人安排你们坐在一起就算是照顾你们面子呢，谁还敢在这个场合闹事啊！ 没有谁会傻到对自家的荣华富贵不放在心上。 “殿下和娘娘会坐在那边。 那里是是离陛下最近的地方。 另外，小皇孙今日不和太子太子妃一起坐，有单独的位置。 在更往下一点，所以，今日你要站在小皇孙的身后看着一点。 宫里的宫人虽然尽心，但小皇孙对你更熟悉！”如意小声和宋芷眠说道。 宋芷眠赶紧点头。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在这场盛大的宴席里，她作为小皇孙的第一保姆，一定要时刻跟在小皇孙身边伺候。 大家看歌舞表演的时候，她可以跟着看两眼。 大家在享用美食的时候，她还是只是看两眼…… 宋芷眠又将麟德殿里大概的位置都看了一下，心里基本上有数了。 虽然外面传的厉害，说什么太子的位置不稳，但是今日这位置一看就知道了，太子的地位依旧稳固。 萧宣帝的左侧下首坐着的就是太子，太子往下就是齐王。 右侧的下首坐着的吴贵妃，吴贵妃再往下是赵王，吴王…… 至于其他的妃嫔们……又都在吴贵妃的身后。 其他的勋贵家都按照自家的爵位身份在大殿下方坐着，男子在麟德殿的左边，女子在麟德殿的右边。 宋芷眠觉得这样也挺好。 至少能看到对面的人长什么样。 等以后要是太子妃要主持什么大型的相亲宴会了，自己就建议太子妃这么安排，至少要看清楚脸吧…… 每一张小案几前坐着两个人。 有脸面的就坐在第一排，可以让萧宣帝看到，也可以第一时间奉上恭贺的言辞。 坐在后面的，身份不是那么显贵的，那基本上就是来凑个人头的了。 毕竟，帖子下了，你们又不敢不来是不是！ …… 宋芷眠越看越觉得有趣，谁说这样的宴席无趣的，宫里的宴席才是最有趣的呢！ 在这场宴席里，大家能知道现在最受宠的是谁，天家偏爱谁，重用谁…… 看看，大渝的八位国公爷，还是以定国公沈家为首，常胜公皇甫家次之，接下来就是韩国公家…… 这些人家的位置可是仅次于皇子们的…… 宋芷眠还看到了熟悉的人。 永新郡主非常老实的跟在赵老夫人身侧，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什么。 宋芷眠知道，每到这种场合永新郡主就特别的老实。 因为她害怕萧宣帝突然注意到她，然后再给她来个错点鸳鸯谱。 除了永新郡主之外，宋芷眠还看到了自己的那个继母丁氏…… 她是忠勇侯夫人，位置不前不后的。 此刻的她也看到了宋芷眠，宋芷眠明显能感觉到丁氏的手攥紧了，并且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样…… 宋芷眠非常大方的白了她一眼，然后就和如意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丁氏现在应该恨毒了她吧！ 毕竟现在忠勇侯府成为京城人嘴里的笑话可是因为自己呢！ 不过……害人终害己，宋芷眠觉得自己做的非常正确。 回到兴德院里，宋芷眠等着萧璟珏回来。 只是心里的那种不安好像更浓烈了一点…… 宋芷眠想了想，又在兴德院里转了一圈，然后又看了看麟德殿里的情况。 哪里适合逃生，哪里适合藏人，哪里适合看热闹…… 不管怎么说，应当把一切都想好，万一用得到呢！ …… 宋芷眠等了好一会儿。 隔壁的麟德殿里已经越来越热闹了。 即使在兴德院里，宋芷眠也能听到麟德殿里的人应该是越来越多了。 第55章 “小殿下应该还有一会儿才能来。 每年的这个时候，陛下都会带着太子和小殿下去凤梧宫的。”如意在一旁小声说道。 第71章 你小心点 “去凤梧宫？”宋芷眠愣了下。 “嗯，陛下和先皇后的感情很好，先皇后因病仙逝之后，每年到了陛下的生辰或者是太子和齐王的生辰，陛下都会去凤梧宫坐一会儿。 小殿下出生后，陛下带着太子去的时候，也会把小殿下一起带上。 所以，我们再等等吧！ 估摸着应该是半个时辰不到吧，陛下应该就带着太子他们回来了。 陛下是最重情义的，和先皇后的感情……可不是其他人可以比的。”如意小声说道。 宋芷眠赶紧笑了笑，然后附和了两句。 和先皇后感情深厚？时常缅怀？ 那么怎么除了太子和齐王之外的皇子公主一个接一个的出生呢？ 还有那个所谓宠冠六宫的吴贵妃呢？那些妃嫔呢？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抬进宫呢？ “宋掌仪，准备一下吧！太子回来之后这边肯定要忙的，你只要看好小皇孙就行！”如意又说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又听了下隔壁麟德殿的动静。 刚刚她偷摸的又过瞄了一眼，勋贵们已经都到了。 吴贵妃也带着后宫嫔妃和其他的皇子公主们都落座了。 只有萧宣帝，太子和太子妃，萧璟珏，还有齐王的位置的空着的。 这个场合一下子就看出来谁才是让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了…… 又耐心等了会儿，终于看到太子，太子妃，还有萧璟珏回来了。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萧怀瑾。 宫人们立刻都迎了上来，端茶的端茶，急着伺候更衣的伺候更衣。 “不要急，陛下也去更衣了，陛下过来的时候，薛公公会着人来请的。”如意笑着和宋芷眠说道。 宋芷眠点点头，还是将手上萧璟珏的衣服和鞋子都端了出来。 “小殿下也换一套衣服吧！这套衣服更喜庆一点！” 说完，宋芷眠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了跟着的内监，让内监带着小殿下去更衣。 兴德院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宋芷眠又将等会儿要带着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交给内监收着。 她正要去看看小皇孙的衣服换好了没有，却听到有人在门口叫了她一声。 “宋掌仪，倒杯茶来！” 宋芷眠回头一看，正是一身米金色锦袍，头戴金冠的萧怀瑾。 只是萧怀瑾脸上的神色好像不是很好…… 宋芷眠没有多想什么，赶紧倒了一杯茶送到了萧怀瑾的面前。 萧怀瑾端起茶杯，一口就将茶杯里的茶喝了一半…… “殿下，有点烫……”宋芷眠还没来得及提醒。 然后萧怀瑾就将茶都喷了出来了。 宋芷眠躲的快，没让茶水都喷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萧怀瑾的锦袍的一角沾了点茶水…… “殿下，要换身衣服吗？这里给太子殿下准备了两套平常穿的衣服。”宋芷眠提醒了一下。 萧怀瑾却是像看不到衣角的水渍一样摇了摇头。 “不用换了！一会儿干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太子换好衣裳没有？”萧怀瑾问道。 “太子殿下在内室更衣呢，应该还有一会儿。 薛公公那边已经来人说了，一炷香之后再让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小殿下，还有您一起过去。” 如意赶紧过来说道。 萧怀瑾点点头，然后继续端着茶杯。 宋芷眠能感觉到萧怀瑾肯定在想什么，毕竟茶杯里的水已经没有了，齐王殿下却还一直端着…… 也许也是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了，萧怀瑾这才将手里的茶杯给宋芷眠递了过去。 “以后给本王倒茶的时候注意点，别倒这么烫的。 本王不习惯喝茶前吹来吹去的。”萧怀瑾还不忘提醒一下。 宋芷眠…… 这可真是睡不着觉怪床歪了！ 谁家给人上茶上那种凉茶啊，明明是他自己太心急了好不好啊！ 不过，一向懂规矩，礼仪学的非常好的宋掌仪立刻从善如流，恭敬的冲着萧怀瑾福了一礼。 “是！” 萧怀瑾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时候要是宋芷眠能回他几句就好了。 至少这样能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宋芷眠！”萧怀瑾突然小声叫了一声。 宋芷眠一愣，忙看向萧怀瑾。 这个时候这位齐王殿下不应该称呼自己为宋掌仪吗？好端端的直呼自己的名字干什么？ “殿下可是还要茶水？”宋芷眠小心的看了一眼萧怀瑾。 萧怀瑾的脸上好像已经没了笑容，他看了一眼宋芷眠，又看了一眼兴德院里忙碌的其他人。 “等会儿你跟着珏哥儿跟的紧一点。 人多的地方不要让他过去。 还有，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在珏哥儿旁边！”萧怀瑾小声在宋芷眠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宋芷眠直接就呆住了。 齐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等会儿真的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齐王是怎么知道的？在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难道不是让小皇孙远离这个地方吗？ 连齐王都这么紧张了，那等会儿肯定情况不好控制，自己要不要提前搞点小动作让小皇孙提前离场？ 比如说，等会儿一开席，就让萧璟珏的衣裳脏了，然后回来换衣裳…… 但今天的场合……这么做好像不妥。 “殿下，您能说的明白点吗？”宋芷眠借着给萧怀瑾又送了杯茶的机会小声问了一句。 萧怀瑾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宋芷眠递过来的茶。 这一次，他没有大口喝茶。 相反，他先是吹了吹，然后又小口喝了起来。 一直到一杯茶又喝了一半了，他才重新看向宋芷眠。 “不确定的事情，提前预防一下。 哪次宫宴不出点事情啊！也许是本王多想了呢！”萧怀瑾笑着说道。 宋芷眠不是三岁小孩，萧怀瑾这两句话可敷衍不了她。 “殿下！您要是能说的话，还是和我说一下吧！不管怎么说，我这里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您也说了，提前预防一下也好。 您不提醒一下，我也不知道该从什么方面入手啊！ 我们做女官的差事不好干，还请殿下能多体谅一下。”宋芷眠继续笑盈盈的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将杯里剩余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又递给了宋芷眠。 “小心点！今日宴会上有人想行刺父皇！” 这句话萧怀瑾几乎是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和宋芷眠说的。 但在宋芷眠的脑子里，这句话却像是一道炸雷一样在她的脑子里炸了开来。 行刺萧宣帝？ 在今天的宴会上…… 第72章 没那么简单 宋芷眠在听到萧怀瑾说的那句话之后，瞳孔瞬间就放大了。 这真的是一道天雷劈在的自己头上啊！ 行刺皇帝这样的事情居然都让自己碰到了，那自己的运气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也在抖，在努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之后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宋芷眠知道，萧怀瑾只小声和自己说了，也是不想惹出事情来。 刺杀皇帝…… 这是诛九族的大事情，不是随便就能成功的，也不是一般人能谋划的。 一个不慎就是所有人都被砍头。 所以，这事情不宜声张，也不宜让别人知道。 再说了，萧宣帝被人刺杀过多少回了啊，哪次的结果不是天佑大渝，安全无虞啊！ 但这次…… 宋芷眠也知道，别人想刺杀萧宣帝，肯定要是就是一击必中，要把所有的招数都用在萧宣帝身上。 其他人……反倒是安全的！ 这就是为什么萧怀瑾让宋芷眠看好小皇孙的原因。 在那种场合下，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小孩的，所有刺杀者的注意力都会放在萧宣帝身上。 这样一来，小皇孙应该很安全。 同时，危险的还有离萧宣帝最近的太子…… …… 萧怀瑾在把茶杯递还给宋芷眠的时候，转身就要往太子更衣的内室走去。 他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 那个内线非常可靠，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有误的…… 他要赶紧和太子说一下这个事情，要太子早做准备，不要到时候吃个暗亏…… 眼看着萧怀瑾要往里面走了，宋芷眠突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 “殿下稍等，刚刚的茶水是不烫了，奴婢马上给您换烫茶，您稍微站一下。” 宋芷眠边说边看了萧怀瑾一眼。 萧怀瑾立刻明白宋芷眠什么意思了，她有话说，还是很重要的话！ 第56章 “好，麻烦宋掌仪快点！”萧怀瑾也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和宋芷眠说道。 说完这句之后，萧怀瑾就以兴德院的屋里有点闷为借口，往院子里走了。 宋芷眠呢，也赶紧重新拿了茶杯去给萧怀瑾泡茶去了。 …… 宋芷眠的脑子在快速的转着。 她第一感觉就是这事情肯定不是萧怀瑾说的那么简单。 在萧宣帝的生辰宴上行刺萧宣帝？这是哪个大傻逼想出来的法子…… 好像也不对！ 萧宣帝勤于政务，每次不是上朝会就是在勤政殿看折子。 每年除了去京郊主持春祭，其他的时候都不会出宫。 不是宫里的人想行刺萧宣帝，那就是在做梦。 所以，也许这次生辰宴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但是…… 宋芷眠突然想到了今天进宫的时候从广德门那里看到的场景，那些检查进宫车辆的侍卫们…… 宋芷眠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 …… 重新泡了杯热茶，宋芷眠亲手端着热茶送到了已经站在院子里的萧怀瑾手上。 “茶有点烫！”宋芷眠这次及时提醒了一下。 萧怀瑾接过茶杯，是有点烫手…… 萧怀瑾接过茶杯后，就看向了兴德院院子里的那株海棠。 宋芷眠背对着兴德院正厅。 “殿下，今日我从朱雀门进来的时候，路过了广德门。 正好看到了那里的侍卫们子检查进宫表演的那些人的车辆。 检查的方式有点……敷衍！”宋芷眠小声说道。 已经端着茶杯准备往嘴边送的萧怀瑾一顿…… “敷衍？如何的敷衍之法？”萧怀瑾借着茶杯的遮挡小声问道。 “只看了车辆里面和车辆下面。 车上带着的箱子并没有认证检查。 并且……侍卫们手上没有拿工部特制的慈石圈。 按照内府以往的规矩，宫里有大事，或者是外人进入后宫，必须要用慈石圈扫全身。 但今日这个日子，侍卫们居然没有使用慈石圈。”宋芷眠不紧不慢的说道。 萧怀瑾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他今日走的是朱雀门，那里的侍卫们基本上不会拦皇子的车驾。 而广德门那里…… “侍卫由谁来管我不知道，但是这肯定是上面统领的将军的意思。 而禁军统领是谁的人，殿下应该比谁都清楚。 今日的消息来的蹊跷，是不是其他殿下那里也得了一样的消息呢？”宋芷眠再次问道。 萧怀瑾好像明白什么了。 一切都很蹊跷…… 禁军统领皇甫将军那是常胜公府的人，那是和父皇一起从小长大的情分。 皇甫家当初也是坚定的站在父皇身后。。 父皇信任皇甫家甚至一度超过了信任韩国公府。 父皇不止把禁军继续交给皇甫家，皇甫家的九爷更是西南军的副帅。 皇甫家……绝对不会有问题！ 而在这样的日子里，守着广德门的侍卫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外面才车辆进宫呢？ 要是这么干了，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这一切都是皇甫将军的安排。 而能指挥得动皇甫将军的只有自己的父皇。 也就是说，即使有所谓的刺杀，那也是父皇安排的。 刚刚自己往兴德院这边来的时候，可是看到赵王的那个贴身的内监神色匆匆的去麟德殿寻赵王去了。 难道说，这是父皇故意放出了消息，然后想看看皇子们会有什么反应吗？ 自己和太子这边应该怎么办呢？ 萧怀瑾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圈里。 “殿下，您的茶喝完了吧！茶杯我拿回去了！”宋芷眠说着就从萧怀瑾手里接过了茶杯。 萧怀瑾是皇子，从小在宫里长大。 对一些阴谋诡计或者说别人的圈套谋划肯定有自己的判断。 宋芷眠能做的就是把疑点告诉萧怀瑾。 至于怎么去解题，怎么去破局，那就是他们这些皇子的事情了。 一个稳坐太子之位那么多年的太子，和一个颇得圣宠的和太子一母同胞的齐王，能想不出这里面的弯弯绕吗？ 要是真的想不出…… 呵呵，那个位置不争也罢！ …… 看着宋芷眠端着杯子离开了，萧怀瑾立刻就往太子更衣的内室走去。 如果这消息是父皇特意放出来的，那父皇想要的是什么…… 或者说父皇想看到什么…… 他要和太子好好合计合计…… 第73章 皇子的反应 已经换好了衣服的太子也是皱着眉头听萧怀瑾说了这个消息。 “你的意思是，有消息说有人要行刺父皇。 但是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父皇放出来让我们知道的？”太子皱眉问道。 萧怀瑾赶忙点头，然后从内室里翻找出一件护身的软甲出来。 “我之前帮你备着的这件金丝软甲总算是能派上用处了。 不管这消息是真还是假，太子哥哥，你赶紧穿上，保命要紧，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说。” 萧怀瑾边说边就要帮太子把软甲穿上。 太子轻轻一推。 “不忙！父皇还要过一会儿才会过来，我们还有点时间。 老七，你把你知道的和孤好好说一说，我们来分析一下父皇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着，太子还示意萧怀瑾在自己对面坐下来。 萧怀瑾有点急，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子怎么还在这不急不慢的呢！ “哥……”萧怀瑾有点不满的看着太子。 这一声哥叫的太子的心里暖暖的。 “你先坐下，我等会儿就穿，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好做出最好的判断啊！”太子笑着说道。 萧怀瑾只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太子。 “原本我是想提醒那个宋芷眠看好珏哥儿的，谁知道她告诉了我今天在广德门那边看到的情况。 侍卫们居然没用慈石圈……” 太子一边听一边点头。 慈石圈是工部以前的一个老尚书让人做出来的。 慈石又叫磁石，那种东西能吸一切铁制的东西，那位工部老尚书借着慈石的这个特性，做出了慈石圈。 外人只要想进宫，用慈石圈在身上扫一圈就知道那个家伙身上有没有带铁质的东西了…… 非常好用！ 只不过这些年来，没有谁傻到带着铁质的玩意儿进宫，这东西用的就少了。 但是在重要的日子里，慈石圈还是会用的。 今日这么重要，守宫门的侍卫居然没用，那就说明，即使有人真的想行刺，那也是父皇特意让人放进来的。 而今日萧怀瑾得到了这个消息，并且赵王那边也很有可能得到这个消息了。 那他们的一举一动可就真的在父皇的眼中了。 “老七，你说，父皇为什么这么做？”太子突然问道。 萧怀瑾摇头。 “谁能想到啊！谁能猜到父皇的心思啊！ 除了……叶大人之外，父皇的心思谁都摸不准！ 但我现在就知道，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的，这软甲你今日一定要穿上。 父皇手里有暗卫，那些人肯定能护住父皇的。 你离父皇最近了，万一那些人对父皇下不了手，最有可能对你下手的…… 算了，太子哥哥，要不你今日不要去了吧！ 我总觉得今日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要不你还是告病吧！ 你远远的离今天这场宴会，父皇也不会多说什么的。”萧怀瑾说着也不管什么了，拉着太子就要往外走。 太子轻轻打了一下萧怀瑾。 “你就是有点急，等我把话说完啊！ 来，我们分析一下，父皇让我们知道这事情，其实应该也是好意。 也许今日就是父皇专门给谁设的一个局。 父皇想达成自己的目的，但又有点担心会误伤到我们，这才故意让人放出了消息，让我们这些皇子们知道这么回事。 这应该是父皇放出消息的第一个目的。 当然，父皇应当还有第二个目的，那就是想看看我们这些皇子的 反应。 在知道了今日有可能有行刺的事情，我们这些皇子会怎么做！ 是什么都不说呢，暗暗的将自身保护好呢！ 还是及时将消息传到父皇那边呢？”太子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愣了下。 父皇的目的……应该是两者都有吧！ “老七，如果我们不知道这事情背后有父皇的手段，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还有，父皇希望我们怎么做？你能想到吗？”太子继续问道。 “太子哥哥，你的意思是要把这消息告诉父皇吗？”萧怀瑾问道。 第57章 太子点点头，随后起身摸了摸萧怀瑾拿来的软甲。 “但是这告诉也一定要有好的方式方法。 直眉楞眼的去找父皇，说我们得到消息了，有人要行谋逆之事，这肯定不行。 也许会坏了父皇的计划。 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醒一下父皇身边的人。 毕竟在父皇那边看来，消息的真伪我们还无法确定。 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提醒一下了。 至于这软甲……孤肯定会穿的。 毕竟……父皇的一番好意我们不能辜负！ 还有，你放在宫里传递消息的那个内线……以后注意点。 孤怀疑，那人就是父皇的人。”太子提醒。 萧怀瑾立刻知道该怎么办了。 “太子哥哥，那我去了！” “去吧！早去早回，别耽误了时辰，今日是父皇的好日子，希望他能得偿所愿吧！”太子叹道。 …… 离兴德院更远一点的钟离阁，打着更衣的旗号来的赵王和吴王也是一脸的震惊。 “你说什么？今日会有人行刺父皇？”赵王有点不相信。 “奴才也是听了宫里的内线传来的消息。 他也是一个时辰前才得到的消息，至于具体怎么回事，他还没来得及说。 奴才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来找两位殿下了。”赵王的贴身随从赶紧说道。 赵王在屋里急切的踱了两步。 “有人行刺父皇……这…… 今日是父皇的好日子，现在不能确定这消息的真假，先不要禀报父皇比较好。 不要坏了父皇的心情。 但万一要是真的呢…… 行了，本王知道要怎么做了。 你速去将本王放在母妃宫里的软甲拿来，本王穿在里面。 要是父皇真的有危险了，本王也能及时营救。 至于太子，他能护住自己就不错了。 老五，你也去寻一件护身的，我也走了！” 赵王说完，就急急往外面走了。 吴王笑笑，送了赵王出去后，就吩咐了身边的那个小内监。 “去，安排两个人…… 记住了，要这样……” 第74章 以不变应万变 麟德殿后面的万寿宫里，萧宣帝正靠在榻上，一旁摆着等会儿要穿的衣衫。 萧宣帝一只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另一只手托着脑袋，闭着眼睛假寐。 宫里除了贴身大内监薛安华之外，就是宫人郑菀菀了。 没一会儿，一个五品内监走到了宫门口小声说了两句。 薛公公立刻就跟着出去了。 萧宣帝呢，还是没睁眼，手上依旧把玩着玉佩。 郑菀菀有点担心的看了看宫外，她在想着，自己等会儿是不是要找个借口出去一下。 也不知道大人来了没有，都这个时辰了，大人应该到麟德殿了吧！ 等会儿自己要怎么样不惊动别人把消息传给大人呢…… “想出去见你们家大人？”萧宣帝突然出声。 郑菀菀…… 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奴婢不敢！”郑菀菀赶紧小声狡辩了一下。 萧宣帝眼睛一直闭着，但手上却没有再把玩玉佩了。 “放心吧！你家大人今日不进宫，朕前两日安排了她一件要紧的差事。 让她把差事办完了再进宫。 她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正好托着那个借口在府里看账本呢！”萧宣帝慢慢说道。 郑菀菀立刻松了口气。 大人不进宫啊！那真的太好了，这样的话，不管今天有什么事情都和大人无关了，自己也不用为大人担心了…… “现在安心了？”萧宣帝笑着问。 郑菀菀赶紧恭敬的福了一礼。 “陛下，您要喝茶吗？要给您重新泡一杯茶吗？”郑菀菀小声问道。 萧宣帝摆摆手。 “不喝了！等会儿就去麟德殿了，趁着这点子时辰，朕好好休息休息，说不定等会儿就休息不成了。” 萧宣帝话刚说完，薛公公就从外面进来了。 “陛下！”薛公公凑到了萧宣帝身边。 “说！”萧宣帝坐直了身体。 “刚刚齐王殿下在门口提醒了一下老奴，说是今日人多，来的人也杂，让老奴这边注意一下您身边。 让那些护卫们离的不要太远了。 说是宁愿警醒着点，也不要让一些小人得了空子！”薛公公小声说道。 萧宣帝笑了笑。 “老七从哪边过来的？” “兴德院！齐王殿下是从兴德院过来的，应该在兴德院待了不短的时间。”薛公公立刻说道。 萧宣帝点点头。 不错，消息已经放给了太子的人和赵王的人，一来是让他们注意一下自身的安全。 二来呢，萧宣帝也想看看，在得到这样的消息后，这两个皇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老七一直跟着太子，又从太子那边过来，这肯定也是太子的意思。 自己的这个太子……做事还是小心谨慎啊！ 萧宣帝满意的笑了笑，不错，太子做的不错。 “赵王那边有什么举动没有？”萧宣帝继续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下面的人传话来，他带着吴王去了钟离阁。 后来在里面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离开了，随后没过多久，吴王也离开了。”薛公公忙说道。 萧宣帝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 这个儿子…… 算了，不能要求太高，在这种情况下，能自保就不错了，不是谁都像太子一样，好想着自己这个父皇的。 “好了！更衣吧！通知太子那边，到时候和朕一起去麟德殿！” 萧宣帝说着就站起了身。 薛公公和郑菀菀赶紧上前替萧宣帝更衣。 …… 麟德殿里，宋芷眠已经在萧璟珏的位置边上等着了。 等会儿萧璟珏会跟着萧宣帝和太子，太子妃一起来。 宋芷眠提前过来，不止是要第一时间安顿好萧璟珏，她也打着先过来踩踩点的念头。 毕竟都已经知道了等会儿会有大事发生，那她心里肯定就揣着事情了。 她得先过来看看，看看哪里适合藏人…… 原本宋芷眠已经把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开始的时候，那些人应该没机会。 他们唯一有机会下手的时候就是歌舞表演的时候，那时候他们才有那个机会进入麟德殿。 那自己是不是在歌舞表演开始的时候就带着萧璟珏离开呢？ 那样是不是就会远离危险呢？ 但很快宋芷眠就把这个计划给排除了。 不可行，危险性很大。 万一到时候那些歹人要是在别的地方也藏了人了。 到时候事情一发生，几乎是所有的禁军侍卫都往麟德殿跑。 其他地方……不会有人管的。 要是自己带着萧璟珏不在麟德殿了，万一碰上歹人了，该怎么办呢？ 那不是送上门让人家砍吗？ 所以，宋芷眠确定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到时候即使躲，要是带着萧璟珏在麟德殿这里找个地方躲好…… 另外，宋芷眠还往袖子里藏了一根金簪，借着头发有点痒的借口从如意那边要来的。 再怎么说，要是自己不小心被劫持了什么的，还能顺手给歹人来一簪子…… 还有桌上的那些瓷器，碗碟什么的，到时候也可以往那些歹人身上扔…… 殿里的这些案几…… 嗯，放倒了，把萧璟珏往案几后面一推，也能当做是挡箭牌什么的。 宋芷眠几乎是把麟德殿里所有能用的东西都看了一遍。 在脑子里模拟了好多遍可能遇到的状况…… “宋掌仪，你还好吧！”跟着她一起站在这里的如意小声问道。 “啊？我挺好的！就是感觉这殿里有点热。”宋芷眠忙说道。 如意点点头。 “是有点热，但是麟德殿已经是最大的宫殿了，每年都在这里摆宴席。 今日来的人有点多，大家聚在一起，难免就觉得热了一点。 不过内府那边也送来了很多冰块，再怎么热也比在外面要强。 对了，兴德院那边内府那边为伺候的宫人和内监们准备了冰碗。 你等会要是觉得太热了，就去那边用一点！”如意好心说道。 宋芷眠立刻应了下来。 也是这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过来。 “陛下驾到！” 麟德殿里的所有人都赶紧起身行礼。 第75章 颇得圣心 麟德殿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宋芷眠也跟着如意一起跪了下来。 宋芷眠的位置不错，跪下来之后很快就看到了明黄色的龙袍一角从面前闪过。 第58章 紧接着就是米金色的锦袍，还有红色的锦袍以及短短的小短腿。 萧璟珏被太子牵着的。 一直到萧宣帝和太子落座了，大内监薛公公才叫起。 很快，萧璟珏就从太子身边跑到了宋芷眠这边来，并在宋芷眠的指引下端正的坐了下来。 宋芷眠半蹲在萧璟珏身后一点点，随时准备伺候。 也是这时候，宋芷眠飞快的看了一眼上首坐着的萧宣帝。 这就是大渝的皇帝啊，五十来岁的样子，不怒自威。 也难怪那个位置那么多人惦记着呢，他不来，没有人敢动筷子…… 宋芷眠脑子里想的事情有点多。 关于这位陛下…… 有人说他心狠手辣，也有人说他残害手足，但这位陛下却是凭借着一股狠劲，平定了周王内乱…… 听说那年死了很多人…… 整个周王府都被杀绝了。 皇族里也不少人牵扯到里面，以前很多皇亲国戚，最后不是被砍了脑袋，就是被贬为庶民…… 总之，这位皇帝手段很多，对任何人都下得去手。 周王……他曾经的亲兄弟…… 宋芷眠只看了萧宣帝一眼就规矩的将眼神放到了眼前的萧璟珏身上。 自己现在只要当好女官就行，看好眼前这个小皇孙就行了。 这才是自己唯一的路…… 宋芷眠安静又有点紧张的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要能把今天安稳度过了，等回去了，就托人给京郊的报恩寺捐点香火钱…… “哈哈哈哈！原来珏哥儿也有贺礼送上来啊！ 来来来，让皇祖父看看，我们珏哥儿给皇祖父准备了什么样的贺礼！” 突然，宋芷眠被上首的萧宣帝的大笑声给收回了心神。 哦，现在是敬献贺礼的时辰了。 太子和各位皇子的贺礼已经献上去了。 太子敬献的是一块从江南弄来的奇石，那石头天然雕而成，仔细一看，居然还是大渝的渝字。 另外，太子还亲手写了孝经，准备齐其他各种奇珍异宝。 赵王除了也送了一些奇珍异宝之外，还送上了一匹汗血宝马和一柄神弓。 其他的皇子和王公大臣们也都是将准备了快一年的贺礼送了上来。 宋芷眠看的是真眼馋啊！ 当皇帝是好啊，大家上赶着送礼不说，还担心收礼的收的不高兴。 就冲着这个，那些皇子们也想当两天过过瘾吧！ 萧宣帝呢，也给大家提供了非常好的情绪价值。 大家送礼了，那他这个收礼的肯定要高兴一点啊，要不然那不是寒了大家都 心嘛！ 不管是谁送上贺礼了，萧宣帝总是笑眯眯的说上一句。 “颇得朕心，朕很喜欢！” 看看，这样才好嘛，收礼的送礼的都高兴，然后送礼的再高兴的回去准备下一年的贺礼…… 收了一圈的礼物了，终于轮到萧璟珏送礼。 在还没到麟德殿的时候，萧璟珏就悄悄的告诉了萧宣帝，自己也给他准备贺礼了。 …… “来，珏哥儿，送上来！”萧宣帝冲着萧璟珏招招手。 萧璟珏立刻从宋芷眠手里接过准备的锦盒小步迈了上去。 “皇祖父，这是孙儿给您准备的寿礼。 祝皇祖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也祝我大渝永远强盛。” 萧璟珏说着就将锦盒高举过头顶，还认真的跪了下来。 萧宣帝赶紧示意薛公公把萧璟珏扶起来。 “快过来，给皇祖父说说，都准备了什么……”萧宣帝一边问一边亲手打开了锦盒。 映入萧宣帝眼帘的是一本装订成册的册子。 “这是……”萧宣帝看着萧璟珏。 “这是孙儿的愿望，孙儿的愿望就是皇祖父能像老寿星一样。 所以孙儿就请了夫子教孙儿写了寿字。 不同样子的寿字。 夫子想了好久才想到了一百种寿字的写法，孙儿就照着写了。 皇祖父，这些都是孙儿自己写的，没找别人帮忙。 每写一个字，孙儿都会说上一句，皇祖父万寿无疆！”萧璟珏认真说道。 看着萧璟珏睁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再看看手上拿着的百寿字。 嗯，笔法稚嫩，笔力也不足，大人想帮忙也写不出这样的字来。 “写了很久吧！”萧宣帝笑着问道。 “嗯！写了很多张，挑了写的好看的送过来的，每天至少写一个时辰！”萧璟珏老实说道。 “好！写的好，珏哥儿有心了，皇祖父最喜欢了。”萧宣帝笑着轻轻捏了下萧璟珏的脸颊。 萧璟珏嘿嘿笑了笑，又指指锦盒里其他两样东西。 “这两样……是孙儿最喜欢的东西。 父王，母妃，还有宋掌仪都说了，什么东西最能代表自己的心意呢？ 那就是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别人，这才能代表自己的心意。 皇祖父这是孙儿送给您的另外两件贺礼！”萧璟珏继续说道。 萧宣帝看看锦盒里的那柄金质镶宝石的袖珍小弓箭，还有一只金线编出来的一只战船，这两样东西明显有把玩的痕迹。 特别是那只战船，是太子在前年的时候送给萧璟珏的生日礼物。 当时为了做这只战船，内府那边可没少费脑子。 现在萧璟珏却送了出来…… 萧宣帝一把将萧璟珏搂到了怀里，然后指着锦盒里的两样礼物问，“都是你喜欢的，给皇祖父舍得啊！” “嘿嘿，给别人会舍不得，给皇祖父……肯定舍得的。 不过，皇祖父，以后我要是想这些东西了，可以到您那边看看吗？ 就看看，不拿走！”萧璟珏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萧宣帝一听，可乐了! “好！什么时候来都行！到时候啊，皇祖父就把两样东西放在库房最显眼的地方。 珏哥儿想什么时候来看都行！这样可以了吧！” 萧璟珏立刻点头。 “好！以后孙儿一定经常进宫看皇祖父。 哦，皇祖父，还有一样贺礼呢！”萧璟珏说着，就从萧宣帝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在他面前站好。 “还有一件贺礼？在哪啊？需要别人去抬吗？”萧宣帝看了看萧璟珏身上。 这不像是还藏了贺礼的样子啊！ 萧璟珏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宋掌仪说了，送贺礼要成双数。 之前孙儿送了三份贺礼了，还差一份呢！ 最后一份贺礼就是……孙儿！”萧璟珏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你自己？”萧宣帝有点吃惊。 第76章 送到了心坎上 萧宣帝惊讶的看着萧璟珏。 “你也是贺礼？珏哥儿，不是皇祖父看不上你啊！ 你现在还小呢，即使想办差，也要等你长大一点不是？ 皇祖父知道珏哥儿孝顺，心意到了就好！过来，让皇祖父再抱抱。”萧宣帝示意萧璟珏再上前。 萧璟珏却是先跪下来郑重的磕了个头，然后才站起来。 “皇祖父，父王和母妃，还有宋掌仪说过，送给别人的贺礼，不止是要送自己喜欢的。 也要送别人喜欢的，别人最想要的。 皇祖父是大渝的皇帝，忧国忧民，一心为着大渝的强盛呕心沥血。 大渝以战立国，以孝治国，这些孙儿都记着呢！ 同时，皇祖父又是一个父亲，一个祖父，一个大家庭里的长辈。 家里的长辈们最喜欢什么？ 那肯定就是家里的晚辈们能身体康健，无病无灾，快乐健康的长大吗？ 所以，孙儿觉得，我们身体好了，身体壮壮的了，那才是对皇祖父最好的礼物。 皇祖父，您放心，虽然孙儿之前身子一直不好，但是现在孙儿身子好。 以后孙儿的身子也会好好的。 孙儿一定将快快长大，像叔叔们一样身体棒棒的。 那时候孙儿就跟着皇祖父一起去上阵杀敌，把番邦人赶的远远的，扬我大渝国威。 皇祖父，这是孙儿送给您的第四份寿礼。”萧璟珏说着，又恭敬的行了叩拜大礼。 这一番话说的，别说让萧宣帝龙颜大悦了，就是那些来参加寿宴的王公大臣们都对萧璟珏刮目相看。 到底是皇子龙孙，这话说的…… 不对，应该是这马屁拍的恰到好处啊！ 既满足了萧宣帝作为一个父亲，一个祖父的愿望，又顺势捧了萧宣帝一把。 听到没有，等他长大后跟着萧宣帝上阵杀敌…… 哪个皇帝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啊！ 这场贺礼……太子一家赢的彻底！ 果然，萧宣帝哈哈大笑了几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之后，亲自把萧璟珏扶了起来，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着。 “乖孙！这份贺礼是皇祖父今日收到的最好的贺礼。 第59章 皇祖父非常喜欢。 当然了，皇祖父也希望珏哥儿身体越来越好，长的越来越高！ 来，和皇祖父说说，怎么想到这些的？”萧宣帝笑着问道。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这个问题可是有坑的，一个回答不好，那就是一个欺君。 虽然萧宣帝宠爱太子，但要是回答不好，也会影响太子在萧宣帝心里的地位。 萧璟珏却是一点都不怵。 “孙儿虽然经常住在东宫，但也知道父王身子经常不适。 每次父王身子不适的时候，皇祖父这里就特别忧心。 甚至是半夜的时候都会让薛公公来问候父王的情况。 每当此时，父王就心有愧疚，深感不安，觉得让皇祖父忧心了。 父王经常和孙儿讲，不管是什么样的父亲，也不管那位父亲贵为天子还是草莽庶民，他们都希望孩子能好好的。 所以，父王一直都让我好好养身体。 身体好了，对长辈来说才是最大的孝道！”萧璟珏认真说道。 萧宣帝一边听一边点头。 “你父王说的很对，他每次身子不好了，朕这里都忧心的成宿睡不着。 记住了 啊，你答应皇祖父了，一定要把身体养好的。” 萧璟珏立刻郑重的点点头。 一直看着这边的宋芷眠也是松了口气。 不错，这份贺礼算是送对了。 虽然投机取巧了一点，但是效果还是杠杠的。 小皇孙的表现不止是满分，甚至还可以再多加二十分的附加分了！ 太子和太子妃那边也是松了口气。 这个小家伙，还藏着掖着呢，问他送皇祖父什么，他只给看了锦盒里的东西，可没说第四份贺礼啊！ 太子妃特意朝宋芷眠这边看了一眼。 儿子的贺礼都是这个宋掌仪看着准备的，等今天寿宴结束了，一定要好好的赏这个宋掌仪…… “去把朕放在枕边的那个匣子拿来。”萧宣帝突然看向薛公公。 薛公公立刻快速的挪着小碎步去取那个匣子了。 萧宣帝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萧宣帝就这么拉着萧璟珏说着悄悄话，萧璟珏还不时的凑到萧宣帝耳边小声嘀咕两声。 不时的逗的萧宣帝哈哈笑两声。 很快，薛公公就拿着萧宣帝要的东西过来了。 萧宣帝打开匣子，将匣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还是一对玉佩，质地非常好，一看就是经常把玩…… 萧宣帝看了看那对玉佩，轻轻摸了摸，随后又看了看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太子妃！” 太子和太子妃赶紧都站起来快速走到了萧宣帝面前。 萧宣帝将两块玉佩放到了匣子里，然后亲手递给了太子。 “这里面是一对龙佩！ 这还是朕的皇祖父当年大婚的时候，曾皇祖母所赐，据说这玉石是曾皇祖母跟着曾皇祖父去了北地之后带回来的。 后来，皇祖父和皇祖母把这对玉佩给了父皇和母后。 再后来，父皇和母后又把这对玉佩给了朕和你母后。 你母后身子一向不好，早早的离开了我们。 这对玉佩…… 现在朕给你们！你们好好收着，等珏哥儿以后大婚了，再给珏哥儿！” 太子和太子妃都是一愣。 这对龙佩他们是知道的。 历经大渝三位皇帝了，关键时刻，龙佩是仅次于皇帝私印和兵符的存在…… 这个时候给太子和太子妃…… 王公大臣们互相看了看，都明白，这是天家告诉他们，太子的位置稳着呢！ 以后那张龙椅就是太子的…… 吴贵妃脸上的笑都要维持不住了，她藏在衣袖里的手不断的掐着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保持冷静。 赵王脸色也不好看。 但有些东西……萧宣帝不给，别人真的没办法！ “谢父皇赏赐！”太子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拉着太子妃跪下谢恩。 萧宣帝笑笑，一边抱着萧璟珏，一边又赏了太子其他的一些东西。 古籍孤本，珠宝古玩，还有京郊带着一口温泉的大庄院…… 赏完了太子和太子妃，萧宣帝也想到了借着自己的名义刚指过去的那个女官了。 “朕当初给东宫指了个女官，那个女官今日可来了？” 宋芷眠赶紧恭敬的低头走了出来，然后恭敬的行了参拜大礼。 看来是要赏自己了！ 就是不知道赏什么…… 最好是金银珠宝…… 第77章 小升一点 萧宣帝看着跪在下面的宋芷眠，认真看了看。 不错，礼仪标准规范，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能把萧璟珏影响成现在这样，可见是个好的。 嗯，那个丫头推荐来的人选果然不错。 在太子那边用人上面，那丫头果然更上心一点啊！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萧宣帝就赏了宋芷眠了。 “宋掌仪差事办的很好，赏金百两，珍珠一匣。 至于官职嘛，先升到从五品吧！” 简单的几句话，肯定了宋芷眠这段时间在东宫的能力。 宋芷眠赶紧谢恩。 不错，有赏金，还有珍珠，另外还从六品女官升到了从五品了。 月俸也从原来的二十八两涨到三十二两了。 可喜可贺…… 宋芷眠心情好了点，之前一直紧绷着的心也稍微往下放了放。 只要今日顺利安全度过了，今日的收获还是不错的…… …… 赏完了宋芷眠，萧宣帝又小声和萧璟珏说了两句话，然后才让萧璟珏回到宋芷眠身边坐下来。 萧璟珏冲着宋芷眠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就老实的看着其他人继续送东西了。 得了萧璟珏的启发，那些接下来送贺礼的其他小皇孙，小郡主们也都纷纷表示自己要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 萧宣帝一样很高兴，夸了每一个给自己送贺礼的后辈。 当然了，只是口头上夸夸而已，其他的举动……没有！ 至于像赏赐太子一样赏赐大家，那是没有的。 龙佩……那更是没有！ 龙佩只有一对，给了太子和太子妃了，别人就只能干看着了。 热热闹闹的送完贺礼之后，寿宴终于进入下一个环节。 宴席正式开始！ 宫人和内监们有序的将佳肴和酒水送到各人面前的案几上。 要说那些佳肴有多好吃，那也不见得。 知道尚食局规矩的宋芷眠很清楚，尚食局在准备这些膳食的时候是真的费了很大的功夫的。 有人爱吃什么，有人不爱吃什么，哪个桌上能上什么菜，哪些桌上不能上。 主打一个以不出错为主要规则。 像是萧璟珏的案几上就是一些幼童爱吃的膳食，另外没有像别的桌上有酒水，只有牛乳制品。 坐在萧璟珏隔壁的十二皇子萧怀琛冲着萧璟珏显摆了一下自己桌上的果酒。 “看，我现在已经能喝果酒了呢！” 萧璟珏哼了一声，转身就把刚刚窝在萧宣帝身边，萧宣帝从手腕上拿下来套在萧璟珏手上的佛珠拿出来了。 “我有这个，你没有！” 十二皇子…… “我有烤肉，你没有！”萧怀琛立刻指着桌上的一道炙肉继续显摆。 萧璟珏还是显摆了一下佛珠。 “我有这个，你没有！” 十二皇子气的牙痒痒。 萧璟珏的意思很明显，你有什么都不要紧，重要的你没有我手上的这个！ 宋芷眠一边憋着笑，一边将桌上的膳食夹到萧璟珏面前的碗里。 谁说小孩子就必须要单纯的。 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个，标准的扮猪吃老虎，妥妥的豆沙馅的小包子！ …… 很快，以太子为首，大家都轮番向萧宣帝敬酒。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都在祝萧宣帝万寿无疆。 而萧宣帝呢，也都给面子的将酒杯往嘴边送了送。 至于喝没喝，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管萧宣帝喝没喝，他们酒杯里的酒是必须要喝完的…… 酒过三巡，麟德殿里逐渐热闹起来。 王公大臣，还有那些勋贵之间，不管熟悉还是不熟悉的，那都是举着酒杯客套的你来我往。 这是结交的好机会，也是给家里的晚辈们相看的好机会。 说不定就有看对眼的呢！ 吴贵妃和赵王的心情不是很好。 刚刚被萧璟珏压了风头不说，这两日他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阮贵嫔的娘家侄女和田侍郎家的二公子定亲了。 虽然说萧宣帝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在阮家和田家定亲后的第二天，田侍郎就因为殿前失仪被申饬了。 另外官职也从原来的正三品降到了正四品。 第60章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对这门亲事很不满。 同时，也是在给段御史家里出气。 还有就是警告那些打着小九九的人，不要有小动作，有任何的小动作那位都是知道的。 想收拾你们，那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 萧宣帝乐呵呵的看着下面的人推杯换盏，只是那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 今天真正的热闹还没来呢！ 等会儿真的热闹起来了，这些人还有多少能保持现在这样呢！ 萧宣帝又看了一眼正和赵王隔空碰杯的庄王一眼。 这个皇弟啊……眼神真的不怎么好！ 再看看离庄王有点远的那个庄王女婿佟时清，萧宣帝的眼里都是厌恶…… 不知道死活的家伙，还想着外放…… 死了这条心吧！ 既然连翰林院都不想待，那以后就整日在郡主府里不要出来了…… …… 随着薛公公拍了两下巴掌，今日的歌舞和杂耍表演开始了。 一个个曼妙的身姿鱼贯进入了麟德殿。 妩媚温柔，柔美的像是水一样的舞姬们为大家献上了勾人眼球的歌舞。 王公大臣们看的开心，眼睛都舍不得挪开。 知道内情的几个人却是都将心提了起来。 他们知道会有人有动作，但是那些人藏在哪些人里面，他们却不知道。 这些舞姬……都是内府培养出来的，身上穿的又少又单薄的，武器肯定没法藏的。 应该不是这些舞姬…… 很快，歌舞结束了，舞姬们得了赏赐后都低头弯腰快速的退了出去。 紧接着上来的就是杂耍的那些人了。 有表演喷火球的，还有表演顶盘子的…… 宋芷眠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慢慢的往萧璟珏身边坐了坐。 这些人是最容易藏武器的…… 第78章 拙劣的刺杀 杂耍很热闹。 虽然这些都是在市井街头可以看到的，但坐在这里的不少人，是很少去市井街头的。 所以，大家看着这样的表演都觉得有点新奇。 比如，那个玩火的喷出火来，会不会烧到自己啊，嘴巴会不会痛啊！ 那个踩着球球走路的怎么会那么稳的，球里面是不是有东西支撑着啊！ 那些玩顶盘子的怎么会那么准的把盘子顶到自己头上的。 练成这样的准头平时肯定没少摔盘子吧…… 大家就是有点可惜，好像这次的杂耍里面没有胸口碎大石。 他们还真的想好好看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能胸口碎大石呢！ 要是有这样的能人，怎么能在外面给大家搞杂耍呢？ 应该第一时间送到各个驻军里啊…… 大家都笑呵呵的看着这些。 杂耍嘛！看一个乐呵就是了，陛下让大家看，那大家就老实的看着就是了。 高兴的吆喝两声，喝个彩，捧个场就是了。 宋芷眠紧张的看着在场上的每一个人。 也观察着他们有可能藏着武器的每一个地方。 嗯，看着都穿的简单，大的武器应该不好藏，最多就是暗器或者软剑之类的，是不是藏在腰间呢？ 还是藏在鞋底？ 宋芷眠一边想一边就朝萧璟珏靠的更近一点。 等会儿只要有异动了，第一时间就把案几给推倒，然后拉着萧璟珏躲在案几后面。 萧璟珏有点奇怪的看着身旁的宋芷眠。 宋掌仪……好像有点紧张呢！ “宋掌仪，你不喜欢看这些杂耍吗？”萧璟珏小声问道。 宋芷眠赶紧笑着点了点头。 “是不怎么喜欢看，小时候在元宵灯会的时候看过一次，也是喷火的，那火差点喷到我旁边的一个姑娘身上。 从那以后我就不爱看了。” 萧璟珏哦了一声，忙轻轻扯了一下宋芷眠。 “宋掌仪，我也不喜欢看喷火的。 我喜欢看踩着球球的那个，那个人走的好稳啊！” 宋芷眠随意看了一眼，正想说她也喜欢看，但很快就注意到不对了。 踩着球的那个女子……很不一样。 别的杂耍艺人都是脸上带着笑给大家表演，不敢有一丝懈怠。 而这个女子在表演的时候一边踩着球，还一边和周围的几个人眼神交流一下。 并且宋芷眠发现了，这个女子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朝着萧宣帝的那个位置看了一遍。 虽然很快就移开眼神了，但宋芷眠立刻捕捉到这个女子猛的攥紧了拳头。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难道说这几个女子就是那些刺客…… 她们打算怎么行刺？就靠这几个人吗？ 宋芷眠有点不敢相信。 麟德殿里，除了门口守着的那些侍卫们手上有武器，任何一个进入麟德殿的人都不可以携带武器的。 包括太子和诸位皇子。 难道说这些杂耍的人把武器带进来了？ 但就是把武器带进来了又如何呢？ 除了太子之外，齐王，赵王，吴王都是手上有功夫的，即使赤手空拳的也能抵挡一阵子的。 在麟德殿出事的第一时间，禁军肯定会出现的，更何况还有别人说的，萧宣帝手里那支神出鬼没的暗卫…… 她们想这样来刺杀萧宣帝，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难道说这些人有其他的后手…… 宋芷眠不敢放松，时刻盯着那些人。 很快，杂耍表演也结束了。 喷火的已经喷完了，顶盘子的也将盘子都收了下来。 踩球的也不踩了，从球上下来之后所有人都恭敬的跪了下来。 宋芷眠数了一下，一共加起来居然有二十人之多。 萧宣帝打量了一下这些人，笑了笑。 “上前一点！” 薛公公立刻示意那些杂耍艺人都向前面跪了跪。 这时候，不管是宋芷眠还是太子或者齐王，都非常确定了。 萧宣帝今日肯定是玩了一手请君入瓮了…… 都让这些人上前了，那肯定就是有所防备了。 “不错，表演的挺好的，看来是苦练多年的结果啊！ 赏……银二百两吧！”萧宣帝慢吞吞的说道。 那些人赶紧都磕头谢恩。 大家都看着这些杂耍人恭敬的磕头谢恩。 就在王公大臣们都以为这些杂耍人要退场的时候，之前给大家表演喷火的那个杂耍人突然眼露凶光。 他快速的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出来，冲着萧宣帝的位置就冲过去了。 “狗皇帝！拿命来！” 不等大家都反应过来，那些顶盘子的，踩着球球的，也都纷纷从鞋子里，手上拿着的道具里摸出自己的武器。 “狗皇帝，还我父王性命！” “狗皇帝，今天就收了你！” “宣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 原本还态度谦卑恭敬的杂耍人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纷纷朝着萧宣帝那边冲过去。 麟德殿里立刻惊叫连连。 那些夫人小姐们都吓的浑身哆嗦，手里拿着帕子拼命的往后缩，站都站不起来。 男子们呢，也都吓了一跳。 文官们也都是吓了一哆嗦。 好端端的，就来参加一场寿宴怎么就遇到刺杀谋逆这样的大事呢！ 他们都不敢去想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来，是什么人胆子敢这么大的。 现在他们想的就是该如何保护好自己的 那条小命…… 而那些个武将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快速的从自己的座位上冲了上来。 他们不管手上有没有武器，就靠着蛮力也和那些人缠斗在一起了。 齐王也是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护在在萧宣帝座位下的那个位置。 这里的位置，不止能第一时间护住萧宣帝，也能第一时间保护好太子和太子妃…… 赵王也冲了过来挡在了前面…… 宋芷眠感觉手都在发抖，她一把拉住也要跑过去保护萧宣帝和太子的萧璟珏。 “不要添乱！”宋芷眠低声说了一句。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刺杀的那些人身手了得，在那些禁卫和武将们将他们都团团围住的时候，他们居然不落下风…… 宋芷眠觉得不对劲，之前她盯着的那个踩球的女子一直都没有动。 而且她隐隐的有被那些杂耍人保护在中间。 好像杂耍人保护着她和她之前踩的那个球…… 地79章 险境 此刻的麟德殿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惊叫声此起彼伏的，宋芷眠原本注意力都放在那个踩球的女子身上的，突然余光扫到两个内监一样的人偷摸的朝自己这边靠。 宋芷眠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今日有人想浑水摸鱼…… 一个下巴上还有着胡茬的内监突然就冲着宋芷眠这边冲了过来。 第61章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即使离宋芷眠还有点距离，宋芷眠也能感觉到寒光闪闪…… 宋芷眠先是忙不迭的将桌上的碗碟什么的对着那个人丢了过去，然后又一脚把萧璟珏面前的案几给踢倒。 拉着案几往后退了两步后，宋芷眠一把将萧璟珏往案几后面一塞。 “不准出来！”宋芷眠对着萧璟珏吼了一句。 随即，宋芷眠四下看看，看有什么能当防身工具的东西。 很可惜…… 除了案几和那些碗碟之类的，好像并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当防身的。 眼看着那两个内监越走越近了，宋芷眠一眼就看到了原本坐在萧璟珏下面一点的十二皇子…… 此刻伺候十二皇子的 内监和宫人早就吓的瘫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了。 十二皇子更是惊恐的看着那两个手上拿着匕首的内监…… 宋芷眠的脑子里闪了一下…… 她立刻又一把将十二皇子给拖了过来，又将十二皇子面前的案几一样推倒。 将十二皇子塞到了萧璟珏旁边，又把那张案几挡在了前面。 宋芷眠爷冲着十二皇子吼了一声。 “不要出来！” 此时那两个内监已经逼近了，两人都盯着被宋芷眠挡在身后的萧璟珏。 而十二皇子呢，也感觉到危险了，也是紧紧的抱着萧璟珏…… “父皇，父皇，母妃，救命啊！” 十二皇子一边哭一边喊。 宋芷眠咬着牙从一旁瘫在地上的一个内监手上抢过一把拂尘冲着靠近的那个内监胡乱挥了起来。 那俩内监压根就没把宋芷眠放在眼里。 走在前面的那个内监随手一挥，宋芷眠立刻就被他摔到了一边。 差点撞到柱子上的宋芷眠眼前一阵发晕…… 等她再爬起来回头的时候，为首的那个内监已经一脚把挡在萧璟珏和十二皇子面前的案几给踢开了。 萧璟珏和十二皇子只能往后面退。 十二皇子更是尖叫连连。 此刻的太子和太子妃也看到了这边的情景，两人都连脸色惨白，太子妃更是站了起来，拼命的就要往这边跑。 萧怀瑾也注意到了萧璟珏那边遇到的情况了。 他正要往那边去，却有意外发生了…… …… 原本被那些杂耍人围在中间的女子突然蹲下身，用手里的一把短刀一把将之前自己踩着的那个球给划开了。 大家这才发现这个球是特制的…… 在圆球的里面还有个像是暗格一样的东西。 女子从暗格里摸出了五把让所有人都惊讶的东西出来。 火枪…… 大渝管制最严的火器。 百年前，岭南陈家以全族的性命从番邦弄来了三支火枪和火枪图纸。 后来经由安邦侯之手送回京城。 当时的镇边公带着火器工坊的人研究了三年，终于造出了适用于大渝的火枪。 也是从那时候起，火器工坊的管控比以前更加严格了。 能做出这样东西出来的只能是内府的火器坊。 而每一把火枪都有自己的编号，丢失了任何一把都会被追责…… 但这些人居然一下子能拿到这么多的火枪。 在看到火枪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玩意儿杀伤力可是很强的，只要在这个大殿里，拿着火枪的人几乎是想对着谁就能对着谁。 原本还想靠着手上的功夫把这些杂耍人都拿下的那些武将也傻眼了。 萧宣帝更是眯起了眼睛。 …… 宋芷眠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萧璟珏不能出任何事情。 萧璟珏要是出事了，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她都是一个死！ 所以，萧璟珏不能出事…… 随手摸了身边散落的一个酒壶，宋芷眠想都不想冲着其中一个内监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在那个内监被猛的一砸有点恍惚的情况下，宋芷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着那人的裆部就是狠狠的一脚。 那个内监立刻就捂着下身直不起腰来了。 这时候，在前面的那个内监已经举起匕首对着萧璟珏和十二皇子了…… 宋芷眠一眼就看到那个内监眼里的一丝迟疑。 就是这时候，宋芷眠用力一撞，将那个内监给撞到了一边，然后张开双臂将和十二皇子抱在一起的萧璟珏一起护在了身前。 同时，那个内监被撞的身形晃了一下后，随手就是一挥。 这一挥手上的匕首正好划向了宋芷眠的背部。 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后，宋芷眠还是咬牙将两人牢牢护在了身下。 要是死了…… 自己算不算因公牺牲啊！ 萧宣帝不会把因为自己立下的功劳又算给宋开山一家吧，那自己也太憋屈了吧…… 不，应该不会，齐王和叶大人都知道自己和忠勇侯府撕破脸了，肯定不会让宋开山再平白无故的捡到便宜的。 还有，自己死了是不是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啊！ 自己那还没完成的咨询计划书是不是还摆在桌上啊…… …… 宋芷眠闭着眼睛等着那个歹人手上的匕首再落到自己身上。 后背上的伤已经疼的让宋芷眠无法大口呼吸了。 被她护在身下的萧璟珏和十二皇子都惊恐的看着受伤的宋芷眠。 “掌仪姑姑！” “宋掌仪！” 宋芷眠颤抖着手将两人护的紧了一点，随后她的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宋芷眠忍着剧痛回头一看，萧怀瑾已经跑了过来，并第一时间一把扭断了那个内监的脖子。 就在他要对还在地上捂着裆部的另一个人也下手的时候，宋芷眠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了一句话。 “活口……” 萧怀瑾立刻意识到宋芷眠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就在他收回手的时候，已经跑进来护驾的一个禁军居然一刀捅死了那个那个内监…… 宋芷眠看到萧怀瑾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她感觉后背肯定已经被血染透了。 此刻的她努力抬头往麟德殿中间的位置看了一眼。 之前手里拿着火枪的五个人已经被麟德殿屋顶上突然落下来的锁链吊了起来。 她们的手腕处和脚腕处也都是耷拉着…… 宋芷眠眼睛一黑，慢慢的倒了下去。 在失去知觉之前，她只听到有人在耳边说道，“宋芷眠，不要睡！你不是说你只有一条命吗？这是你最宝贵的，也是最后的东西了啊！” …… 第80章 掌控之中 宋芷眠也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她模糊的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身边都是嘈杂的声音。 慢慢的，那些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远…… 等宋芷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是趴在床榻上的。 看了眼头顶的床帐，宋芷眠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东宫自己住的那间屋子。 她刚想扭头看看，却一眼就看到了床榻边坐着的一个人。 “郡主？”宋芷眠有点吃惊的看着已经在打盹的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一看宋芷眠醒了，立刻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终于醒了！我在这守了你半天了。 快别动，你后背上刚涂了药，太医说了，今日会更疼一点，但只能这样，现在的你只能趴着。 宋芷眠，你知道吗？你快把我吓死了。 萧怀瑾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你后背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萧怀瑾的身上也都弄的都是血。 你脸色惨白的，萧怀瑾也被吓的脸色惨白。 那么多的血…… 哦，萧怀瑾说你没有什么亲人，有的那几个，还不如没有。 他知道的也就我和你还能说得上几句话，就让我在这陪陪你。”永新郡主一边说一边示意宋芷眠继续趴下来。 宋芷眠只好趴了下来。 见宋芷眠趴的不是很舒服，永新郡主又从别的屋子拿了个软枕过来。 “趴这上面，会舒服点。 小时候我调皮，被外祖母打了板子，也是这么趴着的。”永新郡主说道。 宋芷眠依言将软枕放在了前胸下，好像是舒服了一点。 但现在后背上，依然是火辣辣的疼…… “嘶……”宋芷眠忍不住出声。 永新郡主忙过来看看伤口，越看她就越害怕。 “宋芷眠，你当时……这么长的伤口，看着太可怕了。 我都吓傻了。 也怪我，没把鞭子带来，要是鞭子在身上了，我肯定过来帮你了。 但那时候我都忙着护着我外祖母了，都没看到你那边的情况。 我以为那边离着陛下最近，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永新郡主脸上都是懊恼。 宋芷眠笑笑，赶忙拉了下永新郡主的手。 第62章 “郡主！那个时候乱成一团，谁也想不了那么多。 再说了，护着小皇孙那不是我的职责吗？ 好啦！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能来这里陪着我，我已经很感动了，郡主，谢谢您！”宋芷眠强忍着疼痛说道。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又将搭在宋芷眠腰间的锦被往上拉了拉。 “医女去熬药了，说是清热败毒的药，太医说你受了外伤，即使用药了，也会有高热。 已经让医女去熬药了。 哦，那和熬药的医女你应也认识，叫连翘。 李掌药说你们在内府进学的时候关系就不错，特意把她叫了过来照顾你。 你这几日的换药还有熬药都会由她来负责。”永新郡主继续说道。 宋芷眠一愣，齐王把连翘给弄过来了…… 她正想说点别的话题糊弄过去呢，内室的门帘被掀开，连翘端着药碗过来了。 宋芷眠瞅了一眼连翘。 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宋掌仪，喝药！”连翘将药碗端了过来。 盛着褐色汤药的药碗还没送到宋芷眠面前呢，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肯定很苦…… 捏着鼻子一口将汤药喝 下去，宋芷眠感觉到口腔里都是苦涩的药味。 加上后背的那像是被火燎一样的疼痛，宋芷眠顿时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漱了口，又被连翘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宋芷眠皱着眉继续趴下来。 “宋掌仪趴好！”连翘又说了一句。 宋芷眠只好趴好。 连翘将盖在宋芷眠后背上的衣衫拿了下来，然后拿着一个小瓷瓶，用一个精巧的小刷子从里面蘸了药膏，在宋芷眠的后背上轻轻涂抹。 那药膏一涂上宋芷眠的背，宋芷眠就感觉到一阵清凉的感觉从后背蔓延开来。 之前那种火辣的疼痛感好像也不是很明显了。 长舒了一口气，宋芷眠原本想对连翘说点什么，但是永新郡主在这里…… “郡主今日也在宫里住？”宋芷眠小声问道。 永新郡主点点头。 “嗯，太子妃在另外的院子给我安排了屋子。 我陪你说会儿话就过去。 哦，珏哥儿被太子妃接到她和太子的院子了，说是这几日在那边照看。 你就在紫霄阁这边好好养伤就行。 还有，你在昏迷的时候，寿康公主带着十二皇子来探望你的。 带了不少的礼物过来，都被放在了外间的桌上。 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已经帮着记了下来，等你好了之后再看。”永新郡主继续说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现在对那些礼物并不感兴趣。 她现在只想知道，后背上是不是会留疤。 要是留疤的话，那么好看的后背怎么办？按照疤痕的样子纹一株红梅呢，还是纹点其他东西呢…… “今日谋逆要刺杀陛下的人是什么人啊！ 怎么感觉……陛下好像很熟悉一样？”宋芷眠小声问永新郡主。 说到今天麟德殿的那场刺杀，永新郡主的脸色变了变。 她看了看窗户外面，轻手轻脚的过去把窗户关了，又看了看外屋没有内监宫人在，这才在宋芷眠身边又坐了下来。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怎么说呢！ 应该都是一些余孽在作乱！”永新郡主小声说道。 “余孽？前朝的？”宋芷眠有点吃惊。 大渝立国都要两百年了，前朝的余孽能在两百年后还冒出来搞事情，那也真的是有恒心了啊！ “不是前朝的！就是…… 一时半会儿和你也说不清。 总之，这一切好像都在陛下的掌握里。 当然了，你受伤不在陛下的掌握里。 那些杂耍的人，隐姓埋名了那么久，就等着这么一个机会的。 谁知道，从一开始，陛下就知道了这些事情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 那个领头的那个女子，就是看着二十多，踩着球的那个女子。 其实她原本是周王的女儿，也是陛下的侄女。 当年周王要是没有引起内乱的话，那个女子的身份可就是和佳慧郡主一样呢！ 谁知道……现在成了叛匪！ 哎，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永新郡主叹气。 “周王的女儿？” 宋芷眠愣了会儿。 第81章 作乱的亲兄弟 对于周王，宋芷眠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却不是很多。 现在外面对周王的一些传言就是，周王在萧宣帝登上大位之后，起了不好的心思，想把萧宣帝赶下台，然后自己当皇帝。 只不过……后来阴谋败露，整个周王府都被绞杀干净。 而周王和当今天子还是亲兄弟，一母同胞的那种…… 别人只知道，当初天家给周王赐毒酒的时候，不少人求情，但身为亲生母亲的太后却紧闭宫门，没有求情…… 也许，她也知道了，在谋逆这样的事情上，求情也没用吧！ …… “那些人被擒住了，陛下也没有说让内府或者是大理寺刑部把人押走。 而是在麟德殿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审了那些人。 当时你已经昏迷了，被萧怀瑾送到东宫了，不知道那边的情况。 我是在那边看完了全部才被萧怀瑾给拽过来的。”永新郡主继续说道。 现在宋芷眠已经感觉不到后背的疼了。 相反，她还有点享受连翘给自己涂抹药膏的感觉。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永新郡主，希望她能把自己在昏迷后麟德殿发生的事情都说一下。 永新郡主也没有让宋芷眠失望，很快就把麟德殿里后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 在那个踩着球的女子，也就是周王的女儿从球里面取出了五支火枪之后，麟德殿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火枪的厉害。 即使是个孩童，手里拿着这些火枪，也能让别人不敢上前，更何况这些谋划已久的人…… 就在那几个拿着火枪的人将火枪对准了上方的萧宣帝的时候。 不等他们开枪，在他们的头顶上，也就是麟德殿的房顶上突然飞快的飞出了很多条锁链。 只在一瞬间，这些人的手脚都被锁链给缠住了。 手里的火枪也都掉落在地上。 原本应该第一时间出现的大渝皇帝的暗卫终于出来了。 麟德殿里作乱的那些杂耍人第一时间就被暗卫给拿下了。 而周王的女儿和几个死忠的护卫就这么晃悠悠的被吊在了半空中。 除了周王的女儿之外其他人都被暗卫第一时间挑了脚筋和手筋。 麟德殿一时间惨叫一片…… 一场拙劣的刺杀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都看着上方的萧宣帝慢慢走了下来。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今天的一切都在他们陛下的掌握之中。 之前暗卫没出来，是因为陛下觉得还不是最好的时候…… 萧宣帝慢慢走下台阶，先是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那五支火枪。 “周大人，这就是火器坊丢的那五支火枪吧！”萧宣帝冷声问道。 坐在最角落的周大人立刻走了出来上前查看了一下。 认真检查了那五支火枪之后，周大人立刻回话。 “回陛下！这五支火枪正是火器坊去向不明的那五支！” 萧宣帝点点头，示意周大人将那五支火枪收好，然后才又看向还被吊在半空中的那个女子。 “你是清瑶吧！ 当初你母亲怀着你的时候，正是你父亲犯事的时候。 没想到啊，这都二十五年了，你又出现在这宫里了！”萧宣帝慢慢说道。 麟德殿里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那个被吊在空中的女子。 这就是周王的女儿？ 可是…… 当初周王反叛，不是被赐毒酒了吗？ 而且周王府所有人都被砍了头，哪里还能有生还者啊！ 现在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周王的女儿呢？ 关键是，天家还知道，还知道周王的女儿叫什么？ 也就是说，这个女子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天家的监视之中…… 下面坐着的庄王在听到那个女子就是周王女儿的时候，顿时脸色惨白…… 萧宣帝不紧不慢的在那些被拿下的杂耍人身边走动。 太子和赵王紧紧跟在萧宣帝的身后。 萧宣帝神色平静，看了那群人之后，又抬头看向还在半空中挣扎的周王女儿萧清瑶。 “怎么？还不服气？”萧宣帝轻声问道。 萧清瑶挣扎了一会儿，看着身边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些同伴个个都是满脸的痛苦，她看向萧宣帝的眼神几乎就像是淬了毒一样。 第63章 “狗皇帝！我就是做了鬼……” “别提你做不做鬼的事情了。 这世上恨朕的人不是你一个。 你恨朕，那是应当的！ 毕竟，除了你的母亲之外，你身边所有的亲人都是死于朕之手。 但朕不后悔杀了他们。 要是再让朕选择一次，朕还是会都杀了他们，不过，要是有这个机会的话，朕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庄王把身怀有孕的你的母亲救走。 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你出现在这里捣乱了！”萧宣帝语气依旧平静。 庄王爷被萧宣帝这话吓的立刻就跪了下来。 “皇兄恕罪！当初皇弟也是因为……” “你当时是好心，朕知道！ 周王是我们的弟弟，亲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其实……不管做什么事情朕都会原谅他的。 你们都是朕的弟弟，一母同胞的弟弟，朕怎么会不心疼你们呢！ 周王犯下大错，天理不容，不是朕容不下他，而是这大渝的百姓容不下他。 北地的那些将士容不下他！ 你起来吧！当初朕给了你那个空子救走了周王妃，就没打算因为这事情怪你！ ”萧宣帝叹了口气。 庄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他当初……也是一时不忍，他只知道弟弟叛乱，犯下大错。 具体是什么错误，萧宣帝和母后都不愿意说。 当初他在勤政殿外跪了一天，只想求皇兄留周王一条性命。 哪怕是贬为庶民，流放北地都可以…… 但一向疼爱他们的皇兄连见都不愿意见他，只是下令赐了周王一杯毒酒。 周王府其他人等全部斩杀…… 他为了给弟弟留下一丝血脉，就让人偷偷给已经怀有身孕的周王妃吃了假死药…… 后来……他以为周王妃会从此隐姓埋名，远离京城。 没想到，那个丫头居然还是出现在京城了。 还是用这种方式出现在京城的…… 庄王爷有点后悔了…… …… “狗皇帝，成王败寇，你当初毒死我父王不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吗？ 你为了皇位……”萧清瑶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鞭子抽到了脸上。 疼的她立刻闭嘴了。 萧宣帝看了看萧清瑶。 “清瑶啊！朕也不想杀他啊！但你知道你父王做了什么事情吗？” 第82章 当年的隐情 对于当年的事情，京城不少人也是知道一点的。 但他们都在京城，只知道一星半点的事情。 唯一印象深的就是，原本应该在北地协助威远军和番邦红毛人对战的周王带着一支军队围攻了京城。 还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来的。 幸好当初的京卫大营反应及时，韩国公带着京卫大营的人清缴了这部分叛军，同时也把周王擒获，送到了御前…… 再然后就是周王被赐毒酒，周王府覆灭…… 所有人都想不通，周王原本非常得圣宠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叛乱了呢！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周王叛乱，太后居然没有出来说话。 以前太后可是非常宠爱这个小儿子的。 再说了，大渝以前也有王爷叛乱，杀入皇城的…… 但最后的结果也就是贬为庶民，然后收拾几年，把那身上的刺都给拔了，还会放出来的。 毕竟是皇族血脉，怎么可能说杀就杀呢！ 武帝的那个兄长，原来的秦王不也是带着一批人杀入了京城，险些就把皇位拿到手了。 最后……被支持武帝的常胜公拿下了。 后来关了三年，又被武帝悄悄放了，去了最南边，在海上漂了二十年，最后成了大渝海上的守护王，镇海王…… 所以，周王被贬为庶民之后又被赐了毒酒，很多人都不解。 难道真的像外面说的，天家忌惮周王爷。 毕竟周王和天家一母同胞，都是太后所出，从小聪明善战，也颇得先帝看重…… 外面的传言很多，但大家也就是私下传传。 …… “你知道为你父亲报仇，很好，说明你是个人。 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也是知晓善恶的人！ 你来找朕报仇，朕很高兴，你母亲没白把你生下来。 清瑶啊，来找朕报仇了，那北地那些因为你父亲的算计，被番邦红毛人夺了性命的将士们呢？ 他们的后代找谁报仇呢？ 你父亲死了，那这仇是不是也要找你来报啊！”萧宣帝看着萧清瑶。 萧清瑶看着萧宣帝，脸上还都是仇恨。 “怎么？不知道怎么回答吗？还是说你连说上一句，想报仇冲着你来的话都说不出来吗？ 再或者说，你想说的是，可以啊，那些人要是还有后人或者，就来找你报仇？ 算了，你的脑子里都是给你那个心狠手辣的父亲报仇，怎么会想到其他人呢！ 那朕再问一句，你父亲当初和番邦红毛人暗中勾结，直接害死了沈家大郎的事情，这笔账又该怎么算！”萧宣帝冷冷看着萧清瑶。 萧宣帝的话一说完，麟德殿里的人都惊呆了。 沈家的大郎…… 当初不是都说沈家大郎是因为在北地巡逻的时候，遇到了红毛人的一支精锐部队，鏖战力竭而死吗？ 沈家大郎年轻有才，英勇善战，当初是被认为是沈老将军最佳接替者的。 而现在的沈世子沈云川正是沈家大郎的次子。 沈家大郎身死北地的时候，沈云川还在沈夫人的腹中…… 但现在陛下却说沈家大郎是死于周王之手…… 沈家那还是什么地位，一门三公，为大渝的强盛立下了赫赫战功。 沈家的孩子，不管是儿郎还是女郎，都能征战沙场，英勇杀敌。 民间流传过一句话，得沈家者得天下…… 但现在陛下却说沈家大郎死于周王之手…… 这些话要是传到了外面，让外面的百姓们知道了，将会引起多大的波澜啊！ 那可是沈家，北地战神的沈家！ 数百年来，一直为大渝守着北地的沈家啊，要是没有沈家在，大渝北面的防线不会这么稳定的。 大渝百姓更不会过上安稳的生活的。 …… 所有人先是看了一眼脸色凝重的萧宣帝，又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的手紧紧握着手里的拐杖。 而她身边的沈大夫人眼睛已经红了，不时的低头轻轻擦下眼角。 这一切……都是真的！ 庄王更是神色震惊。 他不知道当初周王会害死沈家大郎的，要是知道是因为这么一回事，他根本就不会为周王求情。 更不会冒着风险把怀着身孕的周王妃给救出来…… “我……我不知道这些！”庄王艰涩的说道。 萧宣帝却是看都不看他。 而是继续回忆着当初的那些事情。 “朕还记得呢！那年周王带着军队围攻京城的时候，也是这个时节。 天气热的很！ 当朕知道周王干的那些事情之后，心里比数九寒天护城河里的冰还冷。 朕当时不知道为什么? 他是朕最疼爱，也最信任的弟弟啊，朕信任他，才派他去了北地。 可就是这个最信任的弟弟，把北地搅的一团糟。 害死了沈家大郎，还和红毛番邦人勾结，让大渝损失了两座城池。 让那两座城池里的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让红毛番邦人奴役了数十年。 清瑶啊，你说，那些人的仇又该找谁报呢！”萧宣帝看着萧清瑶问道。 萧清瑶只知道摇头。 “你胡说！我父王不是那样的人。 我父王惊才绝艳，骁勇善战，颇得皇祖父疼爱。 要不是你占了一个嫡长子的位置，那位置就是我父王的。 你嫉妒我父王！嫉妒他的才干！ 你刚刚说的那些要是真的，为什么当初你不敢说出来？ 那么多人骂你冷漠无情，对亲兄弟下手，你为什么不说！ 你就是在信口雌黄，在造谣！”萧清瑶一点都听不进去萧宣帝说的话。 萧宣帝笑了笑，一点都不在意。 “你说得对，成王败寇而已，我何必为了那个失败的人多解释些什么呢！ 但事实就是事实啊！ 周王怎么和红毛番邦人密谋的，红毛番邦人又是怎么替周王养着那支部队的。 还有周王又是怎么把沈家大郎的路线告知红毛番邦人的。 这些朕都查的很清楚。 不止是朕这里有证据，沈老将军那里也有证据。 至于说当初朕为什么没有把周王犯的那些事情公之于众，那完全就是在为北地的安危考虑。 周王心肠歹毒，先是设计杀死了沈家大郎，让沈老将军限于痛失爱子的悲痛之中。 第64章 另一方面，他还将北地的布防图交给了番邦人。 他和番邦人达成的交易就是以北地一半的土地换来番邦人支持他登上大位。 同时，沈老将军和驻守北地的那些将士也会成为他交易的筹码。 他的算盘打的很好！ 我不得不承认，朕那个弟弟的心足够狠！”萧宣帝平静的说道。 第83章 为了大局 当初北地发生的事情京城的人知道的不少。 最大的消息就是红毛番邦人突然对大渝发难，举全国之力对北地进行了侵扰。 在沈老将军带着北地将士们的坚守下，才把那些红毛番邦人给打了回去。 京城人，不，应该说是整个大渝的人都对定国公沈家有着最大的信任。 他们都觉得，只要沈家人在北地，沈老将军在，北地就不会有事。 至于北地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知晓的并不是很清楚。 …… “周王当时盘算的很好，他先是设计杀死了沈家大郎，这样沈老将军肯定会受到影响。 同时，周王还留下了蛛丝马迹，让沈老将军的人查到了，沈家大郎的死其实就是他干的。 他是朕派去的，他杀死了沈家大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相当于是朕杀了沈家大郎。 沈老将军查出来这些的时候，很有可能认为这是朕的意思。 朕认为沈家功高震主，想除掉沈家。 这样的话，沈老将军心里肯定会有怨恨，对朕不满，对大渝不满。 甚至……沈老将军会做出更加过激的举动出来。 那时候，番邦人入侵北地，周王带着自己的那支部队来包围京城。 西南军离京城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足为惧。 平南军要顾着南边，也不能及时回京驰援。 沈老将军带着威远军，要么继续留在北地围剿番邦人，要么就是回京驰援。 但是，在得知沈家大郎是死于大渝皇室之手的沈老将军还会像以前那样心无旁骛的镇守北地吗？ 周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他想着，只要拿下了京城，把朕赶下皇位了，他就能掌控大局。 只是……他还是小看了沈老将军，也小看了韩国公。 沈老将军是在第一时间就查清楚了沈家大郎死于谁之手。 但同时，沈老将军也查到了周王和番邦勾结的证据。 沈老将军飞鸽传书将消息送回了京城。 并且还向朕保证，只要沈家在北地，就会确保番邦人不会踏上大渝的土地。 哪怕沈家只有一个后人在，都只会坚守在北地。 那时候，周王已经带着那支部队冲着京城来了。 朕也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知了母后和韩国公。 母后心里也难受，但母后说了，她会写一封信劝一下周王，让他悬崖勒马，回京请罪。 可是他呢…… 朕还想着，要是他真的能悬崖勒马，朕不会要他的命，只会把他贬为庶民，终身圈禁。 呵呵，可是他还是执迷不悟，带着大军硬是把京城围了起来。 还说什么朕被奸人所惑，是非不分，黑白不管。 韩国公第一时间带着京卫大营把他带来的那些人都擒了下来。 清瑶，知道朕为什么要把他带来的那些人都杀了吗？ 因为他们杀了沈家大郎和那些跟随沈家大郎的将士。 他们设计让沈家大郎驻守的那两座城池落入番邦人之手。 让那些百姓成为番邦人嘴里的贱民。 就是因为他们，让原本稳若磐石的北地遭受到巨大的打击，也让番邦人有了可乘之机。 更因为他们在往京城来的路上，沿途侵扰百姓，烧杀掠夺，无恶不作。 所以，他们必须死！ 朕当初给韩国公下的命令就是一个不留，用他们的血祭我大渝的将士和百姓。 萧清瑶，你说，要是你的朕的话，你父亲和那些人该死吗？”萧宣帝冷冷的看着萧清瑶。 萧清瑶眼里都是绝望。 她不信，不信萧宣帝说的任何一句话。 萧宣帝却是再次笑了笑。 “当初朕不说，沈老将军不说，韩国公不说，母后也不说！ 那是因为我们都要为大渝考虑。 如果周王做的那些事情宣扬出去，势必会引起威远军将士的不满。 更会引起北地的动荡。 为了大局着想，我们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对于你父亲的处置，那是朕亲自下的命令。 沈老将军的意思是为了北地，为了军心不动荡，周王……只能有一个罪责。 那就是谋逆，他只是想来抢朕这个皇位。 北地的事情和周王无关。 沈老将军一直想着要保全皇族的脸面，为了北地的安全他宁愿把最大的苦楚往肚子里咽。 但是朕不能看着沈老将军受这么大的委屈啊！ 沈家世代驻守北地，从最早的定国公开始，到后来的沈相，平安公主，再到后来的沈老将军…… 他们几乎把所有的一切都送给了北地。 朕必须对沈家，沈老将军，还有被同胞设计冤死的沈家大郎一个交代。 周王必须死！ 你父亲必须死！你们周王府，所有参与这一切的人都要死！ 但是那时候周王妃有孕了。 她肚子里有你。 处置周王府的时候，朕谁都没见。 庄王当时在勤政殿外跪了一天，想保周王一命，朕没见他。 但朕想着周王妃有孕了，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后来朕授意刑部的一个人悄悄和庄王说了，可以用假死的方式换周王妃出来。 庄王后来就去办了这事情…… 再后来呢，在庄王的安排下，周王妃乔装打扮了成农妇出了京城。 在天津卫的一处农庄里安置了下来。 七个月后，你出生了，你母亲给你起名叫萧清瑶。 因为你是女子之身，所以取了清瑶二字。 如果你是男子的话，就是另外的青遥二字。 后来的事情……朕也不想说了，到底还是当初朕的心不够狠啊，才让你们有了可乘之机。 萧清瑶，你怎么活动的朕一直都知道。 朕知道那些人跟你混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朕也知道你们谋划什么。 大渝的火器一直是最厉害的攻城利器。 你再怎么折腾朕都可以不管，但是你把算盘打到了火器上，还意图将火器卖给番邦商人，那就是大罪。 所以，在你费尽心机从火器坊弄走了那五支火枪之后，朕给你布了这个局。 朕就等着你往这个局里面跳。 萧清瑶，你和你父亲一样，自私自利。 这些人……都是因为你才死的！” 萧宣帝说完就是一挥手。 瞬间，原本被擒住的那些人都被那些暗卫给砍掉了脑袋。 麟德殿里顿时血流一片…… 第84章 有别人下手 萧宣帝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其他参与刺杀的那些杂耍人。 一个没留，勤政殿的大殿中央都输触目惊心的鲜血的颜色。 但他把萧清瑶留了下来。 萧清瑶看着那些一直陪着自己的人最后都身首两处，再想想萧宣帝说的那些话。 她看着麟德殿里的那些王公大臣。 即使是她偷摸的见过两次的庄王都是一脸冷然，萧清瑶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猛的捡起地上的一把匕首，在所有人面前抹了脖子…… 萧宣帝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都清理了吧！ 还有！天津卫那边的原来的周王妃……也收拾了吧！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她养成了这样，彻底断了周王的根！” 萧宣帝说完，就转身出了麟德殿。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个生辰过的…… 萧宣帝觉得特别的糟心。 …… “最后就是这样！总之就是那些人都死光光了。 大家除了受到惊吓，还有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情之外，好像也没多大伤害。 哦，还是有点伤害的。 首先，陛下的生辰没过好这是一方面。 第二呢，除了你受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受伤了。”永新郡主突然凑了过来。 宋芷眠听的正入神呢，见永新郡主说的这么神秘兮兮的，立刻就问道。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啊！” “佳慧郡主的那位郡马啊！他也受伤了！”永新郡主笑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 “他也受伤了啊？是不是不小心被刮带到的？只是受伤而已，又不伤及性命。 太医院里那么多的太医呢，肯定能治好的。 我就不信了，他受的伤能有我重？”宋芷眠一脸的不屑。 第65章 她这可是真的顶着匕首上前的呢，没看到吗，衣服都被血浸透了，看着就吓人。 还有，都说那位郡马娇生惯养的，养的比女子还娇贵。 听说擦破点油皮都要请太医。 现在说他受伤了……呵呵，八成就是那里扭到了，或者说自己躲藏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柱子和那些案几什么的…… 谁知道永新郡主却是拍了下宋芷眠的床沿。 “这次你还真的猜错了。 佟时清这次啊……还真伤的比你重呢！” 宋芷眠还是不相信，继续眯着眼睛享受连翘往她后背上轻柔的抹着药膏。 “真的！这次佟时清伤的真的比你重多了。 至少你受的伤能治好了，佟时清受的伤可是永远都治不好了。”永新郡主认真说道。 宋芷眠…… “真的？伤哪了？”宋芷眠努力往永新郡主那边靠了靠。 但这一动，立刻就扯的后背的伤疼了起来。 连翘赶紧一把按住宋芷眠。 “别动，上药呢!” 宋芷眠这才安分下来，但依旧一脸好奇的看着永新郡主。 “真的？永远治不好了？不会是伤到男人的那里了吧！”宋芷眠小声问道。 永新郡主对宋芷眠更佩服了。 这都能想到，当时宋芷眠可是一直忙着护着珏哥儿呢！ “对！就是伤到了男人的命根子了！ 说来也巧了，在一开始乱的时候，大家不都是想着藏好自保吗？ 这个佟时清也一样，也想着找个好地方藏好的。 谁知道…… 也不知道是谁和那些歹人缠斗的时候丢了一张案几过去。 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到了佟时清。 还正好砸到了那里…… 当时乱成了那样，后来陛下又当场处置了那些人，这时间耽误的就有点久。 等庄王爷发现自己的女婿脸色惨白的伏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后来找了太医去看…… 太医都直摇头！”永新郡主一边说还一边笑。 宋芷眠听的嘴巴都张开了。 这么巧的吗？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不会和自己受伤一样，都是别人在背后出手的吧…… 想到自己的受伤，宋芷眠眼神闪了一下。 “那是他活该！不过，那位郡马和郡主有孩子吗？”宋芷眠问道。 永新郡主立刻摇头。 “没有！不知道是谁的原因。 要是佟时清以后都不能人道的话，我铁定去小倌馆挑两个样貌清秀的给佳慧郡主送过去。 只不过现在佳慧郡主和佟时清感情好，你侬我侬的！”永新郡主撇撇嘴。 宋芷眠刚想说两句，却听到窗外有人咳嗽了一声。 “慕晓，本王现在可以进去吗？” 这是萧怀瑾的声音。 永新郡主和连翘一听，赶忙将宋芷眠露在外面的后背盖了起来。 另外又将一条薄薄的锦被盖在了上面。 就这样，宋芷眠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等连翘帮宋芷眠都收拾好了，永新郡主才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进来吧！” 萧怀瑾又咳嗽了两声，然后又重重的跺了两脚，这才迈步走了进来。 一进屋子，萧怀瑾就看到只露了一个脑袋的宋芷眠已经醒了，正趴在床榻上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他。 永新郡主呢，坐在床榻边的一张椅子上。 那个小医女呢，半跪在床沿边上，正小心的替宋芷眠揉着腰。 看这架势，哪还有刚刚自己抱着她回来满身是血，虚弱不堪的样子啊！ “可好些了？”萧怀瑾看着宋芷眠问道。 宋芷眠点点头。 “好多了！喝了药，连翘又给敷了药，现在好多了！就是不知道今晚上会不会发烧！” 萧怀瑾松了口气。 还好，当时自己看着她身后的那些血……真的被吓坏了。 这个宋芷眠，怎么能用身体去挡呢…… 也怪自己，要是第一时间跑过来，宋芷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太子和太子妃那边也惦记着这边。 珏哥儿也吵着要过来看你，怕扰了你养伤，太子和太子妃没让他过来。 特意让我过来看看的！ 对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依稀听到你们说到了佳慧表姐的那位郡马？”萧怀瑾没话找话。 第85章 不是意外 “刚刚在说到那个佟时清被人不小心砸了命根子。 我说，他要是不能人道了，我就给佳慧郡主送两个小倌过去。 但又怕佳慧郡主和佟时清感情好，你侬我侬的，到时候再嫌我碍事。”永新郡主抢着说道。 萧怀瑾哦了一声。 佟时清受伤了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急着送宋芷眠回来，又是请太医，又是让人把连翘给找过来，萧怀瑾压根就没时间管其他的。 后来他看着宋芷眠这边安顿好了才回了麟德殿。 不过，佟时清受伤……据他所知，那应该是父皇那边让人下手的。 至于什么原因……肯定是父皇不想看到这个佟时清呗！ 现在佟时清这样了，王叔应该也不会想着再给他要个外放的官职了吧！ “不着急的，现在两人你侬我侬的，也许几年后就是另外一种你聋我聋呢！”宋芷眠插了一句嘴。 永新郡主和萧怀瑾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的那个聋是聋子聋，不是吴侬软语的侬！”宋芷眠解释了一下。 永新郡主和萧怀瑾一听，都哦了一声。 好像还挺贴切的，时间一长，即使再好的夫妻俩，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好像都成了聋子…… 萧怀瑾远远的靠着窗户站着，然后扫了一眼宋芷眠的脸。 还好，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惨白了。 现在虽然也还是有点惨白，但至少唇上有点血色了…… “宋芷眠，我跑过去救你们的时候，你让我留活口，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萧怀瑾突然问道。 永新郡主和连翘一听，都吓了一跳。 留活口？这意思难道说宋芷眠受伤不是意外？ 宋芷眠又想了想当时的场景，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两人就是冲着小殿下来的。 目标非常明确！” 永新郡主愣了，她看了看宋芷眠，又看了看萧怀瑾，突然就冲着连翘喊了一声。 “我们俩先出去吧！他们俩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们俩现在外屋守着！” 说完，就拉着不情愿的连翘走了。 萧怀瑾等永新郡主和连翘都出去了，看着里屋的门关上了，这才坐到了之前永新郡主坐着的那张椅子上。 “和我说说，你发现了什么？”萧怀瑾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小心的将原本放在身侧的手放到了脑袋两侧，自己侧着脸和萧怀瑾说话。 “你小心点！”萧怀瑾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扶，但理智又让他缩回了手。 宋芷眠强笑着轻轻摇摇手。 “殿下，今日的事情是陛下设的一个局没错。 但也有浑水摸鱼的人。 按照所有人的想法，那些人是冲着陛下去了，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肯定会把所有的能耐都用在陛下那边。 这应该也是陛下今日设下此局的原因吧！ 但偏偏就有两人直冲着小殿下来了。 当时您和我说今日麟德殿会有变故的时候，我问过殿下。 是否其他皇子也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要是其他心有异心的皇子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是不是会暗地里谋划什么。 但他们为什么将目标放在小殿下身上呢？ 害了小殿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宋芷眠小声问道。 萧怀瑾的脸色很差，但他没有就这个问题多做解释，反而是继续问道。 “继续说，你还发现了什么？” “还有就是……”宋芷眠顿了一下。 “说！你还发现了什么？”萧怀瑾盯着宋芷眠。 “我当时怀疑的是赵王。 所以我干了一件事。 十二皇子当时就坐在小殿下下面一点，我就将十二皇子拉了过来。 别人看着好像是我要把十二皇子一起护着。 其实……我当时是有私心的。 我想着，十二皇子是赵王的亲弟弟，赵王平时表现的非常疼爱他。 要是十二皇子和小殿下在一起，那些人投鼠忌器，应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但…… 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要对小殿下和十二皇子都下手。 所以，那两个人应该是有点顾忌十二皇子，但又不是太把十二皇子放在心上。 这也就是说，那两人不一定是赵王派来的。 更有可能是别人想浑水摸鱼，背着赵王派人来对小殿下动手的。”宋芷眠慢慢分析。 第66章 萧怀瑾想着把小殿下和十二皇子紧紧护在身下的宋芷眠。 再想想当时的场景…… 开始的时候，他也怀疑是赵王。 但后来换到赵王的角度去想了想，赵王好像干不出这么直接伤害十二皇子的事情来。 那就是说……另有其人？ 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太子和自己这边之外，只有赵王…… 不对！ 还有一个人！ “吴王萧怀准！”萧怀瑾肯定的说道。 “吴王？”宋芷眠有点吃惊。 吴王是天家的皇子里面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母亲是阮贵嫔，但在后宫里一直都以吴贵妃马首是瞻。 吴王更是大家都知道的赵王的小跟班。 赵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把吴王带上，吴王呢，也表现的非常尊重赵王…… “就是萧怀准那个家伙！没想到啊，这个家伙藏的还挺深的啊！”萧怀瑾冷笑一声。 就是萧怀准那个家伙。 当时自己的人一直都盯着赵王那边的，赵王是带着吴王一起去更衣的，后来赵王先出来了。 吴王过了一会儿后才回了麟德殿。 十二皇子虽然有点顽劣，但是本性不坏，不管是赵王还是寿康公主，都疼爱他。 赵王是不可能在这种有可能伤到十二皇子的场合下手的。 唯一，能下手的人只能是吴王安排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对小殿下下手呢？成功率很小不说，即使成功了能影响到什么？ 太子还是太子！难道他们会认为太子没了小殿下就不是太子了吗？”宋芷眠还是不解。 不是她冷血，而是皇家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太子正值风华正茂之年，想有子嗣……那简直太简单了。 即使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再深厚，为了那个位置，也会妥协一些事情。 所以…… “表面上，他们是冲着珏哥儿去的。 实际上，他们还是冲着太子去的。 宋芷眠，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你还记得当初告诉我的，有人偷看了太子的脉案的事情吗？”萧怀瑾压低了声音。 第86章 太子的脉案 萧怀瑾在说到上次有人偷看太子的脉案的事情后，宋芷眠吓了一跳。 这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太子现在不是好好的，今天宴席上的气色比以往都好多了呢！ “这……不是把人解决了？难道说，太子的脉案和那些人要杀小殿下有关系？” 就这一瞬间，宋芷眠的脑子想了很多。 她立刻就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那就是太子的脉案上记着太子身体不好，在子嗣方面有些艰难…… 这样的话，把小殿下杀了，太子等于是绝后了。 萧宣帝肯定是知道太子在子嗣上艰难的事情，要是小殿下没了，他还会把皇位传给太子吗？ 宋芷眠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要是这样的话，那小皇孙周围简直就是危机重重啊！ 那自己受的伤…… 这只是第一次，以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次呢！ 自己这小命…… 宋芷眠脑子里想的很多，萧怀瑾见她脸色变了又变，也想到了宋芷眠可能想到的问题。 “你别瞎想，也许你想的是不对的。”萧怀瑾提醒了一下。 “那什么是对的！太子的脉案上肯定有很重要的信息对不对？”宋芷眠立刻问道。 萧怀瑾想了想，按理说，太子脉案的事情，不要让外人知晓的好。 知晓太子身体到底有什么病的，除了父皇，太子，还有自己之外，也就只有监察司的那位知道。 但现在…… 那些人八成已经知道太子身体真正的问题在哪里了，所以，萧璟珏就这边的防范就要摆在头一位。 不止是安排暗卫和随从那么简单。 一直寸步不离的宋芷眠也要知晓这里面的轻重。 更何况宋芷眠之前在麟德殿里几乎是以命来护着萧璟珏了，所以，宋芷眠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想到这，萧怀瑾才看向宋芷眠。 “太子……有心疾！”萧怀瑾轻声说道。 宋芷眠…… 心疾…… 那就是心脏病！也就是说太子有心脏病！ 这……这可是大事情啊！能不能治好的，现在是是古代，不是现代，肯定没法做手术的。 要是在现代的话，不管你是要放支架还是要搭桥，再或者加个心脏起搏器。 再差还可以换心脏呢！ 宋芷眠有个大伯就是当地一家医院心血管科的大手子，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心脏有问题不要紧，再坏也就是换一个就是了…… 前提是在人嘎了之前要送到医院…… 宋芷眠觉得有点可惜，要是在现代，太子的这个病还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病。 但在古代…… “是先天心疾？”宋芷眠小声问道。 萧怀瑾沉默了一下，随后又轻轻点了点头。 宋芷眠心一沉，先天的，那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难道说是陛下和皇后谁家祖上有人也有先天心疾…… 陛下应该不会的，难道先皇后…… “齐王殿下，这病……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没有法子吗？他们要是这点病都没办法，那真白瞎在那个位置上了。”宋芷眠问道。 萧怀瑾叹了口气。 “先天心疾，哪 那么好治啊！ 大渝太医院的医书里，有记载的也就一个人的先天心疾被治好了。” “治好了？那就是说还是有法子的啊，那个人……是谁啊！”宋芷眠更好奇了。 在古代能把先天心疾治好，还是在不动刀的情况下，那绝对是神医了。 “监察司第一任监察司卿！她当时也有先天心疾。 在去往西南查账的时候，突发心疾，机缘巧合之下，药王谷的一位神医在，把人救了回来。 后来，那位神医又给配了一副药，连吃了二十八天。 再后来呢，那位长辈身体就慢慢好了，一直活到了七十八岁！”萧怀瑾低声说道。 宋芷眠一听，真的是吃药吃好的…… “那既然太医院有记载，那肯定有药方在的，照着药方配药不行吗？” 萧怀瑾摇摇头。 “太子一出生，太医就诊断出太子患有先天心疾。 父皇在知道这事情后，当即就让刘院正亲自负责太子哥哥的脉案，不允许他人经手。 刘院正也和父皇说了，药王谷有人曾经治好过先天心疾。 加上那位神医和母后的家里也颇有渊源，父皇立刻就悄悄派人去了药王谷求药。 可是那位神医已经离世。 只留下一个养子，那位大夫虽然也医术高超，但是却对太子哥哥的先天心疾没有任何办法。 即使有了药方，药方上的药……也极难凑齐。 虽然后来药王谷有人能配出相似的药出来，但因为少了一味药，只能做到短期内延续太子哥哥的命，而无法根治。 后来那位神医后人钻研了三年配制出一副药来。 那副药吃下去，虽不能根治，但却能保证太子哥哥过完这一生。 但这有个前提。 那就是太子哥哥不可以大悲大喜，不可以受到大的刺激。 那位神医后人说了，他的药是能护住太子哥哥的心脉，但却也只能护住三次。 如果太子哥哥受了大的刺激三次了，太子就……”萧怀瑾摇了摇头。 宋芷眠…… 心脏不好的人是不能受到刺激。 但这…… “太子已经受过刺激了？”宋芷眠下意识的问道。 萧怀瑾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 “嗯！当年母后仙逝，太子哥哥受不了，当场昏厥了一次。 还有一次……是因为我！ 周王叛乱被扫平之后，周王原本的一些部下逃了出去。 在六岁那年，和太子哥哥去报恩寺上香的路上，那些歹人劫持了我。 眼看着我要被他们丢到山下，太子哥哥一急之下，又昏厥了一次。 从那之后，父皇就不允许太子出京城了。 这次…… 珏哥儿是太子哥哥唯一的孩子，要是那些人对珏哥儿下手了，太子肯定伤心欲绝。 那时候……”萧怀瑾现在还心有余悸。 宋芷眠明白了。 那些人看着是要小皇孙的命，其实真正想要的还是太子的命。 第87章 都是一批人 “太子哥哥一直护着我！ 母后仙逝之后，我就一直跟着太子哥哥，父皇忙于朝政，是太子哥哥照顾我的。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担心太子哥哥出事。 但太子哥哥的身子…… 第67章 宋芷眠，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的。 太子哥哥受过了两次刺激之后，刘院正给他诊断之后告诉了父皇，太子哥哥也许寿数不会超过三十五岁。”萧怀瑾轻声说道。 宋芷眠…… 太子活不过三十五岁？ 怎么可能呢！ 太子现在好像已经三十了，也就是说太子只有五年可活了…… “这也就是说，那些人是在太子的脉案上看到了太子到底身子有什么毛病的。”宋芷眠感到不可思议。 那些人还真是尽从犄角旮旯的地方下手呢！ 太子身边被保护的像是铁桶一样，就从其他地方下手，真的是够狠毒啊！ “刘院正还没傻到在脉案上直接写太子的病症。 但太子经常回到东宫这边住两天，刘院正也会根据那位神医后人给的方子给太子开一些调理的汤药。 开了什么药方，用了什么药，这些都要记在脉案上的。 那个偷看了脉案的人，肯定是把刘院正的用药记下来了。 那边的人呢，再通过那些药的特性，经常用在什么地方，才推断出太子的身体到底怎么样的！” 萧怀瑾越说越叹气。 这个事情让那些人知道了，以后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情呢！ 太子哥哥重情重义，身边看重的人很多，别人能下手的地方太多了。 “齐王殿下，现在……事情也没糟到那个程度。 不是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吗？ 太子秉性纯良，心善爱民，老天爷肯定不会就这么对待太子的。”宋芷眠赶紧安慰。 萧怀瑾勉强笑了笑。 他也希望如此，当初要不是自己说要看报恩寺山后的梅花，太子哥哥也不会被刺激到了…… 他心里总觉得亏欠着太子哥哥的…… “对了！齐王殿下，也就是说这次对小殿下下手的其实是吴王的人，赵王不一定知晓。”宋芷眠小声问萧怀瑾。 萧怀瑾没说话，但心里却有了主意。 萧怀准！他不会让他好过的。 “殿下，吴王那边……您注意着点，但我总觉得，吴王和赵王并不是一条心。 吴王自己的盘算很多。”宋芷眠提醒了一下。 萧怀瑾嗯了一声，想着时辰不早了，他这才起身。 “宋芷眠！总之，这次谢谢你！你之前说的，你会对珏哥儿忠心，说我迟早会看到的。 我看到了，我也信你！ 这份恩情我们都记着呢！你放心，你的事情以后就是我的事情。 你的仇！我也记着呢！”萧怀瑾认真说道。 宋芷眠笑笑，她的仇……她还是喜欢自己解决！ 不过，要是有同盟的话，也许会好办很多！ 吴王萧怀准！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收拾了你！ 宋芷眠下意识的就想摸下后背…… “你这些日子多听听太医的，还有，连翘这几日就在这里照顾你，内府那边的崔大姑姑已经和刘院正说过了。 从太医院那边调过来三个医女帮忙，其中就有连翘。 宋芷眠，你别担心，祛疤的药我已经让人去江南寻了。 一定不会让你留疤痕的！” 萧怀瑾说完这些，突然退后两步，然后恭敬的对着宋芷眠拱手揖了一礼，随后才转身离开。 宋芷眠…… 好端端的行了这么大的礼，自己差点就条件反射跳起来还礼了。 好好后背够疼，要不然今天就丢脸丢大发了。 萧怀瑾走的时候还顺便把永新郡主给拉走了，让她不要吵着宋芷眠休息。 连翘进来后，先是查看了一下宋芷眠背后的伤，随后又拿着药膏给宋芷眠轻轻涂着。 “连翘，你怎么不说话？”宋芷眠歪过脑袋看了连翘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连翘的眼睛又红了。 “你这……当时我没办法的！ 小殿下要是受伤了，我不还是一个死吗？ 现在我只是受伤了，不是还留的一条命吗？”宋芷眠小声解释。 连翘点点头。 她知道，不管宋芷眠做什么，肯定都有自己的道理的，而且还是当时最有利的选择。 只是……这伤口这么长，这得多疼啊！ “连翘，你说……我会留疤吗？”宋芷眠赶紧想着岔开话题。 连翘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稍微重了一点。 “有我在，想留疤也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让你留疤呢！ 先等你的伤口愈合了，我再给你配祛疤的药！” 宋芷眠眼睛一亮。 哦呦！连翘还有这本事啊！不止会配治病的药，会配要人命的毒，还会配让人不留疤的药呢！ “那你会配让人皮肤变的白嫩光滑的药膏吗？” “会！” “那你会配让人让人脸上的斑点消失的药膏吗？” “会！” “那你会……” “我什么都会行了吧！你好好养伤，我肯定让你后背变的和以前一样的。”连翘说着又轻轻按了一下宋芷眠的后背。 宋芷眠是”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连翘会这么多呢！要是什么都不干的话，那就太浪费了! 但她们俩又出不去，只能在宫里待着…… 等下次永新郡主再来的时候，拉着永新郡主好好商量一下。 也许有好的办法呢…… …… 勤政殿里，萧宣帝已经在御座上坐了很久了。 他没有看折子，也没有召见大臣。 郑菀菀已经把送上去的茶换了一遍又一遍了，萧宣帝就是不开口。 薛公公也是小心的伺候在一旁。 好一会儿，一个暗卫悄悄进来了。 “陛下！” “说！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萧宣帝面无表情。 “天津卫那边的人已经回来了，庶民萧王氏已经饮下毒酒身亡。 另外，郡马佟时清……以后再无人道的可能！ 还有，今日对小皇孙下手的人确定是吴王派去的人。 那俩人本就是死士，不管成功与否都不会活命。 只是这事情和赵王有无关系，属下暂时还没查到。 当时赵王和吴王是一起知道有人意图刺杀的消息的。”暗卫小声说道。 萧宣帝脸色沉了下来。 老五下的手？ 他还真没想到呢！ 这事情赵王会真的不知道？ 第88章 各方反应 萧宣帝也有点意外在麟德殿怎么会有人对萧璟珏下手的。 今天要不是那个掌仪女官以命相护，萧璟珏八成要受到伤害。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那几个皇子了…… “阮家最近不消停，让御史台那边多注意一点。”萧宣帝突然说道。 薛公公立刻应了下来，不过，薛公公还提醒了一下。 “齐王殿下那里……应该也有动作了，老奴这边得到的消息是，齐王殿下不仅让人明日参阮家的人。 还让人搜集了永平侯府的一些事情，准备在明日的朝会上参永平侯。” 永平侯是吴贵妃的娘家。 没什么大的本事，靠着家里出了个贵妃被萧宣帝封了个二等侯。 “老七盯上了啊！行，那你就不用管了。 让老七那边盯着吧！ 老七这手够快的啊！这么快就查出来背后是谁出手的了！”萧宣帝难得笑了笑。 薛公公赶紧也跟着笑了两声。 “事关太子，齐王殿下总是会更上心一点！” 萧宣帝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这兄弟俩的感情是真的好，自己以后也能少操点心了…… “陛下！监察司叶大人递了牌子，明日有重要的事情面圣！”一个小太监进来小声说道。 薛公公立刻不敢说话，只是小心的看了萧宣帝一眼。 萧宣帝神色一顿，有点心虚。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特意在之前不让她在这个日子进宫，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事情。 事情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还好，她肯定没话说。 但现在小皇孙差点出事了，那个丫头肯定心里会有怨气的。 “知道了！让叶大人过了午时再进宫吧！”萧宣帝摆摆手，示意小太监下去。 薛公公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直不断给萧宣帝泡茶的郑菀菀却高兴的不行。 哎呀，终于可以见到自家的大人了。 自从进宫后就没见过自家大人了，宫里管的严，荣华宫的那位又经常来送东西，自己又不敢走开。 大人也真是的，自己不能出宫去看大人，大人难道就不能进宫来看自己吗？ 不管了，大人爱喝茉莉花茶，明日一定要准备最好的茉莉花茶给大人准备上。 还有，大人爱吃酒酿糕，明日一定亲自盯着御膳房那边的人准备上…… 这么一想，郑菀菀脸上的笑那是挡都挡不住。 第68章 萧宣帝一看郑菀菀笑的这么开心，他心里就不高兴了。 “你家大人进宫你怎么这么开心？” “啊？奴婢……奴婢没有！”郑菀菀赶紧低下头。 “行了！下去准备吧！”萧宣帝摆摆手。 郑菀菀立刻高兴的退下了。 …… 赵王府里，赵王阴沉着脸看着束手站在自己跟前的吴王。 “老五，那两个人是你派出去的是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知道吗？今天差点就误伤到小十二了。 要不是珏哥儿的女官拼死将两人护着，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赵王冷冷的看着吴王。 吴王早就知道这事情赵王肯定会知道。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 “三哥！多好的机会啊！我们为什么不多加利用？ 今天的场面那么乱，出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的！ 你看看今日父皇对太子一家的态度，赏了大 的不说，还赏了小的！ 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满朝文武，他只看重太子吗？ 那我们算什么！ 就为了那一个短命鬼，就要把我们都踩在脚底吗？ 三哥，论才干，你哪点不如那个都不能上马的太子了？”吴王立刻说出自己的理由。 赵王看了吴王一眼。 这个弟弟……虽然不是和自己一母同胞，但是从会走路的时候就跟着自己了。 那时候…… 父皇的心都在太子身上，鲜少关注到他，太子更是连宫门都很少出。 自己即使见到太子，那也是在宫宴上，其他时候，太子都在皇后宫里。 自己和老五之间的感情好像更深厚一点。 长大后，两人之间更是亲厚了很多。 看着吴王一脸的不忿，赵王叹了口气。 “老五，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的，但是……今天这种场合你出手的话，很容易被发现不说。 还差点伤到了小十二…… 他现在还被吓的不敢回自己宫里就寝，还赖在母妃的宫里呢！ 今天这一手……你走的太过着急了一点！” 吴王却不觉得。 “三哥，今天要不是那个女官护着，那个小的今天肯定不在了。 小十二……那两个人是认识小十二的，不可能对着他下手的。 反倒是因为小十二不知道怎么回事和萧璟珏躲在一起了，让那两人失了下手的最好机会。 要是今日得手了…… 那个废物太子……”吴王一脸的阴冷。 “好了！你还是太急了！ 太子那边……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的命不长了。 我们找的那几个人看了他用的那些药，不是都说了吗？他最多也就再活个三五年的。 时间一到，阎王自然会来收人。 这几年时间我们等不得吗？”赵王忍不住训斥。 “父皇会放弃吗？你看看父皇把他护着的那个样子。 万一父皇再派人去寻什么神医，再给他续个十年八年的命呢！ 那时候小的正好长大了，这不就续上了？ 父皇就是偏心！明明你比太子更适合。 大渝哪位皇帝是上不得马的？偏偏这位就是！”吴王越说语气越重。 赵王赶紧制止吴王继续说下去。 “好了，别说了！父皇的心思谁都摸不透，我们也不敢去猜。 那个位置我会去争，我会让父皇看到我更适合那个位置。 这段时间，我们只要慢慢等就是了！ 明日准备一下吧！珏哥儿那边差点遇险，即使父皇不查这事情，太子和老七那里也会查。 估计明天不会消停的！” 吴王哦了一声。 其实……不管他做什么，别人都会把这一切算到赵王身上，谁让在别人眼里，他就是赵王的小跟班呢…… …… 第二日的朝会，果然和大家想的一样，热闹非凡。 第一个上请罪折子的居然是庄王爷。 第89章 大人里面请 庄王上了请罪折子，对于自己当初的一丝不忍造成的这次刺杀事件进行了深刻的检讨。 萧宣帝呢，也没多说什么，既没惩罚也没有说没关系，只是把折子收了下来。 庄王心里惴惴不安。 昨天麟德殿的事情要是追责，他必定受罚。 原本这次进京是为了女婿的事情，他想抛下老脸求着皇兄赏个外放的官给女婿。 不让女婿在翰林院里虚度光阴。 谁知道居然遇到了这么一回事。 现在好了，他哪好意思再提赏官的事情啊，皇兄没怪自己当初的那个举动造成的严重后果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加上女婿昨日又在麟德殿被误伤到命根子。 现在女儿还在郡主府里以泪洗面呢…… 庄王上了请罪折子之后，刚退回去就有御史走了出来。 还不止一个御史走出来参人。 阮贵嫔的娘家兄弟，在下面一个府城当着五品知州的阮大人被御史台参了。 被参原因是在任期间收受贿赂，藐视大渝律法。 紧接着，阮贵嫔的父亲，已经在家养老的阮大人也被参了。 被参原因是欺凌农户，强占农女，草菅人命。 除了阮贵嫔家的人被参了，吴贵妃家的人也被参了。 吴贵妃的娘家堂哥，在威远军里担任粮草官的一个四品将军，被参原因是在一次军务中，饮酒误事，造成威远军中两万人在驻地被饿了三天，差点误了大事。 吴贵妃妹妹的夫君，在江南任三品巡抚的那位，也因为在任期内的疏忽造成江南雨水多的时候没有应对好，造成了长江两边农田受损。另外还有贪墨赈灾银子的事情。 还有一些六品，七品的旁支的小官们，阮家和吴家一共被参了有十二人之多。 别说百官们吓了一跳，就是萧宣帝都吓一跳。 再看看跳出来的那些人…… 嗯，明晃晃的不是太子的人就是齐王的人…… 百官们心里有数了。 麟德殿闹出的那次事情里，八成是赵王和吴王做了一些事情，触碰到太子和齐王的逆鳞了。 这才让这两人反击了。 再看看这些言官…… 齐王就是摆明了告诉大家，就是我让他们参的，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萧宣帝也有点头疼。 一下子参了十二人…… 不管是太子还是齐王，都是在告诉自己，麟德殿的事情有赵王和吴王在里面搅和，这事情您管还是不管…… 萧宣帝只稍微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就说了一个字。 “查！” 随后，刑部，大理寺立刻都表示，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 百官们都知道，这十二个人八成要丢官了。 御史台参人，那都是有根据的去参人。 手里没点东西，哪敢随便参人啊！ 还有，御史台人也是蔫坏蔫坏的，很多时候，他们手里有的是东西，但就是暂时不拿出来。 除非到了关键的时候，才会把那些东西拿出来。 赵王和吴王的脸色铁青，他们没想到，太子和齐王的反击会来的这么快。 而且还来的这么明目张胆的。 …… “御史台的那群家伙！”吴王气的咬牙切齿的。 赵王也没任何办法。 御史台是上官家把持的，上官家曾经是武帝的母族，身份清贵，现在的太子妃正是上官家的嫡出大小姐。 而御史台又是忠君的，很难说这次事情不是他们的父皇授意的。 “也许……父皇知道我们暗自下手了。”赵王叹了口气。 “父皇还真的偏着太子，变着法子给太子出气呢！ 御史台那帮人完全就是太子的人，他们说什么，不就是太子想说什么？ 那些人……我迟早收拾了他们！”吴王恨恨的说道。 “好了！这次本来就是我们这边动手的太着急了。 目的没达到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老五，我告诉你啊！ 御史台的人不能动，言官和史官都动不得，知道吗？ 要是动了言官和史官，别说是父皇不会放过我们了，就是天下的那些读书人也不会放过我们！” 赵王警告的看着吴王。 吴王只得将心底的不忿和烦躁都压了下来。 这两日进宫多安慰安慰母妃那边吧，阮家这边就这么两个出息一点的，都被参了。 “你进宫见阮贵嫔的时候，多劝着点，即使官位不在了也不打紧的。 现在风口不对，他们暂避风头也对。 放心吧，我会记在心里的，只要有机会，肯定会再起复的。”赵王继续安慰。 吴王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是把御史台的人都记住了。 总有一天，他会让御史台的那群人生不如死…… 第69章 …… 勤政殿里，薛公公已经吩咐了外面的小太监，今日要是再有官员来请见陛下，除了林相之外，任何人都不见。 萧宣帝呢，也将案几上的折子放到了一边。 他走到殿里的棋盘旁边。 郑菀菀正在准备小桌上的点心。 “酒酿桂花糕，广寒糕，杏仁酥，枣泥山药糕！ 都是你让御膳房那边准备的？ 怎么没有檀香甘露饼？你对你家大人也不上心啊！ 她最爱吃的是檀香甘露饼啊！你怎么没准备？”萧宣帝看了一眼案几上的点心后立刻挑刺。 郑菀菀赶紧笑了笑。 “大人是爱吃檀香甘露饼没错，但甘露饼中有一味食材凉性很大，大人这几日……应该不适合吃。 等过几日的，我亲自做了檀香甘露饼再给大人送去。” 萧宣帝…… 这个郑菀菀果然对那个丫头上心啊，连这点细节都记得！ “行了！你也别忙活了，去门口站着吧！ 从早上开始，就魂不守舍的，让你泡老君眉，偏偏泡了六安瓜片。 去迎迎你家大人吧！”萧宣帝挥挥手，示意郑菀菀去门口。 郑菀菀一听，立刻福了一礼，然后就高兴的往勤政殿门口去了。 在这里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大人呢…… …… 午时刚过没一会儿，叶云舒就顶着大太阳来了。 郑菀菀立刻高兴的眉眼弯弯的迎了上去。 “大人辛苦了，大人里面请！” 叶云舒见郑菀菀气色颇好，忍不住笑了笑。 “你这些日子过的倒是舒坦啊，气色好像更好了一点呢！” “嘿嘿，大人这边请！”郑菀菀恭敬的请了叶云舒金陵勤政殿。 不远处洒扫的小太监还有巡逻的侍卫都觉得稀奇。 都说御前的那个郑宫人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怎么见了监察司叶大人反倒像是仆人见了主子一样呢…… 第90章 怎么没抱怨 叶云舒进了勤政殿，萧宣帝已经在棋盘前坐好了。 看着叶云舒恭敬的行了大礼，萧宣帝冲着叶云舒招手。 “过来吧！叶卿，先来下盘棋吧！还是老规矩。” 叶云舒快步走向棋盘，又看了看棋盘小桌上的糕点和茶水，甚至连擦手的帕子都给准备好了。 “大人，我给您准备的，茶是您最爱的茉莉花茶，点心也是您惯常爱吃的。 只不过今日没给您准备檀香甘露饼。”郑菀菀忙笑着上来伺候。 “多谢了！”叶云舒说着就端起香茶喝了一口。 郑菀菀立刻笑的眉眼弯弯。 在叶云舒和萧宣帝下棋的时候，薛公公带着郑菀菀出去了。 …… 两人有来有往的下了好一会儿。 萧宣帝觉得有些奇怪，今日的叶云舒的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但是却没有悔棋…… 要是搁以前，就现在这局面，至少都悔三步棋了…… 还有，原本萧宣帝想的，今日叶云舒来了，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 即使不是兴师问罪，那也肯定的一脸怒色，脸上挂着寒霜。 但现在的叶云舒看着好像比往日上朝会的时候更加平和了一点…… “你……今日来？”萧宣帝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将手里的白子落下，然后才抬头看向萧宣帝。 “您以为我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 萧宣帝…… “那倒没有，你做事一向有分寸。”萧宣帝赶紧说道。 叶云舒看着棋盘上已经被黑子占了大半，叹了口气将手上的白子放回了棋盒里。 “其实……我在昨天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的确很生气。 当时也确实在怪您。 怪您没有安排好，差点让珏哥儿陷入险境。 也怪您过于冷血，居然在那样的场合给歹人设局。 只是后来细细一想，好像怪您也不合适。 毕竟您也不想让珏哥儿陷入险境，这一点应该也超出了您的预判。 如果再给您一次机会，让您觉得您设的这个局会伤害到太子和珏哥儿，您应该不会选择在这个场合设局了。 其实，这个局对您来说，何尝不是一种险境呢？ 您都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了，以身为饵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怪您呢！”叶云舒缓缓说道。 萧宣帝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叶云舒说的没错。 要是他知道有人会对珏哥儿下手，他绝不会冒这个险的。 哪怕是他自己身处险境了，他也不想让太子和珏哥儿身处险境…… 萧宣帝的手有点发抖，他稍微低了下头。 叶云舒故意装作没看到萧宣帝那有点发红的眼角。 她一边收拾棋盘上的棋子，一边说道，“这局不算，我刚刚走神了，再来一盘！” 萧宣帝忙将手里的黑子也收了回去。 “今日怎么不悔棋了？”萧宣帝笑着问。 叶云舒抬眼看了萧宣帝一眼。 “悔棋有用吗？与其每次都悔棋，不如好好想想，为什么要悔棋，在悔棋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步呢！ 有些事情后悔是没用的。 与其后悔，不如吸取经验，争取让自己以后不要后悔。 套用一句话，不要老想着自己失去的，多想想自己还有的。”叶云舒冲着萧宣帝笑了笑。 萧宣帝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这个丫头已经多久没冲自己这么笑过了，上一次笑还是在十岁那年…… “谁和你说的这话啊！听着简单，但越想还越有道理呢！ 来，这次你先！”萧宣帝冲着叶云舒示意了一下。 叶云舒一点都不客气的先下了一子。 “萧怀瑾那天跑到我这边来说的，估计也是别人说了他记下来了。 我听着觉得挺有意思的。 对了，那个……佟时清现在成这样了，是您让人下手的吧！”叶云舒随口问道。 说到这个，萧宣帝立刻哼了一声。 “那个白眼狼……当初是看着庄王的面子才留了他一命的。 他不好好的在翰林院待着度过一生，还想着撺掇庄王找朕要外放的官职？ 还有，庄王和老三那边走得近了，也是他在背后撺掇的吧！ 是朕让人废了他的命根子的，怎么了？你要替他找朕要说法吗？”萧宣帝瞪了叶云舒一眼。 这个丫头还真一点都不领情呢！ 这还不是为她出气？当初就是这个佟时清差点让她成了京城的笑话…… “我可不会给谁求情的。 说实话，我早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了。 人家有点想法也正常是不是？好歹人家当初也是状元郎呢，他肯定不想一辈子待在翰林院的。 现在的翰林院……过于死气沉沉了！”叶云舒笑着说道。 “还状元？当时要不是看他和你走得近，外面都说你们俩的事情，朕会把状元点给他吗？ 就他那点只会几首酸诗的水平，能进二甲就不错了……”萧宣帝没有把话说完。 他就徇私了一回，还给叶云舒惹了那么多的事情。 当初要是没把佟时清点了状元，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了。 叶云舒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一个人…… 一想到这，萧宣帝真的后悔昨天怎么就没让人下手狠点，直接要了那个家伙的命…… “您别琢磨了！您昨天要是真把他给弄死了，我说不定还会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呢！ 不都说死者为大吗？ 他现在这样挺好，现在成了京城笑话的人是他。 现在的他……应该生不如死呢！”叶云舒不用抬头就猜到萧宣帝心里在想什么。 萧宣帝…… 说的也对，那个家伙现在这样才叫生不如死呢！这样也挺好的！ “救了珏哥儿和十二的那个女官您赏了吗？”叶云舒突然问道。 “朕还没想好赏什么呢！那日朕刚升了她从五品，要不这次多赏点金银吧！”萧宣帝笑着问道。 叶云舒想了好一会儿后才落下一子。 “从五品也不值什么，您直接升了她正五品司仪算了。 从掌仪到司仪，也不算升的太快。 另外，再赐一块后宫和内府随意出入的令牌吧！记得让内府用金子打造就行。” “为什么要用金子的？御赐的令牌，即使是木头的也是有用的！”萧宣帝也跟着落下一子。 “因为……哪天她要是出宫了，把那块金牌砸的面目全非了，还可以当盘缠用啊！”叶云舒笑眯眯的说道。 萧宣帝…… 第91章 赏赐来了 萧宣帝心情不错的和叶云舒下了三盘棋。 虽然最后一盘他已经尽最大程度的放水了，但叶云舒还是输的很干脆。 “你这棋艺啊……”萧宣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第70章 “您担心什么呢？我又不用棋艺来比武招亲，臭就臭一点了。 再说了，我母亲的棋艺不也这样吗？ 当年母亲还和我说了，叶家这一支不管是谁，都只要把算盘打的好就行，其他的…… 女红，琴棋书画什么的都不重要！ 我的算盘打的好，账算得好就足够了。 陛下，要不您和臣比比打算盘？”叶云舒笑着打趣。 萧宣帝赶紧摆手。 打算盘算账？谁会是这个丫头的对手啊，在那个方面，这个丫头不仅过目不忘，还能一心二用。 一只手打一把算盘，分别算两本账…… 叶家女子的天赋真的吓人…… “好了，下棋……就是个消遣，你不会也无所谓。 今日就下到这吧！你今日进宫，一不是来要查谁的账的，二呢，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来干什么的？就为了吃几口点心？”萧宣帝看着已经擦了手拿了点心在吃的叶云舒问道。 叶云舒不紧不慢的将手里的点心吃完，随后又擦净了手。 然后才起身从棋盘前走到了勤政殿中央。 她双手交叠着举过头顶，郑重的给萧宣帝行了跪拜大礼。 看着磕了三个头的叶云舒，萧宣帝觉得有点奇怪。 这丫头……这么郑重，不会是又要想杀谁了吧…… “你……” “您生辰那日没让我进宫，我也知道，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虽然贺礼我已经提前送进宫了，但还是要当面对您说一下的。 祝您安乐如意，长寿无极！”叶云舒说着，又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萧宣帝感觉眼睛酸酸的。 “好好好！朕知道了，你快起来，地上凉，别让你膝盖着凉了。” …… 叶云舒从勤政殿出来后，郑菀菀亲自送了叶云初往宫门那边走。 一路上，郑菀菀小声的和叶云舒说着自己进宫后的差事。 除了给萧宣帝泡茶之外，她最喜欢的就是拦着荣华宫的人不让进了。 “她们一共送了六次汤，五次点心，还来人请陛下请了四次。 都让我给挡回去了。 我可高兴看着她们看着我的脸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只不过最近她们都不怎么来了。 哎，还真有点想她们呢……” 郑菀菀一边说还一边叹气。 “好了！你习惯就行了。 放心吧，我说了三年后就接你出宫，肯定就三年接你出宫。 我不进宫的日子，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啊，这次没吃到你做的檀香甘露饼，等你下次做给我吃！”叶云舒笑着和郑菀菀说道。 郑菀菀立刻笑着应了下来。 …… 宋芷眠发热了将近两天。 也不是发热的很厉害，就是身上发烫，人也迷迷糊糊的…… 她知道，自己背后那么深的伤，肯定会发炎的，现在又没有消炎药，也没抗生素…… 烧就烧吧！总比丢了小命好！ 连翘这两天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宋芷眠。 这两天，来了不少人看望宋芷眠。 太子和太子妃那边每日至少都派三次人过来看看，各种补品药材什么的更是像流水一样送到了紫霄阁里。 萧怀瑾呢，每日傍晚的时候拖着永新郡主一起来。 看看宋芷眠情况怎么样了？伤口好一点没有？需要不需要他再次去民间找些郎中来看看…… 另外，荣华宫那边也送了不少贵重的礼物过来，十二皇子也偷摸的跑过来两次。 他说要当面感谢一下宋芷眠，但都没见到人！ …… 宋芷眠迷迷糊糊的，感觉脑子好像清醒了一点，但身上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侧头正想问连翘，今天是不是可以起来走走了。 只是刚一转头就看到床榻边有个小脑袋正盯着她看。 “小殿下？”宋芷眠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小皇孙过来干嘛啊！万一要是再在这里遇到点事情，自己可是连护着他的能力都没有了…… “宋掌仪，你好点没有！我在这里守了好久了，看你一直都皱着眉头睡着，就没敢叫你。 你还疼吗？吃药了吗？药虽然苦，但是对你的伤有好处的！ 不能因为药苦就不吃药！”萧璟珏认真说道。 宋芷眠刚要开口，连翘已经掀了帘子端着药进来了。 “估摸着你该醒了，正好把这碗药喝了你应该就能下床了。 以后只要每天涂药就好了！” 宋芷眠一听，赶紧就着连翘的手将那碗药喝了。 刚一喝完漱完口，一旁的萧璟珏立刻就把盒子里的蜜饯给宋芷眠拿了过来。 感觉到嘴里不是那么苦了，宋芷眠这才松了口气。 再看看还有点愧疚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萧璟珏，宋芷眠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小殿下来这里可有人跟着？” “有呢！内监四个，还有四个侍卫，暗地里应该也有人跟着！ 皇祖父，父王和七叔都给我身边派了人。 他们现在都在外面守着，我没让他们进来！”萧璟珏赶忙说道。 宋芷眠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正想嘱咐萧璟珏，让他早点回去。 谁知道萧璟珏却突然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像模像样的躬身行了一个揖手礼。 “那日多谢宋掌仪救命之恩。” 宋芷眠看着一本正经的萧璟珏，突然就想笑。 “好了！这是我的职责啊！小殿下快别多礼了，在这边玩一会儿就让人送你回去吧……” 宋芷眠的话还没说完呢，院子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 “陛下赐宋氏芷眠黄金二百两，珍珠两盒。 另升宋氏芷眠为正五品司仪，赏赐内宫行走御赐金牌一面……” 还趴在床上的宋芷眠有点懵。 自己已经从六品掌仪成了五品司仪了？ 升的有点快啊！ 还有一面御赐金牌…… 第92章 给你防身用的 宋芷眠有点惊讶萧宣帝居然这么大方。 赏了金子和珍珠不算，给自己升了官，还给了一块金牌牌…… 因为宋芷眠受伤是背部，内府来送宣旨和送赏赐的内监也表示了，不需要宋芷眠现在起来谢恩。 等她身子好了，能下床了，在东宫这里遥叩圣恩就行了…… 宋芷眠还想示意连翘帮自己给几个内监塞点什么呢…… 萧璟珏已经把自己的小荷包送了出去了。 “你们拿去打酒吃吧！宋司仪的一点心意。”萧璟珏已经知道打赏别人了。 那些内监们立刻高兴的接了荷包回去了。 这荷包里装着四颗珠子呢，小殿下荷包里的，肯定是好东西啊…… …… 宋芷眠把玩着手里的御赐金牌，有点爱不释手。 这就是御赐金牌啊，看着手感果然不一样，沉甸甸的，应该是实心的金子打造的…… 萧怀瑾又拉着永新郡主过来了。 他们俩也看着宋芷眠把玩的那块金牌。 他们俩也觉得有点奇怪，升官赏赐什么的他们也猜到了，但还赏了一块后宫和内府任意行走的令牌，还真是没想到…… 而且居然还是块金子做的…… 以前内度做这种令牌不都是那种特制的铁质的吗？ 有的时候还会做木质的…… 现在居然做了块金子的，看着就沉，拿出去砸都能把人的脑袋砸流血吧！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让做块金牌的，肯定不是龙椅上那位的主意。 …… “这块牌子能保我一条命吗？”宋芷眠突然问道。 萧怀瑾，永新郡主…… “这是让您任意行走的令牌，不是免死金牌！”萧怀瑾提醒了一下。 宋芷眠一听只是让自己任意在后宫和内府行走的令牌，心里原本的兴致一下子就降了一半。 只是让自己可以随意走走，不是免死金牌啊…… 要是那样的话，这块牌牌的作用就大打折扣了。 至少在宋芷眠看来，现在这块牌子最大的作用就只是金子做的，有点子值钱！ “别小看这块牌子，这是能随意进宫的牌子呢！ 目前勋贵家能有这块牌子的只有四家。 定国公沈家，常胜公皇甫家，韩国公赵家，还有掌管御史台的上官家。 其他人家……每次要进宫那都是要先递牌子请见，宫里的贵人们通知内府允了，才可以进宫的。 你这块…… 你想在宫里随意走走，或者出宫，去内府，拿着这块牌子就行了。”萧怀瑾笑着解释了一下。 一听说可以出宫，宋芷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有了这块牌子就可以随意出宫啊！ 那这牌子是比一般的金牌牌要有用的多！ “收好了！要是不小心丢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第71章 宫门口的那些侍卫可是只认牌子不认人的！”永新郡主也笑着提醒。 宋芷眠赶紧把这块金牌收好。 御赐的东西是不能丢，一定要收好！ 看着宋芷眠一脸的高兴，又看看她住的屋子里已经被各种贺礼都包围了，萧怀瑾忍不住说了两句。 “你现在不止是只有一条命了！你还有这么多的身外之物呢！ 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的东西更多了，日子更有盼头了？” 宋芷眠立刻点头。 可不是嘛！这么多的宝贝呢! 等以后自己报了仇，把宋开山那些人给弄死了，就求个恩典，去买个院子，养养狗啊猫啊，看着别人种种花花草草的，享受一下古代有钱人的奢靡生活…… 这些都是自己的底气…… “对，一定收好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牌子呢？ 我把这些都收好，看看能不能收齐十二块御赐金牌！” 宋芷眠一边说一边郑重的把金牌放好。 萧怀瑾，永新郡主…… 还收齐十二块御赐金牌…… 当御赐金牌是那些金锞子啊，随便就能拿出来赏人吗？ ……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和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人说就行了。” 萧怀瑾说完，先是看了宋芷眠一眼，随后又看了永新郡主一眼，然后自己一个人走了。 宋芷眠正在想，怎么永新郡主没和萧怀瑾一起走呢！ 永新郡主却把自己带来的一个盒子给拿出来了。 “宋芷眠，这是萧怀瑾给你准备的一些东西。” 说着，永新郡主就把盒子给打开了。 宋芷眠有点好奇，萧怀瑾还给自己准备了东西？ 他不是已经送了好多东西过来吗？ 吃的用的，还有药材补品，金银珠宝什么的，送的可不少呢！ 现在又特意让永新郡主拿出来的…… 探头一看，宋芷眠更觉得奇怪了，这不就是几件普通的首饰吗？ 一只凤钗，两只镯子…… 自己现在是东宫五品司仪女官了，有些首饰是不能戴的…… 见宋芷眠满眼的疑惑，永新郡主嘿嘿笑了笑。 “你再仔细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宋芷眠又低头认真看了看…… 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啊，不就是更加精致了一点…… 齐王出手嘛，肯定是内府特制的，品质和做工肯定有保障…… 不对，这些首饰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看出来了吧！ 来，先看看这支小凤钗，你看着简单是不是，但这可是另有乾坤哦！ 哦，这东西你在宫里是戴不着了。 主要是给你出宫，在宫外用的。 这个小凤钗的是空心的，尾巴这里有个机关，你轻轻按一下，这里就打开了…… 这里面可以藏一些药丸之类的东西。 好看吧！我也有一支，不过我懒得戴，我喜欢拿鞭子抽人。 来，你看看这只镯子，是不是觉得特别的精美啊！ 嘿嘿，你戴着这个的时候，可一定要非常小心哦！ 因为这里面还藏着暗器呢……” 永新郡主一边说一边给宋芷眠拿起了其中一只精美的手镯。 宋芷眠也睁大了眼睛…… 好像这手镯是更精巧一点了呢！ 第93章 加点料更好 永新郡主手上拿的镯子精巧无比，看着华贵，但却暗藏玄机。 “你看着这是颗镶嵌的珠子对不对？ 其实这是第一道机关，你按一下这个，这里面的机关就准备好了！ 然后再按一下这颗红宝石，这是第二个开关。 按一下……” “嗖！”的一声，一根非常细的针就这么飞了出去，然后钉进了窗棂上。 …… 宋芷眠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器吗？ 好厉害的感觉…… “这针又短又细，一般人发现不了的。 里面一共有二十根针，要是用完了，你再按下这里，里面的这个盖子就可以打开了。 这个小盒子里是给你预备的剩下的针，你用完了告诉萧怀瑾，他会帮你再准备的。”永新郡主一边说一边把一个更加精巧的小盒子一起放了进去。 宋芷眠看着那镯子，还是一对的。 “这些是给我的？”宋芷眠不敢相信的指指首饰盒子里的东西。 永新郡主非常郑重的点点头。 “就是给你的！你虽然不怎么出宫，但万一呢！ 给你准备点防身的，万一以后能用得着呢！ 哦，别小看这个镯子哦，萧怀瑾告诉我，那里的针是都带着细微的倒刺，只要被这针射中了，就别想取出来。 那针只会越钻越深，除非在第一时间把那块肉给割了。 害不死人，却会折磨死人。 虽然你们女官的服饰都有要求，头上不可以戴内府规定外的首饰，但是镯子和耳坠子这些还是可以带的。 你收着吧！萧怀瑾特意让内府打的。” 永新郡主说着就把整个盒子都推到了宋芷眠面前。 宋芷眠有点不敢相信，这些……自己能收吗？ “收着吧！即使用不着，这也都是金子做的。 就和你那块内府令牌一样，说不定以后就派上用场了呢！ 时辰不早了，我要是再不走的话，宫门就落锁了！ 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你要是身子好了，能出去走动了，我请你去春不晚喝茶！” 永新郡主说完，就开心的走了。 宋芷眠看着装着几件首饰的镯子，心里有点感触。 自己这一受伤还真是立了大功呢！ 自己一个人偷着乐肯定不行…… 看了一眼屋外正在专心看着太医院送来的药材的连翘一眼，宋芷眠立刻叫连翘了。 “连翘，来，看看，我这里有好东西，你来看看，要是你觉得有用的话，你也拿一样走。” 连翘一个人在太医院那边，孤零零的，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能有个防卫也不错。 宋芷眠都想好了，镯子有两只，送连翘一只…… 谁知道连翘看了一眼那几件首饰之后，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后，突然就来了兴趣。 “这些东西好是好！但是好缺点东西！ 芷眠，我给你这些东西加点料吧！”连翘有点兴奋。 宋芷眠…… “你要加什么料？” “当然是在首饰上用点毒啊！ 那个小凤钗就算了，就是藏药丸的，没什么意思！ 这两只镯子挺好的，还是这么细小的针，这要是在这些针上面用点毒…… 那压根就不给那些人机会了。 只要在那些针上面淬上毒，只要见血了，就能做到见血封喉！ 以后谁要是敢对你下手，你随便射上一针就行，他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见血封喉的毒我会配，但是宫里的材料不足，要在宫外寻一点…… 但这 没关系，好配，就是废点精力的问题。 你要是不想要那些人的命呢，我还可以给你配那种不伤人性命，但是能让人昏迷不醒的药。 还有让人浑身痒的不抓就会疯的，或者说那种哈哈大笑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毒，我就能给你准备什么样的毒…… 芷眠，要不我都给你配一些吧！到时候你想用哪种就用哪种…… 你放心，只要手上没有伤口，那些东西都没用的，那些毒只有见血才有用！” 连翘越说越兴奋，说到兴奋的时候，她都想立刻就开始干活了…… 宋芷眠听的目瞪口呆。 这么一衬托，自己好像真的是个废柴呢！ 那天要是连翘遇到了自己的险境，她是不是随手一扬…… 然后那两个歹人就没命了。 “连翘，你真的不用这些东西？”宋芷眠再次问道。 连翘立刻摇头。 “芷眠，我要是想杀人，只要让我能接触到他就行，我会下无声无息的毒。 但不能连累到其他人。 我其实……没有那么弱的，你不用担心我的！”连翘笑着说道。 想到连翘说的这些，再想想连翘的身份…… 对啊，连翘也算是从药王谷出来的，她的师父好像也是药王谷很厉害的一个人…… 再想到萧怀瑾说的，大渝太医院有记载的那个唯一被治好的先天心疾的事情…… 宋芷眠突然小声问连翘。 “连翘，你知道你们药王谷除了你师爷之外有谁能治先天心疾吗？” 连翘先是愣了下，然后就笑了笑。 “先天心疾？不好治的！先天心疾的人通常寿数都短，一辈子都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不能受刺激，不能大悲大喜。 第72章 一般情况下来说，即使不是先天心疾，患有普通心疾的人也很难活到三十岁之后。 更何况先天心疾呢！ 有先天心疾的人，一般活不到三十岁！”连翘轻声说道。 宋芷眠心一沉。 和萧怀瑾说的差不多，萧宣帝那么有权力的人才勉强将太子的身体维持到现在的状态。 “但不是说你师爷曾经治好过先天心疾吗?”宋芷眠小声问道。 连翘点点头。 “是啊！我师爷是治好过先天心疾。 但也就是他一个人做到了！也只治好了一个人！”连翘认真答道。 “那你知道除了你师爷之外还有其他人吗？？”宋芷眠继续问道。 “知道啊！”连翘神色还是很认真。 “你认识？”宋芷眠有点惊讶。 “我当然认识了！我师父我能不认识啊吗！”连翘说的理所当然。 “你师父？”宋芷眠惊了。 “对啊！我师爷是以前药王谷的首席制毒大长老，是我师父的父亲。 他能治好，我师父应该也不差，当然，比不过师爷，师爷是最厉害的。 只是师爷他老人家很多年前就离世了！”连翘笑道。 宋芷眠…… 她果然是废柴！ 看看人家连翘，这才是真的深藏不露的大佬呢！ 第94章 生死有命 见宋芷眠这么吃惊，连翘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这很让人吃惊？” 宋芷眠点点头。 “有点！不过还好啦！你都会配那么多种毒了，有个非常厉害的长辈了，也是在意料之中了。 不过，你那位师爷在临走的时候就没留下一些救命的秘药什么的吗？ 那些医者不都是要给后代留下点什么吗？ 就像太医院那边一样，哪位太医要是能研制出什么好方子出来，那恨不得昭告天下。 然后就是传给自己的后代，让自己的后代可以坐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还要再弄出什么传男不传女的一些什么规矩出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谁谁谁家擅长什么病症。 说句不好听的啊，要是太医院哪个太医有你师爷的那份能耐，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跳呢！”宋芷眠小声嘀咕。 连翘嘿嘿笑了笑，她也脱了鞋子上了床，示意宋芷眠趴下，好让她继续上药。 “我那位师爷可不一般！ 就是药王谷，那也是多少年才出那么一个人出来。 我师父都说，师爷性子古怪，不管给谁看病都看交情。 交情好了，再难的病他都给看，还一分银子都不要。 交情不好，就是把金山银山搬到他面前，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宋芷眠更惊讶了。 “你师爷这么有性格啊！” 看不上金银，只看交情！这这这……太有性格了吧！ “对啊！我师爷可厉害了！ 我听我师父说过的，说我师爷当年一个人潜入到过膘国的主军大营，用一把迷香迷倒了整个主军大营的人。”连翘骄傲的说道。 宋芷眠眼珠子都瞪大了。 一个人干掉敌军一个主军大营…… 这得是多牛逼的一个人物啊！ 这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妥妥的生化大能，要受到国家特别保护的。 “然后呢？他把那些人都给……噶了？”宋芷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连翘立刻摇头。 “怎么可能呢！药王谷有自己的规矩的，那就是药王谷任何人都不得参与到朝堂和外面那些番邦国家的争斗中去。 师爷怎么可能去犯这种错误呢！” “那他好端端的把人家一个主军大营的人都给迷晕干什么？”宋芷眠追问。 “因为他养的一条小蛇丢了啊！”连翘认真说道。 “啊？”宋芷眠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连翘见宋芷眠一头雾水，还笑着给宋芷眠解释了一下。 “因为师爷养的一条蛇被人偷走了，然后那个人藏到了膘国的主军大营里。 师爷为了把那条小蛇找回来，这才把膘国的主军大营的人都给迷晕了的。” “那……那条小蛇一定很珍贵吧！不会是蛇王级别的吧！”宋芷眠下意识的问道。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说的通了。 这些世外高人都这样，自己养大的东西都当命根子，迷晕一个驻军去找一条蛇…… 嗯，世外高人的性子果然古怪……不对，这叫有性格！ “蛇王？蛇王在那条小蛇面前也只能被当食物。”连翘骄傲的说道。 宋芷眠吓了一跳…… 比蛇王还厉害，那得多毒啊，而且还肯定特别稀有，要不然怎么能让那么厉害一个制毒的长老跑出去找呢！ “你师爷挺厉害的！”宋芷眠开始感叹。 连翘也赞同的点点头。 “我师父说了，师爷的确厉害！ 师父说了，只要师爷想，他能一个人灭一国！ 但他不会那么做！ 师父说了，师爷经常教导他，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有时候就是生死有命！ 你说的那个治先天心疾的方子，师爷是有，但师爷说，留下了也没用。 药都配不齐的。” 宋芷眠觉得有点可惜。 要是留下药方了，萧宣帝说不定就能让人配出治疗太子心疾的药呢！ “芷眠，你问这个干嘛？ 你又没有心疾！” 连翘有点不明白。 “没事，我就是问问！”宋芷眠赶紧说道。 连翘也笑了笑。 “你放心，你身边要是有人有心疾了，我就回去找师傅。 师傅虽然不知道师爷治先天心疾的方子，但是师父也很厉害的。 到时候你有任何事情告诉我，我去求师父，师父只要出手了，总能有个五分把握的。 不敢说根治吧！但保性命无虞还是可以的。”连翘自信的说道。 宋芷眠嘿嘿笑了笑。 “连翘啊，以后我可就靠你了啊！ 你看你会的这么多，一定要罩着我啊！” “我会的哪有你多啊！你什么都不会都能把蔡伯驹给弄死了。 要是让你会好多东西了，你不得把天给捅了啊！”连翘立刻说道。 宋芷眠笑了笑。 “那是偶然，运气好！” “对了，你知道这次是什么人对你和小殿下下手的吗？”连翘突然问道。 “知道！吴王！”宋芷眠脸色沉了下来。 “要不……找个机会除了他？”连翘凑了过来。 宋芷眠也想啊！ 但想弄死吴王可不是说下点毒就解决的事情。 一个弄不好，就会牵连好多人。 虽然宋芷眠觉得自己有点小自私，但牵连无辜人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现在的她无比相信玄学。 坏事还是少做比较好，免得将来回不去做不了人…… …… 宋芷眠的继续在紫霄阁养伤。 随着自己成为五品司仪女官，宋芷眠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她才能下地活动，屋里的那些礼物就堆的要摆不下了。 宋芷眠看了看那些东西，好多东西也没打着内府的徽记，应该是好出手的。 再想到那么多东西摆在这里太占地方了，宋芷眠心里突然有了想法。 这时候的她无比想念永新郡主！ …… 永新郡主也好像听到了宋芷眠的呼唤一样，没几天就又来看她了。 只不过，这次她是单独进宫的，不是萧怀瑾带着她来的。 宋芷眠在看到永新郡主再次踏进紫霄阁，心情巨好，还特意给永新郡主泡了自己最喜欢的玫瑰花茶。 “宋芷眠，你还是做回那个一丝不苟的司仪女官吧！ 你现在这样……我有点不适应！”永新郡主对宋芷眠突然这么热情，下意识的就觉得没什么好事情。 第95章 总得有个副业吧 宋芷眠不止给永新郡主泡了茶，还忍着疼给永新郡主端来了点心。 永新郡主越看，心就越慌。 “宋芷眠，你到底想干嘛啊！我先说明啊，能办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办。 要是违反到大渝律法了，那我……我最多帮你想想办法。”永新郡主赶紧摆出自己的态度来。 宋芷眠呵呵笑了笑，在尽量不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的情况下坐了下来。 “我是司仪女官，我能做那么不靠谱的事情吗？ 违反大渝律法的事情我可能去做吗？ 放心吧，我今天和你说的事情绝对不会违反大渝的律法的。 这茶你放心喝，点心呢，也放心吃！” 永新郡主一听，这才放心的把茶杯端了起来。 在喝了半杯茶，又吃了一块点心之后，永新郡主这才慢条斯理的把手擦干净看向宋芷眠。 “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干嘛？” 第73章 “郡主！你想开个铺子吗？开一个可以赚大钱的铺子！”宋芷眠非常郑重的看向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看了宋芷眠一眼，摇摇头。 “不想！我有好几个赚钱多的铺子，赚的银子够花了！” 宋芷眠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居然不想？ 难道她不应该在自己提出意见之后就眼睛发亮，然后立刻点头表示很有兴趣吗？ “真的！我手上好几个铺子都很赚钱的。 虽然我擅长花钱，不擅长挣钱。 但外祖母说了，我命里带财，这一辈子都不会因为银子的事情担心的。” 也许是看宋芷眠不相信，永新郡主忙又解释了一下。 宋芷眠…… 好像是这样，这位永新郡主好像亲人缘很浅，但是银钱的缘分特别深厚。 自己就有大笔的银钱不说，当初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里肯定有不少的铺子。 加上韩国公府老夫人长袖善舞，这位郡主殿下肯定不缺银钱…… “但是……谁能嫌银子多呢！谁会嫌银子咬手啊！”宋芷眠忍不住说道。 永新郡主歪着脑袋看了宋芷眠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 “宋芷眠？你想开铺子？ 你不想当女官了啊！ 你现在刚立了大功，小皇孙肯定离不开你的。 你这时候想走……估计不可能！”永新郡主立刻摇头。 宋芷眠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才稍微解释了一下。 “我没说要走……但是也想在宫外有点产业啊！” “怎么？你缺银子花了？缺银子花你和我说啊！要不和萧怀瑾说也一样的。 我们谁都不可能短了你的银子啊！ 不对啊，上次我不是给你一匣子的金锞子吗？还有一盒珍珠呢！ 加上这次你救了小皇孙宫里赏的，你现在应该不缺银子啊！ 还是说有谁来打你秋风了？”永新郡主立刻问道。 宋芷眠赶忙摆手。 现在这个时候谁会来打自己的秋风啊！ “郡主！其实不管是谁，不管那个人家里有多富。 他这辈子花在自己身上的银子最多只有三成。 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银子多呢？因为银子多了，手上松快不说，能做的事情也会多啊！ 就像现在一样，我要是银子多了，往小了说，我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买好看的衣衫穿，吃最好的酒楼，戴最好的首饰。 往大了说，我还是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我每个月只有俸禄的时候，能捐给北地百姓的，也就不到二十两的俸禄。 但我要是银子多了呢！ 我可以捐一百两，捐一千两，甚至更多！ 即使不捐给北地了，也可以捐给善堂啊，看到路上有乞丐了，也可以给乞丐一点啊！ 要是手头紧呢！ 那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想出点力也出不了！ 所以，多挣点银子……不好吗？”宋芷眠看着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听了宋芷眠的话，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当初监察司帮着在京城给北地将士募捐的时候，自己捐了两千两银子。 要是那时候自己手上能动的银子多一点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捐五千两，甚至再多一点了…… “你也这么想？”永新郡主又看向一边一直当背景板，看着就与世无争的连翘。 连翘立刻点头。 “芷眠说的我都觉得有道理！ 囊中羞涩总归是不好的！多点银子也挺好的。 至少……我要是个郎中的话，穷人即使没银子，我也可以自掏腰包给他们开药！”连翘认真说道。 永新郡主有点意外的看了下连翘。 这个小医女居然这么有觉悟，怪不得能和宋芷眠关系这么好呢！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来，我们说说看，你打算卖什么？”永新郡主立刻问道。 “她出方子，她可以做出让女子肤色更白嫩的药膏，还可以做出容颜看着更加娇美的药膏，还可以做出祛疤的药膏！”宋芷眠立刻指了指连翘。 永新郡主更吃惊了，这个小医女可以啊！ “那你是想要开个新铺子？不是卖方子？”永新郡主继续问道。 “开铺子！有可能的话最好开成有名的铺子。”宋芷眠忙说道。 “那……银子呢？怎么开？怎么个比例分？”永新郡主笑着问道。 “连翘方子入股，不用掏银子，剩下的银子我们俩掏。 分红的话……一成捐给内府，专门指定是给北地将士或者善堂的孩子用。 另外的我们三人分！”宋芷眠说出自己的打算。 永新郡主嘿嘿笑了笑。 “这样吧！你们俩的银子按照三成分，剩下的四成归我。 然后我以韩国公府的名义把那一成捐了。 这样我会更有动力的！”永新郡主提出自己的建议。 宋芷眠…… 果然，这个郡主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还有，宋芷眠，你不会想用我给你的，还有宫里的赏赐的金子来开铺子吧！”永新郡主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宋芷眠立刻摇头，转头她就指了指屋里堆的满满的礼物。 “把那些没有内府徽记的拿去当了或者卖了不就有银子了？ 看来郡主对开这个铺子也信心满满啊！”宋芷眠心情放松了一大半。 瞄了一眼堆成小山一样的礼物的永新郡主立刻摇头。 “我说了，花银子我擅长，但是挣银子不擅长。 不过，我会给我们找一个非常擅长挣银子的人来！” “谁？”宋芷眠有点好奇。 “安阳侯府的大小姐，现在正在行商司担任少使的萧软软啊！” 宋芷眠…… 听过这个名字，但没见过…… 第96章 京里八卦多 永新郡主非常用心的介绍了一下这个萧软软。 “安阳侯的独生女，也算是皇亲，陛下挺疼她的，当初在封我为郡主的时候，也想封她一个县主的。 她一听，县主要注意的规矩比较多，有可能会影响到她做生意，立刻就给拒了。 她从小就爱做生意，几乎是在行商司长大的。 安阳侯自己都说，萧软软在做生意方面的天赋比他都要好。 也就比第一位安阳侯夫人要差点了。 京城论手里的银钱多，她排第二，我说的是按照个人手里的银钱来排的。” 宋芷眠心里握草了一句。 为了做生意连县主的名头都不要了，好有个性啊！ “安阳侯府……我知道是皇亲，现在的安阳侯就是行商司卿嘛！ 你刚刚说这位萧大小姐这么会做生意，手里的银钱居然还不是京城最多的，只能排第二。 那排第一的是谁啊！”宋芷眠好奇的问道。 “监察司卿叶云舒叶大人啊！她手里能用的银钱最多。 不过，那些都是老一辈们传下来的嫁妆。 很多人都说，叶大人手里的那些嫁妆就是花上十辈子都花不完。 皇商叶家知道吗？大渝最有钱的那个皇商，那是叶大人的本家。 不过在很多年前，从皇商叶家分了出来，成了后来的大渝新贵。 但即使从叶家分出来了，他们和皇商叶家的来往依旧密切。 ”永新郡主继续介绍。 宋芷眠一边听一边点头。 皇商叶家她是知道的，大渝的首富嘛！商队遍布大江南北，甚至还去了海外。 关键是人家紧紧抱着历任皇帝的大腿，不管是商场还是官场上，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那这位萧少使愿意管我们这点事情吗？”宋芷眠看着永新郡主。 “肯定会管的！ 只要给钱就行！ 哦，我差点忘记和你说了，萧软软不管做什么都是亲兄弟明算账。 我和她的关系算好了，她帮我管着我那几个铺子我也是要付银子给她的。 不过，她给我算了一个姐妹价。 帮别人管铺子她抽两成的利润，帮我管，只抽一成。 我那几个铺子她管的都特别好，特别挣钱，我每年都是年底等着拿银子就好！”永新郡主一边说一边得意的笑。 宋芷眠听的有点傻眼。 这在现代应该就是职业经理人吧！ 这位小大小姐有点东西啊！ “那……我们怎么和她说我们想开铺子的事情呢！”宋芷眠突然很想见见这位萧少使。 能进行商司当了少使，肯定有两把刷子。 “明天我就把她带来，最近她告假了，不敢去行商司，我拉着她出来晃晃，她肯定高兴！”永新郡主说着又拿起了一块点心。 “为什么啊！她在行商司闯祸了吗？”连翘忙问道。 “倒不是给行商司闯祸了，就是…… 第74章 算了，和你们说说也无妨，安阳侯想给她招婿，看上了行商司的另一个少使。 她不乐意，直接放话出来，她爹要是再敢有这个念头，她就找叶家要艘船去海外做生意去。 到时候拐一个红发绿眼睛的女婿回来。 现在的萧软软心里只有做生意赚银子，其他的一律看不上。 她常放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男人哪有银子香啊！ 现在这对父女俩正僵持着呢！”永新郡主越说越叹气。 宋芷眠，连翘…… 宋芷眠愈发对这个萧软软好奇。 喜欢赚钱，还拎的清，理智冷静，知道最大的指靠是什么，这不会和自己是同胞吧！ “这位萧少使……我觉得挺好的！有想法！”宋芷眠忍不住替这个萧软软说话。 “是吧！当初宫里吴贵妃想给她指婚，她一听到风声立刻就回家往头上浇了盆冷水让自己病了。 吓的吴贵妃赶紧打消了念头。 后来有其他勋贵家想和她家议亲，被她知道了，她立刻就回去琢磨着怎么打压那家的生意，让那家亏钱。 现在京城一般勋贵人家都不敢招惹她。 要不怎么说萧软软是京里第一难嫁的勋贵之女呢！ 不过，我喜欢萧软软，叶大人也喜欢萧软软，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反正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嘿嘿！”永新郡主一边说一边笑。 “你们是同一种人？怎么？你们都不想嫁人？”宋芷眠笑着打趣。 “应该是吧！宋芷眠，你知道吗？卫言礼说的，说是外面那些无聊的人还选出了京城最难娶，也最难嫁的四个人，而我和萧软软就是其中的两个。”永新郡主说到这个还非常得意。 “四个最难娶也是最难嫁的？哪四个啊！”宋芷眠和连翘几乎是同时出声问道。 “排第一的就是萧软软了。 萧软软姓萧，是皇室血脉，安阳侯独女，谁娶了等于是把整个安阳侯府娶回家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安阳侯把控大渝的钱袋子行商司，不出意外的话，萧软软以后肯定会接安阳侯的位置。 另外，行商司把控的最大的钱庄民保号你知道吧！”永新郡主问宋芷眠。 宋芷眠立刻点头。 当然知道了，她藏着的那些银票可都是民保号的呢！ 民保号的地位一直都在四大钱庄之上。 “安阳侯府有民保号三成的份额，你说说，那得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也是因为这个，安阳侯府可是仅次于皇商叶家的第二富哦！ 你说，就冲着这个，多少人想打萧软软的主意啊！ 宫里荣华宫那位，当初不就是想给赵王和萧软软赐婚的吗？结果萧软软闹了那么一出。 吴贵妃也被陛下给训斥了一顿。 萧软软……那可是行走的金山银山！”永新郡主眨了下眼睛。 宋芷眠猛点头。 说的没错，赵王要是真的娶了萧软软，那真的就是不用担心钱财的事情了。 “那排第二的是……”连翘抢着问道。 “第二难娶又难嫁的是……叶云舒叶大人！”永新郡主叹了口气。 宋芷眠，连翘…… 她们俩这才反应过来，那位叶云舒叶大人虽然已经三十了，但是依旧孤身一人…… “叶云舒叶大人当初不是和那个佟时清…… 算了，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我估计啊，佟家现在肠子也悔青了。 谁能想到当初的叶家不起眼的那个小姑娘能成为掌控监察司的一号人物呢！ 现在的叶大人，可不是谁想娶就能娶到的。”永新郡主继续说道。 连翘拼命点头。 对，她在太医院那边也知道这位叶大人有多厉害。 满朝文武，除了沈相之外，就没人不怕她的。 就连内府的账，叶大人都敢查上一查！ 宋芷眠也拼命点头。 这位叶大人身份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金枝玉叶呢，一般人谁敢肖想…… 第97章 这就是专业 “排第三的自然就是我了。 为什么我排第三……你们也知道的，我外祖家是先太后娘家嘛！ 外祖手里还握着京卫大营，我以后嫁给说，那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是不？ 然后还有最后一位就是南青书院的叶明敏。 南青书院你知道吧！大渝第一的女子书院，是以前叶相的夫人，也是上官家的小姐一手创办的。 京里各家勋贵的小姐谁不以进入南青书院进学为荣？ 叶明敏就是现在南青书院山长的孙女，才情过人。 萧软软，我，叶云舒叶大人，还有太子妃都在南青书院进学过。 宫里的寿康公主也在那里读过两年书。 叶明敏说过，要她嫁人可以，但才学一定要胜过她才行，要是连她都不如，那太丢叶家人的脸了。 所以，叶明敏也难娶又难嫁！”永新郡主继续说道。 连翘不住的点头。 挺好的，都是一般人高攀不上的。 宋芷眠却是想明白什么了。 这四位，萧软软家里有钱，叶云舒手里有权，永新郡主家里更有军权，叶明敏的身后是文人世家，还站着御史台的上官家。 这几人嫁人，那不是普通的嫁人，那是站队！ 所以才是难娶又难嫁！ 但实际上这些人家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了，现在朝堂上各位皇子成年了，太子身子不好，可不就要小心应对吗？ 现在……不嫁最好！ 就像是永新郡主一样，外面传的是她对萧怀瑾情根深种，其实…… 反正宋芷眠看出来了，这两人就是互相拿对方挡枪的关系。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反正你这两日还要在这里养伤，有的是时间琢磨这些事情。 我明日就带着萧软软来。 至于你说的这些拿出去卖的东西，也等萧软软来了再说。 她手里还有个当铺，你的那些东西能卖多少银子，她比谁都清楚。 我走了啊！你今天好好休息。 萧软软明日过来的话，八成要在这待一天，你们准备点茶水点心。” 说着，永新郡主又拈了一块糕点朝嘴里一丢，然后拿起自己的小皮鞭走了。 …… 第二日，宋芷眠刚用完早饭，后背上完药，永新郡主就带着萧软软过来了。 宋芷眠看着眼前的女子。 明眸皓齿，姿容胜雪。 一身黄衫，梳着高椎髻，发上一左一右两朵几乎以假乱真的金蝴蝶，发髻中间是一朵金色的珍珠珠花。 珠花的花心是一颗硕大饱满的金珠。 耳朵上更是一对金珠的耳饰挂在耳上…… 眼睛大而圆，浓密的睫毛更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 “见过萧少使！”宋芷眠行了一个揖手礼。 萧软软打量了一下宋芷眠，忙也回了一个揖手礼。 “你现在是正五品司仪，可比我这个正六品的少使官阶要高的。 理应我先向你行礼的。”萧软软笑着说道。 这一开口，更让宋芷眠觉得萧软软的名字没有起错。 人长的娇娇软软的，说话也是软软糯糯的感觉…… 只是接下来说的话，让宋芷眠立刻收回了最初的判断。 这个萧软软，做事情一点都不软…… …… “永新郡主说你们想开铺子是不是？”萧软软一手端着茶，一手拿着点子。 “嗯！想手上活泛一点，这样不至于想用银子的时候捉襟见肘。”宋芷眠忙说道。 “永新郡主说了，你们想开的是一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萧软软继续问道。 “也不单单是胭脂水粉。 主要想卖能让女子的肤色更加娇嫩，更加白净的药膏。 还有祛疤的药膏。 她会做！她手上有祖传的方子，效果肯定有保障的。”宋芷眠忙拉了下连翘。 萧软软稍微想了下立刻就给出了判断。 “这样啊！那就是说你们针对的人群肯定是家境很好的那部分人。 毕竟，一般人家只要吃饱穿暖即可。 对于脸上长了什么，肤色白净不白净……不会太在意的。 勋贵之家或者那些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们才会更在意这些。 那就是说价格必须要定的高高的，这样才能卖的更好！” 宋芷眠…… 握草！和自己想的一样呢！ 这位萧少使果然擅长做生意，上来就把目标客户群体定位好了！ 看看，这就是专业！ “既然是想卖给那些有钱人，那这铺子的位置就不能差，地方也不能小。 里面的一应物品也要用好的。 这样一算的话，这笔开铺子的银子可不少！”萧软软笑了笑。 第75章 宋芷眠点头。 “这笔银子我和永新郡主掏，连翘方子入股！” 萧软软笑着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那你们……能做什么？需要我做什么？” 宋芷眠，永新郡主，连翘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我在宫里，出不去！”宋芷眠说道。 “我也一样，但我能把方子给你！”连翘忙说道。 永新郡主看了看宋芷眠和连翘，又看了看萧软软。 “你知道我的，我一向不管这些的，只付钱掏银子，然后年底拿银子的……” “也没指望你！”萧软软笑嘻嘻的打断了永新郡主的话。 三人都呵呵笑了笑。 她们……好像是做不了什么哈！ “那就是说，你们现在只是有一个想法，一个方子，还有一点银子。 然后就想开一间赚钱的铺子是不是？”萧软软依旧笑眯眯的。 三人猛点头。 “再或者说吧！我要给你们找铺子，给你们收拾铺子，伙计掌柜的都要我来找。 还要帮你们把手里的东西以不错的价格卖出去是不是？”萧软软继续笑道。 三人这次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都可以帮你们办，反正我最近一个月都不会去行商司，正好和你们一起开个铺子打发时间。 不过，我可是有点贵的，你们确定请我吗？”萧软软冲着宋芷眠挑了下眉。 “多贵都请！萧少使值得！”宋芷眠立刻摆明自己态度。 “对！”连翘 忙也说道。 “没错！”永新郡主也赶忙点头。 萧软软心里美滋滋的。 看，还是和姑娘们在一起好，说着好听的话，做着喜欢的事情。 要男人干嘛？现在这样不好吗？ 第98章 一切如常 萧软软心情愉悦的在紫霄阁里和宋芷眠一起喝了茶，吃了点心，还顺便去给太子妃请安了。 最后走的时候是带着两辆马车走的。 两辆马车里装的都是宋芷眠在这段时间收到的可以卖出去的礼物。 值多少钱，能卖多少，是想寄卖还是一口价卖掉，萧软软都和宋芷眠进行了深入的讨论。 在得知卖出来的银子远超自己想象的时候，宋芷眠立刻表示，除去开铺子需要的之外，剩下的银子都委托萧软软送到监察司叶大人那里。 “我在宫里也用不到什么银子，就捐给北地将士吧！ 多一两银子他们就能多吃上两块肉。” 宋芷眠心里想的是，监察司的大腿必须要抱好了。 那位叶大人身份肯定远超大家的想象，一定要坚定的站在叶大人这边。 还有就是：人设不能崩！她连嫁妆都捐了，再捐点银子那不是正常操作吗？ 萧软软和永新郡主也赶忙都佩服的冲着宋芷眠点头。 看，果然心中有大义！ “你放心，等叶大人回来后，我立刻就把剩下的银子给她送过去。 一定会把你的心意送到的。”萧软软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怎么？叶大人最近不在京里？”宋芷眠有点吃惊。 “嗯，御史台那边不是有人参了吴贵妃家里人吗？ 吴贵妃妹妹的那个夫君不是个三品巡抚吗？被参贪墨了衙门的银子。 叶大人受了刑部的委托特意去江南查这个事情的。 赵王的那个姨父……呵呵，好日子到头了！”萧软软笑呵呵的说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 没错，赵王的那个姨父肯定是被下大狱了。 不管什么案子，只要监察司出手了，基本上就是拿到了一些证据。 而能让监察司的老大亲自出手的事情，那肯定就是背后有些事情已经很严重了，天家很愤怒了，这才让监察司卿出手要查个底掉。 “吴贵妃在勤政殿外等了一个时辰都没能见到陛下。” “肯定没见着啊！你不知道吗？御前的那个郑宫人每次一见到吴贵妃去，就特别兴奋的挡在前面。 吴贵妃肯定见不着陛下啊！” “那个郑宫人好像很得宠！” “不好说！要是真的得宠了，为什么陛下还不给封个什么啊！比如说封个嫔什么的……” 紫霄阁里立刻又对这个话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 萧软软走后没两天，就让永新郡主给宋芷眠送了一份清单过来。 那些东西卖了多少银子，然后找了什么地方的铺子，大概要花多少银子。 还有银子需要花在什么地方…… 萧软软列的清单非常清楚。 再后来…… 宋芷眠几乎是看着萧软软做了很多事情。 比如说让连翘做了一些试用品出来，然后大张旗鼓的在京城里找了一些面上有点瑕疵的女子和男子…… 再然后，京城立刻就有一些消息在流传了。 京城新开了一家规模颇大的新的胭脂水粉铺子永颜阁。 据说是安阳侯府的大小姐和永新郡主一起开的，听说是从宫里得了一个秘方…… 用了那个秘方的人能让容颜更加娇美。 特别是之前安阳侯府大小姐大张旗鼓的找了一些脸上有斑点，皮肤粗糙又有点黑的人…… 那几个人再站到大家面前的时候，简直就是换了一张脸。 一时间，永颜阁的那种脂膏立刻声名大振。 同时，那价格也让一般的人家望而却步。 就那么小小的一盒……居然要上百两银子，一般人家哪用得起啊，这就是专门为那些勋贵家准备的吧！ 当然，大家也知道，宫里出来的秘方肯定用的都是好东西。 贵一点好像也正常。 反正他们不买就是了，就让勋贵家的夫人小姐们去当那个冤大头好了。 不过，很快大家就发现了一件事。 原来当冤大头也是要有资格的，即使是勋贵家，也不是谁家都有资格当这个冤大头的。 想买永颜阁的那些东西，你得排队。 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因为脂膏里用的东西稀缺，制作繁琐，一般一个月也就能有个三十盒而已。 即使排上了，你也得搭配着买点其他的胭脂水粉。 就这样，谁家的夫人小姐要是能买到永颜阁的东西，那才是真的有身份有地位呢！ 想强买强卖吗？ 呵呵，看看永颜阁背后的东家再说话吧！ 永新郡主可是动不动就拿着鞭子抽人的，那可是先太后的娘家人。 那位萧大小姐更是出名的只认银子不认人，她的铺子谁敢捣乱啊！ 然后大家就看着永颜阁日进斗金了。 听说不止是京城勋贵家的夫人小姐们打破脑袋想要永颜阁的脂膏，就连那些花楼的姑娘和小倌馆的那些清秀的小倌们，都想要！ 谁不想容颜永驻呢…… 宋芷眠听的是心服口服。 看看，不愧是大渝最会做生意的人家出来的，这饥饿营销和配货规则玩的是真溜啊！ …… 萧怀瑾手里拿着一个锦盒塞到了太子手里。 “现在京城最火的永颜阁的润肤膏，我从慕晓那边弄了两盒过来。 太子妃不是马上要给娘家准备上官夫人的生日贺礼吗？ 放进去吧！” 太子笑着看了看两个精巧的锦盒，还小心打开看了看。 两个玉质的小瓶放在里面，锦盒里还配了两只精巧的小玉勺。 “就这东西价值百金？”太子笑着问道。 萧怀瑾点点头。 “一瓶就值百金！关键还买不到，听说要排队！慕晓听说是太子府这边给上官府准备贺礼，这才拿了给我的。”萧怀瑾笑道。 “宋芷眠也掺了一股？”太子突然问道。 萧怀瑾立刻点头。 “嗯，慕晓和萧软软都说了，宋芷眠想赚银子是为了手上多点银子，这样能做更多的事情。 太子哥哥，我刚刚已经又送了一千两银子给宋芷眠了，她现在应该不缺银子。” 太子叹了口气。 “那个宋司仪……心里有大义。 宋开山那个家伙怎么能生出这么好的女儿出来的。” “这可不是宋开山的功劳，应该是原来的忠勇侯夫人的功劳。 算了，不说这些了。 叶大人来信了，赵王的那个姨父被下了大狱了，家也被抄了。 我们这边要注意一下了，免得赵王那边狗急跳墙！” …… 一个月的休养，宋芷眠背后的伤已经养好了。 现在除了一道粉色的疤痕外，已经一点都不疼了。 宋芷眠每天都在涂连翘给她配的药膏。 连翘说了，最多三个月，她的后背会和以前一样…… 好像一切都恢复如常了。 但又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第99章 不对劲 第76章 随着叶大人去了江南查账后，一条条的消息不断的传回了京城。 吴贵妃的那个妹夫被查出了贪墨了衙门发放给百姓的赈灾银子五万两。 当即就被拿着圣旨的叶大人下了大狱。 紧接着，京城的萧宣帝看到折子后，立刻就下令刑部和大理寺派人去审，并且还下旨抄了吴贵妃妹妹的家。 吴贵妃连着三天求见萧宣帝都没能见到人。 赵王也在勤政殿门口跪了两个时辰后才见到了萧宣帝。 只是在从勤政殿出来后，赵王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告诉吴贵妃，姨母一家保不住了，父皇已经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免了姨父的死罪，但依旧要流放西南。 另外，姨母一家抄家流放，成年男子一律流放，几个表妹被送到教坊司…… 虽然他已经打点了让人把表妹们送了出来，但吴贵妃依旧气的晕厥了过去。 “陛下的心真狠啊！”吴贵妃满脸都是泪。 赵王却只能叹气。 姨父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贪墨赈灾的银子，这可是父皇的底线啊！ 让灾民们苦上加苦了，这不是在损害大渝的根基吗？ “母妃，姨父……应该是咎由自取！ 父皇最憎恨什么，您应该清楚的。 姨父……真的做的太错了！”赵王忍不住说道。 “可是……那毕竟是你姨母一家啊！是我们的血亲啊！ 陛下处罚的这么重，让本宫，让你的颜面往哪放啊！ 本宫以为贬为庶民，抄家已经足够了，没想到……”吴贵妃一边哭一边说。 赵王不知道该说什么。 父皇处罚的重吗？看着好像是重了点，但是父皇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赐了毒酒，收拾这些外八路的所谓亲戚有什么不行的？ “母妃！不要想的太多了。 今日父皇和我说了，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他们被富贵迷了眼是他们的事情，父皇依旧看重我们。 还有，父皇不见您，也是不想您再做错事情。 您看看老五那边，阮贵嫔的娘家人不也都被罚了。 阮贵嫔却只是脱簪请罪，不敢求情，您这里……也应当和阮贵嫔学学。”赵王只能劝着吴贵妃。 吴贵妃猛的清醒过来。 这几日……阮贵嫔的确没有来自己宫里，但是之前刚得知监察司的叶云舒出去办差的时候，她可是来哭诉的。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陛下受了奸人所惑，这才要整治他们两家的…… 自己这边闹着要见陛下了，她却知趣的去脱簪请罪了…… 没看出来啊，她还有这个心机…… “阮贵嫔……”吴贵妃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母妃！老五来和我说了，阮贵嫔开始也想去求情的，是被他拦下来的。 我这里忙，没来得及过来拦着您。 父皇不见您，也没见阮贵嫔，您这几日就在宫里安静待着就是了。 再过两月，就是您的生辰了，父皇每年都会陪着您过的。 您到时候不要再和父皇说那些事情，就当那些事情没发生过，父皇还是宠着您的！”赵王再次劝道。 “是我疏忽了！ 在你父皇派出监察司的时候，我就应当舍弃你姨母一家。 叶云舒出手了，那就是奔着破门抄家去的，我还是大意了。”吴贵妃叹了口气。 “所以母妃知道该怎么做了？”赵王松了口气。 “放心吧！母妃还是你父皇喜欢的那个样子。 这段日子，母妃会潜心礼佛，安静的待在荣华宫的。 外面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 皇儿，你一定要小心，御史台是太子的人，他们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出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吴贵妃立刻叮嘱赵王。 “母妃，放心吧！ 太子现在拿我没有办法的！ 好了，我先出宫了，过两日再来看您！” …… 朝堂上的形势紧张，却一点都不影响宋芷眠的差事。 她依旧每日照顾着萧璟珏。 自从麟德殿行刺事件之后，萧璟珏对宋芷眠越来越依赖。 不管什么事情都和宋芷眠说。 宋芷眠说什么都听，一点都不像其他这么大年龄的孩子那么调皮。 这一日，宋芷眠看着内监们将紫霄阁认真打扫了一遍，又把萧璟珏要进学用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 “再过一个月就是中秋了，天气也慢慢凉了。 让太医把小殿下入秋后的膳食清单给膳房送过去。 另外，内府的针线坊那边也去提醒一下，小殿下现在的身量比三个月前好像长了一点。 针线上的人在裁制衣衫的时候，稍微注意一点。 鞋子稍微放大一点点就行，算了，等会儿你们把小殿下的鞋样给内府针线上的人送过去吧！” 宋芷眠一一都做了安排。 内监们也都一一记了下来。 没一会儿，萧璟珏就满头大汗的带着几个内监回来了。 “今日和十二皇叔玩蹴鞠了，他玩的不如我好，摔了好几跤呢！我也摔了两跤。” 宋芷眠看着萧璟珏满头的汗，脸色还红扑扑的，身上的衣衫上也有一些泥土。 她赶忙叫来了内监给萧璟珏换了干净的衣衫，还把身上擦了擦。 萧璟珏一边大口喝着茶水一边还和宋芷眠说着明日什么时间出去玩。 只是到了晚间的时候，宋芷眠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按照以前，萧璟珏下午玩了那么久的蹴鞠后，晚膳都会用的很香。 但今日…… 膳房给萧璟珏准备的晚膳，萧璟珏只用了不到一半就都端了下来。 伺候晚膳的内监立刻就把情况告诉了宋芷眠。 宋芷眠第一时间就查看了端下来的膳食。 都是萧璟珏惯常爱吃的，怎么会只用了这么一点？ “下午小殿下可曾用了什么糕点？”宋芷眠低声问道。 “不曾！小殿下一直都记得宋司仪的话，不会用外面的点心和茶水的。”内监立刻说道。 宋芷眠眉头皱了起来，忙起身往萧璟珏休息的屋子走去。 萧璟珏已经准备休息了。 宋芷眠一眼就看出来萧璟珏的脸色还是有点红。 “小殿下是对晚膳的口味不满意吗？”宋芷眠笑着问道。 萧璟珏立刻摇头。 “不是！就是……吃不下！” “是哪里不舒服吗？”宋芷眠一下子就紧张了。 萧璟珏想了想，忽然就指着自己的腮帮子说道，“这里……有点点酸疼酸疼的！不想嚼东西！” 宋芷眠想了想，今日的晚膳……并没有什么需要用力嚼的。 难道说…… 宋芷眠立刻伸手轻轻摸了摸萧璟珏的腮后，耳朵下面的位置…… 只这一摸，萧璟珏就皱了下眉头。 宋芷眠也隐约的好像摸到了一个小疙瘩一样的硬块…… “快去请太医来！”宋芷眠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第100章 恶疾 紫霄阁这边请太医了，很快就惊动了太子和太子妃。 太医来了之后，立刻就给萧璟珏把了脉。 “见了风，引发了热毒，清热败火的汤药吃上两剂就好了。”太医开始只是认为是简单的风热引起来的。 宋芷眠却不敢掉以轻心。 “太医，您看看这里，后腮这里有个肿块，昨日还没有这东西。”宋芷眠赶忙说道。 太医一听，忙又认真检查了一下萧璟珏的耳后。 在摸到那个似乎已经变大了的肿块之后，太医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在又仔细看了萧璟珏的口腔后，太医的神色也不好起来了。 “应该是痄腮！”太医小声说道。 “痄腮？”太子和太子妃都吓了一跳。 宋芷眠也是反应过来了，痄腮就是后世的腮腺炎，俗称大嘴巴病。 在后世，这个病好治，就是病毒引起来的，多发生在小孩子身上。 腮腺炎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要是孩子体弱的话，很容易引发脑膜炎和继发性细菌感染。 要是医治不及时的话，很可能化脓，然后发展成为败血症。 在这个感冒都能死人的年代，要是化脓了，没有那些抗生素和及时做清创，小命几乎不保…… “现在严重吗？”宋芷眠忙问道。 太医摇摇头。 “还好，宋司仪发现的及时，下官这里立刻就开上两副对症的汤药出来。 现在先清火败毒为先。 要是控制住了，小殿下吃上三天的汤药就好了。 今晚上，要时刻关注小殿下的状况，要是有发热的态势，明天就要换方子了。 太子殿下，下官今日就在太医院当值，有任何事情让人去叫就行！” 太子点了点头。 第77章 “今日的脉案知道怎么写吗？”太子看着太医。 太医忙跪了下来。 “今日小殿下的症状只是风热，并无其他症状！ 至于明日的……明日诊断后再说！” 太子点点头，挥手示意让太医去斟酌药方。 宋芷眠知道太子的意思，小皇孙总是生病可不是什么好事。 外面要是传起来，八成又要说小皇孙和太子一样，从小就体弱。 很快，太医的方子就开了出来，太子身边的内监和跟着太医的随从一起去煎药了。 药端上来后，闻着那个药味，萧璟珏皱眉不愿意喝。 “小殿下，喝下去，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就又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宋芷眠笑着劝道。 萧璟珏这才皱眉将一大碗的药喝了下去。 没一会儿，萧璟珏就眼皮打架犯困了…… 送走了太医，太子和太子妃一直留在紫霄阁这边。 看着小皇孙睡的沉了点，宋芷眠又轻轻摸了摸他而耳后的那个肿块…… 好像更大了一点…… 宋芷眠立刻就想到了连翘。 连翘在药王谷长大，对这些病症肯定有自己的诊治方法，也许连翘有自己的想法呢！ 想到这，宋芷眠赶忙冲着太子和太子妃行了一礼。 “殿下，娘娘，要不把上次照顾我的那个医女连翘叫过来吧！ 她在民间的时候也治过不少病。 民间的孩子得了这种病会怎么治呢？ 奴婢不是不相信太医，只是奴婢觉得宫里的太医治疗的方子都是以稳为主。 也正是因为这样，会造成病情延误。 上次我也是发热了两天，后来连翘给我用了其他的药，我才好的快一点的。” 太子和太子妃也想到了那个管着脉案的医女。 宋芷眠就是在她的照顾下才恢复的这么好的。 太子更是听萧怀瑾说了，这个连翘可是太医院唯一一个认识毛地黄的医女…… 民间……也是有不少高人在的！ “去把那个医女叫来，就说是太子妃这边有事情要问。”太子立刻下了命令。 一炷香的功夫后，连翘过来了。 …… 在连翘过来后，萧璟珏后耳边的那个肿块已经不需要摸就能看出来了。 宋芷眠先是把太医开的方子给连翘看了一下。 “方子肯定是对的！都是清热败毒的药，对症！ 正常的病症下，这样用药肯定没错，非常稳妥。 但是小殿下的这个病症来的有点凶，这样用药过于稳妥了。 按照这个方子，再加上一味连翘，一味金银花，还有一味婆婆丁，再熬上一碗药来。”连翘立刻说道。 屋里的人没人敢动，大家都看向太子和太子妃。 “去！按照连医女的吩咐去做！”太子立刻下令。 内监们立刻按照连翘的吩咐去做了。 太子身子弱，东宫有自己的药房，常用的一些药材东宫都有，还是品质很好的那种。 这些药材不用去御药房去取。 也正是这时候，已经沉睡的萧璟珏突然皱着眉头哼了两声。 屋里人都被吓了一跳。 宋芷眠赶紧又看了下刚刚那个肿块。 好像又大了一点，还有点发红…… “小殿下，可是这里疼了？”宋芷眠忙轻声问道。 萧璟珏闭着眼睛，小声嗯了一声。 太子和太子妃一下子就慌了…… “连翘，你有办法吗？”宋芷眠赶忙看向连翘。 连翘认真看了下那个肿块，又轻轻按了下。 “芷眠，宫里可有哪处种了观音刺？”连翘问道。 观音刺？宋芷眠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观音刺就是仙人掌…… 对啊，小时候身边有小孩得了腮腺炎了，大人们不是用蟾蜍的皮敷在肿块上，就是用仙人掌捣碎了敷在脸上。 “有的！妙音阁那边种了不少，太子殿下……” 宋芷眠说完就看向了太子。 太子立刻吩咐了身边的贴身内监，很快，那个内监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那个内监装了满满一盒子的仙人掌过来了。 连翘立刻拿出几片出来，连皮带刺的剥掉了外面的一层，然后把剥了皮的仙人掌捣碎了。 将捣碎了的仙人掌敷在了萧璟珏已经肿起来的脸上，萧璟珏很快就舒服的哼了一声，眉头皱的也不是那么紧了…… “一个时辰换一次，观音刺消肿的效果非常好。 只要换上三次以上，加上汤药的作用，明日应该就好点了！”连翘小声说道。 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宋芷眠见萧璟珏呼吸平稳了下来，也将心放了下来。 “殿下，您先回去吧！娘娘在这里即可！”宋芷眠小声提醒。 太子明白宋芷眠的意思，他要是一直待在这里，外面肯定会传萧璟珏得了重病。 要是萧璟珏只是普通的风热症，太子妃在这里即可，他最好回去。 太子又看了一眼萧璟珏，这才带着内监出了紫霄阁…… 第101章 十二皇子也生病了 整整一夜，宋芷眠，连翘，还有太子妃都没有休息。 连带着那些宫人和内监都忙活了一夜。 给萧璟珏又灌了一碗加了料的汤药，换了三次仙人掌敷上，一直到凌晨的时候，萧璟珏脸上的肿块终于消了下去。 原本肿起来的肿块终于摸不到了。 萧璟珏也不发热了。 除了精神不好，有点恹恹的。 “好了，这两日不要出去了，好好养着。 之前太医开的汤药再吃上两副就行，我后加的那三味药就不要加了。 最近的膳食清淡一点，以粥为主就行了。”连翘也松了一口气。 “多谢连医女！”还躺在床上没起来的萧璟珏还不忘感谢一番。 连翘赶紧笑了笑。 “小殿下这几日多吃一点，把身体养好了就可以再出去玩蹴鞠了。” 萧璟珏原本是躺着的，听连翘这么一说，立刻顶着还敷了仙人掌的脸坐了起来。 “好的，我一定多多吃饭。 对了，连医女，我昨天为什么会生病啊！”萧璟珏一脸认真的问道。 连翘想了想，在萧璟珏的面前蹲了下来。 “小殿下，其实生病很简单的。 小殿下昨日不是出去玩了吗？在玩的时候带了点东西回来。 那个东西和小殿下身体里的东西就开始打架了。 昨晚上小殿下太累了，就没有帮着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和外面的东西打架。 一不小心，差点输了，所有小殿下就差点生病了。 但是小殿下休息了一夜，休息好了，然后就帮着身体里的东西把架给打赢了，那个外面来的坏东西就跑了。 小殿下您现在就好了啊！ 所以小殿下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把身体养的好好的，这样不管和谁打架都能打得过了！”连翘认真说道。 萧璟珏一边听一边点头。 “对！不可以生病，一定要好好的，多吃饭，多休息，把身体养的好好的。 皇祖父也说过，大渝就像是人一样。 稍微不注意了，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外面的那些番邦就来找我们打架了。 所以我们一定不可以生病！”萧璟珏认真说道。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龙子皇孙，这么小就能懂这样的道理了。 “所以珏哥儿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 以后可不能玩的那么疯了，你看看，昨日玩的疯了点，让大家都跟着担心了一夜！”太子妃笑着将萧璟珏揽到了怀里。 萧璟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自己昨日贪玩了，给大家找了这么多的事情…… …… 东宫这边昨日折腾了一宿，萧宣帝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在召见了太医之后，详细问了问情况，萧宣帝这才松了口气。 “目前只是静养两日就好？”萧宣帝再次问道。 专门给萧璟珏看病的太医立刻说道，“回陛下的话！小殿下昨日的症状只是风热症。 玩的太开心了，出汗后见了风才导致身子不舒服的。 小殿下这两年身子的底子打的不错，吃上两副汤药就好了，不用担心。 ” 萧宣帝心情不错。 “小皇孙身子好了，这两年都没怎么生病，你们太医院那边功劳不小。 特别是你，这两年尽心尽力的，把小皇孙照看的很好。 今日朕就赏你黄金百两。 你们太医院的目前副院正还缺一人，你就补上去吧！ 薛安华，你通知内府一下！”萧宣帝很大方的赏了下来。 太医立刻叩头谢恩。 他原本是从五品，要是当了副院正，那可是正四品啊！这可太意外了。 第78章 以后对东宫那边……更要上心一点了。 …… 萧宣帝继续看折子。 他一边看一边脑子里还想着一些事情。 珏哥儿出生的时候身子也弱，他还担心，小皇孙是不是也和太子一样，会有先天心疾。 后来太医们诊断了后说道，只是身子弱，但并没有其他大的疾病。 没想到啊，现在珏哥儿的身子骨居然这么好。 萧宣帝想着，是不是再给伺候萧璟珏的内监宫人们都再赏点什么。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赏点什么呢，门口的小内监突然来报了。 “陛下，十二皇子好像生病了！” 萧宣帝…… “什么叫好像病了？病了就是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宣帝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汇报的小内监立刻跪伏在地上。 “荣华宫那边来的人的确是这么说的。 早上伺候的宫人见十二皇子迟迟不起来。 后来内监掀开床帐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十二皇子发热了。 再然后请了太医去看，太医已经熬了药了，但是十二皇子吃了药之后还是喊疼。 贵妃娘娘已经带着寿康公主去了十二皇子的院子。 现在刘院正已经过去了。”小内监急急说道。 萧宣帝突然想到之前萧璟珏的太医说的话。 昨日萧璟珏是和十二皇子一起玩蹴鞠的，然后出了一身的汗又见了风才发热的…… 那么说两人是因为 同一个原因才发热的…… “过去看看！”萧宣帝立刻从御案前起身…… …… 等到了荣华宫旁边的沧浪院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刘院正带着几个太医正一脸凝重的在小声商讨着药方。 脂粉未施的吴贵妃正守着十二皇子抹着眼泪。 寿康公主也一脸焦急的看着在床上哼唧的十二皇子。 “疼！好疼啊！母妃，救救我！” 萧宣帝一进来，所有人立刻都跪了一地。 已经好久没见到萧宣帝的吴贵妃立刻泪如泉涌。 “陛下……” “说，小十二情况怎么样了？”萧宣帝坐在了沧浪院正堂的椅子上。 刘院正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陛下，十二皇子……情况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萧宣帝神色冷冷的。 “是痄腮！”刘院正正色说道。 “痄腮？这很难治好吗？”萧宣帝有点不信。 以前也听说过有人得了痄腮的，不是也治好了吗？ 怎么到了十二皇子身上…… “陛下，十二皇子的病症来的又凶又急！ 要是早一点的话也许还能用汤药压住，现在…… 十二皇子的后腮那里已经……有脓状肿块了！”刘院正急急说道。 萧宣帝…… 第102章 用还是不用 萧宣帝多少是知道一点的，不管什么人身上有伤，只要没有化脓都好医治。 一旦开始化脓，这就凶多吉少了。 边疆的将士们受伤了，军医在医治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伤口化脓…… 现在小十二的脸上居然已经发展到有了脓包的状态了。 “怎么会病的这么厉害的？到底怎么回事？”萧宣帝气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屋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萧宣帝走到十二皇子的床前，正想伸手摸一下十二皇子的额头，却被刘院正给拦住了。 “陛下，不可！”跪在地上的刘院正赶紧一把抓住萧宣帝的龙袍一角。 痄腮可是会传染的…… 虽然只是在孩子间传染的多，但万一传给了陛下呢！ 萧宣帝这才站在那不动。 “去把江太医叫来！”萧宣帝突然说道。 江太医就是昨天给萧璟珏诊治的那个太医，此刻封赏的旨意还没送到太医院，其他人暂时还不知道要他被升为副院正。 江太医急匆匆跑来的时候还是满头大汗。 当看到十二皇子这样的时候，江太医也吓了一跳。 “这……这是痄腮啊！”江太医脱口而出。 萧宣帝盯着江太医看了一会儿后才问道。 “昨个儿晚上珏哥儿那边也是有风热的症状，可是和十二皇子这边相似？” 江太医赶忙磕头。 “昨个儿晚上是亥时的时候东宫来人的。 伺候的女官说了，说是晚上小殿下晚膳用的不香，身上有点发热的症状。 下官看了看，就是风热的症状。 随后下官就给开了清火败毒的汤药给小殿下喝了。 一夜之后，小殿下就没了其他的症状。” 萧宣帝听完立刻看向伺候十二皇子的内监。 “昨日十二皇子回来后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吗？老老实实的说！” 内监立刻就开始疯狂磕头。 “昨日十二皇子是和小殿下一起玩的蹴鞠，傍晚时分才分开的。 十二皇子和小殿下玩的很开心，虽说现在的天气不像盛夏那么酷热，但两位主子依旧玩的满身是汗。 十二皇子回到沧浪院之后，就喝了两杯放凉了的凉茶，后来用晚膳的时候……用的是不如之前。 用完膳之后，十二皇子就说累了，随后就休息了。 再然后到早上的时候……十二皇子就高热了！” 内监几乎是颤抖着将这些话说出来的。 他们都知道，十二皇子要是有什么不测，他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内监的话让沧浪院里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那就是说，其实昨晚上小皇孙和十二皇子一样，都有了症状。 只不过东宫的女官心思细，发现了不对劲，及时请了太医，开了汤药…… 吴贵妃气的拿起手边的茶碗就砸向了伺候的那个五品内监。 “为什么不精心伺候？昨晚上十二皇子就有异样了为什么不来回报？”吴贵妃对着那几个伺候的内监大吼。 内监们此时不敢辩解什么，虽然十二皇子经常这样，玩累了回来倒头就睡。 但现在多说任何一句话都会让吴贵妃更加愤怒…… 刘院正很快就看到了江太医给小皇孙开的药方。 “的确是清火败毒的方子，在最早期症状的时候就用上，的确会压制住痄腮继续发作。 要是昨晚上十二皇子也及时喝了这汤药了…… 现在估计也没那么麻烦了！”刘院正叹了口气。 吴贵妃听出了刘院正的意思。 那就是现在很麻烦…… “刘院正，你是杏林圣手，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们太医院不会连这么一个小病症都治不好吧！”吴贵妃急切的看着刘院正。 刘院正叹了口气。 “方法倒是有！但是有点凶险。 老夫的把握也只有五成！” 吴贵妃一听，立刻就怒目看向刘院正，她正要开口，却见沧浪院外有个宫人求见。 “你是……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萧宣帝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宫人是谁。 来人正是太子妃身边的如意。 她第一时间行了跪拜大礼，然后在萧宣帝的示意下才开口。 “太子妃听闻十二皇子这边身子不爽，立刻遣了奴婢过来。 昨晚上小殿下也是有出热的症状，在后半夜的时候，小殿下的耳后也出现了肿块。 奴婢当时和伺候的女官都在场，奴婢看着那肿块有点像是小时候见过的痄腮的肿块。 奴婢还没进宫的时候在江南的庄子上待过一段时间，见过别人家孩子得痄腮的症状的。 就是先有肿块，然后就会化脓。 奴婢当时就和伺候的宋司仪和太子妃说了。 南边湿热的地方，要是有小孩子得了痄腮了，老人们要么用蟾蜍皮敷在要化脓的肿块上。 要么就是用捣碎的观音刺敷在脸上。 昨晚上天色晚了，也没地方去寻蟾蜍。 奴婢记得妙音阁那边种有观音刺，立刻就着人去摘了不少过来。 去皮去刺捣碎了敷在小殿下的脸上，只一个时辰的功夫，肿块就消了不少。 加上太医给开的清火败毒的汤药，小殿下今日已经完全好了。 只是……奴婢说的这个是民间的土方子，不知道现在对十二皇子是否有用。 太子妃说了，十二皇子是太子殿下最小的弟弟，太子这个时候不好过来，但是我们知道的方子一定要告诉太医，说不定就会派上用处。”如意不紧不慢的说道。 吴贵妃一听是民间的方子，还是太子那边的人送来的，心里立刻就起疑。 她不敢用！ 麟德殿上有人要对小皇孙动手，她事后也是知道了一些。 她一直以为是赵王安排吴王去做的。 现在……万一是太子那边报复呢！ “那你知道万一那个肿块已经化脓了该怎么处置吗？”刘院正盯着如意。 第79章 如意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像见过乡里的郎中处置过这样的病症。 划个口子将脓都先挤出来，然后继续敷上观音刺或者蟾蜍皮。 当然，郎中也会熬上一碗汤药，里面应该是有连翘和蒲地蓝这些药吧！” 刘院正立刻明白了。 既然有脓了那就把脓弄出来啊！这些都是毒，把毒清干净了就行了。 蒲地蓝和连翘都是寒性大清火败毒的良药…… “陛下！民间的方子也许可用！”刘院正立刻看向萧宣帝。 吴贵妃却是急的立刻就跪了下来。 “陛下，民间的方子也不一定有用……” “刘院正，用药！ 按照民间的方子用药，不要保守，先保命！”萧宣帝立刻下令。 随后，萧宣帝又看向吴贵妃。 “贵妃，十二是朕最小的皇子。 太子是朕第一个儿子，两人都是朕的儿子。 朕信太子，也信太子妃！” 第103章 先手 刘院正医术的确不错，他胆子比江太医大了很多。 在又一次看了十二皇子的腮帮子之后，刘院正果断的下了猛药。 将方子交给了其他太医去准备，刘院正亲自动手给十二皇子挤脓包。 吴贵妃看着十二皇子的耳朵下面被划了一道口子，当时就吓的站不稳了…… 很快的清创，然后将已经捣碎的观音刺敷了上去。 已经疼的昏迷的十二皇子哼了一声…… 等汤药熬好端了上来，刘院正亲自给十二皇子灌了下去。 再一次给十二皇子换上刚捣碎的观音刺，刘院正突然发现，好像创口处没那么红肿了。 “观音刺有用！”刘院正大喜。 “继续诊治！”萧宣帝也松了口气。 沧浪院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那些内监宫人们更是都要哭出来了。 小命可以保住了吗…… 如意静静的站在最角落的地方看着这一切。 果然和宋司仪说的一样，吴贵妃有忌惮，不信自己说的那些…… 想到这，如意突然又跪了下来。 “陛下，还有件事要注意一下。” 萧宣帝心情已经大好，见如意突然又跪了下来， 也是吓了一跳。 “还有什么事情？快说吧！” “奴婢小时候依稀听了乡里的老人说了，有些痄腮和时疫一样，会传染的。 但也有人说只要处置的得当就不会传染。”如意小声说道。 如意的声音虽然小，但是沧浪院里每个人都听到了。 刘院正已经给十二皇子再次敷完观音刺了，见如意这么说，忙也说道。 “是有这么个说法，但是只要注意还是可以防住的。 等会儿下官就给陛下开一副汤药预防一下即可。 另外，这个院子里也要用醋熏一下。” 萧宣帝点点头，又看了看已经睡着的十二皇子。 “贵妃安排下，让下面的人好生伺候着！” …… 只是在安排谁伺候的时候，吴贵妃又发了一次火。 十二皇子的痄腮来的凶险，大家都是看到的。 再加上刚刚如意又说了痄腮还可能传染，不管是宫人还是内监心都提着，生怕吴贵妃点了自己的名字去照顾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得了痄腮了，太医院几乎出动了所有太医，最后还是靠着东宫那边的一个民间方子才保了性命。 要是他们这些宫人和内监得了…… 呵呵，那肯定就是直接拖出去埋了…… 所以，没有人愿意去在这个时候照顾十二皇子。 吴贵妃看着以往积极的那些内监宫人们都是低头不说话，心里的怒气更大了。 “本宫以前对你们是太好了是不是？ 有赏赐的时候一个个都跟猫见了腥一样。 现在要用到你们了，一个个的都往后缩了。” 吴贵妃气的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她手腕上一对玉镯差点都碎了…… 一直坐在十二皇子床边的寿康公主也皱起了眉头。 这样逼着别人去照顾，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用心？ “母妃，我留下来照顾十二吧！”寿康公主突然说道。 “兰浅？你……”吴贵妃有点吃惊的看着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看都不看吴贵妃。 “母妃！您说那么多干什么呢？其实最好的应该是您亲自照顾啊！ 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父皇会去您那里，您怕影响了父皇。 那这样好了，我来照顾就是了！”寿康公主一边说一边用手绢擦着十二皇子额头的汗。 “可是……痄腮是会传染的！”吴贵妃小声说道。 寿康公主哼了一声。 “传染了也就是痄腮而已！再说了，也不一定肯定会传染。 即使我也染上了痄腮，这不是有现成的方子吗? 我一向身子康健，一旦有一点不舒服，让太医院给我煎药就是了。 十二年龄小，此番受了这么大的罪，身边肯定想看到亲人。 我看着十二长大的，我留在这也放心。 来人，把厢房收拾出来让我住就行了，其他人都出去吧！ 原本沧浪院伺候的人各司其职就行，总之这都是你们自己的差事！” 寿康公主说着就示意自己的宫人去收拾屋子。 吴贵妃张了张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萧宣帝那边知道是寿康公主在照顾十二皇子，也是叹了口气。 “兰浅这丫头……比那些强多了！” …… 宋芷眠那边也是指挥着紫霄阁这边的所有人都严格按照太医的要求换了衣裳，在院子里熏了醋。 已经大好的萧璟珏被关在屋里不让出来。 知道消息的萧怀瑾来了，也只能隔着门和宋芷眠说话。 “昨个夜里太子身边的人去妙音阁摘观音刺陛下那里肯定知道。 等着陛下查出来，知道了，还不如我们这边主动把这事情说出去呢！ 反正打着的是民间的方子，用不用……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宋芷眠的脸上还遮着一块面巾呢！ 萧怀瑾一边听一边点头。 “做的很对，我们这边用了什么瞒不住。 与其等着父皇查出来，不如主动点说呢！ 反正吴贵妃昨天的表现让父皇挺生气的。 父皇不是一直想看到兄友弟恭吗？ 我们这边做到了就是，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不管了！”萧怀瑾也赞成的点点头。 他今天一大早知道东宫那边闹腾了一夜也是吓了一跳。 还好宋芷眠机敏心细，及时发现了珏哥儿的不对劲。 要不然…… 现在鸡飞狗跳的就应该是东宫了！ “哎，宋芷眠，你这次又立功了，我一定要赏你点什么！ 你好好想想啊，想要什么！”萧怀瑾认真说道。 宋芷眠想了想，一时间想不出自己想要什么。 “好！我努力想想！” 萧怀瑾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连翘端着一个匣子往紫霄阁这边走了…… “宋司仪，我这边做了一些药包。” 第104章 长势非常好的牡丹 连翘说自己是送药包来的。 “虽然小殿下这里没事了，但宫中人多，来往频繁，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这药包的效果……比熏醋要好！”连翘一边说还一边闻了下宋芷眠身上的味道。 原本幽幽的香气已经被醋味给包围了…… 宋芷眠赶紧先取了一个挂在了腰间。 萧怀瑾原本也想伸手拿一个，但看了看盘子里的药包数量…… 好像没有给自己准备！ “王爷，您身强体健的，应该是用不到这种药包的。”连翘赶忙说道。 萧怀瑾一听，赶忙笑笑，然后就又嘱咐了让宋芷眠最近多加注意小皇孙的情况，随后就走了。 他知道，连翘来了肯定是找宋芷眠有事情。 要是很重要的事情，宋芷眠肯定会来找自己的。 他不急…… …… 宋芷眠将连翘让到了自己的屋里，连翘先是给宋芷眠把了下脉，又看了看宋芷眠背后的伤。 这才长舒一口气。 “太子妃那边让如意去和那边说观音刺的事情你没想法吧！”宋芷眠小心的看着连翘。 连翘忙摇头。 “太子妃和你也是为我着想的，那日人多，东宫这边的情况大家都注意到。 要是让陛下和吴贵妃那边自己查的话，肯定会查到我头上。 与其让他们查，不如我们太子妃这边主动说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才让太子妃身边的如意现在还只能在自己的屋子里出不来的！”连翘忙说道。 “我还担心你心里会有想法呢！”宋芷眠笑着轻轻拍了拍连翘的手。 第80章 连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就非常认真的看着宋芷眠。 “芷眠，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赵王是赵王，十二皇子是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生病了，在我眼里就是个病人而已。 用我的方子去救人，这是对的。 师父常和我说，医者仁心，学医者要是做不到这一点，那这医术不学也罢！ 至于其他的事情……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宋芷眠心里一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她遇到了这个事情…… 她还真不一定能做到和连翘一样。 “连翘，你太善良了！”宋芷眠叹道。 连翘却是苦笑一声。 “我要是真的善良的话，就不会在这里了！” 想到连翘全族的惨死，宋芷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从连翘进宫后，也就间接的弄死了那个蔡伯驹而已…… “连翘……”宋芷眠想安慰。 但连翘却摆了摆手。 “芷眠，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的。” 宋芷眠赶忙打起精神来。 “什么事情？你说！” 能让连翘特意过来说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情，就像之前的毛地黄，太子的脉案…… “昨日阮贵嫔让掌药姑姑带着医女去了秀水阁。 让我们看看秀水阁那里有没有什么有毒的，或者说有危险的植物。 你也知道，因为十二皇子和小殿下突然生病的事情，宫里一点都不安生。 阮贵嫔担心是宫里的一些植物造成的，就让太医院这边派掌药去看看。 昨日正好大部分的医女都去了荣华宫，掌药姑姑就带着我去了秀水阁。 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件事。”连翘压低了声音。 “怎么？阮贵嫔的秀水阁里也有什么不得了的植物？ 或者说也有像是毛地黄一样的有毒的植物？”宋芷眠也压低了声音。 连翘摇摇头。 “不是！秀水阁那里的植物都挺普通的。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植物，更没有有毒的像是毛地黄那样的。 但就因为这样，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说到这里，连翘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对劲？怎么不对劲了？ 秀水阁那边……是有个小花园，宫里人都说阮贵嫔喜欢花花草草的，平时闲来无事就是照顾花花草草。 还有，秀水阁里的那些伺候的内监和宫人也都是喜欢花花草草的。 我在内府进学的时候听岳司仪说过秀水阁的一些布置。 阮贵嫔素爱牡丹，陛下赏了不少牡丹给阮贵嫔，那些牡丹不像是其他宫里一样，会种在花盆里供贵人赏玩。 相反，阮贵嫔把所有的牡丹都种在了花园里，还会亲自浇水剪花枝什么的。 按理说，那些牡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宋芷眠也皱起了眉头。 连翘想了想，又往宋芷眠身边凑了凑。 “就是其中的一些牡丹有问题。 花园里的那一大片的牡丹……最中间的那些长的过于茂盛了一点。”连翘继续小声说道。 宋芷眠愣了下，脱口而出。 “这是不是是宫里的花匠手艺好，把花养的好呢！ 再说了，阮贵嫔自己……”宋芷眠突然不说话了。 连翘刚刚说的是，那一大片的牡丹里，最中间的一些长的过于茂盛了一些。 要是花匠照顾的话，肯定不会是只有一小片照顾的好，那肯定是一个花园的牡丹都是一样的长势。 但偏偏 就有那么一小块是长的很好的。 “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对劲了？”连翘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点了点头。 “还有呢？你还发现了什么？” “还有就是，我借着看看有没有一些贴地生长的植物的借口，往花园里面走了走。 还特意观察了一下那片长着牡丹的泥土是什么样的。 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看，但是我还是能看出来，那片长势好的牡丹的土地的颜色比其他地方的颜色稍微深了一点。 甚至有一点点发黑的颜色。”连翘继续说道。 宋芷眠愣了一下，随后看了看窗外，窗外没人。 “这说明什么？肯定有古怪对不对？”宋芷眠尽量压低了声音。 连翘点了点头。 “我怀疑那些牡丹下面埋了不该埋的东西。 比如说……埋了尸体！” 宋芷眠…… 第105章 埋的不是一般人 宋芷眠有点惊讶，连翘居然靠着那处泥土的颜色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就断定那里埋了具尸体。 这…… 很明显，这是宋芷眠的知识盲区。 “连翘，你确定吗？”宋芷眠小声问道。 连翘立刻非常自信的点头。 “没错，我确定那里的下面肯定埋了尸体。” “会不会是猫猫狗狗或者是鸟儿之类的尸体呢？你也知道，宫里人的脾气都是藏着的，背地里发火八成会拿那些小家伙撒气的。”宋芷眠提出疑问。 连翘立刻摇头。 “大小不一样，那一处颜色不对的泥土的颜色对应的正好是成人身体的大小。 要是小动物的话，那能影响到的颜色不会有那么大的。 芷眠，我小时候是在药王谷长大的，药王谷那个地方……一般人不容易进去。 不少有着歹毒心思的人想悄悄的潜入药王谷干坏事最后都死了。 药王谷的规矩一向都是只要是没经过允许进入药王谷送命的歹人，一律都送到山谷后面的药田里当花肥！ 师父带我去看过药田，只要是埋了人的那些药草，长的都特别好。 师父告诉过我，那些药田的颜色和普通药田的颜色不一样，都呈现出一种黑褐色。 那是因为人都身体里的那些血肉都浸入到土地里了。 那些药草从土地里汲取营养，也等于是把那些血肉吸收了，所以才能长的特别好。 但那黑褐色的土地颜色也就能持续三年而已，三年时间一到，土地的颜色就恢复成原来的颜色。 而那些药草呢，也慢慢恢复成和其他药草一样的长势了。 芷眠，你信我，我不会看错的，那片长势好的牡丹下的泥土颜色就是我在药王谷看到的那种颜色。 现在那片泥土的黑色已经慢慢的开始变淡了，最多再过三个月，那片泥土的颜色就恢复如初了。”连翘非常认真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听的很认真。 “那就是说，按照那个泥土颜色的话，那里埋着的那具尸首应该是在三年内被埋在那里的？”宋芷眠问道。 连翘嗯了一声。 “应该就是这个时间了。 肯定是三年以内的！即使有误差，那也不会超过十五天！” 宋芷眠的脑子开始快速的转了起来。 进宫这么长时间了，宋芷眠已经对后宫和内府的各种规矩熟记在心了。 宫里的内监和宫人是会死去。 但都是有缘由的。 比如说，触犯了宫规和内府条例了，或者是差事没办好被贵人给杖责了，再或者说，吃里扒外的，让主子给发现了…… 总之，只要是宫人和内监死了，内府那边有专门的一本册子记着的。 因为什么原因死的，被打死的还是突然暴毙的，那都可以查到。 哪个宫里没死过几个宫人和内监呢？ 内监都是家贫的人被卖到宫里的，宫人肯定都是身家清白，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好姑娘。 不管是谁，从哪里来的，最后去了哪里，在内府的那份册子上都可以看到。 但现在阮贵嫔的秀水阁里…… 阮贵嫔给人的感觉一向都是与世无争，温柔谦和。 虽然一直都站在吴贵妃那边，但也替不少人说过话，在后宫的人缘颇好。 她亲手打理的花园里埋了个人，她会不知道吗？ 呵呵，宋芷眠清楚，在这个宫里，没有谁是善茬。 看着是良善的，背地里会是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肯定不是一般的宫人和内监！”一旁的连翘小声说道。 “你这都能看出来？”宋芷眠有点惊讶。 连翘不会长了个透视眼吧…… “要是一般的干嘛要毁尸灭迹啊！ 把人埋在那里，一般人谁能想到那里埋着个人？”连翘立刻说道。 宋芷眠松了口气。 还好，连翘还是和自己一样是个普通人。 “对！你分析的很对，那里埋着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要是一般人的话，她随便找个理由，比如说打破瓶瓶罐罐了就能糊弄过去了。 能让她费了心思埋起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宋芷眠也附和说道。 “她肯定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才把把人弄死埋了的。”这时候的连翘双手托着下巴说道。 第81章 宋芷眠也跟着嗯了一声。 想知道那里埋着什么人……也简单。 只要和崔大姑姑说一下，崔大姑姑肯定会去秀水阁挖的。 但是…… 宋芷眠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把这事情捅出去。 阮贵嫔看着良善，但是能养出吴王那样一个能对着小皇孙下手的人来，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想多挖一点东西出来…… “连翘，你先别声张，平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当那事情不存在。”宋芷眠小声叮嘱。 连翘点点头。 她肯定不会说什么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看到的一些异常的情况告诉宋芷眠。 至于后面该怎么办…… 连翘相信宋芷眠肯定能想出最完美的办法出来的。 …… 宋芷眠在听了连翘的一番叮嘱之后，也表示自己肯定会好好养身体的。 把连翘送走之后，宋芷眠就拿着御赐的那块任意行走的腰牌去了内府一趟。 找了个给东宫选个得力的花匠的由头，宋芷眠很快就看到了那本记着宫中意外身故的内监和宫人的册子。 只是让宋芷眠有点意外。 这本册子上好像没有秀水阁的内监和宫人。 其他宫里的……也没有汇报说有哪个内监或者宫人失踪没了踪迹。 基本上所有人都能对得上号…… 宋芷眠想了想后便有了一个想法。 也许……牡丹花下埋着的不是宫里的人。 宋芷眠一下子就打开思路了。 这么一想的话，好像就能打开思路了，但要是顺着这条线查的话，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继续查下去的。 现在她只能求助于齐王。 宋芷眠立刻就通过二门上的小胡子请齐王来紫霄阁看看了。 萧怀瑾呢，也很给面子的在第二天就来了。 看看，和他想的一样，宋芷眠肯定会和自己说那个医女来找她是什么事情的。 “说吧！这时候找本王来什么事情？”萧怀瑾非常自信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先是给萧怀瑾倒了杯茶，然后还端了盘点心过来。 萧怀瑾很大方的又吃又喝。 一直到一杯茶下肚了，一盘点心吃了一半，他才又开口。 “说吧！需要本王做什么？” “殿下，您知道三年里宫里和宫外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失踪了吗？”宋芷眠问道。 萧怀瑾…… 他看了宋芷眠好一会儿才问道，“我记得父皇没给你安排别的差事吧！ 怎么？东宫的司仪女官的差事不想办了？想着去给刑部和大理寺办差了？” 宋芷眠…… 第106章 还真有一个人 宋芷眠只能把连翘发现的阮贵嫔的秀水阁里的不对劲告诉了萧怀瑾。 萧怀瑾愣了好一会儿。 阮贵嫔的秀水阁…… 阮贵嫔在宫里给大家的感觉除了生了一个吴王出来，还有就是吴贵妃的跟班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的存在感。 别人都说阮贵嫔温婉和顺，脾气性格是最好的，不少宫人犯错了被吴贵妃责罚，只要阮贵嫔在场，她肯定会帮着求情的。 “秀水阁的宫人和内监…… 有点不可能！ 自从崔大姑姑当了司宫令之后，宫里的宫人和内监，不管去了何处，或者说是怎么没的，都是可以查到的。 简单的说，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宫里的人……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或者说被埋了。 哪个宫的宫人或者内监没了，那个宫的主位是要受牵连的。 秀水阁那边……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你猜测那里埋着的人不是宫里的，而是宫外的！ ”萧怀瑾明白宋芷眠的意思了。 宋芷眠点点头。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吴王不安分我们都知道，我可不信他的母亲阮贵嫔对这些事情不知道。 还有就是，虽然是在秀水阁里，但阮贵嫔能悄无声息的杀了一个人。 还能那么快的埋尸灭迹让别人都不知道。 由此可见她对秀水阁的掌控程度。 即使现在不能对她做什么，但手里握着点东西了，万一以后就用到了呢！ 我总感觉阮贵嫔没有那么良善。”宋芷眠小声说道。 萧怀瑾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有道理，手里握着别人的秘密了，也许能在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呢！ 不过，按照你说的，那里埋着的应该不是宫里人。 但能进宫的肯定不是一般人，难道说……” “那人是阮贵嫔的……那个？”宋芷眠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难道说阮贵嫔给龙椅上那位戴绿帽子了？ 再或者说吴王都有可能不是陛下的龙种？ 宋芷眠非常惊讶，难道小说上写的都是真的？ 深宫闺怨，情难自禁，青梅竹马，为爱进宫…… 然后就是竹马发现青梅变了，青梅不想事情败露，狠心杀了竹马，最后埋尸花园，日日陪伴…… “宋芷眠，你想什么呢！”萧怀瑾用手里的折扇敲了下宋芷眠的脑袋。 就看宋芷眠刚刚那一惊一乍眼珠子一会儿圆一会儿眯成一条缝，他就知道，这个宋芷眠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肯定还是和好大一张床差不多的事情…… “我……我没想什么！”宋芷眠赶紧摇头。 “呵呵！说！”萧怀瑾立刻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 宋芷眠没办法，只得好好想了想。 她总不能说，我怀疑阮贵嫔给你爹戴了绿帽子，顺便的还给你们生了个没血缘关系的…… “就是……我兄弟不是我兄弟！”宋芷眠小声说道。 萧怀瑾…… 他就知道，这个宋芷眠肯定想歪了。 “好了，你天天在东宫这里没有差事做吗？这脑袋里天天都在想什么啊！ 我只告诉你一点，皇室血脉，没有那么好混淆的。 只有往外面送的皇室血脉，还没有谁家不是皇室血脉的能蒙蔽了大家的。”萧怀瑾没好气的说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 这可不好说！ 狸猫换太子，多有名的传闻啊，既然传的那么广了，肯定是有一点点来历的，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吧！ 见宋芷眠这个样子，萧怀瑾也知道她嘴上说知道了，心里指不定是怎么想的呢！ 他有点不明白，宋芷眠现在是五品司仪女官，最是循规蹈矩的。 这些话……应该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你在内府也待了很久了，宫里的规矩你能不知道吗？ 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后宫的，除了那几家有陛下赐的行走令牌之外的家族，其他人家想进宫那都是要先递牌子的。 然后内府那边要登记。 进宫的时候，内府那边还会有人去宫门口迎接。 你以为阿猫阿狗的都能随时进宫？ 男子进后宫……那几乎是每走一步都有人盯着的……”萧怀瑾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说话了。 宋芷眠听的正起劲了，见萧怀瑾不说话了，立刻也想到了什么。 “那就是说……即使有那么一个人，那也不会是男人，肯定是女子对不对？”宋芷眠也想到了一个这个问题。 萧怀瑾看了宋芷眠一眼。 没错，要是秀水阁的花园真的埋了人了，只有可能是女子。 而能进秀水阁的肯定就是阮贵嫔熟悉的人…… “三年前，不对，应该是不到三年，京里好像是丢了一个人。”萧怀瑾慢慢说道。 “真的丢人了？”宋芷眠下意识的问道。 萧怀瑾…… “我说的丢人应该不是大家说的丢人，就是真的有人丢了！ 那个……你知道丢的那个人是谁吗？”宋芷眠赶紧问道。 “那个人是阮贵嫔的娘家侄女阮二小姐！ 那位阮二小姐虽然是庶出，但是才情过人，长的也是貌美。 机缘巧合之下被赵王看上了，原本是要抬进赵王府当侧妃的。 谁知道在一次报恩寺上香的时候，阮二小姐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山匪给劫走了。 到现在都没有个音信。 当时京里巡防营的人找了快半个月都没找到。 因为这件事，巡防营还被父皇斥责了。”萧怀瑾回忆着当初的事情。 宋芷眠越听越有点糊涂了。 “上香的时候被劫匪劫走了？ 难道说那些劫匪把人劫走了弄死了之后还进宫把人埋到了秀水阁的花园里了？ 这……不合逻辑吧！”宋芷眠摇头。 萧怀瑾看了宋芷眠一眼。 “那位阮二小姐在去上香之前曾经进过宫，先是去了荣华宫，然后又去了秀水阁。 也是得了阮贵嫔的嘱咐，才去的报恩寺上香的。 第82章 你说，这是巧合吗？” 宋芷眠脑子只稍微转了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其实事情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阮二小姐是死在秀水阁的，后来阮贵嫔怕事情败露，想了一些法子找人冒充了阮二小姐。 借着上香的机会让阮二小姐的死有了由头。 其实去报恩寺上香，到后来被山匪劫持，都是阮贵嫔掩盖阮二小姐的死想的办法。 但阮贵嫔为什么要杀阮二小姐呢！”宋芷眠有点不明白。 第107章 闲聊的八卦 萧怀瑾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立刻起身准备离开。 宋芷眠也知道萧怀瑾肯定是要去查点什么，能拿到阮贵嫔的把柄对萧怀瑾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不过…… “要是查到了什么，你挑能说的和我说一下，也许我能发现更多的事情呢！”宋芷眠一边送萧怀瑾出去一边小声说道。 萧怀瑾停了下来看了宋芷眠一眼。 “你想听阮家具体的事情可以找永新郡主聊聊。 她对阮家的事情知道的比较清楚。 还有，少看点话本，话本上的那些事情……都是人编出来的，你还真信啊！” 说完，萧怀瑾就大步出了东宫。 宋芷眠哦了一声，看着萧怀瑾远去的背影。 话本？ 呵呵，她可不看的！在她看来，大渝的那些话本还真让她提不起兴趣。 她在现代看的那些狗血的小说可比那些话本有意思多了。 宋芷眠反手摸了摸后背上已经好了的那道伤疤…… 吴王…… …… 午时刚过，宋芷眠刚看着内监们送了萧璟珏去了书房进学，永新郡主就来了。 永新郡主来是拉着萧软软一起来的。 萧软软说的是正好可以把永颜阁这段时间的账给宋芷眠和连翘看一下。 今日连翘在太医院那边当值，过不来，就先给宋芷眠看一下吧！ 两人来都给萧璟珏带了外面的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 吃的……那是一样都没敢带。 永新郡主和萧软软喝完茶吃完点心了，这才和宋芷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永颜阁生意很好，不止是润润颜膏卖的好，其他的一些胭脂水粉也都卖的好。”说到这个，萧软软颇为得意。 “对！除了那些身份特别高的，其他人想要润颜膏都要排队呢！ 我表嫂那日还悄悄问我，是不是能不排队原价拿一盒，她想当做给娘家的贺礼送过去呢！”永新郡主也在一旁帮腔。 宋芷眠非常满意。 看来等下次分银子的时候，自己应该会非常满意的。 “这么火啊！那现在京城的那些夫人小姐们不是都要和你们俩打好关系了？”宋芷眠笑着说道。 永新郡主和萧软软同时点头。 “可不是！现在请我们喝茶的人可多了。”萧软软笑道。 “就是！还有人都托了我们家里的长辈们说话呢！ 我外祖母那里就有人去，不过外祖母说了，说是铺子有宫里和安阳侯府的本钱，她可不敢乱说话。”永新郡主也说道。 萧软软一听，忙看向永新郡主。 “你家老太太这么说的啊！ 好巧哦！我父亲也这么说的。 有些行商见润颜膏卖的这么好，找了我父亲，说是想入股。 我父亲说的是永颜阁有宫里和韩国公府的本钱，他不能乱说话。” 然后永新郡主和萧软软都嘿嘿笑了笑。 该扯的大旗还是要扯的…… 宋芷眠更高兴了。 越是这样，别人就越会追捧的。 越追捧呢，以后挣的银子就越多。 等把宋开山解决了，找个机会求个恩典出宫，然后在京郊那里买一个大庄院，最好还有个几十亩地的那种…… 那时候带着连翘一起养花种树的，悠闲的过完这辈子…… “现在排队的人多，大家都跟风。 等过段时间用了润颜膏的人效果出来之后，估计排队的人更多！ 现在是连宫里的一些贵人都想要润颜膏呢！”萧软软笑道。 “宫里的贵人还想要？宫里贵人用的都是最好的胭脂水粉，怎么会看上永颜阁的那点东西呢！”宋芷眠立刻问道。 萧软软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宫里贵人用的东西是好，多数都是进贡的。 但好东西也不是大家都有的。 那些不怎么受宠的贵人能分到的就少。 但谁都想把自己打扮的好看点，打扮的光鲜亮丽啊，这不就托人从宫外买点好的了。 现在光是我知道的，就有良妃的娘家人托人来找想买。 另外路嫔娘娘的娘家嫂子也说想买。 哦，还有阮贵嫔的娘家嫂子也想买这东西。”萧软软继续说道。 “阮贵嫔？阮贵嫔应该算是得宠的吧！她有吴王这个儿子在，想要什么要不到啊！ 再说了，她和吴贵妃的关系好，陛下哪次赏赐都没有漏过她啊！”宋芷眠立刻说道。 见宋芷眠这么说，萧软软立刻压低了声音。 “阮贵嫔的娘家嫂子问的是润颜膏能不能把肚子上的那些纹给消了。 我估摸着是给阮贵嫔求的。 因为内府那边好像有人说过，阮贵嫔在生完吴王之后就一直都在用一些去疤的药。 用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好，现在……” “她家啊！让她家人慢慢排着吧！”一旁的永新郡主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宋芷眠一看永新郡主这态度，就知道她肯定是看阮家不顺眼了。 “怎么？阮家得罪你了？”宋芷眠小声问道。 “得罪狠了呢！”萧软软立刻凑过来。 宋芷眠眼睛瞪的更大了。 “真的啊！他们家连永新郡主都敢得罪啊！ 你们快和我说说，我知道了，以后说不定就能帮永新郡主出口气呢！”宋芷眠立刻看向永新郡主。 说到阮家人呢，永新郡主脸上尽是不耐烦。 “我懒得说！ 软软，你和宋芷眠说吧！ 要是不说的话，我下次来她肯定还会问的，为了以后清净，你还是和她说吧！ 哎，实话实说啊！不可以添油加醋的。”永新郡主提醒萧软软。 萧软软冲着永新郡主使了个我懂的眼色，然后就开始说着永新郡主和阮家的那点过节。 “怎么说呢？ 其实这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又没逑到正道上的事情。 或者说，抱着不好的心思去做一件事最后被看穿了。 再或者说原本是想英雄救美的，结果呢…… 呵呵，让美人发现了这个英雄其实是个草包不说还有着坏心思。 然后让美人挥着鞭子给打跑了的事情。”萧软软笑呵呵的说道。 “说人话！”永新郡主虎着一张脸。 “就是阮家的那个大少爷想求娶慕晓，但也知道他身份够不上，想剑走偏锋……结果被慕晓一鞭子给抽跑了的事情。”萧软软继续说道。 “这个我爱听，你继续说说！”宋芷眠立刻端来了一盘瓜子。 第108章 阮家上不了台面 “阮家的那个大少爷，就是阮贵嫔的侄儿有点歪心思。 那时候慕晓还小，好像是刚十五吧！以前一直在先太后身边养着。 加上慕晓的外祖家又是韩国公府，那个阮家大少就想着是不是能和慕晓定下亲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阮大少爷话本看多了，还是戏台子上的戏听多了，脑子里尽是一些才子佳人什么的。 哦，也不是才子佳人，应该是英雄救美吧！ 他想着自己的身份肯定是配不上慕晓的，就想着话本上的那些相府千金或者是公主郡主县主什么的，然后遇难了。 最后是一个白身之人舍命相救，然后那些千金和公主郡主什么的就暗生情愫，以身相许，非君不嫁了。 宋芷眠，你知道吗？ 那个阮家大少爷居然想出了让别人骚扰慕晓，然后他去英雄救美的点子出来。 他以为慕晓只是一个在深宫里被太后养着不知道世间险恶的单纯郡主了。 只要慕晓自己愿意，那身份上的差距就不是问题。 啧啧啧，还花钱请了一些地痞流氓来调戏只带了一个宫女跑出宫逛街的慕晓。 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子啊！”萧软软一边说一边摇头。 宋芷眠手上拿着瓜子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了。 这样一看，是有点傻！ 不过这样的桥段也经常上演就是了。 “后来呢？被郡主拆穿了？”宋芷眠给萧软软续上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萧软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看了一旁不耐烦的永新郡主，这才继续说道。 “肯定啊！慕晓虽然是太后养大的，但是韩国公老夫人也是经常进宫的。 第83章 慕晓在宫里什么人没见过？ 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是见过的。 就阮家大少爷那点子拙劣的手段，慕晓一眼就看穿了。 然后不等阮家大少走到自己面前呢，慕晓扬起鞭子就把阮家大少的脸给抽花了。 慕晓的鞭子上有倒刺，到现在阮家大少脸上的疤还没好呢！ 当时京城人都在看笑话呢！ 到现在都有人说慕晓脾气不好，爱抽人鞭子，其实她真正抽过的也就阮家那位大少爷一个。” 宋芷眠嘴巴微张，有点吃惊。 永新郡主不傻，行事果断，当时那么做是对的。 要是让那个阮家大少靠近了，还不知道外面人要怎么说呢！ “抽得好！那种人就该抽！ 事情闹这么大，阮贵嫔就没什么想法？”宋芷眠问道。 萧软软呵呵笑了笑。 “怎么能没想法呢？阮贵嫔好歹有个皇子，还刚封了吴王，在宫外开府了。 那个阮大少也算是吴王的表哥了。 慕晓当街把吴王的表哥脸都给抽烂了，这不也是打了吴王的脸吗？ 即使阮贵嫔在后宫再怎么不争，还是跑到吴贵妃那里哭诉了几句。 先太后知道后直接就传出话来，抽就抽了，不是什么大事。 这话一说，即使是陛下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嗯，太后娘娘还和我说了，怎么没再下手狠点的，最好把他给抽废了才好呢！ 免得一些阿猫阿狗的再惦记。”永新郡主在一旁补充了两句。 “反正阮家闹出来的事情让阮贵嫔很难看。 不过，大家也知道，阮家人上不得台面。 靠着家里的女孩子进宫当了贵嫔才在京城里有一席之位的，其实家里……就是扶不上墙的。 还有前段时间阮家的大小姐和田侍郎家的公子闹出来的事情。 不也让京城人看了笑话吗？ 大家都觉得阮贵嫔挺可怜的，一个人要拖着那么一大家子。 那一家子还不争气，尽在后面扯后腿。”萧软软继续说道。 “那阮家……几位小姐啊！”宋芷眠突然问道。 “三位小姐啊！大小姐不是和田侍郎的公子闹出来那档子事情吗？就是你说的好大一张床的那件事。 阮家二小姐……去报恩寺上香的路上被人给劫了，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原本阮家二小姐是要去给赵王当侧妃的。 后来是阮家三小姐进了赵王府。 不过阮家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庶出的。 哦，阮家还有位二公子，叫阮行止，和那个爱听戏文，整日想入非非的阮家大少不一样。 他倒是谦卑有礼，学识也不错，在梧桐书院里也算是出类拔萃。 明年的会试肯定会榜上有名的。 外面人都说，阮家好歹也算是有个好苗子了。 就连吴贵妃都和阮贵嫔说了，其他后辈不争气不要紧，阮行止将来要是中个进士的话，也算是能给阮贵嫔挽回点颜面了。”永新郡主给宋芷眠说着这些。 这些事情宋芷眠的脑子里依稀有点印象。 以前的那个宋芷眠不怎么出门，即使知道点三言两语的，也是家里的下人们聊天听到的。 这个阮家…… “阮家二小姐和三小姐不是一个姨娘生的？”宋芷眠突然问道。 萧软软和永新郡主立刻都点头。 “对！的确不是一个姨娘生的，那俩姨娘还不怎么对付呢！ 阮贵嫔的那个哥哥纳了五房姨娘，后宅可不安宁。 也是因为阮家，阮贵嫔没少发愁，她在后宫如履薄冰，还要拉扯着娘家……日子肯定过的也不舒坦的。”萧软软说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然后问了一个问题。 “吴王刚被封王出去开府的时候，那时候阮贵嫔和吴贵妃的关系是不是不怎么好？” 萧软软和永新郡主都愣了下。 宋芷眠怎么知道的？ 吴王刚封王开府的时候吴贵妃的确不怎么待见阮贵嫔。 听说当着其他宫妃的面斥责了阮贵嫔好几次…… 永新郡主是长在宫里的，萧软软又经常往内府跑，她们俩知道这个消息还正常。 养在深闺的宋芷眠是怎么知道的…… “后来就突然发生了阮家大少爷闹出来的那些事情。 再后来呢，阮贵嫔娘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然后大家就都觉得阮贵嫔可怜了。 同时，宫里也都觉得阮贵嫔没有威胁了。 吴王也只能依附于其他的王爷……”剩下的话宋芷眠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软软和永新郡主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明白了宋芷眠的意思。 好端端的，阮家怎么会接二连三的闹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每次事情闹出来，谁不在背后说阮贵嫔可怜？吴王可怜？ 即使陛下都会觉得阮贵嫔命苦吧！ 满朝文武谁都会认为吴王是最不可能上位的那个吧！ 毕竟没有得力的外家，吴王拿什么和别人争 啊！ 还有阮家闹出事情来的几次时机……不都是皇子们之间闹的僵 的时候吗？ 第109章 看看府里都有什么 涉及到这个问题，萧软软和永新郡主都不想多说。 她们也发现了，那个阮贵嫔好像特别会做人。 其实她心里也是有想法的吧！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他们再怎么闹腾，总逃不过那位的掌控的，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萧软软赶紧转移话题。 她只想安稳的赚钱，最好能有机会坐上平南军的大船去海外看看。 至于京城那个位子的事情，他们安阳侯府可不想掺和。 不是谁家都能富贵都享受到的。 他们安阳侯府只要有赚不完的银子就行…… 宋芷眠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她已经能断定阮贵嫔其实就是扮猪吃老虎的人。 她想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人，也许吴王也对大位虎视眈眈呢！ 这么一想，宋芷眠突然就想看场大戏。 吴王他要借着赵王的名头去做什么样的坏事情…… “宋芷眠，你现在有固定的营生了，什么感觉？是不是有点儿激动，心跳的很厉害，都已经想着怎么花了？” 刚吃完点心的永新郡主笑着问道。 宋芷眠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我在知道可以赚很多银子的时候，即使那些银子还没到我手里，我都已经想好了怎么花！” “你打算怎么花？”萧软软和永新郡主都很好奇。 宋芷眠是宫里的女官，东宫能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就现在宋芷眠的地位，也不需要给谁送礼吧…… “等我年龄再大一点了，我那个爹威胁不到我了，我就厚着脸皮去求个恩典出宫。 然后呢，在京郊的地方买个大庄院，养花种草的一个人过日子。 到时候你们没事的时候都来找我玩！”宋芷眠认真说道。 萧软软，永新郡主…… 宋芷眠的意思就差明着说了，等她把她爹给弄死了，她就去过好日子去…… “你……想出宫可不容易的！女官……特别是东宫女官，即使出宫，年龄都不会小。 当然了，你要是混到了崔大姑姑的位置，还是可以的。 崔大姑姑想出宫，那就是和陛下说一下的事情。 宋芷眠，好好干，说不定将来你就接了崔大姑姑的位置呢！”萧软软鼓励宋芷眠。 宋芷眠立刻点头。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说不定陛下看我忠诚，干的又好，就放我出宫了呢！ 反正我这辈子也不想那么多。 一是想想自己有什么，不要想已经丢了的那些，努力活下去。 二是多想想未来更好的事情，这样自己才有动力。 也许将来真的有一天真的能实现呢！ 这就是……希望总归是有的吧！”宋芷眠认真说道。 萧软软和永新郡主都点了点头。 对，说的有道理！ 人嘛，总得往前看啊！ “哦，北地那边有动静了，听说沈老将军要带着威远军要把之前被红毛番邦人占去的两座城池给夺回来。 我父亲那边也让行商司从各地采买了大批的药材往北地送了。”萧软软随口说了一句。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都哦了一声。 准备了快一年了，北地的这场仗终于要打了。 …… 三人在紫霄阁这边聊了很久，一直到萧璟珏进学完了才都散了。 宋芷眠忙着带着内监们照看萧璟珏。 永新郡主和萧软软呢，也赶紧都回去了。 出来的时间挺久了，该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坐的是永新郡主的马车。 第84章 萧软软一边看着车窗外两边的店铺一边和永新郡主。 “这个宋芷眠……还真挺有意思的！”萧软软笑着说道。 永新郡主点点头，是挺有意思的。 “其实她挺不容易的，摊上那么一个爹…… 她和我们俩不一样。 我们俩有什么事情，嫌麻烦了，都是各回各家，我找外祖母那边出头。 你呢，找你那对爱女如命的爹娘想办法。 宋芷眠只能靠自己去解决。 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走错了一步对她来说也许就是泥潭。 我挺佩服她的！”永新郡主慢慢说道。 萧软软也赞同的点点头。 是挺不容易的，孤身一人，每往前走一步都很艰难。 “哎，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少意思收你们的银子了。 但让我白给你们干活……我又不甘心！真的愁人！ 毕竟，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口子要是开了的话，肯定会有其他人会在背后嘀咕。 开了这个口子吧，对不起我自己。 不开吧，我又觉得拿你们的……不对，应该是拿宋芷眠和连翘的银子有点烫手。 现在我这心里就是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让我拿，一个让我有点良心！ 哎，真是愁死人了！”萧软软叹了口气。 她挺纠结的，就是给母亲管铺子，她都是要收银子的，但现在宋芷眠的银子她又不想收。 她总觉得不管是宋芷眠，还是那个连翘，肯定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要不然，谁家姑娘好端端的想进宫啊！ “行啦！你还是正常收银子吧！你要是不收的话，我们才担心呢！ 好了，前面到安阳侯府了，你赶紧下车吧！ 把我们的铺子管好，让我们有花不完的钱那才是正事。” 永新郡主说完就拽了下萧软软，示意她已经到了安阳侯府了。 …… 萧软软从永新郡主的车上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好吧，只这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她就已经想好了。 既然宋芷眠和连翘都不容易，那自己就帮她们多赚点银子吧！ 当然了，自己该拿的银子也是要拿的。 毕竟自己也挺不容易的…… “软软！终于知道回来了！” 萧软软刚踏进侯府大门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正是自己那个已经躲了好久的爹。 安阳侯带着安阳侯夫人都脸色严肃的看着萧软软。 萧软软赶紧摆出一副笑脸。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在门口守着呢！ 我就是出去散散心的，顺便想想我们府里都有些什么的！” 安阳侯夫妇…… 他们安阳侯府有什么？ 呵呵，不是吹的，除了那些违制的东西之外，安阳侯府已经算是京城最不缺宝贝的人家了吧…… 第110 章 那就看看府里缺什么吧 安阳侯夫妇俩有点不明白，他们俩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女儿出来呢！ 是，安阳侯府的人都喜欢赚钱，这点不假。 萧软软爱赚银子也正常，祖宗留下来的种不都这样吗？这样才更能说明这是纯的安阳侯府的人啊！ 保真！不掺假的那种！ 但是萧软软这爱赚钱的性子也太过了一点吧！ 从小时候会走路就知道做无本生意，把宫里太后赏的东西拿出去卖，卖完了后还分了一半银子给太后…… “软软啊，你到底想干嘛啊！”安阳侯差点就要捶胸顿足了。 安阳侯夫人也是一脸无奈啊！ 这事情可不怪她啊，她也想生一个乖巧可爱，知冷知热的女儿出来的。 谁能想到安阳侯家的种这么厉害，压根就不给自己这边一点反抗的机会啊！ “父亲！您干嘛这样啊！走，先回花厅说话！ 在这里说话不是让人笑话嘛！” 萧软软一边说一边还示意府里的小厮赶紧把大门关上。 就这样，萧软软拉着安阳侯夫妻俩去了花厅。 安阳侯还是一肚子的气。 “你说说你……” “我说了，我出去看看外面，再想想我们府上都有些什么东西？这样才能做到心里有数啊！”萧软软打断了安阳侯的话。 “我们府里有什么你能不知道？ 你觉得我们府里有什么？”安阳侯反问。 萧软软认真想了想，好像挺多的，安阳侯府其实差不多就是什么都有了…… “那……就说说我们府里缺什么吧！”萧软软立刻换了种说法。 安阳侯…… “我们府里……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府里缺了点什么呢！”安阳侯突然说道。 “父亲，缺什么？”萧软软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还缺个上门女婿和一个孩子！”安阳侯看着萧软软。 萧软软…… 早知道她就不该说这个话题。 不对，现在是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父亲都能扯到招个上门女婿的事情上来。 “父亲，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啊！ 您要是再这么揪着这个事情不放，坚持让我在行商司里找个上门女婿的话，您信不信，我肯定找个机会把行商司门口那个大金斗给偷出来卖了。”萧软软的小脸也垮了下来。 “呵！你去吧！我倒是看看谁能有那个能耐把那个大金斗给搬走！”安阳侯一点都不把这个威胁放在心上。 萧软软一想，也是，那个大金斗是太大了，也太重了。 当初可是二十多个壮汉一起抬才抬到行商司门口的…… “父亲，您要是喜欢孩子，那就再和母亲…… 算了，生我的时候母亲伤了身子，也不能冒那个风险。 这样啊，京郊的善堂那里有不少孩子，您带两个回来养就是了。 实在不行的话，您把整个善堂的孩子都养了。 反正您有钱，要不这样好了，您把行商司卿的差事给辞了，换我上，您去善堂当个管事的。 这样不就天天…… 母亲，救我！”萧软软的话没说完，就见安阳侯已经气的举起了巴掌。 她赶忙熟练的往安阳侯夫人身后躲。 安阳侯夫人只瞪了一眼安阳侯，安阳侯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安阳侯夫妻俩感情很好，基本上容不下第三人。 当初有人问安阳侯怎么不纳妾，即使安阳侯夫人不能生了，那也可以纳个妾，生个孩子出来。 大不了抱给安阳侯夫人养就是了。 安阳侯坚决不同意，而且还说不是夫人不让纳妾，而是他觉得纳妾要花不少银子。 以后吃住什么的也要花银子，他是京城有名的抠门，小时候外号就叫萧抠抠，还是不花这个银子好。 至于自己没有儿子……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他有女儿。 安阳侯府是皇室血脉，招个上门女婿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这样，安阳侯府就只有这三个主子了！ “你……你你…… 你就不能让我和你母亲安心一点吗？ 你不招个上门女婿生个孩子出来，安阳侯府这偌大的家业以后留给谁？ 还有民保号那三成的份子给谁？那是多大的一笔收益啊！ 你还真希望安阳侯府绝后啊！”安阳侯指着萧软软气道。 萧软软撇了撇嘴。 “招个上门女婿就能解决了吗？父亲，你想啊，我要生孩子，那肯定要和那人有感情吧！ 我能下得去嘴吧！我连嘴都下不去，怎么生孩子？ 别和我说感情的慢慢培养出来的。 我没那个功夫和别人培养感情，有那些时间我帮着别人管铺子，或者说自己随便做点生意那得赚多少银子啊！ 这不是纯纯和银子过不去吗？ 父亲，安阳侯府的家规不就有一条吗？ 不可因为男人耽误了赚银子，这可是那位老祖宗说的呢！”萧软软不客气的说道。 安阳侯…… 他看了看油盐不进的萧软软，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那……你不想找不熟悉的人当上门女婿，那就找个熟悉的。” 萧软软更不愿意了。 京城里有名有姓的谁家愿意自家的儿郎当上门女婿啊！ 没名没姓的她又看不上。 安阳侯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 上门女婿嘛，还是熟悉一点的好，要不明年在那些进京赶考的举子里面找找看…… 不行，负心多为读书人…… “夫人，要不你在你娘家那边划拉划拉，找个软软看得顺眼的，长的还行的过来当上门女婿？”安阳侯立刻又看向安阳侯夫人。 安阳侯夫人听这父女俩说话正听的开心呢，听安阳侯这么问，立刻就摇头。 “不行！我不想给娘家人吃绝户的机会！” 第85章 安阳侯…… 萧软软得意的瞟了眼安阳侯。 看，自己想的对吧！母亲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看，母亲也这么说呢！ 父亲，您不就是想我生个孩子吗？那还不简单！ 生孩子又不一定非得要招个上门女婿啊！ 您放心，我一定找个顺眼的生个孩子，但可不一定把人招了当上门女婿啊！ 孩子可以生！但是女婿……不一定要招！”萧软软非常的认真的说道。 安阳侯顿时感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他气的真想脱下靴子朝着女儿丢过去…… 安阳侯夫人却是眼前一亮。 “去父留子，或者是去父留女？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呢！” 萧软软高兴的咧嘴直笑。 安阳侯已经傻眼了…… 第111章 去办差 安阳侯夫人越想越觉得萧软软的想法好。 “软软说得对！侯爷，我们不就是想着软软生个孩子，然后侯府有人接手吗？ 这最关键的点不是招个上门女婿，而是生个孩子。 重要的是什么？是这孩子是软软生的就行，至于孩子的爹是谁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好不好啊！”安阳侯夫人开始给安阳侯分析。 安阳侯一听，好像挺对的。 只要孩子是软软生的就好了。 至于和谁生？重要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还不用担心别人吃我们绝户。 安阳侯府还是安阳侯府。 我们也不用操心万一软软降服不住那个人，或者说招来的那个人是个有心眼的，就憋着坏呢！ 你可别看有些人装的人模狗样的，其实心底里可坏呢！ 说不定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就把软软给害了。 然后他就成了安阳侯府的主子了，安阳侯府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那些财富，还有民保号的份子，那可就都成了别人的了。” 安阳侯夫人细细和安阳侯说道。 安阳侯…… 还真有这个可能！ 自己女儿什么样子他能不知道吗？所有的心眼子都用在了赚银子上，这样一来，分到其他方面的心眼子就没有几个了。 什么女孩子家应该会的琴棋书画那是一点都拿不出手。 就连有些夹枪带棒的话她也都听不明白。 要是自己和夫人早早的走了，软软还真有可能被人家给害了呢！ “那这样能行吗？软软要是不招个上门女婿就生孩子的话……那外人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说呢！ 这名声不好听！”安阳侯还有点顾虑。 “名声算个屁！我问你，安阳侯的家业加上软软，和那所谓的名声比，哪个重要！”安阳侯夫人问道。 “那肯定是软软和安阳侯府了！”安阳侯想都不想就说道。 “那不就是了！现在是软软最重要。 只要孩子是软软生的就行。 至于外面人背后嘀咕我们？呵呵，都是些没事找事的人！ 以前很多人不也在背后嘀咕一些女子不能出来当官，不能出来行商的事情吗？ 现在女子出去做事情的人多了，他们不也习惯了！ 让他们背后嘀咕去呗！ 反正安阳侯府家大业大，不怕别人嘀咕，我们就一个要求，那孩子是从软软肚子里出来的就行。 至于其他的事情……算个屁！”安阳侯夫人得意的说道。 安阳侯觉得无法反驳。 看着安阳侯没话说的样子，安阳侯夫人立刻又看向萧软软。 “软软啊！你说得对，招上门女婿不是目的。 目的是你生个孩子出来继承安阳侯府就行。 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看上顺眼的……你就那个就行了。 你要是不知道啊，娘带你去逛逛花楼，或者说娘去江南那边给你找点有用的方子来。 准保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有孩子了。 但是你要记得啊，人还是要选一下的，最好长的要好，脑子也够聪明，这样以后的孩子才会聪明。 我们安阳侯府在容颜和脑子上可是从来没吃过亏的！”安阳侯夫人小声躲着萧软软说道。 看着差点就要把你去睡个男人，然后肚子揣上就回来说出来的安阳侯夫人，萧软软还是有点惊讶的。 没想到啊，母亲居然这么支持自己。 “行！母亲，我一定记着！ 但我现在有点忙，慕晓那边好几个铺子我要管着，还有永颜阁的生意我也要管。 最近就先不讨论这个事情了。 但你们放心，我肯定会生个孩子出来给你们养的。”萧软软立刻保证。 安阳侯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谁说自己的女儿在除了赚银子之外的事情上不聪明的，这不是挺聪明的？ 想出来的办法不是很好吗？ 安阳侯呢，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萧软软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用早出晚归的躲着父亲母亲了！ “对了，软软，你明天开始就去行商司正常办差，看着点行商司。”安阳侯突然说道。 萧软软放下去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她以为父亲还是想掺和自己和另一个少使的事情呢！ “别想的太多了！我这两日要出去办差，去趟西南，不在行商司。 最近岭南那边商行的银子又要送过来。 你记得按照账本收下来，另外，探探送银子过来的管事的底，看看岭南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 北地要有大仗，岭南和西南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安阳侯笑着说道。 萧软软立刻应了下来。 不过萧软软还是问了两句。 “父亲，您去西南……什么重要的差事需要您亲自去办啊！” 安阳侯看了她一眼。 “肯定是陛下的差事，就是办点药材的，不是什么大事，你帮我看好行商司就行。 不管是谁来要银子，没有陛下的手谕，一律都不给！” 萧软软赶紧答应下来。 那肯定啊！没有陛下的手谕谁都别想从行商司提走一个铜板！ 只是……办什么样的药材啊，居然还要让父亲亲自往西南跑一趟啊！ …… 宋芷眠这边也正和连翘在说着话。 她先是和连翘说了萧软软送了永颜阁的账本过来，然后又说了永颜阁最近生意好到爆，再过两个月肯定能拿到不少银子。 连翘一边听一边心不在焉的点头。 见连翘这样，宋芷眠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太医院的差事不好办？还是有谁刁难你了？ 要是难搞的人的话，我们去求求太子妃！”宋芷眠小声问道。 连翘赶忙摇头。 “不是的！我往东宫这边来的勤快，太子妃又经常让如意姐姐送赏赐给我。 太医院那边的人都知道东宫这边看重我，对我都很好的！”如意忙说道。 宋芷眠觉得有点奇怪了。 “那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还是说宫里又发现了什么异常？有毒的植物？还是哪里又埋着尸体了？” 连翘…… “都不是！ 我就是想着，我是不是可以申请跟着那些太医们去一趟北地！”连翘小声说道。 说完，她还小心的看了一眼宋芷眠。 宋芷眠愣了好一会儿。 跟着太医们去北地…… 对哦，内府那边是有消息传来，北地即将大战，萧宣帝有旨，让太医院那边派出一些人奔赴北地…… 第112章 想去北地看看 大渝要一个月后对红毛番邦人动手，拿下因为周王出卖丢失的两座城池。 也是因为这件事，朝堂这段时间忙的都是这件事。 兵部，户部，火器坊，还有内府这边全都忙了起来。 既是大战，肯定会有将士受伤。 北地的威远军虽然有自己的军医，但一旦开战了，那点人肯定不够用的。 沈老将军给萧宣帝来了密信，奏请朝堂这边可以派一些医者去往北地协助。 萧宣帝允了，并且在京城及周围的府城都张贴了告示。 只要有医者愿意报名前往北地的，家中不管有多少的田地，名下有多少铺子的，一律免赋税三年。 另外，太医院那边也要派出一支由太医和医女组成的小队奔赴北地。 要求有医女去，是因为威远军里有一支女子组成的精锐部队，有医女在，会方便很多。 大渝没有人敢小看这支女子精锐。 据说这是很多年前那位镇守北地的大渝的那位熙宁长公主一手带出来的。 在战场上骁勇善战，一点都不输其他的精锐部队，甚至在很多时候，立下的战功比那些男儿都多。 …… “你决定了？”宋芷眠看着连翘。 第86章 连翘想了想，嗯了一声。 她看着宋芷眠，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我知道这样不好，把你一个人丢在宫里，要是有什么事情了，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当初我们说好的一起…… 我现在算不算临阵脱逃啊！”连翘拉着宋芷眠的手问道。 宋芷眠差点笑出声。 连翘太可爱了！ “你这算什么临阵脱逃啊！你想去北地肯定有去北地的目的。 你是跟着太医院的人去北地，安全肯定不会有问题。 再说了，你去了北地又不是不回来。 我在东宫又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危险。 没事，我在东宫等你回来，等你回来了和我说说北地的事情。”宋芷眠笑着和连翘说道。 连翘立刻点头。 “嗯，我一定和你好好说说北地的事情。 太医院的人都说北地一眼望去都是看不到边的草原，真想亲眼看看啊！” 宋芷眠点点头，北地的确很美，但大渝历代也有很多将士永远长眠在北地了。 …… 接下来的日子，连翘往东宫来的更勤了。 她给宋芷眠送了 不少配好的药包，还有做好的药丸过来。 一般的症状需要吃什么药丸，怎么吃，连翘都做了详细的标注。 她就担心在她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宋芷眠有什么不舒服的，宋芷眠不好意思找太医开药。 甚至还偷偷的给宋芷眠送来了一个小瓷瓶。 “无色无味，谁要是想伤害你，你偷摸的往他脸上一撒，他准保立刻倒下，没有任何直觉，到时候你想干嘛就干嘛。 本来想给你拿那种无色无味的毒药的，但一想到这里是宫里，给你拿毒药好像不太好。 等以后的，你出宫了，我给你准备各种毒药。” 宋芷眠拿着那个小瓷瓶有点不敢相信。 “这药粉这么厉害？” “嗯，很厉害的！你往别人脸上撒的时候记得自己要屏住呼吸啊！可千万别没把别人给迷晕了，你自己先晕了。”连翘叮嘱。 宋芷眠赶紧答应了下来。 ……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好像一下子都忙了起来。 大家嘴里说的都是北地即将要大战的事情。 “现在的那些红毛番邦人比很多年前的胡人要厉害的，他们手上也有火炮和火器。” “对，以前的北胡人是靠着战马和陌刀打仗，现在的那些番邦人不是以前的北胡人了。 他们的手上也有火器和火炮，就是没有大渝的厉害！” “他们手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的啊！” “听说是海外的一些番邦小国弄出来的，很多年前都有的。 我家有人在兵部当差，听说这次红毛番邦人集结了很多番邦小国的人应对这次大战。 陛下的意思是在北地下雪之前把那两座城池收回来。” “番邦人也有火器和火炮啊，那这次大战看来要死不少人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我家有个远房的亲戚去过北地。 他说在威远军大营不远处的一座山上，密密麻麻的埋着的都是大渝的将士。 在战场上战死的那些将士都被埋在了那里。 沈老将军的那个大儿子，就是沈家大郎，战死后也埋在了那里。 还有老武安侯，也是葬在那座山上。” “哎！真不想打仗啊！ 但是这一仗，不打又不行啊！” …… 宋芷眠正给萧璟珏整理着今日进学要用的书本和文房四宝。 原本应该去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的萧璟珏却蹬蹬蹬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看都不看宋芷眠准备好的书本和文房四宝，一头扎进自己收藏着最喜欢的宝贝的那间屋子。 宋芷眠觉得有点奇怪。 现在这个时辰还不到玩耍的时候，小皇孙一向懂规矩，不会闹出在进学的时候要出去玩耍的事情的。 但现在…… 萧璟珏在屋子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一把小弓。 这把弓小巧精致，是萧宣帝让工部专门为年幼的萧璟珏量身打造的。 萧璟珏将那把弓背在了身后，又在屋里翻腾了一会儿。 最后终于又找出一把精致的小宝剑出来。 将宝剑往腰间一挂，萧璟珏长呼一口气，还在铜镜前站了好一会儿。 “小殿下？您这是……要玩打仗的游戏吗？”宋芷眠好奇的问道。 萧璟珏在铜镜前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好一会儿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宋司仪，我这样行吗？” “这可太行了啊！就是不知道小殿下今日是和谁一起玩打仗游戏的！”宋芷眠赶紧说道。 没办法，自从北地要打仗的消息传出来后，萧璟珏就迷上了打仗的游戏。 在东宫这边一群内监陪着他玩打仗的游戏。 在大家睁着眼睛都放水的情况下，萧璟珏百战百胜，无往不利，人称紫霄阁大将军…… “今日不玩打仗游戏。 今日我要去请战！”萧璟珏认真说道。 “请战？您要去请战？”宋芷眠非常惊讶。 “对啊！皇祖父要御驾亲征！我作为皇祖父的孙子，也要向皇祖父学习，也要去北地看看。 宋司仪，麻烦您和夫子说一声，今日我就不去进学了。 我要去勤政殿门口跪着请战，要皇祖父带着我一起去北地！” 萧璟珏说完，转身就走。 一边走还不忘扶着身后背着的小弓…… 第113章 御驾亲征 宋芷眠有点傻眼，萧宣帝要御驾亲征？ 她看着萧璟珏一蹦一跳的跑出了紫霄阁，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北地因为周王的叛变丢失的那两座城池一直都是萧宣帝心头的一根刺。 但宋芷眠有点想不通，大渝的国力很强盛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把那两座城池拿下来呢？ 大渝现在有火炮，火器，还有各种攻城利器，怎么可能会不把那两座城池夺回来呢？ 现在要御驾亲征了…… 宋芷眠脑子里想了很多。 萧宣帝御驾亲征了，那京城谁来坐镇？太子吗？ 还有，皇帝御驾亲征了，肯定要带着皇子出去的，会带谁？ 京城里要是有事情该怎么办？ 宋芷眠想了很多。 但现在她找不到任何人说这个事情，皇帝要御驾亲征这件事肯定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估计现在所有的皇子们都在勤政殿外跪着呢…… …… 勤政殿外，急匆匆赶来的萧璟珏看着已经跪在殿外的十二皇子，忙走了过去。 “十二皇叔，你这么快就来了？” 十二皇子看看身上背着小弓，腰间还挂着小宝剑的萧璟珏，忙往里面让了让。 “你跪这里，这里太阳晒不到！” 萧璟珏赶忙也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你就是回去找这些东西才耽误时辰的？”十二皇子小声问道。 萧璟珏点点头。 “嗯，请战就要有请战的样子，不带武器怎么上战场。” 十二皇子又看了看萧璟珏身上带着的小弓和宝剑一眼。 “你这两样东西……能杀死一只兔子吗？” 萧璟珏…… “有总比没有好吧！皇祖父说过，准备了和没准备是两回事，用心了和没用心也是两回事。 十二皇叔，这些你不懂吗？”萧璟珏怼了回去。 十二皇子哼了哼，不说话，只是挺直了腰背。 武器……他还真没有，母妃不让玩！ “好了，不和你说这些了。 我们俩说好了，要是父皇带我去，我就给你说情，让父皇也带上你。 要是父皇带上你，你记得也要给我说情，让父皇顺便把我带上。 说好了啊，不能反悔的！”十二皇子小声和萧璟珏说道。 萧璟珏嗯了一声，然后问了一句。 “现在皇祖父在里面见谁呢？” “该来的都来了，从林相开始到六部的大人。 另外，太子哥哥，也就是你父亲，我三哥，五哥，七哥都在里面。”早早来了这里的十二皇子早就打探好消息了。 “里面坐得下这么多人吗？ 还有，这么多人进去了，难道都是去请战的吗？ 他们都请战了，我们俩还有机会吗？”萧璟珏有点发愁。 十二皇子也想到了这点。 “机会不大……但总要试试吧！万一父皇心软了，把我们俩都带上了呢！” …… 勤政殿里，萧宣帝坐在御座上看着下面跪着的这群人，一句话都没说。 太子站在萧宣帝旁边，也是一脸的无奈。 本来他也是要跪的，但刚撩起衣袍准备跪，就被父皇叫了过去。 “给朕磨墨！” 第87章 就这样，太子只能看着朝臣和弟弟们跪在了下面。 林相跪在最前面，他到现在还有点震惊今日的朝会上，陛下突然提出要御驾亲征的事情。 并且不容任何人反驳的下了旨意让六部和内府准备起来。 “陛下，北地的那两座城池，沈老将军来了折子说了，一月内必定拿下。 这点小事，不值得陛下您亲自去督战。”林相还想劝劝。 “是啊！陛下，此次北地之战准备充分，定会取胜。 陛下要操心整个大渝的事情，其实……完全是可以派一位皇子前往督战的。 陛下还是坐镇京城的好！”兵部尚书赶忙也跟着说道。 其他的大人们立刻也都附和，希望萧宣帝能收回成命。 但旨意已经下了，萧宣帝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各位大人的意思朕都明白。 其实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北地……其他人能去，朕也能去。 此事已定，无须再议，你们只要把御驾亲征的事情准备起来就是。 十天的时间让你们准备。 十日后准时出发！”萧宣帝缓缓说道。 还在跪着是大臣和皇子们…… 林相张张嘴还想劝，但却见一旁在磨墨的太子轻轻冲着林相摇了摇头…… 林相只得作罢！ 看着林相带着六部的大人们回去商议了，萧宣帝又看了一眼在下面跪着的齐王，赵王，吴王一眼。 “父皇，他们跪的时间够长了，是不是可以起来了？”太子笑着说情。 萧宣帝哼了一声，这才点点头。 “都起来吧！以后再敢不管不顾的来这里跪着，那朕就让你们跪个够。 都说说吧！说说你们对这次北地之战的想法！” …… 半个时辰后，萧怀瑾，赵王，吴王都从勤政殿里出来了。 三人一眼就看到了还在跪着的十二皇子和萧璟珏。 “你们俩干嘛？”赵王忍不住问道。 “三叔，我们来请战！让皇祖父带上我们！”萧璟珏立刻说道。 十二皇子有点怕赵王，只是嘿嘿笑了笑。 赵王无奈的笑了笑，在他眼里，这是两小孩在玩闹…… “行了！跪一会儿就回去，父皇那里忙着呢！” 说完，赵王就带着吴王匆匆走了。 萧怀瑾等赵王和吴王走了后才在两人面前蹲了下来。 “想去北地看看？”萧怀瑾问道。 两人立刻都点头。 “嗯！想去大渝的那些将士们都是怎么打仗的！”十二皇子说道。 “想看看保护我们的大渝将士。”萧璟珏也说道。 萧怀瑾摸了摸两人的头。 “你们呢……既会如愿，又不会如愿！慢慢跪着吧！” 萧璟珏，十二皇子…… 有点深奥，没听懂！ …… 勤政殿里，萧宣帝拉着太子在看北地的舆图。 “父皇……” “不用劝！朕知道，那两座城池收回来容易。 但是民心想收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萧宣帝叹道。 太子…… 第114章 安排 宋芷眠有点不敢相信的听着萧怀瑾说着萧宣帝的安排。 “你是说陛下御驾亲征，带上了赵王和吴王。 太子监国，坐镇京城。 你要去西南军巡视？” 萧怀瑾一边点头，还一边补充了两句。 “不止是我要去西南，父皇还让我带上珏哥儿和十二皇子。” 宋芷眠…… “要带上小殿下？小殿下那么小，怎么能去西南呢？西南那里……”宋芷眠有点急。 萧璟珏身子一向弱，痄腮又刚痊愈不久，就要被萧怀瑾带着去西南…… 西南那边毒虫多啊，要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了，或者说要是不小心吃了红伞伞白杆杆，大家一起躺板板了怎么办…… 一时间，宋芷眠想的有点多。 “要是真要去的话，我现在就要准备起来了。 连翘去过西南，她肯定知道那边要准备点什么东西。 还有，要准备什么样的衣物，这些都要准备起来……” 看着宋芷眠已经急的要团团转了，萧怀瑾赶紧示意她坐下来。 “你先别急，我没有和你说清楚。 这次我是带着这两个小的去巡查西南军，不是出去游玩。 人员都是精简的不能再精简。 你，不用跟着去！ 珏哥儿身边伺候的人父皇那里会亲自安排的，我们都不用操心。 你只要把珏哥儿换洗的衣物准备上就行。 药物这些……父皇那里会让太医院准备上的，不过你要是不放心，就让那个连医女准备一些驱虫的药包吧！” 宋芷眠…… “我不用去？” “你去了干嘛？父皇让我带着两个小的也是为了让他们看看大渝的那些将士们的。 不是让他们游山玩水的，要是这时候还带着人伺候，还有女官跟着，那不是让将士们耻笑吗？ 你啊，在东宫这里好好待着。 还有，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去太子妃那边伺候着。”萧怀瑾说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但还是问了一句。 “其实陛下让你带上小皇孙和十二皇子，不止是带他们去见世面这么简单吧！” 萧怀瑾笑了笑。 父皇的那些盘算，他能想到一些。 赵王和吴王跟着去了北地，京城太子留守，但他又让自己把十二皇子给带上…… 父皇是把能想的都想到了啊！ “父皇的谋划不是我们能去揣摩的。 总之，父皇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吧！ 我唯一不甘心的就是吴王要跟着去北地，我宁愿去跟着父皇去北地的人是我！”萧怀瑾恨恨的说道。 “殿下，你说……我是说万一啊！北地那边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宋芷眠小声提醒。 萧怀瑾明白宋芷眠的意思。 两位皇子跟着萧宣帝去北地御驾亲征，万一父皇在北地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两个皇子就是最先知道情况的人。 那时候要是来个意外…… 京城这边就是鞭长莫及…… “你担心万一父皇有事赵王和吴王那里会接手威远军？”萧怀瑾问道。 宋芷眠没说话，只是看着萧怀瑾。 “赵王他们不可能掌控威远军的。 即使父皇有一天不在了，威远军也会坚守北地不会离开的。”萧怀瑾肯定的说道。 宋芷眠摇了摇头。 “沈老将军忠君爱国不假，不止是陛下信任沈家，大渝的百姓们也信任沈家。 但万一陛下在北地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有人想搞事情，来一个假传圣旨呢？ 你说，沈老将军是遵皇命还是不遵？”宋芷眠问道。 萧怀瑾眯了下眼睛。 父皇龙体康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赵王虽然对大位有想法，但是在关系到北地战事的情况下，赵王他也有自己的底线，他不敢轻举妄动的。 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吴王…… 他心狠手辣，对什么人都能下得去手，万一到时候撺掇了赵王干了什么事情。 或者说借着在北地的便宜去做一些事情…… “那就让吴王去不了北地就是了！”萧怀瑾立刻说道。 宋芷眠点头。 “对！让吴王去不了北地就行，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萧怀瑾和宋芷眠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现成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之前不是刚发现了阮贵嫔打理的花园里有埋尸吗？正好可以用上。 “这事情要好好琢磨，一定要出其不意，要水到渠成……”萧怀瑾小声说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殿下，您在宫里有用得上的人吗？”宋芷眠小声问道。 “有肯定是有的！就是看你想用哪个宫里的人了……”萧怀瑾也不见外，把自己的底都交给宋芷眠了。 “最好是荣华宫的人……” …… 两日后，就在朝廷上下都忙着御驾亲征的事情的时候，一条消息传了出来。 荣华宫里丢了一个有点脸面的宫人。 吴贵妃派人去给秀水阁的阮贵嫔送了两匹料子后，这个宫人好像就消失了一样，谁都找不到了！ 吴贵妃非常生气，几乎把宫里翻了个遍了。 阮贵嫔也觉得奇怪，她没看到那个宫人啊，也没看到那个宫人送来的料子啊！ 大家找了一天，谁都没找到那个宫人。 司宫令崔大姑姑知道后，立刻带着人在宫里进行了排查。 终于，一个负责洒扫的内监出来说话了。 “午时刚过，是有个宫人过来给秀水阁送东西。 但那个宫人进了秀水阁之后就没有出来过。” 第88章 “你是如何知道那个宫人进了秀水阁就没出来的！”崔大姑姑立刻问道。 “奴才一直在这边负责洒扫的，当时那位宫人进了秀水阁的时候，还和奴才说了。 让我等她走了后再洒水。 她怕出来的时候地上都是水，脏了鞋袜和衣裙。 奴才看着那人是荣华宫的宫人就应了下来。 后来奴才一直在这里等着那个宫人出来的。 可是一直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看到那个宫人出来。”洒扫的内监小声说道。 阮贵嫔有点懵。 她真的没看到有宫人进来啊！ 崔大姑姑看了阮贵嫔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个内监，想了想才说道，“请贵嫔娘娘回避一下！ 本官要带着人好好查查秀水阁！” 阮贵嫔…… 司宫令居然想搜宫？ 第115章 搜宫 “放肆，你居然想搜宫？崔姑姑，本宫看在你在宫里的时间最久，这才尊称你一声崔大姑姑的。 本宫是陛下亲封的四品贵嫔，哪容得下你来本宫这里撒野。”阮贵嫔立刻怒了。 崔大姑姑笑着解释了一下。 “娘娘说笑了，下官哪里敢在娘娘这里撒野。 只是下官身为皇宫里正三品司宫令，管着宫里所有的宫人。 任何宫人的去向，下官都要做到了如指掌。 另外……司宫令是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奏请了天家所立的职位，也是想让宫里的宫人和内监们有个依靠，有个说理的地方。 不至于人进宫伺候贵人了，最后莫名其妙的没了。 所以，今日下官也是职责所在。 现在是已经有人看着荣华宫的宫人进了秀水阁，这是最后一条线索，下官必须要查的。 娘娘若是不放心，下官这就请贵妃娘娘来亲自看着。 贵嫔娘娘，若是这事情不查个清楚的，让大家看到秀水阁的清白，以后免不了有人会在背后诋毁。 这既是给那些宫人们一个交代，也是还娘娘一个清白啊！ 要是这时候不让大家查一下，以后岂不是谁都会说，有宫人在秀水阁失踪了吗？ 还有那些宫人和内监，谁都不想以后会莫名其妙的失踪吧！”崔大姑姑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阮贵嫔的神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围的那些宫人和内监们也都是看着阮贵嫔。 是啊，他们这些伺候贵人的，谁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失踪！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见周围的人神色都变了变，阮贵嫔只得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本宫就让你们搜！ 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能在秀水阁里搜出来什么！” 很快，吴贵妃也被崔大姑姑派人请了过来。 失踪的是荣华宫的宫人，她现在还管着六宫事务，于公于私，她都要出面。 “阮妹妹，既然崔大姑姑说了，那就让他们看看吧！ 免得有些人在宫里乱说话。”吴贵妃劝着阮贵嫔。 在吴王要跟着赵王一起去北地的情况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吴贵妃可没觉得是巧合。 肯定是有人看不得赵王和吴王去北地，这才下了个套吧！ 正好，只要阮贵嫔这里查不出东西来，她正好有机会和陛下哭诉。 宫里的这些内监和女官们也太不把宫妃们放在眼里了…… …… 崔大姑姑带来的 人查的很仔细，也查的很小心。 没有损害秀水阁的任何物件，也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只一炷香的功夫，检查的尚功局的人就都出来了。 “回司宫令的话，秀水阁上下并无异常！” 吴贵妃和阮贵嫔都松了口气。 吴贵妃正想开口说话，崔大姑姑却抢先开口了。 “都查清楚了？你们可要查明白了，可别查不清楚，日后再说秀水阁的一些小话！” 吴贵妃，阮贵嫔…… 检查的人忙躬身行礼。 “殿内都查清楚了，只有外面的园子还没有查，奴婢这就带着人在院子里看看。” “去看看吧！不说掘地三尺，但该看的还是要看清楚！ 免得以后再有人拿着这个说一些没影的事情。”崔大姑姑示意尚功局的人去院子那边看看。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有阮贵嫔和几个近身伺候的人脸色变了变。 …… 尚功局的人在院子里仔细查验。 大家都在心里小声嘀咕。 就这么大的院子，哪里藏着人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事情吗？用得着像是在找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吗…… “咦！”尚功局的人在小花园那里停了下来。 大家立刻都看了过去。 “怎么了？”崔大姑姑立刻问道。 “这里的土……有点松，好像有人动过了一样！”尚功局的小声说道。 崔大姑姑的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 吴贵妃也是愣了下，她立刻转头看向阮贵嫔。 此刻的阮贵嫔脸上也是疑惑之色。 但实际上她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了，阮贵嫔悄悄的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很快，尚功局的人都集中到那处小花园了。 “这是……这是娘娘亲手打理的牡丹园，不可能有事情！”秀水阁的内监立刻都跪了下来。 崔大姑姑看都没看那些内监一眼，只是看着小花园的泥土。 是有点松散，好像是有人动过了一样…… “把牡丹都移开！挖！”崔大姑姑淡淡说道。 阮贵嫔的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 牡丹园里的所有牡丹都被找来的花匠移了开来，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枝条和叶子。 崔大姑姑似乎闻到了空气里有股若有若无的腐败的气息。 尚功局所有人都看着崔大姑姑。 崔大姑姑看着已经翻了一层的泥土，只是淡淡吐出三个字，“继续挖！” …… 尚功局的人挖了一会儿后，挖的最勤快的那个宫人突然尖叫了一声…… “这……这好像是人的骨头！” “是！好像是人的手掌的骨头！” …… 阮贵嫔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吴贵妃更是惊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人的骨头？怎么可能呢！本宫的人是昨日才失踪的……” 吴贵妃突然反应过来了，那里埋着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宫里失踪的那个宫人…… 至于说那个花园里埋着的是谁，大家现在都不知道。 “阮贵嫔，你最好给本宫说清楚！”吴贵妃狠狠的瞪了阮贵嫔一眼。 阮贵嫔吓的立刻跪了下来。 “贵妃娘娘明察，这里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啊！” …… 勤政殿里，萧宣帝正和太子看着舆图，想着从哪里走会更快的赶到北地。 薛公公一脸严肃的进来了。 “陛下，司宫令那边有人来回禀，在秀水阁的牡丹园里发现了一具尸骨！”薛公公小声说道。 萧宣帝…… “尸骨？秀水阁的牡丹园里？” “是！司宫令已经请了刑部的人过去了，现在贵妃娘娘，阮贵嫔，还有其他的宫妃们都在秀水阁那里。 司宫令来请陛下的旨意，是否继续查下去。”薛公公躬身说道。 萧宣帝…… 废话，都大张旗鼓成这样了，肯定是要继续查下去啊！ 这个崔大姑姑…… 扫了一眼旁边也是一脸震惊的太子，萧宣帝只说了一句话。 “查个水落石出！” 第116章 至亲之人 秀水阁里围满了人，牡丹园那里已经被内府的人围了起来。 吴贵妃端坐在门口，崔大姑姑站在她身侧。 现在里面在泥土里捡骨头的人已经是刑部的人了。 吴贵妃脸色难看，阮贵嫔更是神色不安的站在另一侧。 …… 一直到太阳都西斜了，刑部的人才把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都抬了过来。 一副人骨已经让刑部的老仵作摆放好了。 “骨头纤细，为女子！ 尸身的血肉俱已腐败消融，初步断定应该埋在这里快三年了。 按照骨头的年龄来分的话，应该是十五岁到十六岁之间，喉部到脊椎部分骨头发黑，有明显的中毒迹象。 骨头上没有硬伤，初步怀疑是死于毒杀。”老仵作躬身说道。 “可能断定这具尸骨的身份？”崔大姑姑正色问道。 老仵作立刻摇头。 “血肉俱已腐败，衣物残片也和泥土混在一起。 虽有少量的首饰在，但目前来看是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样的，要老手艺人去做恢复。 不过，倒是在尸骨旁边找到了一颗珠子，看着不像是凡品！” 老仵作说着就让人把在尸骨旁找到的一颗珠子放在托盘上送了上来。 第89章 刑部的人端着托盘让崔大姑姑和吴贵妃看着那颗被擦干净的珠子。 崔大姑姑认真端详了一下。 拇指大的珠子，虽然不见天日了快三年，但还是能看出来曾经的炫彩夺目。 而且这颜色好像还是金色的…… 这么好的珠子，即使是宫里也不常见。 崔大姑姑只看了一眼，就请吴贵妃看一下。 吴贵妃手上拿着帕子轻捂着口鼻，原本只想匆匆看一眼就让人端下去。 但在见到那颗珠子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这颗珠子……好像有点眼熟！”吴贵妃身边的彩弦小声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吴贵妃惊讶的看着彩弦。 彩弦点点头，又认真看了一眼。 “娘娘，这……有点像三年前岭南那边进贡来的那盒珠子里的一颗。 奴婢记得的，那盒珠子是七彩的，一样的大小，不一样的颜色。 内府那边上贡来的珠子一共是三盒，陛下赏了您一盒，其他的两盒都在陛下的私库里收着。 那些珠子一共十四颗，您让内府的人给公主殿下做了两双鞋子用了四颗。 还有两颗金珠您让人做成了香囊。 其余的珠子现在还在荣华宫的箱笼里。 这颗珠子……和当时做香囊吊坠的金珠相像。”彩弦小声说道。 吴贵妃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当时的香囊做了两个，自己觉得金珠耀眼夺目，坠在香囊上别致，这才让人把金珠做了香囊的吊坠。 香囊做了两个，一个不知道放在了荣华宫的什么地方，还有一个…… “本宫记得当初阮家二小姐清韵进宫的时候，本宫赏了她那个香囊上就有这么一颗珠子…… 再仔细看看，应该还能找到八颗小的珠子的。”吴贵妃立刻想起来了。 …… 很快，刑部的人在泥土里又翻找了一番后，终于又找到了三颗小的珍珠。 吴贵妃认真看了看那三颗珠子，又让彩弦把从荣华宫里找到的另一个香囊拿过来对比了一下。 “是了！就是这个！ 一样的珠子！当初本宫给清韵的那个香囊上就是这个珠子。 这就是说……这个人是清韵？”吴贵妃有点不敢相信。 阮清韵是她看上的，才情过人，品貌端庄，性格又好，自己的儿子赵王也喜欢。 当初也是她想着把阮清韵给赵王做侧妃的。 谁知道在三年前的中秋前，阮清韵进宫后去了报恩寺上香，居然被山匪给劫走了…… 不对，既然是被山匪劫走的，那这里的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贵嫔，本宫记得清韵从本宫那里出来后就被你叫去了。 也是你的人送了清韵出宫是不是？ 那这个香囊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那个时候清韵还有两个月就十六了！” 吴贵妃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围观的人都愣住了。 被埋的这个人居然是阮贵嫔的娘家侄女，差点成为了赵王侧妃的阮清韵！ 这…… 阮贵嫔脸色苍白，只知道摇头。 “臣妾……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清韵是我的侄女，她那么聪明，那么善解人意，怎么就遭了毒手了呢！ 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奴婢干的！”阮贵嫔的大宫女朱颜突然跪了下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 “你干的？你是说是你害了阮清韵？”吴贵妃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朱颜。 朱颜抬起头看向吴贵妃。 吴贵妃能看得出来，她的手好像在发抖。 “是！就是奴婢干的！ 二小姐人前人后两样人，对着别人永远都是乖巧可爱，懂事明事理。 背地里阴毒狠辣，对我们这些人不是打就是骂。 奴婢几次回阮家替娘娘送东西，都被二小姐折辱过。 二小姐那次进宫，从贵妃宫里出来后，就来给娘娘请安，是奴婢去接的二小姐。 她自恃即将成为赵王侧妃，更加傲慢无礼。 奴婢一时冲动之下……就毒杀了她！ 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于他人无关！ 还请贵妃娘娘，崔大姑姑明察！” 朱颜说完，迅速的从袖中摸出一把剪刀，决然的狠狠的扎进了自己的颈部。 看着朱颜合不上的眼睛，还有颈部那还在汩汩往外冒的鲜血，周围的人尖叫声连连。 阮贵嫔更是吓的跌坐在地上。 只有靠的很近的人才能发现，阮贵嫔悄悄松了一口气。 …… 秀水阁里埋着的尸首是阮家二小姐，那个曾经被认为是山匪劫走的阮清韵。 她居然是被阮贵嫔的贴身大宫女毒杀的…… 一条条的消息传了出来，大家都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认为朱颜只是那个扛包的…… 人死在了秀水阁里，肯定和阮贵嫔有关。 阮贵嫔不是一向良善吗？怎么会对至亲的娘家侄女下手呢！ 那可是至亲啊！ …… “事情就这么了结了？阮贵嫔脱身了？”宋芷眠不敢相信的看着萧怀瑾。 第117章 平衡 朱颜突然出来顶包是给了阮贵嫔喘息的机会。 其实要是真想查下去，有很多条线索可以查。 阮贵嫔身边的其他宫人内监，在宫里待了超过三年时间的那些人。 朱颜毒杀阮家二小姐，靠着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内府或者是刑部的人只要一审，肯定能够让那些人说实话。 同样的，阮家那边又是怎么弄出阮家二小姐被劫走的闹剧出来的，也可以好好查一下…… 很多条线索都可以查，但萧宣帝偏偏就不让查下去了。 “阮贵嫔驭下不严，从正四品的贵嫔降为正五品的容华。 日常俸禄减半，禁足半年。 秀水阁的宫人内监全部杖责二十，罚俸一年。”萧怀瑾和宋芷眠说道。 宋芷眠没有再说话，她觉得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 在秀水阁的牡丹园里挖出了女尸，这人还是阮贵嫔的娘家侄女，这在宫里肯定不是小事。 但萧宣帝那边偏偏就是轻轻放下了这件事。 “父皇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父皇依旧没有去深究。 一来，死的是阮家人，阮家没有人为那位阮二小姐出头。 二来，朱颜顶罪并且当场自戕，在别人看来也算是一命换一命了。 三来……”萧怀瑾继续解释。 “三来，吴王已经成年了，正是在朝堂上办事的时候。 好歹是皇子，罚的太狠了，吴王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宋芷眠截断了萧怀瑾的话。 萧怀瑾叹了口气。 “宋芷眠，你不是挺明白的？ 阮贵嫔最大的指靠就是老五了，老五现在是吴王，有的时候也代表着皇家的颜面。 父皇……不得不去考虑一些事情。 在没抓到老吴具体把柄的时候，阮贵嫔不会有事的。 不过好在父皇下了旨意。 原本是让老五跟着老三一起陪父皇去北地的。 现在父皇让老五留在京里，暂时安排他去了刑部办差。 另外父皇还申饬了阮家人，让老五对阮家人严加管教，不要再弄出来什么其他的事情。 我们的目的到也算是达到了！”萧怀瑾劝道。 宋芷眠不甘心的点点头。 这个吴王最是阴毒，一定要找机会把吴王给弄下来。 “对了，叶大人要从江南回来了。 阮家，还有吴家都有不少人被叶大人给拿下了。 她这次回来了，肯定会帮你出口气的。”萧怀瑾继续安慰宋芷眠。 宋芷眠哦了一声。 “荣华宫失踪的那个宫人……” “原本就是我安插的眼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她弄出来，已经送到江南去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回京城的。”萧怀瑾说道。 宋芷眠对萧怀瑾的能力有了重新的认识。 都能在荣华宫安插人手了，看来宫里的眼线还真不少呢！ …… 赵王府里，赵王看着吴王一脸的 阴郁，也不好多说什么。 在知道原来自己曾经喜欢过的那个阮二小姐居然是在宫里的秀水阁里被毒杀的，他也被吓了一跳。 刚刚吴王来告诉他，其实这就是阮家的两个姨娘相争闹出来的。 三小姐那边不想看到二小姐嫁到赵王府当侧妃，才买通了朱颜干下了这种事情。 最后就是阮家二小姐被害死埋尸牡丹园。 三小姐替姐出嫁成了赵王的侧妃…… 赵王心里一边觉得可惜，一边又要安慰吴王。 “这事情本就和你无关，是后宅的那些妇人们无知才连累了你的。 我也知道你想去北地很久了，这次这么好的机会…… 第90章 算了，不要去想了。 事情闹的这么大，父皇肯定要给宫里一个交代的，但我和母妃说过了，宫里那边还是会照顾着秀水阁的。 只要有你在，贵嫔娘娘不会有事的。”赵王小声安慰。 吴王不说话，只是一边喝酒一边点头。 赵王见吴王不答话，只得继续说道。 “其实你留下来也好！ 父皇御驾亲征，太子监国，他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虽然北地这场仗更重要，但是北地的仗总归是要打完的，京城这边……不能放弃。 还好父皇派了你去刑部，去那里也好。 监察司的人从江南回来了，不管是阮家的还是吴家的，都有人从江南押送回京。 你去了刑部，多少照看一下。 还有，朝堂现在忙着北地的战事，监察司带回来的人父皇应该暂时顾不上。 这段时间你好好看着那些人。 不要乱攀咬，也不要乱说话，你在刑部，安排这点事情会便宜。” 吴王点点头，接着又是一口将酒杯里的酒给饮尽。 …… 从赵王府出来后，坐在马车上的吴王将马车的车窗打开，让风吹了进来。 虽然在刚刚喝了不少，但对于吴王的酒量来说，离醉还远着呢！ 此刻的吴王阴沉着脸，手攥成拳头。 三年前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巧的在这个时候爆出来？ 这要不是那个废物太子和老七干的，他就把自己的头拧下来。 “还真能忍呢？肯定是早早的就拿了把柄看，偏偏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捅出来。 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就不信了，你能防得住所有人！”吴王狠狠的砸了车窗一下。 前面赶车的车夫立刻回头。 “王爷，有何吩咐？” 吴王眼睛眯了一下。 “去忠勇侯府！” …… 很快，马车就到了忠勇侯府门口，原本已经准备要就寝的宋开山在接到消息后立刻就迎了出来。 “王爷，这个时候到访，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宋开山一边扣着长衫的扣子一边问道。 吴王一句话不说，直接就往宋开山的书房走。 宋开山赶紧将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的远远的。 “王爷！”宋开山亲手给吴王奉上茶水。 吴王没有接，只是看着宋开山。 “忠勇侯，你的那个大女儿是进了东宫当了小皇孙的司仪女官吧！” 提到宋芷眠，宋开山满脸的怒色。 “王爷，别提那个不孝女了，就是他害的我成了笑话，我恨不得……” “你要好好和她打好关系，好好让她孝顺你！”吴王冷笑着打断了宋开山的话。 宋开山有点无奈。 “王爷，那个丫头脑生反骨，已经和侯府决裂了，除了她的那个娘之外，她压根就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可是她娘……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 “这不是还有软肋吗？死了不是还有尸骨在吗？本王就不信了，她能看着她娘被挫骨扬灰吗？”吴王冷冷笑道。 宋开山…… 第118章 你不劝劝朕？ 勤政殿外，薛公公一直看着连廊的尽头。 禁卫都各司其职，那些伺候的小内监却是都远远的离着勤政殿远远的。 宫人郑菀菀也是不断的出来看一眼。 终于，连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身影，薛公公松了口气，忙迎了上去。 “叶大人，您可算是来了，陛下等您好一会儿了。” 来人正是刚从江南回来的叶云舒。 她是昨日押着从江南抓来的那些官员进京的。 长途奔袭，原本昨日就进宫面圣，但叶云舒有点洁癖，每次外出办差回来后都要回府沐浴休息好了才进宫。 昨晚休整了一晚，叶云舒今日的气色就显得非常好。 “怎么不见菀菀？”叶云舒笑着问薛公公。 “郑宫人听说叶大人要来，已经在勤政殿里准备好了茶点。”薛公公忙小声说道。 郑菀菀是想到宫门口来迎叶云舒的，结果被萧宣帝说了一顿。 说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叶云舒才是她主子呢！ 郑菀菀想了想，也觉得萧宣帝说的对。 她家大人已经很辛苦了，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民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大人恨的咬牙切齿的呢！ 她可不想自家的大人再因为自己的一些不当的举动再被人背后嘀咕！ 就这样，郑菀菀就在勤政殿里等着叶云舒了。 …… 叶云舒走近勤政殿，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在棋盘前坐下来的萧宣帝。 她心里叹了口气，有点无奈！ 每次来都是下棋，就不能换点其他的吗？ 不行的话，从春不晚叫两个茶娘子或者是茶公子来，一边喝茶一边说话不好吗？ 每次都拉着自己下棋。 肯定是平时和其他大臣下棋输的有点惨了，要从自己这个臭棋篓子这里找自信呢！ 算了，不和他计较了，谁让他年龄大呢！ 整天要看着朝堂上的那些人耍心眼子，还要不时的关注下那些不是一个娘生的孩子斗的跟乌眼鸡一样…… 就让让他吧！ “监察司卿叶云舒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叶云舒恭敬的大礼参拜。 还想让叶云舒不用多礼的萧宣帝只得看着叶云舒把礼行完。 “行了！快过来吧！今日好好下几盘！”萧宣帝打量了一下叶云舒。 气色和离京的时候差不多，没黑也没瘦，也没憔悴！ 不错，和暗卫回来说的情况是一样的。 叶云舒立刻就站了起来，然后往棋盘这边走。 郑菀菀两眼激动的迎了上去。 “大人，我这次给您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檀香甘露饼，我亲手做的。 还有您最爱的茶，您尝尝！” 叶云舒笑着喝了茶，又吃了点心。 “嗯，不错，菀菀做点心的手艺好像又精进了不少！”叶云舒笑着夸赞。 郑菀菀笑的眉眼弯弯。 “那大人出去的时候我给大人再带上点。” 叶云舒笑着点点头。 又伺候了叶云舒擦完了手，郑菀菀这才跟着薛公公退了出去。 …… 萧宣帝手上已经拿起了棋子，叶云舒同样的也拿起了棋子。 “微臣送到京里的折子陛下看了？”叶云舒一边落子一边问道。 “看了！朕想着你快回京了，就没给你批示，反正不管朕给什么样的批示，你到最后都是会按照自己的方法来。 最多也就是事后再给朕补一份折子而已。”萧宣帝笑道。 叶云舒笑了笑，抬头看了萧宣帝一眼。 只这一眼，她突然心头有点酸涩的感觉。 陛下的鬓角已经有了白发…… “你这么急着回京，那就是知道了朕要御驾亲征的事情了？”萧宣帝继续问道。 叶云舒点点头。 “你不劝一下？那天朕下旨的时候，那些人在朝堂上没来得及跪的，都跑勤政殿来跪着了呢！”萧宣帝继续笑问。 叶云舒摇摇头。 “陛下决定的事情别人怎么可能干涉的了？ 更何况，陛下这次去，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因为周王丢失的两座城池，必须在您的注视之下再拿回来。 这是您一直压在心底的事情。 您不止是要给威远军一个交代，也是要给丢失的那两座城池的百姓一个交代。 您这一去……是为了大渝社稷更加稳固，也是为了北地能再次兴盛。 微臣为何要劝！”叶云舒轻声说道。 萧宣帝愣了下，拿着棋子的手停在棋盘上好一会儿。 再次将手里的棋子落下去后，萧宣帝才开口。 “果然，还是有人能理解朕的！ 怎么？对朕这次的安排有什么想法吗？” “没什么想法！ 您御驾亲征，带上了赵王和吴王，那是给在京城的太子扫清障碍，让太子放手去干自己的事情。 把六部该清理的都清理干净！ 北地有沈老将军坐镇，你亲自去督战，不会有任何问题。 岭南有平南军在，海外的那些番邦小国不成气候。 您担心的是西南那边。 西南地势险峻，西南军有皇甫家的九爷在，应该也不成问题。 但膘国十年前新帝登基，做出了不少改变，将周边的一些寨子都收复的差不多了。 表面上看，膘国对大渝俯首称臣，年年纳贡。 但实际上，膘国的皇帝野心甚大。 他们很有可能在北地大战的时候搞出一些小动作。 您派了齐王过去，也是代表了皇族，微臣要是想的不错的话，您应该给了齐王一道密诏了。 一旦膘国有异动，那就是西南军进宫膘国的时候。 第91章 这些年来，您让皇甫将军在西南悄悄的屯了那么多的粮草，可不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吗？ 只要膘国敢动，那就是大军杀入膘国都城之日。 如果膘国不动…… 陛下，你肯定还和齐王说了另外的安排吧！”叶云舒笑着看向萧宣帝。 萧宣帝笑着摇摇头。 这个丫头啊……比自己想象的都要聪明。 别人都知道他要对北地动手。 其实他这次真正的目的还要把膘国拿下…… 要不然怎么会要准备这么长的时间呢！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萧宣帝笑问。 “账本啊！陛下忘了吗？监察司卿是可以看三大驻军的账本的。”叶云舒也落下了一子。 第119章 这个给你 叶云舒很了解眼前这个皇帝。 他只要想出手了，那就不会让一般人想到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认为朝廷的主要目标就是北地，要把那两座城池拿回来。 不会有人想到萧宣帝想着顺便把膘国给收拾了。 膘国强大了，对大渝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常年在山中行走，惯会和毒虫蛇蚁打交道的国家一旦强大了，肯定会让西南再次乱起来。 西南经过那么多年的经营终于富庶起来了，萧宣帝就不可能允许西南再次成为不毛之地。 所以！北地的城池要夺回来，膘国也要趁着这次机会收拾一下。 估计膘国现在想的也是趁着大渝的大军要在北地有大动作的时候，想着要侵扰一下西南吧！ 毕竟，所有人都觉得，大渝不可能同时对北地和西南动手。 但叶云舒却知道，萧宣帝早就想对膘国动手了。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顺理成章的机会。 他去北地御驾亲征，膘国肯定想从西南占点小便宜。 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小动作，就是西南军出军的好机会。 即使膘国人按兵不动，他派了齐王过去，肯定也会悄悄的让人逼着膘国人搞事的。 要不然他怎么会把齐王给派到西南呢？ 真是只是去看着西南军的？怎么可能！ 叶云舒可是知道的，萧怀瑾去西南，不止是带上了萧璟珏和十二皇子，还带上了卫言礼。 那个掌握着春不晚的人，他对西南和膘国的所有事情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在膘国那边煽风点火什么的，卫言礼可是非常擅长的。 那时候，朝堂上不会有人敢反对的。 至于粮草问题…… 叶云舒可是一直都能看三大驻军的账本的，她早就知道萧宣帝让皇甫将军在西南屯了够西南军用上三年的粮草！ …… “让太子在京城历练，让齐王去西南历练。 只要西南那边开战了，齐王就能成为督战的唯一皇族，西南大捷萧怀瑾将有不可忽视的功劳。 别人只看到了您带着赵王去了北地，以为赵王受宠。 但您真正看重的人却是在西南！ 陛下，您这是一石多少鸟啊！”叶云舒不得不佩服。 萧宣帝心情不错。 很好，他看重的人都是没错的！ 这个丫头将自己计划的说了个差不多了。 “不错！说的都很对，但还是差了一样！好好想想！”萧宣帝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愣了下，还差了一样…… “您算准了我会及时赶回京城对不对？还有就是，连吴王被您留在京城也都在您的盘算之下对不对？”叶云舒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萧宣帝点点头。 “太子监国朕放心的很！ 这些年太子帮着处理了不少的政务，朝臣们对太子还是非常信服的。 原本朕想着把老五一起带上，免得他给太子添乱。 谁知道老七对朕带着老五一起去北地有点不满。 为了安他的心，朕想了想，不如顺水推舟的把老五留在京城吧！ 这样的话，也可以好好锻炼一下太子处理一些事情的能力。 太子秉性纯良，做事……有时候不够狠辣！这是为君者的大忌。 在这点上，朕还要好好调教他。 但朕又担心太子下不了手，让老五占了便宜，这才让人把消息传到了你那边。 你一向担心太子，知道太子监国肯定会回京的。 有你在，太子就吃不了什么亏！”萧宣帝一边说一边打量了一下棋盘。 不错，这一盘棋又赢了！ 叶云舒有点无语。 原来自己也成了他整盘棋里的一个棋子了！ “陛下真的不怕我急眼了，把吴王给宰了吗？”叶云舒有点不高兴。 萧宣帝一见，赶忙安抚了一下。 “你看看你，怎么还真急了呢？朕让你护着太子，不是让你到处杀人的。 你可是答应过的，不管是杀谁，都要和朕说一声的！ 好了，来，再下一盘！ 今天朕特意让薛安华把那些朝臣们都拦了回去的，难得的机会！” 说着，萧宣帝示意叶云舒先落子。 叶云舒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干净的棋盘，就是不落子。 “怎么？还想打朕这棋盘的主意？ 这副棋盘可不能给你，这是先帝在的时候一直用的，大渝就这么一副呢！ 你要是想要，朕让内府给你重新做。”萧宣帝笑着打趣。 叶云舒摇头。 “陛下御驾亲征可一定要注意龙体。 北地的气候不如京城，跟着的太医一定要选好，让刘院正跟着一起去吧！ 另外，把菀菀也带上，她伺候人精心，有她在，我也放心。 还有……陛下去了北地一定会拜祭威远军历年来的阵亡将士的，请陛下替微臣也给那些将士们上一炷香。” 萧宣帝默默的点了点头。 叶云舒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拿起手边的棋子准备落子。 只是她刚落下一子，却看到萧宣帝突然起身。 看着萧宣帝走到了常坐的御座前，从那张案几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等再走到棋盘前的时候，萧宣帝将那个盒子递给了叶云舒。 “这个给你，你拿着！” 叶云舒先是一愣，但当看到那个盒子上的凤舞九天的花纹时，脸色大变。 “陛下，您这是……” “这个东西你拿着朕才放心。 朕御驾亲征肯定会带走一半的禁卫，另外还会从京卫大营抽调一部分人。 那时候皇城禁卫少了一半，京卫大营的人也少了一半，防护的力量就比以前薄弱了。 虽说有人想作乱的机会很小，但朕也不得不防。 这个东西你拿着，以后那支女子亲军就暂时由你来辖制。 等太子登上大位册立了皇后，你再把这东西给皇后就行。 这东西放在你手里，朕才会挣的放心。 有这个东西在，你就能号令那支女子亲军，即使朕不在，皇城也会是安全的。”萧宣帝说着就把那个盒子放在了叶云舒手上。 “可是陛下……”叶云舒还想推辞。 “不用担心什么！论身份尊贵，你的身份和太子都差不多，拿着这个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还怕这东西咬手啊！多少人想拿这块牌子都拿不到呢！ 就是贵妃……也是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好几次这个东西呢！拿着吧！ 好歹是块玉牌牌，也是值几个钱的！”萧宣帝打趣。 叶云舒摸着那个盒子，心情有点复杂。 这里面装着的是凤令！能号令那支女子亲军的令牌。 上百年来，只有皇后和嫡出的公主才能有资格持有…… 第120章 临行前的交代 叶云舒出宫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个内监，内监手上捧着两个盒子。 其他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叶大人这次的差事办得好，陛下赏的。 哎，这么一想，他们就知道了，叶大人从江南押回来的那些人肯定要被重判了…… 等陛下从北地回来了，也许就是那些人的死期了。 其实那两盒子里装的是郑菀菀专门给叶云舒做的檀香甘露饼…… 叶云舒目不斜视的往宫门外走。 萧宣帝给的那个小盒子她放在了袖子里。 看来这段时间是不能离开京城了…… …… 萧宣帝在叶云舒离开后，又独自在棋盘前坐了会儿，然后突然说了两个字，“来人！”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勤政殿的中央。 “此次去北地，你带着一半的人手随朕一起去。 另外留一半的人手在京城。 留下的那些人分成两组，一组暗中保护太子，保护东宫。 另一组……保护好监察司卿叶大人！”萧宣帝轻声吩咐。 暗卫头领有点迟疑。 保护东宫和太子他们是能做到的，但是叶云舒叶大人那边…… 第92章 “陛下，叶大人身边高手如云，都是江湖人士，我们不好靠的太近。 这次江南行，好几次我们的人都差点被叶大人身边的人发现。 这……” “你们暗中保护就是了！又没让你们贴身保护。 要是被人家发现了，你们就离的远一点。 放心吧！她心里有数的，即使你们被发现了，她也知道是朕派去的，不会为难你们的！” 萧宣帝淡淡说道。 暗卫首领立刻领命。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很快，萧宣帝御驾亲征的日子就要到了。 在萧宣帝御驾亲征的队伍出发之前，萧怀瑾要带着队伍先出发。 在临走前的这晚上，宋芷眠几乎是忙的脚不沾地了。 她把给萧璟珏准备的那些东西都一样一样的跟跟着的内监交代好。 “这个箱笼是贴身换洗的衣物，都是棉绫材质的，吸汗，小殿下只要出汗了，记得一定要及时更换。 还有，一定要擦干净身上才更换。 这个箱笼是外面穿的夹衣和锦袍，配套的络子也都在里面，我告诉过的你，也写了下来放在里面了，你记得清点好。 特别是络子，不可丢失。 另外，那个小箱子里面是一些草药包，防虫的，只要小殿下出去，身上一定要挂一个。 晚上休息的时候，屋子里也一定要把防虫的香点上，我昨天也都给你交代过的……” 宋芷眠一样一样的交代。 内监都很认真的记了下来。 一直在紫霄阁花厅里喝茶的萧怀瑾有点无语。 他都说了，只要准备惯常换洗的衣物就好了，这个宋芷眠怎么还能准备这么多呢！ 看着那一个个的箱笼，萧怀瑾有点发愁。 十二皇子那边吴贵妃也准备了好多，比珏哥儿这边准备的还多…… 等出发的时候，光是装这些箱笼就要好几大车吧…… “宋芷眠，我不是说了吗……”萧怀瑾刚要说话，却见宋芷眠拿着一个小匣子过来了。 “殿下，这是您的药包！”宋芷眠将那个小匣子放到了萧怀瑾的手里。 萧怀瑾…… “还给我准备了啊！”萧怀瑾有点受宠若惊。 宋芷眠点了点头。 肯定要给他准备啊！ 万一他出去了一趟，身上没带药包，带了一些虫子回来了怎么办？ 他皮糙肉厚的不怕，小殿下可是皮肤娇嫩呢，一不小心可就会被咬一身包的！ “嗯，让连翘准备的！ 连翘说，带着这个药包，毒虫都不敢沾边的，齐王殿下，您可一定要随身携带啊！”宋芷眠嘱咐。 萧怀瑾立刻点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的！ 对了，宋芷眠，我还是要交代你一点事情！”萧怀瑾的神色有点严肃。 宋芷眠见萧怀瑾难得这么严肃，立刻也紧张起来了。 “你说！我都听着呢！” “你这段时间不是要去太子和太子妃那边伺候吗？ 你记住了啊，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要上点心。 宫里的事情，宫外的事情，你都多留一个心眼子。 我知道，你很聪明，在处理一些突发事情的时候，你的脑子特别清楚。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要是有事情了，该怎么办？”萧怀瑾看着宋芷眠。 “去找叶云舒叶大人！”宋芷眠立刻说道。 萧怀瑾顿了下。 “去找叶大人是对的，但是也不用什么事情都去找叶大人的。 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用去找她。 你只要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保住太子。 只有太子在了，你想的那些事情才能实现，知道吗？” 宋芷眠差点就要向萧怀瑾翻白眼了。 这个道理她当然知道了，她的东宫的一员，只有太子好，她的日子才能更好过啊！ 这个萧怀瑾是不是把自己当傻子了啊…… “你放心，我肯定会做好的！”宋芷眠立刻保证。 萧怀瑾也点了点头，然后又小声的在宋芷眠耳边说了几句话。 “这次我带着珏哥儿出去的时间肯定会长，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 但每隔三日我都会派人送信回来。 东宫这边要是有什么事情了，你记得要及时告诉我！ 特别是吴王那里，你给我盯死了，他肯定会在这段时间找事情的。 至于信件你还是交给二门外的那个叫小胡子的内监就行。” 宋芷眠一惊。 出去的时间长？ 外面不是都说齐王去西南军巡查最多也就是两月就回来了，他回来的肯定会比陛下要早吗？ 也是因为这个才把小皇孙和十二皇子带上的。 但萧怀瑾却说这次出去的时间会有点长…… “殿下放心，您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小殿下。 东宫这里……我一定会好好看着的，只要有事情，也会及时写信告知您的。 不能解决的事情……我也一定会去寻叶大人的帮忙的！”宋芷眠立刻保证。 萧怀瑾放心了。 这个宋芷眠聪明的很，说不定等他从西南回来的时候，她又悄么的干掉了谁呢！ 第121章 艰难 萧宣帝带着太子一行人亲自送了萧怀瑾出了京城。 两日后，京城的百姓们又都叩送了萧宣帝出了京城。 在这两批人马离开京城后，京城好像突然就闲了下来。 不管是在茶馆还是在酒楼，大家说的都是天家的队伍到了哪里？大概还有几日到北地。 估计要在北地待多久才能回来。 所有人都期盼着萧宣帝早日回京。 在他们看来，只要天家回来了，那就是北地的城池被收回来了。 北地又将恢复成先帝时期那样繁盛的样子。 宋芷眠听了萧怀瑾的话，在萧璟珏跟着萧怀瑾走了后，真的去了太子妃那边伺候着了。 不过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够多，宋芷眠每次去就是点个卯就走。 太子妃呢，也让宋芷眠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你放心吧！齐王该说的都说了，我这边要是有事情肯定会告诉你的。”太子妃一边笑还一边赏赐了宋芷眠不少东西。 就这样，宋芷眠算是彻底放假了。 …… 宋芷眠几乎整日都在紫霄阁待着。 虽然萧宣帝赐了她一块任意行走的令牌，但宋芷眠一次都没用。 有些地方她还是少去比较好！ 在紫霄阁待着挺好的，至少这里安全。 宋芷眠每日都带着剩下的内监将紫霄阁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闲下来的时候，她也会看着紫霄阁里的舆图，想着两批人马都走到了什么地方。 连翘跟着御驾亲征的队伍一起走的，有没有受什么罪，吃没吃好？ 萧璟珏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药包有没有每天都带着？ 萧怀瑾有没有照顾好萧璟珏啊！ 还有就是萧怀瑾这次到底带着什么样的任务去的西南…… 清闲下来没两天，永新郡主就拉着萧软软来找宋芷眠了。 “你最近也没事情干吧！ 我们俩也一样！ 无聊的都想找人打叶子牌了！” 宋芷眠赶紧给两人都端上茶水和点心。 “打叶子牌？你们可别在紫霄阁这边打，太子妃可是不允许在东宫打牌的！ 我们说说话吧！ 你们都尝尝，这是内府送来的新茶，岭南那边送来的，我吃着不错！” 宋芷眠给两人面前都放上茶水。 萧软软和永新郡主也都给面子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都顺嘴夸了两句茶好香。 “你们要是想打叶子牌可以去春不晚啊！ 即使凑不到人，春不晚的掌柜的也会给你们安排茶公子或者茶娘子陪着你们打的。”宋芷眠笑着建议。 永新郡主和萧软软立刻都摆手。 “现在我们俩都不想去春不晚！” “为什么啊！ 春不晚……哪里得罪你们了？”宋芷眠很好奇。 “不是春不晚得罪我们了！而是最近的春不晚大家讨论的都是北地的军务。 还有不少人在那讨论，这仗该怎么打？ 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的北地战神一样。 哎，在他们看来，好像只要拿着大渝的火器轰上一遍，就能让北地恢复如常。 我们俩不想去听那里的人吹牛！ 听多了感觉脑子都要没了！”永新郡主一边说一边摇头。 萧软软也直点头。 “就是！一个个指手画脚的，有本事他们上啊！ 好，即使他们体格子不行，上不了战场，拿不起长枪了，那前段时间为北地募集粮草的时候他们多捐点啊！ 也没见他们捐多少银子。 第93章 出钱出力都不行，就光出一张嘴了！ 不想在那里听他们纸上谈兵！” 宋芷眠有点理解。 她们俩算是能接触到一些消息的，在听到那些门外汉吹牛的时候，肯定会觉得无语。 “既然春不晚这么热闹，那最近春不晚生意肯定很热闹！”宋芷眠笑着打趣。 萧软软和永新郡主都点头。 “可不是嘛！ 以前春不晚一楼一壶茶只要二两银子。 现在……光是坐下来就要三两银子。 就这，每天都座无虚席，可热闹了！ 不过，那些人光喝茶，也不吃点心，一壶茶要泡的成白水了，一点味道都没有了才舍得离开。 哎，我估计往西南去的卫言礼现在肯定也有点头疼吧！”永新郡主边说边叹了口气。 宋芷眠附和的笑了两声。 她正想说大家都不容易，老百姓嘛，总爱来凑这个热闹的。 说到底，大家还都是希望大渝能早点打胜仗，能早点凯旋。 “真没想到连翘这次也跟着去北地了。 北地苦寒，连翘可要保护好自己啊！”永新郡主又嘀咕了两句。 宋芷眠想到跟着大部队离开的连翘，心里也有点担心。 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郡主，其实我一直都有点好奇，大渝国力强盛，番邦人一直都不敢和大渝正面开战的。 当初周王叛变造成了两座城池丢失。 按照大渝的实力，把两座城池夺回来肯定也不会有什么难度的。 怎么……二十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对那两座城池下手呢！”宋芷眠疑惑的问道。 见宋芷眠问这个问题，萧软软和永新郡主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叹了口气。 “其实……在两座城池丢了后，陛下处置了周王之后，想过立刻把两座城池夺回来的。 威远军也做好了准备！ 在那一年，威远军就准备好攻占城池了。 只是在准备把城池攻下来的时候，威远军才发现，那两座城池他们真的没那么好夺回来。”永新郡主小声问道。 “为什么？大渝的火炮很厉害的啊！”宋芷眠更加不解。 “你说得对，大渝的火炮厉害，但就是因为火炮厉害，威远军才有点畏手畏脚的。 宋芷眠，你知道吗？ 当初威远军要攻城的时候，番邦人干了什么事情吗？”永新郡主看着宋芷眠。 “做了什么？” “他们占了那两座城池，并没有把城里大渝的那些子民都杀了。 而是把他们抓了起来。 在威远军要攻城的时候，他们就把一部分的人绑起来押到城墙上。 还有就是，当年在那两座城池里的大渝百姓，很多都是威远军的家眷妻儿。 你想，对着那些人，威远军的炮火怎么轰的下去？”说到这个，永新郡主的脸色也不好看。 宋芷眠…… 第122章 取舍 红毛番邦人非常狠毒，他们在周王的配合下，占下了那两座城池。 他们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对着城里的百姓们杀人放火。 相反，他们把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给那些人编队，时不时的就押上城墙耀武扬威一番。 他们知道大渝人重情义。 你们不是以孝治国吗？ 好，当你们看着自己的老母亲被吊在城墙上的时候，你们手里的大炮还能轰的下去吗？ 大渝的火炮是很厉害，是攻城的利器。 但要把那些火炮对准自己的亲人轰下去，很多人都做不到。 更何况那些人里面不少人都是威远军的家人…… “红毛番邦人狠毒，他们这一手是真的杀人诛心。 他们逼着大渝人自己动手杀害自己的亲人，从心理上摧毁大家。 当年威远军不少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周王造成的，很多人已经对陛下不满了。 要是逼着他们用火炮攻城的话…… 我估计威远军很多人心里都会留刺的。 也是因为这个，陛下一直都没有逼着威远军把那两座城池夺回来。 我听我外祖父说过，陛下以前的脾气是，只要是大渝的城池，哪怕是炸成一座空城，也要收回来。 但在那两座城池的事情上，陛下做不到。 外祖父说，陛下怕伤了北地那些将士的心。 怕伤了威远军的心。 威远军已经不易了，不能再逼着他们去对自己的亲人动手。 也是因为这个，那两座城池一直都没有去拿。 外祖父说，北地不少将士只要闲下来了，都会往那两座城池看，那里有他们的家人，他们还活着。”永新郡主小声说道。 宋芷眠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毛番邦人……这一招是真毒！ “那陛下这次御驾亲征……是已经有了对策了？”宋芷眠小声问道。 “不知道！反正外祖母那天和我闲聊的时候说了，陛下这次的压力会很大。 外祖母说，其实陛下这次去是给沈老将军吃定心丸的。 必要的时候，他会帮着沈老将军把攻城的方案定下来。 有些事情……陛下不想沈老将军去扛，外祖母说了，这应该就是陛下要御驾亲征的原因。 外祖母还说了，大渝的火炮不应当用在自己人身上。 威远军很可能用人命去填，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全城里剩余的那些百姓。 ”永新郡主继续说道。 宋芷眠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很多时候，将士们的取舍不是一句简单的家国大义就可以说清楚的。 萧宣帝去了，也就是把很多事情扛下来了。 不管用什么样的攻城方式，沈老将军都不会担责，威远军还会信奉沈老将军为神。 即使他们心里有怨愤，应该也不是针对沈老将军的。 “看来北地那边的情况也没有那么简单！”宋芷眠叹了口气。 永新郡主和萧软软也都叹了口气。 “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 只是要做出那个决定很难！陛下去，也是要给威远军做这个决定的。 希望北地一切都顺利吧！”萧软软叹道。 宋芷眠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北面的方向。 连翘也跟着到了北地了。 虽然她不知道连翘想去北地的原因，但宋芷眠能感觉到。 等连翘从北地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和之前不一样了。 见过了战场的残酷，见过了那么多的将士为北地拼杀，不管是谁，都会在心底有触动的！ 宋芷眠心里揣上了心事了，胃口也就没以前那么好了。 她连着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也没有吃好。 让宋芷眠没有想到的是，北地的情况比大家想的还要复杂。 而连翘心底受到的冲击也远比宋芷眠想的要更大。 …… 连翘跟着御驾亲征的队伍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到了北地。 因为她是医女，跟着其他的太医医女们一起坐的马车。 一路上虽然颠簸，但连翘只是觉得有点疲惫，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等他们到了威远军大营的时候，连翘才有点吃惊自己看到的。 萧宣帝和赵王被沈老将军迎接去了大营。 他们这些太医和医女则被威远军里的军医们带去了军营。 威远军有专门的伤兵住所。 在这里住着的都是和红毛番邦人的小股部队撞上了之后，经过拼杀受伤的将士。 不少将士们受伤还很严重。 连翘他们到的伤兵营的时候，正好看到不少伤兵都围着一个军医。 “蓝先生，我们真的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上战场的，您就帮我把印盖上吧！” “就是，我只是伤了一只胳膊，另一只胳膊还能用的。 上战场不碍事的。” “蓝先生，您抬抬手吧！就盖一个印就行。” “蓝先生了，我真的不疼了！可以上战场了！” …… 被大家围在中间的蓝先生一脸的严肃，不时的看下围过来的那些伤兵们的伤势。 “都特么的给老子老实点！ 帅爷有话，伤者不能上战场，你们这是逼着我违反军令吗？ 都别捣乱，都回去养伤去！把伤养好了才能上战场！”蓝先生说着就挥手让那些伤兵们都回去。 “可是……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这么一个机会啊！” “陛下都来了，这场仗肯定是要打起来的。” “是啊，我们等了二十年啊！不管我们的家人在不在了，我们总要去杀几个番邦人为他们报仇吧！” “蓝先生……” “再敢胡闹我就让你们都上不了战场。 先好好养伤！天家刚到了威远军，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怎么？你们还敢违抗圣命不成吗？”蓝先生沉下了脸。 第94章 伤兵们立刻都缩着脑袋离开了。 伤兵要想离开伤兵营参战，必须要这位蓝先生同意。 谁要是在伤还没好的情况下擅自回到主军大营，会被打上一顿军棍然后再送回到伤兵营来。 …… 蓝先生很快就看到连翘他们一行人，他赶忙过来行礼。 “这两日派出去的斥候有点多，撞上的机会也就多，伤兵这才多了一点。 这几位是医女吧！你们来的正好，那边是女兵营，你们去女兵营帮忙！” 第123章 军营里没有男女之分 连翘立刻拉着另外两个医女到了隔壁的伤兵营。 这里都是受伤的女兵。 连翘在看到她们的时候，还是都惊呆了。 一个个的女子身上都穿着军服，头发像男子那样高高的扎了起来。 几乎每个人身上的盔甲都沾着血迹。 连翘看到一个女子将身上的盔甲脱了下来，正在给受伤的胳膊上着金疮药。 一看到女子胳膊上的伤，连翘赶紧上前。 “我帮你！”连翘要上手帮忙。 那个女子却是摇头，示意连翘去帮别人。 “我这是小伤，你去帮别人吧！我自己会包扎的。” 说完，女子将撒完金疮药的药瓶放到了一边，一手拿起一块干净的棉布就往伤口上放。 连翘没有离开，在看了一眼那个女子的伤口后，二话不说就将那块棉布拿了下来。 “你没有做清创，只撒了一些金疮药。 这样做是可以止血，也可以暂时的止痛，但是对伤口恢复不利。 你看，这都已经要有化脓的迹象了。 我给你做清创，然后再敷上药粉，最后再包扎，这样的话，明天就会好很多！” 连翘一边说，一边将随身背着的小药箱拿了下来。 从药箱里拿出火烧过的小刀，连翘小心的给女子清理着伤口。 将化脓的地方清理干净需要动刀，但那个女子一声不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连翘也不说话，只是快速的将女子的伤口清理好，敷上药粉，然后才用棉布包扎了起来。 看着连翘行云流水一样的动作，女子也觉得有点惊讶。 他们是知道陛下来的时候会带着太医医女的。 但在他们眼里，太医和医女那都是给皇宫里的贵人们看病的人，哪能给他们看病个啊！ 即使能给他们看……肯定也是慢条斯理的。 诊脉诊个半天，开药方呢也要半天！ 最后去煎药还要小医童去煎药…… 总之就是摆谱摆的很大，就像是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给大家端上一盘炙烤羊肉一样。 看着美味，其实味道……还不如他们在营地外架起火堆烤出来的羊肉香呢！ 但眼前的这个小医女…… “你也是太医院的？” 女子好奇的问道。 连翘点点头。 “嗯！我只是医女，刚进太医院不久，但经验还是有的，我从小就识草药，也会配药。 一般的刀伤箭伤，我都能治！” “那你在太医院干什么啊！我的意思我你给宫里的贵人们看过病吗？”女子更好奇了。 “我是医女，现在只负责管着贵人们的脉案。 但偶尔也会给宫里的女官们看病的。 我来之前还给一个五品女官治过刀伤呢！ 后背，这么长的一道伤口，现在一点疤都没有呢！ 你听我的，我也会让你不留疤的！”连翘笑着说道。 女子更觉得连翘有意思了。 皇城里的人居然还有刀伤啊！还那么长…… “我不怕留疤的！不信？你看！”女子边说边给连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另一只胳膊。 连翘一眼就看到了女子胳膊上各种各样的伤疤。 有的是刀伤，有的是训练的时候留下的伤口。 那些伤口无一都在女子的胳膊上留下了狰狞的疤痕。 “你这……”连翘看着就感觉到疼。 “军营里的将士们都这样！谁身上没有几道伤口啊！ 即使运气好，身上没有，手上肯定也有的！ 在这里，身上没个伤疤还能是威远军的将士吗?”女子非常骄傲。 见连翘吃惊的看着自己，她忙又说道，“在威远军的军营里，没有男女之分。 一上战场，所有人都是大渝的将士，都是威远军的一份子！” 连翘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能感觉到女子身上有一股生气，那种她没见过的生气。 就像是她在内府第一次见到宋芷眠的感觉一样。 她当时也觉得宋芷眠身上有一股生气！ “你们……都很厉害！”连翘佩服的看着女子。 “我叫凌霜，你叫什么？”女子也对连翘很感兴趣。 “我叫连翘，祖籍江南！”连翘忙也说道。 “你是江南的啊！都说江南美，四季都是景，真的那么美吗？”凌霜好奇的问道。 “嗯，我小时候在江南生活，江南的确很美。 不过后来我就去了西南那边，在那边学医的。 凌霜，你家祖籍是哪里的？”连翘忙问道。 凌霜明显一愣，好一会儿后她才看向军营的北方。 “我父亲告诉我，我们凌家是生活在被番邦人夺走的城池里的。 只是那里……我们已经很久都回不去了！ 只希望这次天家来，能看着我们把那两座城池夺回来。 这样，我们就能回家了！”凌霜小声说道。 连翘心头猛的一颤。 “那你……家里还有人吗？”连翘轻声问道。 凌霜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嗯！祖母还活着！上次威远军试探着想攻城的时候，祖母和其他的一些大渝人被番邦人吊在了城墙上。 她老人家头发已经都白了！” 凌霜的话让连翘彻底呆住了。 “那你……” “没事！知道她老人家还活着就行！帅爷说了，肯定会把两座城池夺回来的。 我们肯定有见面的那一天的！ 连翘，看着你们生活的好好的就行了，帅爷说了，威远军的每一位将士都是为了守护北地而生的。 我们肯定能把北地守好的，也活把那两座城池夺回来的……” “凌霜！快，帅爷那边有事！快去！”帐篷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原本和连翘说话的凌霜二话不说迅速穿上盔甲就往帐篷外走。 “连翘，我明天还来找你换药！” …… 威远军大营里，萧宣帝端坐在上首，他的两侧一边站着赵王，一边站着沈老将军。 整个大帐里，除了他们三人和两个副帅在，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人。 凌霜一进大帐，赶紧就跪了下来。 “参将凌霜拜见陛下！” “凌副将，找你来是要验证一件事，这个妇人说是你祖母派来的，只有你才能证明她的身份。”沈老将军慢慢说道。 凌霜猛的看向那个妇人…… 第124章 密信 凌霜看了那个中年妇人看了好一会儿，看着那憔悴又布满伤痕的脸上依稀看出来一点熟悉的痕迹。 终于，凌霜想到了什么，她走近了才问道，“是玲珑姑姑？” 中年妇人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她忙抓住凌霜的手。 “大小姐，老奴……老奴就是玲珑啊！ 是老夫人让我跑出来的！” 凌霜握着那双比自己的手还要粗糙的双手，有点不敢相信。 “你从……天机城跑出来的？” 玲珑猛点头。 “是！我从天机城跑出来的！” 凌霜有点不敢相信，占了天机城的那些番邦人对天机城里大渝人管的有多严她是知道的。 天机城地势险峻，压根就没人能从天机城逃出来过。 大战在即，凌霜不得不更加谨慎一点。 “陛下，帅爷……”凌霜看向萧宣帝和沈老将军。 萧宣帝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沈老将军。 沈老将军轻轻点点头。 “她的确是从天机城逃出来的，为了护着掩护她逃出来，另外有二十多人从另一条路跑出来，吸引了番邦人的注意。 那些人……被当场射杀，她才有机会跑到我们这边来的。” 凌霜愣了好一会儿，再看看玲珑，突然就抓住玲珑的手问道，“祖母可还好? 她再等等就行了，我们很快就要把两座城拿回来了！ 她很快就可以见到我了！” 玲珑拼命点头。 “老夫人……还能撑着，老夫人让大小姐不要有所顾忌。 凌家不管是儿郎还是女郎，上了战场都是大渝的将士。” 凌霜也拼命点头。 “陛下，帅爷，祖母安排玲珑跑出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对不对？ 第95章 祖母已经知道了我们要把天机城收回来了对不对？”凌霜急切的问道。 沈老将军轻轻的点了点头。 “凌老将军是有话让玲珑带出来，并且还有东西带出来。 只是那东西……玲珑说只有你才能打开。” 凌霜一愣，立刻看向玲珑。 玲珑背过身去，从最贴身的地方拿出一支木簪出来。 那木簪颜色乌亮，婴儿手臂那么长，簪体却只有成人两指宽，只是普通的凤尾簪的样式，但是簪体上却有一道又一道古朴的花纹。 “这是……祖母的簪子！”凌霜一眼就认出来了。 玲珑将簪子递给了凌霜。 “大小姐，老夫人说了，她要说的话都在这簪子里。 这簪子里的东西只有大小姐才能拿出来。” 凌霜接过簪子，好像回到了天机城还没有被番邦人占领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还小，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最喜欢缠着祖母，看着祖母耍着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凌家枪法。 祖母呢，在耍完一套枪法之后，也喜欢把凌霜抱在腿上给她讲威远军的事情。 “祖母，您的簪子怎么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呢？ 别人的簪子不是金的就是玉的，怎么祖母的簪子是木头的呢？”凌霜每次看到凌老夫人头上的那根木簪就好奇。 凌老夫人笑着和凌霜说道。 “这是你祖父送我的！你可别小看这簪子，这是最硬的铁桦木做的。 还有啊，这簪子可是有机关的，你祖父当年求了大渝手最巧的镇边公好久才得来的。 这簪子里啊，是可以藏东西的…… 你看这里，要先这样转，然后再这样转两圈半，再回转一圈半…… 看，是不是打开了！你祖父告诉我的，说是以后要是有不好和别人说的话，就放在簪子里。” “那要是别人拿东西去砸这簪子呢？” “哈哈，没关系的！这簪子脾气可不好呢！要是不按照它的要求来，这簪子里面啊，还有一个小机关。 谁要是砸这个簪子，里面的那个小机关就会自己启动，然后流出一些药水出来，把簪子里的东西都给腐蚀了。 那时候的簪子就是有毒的，谁碰谁死！ 凌霜，你知道怎么打开簪子了吗？” …… 凌霜按照记忆里的手法在簪子上摸了摸，又转了几圈。 只听轻轻的咔哒一声，簪子的凤尾部分居然和簪体脱离了。 凌霜轻轻一拔，就将簪子拔开，簪子里真的藏了东西。 两张油纸…… 沈老将军立刻接了过来。 两张油纸一张是天机城现在的防务图，一张是凌老夫人的亲笔信。 在看到凌老夫人的信的时候，亲儿子战死的消息传来只是红了眼眶都没掉眼泪的沈老将军却一下子泪如泉涌。 他双手颤抖着看着手上的那张纸，感觉有千斤重。 在将信看了一遍后，沈老将军将信呈到了萧宣帝面前。 内监薛安华刚想接过来，却见萧宣帝站了起来，直接从沈老将军手中将信拿了过去。 信的开头就写着：凌氏全族叩请圣安…… 将信看完，一向冷静，觉得能掌控所有的萧宣帝也红了眼眶。 他看完凌老夫人的信后也是久久都没有说话。 “陛下，帅爷……”凌霜有点吃惊。 祖母到底写了什么了，让陛下和主帅情绪这么激动。 难道说天机城里的情况很不妙吗？ 萧宣帝没有说话，只是将信递到了凌霜手中，然后他就走到了大帐门边，看着远处的天机城…… 凌霜有点疑惑，但还是拿起那张油纸认真看了起来…… “凌氏全族叩请圣安！ 末将冷弋跪拜陛下，祝陛下千秋鼎盛，大渝安宁强盛。 凌氏全族有负圣恩，没能保住天机城，致使天机城落入番邦之手二十余年…… 今请陛下裁断，炮轰天机城，大渝火炮威力强劲，定能将天机城一举拿下。 另附上天机城防务图。 天机城和天居城相连，拿下天机城方可拿下天居城。 番邦人在两城连接地布下重重机关，埋下了大量的火药…… 恳请沈帅攻城时尽量不要炮轰东北角，那里有天机城百姓最后的一点骨血。 九月十二日晚亥时三刻，火焰为信…… 威远军战无不胜！” 凌霜看完信后愣了好一会儿。 “祖母……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她们……不要我们去救吗？”凌霜有点慌了。 “老夫人说，她知道沈帅不忍心，只要天机城里还有大渝的百姓在，他就不可能对天机城下死手。 老夫人让我告诉沈帅。 请陛下下旨炮轰天机城，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减少威远军的伤亡。 沈老夫人不想用威远军的命去换她们的命！”玲珑说完就跪了下来。 第125章 什么是大义 凌霜独自坐在主帅大营外面的一处空地上。 来来往往巡逻的威远军将士都认识凌霜，见她坐在那里，以为她又在看天机城。 没有人去打扰她，只是让凌霜安静的坐着。 凌霜不时的回头看着主帅大营一眼。 玲珑还在里面和萧宣帝和沈老将军说着天机城的事情。 凌霜看着远处的天机城，想起了很早时候的那些事情。 …… 凌霜记得，那时候她很小，只有六岁不到，连一杆长枪都拿不动。 她是整个凌家最小的孩子，所有人都很疼她！ 只是那一天…… 凌霜记得那天她还没起床，就听到了外面一阵阵尖叫声，然后就是祖母身边的玲珑急匆匆跑过来把凌霜抱了起来。 凌霜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只记得府里乱成了一片。 府里不管男女老少，不管是主子还是仆人，手上都拿着家伙往外面冲。 玲珑却是将她放在了祖母的那匹叫追风的战马上…… 凌霜被玲珑绑在了追风上。 然后追风一路疾驰冲出了天机城，一路狂奔到了威远军大营。 凌霜还能记得耳边响起的哭喊声，还有她回头看了一眼，天机城的那些滚滚浓烟…… 后来凌霜被沈老将军带在身边养了下来。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天机城已经丢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好几次她还悄悄的问沈老将军，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什么时候可以再看到祖母，娘亲，父亲，还有那些叔叔婶婶们…… 再大一点的时候，凌霜才知道，天机城她回不去了。 还有父亲，也在跟着沈家大郎出去巡查的时候陪着沈家大郎一起战死了…… 天机城里的人也许还活着…… 但是凌霜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的看着。 …… “大小姐！”在大帐里回完话的玲珑也坐到了凌霜身边。 凌霜赶紧将脸上的眼泪擦干了，然后冲着玲珑勉强笑了笑。 “玲珑姑姑，你和我说说天机城的事情吧！ 祖母她们……还好吗？” 玲珑不知道该怎么说！ 天机城被番邦人占了二十五年了，里面原本大渝的那些百姓能好吗？ “那日老奴奉了老夫人之命将您送上战马之后，老奴就回去找老夫人了。 天机城……没守住，大爷跟着沈大公子出去巡查了，天机城突然被番邦人攻打。 另外，威远军也遭到了番邦人的偷袭。 好像一夜之间，很多事情都变了。 老夫人带着城里剩下的人和番邦人厮杀了很久。 但最后还是没能抵抗得住，番邦人不止是占了天居城，也占了天机城。 那些人把天机城里属于威远军的家眷们都围了起来。 老夫人说，原本她们最好的做法就是自尽。 一根绳子，或者一把刀直接抹了脖子最好。 这样不止能保住名节，还能少受很多罪。 但老夫人说了，死很简单，但是她们都试了之后，城里的那些百姓们该怎么办？ 凌家人是天机城的主心骨，要是凌家人都死了，那天机城的百姓们就没了主心骨了。 还有，老夫人相信，威远军肯定要把天机城夺回去的。 就这样，我们都苟活了下来。 番邦的首领知道老夫人的身份，他们想尽了办法折辱老夫人。 他们让老夫人带着凌家剩下的人专门去收他们那些人的马桶。 老夫人就这样带着凌家剩下的人在天机城里整日推着装满马桶的车子到处走。 也是因为这样，这二十多年来，老夫人把那些番邦人所有的布防都摸清楚了。 只要威远军有一点动静了，那些番邦人就会把老夫人和其他威远军将士的家眷们都吊在城墙上。 第96章 他们一直都在叫嚣，说大渝不是一向以战立国，以孝治国吗？ 现在让威远军来战啊！来孝顺啊！ 老夫人没把这些当回事，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们，凌家的每一个人都要死得其所！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天机城里剩下的大渝百姓，大家在知道天家御驾亲征的时候，都是又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天家御驾亲征了，那肯定是要把天机城和天居城夺回去的。 但一旦开战了，他们将会是第一批要死的人！ 要是番邦人再把大渝人当成挡箭牌了，那该怎么办？ 老夫人这才让让奴婢跑出来的。”玲珑小声说道。 “掩护你跑出来的那些人……”凌霜看着玲珑。 玲珑两眼通红。 “是三夫人和四夫人她们！” 凌霜的心一阵绞痛。 三婶婶和小婶婶…… 三婶婶爽利，小婶婶温柔，都是对她很好的人…… “三夫人和四夫人说，她们带着人在前面跑，把人远远的引开，那些番邦人只会都盯着她们的。 番邦人想不到真正的东西在一个奴婢身上的。 三夫人和四夫人身上中了好多箭！”玲珑一边说一边抽泣。 不知不觉间，凌霜脸上已经都是泪水了。 “为什么……祖母为什么不等等呢！” “大小姐，老夫人说了，谁的心里都有大义。 凌家人守着天机城是大义，沈帅为了保天机城人的命一直没有动手是大义。 陛下下旨炮轰天机城，也是大义。 老夫人说，是凌家没能守住天机城，凌家就不能让威远军的将士用命往里面填。 天家来了，就是老夫人能等到的最好的机会！ 至少……能保住一部分人的性命！”玲珑小声说道。 凌霜依旧看着远处的天机城。 “所以，祖母打算赔上自己的性命了是吗？” “大小姐，老夫人让我给您带句话。 以后凌家……就靠您了！” 凌霜好久都没有说话，在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天机城的时候，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凌家人，该我做的事情，我肯定会做的！ 玲珑姑姑，您先去休息吧！ 天机城，我们一定会拿回来的！” 凌霜说完，拿起手里的马鞭就离开了…… 她骑着战马在威远军周围跑了不知道多少圈，一直到马都跑不动了，她才牵着马慢慢往伤兵营走…… 第126章 凌家女将 凌霜轻轻走进 女子伤兵营。 几乎所有的伤兵都已经入睡了，大帐里只有几盏油灯闪着昏黄的火光。 凌霜一眼就看到了就着油灯的那点光在整理药材的连翘。 “你还没休息？”凌霜走到了连翘身边小声问道。 连翘正要说她提前把明天伤兵们要换的药都准备好，却一眼看到了凌霜的手臂。 原本已经要清理过，最多只要再敷上三天药就能愈合的伤口此刻已经又有血迹渗了出来。 那血迹顺着凌霜的手臂一直流到了垂着的手腕上。 连翘顾不上说话，赶紧拉着凌霜在身边坐了下来，迅速的给她重新包扎伤口。 “不要碰水，每隔四个时辰来换一次药。 记住了，三天内不可用力，要不然伤口很容易再裂开的……” 看着连翘熟练的包着自己的伤口，凌霜终于回神了。 她看着伤口，也有点后悔。 刚刚好好的抽什么疯去耍什么凌家枪法？现在好了，伤口又裂开了。 可千万不要影响大军攻城的那天啊…… “谢谢！”凌霜小声说了一句。 连翘笑笑，小心的打了一个结实又好看的结。 凌霜看着那个结，笑了笑，又看了看大帐里已经熟睡的伤兵们。 “出去说会话话吧！北地晚上的景色不错的！”凌霜小声说道。 连翘嗯了一声，低头将自己的小药箱收拾好背在了身后。 她也正想找人说说话呢，刚到这边，她有好多事情都不清楚，要是能找个人问问，那就再好不过了。 …… 两人走到了伤兵大帐外面，两个女兵正守着一个燃的正旺的火堆，见凌霜带着一个医女过来，赶忙行礼将位置让了出来。 两人就这样在火堆前坐了下来。 火光映着两人的脸，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连翘看着头顶挂着的那一轮弯月，好像往前走走伸手就能够到了。 “又要到月圆的时候了！”连翘笑着说道。 凌霜点点头。 是啊，又要月圆了，等到了月圆那天，北地的月亮会特别的圆，也会特别的亮。 那一轮满月挂在天上，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圆饼一样。 以前每到那个时候，凌霜都会想，她在威远军这边看着月亮，祖母她们是不是也在天机城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呢？ 今年祖母她们……还能和自己看同一个月亮吗？ “凌将军，你使的是凌家枪法吧！”连翘突然问道。 凌霜一愣，觉得很意外。 这个新来的娇娇小小的医女居然知道凌家枪法？ “你知道凌家枪法？”凌霜忙问道。 连翘嗯了一声。 “大渝谁不知道，在北地的威远军里，定国公府沈家的刀法，凌家女将的枪法，都是能让番邦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今天你走了之后，伤兵营里的其他人说了，你就是凌家现在使凌家枪法使的最好的那个。” 凌霜没想到在凌家的枪法好已经都传到了大渝各地了。 她从小出生在天机城，天机城被占了之后，就一直在沈老将军身边长大的。 她靠着记忆里见过几次祖母使过的凌家枪法，居然把凌家枪法完整的复刻了出来。 “现在……攻城都靠火器，这些枪法和刀法什么的，用处没以前大了。”凌霜笑着说道。 连翘却固执的摇摇头。 “不对！火器再厉害，攻下城之后还要靠将士们去杀敌。 火器能把城池的大门给轰开。 但是要想把城池给占住了，靠的还是人。 这就像是你身上的伤口一样，我们医者能帮你们让伤口不再流血。 但是要想让伤口愈合好，和以前一样，还是要你们自己努力的。 不管再怎么厉害的手段，都只能是辅助的作用。”连翘认真说道。 凌霜怔了怔！ 这些年来，大渝火器越来越厉害，很多人都是这种想法。 火器这么厉害，不需要将士们去冲锋陷阵了。 可是沈老将军一直坚持操练威远军。 沈老将军说过，城门容易轰开，但要想把那座城池占下来，要的是将士们的拼杀…… “你叫连翘对吧！你知道凌家女将吗？”凌霜突然问道。 “知道一点点，京城人都说威远军有一支女子精锐亲军，英勇善战，屡立战功！ 女子精锐的首领一直都是凌家人。 凌家的后代，不管是女子还是儿郎都是军中好手。”连翘立刻说道。 凌霜脸上的笑多了一点，看着远处建立在山上的天机城的眼神也柔和了起来。 “凌家的女将很厉害的。 不管是自家的孩子，还是嫁到凌家的那些媳妇，都是铁骨铮铮的女中豪杰。 我们凌家从曾祖开始就在威远军中效力了。 我听祖母说过，凌家第一位老祖宗其实是个孤儿。 曾祖是在京城的善堂长大的，成年后跟着回京探亲的熙宁长公主回了北地。 熙宁长公主你知道吧！大渝有名的女战神，当年接替了平安公主的职务成为了威远军的统帅。 威远军的那支女子精锐就是熙宁长公主一手建立的。 当时的女子精锐……多数都是一些孤儿，还有阵亡将士的遗孤。 原本熙宁长公主的本意是让女子精锐去做一些善后的差事。 比如说管一下粮草啊，还有就是负责一下受伤的将士…… 谁知道女子精锐太厉害了，不仅将原本的差事办的很好了，还和将士们一起上阵杀敌。 慢慢地 ，谁都不敢小觑女子精锐了。 我们家曾祖母就成了这支女子精锐的将军。 后来…… 熙宁长公主年龄大了，为了北地的安定，将威远军的帅位还给了沈家。 那支女子精锐也就成了威远军密不可分的一支部队。 我们凌家呢，也世代都为女子精锐效力。 曾祖很厉害，原本不打算成亲的她，在熙宁长公主的做媒下，和北地的一个小将军成亲了。 成亲后，所有的后代都跟着曾祖母姓凌了。 很奇怪吧！ 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曾祖父打不过曾祖母。 再后来，凌家就慢慢壮大起来了。 第97章 凌家所有人都扎根在天机城，凌家所有人都是威远军的一份子。 一直到……二十五年前！ 番邦红毛人偷袭了天机城，原本易守难攻的天机城居然被别人占了下来……” 凌霜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睛。 连翘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认真的听着凌霜的每一句话…… 第127章 战甲 连翘听着凌霜说着凌家女将的事情。 凌家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开始走路了，就要学着拿长枪了。 凌家女孩子的及笄礼不是别人家的钗环首饰，而是由威远军手艺最好的武器工匠锻造出来的长枪。 凌家的人，不管是什么人，哪怕是厨房里的厨子，要死都要死在和敌人的拼杀里…… 凌霜说了很多，连翘也听了很多。 连翘在凌霜被主帅大营的人叫走了之后，已经知道了威远军里有不少将士的家眷还在天机城里。 也知道凌霜说的那个被吊在城墙的祖母是谁…… 凌霜说了很多，连翘一直都在这里陪着。 连翘知道，也许要不了两天，威远军就要进攻天机城了。 连翘也知道，威远军很多人心里是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终于可以把天机城拿下来。 担心的是，天机城的那些亲人们还在不在了…… 他们一直在心底期待的回家和亲人团聚的愿望还能不能实现？ 他们应该也很害怕自己一直期待的会是一场空吧！ …… 威远军大营里，除了凌霜和连翘一夜没睡之外，主帅大营里也是灯火通明。 根据凌老夫人让玲珑带回来的那张布防图，原本的攻城计划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不管是萧宣帝还是沈老将军，都没有怀疑这份布防图的真实性。 沈老将军也有自己的暗线，也能知道一点天机城里的情况。 目前来说，就他得到的那些消息，和凌老夫人传来的消息基本上都能对得上。 “目前威远军的火器还是很精准的，操作得当的话，能很精准的打到天机城里番邦人的那些火器营和粮草营。 凌将军说的那个地方，我们只要注意一点，应该能保存下来。”沈老将军指着大帐里的沙盘小声说道。 一身常服的萧宣帝带着赵王也看着沙盘。 天机城是建在山上的，易守难攻，没有火器的帮助不可能攻下来。 但火器不长眼，在攻城的同时，要是番邦人再把大渝的那些百姓们押过来当挡箭牌的话，肯定会伤到那些人！ “火器是精准了不假，但是天机城地势高，要是番邦人反应过来，临时集结的话……”威远军副帅小声提醒了一句。 大帐里的所有人都明白，要是不先用火炮轰天机城一个措手不及，威远军将损失很大。 “凌老夫人那边……肯定有自己的盘算。 这点不用担心！ 只要安排得当，肯定会一鼓作气的攻下天机城的。”沈老将军正色说道。 两位副帅和几个参将都点了点头。 凌老夫人在城里这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盘算。 火焰为信…… “陛下，那一日……还请陛下坐镇军中，掌控大局！”沈老将军突然对着萧宣帝深深的揖了一礼。 萧宣帝看了沈老将军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身旁伺候的薛公公。 薛公公一见，赶忙从帐外一直伺候的两个内监手里捧来了一套战甲。 “沈将军，那一日，朕和将士们一起攻城杀敌！” 萧宣帝摸了下战甲后才慢慢说道。 此话一出，主帅大营里的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就都跪了下来。 “陛下三思！”沈老将军急急说道。 “陛下不可！” “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刀剑无眼，番邦人手里也有火器啊！” …… 所有人都焦急的看着萧宣帝。 天子能御驾亲征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了。 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两座城池而已，怎么就能让天子亲临了呢！ 现在呢，不止是天家亲临，天家甚至还要亲自上阵杀敌…… 这……万一要是陛下在战场上受了一丁点的伤，那都是他们的耻辱！ “陛下！军情起，威远军一定要有人主持大局，陛下坐镇军中才是最好的！”沈老将军一脸恳切的看着萧宣帝。 这时候别说是天子了，就是皇子亲王来督战，也是坐镇中军大营最好。 偏偏这位陛下…… 萧宣帝摇了摇头。 “沈老将军，你忘了吗？ 朕曾经也是您麾下的一名小将，朕在还没有即位的时候，也是上过战场的！”萧宣帝轻声说道。 沈老将军一愣。 那时候…… 陛下还是太子，没有登上大位，先帝让太子来了北地。 当时隐姓埋名的太子的确是当了他手下的一个小将…… 陛下的英勇他是知道的！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天机城情况复杂，不是一般的两军对峙，陛下还是……”沈老将军还想劝。 萧宣帝却摆了摆手。 “天机城里有朕的子民，他们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 天机城外，威远军为了天机城也在拼命。 朕是天子，是大渝人的皇帝。 朕说的御驾亲征，不只是看着朕的子民拼命搏杀，将失去的城池抢回来。 朕要做的是，和你们一起把那两座城池抢回来。 沈老将军，不瞒你说，在京城的时候，朕就想到要亲自上阵杀敌了。 朕要和大渝的将士们一起，去把那两座城池夺回来。 所以，请沈老将军安排，看看你曾经的小将适合在哪个位置！” 萧宣帝说完，突然对着沈老将军揖了一礼。 闪让不及的沈老将军一下子就愣住了。 看来陛下这一次不止是要把那两座城池收回来，陛下更是要把两座城市快要散掉的民心给收回来…… “末将遵旨！”沈老将军也深深的对着萧宣帝拱手行礼。 萧宣帝点点头，随手又摸了摸那副战甲。 时隔快三十年了，自己又要穿上这副战甲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王也是吃惊的看着萧宣帝。 父皇要亲自上阵，那他肯定也要上阵 的。 还好自己把战甲带了出来…… …… 京城里，宋芷眠正看着萧怀瑾从西南那边送回来的信。 算了下日子，应该这两日萧怀瑾就到了西南了。 他在信里说了，一切都好，萧璟珏吃的好，睡得好，没有任何的不适。 宋芷眠呢，却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打仗的北地，但京城这里好像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大家都知道，萧宣帝已经到了北地了。 北地的这场仗什么时候打完是大家最关注的事情。 城门口那里，几乎每天都有人翘首以盼，希望能看到北地大捷的消息能及时送到京城…… “宋司仪，这里有您的信，是……忠勇侯府上送来的！”一个小内监将一封信递到了宋芷眠面前。 第128章 虚与委蛇 宋开山的信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宋芷眠的母亲古氏的坟墓要重新修一下，至于怎么修，那就要看宋芷眠这个亲生女儿的意思了…… 然后就是时间地点，他会等着宋芷眠来商议这事情。 宋芷眠一下子就眯起了眼睛。 这宋开山还真是胆子都大呢！ 他知道原主对母亲的感情，也知道原来的宋芷眠对自己的母亲有多依赖。 这是想借着这事情好好拿捏下宋芷眠啊！ 宋芷眠脑子转了一下，立刻就想到了这事情后面肯定有吴王的影子。 要是宋开山有这个脑子的话，不会等到现在了。 肯定是那个吴王在背后出的主意。 现在她是东宫的五品女官，能接触到不少事情，也许在孝道的支配下，自己会被拿捏呢…… 宋芷眠想都不想，立刻就拿着信去见了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和太子妃在了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后，都有点气恼。 “这个宋开山，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呢！”太子冷笑了一声。 太子妃见宋芷眠不说话，也有点同情宋芷眠。 “殿下，要不您这里敲打一下宋开山，不行的话，就让宋司仪母亲的坟墓换个地方吧！ 宋家那块地……不配！”太子妃建议。 太子也是这个意思。 这个宋开山……看来自己必须要收拾一下了。 “殿下，现在还不着急。 他们不是想拿捏我吗？ 用我母亲的遗骨来威胁我，肯定是其他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就先看看吧！他们的目的没达到，那就不会对我母亲的遗骨下手。 第98章 值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情。 殿下，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宋芷眠正色说道。 太子看了宋芷眠一眼，看着宋芷眠非常认真，他也在想是不是可以按照宋芷眠的想法来。 自己的那个弟弟临出京城的时候曾经和他说过。 宋芷眠很聪明，心细如发。 京城现在看着是自己掌控大局。 但实际上暗流涌动，有很多事情都在悄悄的伺机而动…… “好！你试着接触一下吧！ 要是你觉得事情处理不了了，再来告诉孤。 孤替你解决这事情！”太子认真说道。 宋芷眠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 …… 第二天，宋芷眠就换了衣裳，带着两个小内监去了宋开山约定好的地方。 还是在京城的春不晚的一个包厢里。 换下了官服的宋开山就像是普通的一个富家老爷一样在包厢里等着宋芷眠。 当宋芷眠出现在包厢里的时候，宋开山眯了下眼睛。 这个女儿……和以前好像一点都不一样了。 要不是还是那张脸，他还真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宋芷眠看着宋开山一点都不怵，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宋开山一眼，随后就在案几前坐了下来。 “你胆子倒是不小，还真敢来呢！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没有？”宋开山冷笑一声。 宋芷眠呵呵笑了一声。 看，和自己猜的一样。 宋开山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上来肯定就是拿乔，装腔作势，顺便的指责一下自己。 指责完了，下面要说的肯定就是宋芷睛的事情。 等宋芷睛的事情说完了，就要开始打感情牌了…… 果然…… “你说，你妹妹的事情是不是你捣鬼的？ 要不然按照她的那个脑子怎么可能想到要跑出去，宁愿毁了自己的名节都不要嫁给那个吴参将？”宋开山立刻质问。 宋芷眠轻轻点了下头。 “嗯，是我挑拨的，怎么了？” 宋开山……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宋开山气道。 “看你们不顺眼不行吗？想着你那位忠勇侯夫人整日以泪洗面不行吗？ 看你们抓瞎无计可施不行吗？”宋芷眠笑着坦言。 宋开山当即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着宋芷眠好一会儿，宋开山终于按照宋芷眠想的，开始打感情牌了。 “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宋家倒了对你有好处吗？ 别看你现在已经是东宫的五品女官了，但要是没了家族的扶持，你还能走多远？ 你是宋家女，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想要在东宫能站的更稳一点，就少不了家族的扶持。” 宋芷眠呵呵两声，并不看宋开山，只是看了眼桌上的茶杯。 她可不怕宋开山在春不晚对自己下手，除非他不想走出春不晚了。 “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些事情的？ 我以为在我把我母亲的嫁妆都捐了后，你应该看清楚事实了。”宋芷眠冷冷说道。 宋开山在屋里走了两步，他心情有点烦躁。 按照他本来的性格，看到这个女儿后不发飙已经是很难的事情了。 现在还要想着安抚她，和她谈条件。 他本不想来的，但是那位…… “你母亲的墓该修了，你怎么想的？”宋开山看着宋芷眠。 “怎么？没银子了？早说啊！我最近得了宫里的赏赐不少，这里有一百两的银票，你拿去给我母亲修墓吧！” 宋芷眠说着就从袖口摸出一张银票放在了桌上。 被自己这一刺激，下面宋开山应该就要出言威胁了吧！ 宋开山一点都没让宋芷眠失望。 他看了眼桌上的银票，再看看一脸挑衅的宋芷眠，一下子就怒了。 “你这个孽障！敢这么对你父亲说话？ 你母亲当年是怎么教你的？ 宋芷眠，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你没办法吧！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你母亲的墓怎么修，那可完全是由我来做主的！ 你是想你母亲能安静的长眠呢，还是说想看着你母亲挫骨扬灰呢？ 嫁到了宋家，她就是宋家人。 你应该也不会想你母亲在死了这么多年后还要被曝尸在乱葬岗吧！”宋开山冷冷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心里冷笑一声。 果然啊，狗改不了吃屎，稍微一激就成了现在这样…… 想到这，宋芷眠立刻做出一副暴怒，但又不得不压制住自己脾气的样子来。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宋芷眠怒道。 宋开山很满意宋芷眠的态度。 对嘛！和王爷说的一样，只要生气了就行，这就说明这就是她的软肋…… 第129章 谁都不信谁 宋开山很满意宋芷眠的态度。 看看，这不是没有刚开始张牙舞爪，油盐不进的样子了？ 只要生气了，就是有害怕的事情了。 “为父也不想这样啊！你一副要和宋家断绝关系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芷眠啊，你一向孝顺，要是你母亲还在，肯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样，忠勇侯府除了会扶持遥青之外，也会大力支持你。 你在宫里孤立无援也不好。 只要你愿意，想办什么事情了，带句话出来，为父这里肯定给你办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嘛！ 你说对不对？芷眠啊，为父还是很看重你的。 我们还是一家人对不对？”宋开山的脾气一下子就没了，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心里对宋开山鄙夷了很久。 这样的一个蠢货莽夫是怎么能让吴王给看中的？ 但面上宋芷眠还是要做出一副气急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出来。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呢！ 你就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吧！”宋芷眠冷冷说道。 宋开山很高兴宋芷眠这样，他忙笑了笑。 “芷眠啊，你是我女儿，你好了，我们忠勇侯府也会跟着好的。 同样的，我们忠勇侯府好了，你在宫里的地位也更稳固是不是？ 你放心，为父不会让你做一些坏事的。 你只要在适当的时候透露一些东宫的消息就行。 怎样？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只要你做到了，你母亲的坟……我肯定修的好好的！ 你母亲一直都会是忠勇侯府的侯夫人！”宋开山满意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看着宋开山，忍着想往他脸上捶上两拳的冲动。 “还有，等我母亲的墓重修之后，我要宋芷睛的母亲在所有宗族人的面前跪在我母亲墓前行妾礼参拜。”宋芷眠突然说道。 宋开山一愣，转瞬就高兴起来了。 王爷说得对！ 这个孽障要是什么要求都不提就答应下来，那肯定就是在敷衍自己。 她只要提要求了，那就是好事！ 现在宋芷眠果然提要求了，还是提一个在别人看来不可能完成的要求。 这就说明宋芷眠真的怕了！ “当然可以，芷睛的母亲只是填房，她理应对你母亲行妾室之礼。 芷眠，你放心，只要你听话，你出息了，不管你母亲在不在，她在宋家的地位都是别人越不过去的。” 说完，宋开山就给宋芷眠面前端了杯茶水。 宋芷眠却是看都不看他，转身就走。 “你最好说到做到！” …… 宋开山并没有在宋芷眠之后出去。 他看着宋芷眠上了东宫的马车离开后，转身就到了隔壁的房间。 “王爷……”宋开山看向正在烹茶的吴王。 “不错！你家这个大女儿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还是有软肋的。”吴王头都不抬，只是看着眼前即将烧滚的开水。 “王爷，您觉得她会把消息如实相告吗？”宋开山还是有点不放心。 吴王却是笑了笑。 “她说什么不要紧！ 她不管说什么，信不信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本王要的不是听到她说什么。 而是想看到她把从我们这边听到的告诉别人，明白了吗？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来，喝杯茶降降火！你能生出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女儿出来也的确是够头疼的。” 吴王说着就给宋开山倒了一杯茶。 宋开山这才明白，原来吴王并不相信自己能说通宋芷眠。 “那……她母亲的坟墓还修不修啊！” “当然修了，怎么？你缺修坟的那点银子吗？ 你要是真缺了，本王给你拿就是了！ 做戏要做全套不知道吗？还有你那个夫人，也好好说说，不要天天像个怨妇一样。 第99章 指望她从别的勋贵家打探点消息简直难过上青天。” 吴王说完，还白了宋开山一眼。 …… 宋芷眠回到东宫后，第一时间就去见了太子和太子妃。 “殿下，今日看着是宋开山让下官去商谈家母的修坟之事，其实春不晚另有他人在。”宋芷眠轻声说道。 太子看了宋芷眠一眼，示意宋芷眠继续说。 “春不晚往日这个时候都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今日的大厅依旧人声鼎沸。 但楼上的包厢却异常安静。 宋开山没那个能力能包场，能包场的肯定另有他人。 而能把春不晚的包厢包下来，同时又能让宋开山在里面谈事情的肯定和宋开山熟悉。 而现在京城里有那个能力的人必定是吴王！ 吴王此举更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那就是让殿下的人知道今日他在场，是他见了我。 这样殿下必定会对我有所警惕。”宋芷眠继续说道。 太子点点头。 没错，宋芷眠分析的没错。 在宋芷眠刚出门的时候，春不晚那边就派人来说了，今日吴王把春不晚的包厢都包了下来。 “那你说说看，吴王想让你做什么？”太子笑着问。 “想通过奴婢的嘴把他们想让殿下知道的话告诉殿下。”宋芷眠坦然说道。 太子嗯了一声，示意宋芷眠下去休息。 一直到宋芷眠离开了，他才和太子妃说道，“老七推荐的人不错，是个机灵聪敏的！” “齐王殿下一心都扑在东宫这边，他推荐的人肯定不会错。 就是不知道他带着珏哥儿在西南怎么样了？”太子妃笑着说道。 太子笑了笑，正要让太子妃这边准备一点衣物往西南送。 二门外的一个内监满脸喜色的急匆匆进来了。 “殿下！大捷！ 北地大捷！军情急件，北地快马加鞭送来的。 陛下亲率威远军一举拿下天机和天居两城！” 太子和太子妃立刻都站了起来。 “当真？” “奴才不敢妄言，北地派来的人正在东宫外等着太子殿下传唤！” “快！快请进来！”太子立刻站了起来。 在太子这边接到消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京城就传遍了。 北地大捷，萧宣帝亲率威远军于九月十二日晚上拿下丢了二十五年的天机，天居两城…… 第130章 夜袭 北地大捷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地方，并且还以更快的速度往大渝的其他地方传了出去。 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 茶馆，酒楼，还有其他只要能说话的地方，大家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那就是北地大捷，收回了因为周王叛乱丢了二十五年的两座城。 “我就说了，陛下御驾亲征，那肯定就是有了必胜的把握。” “对，陛下的这个日子选的也好。 九月十二，好像在二十五年前，也是九月十二那一日，北地那边传来了两个城池丢失的消息吧！” “大渝这一战，肯定是把红毛番邦人打的落花流水了。” “嗯，天佑大渝啊！ 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有着天堑之称的天机城拿了下来，看来陛下很快就要班师回朝了。” “嗯，到时候我们一定去城门外夹道欢迎大军凯旋。” …… 和百姓们欢天喜地的庆祝不一样，太子这边得到了北地的消息后，并没有感觉到轻松。 在看过北地送来的军情急件之后，太子立刻把林相和六部的人都召了过来。 林相和六部的大人也知道了北地的事情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太子的脸色严肃，林相的神色也轻松不到哪里。 “太子殿下，陛下的意思是在拿下天机城和天居城之后，陛下还要带着威远军继续往北面走。 要给番邦红毛人点颜色看看？”林相手上拿着北地来的急件，有点惊讶的问着太子。 太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照之前和父皇商定的来看，威远军只要拿下天机城和天居城就是大捷。 但现在北地那边传来的消息却和之前商定的不一样。 两座城池被夺了回来之后，他的父皇没有和之前商量的一样，准备班师回朝。 反而是集结了队伍，准备继续往那边进军…… 还有，太子意外的是，他的那位天天说着已经老了，眼睛都花了的父皇这次居然亲自披挂上阵杀敌了…… “父皇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这里做好准备，时刻准备支援北地。 林相，您是百官之首，下面该准备些什么，您赶紧和各位大人们准备一下吧！ 父皇对原本的计划做出了改变，肯定是有自己的安排。 我们只要按照父皇的意思来办就行！”太子看着林相。 林相看了看手里的北地军务，又看了看太子，只得轻叹了一口气。 “各位大人，今日都先在东宫商谈政务吧！” 六部尚书立刻都应了下来。 太子立刻示意身边的内监准备下来。 …… 在三天前，也就是九月十二那一天，威远军对天机城和天居城发动了夜袭。 在白天的时候，天机城的那些番邦人没有发现威远军有任何的异动。 一直到戌时的时候，北地的天完全黑了下来。 一队一队的威远军突然悄无声息的有了动作。 在沈老将军的安排下，火器方阵，先遣部队，前锋部队，还有最后的大军都在夜色的遮挡下快速的朝着天机城的城下前进。 一切准备就绪，沈老将军看看身边一副副将装束的萧宣帝，又看了看夜色中的天机城。 已经亥时了，时辰快到了…… 知道信号是什么的几个人都看着天机城。 只要天机城有火焰起来了，就是他们攻城的信号。 …… 天机城里，原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后，要休息的人却没有回到各自的窝棚里。 一群人在天机城最角落，也是最乱，最脏的地方安静的站着。 他们不是女人就是孩子，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衣衫褴褛，身形消瘦。 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伤口。 天机城里原本有很多的大渝人，但却鲜少有男子。 原本的一些男子要么在守城的时候战死了，要么在后来被那些番邦红毛人找着各种由头折磨死了。 现在天机城剩下的大渝人，不是女人就是一些还没成年的孩子…… 这些年来，番邦人看着大渝人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出生。 在他们眼里看来，这都是他们的筹码。 是掣肘威远军最好的挡箭牌…… 所有人都看着从不远处慢慢出现的一个蹒跚又有点老迈的身影。 “凌老夫人！”领头的一个中年妇人轻轻叫了一声。 大家都轻声叫了一声。 头发已经花白的凌老夫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当拐杖。 她看着大家期待又紧张的眼神，突然就笑了一下。 “大家紧张吗？” “不紧张！” “等了这么多年，一点都不紧张。” “老夫人，下令吧！” “对！老夫人，下令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小声说道。 凌老夫人缓缓看了大家一眼，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她守了大家二十五年了，最后只剩下这么多人了！ 还好，还剩下了不少人！ “按照商量好的，体弱的人带着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下密道！其他人听我的安排！”凌老夫人吩咐了下去。 很快，一处堆放着杂物的地方被清理出一个密道出来。 那些一脸的懵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们被两个脸色苍白的人带进了密道里。 除了孩子外，其他的人都挡在了密道前。 “火焰一起，番邦人肯定会来寻我们。 那时候……我们不再任由他们折辱，不再是他们的人盾。 拿起你们手边能用的任何东西，最后一战！” 凌老夫人说完，就站在了最外面的地方。 所有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的抄起手边的东西，眼神看着凌老夫人看向的地方…… 亥时二刻，天机城靠近城墙的地方，先是轰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冲天的火焰…… 凌老夫人的心已经疼木了。 她知道，最小的女儿为了这把火，肯定没了…… 紧接着，还没等番邦人反应过来，一阵阵的火炮攻城的声音密集的响了起来。 天机城的城门被这么一轰之后，很快就四分五裂摇摇欲坠。 而城里番邦人的驻军大营，还有放着武器和粮草的地方都被火器精准的轰了下去。 随着火炮轰城的声音越来越少，一阵阵的喊杀声也由远及近冲着天机城来了…… 第100章 一直在等着的天机城里的大渝人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远处很多番邦人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抓住这些大渝的贱人……” 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人，大渝人都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凌家人都站到前面来！ 宁愿站着死，不要跪着活！现在就是我们站着死的时候！”凌老夫认怒目圆睁，率先扬起了已经被她绑在了手腕上的木棍。 凌家剩下的所有人，都咬着牙拿着手里的武器冲了上去。 这一次，他们可以不用忍，不用被凌辱，可以堂堂正正的做真正的凌家人…… 第131章 凌家魂 从天机城里的火焰冲天而起，再到威远军火炮轰城，最后到威远军冲破城门杀入天机城，一共只用了半个时辰。 身上的战甲已经被番邦人的血都染红了的萧宣帝在沈老将军那些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天机城最边远的那处地方。 这里是凌老夫人请求沈老将军看着一点，尽量不要让火炮轰到的地方。 现在的这里…… 萧宣帝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又一个眼神惶恐的孩子被将士们从那个密道里给抱了出来。 他们看着眼前这些身上都染血盔甲的人觉得陌生。 这不是奴役他们的那些番邦人…… 难道这就是长辈们说的会救出他们，让他们不再被番邦人打骂的威远军吗？ “回陛下，一共一百三十二个孩子。 和之前的消息一样，每个孩子的衣角的暗处都绣着孩子姓什么，是什么人之后。” 最先到了这里的一个先锋官小声说道。 萧宣帝看了一眼那些孩子，又看了一眼挡在原来密道前的那些……遗体。 头发花白，脸上都是鞭伤和烫伤，一条腿已经被打残了的凌老夫人安详的坐在地上。 她的一只手上绑着削尖了的木棍，另一只手上是巴掌长的一把匕首。 不管是削尖的木棍上，还是那把匕首上都是血…… 被安排了跑出去的玲珑和一样浑身是血的凌霜此刻都跪在了凌老夫人的面前。 两人满脸都是泪，已经哭不出声来了。 凌霜颤抖着手摸着凌老夫人那苍老又布满伤痕的脸，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这么张着嘴，让眼泪流下来…… 凌老夫人的身后是和番邦人厮杀到最后的凌家众人和其他的大渝人。 每个人都在用尽全力保护着密道里藏着的孩子们。 他们在为孩子们争取最后的一点时间…… 他们相信，相信威远军，相信大渝会来救那些孩子。 只要坚持到最后，那些在天机城里战死的威远军将士的后人肯定会得救的。 他们等到了，只是他们却看不见了…… …… 萧宣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多话到了喉咙边却说不出口。 他眼睛酸涩，即使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依旧能平静对待的大渝皇帝，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头依旧像是被刀捅了一样的难受。 凌老夫人带着全族的妇孺们为了保全那些曾经保护天机城战死的将士后裔们付出了那么多…… 被鞭打，被那些番邦人凌辱嘲笑，被打残了腿，还要拖着残掉的腿拖着粪车满城去收恭桶…… 番邦人折辱了凌家人二十五年，想从身体上，心理上彻底击碎凌家人…… 他们没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凌家还是那个凌家！ 为了大渝，为了威远军的那些孩子，凌家尽了最大的努力…… 将手里的刀递给了身侧的赵王，萧宣帝上前两步，他冲着凌老夫人深深的揖了三礼。 身后的沈老将军他们一见，立刻都单腿跪了下来。 看着威远军众人都跪了下来，那些孩子们突然都哭了出来。 “老夫人……” “婶婶……” “阿婆，你们在哪？” …… “陛下，凌老夫人和凌家众人的遗体都已经穿戴好了，被番邦人在城外射死的三夫人和四夫人的遗骨也找回来了。 唯一没有找到的是凌老夫人的小女儿。 她……应该是抱着自制的火药去炸了番邦的瞭望台了，尸骨无存！”沈老将军小声和萧宣帝汇报。 自从回了大帐之后，萧宣帝几乎就没说过什么话。 沈老将军知道，这个曾经跟着自己上过战场的皇帝心里很难受，也很后悔。 当初要是没有派周王来北地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陛下，当初守在天机城的五十二位将士家都有孩子留下来。 凌老夫人……护住了这些将士的后代。”沈老将军继续说道。 萧宣帝这才起身，在大帐里踱步的两圈。 “来人，拟旨！”他突然开口。 很快，跟着一起来的礼部的路侍郎进来了。 第一道圣旨是给凌家的。 封凌老夫人为忠国公，世袭罔替，封地天机，天居两城。 并将原来的威远军女子精锐赐名凌家军。 而被凌老夫人一直护着的原来天机城将士的后裔，尽数编入凌家军。 凌家满门忠烈的事情务必要传回京城，让大渝所有人都了解凌家的大义…… 让那些曾经说过就是因为凌家人在天机城里才耽误了威远军收回天机城的人哑口无言…… 路侍郎一边按照萧宣帝的意思拟旨，一边手都在发抖。 忠国公…… 这可是大渝第一个有封地的女国公啊！ 还世袭罔替，这就是那些皇子皇孙们都不曾有过的恩宠啊！ 路侍郎一句话都 不敢反驳，这一切都是凌家应得的！ 他要是敢反驳一句的话，说不定就会立刻被皇帝下令砍了脑袋。 第一道圣旨很快就拟好了。 萧宣帝只看了一眼就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第二道圣旨很简单，就是通知京里他暂时不回去了。 “番邦人猖狂无边，占我大渝领土，辱我大渝国民，此仇不报枉为人！ 除了将天机城，天居城夺回来之外。 大军休整三日，三日后开拔，必让番邦夷为平地……” …… 两道圣旨发回了京城。 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的太子立刻带着林相和六部的人忙了起来。 原定计划有变，萧宣帝突然要对番邦人动手，这后面牵扯到的事情就有很多。 首先就是粮草的问题。 大军开拔，首先打的就是粮草。 原有的粮草肯定不够，还有将士们要用到的药材和其他的补给，都要跟上。 内府的火器坊早在三天前就得到了太子的指示，已经彻夜不休了。 同时，京里的茶楼酒楼里也都说着凌家老夫人的壮举。 忍辱负重二十五年，只为护着守卫天机城将士们的后裔…… 这样的壮举不是大义是什么？ 凌家不配受赏的话，那还有谁有资格受赏…… …… 宋芷眠也在京城焦急的等着消息。 北地大捷了，连翘应该也要回来了吧！ 太医院的人可说了，前去支援的那一队太医和医女已经回来了，至于会不会再去，还没有具体的消息。 在宋芷眠的翘首以盼中，连翘终于跟着太医院的人回来了…… 第132章 我想留在北地 在北地大捷的消息送进京城的十天后，连翘他们回来了。 不是所有的太医都回来了，而是回来了一部分。 毕竟萧宣帝，赵王，还有一些近身伺候的重臣还留在那边呢！ 和这批人一起回来的还有带着圣旨回来的礼部的路侍郎。 在这批人回来后，京城的人才知道了天机城大战时候的一些具体情况。 同时，大家也知道了，大渝有了第一位世袭罔替的女国公！ …… “昨日就有消息说你们离京城不远了，我今日一早起来就看着宫门那边。 就想第一个能看到你。”宋芷眠紧紧拉着连翘的手不放。 这段日子来，宋芷眠是真的担心连翘。 连翘单纯，性格好，这样的性子在北地会不会受欺负啊！ 连翘也紧紧拉着宋芷眠的手。 “芷眠，你在京城挺好的？”连翘小声问道。 宋芷眠点点头。 “嗯，小皇孙跟着齐王殿下去了西南，原本我应该去太子妃那里伺候的。 太子妃体谅我，让我这些日子好好休息。 你看看现在的紫霄阁，人是不是少了一半？”宋芷眠笑着打量着连翘。 肤色还是白皙红润，但是眼里好像……多了一点东西。 少了一点小心翼翼，好像多了一丝的光彩。 “你在北地怎么样？遇到危险没有？”宋芷眠小声问道。 连翘赶紧摇头。 他们是医者，在威远军里很受照顾的。 第101章 即使大战开始了，他们也是在大军的最后面。 大战开始，他们这些医者只能看着威远军往前冲。 在天机城没有拿下来的时候，没有一个受伤的将士回来处理伤口。 一直到大战结束，打扫战场了，一个个受伤的将士们才被送到伤兵营这边。 连翘看着那些将士们的伤口，心头都是突突的跳。 这是流了多少血啊，他们都不觉得疼的吗…… “芷眠，北地很好！我很喜欢那里！”连翘认真说道。 宋芷眠忙也点头。 “嗯，我们都知道的，北地很好，威远军很好的，打仗胜了就行，你们安全回来就好。” 连翘笑着和宋芷眠说着北地的事情。 那像玉盘一样感觉伸手就能够到的月亮。 一望无际的，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要风一吹，那些草就像是翻滚的浪一样的草原。 还有晚上将士们在营地里燃起篝火堆，在上面烤着刚宰杀的牛羊肉…… 油滴在火堆上滋滋响，肉的香味传遍整个营地…… 连翘越说越开心，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 “我还认识了凌家军唯一的传人凌霜！ 她的凌家枪使的太好了，一套枪法耍下来，没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她可厉害了，一直跟着她的一个小将说了，光是天机城一战里，凌将军一个人就斩杀了番邦近百人。 哦，凌将军是个女的！”连翘兴奋的说道。 宋芷眠的脑子里立刻出现一个女将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一杆长枪将一个个的敌人挑下马…… “她真厉害！她就是那个凌家女将的人吧！”宋芷眠小声问道。 连翘嗯了一声后稍微沉默了一下。 “凌家就剩下凌霜将军一个人了，哦，还有一个凌老夫人，就是陛下新封的忠国公身边的侍女。 凌家那些人装殓的事情都是我们做的。 忠国公身上……就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不是鞭伤就是烫伤，腿还被打断了。 凌霜将军背地里偷偷的哭了几天，后来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凌霜将军已经跟着陛下往番邦的城池进军了。”连翘越说声音越低。 宋芷眠在这些日子也听了宫里人说着北地的事情。 大家说得最多的一共是两件事。 一是陛下穿上战甲和威远军一起上阵杀敌。 二就是凌家满门忠烈，为了保住威远军那些将士的后裔，在天机城忍辱二十五年的事情。 宋芷眠从心底佩服凌家的那些人。 “凌家人个个都忠勇大义，她们才是守护大渝安宁的人。”宋芷眠轻声说道。 连翘嗯了一声，也点了点头。 随后，连翘又说了这一路上的一些见闻。 从京城到北地，没有别人说的那么荒凉，各个地方有着各个地方的特色。 “我们这次回来，还要在准备一些药材，等十日后要再次押着那些药材去往北地。”连翘突然说道。 宋芷眠开始没怎么在意。 这是肯定的啊，大渝的皇帝还在北地那边呢，他现在盘算着攻打番邦，要把番邦夷为平地，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回来的。 她正要开口说怪不得最近太医院留守的太医们那么忙呢…… 突然，宋芷眠想到了什么。 “那是谁押送那些药材啊！太医院准备的药材肯定要有专人押送吧！ 你……还要跟着一起过去？”宋芷眠试探着问道。 连翘沉默了会儿后才轻轻点了下头。 “嗯！芷眠，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北地的每一天我过的都很充实。 每天都是忙着照顾那些受伤的将士。 给他们包扎，给他们换药，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重新好起来离开伤兵营。 那时候……我心里可高兴了！ 当时就是一个感觉，幸好我有医术，我可以救很多人，可以帮很多人。 原来我的医术不止可以用来伤人，也可以用来救人。 芷眠，威远军里我们这些医者可受欢迎和尊重了。 那边管着医者的那位是蓝大夫，他以前也是太医院的。 后来追随沈老将军，和陛下请辞去了威远军。 现在威远军的那些将士们第一尊重的就是沈老将军，第二就是这个蓝大夫，大家都叫他蓝先生。 蓝先生不管说什么话，将士们都愿意听。 蓝先生和我们说，人这一辈子要做的事情很多，不要老纠结一件事。 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之前心里想的就是报仇，给家人，给全族报仇。 现在我想……仇我肯定是要报的，但是当一个医者也是我的愿望。 我们家所有人都在为北地的药材忙碌，我也想在北地做点事情出来。 ”连翘认真说道。 宋芷眠明白连翘的意思。 她想回北地，她想在北地当一个可以做些实事的医者。 而不是在皇宫里谨小慎微的活着…… “这样很好啊！我支持你！”宋芷眠立刻笑着说道。 第133章 其实有人能收拾他们 “我要是走了，宫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了。”连翘小心的看着宋芷眠。 虽然她和宋芷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她知道，在宫里真的关心自己的只有宋芷眠。 她和宋芷眠是同一种人，都是心里有秘密，无依无靠的人。 “那怕什么？宫里就剩下我一个也没什么的。 我应付的来。 你在北地也挺好的，至少那边的人心没有这边这么复杂，沈老将军把北地管的很好。 你在那里很安全！ 连翘，你不适合在宫里。”宋芷眠笑着说道。 连翘看着宋芷眠。 “芷眠，我想报仇，也想自己学的一身的医术有所用处。 我想着……在北地，也许也能获取一些有用的线索。” 宋芷眠听连翘这么一说，立刻摆手。 “你别想这些！你既然要去北地，要去威远军里当一个无拘无束的大夫，那就专心做那件事。 至于说你报仇的事情…… 连翘，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宋芷眠也看着连翘。 连翘赶忙点头。 “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愿意听！” 宋芷眠点点头，拉着连翘的手说了自己的想法。 “连翘，你的仇光靠你一个人肯定报不了！ 我们之前能弄掉蔡伯驹完全就是运气。 但蔡伯驹后面的人一个比一个后台硬，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们动不了。 所以，我想着，我们不该只靠着自己。 也许，我们也能想想其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有主意了是不是？”连翘忙问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 这段时间，紫霄阁里人少了，宋芷眠一个人能待着的时间也多了，她想的就更多了一点。 光靠着她们现在的能力…… 最多也就是给那些下个绊子什么的，其他的事情想做……真的很难！ 即使齐王知道了宋芷眠说的那些事情，但一直都找不到证据。 找不到证据，萧怀瑾就更不能轻易下手。 所以，这么长时间，宋芷眠一直都在想突破口。 “连翘，你想，我的事情没有任何的证据，即使我身在东宫，太子和齐王知道赵王他们做的那些事情。他们也没有办法。 因为一个不慎，很容易就被别人看成是夺嫡。 但你的事情和我的事情不一样。”宋芷眠给连翘解释。 连翘不说话，看着宋芷眠。 她想知道，同样都是深仇大恨，这有什么区别吗？ “怎么？不清楚吗？ 你们家是因为采购军需药材的事情被那些人给盯上的。 他们盯上军需药材的原因是什么？”宋芷眠问道。 “银子！”连翘立刻说道。 “对！就是银子！他们害三叔一家，那是为了在威远军里安插自己人，是为了军权。 对你们家的惠民堂下手，那就是冲着银子去的。 每年兵部为三大驻军采购药材的银子超过百万两，这么多银子他们不可能不眼馋。 他们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借着民济堂的手拿下了军需采购这块肥肉。 那他们肯定要从中捞银子。 在这种事情上捞银子的话，无外乎两种方法。 以次充好，虚报瞒报。 反正肯定是要用不正当的方法去做假账。 既然是做假账，而且还和军需药材有关系的，连翘，你想想，谁会对这事情更加上心？”宋芷眠一步步分析给连翘听。 连翘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监察司！” “对！就是监察司！ 监察司从建立那一日起，要查的就是大渝所有的账本。 第102章 六部的账他们敢查，百官的账他们也能查，后来行商的账更是要查！ 现在有人在监察司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军需药材的假账，你说那位叶大人会袖手旁观吗？”宋芷眠看着连翘。 连翘立刻明白宋芷眠的意思了。 “你是说请叶大人出面查民济堂的账。 然后慢慢的抽丝剥茧就可以把我们家惠民堂的事情顺便查个清楚了？ 我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些的？ 当初刑部的人下去查，只查到是一群山匪所为，其他的压根就查不出来。 要是从账务上查的话…… 肯定能查出不少事情来！” 宋芷眠不断的点头。 于公于私，那位叶大人在知道了连翘的事情，都会出手的。 “可是……我就这样去见叶大人吗？这样能行吗？ 叶大人会信我说的话吗？”连翘还有点担心。 宋芷眠轻轻拍了拍连翘的手面。 “叶大人知道的事情很多，总之，她肯定不止是监察司卿这么简单。 连翘，你信我，与其我们自己吭哧吭哧的辛苦找证据，真不如求到叶大人那里。 她要是出手了，你家的仇基本上就能报了！” 连翘深深呼吸的好几口，才郑重的点了点头。 原本她也想过进京告状的，但是在知道幕后的人是皇亲国戚的时候，她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皇子犯法，真的能与民同罪吗？ 但在去了北地一次之后，在看到亲自披挂上阵，和威远军一起杀敌的那位皇帝之后。 连翘心里的一些想法也悄悄改变了。 也许……她还有机会！ “那我什么时候去见叶大人？我用什么借口去见叶大人呢！”连翘急忙问道。 宋芷眠忙示意连翘稍安勿躁。 “要是之前，想见叶大人还真有点难，只能去内府。 但这几日，叶大人几乎每日都来东宫这里！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个机会让你悄悄见上叶大人一面的。” 连翘有点奇怪。 “最近东宫有事？” “不是东宫有事情！而是现在京城所有的事情都归了太子管。 陛下又要攻打番邦，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了太子身上。 太子为了确保调拨的粮草能准时送到陛下那里，不得把叶大人这个百官最怕的人拉出来啊！ 叶大人最近忙的……听说每日只睡一个时辰都不到。 另外，听说西南那边也要有动作了！”宋芷眠一边说一边叹气。 连翘一惊，北地还没消停呢！ 西南又要开始了？ 第134章 忙碌的叶大人 叶云舒最近很忙。 真的忙的脚不沾地的那种。 现在的叶云舒已经是京城第一大忙人了。 虽然太子也很忙，但远远没有叶云舒这么忙。 叶云舒从江南回来后，原本只要把在江南查的那些官员的账整理一下，然后写个折子呈上去，就至少可以休息个十日八日的。 结果呢，还没回来呢，萧宣帝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就传到了她那里。 没有办法，她只得连夜赶路，带着那些被抓的官员回京。 叶云舒想的很理想，她就是在京城看着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 文武百官是吃闲饭的吗？ 谁知道萧宣帝临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半的禁卫，抽调了京卫大营一半的人马，最后把凤令丢给叶云舒，让叶云舒护着京城的安全。 这一下可让叶云舒头都有点大了。 她只能耐着性子把那支已经消失在大家视野里十多年的女子亲军给安排起来。 原本这样也还好，叶云舒能力强，手下能干的人也多，也就是每天抽出一个时辰来，听女子禁卫统领汇报一下一天的工作总结就行。 然后再针对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作出一些应对。 偏偏这个时候北地大捷的消息传来后，那位皇帝陛下还要继续往北面进军。 这是让叶云舒万万想不到的。 大军继续往北面开拔，后续的粮草，将士们的军服，还有日常需要的药材都要跟上。 而这时候，往往就是有些人大发国难财的时候。 作为专门查账的监察司，这时候当然就是最忙的了。 在北地的消息一传回来之后，监察司的所有人几乎都是住在监察司了。 叶云舒的得力干将温少卿她们已经忙的连用膳的时候都是狼吞虎咽了。 这还不算，北地那边的事情还没忙完呢，西南又有消息了。 膘国的一支部队袭击了大渝的一支商队。 抢了商队所有的货物不说，还把那支商队的所有人都杀了。 并且膘国的那支部队还偷袭了和西南第一商贸小镇玲珑镇相邻的乌拉寨。 要不是驻守在玲珑镇的西南军护的紧，玲珑镇都会被抢劫一空…… 在西南巡视的齐王知道后大怒，当即下令西南军严阵以待，并且放出话来，要反击回去…… 好吧，一共是三大驻军，现在两大驻军都有战事了。 监察司这个时候不忙还指望什么时候忙…… 从被太子请到东宫，和六部的大人们商谈怎么安全的把北地所需的物资安全送到之后，叶云舒就开始了每天只能休息不到一个时辰的日子。 …… “两河官衙可以调动的粮草在三十万担，数量有点少。 太子殿下，要不要向两河的那些粮行征集一下粮草。 他们手里握着不少！”户部尚书看着太子。 太子看了下手里的折子。 “今年两河天气异常，钦天监上过折子，说是今冬两河可能发生雪灾。 官衙的粮食先不要动，两河一旦有灾，从官衙发赈灾粮是最快的。 这一次需要的粮草直接从那些粮行手里买。 记住了，按照市价买即可！ 银子不从户部走，从内府出。”太子立刻说道。 户部尚书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今年的天气非常不对，不少老人都说今冬势必有场大雪，那时候要是官衙手里没有粮食的话…… “就怕那些粮行的东家暗地里勾结，以次充好，或者是隐瞒自己手里的粮食。”户部尚书叹了口气。 商人重利。 在没事的时候还好，一旦到了紧要的时候，不少行商还是会以利益为主的…… 太子想了想，随手在案几的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写了点什么，然后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这件事情让叶家去办！ 他们家是皇商，和大渝的这些行商们来往密切。 他们知道怎么和这些行商谈。 叶家的家主是个拎得清的，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 有他出面，事情会很好办！ 田尚书，你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拿着这个给叶家的家主，他知道怎么办的！” 田尚书立刻接了过来。 有皇商叶家出面从粮商手里买粮食，那些粮商们肯定不敢耍什么花招的。 叶家的家主那是做生意的祖宗，粮商们的那些小动作压根就入不了他的眼…… 田尚书刚想退下，坐在太子下首的叶云舒开口了。 “尚书大人稍等一下！” 田尚书立刻又站了下来。 “现在两河最大的粮商是孙家富吧！”叶云舒问道。 田尚书立刻点头。 “对，就是孙家富，他们家几代人做的都是粮食的生意，在各地都有粮行。 在海外还特意包了一个岛，专门用来种粮食。” 叶云舒看了一眼身后抱着一大摞折子的温少卿一眼。 温少卿立刻从一堆的折子里找出一份折子递给了叶云舒。 “孙家富在三年前虚报了一部分从海外运来的粳米，以次充好卖给了平南军。 当时平南军急需粮食，没怎么计较。 但这账还是交到了我这里。 尚书大人，您见叶家家主的时候，把这个东西交给叶家，叶家的那位家主知道怎么好好利用这东西。” 叶云舒说完，把手里的折子亲自递到了田尚书手里。 田尚书心头一颤。 有这个东西在，孙家还不是任由叶家拿捏！ 孙家要是敢出幺蛾子，就冲着以次充好这一件事，就要去蹲大狱。 要是配合的好，最多就是多罚点银子的事情…… 看着已经有点发黄的折子，田尚书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叶云舒。 三年前就查出来的事情，却一直都没有把事情爆出来。 这个时候拿出来…… 田尚书立刻想到了一个词，养猪！ 都说这位叶大人的手上握着不少东西，说不定哪天就能爆出来一点，这是不可得罪的人！ 这位叶大人心思深的很啊！ 不过，这一切肯定都是陛下允许的。 百官谁不知道叶大人深得盛宠…… 第103章 …… 看着田尚书走了，太子看了叶云舒一眼。 “粮草的事情基本上可以解决，但是十日后就要运往北地的那批药材……”太子的眉头皱了起来。 叶云舒也皱了下眉头。 以前北地的药材由江南白家的惠民堂负责的时候，从来都不用操心。 但白家出事了，民济堂接手后，药材的价格可是涨了不少。 “民济堂那边送来的清单上价格涨了多少？”叶云舒问道。 太子竖了三根手指。 “三成！” 第135章 有什么事情说吧 叶云舒在听到民济堂送上来的 药单居然还涨了三成的价格之后，也是皱起了眉头。 “胆子不小，这个时候涨价。” “他们的说辞倒也是充分。 因着之前给平南军备了一批药，后来威远军这边对天机城天居城用兵，也提前准备了不少药材。 就这两件事，已经让民济堂动用了之前的库存了。 父皇临时决定进军番邦，又要再准备大军的药材。 江南那边药材紧缺，价格上涨也是可能的！”太子帮着解释了一下。 叶云舒点点头。 的确，按照现在这个药材行情，价格上涨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个民济堂……吃相有点难看，一下子就涨三成，内府又要掏一大笔银子出去了…… “西南的粮草和药材都不用担心。 滇城和麒麟府那边的库房里都有，目前要做的就是看好这些东西。 虽然威远军出军，调用了两河的粮食，但三个月之后，海外的那些岛上粮食收割了就会送回来。 到时候送到两河这边，朝廷补贴一部分银子，肯定会让百姓吃上和以前价格差不多的粮食的。”太子笑着说道。 叶云舒也跟着笑了笑。 “等陛下回来了，一看内府的银子，怎么少了那么多，太子殿下，您到时候可要悠着点啊！” 太子难得爽朗的笑了两声。 只是笑了这两声之后，立刻就皱着眉头按了下心口的位置。 叶云舒一见，忙让门外伺候的内监送来了药。 看着太子将药吃了下去，又喝了口水，慢慢的脸色恢复如常了。 “殿下近日过于操劳了一些，还是要注意休息。”叶云舒小声提醒。 太子摆摆手。 “无妨！父皇，还有老七他们都在外面。 京城这边看着安静，其实……”太子叹了口气。 “有微臣在，殿下担心什么！”叶云舒也叹了口气。 太子笑了笑，又喝了一口水，他正要开口说话，贴身伺候的内监悄悄进来在他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 太子轻轻点了点头。 “好！知道了！ 叶大人，再过两个时辰林相就来了，你今日就暂时休息在紫霄阁那边吧！ 珏哥儿不在，紫霄阁只有宋司仪带着几个内监在。 你暂时安置在那边，孤再让太医院那边安排个医女过来给你松一下筋骨。”太子突然笑着说道。 叶云舒看了太子一眼，点了点头。 “也好！省得来回奔波，还浪费时间了！ 温少卿，你记得盯好了民济堂的账。 你亲自看，有任何的问题立刻来回我！” 叶云舒一边点头一边还不忘吩咐手下人干活。 她知道，太子突然这么安排肯定是有事情。 八成是有人想见自己…… …… 半个时辰后，叶云舒将手上的事情都处理完，这才跟着两个宫人进了紫霄阁。 宋芷眠已经带着内监和连翘在这里等着了。 亲自领着叶云舒进了收拾好的屋子，宋芷眠轻轻一挥手，跟着额内监和宫人们立刻都退看下去。 叶云舒舒坦的斜靠在贵妃榻上。 手边有香茶和点心。 此刻的叶云舒已经将束起来的头发放了下来，整个人看的温和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清冷。 宋芷眠将从叶云舒头上取下来的玉冠小心的放好，又拿了个软枕放在了叶云舒的身后。 叶云舒神色轻松，眉间的疲惫顿时消散了很多。 连翘呢，也小心的给叶云舒按着头。 屋里没有其他的声音。 宋芷眠小心的看着闭着眼睛的叶云舒，在想着该什么时候开口。 她是知道叶大人进了东宫后就一直在忙的。 宋芷眠早起去太子妃那边，看着太子妃给在商谈事情的太子和众位大人们准备膳食。 叶大人的食盒总是最迟送进去，但又是最早送出来的。 太子妃每次都要亲自查看叶大人的食盒。 看看哪样菜叶大人吃的多一点，哪样吃的少一点…… 然后再通知御膳房那边修改一下菜单。 看着叶云舒手边的香茶好像凉了，宋芷眠正想再给她换一杯，一直闭着眼睛的叶云舒却开口了。 “说吧！什么事情！ 想了法子，求了太子妃让我在这里休息肯定是有事情要说吧！” 宋芷眠，连翘…… 宋芷眠赶紧看了连翘一眼，连翘也忙走到宋芷眠身边，和宋芷眠一起跪了下来。 感觉到按着自己头部穴位的那双手离开了，叶云舒也睁开眼了。 再看看跪在下面的两人…… 叶云舒立刻看向了连翘。 “是你有话要和本官说？” 连翘心头一惊。 芷眠说这位叶大人七窍玲珑心，心思细腻，果然如此。 自己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这位大人就知道是自己有事情要说…… 连翘稳了下心神，想到宋芷眠和自己说的。 实话实说就行，说她自己知道的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这位大人有自己的办法去查…… “回禀大人，是奴婢有事情要说。”连翘小声开口。 叶云舒笑了笑。 “好了，你是六品医女，不必自称奴婢，说吧，什么事情？ 对了，你叫什么？” 连翘赶紧回答。 “下官叫连翘，但连翘不是下官本名。 下官原来叫白芷，是江南惠民堂白家大房的人。” 原本还是一副懒洋洋状态的叶云舒在听到连翘的话之后，先是一愣，很快就坐直了身体。 “你是惠民堂白家的人？白南星是你什么人？”叶云舒紧盯着连翘。 “那是下官曾祖！”连翘忙说道。 叶云舒愣了下，惠民堂的那个白南星居然是这小丫头的曾祖。 “但你叫连翘……” 连翘忙把自己怎么改名的事情和叶云舒说了一遍。 包括白家被假扮的山匪截杀，父亲身边的小厮怎么来报信的，还有自己查到的什么都说了出来。 叶云舒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惠民堂白家人惨死果然另有隐情。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狠毒…… 只为了拿下军需药材的生意，居然把白家满门灭族…… 不过，叶云舒又发现了另一件事。 “你后来跟着你师父去了药王谷？你的师父……可是连不悔？”叶云舒小声问道。 连翘立刻点头。 “正是家师！” 叶云舒看向连翘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 第136章 我也有事求你 宋芷眠看着叶云舒的神色，知道自己都猜对了。 连翘的事情说出来，不止叶云舒对这件事情上心，她也会对连翘感兴趣。 果然，叶云舒在听说连翘说自己就是连不悔的徒弟的时候，叶云舒已经起身了。 她走到连翘和宋芷眠面前，将两人都扶了起来。 “坐下来说话，地上凉！” …… 叶云舒很认真的听着连翘说着一切的事情。 包括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情绪进宫，又是怎么和宋芷眠认识。 自己当初是怎么打算的，甚至连师父给她的那块玉佩都拿出来给叶云舒看了。 叶云舒看了那块玉佩，又看了看连翘。 这个傻丫头，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连翘，你师父说的，你自己报完仇了，拿着这块玉佩到春不晚，就可以脱身的？”叶云舒笑着问道。 连翘点点头。 宋芷眠也看着叶云舒。 难道不是吗？连翘的那个师父好歹也是药王谷制毒的大长老呢！ 他的东西肯定有点来历的吧！ 春不晚的东家肯定受过连翘师父的一些帮助，要不然老人家也不会这么和连翘说了…… 但叶大人的这个话…… 难道说时间久了，那些人情也消散了吗？ 叶云舒又看了看那块玉佩，摩挲了一下玉佩…… 这玉佩……应该是和自己收起来的一块玉佩是同一块玉石上的。 那块玉佩是自己的母亲留给自己的，说是叶家祖传的，传女不传男…… 第104章 “连翘，我告诉你啊！这块玉佩的用处大的很！ 你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了，不止是我，就连我身边的那些护卫，都有一大半要听你的。 甚至说，你拿着这块玉佩去了如意盟了……如意盟你知道吗？”叶云舒看着连翘和宋芷眠。 宋芷眠摇头，连翘却赶忙点头。 “知道的，如意盟的人去药王谷求过药，我知道一点。 那是大渝最大也是最厉害的杀手组织。 只要他们接单出手了，就没有失手过。 我之前也想过找如意盟的人帮忙的。 但是……都说如意盟的人接单要很多银子，而且我也找不到。”连翘小声说道。 叶云舒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你个傻姑娘啊！ 你拿着这块玉佩去，他们不止一分银子不要，还会帮你完成你的单子。 还有，你拿着这块玉佩去叶家的钱庄里提银子，五十万两以下，你可以当天提走！” 宋芷眠和连翘都傻眼了。 宋芷眠更是吃惊的看着这块玉佩！ 这哪是玉佩啊！这是如意吧…… 叶云舒又把玩了一下那块玉佩，随后把玉佩又还给了连翘。 “收好了！你师父能把玉佩给你，说明他把你当成是自家孩子了。 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你师父……应该是终身未娶吧！” “嗯，师父醉心医术，一直都是一个人！”连翘小心的点头。 叶云舒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和连翘说了当初白家的事情。 “白家出事，京里知道后也非常震惊。 派了刑部和大理寺的去查了，后来查到了山匪的消息。 再后来派了人去剿匪，也在山匪的老巢里发现了白家被劫的物资和被抢的财物。 各种证据表明，一切都是山匪做的。 也是因为这个才结案的！ 但你这边又提供了一些关键的消息。 当时大家的确没有往北地军需药材的事情上去想。 白家遇害，北地的药材要的又急，民济堂这才接手了这项生意。”叶云舒解释了一下。 连翘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叶云舒看着连翘一个人，又看看宋芷眠。 这俩人都挺可怜的…… “你放心，既然你找到我了，和我说看这件事了，那我肯定会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叶云舒保证。 连翘一听，赶忙又要跪下来。 叶云舒忙一把拉住连翘。 “你先别忙着跪，查清楚这件事是我应该要做的。 于公于私，我都要把这件事查个清楚。 另外，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叶云舒看着连翘。 连翘已经高兴的不行了，监察司卿答应自己要彻查这件事，那就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叶大人，您说！” 叶云舒看了连翘一眼，突然后退了两步，然后恭敬的冲着连翘行了一个揖手礼。 连翘，宋芷眠…… 两人赶紧都闪到一旁，不敢受叶云舒这个大礼。 “叶大人，您有话就说吧！您突然行这么大礼，我们……有点害怕！”宋芷眠小心翼翼的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叹了口气，直起身子看向连翘。 “连翘，你是连不悔大夫的徒弟，你能请你师父帮着救一个人吗？” 叶云舒的眼神非常认真。 连翘一时间有点迟疑。 这位叶大人身份显贵，她都没办法找太医治好的人，自己的师父能治好吗…… 不，自己怎么能怀疑师父的医术呢！ “我可以求师父，但是……师父常年不是去山里采药就是游历在山水之中。 我不一定能那么快的找到人！”连翘小声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已经有人去寻你师父去了。 你只要给你师父留封信，请你师父出手，这样我这里的把握才能大一点！”叶云舒笑道。 连翘想了想，只是留一封信啊…… 那是没问题的！ 至于师父会不会救那个人，那可就完全是师父自己的意思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师父的想法…… 一旁的宋芷眠看着叶云舒和连翘友好的交谈，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 有叶大人出手，连翘应该可以心无旁骛的去北地了…… 同时宋芷眠也猜到了，叶云舒想请连翘师父治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太子了…… 太子身子不好，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不过，连翘的师父真的能把太子的先天心疾给治好吗？ …… 叶云舒只休息了一个时辰就起身了。 太子身边的内监已经在紫霄阁外候着了，听说林相已经都到了，就等着叶大人过去了…… 也是这一天，宫里的吴贵妃在荣华宫砸了不少东西。 她派了人想出宫去给娘家送点东西，但却被宫门口的女禁卫拦了下来…… 第137章 宫里的规矩 吴贵妃非常生气。 她今日让贴身的宫人给娘家送点东西。 一方面是安抚一下娘家人，因为叶云舒查案，牵扯了不少吴家人出来，现在吴家和阮家人还有好几个在刑部大牢里羁押。 碰巧过两日又是娘家一个侄女定亲的日子，吴贵妃就想着给这个侄女长点脸，赐了两样自己宫里的东西。 顺便的告诉一下娘家人，稍安勿躁。 赵王是陛下唯一带到北地的皇子。 等班师回朝了肯定有封赏，赵王已经说了，他有军功在身，一定会给外祖家求情的。 原本这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偏偏在宫人出宫门的时候遇到了事情。 只要是内府出去的东西，都要有去处的。 即使是宫里的娘娘们赏赐，那也在内府登记一下。 免得以后在宫外发现了，又惹出一些不应当的事情来。 巧的是，吴贵妃赏给娘家人的东西里就有一件是内府的，那个万事如意瓶底还有内府的徽记呢！ 守着宫门的是原来的禁军加上后来被调进宫的女子亲军里的两个人。 两个临时的女子禁卫在检查到那个瓷瓶的时候，立刻让人去内府查了，是不是做了登记。 内府那里回话说，暂时没有登记。 女子禁卫两人一听，二话不说就把荣华宫的那个宫人给扣了下来。 虽然后来荣华宫来人说了是贵妃的意思，但那俩女子禁卫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要么原路返回，要么赶紧去内府把手续补齐了就行。 荣华宫的人呢，平时在宫里横行霸道习惯了。 她们一向都是想出去就出去，不管送什么东西出去，那都是可以直接出去，即使补手续，那也是东西送完了再补。 现在突然被人在宫门口拦了下来，立刻就不高兴。 然后两边就吵吵了起来…… 可惜啊，女子禁卫不像原来的那些侍卫。 那些侍卫们看惯了宫里贵人的脸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她们可是要严守规矩的，更何况都是女子的，也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那两个吵嚷的宫人立刻就被女子禁卫扭了胳膊反绑了起来送到内府了……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吴贵妃认为那些女子禁卫居然敢抓自己宫里的人，这是大不敬，要打那两个女子禁卫的板子。 女子禁卫的统领呢，却说自己的人做的没错，这是严格按照内府的规矩来办的。 不止不能被罚，还要被赏…… 这让在宫里呼风唤雨多年的吴贵妃怎么忍受得了。 当即就把那个女子禁卫统领叫来要罚她。 可惜人家不吃她那一套。 直言吴贵妃没有任何权力责罚她…… “贵妃娘娘若是觉得不公允，那就给陛下递折子。 末将要是做错了，陛下自会责罚，不劳贵妃娘娘动手！ 宫里事务繁多，末将告退！” 说完这些话，女子禁卫统领看都没看吴贵妃一眼，转身就走！ 这下更把吴贵妃给气到了。 …… 看着宫人和内监们将荣华宫里那些碎瓷片子都清扫了出去，阮贵嫔……不对，应该是阮容华温言软语的劝着吴贵妃。 “娘娘，您别生气，那些女子禁卫哪还有个姑娘的样子啊！ 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不讲一点人情！” 吴贵妃还在生闷气。 她就不明白了，那些女子禁卫…… “你最近没有派人出去？”吴贵妃看着阮容华。 阮容华摇摇头。 “从那些女子禁卫进宫了，臣妾就没有派人出去过。 还好老五孝顺，隔三差五的就递牌子进来请安，外面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 娘娘，老五说了，他现在经常去刑部，该照顾的还是会照顾到的。 让我们不要担心！”阮容华小声说道。 第105章 吴贵妃松了口气。 她看向阮容华。 “辛苦老五了！要不是老五还在京里，眼前的事情……我们俩真的是睁眼瞎了！” 阮容华赶紧笑了笑。 “贵妃娘娘这话说的，这有什么辛苦的，您是看着老五长大的。 在他眼里，您可是他最尊敬的人呢！ 老五前个儿还和我说呢，让我多来和您说说话。 赵王和十二皇子不在京里，寿康公主现在又在吃斋念佛的，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说您这里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好办的，和我说。 让我告诉他，他去帮您办了！” 听了阮容华的话，吴贵妃心情终于好了点。 “好在老五还在京城，本宫这心里总算是踏实一点了。” 阮容华又凑趣的说了两句吴贵妃爱听的。 什么赵王一直跟着陛下，等回来的时候肯定要受到封赏，就连十二皇子那么小的年龄都跟着去了西南，这是陛下宠爱吴贵妃…… 吴贵妃越听心情越好。 “对了，娘娘，那些女子禁卫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以前怎么没见过呢！”阮容华突然问道。 “还能是什么来头？论缘由的话，这还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武帝时期，天子独宠皇甫皇后，专门给皇后成立了一支女子亲军。 后来皇甫皇后将女子亲军一分为二，一支跟着当时的熙宁长公主去了北地。 另一支留在了京城。 当时天子的本意是保护后族，也是给交出军权的皇甫家的一个保障。 后来慢慢的，这些女子亲军越来越出息。 在北地的那支就不用说了，屡立奇功，现在改名叫凌家军。 京城的这支……女子禁卫就是里面的那些人。” 吴贵妃给阮容华解释。 阮容华哦了一声，然后就好奇的问道。 “这样一支厉害的队伍，什么人可以指挥她们啊！ 不会是陛下在临走的时候留下什么密诏什么的吧！” 吴贵妃笑了笑。 “哪有什么密诏？当年我伺候在先皇后身边的时候，这些事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女子亲军，只认令！不认诏！ 那个令就是能号令女子亲军的凤令。 说叫凤令，听说是一块凤佩，和陛下的那块龙佩是一样的用处。 龙佩能号令禁军，凤佩就是凤令，能号令女子亲军。 女子亲军很能打的！” 阮容华明白了。 “那是什么人能拿到凤令呢？”阮容华继续问道。 第138章 谁有资格 “掌控那支女子亲军的人？这上百年来，只有两种人可以掌控。 一是陛下亲封的皇后，可以直接掌控。 要是皇后不在了，经过陛下允许，嫡出的有能力的公主，像是当年的熙宁公主那样的人也可以掌控这支女子亲军。 要是这两人都不在了，陛下收回女子亲军。 等新帝登基时，凤令会交到新帝手里，让新帝给自己册封的皇后。”吴贵妃继续解释。 阮容华不断的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说我进宫这么多年，就没怎么见过那支女子亲军呢！ 光是听说，没怎么见过！ 还是娘娘您见识多，知道的比我们要多！” 吴贵妃得意的笑了笑。 当初伺候在皇后身边的时候，她也是见过那枚凤令的…… “只是……现在先皇后早就不在了，嫡出的公主也没有啊！ 那现在这支女子亲军是谁在管着？ 看看那日那个女子禁卫统领的架势，她也是奉命行事。 那她又是奉谁的命呢？ 陛下可是离京多日了啊！”阮容华好奇的问道。 吴贵妃也是一愣。 是啊，陛下离京多日了。 在离京那日，带走了宫里一半的侍卫，在陛下离开半日后，突然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女子亲军奉命接管宫里一半的防务。 还有这些日子……那些女子禁卫明显是有人在管着的。 看着吴贵妃也皱起了眉头，阮容华也知道了，那枚凤令肯定不在吴贵妃手里。 看来她猜的没错，要是凤令在她手里了，她肯定拿出来显摆了。 “会不会在公主殿下手里？毕竟陛下疼爱公主，寿康公主的地位和嫡出的公主也没什么区别了！”阮容华看着吴贵妃。 吴贵妃立刻摇头。 “怎么可能呢？兰浅那丫头要是拿到凤令了，肯定第一个跑到本宫这里显摆了。 再说了，她有几斤几两，陛下能不知道？ 平时多宠她一点，多赏点东西是可能的！ 凤令……怎么可能会交到兰浅手上？” 阮容华赶紧笑了笑，然后又开始嘟囔。 “难道给了崔姑姑？陛下一向敬重崔姑姑，说不定就是让崔姑姑在这段时间里暂时看着皇宫呢！” 吴贵妃更是冷笑一声。 “她一个司宫令而已，只是一个女官，哪有资格掌管凤令？ 凤令只可能在皇亲国戚手里，不可能在女官手里的！” 阮容华赶紧干笑两声。 “臣妾没多大见识，让贵妃娘娘看笑话了。 那这么看来掌管着凤令的是另有他人了？” 吴贵妃端起宫人送上来的茶碗喝了一口，神色也平静下来了。 “按照常理来说，陛下御驾亲征，最有可能把凤令交给两人保管。 第一个是太子妃。 毕竟陛下连龙佩都给了太子了，再把凤令给太子妃也在情理之中。 但龙佩能号令禁军，凤令又能号令那些女子禁卫。 要是真的这样，那不是整个皇宫都在太子的掌控之下了？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所以，凤令应该不在太子妃手里。”吴贵妃笃定。 “可是今日……”阮容华看着吴贵妃。 吴贵妃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今日我的宫人在宫门口受了刁难，按理说，讨厌我，甚至说恨我的肯定是太子一派的人。 那些女子禁卫刁难我的宫人，或许就是受了太子妃的暗示。 但太子妃……她可是上官家的嫡女，要是在这些小事上做手脚，未免太小家子气。 所以，这事情就不可能是太子妃做的。” “那又会是谁呢？京城里身份尊贵的，也就那么几个。 陛下总不能把凤令交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保管吧！”阮容华笑了两声。 吴贵妃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最有可能！” “谁！”阮容华立刻坐直了身体。 “韩国公府老夫人呗! 你可别忘了，她可是陛下母族的人，先太后和这位韩国公老夫人关系多好你不知道吗？ 说不定啊，那枚凤令就在韩国公老夫人手里呢！”吴贵妃淡淡说道。 吴贵妃赶紧笑着说了两句岔过去这个话题。 这位贵妃娘娘虽然受宠，但是却不得先太后的喜欢。 不过那位先太后只喜欢皇后，对其他的妃嫔都是淡淡的…… …… 很快，宫外的吴王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对阮容华打探来的消息有点怀疑。 韩国公府手握京卫大营，现在又手握女子亲军？怎么有点不可能呢！ 他认定掌控女子亲军的人肯定是皇族的人。 吴王想了想，又想了想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情，立刻有了想法。 他让宋开山给在东宫的宋芷眠传话了。 “你想办法打探一下，那支女子亲军现在是谁掌控？ 是不是太子妃？” 宋芷眠被这个要求惊呆了。 “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五品的司仪，怎么可能打探到这么机密的事情？”宋芷眠立刻表示拒绝。 宋开山却一点都不生气。 “你急什么呢！只是让你打探一下而已。 要是女子亲军真的是太子妃掌控的，这几日那个女子禁卫统领肯定会找机会去和太子妃汇报宫务的。 你只要看着那人是不是进了东宫不就行了？ 只要不是太子妃，那就是韩国公府。”宋开山出主意。 宋芷眠看了一眼宋开山，这个窝囊废的爹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 这肯定是吴王交待的的吧…… “行！我这两天看着一点吧！至于能不能打探出来我可不能保证！”宋芷眠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宋开山满意的走了。 只是在他走了之后，宋芷眠转头就把宋开山找自己的事情禀报给了太子和太子妃。 …… “行了，你找个机会告诉宋开山，这两日，那位禁卫女统领的确来过东宫！”太子笑着嘱咐。 “真的这么说？”宋芷眠还有点不放心。 “说的是事实，不用担心的！”太子笑道。 第106章 禁卫女统领的确来过啊，不过不是来找太子妃回禀事务，而是找那个在东宫待了很长时间的叶大人回禀公务而已。 第139章 谋算着什么 宋芷眠将太子交待的告诉了宋开山的人。 吴王那边知道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没想到宋芷眠真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了。 他在宫里有人，那人也告诉他了，那个禁卫女统领最近是去过东宫一次，还是悄悄过去的…… 吴王可不相信宋芷眠就会这么妥协。 一个能闷不作声的把宋开山一家子给挖了个大坑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老实呢！ 但她说的偏偏又是事实…… 吴王断定了一点，宋芷眠从骨子里没看得起自己。 或者说是她背后的太子没看得起自己。 他们都认为即使把重要的信息告诉自己了，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他这一次偏偏就要给太子挖一个大坑！ …… 这两日宋芷眠也在想着这件事。 吴王现在心里想的什么宋芷眠基本上能想到。 陛下带着赵王御驾亲征，太子监国，手里的权力很大，是最好的清除赵王和吴王手里势力的时候。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吴王现在要做的就是夹紧尾巴做人，什么事情都不要惹。 但吴王偏偏跳出来找事情。 他想干嘛？特意提到那支女子亲军的事情，是想谋划什么吗？ 现在外面传言女子亲军不是在太子妃手里握着，就是在韩国公老夫人手里握着。 不管是在谁手里握着，吴王都占不了便宜。 吴王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刑部好好待着…… 刑部…… …… 这天，宋芷眠给连翘又准备了一些京城里才有的东西，看着连翘将一样又一样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到了那边之后，有空了就给我来封信。 缺什么了也和我说，我总归是能找到办法给你送东西的！”宋芷眠一边帮着连翘收拾东西，还一边嘀咕。 连翘知道宋芷眠舍不得自己，只能拼命点头。 “芷眠，你不是说等以后……你要买个大庄院吗？ 我在北地也置办一套，到时候你在京城待腻了就去北地找我。” “好！我在京城待腻了一定会去北地找你的！”宋芷眠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宋芷眠清楚，连翘这一走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呢！ 就在前两日，连翘亲手写了一封信留给了叶云舒。 这是等着叶云舒那边把连翘的师父请进京城之后交给连翘师父的。 连翘的那封信写的情深意切，不管谁看了都能感动的抹两把眼泪。 许是怕一封信的威力不够，连翘还把自己从小戴到大的一个金锁留了下来。 这金锁是她师父送她的…… 就这样，宋芷眠再一次送连翘往北地去了。 只不过让宋芷眠意外的是，在这次去往北地的人员里，多了一个人。 萧软软！ “别意外，我也是在昨日才知道要往那边去的，这是太子的命令，我不得不去！ 不过你放心，你们铺子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各个掌柜的肯定会把铺子经营的很好的！”萧软软一看到宋芷眠就赶紧先解释了一下。 宋芷眠有点吃惊。 “你现在去那里能干嘛?” “太子殿下说了，让我代表行商司去北地看看，特别是天机城和天居城。 想法子让那两座城池的商贸赶紧活跃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两座城池早日恢复原先的繁荣。 宋芷眠，你别说了，我已经自我安慰了两天了。 什么现在去都是机会，肯定有赚不完的银子。 你要是再多说什么的话，我估计现在我就想撂挑子了！”萧软软越说声音越低。 她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京城里的这些生意…… 算了，谁让她是皇族的人，谁让她是行商司的人呢！ 父亲不在，只能是她出马了！ 宋芷眠一听，赶忙恭祝她北地之行一切顺利，到了那边就日进斗金…… …… 送走了押着药材往去北地的队伍，宋芷眠又往春不晚去考虑一趟，见了还想套自己话的宋开山。 然后装模作样的问了几句自己母亲的坟修的怎么样了，宋芷眠就回了东宫。 她的心一直都提着。 吴王肯定会搞事情的。 刑部那边太子已经让人盯着了，肯定不会让他在江南押回来的那些人身上有动作。 刚刚宋开山嘴里又没说出点有用的信息来。 宋芷眠总算明白那种背后有条毒蛇在盯着你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为了多弄点有用的消息，宋芷眠打着东宫的名号主动往内府跑了很多趟。 她热情的和以前一起进学过的那些备选女官们聊了很多。 也许能从那些一句两句的话里面知道一些重要的信息呢！ “吴王殿下最近进宫的次数有点多！” “可不嘛！吴王殿下怕阮容华多想什么，送了好多时新的小玩意儿给阮容华呢！” “嗯，阮容华也赏了不少！ 听说还给娘家人也送了不少东西……” 宋芷眠豁然开朗。 她除了能从宋开山那里打探消息，还可以让人关注阮容华娘家人的动向啊！ 吴王在宫外能用的人不多。 虽然赵王给吴王留了人，但很多事情吴王并不敢让赵王的人去做。 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阮容华的那些娘家人。 那些人最近被太子的人收拾的挺惨的，心里肯定恨毒了太子。 他们…… 宋芷眠立刻找到了思路。 她回东宫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找太子，而是去找了还在紫霄阁二门外伺候的那个内监小胡子。 “你找人帮我盯着点阮家的人，只盯着，其他的不用干！ 来，这是银票，你拿着，找人办事要银子的。”宋芷眠说着就把两张银票塞到了小胡子手里。 小胡子愣了下，赶忙将银票往回推。 “宋司仪，不用的，您有事情交待我就行，银票就不用了，殿下有过吩咐的，说是您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像伺候他那样伺候您……” “拿着，你让人盯着，总得让人家有点活动经费吧！总不能不吃不喝的杵在那吧！ 放心吧，这银子等你们王爷回来了，我会找他要的！” 小胡子一听，只得勉为其难的收了下来。 宋司仪真好…… 小胡子找人尽心打探了一番后，还真让他打探出一点消息出来了…… 第140章 混赌坊逛花楼 小胡子的效率很高，只三天的时间就让人查出来不少事情。 “阮家的那个大少爷天天往千金坊跑。 去完千金坊就去秀水楼。”小胡子小声说道。 宋芷眠想了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阮家大少是谁。 “就是被永新郡主用鞭子抽的破相，到现在都娶不到媳妇的那个！”小胡子提醒了一下。 宋芷眠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啊！这就是纨绔少爷去赌坊和花楼啊！ 这里面有什么异常吗？”宋芷眠看着小胡子。 “宋司仪，您想想，他连着三天都从赌坊出来，然后直奔花楼，这里面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小胡子小声嘀咕。 宋芷眠细想了一下。 赌钱嫖妓……纨绔的基操！ 但是……阮家因为被太子一派的人参了，被查办革职，现在应该低调一点。 但阮家大少…… “好赌的人只要进了赌坊了，那就肯定是要把身上的银子输光了才肯罢休的。 他能从赌坊出来后直奔花楼，说明他身上是有银子的。 当然了，也有赢钱的可能！ 但没有哪家赌坊会让一个赌徒连着三天赢钱的。 所以，他去赌坊不是赌钱。”宋芷眠反应了过来。 小胡子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让人去盯着的时候，那人回来和我说的。 说是别人从赌坊里出来要么是垂头丧气的，要么就是喜笑颜开。 只有这个阮家大少爷是神色匆匆，好像急着办什么事情一样。 再后来，那人又去花楼那边盯了会儿。 阮家大少进了花楼不到一个半个时辰就出来了，您说奇怪不？” 宋芷眠点点头，是有点奇怪，谁进了花楼不在里面多待会儿啊！ 只半个时辰……这个阮家大少爷也太差劲了一点！ “在阮家大少走了后，我的人又在花楼那里猫了好久。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到一个人从花楼里出来了。 那个人是吴王！ 他轻装简行，一副平常的打扮，压根就看不出来是个王爷，也没有坐马车。”小胡子继续说道。 第107章 宋芷眠明白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幌子。 阮家大少爷去花楼是和吴王接头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家里接头，肯定也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什么。 所以肯定是阮家大少在赌坊那边干了什么…… “以后的重点放在赌坊里面，最好弄清楚那个阮家大少去赌坊是干什么的！ 来，这个是银票，你给跟着的那个人。 进赌坊，手里最好有点银子，要不然不好办事的！” 宋芷眠说着又把两张银票塞到了小胡子手里。 虽然有点肉疼，但是和想办的事情相比，这点银子还是值得的。 再说了，等齐王回来后，这些银子都可以报销的…… 小胡子这次非常爽快的收了下来。 宋司仪说得对，去赌坊那种地方手里一定要有银子。 要是没银子，只能站在外面看，压根就查不到阮家大少爷去赌坊到底干了什么…… …… 小胡子继续让人去查探了，宋芷眠呢，也开始每日在太子妃那边候着。 只是还没等小胡子再查到点有用的消息，威远军的一条消息传了回来。 陛下带着威远军五日连下三城。 陛下坐镇中军大帐，沈老将军带着威远军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拿下了番邦的三个边塞城池。 大军现在正在休整，等粮草补给后，会继续往番邦剩下的城池进军。 作为先锋的凌家军一往无前。 同样，赵王也英勇无比，斩杀番邦蛮夷数百人，连驻守那三座城池的将领斩都被赵王斩杀于马下…… 京城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五日连下三城，这是大胜啊！” “番邦本来就不成什么气候，当初他们夺走天机城和天居城，那是买通了一些人里通外合的。 加上天机天居两城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他们才能守得住的。 只要这两座城池夺回来，番邦压根就扛不住大渝的进攻的。” “不管怎么说，这对大渝是好事。 没想到赵王居然这么英勇，能斩杀番邦将领。” “那是肯定的啊！ 你们想啊，陛下带着赵王御驾亲征，肯定是因为赵王也是一名猛将。 以前不少人都说赵王是最像陛下的，大家以为是奉承话。 现在一想……还真的像陛下呢! 陛下也是能上战场杀敌的。” “这一次……赵王回来了，应该要再受嘉赏吧！” “都已经是亲王了，这还怎么赏？金银珠宝什么的人家又不缺！” “那可说不定！大渝以战立国，大渝的皇帝既要能守得住天下，也要能打得下天下。 赵王……现在应该深得陛下圣心了吧！” …… 北地的消息在京城里传了两天不到，西南那边又有消息传来了。 齐王殿下坐镇西南，指挥西南军拿下膘国的三个寨子，膘国的主军大营被迫后撤一百里。 至此，膘国失去了那三座山当做天然屏障。 膘国的皇帝已经派人和西南军那边谈，想求和，但齐王殿下见都没见使臣，只是丢下两句话。 “不把你们打疼了，你们永远不知道跪着才是你们的本分！” 这消息一传回来，京城又是一阵热闹。 “到底是皇族血脉，说话都这么霸气！” “说得对！不把他们打疼了，永远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齐王殿下也是个厉害的！” “可不是嘛！皇子们个个都厉害……” …… 外面的那些话太子是知道的，但太子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依旧是尽心的给北地和西南那边准备好打仗的一切物资。 林相和六部的人看着每日辛劳的太子，都觉得太子太辛苦了。 外面那些人只看到了上战场杀敌的人，怎么不想想，要不是太子在京城统一筹谋，呕心沥血的，两地的大战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呢！ “殿下，江南明年的税赋……”林相看着眼睛都有点熬红了的太子。 “照旧！不能说军中开支大了，就往百姓身上加税赋。 江南已经支撑了大渝三分之一的税赋收入，不能再给江南加税赋了。 另外，西南那边……明年的税赋降两成。 战事一起，百姓们的生活多少都会受影响，西南情况不一般，让百姓们身上的担子轻一点。 孤给父皇的折子会说明的。”太子轻声说道。 第141章 詹事的小舅子 林相看着太子有点苍白的脸色，心里莫名的就有点难受。 都说大渝的皇帝不好当，周边的那些小国看着臣服了，其实都有一些小算盘。 但是大渝的太子更不好当吧！ 太子体弱，大渝人几乎都知道，但这个太子良善，心里有百姓，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把百姓放在了第一位。 但大渝偏偏还有两个骁勇善战的皇子…… 外面现在在盛传，等陛下班师回朝的时候，就是重新册立太子之时…… “殿下，外面所传的话，您不必当真！ 陛下每次给老臣这里来批示，都会问一下太子近日可好？陛下心里是有您的！”林相忍不住说道。 太子先是一愣，随即就轻笑了两声。 “林相，您多虑了！孤没想那么多！父皇信任孤，孤也相信父皇。 一切都是为了大渝，孤没有工夫去想那么多的事情。 现下孤只想着能让北地和西南都平平安安的。 父皇和齐王他们能顺利归来就行！ 林相，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太子认真说道。 林相深深的冲着太子躬身揖了一礼。 …… 宋芷眠正还没等到小胡子那边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却被叶云舒招了过去。 叶云舒见宋芷眠是在内府的监察司的一间屋子里。 宋芷眠到的时候，屋子里还是忙成了一片。 几乎每个人的手上都抱着账本来去匆匆，不时的还有打算盘的声音传到耳边。 叶云舒也快速的翻看着案几上的那些账本。 她看到宋芷眠进来后，扬了扬下巴，示意宋芷眠自己找地方坐。 “我这还有几本账，等我看完！” 说完，低头继续翻账本！ 宋芷眠不说话，只是看着叶云舒忙活。 她看着叶云舒一只手迅速的翻着一本账本，另一只手在一旁的算盘上快速拨动，至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没离开过账本…… 外面人都说，监察司卿的叶大人过目不忘，即使是十年前的账，只要她看过了，都会记得一清二楚。 宋芷眠羡慕不已。 这就是天赋！ 哪像她啊，看到账本就犯困，基本上账本就是她的催眠良药…… 没一会儿，叶云舒终于把案几上的账本都看完了。 她这才起身领着宋芷眠去了隔壁的一间小屋子。 让人给宋芷眠上了茶，看着下属关上了门，叶云舒这才笑了笑。 “最近都没见到你，你一直在太子妃身边伺候着？” 宋芷眠忙躬身回答。 “是！下官一直在太子妃身边伺候，但紫霄阁那边也一直都看着的。” 叶云舒点点头，然后就将手边的一本账本递给了宋芷眠。 “连翘的事情……我这里已经查出来眉目了。 我是从白家出事后，力荐民济堂孙家成为军需药材采买药堂的那个内府四品内监身上开始查的。 虽然孙家的账做的隐蔽，但还是查出了蛛丝马迹。 最多一个月，肯定会把事情查清楚的。”叶云舒轻声说道。 宋芷眠赶忙翻看了一下账本…… 额，好像看不懂！ “不过……事情虽然能查清楚，但现在好像不是我想抓人就抓人的时候。 宋芷眠，你是东宫女官，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叶云舒了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稍微一想就明白叶云舒说的什么意思了。 “叶大人，下官知道您的意思。 现在赵王势头正盛，在战场上立了大功。 不管是朝堂上还是在民间，大家对赵王的好感都是与日俱增。 这个时候京城里要是爆出和赵王有关的不好的事情，很容易让人想的多一点。 比如说是太子为了打压赵王的势头做出来的事情。 这样一来，百姓们即使心里不说，心里也会有意见。 即使是陛下那里……也会对太子有想法！”宋芷眠也轻声说道。 叶云舒满眼的赞叹。 她就喜欢和聪明的人说话。 “你说的不错，现在不是好时候，有的时候要想办成一件事，需要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更何况这里面的事情……外面的人想的会更多。 最近这段日子，京里传的那些消息，对太子不是很好！ 第108章 即使太子心里没想法，能保证其他人没想法吗？ 陛下不在京里，太子只要走错了一步，也许就成了别人攻讦他的刀刃！ 陛下也真是的，没事带着赵王跑什么啊！早点回京不好吗？”叶云舒一边说一边叹气。 宋芷眠只是点头，并不敢发表什么意见。 叶云舒发完牢骚了，又看向宋芷眠。 “你最近也挺忙的？” “嗯，是忙了一点，但是这边忙出消息来了，一定会回禀大人的！”宋芷眠乖巧的说道。 叶云舒点点头，随即从袖子里摸出个荷包递给了宋芷眠。 “这里面有一千两银票，你拿着，找人办事那是要银子的！ 你手上银钱不多，这些日子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先拿着，花完了再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 宋芷眠…… …… 从叶云舒这边出来后，宋芷眠摸了摸袖子里的小荷包。 叶大人果然大气，随手一出都是上千两的银子…… 同时，宋芷眠也对叶云舒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自己这是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测之中啊…… 回到紫霄阁的宋芷眠正想着是不是先休息一下，然后再去太子妃那边应卯。 二门外的小胡子找来了。 而且看小胡子的样子还有点着急。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大事吗？”宋芷眠皱着眉头问道。 小胡子的额头都是汗。 “嗯，宋司仪，查出来一点消息了！” “你快说！”宋芷眠立刻说道。 “这两日阮家大少还是去了赌坊，我的人跟着也进去了。 阮家大少爷进赌坊后不是自己赌钱，而是看着别人赌钱，并且还借了不少钱给那个人。 那个借钱的人就是在多宝街后面家里开了个绣坊的钱大同。”小胡子快速说道。 “这个钱大同是什么人？”宋芷眠追问。 “太子府詹事杨政通的小舅子！”小胡子说道。 宋芷眠脑子轰的一下，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要出大事了…… 第142章 牵连 太子手下的詹事的小舅子居然和阮家大少有关系？ 而且还是那种借钱的关系？ 不管是谁都会想到里面有猫腻吧！ “说说基本情况！边走边说！”宋芷眠一边带着小胡子往太子妃那边赶一边问小胡子。 紧紧跟着宋芷眠的小胡子赶紧将杨政通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杨政通是从小就跟着太子的，论忠心，杨政通绝对忠诚。 杨政通的妻子钱氏是京城人氏，祖上也是阔过的。 家里还曾有远亲当过大渝的礼部尚书，按理说颇有家底。 但这两代人贪图享受，家道中落，一代不如一代。 杨政通和钱氏自小相识，杨政通还受过钱家的一点恩惠，后来两人成亲。 钱大同是钱氏唯一的弟弟，自小没吃过苦，受杨政通和钱氏照顾。 虽然家中资产已经所剩无几，但在杨政通的资助下，在京城开了一间绣坊。” “绣坊？怎么会开绣坊的？”宋芷眠皱了下眉头。 “钱大同娶的那个妻子的娘家人曾经是内府的一名绣娘，一手刺绣绝活。 钱大同的妻子也是一手的好绣活，绣的东西都是活灵活现的。 也是因为这样，才开了一间绣坊的。 那间绣坊在京城的贵人里也是小有名气，不少贵人都往钱家的绣坊去。 还有就是杨政通的妻子非常疼这个弟弟，连带着杨政通对这个小舅子都另眼相看。 因着杨政通的关系，太子妃也经常让钱家的绣坊帮着做一点绣活赏人。”小胡子快速说道。 宋芷眠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这么看来，那就是那个钱大同和杨政通的关系密切，是怎么都切割不开的关系。 关键是那个杨政通还是太子的心腹之一…… 要是钱大同那边弄出点事情出来，那杨政通就是有嘴也说不清。 那时候，太子势必会受牵连……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快点去找你的人，让他务必要盯死了钱大同。 这个银票你拿着。 实在不行的话，让那人把钱大同给扣下来，送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宋芷眠一边说一边又把叶云舒刚给的银票给了小胡子。 小胡子也知道事情紧急，忙躬身行了一礼后急匆匆出去了。 …… 宋芷眠加快脚步往太子和太子住的院子走去。 她第一时间先去了太子妃日常处理宫务的院子。 但让她意外的是，太子妃现在不在这里。 “可知太子妃娘娘去了哪里？”宋芷眠赶忙问道。 留守的宫人赶紧躬身行了一礼。 “太子妃娘娘去了荣华宫，早起的时候，贵妃娘娘那边来人说贵妃有事情要和太子妃说。 太子妃用完午膳后去了荣华宫。 估摸着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宋芷眠的头更大了。 就这么巧？平时十天半月的也不见吴贵妃找太子妃一次。 偏偏这个时候找了太子妃…… 宋芷眠不好直接去见太子。 最好的流程就是先见了太子妃，然后太子妃再安排见太子。 现在太子妃是见不到了……那就只能是宋芷眠自己去见太子。 宋芷眠想都不想，转身就往自己去过的那个太子处理政务，见文武百官的那个院子走。 只是刚到了院子门口就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正和林相和田尚书在商谈要务，任何人不得打扰。” 宋芷眠…… “麻烦通报一声，我这里有要紧事务回禀！”宋芷眠小声祈求。 侍卫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太子虽然性格温和，但是他和林相还有六部的大人们商谈要务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即使是陛下身边的人来，也都是要在外面候着，等太子处理完公务。 宋芷眠在原地转了两圈，又往那个院子里望了两眼。 伺候的那些内监们一个个都低头弯腰的大气都不敢出。 想了会儿，宋芷眠还是决定先离开想想其他办法。 往紫霄阁走的路上，宋芷眠脑子里将所有能想的办法都想看一遍。 要是萧怀瑾在，去找萧怀瑾就行。 现在萧怀瑾不在，想见太子殿下只能经过太子妃。 但现在太子妃在荣华宫，这一来一去的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辰…… 宋芷眠在往回走的路上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叶云舒叶大人！ 现在应该只有她才能顺利的见到太子！ 她立刻转头又往离开不久的监察司快步走去。 …… 已经继续埋头看账本的叶云舒在看到又折返回来的宋芷眠，也很诧异。 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你……有事情就快说吧！”看到宋芷眠脸上焦躁的神情后，叶云舒赶紧示意宋芷眠坐下来说话。 宋芷眠却是摇头不肯坐。 “叶大人，您这时候能带我去见太子殿下吗？下官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叶云舒更奇怪了。 “你是东宫的人，按理说你去见太子要比我更方便吧！” “叶大人，事情紧急！ 太子现在正在见林相和六部的大人。 太子妃又被吴贵妃叫去了荣华宫，下官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求到叶大人这里来。 叶大人是监察司的人，您去见他，没人敢拦，肯定能见到太子！”宋芷眠急急说道。 叶云舒神色凝重。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芷眠赶紧将小胡子查到的事情和叶云舒说了一下。 …… 宋芷眠刚说到那个钱大同是太子手下杨政通的小舅子的时候，叶云舒已经立刻起身了。 随手将案几上的两本账本卷在手里，叶云舒已经率先往外面走了。 “跟上！”简单的两个字让宋芷眠松了口气。 有叶大人在，肯定能见到太子了。 …… 到了太子议事的院子门口，那两名侍卫依旧拦在了两人面前。 叶云舒看了两名侍卫一眼，只说了两句话。 “去通传，就说监察司卿叶云舒有要事回禀！”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很快一名侍卫就进去回禀了。 没一会儿，一名内监就急匆匆出来了。 “叶大人，请！” 第143章 急报 宋芷眠跟着叶云舒进入屋子的时候，林相还有户部的田尚书，兵部的简尚书还在。 叶云舒进来后，在看到还有三位重臣在，立刻按照规矩行了参拜大礼。 “太子殿下，微臣有重要事务回禀。 事关……江南税赋！”叶云舒正色说道。 第109章 太子愣了下，还没等他说话，林相几人已经非常有眼色了。 既然是有关江南税赋的事情，还是监察司卿亲自来说，那就说明是有官员牵扯其中。 而牵涉其中的官员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谁的门下…… 这时候他们要回避。 “太子殿下，今日的公务就说到这里，您交待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照办的。 另外……”林相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远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响…… “轰！”的一声，好像是火器之类的东西爆炸了的声音。 不管是太子，林相，户部尚书，兵部尚书，还是叶云舒和宋芷眠，脸色都变了又变。 这声音……不像是火器工坊那边传来的。 火器工坊靠近京郊，那里人烟稀少，离皇城远，即使在实验的时候偶有失败，声音也不会传到东宫这里。 刚刚的那声巨响都像是从前门大街那边传来的一样。 “来人！查！”太子立刻站了起来。 …… 原本想走的林相他们也暂时走不了了。 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刑部的人已经赶过去了…… 叶云舒也抓住机会悄悄的将宋芷眠那边查到的消息告诉了太子。 太子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但目前还不知道那个钱大同到底和阮家的人说了什么。 “孤知道了，现下要紧的事情是查清楚外面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动静那么大，应该是火药。 在京城，居然有人私藏火药，这是想干嘛！”太子叹道。 叶云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就是不知道今天这事情是冲着谁来的！ 是意外还是预谋…… 宋芷眠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此刻太子妃已经从荣华宫回来了，她也是被宫外的那声巨响给惊住了。 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大家都神色不安。 陛下还在北地征讨番邦，京城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谁，心里都会不安。 …… 太子妃带着人在太子议事的厅堂隔壁的厢房里。 宋芷眠也安静的陪在太子妃的身后。 外面的厅堂里，太子坐在上首自己的位置。 其他人，包括叶云舒在内所有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坐着。 宋芷眠小心的看了好几次，都没看到那个太子的心腹杨政通。 不管是议事的厅堂还是宋芷眠所在的厢房，都安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声音。 所有人都看着院落大门的方向。 很快，一个内监脚步匆匆的带着刑部的叶尚书和一个刑部侍郎，另外还 有两个刑部的主事过来了。 大家看着叶尚书的脑门上都是汗，身上还有一些尘土，一看就知道这是刚从爆炸的现场过来的。 叶尚书刚想大礼参拜就被太子叫起了。 “不用讲那么多的虚礼，快说说！外面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爆炸了？” 林相和其他两位尚书也都看向叶尚书。 “回太子殿下的话，爆炸的地方前街的状元巷那边。” “状元巷？可伤着百姓了？”太子急急问道。 状元巷那里离皇宫不近，因为那条巷子有家客栈，住过一位中了状元的举子得名。 那周边……百姓很多！平时很是热闹。 这个时辰，百姓们多数都在家里。 “爆炸是在一处三进院子的门口，里面并没有多少人。 周边的百姓，被炸身亡的没有，但是有数十个百姓被炸碎的瓦片之类的给炸伤了。 目前刑部这边已经联系了京城的两家医馆给这些百姓进行医治了。”叶尚书忙说道。 听说没有百姓身亡，太子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百姓身亡，比自己想的要好一点！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京城怎么会炸了的？ 是有人私藏火药了？”太子继续追问。 叶尚书额头的汗更密了。 他擦了下汗，不知道该怎么说！ 跟着他来的刑部侍郎和两个主事也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叶尚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知道什么原因了，我们这里才能想对策啊！”林相也沉着脸追问。 叶尚书抬头看着太子，又看了看坐在下首的叶云舒一眼，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回事？说！”太子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叶尚书擦了把汗，只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前两日接到密报，城外有人要携带兵器进城，刑部一直在秘密追查。 一直到今日早上，刑部这边查到那些人的踪迹。 那些人先是进了城，然后驾着马车在京城绕了两圈后，进了一间铺子。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那些人从那间铺子里出来了。 刑部的人准备抓捕的时候被那些人察觉。 那些人驾着马车逃窜的时候到了这处院子的门口。 原本我们的人是能将那些人缉拿归案的，但是突然领头的那人将手里的火折子燃了起来。 叫嚷着同归于尽之后……连人带马车一起炸了！ 虽然火药不多，但那些火药都是装在木桶里的。 在爆炸的时候这动静就有点大。 那些受伤的百姓也是凑过来看热闹的时候被炸伤的。 马车上除了有之前密报里说的兵器之外，还有……”叶尚书不敢说话了。 “还有什么？你们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太子冷冷的问道。 “还有……散落的刚制成的龙袍冠冕！”叶尚书小声说道。 所有人…… “可知那些人是什么来头？”林相赶紧问道。 “马车上一共三人，像是专门为送那些东西进京的。 有俩人因为离的炸药太近被当场炸死，目前身份尚未查出来。 还有一个受了伤，已经被刑部的人擒获……他的身份倒是清楚。 他是天一绣坊的东家，钱大同！”叶尚书越说声音越小。 太子，叶云舒…… 厢房里的宋芷眠…… 还是晚了一步！ 大庭广众之下，兵器，散落的龙袍冠冕，还有太子心腹的小舅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太子。 第144章 借别人之口 叶尚书的话让屋里所有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看了看叶尚书，又看了看太子。 叶尚书也有点懊悔，要是自己迟一点过来，等着林相他们走了之后再开就好了。 那时候太子有什么吩咐…… “可查的清楚？这可是诛九族的事情，可容不得一丝马虎！”林相也沉着脸看着叶尚书。 “林相，事发突然，下官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负责这事情的右侍郎那边。 右侍郎和吴王的人一起去追捕的嫌犯。 在那辆马车爆炸之后，吴王就带着人离开了现场，说是……要避嫌！”叶尚书小声说道。 厅堂里的所有人都明白。 这事情八成就是吴王搞出来的。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受了赵王的指使吗？ 赵王现在靠着军功，在京里的声望越来越好，已经都要赶上太子了。 他闹这么一出，这是想逼着太子做点什么吗？ “钱大同也许有问题，但是杨政通肯定没问题！”林相正色说道。 叶尚书忙拱手揖了一礼。 “林相，我们都知道，这事情和那个杨政通肯定没问题的。 但现在外面的 百姓怎么想？ 这不是藏着掖着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些东西露了出来，还让那么多的百姓都看到了。 我们可以奉行清者自清，但那些百姓会说出来什么？ 这些我们都无法控制。” “哼，他就只会在这些事情上出手，孤还是高看了他！”太子突然冷笑着开口。 林相还有叶尚书都不说话，开始叹气。 吴王这招……过于恶心了一点。 朝堂上的人是不相信的，但是百姓们会怎么想，那就不知道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赵王跟着陛下在北地立下战功，声望最高的时候，出了这种事情。 在有心之人的暗示下，也许今天闹这一出在他们眼里就是太子搞出来的。 太子担心自己的地位不稳。 担心陛下班师回朝之后改立太子。 这才想着要谋划出一点事情出来。 太子监国，京城所有事情都在太子的掌控之下，这时候要是给远在北地的陛下和赵王使点绊子。 让粮草供应不及时，或者说出点其他的事情，那北地那边…… 京城里，百官受了太子的辖制，也许会做出一些糊涂事情来呢！ 毕竟，谁不想当皇帝啊！那个位置只有一个！ 吴王这一招可够阴的啊！ 第110章 朝堂上他没有任何的势力，但是他居然想着借着百姓之口去做一些事情。 即使这事情和太子无关，那陛下那里会怎么想呢！ 现在陛下是信任太子的，以后呢，还能一直信任太子吗？ 他这是要在所有人的心里种下一根刺！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妥善处理，否则后患无穷！”户部田尚书立刻说道。 “殿下，小心为上，这时候不能有任何差错。”兵部尚书也沉声说道。 “是啊，殿下，这不是小事，民之口，可毁江山！”林相也是一脸严肃。 好在现在是太子监国，很多事情做起来，要容易的多。 要是让事情扩大，越往后就会越不受控制。 现在在这个厅堂里的基本上都算是太子的人。 林相更是看着太子一步步接触朝政，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林相比任何人都着急。 “殿下，您下令，有些事情我们去做！”叶尚书也赶紧表态。 这事情最后八成要刑部和大理寺去处理，到时候他们只要稍微想个法子…… “不可！ 老五办的这个事情拙劣了一点，可查的地方太多了! 那个钱大同是杨政通的小舅子没错，但那又如何？ 也有可能被买通，或者说被人下了套子呢！ 孤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孤做的事情，孤为什么要怕！ 去查，彻查！而且是让老五去查！ 孤倒是要看看，老五想往孤的头上扣多大的帽子。 林相，这案子没有查清楚这段时间里，您带着六部的大人们统管北地和西南的粮草事务。 孤……累了！想休息休息！”太子叹道。 林相等人都是一惊。 “殿下……” “都回吧！记住了，让老五查个水落石出！”太子摆摆手，示意林相他们都回去。 林相只得带着田尚书简尚书和叶尚书出了院子。 …… 看着厅堂里只剩下太子和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叶云舒了，太子妃这才带着宋芷眠她们走了出来。 “殿下……”太子妃刚想安慰太子几句，却是脸色大变。 太子的脸色惨白，正用力的抓着自己心口的衣服。 坐在下首的叶云舒也是脸色大变，忙也凑了过来。 一直伺候太子的内监立刻将随身携带的药丸拿了出来。 只是…… 原本吃了就会缓解太子心痛症状的药此刻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已经快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太子的脸色依旧惨白，身上的衣服也都快被汗湿了。 “太医！快去请太医！”太子妃急的立刻就要让内监去请太医。 太子却是用力的摇摇头，然后看着内室的方向。 “那个药……拿来！”太子咬牙说道。 太子妃不敢耽误，赶紧亲自去取了内室藏在暗格里的药。 太子就着太子妃颤抖的手将那个瓷瓶路最后一粒药丸吃了下去。 太子妃轻轻的抚着太子的后背。 终于，太子的脸色慢慢的有了一丝的血色。 太子妃的眼泪也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殿下，这是……最后一颗药了！” 太子笑笑，先是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 心口终于不是那种揪起来一样的疼了！ “没事，这不是好了吗？” 叶云舒看了太子一眼，又看了太子妃一眼。 太子妃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都出去吧！”太子妃淡淡说道。 能在这个时候在这间屋里的，都是心腹，太子和太子妃可不担心他们会把刚刚太子犯病的消息传出去。 所有的宫人和内监立刻都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宋芷眠也要跟着出去，但却被叶云舒留了下来。 “宋司仪留下来！” 第145章 以牙还牙 叶云舒把宋芷眠留了下来。 太子和太子妃都没有说什么。 齐王在临走的时候就和他们俩说过，宋芷眠是可信任的，可以用。 现在叶云舒也表现出一个态度，那就是她也信任宋芷眠。 太子妃，叶云舒，还有宋芷眠都看着太子的脸色恢复如常。 看着太子喝了一杯茶，又用了两块点心后，这三人才都彻底松了一口气。 “吴王的手段卑劣了一些，但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 殿下放心，这事情……肯定有解决的办法！”太子妃小声安慰。 太子笑笑，轻轻拍了拍太子妃的手。 “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是孤干的事情，孤是不会担心的。 老五这么做，无非就是对那个位置有想法。 父皇信孤的话，老五不管做什么都没用，孤还是太子。 父皇要是不信的话，这个位置谁想要谁拿去就是了，孤拱手奉上！” 太子妃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叶云舒却是沉下了脸色。 “殿下，这话以后还是少说。 您是太子，这个位置不是为您一个人坐的，您的身后有多少人跟随着您。 还有，您不做这个太子了，让谁做？ 赵王吗？他能把大渝治理好吗？ 要是把江山送到了赵王这里，您就放心吗？” 面对叶云舒的话，太子只得冲着叶云舒笑了笑。 “好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们俩……” 宋芷眠能感觉到，太子冲着叶云舒的笑里面有一丝尊重和……讨好！ “这事情一定要彻查。 这么漏洞百出的事情要是查的话，肯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你放心，林相那边应该会让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办案。 等会儿我回监察司了，就立刻给陛下上份折子，陛下那里肯定是相信您的。 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处理好京里的事情。 你们把手里的事情都交给林相处理也好，你正好脱身好好休养一段时日。 这些日子切记，情绪不可有太大起伏，不要管外面的 那些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有我们！”叶云舒轻声说道。 太子点点。 “老五做的事情经不起推敲，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打击一下孤的声望，另外给老三那边添砖加瓦！” 叶云舒点点头。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宋芷眠，这件事你怎么想？”叶云舒一眼就看到太子妃身后一言不发，眉头微皱的宋芷眠。 宋芷眠立刻回神。 “宋司仪，这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吗？”太子也是笑着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就目前的事情看来，这些事情的确是吴王一个人搞出来的。 至于说他搞出来这些事情的目的，一来，就是打击太子的声望，让百姓们对太子这个未来的仁君有质疑。 二来，他可不是为了赵王将来的事情添砖加瓦！ 他这可是顺带的，悄悄的坑了赵王一把！”宋芷眠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坑了赵王？你仔细说说！”太子立刻看向宋芷眠。 “陛下御驾亲征，带上了赵王，留下太子监国。 在历朝历代里，天子御驾亲征，即使留下太子监国了，也会安排重臣从旁辅助。 不可能将所有的权力放在太子一人身上。 但咱们的陛下御驾亲征，让太子监国，却没有指派任何重臣从旁辅助，这等于是把朝堂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太子。 同时，陛下也把自己最重要的后背交给了太子殿下。 这说明陛下十分信任太子，知道太子只会勤勉的处理好各种事情。 至于说民间传的那些事情，都是不可能存在的。 陛下对太子有绝对的信任。 偏偏这个时候，吴王闹出这些事情出来。 陛下不会查吗？ 在这种情况下，陛下只有一种选择，那是申饬赵王。 因为在任何人看来，吴王都是在为赵王做事情。 吴王做的这一切事情都要由赵王来兜底，陛下即使知道这事情是吴王一个人做的，但他还是要申饬赵王。 因为现在的局面是，不管是京城还是北地，或者是西南，都不会允许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 这样对朝局不稳。 所以，吴王用了这么一招看起来拙劣，但实际上却是一石二鸟的办法。 打击了太子在民间的声望，还让声望逐渐高涨的赵王的势头一下子就下去了。 即使等赵王回京了，问责吴王了，他也可以说，这完全就是为了赵王着想。 其实……吴王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宋芷眠慢慢分析。 太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朝臣们都知道吴王是站在赵王那边的，不管吴王做什么，都会认为是赵王授意的…… 现在吴王弄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第111章 不止是针对自己，其实更多的是针对赵王…… “还有，吴王他敢用这样拙劣的办法来对付太子，那肯定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 确切的说，他做了，但是他也不怕查。 甚至说，他巴不得把事情查清楚呢！ 即使查出来是他干的又如何？他完全可以推到赵王身上。 赵王现在身上有军功，陛下即使惩罚赵王，也不可能罚的太狠。 同样的，都不能罚赵王了，那就不会罚他了。 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找一些人出来顶罪！ 毕竟涉及到兵器，火药，还有龙袍了，这就不是刑部和大理寺能判决的案子。 最后还是要呈送到陛下那里裁决。 陛下会因为这些事情处置自己的儿子吗？ 暂时不会！涉及到兄弟阋墙的事情，天子都会谨慎。 毕竟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吗？陛下那么英明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呢！ 所以，吴王也是料准了是这个结果才会这么做的。 自始至终，受到伤害的就是太子的声望。”宋芷眠继续说道。 太子和叶云舒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是惊叹。 宋芷眠分析的非常细致。 “那……要是让你来说，这事情你会怎么处理？”叶云舒笑着问道。 “这案子……太子的人不要插手，就让吴王查。 只要吴王开始查了，那就有机会来个以牙还牙！ 他不是想借着百姓之口给殿下扣上一顶帽子吗？ 好，那我们也同样可以用百姓之口，让他也被扣上一顶帽子。 一顶他摘都摘不掉的帽子！”宋芷眠正色说道。 第146章 最不可能的人 “给他扣上一顶帽子…… 你想怎么扣？”叶云舒立刻问道。 宋芷眠正要开口，门外守着的内监突然站在门外回禀。 “殿下，杨詹事来了！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现在让他进来吗？” 厅堂里的人都是脸色一变，终于来了啊…… 那个惹祸的钱大同不就是杨詹事的小舅子吗？看来也是得到消息了。 刚刚还找不到他人呢，现在出现了…… “让他进来吧！”太子轻声说道。 宋芷眠一听那个杨詹事要来，立刻就要起身暂时回避一下。 “不用！你不用走！就在这，等会儿有什么说什么。 他闯下了这么大的祸，让我们都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叶云舒慢慢说道。 “对，你留下来听听他怎么说？孤信任杨政通，他不会出卖孤的。”太子也轻声说道。 叶云舒示意宋芷眠坐下来，宋芷眠只得在叶云舒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宋芷眠能感觉到，此刻的厅堂里，已经完全是叶云舒在掌控。 太子和太子妃对叶云舒的那种尊敬是发自心底的。 宋芷眠的心里的那个想法好像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这位叶大人……真的是皇亲国戚，而且身份绝对不低！ …… 面色惨白的杨政通很快就进来了，他一进来，就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弄清楚怎么回事了？”太子轻声问道。 杨政通依旧不敢抬头。 “回殿下的话，事情属下弄清楚了。 钱大同前些日子去了千金坊赌钱，输了有上万的银子，后来有人借了一笔银子给他。 钱大同那边拿了银子，又给家里留了点，昨晚上离开家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今日得到消息……已经进了医馆，现下被吴王的人看着，属下近不得身。 现在不管是钱大同的宅子还是那个天一绣坊，都被吴王的人看着。 连钱大同的妻子也被吴王关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太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杨政通。 “他这两日……可曾去过你府上？”叶云舒问道。 “去过！这两日属下一直都帮着殿下办着外面的事情。 他这两日都是在很晚的时候去找属下。 但见了属下也就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属下碍于内子的关系，见了两面！”杨政通继续说道。 叶云舒叹了口气。 果然是蓄谋已久。 杨政通说的是没说什么，都是一些闲话，但是别人可不会这么认为。 大晚上的去见他，还在杨政通很忙的时候去见了他…… 吴王只要造成一个假象，那就是钱大同去见了杨政通，并且杨政通还见了他！ …… “如此说来，下一步刑部的人应该就是传唤你了。你可做好准备了？”太子轻声说道。 杨政通这时候才抬起头来。 “殿下，这是属下的错！是属下管教不严造成的。 钱大同贪婪成性，这才酿成了大错。 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将此事解决的。” 厅堂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传唤杨政通，事情就由不得杨政通了。 到时候…… “你想以死谢罪？”叶云舒看着杨政通。 杨政通没有说话。 事情发展到现在，下一步肯定就是传唤自己。 只有传唤自己了，吴王才能把事情引到太子身上，外面的人也会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太子身上。 “此事因属下而起，也在属下这里结束。 叶大人放心，不管对方用什么法子，属下都不会认这事情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杨政通正色说道。 叶云舒轻轻摇了摇头。 宋芷眠也叹了口气。 这个杨詹事，她见过一两次，也听内监和宫人们说起过。 他是陪着太子一起长大的，也帮太子挡过不少的祸事，论忠心，不容置疑。 但就是……有点蠢了！ “杨詹事，你想过没有，你越是什么都不说，那些人就越会把事情往太子身上扣。 你即使以死谢罪，在别人眼里那也是个背锅的。 别人只会想到你顽固，愚忠。 为了保住太子才会一死了之！ 杨詹事，你这不是在帮太子，你这是在害太子！”宋芷眠冷静的说道。 吴王参与审理此案，那肯定就是认定了杨政通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选中了钱大同，那就是笃定了杨政通不会出卖太子，也笃定了杨政通会以死谢罪。 只要人死了，那后面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既然死都不行，那该怎么办？”杨政通盯着宋芷眠。 叶云舒和太子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也都看向叶云舒，想听听叶云舒会怎么破这个局。 “这还不简单吗？ 他们认为的你该做什么，你偏不这么做就是了！ 和他们反着来就是了。 当然了，最后的结果是死你肯定是要死一回的。 但既然要死上那么一回，那就好好的想想，该怎么让这个死有点价值。 死很容易，但很多事情不是你死了就能解决的。”宋芷眠冷声说道。 “反着干？怎么反着干？”杨政通脱口而出。 宋芷眠呵呵一笑。 “他们不是要传唤你吗？太子公允，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了，肯定会让你去的。 你去了，他们会问你，你只要如实说就行。 当然了，他们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去了，有人就会想从你嘴里得到些什么。 开始的时候你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就行，吴王肯定会对了软硬兼施，想法子让你开口的。 在他眼里，你是有软肋的人。 既然如此，最后你受不住了，肯定就会吐出一些事情来。 记住了，在吐出一些事情的时候，记得要吴王和那个刑部侍郎都在。”宋芷眠看着杨政通。 杨政通一愣。 吐出一些事情来？太子这边的任何事情都 不能说啊！ “吐出一些事情来……宋芷眠，你说说看，要吐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叶云舒好像明白宋芷眠要做什么了。 “钱大同的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你也是受了别人的命令才去干这些事情的。 至于那个别人肯定不是太子。 而是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是最不可能的人就行。 既然吴王想让京城乱，那就彻底的把这潭水给搅浑！”宋芷眠一字一句的说道。 “最不可能的人？”叶云舒和太子都愣了！ 第147章 最不可能的事情 “对，就是最不可能的人！ 杨詹事只要说出这事情是一个大家眼里最不可能的人支使你办的就行。 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是说，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个人是最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人。 因为当这个人爆出来的时候，之前还会质疑的那些百姓们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 第112章 绝对不可能！ 所有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自己认为的事情就是对的。 他们眼里的好人，公正的，心里有大义的人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在这些消息一传出来，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有一个念头。 这个人肯定是被冤枉的，是那些人诬陷的。 这里面是不是有更深的隐情，是不是那些人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诬陷这个人。 当这个不可能在那些人心里产生的时候，和这件事情所有的事情都会顺理成章的变的不可能！ 大家也就会认为那件可能是太子为了巩固自己地位做出的事情也就不可能了。 只要这样就行，那时候刑部和大理寺再将查出来的真实情况公之于众，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泼在太子身上的脏水和扣下来的帽子就会彻底清除。 而策划这件事情的那个人将会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 即使陛下不惩治他，百姓们心里也会对他有一个新的判断。 以后他做任何事情，都将会被别人划入到不可信之人当中。”宋芷眠继续说道。 太子，太子妃，叶云舒…… 果然是个好脑子，这是把人心研究到极致了啊！ 杨政通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宋芷眠。 这样年轻的一个女子居然可以谋划的这么深…… 看来自己这次死可以死得其所了！ 宋芷眠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原本是死局的牌面终于找到了破局之法，看来自己当初的工作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要是放在现代的话，不就是一次公关危机吗？ 很幸运，她找到了最好的解决这次危机的办法…… …… 叶云舒看着宋芷眠还有点稚嫩的脸蛋，终于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看着柔弱的姑娘能设计杀了蔡伯驹了。 她只要拿捏住人心就有了很大的把握。 “芷眠分析的很有道理！一个不可能的人出现在那些人面前了，吴王会怎么办？”叶云舒自言自语。 “如果那个人和他有过节的话，他会欣喜若狂。 但要是那人和他没什么过节的话，他也许会想其他的办法。 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都不做。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即使伤不了太子，也能让立了战功的赵王受到打压。 毕竟，谁都知道，他做的一切事情可都要算在赵王头上的。”宋芷眠如实说道。 叶云舒点头。 没错，那个吴王小肚鸡肠，特别记仇。 朝堂上不管是哪个部的官员只要是有人得罪了他，他表面上什么都不说。 但实际上……他都会暗暗的报复回来！ “就按照芷眠的这个办法去做。”叶云舒长舒了一口气。 杨政通赶忙也答应下来。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完成这次任务的。 以后的日子……还请殿下多注意身子，不要因为朝政总是耽误了用膳的时辰。” 说完，杨政通咚咚咚的给太子磕了三个响头。 叶云舒等杨政通都磕完头之后，才重新开口。 “这个罪你是肯定要受的了。 至于怎么个死法，我们还要在想想。 你跟着太子那么多年，要是连你都没能有个好下场，这不是让人心寒吗？ 你先去旁边的院子待着吧，等我们这里定好最终的计划了，有人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杨政通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 议事的厅堂里又只剩下他们四人了。 太子妃亲自捧了茶水过来。 宋芷眠要去帮忙，却被太子妃按在了座上。 “你坐着！今日本应是我好好谢谢你的！” 说完，太子妃将茶水放在了各人面前。 叶云舒看着手边的茶水，又看了看已经看不出病态的太子一眼。 “现在是要想让谁做那个最不可能的人！”太子妃小声说道。 叶云舒没说话，但脑子已经转了起来。 太子也在想，谁合适当这个不可能的人。 宋芷眠小心的看着几人。 “这个人……很难找吗？” 太子没说话，叶云舒倒是笑了一声。 “其实也不难。 大渝的朝堂上的百官应该还挺有意思的。 宋芷眠，你不在朝堂上，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今日我告诉你一些。 大渝的百姓们最不会相信的事情简单说就四件。 林相贪腐，沈老将军叛国，上官老大人徇私，最后一个就是我做假账。 宋芷眠，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叶云舒笑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细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呢！ 林相师从叶相，听说叶相和叶大人颇有渊源。 叶相清廉，他选出来的人也清廉。 林相是大渝最不可能贪腐的人。 同样的沈老将军也一样，定国公沈家被称为北地战神，皇家对沈家有多信任就知道沈家有多忠君。 百姓们曾经私下说道，要是沈家叛国了，那肯定就是天子哪里做的不对让沈家心寒了…… 言官世家的上官家…… 上官老大人一生刚正不阿，从不徇私，是陛下最敬重的人。 这位叶大人就更不用说了。 监察司卿叶家曾经有训，终生不得做假账…… 至于这几人里面将会是谁来当那个最不可能的人…… “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杨詹事把我说出来吧！ 我倒是想领教一下那个吴王的本事。 正好他的外家的人是我抓的，新仇旧恨都有，他应该也恨极了我！”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 太子，太子妃…… 让吴王抓叶云舒？呵呵，估计这边人进去了，那边老五的府邸就要被抄了…… “叶大人不要说笑话…… 何事？”太子看向院子里小心翼翼的内监。 “殿下，上官老大人来了！” 第148章 上官老大人 “上官老大人？”太子和叶云舒立刻站了起来。 “老祖怎么来了？”太子妃更是惊讶的立刻就要迎出门外。 宋芷眠一点都不惊讶三人的反应。 上官老大人历经三朝，在大理寺，刑部，御史台都待过，还曾经担任过一朝的史官…… 即使是在陛下那里，对这位上官老大人都尊崇有加。 哦，还有就是太子妃就是上官老大人的曾孙女。 上官老大人退出朝堂之后，并没有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 他在大渝的各大书院里当了夫子，不管是梧桐书院还是南青书院，都给上官老大人留着客卿夫子的位置。 上官老大人对读书人极其友好，对那些家境贫寒的读书人更是时常出手相助。 不管是在官场里，还是在那些学子之间，上官老大人都是让人尊敬的人。 在太子带着太子妃和叶云舒迎出去的时候，宋芷眠也跟了出去。 远远的，一个发须皆白，脸色红润，步伐有力的老人已经走了进来。 宋芷眠有点吃惊。 上官老大人的这身子骨可以啊! 只是走近了一看，宋芷眠能明显感觉到上官老大人看着太子妃的眼神有点不舍…… …… 两个时辰前，京城东边的上官府里。 最后面的那个院子里，上官老夫人扶着上官老大人坐了起来。 上官老大人一边就着上官老夫人的手坐直了，一边看着手边的一个药瓶。 最终……还是吃了这颗丸药啊！ 看着上官老夫人眼角还有泪痕，上官老大人笑了笑。 “老婆子，你怎么还有那些小女儿的作态了。 都这个年龄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一把老骨头了，说不定哪天一个不注意急两腿一伸去见祖宗了。 那时候啊，才是真的憋了一肚子的话都来不及说呢！”上官老大人笑呵呵的说道。 上官老夫人叹了口气，给上官老大人掖了下被子。 “话是这么说，我们俩都九十了，已经享了这么多年别人都没享过的福。 说走也就走了。 就是这一闭眼……哎，那些孩子们啊，就都看不到了！” 上官老大人哈哈笑了两声。 之前脸上的病态慢慢的居然都不见了。 他摸了下心口，感觉了一下。 “那位连大夫之前给的药还真管用。 刚刚我明明已经感觉到不行了，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板了，你拿着那药丸朝我嘴里一塞，居然把我给拽回来了。 你看看我现在，哪还有点老态龙钟的样子啊！”上官老大人笑呵呵的说道。 上官老夫人强笑了两声。 那药丸是好，但是…… 药效也只能持续三日。 三日之后，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第113章 当初那位大夫给老头子这粒丸药的时候就说了，这只会让人回光返照，并不能真的起死回生…… 留下三天的时间，足够老头子去办一些事情了…… “老婆子，我刚刚发病的事情……你没有通知前院吧！”上官老大人低声问道。 上官老夫人立刻点头。 “你之前就交代过，我肯定记得呢！ 放心吧，这时候通常是你用膳后休息的时辰，他们都不知道。 老大他们…… 轰！”上官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隐约的传来了一声巨响。 很快，上官老大人和老夫人的院子里就有丫鬟和婆子们过来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上官老大人立刻起身走了出来。 “目前只知道状元巷那里有火药爆炸了！”有婆子立刻说道。 上官老大人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陛下御驾亲征，太子监国的时候京城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御史台又要忙了…… “让人去探探，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官老大人立刻吩咐了出去。 …… 很快，一些消息传到了上官府里，加上上官家的一些人脉，上官老大人基本上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同时，他也知道了这事情肯定就是吴王搞出来的，目的就是打击太子！ “陛下不在京城，朝堂上的事情那么多，他居然还搞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上官老大人叹道。 “老头子，太子那边…… 陛下在北地，要是有心之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上官老夫人有点担心。 自家的曾孙女可是太子妃啊！ 上官老大人立刻摇头。 “虽说天家无父子，但陛下对太子的感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陛下绝对信任太子！只是吴王……他的手段还是过于卑劣了一些！” “那现在……我们就什么都不管吗？”上官老夫人还是有点担心。 上官老大人想了想，立刻让备车。 “去东宫！” “老头子，你身子不是……” “无妨，三日的时间，够做很多事情，够见很多人了！” …… 太子和太子妃将上官老大人迎进了议事的厅堂。 宋芷眠也赶紧送上了茶水和点心。 上官老大人见厅堂里只有宋芷眠一个女官伺候着，也知道刚刚这几人肯定是在议事。 “可有对策了？”上官老大人笑问。 几人见上官老大人笑着问话，也知道，在百官眼里，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吴王这么做，也只不过是糊弄一下百姓而已。 “刚刚正和叶大人说到这个事情，已经有了对策。”太子忙说道。 “来，和老夫说说！”上官大人立刻看向太子和叶云舒。 太子将刚刚宋芷眠想的法子认真和上官老大人说了一下。 上官老大人一边听一边摸着胡须点头。 不错，知道反击了，还是反击的直中对方的要害。 太子……终于不再是那个对一切都不在意的储君了。 “也就是说，叶大人打算去入这个局？”上官老大人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轻轻点了下头。 “对，一来吴王应该恨毒了我，但是他也不敢对我下手。 二来，他要是在折子上写上的我的名字，折子肯定会被打回来并且会被申饬的。 想来想去，还是我去入这个局最好！” 上官老大人听了，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叶大人不可以去！” 第149章 这是老夫送你的礼 “老大人……怎么就不妥呢？”叶云舒有点奇怪。 上官老大人摆摆手。 “叶大人，老夫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本事……老夫知道。 叶家的女孩子都是顶顶好的。”上官老大人说着就冲着叶云舒竖起了大拇指。 叶云舒只是笑笑，等着上官老大人继续说话。 “就因为你们叶家女孩子都很好，这个入局者才不能是你来做。 你们叶家，从你们曾太祖开始，就掌控着大渝的监察司。 上百年来，监察司干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情。 别人不敢查的账都是你们监察司查，办不清楚的案子都是你们监察司帮着查出来了蜘丝马迹。 别人都说大渝的官场清明。 但老夫却可以和别人说，大渝官场的清明，你们监察司占了一大半的功劳。 所以，监察司不可以无人。 最近不管是北地还是西南，都有不小的动静。 要想让这两地顺利又平稳的结束战事，监察司要时刻在后面盯着。 那些军需粮草都要过你们监察司的眼才能保证送到两地。 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这个监察司卿怎么能卷入到这种事情里呢！”上官老大人轻声说道。 叶云舒沉默了会儿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是下官把事情想的简单了一点。” 叶云舒本来的想法是想给吴王挖个大坑。 让杨政通指认是自己安排他做这些事情的。 按照吴王对自己的仇恨，肯定就借着这个大做文章。 只要吴王敢派人来传唤自己，她就敢进刑部的大牢。 而且叶云舒一点都不担心吴王敢对自己下狠手。 只要自己进了大牢，远在北地的那位知道了…… 呵呵，吴王基本上就算完了！ 但……好像是会影响到监察司日常的差事。 自己只想着收拾吴王了，倒是把两地有军务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听着上官老大人的话，叶云舒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还是不如这些老大人们啊！ …… 上官老大人见叶云舒面有愧色，还是满意的。 这位叶大人……他也是知道一点内情的人，但陛下不准人说，他是万万不敢吐露一个字的。 “好了，老夫也只是提个意见。 叶大人心有大义，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至于这种小事情……交给老夫来做吧！”上官老大人笑着说道。 “您？” 不管是太子，太子妃，还是叶云舒和宋芷眠都吓了一跳。 “怎么？老夫不行吗？那样的事情推到老夫身上，没人会信的。 但吴王呢……他应该也是恨极了老夫。 阮家人被参，是御史台的人干的，那也是经过老夫允许的。 吴王恨老夫，肯定不会比恨叶大人少！ 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事不宜迟，叶大人，你还是去想想具体的事情，老夫还有一些话要和太子交待。”上官老大人说着就握着太子的手不放了。 叶云舒一听，忙带着宋芷眠就出了这个太子议事的厅堂。 …… 宋芷眠送了叶云舒出了东宫。 太子妃还收拾了一个匣子的茶叶让宋芷眠捧上。 在别人看来，就是叶云舒受了太子和太子妃的赏赐，宋芷眠这个女官呢，帮着叶云舒把赏赐送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中间的距离只有一个身位。 宋芷眠手上端着匣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叶云舒也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远远的，别人都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但要是靠近了就会发现，这两人在小声说话。 “太子妃今日被吴贵妃请去了荣华宫，应该是阮容华从中捣鬼的。 现在宫里宫外都说宫里的那批女子禁卫是受了太子妃的管控。”宋芷眠小声说道。 “我明白，这消息肯定是阮容华放出去的。 她放出去这些消息应该就是要配合吴王的计划。 让别人都以为太子和太子妃掌控了京城，他们才能让自己做的 那些事情在别人眼里合情合理。”叶云舒脚步不停。 “那宫里……叶大人应该要有所准备了。”宋芷眠继续提醒。 叶云舒轻轻点了点头。 “放心吧！宫里……安稳着呢，想在宫里搞事情，做梦！ 那些人出不了宫门！” 宋芷眠心下稍安。 只要宫里不乱就出不了大事情。 目前来看，吴王也只能在宫外搞点事情，对于宫里……他是一点手段都使不上的。 最多也就是一个阮容华传递一下消息…… “大人，还有一事，杨政通要是归案了，外面众人肯定会有什么说什么。 您是不是能安排一些人适当的引导一下。 虽然事情不是太子干的，但是不好听的话那些人说起来可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三人成虎……还是小心为上！”宋芷眠再次提醒。 叶云舒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虽然卫言礼跟着萧怀瑾去了西南了，但是春不晚茶楼她还是可以说上话的。 第114章 有些事情是要去安排了…… 宋芷眠很快就帮叶云舒把东西送到了监察司。 虽然监察司里的人也对今日状元巷里发生的爆炸事情议论了一下，但大家也就是说两句就过去了。 太子地位稳固，哪需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证明什么？ 肯定是是哪个眼馋太子位置，但又只能眼馋一下的家伙搞出来的事情。 他们监察司的人…… 呵呵，好好办差就是了，其他的事情和他们无关！ 北地和西南都有战事，要看的账本那么多，哪有那个工夫去说那些无聊的事情啊…… …… 宋芷眠回到了东宫，陪着太子妃说了一会儿的话，又跟着太子妃去了小厨房让厨子做了几样上官老大人爱吃的菜。 “能克化的动的，软和一点，清淡一点！” …… 议事厅里，上官老大人紧紧的攥着太子的手。 “殿下，您放心，老夫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 吴王……狼子野心，老夫这次一定会把他给拉下马的。 以后……他将不再是您的威胁！”上官老大人认真说道。 太子觉得心口跳的厉害。 “老大人……” 上官老大人摆摆手。 “殿下，您听老夫细细和您说……” 第150章 准备 没有人知道上官老大人和太子说了什么。 东宫的人知道的是，上官老大人出来的时候是太子亲自送出来的。 一直到上官老大人的马车走了很远了，太子还在看着慢慢远去的马车。 …… 当天晚上，那个被炸断了两条腿疼晕过去的钱大同醒了。 一个时辰后，吴王带着刑部右侍郎敲开了杨政通宅子的门，带走了杨政通。 这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杨政通是陪着太子长大的，对太子忠心耿耿。 这一进去……肯定是出不来了！ 因为钱大同的关系，杨政通肯定要以死谢罪了。 …… 另一边，上官老大人回府后，面对家人殷切的眼神，没有说东宫任何的事情。 他先是一头扎进了自己和上官老夫人住的那个小院。 在和上官老夫人小声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上官老大人吩咐了两件事。 “这两日胃口不错，怕多进了食克化不动，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看看。 顺便再给你们曾祖母请个平安脉。 另外，这梧桐书院明年要应考的举子们不少提前进京了，已经送了拜帖了是不是？”上官老大人看着身边的 管家。 “是！梧桐书院，桐华书院的举子们都进京了。 他们昨日就把帖子送来了，要拜见老大人。”管家立刻说道。 上官老大人摸了下胡须笑了笑。 “那些举子们不容易，都是从各地来的，在京城里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已经很好了。 你去通知一下，只要是送了拜帖的举子，明日都请来赏花。 后院的秋海棠开了，让那些举子们都来看看。 顺便老夫再考教一下他们的学识。”上官老大人笑道。 管家一听，立刻笑着应了下来。 老大人现在都有心思见那些举子们了，这是好事，说明老大人身子骨非常好…… 酉时不到，太医院的太医就来了。 在给上官老大人请完脉之后，太医的神色都轻松了起来。 “老大人脉象强劲，身子骨是越来越硬朗了。” 上官老大人哈哈大笑两声。 “这还不是托了洪太医您的福？ 这些年，我们府上可都只认您的。 现在我还吃着您给我们开的延年益寿丸呢！ 洪太医，多谢了！”上官老大人笑着抱了一下拳。 洪太医一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医者最大的成就是什么，不就是能得到病人的认同吗？ 一直以来，洪太医都照看着上官家老大人和老夫人的脉，现在两位老人能成为京里有名的长寿者洪太医功不可没。 “这是下官的职责，也是下官的本分。 说到底，下官还要谢谢老大人呢！ 要不是您亲笔写了推荐信，我家那大孙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进梧桐书院呢！” 洪太医将自己的脉枕收了起来后，也和上官老大人说了两句闲话。 “你家小子踏实好学又有灵气，这样的人才老夫肯定推荐啊！ 对了，明年你家小子也要参加会试了吧！”上官老大人笑着问道。 “嗯，明年参加会试，这些日子也不出门了，日日在家挑灯夜读。”说到孙子，洪太医笑的合不拢口。 “那小子不错，明年定当榜上有名。 到时候可别忘请老夫喝杯喜酒啊！”上官老大人看着洪太医说道。 洪太医立刻应了下来。 等过些日子的，一定让家里的那个大孙子来给上官老大人请安，让上官老大人多指点一下。 受了上官老大人指点的，明年的会试肯定能有不错的成绩。 …… 送走了洪太医，上官老大人看着慢慢安静下来的院子，脸上的笑也渐渐淡了。 “老头子……”上官老夫人有点担心的看着上官老大人。 上官老大人摆摆手，径直下了台阶，在院子里慢慢踱步。 这个院子他不知道这样走了多少次了。 走多少步要拐弯，什么地方种了什么花草，什么地方下雨的时候容易长青苔，他心里都很清楚。 也是在这个院子里，自己写了多少道折子，参了多少人…… 这一切好像就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上官老大人慢慢走着，他知道，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在这里踱步了…… “老头子，时辰不早了，你该歇息了！”上官老夫人劝道。 上官老大人摇摇头，又在院子里走了两圈，这才回了屋子。 “休息就不用了！老婆子，你帮我磨墨！”上官老大人说着就在书房的案几前坐了下来。 上官老夫人叹了口气，只得开始磨墨。 …… 一夜没睡的不止是上官老大人，还有吴王和刑部右侍郎。 吴王心情不错，他算的挺好的。 将事情闹大了，大家都知道了，衙门想遮掩都遮掩不住了，太子那个废物只能捏着鼻子让刑部和大理寺彻查。 而且，还只能让不是太子一派的刑部右侍郎来查。 钱大同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说出了杨政通，说自己是受了杨政通的嘱咐才做了那些东西的。 吴王一点都不担心。 他手里捏着钱大同的命根子，他不得不听自己的。 “杨政通还不说吗？” 刑部大牢的另一侧的小屋里，吴王端着手里的茶杯笑着问道。 “死活不开口！ 软的硬的都用过了，他就是不开口！ 殿下，要不要再下点狠的，把他的儿子给抓来……”刑部右侍郎小声问道。 吴王摆手。 “他和钱大同可不一样，他是太子府的詹事，是有官职在身的。 现在他的罪名还没定下来呢，就去抓他的儿子，这不是上赶着给别人送把柄吗？ 不用，反正他自己应该也想通了，他是出不去这个大牢了。 不过，这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 走吧，本王和你一起去看看，看看这个杨政通想要个什么样的死法吧！” 吴王说完就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出了小屋。 在大牢里绕了一圈，刑部侍郎才带着吴王站在了杨政通的牢门前。 此刻的杨政通已经受了刑，正趴在稻草上。 “杨政通，为太子做事可以，但不能卖命吧！ 你看看，你是他的心腹呢，他不还是没能来救你吗？ 你这是何必呢！”吴王假意叹道。 第151章 你们敢吗 杨政通艰难的抬头，他看了吴王一眼，送了他一个白眼。 刑部右侍郎一见，立刻上去就要踢杨政通。 “到了这里还猖狂，以为这里是太子府或者是东宫吗？” 吴王却一把拉住了杨政通。 “一个将死的愚忠之人，理他作甚？” 杨政通看着吴王，又是冷哼一声。 “秋后的蚂蚱，你们还能蹦跶几时？” 刑部右侍郎一听，上去就是一脚，这一脚正好踢在了杨政通的伤口上。 杨政通立刻疼的额头冒冷汗，不过即使再疼，他也都是咬牙忍着。 吴王最喜欢看的就是别人疼到极致了，但是却不敢发出声的样子。 看着杨政通这样，吴王蹲了下来。 “杨詹事，你也别记恨本王，谁让外面的话不好听呢！ 私制龙袍，这可是谋逆之罪，即使你是太子府的詹事，只要被这个案子牵连了，该受的罪也是要受的。 第115章 本王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了之，但这样值得吗？ 你还有妻儿，你的母亲也还在，你要是……”吴王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而是看着杨政通。 他刚刚看出来了，在说到老母亲的时候，杨政通的眼里似乎有一丝的痛色…… 吴王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杨政通年幼的时候，他的父亲早逝，亲族的那些人把他们孤儿寡母的赶出了原来的宅子，占了他们的家产。 杨政通的母亲离家之后，去衙门立了女户，将杨政通改了和自己一个姓。 后来杨政通的母亲靠着一手厨艺进了太子别院，顺便也把杨政通带了过去。 太子年幼时身子不好，皇后经常带着太子住在太子别院那边，这才和杨政通熟悉了起来。 再后来…… 杨老太太也算是把杨政通培养成人了。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杨政通兴许心里会怨恨自己的妻子，要不是那个小舅子，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 但现在杨政通最舍不得的应该就是自己的老母亲了。 杨政通孝顺那是出了名的…… 吴王心里闪过了一丝念头，也许…… “杨政通，本王知道，你自己是没这个胆子做这个事情的。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只要说出来了，本王立刻就给父皇上折子，虽然不可能免了你的死罪。 但是你母亲那里……本王可以照顾到。”吴王压低了声音。 杨政通没说话，只是看着吴王。 “怎么？不信吗？ 本王知道，你是报了宁死的决心的。 但你想过没有，你死了，那谋逆的罪名就死死的压在你的头上了。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瞒你，太子是不可能倒台的。 父皇疼这个嫡长子，即使知道事情是太子做的，也不可能责罚他。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私制龙袍，这个罪名肯定要有人来顶。 你就甘心当这么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你即使死了，也是顶着谋逆的罪名死的。 你的妻儿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贬为庶民，永远不能入仕。 你的母亲呢？你的母亲会成为一个谋逆之人的母亲，她将永远抬不起头。 你想保的那个人也许和你说了，会保住你母亲。 但即使保住了又如何呢？还不是乱臣贼子吗？ 杨政通，你值吗？ 你要是供出了支使你办事情的人，罪名就要由他来顶了，你的罪名反倒轻了。 说不定啊，因为那人身份贵重，这事情还能大事化小呢！ 那时候你也不用死了，最多就是一个庶民。 但至少不用顶着谋逆的罪名了啊，还能好好的孝顺你母亲是不是？ 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一个理？”吴王缓缓劝道。 杨政通听着吴王的每一句话。 吴王呢，说完这些之后才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杨政通。 “话呢，本王已经给你说透了！机会能不能抓住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好好想想吧！ 要是可以呢，明日早上本王会来送你最后一程，那时候是你的机会。 要是不行呢……本王看在你孝顺的份上，会让你选个舒服的死法的。 反正这事情最后会怎么样本王早就想到了。” 吴王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杨政通突然开口。 吴王心里一喜，立刻转身看着还趴在地上的杨政通。 “怎么？想通了吗？”吴王看着杨政通。 杨政通死死的盯着吴王。 “我要是说了，你们敢去抓吗？” 吴王呵呵一笑。 “杨政通，你可别忘了，本王是陛下亲封的一品亲王，京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了，本王必须要给父皇上折子。 和你说句实话吧！ 京城之中，除了太子和那几个老的，有谁是本王抓不得的？ 本王可是奉了父皇的口谕到刑部办差的。 你说，有谁是本王抓不得的！ 你不会想说是太子吧！ 太子本王是抓不得了，但是你写份认罪书，本王会把你的认罪书和折子一起送到父皇面前的。”吴王的神色依旧轻松。 杨政通死死的盯着吴王。 “我信不过你！” “没事，我可以把叶尚书和左侍郎也请来，你可以等他们来了说也是一样的。”吴王立刻说道。 杨政通点点头。 “好，那就请叶尚书和左侍郎吧！” …… 吴王立刻着人去请叶尚书和左侍郎。 左侍郎倒是很快就来了。 叶尚书却被林相叫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府…… 吴王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后又看向杨政通。 “杨政通，你看……叶尚书现在有事情，左侍郎在这了，你不管说什么，左侍郎肯定都会告诉叶尚书的。 要不……” 杨政通想了想，缓缓的点了点头。 吴王和刑部两个侍郎立刻都竖起了耳朵。 “王爷，指使下官做事的人是……上官老大人！ 怎样？你们敢去抓人吗？敢审那位老大人吗？”说完这两句话，杨政通神色轻松。 吴王…… 他万万没想到杨政通吐出来的人是上官老大人。 他原本的意思是让杨政通随便攀咬一个身份高的就行，这样就可以把事情闹的更大了…… 现在…… 第152章 传唤吗 在听到杨政通说了是上官老大人指使他干这事情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左侍郎想的是，这个杨政通不是太子的心腹吗，怎么能胡乱攀咬人呢！ 知道点内情的都明白这就是吴王挖的一个坑。 杨政通原本只要咬死口不什么都不说就行了。 现在…… 吴王和右侍郎也吓了一跳。 他们俩也是万万没想到杨政通居然把上官老大人给咬了出来的。 右侍郎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走，当什么都没听到。 这个上官老大人是能招惹的吗？ 上官家那可是几百年的清流世家，祖上出过皇后的，大渝最长寿的武帝就是上官家的外孙。 更何况京城里和上官家来往多的定国公沈家，还有镇守西南的皇甫家。 就连林相见到上官老大人都要恭敬的行个弟子礼…… 这个老家伙……那可是炸药，碰都碰不得啊！ “你闭嘴！让你供出背后指使之人，不是让你胡乱攀咬的！”右侍郎立刻说道。 杨政通呵呵笑了笑，先是白了右侍郎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吴王。 “殿下，您不会不敢抓吧！” 吴王已经发愣了一会儿了，这时候听到杨政通那有点挑衅的声音后才回神。 他也明白杨政通的目的了。 杨政通就是笃定了他不敢对上官老大人动手吧！ 但现在…… “杨詹事敢说，本王当然敢做了！ 人是杨詹事供出来的，为了查清楚私制龙袍一案，本王定当秉公办案。 不管牵扯到谁，本王都会一查到底！ 看好了他，别让他死了！” 吴王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刑部大牢。 左侍郎和右侍郎赶紧跟上，左侍郎在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杨政通一眼。 这个家伙，现在可是把天捅了个窟窿呢！ …… 左侍郎一出了刑部大牢，立刻就拱手和吴王告辞。 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要告知叶尚书，让叶尚书定夺，这可不是小事。 刚刚看吴王那个意思，这是真的想对上官老大人动手了。 吴王是不怕 的，他是亲王，天家的皇子，即使天家怪罪了，那最多就是申饬两句。 他们这些人可不一样的。 要是刑部这边敢对上官老大人动手，御史台，大理寺，还有翰林院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时候……他们可就真的是众矢之的了。 左侍郎也不管外面有多黑了，坐上马车就往叶尚书的宅子跑。 可惜到了那里……叶尚书还在林相家里没回来。 左侍郎这下可真的有点急了，想都不想让车夫调转车头就往林相的府上走。 虽然这个时辰拜访林相不合时宜，但是事情紧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半个时辰后，左侍郎面无表情的从林相府里出来了。 他想着在林相府中悠闲饮茶的叶尚书的话。 “事情已经不是刑部的事情了，不要那么上赶着。 回去的路上慢点，不要摔了！” 左侍郎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刻明白叶尚书的意思了。 现在的情况是……这事情能躲就躲，不要上赶着去表现，要不然出事了最后背锅的可就是自己了。 左侍郎嘿嘿一笑，抢过车夫的鞭子，对着马的右腿就是一鞭子…… 第116章 马匹吃痛，居然两只前蹄都立了起来。 随后，左侍郎坐的马车就这么在车夫的目瞪口呆中华丽丽的侧翻了。 左侍郎也顺着侧翻的马车摔倒在地。 “快！快请郎中！本官的腿好像断了！ 还有，让人去衙门口给本官告假，本官要在家休养一些时日。”左侍郎大喊。 …… 右侍郎那边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吴王。 他明白，吴王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殿下……”右侍郎想劝一下。 吴王却是呵呵一笑。 “怎么？害怕了？这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正常吗？下属不想白白死了，供出了幕后的主使，这不是所有案子都要有的过程吗？”吴王笑道。 右侍郎心头突突的跳。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那位上官老大人的身份过于特殊了。 家族里不是言官就是史官，名下弟子众多，深得陛下的信任。 还有就是太子妃还是上官家的嫡女…… 不管是哪一样，都够自己喝一壶的。 “殿下，这事情不是小事情，要不还是把杨政通的口供送到陛下手里，让陛下定夺吧！”右侍郎也不想蹚这趟浑水。 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把自己搭进去的…… “本王都说了，这是在按照律法办事情。 是我们要抓上官老大人吗？不是，而是私制龙袍一案牵扯到的人供出了上官老大人。 不管从哪个方面讲，我们都要查个清楚吧！ 要怪，去怪那个杨政通好了，我们是依法办案好不好。 如果是杨政通胡乱攀咬的，那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还上官老大人一个清白嘛！ 要是…… 那时候再给陛下上折子，请父皇裁断！ 现在……我们是在依照大渝的律法办案子，这有错吗？我们都没有错的好不好？ 还有……徐侍郎，你家的大伯就是因为被上官家人参了才连降三级的吧！ 人家都依照律法办事了，我们也要依照律法办事！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没那么难！刑部的职责不就是要按照大渝律法办事吗？ 既然有人供出了上官老大人和此案有关，那我们就按照律法查查就是了。 无非就是请人过来问问而已。 问完了我们再把人送出去就是。 大不了本王到时候亲自送上官老大人出刑部还不行吗？”吴王笑道。 右侍郎…… 要是按照大渝律法办案的话，好像是可以传唤一下…… 要是后果不可控了，就把一切的事情都推到那个杨政通身上。 “那明日……叶尚书要是不准呢！”右侍郎小声问道。 “他……那个老货肯定躲了，他才不会蹚这个浑水呢！ 不用管他了，明日本王的人和刑部的人一起去请上官老大人。 至于最后的结果怎么样？等见到上官老大人再说！” 吴王说完，转身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右侍郎踌躇了一会儿，只得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明日……肯定不消停！ 第153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回到自己府里的吴王细细想了明天可能发生的事情，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好好的想了一遍。 传唤上官家的那个老东西肯定没那么简单，但现在有了杨政通的指认，那就好办多了。 至少师出有名，自己只要咬死了秉公办案就行。 至于那些人的怒火……往太子身上发吧！ 毕竟是太子的心腹把上官老大人给咬出来的。 吴王没想把上官老大人怎么样，他要的就是杀一杀上官家的锐气。 不就出了个太子妃吗？不就曾经是后族吗？ 还清流世家？要真的是清流世家怎么会站队呢？ 吴王已经想好，明日一定不能动粗，要有理有据的把上官家的那个老东西请到刑部大牢来。 让他和杨政通对峙一下就行。 至于下面的事情……那就是看这两人狗咬狗了。 一想到明天可能发生的事情，吴王的心里突然就有点兴奋。 上官家这个铁杆的太子一派不是号称是清流吗？ 明天他就是要让大家看看，这是一个怎么样的虚伪世家…… …… 监察司里，叶云舒将外面刚传来的纸条就这烛火给烧了。 打着太子妃的名头来给叶云舒送点心的宋芷眠也看着那张纸条化为灰烬。 “吴王……上钩了？”宋芷眠小声问道。 叶云舒点了点头。 “那么多的诱饵在那肯定上钩。 和你之前说的一样，杨政通适时的露出点软肋，吴王就会有想法。 加上吴王恨上官家几乎就跟恨我一样了。 明日巳时吴王应该就带着刑部和自己的人去上官家了。”叶云舒平静的说道。 “那……他们应该不敢对上官老大人动粗吧！ 老大人毕竟年龄大了，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宋芷眠忙说道。 叶云舒听宋芷眠这说，差点笑出声来。 “动上官老大人？你不会以为他们会对上官老大人用刑吧！ 那是上官老大人，他可不止是三朝元老，陛下在没即位的时候也是要叫声先生的。 六部的人……即使是脾气最不好的兵部的简尚书，也不敢对上官老大人大声说话。 大家对上官老大人的尊敬……那是骨子里就有的。”叶云舒笑着给宋芷眠解释。 宋芷眠哦了一声。 她也知道上官老大人身份清贵，一般人动不得他的。 但吴王那个大傻逼又是疯子一样的人，他又恨毒了上官家这种言官世家。 万一脑抽了怎么办…… 算了，听叶大人说了这么多，应该没有那么多的万一了！ “怎么？还担心啊！ 你放心吧！上官老大人巴不得进刑部大牢转一圈呢！ 请了他老人家进去了，什么时候出来那可就不是吴王能把控得了了。 你想啊，吴王把上官老大人关进去了，又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上官老大人脾气又犟，到时候就是在大牢里不出来。 到最后没办法的是吴王。 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明日上官老大人那边只要进了刑部了，杨政通就可以先暴毙出来了。”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继续看叶云舒看账本。 账本有那么好看吗？ 为什么这位叶大人看账本就能看的这么认真，她一看账本就是想睡觉呢！ “大人，那明日事情发生之后，那些……”宋芷眠看着叶云舒。 她想问的是明日吴王带着人去把上官老大人带走了，这民间的舆论该怎么去把控和引导…… “放心吧！这事情我交给慕晓去做了。”叶云舒头都不抬。 “永新郡主？”宋芷眠有点懵。 叶云舒还是连头都没抬。 “慕晓看着大大咧咧的无所事事，其实这丫头聪明的很！ 以前这样的事情交给她做了，她做的都很好！ 这次……她已经都准备好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在春不晚住下来了。” 宋芷眠…… 果然，身边的这些人个个都有自己不知道的一面。 没想到别人眼里的刁蛮郡主居然能干这样的活，佩服佩服！ …… 第二日，上官府门口，管家带着一群小厮在门口迎客。 昨日他就带着人将上官府的回帖给那些送了拜帖的举子们回了过去。 那些准备明年应试的举子们都高兴坏了。 上官老大人宴请大家肯定就是考教功课啊！ 这个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给上官老大人留个好印象。 也许等陛下班师回朝召见老大人的时候，老大人能美言几句呢…… 在上官府的花园里，举子们不是吟诗作对就是尽显笔墨丹青。 有时候还会和其他的举子们就某个问题争论一番。 总之就是很热闹。 上官老大人呢，也是红光满面，不时的对举子们的一些论点做出一些指正。 再或者就是评点一下举子们的诗词和丹青…… 就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管家急匆匆的过来在上官老大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原本还在热烈讨论的举子们一下子都安静下来看着上官老大人。 上官老大人呢，也是眉头一皱。 “不管是谁都不见，今日是老夫宴请赶考举子的日子，那些人来添什么乱！”上官老大人低声训斥。 “是！奴才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吴王也带着人来了，说是……那件事要请老太爷您去一趟。 现在大爷他们正在门口和他们理论呢！”管家赶忙说道。 举子们听了这些话都是一头雾水。 第117章 吴王有什么事情要请老大人去的？ 上官老大人冷笑一声。 “老夫不管是谁，让他们自己进来请。 有什么话让他们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 管家…… …… 很快，管家就领着吴王和右侍郎进来了。 吴王的面子活做的很好，一看到上官老大人就抱拳请罪。 “打扰老大人了，本不应来打扰，但事关昨日的私制龙袍一案。 已被收押的嫌犯杨政通说此事和大人有关。 本王有皇命在身，不得不来打扰一下老大人。” 举子们…… 什么？之前街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私制龙袍案居然和上官老大人有关？ 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第154章 好，跟你走一趟 所有的举子们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就炸了。 “这是什么道理？要是你们嘴里的嫌犯无故攀咬别人呢！ 上官老大人一生清廉，从不徇私，你们把这样的罪名扣在老大人身上合适吗？”立刻有举子不满了。 “就是啊！要说老大人爱美酒，多做了两句诗倒还好。 偏生说老大人和那些私制的龙袍有关，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没错，就是这么个理。 更何况老大人远离朝堂很多年了，这样的事情牵扯上老大人了也太不合适了。” “我宁愿相信我前日见的美人儿是狐狸变的，也不会相信老大人和这样的事情有关！” …… 举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多数的举子们都是眼神不善的盯着刑部右侍郎和吴王。 没错，他们的身份是没有眼前这两人高。 但他们是举子，是明年要参加会试的举子。 谁不是抱着心怀天下的愿望来京城的？ 眼前这两人……虽然有一个是王爷，但大渝的天下可不是这个王爷能坐的住的。 举子们最不缺的就是傲骨。 甚至有几个举子还往上官老大人面前站了站，将上官老大人挡在了身后。 上官老大人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举子们，深感安慰。 大渝的年轻一代不错，有点不畏权贵的样子，是好苗子。 当然，也有语气不是那么冲，想两边都不得罪的。 “大家先莫慌，也先别气。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啊，王爷皇命在身，肯定不会擅自做一些决定的。 老大人一生清廉也不会做什么糊涂事情。 肯定是有误会的。” “对，刚刚王爷说了，是涉案的人攀咬了上官老大人，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就行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 “都别动怒，别动怒！” …… “呵呵，墙头草！” “软骨头，一点文人的风骨都没有！” “这是想捡了高枝再飞一次？” 因为一句诗都能吵起来的举子们立刻就要吵吵起来。 上官老大人一点都不生气，各人有志，每个人将来走的路是不同的，选择肯定不同。 不想得罪任何人的那些举子都是从各地过来的，有的家境贫寒，靠着族里的资助才能进京应考。 有的呢，虽然家里略有薄产，但是也不是什么显贵之家。 今天居然看到了王爷这样的人，下意识的就想帮着说话。 还有的……纯粹就是生怕得罪了任何一方。 有些人也许不会给你任何的帮助，但是却可以在关键的时刻在你背后捅上一刀…… …… 上官老大人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争吵。 大家立刻都安静了下来。 上官老大人站了起来，看向吴王。 “王爷，您说的是私制龙袍一案的嫌犯指认了老夫是不是？”上官老大人正色问道。 “是！那人是……太子的心腹杨政通杨詹事。 本王也不想去相信他的话，但他咬死了就是您指使他做这些事情的。 大渝律法有规定，涉案者必查！ 所以……还请老大人走一趟，和那个杨政通面对面的说一下。 看看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王不紧不慢的说道。 举子们一听，这意思是还要把上官老大人带到刑部去，他们心里的怒气更盛了。 “刑部的人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呵呵，不管什么话不都是他们碰碰嘴皮子的事情吗？” “这是屈打成招吧！我可听说太子府的詹事为人正派呢！” “大人，不能去，他们是想屈打成招，逼你承认……” 上官老大人再次摆手。 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上官老大人这才看向吴王。 “吴王殿下，你说的是那个杨詹事指认了老夫是不是？” “是！杨政通指认了老大人，这不止是本王一个人知道的事情，刑部的左右两位侍郎也知道这事情。”吴王立刻说道。 上官老大人点点头。 “好，既然是杨詹事指认的老夫，那老夫无话可说。 不过，老夫还是要给自己辩解一句，老夫和王爷说的这些事情无关。 老夫不屑于做这些事情。 但老夫是大渝人，更曾经在大渝的朝堂上为了律法的公允参了很多人。 所以，老夫肯定会遵照大渝律法的要求配合王爷的传唤的。” 上官老大人的一席话让院子里的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吴王更是有点惊讶。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上官老大人不搭理自己的准备了。 但是现在…… “老大人，只是简单的问询，您和那个杨政通对质一下即可。 那个家伙应该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您去了，他肯定也就慌了！”吴王忙说道。 上官老大人却是没理他，而是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那些举子们。 “尔等寒窗十年为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心中所愿。 荣华富贵就是过眼云烟，稍纵即逝，尔等一定要遵循心中那份热忱，一定要做对大渝有用的人！ 老夫老了，能教你们的事情也不多了。 今日再教你们一条。 为人须正！正乃是人生第一准则，行的端坐的正方为君子本色。 切忌狗苟蝇营，以旁门左道陷害他人！ 可都记下了？”上官老大人眼神凌厉的看着院中的这些举子。 举子们立刻都躬身应了下来。 “谨记老大人教诲！” 上官老大人这才转身看向吴王。 “王爷，我们走吧！只是在走之前，容老身换身衣裳。 今日老夫穿的常服见这些举子的。 既然是对质，那老夫换身衣裳，还请王爷稍微坐坐，老夫换完衣裳就来！” 吴王立刻应了下来。 反正上官府在这里呢，他可不怕上官老大人跑了。 “老大人请！本王在这里候着就是！”吴王也恭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 只是上官老大人没有受这个礼，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第155章 意外 上官老大人回了自己屋子换衣裳，他没让小厮伺候，更没让丫鬟伺候，而是上官老夫人亲自伺候着老大人换了衣裳。 老大人能感觉到，上官老夫人在给自己系衣衫扣子的手还在发抖。 “老婆子，昨日我们不是就说好了吗？ 咱俩这辈子已经值了，儿孙满堂的，个个都出息，也没什么遗憾了。”上官老大人笑着安慰老夫人。 上官老夫人好一会才颤抖着手将上官老大人曾经的绯色官袍的扣子给扣好。 “老头子……你这一去，可一定要……” “放心吧！我心里有成算，你也这么大岁数了，经历了多少事情啊，怎么还这样子啊！ 其实我刚刚没对你说实话！”上官老大人突然说道。 上官老夫人一愣。 “什么话？你对我说谎了？你个死老头子，你居然敢骗我了。 越老越不正经是不是？ 快说，你说了什么谎话了？”上官老夫人立刻拍了下上官老大人的肩膀。 上官老大人抓着上官老夫人的手哈哈笑了两声。 “我刚刚说的，我没有什么遗憾了，这句话不是实话。 老头子我有遗憾。 遗憾的是没能带着你去看看大渝的山水风情。 没能陪你走遍大渝的每一处地方。 你还未嫁我的时候就喜欢看游记，姑姑收藏的那些游记你都看过了，你很想去那些地方。 因为我的原因，我无法像姑父那样带着姑姑四处游历。 后来我退出朝堂了，你又牵挂着这一大家子，脱不开身。 一天天的就走到了今天，老婆子，下辈子的，咱俩还在一起，那时候我一定早早的就带你去看大渝的山山水水。”上官老大人笑着说道。 第118章 上官老夫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还下辈子呢……那你下辈子一定要早点找到我，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 上官老大人嗯了一声，随后又用力的握了一下上官老夫人的手。 “那封信你收好了，记得给太子妃！ 还有，虽然以前我一直说，上官府要低调。 但我的身后事你记得了，不用低调，办的排场越大越好！ 清楚了吗？”上官老大人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点点头，继续帮上官老大人整理着官袍的领口。 …… 上官老夫人亲自送了上官老大人出来。 “王爷，我家老爷年龄大了，事情办完了，还请王爷遣人送我家老爷回来。” 说完，也不等吴王回答又看向了上官老大人。 “厨房今晚做了你最爱的花雕醉蟹，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要是回来了迟了，我就把那些花雕醉蟹都给那些小的们吃了。” 上官老大人嗯了一声，随后就扶正了官帽，转身往院子外面走。 吴王和刑部右侍郎赶紧带着人跟了上去。 上官老夫人亦步亦趋的一直送到了上官府的大门外。 看着上官大人坐上马车了，上官老夫人还一直盯着马车看。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要把掌心给掐出血来了…… “祖母，我们回去等吧！祖父最多就是去说上两句话，很快就回来了。” “是啊！今日的风有点大，祖母您快回来吧！” “曾祖母，我们备上好酒，晚上等曾祖回来了，一边吃蟹一边作诗，谁输了就喝酒！” “对，等祖父回来了，我们一起饮酒作诗。” …… 看着身边一无所知的后辈们，上官老夫人强笑了一声，扶着身边儿媳的手回了院子。 再回头看一眼，坐着上官老大人的那辆马车已经彻底没了踪影…… …… 吴王和右侍郎带着上官老大人进了刑部。 刑部今日人有点少。 叶尚书昨日因在林相府中小酌了两杯，又受了凉，身子不适，已经请了太医。 刑部左侍郎呢，昨晚从刑部大牢回去的路上，马受了惊吓，把马车给掀翻了。 听说左腿已经不能走了，太医院也派了专门看跌打的太医去看看。 目前看来，是至少三日内是不能来办差了。 吴王和右侍郎一点都不在意叶尚书和左侍郎不在。 两人也不是傻子，这要是看不出他们俩是躲了，不想蹚这趟浑水才怪呢！ 不过吴王也不介意。 这两人不在也好，免得自己还要避讳一点…… …… “上官老大人，这边请！”吴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上官老大人看都没看吴王一眼，径直就走进了刑部大牢。 吴王也不介意，他看了跟着的狱卒一眼，狱卒立刻带着大家往那处最干净的天字号牢房走去。 这间牢房比其他牢房要好太多。 有一张案几，地上有干净的稻草，还有看着还算干净的被褥。 不等吴王开口，上官老大人自己就走了进去。 吴王和右侍郎有点吃惊，只是还没等他们俩说话呢，上官老大人这才开口。 “麻烦王爷和右侍郎把那位指认我的人带来吧！ 老夫就在这里等着呢！” 吴王笑笑。 “老大人，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本王让下面人给您上点茶水。” “不用了！早点说完早点回去，老夫回去还要吃蟹喝酒呢！”上官老大人淡淡说道。 吴王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非常讨厌这个样子的 上官老大人。 “老大人……”吴王的语气重了起来。 只是上官老大人看都不看他，在稻草上坐了下来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吴王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软枕上，心里有一肚子的气却没法发出来。 “去把杨政通带来！”吴王沉声对身旁的右侍郎说道。 右侍郎忙转身去吩咐狱卒。 吴王看着闭目养神的上官老大人，心里莫名的就有点烦躁。 这个老东西……肯定憋着什么坏呢！ 今天一定要杀杀他的傲气…… “王爷！王爷！出事了！” 吴王还没想好等会儿该怎么杀杀上官老大人的锐气，就看到去带杨政通的那个狱卒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脸上尽是惊慌之色。 “慌什么？什么事情？”吴王呵斥。 “杨政通……杨政通没气了！”狱卒慌忙说道。 吴王…… 右侍郎…… 人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吴王厉声问道。 在闭目养神的上官老大人这才轻轻睁开眼睛。 “人死了？这么巧吗？ 王爷这是要坐实了老夫的罪名，想来个死无对证吗？”上官老大人冷冷问道。 第156章 你是故意的吧 吴王没有回答上官老大人的话，而是转头就往关着杨政通的那间牢房走去。 等他走到杨政通牢房门口的时候，刑部的仵作已经在检查了。 “身上多处断骨，五脏六腑均有出血迹象。 耳鼻有血，血液暗红色，用银针检测无中毒迹象……” 仵作一边说一边摸着杨政通的身上。 吴王死死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杨政通，随后就上前先是踢了下杨政通的腿，又蹲下试了下杨政通是否有鼻息…… 一切都证明杨政通死的不能再死了。 “怎么好好的人就死了？ 是不是有人来过这里？”吴王看向那些狱卒。 “没有！真的没有！今日我们没有让任何其他人进来。 王爷您的吩咐我们怎么可能忘了呢！”狱卒的头头立刻跪了下来。 吴王一点都不相信这是巧合。 他们走的时候杨政通还好好的，虽然身上的伤不少，但都是皮外伤，是不可能有事的。 怎么好端端的…… “他是自戕吗？”吴王突然问道。 老仵作看了吴王一眼，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杨政通。 “不是！初步判定就是受伤太严重暴毙的。 怎么？王爷是不相信小的？”老仵作平静的看着吴王。 吴王没有说话，转头就走。 他现在脑子有点乱。 杨政通死了，在上官家的老东西刚进了刑部大牢就死了，这和自己的计划完全不同。 就差了那么一步。 杨政通是要死，但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要是他没有把上官家老东西给咬出来的话，即使不死自己也要把他给弄死。 现在阵仗摆出来了，上官家老东西也带过来了，杨政通死了…… 弄的不好的话，就像是刚刚上官家老家伙说的那样。 是想把所有的罪名安在上官家，才来了个死无对证的…… 现在…… 吴王突然有点后悔了。 自己不该那么较劲，在杨政通吐出上官家老家伙的时候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就这一步，就把自己之前的所有的一切都给打乱了。 “王爷，下面怎么办啊！ 把上官老大人请来可就是为了和杨政通对质的啊，现在杨政通死了，那还怎么对质啊！”刑部右侍郎也有点慌了。 吴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了看已经蒙上白布的杨政通一眼，又看了一眼不远处上官老大人的那间牢房。 “怎么办？低头做人！好言相劝，最好让那个老家伙心里不要有怨气。 最差的结果呢，就是被这个老家伙指着鼻子骂一顿。 然后呢，等父皇班师回朝了，御史台那边参本王一本。 走吧，看看怎么才能把这个老狐狸给糊弄过去吧！” 吴王说着继续我那个上官老大人的牢房走去。 …… 在听到杨政通死了的消息的时候，上官老大人就一直这么坐着。 一身绯红的官袍一丝不苟，官帽也端正的戴在头上。 一切都在计划中，杨政通以后……再也不能是杨政通了。 下面的每一步，自己都要走稳了，这样才能把吴王这条毒蛇给除了…… “上官老大人！”吴王进了牢房，并且坐在了上官老大人面前。 上官老大人呵呵笑了两声。 “王爷，开始吧！” 吴王一愣，“开始什么？” “问话啊！您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我弄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问私制龙袍一案和我有没有关系吗？ 现在开始问吧！”上官老大人笑道。 吴王…… “老大人，这事情其实是个误会……” “不要说误会！大渝律法明文规定的事情怎么能是误会呢！请王爷开始吧！”上官老大人就这么看着吴王。 第119章 吴王明白，上官老大人这是不打算给他一个面子了。 “好，既然老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开始吧！ 老大人，私制龙袍一案的嫌犯杨政通之前说，他是受了您的指使才在钱大同的绣坊私制了龙袍。 有没有这回事！”吴王沉声问道。 “没有！”上官老大人回答的非常干脆。 吴王笑笑，立刻起身躬身行了一礼。 “既然没有，那老大人您可以离开这里了。 今日只是简单的问询，并无他意，还望老大人海涵！ 老大人，请！”吴王揖完一礼后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让他意外的是，上官老大人连起身都没有起身，就这么看着吴王。 “王爷，您的眼里还真的没有大渝律法啊！ 刑部的大牢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您刚刚说是简单的问询，那为什么把老夫带到了刑部的大牢来，把老夫羁押了起来。 世人皆知，进了刑部大牢，那就是羁押的开始。 老夫倒是想问问了，羁押一个曾经是朝廷三品御使大夫的人不需要刑部尚书盖章的公文吗？ 公文在哪里？拿出来老夫瞧瞧！ 好，没有刑部尚书的公文吧！ 你们可以说私制龙袍一案情况特殊，应特案特办，不需要刑部尚书盖上大印的公文。 那该案的嫌犯受了私刑而死，堂堂太子府的五品詹事，居然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刑部大牢？ 口供呢？ 现在您又简单的一句话又让老夫回去。 王爷，您当刑部大牢是您的府上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上官老大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吴王，刑部右侍郎…… “老大人，本王今日多有得罪，日后定当上门拜访，今日还请老大人移步。”吴王说完又拱手揖了一礼。 “不用！老夫既然来了，那肯定就会要个说法的。 老夫会在这里写份折子，还请王爷到时候替老夫送到陛下那里！”上官老大人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吴王眯着眼睛看着上官老大人，脸色也逐渐阴沉了下来。 “老大人，您是故意的是吗？” “吴王这是什么话？老夫不是配合吴王的差事吗？ 放心，等事情了结了，老夫自然会离开这里，不用王爷来请！” 说完，上官老大人依旧端坐在案几前，然后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第157章 反转 在上官老大人跟着吴王的马车去了刑部那一刻起，在上官府赴宴赏花的举子们已经把府里发生的一切都散了出去。 这可是大事情，他们这些人亲眼目睹的一件大事，不管怎么说，先说出去比较好。 还有，要是刑部敢扣着老大人不放的话，他们也好早早的联合大家去刑部门口静坐。 百姓们在知道吴王和刑部那边居然把上官老大人给带到刑部去了，一个个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下天。 不对啊，今天外面出的是太阳，不是月亮啊！ 现在也是白天，不是晚上啊！ 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出现啊！ 这些人在说什么胡话啊！ “你们是吃酒吃多了，犯了癔症吧！ 上官老大人涉及到私制龙袍案，被吴王和刑部的人带走问话了？ 我告诉你，我宁愿相信我家庄子里的老母猪生了个猴出来，也不相信这事情！” “就是，上官老大人那是什么人？ 三朝元老，差一点就是帝师了。 上官家世代清廉，刚正不阿，怎么可能会牵扯到这种事情里。 你们说胡话也说点我们相信的好不好啊！” “对啊！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啊！这绝对不可能！我宁愿相信我能生孩子，我也不相信上官老大人会干这种事情！” “这可不一定吧！ 不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上官家可出了一个太子妃呢！要是一切顺利的话，那可就是将来的皇后呢！ 为了家族利益，这做点什么…… 你打我作甚？”想说点不同的那个人脑袋被茶杯盖子砸了一下。 “闭上你的臭嘴，你特么以为上官老大人是你们家那些猪狗不如的啊！ 再敢说上官老大人的坏话老子把你门牙给敲了。” …… 所有人都不信。 刑部的人是傻子吗？居然敢抓上官老大人。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上官老大人都抓不得。 除非刑部的人被妖怪上身了…… 很快，其他的消息也都传了出来。 好像上官老大人是进了刑部大牢了，听说还是穿着官袍进去的。 哦，还有一条，那就是抓上官老大人的人其实并不全是刑部的人，而是吴王的人。 刑部尚书生病了，已经请了太医看了。 还有刑部左侍郎昨晚上也因为马车翻了，伤了腿，在家休养呢！ 这就是说去抓上官老大人不是刑部的主意，更不是刑部尚书的意思。 京城人的政治敏感性远比其他地方的人要高。 其他地方的人要是知道这事情了，最多也就是说上两句，抓错了吧！ 好好查案子，可别冤枉了好人啊！ 京城人这是什么脑子啊！ 之前刚发生了爆炸案，还牵扯出了私制龙袍案，大家已经把目标都对准了太子府了。 现在呢，又突然把上官老大人给抓了，这里面肯定有关系啊！ 再好好想想呢，刑部尚书和左侍郎都躲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这不是我的意思。 是他们要抓人的，和我没关系。 但因为人家是王爷，陛下又不在京城，太子又要避嫌，他们惹不起，只能装病了。 不管事情怎么样，你们要骂就去骂吴王和刑部右侍郎，别来骂我…… …… “说是那个没被炸死的咬出了太子府的詹事杨政通。 杨政通呢，没熬住大刑，咬出了上官大人！”有人说着自己知道的。 “这不胡闹吗？就靠别人一张嘴啊！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这要证据的，比如说书信什么的，或者其他的一些人证。 要是就靠着别人说什么就能抓人的话，那不得乱套了？ 以后我要是和你闹矛盾了，我就去干点犯法的事情，然后进去了就把你给咬出来。 说是你让我干的！你看成吗？” “就是，怎么能光靠着别人说什么就去抓人呢！” “其实也不是抓人，就是问话，大渝的律法不是规定了涉案必查吗？” “问话也不能把人直接往刑部大牢送啊！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八成就是皇子间争来争去的，为了那个位置。” “哎，这么一说就对了，肯定不是简单的案子啊！ 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呢！” “怎么不对劲？” “怎么就那么巧的是吴王带着人抓嫌犯发现了私制的龙袍。 其他人炸死了，就剩个和太子府詹事有关的人。 太子要是真的想有点想法什么的，那不得悄悄的，肯定是心腹中的心腹去做一些事情啊！ 哪会让一个嗜赌成性的人去干这些事情呢！” “你的意思是这其实就是那位……王爷陷害太子做的一个局？” “我可什么都没说。 反正我的感觉就是太子挺好的，爱民如子，什么事情都替百姓考虑。 其他人嘛…… 好了，喝茶，喝茶！喝茶！” “对！喝茶！我们等上官老大人出来就是了。 上官老大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京城的各大茶馆酒楼都热闹了起来，谁说只有北地和西南热闹的，现在的京城一样很热闹！ …… 宋芷眠坐在春不晚茶楼的包厢里。 外面的一些话她几乎都能听得到。 不错，之前几乎是一边倒的认为是太子为了以后盘算才搞出来的事情，现在已经转变到这是针对太子的一场阴谋了。 宋芷眠喝了一口茶，看着对面的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也是手里端着茶杯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些在外面引起各种话题的人，多数都是永新郡主安排下去的。 “这场闹剧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 吴王的手段还是上不了台面！”永新郡主笑道。 宋芷眠笑笑，正要说话，永新郡主的一个侍女轻轻敲了下门。 她给永新郡主递了张纸条，然后就恭敬的站在一旁。 永新郡主打开纸条看了一眼。 “去把杨政通在大牢里暴毙的消息散出去，记住了！是在老大人刚进大牢的时候突然暴毙的。 还有，让那些人注意一点，不要一面倒。 要是对面气势弱了，要适当的鼓励一下，让人家重新振作起来。 第120章 这架，只有势均力敌的吵起来才更热闹！”永新郡主笑眯眯的说道。 宋芷眠佩服的看着永新郡主。 看，这位郡主做这种事情还真是得心应手呢，叶大人果然没看错人！ 第158章 愈演愈烈 杨政通在大牢里暴毙的消息一传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愣了。 嫌犯在死在刑部大牢里了？ 还是在上官老大人刚进刑部大牢的时候死了？ 这下面该怎么办啊！还怎么审啊！ 这……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这里面有猫腻吗？ “呵呵，说是那个杨政通指认上官老大人让他私制龙袍的。 上官老大人肯定不会认这个罪名啊，就要求当面对质。 谁知道上官老大人刚到了刑部，正要去和那人对质呢，那人就突然暴毙了，你们说巧不巧吧！ 这不就是杀人灭口，要把罪名强行按在老大人身上吗？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没错，就是这样！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在其他地方找不到罪名整治上官老大人，就自己制造一些罪名强行加在老大人身上。 那些人的心是真毒啊！” “可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上官老大人啊！” “你傻啊！上官老大人最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 那些人要想在京城兴风作浪，上官老大人就是最大的阻碍。 还有，上官老大人是绝对忠君的，也忠于太子，太子妃还是上官家的嫡女。 要是把上官老大人给扳倒了，太子身后是不是就少了一大助力了？ 所以啊，从一开始，人家就把我们当傻子耍，让我们认为是太子策划的这一切。 其实真正的坏人藏在背后呢！” “那也不能这么说吧！ 也许杨政通就是自己扛不住了，自尽死了的呢！ 或者说他是觉得自己犯了错，不想牵连后面的人，只有一死了之呢！ 再或者说，要是杨政通背后的人想栽赃陷害别人，才把杨政通给杀了的！” “也有这种可能！ 但现在的问题是上官老大人还在刑部大牢里待着呢！ 那位王爷不是请上官老大人来对质吗？ 现在对质的人不在了，上官老大人什么时候出来啊！” “不知道，等着看吧！ 我可是亲眼看到老大人是穿着官袍进的刑部的，要想让老大人出来，那不得缩着脑袋被老大人狠狠的骂一顿啊！” “对！请老大人进去容易，想让老大人出来可没那么简单。 老大人穿着官袍就是告诉大家，他行的端走得正！” …… 各个地方都像是滚热的油锅里溅了一滴水进去，刺啦一下的沸腾了起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就连街边卖馄饨的老婆婆都会说上两句。 “老大人是好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那些害老大人的人，肯定会有报应的！” 在这边吃馄饨的人要是附和老婆婆的话，老婆婆会笑呵呵的给人家多煮两个馄饨。 要是有人反驳老婆婆的话，老婆婆会虎着脸说馄饨卖完了。 “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但老婆子知道上官老大人为了京郊百姓被侵占的民田指着那些王公贵族的鼻子骂的事情。 也知道老大人为冤死的乞丐伸冤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老婆子不管。 但谁要是说老大人的坏话，老婆子第一个拿着大铜勺砸你！” …… 所有人都等着上官老大人从刑部大牢里出来。 他们想看那位王爷弯腰把老大人亲自送出来。 不少人已经都守在了刑部大牢的门口了，就等着亲眼看着上官老大人从大牢里出来。 之前在上官老大人家里赴宴的那些举子也都等着。 他们还要向上官老大人请教一些问题呢！ 只是让大家意外的是，一直到了晚上，上官老大人都没有从刑部大牢里出来。 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大家都有点坐不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有人看到吴王从刑部回自己的王府了。 而且吴王的脸色还有点不高兴…… “肯定是没诓住上官老大人，被上官老大人给骂了！” “对！肯定是被骂了！要不然脸色怎么会那么差呢！”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对上官老大人用刑？他们应该不敢吧！” “他们敢吗？上官老大人那可是学子文人的代表，桃李满天下。 谁敢对上官老大人用刑？谁敢对上官老大人用刑，陛下都饶不了他！” …… 太子一直在东宫闭门不出。 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林相他们去做。 太子妃觉得太子最近吃的有点少，心里也有点焦心。 “殿下！您最近胃口不好，膳房那边的人……已经发愁的要上请罪折子了！”太子妃叹道。 太子看着膳桌上摆着的都是自己曾经爱吃的饭菜，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上官老大人那里……” “殿下放心，曾祖那日不是说了吗？最多三天，他就回来了。 让我们不要忧心的！ 今日已经是第二日了，等明日的时候，曾祖肯定就回来了。”太子妃笑着说道。 太子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筷子菜。 明日就是第三日了…… 老大人…… “殿下，您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那些跟着您的人啊！ 父皇远在北地，老七又在西南，他们要是知道您现在茶饭不思，肯定也焦心的！”太子妃继续劝道。 太子点了点头，将菜放进了嘴里。 味同嚼蜡…… 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上官老大人对他说的那些话。 “大渝的天子和储君都不容易，大渝的百姓也不容易。 还望殿下多为大渝的百姓考虑，该争的一定要去争！” …… 宋芷眠也去见了叶云舒。 叶云舒今日手上的事情结束的早，在宋芷眠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茶点了。 不过，叶云舒总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 在泡茶的时候，差点让开水烫了手。 “大人，要不我来？”宋芷眠开口。 叶云舒摇了摇头，将倒好的茶水放在了宋芷眠面前。 “估计是今日算盘打多了，手都有点抖了！ 等明天老大人出来了，事情也就结束了。 吴王……这次可真的栽了个大跟头！”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 其实，她也有点心神不宁。 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计划，但具体是什么，却推演不出来…… 第159章 你们一直都看不上本王 “上官老大人这两日受苦了，那么大年龄了，还要去那里走一遭，陪我们唱这样一台戏。”宋芷眠小声说道。 叶云舒嗯了一声。 “老大人一身傲骨，这么大年龄了还去刑部大牢走了一圈。 吴王这个家伙……还真是自寻死路呢！ 等老大人出来的，我一定从库房里多搜罗一些补身子的东西给老大人送去。 一定让老大人好好补补。” 宋芷眠想了想，明天之后，老大人从刑部大牢里出来了，事情基本就结束了。 百姓们也会把矛头重新对准赵王和吴王。 而针对太子的那些不好的声音都会彻底消失。 这一局，他们算是赢定了！ “大人，吴王……这次会受到什么惩罚吗？”宋芷眠突然问道。 叶云舒想了想，放下手里的茶杯。 “惩罚肯定是有的。 陛下肯定会罚他的，至于是降爵还是罚俸禄，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惩罚，那就要看老大人的折子了。 上官老大人会上折子，御史台的人会上折子。 林相和叶尚书也会上折子。 当然了，太子殿下也会上一份自辩折子表个态。 至于我这里……我也要上份折子。 吴王……除非他能立下旷世奇功，否则的话永远不可能翻身。 大渝从立国的时候开始就无人敢对言官史官下手，他倒是做了第一个！ 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叶云舒冷笑着说道。 对于叶云舒的态度，宋芷眠表示理解。 不管是从连翘家里的事情，到自己家的事情，这个吴王肯定都掺和了。 宋芷眠想了想，觉得叶云舒说的非常对，吴王的确有点不知道死活，而且很快就要遭报应了。 虽然离自己的目标还有点远，但是能让吴王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已经很好了。 叶云舒瞄了一眼宋芷眠。 “怎么样？你在麟德殿为了保护小皇孙受伤的仇总算是可以报了！” 宋芷眠呵呵笑了一声，赶紧端起茶杯冲着叶云舒敬了一下。 第121章 ……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睡好。 吴王和刑部右侍郎几乎是一夜没睡。 外人说的很对，把那个老家伙弄进来了，再想弄出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吴王觉得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了，那位老大人压根就不给面子。 刑部右侍郎更觉得绝望。 他几乎都要给上官老大人跪下了，上官老大人却还是当做没看到他，坐在牢房里一动不动。 甚至……刑部右侍郎都想趁着上官老大人睡着的时候让人把他抬出来送回上官府了。 可是…… 刑部右侍郎知道，自己的仕途到头了。 吴王是陛下的皇子，身后还有赵王撑腰，他最多被申饬几句。 但自己呢……最后肯定要成为那个背锅的。 “殿下，今日太子那边来人要说法了。 说是太子府的詹事怎么在进了刑部大牢之后就暴毙了呢？ 既是嫌犯，罪名没有确定，为何人却没了？ 下官还听说了，说是御史台的人已经准备联名上折子给陛下。 说……吴王您滥用私刑，草菅人命！”刑部右侍郎满脸愁容。 吴王嗯了一声。 “就这点？反正到时候他们参本王的折子多呢，也不差这一本了！” 刑部右侍郎叹了口气，心道，什么叫不差这一本了。 他又不是皇亲国戚，被参一本那就是塌天大祸了。 “王爷，我们得想个法子啊！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 吴王呵呵笑了两声。 “什么叫坐以待毙？不就是被人骂两声吗？ 最多就是死了一个杨政通而已，再说了，杨政通他到底是死在谁手上的还不一定呢！ 不过现在倒是有个事情要先去解决一下。” “王爷您说的是什么事情？”刑部右侍郎有点好奇。 “当然是想怎么把那个老东西从大牢里弄出来的事情。 走吧！再去劝劝，不管怎么说，本王的态度摆在那里了，接受不接受是他的事情。 父皇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了本王的脑袋吧！ 最多就是本王闭门反省一下。” 说着，吴王就带着刑部右侍郎往刑部大牢的方向走。 已经快两天了，那个老东西的架子也拿足了，今日自己再好言相劝一下，应该会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吧！ …… 刑部大牢里，上官老大人面前的案几上摆着笔墨。 这是吴王让人送来的。 只是到了现在为止，上官老大人一个字都没写。 只一天的时间，上官老大人已经感觉到有点吃不消了。 之前的身子像是有用不完的劲一样，现在的身子……明显感觉到开始倦怠起来。 就像是生机从身体里悄悄的流走了一样。 上官老大人知道，还有一天的时间…… 他现在不想浪费一点精力。 原本他还想着，借着最后的机会再给陛下上份折子。 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这么多年来，陛下应该知道他们这些老臣的心思。 “老大人，这里湿寒，您还是回府吧！ 本王送您回去可好！”吴王的声音又在牢门外响起。 上官老大人抬起眼皮看了眼吴王，一句话都没说。 吴王见上官老大人没有说话，只得又踏了进来。 看着案几上空白的纸，吴王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老大人，您还是不愿意出去吗？本王已经求了您三次了，您还是这么固执吗？”吴王轻声问道。 上官老大人呵呵笑了两声，扫了一眼吴王。 虽然眉眼和陛下相似，但是品性……和陛下差远了！ “王爷，您是想说您礼贤下士吗？ 那老夫想问一句，今日坐在这里的要不是老夫，是一介平民呢？ 或者说是一般的小官呢？您还会这么说话吗？ 您应该早就动用大刑了吧！ 王爷今日的态度这么好，无非就是知道自己的祸闯大了，收不了场了是不是？ 其实……什么私运兵器，私制龙袍啊，这些都只是您的一些手段是不是？ 王爷，您何必呢！”上官老大人笑呵呵的说道。 吴王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 好一会儿，吴王的脸上才露出自嘲的神色。 “老大人，其实您和其他人都一样。 你们一直都看不上本王是不是？”吴王淡淡问道。 第160章 您觉得自己配吗 “王爷这话怎么讲？什么叫我们一直都看不上王爷？ 王爷是天潢贵胄，皇族血脉，这身份……哪是我们这些能随便说的。 王爷，您还是把刚刚的那句话收回吧！”上官老大人笑看着吴王。 吴王哼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刑部右侍郎。 “你先出去吧！大门口等本王。 今日本王和上官老大人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 刑部右侍郎一听，立刻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快步离开。 有些话，他还是不要听的好，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呸呸呸！什么乌鸦嘴，这话能乱说吗？ …… 吴王重新坐好，他还体贴的给上官老大人倒了杯水。 “老大人，本王一直都不服。 论才干，那位太子爷也就一般般吧！ 父皇的这些皇子中，哪个没有才干？ 那个位置凭什么将来就一定是他来坐呢？他有什么？ 一副孱弱的身体？还是会投胎，投到了先皇后的肚子里？ 对哦，人家是会投胎呢，投到了先皇后的肚子里，还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 从出生开始，他就比所有人都高贵。 大渝第一个刚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的人也就是他了吧！ 可他凭什么啊！大渝以战立国，他是上得了马还是拿得动刀了？ 就那病怏怏的样子，能把大渝带到更强盛的地位吗？” 吴王不紧不慢的说道。 从吴王的每一句话里，上官老大人都能感觉到吴王的不甘。 “所以呢？”上官老大人只问了三个字。 “所以？没有什么所以！ 古往今来，不是所有的太子都能登上皇位的，即使是大渝，在武帝之前，有哪位太子是登上大位的？ 既然都是父皇的孩子，都是龙种，为什么就偏偏得是他呢！ 别人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有人和本王说，本王心里想的简直就是做梦。 但这个梦本王偏偏就想做！ 争赢了，君临天下。 要是输了呢？那就是高墙之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同样的父皇的孩子，本王为什么就争不得呢！”吴王的声音愈发冷淡。 上官老大人呵呵笑了笑，将吴王倒的水泼在了地上，转手自己又重新倒了一杯。 这个举动让吴王的脸色变了变。 但他没有说出口。 “王爷说的没错，都是陛下的孩子，为什么太子能坐得你却偏偏坐不得呢！ 王爷想听老夫给你分析一下为什么太子能坐那个位置，而你却坐不得呢！”上官老大人将自己倒的水一饮而尽。 “愿闻其详！”吴王看着上官老大人。 上官老大人呵呵笑了笑。 “太子能坐稳那个位置那是天时地利人和。 什么是天时？ 太子是皇后所出，也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这意味着什么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这就是嫡长子！ 一般的大户人家对嫡长子都是另眼相看，几乎会把全族的财力都放在嫡长子身上，何况是皇家呢！ 陛下和先皇后感情深厚，那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这种重视那就要更重上三分。 王爷，您又是什么出身呢？”上官老大人看着吴王。 吴王抿唇。 他知道上官老大人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你不配！ 放在一般的大户人家，他顶多算是姨娘所生，在身份上压根就比不上。 “这又如何？太祖还是草根农民出身呢！ 不照样赶走了胡人，坐稳了天下吗？”吴王冷声说道。 上官老大人拍拍手。 “不错，王爷说的很对！太祖以草根之身都能坐得稳天下了，好像身份也不是那么重要对不对？ 但王爷是不是忘了，太祖是怎么坐稳的天下？ 当年胡人侵扰中原，中原汉人十户九不存！ 在那种情况下，太祖揭竿而起，带着受苦受难的百姓们抗击北胡。 太祖有什么？ 不怕死的心，还有追随他的发妻和一众兄弟。 战将十二人，谋士四人，哪个不是对太祖忠心耿耿。 这就叫地利！ 同样的，太子除了天时之外，也有地利。 先皇后是皇甫家的养女，虽然是养女的身份，但受到的教养却不比任何嫡出的小姐差。 第122章 只不过因为先天身子弱，不怎么在大家面前出现而已。 皇甫家的女孩子代表着什么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皇甫家坐镇西南手握西南军，深得陛下信任。 定国公沈家和皇甫家一向交好，沈家坐镇北地，手握威远军。 王爷，两大驻军都向着太子这边，这不是地利是什么？ 太子殿下能不能上得了战马，拿得起战刀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有的是人替太子殿下去打仗。 更何况…… 当初给太子议亲的时候，陛下精挑细选，挑中了我们上官家的女孩子。 王爷不会不知道这代表这什么吧！ 清流世家！陛下要让清流世家的人都站在太子这边。 王爷，您好好想想吧！谁能坐得上那个位置，还要坐稳了，完全看的是陛下想让谁坐。 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陛下都给了太子这边，这还看不出吗？ 陛下的那个位置，陛下只想让太子去坐！ 这就是事实！ 王爷，您想想，您身边有什么？ 是只有一些趋炎附势，溜须拍马的小人还是那些只知道贪图享受，靠着女人发家还要祸害百姓的母族呢！” 上官老大人不客气的说道。 上官老大人的这些话像是针一样扎在了吴王的心里。 他明白，那个位置从来都没有人会想到让他来坐。 他有什么？除了是父皇的孩子，还有什么？ 拖后腿的母族，还有身边的那些小人，他拿什么和太子争？ 说句难听的，即使太子不在了，那个位置也不可能是他的。 太子之后还有齐王，赵王，十二皇子…… “说到底，老大人不就是想和本王说，本王不配！对吗？”吴王直勾勾的看着上官老大人。 “怎么？王爷自己觉得配吗？”上官老大人毫不犹豫的反问了回去。 第161章 事情大了 “王爷，刚刚老夫讲的只是天时地利而已，还有一样人和老夫还没讲呢！ 等老夫讲完了，王爷再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配吧！”上官老大人强撑着精神说道。 “老大人请说。 已经听老大人说了那么多了，也不在乎再多听几句了。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本王没有投胎到先皇后的肚子里而已。”吴王冷冷说道。 上官老大人没有搭理吴王这句话，只是继续刚刚的话题。 “王爷，您一直自怨自艾，认为陛下偏心，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太子。 可是王爷想过没有，您的一些所作所为让陛下多失望呢！” “失望？父皇除了看重那个废物太子，他对谁还抱有希望？”吴王一下子就提高了声量。 “没有期望，何来失望！”上官老大人立刻出言。 吴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上官老大人。 上官老大人也冷冷的盯着吴王。 “老夫只说一件事，王爷自己好好想想。 五年前，陛下给各位皇子封王。 老夫记得给殿下您封了吴王，还把吴地封给您当了封地。 在京里更是大兴土木给三位王爷修建王府。 老夫记得很清楚，王爷在京郊有处大庄园对吧！”上官老大人看着吴王。 “是！父皇是给我们修建了王府，也赏了一处庄院给本王。 这不是各位皇子都有的吗？ 我们可没太子那个资格可以修建五进的太子别院，不就是一处大庄院吗？ 哪个王公大臣家没有呢？”吴王冷冷说道。 上官老大人摆摆手。 “老夫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王爷的那处大庄院当时还惹了不少事情出来吧！ 陛下赏的庄子里原有土地一百五十亩，庄户二十户。 后来王爷在接手后，想修建一处亭台楼阁是不是？”上官老大人看着吴王。 吴王没有说话。 “既然是修亭台了，那势必要引活水。 偏偏那处庄院的旁边只有一处活水，而那活水是另一个庄子的百姓们要浇灌农田的用水。 您这边把活水引走了，让那一个庄子的百姓只能靠天吃饭，只能等着老天爷下雨。 百姓们哀求了很多次，最后告到了顺天府。 您这边是怎么处理的？ 是不是让顺天府的人把领头告状的那几个农民杖责了一顿？”上官老大人继续问道。 吴王还是没说话，他只是有点意外，这事情当时处理的很隐秘的，眼前这个老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老夫知晓了此事，连夜写了折子。 陛下那边知道后，派了身边的薛大公公劝老夫不要上折子，这事情陛下会处理的。 后来陛下让平了引水的沟渠，重新赏了您二百亩地。 又给了那些受损的农户们每家二十两银子当做补偿，这事情才过去。 王爷，老夫想问您。 您心里有百姓吗？您只为了府里的亭台楼阁有一汪活水，就能不顾一个庄子百姓的死活，这是为君者能做到的事情吗？ 您是还不服气是吗？ 好，老夫再和你说一件事。 十年前，太子别院重修的时候，在太子别院的外面也有一处沟渠。 太子怕影响山后百姓的用水，宁可将太子别院的院墙往里退了五尺之宽绕过那处沟渠。 两下一对比，王爷，到底谁的心里有百姓？”上官老大人语气逐渐严肃。 吴王无话可说。 “还有，王爷一直说太子身子弱，守不住大渝的天下。 但老夫偏偏认为，太子心中有天下，心里有百姓，他把百姓放在了第一位。 不管是江南水灾还是北地的旱灾，哪次不是太子在处理这些事情？ 太子哪次处理的不好？ 这就是太子的人和！ 太子的心里有百姓，王爷您的心里没有！ 这才是最根本的区别！ 要说不配，这才是王爷您真正不配的地方！”上官老大人冷冷说道。 吴王一下子就被上官老大人激怒了。 他直起身子一把揪住上官老大人的领口。 “不配？你这个老匹夫说不配就不配了？你无非就是想说本王贪婪，鱼肉百姓是不是？ 太子不贪，太子心里有百姓！ 那是因为他一出生什么都有了，不用争也不用抢那些东西就送到他面前了。 别说庄院了，就是金山银山父皇都能摆在他面前。 本王不就是修了个亭台吗？让父皇斥责了不说，还要被你们这些人骂。 他什么都有，所以他不在乎！ 本王什么都没有，所以本王才要去争，去抢。 小的东西是这样，大的东西也一样，不管什么，本王都会去抢。 你们越看不上本王，本王就越要证明给你们看。 等将来有一天，本王要看着你们跪在本王的脚下三呼万岁。” 吴王说完，又狠狠的瞪了上官老大人一眼后才松开手转身离开。 看着吴王转身离开了，上官老大人看了一下被抓皱了的官袍领口，轻轻摇了摇头。 此子……狠毒，断不可留！ 已经感觉到身上没有任何力气的上官老大人努力往后挪了挪。 感觉到身子越来越虚弱了，上官老大人一边感慨自己吃的那颗药丸的奇特，一边又恋恋不舍的看了四周一眼。 最后……他用力的将后脑勺撞在了牢房的墙上…… …… 吴王大步往刑部大牢外面走。 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刚刚，上官老大人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一样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口。 让他疼，让他的四肢血脉都失去看了力气。 吴王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人扒衣服的无赖一样，所有人都在背地里笑话他。 “王爷！”刑部右侍郎立刻凑了上来。 吴王正想说话，却看到叶尚书带着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刑部左侍郎过来了。 “叶尚书的身子大好了？”吴王讥讽的看着叶尚书。 叶尚书拱手行礼。 “能走得动路而已！林相交代了，一定要将老大人请出来，下官这才拖着身子走这一趟的。” 吴王冷笑一声。 “希望叶尚书的面子够大，能请得动那位……”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狱卒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成何体统！出什么事了？”叶尚书也被吓了一跳。 “上官老大人……上官老大人没了！”狱卒颤抖着说道。 在大牢外的所有人…… 吴王更是就一个感觉。 天真的塌了…… 第162章 天塌了一样 原本站在大牢外的所有人都赶紧往大牢里面跑。 怎么可能呢？ 上官老大人怎么能死在刑部大牢里呢？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事情…… 第123章 吴王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 等大家都到了上官老大人的那间大牢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上官老大人靠在墙上。 绯红色的官袍有点乱，特别是领口的地方更是像被抓住过一样。 再往上看，上官老大人就这么安静的靠在墙上，头耷拉着，官帽丢在了一旁。 墙上有血迹，那些血把老大人的白发都染红了。 领口处的衣衫也被浸湿，都有点分不清衣裳的颜色是原本的颜色还是被血浸透后的颜色。 看到这副景象，叶尚书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跟在他身后的刑部左侍郎赶紧扶住叶尚书。 刑部右侍郎更是吓的直接瘫坐在地上。 吴王看着已经明显没了声息的上官老大人，也是一阵头重脚轻。 他不明白，刚刚还在出言嘲讽他不配肖想那个位置的那个老古板怎么就会突然死了的。 他前脚刚走，这个老头后脚就死了…… 吴王反应过来了，从他踏上上官家大门的那天起，他就进了一个没法破解的死局了……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吴王喃喃自语。 叶尚书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是不是王爷干的，可不是靠着王爷一张嘴就能说清楚的。 来人，请仵作来！” 叶尚书现在是真的头都要大了。 这个吴王果然就是个惹祸头子，居然在刑部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叶尚书以为自己能躲过这场闹剧的，林相让他装病，他就装病了。 就在刚刚，林相特意让人给他带话了，来劝劝上官老大人，天凉了，大牢里阴冷，别让老大人身子不舒坦了。 谁知道…… 自己刚到这，吴王就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叶尚书知道吴王没那个胆子对老大人下死手，但万一一个不小心失手了呢…… 上官老大人的嘴他的领教过的，那是不管你什么身份都能对着你出口责骂的。 即使是陛下，不也害怕老大人那张嘴吗？ 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人，将关押在刑部大牢里的所有人犯全部严格看押，准备候审。 特别是离这间牢房近一点关押的那些犯人，更要严加保护，别再出任何事情。 还有今日当值的狱卒，也都暂时扣在刑部大牢这里，任何人不得离开。 左侍郎，你速去通知大理寺那边。 请大理寺卿带人来协助调查。 至于右侍郎……来人，将右侍郎看押起来，任何人不得接近。”叶尚书下了一连串的命令。 刑部右侍郎瘫坐在地上已经起不来了，他努力抓着吴王的衣袍。 “王爷救我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您和上官老大人说话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都站在大牢外面的啊！ 里面发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王爷，您说句话啊！” 叶尚书却是看都不看右侍郎一眼，让人拖走了刑部右侍郎。 安排好这些，叶尚书才看向吴王。 “本王说了，不是本王干的！ 本王和上官老大人是说了一些事情，但说完之后本王就离开了。 至于老大人为什么会这样……本王也不知道。”吴王冷冷说道。 叶尚书没理吴王说的这些话，只是朝着吴王躬身揖了一礼。 “请王爷回府，这些时日就请王爷在府里好生休养，不要离开京城。”叶尚书看着吴王。 吴王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叶尚书这是要软禁本王？” “下官不敢，只是清王爷配合刑部的调查而已。 大渝律法有定，皇子犯法于庶民同罪。 上官老大人突然死于刑部大牢中，王爷又是最后一个见了老大人的人，下官这么做，合情合理！”叶尚书冷言说道。 吴王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本王在府里候着叶尚书就是！” 他知道，这次……他真的是遇到大事情了。 人是他请到刑部大牢的，他也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但偏偏这人就死了。 要是普通人的话，他也许还能遮掩过去。 偏偏这个人是三朝元老，是清贵世家的领头羊，还是太子妃的曾祖，更曾经是天家的启蒙夫子…… 吴王第一次感觉天塌了是什么感觉…… …… 叶尚书看着吴王离开后，又安排了人守在了吴王府的门口。 忙完这些，他又赶紧往林相府中赶。 这次的事情是真的必须得是林相出面才能解决了。 估计林相也没想到这事情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 “哐当！”一声，林相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叶尚书，又下意识的掏了下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上官老大人死在看刑部大牢？” 叶尚书赶紧点头，然后将怎么回事认真说了一遍。 “下官接到相爷的信去劝上官老大人。 但下官刚带着左侍郎到了刑部大牢的门口，还没进去，就看到吴王从大牢里出来。 当时下官见吴王的神色非常不好，就站下来问了两句。 谁知道话还没说两句，大牢的狱卒就出来报，上官老大人死在了大牢里。” 林相的手都在发抖。 他怎么敢的啊！这可是三朝元老，清流世家的领头羊啊！ 上官老大人代表着什么他可能不知道吗？ “还有呢？”林相颤抖着声音问道。 “还有就是老大人是头部受了重伤导致失血过多致死。 伤口在脑部后方，领口处有被人抓住的痕迹。 仵作说……老大人应该是被人抓住了领口的衣服然后用力撞击头部造成的死亡。 大牢里值守的狱卒说，当日只有吴王和右侍郎进过大牢。 还有……”叶尚书小心的看着林相。 “还有什么？”林相立刻问道。 “关押的近的犯人说，隐约听到吴王和上官老大人争吵的声音。 吴王的声音很高。”叶尚书小声说道。 林相…… 完了，京城又要乱了！ 他要怎么和上官家交代，怎么和陛下交代？怎么和那些学子和百姓交代？ 第163章 最多贬为庶民 林相的脑子里已经闪过了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 在吴王带着刑部右侍郎去了上官府的时候，林相就知道上官老大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吴王顺利的把上官老大人带到刑部大牢，林相也知道。 他也能推断出，上官老大人肯定是要给吴王一个下马威的。 林相没想拦着。 吴王最近闹的有点过，百官们都是冷眼看的多，谁都知道太子的地位稳的很，不是你弄点东西出来就能动摇的。 让吴王吃个哑巴亏也不是不行。 但上官老大人死在刑部大牢，这可就是大事情了。 今天京城里的各家应该都要睡不着了吧！ “叶大人，你记住了，你办案只能当做是一件人命案来办。 至于其他的事情，和你无关！”林相立刻吩咐叶尚书。 叶尚书立刻明白林相的意思。 他只要按照正常的办案手续来办就行，至于背后的那些皇子之争……和他无关。 他要做的就是找出证据，把和这一切的事情都查清楚…… “是！下官清楚该怎么做！” 叶尚书很快就离开了。 林相在叶尚书走了之后，立刻又叫来了管家。 “备车，去上官府！” 管家有点吃惊，现在已经是亥时了，这个时候去上官府…… 林府的管家很快就备好马车送了林相去了上官府。 在林相进入上官府没一会儿，上官府就传出了一阵阵的哭声…… 紧接着，上官府连夜挂白…… …… 东宫这里，已经休息的太子妃在接到了上官老大人死在刑部大牢里的消息后，当即就晕了过去。 太子在接到消息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书房好久。 京城各府的勋贵的人都接到了上官老大人死在刑部大牢的消息。 几乎所有的人家都不敢相信这事情是真的。 大家都是一个念头，真的是吴王下的手吗？ 他怎么敢的啊…… 而和上官府交好的那些人家，定国公沈家，常胜公皇甫家，还有其他的公侯之家的当家女眷，也是连夜往上官府去了。 …… 吴王府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吴王回府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一个人站在书房的门口，脑子也是乱糟糟的。 他不明白，上官老大人怎么就死了？ 不是自己动手的，那就只能是别人动手的？ 第124章 可是，那会是谁呢？谁会对上官老大人下手呢！ 太子的人？ 不可能！即使吴王恨透了太子，他也知道，太子是不可能对上官老大人下手的。 一个活着的上官老大人对太子的用处可远比一个死了的上官老大人要有用的多！ 简单说，要是陛下想重新册立太子，上官老大人就是太子最大的护身符。 上官老大人只要出面了，陛下就不会那么轻易的下诏改立太子。 更何况太子妃还是上官家的人，太子和太子妃感情那么深，不可能对上官老大人下手的…… 那会是谁呢？ 赵王留在京城的人？ 难道说是赵王发现了自己的一些企图，然后下手来警示自己…… 好像也不太可能…… “表哥！” 吴王正绞尽脑汁的想着到底是谁对上官老大人下手，冷不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他回头一看，看到来人后这才叹了口气。 “行止！你来了！” 来人正是阮家的二少爷，那个别人嘴里说的才华横溢，谦卑有礼，还温文儒雅的阮行止。 他是从书房的密道出来的。 吴王书房有个密道通了外面的一处宅子，阮行止最近住在那个院子里温书。 阮行止恭敬的冲着吴王行了一礼。 吴王点点头，示意阮行止进书房说话。 进入书房后，吴王正要让人给阮行止上茶，阮行止却制止了。 “表哥，我等会儿还要赶回去，长话短说吧！” 吴王点点头。 “事情你知道了？” 阮行止点头。 “知道一点，但不是很清楚，我在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沈家和皇甫家的马车往上官府去了。 表哥，人应该不是你杀的吧！”阮行止正色问道。 吴王立刻摇头。 “我没那么傻！杀了上官家的老东西对我没有好处，我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阮行止也松了一口气。 他想的没错，自己的表哥不会那么傻的，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吴王这边的人干的。 “表哥，我信你，不代表别人也会信你！” 吴王没说话，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也肯定不是太子下的手，太子也不会这么傻。 行止，你说……会不会是赵王那里……” 阮行止立刻摇头。 “不可能，赵王在北地屡立战功，风头正盛，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会是谁下手的？”吴王立刻问道。 阮行止稍微一思索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是上官老大人自己对自己下手的！” 吴王…… “怎么可能？那个废物太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那个老家伙用命去相护吗？” 阮行止轻笑了一声。 “嫡出正统吧！在那些人眼里，太子是储君，为储君做什么，那就是大义！ 如果表哥也是嫡出的话，那位老大人同样也会为表哥做这些的。” 阮行止的话让吴王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生在皇后的肚子里就那么重要吗？ “行止，现在我该怎么办？”吴王看向阮行止。 阮行止面色如常。 “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刑部，刑部的做法应该是把这当做是一起普通的人命案来查。 他们不敢牵扯的皇子之间的争斗。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事情都往皇子之争上引导。 皇子之争嘛，不就是你陷害我，我陷害你吗？ 这样一来，那下面的事情就更好做了。 表哥，这几天你就在府里待着，刑部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您也有什么说什么。 不是你干的就不是！”阮行止提醒。 吴王点点头，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 “那你……” “我知道该怎么做！表哥，只是死了一个上官家的人而已，你是皇子。 陛下的血脉，即使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谁还敢真的让你偿命吗？ 最多就是贬为庶民而已！”阮行止缓缓说道。 吴王…… 只是贬为庶民……还而已？ 第164章 他的生死是由陛下定的 吴王有点不理解的看着阮行止。 什么叫只是贬为庶民而已？ 在这个表弟的眼里，好像贬为庶民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他是王爷，真正的皇室血脉，贬为庶民那可就是奇耻大辱了。 “行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吴王皱着眉头看着阮行止。 阮行止笑了笑，忙冲着吴王又躬身行了一礼。 “表哥，是我的话说的不够明白。 您的身上流的是陛下的血，这可是谁都夺不去的，所以，即使是庶民，还有谁敢苛待你不成？ 在你看来，现在这一局我们是走到了死局了，其实不然。” 吴王看着阮行止，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说表哥没有和我说就抓了上官老大人，而且让这事情走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但这一切也不是说到了必死的局面。 至少目前看来，表哥您是在为赵王办事，这一切也要算到赵王身上。 既然如此，不管陛下怎么罚你，在别人看来，你都是给赵王背了锅。 陛下也知道表哥是受了委屈。 所以，最坏的结果就是陛下为了保全赵王，而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你身上，贬你为庶民。 这死的不是一个小官，不是随便找个人顶罪就行的。 处置的太轻了，陛下也没办法和京城的这些勋贵交交代。 毕竟，一个上官家的老大人换一个王爷被贬，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 上官家老大人是重要，但还没重要到要拿一个皇子的命去赔的地步。 上官家不敢这么想，其他人也不敢这么想。 所以，贬为庶民就到顶了。 但陛下不可能永远让您是庶民，还有赵王也不会让您永远是庶民。 皇子贬为庶民也有翻身的那一天。 武帝刚登上大位的时候，当时的秦王谋逆，带着人杀入皇宫，犯下了那么大的罪，最后不也就是贬为庶民而已。 后来呢？ 五年后，武帝悄悄的把秦王给放了，让他去了岭南。 再后来，秦王不就成了大渝有名的镇海王了。 表哥，您担心什么呢，您是皇子，陛下的亲儿子，难不成陛下真能杀了你吗？ 现在您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先给陛下上个请罪折子。 陛下那里申饬你是免不了的，但真杀了你……可能吗？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想想那位镇海王，表哥，没有什么路是走不下去的。”阮行止看着吴王。 良久，吴王才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父皇怎么可能会杀我呢！最多就是贬我为庶民而已。 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好了，表弟，我听你的，安心在府里待着。 至于外面的事情……” “交给我就好！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按在您身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阮行止再次躬身行礼。 看着阮行止转头进了地道，吴王的心情好了不少。 …… 宋芷眠也是在睡着的时候被叶云舒的人叫醒了。 匆忙来到行商司后，宋芷眠第一次看到叶云舒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账本不离手。 叶云舒就这么站在窗前，一句话都不说。 行商司里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都小心的垂手伺候在一旁。 宋芷眠进去后，叶云舒这才回头，然后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事情你知道了吗？”叶云舒轻声问道。 宋芷眠一愣，事情？什么事情？ …… 宋芷眠这时候才知道上官老大人死在了大牢里。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吴王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害了上官老大人。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就是借吴王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干出来这样的事情吧！ 不过也不一定…… 这叫什么？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可能，还有一种叫灯下黑。 也许是上官老大人的嘴太厉害了，在大牢里把吴王骂的失去了理智呢…… 一切皆有可能！ “大人，那现在……”宋芷眠看着叶云舒。 “不管老大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死在了大牢里，这事情和吴王就脱不开关系。 老大人是大渝的脊梁，忠贞爱国，眼里容不得沙子。 吴王敢对老大人下手，那就要死！”叶云舒冷冷说道。 宋芷眠按下心里的情绪起伏。 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人，您的意思是要让吴王给老大人偿命是吗？”宋芷眠问道。 第125章 “为何不行？ 最后一个见老大人的就是吴王。 吴王在见老大人的时候也发生了争执，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动手吗？ 这几日的刑部大牢，几乎就是吴王的人在看着，别人有机会动手吗？ 我原本想着，老大人去大牢里转一圈，让吴王吃个亏就行。 谁知道……”叶云舒越想越后悔。 要是当初没让老大人去就好了，要是自己坚持一下，还是让自己去，事情也许就不一样了。 …… 看着叶云舒满脸的懊悔，宋芷眠心里也不好受。 当时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没想到最后出面的会是老大人，谁能想到，上官老大人这一去就没能再回来…… 当时牢里发生了什么，也许真的就只有老大人和吴王自己知道吧！ “大人，您觉得想让吴王偿命现在可能吗？”宋芷眠小声问道。 叶云舒脸色更不好看了。 “吴王是皇子，还是有了封地的王爷，只要不是犯了谋逆那样的滔天大罪，陛下就不可能赐死。 如果事情是吴王做的，他肯定有应对的办法。 查案子很简单，但涉及到皇子了那就不会简单。 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吴王那边的人肯定会把这事情往皇子之争上面去带。 一旦再牵扯到皇子之争里面，那事情肯定复杂。 到最后，所有的事情都要由陛下来圣裁。 要是以这个结果来看，吴王最多就是贬为庶民。 毕竟，吴王的生死是由陛下来定的。”宋芷眠一字一句的说道。 叶云舒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是啊，吴王是皇子，生死只能由陛下来定。 一个上官老大人还不足以让吴王来偿命…… 第165章 老大人的决断 叶云舒手里能用的人很多，想取了吴王的性命也不是不可以。 但吴王是皇子，她要是贸然出手，龙椅上那位心里肯定会有意见。 好歹是他的儿子，叶云舒想杀一个蔡伯驹，还要和他说一声呢！ 更何况一个已经封了王的皇子呢！ “那就是说吴王现在是死不了的。”叶云舒冷哼了一声。 宋芷眠点头。 “大人，吴王不是其他人，不是说想杀就能杀了的。 除非陛下想杀他，否则的话，就没有任何办法。” 叶云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想让陛下想杀他，除非他触碰到陛下的逆鳞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 宋芷眠看着叶云舒又不说话了，正想说要不先走一步看一步…… 屋子的门轻轻敲了两下。 “大人，太子殿下那边来人了，请您过去一趟！” 叶云舒和宋芷眠对视了一眼，这么晚了，太子那边来人请了，肯定是有大事情。 而且这事情肯定和她们俩刚刚说的事情有关。 …… 宋芷眠随着叶云舒回了东宫。 叶云舒去了太子议事的院子，宋芷眠回了紫霄阁。 没能等到消息，宋芷眠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 就这样，看着案几上的烛台，宋芷眠等了快一个时辰。 终于，叶云舒来紫霄阁了。 在听到院子外的内监恭敬的和叶云舒问好的时候，宋芷眠立刻就迎了上去。 “大人……” 宋芷眠及时收住了话头。 在屋里那微黄的烛火中，宋芷眠能明显的看到叶云舒眼睛红了，脸上好像还有点泪痕。 将叶云舒迎进了屋里，宋芷眠亲自去打了水来，绞了帕子给叶云舒擦了下脸。 …… “宋芷眠，你知道吗？我们几个都是受过老大人的教导的。”叶云舒突然开口。 宋芷眠一愣，忙看向叶云舒。 此刻的她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用说。 只要安静的听着叶云舒说话就行。 叶云舒此刻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宋芷眠认真的听着叶云舒说的每一句话。 上官老大人很严厉，他们那一批的孩子最怕的人就是上官老大人了。 即使严谨 的叶云舒在小的时候也会因为答不出问题来被上官老大人打了掌心。 但上官老大人也非常和蔼。 不在进学的时候也会看着他们打闹，在他们把事情都做好之后，老大人还会专门带着他们这些小的去外面玩。 会带着他们去郊外看农民耕种，去兵营里看将士操练…… 总之，老大人无时无刻都在教导着他们。 让他们好好进学，让他们做对大渝有用的人…… …… 叶云舒絮叨了好一会儿，一边说，那眼泪就一边流了下来。 宋芷眠一直安静的听着，偶尔在叶云舒哭的凶的时候把帕子递过去…… 等叶云舒哭完了，宋芷眠才重新给叶云舒泡了茶端了上来。 “叶大人，您先喝点茶！ 等您想说的时候，您再继续说！” 叶云舒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她端起茶碗喝了两口后才看向宋芷眠。 “上官老大人……不是死于他人之手，而是自己选择的触墙而死。 只是……这事情只有太子知道，连太子妃都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叶云舒轻声说道。 宋芷眠…… 宋芷眠有点不敢相信，上官老大人居然是自尽的？ 可这是为什么？上官老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之前外面的一些事情是对太子这边有点不利，但是那些人想用那点事情动摇太子的位置那是不可能的。 那些事情也完全达不到让上官老大人豁出自己的命出去啊！ 上官老大人活着才能帮上太子更大的忙啊！ “这……上官老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为了换吴王一个贬为庶民吗？ 这么做不值啊！”宋芷眠急急说道。 叶云舒轻声叹了口气。 她在听到太子说是上官老大人自己选择的自尽后，也是这么个想法。 为了一个吴王，把自己搭进去太不值了。 可在听完太子说了接下来的话之后，叶云舒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大人也知道，用他的命去换吴王有点不值。 但是那时候老大人也就只剩下三天的日子了。”叶云舒轻声说道。 原本还想不开的宋芷眠…… “这……这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老大人那日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子不好了？ 不可能啊！ 老大人那日来的时候我是看着的，老大人步伐矫健，红光满面，一点都不像是得了重病的人。 老大人……一点都不像啊！”宋芷眠忙说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是！那日老大人来的时候我们看到的都是身子骨非常好的 老大人。 但我们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 老大人和太子说了，其实在那日用完午膳后，老大人刚准备休息，突然就感觉身子不行了。 他九十有余，又爱到处游历，身子骨能有那个样子，已经是这些年回京后将养出来的。 老大人说，他知道自己要不行了之后，就吃了一粒丸药。 那粒丸药是药王谷的那个连大夫，也就是你那个密友连翘的师父所赠。 老大人和太子说，那丸药吃下去后能让人在很短的时辰内就恢复如常。 一点都看不出寿元将尽的样子来。 但那样的状态也就只能维持三天。 三天后，油尽灯枯，再无回天之力。 当初那个连大夫给老大人这粒药丸也是看在老大人一生清廉，不想让老大人就这么突然离开。 三天的时间，足够老大人交待一些事情，去见一些老友了。 现在这粒药丸终于派上用场了。 老大人和太子说，吴王狠毒，赵王做的一些事情，很多都是吴王在背后撺掇的。 要是让那俩人登上大位了，大渝的百姓将没有好日子过。 太子心善，必不会对手足下手，但吴王却会对太子下手。 既如此，那老大人就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来去了吴王的毒牙。 贬为庶民的吴王对太子的威胁将会很小很小。 老大人这才想着他去刑部大牢当这个饵的。”叶云舒轻声说道。 宋芷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也有点理解古人说的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结了…… 第166章 接下来是我们的事情 “也就是说老大人用自己一条命只为把吴王拉下马，让吴王成为庶民？”宋芷眠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屋里的那盏烛火。 上官老大人和太子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虽然上官老大人所剩日子不多，但是叶云舒还是不想老大人用自己的命去换吴王成为庶民。 “大人，我觉得老大人的命比吴王的命更值钱。 第126章 要是老大人的命只能换吴王成为庶民…… 那是老大人有点亏！”宋芷眠平静的说道。 叶云舒久久都没有说话，她也不想，她现在心里也是恨毒了吴王。 一直到烛火慢慢的爆出一朵朵的烛花出来，叶云舒才开口。 “宋芷眠，我也觉得亏！ 所以，吴王必须死！ 但现在的问题是，光是老大人的死还不至于让吴王来偿命。 所有人都知道，能把他贬为庶民已经是极限了。 为了让吴王死，下面，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 “大人，您心里有应对的方法了是吗？”宋芷眠忙问道。 叶云舒嗯了一声，走到窗户前站了下来。 “现在的情况，谁都知道吴王最多就是贬为庶民，但他是皇子，即使贬为庶民了，倒也不算是跌入泥潭。 不管是赵王还是陛下那里，肯定会偷偷照拂的。 或许他现在已经做好了陛下降罪于他了。 我了解陛下，他是一个……有点无情的人！ 老大人身居高位，受学子们敬仰，即使这样，老大人的命也许只能换来陛下将吴王贬为庶民。 说到底，在陛下的眼里，吴王的行为只是皇子争斗里的一环。 还没有影响到他最在意的东西。 居然如此，那我们就给吴王再加点料就是。 连翘在走之前不是说了她全家被害的事情和吴王赵王都脱不了关系吗？ 之前为了北地战事能稳步推进，我即使查出来一些事情了，也是要等到陛下回京之后再呈报。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另外还有你三叔一家的事情。 我这里也查出来一点眉目了，只是具体的情况还要继续查。 这两件事情不管查清楚哪一样，吴王都会触碰到陛下的底线。 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我至少需要七天的时间。 我会通知上官家，停灵七天。 宋芷眠，这七天的时间我必须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查这两件事上。 其他的事情……太子不适合去做，只能是你去做。 你知道要做些什么吗？”叶云舒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稍微一思索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知道，最重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认为这事情就是一起普通的人命案。 只不过涉事双方身份都不一般。 不能让他们把风向往皇子之争上面去带！”宋芷眠立刻说道。 “对，你心思细，能应对突发的状况。 虽然慕晓一直在春不晚掌控着这些，但可能会有疏漏。 从现在起，你就去春不晚和慕晓一起看着下面事情的发展。 记住了，不可以让这件事再牵扯到皇子之争中。”叶云舒再次叮嘱。 宋芷眠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 当晚，叶云舒带着整整两大箱的账本回了自己的宅子，闭门不出。 宋芷眠也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回禀了太子那边之后悄悄的去了春不晚。 接到消息的永新郡主已经在春不晚等着宋芷眠了。 “芷眠…… 明天消息就会传出去了！ 上官家今晚就开始挂白了，明日吊唁的人估计会更多。”永新郡主小声说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随后就拉着永新郡主的手问道。 “梧桐书院和南青书院那边通知了吗？” “刚一接到消息我就派人快马加鞭去通知两个书院了。 估计两日后，两个书院的学子们才会进京。 应该在第六日，书院的学子和夫子们都会进京。”永新郡主小声说道。 “来得及！ 虽然现在京中备考的举子不少，但不少人隐约的都有自己的后台。 要想让这场风波不那么快过去，只能让两大书院的学子和夫子进京。 他们是不会站队的，他们只会关注老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宋芷眠也小声说道。 “那明天……”永新郡主心里有点紧张。 她也没想到上官老大人居然会死在刑部大牢里。 原本她以为就是单纯的拿捏一下吴王而已。 谁知道…… 现在上官老大人死了，明天京城将有一场怎样的风波啊！ “明天……很关键！ 上官家今晚上就已经开始挂白，京里的勋贵们也都往上官府去了。 消息肯定也传了出去了。 上官老大人是吴王带走的，也是在他手上丢了性命的，现在吴王是落了下风。 谁都知道，吴王要为上官老大人的死负责。 但是这一个晚上的时间也足够吴王那边想出一些应对的法子出来。 吴王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他擅用的应对方法就是把这事情往皇子间的争斗上引。 记住了，明天不管是哪个茶馆，都不可以让人把这种风向带起来。 一有苗头，立刻就要掐死！ 明天是最关键的一天，不管是什么地方都不可以有第二种声音。”宋芷眠正色说道。 永新郡主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嗯了一声。 “好，我们来推演一下明天可能发生的情况。 可能会产生的一些声音，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去讨论这些，安排下去还要时间的……” 说着，宋芷眠带着永新郡主坐到了书案前，摊开桌上的宣纸，拿起了毛笔，两人认真又小声的讨论起来。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不断有马车往上官府赶。 上官府门口的石狮子，门上，墙上都已经挂白了。 几面白色的幡也高高的竖了起来。 整条街都感觉到一种悲怆，肃穆又哀伤。 上官府里不断传出来阵阵的哭嚎声，管家带着两对带着孝的小厮们站在门口，引着每一个来吊唁的人进去给老大人上香…… …… 春不晚也早早的开门了。 几乎在开门的瞬间就被百姓们给围了起来。 “上官老大人是死在大牢里 的，是被人抓着撞墙死了的！” 第167章 第一次交锋 “哎，老大人死的是真冤啊！ 我可听说了，那位王爷把老大人带走的时候，老大人正在府里宴请进京备考的举子。 老夫人还交待老大人早点回来，说是府里准备了老大人最爱的花雕醉蟹，老大人临走都没能吃上自己最爱的那一口。” “那住主下手可真够狠的啊！ 趁着陛下不在京城，居然敢对上官老大人下手？ 哎，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啊！突然弄出来个私制龙袍案子出来，然后再借着查案子的机会把老大人给拖下来。 谁不知道老大人肯定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啊！ 太子妃还是上官家的呢！” “陛下御驾亲征，要是知道了这件事那得有多震惊啊！ 林相的折子不好写啊！” “有什么不好写的？如实写就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大人是怎么没的，大家有眼睛都看着呢！ 林相才不会当睁眼瞎呢！” “哎，你们看，那是林相夫人的马车吧！ 这是刚往上官府回去吧！” “嗯，听说昨晚上林相刚接到消息就往上官府去了，今天一大早林夫人也往上官府去了。” “哎，老大人这一走，不止是上官府的人伤心，那些学子们应该更伤心一点吧！ 大渝很难再出像上官老大人这样好的人了！” …… 随着人越来越多，大家说的话也开始有点尖锐了。 不管是谁，都认准了就是吴王害死了上官老大人。 连只有刑部的人才知道的一些具体的细节大家也都传了出来。 比如说是被抓着衣服砸到墙上的…… 老大人宁死不屈，拒不认罪…… 还有什么吴王让人写了罪状让老大人画押，老大人斥责了吴王，这才让吴王恼羞成怒的…… 甚至还有人说从一开始那个所谓的私制龙袍的事情就是个幌子。 吴王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把老大人给弄下来。 因为前不久老大人的门生参了吴王母家的人，让阮家损失惨重，吴王借着这个机会来报仇而已…… 谁知道没控制好，也没想到老大人铁骨铮铮，这才造成了老大人死在刑部大牢里。 …… 不管是哪个茶楼还是酒楼，形势都是一边倒的在替上官老大人抱屈。 一直在春不晚的楼上宋芷眠和永新郡主一直都听着下面的动静。 “现在看来大家都是在指责吴王的，暂时还没有人出来捣乱。”永新郡主小声说道。 宋芷眠透过窗户的缝隙看了下坐的满满的大堂，却一点都不敢放松。 “还没到时候呢！ 那些人想把话题往别处引，想引起大家的争论，最好的时机是大家讨论最热烈的时候。”宋芷眠轻声说道。 第127章 “最热闹的时候？”永新郡主愣了下。 “对，就是最热闹的时候。 郡主，给你举个例子，当一锅热油烧的最旺的时候，也就是冒烟的时候。 这个时候要是往油锅里撒上几滴水，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宋芷眠问道。 永新郡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 当场炸锅…… “今天这个场景……他们敢吗？”永新郡主还是有点迟疑。 “有什么不敢的？官府衙门还没有定性，没有具体的说法，大家就有讨论的权利。 更何况那些学子和举子们本身就爱争论。 这样一边倒的形势其实他们并不喜欢。 郡主，让人盯住第一个跳出来的人。 这个人背后肯定有人指点！”宋芷眠说完就继续看着下面大堂的场景。 …… 宋芷眠猜的没错，在大家讨论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的时候，一个不同的声音出现了。 “其实我有点想不通。 那位王爷真的会下手吗？ 下手的后果是什么他不会想不到吧！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上官老大人给害死了？ 好像也说不过去吧！这里面肯定有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举子突然说道。 原本热闹的茶楼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大家顺着这个举子的话正要往下想，另一道声音也冒了出来。 “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那位王爷也是被人陷害的？ 谁会陷害他？ 没人逼着他去抓上官老大人吧！没人逼着他去审上官老大人吧！ 这些不都是他抢着去做的吗？ 现在把上官老大人害死了，还不想担责任是吗？ 还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能有什么事情？ 唯一的真相就是上官老大人是死在他手里的，这就是我们看到的。 前些日子闹出私制龙袍的事情出来，不也是你们这些人在背后嘀咕吗？ 说什么肯定有大事？有人在谋划着什么？ 现在好了，摆在大家眼面前的事情，就是吴王害死了上官大人。 结果你又来一句事情没那么简单，里面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知道你说个屁啊！ 又想戏弄大家吗？ 还是说又想把大家当傻子耍啊！”另一个举子立刻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 “就是，当我们睁眼瞎啊！” “肯定是收了别人的银子才在这里胡说的，为的是把水搅浑，让我们少骂两句那个人。” “就这样的人也配参加明年的科举吗？就这品性当官了也是祸害百姓吧！” “事情没到他头上他肯定不知道疼啊！” “无耻，真不想和他坐在一个地方！” …… 几个举子你一言我一语的立刻把那个月白长衫的举子的话给压了下去。 原本大家还在想是不是真的像那个举子说的背后有什么大事呢…… 现在一想…… 那个人不就是把大家当睁眼瞎吗？ 大家看向那个月白长衫举子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什么银子都敢拿，这种人也不怕阎王爷来找他们的麻烦啊！ 之前说话的那个月白长衫的举子觉得有点惊讶，今天的情况很不对。 之前不管说什么，总有附和的人。 今天自己的人还没来得及附和，就被人给反驳了…… 他还想反驳，却被他对面的一个举子轻轻踢了下脚。 那人立刻不说话了。 楼上的宋芷眠和永新郡主看着急匆匆离开的举子，互相看了一眼。 很快，两个人也跟了出去。 第168章 时机未到 在春不晚里想把水搅浑的那个举子先是在外面绕了一圈，随后又和之前在春不晚里面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汇合后才去了一处幽静的院子。 他们三个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在院子里面等着。 一个时辰过后，一身素衣的阮行止从外面的马车上下来了。 他也是一大早就从阮家去了上官府吊唁上官老大人的。 虽然上官家的人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因为他是吴王的表弟就把他立刻赶出去。 阮行止是非常恭敬的给上官老大人上了香的。 …… 看着院子里的素手站立的三人，阮行止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顺利。 “不顺？先坐吧！”阮行止先是自己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然后示意那三人也坐。 那三人小心的都坐了下来。 “二公子……事情是有点不顺。 今日的形势和我们想的有点不一样。 我今日刚开口，话还没说两句，就被人给堵了回来。”月白长衫男子小声说道。 阮行止眉头一挑。 没成功？ “什么情况，好好说说！” 月白长衫男子忙把今天春不晚茶楼里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是在最热闹的时候把话说出去。 这样的话，不管附和的人有多少，肯定会在人心里扎下一根刺。 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不管我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只要和那些人的观点相悖，肯定就会有人附和的。 因着这次的情况不同，还特意请了朱兄和李兄两位一起去。 只是…… 我的话刚说完，朱兄和李兄还没来得及附和一下，就有人驳斥了我的话。 而且态度非常不好。”月白长衫男子说道。 阮行止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另外两个男子。 “二公子，立田贤弟说的没错。 今日春不晚的氛围很不对。 以前不管大家讨论什么，只要有不同的观点，大家都会讨论一下。 但今日春不晚的气氛却是只能有一种声音存在。 立田贤弟的话说完之后，我们俩原本想先附和一下的。 但驳斥立田贤弟观点的那个人态度非常强硬，而且附和他的人也很多。 我担心立田贤弟要是再多说两句的话，八成会落不了好，才示意立田贤弟不要再多说什么的。 二公子，今天肯定有人在和我们干一样的事情。”姓朱的举子小声说道。 阮行止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下人送上来的茶喝了两口。 好一会儿后才说道。 “你们是第一天知道吗？有人想让春不晚说什么，那春不晚里面就只能说什么。 今日在春不晚的人不少也是和你们一样的，都是有目的才去的。 京城所有的消息都是由春不晚传出去的。 确切的说，春不晚的人想让京城人听什么，那京城的百姓就要听什么。 今日你们没能成功不是你们的责任。” 那三个举子都松了一口气。 “二公子，那明日我们再去？”朱举子小声问道。 阮行止摇摇头。 “明日不可！ 明日京城的风向和今日相比，只会更甚！ 要是在明日迎着风口上的话，只会事与愿违。 因为今日去上官府吊唁的人很多，京城的百姓都会盯着。 而明日，林相那边肯定会有一个说法出来。 比如说彻查一些事情，再或者说宫里再传出来一些消息，这些都会推波助澜。 后日的话，谈这件事的人就会少一点。 第四天才是你们再次入场的好时机。 京城的人听惯了一种声音了，难免会耳朵听出茧子来了。 这时候有不同的声音出来才会更加吸引大家的注意。 记住了，明日和后日你们只需要听大家说些什么。 第四日，你们再下场。 在第五日的时候将会有更多的消息出来，那些消息将会对你们说的那些话有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一直到第六日或者第七日，京城的风向就会完全不同。 那时候，这可就不是简单的一个案子了。 只要让大家认为这事情就是皇子间的争斗。 即使是林相，也无法将这案子断下去。 除了把折子送到北地交由陛下裁决，没有其他的办法。 王爷是陛下的儿子，即使是庶出那也是皇室血脉。 陛下不止会保住王爷的命，说不定为了平衡一下京里的势力，只会对王爷降爵。 只要王爷不被贬为庶民，这一局就是我们赢了。 王爷迟早有起来的一天。 而太子那边可是真的损失了一位可以一直护着他的老人了！”阮行止细细解释。 三个句子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他们都钦佩的看着阮行止。 这位阮家二公子不止是学识好，还心思缜密，难怪王爷那么信任他呢！ “二公子，那我们……这两天就安心等着！ 万一陛下要是有旨意来呢？会不会打乱您的计划啊！”朱举子还有点不放心。 第128章 阮行止摇摇头。 “北地我去过，那里路不好走，京里的消息送到北地，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三天的时间。 这一来一回至少是六天。 陛下的旨意没那么快下来。 只要七天的时间，我就能让京城换一个风向。” 朱举子三人立刻都对阮行止揖了一礼。 …… 春不晚里，永新郡主派出去跟踪那三个举子的人已经回来了。 “那三人去了一处院子，小的躲在那里等了一个时辰后，看到了阮家的那位二公子也进了院子。 半个时辰后，那三个举子出来了，阮家二公子没有出来。” 永新郡主愣了下。 “阮行止？这事情居然和他有关系？” 宋芷眠也是一愣。 “就是大家都交口称赞，说在来年的科举中将有大作为的阮家二公子？” 永新郡主的脸色不好看。 宋芷眠的神色也变了变。 “郡主，你能弄到这个阮行止以前的一些文章吗？ 他明年参加科举，肯定是县试和乡试都过了的，能弄到他在这两场考试中的文章吗？”宋芷眠问道。 永新郡主点点头。 “应该可以！” 第169章 相同的路数 “阮行止居然这么坏？”永新郡主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宋芷眠却觉得正常。 当初在听萧软软说到阮家的那个大少爷是个猪脑子，二少爷却是人人称赞的如玉君子的时候，宋芷眠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歹竹是有可能出好笋。 但是一家兄弟两个口碑差的这么多那可就有点问题了。 果然…… 宋芷眠能想到，在背后给吴王出谋划策的应该就是这个阮行止了。 “咬人的狗不叫！”宋芷眠只对永新郡主说了这么一句。 永新郡主哦了一声，随后就说道，“阮行止县试和乡试的卷子现在应该都在礼部。 我去找人把他的卷子悄悄拿出来应该问题不大。” …… 很快，永新郡主就把阮行止乡试和县试的卷子弄出来了。 宋芷眠很快就看了起来。 两份卷子看完，又看完了阮行止平日做的一些文章，宋芷眠的脑子里很快就对阮行止有了大概的印象。 看着是谦谦君子，其实心思深，擅长隐忍。 “阮家看着是娇惯那位大少爷，其实这个二少爷才是他们真的看重的人。 而吴王和这个阮家二少爷私交也应该很好。 要不然，这个阮行止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而且还这么快做出反应。”宋芷眠将阮行止的卷子放到了一边。 永新郡主也察觉出来了。 外面对阮家的感觉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要不是家里出了个贵嫔，那个贵嫔还生了个皇子出来，阮家怎么可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呢！ 偏偏阮家又出了个阮行止。 好像是从阮行止第一次露面开始，大家就把他和阮家大少爷作比较了。 更多的人看到的阮家大少爷的庸碌，还有阮行止的惊才绝艳…… 但越是这样，阮行止越是表现的对阮家大少爷恭敬…… 阮行止……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 看着宋芷眠开始发呆，永新郡主也愣了好一会儿。 “芷眠，那三个人今天去见了阮行止了，肯定是去问应对的办法了。 阮行止聪明，应该会告诉他们该怎么做的。 这也就是说明天他们会有别的手段对不对？ 那我们今天是不是也要准备起来了。 我这就去安排人！”永新郡主说着就要去叫手下的人进来。 宋芷眠赶紧拉住她。 “明天不会有大的问题。 阮行止应该知道明天大家议论这事情更多，今天京城的人几乎都去了上官府吊唁了。 明天的时候京郊一带和天津卫一带的人肯定就进京了。 阮行止要是让那些人在明天捣乱，那只会比今天更糟糕。 他不会那么傻。 现在的他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要不然只会把吴王推到更惨的地步。 所以，明天他们不敢有动作。 至于后日……他们也不敢有动作。 不对，应该是不敢在公开的场合有什么动作，私下的小动作还是会有的。 比如说弄出一些事情来，然后顺带着将之前没干成的活干一遍，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所以，他们会在第四天做出应对。”宋芷眠给永新郡主分析。 永新郡主顺着宋芷眠的话想了下，要是他是阮行止的话…… 的确，明天不是个好时机！ 后天还要观察一下，然后再弄出点事情出来，最后再顺理成章的把之前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但现在不知道的是，阮行止会弄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芷眠，你说……阮行止会弄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呢？”永新郡主有点疑惑。 “什么样的事情？ 肯定就是丧心病狂的事情了。 现在外面的风向已经是这样了，阮行止现在想的应该是两件事。 郡主，你说，要是在第三天的时候突然有个在刑部大牢当值的狱卒或者是其他的官差突然暴毙会怎么样？”宋芷眠看着永新郡主。 “杀人灭口！”永新郡主立刻说道。 “对！就是杀人灭口！ 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很多人就会想，怎么这个时候死人了？ 大家已经认定是吴王杀了上官老大人了，吴王这边已经不需要做什么事情。 偏偏这个时候死人了。 别人想的就是这人肯定是被杀人灭口了。 而且很大肯能是太子这边杀人灭口。 这样一来，加上之前他们说的那些话，大家是不是又会想的更多一点了。 这时候只有有人在里面稍加引导，吴王那边就会死灰复燃。 而这事情立刻就又转回到皇子争斗的范围里。 吴王和阮行止的目的就达到了！”宋芷眠细细分析。 永新郡主听的心都跳的厉害。 皇子之间的争斗果然比自己想的要可怕！ 怪不得外祖母说自己没经历过的事情多呢，为了那个位置，皇子们敢做的事情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那……我这就回去和外祖母说。 外祖母可以把这些话递到林相那边。”永新郡主立刻就要出去。 宋芷眠还是拉着永新郡主不让她走。 “我话还没说完呢！ 即使有防范了，阮行止肯定也把失败的可能算进去了。 即使林相那边做好防备了，阮行止的人接触不到那些在刑部大牢的人，他肯定还有后招。 这个时候，吴王基本上就是在泥潭里暂时爬不出来。 阮行止肯定会想着拉更多的人下水。 而那个被拉下水的人肯定就是赵王的人。 别人眼里，赵王和吴王是一起的，要是有人在外面散布出一些话说吴王干的这些事情其实是赵王授意的。 这时候才是最乱的时候！”宋芷眠认真说道。 永新郡主…… “宋芷眠，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怎么能想到这么多的！”永新郡主感叹。 “我只是在想，我要是阮行止，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需要做什么！”宋芷眠叹了口气。 永新郡主…… “你就是把我和阮行止换个魂，我也想不出来这么多！”永新郡主叹道。 宋芷眠这才松开拉着永新郡主的手，示意她出去。 “好了，现在你可以回韩国公府找老夫人了，让她把话递到林相面前。” …… 第三日的晚上，阮行止有点惊讶的看着回来的人。 “人都在林相手里？接触不到？” 第170章 拉更多人下水 “是！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去找了您说的那几个狱卒…… 但是他们都被林相派人看了起来，很突然的，就在今日，那些狱卒和那天在的其他官差突然就被林相派来的人带走了。 那晚当值的狱卒都被暂押大理寺，看守的人都不是刑部的，而是禁军直接看守。 大理寺现在被保护的就像是铁桶一样。 我们……接触不到！”阮行止手下的人小声说道。 阮行止的心沉了下来。 动作这么快？ 不应该啊！ 按照自己的推断，那些狱卒即使要关押受审，那也会关押在刑部的，怎么会关在大理寺呢？ 大家关注的重点是吴王这边，不是那些小喽喽。 现在偏偏反过来了！ 吴王在王府里没人搭理，那些狱卒倒是被看的密不透风。 还动用了禁军…… 现在能调动禁军的人只有手拿龙佩的太子，也就是说太子那边肯定有人推断出吴王这边要找替罪羊了吗？ 第129章 阮行止不说话，他手下的人更不敢说话。 看着阮行止端起茶杯小口喝着，手下的人心里更加紧张了。 “他们的运气还真不错呢，居然被这么保护起来了啊！ 这样一看，反倒是王爷的运气不是很好了！”阮行止幽幽说道。 他手下的人不敢说话，只是低头站着。 阮行止喝了半杯茶后才摆摆手。 “罢了，这条路走不通就算了，那就换一条路走了。 你们先下去吧！下面的事情和你们无关。 去把朱举子那几人给我叫来！” 阮行止手下的人松了口气，赶紧退了出去。 等之前的朱举子几人见到阮行止之后，阮行止脸上的阴沉之色已经不见了。 他又是那个让人尊敬的谦谦君子了。 “明日的情况有变，你们的人不要再替吴王说话了。”阮行止笑道。 朱举子几人都是一愣。 不替吴王说话，那明日说什么？ “明日你们就说……吴王都是在替赵王做事。 京城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赵王的人在背后谋划的。 还有，之前盯着私制龙袍的那些人表面上不都是见过赵王的吗？ 把他们推出去好了！”阮行止慢慢说道。 朱举子都有点傻眼。 之前借着私制龙袍的事情说的最多的几人表面上都是赵王的人，但实际上…… “二公子，这样是不是不妥？”朱举子有点不忍心。 都是明年要参加科举的举子，到了京城，好不容易攀上了王府，现在…… “你放心，这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他们当初跳的有点高了，只要林相那边开始查，肯定会查到他们身上。 与其等着他们把你们供出来，不如现在就把他们推出去的好。 我这是为你们考虑。 一来他们和你们私交甚好，要是这时候不割袍的话，你们还等着林相的人把你们都抓起来吗？ 二来明年的科举…… 他们中有几人的才学也是在你们之上的。 他们要是不能参加科举了，你们的机会不是也更大一些？ 十年寒窗苦，你们也不想运气总是差上那么一点吧！”阮行止慢慢说道。 朱举子三人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阮行止也不说话，还是慢慢喝着茶等着他们自己想清楚。 终于，朱举子躬身冲着阮行止行了一礼。 “多谢二公子为我们考虑！ 我们一定会把这事情办妥的！” 阮行止点点头，不再说话。 …… 看着朱举子几人都走了，阮行止才回了书房。 他的脸色还是有点不好看。 想弄个杀人灭口的事情出来的计划还没进行就搁浅了，这让他很不爽。 按理说，太子那边的人应该想不到自己要对那些狱卒下手吧！ 怎么就这么巧呢！ 阮行止心里有点烦躁，他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计划被人打乱的感觉。 就像是他只出去了两天，吴王没有和他商量就把上官老大人弄到刑部大牢里的事情一样，也是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要不是吴王过于莽撞了，现在也不至于是这副境地。 阮行止有点看不上吴王。 行事莽撞，心思歹毒，一点为君者的样子都没有。 但阮行止又不得不绑在吴王这条大船上，谁让他是阮家人呢！ 阮行止不止一次的想，要是能换个皇子，他能做的事情都比现在的事情要少的多！ 也不用这么操心。 独自枯坐了一会儿，阮行止拨了一下窗户边挂着的一串铃铛。 一阵响声之后，两个黑衣人出现在窗外。 这两人是吴王安排给阮行止的，一来是保护他，二来是帮着阮行止干一些事情。 “朱举子那三个人…… 明日他们完成自己的事情之后，就送他们三个归西吧！ 做的干净点，别让人发现什么纰漏了。”阮行止轻声说道。 “是！” 黑衣人领命去了。 阮行止在书房里又想了一会儿，随后才轻轻摸了下多宝架旁边的一个暗格。 多宝架挪开了，一条地道出现在阮行止面前。 …… 吴王一个人在院子里自斟自饮。 吴王妃和那些侍妾们都被吴王打发到另外的院子了，这个院子里除了两个贴身的长随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吴王这两日也听了不少外面的一些话，在听到外面那些人变着花样的来骂自己的时候，他心里反倒平静了。 骂就骂吧，那些人除了骂自己几句之外还能干什么？ 自己要是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敢说话吗？ 一群吃饱了撑的家伙！ …… “表哥！”阮行止出现在吴王身后。 吴王见阮行止来了，笑了笑，随手一摆，长随立刻恭敬的送上酒杯。 “正好陪我喝几杯！” 阮行止嗯了一声，随后就拿起刚斟了满杯的酒杯一仰而尽。 “明日，外面的风向会变。 那些事情会是赵王指示你做的！”阮行止轻声说道。 吴王一愣…… “这时候把他拉下水合适吗？” “合适！骂他的人多了，骂您的人不就少了！ 还有就是，骂他的人多了，朝堂上的那些才会投鼠忌器啊！”阮行止笑道。 第171章 现在谁敢去赵王府抓人啊 吴王见阮行止这么说，也知道他肯定是都计划好了。 “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 总之这个骂名我是背定了。 行止，你聪明，你给我分析分析，上官家的那个老东西到底是谁弄死的？ 我只离开了那么一会儿，他就死了？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吴王依旧在纠结这个问题。 阮行止给吴王斟了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他举起酒杯冲着吴王敬了一下。 吴王也端起酒杯来。 俩人都饮下了酒杯里的酒后，阮行止才把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应该是上官老大人自己自杀的。” 吴王…… “他自杀的？怎么可能？他活着的作用可比死了的作用更大的。 就为了诬陷本王他就不要这条命了？”吴王不相信。 阮行止叹了口气。 开始的时候他也不相信，但是后来想了三天，要是他是上官老大人的话，会怎么做…… “表哥，我这几天也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想到最后，才想到这么一个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的原因才是真相。 从那个杨政通的小舅子说出杨政通，杨政通说出上官老大人的时候，你就进了别人的圈套！”阮行止认真说道。 吴王手上拿着酒杯不说话。 阮行止继续开口。 “那两日我不在，不知道杨政通说出了上官老大人。 要是我在，这事情到了杨政通那里就会结束了，我不会让你去找上官老大人的麻烦的。 太子那边抛出了上官老大人这步棋，其实就是在赌，赌表哥你想的更多。 他们选的人选很好，上官老大人是永远都会站在太子那边。 他不止是是太子妃的娘家人，还是御史台的主心骨。 阮家被御史台参了才成了现在这样的。 所以，他们赌你肯定会入套。 现在就是这样，你入套了。 但上官老大人用自己的命来把你彻底拉下水，应该也是太子没想到的。 表哥，我估计是上官老大人感觉自己的身子骨不行了，这才想着用自己的命赌一把，来把你彻底拉下来。 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这都是我的猜测而已，即使知道是这么回事了，上官老大人这步棋，我们还是做错了。”阮行止叹道。 吴王有点不甘。 他现在也反应过来了。 那日上官老大人说的那些话应该就是在激怒自己，让自己动手…… “老东西果然狠毒！”吴王恨恨的说道。 阮行止摆手。 “表哥，不要这么说上官老大人。 不是所有人都能拿自己的命给别人铺路的。 要是上官老大人支持表哥的话，那上官老大人可就是心中有大义了！”阮行止笑道。 吴王无话可说。 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宁愿自己的命不要就是要支持太子。 太子那个废物真的就那么好吗？ “行止，你有没有后悔过，像我这样的一个皇子……不值得你追随啊！”吴王突然说道。 阮行止愣了下，看着吴王盯着自己看，突然就笑了一下。 “表哥，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帮着你，还能帮着谁？” 吴王心里舒坦了。 不错，至少也是有人会一直支持自己的。 第130章 “那现在把赵王拉下水，你到底是怎么盘算啊？”吴王继续问道。 “把赵王拉下水了，陛下那边才会让林相尽快审结此案。 陛下不会让赵王在这个时候牵扯到这个案子里的。 不管是为太子好，还是为了赵王，都会尽快结束这个案子。 所以，陛下应该会把表哥贬为庶民。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陛下心里才会对表哥有愧疚。 表哥，你记住了，林相主审这个案子的话，肯定会传您去过堂的。 您只要如实说就行，不管有多少的证据摆在你面前，你都不要认罪。 最后怎么裁决那是陛下的事情。 不管外面怎么传这事情和赵王有关系，你这里不要攀扯赵王。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阮行止继续交代。 吴王点点头。 父皇的愧疚…… 希望父皇能对自己有点愧疚吧！ “你确定外面那些人传赵王的那些话不会牵扯到我吗？”吴王还是有点不放心。 阮行止有点无奈，这个时候有点害怕了？当初抓上官老大人的时候的那个胆子去哪里了？ “表哥，外面的人说什么和你无关，该处理的我都会给你处理干净的。 你就当不知道这些事情就行。 你听我的，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先把眼面前的事情解决了再做打算。 从现在起，你就当自己是个没有任何助力的皇子就行。 对了，你没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了吧！”阮行止看着吴王。 “其他的事情……你是指京城这边的事情吗？ 我想想…… 有一件事你应该不知道，那时候你还在梧桐书院求学呢！”吴王突然说道。 “什么事情？”阮行止立刻警惕了起来。 “兵部的军需药材的事情。 之前不是一直都是江南的惠民堂负责的吗？ 后来……惠民堂出事，民济堂接手了兵部的军需药材。 这事情是我和死了的蔡伯驹干的。 但是……我们拉了赵王府的那个管家入股了，这事情有影响吗？”吴王小声问道。 阮行止愣了好一会儿。 江南惠民堂的事情是表哥和那个蔡伯驹干的……他们把惠民堂的白家都给杀了？ 胆子还真大呢！ “那就是说要是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重查这个案子的话，会第一个把赵王府的管家给查出来是不是？”阮行止问道。 吴王点点头。 阮行止松了口气。 “这不是什么大事，陛下带着赵王御驾亲征去了，不在京里。 即使是太子，也不能去赵王府抓人！ 京城里现在没人可以对一个在外征战沙场的王爷下手，这点你大可以放心！”阮行止笑道。 吴王松了口气，这就好。 前些日子，民济堂的那个东家派人来说，他们好像被盯上了。 只要过了这几日就好了！ “即使事情出了也不怕，赵王府的管家…… 这事情越热闹，表哥你挨的骂才会越少！”阮行止又冷笑两声。 吴王…… 是呢，当初拉着赵王府的管家下水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第172章 遂了他们的愿 上官老大人死在刑部大牢后的第四日。 京城的百姓们已经都接受了这件事，现在大家等的就是天家会怎么处置吴王。 从降爵到贬为庶民，大家都讨论了一个遍。 没有一个人会认为天家会要了吴王的命…… 毕竟是皇子，天家血脉，怎么可能会要他的命呢！ 可就在这时候，有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传了出来。 “其实吴王是给赵王干的这些事情。” “不会吧！赵王远在北地呢，他跟着陛下御驾亲征，大把的功劳在手，需要搞出这种事情来？” “有什么不可能的？功劳再大，他不是先皇后的孩子，太子的位置他就只能看看。 只要太子稳住现在的局面，依旧能把位置坐的稳稳的。 只有太子这边乱了阵脚了，或者是出什么大事了，他才会有机会。”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那按照你说的，之前的那个私制龙袍的事情肯定也是赵王那边搞出来的，专门栽赃给太子的？ 但这事情不是吴王在负责吗？” “你傻啊，肯定是吴王受了赵王的指派才干的这事情啊！ 你们想啊，吴王别看是个王爷，他手里才几个人 啊！ 阮家又被御史台给参了，有官职的都被撸了，哪有人去搞这些事情。 都是赵王留下的人帮着吴王搞这些的。 在私制龙袍的案子出来的第一天，那些在茶楼和酒馆里说这事情最多的那些举子们不都是和赵王府交好的吗？ 他们可是一窝蜂的把脏水往太子身上泼呢！” “还真是呢！那些人好像都是和赵王交好的。 太子一心处理政务，很少和外面的举子来往，也不会做出宴请举子的事情来。 那些人攀不上太子这棵大树，可不就奔着赵王去了。” “哎，那些举子啊……” …… 宋芷眠平静的听着外面的风向来了一个大转变。 永新郡主也不着急。 事情的走向和宋芷眠分析的简直一模一样。 在原来刑部的那些狱卒都被保护了起来之后，阮行止果然选择了把赵王拉下水。 “他果然够狠啊！用把赵王拉下水的方式来救吴王。 这就是围魏救赵吧！ 还真看不出呢，这个阮行止对吴王还真忠心呢！”永新郡主开始感叹。 宋芷眠却是呵呵笑了笑。 忠心？ 他是不得不这么做，他是阮家人，只能在待在吴王这艘破船上。 假以时日，要是吴王这艘破船要沉了，他肯定跑的比谁都快！ “现在就觉得狠了？郡主，阮行止那边要做的事情肯定远不止这些。”宋芷眠笑道。 永新郡主一愣。 “他还想做什么？” 宋芷眠将包厢的窗户推的更开了一点，这样可以更好的看到大厅里的那些人。 “那些举子们……享受这最后的一点好日子吧！”宋芷眠轻声说道。 永新郡主…… “他们……阮行止会对他们下手？” “为什么不会？事情败露，赵王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杀人灭口，把那些曾经诬陷太子的举子们都给解决了。 这是不是最好的理由？ 如此一来，大家是不是更会认为这些事情是赵王做的了？ 还有下面的这几个，别看他们现在闹的欢呢！ 等出了春不晚的大门，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一样会有人解决了他们。 郡主，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吗？”宋芷眠看着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稍微一想就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了。 “阮行止让人杀了他们那就是让大家认为，这些人还是被赵王杀了 的。 谁让他们说了赵王的坏话呢！ 阮行止这一手简直就是一石二鸟。” 宋芷眠嗯了一声，就是这么个道理。 要不是知道看这些人其实就是阮行止的人，她也想不到阮行止会这么做。 阮行止…… 真正的毒蛇，在他眼里，不管是谁，只要是妨碍了他的利益，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舍弃。 假以时日，吴王要是不行了，他肯定第一个毫不犹豫的会离开吴王。 “芷眠，那下面……你不会要救那些人吧！”永新郡主看着下面口沫横飞的那几个举子，心里有点厌恶。 宋芷眠呵呵笑了两声。 “为什么要救他们？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对我也没有恩情！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呢！ 他们与虎谋皮，想给自己谋个好前程。 这是他们自己要走的路，关我们什么事情？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宋芷眠的话让永新郡主心里畅快了不少。 吴王不是好人，阮行止也不是好人，那些帮着吴王说话，往太子身上泼脏水的人更不是好人。 这些都是小人…… “那下面要做什么呢？看着他们把赵王拉下水？”永新郡主还是有点不甘心。 “他们把赵王拉下水，想的无非就是赵王现在风头盛，陛下舍不得处置赵王。 不管事实怎么样，陛下不处置赵王的话，也就会对吴王从轻发落。 但现在…… 是他们把赵王拉下来的。 要是这个时候查出来赵王和吴王都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那才好呢！ 现在先让他们热闹两天吧！这两天我们等着看戏就行。 七天后，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宋芷眠说道。 叶大人说了，她只要七天的时间就够了。 第131章 既然阮行止把火引到了赵王身上，反倒是让她们轻松了一些。 接下来的两天，就看着他们怎么把这把火烧的更盛一点吧！ …… 当天晚上，刑部就接到报案，在城北的一处院子里，数十个举子被灌了毒药气绝而亡。 和这个院子相隔不远的另一处宅子里，白天还在茶楼侃侃而谈的三个举子也都被人割了喉咙。 一下子死了十三个明年要应考的举子，刑部尚书的头皮都发麻。 京城的各个茶楼和酒馆一下子又沸腾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说是赵王的人杀了那些举子的。 为的就是杀人灭口…… …… 宫里，吴贵妃摔了不知道多少东西。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会从昨日开始，那些人都追着赵王骂了！ “是不是你捣鬼的？”吴贵妃狠狠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阮容华。 第173章 抓了赵王府的人 “娘娘，臣妾冤枉啊！ 娘娘您想，以阮家今日的颓势，可有人能做出这样周密的事情出来？ 阮家现在连破落户都不如了。 臣妾虽然在宫中吃喝不愁，但这也是在娘娘的庇佑下才享受到的。 臣妾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来。”阮容华哭的梨花带雨。 吴贵妃盯着阮容华的脸，心里依旧满是疑惑。 “不是你？不是吴王做的？那还能是谁做的？ 你和吴王是想用这样的招数来降低陛下对吴王的责罚吗？ 阮容华，你最好老实交代，也许本宫还能饶你一回。”吴贵妃冷冷说道。 阮容华依旧一边哭一边辩解。 “娘娘，臣妾这么多年是什么样的您还不清楚吗？ 臣妾和皇儿都是依附在娘娘和赵王之下才能生存的，要是臣妾和吴王害了赵王，那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我们这不是把自己的路给走绝了吗？ 请娘娘明鉴啊！”阮容华说着还重重的给吴贵妃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阮容华已经红了起来的额头，吴贵妃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示意宫人把阮容华扶了起来。 “本宫也是太急了点！ 没办法，事情来的太突然了，看来是本宫错怪了妹妹了！”吴贵妃缓缓说道。 借着宫人的手已经站起来的阮容华赶紧又要往下跪。 “娘娘，定是那起子坏人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阮容华忙说道。 吴贵妃挑了下眉。 “哦？你说说看，到底是哪起子坏人啊！ 先坐吧！都是姐妹，不用动不动就跪的，伤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阮容华心里一边咒骂着吴贵妃一边还要感恩戴德的小心的在凳子上坐下来。 “娘娘，您想，在宫里，谁都知道臣妾的您的人。 唯您的马首是瞻。 赵王殿下跟着陛下去了北地，战功赫赫。 我儿得了陛下的旨意在刑部办差。 原本都是极好的事情。 可自从赵王殿下在北地立了战功的消息传来后，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他们没有办法对赵王殿下下手，就对我儿下手。 其实这一切事情说不定都是他们自己做出来栽赃陷害的。 他们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他们想着让我们之间起了冲突，互相防备，这样他们就能做更多的事情，就可以更方便陷害别人了。 娘娘，您想啊，我们之间闹起来了，谁最高兴？”阮容华看着吴贵妃。 吴贵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子那边。 从吴王那边的人发现了私制龙袍的事情之后，吴贵妃就觉得奇怪了。 这事情肯定不是自己的儿子做出来的。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了。 即使陛下不把大位给自己儿子，自己儿子想的也是先把军权抓在手里，然后再大军逼城来抢夺大位。 至于设计一些阴谋…… 这不是赵王能干的事情。 赵王不仅不会干，还会嗤之以鼻。 他信奉的是手里有人，有军队，一切才有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赵王一心想往北地去的原因。 当初私制龙袍的事情出来，吴贵妃是当个笑话来看的。 不管是吴王弄出来的还是太子那边故意设的局，她都觉得和自己无关。 她的儿子在陛下身边呢，可没那个功夫弄出这些事情来。 吴贵妃甚至还有点窃喜。 乱吧，京城越乱越好，越乱对赵王越好。 不管是吴王还是太子，你们斗的越来越凶才好呢！ 谁能知道这两日风向大变，居然把赵王给拖下水了。 “太子？ 这些事情都是太子弄出来的！”吴贵妃好像也明白了。 阮容华松了口气。 这个女人真的很好对付，空有美貌……不对，连美貌都是一般般。 要不是因为她的脸有五分和先皇后相似，又是先皇后宫里的女官，陛下怎么可能会封这样的人为贵妃？ 连个脑子都没有……蠢透了！ 阮容华低下头用手绢小心的擦着眼角，不让吴贵妃发现自己眼里的不屑。 你还是想点蠢招去对付太子吧！ 不管什么招，只是对太子那边出手就行。 只要你出手了，外面的人会更加确定一切的事情都是赵王搞出来的。 吴贵妃也在想是不是要想着法子敲打一下太子那边的人。 免得那边认为陛下不在京里了，京城就是太子一手遮天了。 只是还没等吴贵妃想好怎么做呢，寿康公主来了。 “母妃，我要出宫！”寿康公主走进来后气呼呼的说道。 吴贵妃头都有点大了。 这个时候出宫？万一遇到了一些说赵王坏话的人，这个女儿不得发怒，然后当街惩治那些人？ 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还不是要赵王来担着？ “你这个时候出去干嘛？在宫里待着不好吗？”吴贵妃有点无奈。 “我在宫里都要憋疯了，我出去骑马不行吗？我住在自己的别院不行吗？”寿康公主气道。 “行行行，你爱出就出去吧！本宫是管不了你了。 就是有一点，不管外面人说什么了，你就当没听到就行！”吴贵妃现在也不想看到寿康公主。 每次和这个女儿说话，她说出来的话都会扎她的心。 “我出不去！那些禁卫不让我出去！”寿康公主气道。 “出不去？为什么？”吴贵妃愣了。 寿康公主经常往宫外跑，哪次都没被拦着过啊！ “还不是那些女的禁卫，不让我出去。 说什么即使是皇子公主出入皇宫也要有腰牌。 我那边的出宫的腰牌不是被您没收了吗？现在您还我吧！”寿康公主冲着吴贵妃伸手。 吴贵妃皱了下眉头。 寿康公主以前经常偷跑出去玩她才把腰牌给收了的，但寿康公主仗着自己的脸和身份，即使不要腰牌也能出宫。 现在…… “兰浅……”吴贵妃正想劝寿康公主，却看到一个宫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王爷府里的管家被抓走了！”宫人急急说道。 吴贵妃吓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在下面坐着的阮容华脸色也是大变。 居然有人在这个时候抓了赵王府的人…… 第174章 跑路 “谁？好大的胆子，居然跑到赵王府去抓人？ 还把王府的管家给抓走了，这是想造反吗？ 是刑部的还是大理寺的？谁下的命令？叶尚书还是林相？”吴贵妃气道。 “不是刑部和大理寺，也不是叶尚书和林相。 是……是监察司的叶大人让人去抓的人！”宫人小声说道。 大殿里的所有人…… “叶云舒？她有什么资格去赵王府抓人？”吴贵妃更生气了。 这个叶云舒，仗着管着监察司，干了多少针对她的事情。 寿康公主也是一脸惊愕。 这个叶大人……这么厉害的吗？ 居然敢直接闯到赵王府去抓人？即使是刑部尚书也不敢吧！ “母妃，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那个叶云舒做事情一向严谨，肯定是手里掌握了什么，或者说拿到了确切的证据才会抓人的。 是不是王府的管家做了什么坏事让他拿住了把柄了？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抓人的，当初抓内府您手里的一个人的时候，不也是拿了证据才抓人的吗？”寿康公主小声说道。 吴贵妃感觉心口疼的厉害。 这个女儿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初自己安插在内府的人不就是被叶云舒给抓了的吗？ “娘娘，那个叶云舒的胆子也太大了。 王爷可是亲王啊，现在还在北地跟着陛下御驾亲征。 第132章 她……这时候抓了王府的管家，是想干嘛？ 以前我一直听说这个叶云舒和太子府来往过密，现在……”阮容华小心的看着吴贵妃的脸色。 怎么事情会这样发展了呢？ 按理说现在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去王府抓人啊！ 王爷在外面领兵打仗，府里的管家却被抓了，这要是说不清的话，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阮容华清楚，外面的人把事情引到赵王身上，就是认准了现在没人会对赵王的人下手。 但现在偏偏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这个叶云舒，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居然敢上赵王府抓人？”吴贵妃的手都在发抖。 寿康公主起初也是震惊，但冷静下来之后，却好像明白了什么。 “母妃，是不是三哥府上的人真的仗着三哥的名头做了什么坏事了？ 监察司我是知道的，他们只查账。 是不是三哥王府的管家贪墨了什么？”寿康公主问道。 “即使贪墨了那也是赵王府的事情，关叶云舒什么事情？”吴贵妃厉声说道。 “可是王府外面也有铺子啊！也有产业啊！ 万一三哥拿了什么铺子的好处了，结果那家铺子落到了叶云舒的手里呢？ 叶云舒查账可不管对方是谁，她连内府的账都敢查，别说牵涉其中的王府了。 母妃，您还是好好想想吧，这个时候可不能不管不顾的去找叶云舒的麻烦啊！ 上一个得罪她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吧！”寿康公主劝道。 吴贵妃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陛下对监察司不一般，对那个叶云舒更是信任有加。 虽然叶云舒和太子的人走得近，但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经得起推敲的。 难道真的是赵王府的管家背着赵王做了什么？ 还真有这个可能呢…… “是因为什么被抓的可知道？”吴贵妃看向来报信的宫人。 “听说是和江南的民济堂有关。 民济堂在京里的铺子已经被监察司的人查封了，东家和掌柜的也都被监察司羁押。 王妃那边派人来报信，让娘娘您这里想想帮，看是不是能知道王府的管家到底在里面干了什么事情。”宫人赶紧说道。 吴贵妃愣了下。 民济堂？ 那个负责军需药材采买的药馆？ “这……赵王府什么时候和民济堂有关系的啊！”吴贵妃有点慌了。 要是真扯到军需药材事情里的话，不管是谁都没办法的。 只要和军队有关的事情，那就是陛下的底线！ 阮容华也是浑身冒冷汗。 在听到监察司的人抓了民济堂的人，还封了民济堂，她就知道，这事情真的大了！ 吴王在这里面干了什么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这次吴王八成真的要栽了…… 阮容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不能慌，一定要想应对的方法，目前能做的那就只能是把水搅的更浑…… “娘娘，即使监察司秉公办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上赵王府抓人啊！ 外面已经有很多对赵王不好的话了。 这时候再上赵王府抓人，这不是坐实了一些事情吗？ 娘娘，您得拿个主意啊！”阮容华急切说道。 吴贵妃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不管什么事情，现在上赵王府抓人那就不是个时候，叶云舒不管不顾的把人抓走了，还不知道京里人要怎么编排赵王了。 “走，去监察司！ 本宫倒是要问问叶云舒安的说是什么心思，居然在这个时候去赵王府抓人。 问问她是不是受了太子的指使！”吴贵妃说着，就扶着宫人的手往外面走。 寿康公主觉得不对劲。 “母妃，这是监察司抓人，又不是刑部和大理寺抓人，您可要……” “闭嘴！外面怎么说你哥哥的你不知道吗？ 叶云舒的这个行为这是把你哥哥放在火上烤！ 不去的话你就老实点在宫里待着！”吴贵妃立刻斥责了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想了想，还是跟着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最好知道。 要是母妃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了，自己也好拦着点。 阮容华也立刻跟了上去。 吴贵妃最好大闹监察司才好呢！ …… 京城的那处小院里，阮行止也吃惊的听着下人汇报。 “监察司的人抓了赵王府的管家？” “是！一个时辰前，监察司的人拿着监察令冲到赵王府把赵王的外院管家抓走了。 还有就是民济堂的掌柜东家都被抓了，铺子也封了。”下人赶忙说道。 阮行止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那人下去。 等那人离开后，阮行止的脸色才彻底沉看下来。 完了！ 监察司抓人，那就是掌握了不得了的证据。 吴王这条破船彻底废了！ 他必须要找退路了！ 第175章 宫门都出不去 民济堂被查封，赵王府的管家被抓，这都让阮行止吓了一跳。 他搞不明白，陛下正带着赵王御驾亲征，即使是太子也不敢在京里大动作。 偏偏监察司这时候就敢抓人。 又一次计划被打断让阮行止的心里有点害怕。 如果抓人的是刑部或者大理寺他都不怕，偏偏抓人的就是监察司。 监察司抓人都是手里握了一定的证据的。 现在把赵王府的管家和民济堂都抓了，说明手里已经握着能让吴王永不翻身的东西了。 而且叶云舒还是阮行止唯一看不透的大渝朝堂上的人。 身为女子之身在朝堂上站稳了不说，就连陛下对她都是绝对的信任。 阮行止下意识的就能感觉到，这个叶云舒的身份肯定不止是四品监察司卿这么简单。 她的底牌肯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说不定手里还握着御赐金牌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里，阮行止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远远的离开这里。 但怎么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这里，还要好好想一想。 阮行止只想了一会儿就知道怎么做了。 他不动声色的一直在院子里坐到了晚上。 他回到书房简单收拾了一点东西，在身上揣了点银票，又用荷包装了一些散碎银子和金锞子。 随后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然后就打开了书房的另一条密道。 他知道周围有吴王的人在，不能从大门走。 可以先从密道离开，然后离开京城。 至于往哪边走…… 北地肯定是去不了了，南边也不适合自己去，南边的商队多，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还是去西南比较好。 至于吴王和阮家这条大船那是肯定会沉了的，他才不要和这条破船一起沉下去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阮行止很自信，不管到了哪里，凭着他的脑子，他肯定是能生存下去的。 …… 京城里所有人都有点惊讶。 前两日大家还在义愤填膺的骂着赵王没有人性，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就把京城搞的乌烟瘴气的。 现在突然把赵王府的管家给抓了，大家突然有点不适应。 有这么快吗？ 他们之前只是说应该把赵王府的人都抓起来只是说说而已啊！ 也有一些人比较清醒冷静。 “如果真的是和上官老大人的死有关，应该是刑部和大理寺抓人，而不应当是监察司抓人。 监察司平常只查账，和账务无关的事情…… 监察司不会管的。 不过能让监察司动手肯定是事关大渝社稷的账。 现在一起被抓的还是民济堂，这说明什么，说明至少赵王府的管家掺和到军需药材的采买里了。 赵王府的管家……这是一惹事就惹了个大的啊！” 大家一听，都觉得有道理。 能让监察司出手的肯定就是大案子。 大家都静静的等着消息。 …… 吴王那边也知道了赵王府的管家和民济堂的人被抓了。 他的心也是一颤。 怎么会是这个时候被抓了，难道说那件事败露了…… 他以为出了这样的大事，阮行止肯定会来和自己商量的。 他一直在书房里等着阮行止来。 只是等了一夜，他还是没能等到阮行止。 坐不住的吴王悄悄的下了地道，去阮行止常待的那个院子去找他。 谁知道悄悄到了那里后，院子里空无一人不说，连藏在书房里的，他给阮行止准备的一些应急的银票和金子都不见了。 “跑了？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跑了？”吴王自嘲的笑了笑。 在院子里枯坐了一会儿后，吴王原路返回又回到自己的王府里待着。 第133章 事已至此，他什么都做不了。 在京城里，他只能任人宰割了，要是在外面，他还有可能挣扎一下，在京城……他只能慢慢等着父皇的裁决了。 吴王心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要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都暴露了出来，父皇会杀自己吗？ 应该不会吧！好歹自己也是他的儿子，哪能说杀就杀了呢！ 看来自己只能当个庶民了！ …… 宋芷眠看着眼睛熬的通红，明显瘦了一圈的叶云舒，眼里满是敬佩。 不到七天的时间，还真让这位叶大人查出来重要的线索了。 “叶大人，可是有大收获？”宋芷眠赶忙问道。 叶云舒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多轻松。 相反，她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甚至还有点无奈。 “收获是有，但是要说多大，和原来想的并不一样，现在能查到的就是赵王府的管家掺和了民济堂的军需药材采买。”叶云舒叹道。 宋芷眠一愣。 都把赵王府的管家抓了，这收获还不大？ “在抓了赵王的管家之后，我第一时间查了赵王府的账。 赵王府的私账不少，但是民济堂分到的银子还真没到赵王手里。 那些银子一直都是那个管家拿着的，他在城西买了大宅子，还有丫鬟小厮。”叶云舒说道。 宋芷眠…… 难道说这事情和赵王没有关系，只是吴王打着赵王的名头弄出来的。 为了掩人耳目，把赵王府的管家给扯进来的。 其实这只是个幌子…… 宋芷眠既高兴又有点难受。 已经去了北地的连翘为了报仇都进宫了，结果差点报错仇了…… 还好，连翘家族的事情应该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那下面……”宋芷眠看着叶云舒。 “我会让人继续审的，另外，吴王府里的账本我也都拿过来了。 等那些账本看完，看是不是能找到更多的证据。 芷眠，你三叔家的事情……我记着呢！一定会帮你把事情查清楚的。”叶云舒保证。 宋芷眠点点头。 她不急！三叔的事情关系到北地，肯定没那么简单。 “叶大人，那您现在……是要出去吗？”宋芷眠看着叶云舒穿戴整齐，一副要出去的样子。 “是要进宫一趟！ 有人要见我，我不得去看看吧！你先回春不晚待着吧，最近几日别回宫！ 明日梧桐书院和南青书院的学子们就进京了。 看着他们点，别让他们闹出事情来！” …… 宫门口，吴贵妃满脸怒气，她没想到她也会有被人用刀挡着不让出宫的一天。 一队女子禁卫挡在宫门口不让任何人出去。 “上峰有令！三日内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宫！” 第176章 你凭什么拿着凤令 宫门口已经闹了快一天了。 吴贵妃本想出内城去内府监察司质问叶云舒，谁知道不止是寿康公主出不了宫门，她也出不了宫门了。 “贵妃娘娘，属下们也是得了上头的命令，今日外面有点小事情，宫里的主子们还是不要出宫的好。”女子禁卫的首领恭敬的说道。 “连本宫也出不去吗？ 本宫奉陛下之命总管后宫事务，难道连这个宫门都出不去吗？”吴贵妃立刻就怒了。 女子禁卫统领的态度依旧不卑不亢。 “娘娘，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见谅。” 说完，手一挥，持刀的女子禁卫立刻在宫门口站成一排，挡了吴贵妃的路。 吴贵妃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让任何人出宫？ 这是要造反吗？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拦本宫的？上头的人？你把那人叫来，本宫倒要好好看看，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软禁宫妃的。 陛下还在呢，这个时候居然敢软禁宫妃，她这是想造反吗？ 你们……都是乱臣贼子！”吴贵妃指着女子禁卫统领骂道。 女子禁卫统领稍微躬身行了个抱拳礼。 “还请贵妃娘娘慎言，这样的大帽子我们担不起。 再说一次，属下们都是奉命行事。 娘娘想见谁，告诉属下一声，属下帮您去请就是了，但出宫……还请娘娘息怒，没得到上头的命令，这宫门是不开的。” 女子禁卫说着就前站了一步，挡在了其他女子禁卫的前面。 吴贵妃被当众下了脸面，恼羞成怒，当即抬起巴掌就要打。 女子禁卫统领却是昂着头，一点都不怵的目视前方。 眼看着吴贵妃的巴掌就要打到女子禁卫统领的头上了，跟着一起来的寿康公主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吴贵妃的手。 “母妃，不可莽撞！”寿康公主小声说道。 “他们欺人太甚，陛下御驾亲征，他们就有机会羞辱我们这些宫妃吗？ 目无尊长，本宫一定会向陛下告状的。”吴贵妃的手都在发抖。 寿康公主有点无奈。 她知道，只要今天她的母妃打了这个女子禁卫统领了，后面的麻烦事肯定很多。 开始的时候，她也非常讨厌这些女子禁卫。 但在了解了女子禁卫的来历之后，寿康公主立刻消停了。 人家也是奉命行事。 这些人和的那些皇宫禁卫军可不一样的。 “母妃，您不要这么说，她们也是奉命行事。”寿康公主继续劝道。 “奉命？奉谁的命？”吴贵妃怒道。 在吴贵妃的心里，现在已经基本上能确定这些女子禁卫就是受东宫那边的指挥了。 之前一直以为陛下不会把龙佩和凤令一起都交给东宫。 现在外面的 形势…… 肯定是东宫搞出来的，偏偏这时候女子禁卫封了后宫，不让任何人出去。 这不是东宫的那位太子妃搞出来的还能是谁？ 想到这，吴贵妃更生气了。 “今天这个宫门本宫还非得……”吴贵妃一边说一边就要带着大家闯宫门。 她就不信了，这些人还敢对自己动手不成…… “娘娘恕罪！”女子禁卫统领只说了这一句，随后身后的那些女子禁卫们唰的一下都把自己的配刀拔了出来…… 看着还闪着银光的刀刃，这些后宫的女子们立刻都吓的尖叫起来。 寿康公主还是见过点世面的，也被这一手吓了一跳。 她赶紧扶住了往后退的吴贵妃。 这个母妃……父皇封了她为贵妃，肯定是因为她够蠢吧！ 在后宫，不管哪宫的娘娘都比母妃有脑子。 寿康公主又悄悄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阮容华…… 这个阮娘娘……呵呵，惯会扮猪吃老虎，母妃就是被她挑唆了才闹起来 的…… “母妃，你先别说话！”寿康公主轻轻按了下吴贵妃的手面。 吴贵妃也被女子禁卫手里的刀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们……真敢拔刀啊！ 安抚好吴贵妃，寿康公主这才看向女子禁卫统领。 “这位大人，我母妃是有急事要出宫去赵王府。 今日是不是出不去了？” “公主殿下，属下得到的命令就是今日任何人都不可离宫。 宫外有事情！ 若是贵人们有要事相问，可告知我们，我们自会去请。”女子禁卫统领淡淡说道。 寿康公主点点头，随即就说道，“那就麻烦你们去请监察司卿叶大人过来吧！ 她抓了赵王府上的管家，我母妃问上两句不过分吧！” 女子禁卫统领点点头，转身和身边人小声低语了两声。 立刻有人往内府监察司去了。 “还有，让管着你们的人过来。 本宫要看看到底是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呢，还是有人假传旨意。 见不到凤令，本宫可以怀疑你们谋反！”吴贵妃立刻跟着说道。 女子禁卫统领点点头，又安排人去请人了。 反正那位主子说了，要是遇到胡搅蛮缠的了，就通知她。 见女子禁卫统领答应的这么爽快，吴贵妃反倒有点意外了。 之前这些人可是对自己这个要求理都不理的…… …… 叶云舒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宫门口这边还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情形。 女子禁卫们还是牢牢守着宫门。 不过之前拔出来的刀已经都收了回去。 吴贵妃带着寿康公主和阮容华在宫门里面。 也许是等的时间长了，宫人们已经抬了椅子来让吴贵妃和寿康公主坐下了。 在她们看到叶云舒过来的时候，吴贵妃冷哼了一声，并未起身。 她在等着叶云舒向她行参拜大礼…… 可是…… 叶云舒刚到这里，之前对着她们还拔刀的那些女子禁卫们突然都转身冲着叶云舒单膝跪了下来。 第134章 “参见大人！” 这四个字像是炸雷一样把吴贵妃她们都给吓了一跳。 大人？什么大人？哪位大人？ 有哪位大人能值得这些女子禁卫们大礼参拜的？ 叶云舒不就是四品监察司卿吗？ “你……你是谁？”吴贵妃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叶云舒示意女子禁卫们都站了起来。 “贵妃娘娘要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某手握凤令，就不能给娘娘行礼了。 ”叶云舒说着就从袖中掏出了那块凤令。 吴贵妃在看到那块凤令的时候，身子晃了晃。 “你……你凭什么拿着凤令？你有什么资格拿着凤令？”吴贵妃失声喊道。 第177章 天元公主 不是吴贵妃一个人失态，其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叶云舒手里的那块凤令。 雕刻精美的凤凰展翅欲飞…… 这些日子来，随着女子禁卫接管了宫里一半的防务，不管是宫人还是内监都对能掌控女子禁卫的人充满了好奇。 都说有资格拿着凤令的人除了皇后之外就是嫡出的公主。 但现在……宫里都没有这两人。 先皇后病逝之后，陛下就没有再立皇后的心思。 即使在别人看来多么宠爱吴贵妃，那也就是在吃穿上面紧着贵妃而已。 至于说嫡出的公主…… 现在宫里可就寿康公主一人啊，没听说有其他的公主啊！ 但偏偏那块凤令就在叶云舒的手里…… 这可让大家都看不懂了！ 论年龄，这位叶大人可是太子一样大啊…… 阮容华更是脸色大变。 叶云舒这个时候封了宫门，肯定是查出来什么事情了吧，会不会和吴王有关呢！ “我有什么资格？陛下把凤令给了我，那我就有资格啊！ 至于为什么要把凤令交到我手上，贵妃娘娘要是真的想问的话，就去问陛下吧！”叶云舒笑了笑。 吴贵妃感觉喉头一股腥甜…… 她强忍着不适将那口腥甜咽了下去。 吴贵妃死死盯着叶云舒。 这个叶云舒…… 她到底是谁？ “贵妃娘娘让人请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叶云舒平静的看着吴贵妃。 吴贵妃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那本宫就请问监察司卿叶大人，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抓了赵王府的管家？ 赵王跟随陛下在北地征战沙场，叶大人在京城借着手里的权力排除异己合适吗？ 什么时候放赵王府的管家回去？ 这事情要是没有个说法的话，本宫一定会把状告到陛下那里。”吴贵妃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叶云舒看了吴贵妃一眼，又看了阮容华一眼。 “娘娘管的有点多了。 监察司抓人向来只看证据。 目前监察司查到的证据里就是指向了赵王府的管家。 那位管家勾结了民济堂的东家，在驻军的药材采买种以次充好，谎报价格不说。 还借了赵王府的名头强买强卖。 本官抓人，有理有据，不劳贵妃娘娘操心。 至于下面的事情……这是监察司的事情，也不劳贵妃娘娘操心。”叶云舒缓缓说道。 吴贵妃咬了下唇，恨恨的看着叶云舒。 监察司查账，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这是大渝的规矩！ “好，既然是公事，那本宫不管，希望叶大人能查清楚，还赵王府一个清白。 另外还请叶大人解释一下，为什么凤令会在你手里。 凤令一向只在皇族手里，叶大人……你不解释一下吗？”吴贵妃再次看向叶云舒。 她必须要弄清楚叶云舒是谁？ 能拿凤令的只能是皇室中人…… 吴贵妃很清楚凤令的意义，这不止是一块简单的玉佩，这是能掌控整个后宫的一块令牌。 还有那些女子禁卫…… 叶云舒看着眼睛里已经有点癫狂的吴贵妃，突然觉得没意思。 自己恨了这个女人那么多年，现在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说是父皇宠着她，但实际上父皇就像是在养着一只猫儿狗儿的感觉吧! “贵妃娘娘对本官的身份就这么好奇吗？”叶云舒笑了笑。 “本宫统管六宫事务，有些事情还是弄清楚比较好。 凤令代表着什么大家都知道。 现在突然出现在一个外人手里，大家心里难免有疑惑。 为了皇族的尊严，本宫一定要问清楚。 叶大人，你说是不是？”吴贵妃就这么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看着吴贵妃的眼里的不满，还有一旁寿康公主的震惊，以及躲在后面的阮容华眼里的恐惧…… “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叶云舒反问。 “为何不信？本宫进宫多年，从来不曾听说过叶大人和宫里有什么牵扯。 本宫都不知道的事情，难道其他人就知道吗？”吴贵妃依旧死死盯着叶云舒。 叶云舒呵呵笑了两声，随后就在原地走了两步。 “贵妃娘娘，您为什么不想想，您进宫才几年啊！ 也许……我在宫里的时候 您还没进宫呢！”叶云舒轻声说道。 吴贵妃…… 叶云舒在宫里的时候她还没进宫，那是什么时候？ 她进宫可是都快三十年了啊…… 难道说…… 一个想法在吴贵妃的脑子里出现了。 眼看着吴贵妃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崔大姑姑带着人急急赶了过来。 她在知道吴贵妃想出宫的时候就得到消息了，崔大姑姑也知道，吴贵妃肯定出不去。 但崔大姑姑没想到吴贵妃居然敢强闯宫门。 在得到消息后，崔大姑姑立刻就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她没想到，吴贵妃还是把叶云舒给请了过来。 想着叶云舒的身份，崔大姑姑叹了口气。 这个吴贵妃也真是的！ 好好的在宫里当个没脑子的宠冠六宫的贵妃不好吗？ 至少她名下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呢，要是不惹事那不是妥妥的好日子吗？ 非得去招惹那位主…… 吴贵妃那些人也看到崔大姑姑过来了，吴贵妃哼了一声。 嫌她进宫时间短吗？那这位崔大姑姑呢？ 谁不知道崔大姑姑是十五岁就进宫的，从一个普通的宫人一直走到了司宫令…… “崔大姑姑，您来说说……”吴贵妃立刻就向崔大姑姑发问。 谁知道崔大姑姑看都没看吴贵妃她们一眼，而是恭敬的看向叶云舒。 随后崔大姑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对着叶云舒行了跪拜大礼。 “司宫令崔玉明拜见天元公主！”崔大姑姑恭敬的伏在地上。 跟着崔大姑姑的六宫尚宫们也都跪了下去。 “拜见天元公主！” 吴贵妃…… 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天元公主的？ 寿康公主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叶云舒。 宫里不是就自己一个公主吗？哪来的天元公主啊！ 阮容华却是想到了什么。 天元……天家的第一个孩子…… 第178章 嫡出公主 所有人都在震惊叶云舒的身份。 崔大姑姑却是对叶云舒的身份清楚的很。 “当年皇后生产，生下的不止是太子一人，而是生了一对龙凤胎。 男婴就是现在的太子殿下，女婴就是天元公主，也就是叶云舒叶大人。 先皇后不止是皇甫家的养女，更是掌管了监察司四代的叶家女……”崔大姑姑细细说着当年的事情。 原来先皇后不止有皇后这个名头，她还有一个身份是监察司卿。 只是大家都知道前任监察司卿身子不好，朝堂上的人鲜少见到过她。 而宫里的皇后……同样也是身子不好，基本不见官眷。 即使是宫宴，先皇后也都是戴着面纱匆匆走个过场。 …… “皇后娘娘身子一直都不好，常年吃药，贵妃娘娘是从皇后娘娘的凤梧宫出来的，应该对这些都清楚。 在生完七皇子后，皇后娘娘仙逝。 天元公主从出生后就被抱到了叶家长大，接受叶家的教导。 虽然天元公主跟了叶家的姓，上了叶家的族谱，但陛下依然让人在皇家的玉牒上悄悄记下了天元公主。 此事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贵妃娘娘进宫的时候，天元公主已经被叶家抱回去养着了。 娘娘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崔大姑姑轻声说道。 吴贵妃已经彻底傻眼。 当初自己在凤梧宫当女官的时候，太子已经三岁了。 她的确不知道原来当初皇后娘娘生下的居然是一对龙凤胎。 怪不得那时候陛下和皇后娘娘动不动就往宫外跑，陛下更是在皇后仙逝之后经常往叶家跑。 第135章 还有就是，京里一直都有个传言，叶家女子只招婿。 上一任的监察司卿更是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招婿生女。 据说那个女婿名不见经传，在前任监察司卿生下女儿后就跑了…… 现场的所有人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叶云舒都是一个感觉。 当叶家女儿比当公主还要好吗？ 还是和太子身份都不差什么的嫡出公主。 吴贵妃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看着叶云舒。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现在一想，好多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 为什么这位叶大人进宫的时候，其他所有人都不得靠近勤政殿。 原来勤政殿里在上演着父女相见的天伦之乐啊！ 还有就是这个叶云舒见到宫里的妃嫔从来都不行礼。 当然了，大家能碰到她的机会也很少。 其他人可没有吴贵妃这样的想法，她们第一个念头就是崔大姑姑的话肯定是真的。 既然这位是陛下和先皇后的嫡出公主，那身份远比她们在场的任何一位都要尊贵。 她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行礼…… “见过公主！”除了吴贵妃和寿康公主之外的所有人赶紧都大礼参拜。 叶云舒轻轻一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免礼。 大家心里都是酸酸的。 除了酸涩的感觉外，还有一种感觉。 先皇后在的时候，陛下得有多宠她 啊！ 连亲生的孩子都能依着皇后送回叶家当叶家女养着！ 吴贵妃的身份倒也不用向叶云舒行礼，她只是看着叶云舒发呆。 怪不得她每次看到这个叶云舒的时候总有点熟悉的感觉…… 原来是自己一直伺候的先皇后的女儿…… 大渝最尊贵的嫡公主…… “贵妃娘娘可还有其他什么话要说吗？”叶云舒笑看着吴贵妃。 感觉身上的精气神一下子都没了的吴贵妃苦笑一声。 “请问公主封宫要封到什么时候？”吴贵妃问道。 “今日情况特殊才下令封宫的。 上官老大人死于刑部大牢之中，京中十三名举子离奇暴毙，这些事情凑在一起，京里并不安全。 宫里人最近还是安生待在宫里比较好。 等这些事情过去了，自然可以自由出入。”叶云舒慢慢说道。 吴贵妃点点头，转身就带着宫人往回走。 阮容华更是踉踉跄跄的冲着叶云舒又匆匆行了一礼，然后就跟着吴贵妃往回走。 京里突然多了个陛下的嫡出公主，还手握凤令，这简直让所有人都想不通。 这还有什么可以争的？ 陛下临出京城，等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这两人，她们拿什么和这俩人争啊！ 叶云舒也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的身份总有大白天下的那一天。 当自己接过陛下给的凤令之后，就意味着她是不可能和宫里斩断一切关系的。 哎，下面几天的日子应该会很忙了。 这个消息肯定会传到各家的，那些人…… “明日……不，今日开始，谢绝见客。 任何人来访，都说我在查民济堂的账，不见客！”叶云舒当即就吩咐了下去。 手下人立刻就应了下来。 叶云舒说完这些，转身就要走。 但是…… “等一下！”一直磨蹭着不走的寿康公主突然出声了。 叶云舒立刻回头看向这个还算和自己有点血缘关系的妹妹。 “有事？”亮了身份的叶云舒直直看着寿康公主。 一向有点骄纵的寿康公主愣了下，在叶云舒的注视下突然有点瑟缩。 她想了想，突然冲着叶云舒福了一礼。 “长姐！”寿康公主轻声叫了一声。 叶云舒…… 从血缘上来说，寿康公主的确要叫自己一声长姐。 “嗯，你有事情就说吧！”叶云舒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见叶云舒并不抵触自己叫她长姐，寿康公主也松了口气。 “那个……长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宫啊！我想出宫去郊外的别院住两天。 宫里太闷了，一抬头就是四四方方的天。 我想去宫外住两天，顺便……骑骑马！”寿康公主小声说道。 叶云舒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看着寿康公主小心的样子，叶云舒只得说道，“过两日的，至少等上官老大人出殡之后。 这两日京里人多，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等出去的时候……记得多带几名侍卫。” 寿康公主忙点头。 “好，那就过几日再出去！ 还有一件事…… 长姐，我想在别院养几个面首……应该不碍事吧！”寿康公主继续问道。 叶云舒…… 第179章 看不到别人 叶云舒看着寿康公主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一个未出嫁的公主跑来问她能不能养面首？这是她能说的话吗？ 即使叶云舒想说，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啊！ 历朝的公主不少人都会养面首，但都是偷摸的，大家心知肚明。 这个寿康公主倒好，主动问自己能不能养？ 她能说什么…… “你要是想养就养吧！就是……日后你的驸马不介意就行。”叶云舒叹道。 寿康公主一听，那就是能养了。 “嗯，长姐放心，我一定会找一个不介意我养面首的驸马的。”寿康公主立刻笑着说道。 叶云舒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只是在往前走的两步后突然回头。 “兰浅！”叶云舒叫着寿康公主的名字。 寿康公主一听，赶忙又走了过来。 “长姐，还有何事？”寿康公主心情不错，长姐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叫了自己的名字。 “养面首……记得找看得过去的，别找太丑的！”叶云舒突然说道。 寿康公主…… 叶云舒说完这两句话之后笑了笑，转头就要走。 寿康公主突然就笑了。 “长姐！”寿康公主也突然开口。 “还有何事？”叶云舒停下来看着寿康公主。 “我挑了好看的面首，给您也留两个吧！”寿康公主认真说道。 叶云舒…… …… 寿康公主高兴的回了吴贵妃的荣华宫。 只是荣华宫里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所有伺候的宫人和内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寿康公主看了大家一眼后就往里面的寝宫走。 刚一进寝宫，就看到吴贵妃背对着外面侧躺在贵妃榻上。 她身边的两个大宫女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两侧，什么话都不敢说。 “你们都出去！”寿康公主摆了摆手。 两个大宫女赶紧福了一礼然后轻轻退了出去。 “母妃，长姐不是说了吗？等上官老大人出殡了，我们就能出去了，您怎么还在这闹别扭了呢……” “住口！你这么快就叫上长姐了？她给你什么好处了？”吴贵妃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寿康公主无奈的冲天翻了个白眼。 “事实就是这样啊！崔大姑姑的话您还不信啊！ 还是说您必须要父皇和您说叶大人是他和先皇后的长女，现在大渝唯一的嫡公主您才相信啊！ 您觉得父皇会和您说这些吗？ 说得着吗？”寿康公主无奈的说道。 吴贵妃…… “我进宫都快三十年了啊，这么大的事情……陛下居然瞒着我！ 你父皇他……”吴贵妃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是她知道叶云舒是先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她怎么可能会和她起冲突呢！ 寿康公主越听越觉得无奈。 “母妃！还是那句话，父皇和您说得着吗？ 您不会到现在还在做着想当皇后的梦吧！”寿康公主直接问道。 吴贵妃的心口愈发疼了。 这个女儿生了不如不生的好，生了这个女儿就是专门来气自己的。 “你就这么看不得你母妃好吗？ 我好了，你们是不是也好了？你有没有脑子？”吴贵妃气的伸手就要拧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早就习惯了吴贵妃的突然发怒，立刻就躲开了。 “母妃，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想不通呢？一切都是命！ 父皇想给你，你什么都不用说，父皇自然会命人捧到你面前。 父皇不想给的，你就算是整天的撒泼耍赖，父皇也不会给。 您还看不出吗？ 父皇心里最看重的女人只有先皇后，别看三哥在外面闹腾的厉害，但一切都在父皇的算计中。 父皇不知道太子哥哥身子不好吗？ 知道！但父皇还是把太子的位置给了他。 先皇后是叶家女，是叶家女就不能让叶家的根断了，所以父皇由着先皇后把长姐送回叶家。 第136章 再看看您这里…… 父皇只是把其他的妃嫔当做是个猫儿狗儿的养着的。 您能当贵妃完全是因为您的脸有五分像先皇后，还有您曾经在先皇后的宫里当过女官而已。 您不会真以为……您在父皇心里不一样吧！ 母妃，别怪我没提醒您啊，父皇御驾亲征了，还不忘把京城交给太子和长姐。 在他心里，长姐的位置可不比太子低的。 您最好别得罪长姐，想想长姐当着监察司卿的时候，抓了多少人，杀了多少人！ 父皇哪次有过意见？ 您可别和长姐对着干，要不然这个贵妃 位置能不能坐稳都是个问题呢！”寿康公主毫不客气的说道。 吴贵妃更生气了。 “你个小没良心啊！我这么争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你们……” “错！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吴家，为了三哥，甚至为了十二，就是不会为了我。 母妃，别折腾了！一切都是命！”寿康公主立刻反驳。 吴贵妃看着寿康公主，气不打一处来。 “你居然也认命了？ 之前你不是心比天高吗？一直都想做出点事情来吗？ 你不是还看上了春不晚吗？怎么今天倒是认命了？”吴贵妃嗤笑一声。 寿康公主呵呵笑了两声。 “之前我的确这么想过，我想着，大渝以前不少公主也做出过很多大事出来的。 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我之前想做事那还是因为我觉得公主不一定比皇子差。 我也不会比三哥差。 但今天我知道监察司卿叶大人居然是嫡出的公主后，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是个傻子。 长姐连嫡出公主的身份都可以舍弃去当一个四品监察司卿。 就这一点，长姐就不比皇子们差。 要是让我……我做不了像长姐那么好！ 所以，我当个吃喝玩乐养面首的公主也挺好的，至少父皇肯定想看到我这样。 母妃，真的，一切都是命！ 你看看长姐就知道了，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把账算好，但父皇就愿意把一切都给她。 您信不信，即使没有太子哥哥，父皇也只会把大位给长姐，不会让其他人染指的。”寿康公主笑道。 吴贵妃…… 寿康公主说的每一句话都扎她的心，但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萧宣帝眼里看不见其他人。 第180章 叶家女 叶云舒还没回到监察司，她的另一重身份已经传了出去。 一个人待在春不晚的永新郡主是少数几个知道叶云舒真实身份的人之一。 她想都不想立刻让下面的人注意这点。 “让大家多说说陛下和先皇后感情深厚。 先皇后当初嫁给陛下的条件之一就是生下女儿后就要送回叶家接手监察司。 其他的事情少说！” …… 叶云舒呢，回到监察司后，宋芷眠还没走。 宋芷眠还沉浸在得到消息的震惊中。 自己之前猜的果然没错，这位叶大人果然是皇室中人。 而且还是身份非常贵重的嫡出的公主。 就是太子和齐王见到她，都要恭敬的叫上一声长姐！ 之前发现叶云舒身上的那些不对劲一下子就明白了。 什么宫里贵人们抢破头的天丝缎…… 在这位嫡出公主面前只能当做里衣的料子。 “你想什么呢？”叶云舒将手在只顾着发呆的宋芷眠面前晃了晃。 宋芷眠这才回神。 她赶忙跪了下来大礼参拜。 “下官宋芷眠见过天元公主！” 叶云舒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宋芷眠，随后扯了一下宋芷眠的胳膊。 “起来吧！在监察司里只有监察司卿叶云舒，没有天元公主！” 宋芷眠立刻麻溜的站了起来。 “是！” 叶云舒又看了宋芷眠一眼，随后就指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坐吧！别拘束了！知道我身份的人除了宫里的陛下和崔大姑姑外，其他的也就是太子，齐王，还有就是韩国公府的老夫人和慕晓了！” 宋芷眠恭敬的坐了下来。 她有点好奇，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是怎么能舍弃嫡出公主的身份甘愿当一个四品监察司卿的。 在知道叶云舒的真实身份前，宋芷眠觉得四品监察司卿好厉害。 毕竟能查六部和内府的账，监察百官和大渝所有的商户。 这得是多大的权力啊！ 但在嫡出公主的身份前，好像这一切都不够看的。 先皇后的嫡出公主，和太子一母同胞，这身份大渝有几个能够得上啊！ “怎么？有问题？”叶云舒看着宋芷眠。 “有！大人您太厉害了！”宋芷眠赶忙送上马屁。 叶云舒轻笑着摇摇头。 “我只能是叶家女！ 我母亲……就是你们说的先皇后，是叶家女，也是大家说的安邦侯府的后人。 安邦侯府是常胜公皇甫家有着密切的关系。 当年我母亲出生后，还是按照安邦侯府的规矩，女孩子随大渝监察司第一个大算师姓叶。 而且只招婿，不外嫁！ 偏偏……母亲和还只是太子的父皇看对眼了。 父皇非要娶母后，母后的身份又只能招婿。 后来先太后给出了主意，母亲以皇甫家养女的身份嫁给父皇。 以后生的孩子里要是有女孩的话就悄悄的送回叶家。 反正母亲从小给人的感觉就是体弱多病，加上那些长辈们瞒的好，大家居然没有发现母后和监察司卿是同一个人。 后来……母后生下了我和太子。 太子留在了宫里，我被悄悄送到了叶家。 我记事的时候就一个感觉，母亲经常不在家里。 再后来，老七出生了，因为母亲身子本来就弱，生老七的时候难产，生下老七没多久，母后就仙逝了。 我记得可清楚了，那时候我一连一个月都没见到母亲。 就在我等的着急的时候，父皇来了。 他抱着我在母后教我打算盘的那棵桂花树下坐了好久。 他问我想进宫当公主还是留在叶家打算盘。 我想都不想就告诉他，我喜欢打算盘，要留在叶家打算盘。 再后来我慢慢长大了…… 我才知道原来我母亲就是大家说的仙逝的皇后。 我还知道我是父皇的女儿，我还有两个弟弟。 更重要的是，我还知道了父皇不止只有我们三个孩子，他有好多孩子。 除了母亲之外，他还有好多妃嫔，甚至还有一个是母亲宫里的女官…… 那时候我有点恨他，后来呢也想通了，男人都这么样。 父皇他坐拥江山，身边怎么可能会少了女人呢！ 最后就是我十五岁就进了监察司，后面我就成了监察司卿。”叶云舒笑着说道。 宋芷眠听的入神。 叶云舒说的轻松，但这里面肯定波折不少。 那位先皇后得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让陛下对她情根深种，答应她将女儿送回叶家的要求的。 “那您是喜欢当天元公主还是当监察司卿啊！”宋芷眠突然问道。 叶云舒愣了下，然后叫笑出了声。 “要是论喜欢的话……还是喜欢当监察司卿。 但今天的这个场合，还是当天元公主比较好一点。 能用身份压人就能解决问题的话也挺好的。 不过……我始终是叶家女，是叶云舒！”叶云舒笑着说道。 宋芷眠有点钦佩的看着叶云舒。 这才是真的活的通透的一个人吧！ “叶大人，您真的……不打算招婿了？”宋芷眠小声问道。 叶云舒点点头。 “招婿太麻烦了！反正现在我身份摆在这了，也没人敢对我说什么。 即使是陛下，也不敢在我面前提这个事情。 虽然招婿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孩子嘛……还是可以生一个的。 最好也生个闺女，这样我们叶家就有后了，说不定孩子也和我一样，对账本都过目不忘呢！”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 这是要当单亲妈妈啊！ 不过，宋芷眠现在更加好奇。 “叶大人，您的这个公主身份传出去了，我觉得有个人现在应该肠子都悔青了！”宋芷眠往叶云舒面前凑了凑。 “谁啊！”叶云舒暂时还没反应过来。 “那个郡马佟时清啊！他当时不是想攀高枝吗？后来攀了一个他眼里的高枝了。 现在他知道您才是身份最高的那个高枝……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后悔呢！”宋芷眠说道。 叶云舒…… 佟时清啊，她都要忘了这么一个人在了！ 第181章 真正的金枝玉叶 第137章 叶云舒的真正身份很快就传了出去。 京城里的勋贵之家，不管是谁家在宫里多少都有自己的一些人脉。 七大姑八大姨之间有点事情也会第一时间互通有无。 宫里突然多了一个身份堪比太子的嫡出公主，还手握号令女子禁卫的凤令，这个消息不管对谁家来说，都是一个大消息。 除了知道内情的那几家，其他所有人家都在想一个问题。 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他们一定要放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上，要不然以后很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更关键的是他们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位曾经的叶大人。 还是叫叶大人？陛下肯定不高兴，怎么？他最疼的女儿见不得人吗？ 叫公主？又怕那位叶大人不高兴，毕竟人家是叶家女，叶家最看重的就是监察司的差事。 还有就是他们有没有在不经意的时候得罪过这位嫡出的公主。 或者说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内涵过这位公主。 不管有没有，以后都要注意了，光靠着能让陛下把凤令交到她手里，这就说明这位主儿绝对是陛下心尖尖上的那个。 朝廷重臣们好像都明白了。 怪不得只要这位叶大人进宫了，别说和他们一样站在外面等了。 哪次都是叶大人还没到，御前的薛大公公就出来等着了。 以前他们还傻乎乎的以为是陛下关心监察司的差事，想早点看到折子。 现在一想…… 呵呵，其实就是天家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生怕她多在外面等一会儿让太阳晒着，让风吹着而已。 …… “这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和一般的公主可不一样的。 没想到三十年了，突然冒出这么一位公主出来。 哎，你们说，这事情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这能有什么误会啊！我可听说了，宫里最大的那位女官司宫令可是大礼参拜的。 她当年就是知情者，也是她亲自把公主送到叶家的。 另外，听说寿康公主当场就叫了长姐呢！” “不叫能行吗？ 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和太子一胎出来的。 长女，还是皇后所出，这要是在宫里长大，这肯定就是千娇万宠长大的金枝玉叶啊！ 就是我有点搞不明白，怎么就能舍得送到叶家去呢！” “有什么搞不懂的？叶家以前不都是招婿吗？ 为的是什么，因为叶家的女子生下来的第一个女孩子都有着一个聪明的脑子，都是要接手监察司的。 监察司多重要啊，把公主放到叶家养，也是为了将来接手监察司做准备嘛！” “怪不得前任监察司卿大家都没怎么见过呢！ 原来进宫当皇后去了！” “也会出宫的。 以前一直以为皇后不怎么见官眷是因为身子不好，原来是怕人家知道她就是监察司卿啊！” “我说呢，皇甫家的养女嫁进宫的嫁妆怎么会比嫡女还丰厚的！ 原来是叶家的姑娘啊！” …… 京城的人对叶云舒身份的讨论都让上官老大人的死因这件事的热度降了不少。 但随着叶云舒亲自往上官府走了一趟，并亲自上香叩谢了上官老大人当年的教学之情。 大家也都明白了。 这事情不会善罢甘休了。 怪不得这位叶大人敢在这个时候抓了赵王府的管家呢，人家是有靠山的。 …… 吴王还是安静的待在王府里。 当她听到叶云舒其实就是和太子一母同胞的嫡出公主的时候，吴王突然自嘲的笑了两声。 “争什么啊！现在有什么好争的，都把大家当傻子耍呢！ 嫡出的公主去当了监察司卿…… 哈哈哈！ 我们拼命想要的人家却是说丢就丢了！” 吴王大笑几声后突然就哭了起来。 他心里也有恨。 恨身在皇家，恨自己出身不够高贵，恨自己没有给力的母家…… 要是有了这些，也许他会什么都不用抢就有人送到面前了吧！ 一切都是命…… …… 和吴王一样备受打击的还有早就闭门不出的尚了佳慧郡主的那位郡马佟时清。 在叶云舒的事情传出来后佟时清更是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不出来了。 被人毁了命根子的佟时清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造化弄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叶云舒居然是嫡出公主…… 佟时清狠狠的抽了自己好几巴掌。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那时候他们佟家住在叶家宅子的隔壁。 叶家的女子都很厉害，还和京里的各个勋贵家关系密切。 皇甫家，韩国公府，安阳侯府，定国公府…… 这些人家都和叶家保持着来往。 小时候的佟时清一直都记得隔壁这个每天都要打算盘的小姑娘。 这个不管到哪里手里都抱着算盘的小姑娘和佟时清慢慢熟悉了起来。 俩人一起玩，一起长大…… 再后来他参加科举，叶云舒进了内府的监察司。 一进去就是七品官身的叶云舒让佟时清很羡慕。 他只有拿到一甲三名才能和叶云舒有一样的官身。 佟时清很清楚自己的路会是怎么样。 顺利的话一甲三名进入六部，要是进不了一甲三名的话，那就只能进翰林慢慢熬着…… 像他的父亲，熬了这么多年才熬了个大学士出来。 佟时清知道，父亲看不上叶云舒。 在他父亲眼里，女子抛头露面在官场上和男人一起抢差事，本来就是荒谬的事情。 要是以后他的官职比不上叶云舒的话，那会让所有人笑话的。 佟时清知道，自己只有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殿试上，才能有更好的前程。 他的运气很好，原本以为殿试发挥的一般的他居然被殿下点了状元了。 佟时清松了口气。 状元入仕就是从六品！ 只要入仕了将来肯定能走的更远一点。 而叶云舒即使接了监察司卿之后最多也就是四品。 佟时清正想着该如何和家人说定下和叶云舒的亲事。 偏偏这个时候庄王带着女儿进京，正好看到了打马游街的佟时清。 满面春风的佟时清立刻就让佳慧郡主看上了。 也因为这样，佟时清的父亲第一个动摇了。 “那是庄王的嫡出女儿，一出生就封了郡主的，身份上比隔壁那个打算盘的强上百倍呢！” 佟时清沉默不语。 四品女官的女儿和亲王的女儿，任谁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第182章 想一步登天 佟时清和佳慧郡主定亲了，在没有和叶云舒说的情况下。 京城的人都很吃惊。 这位状元郎不是和叶家的那位小姐青梅竹马吗？怎么会和刚进京城的佳慧郡主定亲呢？ 这是佟家想攀高枝呢，还是佳慧郡主横刀夺爱呢？ 虽然佟家一直都说这门亲事是庄王进宫求来的，是陛下赐婚，佟家只有接受的份，但京里人依旧不少人对这件事嗤之以鼻。 特别是和叶家交好的那几户人家，那都是不带掩饰的鄙视。 “还说什么文人风骨呢，结果不也是攀高枝的主吗？” “呵呵，趋炎附势，见利忘义，以后有他们后悔的。” “这是想飞黄腾达想疯了吧！” 关键人物叶云舒只是开始的时候有点吃惊，但并没有难受。 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的。 既然佟时清想尚佳慧郡主，那就是他自己选的路。 就这样，佟时清和佳慧郡主大婚了。 庄王心疼女儿，特意求了兄长给佳慧郡主在京里建了一座郡主府。 佟时清就这样当上了郡马。 佟家人也都挺高兴的，佳慧郡主是陛下的亲侄女，庄王现在又是陛下唯一的弟弟。 将来佟时清的路肯定不会差的。 毕竟春不晚曾经的主子福顺郡主也是嫁了状元郎的。 卫家的那位状元郎可是在娶了福顺郡主之后官运亨通，一直坐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 佟时清也是状元，佳慧郡主的身份仅次于公主，那将来的路肯定也不会差。 谁知道…… 大婚后的佟时清并没有得到天家的重用。 相反，还因为一些小事被申饬然后打发到翰林院去了，佟大学士也因为一些小错被罢官。 再后来……陛下好像忘了还有这么一位状元郎在翰林院待着…… …… 佟时清的思绪飘的有点远。 之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好像一下子都能想清楚了。 为什么叶云舒对那些身外之物总是不屑一顾。 第138章 哪怕是价值千金的笔墨在她眼里也是和五文钱的一样…… 她不是不识货，她是看的太多了！ 她要是想要，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会有人送到她面前。 佟时清想着自己刚和佳慧郡主定亲的时候，定国公府的那位大公子沈云山轻蔑的对他说的那句话。 “佟时清，你就是最傻的一个，眼瞎是病，应该好好找郎中看看！” 更重要的是佟时清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当初自己并没有觉得殿试的时候发挥的有多好，但却偏偏中了状元。 以前想不通，现在却能想通了。 叶云舒是先皇后的女儿，和太子一母同胞。 陛下为了叶云舒着想，赏了自己一个状元，好让叶云舒面子上好看。 后来自己转头尚了佳慧郡主，这个状元在陛下眼里也就等于是没了吧…… 佟时清万分后悔。 要是当初没有尚郡主，那现在佟家是不是就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父亲还是大学士，自己也外放步步高升，叶云舒还是监察司卿，这样的人家不就是新贵吗？ 佟时清真的后悔了！ 现在的自己什么都没有，连身子都废了。 佟时清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睛都红了。 也是这时候，隔壁的院子隐隐传来了一阵嬉闹声。 “怎么那么吵？什么人竟然敢在郡主府这么吵闹？”佟时清厉声责问。 好一会儿外面守着的小厮才说道，“是……寿康公主给佳慧郡主送来的两个面首。” 佟时清…… …… 好一会儿，隔壁的嬉闹声才消失了。 佟时清坐在书房的角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书房门被推开，佳慧郡主慢慢走了进来。 她看着佟时清的颓废样，轻轻叹了口气。 “你这是何必呢？还是说你现在才后悔啊！ 佟时清，当初议亲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和那位叶大人从小的情分。 我以为……你要是心里真的有人家的话肯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可是……你答应了！ 你当初想的是一步登天吧！ 现在是不是知道选错了梯子了！ 这就是命，既然是命那就得认！” 佟时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佳慧郡主。 佳慧郡主笑了笑，又往隔壁的院子看了一眼。 ”是在生那俩个人的气，没办法，虽然我是郡主，庄王的女儿，但是在京城，我也有我的无奈。 那俩人是寿康公主送来的。 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羞辱我们俩人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俩人我只能收下来。 夫君，这都是命！ 你的命和我的命！“ 佟时清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啊啊啊的大叫了几声。 这不该是他的生活，他的路不应该是这样的，一步错，步步错！ …… 寿康公主送了两个面首给佳慧郡主的事情在京城里很快就传了开来。 谁都知道，这肯定是寿康公主给新出炉的那位嫡出公主出气呢！ 叶云舒知道这事情后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她早就把那个佟时清抛到九霄云外了，也就是身边关心的一些人还会为当年的事情打抱不平。 …… “明日两个书院的学子们都会进京。 之前已经冷下来的上官老大人的事情会再次被大家拿出来说。 陛下的旨意这两日应该也要到了。 民济堂的案子也查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就是吴王伙同民济堂的东家一起干的。 另外，被你弄死的那个蔡伯驹也掺和了不少。 至于赵王那里是不是装聋作哑故意装作看不到这就不好说了。 总之，这一切我都会写到折子里送到陛下那里。 还有一件事就是你三叔一家的事情。 我也查出来一点眉目了。 至于下面该怎么做，宋芷眠，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叶云舒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愣了下。 “查出眉目来了？” “嗯，我是从账目中查出来的，我查了北地那边所有驿站的账目，总算是在你说的那个时间点查出来几笔账目不对了。 目前可以把目标放在那个吴建德身上。”叶云舒正色说道。 “吴建德？就是那个吴参将是不是？”宋芷眠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自己差点嫁的那个老头。 第183章 杀不杀看陛下的意思 “对，就是那个你那个没良心的爹想把你嫁过去的人。 那人现在是你那个妹妹宋芷睛的夫君。 那个吴建德是有点军功在身上的。 但是三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搭上了赵王这边，他每次进京都会给赵王府和吴王府送礼。 这次我查到的事情是你三叔押送的那批粮草是要他接手的。 但就是在这个接手过程中出了岔子。 宋芷眠，马上京城就要审上官老大人的案子，还有一定的时间，北地那边新的账本就要送过来了。 即使林相把案子审完了把折子送到陛下那里也还要一定的时间。 在这个时间里我肯定能把事情查清楚。”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却没有笑。 能把吴王逼到这个境地已经很好了。 下面的事情…… “大人，按照现在手里拿到的证据，即使陛下再怎么开恩，吴王只能保住一条命。 能不能杀他，完全就是看陛下的意思。 您查的再多，效果都是一样的。 至于赵王……能牵扯进去多少，那也完全看陛下的意思。 大人，您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了，有些事情您查出来不如让陛下自己查出来。 陛下在北地，要是想查清楚北地的一些事情应该很容易。 很多事情就看陛下想不想查。 大人不如把查到的那些线索一起送到北地交给陛下。 查或者不查，罚或者不罚都看陛下的意思。 毕竟现在威远军正在征讨番邦，那边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都是陛下说了算。 陛下即使现在不查，但这事情在您这里已经有过备案了，陛下以后还是要查的。 所以，现在把主动权交给陛下。 不管是为了哪方面着想，第一个被推出来的只会是吴王。 大人，下面的事情让陛下自己查吧！”宋芷眠认真说道。 叶云舒嗯了一声。 也是，她的身份在这了，要是把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的送到北地了，很容易让别人觉得这是在倒逼陛下。 虽然那位不会这么认为，但人言可畏。 北地的情况她不是很清楚，需要注意些什么也不清楚。 唯一能把事情处理圆满的只有陛下。 “宋芷眠，你放心，即使陛下这次处置赵王，我也会盯着这个案子不放的。 我就不信了，陛下会永远在外面御驾亲征不回来！”叶云舒正色说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 这一次吴王算是完了。 只要查到威远军里有人和吴王赵王有牵扯，陛下就不得不重视。 还有，为了保住跟着自己御驾亲征的赵王，吴王必须重罚。 “这里的事情陛下那里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老七那边……宋芷眠，你写信把到底怎么回事告诉他。 他在西南，这些事情知道一点也好！”叶云舒吩咐。 宋芷眠赶忙应了下来。 不过宋芷眠有点好奇，齐王萧怀瑾去了西南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开始的时候拿下了那三个寨子之外，后来并没有什么的大的进展。 好像在等什么机会一样。 “大人，知道齐王殿下和小皇孙什么时候回来吗？”宋芷眠小声问道。 叶云舒看了宋芷眠一眼，又看了一眼外面。 “目前来说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我这边估摸着应该是陛下先班师回朝，然后过段时间老七再回来。 陛下带着文武百官去迎接。 在这段时间里，老七能把仗打成什么样，那就要看老七的本事了。”叶云舒小声说道。 宋芷眠心头一凛。 原来萧怀瑾才是那个被陛下真正看重的人。 赵王在北地立下再多 功劳又如何，别人只会说是在陛下的带领下才取得这样的战功的。 而萧怀瑾在西南，那可是实打实的功劳都属于他了。 …… 上官老大人离开的第六日。 一大早城门的守卫就被疾驰而来的两队马车给吓到了。 将近二十辆马车，每辆马车里都坐着数十名学子。 黑色车驾的梧桐书院的学子，棕色车驾的是南青学院的学子。 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身的素衣，腰间和头上都戴着孝。 第139章 这些学子们进了城之后，马车在离上官府还有还有两条街的时候他们就都下了车。 所有的学子整理一下衣服后，都是双手交叠高高举过头顶朝着上官府走去。 等进了上官府的那条巷子后，围观的百姓们都惊呆了。 所有的学子依旧都是双手交叠过头顶，一步一跪…… “梧桐书院卫言义叩拜恩师！”梧桐书院领头的年轻学子大声喊道。 “南青书院叶明敏叩拜恩师！”南青书院领头的学子也大声喊道。 两人身后的所有学子们都一样的双手交叠过头顶，一起跟着一步一跪。 “学生叩拜恩师！” …… 等叩拜吊唁完上官老大人，给上官老大人上完香之后，书院的学子们又都到了刑部衙门的门口坐了下来。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就这么看着刑部的大门。 谁都知道，两大书院的学子们就一个要求，那就是严惩凶手。 刑部的叶尚书在得到消息后赶忙出来了。 “大家放心，刑部查清楚事情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也会告慰上官老大人的在天之灵的。” 学子们不说话，只是这么安静的坐着。 案子一天不审理，他们就一天不走！ 叶尚书急的差点跳脚，他走到叶明敏身边。 “敏姐儿……” “请大人早日审理此案，告慰上官老大人在天之灵！”叶明敏打断了叶尚书的话。 叶尚书知道，学子们这次来肯定是要看到一个结果的。 就在学子们在刑部门口静坐了半日，北地的消息传来了。 “陛下有旨，着林相，叶尚书审理上官老大人遇害一案。 望两位大人秉公处理，查明真相。 不管涉及何人，均按律法处置。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一道圣旨送到了林相手里。 林相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案子终于可以了结了…… “明日巳时审理此案！” 第184章 证据确凿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刑部审案子的衙门口就围满了人。 除了一身孝衣的上官家人外，就是昨天刚回京的两大书院的学子和百姓。 大家把衙门口围的满满当当的。 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林相和叶尚书是怎么审这个案子的，他们眼中的凶犯吴王是不是真的要受审。 时辰一到，林相和叶尚书就坐到了大堂里。 惊堂木一敲，所有人都噤声了。 从那日当值的刑部大牢的官差和狱卒，到一直跟着吴王的刑部右侍郎，每个人都过了堂。 慢慢的，大家也都清楚了。 原来那几日刑部当差的狱卒和官差都是刑部右侍郎的人，也可以说是吴王的人。 从最开始的私制龙袍的事情出来后，刑部负责这些的就都是吴王的人了。 大家都想明白了，从一开始，吴王就是那个搞事的人…… 审完了那些人，很快就进入到今天的最重要的事情了，审吴王！ …… 吴王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刑部大堂里。 上官家的人和那些学子们看着吴王的眼神都像是淬了毒。 百姓们对吴王也是指指点点，眼里都是厌恶。 林相没有给吴王准备座位，但也没让吴王跪着回话。 “王爷，为什么要抓上官老大人？”林相直接问道。 “私制龙袍一案牵扯出来的杨政通亲口说是上官老大人安排他做的那些事情。 按照大渝律法，涉案者必查！ 本王传讯上官老大人，乃是按照大渝律法来做的，本王无错！”吴王平静的说道。 围观的众人一下子就怒了，眼看着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林相只得拍了一下惊堂木。 “大渝律法是有规定，涉案者必查。 但却不是查诬告者随意攀咬出来的人。 王爷不经过查证，就擅自传讯上官老大人，这还不是错吗？ 还有，你说的是杨政通攀咬出了上官老大人，那现在杨政通何在？”林相问道。 吴王…… “也暴毙在刑部大牢里是是不是？那本官再问王爷一个问题，又是谁攀咬出杨政通的呢？”林相追问。 “杨政通的妻弟，那些龙袍也是杨政通家的绣坊做出来的。 这些都有口供画押！”吴王立刻说道。 林相摆摆手。 “王爷，杨政通的那个妻弟……不就是你安排的吗？” 吴王眼神一滞。 “林相，说话是要有证据的……” 吴王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人被官差带了上来。 吴王定睛一看，这人居然是阮家的那个大少爷。 “表弟……表弟……你要救我啊！我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啊！”阮家大少连滚带爬就要往吴王身边跑，却被两个官差一把又拖了回来。 吴王有点傻眼了。 阮家人被抓这事情他居然不知道。 林相却不看吴王的脸色，而是又让人带了一个人上来。 “此人是千金坊的管事，有些事情还是当众说出来比较好！ 说吧，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林相看着新带上来的那个人淡淡说道。 千金坊的管事立刻上前。 “回大人的话，在私制龙袍一案发生的前些日子，那个钱大同经常在千金坊赌钱。 每次都有阮家大少爷在一旁陪着。 钱大同赌光了，阮家大少爷就给他塞银子。 一连五天都是这样，后来小的打听到，阮家大少爷送给钱大同的银子足有五千两。”千金坊管事老实说道。 这些话一说完，围观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 这不就是给人家下了一个套吗？ 让人家欠了很多的银子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 “相爷，相爷，我就是给银子啊！其他的什么都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不可能做的。”阮家大少爷一边哭一边喊冤。 林相没搭理阮家大少爷，只是抬手让官差将阮家大少爷押了下去。 “王爷，这就是说那个钱大同其实是被你们买通陪着你们演的一场戏对吧！ 至于后来攀咬出杨政通来，也是你们示意的是不是？ 还有就是你说的杨政通攀咬出上官老大人，可有画了押的口供？”林相继续问道。 吴王一句话都不说。 林相叹了口气。 吴王不开口，刑讯的手段又不可能对他上，那就只能是自己逼问了。 “所以，王爷是借着这个机会故意抓了上官老大人是不是？ 然后上官老大人死在了大牢里。 王爷，你可是最后一个见了上官老大人的，你就没什么可辩解的吗？”林相看着吴王。 吴王知道大势已去，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是！上官老大人是我请到刑部大牢的。 但那也是为了和杨政通对质。 谁知道杨政通突然死了呢！ 还有就是，上官老大人不是我杀的，和我没有关系。”吴王现在只能坚持这一点。 “不是王爷下的手？那会是谁呢？ 刑部大牢都是王爷和右侍郎的人，别人想插手都插不进去。 上官老大人死在了刑部大牢里，你却说这事情和你无关？ 王爷，本官提审过当日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里的其他囚犯。 他们都和本官说过，你在和上官老大人见面的时候，和上官老大人起了冲突。 他们隐约能听到什么不公平，等着瞧之类的话。 还有，上官老大人官袍的前襟处也有这抓的痕迹。 难道不是因为你恼羞成怒对上官老大人下手才导致老大人身亡的吗？ 老大人遇害的时辰可正是你在刑部大牢的时候。 那个时间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大牢。 王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林相紧盯着吴王。 吴王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不是本王杀的！本王要是想杀他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本王随便派两个人动手就是了，为什么要本王亲自动手呢！” “或许你是想从上官老大人嘴里得到些有用的东西呢！ 但老大人铁骨铮铮，不愿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情来这才让你起了杀心。 如果王爷还是不认的话，那就请问王爷，那样的状况下，还有谁能对上官老大人动手！”林相冷声问道。 “是他自己！肯定是他自己！他为了陷害我，自己自戕的。 和本王没关系。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没几天可活了，这才要栽赃本王的。”吴王吼道。 “可是是你把上官老大人抓到了大牢里。”林相立刻说道。 吴王…… “王爷，你说是老大人自戕的，那我们来说说老大人为什么好好的日子去自戕？ 第140章 就为了陷害你这个皇子吗？ 来人，把人带进来！”林相说着又看向的大堂外。 很快，一群那日参加了上官家宴席的举子们都进来了。 第185章 无法翻身 “我们是一进京就给上官老大人送了拜帖的。 上官老大人对我们这些举子都很好。 为了鼓励我们，上官老大人在府里设宴邀请了我们，我们都接到了邀请。 老大人细心的问了我们的学业，还鼓励我们好好应考，将来做对大渝有用的人。 也是在那一天，吴王殿下带了刑部的人去了上官府，说是老大人涉及到私制龙袍一案中，将老大人带走了。 老大人当时就说了，此案和他无关，但为了大渝律法的公正，他走上一遭也无妨！” “对，老大人还鼓励我们好好进学的。” “嗯，老大人临走的时候老夫人还和老大人说要他早点回来，府里备了老大人最爱的花雕醉蟹。” “对，老夫人还备了花雕醉蟹呢，可惜老大人没能回来。” 几个举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周围围观的人好像都看到了那一日的景象。 须发皆白的老大人教导着这些举子们。 同样是发须皆白的老夫人在送老大人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唠叨上两句，早点回来吃饭…… 但最后呢？ 他们等来的是上官老大人冰冷的身体…… 林相听的很认真，在听完这些之后，林相又问道。 “那日老大人身子骨如何？” “老大人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精气神非常好。”几个举子几乎是同时说道。 林相点点头，示意举子们可以下去了。 “王爷，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吗？ 上官老大人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你们带走的，你所说的那些都是你的猜测。 但却有很多人可以证明，老大人被你带走的时候是不情愿的。 同样的，老大人也是想过对质早点接结束好早点回来的。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老大人暴毙在刑部大牢……”林相继续说道。 “那要是他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呢！”吴王冷冷说道。 林相看了吴王一眼，立刻又让衙役带了一个人进来。 来人一身太医院的官袍。 此人正是那个经常为上官老大人诊治的太医院的洪太医。 “洪太医，你是宫里的老太医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你看着上官府老大人和老夫人的脉案的。 你说说，上官老大人那几日的脉象如何？”林相问道。 洪太医恭敬的冲着林相揖了一礼，然后就站直了身体。 随后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册子出来。 “这是上官老大人的脉案。 在老大人被王爷带走的前两日，下官正好去给老大人请了平安脉。 老大人脉象强劲，气血充足，并无疲倦的症状。 老大人还和下官说，过些日子要和下官讨些酒吃。 所以说，王爷说的上官老大人身子不好简直就是信口胡诌。 这是上次下官给老大人请了平安脉之后回了太医院，太医院的副院正盖的印。 这一切可不是下官随口说出来的。” 洪太医说完就把那本记着上官老大人的脉案的册子呈送了上去。 吴王无话可说。 他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不管他说什么，都有对应的证据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他，就是他杀了上官老大人。 想到这，吴王一句话也不说了，不管林相问什么，他都是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 案子审到这里，似乎一切真相大白。 林相将所有的卷宗和供状都整理了一下。 “涉案的所有人暂押大理寺。 王爷，请吧！这是陛下的旨意。 至于最后的裁决……要呈送给陛下，让陛下来做决断。” 说完，林相又敲了一下惊堂木，宣布退堂。 吴王，刑部右侍郎，还有那天当值的狱卒官差都被带了下去。 吴王也成了本朝第一个涉案被关押的皇子。 吴王知道，一切都完了，他真的要成庶民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 吴王被关押的消息传了出来，宫里的阮容华当即就晕了过去。 被宫人掐了人中醒过来之后，阮容华还没想好怎么办呢，又一个消息传来了。 阮家被禁军围了起来，阮家大少爷被押入大理寺大牢，阮家二少爷下落不明，其他人都被暂时看押在阮府。 阮容华随后又晕了一次。 等她完全清醒之后，她挣扎着就要去找吴贵妃。 可惜吴贵妃自从知道冒出来一个嫡出公主之后，已经好几天不见他外人了。 这几日都是寿康公主陪着吴贵妃。 阮容华顿时觉得绝望了。 娘家被围，儿子被押入大牢等候陛下的裁决，她被困在宫里出都出不去。 “行止呢！行止去了哪里？”阮容华喃喃自语。 …… 宋芷眠是看着叶云舒将她查到的民济堂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账和东家的口供，以及查到的威远军参将吴建德和皇子勾结的证据一起送往北地了。 “算着时间，应该是和林相的折子一起到。 不知道陛下看了这些，还会不会对这个儿子心存善念！”叶云舒叹道。 宋芷眠不说话，只是看着叶云舒整理着桌上的账本。 “估计至少半个月之后才会有结果。 吴王是死还是活就看这半个月了。 至于那个吴建德……不管陛下怎么处理，吴建德都不会有好下场 的。 想留脸面呢，吴建德就是意外身故。 陛下要是不想留脸面呢…… 吴建德就会被连根拔起，之前所有的功劳都会被抹掉。 对了，你那个妹妹也会因此守寡的。 至于你父亲那边……那要看他参与了多少事情，要是也参与了不少的话，他那个忠勇侯当不成不说，就连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另说。”叶云舒继续说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就像叶云舒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叶云舒觉得没意思。 她盯着宋芷眠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宋芷眠，要不你去西南待一段时间吧！” “去西南？”宋芷眠一下子就愣住了。 “对，去西南，现在的情况是老七暂时回不来，京里这边要给那边送一些东西。 小皇孙身边也要有靠得住的人照顾。 你呢，帮着东宫送点东西去吧！顺便照看一下小皇孙。 当然了，这一切都要等陛下对吴王的处置下来之后再走。”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 其实她也挺想出去的，待在京城的确会把人给憋疯了！ 但她一定要亲眼看到吴王的下场才行！ 第186章 你参与了多少 萧宣帝心情不是很好，特别是在接到了京里的折子后，心情就更差了。 原本征战番邦非常顺利，之前对大渝虎视眈眈的番邦现在已经分崩离析。 番邦皇廷已经仓惶离开，丢下了一座又一座城池的百姓。 威远军神勇，攻无不克，赵王一样奋勇杀敌。 现在的番邦已经有一半的疆土被大渝拿下了。 但就是在这时候，京城里的折子一道又一道的送到了萧宣帝的案前。 私自龙袍案，上官老大人死在刑部大牢的案子，还是十三个举子暴毙的案子都呈送到萧宣帝的案前。 不管是哪一件案子都让他震惊，这一桩桩，一件件，好像都是针对太子的。 他不得不抽出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 很快，他就弄清楚了，其实这些案子都可以归成同一个案子。 都是吴王惹出来的事情，吴王居心叵测，或者说这个儿子想要的更多。 …… 看完手上的折子，萧宣帝沉默了很久。 在外面巡逻回来的赵王见萧宣帝一句话都不说，刚想说点什么，却见一直跟着萧宣帝伺候的郑菀菀送上了新沏的茶。 “陛下，给您刚换了杯热的。”郑菀菀小声说道。 萧宣帝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菀菀，你把这两份折子给沈老将军送去，让他看完之后再来回朕。”萧宣帝指着桌上刚到的两本折子。 郑菀菀立刻应了下来。 看着郑菀菀拿着两本折子走了，萧宣帝示意赵王坐下来说话。 “今日巡查的情况如何？”萧宣帝轻声问道。 “一切照旧！ 将士们都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管是明岗还是暗哨，都安排了人。 两日后的攻城大战一定万无一失。 番邦的皇廷已经退无可退了。”赵王高兴的说道。 萧宣帝笑着点点头，又看了看赵王的胳膊。 第141章 之前攻城受的伤还没有全好。 “伤势如何了，可找军医看过了？” “看过了，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再过几日就好了。 父皇，这点伤不妨事的！”赵王笑道。 萧宣帝也跟着笑了笑。 这个儿子……英勇的很，但就是脑子……算了，也不指望他多完美，有一项强已经很好了。 虽然很多人都说这个儿子最像自己，但萧宣帝却知道。 自己可没这个儿子那么笨……要是那么笨的话怎么坐稳大位啊！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跟着朕御驾亲征，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萧宣帝笑道。 赵王一听，立刻就咧嘴笑了起来。 “父皇，儿臣喜欢这里。 能跟着父皇征战沙场，儿臣觉得这是最大的福气。” 萧宣帝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就把案几上的一份折子递给了赵王。 “你看看这份折子！” 赵王愣了下。 让他看折子，这折子能看吗？ 见赵王有点迟疑，萧宣帝又冲他扬了扬下巴，“快看看吧！没事的，朕让你看的！” 赵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拿起折子认真看了起来。 只看了一个开头，赵王的脸色就大变…… 等折子看完了，赵王已经脸色苍白。 “父皇，老五他……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五断不敢干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的！”赵王第一个反应就是跪下给吴王求情。 赵王看的折子正是林相给萧宣帝送来的折子。 上面详细写着吴王怎么弄出了私制龙袍案，又怎么抓了上官老大人，还害的上官老大人怎么死在刑部大牢里了。 “父皇，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赵王还是想求情。 萧宣帝指指一旁的箱子。 “那些都是证人的证词和证据，他无法抵赖！”萧宣帝说道。 “可是…… 父皇，老五的有的时候是挺别扭的，但是他也是觉得自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才会别扭的。 他应该没有什么坏心的。”赵王赶忙求情。 “那上官老大人就白死了吗？”萧宣帝问道。 “老五……该罚！”赵王低下了头。 上官老大人在朝堂上的地位谁不知道，不管对方是谁，肯定都要给一个交代的。 “那你说怎么罚合适？”萧宣帝问道。 赵王抬头看了过去，想了想，终于开口。 “要不就贬为庶民吧！总之，先留老五一条命。” 赵王想的很好，即使贬为庶民了以后也有机会起复…… “怀衍，我们在外征战，粮草供应可还顺当？”萧宣帝突然问道。 赵王一愣，不知道萧宣帝怎么会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的。 “粮草供应充足，不管是粮草还是大军火器营用到的火药都会及时得到补充。”赵王立刻说道。 萧宣帝嗯了一声。 “不止是北地这里粮草供应充足。 就是老七去的西南也一样，和膘国打了两场，都很顺利，粮草军需供应的都非常及时。 你说，这是谁的功劳？”萧宣帝看着赵王。 赵王这才明白萧宣帝的意思。 吴王在京城构陷太子，但太子却没管这些事情，只是还是和以前一样把自己的差事办好。 “太子！这都是太子的功劳！” 即使赵王再怎么不喜太子，也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北地还是西南，太子都筹划的非常好。 战场上顺利，一半的功劳要归功到军需调度上。 这一点，那个上不了马的太子做的非常好！ 两下一比，吴王的行径更加让人不齿。 “父皇，老五做错了！”赵王这才小声说道。 萧宣帝点点头，随即又给赵王递了另一份折子过去。 “这份折子你再好好看看。” 赵王不敢不看。 只是这份折子看完，赵王已经浑身冷汗淋淋，跌坐在地上。 之前供应驻军药材的惠民堂居然是被民济堂的人勾结了吴王被灭族的。 只为了能拿到军需采买的订单。 而他府上的管家居然也参与其中…… “父皇，这……这……”赵王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监察司在查账的时候查出来的，还有民济堂东家的供词也都一并送了过来。 怀衍，你老实和朕说。 这些事情你参与了多少！”萧宣帝紧紧盯着赵王。 赵王…… 民济堂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啊！ 第187章 他该死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这事情的。 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儿臣怎么可能去做呢！ 要是儿臣做了这些事情，就让儿臣上了战场就被冷箭射死！”赵王立刻举着右手发誓。 赵王和吴王关系是很好，但在别人眼里，吴王唯赵王马首是瞻，什么都听赵王的，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赵王授意的。 但赵王自己觉得挺冤枉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吴王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要是知道，他肯定会拦着的。 萧宣帝看了赵王一眼，他信这个儿子的话。 这个儿子虽然蠢了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是在战场上的事情，这个儿子还是非常慎重的。 大战在即，这样的毒誓……赵王不可能拿这个来发誓。 “可是……老五拉了你们王府的管家下水了。”萧宣帝淡淡说道。 赵王不说话了。 即使他对京城那些事情再怎么反应迟钝也明白里面的意思。 吴王这是要把自己拉下水。 等事情败露了，赵王府的管家掺和其中，他这个主子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老五这是……要死也要拉着拉着自己一起死啊！ “父皇，这事情儿臣真的不知道。 您也知道的，儿臣对这些事情不甚在意，怎么可能会为了那么一点利益，去害了惠民堂那么多人呢！ 这……望父皇明察！”赵王说着就跪了下来。 萧宣帝这才起身在大帐里走了起来。 “行了，你也起来吧！ 这事情和你无关，监察司卿已经查清楚了，你们王府管家拿的银子并没有归到王府的账目中。 那个管家自己买了大宅子，还买了丫鬟小厮。 那些银子都进了那个管家的手里。 这事情的确与你无关。 但是你王府的管家掺和进去了，一个驭下不严你是跑不掉的。” 赵王有点意外，他没想到那个叶云舒居然会为自己说话…… “父皇……” 萧宣帝摆摆手。 “和你没关系的事情朕也不会责怪你，至于管家的事情……罚你两年俸禄就是了。 那个管家现在已经和民济堂的那些人一起押在监察司的大牢里了。 他们怎么敢的啊！ 上百条人命，他们就为了那么点利益，居然就能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 怀衍，你说老五的胆子怎么就能这么大的呢！”萧宣帝叹道。 赵王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低着头。 萧宣帝又翻看了一下刚刚递给赵王的那份折子。 “当朕看到这份折子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朕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出来的。 怀衍，你说，这个案子，老五应该怎么罚！” 赵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无情无义，心狠手辣，还妄想拉兄弟下水，其心思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 你说朕该怎么罚他啊！”萧宣帝一边说一边叹气。 赵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律法上来讲，吴王该杀！ 但吴王是皇子，要是真的赐死的话父皇心里肯定会难受。 当初赐死周王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背地里说父皇冷血无情了。 这时候要是再赐死吴王…… “怀衍，你怎么不说话？ 你说，老五该受什么样的惩治？”萧宣帝继续盯着赵王看。 “他……该死！”赵王小声说道。 萧宣帝松了口气。 不错，这个儿子还没蠢到家，知道这时候可不是讲情面讲血脉的时候。 “他的确该死！他是朕的儿子没错，但大渝的百姓哪个不是朕的子民。 他今日能做出残害百姓谋取利益的事情出来，来年还不知道要做出其他什么样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老五必须死！”萧宣帝正色说道。 赵王只是低着头附和了一下。 他知道，父皇做出这个决定心里肯定也难受。 萧宣帝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赵王，也知道他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怀衍，朕问你，大渝的将士征战沙场是为了什么？” “保家卫国，保大渝的百姓能安居乐业能过上好日子。”赵王立刻说道。 第142章 “对！我们保家卫国是为了保大渝的百姓能安居乐业。 那老五做了什么？ 他为了一点利益残害了我们辛苦保护着的百姓。 还是那种为了大渝的驻军辛苦筹集药材心中有大义的百姓。 老五必须死！ 他要是不死的话，不止是对不住那些被他们害死的百姓，更对不起边疆的将士们。 他做的一切是把将士们的战果给踩碎了。 这是让大渝的将士们的血都白流了。 老五……他没有想过这些，他的眼里只有谋算和利益，很多时候，他连个人都算不上。”萧宣帝气道。 看着萧宣帝都有点发抖的手，赵王心里的怒气也到了顶点。 不管是西南还是北地，将士们为了守住边疆流了多少血，搭上了多少条命。 结果呢，吴王在京城却一点都没把百姓的命放在心上。 在北地的这段日子里，赵王是真切感受到将士们的热血。 不管是将士还是那些帮着处理大军杂务的人，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个念头。 那就是守好边疆，守好大渝的一切。 忍辱负重的凌家众人，以边疆为家的沈老将军，还有那个埋满了大渝将士的那个山头。 吴王如果不死，都对不起那些人。 赵王总算能明白父皇当初为什么要杀周王了。 周王触碰的是国本，是大渝君王的底线！ “父皇！老五该死！他无视大渝律法，残杀百姓，残暴无度，必须死！”赵王正色说道。 萧宣帝点点头。 “还有一本折子，朕刚刚让菀菀送去给沈老将军了。 怀衍啊，你知道那折子上是什么事情吗？”萧宣帝突然问道。 赵王心头一凛。 “儿臣不知！”赵王忙说道。 萧宣帝笑了两声。 “那折子也是监察司卿送来的。 折子上说，当初宋开远押送粮草遇到的其实不是番邦的队伍。 而是大渝的一些人假扮的。 现在的线索正好查到了那个吴建德身上。 怀衍，这事情和你应该也没有关系吧！”萧宣帝看着赵王。 赵王心猛的往下一沉。 第188章 孰轻孰重 赵王想都不想就跪了下来，此刻的他心里乱的一塌糊涂。 父皇能问出这个问题出来，那肯定是查到什么东西了。 他也不想隐瞒什么，但是很多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啊！ “父皇，儿臣不想瞒着您，要是儿臣说和吴建德没有关系，这就是欺君之罪。 儿臣和吴建德有关系，而且还是来往很密切的那种。 儿臣府里的一个侧妃就是吴建德的侄女，儿臣平时也算是对他宠爱。 不止是那个侧妃经常在儿臣面前说着吴建德的好话，别人也会时常在儿臣面前说到吴建德。 说起来，儿臣结识了吴建德，还是老五牵线才认识的。 老五又是经过蔡伯驹认识的。 当初儿臣纳了吴建德的侄女也是有私心的。 儿臣想去军中历练，对威远军又崇拜，所以儿臣就有了结交军中武将的心思。 正好老五那边机缘巧合之下结实了吴建德，后来他又把吴建德引荐到儿臣这边。 再后来儿臣就纳了吴建德的侄女为侧妃。 也是因为这样，吴建德经常往赵王府跑，给赵王府送节礼。 儿臣想着，有了这样算是亲眷的关系了，来往的话应该也不会被人诟病，这样来往的才多了点。 父皇，儿臣发誓，和吴建德的来往只有基本的来往。 至于军中的事情……儿臣知道轻重的，皇子不可干涉军务，这是铁律。 儿臣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啊！”赵王言辞恳求，眼神真挚。 萧宣帝看着赵王辩解的样子，良久都没有说话。 赵王的心也是惴惴的，他知道现在自己解释什么父皇心里肯定都会有疑虑的。 和吴建德结交他的确有私心，但是…… “宋开远和那些押送粮草将士的死真的和你无关？”萧宣帝又问了一遍。 赵王立刻挺直身板。 “父皇，儿臣做过的事情儿臣会认，但是没做过的儿臣无法认。 儿臣的确不知道宋开远和那些将士怎么会出事的。 儿臣从小就仰慕威远军。 在儿臣的心里，威远军是守护大渝北面安危的勇士，对于这些人，儿臣只有敬仰，怎么可能会想着法子加害呢！ 后来儿臣长大了一点，也跟着您来过北地巡视。 只要看到威远军，哪怕是火头军，儿臣心里都是敬佩的。 父皇，儿臣发誓，要是儿臣做了对不起威远军的事情，就让儿臣万箭穿心，不得好死！”赵王再次举起手发誓。 萧宣帝闭上了眼睛。 他在看到那份折子的时候心里也是震惊的。 宋开远和那些押送粮草的将士居然不是死在番邦人手里的。 对这些人下手的居然是大渝人，还是威远军的参将。 他仿佛又看到了周王当初勾结番邦偷袭威远军的场面…… 再次翻了翻手上的折子，萧宣帝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些事情是叶云舒查出来的，她查账一向有自己的办法，只要她想查，账务后面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会被查出来。 但这次她偏偏只查到吴建德身上之后就不查了。 不止是不查，反而是把查到的东西都送到自己这边来，让自己接着查。 萧宣帝心里有点欣慰，还好，这个女儿现在知道为大局着想了。 要是搁以前，她会不管不顾的把所有查出来的东西公之于众。 在这个节骨眼上，威远军要是爆出来这种事情，对威远军来说简直是一种打击。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看到那份折子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人把折子送到了沈老将军那里。 威远军的事务还是让沈老将军来处置。 即使他是皇帝，也最好不要在这事情上多做什么。 “怀衍，你要记住了，这事情最好和你没有关系。 沈老将军那边现在应该把吴建德叫过去问话了。 沈老将军眼里揉不得沙子。 如果那些事情真的是吴建德做的，吴建德必定会被军法处置。 但如果牵涉到皇子了…… 朕也保不了你！”萧宣帝紧紧盯着赵王。 赵王没有任何犹豫。 “父皇，儿臣是有自己的心思，儿臣也想坐上那个位置。 但儿臣也知道，要坐上那个位置必须要保证大渝国泰民安。 孰轻孰重，儿臣心里清楚。 威远军不能动，不能有任何不好的事情。 所以，儿臣不会去做那些事情。” 萧宣帝笑了笑。 “你倒是挺坦诚的。 怎么？现在还在心里认为太子是个废物太子吗？”萧宣帝盯着赵王。 赵王沉默了一会儿后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太子不能上马打仗，但儿臣也不得不承认，太子在料理朝政方面，的确非常出色。 这也是父皇御驾亲征，还能放心的把朝政交给太子的原因吧！ 太子……将来肯定是治国的明君！”赵王轻声说道。 萧宣帝点点头，随即就拍了拍还跪着的赵王的肩膀。 “你虽然治国不行，但打仗可以。 好了，起来吧！ 等着沈老将军那边把事情处理了吧！ 至于你府里的那个吴建德的侄女…… 你知道怎么办的！” 赵王点点头。 那个侧妃不能留了，只能是暴毙…… …… 大帐里，萧宣帝继续看京城那边送来的折子。 在得知两大书院的学子都往京城奔丧后，他还是叹了口气。 上官老大人怎么就能没了呢？ 吴王的胆子也太大了，对于这位老大人，就连他身为皇帝都要对老大人以礼相待。 吴王居然敢把老大人抓到刑部大牢…… 果然是蠢透了！ “怀衍，你给你母妃去封信吧！”萧宣帝突然开口。 “父皇，写什么？”赵王忙问道。 “让她知道轻重，不要想着给别人出头，她以前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当了贵妃之后反倒是笨了起来？ 还有，不要没事去找叶大人的麻烦，那样只会让她更难堪。”萧宣帝不紧不慢的说道。 赵王…… 将事情应了下来的赵王准备等会儿回自己的营帐后立刻就写信回京。 至于叶云舒的身份……他也知道了。 他的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怪不得父皇对监察司卿好像是和别人不一样呢！ …… “陛下，沈老将军押着吴参将过来了！”一直守在帐外的薛公公突然进来回禀。 萧宣帝看了赵王一眼，立刻说道。 第143章 “请老将军进来吧！” 第189章 不要攀咬别人 沈老将军押着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吴建德单膝跪在了萧宣帝的大帐门口。 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威远军的两名副帅和其他的参将。 萧宣帝召了他们进去后，他们也是一进去就又单膝跪了下来。 看着这个阵仗，萧宣帝也明白，肯定是吴建德吐了一些东西出来。 “沈老将军，事情可查明白了？”萧宣帝平静的问道。 沈老将军满脸的羞愧。 “老臣有负圣恩，居然不知道威远军中居然出了这样一个人面兽心之人。 臣请陛下治罪！”沈老将军说着双手将自己的帅印高举过头顶。 他是真的没想到，军纪严明的威远军中居然出了残害同胞的畜生。 在看到萧宣帝让人送去的折子的时候，沈老将军感觉到气血直冲脑门，差点没站住。 能让陛下让人送过去的，肯定是已经查出来一些事情的。 而陛下没有接着查下去，把这些东西送到了沈老将军手里，那是给威远军留着脸面。 也是给沈老将军留着脸面。 事情查不查就看沈老将军怎么想了。 不想查，要稳定军心的话，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不管是京里还是皇帝那边都不会提。 要是查……那就要查个水落石出。 毕竟，吴建德残害的是威远军的将士，罪责更大…… 沈老将军想都不想就下令把吴建德给抓了起来。 在沈老将军的眼里，吴建德能对宋开远下手，那就不是威远军的将士。 沈老将军把两位副帅还有其他的参将都叫了过来。 开始的时候，吴建德还不承认。 当沈老将军拿出京里送来的证据的时候，吴建德这才低头不说话。 威远军出了这样的人，所有的将士们都感觉到震惊。 …… “陛下，是老臣治下不严。 老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辜负了朝廷的信任，也辜负了百姓的信任。 请陛下收回帅印，老臣甘当一名马前卒。”沈老将军依旧把帅印高高的举过头顶。 萧宣帝从座位上走了下来。 他先是看了看被五花大绑，额头好像被东西砸破流血的吴建德。 随后才走到沈老将军面前将沈老将军扶了起来。 “老将军，您要是有罪的话，那朕岂不是也有大罪了？ 吴建德能干出怎样的事情出来肯定也是受了别人的支使。 至于受了谁的支使…… 少不得和皇子有关！ 既然和皇子有关，那朕不是也要担上责任了？ 众位将士快起来吧！ 光处置吴建德一个人很难服众，既然要查，那就查个彻底！”萧宣帝慢慢说道。 进了大帐的众位将士都是一惊。 查个彻底…… 那这肯定要牵扯到皇子啊，别的不说，就是在大帐里的赵王……八成要被牵扯进去。 大家都看了眼赵王。 只见赵王并无一丝恐惧，依旧坦然的站在一侧。 难道说这事情和赵王无关? 怎么可能呢？吴建德的侄女可是赵王的侧妃啊，吴建德做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得了赵王的授意吗？ “陛下……”沈老将军还想劝一下。 既然是吴建德干的事情，处置吴建德就好了，要是牵扯到皇子…… “朕意已决！老将军不用再劝。 来人，给老将军和各位将军赐座！” 萧宣帝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一直候着的薛公公立刻带人搬了凳子进来。 赵王也在萧宣帝下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吴建德看着上首的皇帝和赵王，眼里都是恐惧。 萧宣帝呢，也是随意翻了翻沈老将军送回来的折子。 “吴建德，你是哪年到的威远军？”萧宣帝突然问道。 吴建德一愣。 “末将……是二十八年前进来的威远军，当年……” “二十八年前……朕刚登基不久。 那时候周王还没有叛乱，天机城和天居城也没有落到番邦的手里。 那时候你就进了威远军了…… 那你肯定也是经历过威远军被番邦偷袭丢了天机和天居两座城了？”萧宣帝看着吴建德。 吴建德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时候两座城池丢了他的确是亲眼看到的。 威远军被偷袭，两座城池被烧，他们很多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池里的将士和百姓们被番邦人砍杀…… 那时候他们的心里都是仇恨，恨不得将那些番邦人都给剁了…… “朕想着，你都经历过这种事情了，威远军的将士在你的心里应该都是亲人啊！ 他们是你过命的兄弟，是上了战场，你可以把后背交给他们的人。 你是怎么能对那些人下手的呢！ 吴建德，你和宋开远有私仇吗？”萧宣帝看着吴建德。 吴建德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开远在威远军里身先士卒，虽然是粮草押运官，但是从来都没有误过事情。 你和他结仇…… 应该也不用可能啊！ 说吧，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才干的这事情？”萧宣帝直直盯着吴建德。 吴建德慢慢抬起头来看了看赵王。 他心里突然有个想法。 他是给别人办事情的，为什么所有的罪责都要他来承担？ 他是要被军法处置的，要是牵扯到其他人，那其他人也会被处置吗？ “陛下真的要末将说吗？”吴建德看着萧宣帝。 “你说吧！朕听着呢！不管涉及到谁，朕都会惩治。 但你也要想清楚，不要想着胡乱攀咬其他人。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朕这里清楚的很，也是有证据的。 你要是胡乱攀咬呢……原本只是你们一个府的事情，到最后免不了就诛三族或者是……诛九族了！ 说吧！是受了谁的支使？”萧宣帝平静的看着吴建德。 吴建德盯着萧宣帝看了看，又看了看一直平静的赵王。 “当然是陛下的皇子了！”吴建德出声。 沈老将军一群人头皮发麻。 萧宣帝却是点点头。 “没错，肯定是皇子！不是皇子的话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啊！ 来，和朕说说，是哪位皇子啊！”萧宣帝笑眯眯的。 “赵王和吴王！”吴建德狞笑着说道。 赵王…… 第190章 不要撒谎 “本王什么时候指使你谋害宋开远将军的？”赵王一下子就怒了。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还特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萧宣帝示意赵王不要说话。 现在急有什么用啊，早干嘛去了？当初和吴王一起鬼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你急什么啊！吴参将既然指认你了，那肯定是手里有证据的。 吴参将总不能是红口白牙的胡乱攀扯你吧！ 来，吴参将，你说说看，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啊！ 赵王是怎么支使你的？ 是给你写信了还是召见你和你密谋了？都仔细说说。 总不能说是你一张口说是谁就是谁吧！ 与其这样，还不如说是朕指使你做的呢！毕竟要是把朕给扯进来的话，你活着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萧宣帝笑道。 吴建德身上冷汗淋漓。 大帐里其他人也都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时候，陛下不笑还好，这个时候笑了那就是起了杀心，而且还不止要杀一个人…… 上一次这么笑的时候应该还是周王叛乱的时候吧！ “说啊！吴参将，你把当初的事情好好说一遍。 既然你说是赵王指使你的，那有书信吗？或者说有什么信物之类的，总不能就是空口白牙和你说的吧！”萧宣帝笑着继续问道。 吴建德心里大骇。 “没有……没有书信！”吴建德小声说道。 “既然没有书信，那肯定是当面交代的了，来说说，是什么时候和你当面交代的，当时交代的时候旁边还有别人吗？ 这也不对啊，赵王是来过北地，但也就来了两次。 一次是跟着朕巡视北地跟着朕一起来的。 那次……朕记得很清楚，他几乎是和朕同吃同睡的，应该没有机会你接触。 第二次是和吴王一起来的，但他一来到北地就被沈老将军接到自己的大帐了。 你应该也没机会接触到赵王啊！”萧宣帝继续笑道。 吴建德…… “并没有见面！”吴建德只得小声说道。 “哦，既没见面也没书信，那赵王是如何吩咐你的呢？”萧宣帝盯着吴建德。 “是……武安侯府小侯爷来和末将说的！”吴建德小声说道。 第144章 这话一出，大帐里一片哗然。 武安侯府小侯爷？那个蔡伯驹？他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老武安侯为了威远军，那可是把命都赔在了北地啊！他这么做对得起老武安侯吗？ “小侯爷……当初的确来过北地，是跟着押送粮草的部队一起来的。 他当初……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沈老将军感觉喉头一股腥甜。 老侯爷是他并肩的伙伴，两人一起守着北地，一起上了战场，两人都把对方当做知己。 沈老将军对蔡伯驹几乎是当亲孙子在看。 当初老侯爷也是为了保护沈老将军才受伤的，要不是受了伤，老侯爷也不至于那么早就离开大家。 之前蔡伯驹在京里误食了吃了毒草的兔子暴毙的消息传到北地来，威远军的将士们还心疼了好久。 武安侯府唯一的根就这么没了…… “武安侯府小侯爷是怎么和你说的？”萧宣帝继续问道。 “小侯爷说宋开远眼里没有王爷，不能收为己用，还是除掉的好。 末将当初也因为宋开远几次粮草押送没有先给末将的队伍送心有怨言。 几下一商量，才对宋开远的押粮队伍动手的！”吴建德越说声音越小。 “畜生！败类！ 威远军所有粮草都是押到中军大帐这边统一调配的。 你居然因为这个就对宋开远心有怨气，你简直是……”沈老将军指着吴建德的手都在发抖。 萧宣帝却注意到另一句话。 “你说的是蔡伯驹说的宋开远眼里没有王爷？ 那位王爷是哪位王爷呢？ 京里的王爷可不少呢，总该有个具体的吧！ 还是说蔡伯驹自己都没有说具体是哪个王爷让你这么干的？”萧宣帝的语气逐渐严肃起来。 吴建德认真回想了一下…… 好像当初蔡伯驹真的没有说是哪个王爷，只是说了是王爷说的…… 他下意识的就以为蔡伯驹嘴里的王爷就是赵王…… “蔡伯驹只和吴王和赵王交好，末将以为这就是赵王的意思。”吴建德心里也有点慌了。 “那他要是说是朕的意思你是不是也就相信这是朕让你做的了？”萧宣帝冷冷问道。 吴建德…… “怎么？不是赵王直接命令你的？ 那你再说说，你帮了蔡伯驹嘴里的那个王爷干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了，那位王爷就没赏你点什么吗？”萧宣帝脸色更加难看了。 吴建德…… 把那件事做成之后，他也想过和赵王邀功的。 但每次他想往这个话题上扯的时候，赵王都不接这个茬。 反倒是吴王…… 在知道他除了宋开远之后，送了自己一个大宅子和数十名的美人，另外还有五万两的银票…… “赵王不曾给末将赏赐，吴王殿下给了末将一个大宅子和银子！”吴建德喃喃道。 大家都不说话，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吴建德。 萧宣帝却又告诉了吴建德一件事。 “朕再给你说一件事，吴王和蔡伯驹还干了一件事。 北地的药材一向是江南的惠民堂采买供应。 这俩人看上了这门生意，居然假扮了山匪杀了惠民堂全族，然后让民济堂接手了药材采买。 同样的，他们还拉上了赵王府的管家。 可是那个管家拿到银子了却没有给赵王府拿回去一两。 而是自己买了大宅子。 吴建德，你也是够蠢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吴建德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 他当初愿意干那件事完全就是以为是赵王的意思才这么干的。 太子身子不好，上不得战马，更上不了战场。 他从心底看不上孱弱的太子。 加上赵王的母妃是宫里的贵妃，据说颇得圣宠，吴建德才有了想法。 要是能拥戴赵王登上大位，那威远军主帅的位置可就是非自己莫属了。 那时候自己才是真的光宗耀祖呢！ “陛下……末将不知道，末将一直以为吴王和赵王好的像是一个人似的，以为吴王的意思就是赵王的意思。 末将不知道啊！”吴建德也有点后悔了。 沈老将军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是吴王借着赵王的名头去干的那些事情。 而吴建德只是被耍弄的其中一人而已。 “陛下……是老臣识人不清，任由这样的小人在威远军中作恶。 老臣一定会严惩吴建德，为宋开远将军报仇！”沈老将军立刻说道。 萧宣帝点点头。 “好好查，查清楚了给大家一个交代，查清楚了再来回朕！” 第191章 赐毒酒 “吴建德是在得知了宋开远押运路线之后带了人袭击了宋开远的押粮队伍。 除了吴建德自己带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吴王的人和蔡伯驹的人假扮的。 他们除了害死了宋开远和那些押粮兵士之外，还将宋开远的家眷都杀了。 宋夫人和两位小姐不堪凌辱，抢刀自尽。 虽然吴王没有参与，但是蔡伯驹却是一直都参与其中。 除了吴建德之外，他手下参与此事的三十二人均已关押。 吴王和蔡伯驹的人……”沈老将军看着萧宣帝。 “朕自有定夺，当初参与了这件事的人，一个都跑不了！”萧宣帝叹道。 沈老将军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将军，吴建德和那些人你按照军法处置就行。 至于另外的人…… 来人，拟旨！”萧宣帝冲着帐外喊了一声。 很快，跟着来的翰林院的走了进来。 “武安侯府蔡伯驹狼子野心，残害威远军将士，虽已身故，依旧褫夺其爵位。 武安侯老夫人教孙不严，祸害百姓，现居武安侯府众人一律收押。 武安侯爵位由老侯爷幼弟承袭。 关押众人由刑部联同大理寺一起审理。”萧宣帝下了第一道圣旨。 沈老将军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追责到老武安侯。 只是治了现在趴在老侯爷身上吸血的那些人的罪。 武安侯的爵位给了老武安侯的幼弟，这也算是陛下的一个态度了。 陛下是告诉众人，老武安侯是好的，不好的是那些打着武安侯府名头的人。 怪不得老武安侯一直待在北地都不想回京城呢！ “五皇子萧怀准其心歹毒，陷害兄弟，残害忠良，绞杀无辜百姓，谋逆之心昭然若揭，论罪当诛。 赐毒酒！ 其母阮氏降为贱籍，打入冷宫。 阮家全部人口暂时羁押，等待刑部和大理寺的审理。”萧宣帝继续说道。 说完这些，萧宣帝来回踱步了两圈后继续示意翰林院的拟旨。 “威远军参将吴建德残害威远军将士，诛三族。 三皇子萧怀衍识人不清，罚俸三年，赵王府管家由刑部和大理寺审办。” 大帐里的人都不敢说话。 低头拟旨的翰林更是手都在微微发抖。 陛下是要杀了吴王…… “陛下……保重龙体。”沈老将军只能这么说。 萧宣帝笑笑，冲着沈老将军摆摆手。 “怎么？老将军还担心朕吃不消吗？当初周王干出那样的事情出来朕都没事，这个逆子……” 沈老将军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好了，老将军，吴建德那边的处置你和其他将军们商量就行。 稳军心是最重要的。 京里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你先回去吧！”萧宣帝示意沈老将军出去。 …… 一天后，吴建德和他手下参与偷袭宋开远的那三十二名将士一起被沈老将军下令军法处置。 一共三十三个人，当着威远军所有将士的面公布了罪行。 随后三十三人被绑在柱子上被鞭子活活抽死。 …… 当晚，萧宣帝在大营里散步，赵王小心的陪在一旁。 “怀衍，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冷漠无情！ 以前是杀弟，现在是杀子！好像朕总会为这种事情苦闷。 其实朕也不想啊！”萧宣帝突然说道。 赵王吓了一跳。 这话让他怎么回答？ “父皇，不管是皇叔还是五弟，他们都该杀！他们动摇了大渝的根基，不杀的话贻害无穷。”赵王硬着头皮说道。 萧宣帝笑笑。 “现在还觉得朕这个位置好吗？” 赵王不敢说话。 “好了，朕没有怪你的意思。 一般的人家为了那三五十亩的地都会抢的头破血流呢，更何况还是皇位呢！ 坐上这个位置，可以号令天下，唯我独尊，你有想法，很正常的。”萧宣帝边走边说。 赵王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跟着萧宣帝的步子往前走。 第145章 “只是这个位置不好坐啊！ 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心里要有百姓，要有民生，唯独不能有的是感情。 当皇帝的责任很大。 要保边疆安宁，要让百姓吃上饭，更重要的是要国泰民安。 怀衍，你知道朕在没当皇帝之前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吗？”萧宣帝继续问道。 “儿臣不知！”赵王小声说道。 “朕最喜欢在郊外策马，喜欢看着两边的农田都种满粮食。 还喜欢在秋收的时候带着喜欢的人去看农民收粮食。 那时候朕就在想，等朕即位了，一定要像先祖一样，重用兄弟，大家齐心协力让大渝的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 朕也想创立一个武熙盛世出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啊！ 朕登基没两年，周王就勾结了番邦…… 再后来，朕想着，兄弟不行了，那就指望儿子吧！ 也许皇子们不会像朕这么无能，连兄弟都收服不了。 谁知道你们…… 算了，不说了，没意思！你们想争是好事，但是不能因为争那个位置让百姓受到伤害了。”萧宣帝继续说道。 赵王只能继续沉默。 原来他们想什么父皇都知道。 赵王跟着萧宣帝在大营里转了一圈，还查看了所有的岗哨。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想要做什么，难道说还是不相信他没有参与那些事情吗？ 可是他真的没有参与啊…… “父皇……” “怀衍，你明日回京城一趟！”萧宣帝突然停了下来。 “回京城？”赵王明显有点懵。 “对，带着圣旨回去！亲眼看着老五喝下毒酒。 告诉他！他该死！必须死！”萧宣帝冷冷说道。 赵王…… 第192章 我不服 赵王带着一批人和圣旨一路疾驰回去了。 这件事没有瞒着威远军里其他的将士，大家都知道，不仅是吴建德死了，京城的那个吴王也要死。 吴王不仅是和吴建德一起害死了宋开远，还谋害了江南惠民堂全家。 得到消息的连翘在自己的小帐篷里呆坐了好一会儿。 一直到凌霜过来找她，她才红着眼睛从帐篷里出来。 凌霜看着连翘刚哭过的眼睛吓了一跳。 “连翘，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吗？谁这么大胆子啊，敢欺负我们连翘？ 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凌霜立刻就要给连翘出头。 现在的连翘在威远军里可受欢迎了。 来当军医的多数都是男子，会医术的女子很少来军营。 有医术的女子在大的府城里都会过的很好，要么坐馆，要么就是当大户人家的专属医女，专门为后宅妇人看病。 像连翘这种能进太医院的，还愿意到北地来当军中医女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所以，威远军里不管是男的将士还是女的将士，对连翘都很尊重。 连翘也很喜欢这里，觉得每天过的非常充实。 现在凌霜看到连翘哭了，立刻就认为是不是军中哪个将士没管住嘴，说了两句粗话把连翘给气哭了…… 连翘却是摆摆手，勉强的冲着凌霜笑了笑。 “我没事，我这是高兴的！” 凌霜…… 高兴的哭了？ …… 一直到晚上，军营里都安静下来后，连翘才拉着凌霜找了一处安静又避风的地方开始烧纸。 看着连翘将一刀又一刀裁好的纸钱丢进了火堆里，凌霜才明白连翘是在祭奠家人。 凌霜依稀记得连翘说过，她的家人都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了。 但凌霜没有想到连翘家人居然就是之前一直给威远军供药材的江南惠民堂的本家。 “我原本叫白芷，惠民堂白家人。 从小就被师父带走学医术，后来家里所有人都被所谓的山匪杀了。 为了弄清楚怎么回事，我才改了名叫连翘进京当了医女。 好歹……现在大仇得报了！ 那些人都要遭报应了！” 连翘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纸钱往火堆里扔。 凌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连翘。 以前连翘听说她的事情之后总会说出一些让人心里暖暖的话出来。 但凌霜从小就在军营长大，好多话她知道是什么道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好一会儿，凌霜才磕磕巴巴的说道，“连翘，你家人在天上看着你呢，他们肯定也希望你能活的好好的。 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圆啊！” 连翘仰头看了下头顶的月亮。 嗯，是又大又圆，就像一个大大的玉盘一样挂在头顶…… “你不用安慰我的，我现在心里轻松多了，之前这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心头一样。 现在事情查清楚了，那些人……都会得到应得的报应了。 我其实挺开心的。” 连翘说着就继续往火堆里丢纸钱，一边丢嘴里还念叨。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伯伯伯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你们在那边要好好的。 等下辈子的，我们还是一家人。 给你们烧点纸钱，你们留着花，可别再像以前一样，尽顾着给穷人送药，连吃个馒头的钱都不剩了……” 凌霜一听，忙放下手里的长枪，也拿着纸钱往火堆里放。 “白家老爷子，我叫凌霜，是威远军的一员。 我是连翘的好朋友，你们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连翘的，肯定不会让她被欺负的。 你们在下面都要好好的。 坏人肯定会伏法的，你们在下面也要保佑连翘，让她好好的，天天都开开心心的。” 凌霜的话让连翘笑了笑。 两人都低头往火堆里放纸钱，一直到一篮子的纸钱都烧完了，这时候凌霜才抬头看着连翘。 “连翘，你会离开北地回京城吗？”凌霜小声问道。 连翘摇头。 “不会的！在京城我能做的事情很少。 在这里，我可以做很多事，我可以救治很多人。 白家的祖训就是治病救人，能救更多的人我才能感觉到我是白家人。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连翘肯定的说道。 凌霜松了口气。 “嗯，我们凌家的祖训是保家卫国，我也会留在北地不走的。 连翘，我们都留在北地，你治病救人，我保家卫国，我们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凌霜非常认真的看着连翘。 连翘也很认真的点点头。 “嗯，在这里我们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守着火堆，看着月亮升起来又落下去。 回到营帐的连翘给宋芷眠写了一封信，说了威远军这边的事情，还有大家都知道的当初宋开远遇袭的原因…… …… 赵王带着人日夜兼程，不到五日的时间就到了京城。 在把圣旨交到了林相手里后，赵王眼神复杂的看着林相。 “吴王……赐毒酒！” 林相心头一跳。 上官老大人已经入土为安，大家都在等着陛下对吴王的处置。 没想到陛下真的会赐死吴王。 “这……陛下可还有其他的旨意？”林相小声问道。 赵王摇头。 “父皇说，让本王来送老五最后一程。 父皇的意思是老五是先贬为庶民再赐毒酒。 离开后不入皇陵，随便买口棺材葬了就是了。 阮家其他人按律法处置。”赵王小声说道。 林相…… “那现在……是王爷您自己去呢？还是要大家一起去？”林相看着赵王。 如果是要求大家一起去，那吴王就是必死。 如果是赵王一个人去，那这里面可就有猫腻了…… “大人们随本王一起去，另外仵作也跟着一起去，验明正身后，再赐毒酒。”赵王认真说道。 林相立刻拱手行了一礼。 “遵命！” …… 关在大理寺大牢里的吴王在看到赵王带着众位大人后，先是一愣。 再看到赵王身后的一个内监手上捧着托盘，托盘里有一杯酒的时候瞬时就明白了什么。 他脸色惨白，直勾勾的盯着赵王看了一会儿后才大喊道。 “我不服！我不服！ 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第193章 赐死 “我不信，本王不信！ 本王是皇子，是皇族血脉，怎么可能被赐死？ 大渝都是皇族的，谁都可能被赐死，皇族是不可能被赐死的。 我不信！我不信！肯定是你们假传圣旨对不对？ 三哥，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对不对？你是来救我的对吗？ 父皇赦免我了是不是？我是皇子，最多就是贬为庶民，是不可能死的对不对！”吴王紧紧抓着牢门紧紧的盯着赵王。 第146章 大臣们谁都没说话，只是看着赵王。 赵王看着已经有点魔怔，还有点癫狂的吴王也只是叹了口气。 “各位大人容本王和罪臣萧怀准说上两句话可好？”赵王开口了。 林相点点头，随即带着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还有刑部的其他人都先回避了。 …… 吴王看着已经被放在一边的毒酒，又看了看赵王，眼里好像有了希望。 “三哥，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父皇赐死我只是做做样子的对不对？ 那杯酒是不是喝下去后人就会假死，然后你再找个机会把我换出来对不对？ 三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不会看着我死的。 父皇也没有真的想让我死对不对？你们都只是做做样子给外面人看的是不是？”吴王满眼都是希望。 赵王看了吴王一眼，又看了那杯酒一眼。 “酒不是我备的，是林相他们准备的。”赵王淡淡说道。 吴王…… 林相他们是坚定的太子一伙的人，他们备的酒…… 估计他们是嫌自己死的太慢吧！ “三哥，不是，皇兄，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 我一直都是为你着想啊！皇兄你不能不管我的，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一定会帮你做一切事情的。 皇兄……皇兄，我求求你！”吴王将手从牢门里往外伸，想去抓赵王的衣袖。 赵王往后退了一步，还是叹了口气。 “老五，你这是何必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什么呢！ 你说你一直都为我想，那你的做法就是残害了江南白家那么多人，然后拉着赵王府一起下水，只要出事了就把我拉下水吗？ 还是说你勾结了蔡伯驹和吴建德，截杀宋开远，然后告诉吴建德这是我的意思？ 再或者说是你炮制了私制龙袍一案，抓了上官老大人无法收场之后，又把这盆脏水浇在我头上呢！” 赵王每说一件事，吴王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一直到最后的时候，吴王已经顺着牢门瘫在在地上了。 他知道，唯一能救他的赵王已经不可能救他了。 想到这，吴王突然笑了一声。 “三哥，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劳烦你从北地跑回来呢！ 这样的事情要是让太子来做的话，他应该很开心吧！” 赵王淡淡笑了一声。 “太子……不屑于落井下石，他应该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吧！” 吴王…… 是啊，那个太子是从来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管他折腾出多少事情来，太子总是稳坐钓鱼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而他呢，就像是戏台上的戏子一样，粉墨登场之后，迎来的是太子的一句，唱的不错…… “三哥，我们都不如他！ 我不信，要是太子和齐王弄出来这些事情后，父皇也会要了他们的命吗？ 只因为我们不是……” “你住口！父皇的决定也是你能置喙的吗？ 你先想想，太子会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老五，你一直都把责任归到别人身上，总觉得大家对你不公。 可是你想想你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哪样不是丧尽天良的？ 为了一点利益，杀害了惠民堂那么多人，为了在威远军里安插自己人，杀害了宋开远一家。 还有，你为了让京城乱起来，不顾北地和西南都有大战的情况，弄出那么多的事情出来。 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动摇大渝的国本。 你平时贪图享受父皇可以容忍你，可以包庇你。 但你做出了危害大渝的事情来，父皇怎么可能容得下你！ 老五，父皇只是对你赐毒酒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做的那些事情就该千刀万剐！ 要是有机会你还能投胎的话，下辈子……别投到皇家了！” 赵王说完，转头就走。 等走到大牢外，他才对林相一众人说道，“庶民萧怀准罪恶滔天，赐毒酒，大人们可以行刑了。 本王在外面等着！” …… 半个时辰后，林相等人从大牢里出来了。 在他们的后面是已经盖了白布被抬出来的吴王。 赵王揭开吴王头上的白布看了一眼。 七窍流血，眼睛睁的很大…… “买副棺材，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吧！不用立碑。 阮家人怎么处置就是众位大人的事情了。 除了涉案的依律法处置外，其他的……男丁一律发配，女子全部打入教坊司。 还有宫里的阮氏那里也让人通知一下吧！” 赵王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他都没有看吴王第二眼。 他急着回赵王府。 王府的管家被抓，他要挑个新的管家出来。 另外，王府的两个侧妃，一个是阮家的人，还有一个是吴建德的侄女，这两人都要处置掉。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他回到王府后，却看到寿康公主在他的王府里。 “你怎么在这？”赵王有点奇怪。 “正大光明出宫的，和长姐说了，长姐同意了的！”寿康公主笑嘻嘻的说道。 赵王…… 好吧，那个叶云舒……以后自己也要跟着叫长姐了。 这是真的没办法，连太子都要叫她长姐，更何况是他呢！ “来这里干嘛？”赵王问道。 “母妃让我来的，你这个王府管家被抓了，皇嫂一个人管不过来，我过来帮一下。 另外就是……你的两个侧妃突发恶疾，昨日刚刚暴毙！”寿康公主笑呵呵的说道。 赵王…… “你下手还真快！” 寿康公主无所谓的笑笑，早就看那俩人不顺眼了，整日妖妖娆娆的…… 看来京城闹了这么多事出来最大的得益者是赵王妃啊…… …… 宋芷眠得知吴王被赐毒酒的消息后，也特意出宫了一趟，她去了京郊！ 第194章 宋家完了 宋芷眠去了京郊外祭奠了三叔一家。 宋开远的遗骨是埋在北地的，在京郊这边的是衣冠冢。 而宋三夫人和两位小姐，一位公子的遗骨却是运回了京城。 宋开山为了面子问题，还是把他们都葬在了宋家的坟茔里。 宋芷眠带了祭奠的供品还有一些纸钱之类的来了。 她先是到了自己母亲的坟墓前烧了一点纸钱。 古氏的坟墓宋开山稍微修了一下，看着不像之前那么破旧了。 宋芷眠枯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理说，古氏应该在下面看到自己的女儿了吧……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希望你们在下面能好好的。 下辈子要是再想找男人的话，别找这么坏的！ 你们放心，宋开山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完这两句话，宋芷眠又烧了一把纸钱，然后就去了宋开远一家的坟墓前。 宋开远一家人的坟墓看着都挺新的，连石碑上的文字看着都比其他坟前墓碑上的字要清楚了很多。 宋芷眠还是将一把又一把的纸钱都烧在了各个坟墓前。 “你们的仇报了！蔡伯驹是第一个死的。 吴建德是在威远军大营里当着众多将士的面被抽死的。 那个吴王……已经被赐毒酒了。 北地的人来信说，你们一家的死和赵王无关，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关系。 但我会一直注意着，要是这事情和赵王有关的话，我还是会想办法给你们报仇的。 你们……都可以瞑目了！” 说完这些之后，宋芷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些人一死，宋芷眠好像就卸下了一个很重的包袱一样。 同样的，宋芷眠还有点无措和茫然。 她……下面还要做什么？ 还是在东宫当女官，然后在这个朝代就这么孤独终老吗…… “你们都要好好的，谢谢你们！”宋芷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两句话来。 在对着宋开远他们的坟墓磕了四个头之后，宋芷眠就离开了。 …… 吴王被赐毒酒的消息京城都传遍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还能再看一次皇子被赐死。 上一次……还是周王叛变，也是被萧宣帝赐了毒酒的。 这次…… “活该！他不该死吗？ 上官老大人多好的人啊，就是死在了那个萧怀准手里。” “对，还有江南惠民堂的一家老小，多好的人家啊，平时乐善好施，给穷人看病抓药都不收银子的。 他们为了自己的那点利益，居然把人家一家老小都给杀了！” “绝对该死！陛下做的很对！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大家几乎都一边倒的说着吴王被赐死的消息。 第147章 至于宋开远真正的死因……京里说的人并不多。 事关威远军，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比较好。 在吴王被赐死后的第二天，宫里的阮氏就上吊自尽了。 在冷宫里，她用了自己的腰带挂在了冷宫的房梁上，然后把自己吊了上去。 等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听说舌头伸的老长，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吴贵妃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让人找了块白布一裹送出去了…… …… 紧接着京里的衙门就是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阮家就不用说了，除了那个早早的就逃走的阮行止之外，其他的男丁都入了大狱。 刑部和大理寺按律法审理之后很快就做出了裁决。 男丁流放岭南，女子全部打入教坊司。 阮家的几个夫人在被禁军抄家的那天就自缢身亡了，其他的小姐和姨娘们都被关到了教坊司里。 江南民济堂的东家一家男子全部都判了斩监候，女子全部发卖。 吴王府剩下的人也都是贬为庶民，发卖的发卖，流放的流放。 吴建德在京郊的宅子也被抄了。 和吴建德的宅子被抄的同一天，原来住在武安侯府的老夫人和剩下的那些人都这羁押了，他们看着被他们赶走的老武安侯的幼弟住进了武安侯府。…… 一向养尊处优，目中无人的武安侯老夫人第一次住进了大牢。 而原来府中怀有蔡伯驹骨血的那两名侍妾也在同一天暴毙…… 京城的百姓们看了两日的抄家卖人，也终于再一次感受到大厦崩塌的景象。 富贵真的是过眼云烟…… 不过，让大家意外的是，原本看着和这次事情无关的忠勇侯府这次也被收拾了。 宋开山丢了巡防营的差事，并且被夺了忠勇侯的爵位。 原本还算是京城勋贵之一宋开山一下子成了白身。 宋开山心里清楚，宋开远的事情查清楚了，虽然他没有参与到截杀宋开远的事情，但是他和蔡伯驹还有吴王勾结的事情肯定暴露了。 至于赵王那里…… 现在赵王肯定是恨不得和他划清界限吧！ “老爷，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丁氏看着大门上已经没有了牌匾，顿时就哭出了声。 现在的她不是官眷了，以后是不是和普通的民妇没什么差别了啊！ 这让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宋开山也是沉默了好久。 “没事，青哥儿不是在北地跟着威远军上战场了吗？ 听说干的不错，青哥儿起来之后，我们宋家就又起来了。 还有，眠姐儿不也是东宫女官吗？ 她好了，我们也会好起来的！”宋开山自语道。 丁氏一听，哭的更凶了。 宋芷眠是东宫女官了，她的女儿宋芷睛却被官府推出来发卖。 宋芷睛最后还是嫁给了那个吴建德。 好在吴建德死了，吴家被抄家了，宋芷睛也和吴家其他的女眷一样被拉出来发卖。 丁氏花了一千的私房银子才把宋芷睛买了回来。 好在宋芷眠没有寻死觅活的，该吃吃该睡睡…… …… “谁要见我？宋芷睛？”宋芷眠有点意外。 这个恨自己恨的要死的妹妹怎么会想着来见自己的？ “是！就是曾经的宋家二小姐，现在应该叫吴宋氏，听说一定要见您一面！”内监小声说道。 “她还说什么了？”宋芷眠皱眉问道。 “她说谢谢您！她有事情相求！”内监继续说道。 第195章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宋芷眠还是去见了宋芷睛。 就在春不晚的茶楼里，宋芷睛来的时候没有像以前出门那样戴着纱帽。 而是和普通的民妇一样只挽了一个发髻，簪了一根银簪子。 宋芷眠有点吃惊。 宋芷睛被发卖，然后被丁氏给买回去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宋开山他们是白身没错。 但可没被抄家，家里该有的还是有的。 宋芷睛怎么就能是这样的一副装扮了呢！ “你这是……”宋芷眠看着宋芷睛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我是罪妇，庶民的身份，绫罗绸缎和簪钗环佩以后就和我没关系了。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担惊受怕的，也不用担心半夜的时候被人从床上拖下来拿鞭子抽一顿。”宋芷睛淡淡笑道。 宋芷眠看着宋芷睛这样，突然有点不习惯。 这是被打击的认清了现实？还是说已经被吴建德折磨的没了心气了？ 宋芷睛盯着宋芷眠看了一会儿。 她突然笑着冲了宋芷眠福了一礼。 “宋芷眠，我以前很讨厌你，现在……应该没那么讨厌你了。 至少你是唯一的一个在我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告诉我，我不止有认命那一条路可以走。 我还可以走其他的路。 虽然我没成功，但是至少我尝试了。 还有，我很佩服你。 在你把自己的嫁妆都捐了之后，我就非常佩服你了，只是那时候我没发现而已。 原本你要面临的将是绝境，但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你不像我，我面对绝境的时候，我想的都是让别人来救自己。 在这一点上，我真的佩服你！”宋芷睛笑着说道。 宋芷眠没说话，只是看着宋芷睛。 她是发现了，宋芷睛的眉眼好像平和了很多，没有之前的那种尖酸了…… “你找我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宋芷眠终于开口了。 宋芷睛点点头。 “是想当面和你说声谢谢的，我知道吴建德能这么快就获罪，你肯定做了什么。 也是因为你做了什么，我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出入。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宋芷睛说着就又冲着宋芷眠福了一礼。 宋芷眠小心的闪到了一边，不受宋芷睛这个礼。 “吴建德获罪，那是触犯了大渝的律法，和我没有关系。 这件事……你不用谢我！”宋芷眠淡淡说道。 宋芷睛嗯了一声，又看向宋芷眠。 “好！那我就谢你另外一件事，当初在公主别院的时候你和我说的那些话。 要不是你说的那些话，我现在……应该也一根白绫吊死了。” 宋芷眠哦了一声。 说实话，她真的没把宋芷睛放在眼里。 她知道，一切始作俑者都是宋开山和丁氏。 甚至，宋开山才是造成这一切最坏的那个人。 “那你……以后还是住在宋家了？”宋芷眠问道。 宋芷睛摇摇头，然后就看向宋芷眠。 “要是留在宋家，我们那个爹八成还会想着要把我卖给谁家，好完成他能起复的春秋大梦。 我不想再让他卖一次了。 你说……我能像那些女掌柜一样，也开个茶摊或者是吃食的小摊子吗？ 其他的事情我也许不行，但是做吃食这些，我还是可以的。 我想……离开京城，到一个宋开山找不到的地方开一个食肆或者茶摊什么的。 要是能开成的话……至少我能做自己的主。”宋芷睛小声说道。 宋芷眠…… 她是真的没想到宋芷睛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去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宋开山找不到她的地方开一个食肆…… “你真的想好了？”宋芷眠看着她。 “嗯，想好了！ 今日来，一是为了见你一面，二来也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可以这样干。 毕竟，你比我聪明，比我有见识，现在又是东宫的女官，你说能行的事情肯定会行的。”宋芷睛笑道。 宋芷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把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可以是可以，就是你要有心理准备，开食肆要八面玲珑，要把自己的性子都收起来。 你……能做到吗？”宋芷眠问道。 “你放心，从你离开宋家之后，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早就已经把原先的性子给磨没了。 我可以做到的。 你说过，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即使是瞎子也有自己的路。”宋芷睛轻声说道。 宋芷眠点点头，不再说话。 宋芷睛又喝了一杯茶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在临出包厢门的时候，她突然回身冲着宋芷眠又福了一礼。 “长姐，后会有期！” 宋芷眠…… 两日后，永新郡主突然找到了宋芷眠，递给了宋芷眠一个小木盒子。 “那个宋芷睛求我转交给你的。” 宋芷眠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玉佩。 好像是古氏生前最喜欢的一对玉佩，后来被宋开山拿走了。 现在宋芷睛又把这对玉佩送回来了，宋芷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148章 “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你那个妹妹后日一大早就悄悄离开。 户籍那些是她母亲偷摸帮她办的。”永新郡主说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拿起那对玉佩看了看。 玉质很好，雕工又好，是难得的精品。 这样一对玉佩要是送到当铺的话，至少能当个五百两银子。 想到这，宋芷眠突然起身去拿了一个小荷包，往里面塞了点东西之后就交给了永新郡主。 “郡主，您帮我把这个给她吧！ 就当是我买了这两块玉佩的银子！” 永新郡主…… 这俩人真都别扭的！ …… 两日后，天刚蒙蒙亮，城门开了之后，一身布衣，脸还涂黑了的宋芷睛随着人群刚出了城门，就被一个中年妇人拉到了一旁。 “有人给你这个！” 宋芷睛一愣，在看到那个荷包的时候顿住了。 这是宋芷眠在宋家的时候用的荷包。 悄悄的打开荷包看了一眼。 里面是两张二百两的银票，还有四颗拇指大的珠子和四个金锞子。 宋芷睛笑了笑，将荷包揣到了怀里收好。 然后背起自己的包袱头也不回的往郊外走。 第196章 准备再出发 “你们一个个的，都挺没良心的，都走了！ 等于说京城就留下我一个人了。 先是萧怀瑾，沈云川，卫言礼走了，我那时候还没什么感觉。 他们出去很正常，办差嘛！ 反正都在一起玩了那么多年了，他们爱去哪就去哪，我看他们也有点厌烦了。 他们出去了正好也清净，我也懒得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一起玩。 当时我想着，他们走了，至少我还有你们啊，和你们在一起能玩的事情可太多了。 有没有他们在都无所谓了。 但后来呢，新认识的连翘去北地了，还不打算回来了。 萧软软那个家伙也去了北地，听说在收回来的天机城和天居城干的风生水起，都乐不思蜀 了。 她上次给我来了信，说三两年内应该回不来的，还让我照顾着点安阳侯府。 说什么她父亲母亲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帮着照顾着点。 行，我认了，谁让人家有差事在身上呢！ 即使她们俩都走了，不在京城了，至少你还在啊！ 可现在倒好了，连你都要去西南了！ 宋芷眠，你就 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喂，宋芷眠，我和你说话呢！”永新郡主气呼呼的看着忙前忙后的宋芷眠。 宋芷眠冲着永新郡主笑笑，又看了一下内监拿过来的内府给小皇孙新做的衣衫。 “好，拿过去吧！不同季节的衣裳用用不同的包袱皮包好，放到不同的箱子里。 鞋袜那些单独放！”宋芷眠小声和内监说道。 等捧着衣服的内监都出去了，宋芷眠才走到永新郡主面前，给她又重新倒了杯茶。 “那你和我一起去？”宋芷眠笑道。 永新郡主立刻摇头。 “不去！我还是在京城待着比较好，你是给小皇孙和萧怀瑾那个家伙送东西的。 我去了算干什么啊！” 宋芷眠一听，立刻就在永新郡主对面坐了下来。 “你看，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我这是出去办差，不是去游玩！ 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整日待在京城呢！ 有吃有喝的，还有你陪着，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 你不去也挺好的，至少我们的那个胭脂水粉的铺子有人盯着的，没人敢去捣乱！”宋芷眠笑嘻嘻的。 永新郡主想想也对。 她们一个个的都出去办差事了，京里的铺子不是就要靠自己看着了？ “哼！最关键的时候还得是我！”永新郡主哼了一声。 宋芷眠赶紧又给她端来了一盘点心。 “是！我们郡主最厉害了，也是最能干的，有郡主看着铺子，我们更放心呢！” 永新郡主得意的笑了笑，拈了一块点心。 “你知道就好！ 其实我也不是发牢骚，就是我觉得我一个人在京城挺郁闷的。” “那位叶明敏不是回来了吗？上次我还听说你在春不晚宴请她的呢！ 不是说你们相谈甚欢吗？”宋芷眠开始给永新郡主剥桔子。 永新郡主脸色立刻变了变。 “可不敢找她！那丫头现在不止是满腹经纶，我觉得她的耳朵里，眼睛里，眉毛里都是学问。 和她说上一次话，我得把我从小学的那些都搬出来才行。 她适合跟一群学子举子们一起讨论。 而我……我喜欢和大家一起讨论吃喝玩乐的。 我现在可怕见叶明敏了。”永新郡主小声嘀咕。 宋芷眠想了想，学渣和学霸好像是聊不到一起，但是也不是玩不到一起。 “你不想去找叶明敏，那你可以找叶云舒叶大人嘛！ 她应该挺乐意看到你的。 还有，叶大人看到你一不会考教你功课，二来也不会把账本给你看。 我感觉叶大人还挺喜欢你的。”宋芷眠说着就把剥好的桔子给永新郡主递了过去。 永新郡主接过桔子就往嘴里塞了一瓣。 然后又赶紧摆手。 “我更不敢见她了！ 论身份，现在大渝哪个女子的身份能有她高啊，就是太子殿下见了她都要叫上一声长姐。 还有，她天天忙着查账，我哪敢去烦她啊！ 一不小心，她来一句，慕晓啊，你来帮我做点事情…… 那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宋芷眠哦了一声，好像也挺对的，虽然叶大人现在多了个身份了，但是好像需要她做决断的事情更多了。 她这两日都不敢往监察司去。 “没事，我去西南只是送东西的，也许到了那，小殿下什么都挺好的。 然后我把东西都送到了就回来了呢！”宋芷眠小声劝道。 永新郡主立刻点头。 “对，你就是送东西过去的，送完了就回来。 等你回来后，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我们就去找叶大人，说我们俩想去江南看看。 那时候我带着你去看真正的烟雨江南！”永新郡主笑呵呵的说道。 宋芷眠一听，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好几句诗出来。 烟花三月下扬州。 门泊东吴万里船。 还有姑苏城外寒山寺…… 现在的江南应该真的很美吧！ “好，这一来一回的应该最多也就是两个月。 等我回京城的时候正好是天冷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俩去江南，江南舒坦！”宋芷眠也觉得这样的安排挺好的。 永新郡主也嘿嘿嘿的笑了笑。 一起去江南挺好的，不用在京城这么小的地方憋着…… “哎，宋芷眠，我和你说啊，江南我随外祖母去过一次，那里什么都好。 那里不管是小姐和公子说话都软乎乎的。 特别是小姐们说话……骂人都像是和你撒娇一样呢！”永新郡主怀念着第一次跟着外祖母去江南的情形。 明明两个小姐在吵架，她却以为人家在聊天…… 宋芷眠嗯了一声。 可不是吵架就像撒娇一样，吴侬软语可不是简单说说的。 “宋芷眠，还有呢……” 永新郡主还想说点什么，一个内监却急匆匆过来了。 “宋司仪，监察司的叶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宋芷眠，永新郡主…… 这个时候叶云舒叫宋芷眠过去，该不是有什么大事情吧! 宋芷眠不敢耽误，只得赶紧起身。 “好！我马上就去！” 第197章 寿康公主喜欢养面首。 宋芷眠到了监察司的时候才发现，叶云舒处理公务的屋里不止是叶云舒一个人。 一身华服的寿康公主也在这里。 她百无聊赖的侧倚在一旁的案几旁，旁边还摆着一杯茶，两碟点心。 一看就是来了好一会儿了。 宋芷眠虽然心里有点惊讶，但还是恭敬的给寿康公主行了一礼。 “参见公主殿下！” 寿康公主赶紧让宋芷眠不要多礼。 叶云舒将手上的账本放到了一边后才指了指一旁的三个大箱子。 “那是荣华宫那边给十二皇子准备的东西。 你后日出发，一起将这些东西都带去，到了西南之后，将那些东西都交到伺候十二皇子的内监手里。” 宋芷眠忙应了下来。 寿康公主这才起身，然后从随侍的宫人手里拿过一本册子。 “这是这三箱东西的册子，所有的东西都登记了。 宋司仪，正好你们俩核对一下！” 宋芷眠点点头，拿去册子和寿康公主的宫人一起核对了起来。 第149章 跟着一起核对 还有绣房的内监和太医院的掌仪。 宋芷眠认真看了一遍，确保所有的东西都和册子上的东西一致。 宋芷眠发现了，两个大箱子应该是荣华宫吴贵妃准备的。 衣帽鞋袜还有日常准备的丸药，还有一些耐得住放的蜜饯。 还有一个大箱子里面都是精巧的玩意儿，这个箱子一看就是寿康公主准备的。 宋芷眠知道，这个寿康公主虽然在外面的名声有点跋扈，但也是真的心疼那个弟弟。 当初十二皇子得了痄腮的时候可就是寿康公主带着人照顾十二皇子的。 就连吴贵妃那个亲生母亲都有点害怕。 核对完三个箱子里的所有物品，宋芷眠示意内监给三个箱子都上锁贴上封条。 做完这些，宋芷眠才恭敬的冲着两人行了一礼。 “宋司仪，太医院那边准备了两盒丸药，你去帮我取来。”叶云舒又给宋芷眠安排了差事。 宋芷眠赶紧应了下来。 …… 等宋芷眠走后，寿康公主才往叶云舒身边靠了靠。 “长姐，我又往佳慧郡主的府里送了两个面首，佳慧郡主笑呵呵的收了下来。”寿康公主小声说。 叶云舒看了她一眼。 “兰浅啊，你自己在别院藏了几个？” “不多，也就五个！个个身怀绝技，可以说是色艺双绝。 长姐，要不要也给你送两个！”寿康公主嘿嘿说道。 叶云舒瞪了她一眼，继续看账本。 等把手上的账本看完之后，叶云舒才看向慵懒的靠在旁边的寿康公主。 “兰浅，你不用这样。 我是讨厌你母妃，但还真没讨厌过你。 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你不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没有企图，也不想争什么！ 我可不信你真的喜欢养面首。”叶云舒看向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 “长姐，我……” 叶云舒摆摆手。 “你是公主！百姓们都看着呢！ 当然了，公主养几个面首，跋扈了一些那也正常，你是皇族血脉，做这些一点都不为过。 别人也就是最多背地里说上两句，在律法上他们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你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偏偏为了不想掺和进一些事情里后逼着自己成为这样的人，那就不好了。 以前的你争强好胜，论学识才干，你不比任何人差！ 就因为你是女儿身？” 叶云舒的话让寿康公主低下了头。 好一会儿后，寿康公主才抬头看向叶云舒。 “长姐，我从小就知道，我是母妃用来给三哥增加筹码的工具。 当初母妃想让我下嫁给蔡伯驹，不就是这个想法吗？ 还好蔡伯驹是个短命的，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叶云舒叹了口气。 寿康公主……也是个可怜的！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去想。 你要是真想养面首呢，那就养吧！ 正好我这里有个事情忙不过来，你帮我盯着一点！”叶云舒换了个话题。 “长姐你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寿康公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京郊的善堂，一直以来都是我和太子妃在管。 支出的费用是内府统一划拨的，但是日常还是要有人去看着一点。 世上最难琢磨的是人心，我和太子妃都担心善堂的那些管事会阳奉阴违。 偏巧这些日子太子妃因为上官老大人的事情身子一直都不好。 江南那边又送了不少的账本过来，我这也走不开。 眼看着天要冷了，善堂的孩子们应该也要添置冬衣什么的。 你帮我们去看看！有人要是坏了规矩……你看着办就行！”叶云舒笑道。 寿康公主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慢慢起身，然后冲着叶云舒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长姐，我知道了！” 她知道，这是叶云舒让她做事情。 善堂虽小，但关系的却是民生…… “去吧！我就一个要求，你去善堂的时候不要把你的那些面首带过去，别教坏了孩子们！”叶云舒继续说道。 寿康公主…… 等宋芷眠从太医院拿了叶云舒要的丸药回来后，寿康公主已经离开了。 “大人，这是您要的药丸！”宋芷眠将两盒丸药放到了叶云舒面前。 叶云舒笑了笑。 “这是给齐王准备的，你一并带上，滋补的药丸。” 宋芷眠哦了一声，将两盒丸药收好。 看宋芷眠一板一眼的做事情，叶云舒有点恍惚。 这个宋芷眠进东宫当了女官还不到一年吧！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这个宋芷眠的时候，这个小姑娘紧张的和自己说，她要把自己的嫁妆给捐了…… 现在呢…… 好像和之前那个小姑娘完全不一样了，她完全靠着自己走出了绝境！ “宋芷眠！”叶云舒突然又开口。 宋芷眠赶紧坐直身体。 “大人请吩咐！” “让你这次去西南，还有一件事你帮我办了！”叶云舒看着宋芷眠。 “大人您说！什么事情？”宋芷眠脸色也严肃起来。 “杀了阮行止！”叶云舒淡淡说道。 宋芷眠…… 第198章 叛逃 “阮行止？大人查到了阮行止的踪迹？”宋芷眠有点吃惊。 要是阮行止去了西南的话，那不正好在西南军的地盘上吗？ 齐王萧怀瑾也在西南，只要给齐王去封信，肯定能把这个阮行止给找到的。 怎么会让自己去找那个阮行止，并且还要自己杀了他…… 宋芷眠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手若柔夷，一点都不像是能扛得动刀的人！ 叶云舒轻轻点了点头，先是示意宋芷眠坐到自己对面，随即又给宋芷眠倒了一杯茶。 “那个阮行止…… 从他消失的那天起我就让人在查他的行踪了。 阮家的根基在江南，他刚跑了的时候我以为他会去江南找一些阮家的旧友投靠。 隐姓埋名过完这一辈子。 但我的人沿着京城到江南这条线查了，结果什么都没查到。 我突然想到，阮行止能让吴王言听计从，还能隐藏的这么好，他的心思肯定你我想的都要深。 我们能想到的，他肯定也会想到。 所以，他最终逃的方向肯定不是江南。 北地？也不可能，北地那边威远军把控，查的比其他地方都要严格，他这样一个逃犯到了北地就会被抓起来。 而西南呢，崇山峻岭的，他要是从山里走还真没什么人能发现。 再后来，我让京城往西南的春不晚查了，终于发现了阮行止的踪迹。 只是阮行止在进入滇城之后就消失了踪迹。 芷眠，你说，阮行止去了哪里？”叶云舒看向宋芷眠。 宋芷眠稍微一想就想到阮行止去了哪里。 “西南有西南军把守，西南又和膘国接壤，最近和膘国摩擦不小，那边的形势几乎可以说是剑拔弩张。 阮家遭此巨变，在大渝，阮行止几乎没有任何出路。 他在京城多年，又和各家来往颇多，对京城的形势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他去西南可不是去投靠西南军的，他应当是去膘国吧！ 他想依靠膘国来报仇，他想大渝乱。 所以肯定会搅动西南来一场大战，一旦开打，势必会波及百姓。 至于膘国会沦落到一个什么样的境地……他是不会管的。 阮行止去了膘国，他是在滇城失去的踪迹，而滇城和膘国之间有一个乌拉寨做缓冲。 那里还有个玲珑镇，是大渝和膘国商贸往来最大的小镇，也是西南最繁华的小镇。 玲珑镇来往的商队多，阮行止八成是扮成了商队的人出了玲珑镇进了乌拉寨。 最后再由乌拉寨进入了膘国。”宋芷眠肯定的说道。 叶云舒看向宋芷眠的眼神充满了赞赏。 好一个聪明灵透的姑娘，只要告诉她一点信息，她就能分析出更多的消息出来…… 自从上次慕晓告诉自己是宋芷眠发现了吴王的背后是阮行止在出谋划策的时候，叶云舒就发现了宋芷眠的不一样。 从开始的自救，到后来设计杀死了蔡伯驹。 再到后来宫宴上发生的一切。 宋芷眠是一个非常聪明，而且冷静的姑娘。 留在宫里当女官……有点太可惜了。 叶云舒脑子里想的很多。 西南那边自从占下膘国的三座山之后，萧怀瑾不止一次的来信，想一举拿下膘国。 但叶云舒却知道，打赢了膘国很容易。 第150章 打下来之后治理会很难！ 膘国都是山，那里的百姓桀骜不驯，想的都是眼前的利益，一个不慎就会把西南的百姓们再次拖到水深火热之中。 叶云舒也想拿下膘国，但是不想用两军对战的方式拿下来。 有的时候，计谋的效果会远超大家想象。 “芷眠，你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些。 没错，阮行止是去了膘国，至于会投靠在膘国哪个皇子的门下，暂时还没有消息送来。 这次我让你去西南，就是借着给小皇孙和十二皇子送东西的名头去的。 你在那边多待些日子，京城很快就冷了，西南四季如春，你就在那边把冬天过完了再过来。 我会给你安排四个人跟着你。 两男两女，会扮成宫人和内监，到了那边，你见机行事。 尽快找出阮行止，最后让这四人杀了他！ ”叶云舒淡淡说道。 宋芷眠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 阮行止…… 心狠手辣，表面看着和煦，其实冷酷无情。 他明明能预料到阮家大难临头，他没有选择救任何人，而是自己卷了细软离开了…… 更何况他此次去了的膘国，为了取得膘国人的信任，他肯定会出卖一些他知道的消息。 阮行止！ 必须要死！ 宋芷眠起身退后了两步，随后双手交叠过头顶对着叶云舒大礼参拜。 “内府五品司仪宋芷眠多谢大人信任！” 叶云舒看了看宋芷眠，心里突然有点不舍。 京城没了宋芷眠，自己好像看账本都缺了点兴致了呢！ “宋芷眠，你这次要是杀了阮行止，不管是你亲手杀的还是设计杀的，等你回来后，我都给你请功。 另外……我还可以用天元公主的身份答应你一个要求。 不管什么要求，只要不是想坐上那个位置，所有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又跪了下去。 “是！宋芷眠定当不辱使命！” …… 回到了东宫的宋芷眠先去了太子和太子妃的院子。 太子妃神色憔悴，上官老大人的离开对她打击很大。 特别是在看到上官老大人留给她的信后，太子妃更是痛哭了两天。 她没想到祖父会为她，为太子做这么多。 “宋司仪……这趟要辛苦您了！”太子妃强笑着说道。 宋芷眠恭敬的行完大礼。 “殿下的气色不是很好，娘娘要多关注一下，小殿下在西南，心里肯定也是挂念在京城的父母的。 娘娘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小殿下的？”宋芷眠轻声问道。 太子妃一愣。 宋芷眠的意思很明白，你还有太子要照顾，太子身子不好。 你的儿子还小，也需要你的看护…… 太子妃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让珏哥儿跟着他七叔好好长长见识，他的父王和母妃在京城等着他回来。” 宋芷眠立刻应了下来。 第199章 民心更重要 两日后，宋芷眠带着车队出发去西南了。 整整十辆车的东西，加上随行的人大概有二十辆车。 太子和叶云舒派了禁卫随行，叶云舒更是从身边挑了四个稳重又武艺高强的侍卫给宋芷眠。 出城门的时候，慕晓来送了宋芷眠。 “芷眠，你一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到了西南了就把我给忘了。 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要好带，你就带点回来给我。 哪怕是你从路边摘朵花带回来我也高兴。 还有，你看到卫言礼那个家伙了，一定要问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我把京城的春不晚管的挺好的，但这终归是他家的产业，我不好一直管着的。 还有萧怀瑾那个家伙，你帮我带个好就行。 哦，还有小皇孙也一样，你也要帮我带好，我给他的礼物都放在箱子里了……” 永新郡主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宋芷眠笑着听完了。 听到最后，宋芷眠才拉过永新郡主，“郡主，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人，你在京城好好的。 等我从西南回来，我们就一起去江南。 去逛江南最好的小倌馆，你一个，我一个！” 永新郡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 宋芷眠是坐在马车上的，她带着一个宫人坐一辆马车。 为了让她坐的舒坦，内府按照叶云舒的要求把马车好好布置了一下，宋芷眠坐在里面一点都不觉得颠簸。 马车里放了很多的书籍和册子。 这些都是叶云舒让人送来的，都是关于西南和膘国的书籍。 那些册子则是春不晚特意整理出来的关于膘国现在情况的信息。 到西南的路途远，宋芷眠正好可以在马车上把这些都看完。 宽敞的马车里，宋芷眠的面前摆着一张小案几，案几上放着书，宋芷眠认真的看着每一本书。 在看到重要的信息的时候，宋芷眠会拿起毛笔标记下来。 在车厢靠近车门的地方，宫人铃兰小心的伺候着。 不管是茶水还是点心，只要宋芷眠一抬眼，她就能立刻送到宋芷眠的手边。 铃兰看着是个温顺的宫人，宋芷眠却知道她手上功夫了得，有她在自己身边，那些有着坏心思的人就近不了她的身…… …… 西南军主军大营驻扎的城池太阳城里。 一身银白锦袍的萧怀瑾和一身红衣的卫言礼正跟着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在太阳城里闲逛。 男子正是西南军的主帅，皇甫家的九爷皇甫安。 “九叔，太阳城有了今天这样，你们西南军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萧怀瑾一边走一边说。 “是啊！帅爷，太阳城可一点不比滇城那边差呢！”卫言礼也跟着说道。 原本在他们的印象里，太阳城有西南军驻守，应该是森严肃穆的。 但现在的太阳城却是热闹非常。 做小生意的，玩杂耍的，还有来往的商队…… “太阳城的百姓也要生活，总不能说因为我们在这了，就让老百姓吃苦吧！ 来，我请你吃糖油耙耙，我可喜欢吃这个了。” 皇甫安一边说一边拉着萧怀瑾和卫言礼往前走了两步。 走到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婆婆的摊子前才停了下来。 “大娘，来三、四份糖油耙耙！ 他们俩一人一份，我一个人要两份！”皇甫安冲着老婆婆竖了下手指。 已经没牙的老婆婆在看到皇甫安的时候一下子就笑的出来。 “帅爷，您昨个儿不是让身边的小将出来买了两份吗？今个儿还想吃啊！ 糖油耙耙是好吃，但也不能天天吃这么多啊！ 今日就吃一份可好？ 来，给你们三份，一人一份，这俩小哥儿也是西南军的小将军？ 脸生呢，以前没见过！” 老婆婆一边说一边给三人每人都夹了糖油耙耙在油纸上递到了三人的面前。 皇甫安笑呵呵的接了过来，萧怀瑾和卫言礼也都接了过来。 “他们俩是新来的，以后您就经常见到了。 大娘，这是银子！”皇甫安说着就把一块碎银子往老婆婆的摊子上放。 老婆婆一见，立刻就急了。 “帅爷，昨日您已经让那个小将军给了一块银子了，就是连着吃上一个月都花不完的。 老婆子知道帅爷体恤我，特意来补贴我。 但老婆子现在的银钱够用的，真的不用了。 帅爷，我家那个大孙子已经能种地了，年初的时候已经从王老爷家赁了土地种了。 家里的日子已经好了很多了，真的不用帅爷担心的。” 老婆婆一边说一边把那块碎银子往皇甫安的手里塞。 “大娘，拿着！您家里的小孙女前些日子不是病了吗？听说抓药花了不少银钱。 这点银子您先拿着，万一用得着呢！ 大不了以后我多来吃两份糖油耙耙！” 皇甫安说着又把那块碎银子放到了老婆婆的摊子上。 老婆婆看着皇甫安带着萧怀瑾和卫言礼走了，还看了好久。 “好人啊！帅爷是好人，西南军也都是好人。 外面那些人传的话肯定都是瞎话。 帅爷才不会不管太阳城呢，即使要打仗了，西南军也不会让那些膘国人进入太阳城的……” …… “那个大娘的大儿子曾经是西南军的一个小兵，后来和膘国的一次冲突没了。 虽然给了银子但也就是暂时的。 后来大娘自己就开始在太阳城摆摊子，专门卖糖油耙耙。 西南军这边不少人知道了，只要出去了都会去买一份尝尝。 后来大娘的小儿子也进了西南军，只不过在一次巡逻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山崖下面。 第151章 虽然没死，但是两条腿却废了。 那时候大娘就一个人养着小儿子，还有大儿子和小儿子的孩子。 我想安排人照顾一下她，她死活不肯，说自己还能干的动，能把日子过下去。 大娘还告诉我，不能开这个先例，一旦开了这个先例了，那以后其他阵亡将士的家人怎么办？ 西南军怎么可能照顾的过来呢！”皇甫安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糖油耙耙两口就吃完了。 萧怀瑾突然有点明白皇甫安不同意大规模对膘国用兵的原因了。 大规模用兵了，太阳城还能像现在这样热闹吗？ 京城的长姐来信也是这个意思。 小规模的可以，大规模用兵要慎重。 萧怀瑾正要问皇甫安一些最近膘国的动静，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将士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帅爷，军中急件，副帅请您快回去！” 第200章 突然认怂了 萧怀瑾和卫言礼跟着皇甫安回到了中军大帐，一个年少的小将军正焦急的在大帐中等着。 “出了什么事情，说！”皇甫安一进入大帐立刻就看向那个小将军。 “回禀帅爷，膘国有异动，原本陈列在实揭城的大军突然撤走，只留下一股不到三千人的军队。 另外，膘国那边来人想见见帅爷，说是想和谈！”小将军立刻说道。 这个消息让皇甫安，萧怀瑾和卫言礼都愣住了。 “实揭的大军撤走了？”皇甫安有点不信。 “是！实揭的大军撤走了，只留下日常驻防的三千将士。 另外，膘国的皇帝也派了二皇子过来和谈。 二皇子人已经在实揭了，只要帅爷这边把消息送到京城，京城那边派人来谈了，他们立刻就会过来。 还有就是膘国还送来了两箱子的珠宝玉石并八个美人，说是送到大渝朝廷的见面礼。 属下没敢收，他们只好暂时把东西和美人都带回实揭了。 帅爷，是不是膘国认怂了啊！”小将军小声问道。 皇甫安呵呵笑了笑，走到大帐里挂着的膘国舆图前。 “他们这是认怂了？不会啊！之前不是还气势汹汹的要和大渝决一死战的吗？ 现在撤了…… 你刚刚说什么？二皇子过来和谈？”皇甫安看了眼那个年轻的小将军。 “是！他们说的是派二皇子来和谈！”小将军忙说道。 皇甫安在膘国的舆图前看了看，又看了看萧怀瑾。 “齐王殿下，您看看，这里面是怎么回事？”皇甫安笑着问道。 萧怀瑾稍微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膘国皇帝的那位皇后生有三个皇子。 大皇子好武，二皇子喜文，三皇子……听说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贵皇子。 之前在实揭陈兵并且还要和大渝死战的不就是大皇子吗？ 现在突然大皇子的人撤走了，换来了二皇子？ 那岂不是说他们那边的朝廷的争斗目前来说是二皇子占了上风呢？”萧怀瑾问道。 皇甫安点点头。 “对，膘国的那个大皇子好武，二皇子喜文，虽然俩人都是皇后所出，但平时的争斗可真不少。 之前膘国和大渝的几次小规模较量，都是那个大皇子在幕后指挥的。 现在突然换成了二皇子了？ 看来朝堂上反对二皇子的 人不少啊！” 萧怀瑾和卫言礼也都站在了舆图前。 只是看了一会儿后，两人都皱了皱眉头。 “怎么？看出不对劲了？”皇甫安笑看着两人。 “克钦邦和掸邦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下了。 实揭和这两个地方都相连，但实揭的环境却比这两个地方要好很多。 那里不止盛产稻米和棉花，还有着膘国最重要的河流。 实揭可以说是膘国最重要的地方之一了，如果这个地方丢了，膘国将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他们……会这么好心的放弃这个地方吗？ 估计是在背后谋划着更大的事情吧！”萧怀瑾皱眉说道。 “对，实揭每年的稻米占了膘国的一半。 要是膘国丢了实揭，那等于是卸了自己一条大腿。 他们背后肯定有阴谋！”卫言礼和跟着说道。 皇甫安点点头，手指在舆图上点了一下。 “传令下去，克钦邦和掸邦那里的大军原地不动，至于那个所谓的传信的人…… 把他送回去就是了。 就说事情我们知道了，至于谈不谈，怎么谈，那是京城的事情。 让他们等着就是了。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在玩什么阴谋诡计！” 皇甫安的话一落地，年轻的小将军立刻应了下来退出了中军大帐。 等大帐里就他们三人后，萧怀瑾才笑着看向皇甫安。 “九叔，您这次怎么奉行两军交战不斩使者了？” 皇甫安白了萧怀瑾一眼。 这小子…… “我要是把人斩了谁给我带话啊！走吧，去外面看看将士们操练。 整天闷在大帐里没意思。”皇甫安说着又拉着两人往西南军的操练场上走。 萧怀瑾笑着跟着皇甫安出去了。 就在半个月前膘国也来了使者，只是话刚说完就被皇甫安砍了脑袋。 那个使者在临被砍脑袋前还大喊着什么两军交战不斩使者…… 结果皇甫安一边擦着手里的霸刀一边说。 “我请你来的吗？真是啰嗦！ 当使臣就要有随时被砍脑袋的觉悟知道吗？ 你以为你当的谁的使臣？不是所有的使臣都像大渝的使臣一样，别人不敢碰你们的。 砍了吧！脑袋丢回到膘国的主军大营！” …… 萧怀瑾和卫言礼在大营里转了一圈，很快就走到了操练场那里。 将士们都在挥汗如雨的辛苦操练。 西南军的操练很苦，但所有人都很认真，他们知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现在的辛苦就要派上用场了。 皇甫安领着两人晃了一圈，也对将士们的状态表示认可。 “大家是辛苦了一点，但是现在苦一点，将来上了战场了就能少受点伤了。 都是值得的…… 小皇孙和十二皇子这是在干嘛？”皇甫安突然指着在操练场不远处两个小小的身影。 萧璟珏和十二皇子身上穿着改小了的兵服，也一板一眼的跟着那些操练的将士们一起哼哼哈兮…… “他们俩……说要和将士们一起操练。 等将来大战开始了，他们要当马前卒！”萧怀瑾叹道。 皇甫安…… 让太子唯一的儿子和陛下最小的儿子当自己的马前卒…… 呵呵，自己要是真这么干的话，那就真的是嫌肩膀上的脑袋太碍事了。 “行，他们爱玩就爱玩吧！ 来人，把五品小将的军服改两套，堂堂的皇子皇孙，怎么能当个马前卒呢！ 至少当个副将什么的吧！” 萧怀瑾，卫言礼…… …… 膘国的都城曼德勒皇宫不远处的一个府第里，一身膘国人打扮的阮行止正笑盈盈的和对面的 一个男子说话。 男子面容清秀阴柔，神色之间有点郁郁寡欢。 而他们身处的宅子豪华大气，游廊的顶上都镶着夜明珠。 “行止，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三殿下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阮行止笑着说道。 和阮行止说话的正是膘国的三皇子魏无用！ 第201章 两虎相争 阮行止是半个月前到的曼德勒。 在他知道吴王和江南惠民堂事情有关之后，当夜就卷了吴王给他准备的那个宅子的细软跑了。 第二日他就跟在一个商队后面出了京城。 日夜兼程，终于在半月前到了膘国的曼德勒。 他与膘国的三皇子算是旧识，当初膘国的前光禄寺大夫给大渝送贺礼的时候，就带着三皇子去的大渝的京城。 谁都知道带着膘国三皇子是什么意思。 那是膘国的皇帝为了安大渝皇帝的心，特意送一个皇子来当质子的。 谁知道萧宣帝压根就看不上膘国三皇子，让膘国的光禄寺大夫又把人带了回来。 外人都说萧宣帝心胸大，也很自信。 但萧宣帝私下和太子说的却完全是两回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时候送质子来，肯定是在背后琢磨什么事情了呗！ 这个皇子肯定是被放弃的一个。 膘国要是忠心，什么都不用做就行了。 要是不忠心，就是把他们的皇后送来也不顶事。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时候巴巴 送个质子过来，摆明了是想搞事情。 朕才不浪费粮食帮他养儿子呢！” 太子当时也附和了萧宣帝的想法。 第152章 是啊，虽然是质子，只要大渝没和膘国正式开战，那就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个身为质子的三皇子。 与其把钱花在那个人身上还不如捐到善堂呢！ 善堂的孩子养大了，那可是一心一意的全为大渝着想的…… 就这样，那个三皇子在大渝的京城待了十来天就回来了。 在这十来天的时间里，他结识了翩翩君子的阮行止。 而那位三皇子在回到膘国后，突然性情大变，从原本的勤奋好学的皇子成为了只爱吃喝玩乐的纨绔皇子。 曼德勒皇宫的人都说，三皇子是被膘国的皇帝伤了心才开始堕落的。 …… “行止，你在二哥那边待的可好？”三皇子魏无用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阮行止笑着问道。 阮行止笑了笑。 “还行吧！二殿下礼贤下士，对朝廷里的文臣都谦恭有加，是个会做人的。”阮行止说道。 三皇子眯了眯眼睛。 “是吗？那行止怎么不选在二哥那边？二哥那边现在风头正盛，这里面可有你不少功劳啊！ 要是你一心为二哥谋划…… 那个位置离二哥也就越来越近了！”三皇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阮行止亲自给三皇子倒了一杯茶。 “三殿下，您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不选跟着二殿下，偏偏要跟着三殿下呢！”阮行止将茶杯送到了三皇子的手边。 三皇子接了下来并喝了一口。 “正有此惑！” 阮行止没有端茶杯，而是把自己的折扇打开扇了两下。 “三殿下，阮某一心跟着三殿下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三殿下什么都没有。 二殿下那里呢，不敢说什么都有，但朝堂上一大半的人还都是支持他的。 我去了二殿下那里…… 确切的说，就是二殿下那里有我没我都是一个样子。 而三殿下不同，三殿下只有我！ 与其这样，我不如陪着三殿下闯出一个不一样的路出来。 也许等三殿下拿下大位之后，也会封我个相爷当当呢！”阮行止笑道。 三皇子魏无用听阮行止说的这么直白，突然就仰头大笑了几声。 “本皇子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也喜欢和敞亮人说话。 行止，只要你帮我了，以后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亏待你的。”三皇子正色说道。 阮行止点点头，这才端起茶杯。 “三殿下，行止已经无路可去了，只有三殿下好，行止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定当在曼德勒找个最好的风水宝地为你家人立碑造墓。”三皇子承诺。 他不是傻子，一个见过几次面的大渝公子突然来找自己…… 还好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说的和阮行止说的几乎一样。 大渝的吴王犯下大错被赐毒酒，其母家也受了牵连…… 而阮行止是唯一逃了的人。 阮行止这才站起来冲着三皇子恭敬的行了一礼。 “行止快坐吧！我们是兄弟，不用讲这么多礼节的。 你说说看，你帮着二哥那边突然发力，到底是为了什么？”三皇子示意阮行止坐下来说话。 阮行止恭敬的在三皇子对面坐看了下来，并把自己怎么盘算的和三皇子好好说了下。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道理。 或者说我想的是，那两只虎最好都伤了才好呢！ 他们伤了，殿下您才有机会不是？”阮行止笑道。 三皇子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大渝的皇帝御驾亲征去了北地，这在膘国看来，这是最好的机会。 毕竟现在大渝的大部分精力都会放在皇帝御驾亲征的北地。 西南这边……以守为重。 您的父皇想的是，借着这个机会是不是能拿下大渝的黑龙山。 但西南军勇猛无敌，膘国的军队压根就不是对手。 虽然您的父皇好武，但他和大渝的皇帝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大殿下是您的父皇一手带大的，也同样好武。 但也因为如此，那位大殿下在上次和大渝的冲突中连丢了三座山，让克钦邦完全处于了大渝的控制之中。 也正是这样，造成了实揭暴露在大渝的西南军面前。 实揭一旦丢了，这将是膘国最接受不了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朝堂上反对大皇子和质疑大皇子的人才会更多。 这时候正好对二殿下有利。 其实这时候您的父皇应该也很害怕大渝的军队杀过来，但是他没有台阶可下。 二殿下这时候跳出来，表示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和大渝重修于好，你父皇肯定动心。 这就是为什么突然大殿下被召回，二殿下被派了出去。 您说，大殿下就这么被召了回来，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那可都丢了。 他会不恨二殿下吗？ 估计他连生吞了二殿下的心都有。 这样一来，大殿下和二殿下的矛盾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二皇子想和谈是不可能完成的。 同样的，大皇子想重新掌控实揭，二皇子也会在中间破坏。 时间一长，两人必有损伤。 那时候就是三殿下您出场的机会了！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三殿下还是听阮某的比较好，吃喝玩乐，曼德勒的繁盛不输大渝的滇城，殿下好好享乐就是。 而阮某，也要暂时去给二殿下效力了！”阮行止给三皇子说的很详细。 第202章 是个厉害的丫头 阮行止离开了三皇子的宅子，转头就往二皇子的宅子走去。 他在到了曼德勒之后就来找了三皇子，两人说了一番话之后，三皇子就把阮行止引荐给了二皇子。 二皇子喜文，更喜欢大渝的那些文化人。 像阮行止这种要是参加大渝的科举都能榜上有名的读书人更得二皇子的喜欢。 加上阮行止还是京城的人，这就更加让二皇子看重了。 二皇子非常推崇大渝的文化。 他还经常乔装打扮一番，跟着膘国的商队去大渝的玲珑镇体会一下大渝的风情。 在他的眼里，大渝什么都好。 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好，连那些百姓好像都比膘国人脸上的笑容都更多一点。 也正是这样，当初膘国皇帝想趁着大渝皇帝御驾亲征的时候谋划一些事情，他是坚决反对的。 也是因为这样，他那时候才被膘国皇帝呵斥，在宅子里喝了好多天的酒。 后来膘国连丢了三座山，还把最重要的实揭城完全暴露在大渝的军队之下。 膘国皇帝没办法，这才把二皇子放了出来，并听取了二皇子的意见，将军队撤出实揭城，请求和膘国和谈。 二皇子劝膘国皇帝把大皇子召回来的那些话，也都是阮行止教给二皇子的。 阮行止可不是想着要把三皇子扶上皇位，他想的更多。 他现在憎恨大渝，他更想着大渝乱起来。 膘国只要乱了，大渝的西南肯定会乱的。 只要乱了，他就有机会，他要大渝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 大渝这边可没把膘国人当回事。 皇甫安在拉着萧怀瑾和卫言礼又看了一会儿膘国地图之后，都表示暂时不会搭理实揭那边的情况。 “殿下，要是膘国那边不时的派人来问什么时候和谈怎么办？”卫言礼小声问萧怀瑾。 正要把手上的弓拉满的萧怀瑾一下子就泄了气。 “他们说和谈就和谈吗？ 他们想和谈？那是想割地呢，还是说在每年进贡的岁礼上再多加点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就想和谈？做梦！ 先晾着他们，晾的时间越长，他们的诚意就会越大的。 还有，我们这边可是主战的，和谈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们要是来人问了，就说京城那边还没消息，父皇还在北地呢！ 这消息传到北地不还要一些日子吗？ 然后父皇再和京里的大臣们八百里加急商讨一下也需要时间的。 商讨好了之后再和太子商量下，商量完再和我长姐说，万一我长姐有什么不同意见呢？ 你也知道 ，我父皇多疼我长姐的，我长姐有不同意见了，肯定要再商讨是不是？ 这样一直商讨到我长姐同意了，然后才能往我们这边送消息是不是？ 这一来一回的不得要过完年啊！ 万一这中间这群孙子又不想和谈了呢？万一大皇子又得宠了呢？ 是不是一切都白费劲了？ 所以啊，不要急！慢慢来！让他们慢慢等着！ 哎，这弓不错哎，九叔看来现在真是宝刀不老啊，这么重的弓都能拉满！”萧怀瑾说完就把手里的弓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 第153章 卫言礼已经不说话了。 他刚刚就问了一个问题吧！ 这位主子居然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多，还说的头头是道的！ 其实想说什么…… 不就是我不想谈，我只想打，不管什么时候打都行…… 萧怀瑾见卫言礼不说话就有点不满了。 “你刚刚不是问我的吗？我回答你了，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卫言礼，不是我说你啊，你从到了太阳城之后，好像有点畏手畏脚的了。 以前在京城的浪荡劲哪去了啊！拿出去你逛花楼的风姿来！”萧怀瑾不客气的说道。 卫言礼…… 他哪里浪荡了啊！ 卫家的公子在京城那是有名的端方有礼好不好啊！ 还逛花楼？他手里的春不晚茶楼都要忙不过来了，还去逛花楼？ “萧怀瑾，我发现一件事！”卫言礼终于开口了。 萧怀瑾又爱不释手的摸了下案几上的弓后才看向萧怀瑾。 “什么事情？你又发现哪个大人家里养小妾了？” 卫言礼呵呵笑了声然后走到了萧怀瑾对面。 “什么是远香近臭我算是知道了，在京城的时候，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大家都还客气着。 现在到了这边，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是两看生厌啊！ 你是不是现在看我不顺眼了？这才每天都挑我刺的？”卫言礼问道。 萧怀瑾…… 没有啊！他是觉得卫言礼是自己人才说这么多的好不好！ “你又抽什么疯啊！我是当你是自己人。 再说了，在这个大营里面，我除了和你说话之外，还能和谁说话。 找九叔说话？九叔天天那么忙，我能天天缠着人家吗？ 还有那俩小的，我天天要看着，也就能和你说说话了，你还有意见了！你还是不是兄弟啊！”萧怀瑾还有自己的脾气呢！ 卫言礼无语…… “行，我是你兄弟，我什么都要受着…… 呀，帅爷，您怎么来了？”卫言礼还想反驳两句，转头却看到皇甫安手上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你们俩怎么还吵吵上了？卫家小子，这是你的下人送来的，刚刚到了大帐门口，正想进来碰巧看到我了。 我就给拿下来了，你看看，好像是京里来的信。” 皇甫安说着就把手上的那封信交到了卫言礼手里。 卫言礼当着皇甫安和萧怀瑾的面打开…… “嚯!走的挺快的啊！京里给这边送东西的车队已经到了滇城了。 最多明日就可以到太阳城！ 齐王殿下，您猜这次谁送了那些东西过来？”卫言礼神秘兮兮的看着萧怀瑾。 “谁？”萧怀瑾和皇甫安都很好奇。 “内府五品司仪女官宋芷眠！她带着车队过来的。 而且信里可说了，这可是叶云舒叶大人亲自指定的。”卫言礼终于松了口气。 也许宋芷眠来了萧怀瑾就不用整天对着自己说话了。 “宋芷眠是谁？宫里的女官？没听说过！”皇甫安笑道。 萧怀瑾先是一愣，然后心里就是一阵狂喜。 宋芷眠来了……那俩个小的就不用自己看着了！ “九叔，您一直在西南，对宫里和内府的消息不怎么清楚。 这个宋芷眠……是个很厉害的丫头！”萧怀瑾只能这么说。 “很厉害？有多厉害？”皇甫安更觉得好奇了。 第203章 你改行当杀手了 萧怀瑾好好给皇甫安说了下宋芷眠到底是谁，当然，重点说了宋芷眠干了什么事情。 皇甫安虽然对京城发生的一些小事不感兴趣，但是京城的大事他还都是知晓的。 比如说吴王被赐毒酒，阮家完蛋的事情…… 萧怀瑾告诉皇甫安宋芷眠是怎么仅靠着认识的毛地黄就把当时京城风头最盛的蔡伯驹给设计毒杀了的。 而且居然连刑部和内府都没发现这事情和宋芷眠有关。 要不是他那尊敬的长姐，压根就不会有人发现这事情。 另外还有怎么给吴王设套的，让吴王钻进了死局，又是怎么在京城力挽狂澜，让大家追着吴王那些人骂的…… 皇甫安越听表情越严肃。 他想着，怎么长时间没回京城，京城又出了这么一号聪明人了？ 他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在皇甫安的脑子里，宋芷眠应该是和叶云舒一样不苟言笑，但是一旦出招就能一击毙命的那种。 皇甫安心里想了很多。 这个时候……那位大公主把这么一个聪明人派过来干嘛？ 这是铁了心不让膘国有好日子过啊！ “不是，等会儿，你刚刚说这个宋芷眠是谁家的小姐？”皇甫安后知后觉。 “原来忠勇侯府的大小姐啊，就是那个被撸了爵位的宋开山的大女儿啊！ 不过宋芷眠和那个宋开山彻底闹翻了，已经是属于你死我活的状态了。”萧怀瑾赶紧补充。 皇甫安睁大了眼睛。 “宋开山？那鳖孙能有这么好的女儿，老天爷瞎眼了吧！”皇甫安忍不住说道。 萧怀瑾…… 他差点忘了，宋开山当初想往西南军这边调的，结果被皇甫安两句话就给堵回来了。 “那个……歹竹出好笋！九叔，你知道的！呵呵！”萧怀瑾呵呵笑道。 皇甫安想了想，也只能用歹竹出好笋来说了。 后代怎么样还真的不好说。 就像是老武安侯那么好的一个人，谁能想到能出个蔡伯驹这样的祸害出来啊！ “不错！叶云舒叶大人把那位女官派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的。 等明日的，本帅一定在太阳城的酒楼里好生招待这位宋司仪！”皇甫安正色说道。 萧怀瑾也想着明天应该准备点什么来迎接宋芷眠。 …… 在第二日的傍晚时分，眼看着城门要关了，宋芷眠带着的车队终于进了太阳城。 车队没进中军大帐，而是停在了皇甫安在太阳城住的宅子的门口。 皇甫安，萧怀瑾，卫言礼，还有兴奋的萧璟珏和十二皇子都站在门口等着宋芷眠。 一身内府女官衣着的宋芷眠在看到这个阵仗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这么大阵仗啊…… 她赶紧整理了有点皱的衣袍下摆，然后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冲着大家行了一个揖手礼。 “见过皇甫将军，齐王殿下，十二皇子，小殿下，卫公子！” 皇甫安在看到宋芷眠第一眼的时候就有点吃惊。 这么娇小的啊，而且看着和叶云舒差的好大啊！ 一点都不像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 但经验告诉皇甫安，越是这样的女子越不能小瞧，越是看着无害的女子越狠…… 这叫什么？这叫扮猪吃老虎…… “哈哈，宋司仪一路辛苦了，快请进，本帅在府里已经为你备下了薄酒。 总是听齐王殿下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快请！快请！”皇甫安大笑着把宋芷眠迎进了帅府。 宋芷眠惊讶的看了萧怀瑾一眼。 这家伙好端端的在西南军主帅面前提自己干嘛？还不知道说自己什么坏话呢！ 萧怀瑾有点无奈。 什么时候九叔也喜欢说客套话了？ 他不就是昨晚上才在他面前说了一点宋芷眠的事情吗？在他嘴里成了整天提了…… “走吧！殿下，愿意听你说话的人来了，你可以不用每天都来挤兑我了。” 萧怀瑾…… 又一个睁眼说瞎话的…… …… 皇甫安热情招待了宋芷眠，不仅备了美酒佳肴，还有歌舞助兴。 宋芷眠惊讶的发现西南这边的女子都好开放。 一个个穿着比京城的女子要清凉了不少不说，还总是有意无意的冲着各位宾客抛媚眼…… 酒过三巡，正常的客套开始了。 宋芷眠带来了太子，林相和叶云舒对西南军的期盼，并且还送上了太子的亲笔信。 皇甫安也当场表示一定不负所望，为大渝守住西南的大门。 接下来就是一些轻松的话题了，京城谁家又有喜事了，谁家又添丁了。 只是在后来说到上官老大人离世的事情后，宴席上的众人明显都沉默了。 “来日回京，本帅一定到老大人的坟前去磕头！”皇甫安沉声说道。 萧怀瑾和卫言礼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上官老大人离世的消息传到他们俩耳边的时候，他们俩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回京杀了吴王。 …… 一直到戌时这场欢迎宴才结束。 宋芷眠也有点酒意了，要不是端着女官的身份，她现在走路肯定是东倒西歪。 皇甫安给宋芷眠安排的院子在萧怀瑾的隔壁。 因着天色晚了，萧璟珏和十二皇子已经带着属于自己的箱子回到住的院子。 第154章 萧怀瑾和皇甫安府里的丫鬟一起送了宋芷眠往她住的院子走。 走了没几步，萧怀瑾突然示意跟着的那两个丫鬟往后站两步，他有话问宋芷眠。 两个丫鬟立刻恭敬的站在了十步之外。 宋芷眠有点疑惑，这位齐王殿下想说什么呢？ “殿下，太子殿下要说的话已经都在信里了，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没有其他的信了。 至于叶大人那里……她 并没有信件让我转交给你。”宋芷眠小声说道。 萧怀瑾点点，他又往宋芷眠身边站了一步。 “你告诉我，我长姐派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别拿什么送东西的幌子来糊弄我，送那点东西，普通的内监就能送来了。 她巴巴的把你往这边送，明显就是有其他目的。”萧怀瑾也压低了声音。 宋芷眠…… 算了，自己要真想在这边把阮行止给弄死了，还真少不了这位主的帮忙。 于是宋芷眠再次压低了声音，用仅有两人可以听到的语气说道。 “你那位可爱的长姐，我尊敬的叶大人让我到这边来杀个人！” 萧怀瑾…… “宋芷眠，你女官不当了，改行当杀手了吗？”萧怀瑾也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宋芷眠…… 第204章 听我细细道来 宋芷眠将自己的手在萧怀瑾面前晃了晃。 “你看我这手是杀人的手吗？” 萧怀瑾认真看了看，挺白的，看着就晃眼，嫩不嫩自己就不知道了，他又没摸过。 “我长姐还一直说她的手只是打算盘的呢，她人也没少杀啊！ 你和她也许是同类人，杀人不用自己动手。 我长姐只要动动嘴就行。 你呢……只要动动脑子就行，说不定那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死了！”萧怀瑾笑道。 宋芷眠知道萧怀瑾说的还是当初杀了蔡伯驹的事情。 但蔡伯驹那个事情真的就是巧合，是好多事情凑到一起了，正好抓住了这个机会。 白了萧怀瑾一眼之后，宋芷眠打算先回自己院子休息。 酒喝的有点多，现在有点懵！ 萧怀瑾却跟着宋芷眠继续往前走。 “宋芷眠，你还没说我那位可爱的长姐让你杀谁呢？ 能让她下令杀的，还让你乐呵的接下来的肯定是万恶不赦的人吧！”萧怀瑾继续追问。 宋芷眠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萧怀瑾。 她知道，今天不把这个问题告诉他，这位齐王殿下肯定是不罢休的。 四下看了看，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个小亭子，宋芷眠冲那边的小亭子扬了扬下巴。 “去那边说吧！” 萧怀瑾点点头，轻轻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去小亭子那收拾了起来。 坐垫，茶水，还有两盘点心很快都准备好了。 宋芷眠也在亭子里坐了下来，萧怀瑾在宋芷眠对面坐了下来。 一缕缕的风吹了过来，宋芷眠照曝光与感觉脑袋清明了很多，再喝上一口浓茶，原本发紧的脑袋好像一下子也轻松了。 “你放心说吧！你说的话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听得到！”萧怀瑾笑道。 宋芷眠点点头，又喝了一口茶之后才看向萧怀瑾。 “你的长姐，我们那位叶大人让我过来把阮行止给杀了！”宋芷眠小声说道。 萧怀瑾在听到阮行止的三个字的时候眼眸也是一冷。 “阮行止？他来了西南……你是说他去了膘国了？ 我知道阮行止去了哪里，他在膘国二皇子那里！ 怪不得最近膘国的二皇子跳的那么好，连手握兵权的大皇子都不是他对手，原来是有阮行止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啊! 这个阮行止，还真是阮家人呢，卖国求荣的事情肯定没少干吧！”萧怀瑾很快就分析出阮行止去了哪里。 宋芷眠有点惊讶。 这个萧怀瑾可以啊，自己只说了要杀了阮行止，他居然连阮行止在哪里都给推断出来了。 “殿下，您是说您已经知道阮行止在哪里了？”宋芷眠赶忙问道。 萧怀瑾点点头。 “应该能猜出来，就在你到的前两天，膘国那边突然有人上门来要要和谈。 而且原本和我们对峙的大皇子的队伍被撤走，换上了二皇子。 现在一想，那个时间点应该就是阮行止到膘国的时候。 这个阮行止…… 宋芷眠，你放心，人我帮你杀！ 知道他在哪了，我去安排人，准保七天之内把他的人头送到你面前，你带着他的人头回京复命就是。”萧怀瑾平静的说道。 那感觉就像是让手下人去宰一只鸡给宋芷眠当个下酒菜一样…… 宋芷眠想了下那个场景…… 血淋淋的人头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还要把它带回京城…… 宋芷眠赶忙摆手。 “殿下，您能和我说说为什么您这么笃定那个阮行止就在二皇子那边呢！” 萧怀瑾也不废话，直接就把最近大渝和膘国之间的那点事情都告诉了宋芷眠。 宋芷眠一边听一边点头。 但在萧怀瑾就认定了阮行止是在帮着二皇子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 “殿下，我倒是想的和你不一样。 虽然说阮行止可能在背后帮了二皇子，但不一定是在帮二皇子做事情。 您想啊，阮行止在大渝京城的时候，那可是出名的翩翩君子，满腹才华。 虽然他是吴王的母家人，但他要是想投入赵王门下的话，也很容易。 我记得没错的话，赵王应该很欣赏他的，多次京城公子们将在一起聚会的时候，他都要和阮行止说好多话。 在别人看来，阮行止应该是赵王的人，毕竟吴王登上大位无望，只能跟着赵王。 阮行止要真的跟着赵王的话，这次的事情……赵王肯定会力保他。 但阮行止偏偏没有，他选择了和吴王那边，并且还设计把赵王拉下水。 就从这一点看来，阮行止所图甚大，他想要绝对的权力。 他刚到膘国，根基未稳，哪来的资格在身边谋士众多的二皇子面前出人头地？ 一个大渝出逃的落败家族的公子凭什么让敌国的二皇子另眼相看呢？ 而膘国的二皇子又凭什么相信阮行止呢？ 这里面肯定有引荐的人吧！”宋芷眠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宋芷眠分析的很对。 这就好比一个陌生人跑到西南军主帅的大帐门前，高喊自己有大败膘国的良策一样。 谁会听他的，在他喊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估计就被射成刺猬了。 “那你认为会是谁给膘国二皇子引荐的？”萧怀瑾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又喝了一口茶后才开口。 “殿下，您想啊，阮行止从大渝跑到膘国，肯定是在膘国有认识的人吧！ 您想，这几年膘国有什么人去过大渝？” 萧怀瑾稍微一想，立刻就脱口而出。 “那年膘国派了使臣进京，是膘国皇廷的光禄寺大夫，跟着一起去的还有膘国的三皇子。 对了，我想起来了。 那个膘国的三皇子在京城逗留了十来天，后来又跟着使臣的队伍回去了。 他在京城的时候还参加了京城举子们举行的两场诗会。 那两场诗会是赵王牵头的，阮行止也在。 也许是在那个时候阮行止和膘国的三皇子结识了。 而膘国三皇子和其他两个皇子一样都是皇后所出，他和两个哥哥的关系都很好。 由他引荐的话……二皇子肯定会另眼相看。 阮行止对京城百家都很熟悉，他脑子里也是有点东西的，所以，二皇子才对他有所信任。 宋芷眠，你的意思是三皇子故意将阮行止引荐给二皇子的？” 宋芷眠点点头。 “殿下，我看过叶大人给我送来的各种信息。 在膘国三皇子没去大渝之前，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爱好诗文的温润皇子。 但从大渝回到膘国之后，三皇子就性情大变整日吃喝玩乐。 您不觉得奇怪吗？” 萧怀瑾…… “他被精怪附了身？迷了魂？”萧怀瑾打趣。 宋芷眠…… 第205章 他反而是最不起眼的 “我和你说正经的，没和你说笑话。 还精怪附身迷了魂？你一说完，我就感觉到身上冷飕飕的！”宋芷眠是真的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且她有点心虚…… 甚至这时候宋芷眠在想，她这样的算是哪种？ 是精怪附身呢还是迷了别人的魂…… “我这不是看你说的话太多了，怕你累着了，给你说两句玩笑话活跃下气氛嘛！ 来，你给我分析分析，那位三皇子好好的怎么就性情大变了？”萧怀瑾赶紧转换了话题。 第155章 说完，萧怀瑾还冲着身后招了下手。 “给宋女官拿件披风来！” …… 宋芷眠披上了铃兰送来的披风，终于感觉身上不是那么冷飕飕的了。 铃兰呢，也站的稍微远一点。 萧怀瑾在看到铃兰的时候也感觉到有点吃惊。 铃兰可是贴身保护长姐的四位女卫之一，长姐都把铃兰都派出来保护宋芷眠了，看来现在非常看重宋芷眠。 “殿下，您也是皇子！您想啊，要是陛下把你送到了膘国，你觉得是干什么的？”宋芷眠问道。 萧怀瑾想都不想就说道。 “父皇肯定是想我颠覆膘国的皇廷，一举把膘国拿下！” 宋芷眠…… 好吧，不同皇后生的孩子也是不一样的。 派谁出去做质子都不会派大渝皇后的孩子去做质子的。 “刚刚那个比方不合适，您当我没说。 我们还细细分析一下，膘国的那位三皇子原本在膘国过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有高贵的出身，有别人仰望的地位，他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 突然有一天，他最尊敬的父亲告诉他，要把他送到敌国去当质子了，你说他心里会怎么想？ 是不是感觉从天上噗通一下掉到深渊的感觉？ 那是一种被舍弃，被抛弃，被人家当做是一种工具的感觉。 要是一般人也许就会认命了，偏偏他还是个皇子，还是皇后生的皇子。 他心里肯定会想，为什么不是两个哥哥呢，偏偏是他呢？ 到大渝当质子会遭遇什么他能不知道吗？ 一旦大渝和膘国开战了，第一个被祭旗的就是他。 而且即使大渝善待他，别人看他的眼神，说的话，都会让他感觉到低人一等。 膘国的三皇子心态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也许他原本什么心思都不会有。 但从大渝走了一遭后，他的心态肯定会有变化。 而他从大渝回到膘国之后性情大变，估计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他想不被人控制，他也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不想再被人随意的舍弃。 而要想做到这些，只有那个位置！”宋芷眠一字一句的说道。 萧怀瑾手上端着茶杯一直都没动，他在认真的听着宋芷眠的话。 宋芷眠说的很有道理。 当能看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有心思，就像是吴王…… 在别人看来他是最不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人。 但他在看到太子的风光，赵王得宠，还有那些群臣的恭维，他心里也会有想法。 都是父皇的孩子，为什么只能是太子呢？只因为他是庶出吗？ 这就是吴王为什么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事情的原因吧！ “也就是说那个三皇子也是有了心思，但是他能力不行，手里的东西也不多。 只有一个阮行止可以用！ 所以他把阮行止派了出去。 他想借着阮行止之手把二皇子推出来。 原本膘国的皇族里就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斗的最凶。 这样一来，两人会斗的更凶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了争夺大位肯定会做出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最后的结果肯定就是两败俱伤！ 那两个皇子废了之后，同为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就走到了大家面前。 正好可以捡这个漏！”萧怀瑾立刻推断出三皇子的真正意图。 宋芷眠赶紧拍了下巴掌。 “殿下果然一想就透。 那位三皇子和阮行止也是互相利用的，他们俩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们猜都不用猜。 无非就是阮行止助三皇子拿下大位。 三皇子呢，在适当的时机帮阮行止报仇。 至于最后两人会不会分道扬镳，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阮行止肯定也是摸清了大渝这边一些人的脾性，要不然他不会让二皇子接下和谈的差事。 阮行止知道，其实大渝人并不想打仗。 如果可以和谈，那他就为二皇子立下一个大功劳。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二皇子那边彻底站稳。 只有二皇子的实力个大皇子平分秋色了，两位皇子才能斗的更凶一点。 那样的话，膘国才会更乱！”宋芷眠细细说道。 萧怀瑾哼了一声，抬手让远处的随从又换了一壶热茶上来。 “那个阮行止……有点能力，但是也太自以为是了，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什么时候杀他……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宋芷眠，你说，要是现在把阮行止给杀了，那是不是会打乱那边所有的计划啊！”萧怀瑾笑道。 宋芷眠眼睛一亮。 “殿下在膘国有可用之人？” “有！还是很重要的人！杀一个阮行止肯定不在话下。”萧怀瑾慢条斯理说道。 宋芷眠想了想，却有了不同的意见。 “殿下，现在阮行止已经成了最不重要的那个了。 杀他……既然是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那就先暂时养着他吧！ 现在的他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 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利用他来做些事情。 有人帮着大渝把膘国搞乱不是很好吗？”宋芷眠的眼睛越来越亮。 萧怀瑾愣了下，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趁着膘国乱，大渝正好抓住机会，对膘国来一场大战，让膘国永远爬不起来？” 宋芷眠摇摇头。 “殿下，有的时候想毁了一个国家不一定是敌国，还可以是他们自己。 这就像是这么大一块饼，你一口肯定是吞不下的。 但要是切成小块呢？您觉得还不还咽下去吗？”宋芷眠用手指在茶碗里蘸了点茶水在石桌上轻轻画了一下。 萧怀瑾好像想到了什么。 “宋司仪，愿闻其详！” 第206章 一个草台班子 在从京城到西南的路上，宋芷眠在马车上除了看书就是看叶云舒给她准备的那些消息册子。 关于膘国的消息册子装订了一个小箱子。 “膘国多山，百姓靠山生活，而且都有各自的群体，不同的山上的居民习性不同。 其实膘国原本是不成气候的，在大渝人看来，这就是一些规模大一点的山匪而已。 而以前也没有所谓的膘国。 现在的膘国还真和大渝有些关系。 大渝太祖是靠打败看胡人才立国建立大渝朝。 当时对华夏大地进行劫掠的除了胡人之外，还有羌人。 太祖打败了胡人之后，随即就对羌人进行了围剿，羌人不敌太祖的大军被迫搬离原本的聚居地。 有一部分羌人到了膘国的地盘成立了新的种族缅族。 靠着骨子里带着的劫掠血脉，缅族很快就打败了膘国原有的钦族，克伦族和若开族，统一了膘国各族。 也由此成立了膘国，开启了蒲甘王朝。 只是蒲甘王朝有立国的本事，却没有治国的才能，蒲甘王朝的君主残暴无度，横征暴敛，很快就无力支撑下去，让膘国分裂成两个王朝。 北部的掸族建立阿瓦王朝，南部的孟族建立了勃固王朝，从此南北对立。 这两个王朝同样只有打天下的本事没有治天下的本事。 不到二十年，膘国第一大家族魏家起兵反抗，并得到了膘国普通百姓的支持。 阿瓦王朝和勃固王朝就此瓦解，膘国再次实现统一，魏家人从此掌握了膘国的所有势力。 武帝时期，膘国蠢蠢欲动，想对大渝西南下手，可惜没能得手不说，还被西南军打伤了元气。 后来更是在大渝那位赫赫有名的平宁公主的谋划之下，让膘国流亡在外的三皇子魏三千登上了王位。 至此，膘国和大渝也开始了长达五十年的和平时期。 只是可惜，魏三千终身未娶，没有子嗣。 最后他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皇族中关系亲近的一个侄孙。 那人也是现在膘国皇帝的父亲。 膘国后来的皇帝有着魏三千的野心，却没有魏三千的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膘国这些年来不是求和就是在求和的路上。 殿下，我说的这些可对？”宋芷眠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吃惊的看着宋芷眠。 这些……他是知道一些，但知道的还真不如宋芷眠多。 “这些都是……我长姐告诉你的？”萧怀瑾小声问道。 宋芷眠点头。 “算是吧！叶大人把关于膘国的所有消息都给了我，我在来的路上闲来无事，就都看了一遍！”宋芷眠笑道。 “嗯，你厉害！你继续说，我喜欢听这些！”萧怀瑾往前面坐了坐。 宋芷眠睁着大眼睛看着萧怀瑾。 “下面的事情？要想膘国彻底老实了，那只有两条路。 第156章 一是像平宁公主那样帮他们换个皇帝。 二就是让膘国回到之前四分五裂的样子。” 萧怀瑾看着宋芷眠没说话。 让膘国换个皇帝？或者是让膘国回到四分五裂的样子。 “殿下，您不会心善吧！ 叶大人说她知道您的想法，那就是现在大渝一举拿下膘国轻而易举。 但拿下看膘国之后呢？怎么治理？扶持一个傀儡出来？还是说纳入大渝的版图之内？ 大渝和膘国打交道这么多年了，对膘国人还是很了解的。 叶大人给我的那些消息里也有对膘国人的分析。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一件事。 在玲珑镇那里，不少膘国人子那里干活，他们基本上都是当天挣的银钱当天就花了。 没钱了就想着法子去骗，甚至是去抢，好吃懒做是他们骨子里带来的。 殿下，您真的认为把那些人纳入到大渝的版图里好吗？ 或者说即使纳入到大渝的版图里了，他们能接受大渝的教导吗？ 别到时候好心办了坏事，让他们把大渝原来纯良的百姓给教坏了啊！”宋芷眠小声说道。 萧怀瑾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 “那按照你的意思就是让膘国越乱越好？” “对，就是让膘国越乱越好，最好分裂成十七八个小的寨子或者是番邦呢！ 那时候，他们只会相互间打个不停，不过要是谁敢对大渝有小心思，那就直接出兵灭了他们。 或者说派兵协助他们的敌对方，让他们之间保持一定的平衡。 大渝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谁也打不过谁，只能那么耗着。 那时候，膘国对大渝来说，还有任何的威胁吗？ 那时候膘国的那些大的势力想的应该都是怎么和大渝搞好关系，让大渝支持他们吧！”宋芷眠笑道。 这个问题太好解决了，后世的一些国家对这个问题不是有了活生生的例子吗？ 不就是列强的做法吗？ 会被人耻笑吗？ 不会！到了一定的时候，那些人想的就是恨自己怎么不是列强…… “这样……可以吗？”萧怀瑾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殿下！大渝的将士是为保卫大渝安危而守在这里的。 如果能兵不血刃，让将士们少流血为什么不做呢？ 更何况……在前期，大渝还是会出兵的！至于是在什么时候出兵，那就要看膘国能乱到什么时候。 膘国每次都是在大渝皇位更迭的时候侵扰大渝。 那他们自己皇位更迭呢！是不是也是大渝对他们下手的好时机？ 现在阮行止在膘国，他肯定会搞出一些事情来的，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 既如此，那我们就利用好这个机会！ 陛下给您的旨意是拿下膘国，让膘国对大渝再也没有威胁。 但陛下又没有说必须让您大军横扫啊！ 殿下，战争有很多种，对膘国这种国家，出动西南军……太看得起他们了。 阮行止想的是坐山观虎斗。 那么我们和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宋芷眠笑道。 萧怀瑾想了想，要是这样的话，最高兴的应该就是九叔了。 虽然说慈不掌兵，但是那些将士都是跟着九叔多年的，要是能用谋划来让膘国四分五裂，那可真的是太好不过了。 “宋芷眠，来，我们再具体说说！ 你说，膘国想让人来和谈……” “那就谈！不谈的话怎么让二皇子看到希望？怎么让大皇子心生嫉妒？” …… 第207章 得求着我 宋芷眠和萧怀瑾在这个小亭子里面聊了好久，两人都没发现已经是半夜了。 宋芷眠觉得萧怀瑾没有王爷的架子，能认真听取他人的意见，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王爷。 萧怀瑾呢，觉得宋芷眠聪慧冷静，心思之长远远超一般谋士。 两人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 第二日早上，只休息了一个时辰的萧怀瑾已经起身了。 看着隔壁的院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个内监打扮的侍卫垂手肃立在院子门口，萧怀瑾还是过去提醒了一下。 “宋司仪昨晚上休息的晚，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早膳……让厨房那边备着，什么时候她睡醒了，什么时候再送过去。” 两个侍卫立刻都应了下来。 一点都看不出疲惫的萧怀瑾很快就到了西南军的中军大营，卫言礼已经在和皇甫安说话了。 皇甫安也一边看舆图一边小声和卫言礼说着什么。 两人见萧怀瑾进来了，都看了他一眼。 “呦，起的够早的啊，我以为你昨日和宋司仪月下夜谈到半夜，今日要迟一点再过来呢！”卫言礼笑呵呵的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白他一眼，然后就看向皇甫安。 “九叔，膘国人不是想和谈吗？ 那就让他们过来谈吧！”萧怀瑾直接说道。 皇甫安，卫言礼…… 怎么回事？之前一说到这个和谈的事情，萧怀瑾就东拉西扯的不愿意答话。 他们俩都知道，萧怀瑾可不想谈什么，他想的是能畅快淋漓的上战场大战一场。 皇甫安甚至一度猜测，即使京城派人来和谈了，萧怀瑾也会偷摸的把和谈破坏了…… 这位齐王殿下可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你认真的？”皇甫安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萧怀瑾。 这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的态度就有大转变了？ 不会是…… “昨晚上和那位宋司仪和你说了大公主的意思？大公主也不赞成这时候对膘国动手是不是？”皇甫安立刻明白了。 萧怀瑾摇头。 “我长姐才不会就这个事情指手画脚，她的意思是让我们看着办，各种方法都试一试。 我想着，既然膘国想谈，那就先谈谈吧！ 也许在谈的时候能找点他们的麻烦呢！”萧怀瑾笑道。 皇甫安，卫言礼…… 俩人想了想，既然现在萧怀瑾不抵触了，那是可以谈一谈的。 在京城那边派人来之前，先摸摸那些人的底…… “行，他们的人就在实揭，我让人去通知他们。 顺便我们看看这位二皇子……到底想干什么！ 来人……”皇甫安拍了下案几，说着就要叫大帐外面的人进来。 萧怀瑾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慢着，上次他们是被我们给赶走的，现在要是主动去叫他们的话，是不是让我们处于被动了啊！ 不行，不能是我们主动去叫他们。 还有……他们上次不是要送两大箱珠宝的吗？ 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他们上赶着把那两大箱子的珠宝给送过来，还能顺理成章的让他们再次登门。 只要登门了，那就可以稍微谈一下了。 卫言礼，这事情你去办！我知道你在按揭有人。”萧怀瑾呵呵笑道。 卫言礼，皇甫安…… 堂堂的齐王殿下居然还把那两箱珠宝看在眼里啊…… …… 实揭城里，已经到了这里快五天的膘国二皇子魏无忧一脸愁容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已经五天了，大渝西南军那边连个信都没有。 他当时可是夸下海口的，说是能促成和谈，让大渝放弃进攻膘国。 也许膘国的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但膘国的勋贵们可是知道的，大渝皇帝的第七子，那位齐王殿下这次是势必要拿下膘国。 只有这样才能和大渝北地征讨番邦的赵王抗衡。 一旦西南军对膘国发动进攻，他们肯定挡不住的。 那他们魏家王朝就要覆灭了…… “还是没有消息吗？”二皇子看着身边的一个幕僚。 那人摇头。 “那个……大渝的吴先生呢？怎么还没来？”二皇子焦躁的问道。 “明日就能到！殿下莫急!”幕僚赶忙安慰。 二皇子心里愈发焦躁，要是一直僵持下去，皇廷那边对自己不利。 已经回到皇廷的大皇子现在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要是自己迟迟没有进展，那很有可能再被那个莽夫占了上风。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见到大渝的人…… “殿下，我这里倒是有个路子，您要不要试试啊！”二皇子的那个幕僚突然开口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话就说！”二皇子有点不耐烦。 幕僚想了想后才开口。 “我这边有条线可以通到大渝那边太阳城知府，太阳城知府和西南军主帅皇甫将军有点交情。 虽然说大渝的京城来人了，但是西南这边还是皇甫家说了算。 要不我们试试这条路？ 那位齐王殿下虽然是皇子，但是见了皇甫将军也是要叫声九叔的！ 第157章 要是皇甫将军愿意开口，那位齐王多少也是要给点面子。 殿下，现在当务之急是不管能不能谈成，一定要先见到大渝那边的人。 一定要让大渝的人愿意见我们！”幕僚轻声说道。 二皇子一听，立刻看向幕僚。 “你有几成把握能把这事情做成？” 幕僚想了想后才说道，“太阳城那个知府在太阳城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大渝的齐王来了之后就更成了摆设。 要是以重礼相求，能有七成的把握！” 二皇子眼睛顿时亮了。 “七成的把握，这已经很高了。 这样，上次没送出去的那两箱珠宝你都带上。 另外，那八个美人你也一起送过去给他。 告诉他，事成之后，本皇子还有重谢！” 幕僚一听立刻摆手。 “殿下，珠宝可以送，那八个美人还是算了，谁不知道太阳城知府家里有个母老虎啊！ 要是送了美人了，那不是害了人家吗？ 那位知府可是要在太阳城再待一年呢！以后……” “好，那美人就不送了，把那两箱珠宝给送过去。 你记住了，只要能见到就行，至于谈什么……不重要！”二皇子叹道。 …… 第二天晚上，那两箱珠宝出现在萧怀瑾和皇甫安的面前。 “你说你费这个事情干嘛？你要是想要，上次送来的时候我收下来就是了！”皇甫安有点无语。 萧怀瑾随手拿了一颗珠子看了下。 “我就喜欢别人上赶着求着把东西送给我！还得是求一次不行，必须得多求两次。” 皇甫安，卫言礼…… 第208章 和想的有点不一样 阮行止到了实揭城后就知道了大渝这边答应和二皇子的人见面的事情了。 他有点奇怪。 之前他得到的消息是大渝的那位皇甫将军可是把二皇子的人给赶出来的，现在突然答应谈了？ 这里面肯定有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殿下，可是发生了一些阮某不知道的事情？”阮行止轻声问着二皇子。 二皇子对阮行止的印象不错。 当初就是他给自己出谋划策才把老大赶出实揭城的，也是他建议这边建议和大渝和谈的。 阮行止当时说的话非常现实。 “大渝是美玉，膘国为瓦砾，岂有用美玉和瓦砾相碰之事？ 大渝的人比膘国人更害怕打仗，否则的话，大渝百年前就有那么好的火器了，为什么不在百年前就把膘国拿下呢！” 二皇子信了阮行止的话。 而且二皇子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明明那么强，却看着膘国在旁边蹦跶了那么多年，肯定是有所顾虑。 既然如此，那这不正是自己的机会吗？ “行止有所不知，开始的时候西南军那边也是态度坚决不同意和谈。 后来白先生动用了自己的一些底牌，送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总之就是有人能在那位皇甫将军面前说上话了。 这才有了明日的商谈之事。 行止，明日可一定要和我一起去！”二皇子笑着说道。 阮行止看了一眼二皇子身旁站着的那位白先生。 白先生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看着院子外树上的一个鸟窝。 “白先生不愧是是殿下身边的第一谋士，此举甚好！”阮行止笑着说道。 白先生哼了一声，冲着膘国二皇子躬身揖了一礼后就离开了。 二皇子笑盈盈的看着白先生离开，随后才看向阮行止。 “行止，白先生跟着我多年了，非常忠心。 他性子虽然有点古怪，但却是极好的人，你别见怪。 对了，我刚刚说的明日你跟着我一起去，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和我一起去大渝。 此行……还望行止多多谋划，尽量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二皇子认真说道。 阮行止想了想后才有点为难的说道。 “殿下，不是阮某不愿意去，而是阮某……那边的人不少人都是认识阮某的。 到时候阮某不怕他们对阮某发难，就是担心会因为阮某影响到殿下的大业。 这……”阮行止故作为难。 二皇子不介意的摆摆手。 “行止多虑了，明日的时候行止换上我膘国的衣衫，另外白先生擅长给人把人乔装打扮。 到时候让白先生给你乔装一下就好。 大渝人阴谋多，你跟着，我才放心。” 阮行止这才放心，他赶忙躬身冲着二皇子行了一礼。 “阮某定当尽心尽力助二皇子一臂之力！” …… 大渝这边，宋芷眠刚给小皇孙萧璟珏换完新改好的军服，萧怀瑾那边就过来了。 十二皇子也跟着萧怀瑾一起过来了。 十二皇子在看到宋芷眠的时候立刻也笑呵呵的跑到了萧璟珏身边站着了。 “宋司仪好！”十二皇子笑呵呵的说道。 他可一直记得在那场宫宴上，宋芷眠将他和萧璟珏护在身下的事情。 宋芷眠笑笑，然后才冲着萧怀瑾福了一礼。 “齐王殿下这时候来……是有要事？” 萧怀瑾撩了下衣袍在屋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宋芷眠忙吩咐人把茶端了上来。 萧怀瑾喝了两口茶之后才点头。 “是有事情！膘国二皇子那边明日会带着和谈的队伍过来。 和谈的地点就在皇甫将军的别院里。” 宋芷眠挑了下眉，“这么快啊！那边等的很急啊！看来二皇子身上的压力挺大的。” 萧怀瑾又从桌上的点心盘子里拈了块桂花糕丢进嘴里。 “压力是挺大的，卫言礼那边人送过来的消息是那位二皇子现在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 大皇子回了膘国的都城，但小动作不少。 二皇子要是什么都做不成的话，八成也会赴大皇子后尘，也被召回去。 所以，现在二皇子迫切的想和大渝谈，至于能谈成什么样，那就不知道了。 宋芷眠，你说，现在那位二皇子在想什么！”萧怀瑾盯着宋芷眠看。 宋芷眠想都不想就说道。 “还能等什么！等这大渝这边提条件呗！ 第一，在那边看来，只要大渝这边提条件了，那就是愿意去谈。 第二，不管是二皇子还是阮行止都知道，大渝这边是不愿意谈的。 即使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原因坐下来谈了，那肯定也是狮子大开口。 一旦大渝狮子大开口了，他们就有余地。 对内，他们会说是当初大皇子一味的想用兵激怒了大渝，这样可以把谈不成的锅甩到大皇子身上。 而且还可以对内说大渝欺人太甚，他们不愿意割地求和才造成和谈不成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得益者。 甚至，阮行止想的会更多一点。 一旦膘国的百姓们群情激愤了，那八成会引发膘国对大渝的举国之战。 那时候阮行止的目的就达到了。” 萧怀瑾有点惊讶的看着宋芷眠。 和宋芷眠想的差不多，二皇子那边并没有准备好具体谈什么。 “那你说，明日的和谈我们要怎么做啊！”萧怀瑾饶有兴趣的看着宋芷眠。 “我们要做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他们来了给他们个小板凳坐坐就可以了。 至于茶水点心什么的，那都不用上。 反正是他们上赶着要来谈的，又不是我们求着他们来的。 他们爱谈不谈！ 至于他们坐下来后…… 殿下只要让皇甫将军问他们的诚意在哪里就行。 我们不要主动去开口说条件，等着他们说，他们总不能空手来吧！ 既然要谈那就拿出来谈的诚意，我们现在只是要把他们的诚意转达给朝廷。 至于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 我们也不知道！”宋芷眠耸耸肩。 萧怀瑾明白宋芷眠的意思，就是糊弄着他们玩呗！ “行！明日你带着珏哥儿和十二一起去吧！都长长见识。 他们肯定是第一次见到两国和谈。 哎，本王也没见过……” 第209章 连杯茶都没有 宋芷眠想到明日要参加这样的场合，心里开始有点紧张。 但后来细细一想，萧怀瑾说的去看看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参加和谈会议那样。 在皇甫将军的地盘，给安排个密室什么的还是很容易的。 他们这些人应该就是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看着大家。 果然，当晚，萧怀瑾就让人来说让宋芷眠不要太紧张，让她带着两个小的在密室里吃吃喝喝就行。 一直到了第二日，宋芷眠才发现，原来萧怀瑾也和他们一样，没打算在那些人面前露面。 说是密室，其实还挺宽敞的。 第158章 一个木制的暗门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 面对着暗门的方向是两个案几，宋芷眠带着萧璟珏和十二皇子进来的时候，萧怀瑾已经有点姿势不雅的坐在案几前了。 手上端着一杯香茶的萧怀瑾见宋芷眠进来了，这才端正的坐好。 “十二过来和我坐！”萧怀瑾笑了笑。 十二皇子只得走到萧怀瑾面前，先是恭敬的叫了一声七哥，然后就在萧怀瑾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宋芷眠呢，带着萧璟珏在另一张案几前坐了下来。 “九叔说了，就是一群小喽喽，上不得台面，他出面应付一下即可。 至于本王和这俩小的…… 他们还没资格见！”萧怀瑾主动说道。 宋芷眠点点头，然后四下看了看。 “那位卫公子呢？你们一想不都是焦不离孟吗？他怎么没在这里？” “卫言礼啊！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估计今天你都见不到他人。 他今天……应该已经去了实揭城了。 要到晚上的时候才回来！”萧怀瑾笑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这个时候卫言礼去实揭城肯定有自己的事情。 ……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萧璟珏和十二皇子香茶喝了两杯，点心吃了快一盘，还去出恭了一次，终于听到密室外面有动静传来了。 宋芷眠赶忙坐直身体，拉着萧璟珏坐好，然后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从院子外面进来的那些人。 领头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看着有点瘦弱，但是身上有点贵气的男子。 所有人都穿着膘国人的一种隆基的裙裤，头上戴着盘着的帽子上。 看一个人身份贵重不贵重，就看他头上戴的帽子上的饰品贵重不贵重就是了。 二皇子头上的帽子上嵌着很多宝石。 正中的位置是一个鸽子蛋大的蓝色宝石，两侧也是红色，蓝色，绿色的宝石镶嵌。 其他人……帽子上只有少数的宝石或者是一点金饰点缀。 这些人看着坐在上首的皇甫安，除了二皇子冲着皇甫将军双手合起来微微弯了下腰之外，其他人都恭敬的行了一个膘国的大礼。 皇甫将军面色平静，只是轻轻的抬手示意大家都坐下来。 二皇子带着人在皇甫将军府里下人的指引下走到了各自的位置。 只是他们都坐了下来后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有人上茶。 他们心里都在嘀咕，怎么连茶都不上一杯呢！ 不是都说大渝是礼仪之邦，最重礼仪，这连杯茶都不上…… 膘国其他人都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虽然心里也有点嘀咕，但他很快就说服自己了。 西南军的皇甫安是个武将，武将哪懂那么多的礼数啊…… 皇甫安自己手上却端着一杯茶在喝。 其实真不是他抠门，主要是昨晚上萧怀瑾拉着卫言礼和他说了很多。 第一条就是不准给这些人上茶。 当时皇甫安觉得，既然同意人家上门来谈了，那就是把面子活做好，再说了，要饭的上门了，他心情好了还会给口水呢！ “他们是要饭的吗？要饭的还都是我们大渝人呢！ 他们只是一群想从大渝抢东西但没抢到，被我们给打了，现在又怕我们打上他们老家的一群小人而已。 他们要什么面子啊！”萧怀瑾毫不客气的说道。 皇甫安一想，此话有理！ “但是……要是帅爷不想谈了，不上茶的话怎么端茶送客啊！”卫言礼发表不同看法。 “还端茶送客？ 端茶送客的规矩他们那些人能看出来吗？ 再说了，我是说不给那些人上茶，但没说不给九叔上茶啊！” 卫言礼…… 说的很有道理，膘国人还真不一定懂什么是端茶送客！ 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皇甫安手里端着茶，膘国那些人面前的案几上什么都没有。 …… 宋芷眠，萧怀瑾，还有两个小的都看着堂内的情况。 萧怀瑾带着萧璟珏和十二皇子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哪个是从大渝逃了的阮行止。 “难道是消息错误了，阮行止没来？”萧怀瑾皱了下眉头。 宋芷眠却轻轻的摇了摇头。 “阮行止来了，只不过是乔装打扮了一下而已。” 萧怀瑾有点吃惊的看着宋芷眠。 “你见过阮行止？” “没有！”宋芷眠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阮行止来了的？我可是见过阮行止的，我都没看到他呢！”萧怀瑾立刻小声说道。 宋芷眠指指和膘国二皇子隔了两张案几的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那个男子。 “就是他！” “你怎么看出来的？”萧怀瑾追问。 “从一开始这些人进来的时候我就盯着他们的脚步来看了。 阮行止现在立身的资本还不多，肯定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渝人面前。 所以他既然要来必定要乔装打扮一下。 一个人的面容和装束容易改，但是骨子里养成的一些习惯却改不了。 别人进来的时候都是正常的步伐，那个人却是迈着大渝读书人惯常走的四方步进来的。 虽然他在进来后也发现了不妥改变了步伐，但是却还是被我看到。 除了步伐之外，殿下再看他的坐姿。 膘国人都是盘腿坐在案几后的垫子上，非常自然。 唯独他开始的时候是跪坐的，后来在改成盘腿坐，并且他的双手是置于膝上，而非像其他人一样置于案几上。 这些都是大渝读书人才有的一些行为。”宋芷眠细细和萧怀瑾说着。 萧怀瑾立刻将目光放在了宋芷眠说的那个人身上。 果然，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一些问题的。 面上和脖子上应当都涂了黑粉，但是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上的一截却是白色的。 阮行止果然看着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第210章 你们的诚意呢 阮行止看起来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肤色只要是露出来的地方都用膘国当地的一种黑粉涂了，看着他的肤色和膘国人没有两样。 另外他的脸上还贴上了假胡子，衣服也都换上了膘国人才会穿的一种像是裙裤的衣饰。 阮行止很自信，他这样即使是站在自己的亲爹面前，他的亲爹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他低头扫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大渝人。 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多数都是皇甫安自己的幕僚。 至于坐在上首看着下面人的皇甫安……他一个武将常年镇守西南，还真没见过他。 阮行止松了口气。 他是知道齐王萧怀瑾和卫言礼在西南的，不过今天的这个日子……那俩人应该都不会来的。 齐王主战，这时候和谈他肯定不愿意，也不会来参加这个和谈。 至于那个卫言礼……就是齐王的应声虫，齐王不来，他肯定也不会来的。 至于说给不给他们上茶……阮行止一点都不介意。 不上茶也好，至少等会儿万一吵起来了，互相扔茶杯砸到自己就不好了。 阮行止坐直了身体。 今天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想谈什么，而是要做给膘国人看，他们有进展的，已经可以和大渝人一起坐下来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 慢慢来，不着急！ 只是……为什么他感觉总有一道视线看着自己，让他浑身不自在呢！ …… 阮行止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二皇子身边的白先生已经开口了。 他先是说了一通冠冕堂皇的外交辞令出来。 宋芷眠听的很认真，然后还小声给一旁听的同样认真的萧璟珏总结了一下。 “就是以前都是误会，是受了小人的挑唆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现在膘国的皇廷已经认识到问题所在了，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坏人和小人已经都被召回了，他们想和大渝回到以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总之就是他们的皇帝是好的，不好的是大皇子那帮人，是那帮人狼子野心！” 萧璟珏一想，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 “七哥，大渝的西南军不是上下一心想要把膘国拿下吗？ 那怎么会好好的要答应和谈呢？”十二皇子突然小声问道。 萧怀瑾笑了笑，看着十二皇子和萧璟珏都看着自己。 “你们自己想想看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萧怀瑾笑问。 十二皇子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 “应该是缓兵之计！应该是有某些事情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或者说是父皇的旨意还没到。 我们要拖着膘国，让膘国轻敌。” 萧璟珏却不同意十二皇子的说法。 “我觉得不是缓兵之计，应该是声东击西。 第159章 现在看着是在和谈，但很有可能西南军已经做好了进攻膘国的打算了。 也许他们现在坐在这里呢，但实际上西南军已经把他们的家都给抄了。 七叔，你说是不是啊！”萧璟珏两眼放光。 萧怀瑾点了下两个小的脑门。 “都好好看着就是了，西南军的军务你们俩还没到能插嘴的时候。” 宋芷眠却是对这两个小的有点刮目相看。 看，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骨子里都是想着以武服人，不管怎么样，打了再说。 …… 宋芷眠他们在密室里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还一边看着外面膘国人单方面表演。 为什么是单方面表演呢？ 主要是膘国的白先生说了很多，但大渝这边连这个话头都不理，只是听膘国人说话。 终于……白先生的话说完了。 膘国的二皇子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大渝这边的人。 按照惯例，这时候应该就是大渝这边的人反驳的时候了。 只有反驳了才能有谈下去的可能，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吵着吵着就谈成了。 但让膘国人意外的是，大渝人没有一个人反驳的。 大家都看向坐在上首的皇甫安，等着皇甫安说话。 皇甫安已经重新让人换了一杯茶了。 他见大家都看着他，这才放下了手里的茶碗。 “这位是白先生是吧！ 刚刚你说的话……我走神了，一句都没听到！ 但本帅现在就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打算用什么来和大渝谈？ 来和谈不是说嘴上说说就能来谈的，你们得拿出点诚意来啊！ 即使你们不来，本帅也知道你们的意思，那就是你们不想打了，想安稳的过日子。 但现在的问题是仗已经开始打了，克钦邦和掸邦已经在大渝的控制下了。 你们现在来和谈是想怎么谈呢？ 你们得拿出点诚意来才能让大渝退军吧！ 行了，把你们的诚意拿出来吧！只要看得过去，本帅呢就把你们的诚意送到陛下那边。” 说完，皇甫安就冲着下面的膘国二皇子伸出了手。 膘国二皇子他们直接就傻眼了。 流程不对啊！今天的流程就应该是先见面，然后大家互相对骂一顿，对骂完了，双方地位最高的人再出来当和事佬啊！ 再然后就是暂停，然后各自回去商讨下一步的计划，哪有一上来就问对方要底牌的啊！ 二皇子这边是得到了膘国皇帝的旨意，那就是只要大渝退兵，把占了的克钦邦和掸邦还回来，一切都好谈。 但这个底线暂时不能说出来啊！ “这……皇甫将军，这一切都是有心之人的挑拨，膘国和大渝之间原本是和平相处的。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实在不是父皇的本意。 将军这边有什么要求可以先和我说说。 回去后我一定把将军的意思呈给父皇。”二皇子一直记着阮行止的嘱咐。 一定要逼着大渝这边先狮子大开口，只要大渝这边开出来条件了，他们下面才好做。 但皇甫安就是不接这个话。 “二皇子，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首先啊，在这里和你们谈是朝廷的意思，不是本帅的意思。 本帅的意思那是谈都不用谈，大军开拔就行。 还有，现在是你们求着我们大渝，不是我们大渝求着你们，你们想来谈，那就拿出你们的诚意来。 不要说什么其他的交情，在你们膘国的军队对大渝的商队动手那一刻开始，大渝和膘国就没有什么交情了。 你们来谈，那就拿出你们的诚意来。 你们的诚意够足了，那还有谈下去的可能。 如果是想糊弄本帅…… 那可就别怪本帅不客气了。 你们应该也知道，本帅镇守西南，有陛下给的便宜行事的旨意。 实揭这么大一块肥肉放在本帅的嘴边……你们懂的！ 好了，今日就先到这吧！本帅还有要务处理，你们请回吧！ 什么时候拿出诚意了，什么时候再来谈！” 皇甫安说完，起身就走！ 第211章 你的命在我手里捏着呢 皇甫安的态度让二皇子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知道皇甫安不愿意谈，但没想到会是这么直接。 二皇子往阮行止这边看了一眼，见他不动声色的冲自己点点头，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还是有点急了。 他以为只要开始谈了，就能谈出点东西出来，差点忘了阮行止告诉他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只要谈了就行，至于为什么谈不成，那就是当初大皇子闹出来的事情了。 二皇子慢慢起身，又看了一眼内室，没有任何情绪的带着身边的人往外面走。 皇甫安虽说没有给他们这些人上茶，但还是给他们在太阳城里安排了住所的。 太阳城的官驿已经打扫干净了，二皇子他们过去住就行。 至于接下来哪天可以开始继续谈，那就看二皇子他们这边什么时候商量好。 …… 宋芷眠和萧怀瑾也都看着堂内已经起身的这些人。 膘国的这些人已经都站了起来，只有阮行止一人因为不习惯盘腿坐双腿有点麻。 其他人都神色轻松，只有阮行止神色有点痛苦。 萧怀瑾看着阮行止这样，眯了下眼睛后突然也起身了。 宋芷眠惊讶的看着萧怀瑾起身并快速的离开了密室。 萧璟珏和十二皇子原本想跟上，但见到萧怀瑾步伐很快后立刻就放弃了。 要是能带上他们俩的话肯定是要带上的。 现在走这么快肯定是不方便带他们俩。 于是，两人立刻又都凑到之前的那个暗门那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宋芷眠呢，也透过暗门的琉璃窗看着外面的场景。 …… 膘国二皇子一行人并没有很快离开，而是慢慢的往外面走。 好像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能达到一些目的一样。 就在他们要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萧怀瑾从另一侧的游廊那边过来了。 他一眼就盯上了因为双腿刺痛走在最后并且落后了好几步的阮行止。 萧怀瑾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一颗小石子就打在了阮行止的膝盖处。 只听阮行止哎呦一声就跪了下来。 已经走在前面的膘国二皇子那些人听到声音后赶紧回头看。 萧怀瑾已经快步向前并且一把将跪在地上的阮行止给拽了起来。 “昨日下了雨，地上有点滑，这位先生肯定摔坏了吧！”萧怀瑾笑眯眯的说道。 阮行止神色一凛，原本想说话，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转而用膘国人的话说了一句谢谢。 不远处的膘国二皇子想过来却被院子里 两名护卫给拦住了。 他只能远远的这么看着。 “那个……齐王殿下是吗？”膘国二皇子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贵气的年轻男子肯定就是到西南没多久的齐王殿下。 萧怀瑾只是扫了膘国二皇子一眼并不说话。 “那是的我的谋士，平时不爱说话，还请殿下海涵！”膘国二皇子硬着头皮说道。 萧怀瑾呵呵笑了两声，然后一把将阮行止拽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谋士啊！看来是本王认错人了。 本王还以为是京城的一位故人到了西南了呢！ 看来这天下长的相似的人还是很多的！”萧怀瑾慢慢说道。 阮行止身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膘国二皇子更是有点紧张了。 他不知道萧怀瑾是不是认出了眼前这人就是大渝人，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现在他必须要保住阮行止。 先不说阮行止对大渝的情况了如指掌。 要是他在这时候放弃阮行止的话以后谁还会真心为他效命啊！ “能和齐王殿下的故人长的有三分相似是我这位谋士的荣幸。”膘国二皇子赶紧说出这句话。 萧怀瑾挑了下眉。 呦，这是不承认眼前这人就是阮行止了。 阮行止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时候萧怀瑾是不可能和膘国二皇子撕破脸的。 外面都知道两国和谈了，要是这时候大渝的齐王对膘国的一个谋士下手，那外面有些人说话肯定不好听。 “多谢王爷！在下……并没有去过大渝。 许是那位故人和王爷交情很深了？”阮行止故意问道。 萧怀瑾呵呵一笑，轻轻拍了拍阮行止的背部。 “没有，故人就是应该故去的人！还有，他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无耻小人而已。 本王只是看着这位先生……和他有三分相似。 细看一下，应该认错了！ 那人早就该在他家族被灭的时候以死谢罪了，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呢！ 第160章 这位先生见谅！”萧怀瑾边说边还体贴的将阮行止头上戴的帽子上的金饰整理了一下。 阮行止眼睛都在冒火，但还是恭敬的对着萧怀瑾行了一个膘国的参拜礼。 不远处的膘国二皇子也松了口气。 还好这个齐王没有认出来阮行止，要是认出来了，这事情他还真的不好处理。 萧怀瑾笑眯眯的等着阮行止将大礼快行完了才虚扶了他一下。 阮行止看向萧怀瑾的目光却带了一点挑衅。 你现在能认出我来又如何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一向吃软不吃硬的萧怀瑾当然也看出了阮行止那眼神什么意思了。 他立刻借着虚扶的机会对着阮行止说了两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话。 “阮行止，你以为你跑到膘国就万事大吉了吗？ 你说，要是本王和那位膘国二皇子说，只要把你的人头送来，本王这边就助他登上膘国的大位，你猜那位二皇子会怎么选呢！ 你的命在本王手里捏着呢！想要你的命，容易的很！ 只是本王现在想看你唱戏！你最好唱的精彩一点！” 阮行止…… …… 萧怀瑾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阮行止却感觉到身上冒了冷汗。 他不得不承认，萧怀瑾说的很对，大渝的齐王想要他的命简单的很。 只要他一句话，不管是膘国的哪位皇子，甚至是皇帝都会把他的人头送上。 …… 宋芷眠好奇的看着去而复返的萧怀瑾。 “你和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吓的差点瘫坐在地上了？”宋芷眠小声问道。 “哦，没说什么，就问他早膳用了什么而已！”萧怀瑾轻描淡写的说道。 宋芷眠…… 我看着很好忽悠吗？ 第212章 一切都准备好了 不止是宋芷眠对萧怀瑾和阮行止说了什么好奇，膘国的二皇子一样对萧怀瑾说了什么很好奇。 “行止，那位齐王……和你说了什么，我看你脸色很不好看，他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回到太阳城的官驿之后，二皇子立刻就把阮行止叫到了自己屋里。 阮行止肯定不能把萧怀瑾说了什么告诉膘国二皇子。 要是说了，他还真怕膘国的二皇子把自己 脑袋砍了送到萧怀瑾面前，然后说就是膘国的诚意。 思考了好一会儿，阮行止才叹了口气。 “殿下，阮某对白先生的手艺很放心，乔装打扮这一块，肯定是没问题的。 有些话，阮某也不想瞒着殿下。 那位齐王殿下的确威胁了阮某。 他说……”阮行止故意为难的停顿了一下。 “他说什么了？”膘国二皇子追问。 “他说只要有他在，和谈就别想成，终有一日，他会带着西南军踏平膘国，让我等都成为他的阶下囚！”阮行止缓缓说道。 膘国二皇子…… 虽然心里气愤，但膘国二皇子也清楚，那位齐王说的应该不是气话。 只要大渝想，西南军踏平膘国轻而易举。 “他……欺人太甚！”膘国二皇子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出来。 阮行止见二皇子信了自己说的话，也轻松了很多。 他很清楚，要是能用自己换得大渝齐王的支持，这位二皇子会毫不犹豫 把自己的脑袋给砍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两国和谈的这个事情尽快进行下去。 “殿下，对于近日那位皇甫将军说的话，您怎么想！”阮行止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膘国二皇子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现在想的也是皇甫安说的话，拿出你们的诚意来？ 他们的诚意是什么？拿出什么样的东西对于大渝来说才能是诚意？ “行止，你是怎么想的？”二皇子忙压低了声音。 阮行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白先生对这有自己的看法吗？” 二皇子摇头。 “这个问题我饿问过白先生了，白先生的意思是眼下不急，他要先打探一下，看看大渝那边到底想要什么。 他还说了，我们的底牌还是不要先让大渝人知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渝人提出条件，只要他们提出条件了，我们就能讨价还价！ 但我觉得这样不妥。 老大回了曼德勒，说是软禁了，其实一直都在父皇身边陪着。 他只要抓住机会就会在父皇面前给我上眼药。 我这里必定要做出一点成果出来。 行止，你说，大渝那边想要我们拿出什么样的诚意出来？”膘国二皇子盯着阮行止。 阮行止想都不想就说道，“实揭城！” 膘国二皇子一愣，“实揭城？他们想要实揭城？怎么可能呢！ 实揭城要是给了大渝那膘国真的就离崩塌不远了。” 见膘国二皇子这个神色，阮行止忙也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 “二殿下为膘国尽心尽力此乃膘国百姓之大幸。 但殿下您现在要解决的最大问题是不能让大皇子有机可乘。 您要做的是赶紧安抚好大渝，让大渝没有任何机会出兵，想办法促成这次和谈。 只要和谈促成了，您在陛下的心里那就是皇位的接替者，别人没有办法和你相比。 既然大渝想要实揭城，那给他们就是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拿回来！”阮行止劝道。 膘国二皇子还是摇头。 “不行！实揭城对膘国来说太重要了，实揭城是膘国第二大府城，要是实揭城丢了…… 而且，即使我这里想促成这次和谈，父皇那里也不会同意的。 要是让老大那边知道了这事情，他肯定会在背后拱火。 到时候……被抓回曼德勒城的就是我了。”膘国二皇子脸露难色。 阮行止明白了，二皇子的意思是不是他不想给，而是那个膘国皇帝不会同意的。 居然如此…… “殿下，阮某有一计殿下可以试试！”阮行止压低了声音。 “什么办法？你快说！”膘国二皇子立刻看向阮行止。 “殿下可以先给陛下去一封信，今日去参加和谈之人都是殿下的心腹，谈了什么别人不知道。 这时候殿下可以给陛下汇报一下谈的内容。 殿下只要在信里说，大渝要的是膘国的半壁江山，也是因为这样，今日的和谈才没有进行下去。 在信里，殿下可以把大渝开出这样条件的原因归咎于大皇子当初的一些举动。 比如说对大渝的商队下手，侵扰了边境的玲珑镇 。 也是因为这样，大渝这边才要膘国拿出一半的疆土出来。 要是不答应，西南军就会大军开拔，直逼曼德勒城！ 而这一切，都是大皇子当初造成的。 殿下，您想啊，陛下年事已高，压根就不想打仗，再说了，想打也打不赢啊！ 这样一来，在曼德勒的大皇子肯定要被陛下厌弃，这时候，您再提出来将实揭城给大渝，您说陛下会不同意吗？ 陛下即使有点心疼，但和膘国的一半疆土相比，是不是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这样一来，膘国不用和大渝打仗了，您也让大皇子被陛下厌弃了，更重要的是，把实揭城给了大渝，也能让大渝平息怒火，这样是不是一举三得！”阮行止缓缓说道。 膘国二皇子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啊！ 是啊，先给父皇提一个不可能答应的条件，然后再慢慢的把最后的条件抛出来…… 父皇是不想打仗的，这样一来老大不会圈禁都算是好的了。 “那大渝那边……”膘国二皇子看着阮行止。 “放心吧！大渝的皇帝在北地呢，西南军现在以稳为主，除非把他们逼急了，否则的话他们是不可能进军膘国的。 这是一个把大皇子的势力铲除的绝佳机会！”阮行止笑道。 膘国二皇子放心了。 最好的机会终于来了…… …… 从膘国二皇子的房间出来后，阮行止就回了自己屋子。 一个伺候的小厮过来给阮行止倒了杯茶后就不走了。 阮行止只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厮手上拿着的一块玉佩，那是三皇子的一个信物。 阮行止笑了笑，示意小厮走近了一点。 “你回去后和殿下这么说……” …… 萧怀瑾听着官驿的人传来的消息，宋芷眠坐在一旁，卫言礼也办完事情回来了。 “膘国二皇子真的这么说？”萧怀瑾笑着问道。 “是！小的从小耳聪目明，听的真真的！”一个不起眼的男子小声说道。 萧怀瑾点点头，示意那人下去。 “宋芷眠，还真让你猜对了，那个阮行止这是要挑着二皇子和三皇子斗起来啊！”萧怀瑾说道。 第161章 第213章 插一脚就是 “来吧，宋司仪，已经按照你原先猜的一样，这两位皇子肯定要闹起来了。 我们是现在做点什么呢，还是暂时先坐山观虎斗呢！”萧怀瑾一边说还亲自给宋芷眠倒了杯茶。 宋芷眠此刻脑子正在飞快的转着。 她很自然的从萧怀瑾手里接过茶碗喝了起来。 一直跟着萧怀瑾的卫言礼有点吃惊的看着这俩人。 他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还有就是萧怀瑾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会伺候人了？ 他可从来都没有给自己倒过一杯茶的…… 萧怀瑾也看到卫言礼吃惊的样子了。 “怎么了？你也口渴了？自己去倒！没长手啊！”萧怀瑾没好气的看着卫言礼。 卫言礼…… 终究是他错付了，这么多年来跟着萧怀瑾这个家伙东跑西奔的，居然连杯茶的待遇都没混上。 卫言礼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心的喝了。 永新郡主还来信让自己好生照顾宋芷眠了。 现在宋芷眠压根就不用自己照顾好不好啊！ 宋芷眠可没管卫言礼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想的是阮行止已经这么快就开始挑拨两位皇子了，那肯定是他自己也知道，在膘国是待不长的。 说不定哪天醒来的时候自己脑袋都要搬家了。 “不着急 ，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 哎，我都在想，阮行止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啊！ 我们都没想着膘国能把实揭城送给我们，阮行止替我们想到了，他居然撺掇二皇子把实揭城给大渝。 然后再借着实揭城的事情让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栽个大跟头。 他想搞的这么热闹，我们好像不帮一把的话也不好！ 现在……就好好的帮他们添把火吧！”宋芷眠兴奋的笑道。 “添把火？合适吗？柴禾也挺贵的！”萧怀瑾笑道。 “当然合适了！ 阮行止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膘国人对大渝的恨意更加深。 这样到时候三皇子上位了，不管做什么都能一呼百应，得到百姓的支持。 只要膘国全力和大渝开战，阮行止的目的就达到了。 那时候西南再次陷入战乱，阮行止要是再跑到北地去搅和一番，说不定还能让北地也不消停呢！ 这个阮行止……心肠还真是歹毒呢！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要加把火，让阮行止的这个计谋能更加顺利的进行下去。 这个时候拱火是最好的，把柴添的旺旺的，火烧的大大的，等那火焰阮行止都控制不了的时候就是你们出手的时候了。 你们想啊，原本百姓们都是一腔热血的要为膘国和实揭城献出一切。 最后却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实揭城的事情只是两位皇子争夺皇位的博弈而已。 他们……也只是一群可以随时被牺牲的人群。 之前他们的满腔热血和义愤填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殿下，您说，要是您的膘国的普通百姓的话，您会怎么想？”宋芷眠笑呵呵的看着萧怀瑾。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萧怀瑾淡淡说道。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百姓以为自己为国为民了，但是他们的皇族却没把他们这些人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要是有个有点实力的人带头闹上一闹…… 加上膘国原本就是由一些小的寨子和番邦凑在一起的。 要是大家都闹起来，背后再有人支持一下的话，那可就真的热闹了。 那时候……膘国的皇帝想和大渝开战？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膘国一乱，西南军在这边看热闹就行。 能占的地方先占了，只要不是烧杀抢掠的，当地的百姓很快就会老实的。 不能占的地方看他们打来打去的就挺好。 谁的势力强了，西南军就帮他们的对手就行。 总之就是让这些打起来的地方势力相当，能打个有来有回的。 他们乱了，大渝才能安生。 至于阮行止……他在膘国还能待得下去吗？”宋芷眠冷笑一声。 萧怀瑾嗯了一声，这样好像是挺不错的，看着别人打仗，他在一旁看着，看谁打不过了上前帮一把就是了。 主打天天有热闹看就行…… 这样也算是把西南稳住了，让膘国对西南彻底没了威胁！ 就是……不怎么过瘾而已！ “好吧，那我们就等着看热闹吧！哎，就是要等的时间长一点了！ 宋芷眠，你说，他们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闹起来啊！”萧怀瑾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 二皇子要先写信给曼德勒的皇帝，说大渝狮子大开口，然后呢，皇帝震怒，但又不敢把消息漏出来。 也许这时候他们想的还是经过和谈把事情做成。 毕竟，大渝要是真的要打膘国了，膘国的皇帝肯定是做不成了。 为了自己的地位，膘国皇帝还是希望谈成。 这时候实揭城就成了膘国的诚意了。 诚意到手，国内百姓丢了最大的产量地必定群情激愤，这时候二皇子将成为罪人。 也是这个时候才是膘国两位皇子大战的时候。 我估计一下……应该就是二皇子和大渝和谈结束的时候吧！ 所以，齐王殿下，这事情能不能快点结束，那可就要看大渝和膘国的和谈结果了。 实揭城什么时候能到我们大渝手里呢？”宋芷眠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明白了，立刻看了一眼旁边的卫言礼。 “言礼，下面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了。 你的人得催着点那位二皇子了。 还有，你告诉你的人，只要他把这事情办成了，他四十年的夙愿，我们会帮他完成的。”萧怀瑾笑道。 一直端着茶杯不说话的卫言礼…… 好吧，你们说了半天，结果最后的事情还要自己来办。 “行！我明天就去实揭城。”卫言礼无奈的说道。 萧怀瑾一听卫言礼的语气好像有点赌气的样子，也反应过来了。 卫言礼在外面跑了一天也挺累的。 “不急的，不用明天就去的！”萧怀瑾一脸的关切。 卫言礼总算是舒坦一点了，还好，这个家伙还算是有点良心…… “明天休息一天，把太阳城春不晚的事务处理一下，后天再去吧！来得及！”萧怀瑾继续说道。 卫言礼…… 第214章 鲜花着锦 卫言礼很快就去了实揭城，至于在太阳城官驿的膘国二皇子一行人也遣了人和皇甫将军说了。 “为了表达对大渝的诚意，我们现在已经把具体的情况呈送给陛下了。 陛下那边很快就会有回复，请将军多等几日。” 皇甫将军也不啰嗦，当即就表示既然你们要等你们皇帝的消息，那就回你们实揭城等吧！ 反正大渝这边是不会再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们了。 就这样，二皇子一行人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实揭城。 …… 宋芷眠一直都在院子里待着，每天都有消息送过来。 卫言礼去了实揭城，实揭城那边的消息也都通过各种渠道送到了太阳城这边。 和军务有关的消息都送到了皇甫安那边。 和军务无关的事务原本都要送到萧怀瑾那边的，萧怀瑾忙着看西南军操练，把这些事情都丢给了宋芷眠。 随着那些消息一起丢过来的还有萧璟珏和十二皇子两人。 “他们俩小，整天在西南军大营里乱跑也不是回事，送到你这边来，学学用脑子杀人！” 萧怀瑾丢下这两句话后就回了西南军大营。 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宋芷眠和一脸崇拜盯着自己看的萧璟珏和十二皇子。 “宋司仪，七叔说你能手无寸铁就置人于死地。”萧璟珏两眼放光的看着宋芷眠。 “对，七哥还说你能让别人自己杀了自己，连怎么死的都想不到！”十二皇子也是一脸崇拜。 宋芷眠…… 她只杀了一个蔡伯驹好不好啊！ 还有，她杀蔡伯驹的事情并不好光明正大讲的。 “好了，都是巧合！巧合！ 既然齐王殿下把你们俩送到我这边来，你们俩可都要听我的安排，要是不听的话，我只能把你们都再送回去了。”宋芷眠笑着和两人说道。 俩人立刻都点头。 他们肯定会听话待在这里的。 因为要是不听话被送回去的话，萧怀瑾也不会把他们留在西南军大营，更多的是会把他们都关在别院里。 这样的话他们每天只能看四四方方的天空了。 宋芷眠又一次开始了带娃生涯。 …… 小巧别致的书房里，宋芷眠带着俩个小的坐在临窗的案几旁。 第162章 窗外繁花似锦，虽然已入深秋，马上要到冬天，但西南这边依旧像春天一样。 俩个小的都托着腮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的面前摆着各种消息，她一边看一边还要帮着整理归类。 “这个消息应该和西南军的军务有关，送到齐王殿下那边！”宋芷眠将一个纸条重新用火漆封好递给了门口一直等着的一名侍卫。 那名侍卫立刻就拿了封好的出去了。 剩下的那些消息宋芷眠一一都认真看了。 各种各样的消息在宋芷眠的脑子里快速回放着。 二皇子那些人是在三天前回到实揭城的，他们是上午回到实揭城，下午的时候各种消息就传了出来。 西南军并没有礼遇膘国的和谈队伍。 西南军已经整装待发，剑指膘国都城曼德勒。 二皇子一行使出浑身解数才让西南军暂缓开拔。 大渝那边对当初膘国军队的所为气愤无比，誓要血债血偿。 被大皇子截杀的商队有着大渝京城顶级勋贵家的份子。 …… 总之，各种消息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各种各样的都有。 只经过一天的时间，实揭城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原本以为大皇子的队伍撤走了，大战应该打不起来的百姓们又紧张起来。 不会真的要打吧！要是真打了实揭城怎么办啊！ 现在实揭城可是只有三千驻军，这点人还不够西南军塞牙缝的。 只这一天的功夫，实揭城里的富户们都大包小包的准备往膘国其他的城池跑了。 虽然说大渝的军队军纪严明，但万一人家只是对大渝人军纪严明呢？ 要是西南军把实揭城打下来了，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将会成为西南军眼里的肥羊呢？ 在第二日，实揭城的城门那里就围满了要出城逃命的百姓。 …… 宋芷眠不着急，在她看来，这只是阮行止放出来的一部分消息。 真正的消息还在后面呢！ 现在百姓只是害怕，到了恐惧的时候，某种情绪才会爆发出来。 “宋司仪，卫公子从实揭城那里传来消息，膘国三皇子从膘国都城曼德累给阮行止送了消息过来。 应该是和大皇子有关的。 膘国三皇子悄悄去见了大皇子，据说大皇子那边已经发怒了！”来送消息的卫言礼的随从小声说道。 宋芷眠点点头，接过卫言礼送出来的消息看了看。 今日实揭城的风向有变…… 宋芷眠稍微想了想就看向那个随从。 “告诉卫公子，下面的事情就是鲜花着锦，他知道该怎么做的！”宋芷眠轻声吩咐。 随从立刻点头，随后转身就走。 宋芷眠将案几上的所有消息都整理好后才站了起来。 在窗户边看了一会儿院子里的花，萧璟珏轻轻拽了下宋芷眠的衣袖。 “宋司仪，实揭城那里是不是要乱了？”萧璟珏小声问道。 宋芷眠摇摇头。 “实揭城不会乱的，乱的只是人心！ 小殿下，十二皇子，你们要知道，这世间能杀人的不止是刀剑和各种毒药。 只要有心，这世间的一切都将是杀人的利器。 你们等着看吧，明天这个时候，实揭城将会是最热闹的时候！”宋芷眠笑道。 萧璟珏和十二皇子互相看了看。 不就是一个实揭城吗？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工夫吗？西南军只消一天的时间就能拿下实揭城。 …… 和宋芷眠想的一样，只过了一日，实揭城的风向突然变了很多。 有消息传来，大渝这边答应和谈，但是和谈的条件就是膘国要把一半的疆土割给大渝。 这消息一传出来，实揭城立刻就炸了。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呢，膘国一半的疆土，怎么不撑死他们！” “不对啊！要是大渝想要，光靠着西南军就能把这些疆土占了吧！” “天啊，膘国一半的疆土，那实揭城肯定不保了啊！” “天杀的大皇子，要不是当初他截杀大渝商队，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 终于，有人把矛头对准了已经回了曼德勒都城的大皇子。 宋芷眠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给卫言礼去了信。 “他们的人不行，说话说不到点子上，你的人帮着他们给大皇子集火！” 第215章 烈火烹油 二皇子兴奋的在厅堂里走来走去。 他的心情也从刚回到实揭城的忐忑不安变成了现在的兴奋不已。 “行止，你这一手的确厉害啊，现在外面的百姓都在骂老大。 说他当初吃饱了撑的去截杀大渝的商队，后来还死不承认。 丢了三座山不说，连克钦邦掸邦都没保住，现在好了，连实揭城能不能保住都另说了。 老大这次……可算是声名扫地了。 父皇不想担这个责任，肯定会把老大推出来的。”二皇子兴奋的直搓手。 阮行止平静的笑了笑。 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步子走的，现在要借着二皇子的手把大皇子那边压下去。 就先让二皇子先春风得意一段时间吧！ 等过了这段时间…… “阮某只是想了个办法，还是殿下有这个运气，正好碰到这个事情。 要说首功……阮某不敢领。 首功当属白先生，要不是白先生往外面放的消息，实揭城怎么会这么快就传遍这些消息呢！ 白先生果然厉害！”阮行止说着还冲着一直沉默的白先生揖了一礼。 白先生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冲着二皇子行了一礼然后就走了出去。 二皇子笑着替白先生解释了一下。 “白先生的祖籍是实揭城的，后来求学去了曼德勒，在实揭城这边他有很多故友。 行止你想办的事情……白先生很容易就能办成。 行止，你别和白先生置气，他就是这个脾气，不爱说话。 但不管任何事情交到他手上他都能完成的很好！” 阮行止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惊讶消息怎么会传的那么快的，按照他原本的估计，这些消息应该先在茶楼里传播开。 然后再慢慢的传遍整个实揭城，再由实揭城传到膘国其他的地方。 但现在就一天的时间……好像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阮行止还以为是有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在背后拱火呢，现在一看，居然是那个白先生的手笔啊！ “原来如此，白先生辛苦了！”阮行止由衷说道。 二皇子哈哈笑了两声。 “行止，有你和白先生在，我简直是如虎添翼，等以后……你们俩都会是我的左膀右臂。” 阮行止恭敬的冲着二皇子行了一个膘国的君臣大礼…… …… 从二皇子的别院出来后，阮行止就回了自己的那个小院子。 这里已经有人等着他了。 在看了来人送来的信件后，阮行止将信件当场就烧了。 随后，他又磨墨用左手写了一封信，并在信上加了一个只有三皇子知道 的印记。 将信用火漆封好，阮行止将信交给了来人。 “告诉殿下，一切都不要急，现在隐忍为主。 大殿下那里也不是时候，先让二皇子蹦跶几天吧！ 等二皇子和膘国达成和谈了，再进行下面的事情！”阮行止吩咐。 等院子里就剩下阮行止一个人后，阮行止这才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第一步算是完成了，下面只要让二皇子那边悄悄运作一下，膘国的老皇帝在知道只要舍弃一个实揭城就能保住自己的皇位肯定会乐意的。 那时候才是进行第二步的时候。 阮行止这么一想，立刻又抬步往二皇子的别院走。 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让那个姓白的继续推波助澜，实揭城的这些消息传的越广二皇子就会站的越高。 …… 二皇子那边很快就接纳了阮行止的建议。 他给膘国的老皇帝去了第二封信，信里的意思就是说在他的不懈努力，并花了无数的金银珠宝之后，终于打动了某些人。 “儿臣通过大渝京城的暗线说动了皇甫安。 皇甫安那里表示他需要给大渝一个交代，给被截杀的商队一个交代。 即使不要膘国一半的疆土也要拿下实揭城。” 二皇子知道，这封信送出去后他的父皇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这个要求。 毕竟在克钦邦和掸邦被大渝控制了之后，实揭城迟早也是大渝的。 只不过是主动送给大渝和被动被大渝打下来的区别。 要是被大渝打下来，实揭城将成为废墟一片，那时候膘国连拿下来的可能都没有。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一个完好的实揭城送给大渝，至少将来还有拿回来的可能…… 第163章 …… 很快，曼德勒的膘国皇帝就给二皇子来了密信。 同意二皇子的建议将实揭城送给大渝，但也要让大渝签下不侵犯膘国其他疆土的文书。 二皇子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干成一件大事了。 …… 宋芷眠这边也得到了二皇子一行人要求再度来和谈的消息。 “看来是谈成了？”宋芷眠问萧怀瑾。 萧怀瑾点点头。 “有人上赶着要把实揭城这块肥肉送到我们的嘴边，我们为什么不吃啊！ 只不过现在都是秘密进行的。 等两国的文书都签了，实揭城成了大渝的之后，这些消息才会散布出去。 那时候……谁的刀枪厉害就是谁说了算。 至于那些文书……哄哄傻子罢了！”萧怀瑾把玩着手里的长弓。 可惜啊，到了这里这么久，这把长弓就用了一次，射下了那三个山头的膘国军旗。 哎，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宋芷眠看着一脸不甘心的萧怀瑾，想了想，还是提了个建议。 “其实你也不用生气，大家都知道那些所谓的文书就是一张纸而已，不当真。 但为了冠冕堂皇一点，还是在签文书的时候注意一下比较好。 这样的话，朝堂上那些文官们和膘国人吵架也有底气一点。” 萧怀瑾愣了下。 “怎么个注意法呢？” “就是……在签文书的时候写上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说大渝保证不砍第一刀。 殿下，您明白什么意思吗？”宋芷眠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想了想立刻明白宋芷眠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意思？” 宋芷眠摇头。 “不是！我是意思我我们不砍第一刀，但是可以用其他武器先轰一阵子。 纯纯的字面意思，懂了吗？ 不砍第一刀不代表不射第一箭！明白了吗？”宋芷眠笑道。 萧怀瑾…… 光禄寺大夫的位置应该是宋芷眠的！ 第216章 好像可以接受 见萧怀瑾一脸惊讶的样子，宋芷眠却不觉得有什么。 这在后世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好不好？ 后世的华夏不就是承诺不开第一枪吗？但是在没开枪之前还是可以拿铁棍斧子之类的打上一架的嘛！ 这叫奉旨打架！ “宋芷眠，你这是什么脑子啊，怎么能想出这么多的弯弯绕出来的。”萧怀瑾越看越觉得宋芷眠不简单。 “这又不是什么难的，就是文字游戏而已。 殿下，只要大渝的那些读书人愿意动脑子，他们能想出来的办法肯定比我的还缺德呢！ 不是都说宁得罪莽夫也不要得罪读书人吗？ 以后你多培养几个不要脸的读书人就行了！”宋芷眠笑着说道。 萧怀瑾想了想自己身边能和读书人挂上钩的有谁…… 只有一个卫言礼，但是卫言礼好像也想不出这么牵强的理由出来…… “好啦，殿下别想那么多了，其实说到底还得是大渝强盛了才行。 要是大渝国力不行，即使再怎么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的也不行的。 最终还是拳头说话。”宋芷眠还是劝了两句。 萧怀瑾终于不去想这个问题了，他转而问宋芷眠另一个问题。 “那实揭城划归了大渝了，是不是我们也要准备一些事情了？” “那是当然的，其实实揭城要是划到大渝这边了，普通百姓们肯定没有什么意见的。 跟着大渝这边总比跟着膘国那边要强吧！ 这时候可以派官员来治理实揭城，开大渝的铺子医馆，还有大渝的学堂。 学堂必须要开，因为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慢慢的，实揭城就会让自己融入大渝。 时间一长，他们谁还认为自己是膘国人啊，肯定会以大渝人自居。 不过，在干这些之前，殿下还得让卫公子做一件事，那就是……” 宋芷眠在萧怀瑾的耳边低语了几声。 萧怀瑾立刻明白宋芷眠的意思了。 小事情才能解决大问题！ …… 两日后，膘国的二皇子再次带着他的人进了太阳城。 在经过了两日的艰难谈判之后，膘国二皇子终于代替膘国完成了和谈。 实揭城，克钦邦和掸邦都划归到大渝的疆土内，另外赔偿大渝三百万两白银的赔偿款。 大渝保证不会对膘国砍第一刀。 但要是膘国再做出侵犯大渝疆土和国民的事情来，大渝将会把膘国夷为平地。 至此，大渝和膘国的又一次和谈终于完成了。 代表大渝签了文书的皇甫安心情不错。 嗯，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实揭城，可喜可贺。 二皇子呢，也松了一口气，至少在膘国皇帝那里，他是有功之臣，帮他的父皇保住了膘国不被灭国。 好像唯独受到伤害的就是大渝那些被截杀的商队了…… “都是假的！那些商队的人都是我让人从膘国那边抓的一些山匪，然后宰了换了大渝行商的衣服。 当初实在找不到理由，卫言礼就给出了这么一招。 说到底，实揭城人还得谢谢我呢，那些山匪可一直都盘踞在实揭城周围的山上，平时坏事可没少干。 本王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算了，谢谢我就不用了，他们现在也算是大渝子民，我就当是保护了自己的国民吧！”萧怀瑾笑着和宋芷眠解释了一下。 宋芷眠…… 这位齐王殿下原来也有不正经的时候啊！ …… 实揭城划到了大渝的版图之内，消息传出，大渝人这边欢天喜地的。 太阳城和滇城再也不是靠着膘国的，现在挡在膘国和大渝之间的变成实揭城了。 太好了，膘国要是再侵犯大渝的话，就先侵犯实揭城吧！ 只是让大家想不到的是，膘国那边的反应让大家有点吃惊。 二皇子在回到实揭城后已经准备好迎接大家的烂菜帮子和臭鸡蛋了。 只是…… 大家好像只是惊讶了一会儿，并没有反应很激烈。 想象中的骂他卖国求荣的话更是没有，相反，不少人还觉得庆幸。 “反正实揭城是也保不住，这样送出去的话还能保住实揭城，至少大家不用担心有兵祸了。” “是啊！这样好歹是对老百姓好点。 那些达官贵人们有地方跑，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往哪里跑啊！ 而且划到了大渝那边就算是大渝的疆土了，听说滇城那边已经派了官员过来了。 总不能……让我们的日子比现在还差吧！” “没错，管他是在大渝还是膘国呢，谁能让我们把日子过下去谁就是好人。” “对，能把日子过下去就是好日子，反正我们就是种地的。” …… 这样的言论很快就成了大家都认同的事情。 命是自己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保住自己的命就行，现在这样，对于实揭城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止是阮行止惊讶，就是二皇子也惊讶。 “白先生，可是你做的？”二皇子盯着白先生看。 白先生点了点头。 “殿下是为了膘国才忍辱负重的，总不能让那些人把脏水都泼到殿下身上吧！ 让他们认清楚现实也好，实揭城的百姓们其实就想安生的过好日子，其他的……对于他们来说不重要。 殿下，我在实揭城里已经安插了不少人。 终有一日，殿下登上大位之后，总有拿回实揭城的一日。 那时候，这些人都将派上大用场。”白先生还和二皇子说了另一件事。 二皇子两眼放光，这个白先生果然对自己忠心，连以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先生此举甚好！这一仗，我们总算是打赢了，我在父皇那里也算是站稳了。 先生和行止都将居首功！”二皇子说着还冲着俩人都揖了一礼。 只不过俩人都闪到了一边。 “下面的事情就是将殿下的名望抬到最高，殿下的名望越高，大皇子那边的名望就会越差。 时间一长，陛下定当厌恶大皇子，会拿下大皇子手上的兵权。 只要大皇子手上的兵权一丢，这膘国的皇位就稳稳的要落在殿下手上了。”阮行止笑道。 二皇子心情舒畅，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大皇子压着的那股怨气终于都吐了出来。 “老大那边……等我登上大位我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的。 至少我们都是一母同胞， 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只会圈禁他到死。”二皇子笑道。 白先生和阮行止都赶紧说了句二皇子仁义。 就在实揭城人对二皇子交口称赞没两日，又有消息传了出来。 第164章 曼德勒城的大皇子参了二皇子一本…… 第217章 参你勾结大渝 大皇子的人在朝会上参二皇子是常有的事情。 光是大皇子被召回曼德勒城，二皇子接手实揭城之后，大皇子的人每天都会参二皇子。 什么二皇子尸位素餐，接手政务以来毫无建树。 再或者说二皇子碌碌无为，被大渝人牵着鼻子走。 最严重的也就是说大皇子有损国格，送上门去让大渝人羞辱。 二皇子已经习惯了，别人再怎么参自己也没用，帮着他父皇保住了膘国的是他。 那些人……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在二皇子听到随从说自己又被大皇子参了后，他一点都不意外。 “这次又是谁参我的？ 什么名头？不用管，肯定是老大在背后撺掇的，他看我做出点事情来了，心生怨愤而已，不用搭理。”二皇子一点都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 来汇报的人却是满脸慌张。 “殿下，这次事情非同小可，陛下在朝会上震怒，下朝后召见了几位老臣，随后就下了命令让您回曼德勒。 奴才日夜兼程，腿脚快了点，这才比传旨的人先到的实揭城。 殿下，大皇子的人在朝会上参您勾结大渝，里应外合把实揭城给弄走的。 朝廷那边……已经快要为了您的事情吵翻天了。” 二皇子…… “你说什么？说我勾结大渝，里应外合把实揭城送出去的？ 放他娘的狗屁。”二皇子气的脸都涨的通红。 一向儒雅的他已经开始爆粗口了。 他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越想越生气。 “我勾结大渝把实揭城送出去的？他们怎么不想想，实揭城现在这样能保得住吗？ 大渝兵强马壮，还有能把山炸成粉末一样的火器，二十万西南军驻守在太阳城，对膘国虎视眈眈。 实揭城就是人家嘴边的一块肉，人家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还我出卖了实揭城？ 我不想着和谈能行吗？不和谈大渝的西南军就会开拔直逼曼德勒城。 那时候生灵涂炭，实揭城成为一片废土就好了吗？ 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实揭城的百姓能免遭战火的毒害？ 在他们的嘴里我成了卖国求荣了？ 还有天理吗？”二皇子气的眼睛都红了。 阮行止和白先生站在屋里一句话都没说。 阮行止不说话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出来的，大皇子那边也是得了三皇子的暗示才用这个名头参大皇子的。 现在他要看的是膘国的大皇子和二皇子狗咬狗，咬的越凶越好！ 白先生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给了二皇子建议。 “殿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不在都城，话怎么说都由着大皇子。 要是您抗旨不回都城的话，都城那里还不知道又要说什么呢！ 您先回去，实揭城这里有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回到都城了，您把这里的情况和陛下好好说说，再去皇后娘娘那里哭诉一番，总能解决的。” 二皇子想了想，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他知道回到曼德勒之后，他很有可能被软禁，和大皇子一样。 但要是不回去的话，那就坐实了老大参自己的那些罪名。 他倒是想逃亡呢？可是能逃到哪里去呢？ “行止，你说我下面该怎么办？”二皇子看向阮行止。 阮行止想都不想就说道，“按照白先生说的，回都城。 既然大皇子在都城捣鬼，那就解决都城的问题。 他说您勾结大渝，里应外合的弄走了实揭城，那您也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勾结大渝的人是他，是他得了大渝那边的暗示，截杀了一支商队，让大渝有了出兵的借口。 他的目的就是把兵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殿下的人一样可以这样参大皇子！ 只要这样一闹，陛下那边就会认定是皇子之间正常的争斗，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毕竟，争端的大皇子挑起来的，原本大渝和膘国之间可是相安无事的。 起因不就是大皇子的人截杀了大渝的商队吗？ 殿下，回去后话该怎么说，殿下应该清楚吧！ 这时候可不是心软的时候，大皇子这一招那可是要您的命啊！” 二皇子脸色白了白。 “那个家伙……亏得我之前还想留着他一条命呢！现在一想，他这条命是不用留了。 行止，等传旨的人到了你就随我一起回曼德勒。 至于实揭城这里……白先生，要辛苦你了！ 他日事成，定当不会忘记两位的相助之恩！” 二皇子说完，还退后两步冲着阮行止和白先生行了个大礼。 …… 两日后，曼德勒城传旨的人到了，在宣读了膘国皇帝的旨意之后，二皇子就带着阮行止回了膘国的都城曼德勒。 而就在这一日，大渝的西南军抽调了两万人马进驻实揭城。 也是在这一天，实揭城原本属于膘国的那些官差衙役全部被驱逐，大渝的官差衙役接管了这里的一切。 萧怀瑾也带着宋芷眠，萧璟珏，还有十二皇子进了实揭城。 “那位把实揭城送给大渝的二皇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萧怀瑾问着身侧的宋芷眠。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刺杀，但在阮行止的保护下都安全躲过去了。 现在应该是对大皇子恨之入骨，恨不得当场宰了他。 膘国二皇子对阮行止越来越信任，估计到了曼德勒之后两位皇子会斗的更凶一点。 至于哪一天会刀剑相对……估计还要有段时间。 现在卫公子在曼德勒安排的人也都准备好了，曼德勒的百姓们将很快就分成两派，支持不同的皇子。 可惜的是，这样的热闹我们看不到了！”宋芷眠叹了口气。 萧怀瑾看了眼宋芷眠，从她眼里看到了惋惜。 “没事，卫言礼有时候就像个说书的，让他把这些事情说给你听，你应当和在现场看的感觉一样。 不过，我很好奇，这两位皇子最后的会以什么样的结果收场？”萧怀瑾看着宋芷眠。 “怎么收场？ 没法收场，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发动兵变，然后两人都被关起来。 再然后呢，皇后的孩子只剩下三皇子一人。 膘国皇帝不得不把三皇子立为太子！ 只要三皇子成了太子了，阮行止的计谋就成了一大半，再下面他就会撺掇三皇子夺回实揭城，和大渝开战！”宋芷眠一字一句的说道。 萧怀瑾…… 真的会这样吗？ 第218章 赏我一座大庄院吧 “宋芷眠！”萧怀瑾突然叫了宋芷眠一声。 本来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宋芷眠下意识的就“啊？”了一声。 “殿下有事情？”宋芷眠赶紧回神。 萧怀瑾抬手叫来了护卫，让护卫送来了一壶美酒和两碟小菜。 “喝两杯吧！我们好好聊聊！”萧怀瑾指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宋芷眠有点吃惊，这位主好端端的让自己陪他喝酒干嘛？难道说是有什么好事情。 “殿下，您有事情？”宋芷眠小心的问道。 萧怀瑾哼了一声，“怎么？本王想喝酒就喝酒了，非得要有什么事情才喝酒吗？ 心情好不行吗？” 宋芷眠…… 那当然行了，尊贵的齐王殿下心情好了，那他们这些在下面办差的心情必须也要好啊！ 不就是喝酒吗…… 额，从到了这里之后，宋芷眠好像还真没喝过酒呢！ 想到这，宋芷眠说了一声恭敬不如从命就在萧怀瑾对面坐了下来。 一壶还是从京城带来的桂花酿，清透的酒水倒进了白玉杯里立刻就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味。 桂花酿入口更是清冽绵柔，让人身心舒畅。 宋芷眠发誓，即使是以前的她也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连着喝了两杯，萧怀瑾发现宋芷眠的眼睛好像都亮了。 他又给宋芷眠倒了一杯。 “你倒是喜欢这桂花酿，我也喜欢，但我长姐不喜欢。 这桂花酿是父皇让金陵那边送来的，金陵秋桂香，那里有个酒坊酿出来的桂花酿更是一绝。 父皇本来想给长姐也送去桂花酿的，但长姐说不喜欢桂花的味道，她只喜欢兰花。 就因为长姐这一句话，父皇让宫里的酒坊酿酒师父去酿兰花酿。 但不管怎么酿，长姐都说味道不对，不如窗前的兰花味道清香。 后来父皇没有办法，只得让人把大渝各地送来的兰花都送到了长姐那边。”萧怀瑾开始絮叨。 宋芷眠哦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桂花酿。 第165章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在监察司那边，叶大人常去的屋子里都摆着兰花呢！ 还有就是屋里的那些案几桌椅上面好像都有兰花纹。 “谁都会有自己的喜好，这很正常的，我喜欢桂花，也喜欢兰花，只要是花，我都喜欢。 但我自己养不活，养什么死什么！所以我不养。”宋芷眠笑着说道。 萧怀瑾见宋芷眠这么说，也笑了笑。 对的，谁都有自己的喜好，长姐喜欢兰花，他不喜欢花朵，但却喜欢各种弓，长弓，短弓还有各种连弩，他都喜欢。 看着宋芷眠很快又把一杯桂花酿喝完了，萧怀瑾想提醒一下宋芷眠。 桂花酿初喝的时候觉得清甜，但是后劲却大…… 但宋芷眠喝完了杯里的酒，又眼巴巴的看着装着桂花酿的酒壶了。 看着宋芷眠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还有点祈求有点期待的样子，萧怀瑾想了想，又给宋芷眠倒了一杯。 “最后一杯了，别喝多了！” 宋芷眠赶紧点点头。 等宋芷眠将第四杯桂花酿喝完了，她已经不让萧怀瑾倒酒了，而是自己把酒壶拿了过来自斟自饮了。 “这酒好，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宋芷眠一边说还一边冲着萧怀瑾笑。 萧怀瑾…… 看着宋芷眠这样，萧怀瑾突然也笑了笑。 “宋芷眠，等你把阮行止那个家伙给坑死了，你想要点什么赏赐？”萧怀瑾突然问道。 “赏赐？什么赏赐都行吗？”宋芷眠歪着脑袋，手上还拿着酒壶。 “对！什么赏赐都行，只要不是触犯大渝律法的，本王都能答应你！”萧怀瑾立刻说道。 宋芷眠嘿嘿笑了笑。 “赏赐……我可以自己选的话，那就出宫吧！ 然后殿下赏我一大笔银子，再多来几块御赐金牌什么的。 到时候我在京郊买个大庄院，好大好大的庄子，雇人给我养花种草，还要给我养鸡养鸭的。 殿下，您不知道，我觉的我自己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宋芷眠没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大舌头了。 萧怀瑾以前见到的宋芷眠都是那种进退有度，礼仪做的非常好，非常端庄的女官宋芷眠。 第一次见到话痨宋芷眠突然觉得新鲜。 “你哪点不好？”萧怀瑾顺着宋芷眠的话问。 “我养东西养不活！养什么死什么！ 就连乌龟我都害怕被养死了！ 所以，我一定要买个大庄院，手里握着御赐金牌，请人来给我养这些东西。 他们负责养，我负责赏！这样多省事啊！ 当然了，那么大的庄院我自己住肯定不合适，到时候我拉着连翘一起来住。 要是郡主和萧软软也愿意过来的话，也是可以的，我给她们都留着房间就是了。 叶大人……想来也行，我也给留房间。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吃着烤肉，喝着美酒，赏着美男！嗝……”宋芷眠打了个酒嗝。 “美男？”萧怀瑾有点吃惊。 “嗯，就是美男，到时候买一大批美男子藏在庄院里，一定要十八般武艺都会，个个都有绝招。 一定要好看。 到时候要是可能的话，都把他们给纳了，至于谁做大房…… 谁长的好看，谁的活好谁就不能做大房！嗝……”宋芷眠又打了个酒嗝。 萧怀瑾…… “难道不是谁看好谁做大房吗？你这……糊涂了吧！”萧怀瑾把手在宋芷眠面前摆了摆。 宋芷眠一把将萧怀瑾的手给打了下来。 “你懂什么啊！我那是为他好！他都长那么好看了，活都那么好了，不得把所有的心思用在伺候我上面啊！ 怎么能让那些庸俗繁琐的事务把他给绊住了，他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行。 至于其他的……有别人来干！ 殿下，所以你一定会赏我一座大庄院的对不对？”宋芷眠眼巴巴的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好！本王赏！一定赏，本王还一下子就赏你两座大庄院行了吧！” “两座？不不不，一座就够了！” “还是两座吧！多养一些美男，本王闲来无事也可以去看看！来，宋司仪，继续喝！ 不够的话本王再让人送……” …… 宋芷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 她只记得桂花酿很好喝，然后喝了好多，又说了好多话…… 至于说了什么，好像记得不大清楚了，依稀是赏赐还有种花养草什么的…… 第219章 京城来的消息 宋芷眠心里有点不安。 自己不会说错了什么吧！都说酒后吐真言，自己不会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撩了吧！ 宋芷眠又认真想了想…… 好像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就是说这大庄院什么的…… 揉了揉太阳穴，宋芷眠发现，这好的酒宿醉后居然不会头疼呢！ 想了想，宋芷眠还是叫来了一直在门口守着的铃兰。 “铃兰，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宋芷眠看着铃兰。 “是奴婢把您抱回来的！”铃兰小声说道。 宋芷眠…… 铃兰虽然看着身形和普通的宫人无异，但是力气却比一般的男子要大很多。 “那……辛苦你了！”宋芷眠只能这么说。 铃兰笑笑，刚要说这是奴婢的本分……宋芷眠却又开口了。 “我昨晚上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铃兰…… “没有！”铃兰立刻非常坚定的说道。 宋芷眠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她还真怕自己喝多了，然后有不合适的举动，比如说看到个美男就说，帅哥加个微信吧…… 铃兰松了口气，微微福了一礼就退了出去了。 昨晚上…… 她是亲眼看着这个行为举止都像是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的宋司仪是怎么和齐王殿下喝酒的。 “来，殿下，走一个！好酒不可辜负…… 哎哎哎，喝完！你养鱼呢！这么好的酒能这么浪费吗……” 后来齐王殿下醉了，宋司仪也醉了。 齐王殿下拍着宋司仪的肩膀说要赏她三座，不，是五座大庄院。 宋司仪呢…… 呵呵，也拍着齐王殿下的肩膀说，哪日进了她的大庄院了，一定不让他当大房…… 最后铃兰把宋芷眠抱走了，萧怀瑾被他的侍卫给搀扶走了。 铃铛努力甩甩脑袋，昨晚上她看到的肯定不是真的，肯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端坐在案几前的那个宋司仪怎么可能会是昨晚上那个人呢，一定是自己没睡好多想了。 …… 萧怀瑾好像也忘了那晚上的事情，还是动不动就往西南军的大营跑。 不过他现在动不动就让人给宋芷眠送点花花草草的过来。 有西南这边的花匠精心养出来的名贵茶花，有从路边挖来的不知道名字 野花，好有从山涧溪流里抓来的乌龟…… 宋芷眠虽然觉得莫名其妙的，但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像让院子里更有鲜活的气息了。 于是宋芷眠高兴的都收了下来。 除了这些东西，萧怀瑾还让人送来了各地的美酒…… 这些宋芷眠没敢碰，她担心万一再喝多了怎么办？ 还是留着吧，等回京城了，和连翘，郡主还有萧软软她们聚在一起再喝。 能让齐王殿下巴巴送来的肯定是好酒，一定要和好友一起分享。 ……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 宋芷眠和萧怀瑾等着膘国的皇廷那边两个皇子闹的更凶一点。 卫言礼更是在幕后亲自指挥了他安插下去的人卖力的为两位皇子摇旗呐喊。 大皇子那边要是占了优势了，卫言礼的人赶忙就帮二皇子造势。 二皇子的人要是占了上风了，卫言礼的人立刻又帮大皇子那边添点柴火。 一时间，膘国的都城曼德勒两位皇子斗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各种奇招层出不穷。 两人都是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对方，一边暗自查探对方是不是来了什么高人。 在这场纷争里收获最大的就是阮行止了。 二皇子几乎是把阮行止当做是自己最厉害的幕僚在用了。 阮行止呢，也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周旋。 在阮行止看来，这一切都在他的预判之中，只要一步一步走，一切都会按照他预想的发展。 西南……不对，应该是整个大渝都会乱起来的。 他心里想的那个场面肯定会看到的。 …… 宋芷眠将收到的消息放到了一边。 果然，在卫言礼的每个消息里，都是曼德勒城怎么怎么乱了。 将今日的最后一条消息收了起来，宋芷眠这才看向一旁等着的萧璟珏和十二皇子。 第166章 “宋司仪，要是大渝和膘国打仗了，我能当个马前卒吗？ 要是皇甫将军和七叔不同意的话，您能和他们说说吗？”萧璟珏双手托腮看着宋芷眠。 十二皇子也跟着附和。 “嗯，宋司仪和七哥还有皇甫将军说说吧！ 我们俩不要求加入先锋队，只当个马前卒就好！” 宋芷眠看了两人一眼，就这俩小家伙居然想着上战场了？ 一个还没马腿高呢！另一个呢，虽然有马腿那么高了，但是爬上马背都困难。 就这俩人居然想当马前卒？ “这事情……你们也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司仪女官，其他的事情我是说不上话的。 两位殿下还是去求齐王殿下吧！”宋芷眠立刻拒绝。 皇子皇孙上战场这样的事情怎么她怎么能插嘴呢？ 还是交给萧怀瑾那个家伙自己解决吧！ 萧璟珏和十二皇子都哦了一声，然后都皱着眉头开始想怎么和萧怀瑾开口。 宋芷眠将案几上整理好就看着这俩小家伙。 自从跟着萧怀瑾到了西南之后，这俩小家伙好像身上的娇气都没了。 好像皮糙肉厚了一点…… 而且性子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以前动不动就爱罚宫人和内监的十二皇子也知道体恤下人了。 宋芷眠心里暗暗感叹，萧宣帝果然是个老狐狸啊！ 在这个时候让萧怀瑾把萧璟珏和十二皇子带到了西南，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京里斗的再怎么天翻地覆的，都不会牵扯到这两人。 只是…… 吴王被赐毒酒死了，京里好像也安定下来了。 听说陛下带着赵王在北地已经横扫了红毛番邦人的皇廷。 数不清的金银珠宝都被运回 京城…… …… “宋司仪，殿下让您带着小殿下和十二皇子去他那边一趟！”铃兰突然在门口汇报。 宋芷眠一愣。 “可是有急事？” “京城来人了，送了一些东西和信过来的，还有两封信是专门给您的！ 齐王殿下不好拆您的信，就遣人来请您过去一趟。”铃兰说道。 宋芷眠这才起身带着萧璟珏和十二皇子过去了…… 第220章 陛下要回京了 宋芷眠带着萧璟珏和十二皇子进了萧怀瑾的院子。 院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京里送来的东西，算着时间，应该是宋芷眠他们刚到了西南就又送来的。 有能放的住的干货，更多的是一些食材。 随着这批东西来的还有两个厨子。 据说是叶大人亲自安排了人送来的。 “大人说了，这都是江南和岭南那边过冬前送进京城的，叶大人挂念着西南这边的人，挑了一些好的送过来了。 但又怕这边没有会做的厨子，就安排了两个厨子过啦。”送东西来的内监一脸恭敬的和萧怀瑾说道。 萧怀瑾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礼单。 他有点奇怪，好端端的长姐怎么会送这么多东西到西南来。 自己到西南这么久了，也没见长姐给自己送什么东西啊，上次刚让宋芷眠送来了一批，这次又…… 很快，萧怀瑾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些东西应该不止是长姐准备的，还有慕晓安排的。 没看到那边满满的两大箱子，都是专门给宋芷眠的。 “宋司仪，这里有慕晓给你的信！”萧怀瑾冲着刚进门的宋芷眠扬了扬手上的信。 宋芷眠赶紧把信接了下来。 当着萧怀瑾的面把信打开，宋芷眠认真看了起来。 永新郡主说了，在宋芷眠刚走的第二天她就想宋芷眠了。 原本她想着实在不行自己也坐上马车去西南算了。 但一想到卫言礼临走的时候把春不晚交给她，还有京城里的铺子，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咱们的胭脂水粉铺子现在生意正好呢，我可要看住了。 铺子里挣的银子我已经都分好了，连翘的那份让人带到北地了。 软软来信说了，连翘除了在军营里当军医之外，还在天机城开了个药铺。 只要是日子不好过的百姓去看病，连翘都不收药钱的。 软软一边嘴上说着连翘傻乎乎的，一边又给连翘的药铺送银子过去。 还有呢，软软说，等她把天机城和天居城的行商事务都处理好，她就回京城。 但是在京城估计也待不了那么久。 因为叶大人说了，北地的事情了结后，西南的事情肯定也要处理的差不多了。 既然这样，那萧软软肯定也要往西南跑。 希望软软去的时候你还在那里吧！ 不过听说陛下要回京了，估计你在西南也待不了多久了。 送去的那些东西有的是从江南和岭南送来的，还有的是从北地送来的。 沈云川他大哥从北地回来了，顺便带回来的。 沈云川给我来信了，说是他大哥一直都没成亲，回京城应该是要成亲的，就是不知道哪家姑娘能看上他大哥那个木头了……” 宋芷眠看的很认真。 在西南这边还能有人挂念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有永新郡主在，京城的事情她都能知道。 随后宋芷眠又去看了永新郡主送来的那些东西…… 嗯，吃的穿的用的几乎都有了。 最让宋芷眠意外的是还有两盒的茉莉香粉。 永新郡主特意说了，加了牛乳或者是羊乳一起用，最是滋养皮肤…… 宋芷眠心里暖暖的，小心的将信收好后就看向了已经好几天没在自己面前露面的萧怀瑾。 萧怀瑾这几日东西送了不少，但人却没在宋芷眠面前出现。 宋芷眠没觉得有什么，一直都认为是萧怀瑾在忙。 萧怀瑾在看到宋芷眠的 时候却有点不自在。 他那天虽然也喝多了，但还没多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境地。 他记得可清楚了，宋芷眠拍着自己的肩膀说，以后要是找到一个像他这样长相的，她肯定舍不得让他做大房…… …… “都是慕晓和长姐给你送来的，好些东西我都没有！”萧怀瑾语气有点酸酸的。 宋芷眠可没那个好心分他一点。 “都是姑娘家用的东西，不好给你的。”宋芷眠立刻拒绝。 萧怀瑾…… 这个宋芷眠，很好！以后送她大庄园的时候不送带汤池的…… “我就这么一说，长姐关心你比关心我还多！ 好了，那些东西让人搬到你院子里就是。 长姐和慕晓也真是的，什么东西都往这边送，真把这里当穷乡僻壤了啊！”萧怀瑾没好气的说道。 宋芷眠能感觉到萧怀瑾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看了眼在院子里围着京里送来的东西在看的萧璟珏和十二皇子，宋芷眠想了想，还是往萧怀瑾身边凑了凑。 “殿下是有心事了？”宋芷眠小声问道。 萧怀瑾没说话，只是将手边的两封信给宋芷眠递了过去。 宋芷眠没客气，接过来看了起来。 第一封信中规中矩的，是太子给萧怀瑾的。 信里都是一些家常的话，另外还有的就是兄长对在外奔波弟弟的挂念。 太子也说了萧宣帝要回京城的事情。 只是说的比永新郡主和宋芷眠说的要更加详细了一点。 萧宣帝是要回京了，但是赵王却被留在了北地。 红毛番邦的皇廷已经覆灭，现在那边只是一些收尾的事情。 威远军忠诚于皇帝，把赵王留在那里也不会有大事情。 只不过让宋芷眠意外的是，在这个时候，萧宣帝应该在北地就地封赏，而不是急着回京。 但现在偏偏让赵王留下，他急着回来了。 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宋芷眠放下了太子给萧怀瑾的信，又拿起另一封信。 这封信是叶云舒写给萧怀瑾的。 信里除了一些朝堂上政务的处理，还有一件事就是……太子的身子不是很好。 “京城渐渐冷了起来，太子今日咳嗽的多了。 另外太子妃说太子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休息好了。 一到了夜里就喘不上气，躺不下来，需要靠着床架才能勉强呼吸上两口。 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只能用汤药暂缓症状……” “太子那边……”宋芷眠立刻看向在院子里玩耍的萧璟珏。 “长姐说，要是在一个月内还是不能找到医治太子哥哥的良药，就要把珏哥儿先送回去了。 父皇急着回京，应该也是担心太子哥哥的病情吧！”萧怀瑾小声说道。 宋芷眠心里有点难受。 太子……很好！ 爱民如子，什么事情都为大渝着想，这样的好人怎么就得了治不好的病呢！ 第167章 “叶大人手下能人多，肯定能找到医治太子的良药！ 殿下，一定会天无绝人之路的！”宋芷眠安慰。 萧怀瑾点点头。 …… 京城里，叶云舒看完手上的纸条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第221章 天无绝人之路 叶云舒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上刚拿到的消息。 她一直在找的人居然有线索了。 叶云舒拿着手上的纸条在监察司挂着的舆图上看了好一会儿…… 越看，她的心跳的就越厉害！ 那个人按照最近出现的地方……好像是就是往京城来的。 叶云舒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又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叫了门外的人进来。 “从明日开始， 你亲自带着人去城门那里扮成守卫看着，要是看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进城了，一定要来告诉我。 记住了，不可以惊扰了那位老人家，更不可冲撞了人家。 那位老人家…… 算了，你只要记住了，让守城门的那些人眼睛都放亮一点。 要是谁敢有人会为难普通进城百姓的事情出现，那他的脑袋就别想要了。”叶云舒认真嘱咐。 随从立刻恭敬的答应了下来。 等屋里又只是她一个人了，叶云舒才端起手边的茶杯。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有点抖。 找了那么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 只是那位老人家性格古怪，他要是不想见别人，不想出手，没人可以为难他。 即使她现在手上有着老人家唯一的徒弟连翘手里的玉佩，也只是能勉强见上他一面，至于所求之事…… 只能看那位老人家的心情。 他看你顺眼了，再难的病症都会帮你治并且还分文不取。 他要是看你不顺眼了……金山银山搬到他面前都没有用。 叶云舒长舒了几口气，不会的，老人家不会无缘无故往京城走的。 …… 也是在这个时候，京城一家普通的客栈里。 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正坐在客栈屋子临窗的位置，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 他是从西南那边一路走过来的，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再加上给一些有缘人看看病，花了快半年的时间才到了京城。 起初他只是不放心那个小徒弟。 一个从小就和药打交道没什么心机城府的丫头怎么去报自己的血海深仇。 在他还没到京城的时候，他就听说了江南民济堂全族被抓，老友的惠民堂大仇得报。 而自己的小徒弟已经跟着皇帝去北地威远军当军中的郎中去了。 这样也好，倒是省得自己出手，也省了不少的毒药了。 老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皇宫里的人一直都在找自己。 找自己什么事情他也清楚。 从西南到京城这条路上，老人家也算是见到了很多事情。 总之，大渝还是那个国泰民安的大渝，而太子……也是颇受百姓尊敬的储君。 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后，老人家在街上逛了起来。 京城好像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热闹很多。 老人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看着大家热情的张罗买卖，好像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虽然别人都说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但看到大街上这么多人的笑脸，他还是很高兴的。 晃了一圈，老人在一家卖羊汤的摊子前坐了下来。 摆摊子的是个没牙的老婆婆。 “老大哥，吃碗羊汤？”老婆婆笑着问道。 老人立刻点了点头。 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上了之后，老人顿时食欲大动。 喝了两口羊汤，老人和老婆婆聊的也就多了起来。 “您身子骨硬朗啊，家里都挺好的？”老人笑着看着老婆婆。 这时候没什么人，老婆婆立刻就在老人对面坐了下来。 “好着呢！孩子在家里种地，儿媳妇也操持家务，两个孩子都上了学堂呢！ 虽然不指望他们能将来考状元，但好歹也能认得几个字。 我还能动弹，就也出来挣点。 遇到好时候了，不得好好抓住啊！”老婆婆笑呵呵的说道。 老人点点头，又问了一个问题。 “现在陛下对北地和西南两边用兵，对你们……影响大吗？” 老婆婆摆摆手。 “没啥影响，原本我们也都以为朝廷要用兵了，肯定要增加赋税什么的，即使不增加，那也要让大家伙捐点东西吧！ 谁知道……赋税没加不说，听说江南那边有地方遭了水灾，朝廷还拨了不少银子过去呢！ 咱们的那位太子和相爷……是这个！ 我天天在这摆摊子，听大家说了，北地和西南用兵都没从户部拨银子。 太子殿下和相爷用的是内府和陛下私库的银子。 没让咱们老百姓掏一点呢！” 老人一听，也笑了。 是啊，那个皇帝御驾亲征去了，留在京城征集粮草的可不就是太子和林相吗？ “咱们这位太子爷挺好的！”老人笑着附和了一句。 老婆婆也嗯了一声。 “太子肯定好啊！别说没给我们增加赋税了，就京郊外的学堂都是太子府支持的。 我家那个小孙女，就是去的那个女子学堂。 学的可认真了。 就是……咱们这位太子爷身子不是很好。 哎，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每天拜佛的时候多祷告两句，求着老天爷开开眼，让太子殿下的身子好起来。 太子好了，咱们这些老百姓才能过上舒坦日子不是？”老婆婆一边说一边又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老人笑了笑，又继续喝羊汤。 喝完羊汤后，老人将一块碎银子放到了桌上，然后就起身离开。 皇宫里的人找他是什么事情他是知道的。 不止是皇帝派了人，那位大家最近议论最多的天元公主也在找他。 都是为了太子的病…… 老人看着周围都有着自己事情干的人，心里也冒出了一个念头。 虽然他想避世，但是却避不开这芸芸众生。 一个好的君主能创造一个盛世，能国泰民安。 …… 老人在外面晃了一圈后终于背手走进了春不晚。 春不晚的掌柜的一见是个一身布衣的老者，猛的想到了最近收到的消息，她赶忙迎了上来。 老人将袖子里的一块玉佩往掌柜的手里一放。 “安排我见一下那位叶大人吧！” 春不晚掌柜的看到手里的那块玉佩差点跌坐下来。 这样的玉佩，她们的东家卫家也有一块，听说是从福顺郡主手上传下来的…… 第222章 大礼相待 京城的人感觉今天的春不晚肯定来了大人物。 以前热闹异常的春不晚今天竟然挂出了暂时歇业的牌子。 而那个长袖善舞的春不晚的美人掌柜也一脸恭敬的带着茶楼里的茶童们站在门口像是在等谁。 很快，之前大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那些女子禁军们有序的出现在春不晚门前的那条街上。 一个个都脸色沉静，左手扶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把，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一旦有心怀不轨的人靠近，这些女子禁军第一时间就会让那人身首分离。 虽然春不晚已经被严严实实的保护了起来，但却没有怎么骚扰到百姓。 百姓们只是暂时不被允许到春不晚这边来，但可以远远的看着。 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悄悄的在远处看着这一切。 这个阵仗……肯定是有非常尊贵的人到春不晚来了。 能是谁呢？ 陛下？不可能的！陛下御驾亲征，虽说有人说陛下已经班师回朝了，但现在还在路上，距离回京城至少也要十日以上。 不是陛下那能是是谁呢？ 春不后台强大，即使是王爷皇子之类的人来，最多也就是让二楼或者三楼的包间清场，一楼的大厅还是对普通百姓开放的。 今天的这个阵仗…… 很快，大家心里的疑惑就解开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里，两辆乌木嵌金马车缓缓的停在了春不晚的门前。 第一辆马车上没人，第二辆马车上下来的人让大家心头一震。 一身的蒹葭色竹纹窄袖立领官袍，头发用一顶玉冠束着的女子出现在大家面前。 大家赶忙都跪了下来。 天元公主叶云舒！ 自从这位嫡公主自爆了身份之后，几乎就没在大家面前出现过，几乎每日都在监察司。 现在突然这么出现在春不晚…… 难道说春不晚有这位公主要见的人？ 春不晚的掌柜恭敬的带着人迎了过去，亲自迎了叶云舒进那里春不晚的大门。 在叶云舒进入春不晚之后，春不晚的大门就关上了。 第168章 …… “老人家人呢？”叶云舒一进了春不晚就急切的问道。 春不晚掌柜赶紧引着叶云舒往三楼走。 “奴婢安排在三楼的观山海包间了，已经好茶伺候着了！殿下仔细脚下的台阶。” 叶云舒长舒一口气，抬脚就往三楼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都在二楼候着，不必跟着我上三楼！” 身后的随从护卫立刻都在二楼的楼梯口站好。 叶云舒一步一步的往三楼走去，在走到观山海包间的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看着关着的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轻轻叩了两下门。 “晚辈叶氏云舒求见老前辈！”叶云舒轻声说道。 门内先是一片安静，随后就是老者的声音。 “叶家的娃娃啊，进来吧！” …… 门只是关上，没有插上，叶云舒只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叶云舒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白发老者。 老人家打量了一下叶云舒，不错，和自己当初见过的那个丫头挺像的。 特别是眼神，坚定又有点固执…… 叶家的女娃娃好像都是这样…… 老人家好像陷入到某种思绪里，也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到京城的景象…… 那时候…… “晚辈叶氏云舒见过连老先生！”叶云舒恭敬的对着老人行了一个揖手礼。 这人正是连翘的师父，药王谷的制毒大长老连老先生。 连老先生也有点惊讶的看着叶云舒。 他没说话，叶云舒就一直保持着躬身揖礼的姿态。 要是萧宣帝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想，他这个女儿对他行礼都是行完就结束了，才不会管你看没看到呢…… 但现在叶云舒…… “叶家的女娃娃……你是大渝最尊贵的公主，在这京城里，除了陛下之外，你不用向任何人行礼的。 今日行此大礼……倒是让老夫有点不自在了。”连老先生突然开口了。 叶云舒依旧保持着躬身的仪态。 “连老先生值得！”叶云舒轻声说道。 连老先生叹了口气，“过来吧！老规矩，我见了你，就先给你把个脉吧！” 老人说完就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自己的脉枕。 叶云舒这才起身走到了连老先生的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连老先生两根手指搭上了叶云舒的脉…… 好一会儿，连老先生才点点头。 “你的身子骨养的很好，除了腰椎血脉有点淤堵之外，其他都很好。 切忌久坐，八段锦可以多练练！”连老先生笑道。 叶云舒收回手腕恭敬的应了下来。 给叶云舒诊完脉之后，连老先生把脉枕收了起来就看着叶云舒。 他在等叶云舒开口。 “老先生，您说我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那为何太子的身子会有那么大 问题呢！ 一胎的两个孩子，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呢！”叶云舒轻声问道。 连老先生叹了口气。 “这事情……说起来也不复杂，太子身上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确切的说你母亲身上就有这种病。 叶家的女娃娃……不容易！ 你应该知道的，你家的那位第一位监察司卿叶辞书叶大算师就是有心疾的。 碰巧病发的时候我那位父亲在，有他出手，那位叶大算师保住了命不说，父亲还专门给她配了一副药。 那药……真的是把药王谷所有稀奇的东西都用上了，这才把那位大算师的病给治好了。 虽然根除，但是骨血里还是有这个病引的。 只是没想到隔了三代了，你母亲的身上却发现了这个病。 那时候你母亲已经身怀有孕三个月了，当时正好是江南水灾，你母亲日夜查账，确保每一分银子都用在赈灾上。 心力交瘁之下……你们两个差点就没了。”连老先生说着当时的情况。 叶云舒愣了好一会儿。 原来母后在怀自己和太子的时候居然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她只知道母后在怀着她和太子的时候情况非常不好，好几次都差点胎儿不保，最后就是靠着连老先生给的药丸硬生生撑住的。 等他们出生的时候，她身子骨康健，太子却从小疾病缠身。 “连老先生，您能救太子吗？”叶云舒期待的看着连老先生。 连老先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说了另外的一些话。 “我上次来京城是三十年前，正好遇到你母亲身怀有孕。 她从江南回来后就一病不起，那时候我就和她说过，要想保命，只能落胎。 只要没有孩子，就能保一辈子平安！ 她却坚持要把你们生下来！” 叶云舒…… 第223章 先皇后的选择 “你母亲看着柔顺，谁都说她性子好，其实啊，她骨子里就是标准的叶家人。 固执，她认定的事情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我当时告诉她，要是坚持把你们俩生下来，你们俩出生的时候就是她命归黄泉的一日。 她依旧把你们生下来了。 不过，她却保住了一条命，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我的诊脉出了问题，后来才知道…… 你父皇……怎么说呢！ 挺别扭的一个人，和你母亲一样固执。 当皇帝心不够狠，但当夫君算是不错的。 你母亲也没算跟错人，你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算了，不说了，你让人去西南找我，就是为了太子的病吧！”连老先生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愣了好一会儿才认真点了点头。 “是！太子从过完年之后身子骨就一天比一天差了，之前父皇让人从药王谷求来的丸药最后一颗也吃了。 受了上官老大人离世的刺激，太子的身子越来越差。 最近已经夜不能寐。 只要躺下就喘不上气，只能靠着床架才能勉强休息会儿。 要不是这样，我也不敢连着给药王谷写了六封信。”叶云舒小声说道。 此刻看什么都很平淡的叶云舒在连老先生面前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连老爷子叹了口气。 他看着窗外的京城，又回头看了看一脸愁容的叶云舒。 “你父皇什么时候回京？”连老先生问道。 “还有十日可到京城。 老先生是需要什么吗？只要京城里有的，我都能给您弄来，父皇的私库里也收集了好多稀有的药材。 只要能用得着，我都能取来。 不用等到父皇回来才可以动用那些东西的。”叶云舒赶忙说道。 连老先生却是摇头。 “不是这些东西，论药材齐全，你父皇的私库能有药王谷的药库齐全吗？ 要想给太子治病，保住太子的命，你父皇必须出面。 有些事情必须让你父皇知道！ 这样吧！我给你交个底，太子的病我能治，但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不是我治好了太子就能高枕无忧的。 等你父皇回来后，我会和你父皇好好说这事情。 现在……这个药丸你先拿回去给太子吃。 每日晚膳后用上一粒，温水送服，准保能让他睡个安稳觉。 他的病到时候该怎么治……我会斟酌着来！”连老先生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药递给了叶云舒。 叶云舒赶紧小心的将药丸接了下来。 看着叶云舒小心翼翼的样子，连老先生忍不住劝了两句。 “你比太子大了也就一炷香的功夫，用不着这么操心的！” 叶云舒赶紧笑了笑。 “不是操心不操心的事情，我们都是一胎出来的，我没病没灾的，太子却…… 我总觉得是不是我把所有的好运气都拿走了，太子才会这样的。 每次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难受。” 连老先生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你的错！你别瞎想了，我离开京城三十年了，你和我说说京城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吧！” 叶云舒立刻让茶楼送了一套泡茶的器具过来，她一边泡茶一边和连老先生说了这些年京城的事情。 从自己一出生就被抱到了叶家当叶家女孩子养，再到前段时间上官老大人离世的事情。 连老先生一边听一边点头。 上官家的那个老伙计居然也走了，没想到还是用到了当初自己给他的那颗丸药啊…… “还有就是您的徒弟连翘去了西南。 我在西南的人送信回来说了，连翘在西南也开了一家惠民堂，经常给百姓送药。 当地人都叫她连大夫呢！ 哦，她还把您给她的玉佩给我了。”叶云舒赶紧把袖子里的那块玉佩拿出来给连老先生看。 连老先生看了一眼玉佩就明白了。 第169章 肯定是叶云舒帮着连翘把仇给报了，连翘这才把玉佩给她的。 “好啦，你那点小心思就别再我面前耍了。 不就是想让我尽心点医治太子吗？ 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肯定会尽全力医治太子的。 论关系，我和你们叶家也算是有点亲戚关系的。 你忘了，你们叶家第一个大算师那可是我父亲的外甥媳妇。 她要是还在的话，我见了她都要叫声表嫂的！”连老先生笑道。 叶云舒干笑两声。 是呢，还是亲戚呢！ 可是即使是亲戚又有什么用呢？不管是父皇还是她，不都找了这位老先生三十年？ 当初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这位老前辈怎么会三十年都没踏足京城的。 …… 叶云舒在春不晚茶楼待了很久，和连老先生也说了很多。 原本连老先生想住在春不晚茶楼的，但叶云舒非得要连老先生住到太子府去。 “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您老安心住着就行，正好您也可以提前给太子把个脉什么的。” 连老先生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叶云舒的心思。 这是怕自己又跑了吧！ “我不会乱跑的！我既然来了肯定就是来把事情解决的，你这样子……看犯人啊！” 叶云舒赶紧赔笑。 “老前辈莫怪，主要是……您在，我心里就安心。 说实话，在我心里，十个太医院的人也抵不上一个您。 您在太子府那边守着，大家都能睡个安稳觉！”叶云舒小心的说道。 连老先生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 不管是哪里都是住，太子府他也住得！ 就这样，在外面所有人的注视里，叶云舒亲自扶着连老先生上了第一辆马车。 她自己还是去坐了第二辆马车。 京城的百姓都觉得惊讶，那位白发老人什么来头啊，居然能让天元公主这么恭敬的对待？ …… 当晚，连老先生就悄悄的给太子把了脉，也看着太子服下了一粒药丸。 在监察司的叶云舒也收到了消息。 “太子殿下已经就寝了！太子妃那边让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太子是躺着睡的，睡的很香！” 叶云舒终于松了口气。 她双手合十拜了拜后突然又吩咐了下去。 “请崔大姑姑来！” 今日连老先生话里透露出来的一些消息……好像当年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第224章 是个好夫君 叶云舒看着恭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崔大姑姑，还有点恍惚。 这位崔大姑姑十四岁进宫，不是在先太后宫里当差就是在母后的凤梧宫当差。 母后宫里的事情她应该都知道吧！ “崔大姑姑！”叶云舒轻轻叫了一声。 崔大姑姑立刻躬身上前。 “奴婢在，殿下有何吩咐！” 叶云舒笑笑，在自己没有自爆身份之前，崔大姑姑是少有的几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由此可见，不管是自己的母亲还是父皇都非常信任她。 “大姑姑，我记得你以前一直都是在母亲宫里当差，论进宫的时间，你甚至比父皇身边的薛公公还要早上两年。”叶云舒看着崔大姑姑。 崔大姑姑忙躬身行了一礼。 “公主殿下说的是！奴婢早年是先太后选进宫的，起初一直在太后娘娘身边当差。 后来陛下被封为太子，先皇后被封太子妃，太后娘娘就把我给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对奴婢一直都很好！” 叶云舒点点头，母后对崔大姑姑很好她是知道的。 听说当初母后就是让崔大姑姑把自己抱回的叶家，每次宫里送了东西来，也都是崔大姑姑送来的。 崔大姑姑对她也一直都很好。 叶云舒可一直都记得，崔大姑姑每次乔装到了叶家都会和自己玩上好一会儿。 “大姑姑，您是母后身边伺候的老人了。 我是一出生就被送到了叶家的，宫里的事情……您应该都很清楚的。 当初我和太子出生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母后她……当时是不是情况非常紧急？”叶云舒直接问道。 崔大姑姑惊讶的看着叶云舒。 好端端的，这位公主殿下怎么会问起当年的情况，当年的事情……可是瞒着大家的。 即使是太后娘娘知道的也不多！ “殿下，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当初生产的时候虽然情况紧急，但是……”崔大姑姑并不想多说什么。 “大姑姑，我要听实话！”叶云舒脸色平静，就这么看着崔大姑姑。 崔大姑姑被叶云舒盯的没办法，只得说道，“陛下对这事情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可再议论！” “那大姑姑的意思是这事情我要问到父皇那里了？”叶云舒依旧不让。 崔大姑姑…… “殿下既然想知道，那奴婢如实说了就是！”崔大姑姑叹了口气。 叶云舒示意崔大姑姑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崔大姑姑稳了稳心神，想了想三十年前的事情…… 血，触目都是血，产床上都是血，这是崔大姑姑当时唯一的记忆！ …… “皇后娘娘因怀有双胎，生产的时候并不是很顺。 即使太医院那边做足了准备依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皇后娘娘刚有身孕的时候就胎象不稳，不管是太医院还是外面的 郎中都说了，皇后娘娘的身子不适合要孩子。 但皇后娘娘舍不得腹中的双胎，一直都在保胎。 等到生产的时候，娘娘生下您之后，已经没有力气再生下太子了。 后来是含了五百年的参片才把太子生了下来。 太子在娘胎里待的时间长了，出生的时候浑身青紫，太医救了好久才让太子哭出了声。 只是太子那边刚脱离险境了，皇后娘娘那里又出事了。 皇后娘娘产后出血，太医院扎针都止不住血。 眼看着皇后娘娘的气息越来越弱，陛下让人送进来一粒丸药给娘娘服了下去。 也是因为那粒丸药，皇后娘娘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从那以后，虽然陛下让内府和太医院好生给皇后娘娘将养，皇后娘娘的身子依旧是一天不如一天。”崔大姑姑细细说道。 叶云舒愣了很久。 原来母后生自己和太子的时候这么凶险吗？ 他们俩只知道母亲在生他们俩的时候是难产，没想到会这么惊险。 叶云舒很快就注意到一个店，父皇送进来的那粒丸药…… “父皇给母后吃的那粒丸药有什么说法吗？是太医院配的？ 既然有如此的神效为何不早早的预备着呢！”叶云舒盯着崔大姑姑的眼睛。 崔大姑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说！你不说的话，等父皇回来了我一样会去问的。 现在太子身子不好，我已经请了药王谷的人来给太子诊治，我需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叶云舒不紧不慢的说道。 崔大姑姑有点无奈。 要是其他的皇子公主，她完全可以不管这些，闭紧嘴巴就行。 唯独对这位嫡出公主，她不敢这么做。 想了想，崔大姑姑还是全盘托出。 “公主殿下 ，陛下给皇后娘娘吃的那丸药叫回魂丹！听这名字您也该知道这药有多神奇。 这药是……药王谷的那位医毒都出神入化的百药长老调制出来的。 在先帝时期，先帝帮了百药长老一个忙，百药长老不愿意欠这个人情，就给先帝专门配制了三颗药丸。 就是回魂丹！ 据说那药丸只要人的脑袋没掉，哪怕是心已经不跳了，只要没超过一盏茶的功夫，只需要吃上一粒，就能保住性命。 先帝当初拿到药丸之后就一直收着，他觉得自己用不上。 在先帝驾崩的那天，他也没有用那药丸。 不过先帝把那药丸给了陛下。 皇后娘娘生产陛下用了一颗，太后娘娘是在报恩寺故去的，陛下即使想用这药也没用上。 这就是为什么皇后娘娘能在生产时出了那么多的血还保住了性命的原因。”崔大姑姑小声说道。 叶云舒已经听傻了。 怪不得连老先生说母后当初怀着双胎生他们几乎是要搭上自己的命的。 但那药丸…… 叶云舒太清楚了，那样的药丸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 起死回生…… 她的父皇毫不犹豫的让母后吃了那样的一颗药。 其他的皇帝能做到这些吗？ 她的父皇居然做到了，怪不得连老先生说，父皇是个好夫君。 可是后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父皇只有三颗药，但却给母后吃了一颗！他只剩下两颗了！”叶云舒自言自语。 第170章 崔大姑姑摇摇头。 “不是！确切的说，那三颗药丸都用了，陛下手里已经没有了。 要不然，太子……” 叶云舒…… “父皇手里一颗都没有了？” 叶云舒有点不敢相信。 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父皇了！ 第225章 好父亲 “是，陛下手里的药丸是一颗都没有了。”崔大姑姑轻声说道。 叶云舒就这么看着崔大姑姑，等着崔大姑姑解释。 “皇后娘娘生产的时候用了一颗，后来殿下您被抱到了叶家抚养。 在您三岁的时候，您生了一场病，高热不退，太医院和叶家用尽了办法都没办法让您醒过来。 陛下带着药丸亲自去看了您，给您服下了药丸，第二日您就退烧了。 又过了一年，太子不小心落水，诱发了心疾，陛下把最后一粒丸药给太子吃下。 这就是那三颗药丸的去处。”崔大姑姑继续说道。 叶云舒……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了，哪个皇帝不想长久的坐在皇位之上？长生一直都是每个皇帝追求的，但到了父皇这里…… 他有三次延寿的机会，但都送给了妻儿……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别人都说他对母后情根深种，但是后来为什么一个又一个的妃嫔纳入了后宫呢？ 一个又一个的皇子出生，这些都是真的啊！”叶云舒喃喃说道。 崔大姑姑沉默了会儿后才轻轻摇了摇头。 “殿下，陛下他不止是皇后娘娘的夫君，是你们的父亲，他也是大渝的皇帝，是有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君主。 在皇后娘娘生下您和太子之后，陛下突然有了个想法。 他不想当皇帝了，他想带着皇后娘娘出去游山玩水，顺便去药王谷找人把娘娘的病根治了。 但大渝的皇帝怎么能是不想当就不当的呢！ 陛下当初做了很多事情，他安排了人照顾在叶家的您，又在太子身边安排了人。 他还重用了周王和庄王。 陛下当时想的是，他退位让给年幼的太子，太后娘娘掌管后宫，太子即位后，庄王和周王两位王爷辅政到太子亲政。 这样也不会让大渝动荡。 谁知道……不等陛下安排妥当，周王叛乱。 而且周王不止是简单的围攻皇城，他还勾结了红毛番邦人，让平静了快百年的北地陷入到战火之中。 天机城和天居城两座城池的陷落更让陛下陷入自责。 也是在这时候太后娘娘知道了陛下的意图。 在打了陛下一巴掌之后，陛下就去跪了太庙。 整整三日，陛下在太庙里不吃不喝，三日后出了太庙，陛下下令对周王进行绞杀。 再后来，陛下也就不提退位给太子的事情。 加上太子身子不好，您又是叶家女，陛下要对大渝的皇室有个交代，这才开始充盈后宫。 第一个被抬进荣华宫的就是吴贵妃。 她不止因为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女官，是皇后娘娘默许的，还因为她和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 慢慢的，陛下的后宫妃嫔多了起来。 皇子们也一个接一个的出生了。 陛下想着，太子身子不好，要是撑不到成年了，他至少还给大渝的皇族留下了能担当大任的皇子。 再后来……在太子和您出生后的五年后，齐王殿下出生了。”崔大姑姑轻声说着后来的事情。 叶云舒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的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的父皇。 他好像真和连老先生说的一样，很别扭的一个人…… 有什么事情不说，总是闷在心里。 叶云舒想了下，要是她是她的父皇的话…… 妻子患有先天心疾，挣命生下了两个孩子，一个健康，还有一个和妻子一样有先天心疾。 偏偏健康的那个女孩子还被妻子送回了娘家继承家业去了。 他想带着妻子出去看看顺便治病，还把身后事都安排好了。 偏偏这时候弟弟又来抢自己的东西，还把家里的好多东西送给了外人…… 他有傍身救命的东西，但都给了妻儿。 这时候家族里的人又都围着他说，你不能就这么放下一切走了，你不能看着家里人四分五裂吧 叶云舒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自己的父皇好像挺可怜的。 怪不得大渝之前的几个皇帝都不想当皇帝呢，这皇帝当的是挺累的。 看看自己的父皇…… 叶云舒不止是觉得父皇有点可怜，还有点心疼他了！ 从皇帝的角度讲，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每次君主更迭的时候都是最乱的时候。 为了大渝百姓着想，父皇……做的好像也没错！ 他也想给大渝准备一个身体康健什么都好的储君啊！ 偏偏太子就是身患心疾…… “陛下他……有时候也挺无奈的！”崔大姑姑小声说道。 叶云舒没说话，她想到了从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她就没给过父皇一个好脸子。 在她眼里看来，母后早早的离世肯定是被父皇给气的，所以她对父皇后宫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有好脸色的。 顺带的，对她的父皇也没了好脸色。 “这些事情还有谁知道？”叶云舒皱着眉头问道。 “除了奴婢之外，就是薛内监知道一二了，以前太后娘娘也知道，但太后娘娘仙去后，也没几个人知道了。”崔大姑姑赶紧说道。 叶云舒点点头，这才让崔大姑姑回去。 …… 等崔大姑姑离开后，叶云舒看着桌上的账本，突然发现一点都看不下去。 她的脑子里都是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她的父皇做的那些事情，乱糟糟的。 那位父亲是个好父亲吗？肯定是！ 能保命延寿的三颗药丸不是给了妻子就是给了孩子。 他是个好皇帝吗？ 目前来看好像是的，毕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渝，也为了大渝放弃了一些东西。 只是……她的父皇别扭，叶云舒感觉心里更别扭。 合着自己这么多年来是恨错了人啊！ 在想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提笔给萧宣帝写了封信。 除了日常的问候之外，就是问萧宣帝哪日能到京城。 她……有点想念父皇了！ 将信递给身边的人，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出去了，叶云舒看着太子府的方向久久都没有说话。 乱糟糟的，一切都乱糟糟的！ 希望明天开始一切都能好起来！ …… 萧宣帝是在两日后收到了叶云舒的信的。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是一封普通的汇报政务的信。 但在看到信的最后那句想念父皇了，他吓的立刻站起来了。 首先是她的宝贝女儿叫他父皇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恭请圣安！ 第二就是她的女儿说想念他了…… 这…… 萧宣帝第一个念头就是是不是京里出了什么大事了，或者说叶云舒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这个女儿一向清冷，再大的事情发生了都不耽误她看账本。 每次的折子更是一句废话都没有。 现在…… “来人！日夜兼程，尽快赶回京城！”萧宣帝沉着脸下了命令。 第226章 日夜兼程 在接到叶云舒的信之后，萧宣帝就下令日夜兼程赶紧回京。 跟着的人都吓了一跳，怎么好端端的这么急了？ 不是大胜红毛番邦现在是班师回朝吗？ 既然是班师回朝那不得摆足了气势吗？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日夜兼程呢？ 这可一点都不像是打了胜仗的样子，相反，还有点吃了败仗逃难……啊呸！想什么呢！ 大家什么话都不敢说，赶紧匆匆收拾了东西跟着萧宣帝日夜兼程往京城赶。 京城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萧宣帝坐在龙辇上面，虽然眼睛闭着，但是脑子里却想了很多。 不管是沈相还是六部尚书或者是太子送来的消息，京城都没什么大的事情啊！ 除了太子身子不好，这还是太子妃和叶云舒悄悄来信告诉自己的。 但为什么那个丫头突然的示弱了呢？ 还说想念父皇了…… 难道说是谁给那个丫头穿小鞋了？ 不应该啊，凤令都交给那个丫头了，京城的人现在应该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吧！ 谁这么不开眼，找她的麻烦？ 难道说是宫里的贵妃？不可能！那丫头对上吴贵妃那是一点都不怵的，怎么可能吃亏呢？ 再说了，她手里不止有女子禁卫，还有好多江湖人士，怎么可能会吃亏呢？ 萧宣帝怎么想都想不到叶云舒莫名其妙的说那么一句话是干什么的。 第171章 …… 原本至少还要十日才能到京城的路程，在日夜兼程之后居然只要了五日就回京了。 回京那日，京城的百姓们都出城迎接了。 萧宣帝看着林相带着文武百官来迎接自己，唯独没看到太子和叶云舒。 “太子和叶大人呢？”萧宣帝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太子这两日在府里休养，新来的大夫说……不宜外出，叶大人就看人看住了太子，不让太子出来。 太子是想出来的，但太子府被叶大人的女子禁卫围了起来，太子想出来也出不来。 至于叶大人…… 她今日有些账本没看完，说是等晚点时候亲自来给陛下请安！”林相赶忙说道。 萧宣帝点点头，随即冲着迎接的百姓们招了招手，然后就上了龙辇回宫了。 回宫后萧宣帝谁都没见，第一时间就换了衣服，坐上马车去了监察司。 结果…… 叶云舒不在监察司，听说是去了太子府了。 他赶紧又转头去了太子府。 …… 太子府里，叶云舒正看着连老先生给太子诊脉。 连老先生的手搭在太子的脉上，闭着眼睛捻着自己的胡须，好久都没说话。 屋里静悄悄的，谁都不敢说话。 叶云舒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连老先生。 终于，连老先生的眼睛睁开了，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老前辈，如何？”叶云舒和太子妃都紧张的看着连老先生。 “这几日养的不错，气血比之前要足了很多，脉象也比之前要好了。 再养上几日，应该就可以行针了。”连老先生笑道。 叶云舒和太子妃都松了口气。 太子妃更是眼睛都红了。 太子倒是看开了，他笑着将手收了回来。 “辛苦老先生了，这些日子一直守着我！”太子笑道。 连老先生心情也是不错，这些日子汤药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叶云舒正要请了连老先生去外面坐坐，院子外守着的内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陛下到了！已经到了前院了！” 叶云舒这才想起来她的父皇日夜兼程已经到了京城了。 她还想着，难道是京城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才让父皇这么着急的回宫的？ 太子在太子妃的搀扶下赶紧起身往院子里走。 一群人到了院子里的时候，萧宣帝正好进了院子。 太子，太子妃，叶云舒，还有连老爷子正要给萧宣帝行礼，萧宣帝立刻摆手。 “不用那么多礼，屋里说话。”说完就进了太子之前的屋子。 大家都有点奇怪，看着萧宣帝急匆匆地 样子都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萧宣帝却是松了一口气。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了给太子看病的人已经进京了，并且已经在太子府住了好几日。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派人去往药王谷找人，结果人家自己进京了，萧宣帝叹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叶云舒和太子，又看了一眼须发皆白的连老先生。 叶云舒一见，赶紧亲手给萧宣帝捧了一杯茶过来。 …… “老先生是哪日进京的！”萧宣帝看着连老先生。 “进京已经有十多日的时间，但进太子府给太子诊治也就五日的时间。”连老先生轻声说道。 萧宣帝点点头，然后冲着连老先生抱拳行了一礼。 “有劳老先生了！” 连老先生赶紧闪到一边避开了这个抱拳礼。 屋里安静了下来，萧宣帝看了一眼太子看着好像已经好起来的脸色，又看了看屋里伺候的人。 “伺候的人都出去吧！朕有话要和太子他们说！” 很快，薛公公带着伺候的人都出了院子。 屋里就剩下萧宣帝，太子和太子妃，叶云舒和连老先生。 “老先生，太子的病可能治好？”萧宣帝紧盯着萧宣帝。 连老先生点点头。 “可以治好！也可以终身不犯！” 除了连老先生之外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就连一向看的很开的太子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那就好！老先生尽管用药，只要是大渝有的，朕都可以给你弄来。 只要能把太子的病治好！”萧宣帝立刻做出保证。 连老先生却是摆手。 “不用药！只要行针即可！但是陛下要想清楚，太子的病是可以治好的。 但治好之后不复发却不是我能左右的。 老夫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病老夫可以治，但是这命该怎么样，那就要看陛下好太子怎么选了！”连老先生看着萧宣帝。 萧宣帝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老先生这话是何意？” “陛下，太子要想平安的过完这一生，那就必定要舍弃掉什么。 陛下您愿意让太子舍弃这些吗？太子想舍弃这些吗？”连老先生也看着萧宣帝。 萧宣帝不说话，只是盯着连老先生。 好一会儿后，萧宣帝才轻轻点了点头。 “老先生但说无妨！” 第227章 不可兼得 屋里的气氛有点凝重，大家都看着萧宣帝和连老先生。 “老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太子的病一直都是朕最担心的事情，只要能让太子平安，朕可以舍弃一些东西。”萧宣帝平静的说道。 连老先生摇摇头。 “老夫的意思不是让陛下舍弃什么，而是要太子舍弃掉一些东西。 陛下，什么样的人容易犯心疾？”连老先生看着萧宣帝。 “思虑过多的人！”萧宣帝立刻说道。 连老先生摇头。 “不止是思虑太多才会犯心结，操心的人，思虑重的人，过于操劳的人都会犯心疾。 太子的心疾是先天的，这就比别人更重一些。 陛下应该能理解老夫的意思，要是太子没有那么多操心的事情，不用那么操劳，也许太子的病就不会那么重。 就像是当初的皇后娘娘一样。”连老先生直言。 说到那位皇后娘娘，屋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萧宣帝的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了皇后的样子…… 他每次去看皇后的时候，皇后都在看着案几上的账本们，还有案几上永远都会摆着算盘。 原本皇后的病也不是很严重的，在小的时候，太医院的人说了，只要好生静养就行，肯定能平安的过完这一生的。 可后来各种各样的账本都送到了皇后的案前。 她掌管着监察司，要查六部的账，更要查大渝所有行商的账…… 那么多的事情都要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慢慢的，皇后睡的越来越晚，身子好像也更差了一些。 而让皇后身子垮掉的就是江南水灾那一次的账务。 江南的那次大水灾，朝廷下发的赈灾款皇后每一笔都盯着，皇后说了，她要让每一笔银子都用在老百姓身上。 赈灾的银子是用在老百姓身上了，皇后的身子却垮了！ …… “老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太子以后不可以过于劳累，不可思虑过重！”萧宣帝看着连老先生。 连老先生点头。 “老夫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太子是储君，在这个位置上那就注定了不可能当个悠闲散人。 即使老夫现在把太子治好了，日后太子处理政务，来日登上大位，处理的政务会更多。 太子会不思虑吗？不会操劳吗？”连老先生问道。 大家都明白连老先生的意思。 太子的病好治，但是要想太子安稳过完余生，那就要卸下太子的担子。 这个决定对于太子来说可是大事，对于大渝来说，也是大事！ 太子即使身子不好，那也是从小被当做储君来培养的…… 萧宣帝好久都没说话。 让太子舍弃储君的位置…… 别说他不愿意了，就是满朝文武也不答应吧！ 太子除了身子不好之外，绝对是个合格的储君，光是这次北地和西南同时用兵，后续的军需调度就是太子带着百官完成的。 没有人可以比太子做的更好！ “太子，你怎么想？”萧宣帝看向太子。 太子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笑。 “父皇，儿臣都可以的！儿臣做不做储君都会为大渝着想，不是都说大渝的皇帝……”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不就是想说大不了就是死在大位上吗？ 你是朕的儿子，朕想你好好的，从今日开始，你只需要好好养身体就行。 至于其他的事情……朕来安排！ 连老先生，太子的病就拜托给您了，有任何需要就让人来回我。 舒儿，你跟朕回宫。”萧宣帝说完就起身往外走，还顺便带走了叶云舒。 第172章 连老先生笑着点点头。 “太子殿下，再好好休养两日，老夫就可以给你施针了，等二十四针全部施完，殿下就可以不用吃药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太子松了一口气，有点贪婪的长呼吸了一口气。 对于他来说，能安稳的睡上一觉真的是太奢侈了。 …… 萧宣帝带着叶云舒回了勤政殿。 他急匆匆回宫又换了衣服去了太子府，现在又带着叶云舒回了勤政殿，宫里的人很快就得到消息了。 为吴贵妃为首的妃嫔立刻都来请见，但都被郑菀菀给拦在了勤政殿门外。 “陛下和叶大人正在谈重要的事情，还请各位娘娘先回去吧！” 吴贵妃看着郑菀菀那张脸那是有气都发不出来。 她又不敢冲着郑菀菀发脾气，只得留下小厨房做的补汤回去了。 …… 勤政殿里，叶云舒笑看着萧宣帝，这一笑让萧宣帝心里更是有点发毛。 不苟言笑的女儿居然冲着自己笑…… 他下意识的就认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最近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萧宣帝看着叶云舒的笑脸还有点不习惯。 叶云舒却是摇摇头，然后从郑菀菀手里接过刚泡好的茶亲自送到了萧宣帝的手边。 “父皇，喝茶吧！您刚刚在太子府那边说了不少的话，连口茶都没喝，肯定口渴了。” 叶云舒热情的示意萧宣帝喝茶。 萧宣帝悄悄在袖子里掐了下手心……有点疼，不像是在做梦。 “舒儿，你和父皇说，是不是又偷偷的杀了谁了？ 没事，不管是谁，你动手杀了，肯定是他不对，他肯定是个大奸大恶之人，父皇这里没意见的。 不管出什么事情了，父皇肯定给你兜着！ 说，是不是佟时清那个家伙又让你生气了，没事，今晚上父皇就派人嘎了他……” “父皇！”叶云舒打断了萧宣帝的话。 萧宣帝愣了下，就这么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这才在萧宣帝的注视下轻轻跪了下来。 “父皇！这些年……您辛苦了！以前舒儿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父皇原谅。 您……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夫君！”叶云舒认真说道。 萧宣帝…… “舒儿，你这是……” “崔大姑姑 被我逼着说了很多当年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是我看到的那样。 我没资格去怪您！”叶云舒笑着说道。 萧宣帝这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事情她都知道了啊！ “那个……没事的！这都是朕该做的，你们是朕的儿女，朕不为你们想，那要为谁想呢！ 你快起来！ 朕把你叫来是有事情要和你商议。”萧宣帝赶紧把叶云舒搀了起来。 叶云舒立刻站了起来。 “父皇，什么事情您说！” “你说，太子要是不当太子了，那谁来当这个储君合适呢？”萧宣帝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这个问题来问我？ 第228章 选谁好 叶云舒一脸震惊的看着萧宣帝。 “父皇，这样的大事情您应该拉着林相一起说，而不是说让我这个叶家的人来说。”叶云舒提醒了一下。 萧宣帝却觉得无所谓。 和谁说都一样，反正最后都是自己说了算。 “太子的病要是治好了，为了保他的命最好是不管任何事情，就让他当一个自在的富贵闲人。 但他是当过太子的，这样的话接了他位置的人就必须要和他关系亲近。 可不能说接看太子的位置了，最后心里想七想八的，还想来个永无后患那就不好了。 所以……要么是朕封了珏哥儿当皇太孙。 要么就是让老七来接太子的位置。 再或者说……舒儿，你想当皇太女吗？”萧宣帝小心的看着叶云舒。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也是不错的，那个红毛番邦不就是个女王吗？ 去了北地一趟，萧宣帝是越来越清楚，在保家卫国上面，女子不输任何儿郎。 叶云舒心思缜密，头脑冷静，把大渝交到她手上的话，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她和太子老七又是一母同胞，肯定会对太子他们很好的。 越想，萧宣帝就越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他这里是肯定没问题的，萧氏皇族……应该也没那个胆子反对。 朝臣们肯定会反对的。 不过这都是小事，一切有他呢，哪个跳的高他就收拾谁，一定会把女儿顺利的送上大位…… 叶云舒却傻眼了…… 在听到萧宣帝说出想让自己当皇太女的时候，叶云舒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她这个父皇去了一趟北地御驾亲征看一次后怎么就魔怔了呢？ 难道说在北地冲撞到什么东西了？不行，她得去报恩寺一趟请方丈住持出来看看，是不是在父皇身边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是叶家女，这辈子只想和算盘账本打交道，她可不想再给自己找事情…… “别走啊！站住，朕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站住！”萧宣帝赶紧拦住叶云舒。 叶云舒这才停住脚步。 “父皇，我是叶家女，我只对账本感兴趣，以后这些吓人的话别在我面前说了。”叶云舒有点不满的看着萧宣帝。 萧宣帝笑笑，摆摆手。 “再议！再议！好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还有老七和珏哥儿，这该怎么安排才好呢！”萧宣帝来回踱步。 叶云舒笑了笑。 “父皇，您还有其他儿子呢！赵王不是都跟着您御驾亲征了吗？好歹人家也是受宠的皇子！”叶云舒笑道。 萧宣帝看了叶云舒一眼。 “老三那边已经有安排了，他的封地……以后就是红毛番邦那边。 朕已经和老三谈了，和北地相连的红毛番邦那边打下来的地方都归他。 他可以自己管理那里的一切，想怎么管就怎么管，能把那块地治理成什么样就看他的本事了。 不用向京城这边交纳赋税，一切自理。 当然了，在军务上朕会让威远军协助他，那里只要安定下来了，威远军撤回北地。 老三适合在外打仗，不适合当个治国的君主。 一个老五就把他耍的团团转了，大渝要是交到他手上，迟早完蛋！”萧宣帝说道。 叶云舒哦了一声，随口就问了一句，“那贵妃那边知道吗？” 说到吴贵妃，萧宣帝眼里有点不耐烦。 “她看着有点聪明劲，其实也是个傻的，这样的事情她不需要知道，她有两个皇子，将来的日子不会差的。 至于小十二……他当个富贵闲王挺好的。 现在他和珏哥儿关系还不错，应该是个省心的。” 叶云舒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太子的病治好。 …… 又过了两日，终于到了连老先生给太子治病的日子。 萧宣帝下朝后早早的就来到太子府这边守着。 叶云舒也放下了手里的账本过来了。 大家看着连老先生在小心的摆弄着手上的一把粗细不一的银针，感觉心都是突突的。 “老先生是说太子的病只要行针就可？”萧宣帝看着那些针，心里有点不忍。 这么多的针要是都扎在太子身上那得多疼啊…… 连老先生头都不抬依旧摆弄着手边的那些银针。 “别人都知鬼门十三针，十三针行完，人要是还没醒的话，那就要去鬼门关了。 其实不然！ 天无绝人之路，哪有什么真正的必死局啊！只不过是大家没找到那线生机而已。 当年父亲老迈不能在大山里晃悠的时候，就研究出这么一套天绝二十四针。 三年前，老夫遇到个小孩，也是一样的患有先天心疾。 没有医馆敢给那个孩子看病，在别人眼里，那孩子活不过七日。 老夫给他施了天绝二十四针，那孩子现在每年都往药王谷送瓜果。 陛下还有什么问题吗？”连老先生慢慢说道。 萧宣帝赶紧摇头。 “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只是看到这些针……有点害怕而已！” 连老先生这才抬头看了萧宣帝一眼。 “陛下还是回避的好！要不然到时候一惊一乍的会影响老夫施针！” 萧宣帝还想开口，却被叶云舒搀扶着去了隔壁的厢房。 …… 太子的寝室里，只着中衣的太子面色平静，他看到连老先生进来了赶忙站了起来冲着连老先生揖了一礼。 “今日麻烦老先生了！” 连老先生看着温和的太子淡淡笑了笑。 “殿下可紧张？” 太子坦然的点点头。 “是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要是能睡个好觉，不用感觉喘不上气就行。 第173章 太子妃也不用只要听不到我出声，就紧张的来探一下孤的鼻息了。” 连老先生笑笑，太子倒是坦然。 是啊，喘不上气睡不好是最难受的，那就是一种折磨。 谁能想到尊贵的太子想安稳的睡上一觉居然成了一种奢望呢？ “太子，褪去上衣，仰面躺好！”连老先生正色说道。 太子立刻听话的褪去了上衣，光着单薄的上身躺在了床上。 连老先生拿起一根银针，快准狠的扎在了第一处穴位上。 太子轻轻皱了下眉，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第229章 问我当不当太子 一共二十四针，但这二十四针都扎下去整整耗费了两个时辰。 等二十四针都扎完，不止是太子身上都是汗珠，连老先生的额头也都是汗。 最后一针扎好，连老先生长舒了一口气。 太子已经都疼晕过去了。 连老先生有点佩服太子，能咬牙不喊疼把一直抗到最后一针才晕过去，太子也是一个狠人。 检查了一下已经扎好的银针，又给太子诊了下脉，连老先生也放心了。 “来人！”连老先生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早就等的心焦的萧宣帝立刻就带着内监进来了。 在看到躺在床上已经晕过去的满身都是银针的太子后，萧宣帝明显踉跄了一下。 “这个方子！现在去熬药，每隔一个时辰给太子灌下去。 一个时辰一碗，连喝六碗。 另外记住了，不可开窗，在我没有拔针之前不可让太子经了风。”连老先生将刚写好的药方递到了萧宣帝手里。 萧宣帝立刻就把方子给身边的薛公公递了过去。 “你亲自带着人去太医院抓药，另外煎药的时候一定要盯着，不可出任何纰漏。” 薛公公赶紧将药方接了过去。 叶云舒没有进屋，但在屋外的她也隐约的看到了太子身上的那些银针。 “老前辈，那些针……应该很疼吧！”叶云舒小声问道。 连老先生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肯定疼啊，一般人到第三针就会疼的大喊大叫了。 太子却一直没喊疼，一直到最后一针才疼晕了过去。” 叶云舒…… 也许太子是经历过比疼痛更难受的时候吧！ …… 又过了半日，太子已经醒了过来，六碗汤药也都喝了下去，身上的银针也都被取了下来。 大家看着太子轻微的起身，又看了看他虽然还是有点惨白，但是已经稍微有了一点血色的脸。 应该是成功了！ “皇儿，可觉得舒坦了一点？”萧宣帝颤抖着声音问道。 太子长呼吸了一口，立刻感觉到和之前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种呼吸一口都很费力，而是能非常畅快的呼吸了。 更重要的是，心里不时的憋闷和突如其来的刺痛也好像都消失了。 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感，还有一种劫后重生的畅快感…… “多谢老先生了！”太子急着就要下床给连老先生行礼。 连老先生却是将自己的银针都收好了。 “别下来了，老实点在床上躺着，最近一定要多休息。 还有，吃的方面这几日以清淡素斋为主，十日后方可吃荤腥。 一月后膳食可以正常！ 记住老夫说的话，不可思虑过重，也不可操劳过度，要是再因为操心过多病发的话，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连老先生说完，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了太子府。 …… 在他出城门的时候，叶云舒的人追上了他。 除了送了一沓大渝通用的民保号的金票之外，还给了连老先生一块御赐金牌。 有了这块金牌，连老先生可以在大渝畅通无阻，可以去任何地方。 连老先生将叶云舒送的东西都收下来了。 他虽然不看重这些，但也许会遇到需要的人呢? 比如说自己马上要去的北地，那个小徒弟经常送药给贫苦百姓，肯定缺银子！ …… 太子的病被治好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太子多年的病被从药王谷来的一个老先生给治好了。 至于怎么治的……不知道！ 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太子的病好了就行。 比北地更远的番邦城里，赵王正带着属下的人商量怎么发布安民告示。 在接到京城送来太子病已经治好的消息后，他先是愣了下，然后突然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 太子的病治好了啊！那还真是不错的消息呢！ 怪不得父皇突然那么急的想要班师回朝，肯定是要亲眼看着太子的病被治好。 至于自己这里…… 赵王看了下四周，突然明白他的父皇和他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他想有所作为，番邦这里将是他最好的地盘…… “好了，这是好事，挑一些刚收缴的番邦皇廷的宝贝送回京城。 我们继续来说安民告示的事情，本王觉得不止是要用番邦文去写，还要用大渝的文字写一份。 既然本王占了这里，那这里就是本王的地盘了。 在本王的地盘上学着说大渝话，认大渝的字那就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 西南军的大营里，萧怀瑾 手上拿着也拿着好几封信。 有他的父皇让人送来的密信，有自己属下送来的信，还有叶云舒那个长姐送来的信。 开始的时候萧怀瑾看的还是挺开心的。 北地威远军大捷，他的父皇带着威远军杀到了番邦皇廷，攻占了番邦的都城不说，还抓了皇廷的那些皇族。 而番邦的那个女王已经逃亡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然后就是萧宣帝班师回朝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欢迎。 最后就是他一直挂念着的太子的病情。 “治好了！那位药王谷的大长老亲去了京城亲自给太子诊治的，现在太子的身子已经大好。 之前喘不上气，心口疼的症状已经都消失了。 太医院的刘院正给太子请了几次平安脉，都说太子的身子和常人无异，已经完全好了！”萧怀瑾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京城来的所有人。 萧璟珏当即就高兴的蹦了起来。 他的父皇终于好了，不用经常吃药了！ 十二皇子也挺高兴的，虽然他有点笨，不如其他的皇子们聪明，但他也知道储君稳固意味着什么。 “太子哥哥的病好了是值得庆祝的大事情。”十二皇子立刻说道。 宋芷眠也在一旁听了这个消息。 她也悄悄的松了口气。 太子的病治好了那可真的是大喜事，太子是个好人，爱民如子，不应该受到病痛的折磨。 只是…… 宋芷眠看着萧怀瑾在看最后一封信的时候神色变的越来越古怪了。 “是……京城出什么事情了吗？”宋芷眠赶紧问道。 萧怀瑾先是摇摇头，随后就让人把萧璟珏和十二皇子带了出去。 “长姐在信里给我说了不少事情，他说有一件事要问我！”萧怀瑾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愣了下，看来是很重要的事情。 “和西南有关吗？应该很快就要收网了……”宋芷眠忙说道。 萧怀瑾摇摇头。 “不是政务也不是军务！ 长姐问我……想不想当太子！” 宋芷眠…… 第230章 烫手山芋 宋芷眠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那位叶云舒大人对太子的关心肯定是真的，怎么可能会想着太子换人呢？ “这里面是有什么事情吧！”宋芷眠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萧怀瑾没说话，只是把叶云舒的信给宋芷眠递了过去。 宋芷眠接过信认真看了一遍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太子的病是治好了不假，但治好了之后就不能操劳了。 不管是大渝的皇帝还是储君，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了，事情就不会少。 太子只要是储君，那就必须要操劳。 而为了让太子安稳过完这一生，储君的位置就要换人。 目前来看，皇帝应该是想着萧怀瑾的。 毕竟一母同胞的，以后能稍微保险一点。 “殿下……您不会对那个位置有想法吧！”宋芷眠小心的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哼了一声，从宋芷眠手里拿过信装到了专门放信件的箱子里。 “我脑子抽了吗？没事给自己找事？ 大渝的太子是那么好做的吗？太子那么和善的一个人，在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都会气的骂人。 我这个脾气……呵呵，你信不信，要是让我去当太子，不出一个月，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会被我骂个遍！ 我才不去找这个不自在呢！ 第174章 这个太子……谁爱当谁当，反正我是不当的。 实在不行了，让父皇把那个位置给长姐就是了，长姐从十五岁开始就和文武百官打交道，她有经验。 不过长姐眼里只有账本，她八成也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要不就让父皇立个皇太孙吧！ 珏哥儿现在虽然小，但父皇现在也是身强力壮的，再当个二三十年的皇帝肯定不成问题的。 等父皇老了，珏哥儿正好顶上！反正不关我的事情。 我现在在西南，我想的都是怎么把膘国给弄散了的事情，京城那边爱干嘛就干嘛！ 宋芷眠，走，我们出去晃晃，不去想京城那些事情。 京城的事情让我的长姐，你的那位叶大人去想。 我们想象眼面前的事情！” 萧怀瑾说完就示意宋芷眠赶紧去换衣服跟着他一起出门。 宋芷眠有点懵！ 居然有人嫌当太子不好的，在萧怀瑾眼里太子的位置居然是个烫手山芋。 “殿下，那现在……怎么办啊！京城那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还能怎么办？忽悠忽悠珏哥儿吧！让珏哥儿高兴的把这个差事接下来就行。 珏哥儿是太子的儿子，他老子的事情不应当是这个当儿子的管吗？ 放心吧，珏哥儿现在还小，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子，稍微哄哄的话他就会高兴的接下这个摊子的。 走吧！我们出去逛逛，看看膘国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至于珏哥儿那边……你别说漏嘴了啊！ 你想啊，珏哥儿当了皇太孙，对你也有好处是不是？ 你以后就会是皇太孙身边的司仪女官，说不定以后就是尚宫女官，再过几年说不定崔大姑姑的位置都是你的呢！ 宋芷眠，我觉得你应该和珏哥儿多说说关于责任的事情……” “你别忽悠我，我不是傻子！”宋芷眠丢下这两句话就跑了。 真当她是傻子啊！ 未来储君的事情怎么能是她们这种小女官能议论的呢？ 这个萧怀瑾，非得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 萧怀瑾看着宋芷眠跑的越来越远，也觉得有点无奈。 子承父业难道不对吗？珏哥儿还小，有点追求不好吗？ 还有这个宋芷眠也真是的，珏哥儿现在可听她的话了，她要是能在旁边敲敲边鼓的话肯定能让珏哥儿心动的。 那时候……珏哥儿就是稳稳的皇太孙！ 萧怀瑾看着宋芷眠已经跑的没影了，轻轻摇了摇头。 宋芷眠……心眼子也挺多的，自己这些日子送了那么多的花花草草和小动物给她。 她收的挺爽快的呢，希望她帮自己办点事情可真是难啊！ 难道是自己送的东西没有送到心坎上？ 她那日喝多了不是说了吗？就喜欢养着花花草草还有一些小动物吗？酒后不是都会吐真言吗？ 难道自己真的要送几个美男给她…… 关键是这太阳城里也没有像京城的小倌馆那样的小倌啊！ …… 宋芷眠没把萧怀瑾说的事情放在心上，谁当太子的事情那是皇族的事情，是龙椅上那位要操心的事情。 她一个五品女官可没那个资格去议论这事情。 她现在唯一想的事情就是膘国那边闹成什么样了，那两个皇子是不是已经要把天给捅破了。 阮行止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卫言礼已经带着人潜伏在膘国的都城曼德勒了，那里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宋芷眠焦急的等着膘国那边传来的消息。 …… 终于，在两日后，卫言礼让人送来了消息。 “二皇子和大皇子已经斗的水火不容了，膘国的皇后从中调和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相反，在阮行止的撺掇下，双方已经彻底的撕破脸了。 大皇子遇刺三次，差点中毒两次。 二皇子在府中遇刺两次，在朝堂上被参了五次。 三皇子看着不偏不倚，但落井下石的事情没少做。 膘国的皇帝见三皇子的次数已经多了起来，就连上次的宫宴也都是把三皇子单独留了下来。 膘国朝堂上的人已经对两位皇子多有不满。 一些文臣已经暗地里去了三皇子的府上……” 卫言礼送来的这些消息让宋芷眠心情愉快了不少。 按照现在这个阵仗，大皇子和二皇子势必要干一场大的了。 而三皇子也慢慢出现在大家面前，接下来就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被膘国皇帝厌弃，而三皇子将成为膘国的储君。 这个阮行止……有点东西啊！真的是凭一己之力就把膘国给闹了个鸡飞狗跳。 宋芷眠一边想一边打开了卫言礼送来的最后一个消息。 “三日后，膘国皇帝生辰，三位皇子都会参加！ 大皇子在三皇子的撺掇下，暗中联络了不少武将，有可能来一次逼宫。 二皇子也会在那日有所行动。” 宋芷眠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生辰宴？武将？还有所行动？ 呵呵，那日肯定会热闹的，要是猜的没错的话，那日这两位皇子将成为阶下囚……或者说直接丧命！ 第231章 私自铸造兵器 膘国的都城曼德勒城里的膘国皇宫里，膘国特有的围鼓，弯琴，还有鳄鱼筝奏出的声音在参加宴会的那些人的耳朵里进出。 露着肚皮的舞女也在舒展着自己曼妙的身躯。 但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没心思去品尝美食，欣赏美人。 他们都小心翼翼的看着最上方那个已经年迈的膘国皇帝。 这些日子两位皇子斗的厉害，大臣们不约而同的都开始站队了。 朝堂上大家都是泾渭分明的两派。 “皇后娘娘怎么没来？”有人小声问道。 “听说前两日大殿下和二殿下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吵了起来，砸了不少东西。 把皇后娘娘气坏了！”立刻有人小声说了缘由。 “闹的这么凶啊！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吵？这是彻底撕破脸了啊！ 大殿下和二殿下可都是皇后娘娘所出啊！” “哎，谁知道呢！以前也争过，但没像现在这样闹的这么凶！” “哎，今晚上要是再闹起来的话可怎么办啊！” “有陛下在不会闹的太厉害的。 陛下要是生气了，把两位皇子都训斥一顿就都消停了。” …… 大臣们都议论纷纷的，坐在上面离膘国皇帝很近的三位皇子却都是面色如常。 大皇子和二皇子分坐在膘国皇帝的两侧。 三皇子的位置更下面一点。 在大家眼里，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三皇子倒是在用心的品尝着桌上的美食。 膘国老皇帝眼睛眯着，看着下面露着肚皮跳舞的舞女们。 就在大臣们高呼万岁为老皇帝祝寿的时候，二皇子手上拿着一本奏折走了出来。 “父皇！今日是您的生辰，儿臣本不想在这个日子给您添堵的，但是事情紧急，儿臣不得不说。 迟一日，都会对膘国百姓造成巨大的伤害。”二皇子双手举着奏折跪了下来。 膘国老皇帝眼睛眯了下，手一挥，原本在跳舞的 那些舞女们立刻都下去了。 演奏乐器的的人也赶紧都停了下来。 原本有点嘈杂的宴会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上方的皇帝和皇子。 老皇帝又眯着眼睛看了看二皇子。 “这事情……非得要现在说？”老皇帝问道。 “刻不容缓！父皇，兹事体大，不能耽误！”二皇子态度坚决。 他终于拿到了关键的证据，原本正发愁没个好机会呢！ 没想到父皇偏偏这时候要举办生日宴，正好让王公大臣们都看看老大的丑恶嘴脸。 膘国老皇帝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大皇子。 这俩人…… “说吧！大家都看看是什么事情这么刻不容缓，也都给断一下，要是你们遇到这事情了，这事情该怎么办！”膘国老皇帝说完就摆了摆手，示意二皇子说下去。 二皇子以后把奏折高举过头顶。 “从前年三月开始，大皇子就在那加丘陵和若开山脉两地私下开采铜矿和铁矿。 并且抓走了两地将近三千的青壮年在山中干活。 大皇子在两座山中私自铸造兵器，残害膘国百姓，罪行滔天，两地的百姓怨声载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请父皇严加惩治。 人证，物证还有相关的人员都已经在宫外候着了，请父皇明鉴！” 二皇子说完，还立刻举着手上的那份奏折磕了下来。 二皇子的话一说完，来参加宴会的王公大臣们立刻都炸了。 私自铸造兵器，还强征百姓做苦力？ 第175章 这？大皇子莫不是想造反？ 大家看向大皇子的眼神都充满的质疑。 就连之前一直站在大皇子这边的那些武将们也都探究的看着大皇子。 这事情不会真的是大皇子做出来的吧！要真的是他做的，为什么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呢？ 要是这事情被陛下查了出来，他们这些跟着大皇子的人是不是要受连累啊！ 一时间，各种眼神都看向了大皇子。 大皇子呢，却没有急着辩驳，而是从容的端起手边的酒杯，一口将酒杯里的酒都喝干了。 膘国老皇帝在听完二皇子的话之后，先是有点吃惊，随即就笑了出来。 “皇儿做事一向很稳。 在今日这样的场合把这事情拿出来说想必的人证物证都有的。 那就是说，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是不是？”膘国老皇帝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立刻又磕了下去。 “父皇，儿臣只为膘国的大业着想，也为百姓着想。 那加丘陵和若开山脉那里民不聊生，十户九不存，如若再置之不理的话，那里将成为人间炼狱。 佛祖也会降罪下来的。 还请父皇为膘国百姓做主。”二皇子说着说着把自己的眼睛都说红了。 膘国老皇帝还是没说话。 不活参加这场生日宴站在二皇子身后的那些大臣们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个机会啊！这么多人在，大皇子还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这不是把他拉下马的最好机会吗？ 站队二皇子的人立刻起身附和起来。 ”请陛下为百姓做主！“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陛下严查此事。” “百姓为国之本，请陛下严惩！” “兵器只有工部可铸造，私自铸造兵器意同谋反，还请陛下彻查此事，将涉案之人绳之以法！” …… 一时间，宴会厅上一下子就吵吵嚷嚷起来。 站队大皇子的人也立刻出来说这都是诬陷，拿不出证据来的，只是想把大皇子扳倒的一场闹剧。 眼看着原本轻松的生辰宴好像变成了另一个朝会了，膘国皇帝终于开口了。 “都闭嘴！” 吵吵的双方赶忙都停了下来看向上方的老皇帝。 老皇帝哼了一声，这才看向一直都没反应，安静的反常的大皇子。 “老大，别人参你私自铸造兵器，意图谋反，这事情你有没有想解释一下！ 没事，大家都在这里，是你干的你就认，不是你干的你就别认。 不管怎么样，这事情朕肯定会查清楚的！”老皇帝看着大皇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皇子这才慢慢放下手里的酒杯。 “父皇，没错！那些事情都是我干的！ 不过倒是难为了老二能找出来这么多证据了！ 可是……老二，你知道是我干的又能怎么样看？你能拿我怎么办呢？”大皇子冷冷的看着还跪着的二皇子。 二皇子心头一凛。 “你什么意思？” 第232章 拙劣的宫变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你是承认了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了？”二皇子立刻抓住了大皇子的话不放。 “父皇，您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大哥还执迷不悟。 儿臣所说之事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早日下决断。 否则将国之不国啊！”二皇子说着又跪了下去。 “请陛下圣裁！”站队二皇子的大臣们也都跪了下来。 膘国老皇帝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下方的二皇子和那些大臣们。 大皇子呢，依旧是自斟自饮。 二皇子和那些大臣们跪了好久都没等到膘国老皇帝说话。 慢慢的，他们的心里也有点焦躁起来了。 二皇子慢慢抬头，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膘国老皇帝。 “父皇……” 膘国老皇帝摆摆手，示意二皇子不要说话。 “行了！你不要多说什么了，朕不是聋子，你们说的话朕都听到了。 大皇子，你说说吧！怎么回事？”膘国老皇帝看着一点都不在意的大皇子。 大皇子这才起身，然后恭敬的冲着膘国老皇帝行了一礼。 “父皇，刚刚老二说的都是事实。 那加丘陵和若开山脉两处的矿都是我抓了人去开采的。 私自铸造兵器也是我做的。 但我做这些有什么错吗？大渝国力强盛，膘国要想和大渝抗衡，只能更多的扩充军队，增加军队的实力。 有兵了，没有兵器怎么行呢？ 所以儿臣才去开了那些矿，造了那些兵器，父皇，你说，儿臣做错了吗？”大皇子直勾勾的看着膘国老皇帝。 膘国老皇帝没说话，只是盯着大皇子看。 大皇子见膘国老皇帝不说话，也不再看他，而是转过身来看着那些已经感觉到情况有点不妙的王公大臣们。 “膘国以前是强盛过的，大家也是过过好日子的。 但为什么后来膘国不行了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父皇的身边出现了一些只会进谗言的小人而已。 他们固步自封，不将膘国的利益放在眼里，和大渝勾结，出卖膘国的利益。 这才让膘国一步步走向衰退的。 二皇子不就是那些人的领头人物吗？ 当初我们明明和大渝对峙了，大渝也没敢对我们动手，那么好的局面，就因为他在父皇面前进谗言，把我召了回来才造成了膘国丢失了克钦邦，掸邦，现在连实揭城都拱手相让了。 这不都是二皇子造成的吗？ 偏偏父皇和满朝的文武都看不到这些，以为退让了就能让大渝松口了。 岂不知大渝的目的是这个膘国！ 父皇，你说，你难道不是受了这些奸人所惑吗？”大皇子这才又看向膘国老皇帝。 膘国老皇帝面色沉了下去。 “说完了吗？你说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 大皇子呵呵笑了两声。 “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想带着膘国走到更强盛的时刻啊！ 父皇，你老了！脑子里只有美酒和美人了，你是一点都没把膘国百姓放在眼里。 膘国以后如何，你不会去想的。 你的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该如何保住你的皇位，让你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坐下去。 这样的你对不起膘国皇族的列祖列宗。 父皇，你退位吧！你将是膘国最悠闲的太上皇！”大皇子紧紧盯着膘国老皇帝。 老皇帝听了大皇子的话不怒反笑。 “退位？让位给你？你就这么确定吗？”老皇帝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没有说话，只是手一挥…… 很快，一支禁军队伍冲了进来，随着一阵阵的尖叫声，禁军将王公大臣还有二皇子都给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大皇子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发动宫变。 原本一直在吃喝的三皇子见状，突然就一个箭步的冲到了膘国老皇帝面前，将老皇帝护在了身后。 “大哥，你不能一错再错啊！”三皇子大声喊道。 大皇子理都不理三皇子，只是走到了已经脸色大变的二皇子面前。 踹了一脚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二皇子后，他一把将二皇子提了起来。 “你出息了啊！这一年来是天天和我作对，你是不是觉得我要是垮了，那皇位就是你的了？ 你这个窝囊废！除了嘴皮子厉害一点还有什么啊！”大皇子冷冷的看着二皇子。 “大哥，要是按照你的路子走才会把膘国带到一个绝境。 我身为皇子为膘国考虑那也是…… 啊……”二皇子有点不敢相信的看了眼扎在自己心口处的那把匕首。 正中心脏，大皇子下手快准狠，一点反抗的机会都不给二皇子留。 看着二皇子怒目圆睁慢慢的倒地了，大皇子这才慢悠悠的转过头看向膘国老皇帝。 “父皇，你写份退位诏书吧！ 传位于我，我保今日宴会厅上所有人的安全。 您要是不写……那儿臣只能慢慢的一个一个的杀给你看了。” 说完，大皇子手一挥，一个禁军拎着一个站队二皇子的大臣过来了。 “请父皇传位于我！”大皇子又一次说道。 膘国老皇帝不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见膘国老皇帝不说话，手立刻一挥。 被拖过来的那个大臣立刻惨叫一声身首两处。 紧接着另一个大臣也被拖了过来。 膘国老皇帝还是不说话。 很快这个大臣也被一刀砍了脑袋。 …… 一个又一个的大臣被拖了过来，又一个又一个的被砍了脑袋，膘国老皇帝始终不松口。 终于，大皇子的脸色也狰狞了起来。 “父皇，您还真是够心狠啊！这么多大臣可都是跟着您很多年的，您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第176章 没事，既然大臣们您看不上，那就换个您心疼一点的…… 那就老三吧！”大皇子说着就一把抓住了还挡在老皇帝身前的三皇子。 老皇帝的神色终于变了变。 “父皇，不用管儿臣，大哥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不是真的！ 大哥，你给父皇认个错！父皇一向疼你，不会为难你的。 你不能一错再错啊！”三皇子一边挣扎还一边劝着大皇子。 “你闭嘴！你们都死了，他的位置除了给我还能给谁啊！ 老三，对不住了，要怪只能怪你是皇子吧！下辈子……” “老大，你是不是真的认为朕拿你没办法了！”膘国老皇帝终于开口了。 大皇子愣了下，正要开口…… 宴会厅的各处突然冒出来一圈戴着面具的暗卫…… 第233章 万事俱备 膘国老皇帝的那些护卫很厉害。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掌控了宴会厅里的局势，被大皇子带着叛变的禁军全数被砍了脑袋，大皇子本人也来不及反抗就被摁着头押在了老皇帝面前。 膘国老皇帝这才在宫人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走到大皇子面前，老皇帝一脚就踢在了大皇子的脸上。 “父皇，大哥……只是糊涂了，他原本不想这样的！”三皇子又扑上来抱住了膘国老皇帝的腿。 老皇帝看了三皇子一眼。 “也就是你心软了，你也不想想，刚刚他要杀你！你当他是大哥，他可没当你是弟弟。 在他眼里，你就是一个阻拦他登上大位的绊脚石。 把三皇子拉到一边！” 两个护卫立刻上来把三皇子给拉到了一边。 三皇子还是一边挣扎一边喊，“父皇，大哥可是您第一个孩子啊，您就留他一条性命吧！ 他也是为了膘国着想啊！” 膘国老皇帝狠狠的盯着大皇子看了会儿，又看看一侧已经气绝身亡的二皇子，眼里都是愤怒。 “老大，你猪狗不如啊！ 要是朕一直不说话你是不是会连朕也一起杀了啊！”老皇帝语气森冷。 大皇子笑笑。 “父皇，您不傻啊！什么都想到了不是吗？其实您一直都是在装糊涂是不是啊！ 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膘国也长久不了了。” 膘国老皇帝又踩了一脚大皇子，看向大皇子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来人，把大皇子的两条腿都给废了，从今往后幽禁在那加丘陵的别院里。 他不是喜欢看采矿吗？那就让他看个够吧！”膘国老皇帝下了第一道旨意。 宴会厅里的人看着大皇子被拖了下去，都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之前站队大皇子的那些人更是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看着宴会厅里又安静了下来，膘国老皇帝又看了一眼一句话都不说的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忠义有加，不卑不亢，品行端方，册立三皇子为皇太子……” …… “膘国的大皇子被打断了两条腿丢到那加丘陵去了，二皇子死在了生辰宴上。 三皇子终于如愿以偿登上膘国的太子之位。 这一切都是阮行止在背后策划出来的。 现在膘国三皇子把阮行止奉为座上宾，估计已经在筹谋着想要和大渝开战了。”宋芷眠和萧怀瑾说着卫言礼送出来的消息。 萧怀瑾脸上带笑。 “那个阮行止可以啊！竟然还真让他办成了这件事呢！ 就是……他想的能成吗？”萧怀瑾笑道。 宋芷眠也跟着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在阮行止看来他是成功了的。 卫公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膘国那边一有动作了，就会开始有行动。” 萧怀瑾看了一眼宋芷眠。 “你和卫言礼都说好了？”萧怀瑾问道。 “嗯，说好了！那天计划的时候你不也在吗？这都是我们商量好的啊！”宋芷眠有点疑惑。 萧怀瑾想起来了，好像那天自己是在…… “行了！那就按照你们说的来吧！ 只要膘国那边有动静，立刻就让卫言礼开始。”萧怀瑾赶紧摆手。 宋芷眠点点头，表示自己回去后立刻就给卫言礼那里送信。 看着宋芷眠要回去，萧怀瑾赶紧伸手将宋芷眠拦住。 “殿下有事？”宋芷眠赶紧问道。 萧怀瑾点点头，随后他示意宋芷眠跟自己到身后的大帐里说话。 …… “长姐又来信了，说是她和父皇商量了，太子现在身体已经大好了，但是太子却真的不能再接手政务了。 长姐说她还是那个意思，让我回去接太子的位置。 你也知道的，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当初和老三和老五对着干，那都是为了帮太子。 所以……你知道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父皇立珏哥儿当个皇太孙。 宋芷眠，你看在我给你送了那么多礼物的份上，是不是该去劝劝珏哥儿？ 让珏哥儿从现在开始就当个合格的储君呢？”萧怀瑾压低了声音。 宋芷眠…… 转身就跑的宋芷眠压根就不管萧怀瑾在她背后许诺的好处。 什么大庄院，奇珍异草，还有少见的可爱的小动物…… 都不如小命值钱…… 跟着萧怀瑾伺候的人一个个都憋着笑，自从这位宋女官来了之后，他们的殿下好像就经常吃瘪了！ 哎，没想到啊，齐王殿下也有这么一天啊！ 不过他们也挺好奇的，齐王殿下到底说了什么让那位宋司仪脸色大变的啊！ …… 西南的日子过的很快，虽然进入了冬月但是气温依旧舒适，不冷不热的。 就是在冬月的第一天，膘国那边有了动静。 和大渝相连的那些膘国府城突然都开始戒严了。 大渝边境的西南军也严阵以待起来，谁都知道，膘国差点内乱了，政局不稳，现在继续对外出战来转移国内的矛盾。 …… 膘国老皇帝听着三皇子和阮行止说着自己的计划。 “父皇，大哥在军中多年，军队里的不少人对他忠心耿耿。 大哥被圈禁了，那些人也成了没头苍蝇，同样的，二哥在读书人心里的地位也高。 二哥死在了大哥手里，眼下两边的人闹起来只会让膘国更加动荡。 既然如此，不如和大渝打一仗吧！ 大渝不想打仗，只要我们的姿态摆出来了，就有了和大渝谈判的资格。 那时候开始谈……至少能把实揭城拿回来。”三皇子说着阮行止交代给他的话。 膘国老皇帝笑了笑。 “你们怎么就知道大渝不想打仗呢？” “他们要是想打的话，靠着他们的那些火器和兵马早就把膘国打下来了。 膘国山脉多，对于他们来说占了也无用！ 我们膘国人适应在山里生存，大渝人可不能！”三皇子笑道。 老皇帝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膘国最近的事情有点多，是要给大家找个发泄的地方，要不然终会影响自己的皇位…… “可！你和大臣们商量着来吧！记住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谈……” “报！那加丘陵那边的白家起兵造反了！”一道声音在膘国老皇帝和三皇子的耳边响了起来。 第234章 暴乱 膘国老皇帝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来报信的人。 “白家起兵造反？还在那加丘陵那？怎么可能呢？”膘国老皇帝的眼里都是震惊。 不止是老皇帝震惊，三皇子也是一脸懵。 一直在那加丘陵的白家怎么好端端的会起兵造反呢？ 难道是老大那边搞出来的事情。 那个家伙……腿废了还不安分，居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父皇，是不是大哥那边安排人做的？ 白家曾经是武将，他们的地盘也一直都在那加丘陵一带，曾有人说过，大哥和白家的家主关系密切。 要不然大哥怎么会在那加丘陵一带开矿造兵器呢？”三皇子立刻说出自己的想法。 膘国老皇帝眼睛眯了下，随即摇了摇头。 “不可能！那个逆子腿废了，朕还派了专人看着他，他闹不起大风浪出来。 这事情应该和他无关。 白家一直都心存异心，以前被打压了老实了一段时间。 后来和那个逆子勾搭在一起，算是也找了一条生路。 朕估计是想借着那个逆子的名头来找事。 不足为惧，让人先剿了白家的人就是。 来人，集结军队，把白家那群不省心的都给剿了吧！ 平了白家的事情，直接带着大军去往大渝的边境。”膘国老皇帝冷笑道。 立刻有人应了下去。 第177章 三皇子心里也有怒气，老大在哪都不省心，真不如…… 想到这，三皇子立刻就吩咐了身边人一声，让那人去那加丘陵关着大皇子的那个宅院…… …… 阮行止也有点郁闷，他是知道今天三皇子进宫和老皇帝商讨大军开拔的事情的。 只要两国开战了，他就可以往边境去琢磨另外的事情。 谁知道现在白家居然起兵造反了。 不过细细想一下，好像也正常，膘国本来就是多个民族糅合在一起的，各个寨子之间矛盾重重。 只是在一百多年前遇到个一心为民的好皇帝魏三千了。 现在皇帝只知道享乐，不管百姓死活，下面的各个寨子起兵造反那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这个白家…… “这个白家实力如何？”阮行止问道。 三皇子摇摇头。 “螳臂当车，不足为惧！ 他们手上就三个寨子而已，只不过是青壮年多点，加上背靠那加丘陵，我们皇族一直都不怎么搭理他们而已。 要是一百年前，他们还能闹出点水花来，现在…… 放心吧！只要派五千人马就能把他们都剿杀干净的。 要我说，父皇也太小心一点了。 分出五千人马去剿杀白家人，其他大军依旧开拔和边境就是。 他非得先把白家人给剿灭了再大军开拔，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三皇子摇了摇头。 阮行止却明白什么意思，他轻轻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 “太子殿下，陛下这么做是对的。 一来是为了鼓舞士气，二来……也是杀鸡儆猴！ 膘国大军压往边境，最忌讳的就是境内有宵小之流趁机捣乱。 白家这时候起兵造反，正好送到陛下面前了，陛下可以杀鸡儆猴，把白家剿灭了，顺便警告一下别的势力。 老实一点，要不然秋后算账的话他们会死的很惨！” 阮行止这么一解释，三皇子顿时恍然大悟。 对啊，膘国是可以对大渝开战，但是也不能让别人偷家啊！ “那行止就多等几日，白家不成气候，只要大军杀到，他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等那时候，就是膘国和大渝开战之日。” 阮行止点点头，看着膘国和大渝接壤的地方不再说话。 再繁华又如何，只要大军杀到，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届时西南必定大乱！ 只要西南乱了，那大渝就会陷入到无休止的战乱中。 那时候……自己只要看着大渝乱了就好。 不是有消息说大渝拿下了红毛番邦人的地盘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红毛番邦人记仇，肯定会卷土重来的，那时候自己再往红毛番邦的地盘走上一遭，如法炮制一通…… 那时候的大渝…… 膘国入侵，红毛番邦人再反攻，大渝还有那个能力平定这些事情吗？ 萧氏皇族……见鬼去吧！ …… 萧怀瑾的院子中，萧怀瑾正拉着宋芷眠在看膘国的舆图。 这两天宋芷眠一直都躲着萧怀瑾，她生怕见到萧怀瑾了，这个家伙就让自己去掺和大渝的立储之事。 后来还是萧怀瑾自己保证肯定不会再提这个事情了，宋芷眠才应了萧怀瑾之约来看膘国的舆图。 “那加丘陵在这，其实这里离膘国的皇城曼德勒不远。 但不是山就是丘陵，所以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 加上今年大皇子开矿造兵器抓壮丁，当地百姓的生活简直就是苦不堪言。 白家这次起兵造反是有卫言礼的人在后面撺掇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顺势而为。 白家的这个点选的非常好！”萧怀瑾一边看舆图一边解释给宋芷眠听。 宋芷眠看了下舆图，手指了指舆图上的一条山道。 “你的人是从这里走的?这里都是山路，你们的那些小型的火器好弄过去吗？”宋芷眠问道。 萧怀瑾有点吃惊。 “你怎么知道我和九叔派人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卫言礼已经到了那加丘陵了，肯定就是冲着找事去的。 所以白家起兵那就是你们在后面撺掇的。 而白家愿意起兵肯定是你们给人家画了大饼了，比如说会派兵支援。 而你们为了把膘国闹个鸡飞狗跳，也为了给膘国其他家族和寨子立个好的模板，肯定会支持白家处于不败之地的。 所以，你们肯定会派兵支援。 但膘国山路难走，大型的火器肯定不能运过去，那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一些大渝不怎么爱用的小型火器过去。 怎么？这些很难想到吗？”宋芷眠仰头问萧怀瑾。 萧怀瑾…… 绝壁是卫言礼那个家伙写信告诉宋芷眠的。 要不然宋芷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第235章 乱成一锅粥 “宋芷眠，我们和卫言礼琢磨这事情的时候，你躲我床底偷听了？”萧怀瑾下意识的问道。 宋芷眠…… 我特么躲你床底？我脑抽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和皇甫将军喝酒喝多了，居然能说出这么离谱的话出来。 “殿下，我可以理解为你夸我聪明，能想到你们想到的任何事情吗？”宋芷眠面带微笑。 萧怀瑾……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来，宋大谋士，再来看看除了白家这步棋之外，下面我们还该筹划什么？”萧怀瑾指指膘国的舆图。 宋芷眠往前凑了凑。 认真看了下膘国的舆图之后，宋芷眠只稍微想了想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再想想在来西南的路上看的那些叶云舒准备的膘国的资料，宋芷眠的脑子里很快就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其实……这就是一个市场占有率的问题！ 我们想占膘国的市场，但又不想有太大的投入。 那就好的办法就是在当地有着不同的代理人。 膘国民族众多，只要扶持不同的势力，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把这个市场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 而那些势力都是在大渝的帮助之下站起来的，这就让他们离不开大渝。 这样的话，光是白家一个还是不够的…… 还有这里和这里！”宋芷眠在舆图上点了两下。 萧怀瑾看着站在身旁的宋芷眠有点吃惊。 “这两处……” “这里是膘国皇室禹王的封地。 禹王的祖上曾经也当过膘国的皇帝，只不过后来被魏三千给赶下台了。 魏三千并没有对他们这一支的皇族赶尽杀绝，而是把他们流放到若开山脉这里。 虽然被流放，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禹王一直以皇室正统自称。 而在魏三千之后即位的膘国皇帝只是一个旁支。 现在膘国的皇室没有任何作为，只会让百姓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禹王这边肯定有想法。 他完全可以打着正统的旗号也起兵造反。 还有这一处…… 这里是膘国的相爷的祖籍，就在前几日，膘国老皇帝的生辰宴上，不止是二皇子被杀，膘国的相爷也被大皇子杀了。 膘国的相爷门生多，学生多，在他的祖籍那里，百姓们更是拥护他胜过膘国皇族。 而二皇子曾经是膘国相爷最得意的学生。 在这里，也可以用为相爷和二皇子复仇的旗号来一次起兵。 当然了，他们的人多数就是嘴上喊喊，手上没有兵的。 要想他们成事，不止要派兵还要派一些谋士过去。 只要这三个地方都成了，膘国将会乱成一锅粥。 膘国现在的皇室就将腹背受敌，疲于奔命。 至于说还想开拔大军好大渝作战……做梦去吧！”宋芷眠呵呵笑了笑。 萧怀瑾听着宋芷眠的话，迟迟都没有说话。 他和九叔还有卫言礼是撺掇了膘国的白家起兵造反的，也暗地里派了人去支援白家。 但对于禹王那边和膘国相爷的祖籍那两边，他们还真没想过。 他们想的是先把白家扶起来，让膘国那些有异心的人看到一点希望。 他们想徐徐图之…… 但宋芷眠想的却是三面围之，一次性把膘国给弄的四分五裂的。 够狠，就这一招也足够把膘国的命脉给拿捏住的。 萧怀瑾看着还专心看着膘国舆图的宋芷眠。 这个丫头，当个女官可惜了，就应当站在朝堂上对付那些文武百官。 “那用兵呢？改怎么把大渝的将士们偷运过去呢？”萧怀瑾突然问道。 “干嘛要偷运？正大光明的运不好吗？ 不过支持白家的那些人是要偷偷运过去的，你们应该走的是这条山脉吧！ 那些人在帮着白家站稳了，不被膘国皇族的军队打败就行。 这时候膘国其他的势力都会明白，原本不堪一击的白家为什么能和膘国的军队相抗衡，肯定是得到了大渝的支持。 第178章 他们会想着法子和大渝这边联系，也想得到大渝的支持。 并且，他们会为了得到大渝的支持许诺出将来大胜之后会给大渝什么。 你们可一定要答应下来啊！ 禹王在这边，正好和白家的地盘相连，就借白家的道运兵。 同时也是告诉白家，大渝可以支持他们，也可是支持别的势力，他们最好不要有什么异心。 膘国的那些势力想的肯定都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地盘再小，那也是自己做主，不用受膘国皇族 压榨。 这样一来，多则五年，少则三年，膘国就会四分五裂，从一个大国分成多个小国。 那些小国之间会有摩擦，也会有矛盾，膘国也将不复存在！”宋芷眠自顾自的说道。 “那……阮行止呢？你打算怎么收拾他？”萧怀瑾突然问道。 宋芷眠愣了下，她差点把阮行止这个家伙给忘了。 叶云舒叶大人可是让自己到了西南后要杀了那个阮行止的。 “他？这可太好办了！ 殿下，您想啊，膘国乱成这样是不是他造成的？既然如此，那就让膘国人杀了他就是了。 至于怎么杀？我得想想不脏我们手的办法！” 萧怀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宋芷眠。 …… 宋芷眠在和萧怀瑾说完那些话之后，喝了一杯茶就离开了。 她只负责出主意，至于下面该怎么做，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涉及到大渝西南军的派遣，这些事情还是让萧怀瑾和皇甫将军商量比较好。 萧怀瑾呢，在宋芷眠走了之后就站在膘国的舆图前发呆。 在宋芷眠刚到西南的时候，宋芷眠就和他说过这个主意。 当时他想着这么做的话难度会有点大，而且时间会有点长。 也许会拖个十年半年的也说不定呢！ 但只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膘国好像已经往那一步走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萧怀瑾想了一会儿后才起身往皇甫将军的院子走。 有些事情还是要和皇甫将军商量的，同时也要给卫言礼去信了。 膘国各处都有卫言礼的人，在这个时候添油加醋，往火上浇油不正是那些人该做的事情吗？ …… 十日后，膘国的老皇帝被送到案前的几个消息给惊住了。 第26章 疲于奔命 “五千的将士居然没把白家给剿了，还让白家人把那五千将士都给杀了？ 他们的这些仗是怎么打的！”膘国老皇帝怒气冲冲的将送来的奏折摔在了地上。 身上都是伤的将士赶紧汇报了一下情况。 “陛下，将士们奋勇杀敌，没有任何人退缩。 但白家的那些兵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们训练有素，在战场上的战力比我们的将士都要勇猛。 而且……他们手里还有只有大渝人才有的轻型火器。” 膘国老皇帝…… “你的意思是说白家人勾结了大渝人，他们现在这么能打是因为得到了大渝人的支持？”膘国老皇帝问道。 将士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膘国老皇帝强压住心里的怒气，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其他的折子…… “你先退下，朕会让兵部那边重新调集部队剿杀白家的。” 等来送信的将士退出去了，膘国老皇帝这才将手边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三皇子被吓的赶紧跪了下来。 “父皇息怒！” 膘国老皇帝恨恨的看着案几上的奏折，他指着那些奏折的手都在发抖。 “你看看吧！不止是白家叛乱，现在是禹王和武相家的人都反了。 禹王…… 朕一直留着他们的命还不是看在膘国祖宗的面上，他们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谋反，还打着让膘国回归正统的旗号？ 朕是膘国的皇帝，比他们所有人都正统。 去查，看看这个禹王是不是也和大渝人勾搭在一起了。 还有武相的家里，是不是也得了大渝的支持的。 都给朕查清楚，看看这些人家都是怎么和大渝人勾结在一起的。 朕要灭他们这些人九族！”膘国老皇帝愤怒的将案几上的那些奏折都给扫了地上。 三皇子低着头，心头大骇！ 怎么会突然间这些家族势力都反叛了，怎么会这么巧的？ 他们难道真的和大渝人勾搭在一起了？ 大渝人的手什么时候伸的这么长了？ …… 带着满腹的疑问三皇子回了自己的府邸。 阮行止也知道了除了白家之外还有两个势力也反叛了，他也有点吃惊。 “殿下，那些消息可确切？”阮行止立刻凑了上来。 三皇子脸色不是很好看，只是点了点头。 “进去说！” 等进了屋里后，三皇子喝了两杯茶后才把怎么回事说了一下。 阮行止心里突然有点不安。 原本算的好好的，只要膘国大军开拔到边境和大渝开战，他的事情就完成了。 现在……膘国要忙着平定国内的战乱，怎么可能抽出时间对大渝用兵呢？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个禹王和武相家里的人出来的？ 以前他们不是很老实吗？”阮行止有点不解。 三皇子也有点无奈，他只得和阮行止解释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禹王是皇族，只是禹王的祖宗是被膘国最厉害的皇帝魏三千赶下皇位的。 魏三千无子，他在驾崩之前选了我们这一脉的人即位。 在禹王看来，我们只是原来皇族的旁支，不是正统。 至于那个武相……应该是那日老大在父皇的生辰宴上杀了他的事情激怒了武相的那些学生。 总之……现在膘国有点乱，应该是暂时不能对大渝用兵了。 行止，你对大渝那些人熟悉，你来给谋划一下，下面我们该怎么办？”三皇子看着阮行止。 阮行止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看来他计划的事情又失败了。 要是那三股反叛的势力都是大渝的西南军支持的，那就意味着大渝人已经对膘国的一切了如指掌。 连自己想要做什么都能想到。 现在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先拖着吧！ “殿下，对那三个家族的事情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我这就回去好觉想想这三个家族该怎么处理。 眼下的情况是要先平叛这三个家族的反叛，这样才能集中兵力对抗大渝。 还请殿下容我一个晚上！”阮行止立刻说道。 三皇子看了阮行止一眼，立刻点了点头。 “来人，送阮先生回去休息，好好伺候着，阮先生有任何需要，你们都要准备好！ 行止！拜托了！”三皇子边说边躬身行了一个揖手礼。 阮行止面上诚惶诚恐，其实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这是要软禁自己，怕自己跑了啊！ 膘国……不能待了！自己要找个机会赶紧走了！ 至于去哪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去哪里都行，只要先离开膘国这个是非之地就行！ …… 看着阮行止退了出去，三皇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个阮行止肯定是有了想法了。 要是以前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肯定是多少个办法说出来了。 现在……居然说要回去好好想想，肯定是想跑了。 “来人，多派几个人在阮先生的宅子那里守着，可别让一些小毛贼惊扰到阮先生了。 另外，这几日时刻盯着阮先生，看看他都接触了哪些人！ 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来报！” ……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都特别难熬。 三家势力反叛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膘国的各个地方，大家对于这三家势力的反叛，都有不同的看法。 有的认为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自找死路。 也有的人认为这都是被逼的，不止是老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是那些皇族和贵族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不管谁当皇帝他们都管不了，只要能让大家过安稳日子就行。 还有的人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看这些事情。 打吧！打的越热闹越好！ 不到两日的时间，膘国的老皇帝就换了三名统帅。 他给出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这三股反贼给剿灭干净。 三个统帅，各率五万大军分三路去剿杀叛贼，另外还有十万大军压往大渝的边境…… 这二十五万大军已经是膘国一大半的军力了。 那三路大军应该能把三股反叛的势力给剿灭干净了吧！ 所有人都知道，那十万大军是为了防止西南军趁着膘国内乱来偷袭的。 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西南军该干嘛就干嘛，一点都没把边境的十万膘国大军看在眼里。 第179章 而那三路大军却接连吃了败仗！ 第237章 走不了了 平叛的大军没有想象中的势如破竹将叛军剿灭。 相反，不管是白家还是禹王，或者是武相的人都利用先天的地理优势做出了回击。 平叛大军久久都没能将三股反叛势力剿灭。 时间一长，膘国的平叛大军慢慢的显现出一种颓势。 他们都知道这三支叛军都是得了大渝的支援。 但那肯定也只是很少一部分人。 即使这样，他们都打不过，那在边境的十万大军能抵得住西南军的全力一击吗？ 颓废，消极的思想在各路驻军里蔓延开来。 原来斗志昂扬的各路大军士气一下子就萎靡了下去，慢慢的，各路驻军里居然出现了逃兵。 而让膘国皇室觉得更可怕的是，那些逃兵不少人都是直接逃到了对面的叛军队伍里。 消息传来，膘国老皇帝当即就被气的吐血晕了过去。 三皇子以太子的身份摄政。 阮行止想和在大渝的京城的时候一样，想找个机会偷摸的逃走。 但他发现了，在他住的宅子附近，多了很多监视他的人。 即使是院子里，也新来了不少面孔，三皇子打着多送点人来伺候他的借口，往院子里塞了不少人。 厨娘，洒扫的人，车夫，还有美其名曰保护他的人…… 阮行止知道自己暂时走不了了。 按下心里的不快，阮行止很快就给三皇子出了一招。 “既然如此，那膘国的皇廷要做的就是发动百姓们一起来绞杀那三股反叛势力。 殿下，您可以让人放出风声，就说那三股势力和大渝的西南军勾结，打着清除皇廷的名号，其实是在给大渝人卖命。 膘国百姓痛恨大渝人，在知道这些之后肯定会群情激昂，这样陛下可以征集更多的人去收拾那三路叛军。” 三皇子立刻就接纳了阮行止的建议，让人张贴告示，指出三路叛军和大渝勾结的事情。 但让他意外的是，告示是张贴出去了，但是效果却不怎么好。 几乎所有人看了告示之后都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就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那三路叛军勾结大渝？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要不是靠上了大渝这个大腿，他们敢反叛吗？ 再说了，这好像也怪不到人家大渝身上吧！ 有人哭着喊着的去借兵，还打着正义的旗号，人家大渝一听，只要借一点兵就能把膘国弄的四分五裂了，这样的好事肯定答应啊！ 还有就是，既然你们都说了大渝的目标是拿下膘国，那就让人家拿好了。 要是真的能纳入到大渝的版图里的话，说不定他们的日子也不用过的这么苦了呢！ 看看人家大渝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再看看膘国人过的是什么日子？谁不想过好日子啊！ 所以，阮行止出的主意好像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相反，因着这些告示，不少有点门路的富户们已经想着要搬到实揭城去了。 实揭城原本是膘国的，现在归了大渝管。 既然归了大渝管，那大渝就不会让战火烧到实揭城。 到时候三路叛军要是都打到曼德勒了，曼德勒肯定就是一片火海。 与其等着那时候想着往哪跑，不如现在就往实揭城搬呢！ 到了实揭城他们还可以行商，还可以过上舒坦的日子…… 就这样，曼德勒城的那些勋贵们都悄悄的把家往实揭城搬了。 即使是那些在膘国皇廷里当官的人，也都悄悄的把家眷往实揭城送…… …… 膘国的三皇子颓废是坐在老皇帝的床榻前。 刚刚御医说了，老皇帝的身子骨不行了，气急攻心，心脉受损，除非请药王谷的圣手出手，否则的话也就是这三五天的日子了。 要是搁以前，膘国还能派人去药王谷一趟。 现在……三皇子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往外面派人了。 到处都是反叛的势力，不止是那三股势力，更多的势力早看到膘国皇廷对三路叛军无能为力的时候，都纷纷揭竿而起了。 现在的膘国皇廷已经无法应对眼前的局势了。 三皇子看着已经昏迷了很久的老皇帝，心情愈发烦躁。 放在半年前，他会很高兴看到现在的场景。 他是太子了，只要父皇死了，他就是膘国最有权力的人，不用担心被人送到敌国当质子。 也不用担心两个哥哥的打压…… 但现在…… 膘国内忧外患，皇廷摇摇欲坠，甚至可能连皇位都不保。 他没有父皇那个能力处理膘国现在面对的情况。 他的父皇虽然老年的时候昏庸，但是也是膘国唯一能把控大局的人…… “再让人去寻神医！还有，张贴皇榜，寻找能治好父皇病的人！”三皇子当即下了命令。 “殿下，各地送来的军务……”随从小声问道。 “不要什么都来问孤，现在孤只挂念父皇的龙体，其他的事情不知道找各部的大人们吗？ 他们拿着膘国的俸禄，受着百姓的供养，这点事情都处理不了吗？ 告诉他们，处理不好的话就提头来见！”三皇子怒吼。 没人敢反驳，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 从皇帝病了之后，这位才当了太子没多久的三皇子已经杀了很多人了。 不管是内监还是宫人，只要稍微不合意就会被砍了脑袋。 三皇子……比大皇子和二皇子还要可怕。 …… 宋芷眠这边正和萧怀瑾说着卫言礼传来的最新的消息。 “阮行止想跑，但是没能跑的了。 他原本想借着官府张贴告示的机会，随着那些往实揭城跑的富户们的队伍一起悄悄跑的，但没成功。 那位三皇子的人看的有点紧，阮行止现在应该是插翅难飞！”宋芷眠笑道。 萧怀瑾点点头，没错，和他这边得到的消息一样。 “实揭城每天只要城门一开，就有大批的人涌进实揭城。 我让人开了实揭城和掸邦，克钦邦的路，让那些实揭城收不下的人去这两个地方。 但掸邦和克钦邦通往大渝河边的路我都让人封了。 这个时候，不能让那些人进入大渝。”萧怀瑾说道。 宋芷眠点点头，随即递给萧怀瑾一张纸。 “阮行止……应该可以死了！他已经完成我们想要他完成的任务了。 膘国已经被他搞的一团糟了！” 萧怀瑾接过宋芷眠递过来的纸张看了一眼，眉毛立刻就挑了一下。 果然啊，这个宋芷眠总能想到不一样的点子…… 第238章 追命的符 宋芷眠给萧怀瑾看到 是一份她草拟的一份通关密函。 兵部的名义发的，持有者可以在大渝的任何城池通行，包括西南军…… 而持有者正是阮行止！ 萧怀瑾知道，这样一份通关密函要是到了那个三皇子手里，阮行止就是带着特殊任务去搞乱膘国的奸细。 三皇子不生吃了他都算是阮行止运气好。 “你这果然是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啊！”萧怀瑾叹了口气。 宋芷眠笑笑。 “借刀杀人不是只有他阮行止会。 我们谁都会借刀杀人的！” 萧怀瑾点点头，将那张纸叠了下放到了怀里。 “我这就去找九叔给这份通关密函盖上西南军的帅印。 希望那位三皇子不要生太大的气。” …… 三皇子整日待在皇宫里，他一直让御医尽全力医治老皇帝，他不想面对这个烂摊子。 他现在连太子都没当明白，皇帝更当不明白了。 只是他不想听外面的那些情况，不愿意面对这个困境也不行，各地的折子不断的送到他的案几上。 每日一睁眼就是哪路大军又被偷袭了，哪里的城池又丢了。 或者是大军粮草不足，已经开始从百姓手里抢东西了。 又有多少人往实揭城方向跑了…… 三皇子已经麻木了，他知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要去逃亡了，像是禹王家的那个祖宗一样…… “这些消息就不要往这边送了，该送去什么地方就送去什么地方吧！ 孤这里处理不了！”三皇子疲惫的摆摆手。 随从立刻应了下来。 以后想要有这些折子也不一定有了，看来这里自己也待不了多久了。 是得找个地方跑了，不过跑之前是不是要先弄点盘缠啊…… 三皇子的别院有不少的宝贝，今晚上就去那边看看吧…… …… 三皇子一个人在老皇帝的寝宫里走来走去的，御医去煎药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三皇子想着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自己是不是也要开始想退路了。 第180章 大渝不是一直都有句老话吗？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自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以后慢慢的找机会。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还有那个阮行止，一定要带上，他脑子聪明，也许能派的上用场…… “殿下，外面有人求见！”刚刚离开的随从突然又回来了。 三皇子有点不耐烦。 肯定又是哪个王公大臣来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想着赶紧往外面跑，还来找自己干嘛？ “不见，谁都不见！”三皇子头都不抬。 随从不敢离开，只得硬着头皮再说了一遍。 “殿下，不是朝臣，是以前二皇子的幕僚，一个叫白先生的人！”随从小声说道。 三皇子…… “那个一直陪着二哥长大的白先生？他不是被二哥留在了实揭城吗？怎么会到曼德勒来的？”三皇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这个白先生是二哥的幕僚，颇有几分能耐。 也是靠着这个白先生，二哥才能和大哥抗衡的。 不过，他突然跑到曼德勒来…… “别人都往实揭城跑，他却从实揭城往曼德勒跑，这是为什么？ 他不怕死吗？”三皇子看着随从。 随从一听三皇子这么问，赶忙就跪了下来。 “殿下，那位白先生说是为了膘国的将来才冒死回曼德勒城的。 他说……他拿到了一份密件，事关膘国，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膘国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三皇子沉默了一会儿后，点点头，示意随从把那个白先生带进来。 …… 在那个白先生进来的时候，三皇子已经在之前膘国老皇帝的御座上坐下来了。 他的身侧站着数十名的护卫，将三皇子保护的严严实实的。 白先生的脸上尽是疲倦之色，他进了大殿之后赶紧就跪了下来。 “参见太子殿下！” 三皇子打量了白先生好一会儿，确定这人就是之前一直陪着二皇子的那位白先生。 木讷少言，不争不抢，但二哥非常信任他…… “白先生，你是说你是为了膘国回来的，现在的膘国…… 你觉得还有希望吗？”三皇子淡淡笑道。 白先生这才抬头，他看着上面的三皇子，心里也有点感叹。 果然啊，太子的位置还是落到了三皇子身上。 但三皇子即使当上了太子又怎么样呢？膘国还有将来吗？已经要四分五裂了。 虽然他很不想来，但是还有一件事没完成，等这件事完成了，他就可以回到那加丘陵的白家了。 那里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想到这，白先生又恭敬的磕了下去。 “殿下，虽然小的一直都是跟着二殿下的，二殿下对小的有知遇之恩。 但小的明白，膘国才是我们的根，小的跟着二殿下，也是希望膘国能更好。 膘国好像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开始变的四分五裂了，殿下，您想过这是什么原因吗？”白先生看着三皇子。 三皇子眼睛眯着看向白先生。 “先生请说！你说你拿到了一份密件，事关膘国，是什么样的密件呢？” 白先生低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信件，那油纸还是贴身放着的，一看就是小心收藏的。 将油纸里的信件打开，白先生双手举过头顶。 “这里面的东西殿下看了就会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小的偶然通过在大渝的内线拿到的。 也是因为这个东西，那个内线……被处死了！”白先生小声说道。 白先生越是这么说，三皇子就越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随从将白先生手里的东西拿上来，三皇子翻看了之后，他彻底傻眼了。 通关密函…… 当有特殊任务需要过关的时候这种密函一式两份，一份存根，一份由持有者拿着…… 而现在手上的这份明显就是存根。 至于另一份，应该就在那个住在自己别院的阮行止手里…… “好啊！居然是他！孤那么信任他，他居然是这种人！ 好！很好！他居然一人毁一国！ 阮行止，你该死！”三皇子气的将手边所有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 第239章 奸细是没有好结果的 三皇子愣愣的从御座上跌坐了下来，脸色颓败。 原来一切都是这个阮行止搞出来的。 他本来就是大渝的奸细，什么家族被抄家，跟着的吴王被毒杀…… 是，白先生打探到的消息，吴王是被毒杀了，阮家也被抄了，但这都是阮行止做的。 阮行止一直都是大渝皇族的暗子…… 后来阮行止就借着这个由头一路逃亡到了膘国。 至于到了膘国后的一切都是阮行止和大渝这边商量好的…… 三皇子不敢再想了，是他把阮行止送到了二皇子身边，也是他把阮行止护在了膘国。 要不是他阮行止不可能在膘国站稳的，更不可能会有后来的事情。 想到这，三皇子突然站了起来，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往自己的别院赶。 被遗忘的白先生看着三皇子离开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转身就离开了。 现在曼德勒城乱的很，他想离开有的是办法。 …… 三皇子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别院。 虽然曼德勒城里乱糟糟的，但别院这边在都城的外围，并不是很乱。 加上之前三皇子看重阮行止，派了不少人过来，这边倒是另外一副景象。 推开别院的大门，三皇子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里踱步的阮行止。 “行止兄好雅兴啊，还在想作诗吗？”三皇子冷笑着问道。 原本在想自己该怎么脱身的阮行止先是一愣，随即赶紧恭敬的冲着三皇子行了一礼。 “参见太子殿下！” 三皇子没有像往常那样让阮行止起来，只是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跟着他来的那些人都站在了三皇子身后。 三皇子就这么看着躬着腰的阮行止。 阮行止也觉得有点不妙了，他就这么一直躬身保持着揖礼的姿势。 “行止兄啊！你这么忍辱负重的也要辛苦你了。 就是不知道你干了这么多的事情回了大渝了，那边的皇帝会给你什么啊！ 给个侯位？还是给个国公？ 孤倒是觉得给你封个异姓王也不为过的，毕竟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可堪比整个西南军啊！”三皇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阮行止…… 他有点糊涂，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殿下，阮某……”阮行止刚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被三皇子身后的人闪过来直接按在了地上。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过河拆桥还是有人说了阮某的谗言了？ 殿下，阮某……”阮行止的脑袋被按在地上还想狡辩一下。 三皇子却是走过来踢了他一脚。 “你还想干什么？你最厉害的就是那舌头了，孤不就是被你那舌头给骗了吗？ 来人，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了。” 很快，阮行止的舌头就被三皇子的人割了舌头。 舌头被割，疼痛难忍的阮行止蜷缩着身子在地上，嘴里不断冒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很快他就满身泥土原本的斯文再也不见了。 三皇子一点都不解气，他又踹了阮行止两脚。 “你挺能耐的啊！说是投靠孤的，其实呢？是来当奸细看是不是？ 我说为什么你开始的计划那么好呢！完成的那么顺利呢！ 你说西南军不会出兵，果然西南军就不出兵了！ 你说西南军那边可以和谈，他们果然就和谈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西南军那么配合你，其实就是为了把你送到孤的身边来是不是？ 还有，大哥和二哥的矛盾也是你挑起来的。 你说是为孤好，是为了帮孤出头，其实你想的是把膘国弄乱了。 现在好了，大哥废了，二哥死了，我是太子了，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膘国这边的这些事情都是你偷偷的传回大渝的吧！ 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你把膘国弄乱了就想跑了是不是?这几日是不是一直都在想着怎么离开曼德勒城啊？ 我说呢，以前有八百个点子的你这次居然一声不吭了？ 膘国都被你弄成这样了，你还想最后帮大渝一把。 你撺掇孤让官府发告示，让曼德勒城的这些勋贵富户们都往实揭城跑，那些人带走的都是膘国的财富。 那些财富就这么自动的跑到了大渝的手里了。 阮行止你还真使的一手好计策啊！”三皇子说完又用力踢了阮行止好几脚。 第181章 疼痛不已的阮行止只能呜呜呜的乱叫，他想比划这些都不是自己干的。 看着阮行止这样子，三皇子眼里都是厌恶。 他将白先生送来的那位通关密函的存根丢到了阮行止面前。 “还不死心是不是？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个吧！ 怪不得你一个文弱的书生居然能从大渝的京城一路逃到了膘国。 你居然能走这么远，合着是有人专门护着你啊！”三皇子越说越生气，又下狠劲踢了阮行止好几脚。 阮行止不顾疼痛颤抖的将丢在地上的那份通关密函拿起来看了看。 这…… 他没有这些东西啊！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突然，阮行止想到了什么。 原来他到了膘国这事情大渝那边的人一直都知道，他们不止知道自己来了膘国，还知道了自己想在膘国干什么…… 他们掌握了一切…… 他们借着自己的计划把膘国搞乱了，然后再趁机渔翁得利！ 阮行止突然就绝望了，原来小丑一直都是他啊！ 他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其实……他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预料之中。 怪不得前段时间那么顺，两位皇子斗的那么凶呢，原来有大渝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啊！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 齐王？皇甫将军？还是卫家的那个卫言礼…… “吼吼吼……”阮行止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三皇子厌恶的看了阮行止一眼，就是这人把膘国害成了这样…… “一刀一刀的把他的肉割下来喂狗！ 孤要让他知道，当奸细是没有好下场的！“三皇子狞笑着说道。 很快，一声声的惨叫声从小院里传了出去…… 第240章 大功告成 曼德勒城边上这个别院的惨叫声持续了一会儿就没了。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三皇子才用帕子擦着双手走了出来。 他的衣袍上，还有脸上都有着鲜血的痕迹，看这样子，应该是亲自动手了。 三皇子面色如常，示意属下将别院的门关好，然后转头就往皇宫的方向走。 “殿下，现在应该早作打算了。”一个随从迎了上来。 三皇子点点头，在老皇帝的寝宫前站了一会儿后，转身就往皇后的宫里走。 皇后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了。 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皇后早就没了当初管理后宫的凌厉之势。 大儿子把二儿子给杀了，大儿子又被丈夫给打断了双腿，现在丈夫又要归天了。 更重要的是膘国也要完了，她这个皇后…… “母后！”三皇子踏进了皇后的宫中。 膘国皇后这才回神。 “皇儿！你父皇如何了？外面的情况如何了？”皇后赶紧抓着三皇子的手急切的问道。 三皇子叹了口气。 “叛军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快打到曼德勒城了，城中的百姓已经准备逃亡了。 母后这里……也早点做准备比较好！ 母后，父皇曾经悄悄和儿臣说过，皇宫里有出城的密道对不对？ 您赶紧收拾下东西，儿臣安排人送您出宫。 曼德勒城……保不住了！您把能收拾的东西都收拾了，来日方长！”三皇子紧紧的握着皇后的手说道。 此刻的膘国皇后已经六神无主，不管三皇子说什么她都只是点头。 “对！你说得对，先把那些宝贝都运出去。 密道在哪里我知道，母后这些年藏着的宝贝，还有你父皇私库里的宝贝。 另外，膘国的皇族这些年也收了好多东西，母后要带走吗？”皇后赶紧问三皇子。 三皇子想的正是这些。 别看他是皇子，但手上能拿出来的东西还真不多，膘国的宝贝都在老皇帝和皇后手里。 三皇子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要逃走，那些东西必须带走。 这是他以后东山再起的本钱…… 很快，三皇子就和皇后商量好出逃的路线了。 “母后，你带着那些东西先走，儿臣会安排好的，您带着宫人轻装简行一路往南边走。 那些金银细软和宝贝儿臣随后就让人一起运过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保证 您的安全。”三皇子脸色沉重。 膘国皇后眼里都是哀伤。 “那你父皇呢？” 说到还在寝宫躺着的膘国老皇帝，三皇子叹了口气。 “母后，儿臣要陪着父皇走完最后一段路，等父皇走了，儿臣会带着父皇的遗骨去找您。 到时候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地方安葬了。 不过母后您放心，儿臣迟早会带着您回到曼德勒城的。”三皇子立刻发誓。 膘国皇后点点头，转身就带着人去收拾东西去了。 …… 夜里，膘国的皇宫宫门紧闭，皇后看着三皇子的人将一箱箱的宝贝送到了地道里。 皇后不复往日的雍容华贵，只一身普通的衣衫，身后两个宫人跟着。 “母后，您先走吧！儿臣肯定会去找您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您的安全。 在密道的出口处儿臣已经都安排好了，马车，保护的人，还有一路上的用度，儿臣都安排好了。 母后放心前去！”三皇子小声和皇后说道。 皇后点点头，转头看了看生活了一辈子的皇宫，眼里满是不舍。 随后她又看向三皇子。 “皇儿 ，你也要保重，等你父皇龙御归天了，你就带着你父皇来找母后。” 三皇子点点头，随后亲自送了皇后进了密道。 等密道的门再次关上，三皇子仰头看了看天空。 皇宫上空的夜色很美，繁星闪烁，就像是点缀的一颗颗宝石，三皇子就这样站在夜色中沉默了好一会儿。 “母后上了马车之后，即刻护送她往南面走，另外安排两辆马车跟着母后的马车。”三皇子突然开口。 随从立刻应了下来。 “还有，跟着的那两辆马车上装上石头，这样马车会看起来承重更重一点。 装着珠宝的那些马车……走另外一条路，往北面走！”三皇子缓缓说道。 随从立刻明白什么意思。 安排好这一切，三皇子就在皇宫里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路过的宫人和内监都躲的远远的。 三皇子越走心就越凉。 果然，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能肖想的，即使费尽心思拿到手了，也是镜中花，水中月，总会用另一种方式失去…… 只因为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短短的半年时间不到，就让膘国陷入到这样的境地。 他不甘心！同为皇后所出的皇子，为什么偏偏是他去当了质子，为什么是他要遭受这样的屈辱？ 不会的，他还没有输，他还有那些送出去的珠宝，还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膘国本来就是四分五裂的，现在只是回到了四分五裂而已，他还有机会！ …… 第二日，膘国皇宫的宫人和内监发现了皇后已经离开，皇宫里顿时乱成一团。 曼德勒城的百姓们也都知道皇后已经跑了，在这个消息的刺激下，逃亡的百姓更多。 三皇子下令射杀出逃的百姓和百官。 五日后，膘国老皇帝驾崩，膘国皇廷彻底崩塌。 在驾崩的那日，膘国皇宫伺候的宫人和内监们也都卷了皇宫里能带走的宝贝逃离了。 等白家，禹王和武相的军队攻入皇宫的时候，膘国老皇帝的尸身已经发臭了…… 而三皇子早就逃的无影无踪。 至此，膘国皇族彻底没落，原本还可以和大渝勉强对峙的膘国登时四分五裂。 原本驻守在膘国边境的十万膘国大军没有了粮草供应，在对膘国的边境城市一通搜刮之后，最终向大渝的西南军送上了降书，膘国皇廷最后一道防线也不战而败。 …… 萧怀瑾住的院子里，萧怀瑾正兴致勃勃的和宋芷眠说着曼德勒城发生的一切。 “那个三皇子还真不是个东西，真的是心狠手辣啊！”萧怀瑾一边说一边感叹。 “怎么？杀父杀母了？”宋芷眠有点好奇。 第241章 不算什么 “他？那个三皇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在看到你准备的那份通关密函之后，把那个阮行止的舌头直接就给割了。 后来还把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剜了下来。 虽说离凌迟的刀数要差得远吧，但我们的人发现的时候，阮行止除了脸上之外，身上基本上都没肉了，就是一副骨架。 哎，阮行止算了那么多，肯定没有算到自己最后居然是这么个死法吧！”萧怀瑾叹道。 曾经京城的翩翩君子，要是参加会试的话肯定是前三名。 要是吴王没找事，阮家没出事，阮行止没掺和吴王的那些事情，以后的阮行止肯定是朝堂上重要的一员。 第182章 可惜啊！ 走错了一步那几乎每一步都是错的。 宋芷眠也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直接给剜成了骨架…… 那个三皇子果然心狠手辣！ “膘国的三皇子肯定不止只做了这一点吧！他还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宋芷眠追问。 “还干了什么？你刚刚不是问是不是杀父杀母了吗？ 还真让你说对了，他也相当于是干了杀父杀母的事情了。 膘国的皇后不是出逃吗？这都是他安排的。 他不止是安排了自己的母后出逃，还让膘国皇后带上了膘国皇族这么多年来搜罗的珍宝。 你都不知道三皇子坏成什么样子。 他明面上是安排了皇后出逃，但却偷摸的将消息放了出去。 在皇后的车驾后面还跟了两辆装着石头的马车。 这样的话，膘国境内所有起兵的势力都盯上了出逃的皇后，一路追杀。 一方面是想抓皇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那些膘国的宝贝。 而三皇子这么做，就是为了隐藏真正的珠宝隐藏路线，他安排了皇后往南边跑。 实际上他的人带着珠宝往北面走了。 皇后到死都不知道，原本还能多活两天的她是死在了自己的亲儿子手里的。 除了皇后，还有膘国的老皇帝也是死在三皇子手里的。 老皇帝本来还能在吊着几天命的，三皇子让御医硬生生的用针把老皇帝给扎醒了，就为了追问玉玺和膘国皇帝的私印在哪里。 老皇帝不肯说，三皇子居然掐着老皇帝的脖子，将其他嫔妃生的孩子都给弄过来。 只要不说就杀了老皇帝所有的孩子。 最后老皇帝是被三皇子给活活掐死的。 至于那些弟弟妹妹们……也都让他给砍了。”萧怀瑾给宋芷眠详细解说。 宋芷眠已经听傻了。 这个三皇子……是够心狠手辣的，把自己的母后当诱饵，亲手掐死了自己的父亲。 还把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的弟弟妹妹们都给杀了。 这真的……坏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步了。 “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他啊！”宋芷眠忍不住说道。 萧怀瑾立刻点头。 “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的，谁说老天爷没眼的，那个三皇子还真是被老天爷给劈了呢！ 他从老皇帝身上搜走了皇帝私印之后就带着随从往北面逃窜。 就在到了那加丘陵那边，突然天降暴雨，他在躲雨的时候天上突然劈下一道雷，正好劈在他们的马车上。 后来他们想徒步进村子躲雨，结果被当地的老百姓给认出来了。 这些年膘国老百姓因为膘国皇廷吃了多少苦啊！ 冒着大雨，那些老百姓抡着锄头就把他们这一行逃窜的人都给砸死了。 三皇子最后被砸的血肉模糊的，一点都看不出人样了。 这也算是天道轮回吧！”萧怀瑾继续说道。 宋芷眠听的心里舒畅了不少。 这样的人……还是有天收的。 “那……他们运走的那些宝贝呢？”宋芷眠有点关心这个。 说到这个，萧怀瑾的声音压的小了点。 “那批宝贝从出了曼德勒城就一直被卫言礼的人盯着呢！ 后来在一个山坳里，卫言礼的人把那批宝贝给截了，然后交给了帮着那加丘陵的白家打仗的西南军将领。 西南军将领连夜把那批宝贝送到了西南军这边来。 九叔已经让人登记造册了，准备送往京城。 反正父皇已经回京了，送回去后也让父皇看看，不止是他们能从红毛番邦的皇廷搜罗到宝贝，我们西南军一样能把膘国皇廷几百年的宝贝都给弄来呢！ 那天九叔把我叫过去看了。 那么多的宝贝啊……就那种大箱子，上百个箱子呢！ 西南军把这些东西弄回来可真是费了不少劲。 里面……这么大的宝石都是成箱成箱的，都堆在一起，还有鸡蛋大的珠子，啧啧啧，什么叫举国的财富我总算是看到过了。 宋芷眠，你想看吗？我带你去看看？”萧怀瑾笑着和宋芷眠说道。 宋芷眠想了想，立刻摇了摇头。 “不去！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怎么办？ 还有，看得多了，眼光就高了，以后不管收到什么赏赐感觉都不如那些东西，心理落差肯定大。 我才不去找罪受呢！ 我挺喜欢现在这样的，有一点点赏赐就是一个小惊喜，一直有赏赐就一直有惊喜。 这样的感觉不好吗？”宋芷眠笑道。 萧怀瑾看着宋芷眠这样，突然就笑了笑，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荷包丢给了宋芷眠。 “拿着玩吧！就当是普通的琉璃珠子就行。”萧怀瑾坏笑道。 宋芷眠愣了下，然后就打开了荷包…… 六颗红色的鸽子蛋一样大的红宝石躺在荷包里…… 宋芷眠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这……” “放心吧！谁都知道，大军缴获了战利品可以私下留下一点的，只要不过分父皇不会管的。 这样大家才有动力对不对？ 九叔那天拉着我去看那些宝贝，就是让我挑几样的。 我看了半天，就挑了几块石头给你，这东西和其他的那些比……不算什么，你就当是红色的琉璃珠子玩吧！”萧怀瑾大气的说道。 宋芷眠…… 这么大，成色这么好，应该是鸽血红级别的红宝石居然不算什么…… 宋芷眠突然想去参观一下那些战利品了。 即使不是自己的，长长见识开开眼也挺好的啊！至少以后自己看到其他东西了也不至于一惊一乍的了…… “殿下，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宋芷眠咽了下唾沫。 “什么话？”萧怀瑾故意问道。 “就是……要不要去看看的话！” …… 第242章 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萧怀瑾带了宋芷眠去看了从膘国弄来的那些宝贝。 在看完之后，宋芷眠总算是明白萧怀瑾说的把那几颗宝石当琉璃珠子是什么意思了。 单拿一颗出去就值万金的宝石在一箱箱的宝贝前，好像真的不够看的。 一圈看下来，宋芷眠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离视金钱如粪土不远了。 再多的银子在这些宝贝面前好像真的像是粪土一样…… “你也不要多想，也不要把西南军想成是趁火打劫的，这么多年来，膘国经常骚扰大渝，还打劫大渝的商队，这些都是我们应该讨回来的。 还有，那三股势力向大渝借兵，这不得收点辛苦费啊！ 这些都是应当的！你可别说什么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啊！”萧怀瑾小声提醒。 终于把目光从那些珠宝上面移开的宋芷眠看了萧怀瑾一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说那些话的？我现在心里只想着，有了这些宝贝，西南军总算是没白出兵了。 我比你更清楚这些宝贝都是西南军拿命换来的。 好了，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要不然该耽误人家干活了。” 宋芷眠说完就示意萧怀瑾赶紧走。 他们俩在这，那些忙着登记造册的人明显紧张了一点。 …… 宋芷眠和萧怀瑾照终于又回到了住着的那个小院子。 萧怀瑾让人送来了泡茶的茶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长姐喜欢泡茶了。 在泡茶的时候想一些事情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次西南军没有什么伤亡就把膘国弄的四分五裂了，以后西南这边的威胁算是没有了。 宋芷眠，你立了大功！”萧怀瑾笑着和宋芷眠说道。 宋芷眠赶紧摇头。 “立功的是西南军，没有他们做强大后盾，我们有再多的点子都没办法，这首功当然是西南军的。” 萧怀瑾笑笑，给宋芷眠的面前摆上一杯茶。 “话是这么说，但该赏还是要赏的，我已经在折子里给你请功了，父皇那里也说等回了京城就赏赐你。 你心心念念的郊外的大宅子不用自己买了，父皇肯定会赏你一座的。” 宋芷眠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还有这好事啊！ “多谢殿下替我美言了，陛下，我以茶代酒敬你。”宋芷眠赶紧端起了手上的茶杯。 萧怀瑾有点后悔。 早知道他该在两人面前放上一壶酒的…… “行，以茶代酒也可以！来，尝尝本王的手艺！”萧怀瑾也爽快的端起了茶碗。 …… 茶很香，宋芷眠一喝就知道肯定是从京里送来的茶叶。 喝了一杯茶之后，宋芷眠又开始给萧怀瑾叨叨了。 “现在看着好像是膘国没有威胁了，但是还是要做好准备 。 膘国境内目前是三股大的势力，他们都是有着西南军支援的。 第183章 现在膘国皇廷被颠覆，下面的事情就是这些势力肯定会互相攻击的，谁都会认为自己应当登上大位。 殿下，这时候的事情反而更多了。 您肯定要在不久之后回京城了，那就更要在现在就把这些事情安排下去。 那三股势力完全可以建立各自的小国，就像是以前没被统一的膘国一样。 他们之间相互掣肘，相互制约，而西南军的任务就是保持他们之间的平衡。 谁不听话就收拾谁！ 还有就是原本属于膘国的克钦邦，掸邦和实揭城闲着已经完全划归大渝的版图了。 既然如此，那就要让这三个地方完全属于大渝。 这时候不止是军队入驻这些地方，行商司也要到这边来了。 只有富了，这些地方才会对大渝有归属感。 像现在这样天天吵吵嚷嚷的像是菜市场一样，那迟早会激化矛盾。 给他们找点事情做，让他们没有时间吵架！”宋芷眠继续出着主意。 萧怀瑾点头。 没错，他已经给京里去了折子，长姐那边也说了，父皇的意思就是等这边稍微安稳一点就让行商司派人过来。 目前安阳侯那里还是推荐自己的宝贝女儿萧软软。 听说萧软软去了北地的天机城天居城两个月，已经让那里的商贸重新兴盛了起来。 假以时日，北地还会是那个只要肯努力就能挣到钱的好地方。 “等京里过完年了，萧软软应该会带着行商司的人来西南。 她的主要任务应该就是发展克钦邦，掸邦和实揭城的商贸。”萧怀瑾立刻说道。 宋芷眠放心了。 能打天下是好事，最好的还是既能打天下也能治天下。 打下来的地方能守住才是最好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么多！殿下您什么时候回京城啊！ 这次出来这么长时间，您在西南这边又立了这么大功，回京后陛下不得好好赏赐你啊！ 不过最好也是过年之后回去，虽然西南这边四季如春，但是京城肯定下大雪了。 这一路上肯定不好走。 等过完年回去，路上的雪正好化了…… 殿下，到时候我和您一起走吧！我跟着小殿下，这样也便宜…… 这么一说，好像也没多少时日了，我是不是要在太阳城和滇城买点东西啊，要不去实揭城也行。 买一点膘国的东西，回京后也好当礼物送给大家。 永新郡主那里要送，还要送一点去北地给连翘。 萧软软那里不用送，她都要来西南了，送西南的东西给她不合适，但又不能不送…… 真的有点愁人啊！还有叶大人那里，叶大人那么好，不管怎么说也要给叶大人买点礼物啊！ 殿下，您放心，我最多就一辆马车的东西，肯定不会占太多地方……”宋芷眠一边说还一边掰着手指，生怕落下了谁。 “谁说我要回去的？”萧怀瑾冷不丁的说道。 宋芷眠…… “殿下不回去吗？”宋芷眠非常吃惊。 萧怀瑾点头，“不回去，至少目前来说不回去，父皇来了旨意我也不回去，我就在西南军这边住着。 顺便应对一下这边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 宋芷眠有点傻眼。 “您不回去？您就不怕陛下治你个抗旨不遵，拥兵自重的罪名？”宋芷眠忍不住说道。 萧怀瑾…… 第243章 你的担子很重啊 宋芷眠非常吃惊萧怀瑾居然不回去。 一个王爷，留在边境，身边还有着三十万的西南军在，这要是搁别的皇帝身上肯定要睡不着吧！ “怕我拥兵自重？我要是真有那个心思还费这个事情干嘛？我直接回京城就是了。 父皇和长姐连着给我来了好几封信，都是劝我在膘国的事情解决后就让我带着你们回京城。 真当我不知道啊，我回去了，太子哥哥就会撂挑子什么都不干了，然后父皇就会册封我为太子。 再然后就是他找个时间带着太子出去游山玩水，把我留在京城劳心劳力的。 我才不会那么傻呢！ 在西南挺好的，隔三差五的就能领兵出去干一架，总比在京城看折子强。 再说了，我这里是有正当理由的。 膘国境内现在各种势力纠缠在一起，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的。 这中间肯定少不了让西南军调和吧！ 九叔是西南军的统帅，西南军任何调动都要经过他，但频次要是多了，京里有些人难免会说一些难听的话。 我在这里，一切都可以借着我的名头去做。 毕竟我来西南的时候父皇是给了我密函和御赐金牌。 所以，在京里没有确定好储君人选的时候，我是不会回去的。”萧怀瑾也唠叨的说了一大堆。 宋芷眠久久都没有说话。 萧氏皇族…… 有点让她看不明白。 别的国家为了王位那真的都是可以杀的尸横遍野的，远的不说，就眼前的膘国…… 膘国灭国究其原因不就是因为皇位引起来的吗？ 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膘国就灭国了。 但大渝呢？大家好像对皇位都不怎么在意，甚至说都把皇位当成是烫手山芋一样。 谁能想到居然有皇子为了不当太子留在边疆的。 见宋芷眠不说话，萧怀瑾赶忙呵呵笑了笑。 “其实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挺喜欢在这边待着的，你放心吧，我不会永远待在边境不回去的。 只要京里的储君定了下来，我立刻就回京城。” 宋芷眠也呵呵笑了两声。 她一个五品女官为一个王爷担心？怎么可能呢？ “那个……殿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 不过我相信殿下肯定能做一个非常好的王爷的。 还有就是……殿下，您说说看，陛下会选谁当储君啊！”宋芷眠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让宋芷眠看的有点不自在。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后才说道，“选谁？不是珏哥儿就是我长姐，其他的还能是谁？ 宋芷眠，不管选谁，你回去后的事情都不会少。 所以，你身上的担子还是很重的！” 宋芷眠再一次被震惊了。 选小皇孙当皇太孙她能想到，但是叶大人…… “你的意思是陛下会考虑让叶大人当皇太女？”宋芷眠把声音压的很低。 萧怀瑾觉得宋芷眠有点过于谨慎了，他的长姐当皇太女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吗？ “怎么？不相信？”萧怀瑾笑着问道。 宋芷眠很老实的点点头。 不管是哪个朝代对于女子当皇帝……呵呵，都是非常抵触的好不好。 即使大渝已经很开放，女子当官，行商，或者干其他的事情，但是一个女帝……还是有点难。 “我也知道，在其他的朝代女子当政肯定是很难的。 但是在大渝朝，在我父皇这边…… 长姐要是想当皇帝，父皇肯定会二话不说就传位给长姐。 关键是长姐不想当。 长姐的眼里只有账本，她只想把大渝所有的账都算清楚，想大渝没有人敢做假账。 所以，当皇帝……只要长姐想，她就是皇帝！”萧怀瑾慢慢说道。 宋芷眠认真想了想，那位叶大人…… 也是，她的眼里只有账本，每次自己去看叶大人的时候，她的手上拿着的都是账本…… “叶大人……心里有百姓，是个好大人！”宋芷眠老实说道。 萧怀瑾跟着笑了笑。 “长姐肯定是好人，宋芷眠，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长姐就被长姐揍了一顿。 那时候我淘气，把内监当马骑让长姐看到了。 长姐当时就生气了，把我从内监背上推下来，又打了我几下，骂了我一顿，说我不该羞辱人。 当时我可生气了，我想着，我是皇子，父皇和太子哥哥最喜欢的孩子居然被一个女孩子给打了…… 我就找父皇去告状，结果……又被我父皇给踹了一脚。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长姐是父皇最疼爱的孩子。 再后来……我发现长姐挺好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那么平静。 那个佟时清悔婚转头奔向佳慧郡主的时候，我当时真的想把佟时清的脑袋给拧下来。 但长姐说，没缘分就是没缘分，不用去强求。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长姐心里有的东西远比我们想的要多。 她十七岁就能把乱了快十年的监察司给掌握在手里了，长姐是心里有大事的人……” 萧怀瑾絮絮叨叨的也说了好多关于叶云舒的事情。 宋芷眠也有点后悔了。 这要是面前摆的是一壶酒该多好啊，趁着这个机会多灌齐王几杯，说不定他就能多说点关于叶大人的事情了呢！ 第184章 …… 没过两天，宋芷眠这边就接到了京城来的旨意。 让她带着萧璟珏和十二皇子回京城。 而萧怀瑾有单独的圣旨给他。 至于给萧怀瑾的圣旨上写了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反正萧怀瑾看完圣旨后脸色有点纠结，还有点庆幸。 很快，宋芷眠就带着萧璟珏和十二皇子往京城走了。 随着宋芷眠他们一起送回京城的还有十五辆大车从膘国皇室弄来的那些宝贝。 另外还有五车是萧怀瑾帮着宋芷眠准备的给京城那些人的礼物。 保护着宋芷眠的除了禁军之外就是一支上过战场经历过厮杀的西南军铁骑。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车队经过二十来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在过年前回到了京城…… 第244章 大人好像瘦了 宋芷眠一行是腊月初二回的京城。 京城周边都下雪了，宋芷眠看着窗外发现官道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了，沿着官道两旁每隔五里就有一个粥棚。 有专门的衙门的人在这里施粥。 宋芷眠知道这是善堂那边每年都会做的事情。 一到了了腊月，只要下大雪，善堂就会组织人设粥棚，让一些吃不上饭的人能有口热乎的果腹…… 而官道两边的粥棚……是给那些行路的人吃口热乎的，让他们能早点到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宋芷眠坐在马车里，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 大毛的兜帽将宋芷眠的脸映的更加小巧精致，从出了太阳城之后，宋芷眠几乎是隔两天就要往身上加点衣服。 等到了京郊，不管是宋芷眠还是同行的萧璟珏和十二皇子，再或者说是那些禁卫和伺候的宫人内监，大家都穿上了冬天的衣服。 至于说有没有人打他们带回来的那些宝物的主意…… 呵呵，宝贝是值钱，但是小命更值钱，为了心里的那点贪欲把小命给丢了，那可就是太不值了。 有命拿没命花，那不是纯纯作死吗? 很快，宋芷眠他们的车队就进了城门，这时候正好巳时三刻，外面人最多的时候。 京城的百姓们都热情的看着这支车队。 前不久陛下也是这样带着大军回京的，也带回来了红毛番邦人皇廷的宝贝。 现在齐王殿下又带着西南军把膘国给拿下了，又弄回来这么多的宝贝。 怪不得陛下免了大家一年的赋税呢，有这么多的宝贝，户部和陛下的私库肯定又要充实起来了吧！ 不过前段时间威远军和西南军的粮草都是内府和陛下的私库出的，现在有这些东西弥补一下，大家觉得也正常。 围观的百姓们都高兴的看着这支直接进了皇宫的队伍。 北地的问题解决了，西南的问题也解决了，大渝又可以安生上百年了。 …… 那些膘国的宝贝宋芷眠没管，她现在要先把萧璟珏和十二皇子送到陛下面前才算完成任务。 萧宣帝看着长高长壮了的萧璟珏和十二皇子挺高兴的，拉着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让十二皇子去荣华宫见见她的母妃。 至于萧璟珏和宋芷眠暂时被留了下来。 宋芷眠不敢多说话，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萧宣帝享受着天伦之乐。 萧宣帝揽着萧璟珏问了好些在西南的事情。 军务政务都没过问，只是问了萧璟珏在那边吃的怎么样，玩的怎么样，有没有学到东西…… 萧璟珏都认真回答了。 宋芷眠低头听着萧宣帝那爽朗的笑声就明白了，这位皇帝很满意！ 和萧璟珏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萧宣帝又嘱咐了萧璟珏回来后要收心了，该学的东西都要学起来了，要不然将来怎么治理大渝的江山呢…… 宋芷眠明白了，萧璟珏这个皇太孙是当定了…… 只是萧璟珏年龄尚小…… 萧宣帝看着一旁垂手肃立的宋芷眠。 不错，把小皇孙照顾的很好，不管是老七还是在京里的叶云舒都对她赞不绝口…… “宋芷眠……朕记得还给你赐过一块牌匾是吧！你可要回家看看？”萧宣帝突然开口。 宋芷眠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就跪了下来。 “陛下，微臣既已进宫，那就是宫里的人，在臣进宫之时，父亲已经和微臣断绝了关系。”宋芷眠轻声说道。 萧宣帝哦了一声。 他想起来了，当初这个宋芷眠把嫁妆都捐了后，自己的女儿还进宫让自己赐了块牌匾，说什么她不容易…… 那个宋开山……现在已经是平民了，当初没把他贬为庶民也是为一些事情考虑…… “既如此，你也算是孤身一人了。 皇宫就是你的家，好好照顾好珏哥儿你，朕不会亏待你的。 好了，带着珏哥儿去东宫吧，太子和太子妃应该等了好久了！ 顺便你去监察司看看吧，你的那位大人也在等着你呢！ 至于赏赐，等过些日子的！”萧宣帝笑道。 宋芷眠恭敬的跪拜谢恩。 …… 宋芷眠把萧璟珏送到了东宫，终于看到了气色已经大好的太子了。 之前的太子脸色总是有点苍白，别人一看就知道太子的身子不好。 但现在的太子……面色红润，脸上都是笑。 宋芷眠带着萧璟珏看到他的时候，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把小巧的弓箭在比划，看样子是想试试…… 宋芷眠心里有点惊讶。 连翘的那位师傅可以啊，居然连先天心疾都可以治好…… 等下次连翘来信了一定要好好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保命的丹药可以求上一两粒的…… 太子和太子妃也感谢了宋芷眠这一路的辛苦。 宋芷眠恭敬的说着这是自己应该做的，然后就往监察司去了。 监察司里也是忙成一团。 宋芷眠他们带回来的那些膘国的宝贝并没有送到萧宣帝的私库里，萧宣帝下旨让送到了内府这边。 说是让监察司看着这些东西，把这些东西入内府的库房…… 宋芷眠有点吃惊，这么多的宝贝都放到内府…… …… “大人！”宋芷眠脸上带笑恭敬的给叶云舒行了个跪拜大礼。 原本在看账本的叶云舒赶忙让宋芷眠起来。 赐座，让人送上了香茶，叶云舒又打量了一下宋芷眠。 “不错！都说西南的太阳和风厉害，再白嫩的人过去了也会晒黑。 你的肤色倒是和出京前差不多。”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有点不好意的笑了笑。 西南的太阳是厉害，但是她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了，那也是会带着帷帽的。 谁能比宋芷眠这个骨子里是现代的人更懂得如何防晒啊！ “应该是抹了我们铺子里香粉的缘故吧！”宋芷眠适时给自己的胭脂水粉铺子做广告。 叶云舒笑了笑，示意宋芷眠喝茶。 宋芷眠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才小声开口。 “大人……看着好像瘦了点！是近日过于操劳了吗？” 叶云舒叹了口气，指指桌上的那些东西。 “你看看，这么多东西……我能不瘦吗？” 宋芷眠看了一眼叶云舒面前案几上的那些……不止是账本，还有一些像是奏折一样的东西…… “大人……”宋芷眠有点吃惊。 叶云舒厌烦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奏折。 “还能有谁送过来的，还说什么让我先提前适应一下！” 宋芷眠…… 第245章 想让我摄政 “大人，您要不在监察司干了吗？”宋芷眠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叶云舒呵呵笑了笑。 “怎么可能呢？我是叶家人，这辈子就是和算盘账本打交道的，怎么可能会离开监察司呢？”叶云舒立刻否认。 “那这些……”宋芷眠看着案几上的奏折。 叶云舒下面的话让宋芷眠有点惊讶，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说那些话的。 “还能是怎么回事？老七在西南死活不回来，好像京城有什么吃人的猛兽一样。 太子身子是好了，但现在他是一本奏折都不想碰，之前送到他那里的奏折都送到我这边来了。 父皇还说什么让我提前适应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 他不就是想着太子出去游山玩水了，他也一起跟着，然后把珏哥儿送到皇位上。 但又怕珏哥儿压不住场子，想让我看着那些大臣们吗？ 说白了，就是想让我做个摄政的大长公主！”叶云舒说的咬牙切齿的。 宋芷眠靠的近，她能感觉到叶云舒的咬牙切齿是真实的。 宋芷眠有点同情叶云舒，监察司的差事已经很多了，要是再加上其他的事情的确有点累。 怪不得她看到叶云舒第一眼就觉得叶云舒比自己刚出京的时候要瘦了呢！ 第185章 “大人关心小殿下，要是能帮小殿下坐稳大位，心里肯定也是乐意的。”宋芷眠只能这么劝。 她总不能说，你要是不想干的话就撂挑子吧！或者把齐王从西南弄回来也行…… 一说到这个，叶云舒的脸上就不是很好看。 她就搞不明白了，她已经是叶家人了，姓叶了，父皇怎么还不放过她。 “大人，陛下真的要……带着太子出去？”宋芷眠忍不住问道。 “八九不离十了！他现在已经在让内府悄悄的准备一些出行的事务了。 估计是想退位直接传给珏哥儿。 但大渝的皇帝……只能在王位上龙御归天，而不能退位。 所以啊，他八成会玩一出金蝉脱壳。 但这至少也是一年后的事情，京城里的事情不少，他不能说撂下担子就撂下担子的。”叶云舒小声说道。 宋芷眠心头一凛。 假死啊…… 那这将来八成会成为大渝的史书上又一个难解的谜题了。 或者说因为这个事情又要出来不知道多少野史…… “大人一直都和六部官员打交道，对六部的事务也熟悉，现在稍微熟悉一下，将来也许能更顺利的上手呢！”宋芷眠只能这么说。 叶云舒点点头，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她能说什么呢！ 在知道那个父皇心里是怎么想的之后，叶云舒去找过他，但是想到父皇说的，叶云舒心里也有点心疼。 太子在前三十年里，都在尽心的当个好太子。 他做的一直都很不错，为了大渝，为了百姓，太子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太子。 现在好不容易有活着的机会了，叶云舒总不能看着太子再像以前那样劳心劳力吧！ 还有她的父皇…… 叶云舒从心底是有点心疼这个父皇的，特别是在知道一个皇帝把延寿的三次机会都给了妻儿之后，叶云舒心里就真的把萧宣帝放在了第一位。 他这一辈子都在为大渝做事情，为了大渝的江山稳固他放弃了很多。 有些话叶云舒真的说不出口来。 “算了，也就是十来年的时间，十年后，珏哥儿就长大了，那时候他自然会知道怎么当好大渝的好皇帝。 至于现在…… 辛苦就辛苦一些吧！ 宋芷眠，你帮我看看，珏哥儿要是当了皇太孙了，身边伺候的人是要再添置一些的。 你帮我在世家的那些适龄的孩子里选几个出来给珏哥儿当伴读。 另外伺候的人……你也注意一下，要挑一些机灵忠诚的，千万不要让心思不好的人近了珏哥儿的身。”叶云舒小声嘱咐。 宋芷眠一一都应了下来。 随后宋芷眠又问了膘国的那些宝贝怎么送到内府，没有送到陛下的私库里…… 叶云舒说的坦荡。 “父皇觉得什么好东西都往他那边送不好，前段时间为了不影响民生，又要保证北地和西南的粮草供应，几乎把他的私库和内府的库房给搬空了。 红毛番邦人的皇廷宝贝都入了父皇的私库，内度的库房也要充盈一下。 父皇就想着把从膘国弄来的这些都送到内府来。 哦，父皇还说了，让我这边看一下，挑一些出来赏给朝堂上的百官。 说是大家这些日子辛苦了，总该有点赏赐吧！ 宋芷眠，你也去看看，有喜欢的挑两件，顺便帮我挑四份礼物出来。 慕晓那边，萧软软那里，还有远在北地 连翘都要赏点东西。 哦，再给兰浅也挑一份出来，她这些日子帮我们管着善堂，做的很好，也要赏一点！”叶云舒笑着说道。 宋芷眠立刻都答应下来。 叶云舒正要拉着宋芷眠再说点这些日子京城发生的事情，勤政殿的一个内监急匆匆的过来了。 “拜见天元公主！”内监恭敬的冲着叶云舒深深的揖了一礼。 叶云舒和宋芷眠都觉得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可是父皇那里有什么吩咐？”叶云舒笑着问道。 “陛下让奴才来拿礼部官员，翰林院官员的一些日常记录。”内监小声说道。 叶云舒一愣。 日常记录？要那东西干什么？ 宋芷眠也是一愣，日常记录……哦，她想起来了，以前听永新郡主说过，叶大人这边有着满满一柜子关于文武百官的一些记录。 哪些官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或者说小贪小腐败了一下，基本上都是一些小事。 因为这些处置的话，有点小题大做，就一直放在那里，等着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取！”叶云舒说完就吩咐了身边的人将萧宣帝要的东西拿了出来。 看着内监捧着东西走了，叶云舒还和宋芷眠嘀咕了两声。 “八成是父皇又看礼部和翰林院的谁不顺眼了，想着收拾人家呢！” 宋芷眠…… 她怎么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啊！ …… 勤政殿里，萧宣帝已经让人请了林相过来。 “林相，你说让天元公主当皇太女的事情该怎么操作？” 第246章 卑微的老父亲 林相已经有点傻眼了，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为了太子的身子着想，太子很有可能只当一个富贵王爷，游山玩水就行，朝堂上的事务…… 大家也能接受这个事情。 太子从满了十八岁之后就开始慢慢的接手朝政，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把身子都给搞垮了。 现在好不容易病被治好了，怎么说也要过几年好日子吧！ 之前宫里一直都有话传出来，将来储君的位置不是齐王的就是小皇孙的。 这次齐王没从西南回来，那就说明储君的事情和齐王无关了。 陛下很有可能直接立小皇孙当皇太孙，毕竟陛下现在这状态至少还能在大位上干个十年八年的。 那时候皇太孙已经长大，正好可以登上大位…… “陛下……这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林相硬着头皮说道。 要是陛下没有其他的皇子皇孙还好说，现在不是有皇子皇孙吗？ 而且还都是嫡出的…… 这时候选择立皇太女…… 林相有点头皮发麻，到时候朝堂上还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呢！ 萧宣帝却是直接就摆手。 “来不及从长计议了！太子苦了这么多年，朕也该陪着他出去走走了。 林相是怕朝堂上的人会反对吧！ 放心吧！朝堂上六部的尚书里，刑部尚书是叶家人，算是舒儿的本家，他不会反对的。 这就相当于叶家出了个女帝，叶家肯定是高兴都来不及呢！ 户部尚书田尚书……他这些年没少受舒儿的敲打，但他也是从骨子里佩服舒儿。 田尚书的儿子在监察司吧！田尚书那里也不会反对的。 兵部的简尚书那边……他一向是朕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也不会反对。 剩下的就是吏部，工部和礼部了！ 吏部的杜尚书……因着他家大小子的事情被朕收拾了一下，现在也老实着呢！ 工部……老江那个家伙不在乎谁是储君，只要不耽误给工部拨银子研究火器就行。 只有礼部…… 那个老东西要是蹦跶的厉害的话，那朕还是要收拾一下的。 剩下的就是翰林院那些人呢，不过那些人一个个的都不干净，收拾起来倒也好收拾。”萧宣帝慢慢说道。 林相松 口气。 陛下说了这么多，那肯定就是深思熟虑过的，既然如此，那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年龄也大了，趁着这次陛下陛下有想法了，在朝堂上清洗一下，自己也能早点告老还乡…… “陛下既然有心立天元公主为储君，那其他的事情肯定也安排好了吧！ 小皇孙那里……”林相看和萧宣帝。 萧宣帝哈哈笑了两声。 他就知道，林相肯定会支持自己的一切的。 “朕打算册立舒儿为皇太女，同时也册立珏哥儿当皇太孙。 朕要是不在京城了，那就是舒儿当皇帝，舒儿这些年一直都和六部百官打交道，知道怎么收拾他们。 原本朕想的是珏哥儿上位，舒儿摄政，但后来一想…… 舒儿摄政和当皇帝要面临的压力是一样的，与其这样，不如直接让舒儿当皇帝了。 舒儿的心里一直都把珏哥儿当做是自己孩子看，她又不肯嫁人，这不正好当女帝吗？ 等舒儿不想当皇帝了，到时候也……不是正好把珏哥儿送上皇位？ 现在朕倒是不担心朝臣们反对什么。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跳，朕都有办法收拾他们。 现在朕最担心的反而是怎么让舒儿答应这件事，在朕下旨之后不会来找朕闹腾！”萧宣帝叹道。 林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186章 在别人看来，当皇帝是多好的一件事啊，为了那个位置都打成什么样了？ 老话说得好，穷人家为了二亩地都要动锄头呢，皇家的这个皇位…… 林相叹了口气。 “陛下所虑极是！天元公主十五岁进监察司，一直做的都是和六部打交道的事情。 她对六部的事务是相当熟悉了。 而且天元公主心思缜密，杀伐果断，乃是女中豪杰。 大位……公主也是坐得的！ 但公主殿下一心都扑在监察司的差事上，殿下要是当了女帝，那监察司…… 只是说陛下担心的公主殿下不想当皇太女……老臣倒是觉得陛下可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从大渝的国力和社稷的安稳上来说事情。 公主殿下心中有大义，冷静自持，必定会从大渝的角度来看这件事。 陛下只要好好说，稍微的示弱一下，公主殿下定会接受这事情的，但目前来说要做的就是暂时保密。 不管是从朝堂上来说，还是从公主殿下自身来说，保密，到时候来个措手不及会更好！”林相小声建议。 萧宣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对啊！对付那个女儿现在最好的 办法就是示弱了。 自从一些事情让舒儿知道之后，她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和以前完全是两样。 经常进宫请安不说，还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也对自己的饮食关心起来了，连自己在批折子的时候多咳嗽了一声的事情都要过问一下。 现在自己和女儿之间简直就是父慈女孝了！ 要是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从大渝的稳定来说事，舒儿肯定会答应的。 “林相所言极是！来，林相，我们来好好商量一下，这次的事情该怎么办…… 来人，给林相上茶！” …… 叶云舒可不知道她的老父亲正和林相两人在琢磨着怎么把她推上皇太女的位置。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在勤政殿里，两个老狐狸正在讨论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皇太女的位置。 此刻的她还想着该怎么给萧璟珏安排好的夫子。 为了自己日后能轻省一点，还是让萧璟珏多学点事情比较好。 宋芷眠也一样在为萧璟珏身边添置什么人在操心。 而原本非常关注萧璟珏的太子和太子妃却一反常态的不管这些事情了。 他们俩已经在计划着去哪里游山玩水了，或者找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小住…… …… 十日后的朝会，宫里的内监通知了在京城的所有官员。 不得缺席，即使病了，只要是能喘气，抬也要抬到朝会上。 大家一看这么严肃，好像都想到了什么事情。 也许重新册立储君的事情就在近日的朝会上公布了…… 第247章 无差别攻击 大渝的百官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朝会。 按照朝会的流程来看，肯定是大家先说一些日常的政务。 哪里有灾了，哪里有事情了，然后大家分阵营吵上一圈，最后陛下出来裁决一下，看看陛下偏帮着哪边就知道日后的一个月内哪些人会得圣心。 做完这些之后就进入吹捧环节。 比如说今年比去年好了多少，户部收入比去年增加了多少，刑部那边的犯罪人员比去年降低了多少，又在哪哪哪发现了什么神迹…… 总之要到年底了，该吹的就要吹起来了，要不然怎么好意思拿朝廷的赏赐呢！ 加上有消息说陛下要从膘国弄来的那些宝贝里给大家分一点，现在又是冬月，正经的大朝会也不会有几次了。 难得的大朝会一定要吹捧到位，吹捧到陛下的心尖上。 说不定陛下见大家吹捧的好了，让他心里舒坦了，多赏点给大家呢！ 内府可是有人说了，那宝石，玉石，还有各种精巧的玩意儿……可都是少见的东西。 为此，这次的朝会让没有一个人打瞌睡，一个个都特别精神。 在萧宣帝坐上龙椅的时候，大家三呼万岁的声音都特别响亮，特别真诚！ 萧宣帝自己都不相信的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 朝会一开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事汇报。 比如说虽然今冬的雪更大一点了，但是各地的衙门准备的及时，基本上没有发生因为大雪被饿死冻死的人。 还有就是虽然今年两处驻军都用兵了，但是百姓们的生活没收到影响，不少地方的百姓们经常去寺庙祈祷大渝永远繁荣昌盛。 萧宣帝一边听一边点头，神色看不出任何异常。 除了林相知道今日会发生后什么事情之外，没有人知道今日朝会会发生什么。 大家依旧努力的吹捧，大赞四海升平…… 说着说着大家就觉得今日的情况有点不对了。 要是搁以前，大家这么说，上面那位肯定就是笑眯眯的，然后就开始赏相应的人员，鼓励大家继续努力，争取明年拿更多的赏赐…… 但今天…… 陛下除了听大家说话之外，好像一句废话都没有。 脸上也没笑，也没说要赏赐大家什么，就这么看着大家，听着大家说着千篇一律的话。 慢慢的，大家的声音都小了下来。 最后终于鸦雀无声了！ 不对劲，今日的情况非常不对劲，他们在下面说的越开心，陛下的神情好像就越平静。 那感觉就像是他们是戏台上的丑角，陛下正手拿折扇坐在一边爱看他们表演……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眼神交流了一番后，立刻都提起精神来小心 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句话都不说了。 今日有大事，不是夸人的时候，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夸错了，就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今日看来是有大事，但是肯定是陛下要收拾人了…… 萧宣帝见大家不说话了，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众位卿家怎么不说了啊！刚刚说的不是挺热闹的吗？” 他这么一说，下面的百官更不敢说话了。 林相一看大家这样子，心里就叹了口气，看来陛下这些年把大家收拾的够惨的啊！ 一个个的都像是小鸡崽子一样了…… “好，你们不说了，朕可要说了！只不过朕说的话可没那么好听！”说着，萧宣帝就从御座上站了起来。 看着萧宣帝从御座上站了起来，大家赶紧将腰弯的更低了。 只是萧宣帝虽然起身了，但并没有要走下来的想法，他只是在御座前面的位置来回踱步。 只不过萧宣帝嘴里说出来的话让大家的心凉了又凉，脑子里的那根弦也绷的紧紧的。 “年初二月初十，翰林院梅大学士去了春香楼狎妓。 虽然换了装束，乔装了一下但还是让人给认出来了。 一个堂堂的大学士居然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留恋烟花之地，哎……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同样的也是翰林院的刘大学士，在九月的时候去了九肴楼用膳。 酒醉之后对朕御驾亲征一事颇有微词，认为朕此举劳民伤财，过于自大，不是明君之为。 于刘大学士一起喝酒的除了翰林院的人之外就是礼部的一些官员了。 礼部的贾侍郎更是在六月初的时候和一些进京的举子们牵扯不清。 不少举子们进京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去拜见贾侍郎，贾侍郎更是和那些举子们开往过密，不止一次给举子们说着今客的考题重点是什么。 礼部的水很深啊！”萧宣帝慢条斯理的说道。 他每说一句话，下面的百官们心就往上提一点。 等说完礼部的人和举子来往过密之后，礼部和翰林院的所有官员都跪了下来。 “陛下开恩！” “陛下，老臣错了，老臣认罚！” “陛下，老臣并没有啊，那些举子们上门老臣只是稍加指点，并无其他的目的啊！” 被点到名的官员立刻都磕了下来，一个个的都痛哭流涕。 其他没被点到名的官员们别说求情了，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自己也被点了名。 原本热闹的朝堂上突然就求饶声一片。 就在大家认为萧宣帝要开口处置的时候，却见萧宣帝叹了口气。 “哎，本来朕也是不想说这些事情的，但你们做的有点太过了。 除了这几个之外，还有不少人的事情朕给你们留着面子呢，这么大年龄的人了，给家里第儿孙留点脸吧！ 不要等着朕说出来，那时候你们几辈子的脸都别想要了。 至于你们几个…… 罚俸一年，官降一级，其他人……好自为之吧！” 大家赶紧都磕头谢恩。 他们心里都松了口气，看来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即使他们犯了点错，陛下在今年应该也不会再说了。 所有人都偷摸的擦了下额头的汗。 第187章 陛下回来后朝会没开几次，但每次上朝了，都会收拾几个倒霉蛋，真有点怀念陛下御驾亲征的时候啊！ 那时候大家…… “好了，众位爱卿还有事吗？没有事情的话，朕要宣读几道旨意了！”萧宣帝突然又开口。 大家赶紧都站好，这才是今日朝会的主要事情…… “原太子萧怀湛谦卑恭谨，品性俱佳，常年处理政务为国为民，但身骨欠佳，已于十日前奏请当初撤回当初册立太子的旨意。 为皇子萧怀湛年寿想，朕允之，改立皇子萧怀湛为贤王……” 第248章 想不到吧 第一道旨意就这么下了，百官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一直想着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对于这个结果……他们一点都不意外。 反正陛下的旨意说的很明白，太子是很好的，当初朕没有选错人，给你们选了一个好太子出来。 太子爱国爱民，一心为百姓办事，这才把身子骨给熬坏了的。 说到底，太子也是为了大渝才这样的。 现在朕心疼自己的儿子，太子自己当太子也当够了，想多活几年了，这才不让儿子当太子的。 虽然太子是贤王了，但还是朕的儿子，你们都注意点…… 百官不敢三呼万岁，也不敢说陛下圣明，只能大呼太子贤德！ 然后就是百官们说着自己有多不舍，说着太子为了大家做了多少的好事，乃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的储君。 萧宣帝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也渐渐的露出笑容来了。 一直悄么的打量着萧宣帝神色的百官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流程对了，大家的好话说到陛下的心尖上了。 只要是先皇后的孩子只要死命夸就行，肯定不会出错的。 于是大家又夸了一会儿太子的仁爱为民…… 在大家夸的差不多，都把好话说尽了，眼看着一个个都要绞尽脑汁了，萧宣帝终于又下了第二道旨意。 “三皇子赵王萧怀衍英勇善战，在北地和番邦之战中身先士卒，英勇无比，斩杀番邦人数千。 并擒获番邦数名大将，擢升为一品亲王，赏北地庄园两座。 七皇子齐王萧怀瑾谋略过人，以计谋平定膘国解决西南隐患，为大渝立下赫赫战功，擢升为一品亲王，赏京郊庄园两座。 十二皇子萧怀琛封为晋王……” 百官们又是一阵猛夸。 夸赵王英勇无敌，骁勇善战，像极了陛下，又夸齐王谋略过人，以计定天下，果然是继承了陛下的衣钵。 再夸十二皇子虽然现在小，还看不出有什么比其他人强的，但也要夸。 毕竟投胎是个技术活啊，不是谁都能投胎成皇子的…… 大家夸来夸去的，表面上是在夸皇子们出息了，实际上都是夸萧宣帝的。 看看，陛下您这个皇帝当得好啊，不止是处理朝政是一把好手，还会生孩子。 不管是刚刚成了贤王的太子还是其他的皇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啊！ 陛下神勇啊…… 萧宣帝笑眯眯的听着大家对自己的吹捧。 不错，一个个都夸的挺用心的，这话自己还是挺爱听的。 听了大家说了一会儿吹捧自己的好话，萧宣帝也有点烦了。 勉强给了百官们一点好脸色，又勉励了大家几句，画了一些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实现的大饼后，萧宣帝终于让薛公公读了第三份圣旨。 “贤王之子萧璟珏聪慧灵动，虽年幼但心中有大义，为国为民，为大渝社稷想，着册立萧璟珏为皇太孙。” 薛公公刚把圣旨读完，百官们立刻都跪了下来迎接新的储君。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位年幼的小皇孙将成为大家以后的主子…… 不过年幼的储君好，不止是陛下喜欢，朝臣们也喜欢。 大渝的历史上也有少年皇帝，但不是所有少年皇帝会像那位近乎妖孽的武帝的…… 少年主子……他们朝臣最喜欢了。 就这道圣旨大家高呼万岁的时候比之前要更加情深意切了。 终于……大渝的百官们不用每次上朝的时候都胆战心惊了…… 谁都知道陛下已经想学着武帝一样早早的出去游山玩水把朝政丢给储君了。 皇太孙年龄小，处理朝政肯定要依赖百官，那时候他们将会很好的展现自己的能力。 一时间才朝堂上对萧璟珏的吹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什么年幼时就有尧舜之风姿，出生时更是天有异象…… 萧宣帝笑眯眯的听着大家继续夸自己的孙子。 不错，继续夸！看看自己给你们找了多好的储君啊！再不夸的话就要没机会夸人了。 萧宣帝笑呵呵的看着大家。 林相心里却是叹了口气。 现在你们夸的越开心，等会儿就会觉得越心惊的。 都为官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摸不透陛下的脉啊！ 陛下会给大家找一个好拿捏的储君吗？ 呵呵，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怪不得一直都被陛下拿捏呢！ 林相悄悄拢了双手轻轻挪了下位置，让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的神情。 等会儿最后一道圣旨下的时候看你们怎么傻眼吧！别一个个的又来看自己的神色，指望自己出头…… 林相站好了自己的位置，还稍微和身后的其他官员们稍微露出来点距离，确保那些人在听到第三道旨意的时候拽不到自己的官袍。 林相的小动作没逃过萧宣帝的眼睛。 他在心里笑骂了两句老狐狸后轻轻冲着身旁的薛内监点了点头。 薛公公立刻拿着最后一份圣旨站了出来。 底下的官员们一见，赶忙都闭上嘴巴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好。 下面肯定是一些官员任免了。 小皇孙刚登上储君的位置，身边的官员肯定要添置不少，还有夫子伴读之类的也都要重新选。 陛下这么看重小皇孙，肯定会选出来最好的人来，而这些人将是新的皇太孙将来登上大位时候的心腹。 就是不知道哪些人能那么幸运，成为那些人之一。 大家依旧都弯着腰出手肃立，但是一个个的耳朵却都竖了起来，不想漏过圣旨中的每一个字…… 只是圣旨的第一句就让大家有点懵。 “监察司卿叶云舒原为皇室公主……” 怎么好端端的说到那位嫡出公主了？她都已经是嫡出公主了，陛下还把凤令都给了她，怎么还不够吗？ 哦，肯定是要给这位嫡出公主一些补偿了。 当了叶家的女儿那么多年，受了不少的委屈，多给点补偿也是对的。 只是…… “心思缜密，聪慧果断，一心为民，今册封天元公主为皇太女，即位顺序在皇太孙之前……钦此！” 圣旨一读完，朝会上立刻都安静下来了。 大家都不敢相信的看着上面坐着的依旧笑眯眯的萧宣帝。 他们没听错吧！好几个老臣还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刚刚陛下的旨意里说什么了？ 好像说册封天元公主为……皇太女！ 而且即位顺序在皇太孙之前！ 那意思就是说陛下不在京城了，登上大位的得先是那位天元公主。 而天元公主将成为大渝历史上第一个女皇帝！ 完了，天塌了！ 第249章 我？皇太女？ 最后一道圣旨像是一道炸雷一样在大家的头顶上炸了开来。 除了林相之外，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不敢相信。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刑部尚书叶大人。 他和叶云舒是本家，他的祖上和叶云舒的祖上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现在这个消息传来，最高兴的就是刑部尚书了。 这就意味着叶家出了女帝了…… 这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不对，不是祖坟冒青烟，这是祖坟被天降神火给击中了，这样千年不曾有的事情居然出现在叶家人身上。 更绝的是陛下居然没有提让叶云舒认祖归宗改回萧姓…… 叶尚书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出来跪下，然后高呼陛下圣明…… 至于下朝后同僚们鄙视的眼神或者是言语上的攻击……在女帝面前这些都算个屁啊！ 不管谁说他都能大声的说一句，有能耐你们家也出一个啊！ 在叶尚书之后不紧不慢走出来，并且一点都没怪叶尚书比自己抢先了的是林相。 “陛下圣明！”林相平静的揖手行礼。 林相一站出来，百官们更傻眼了，这就是说林相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了？ 户部的田尚书和兵部的简尚书一见林相站出来，赶忙也都站了出来。 唯一能劝得动陛下的人就是林相了，现在连林相都这么说，那就是说这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再说了，陛下都下旨了，这肯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第188章 这时候不管谁要跳出来反对，肯定就是要吃排头的…… “陛下圣明！”田尚书和简尚书赶紧也揖手说道。 已经有一位相爷，三位尚书表态了，其他人肯定也要表态。 工部尚书一见，想都不想就站了出来大呼陛下圣明。 他已经想好了，等下朝后赶紧去请见一下未来的皇太女，好好套套交情，毕竟工部那位最爱捣鼓稀奇古怪东西的传奇鬼才老头也是叶家人，叶云舒大人当女帝了，那也算是自家人不是？ 都是自家人了，陛下肯定会给工部和火器工坊多拨款的是不是？ 所以，工部尚书的陛下圣明四个字就喊的特别大。 吏部杜尚书一见，这头皮就有点发麻。 之前因为家里大儿子的事情他被陛下数落过的，现在……他可不敢和陛下作对。 于是在斟酌了一下之后，杜尚书赶紧也站了出来大呼陛下圣明。 并且还复述了一下那位叶云舒叶大人有多敬业，多为百姓着想…… 六部官员里只有礼部尚书还没表态了。 他怔怔的看着已经表态的五位尚书一位相爷，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说点什么…… 要不然自己就白在礼部干这么多年了…… 礼部尚书想了想，也慢吞吞的站了出来，然后双手交叠举过头顶跪了下来。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呢，萧宣帝先开口了。 “礼部尚书是有什么话要说吗？”萧宣帝平静的看着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身上冷汗直冒，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要是自己说一句不妥的话，今日自己八成就要被抬出去了。 之前礼部侍郎和举子来往过密，这中间也有自己的事情，但现在陛下没有提自己的事情，而是把礼部侍郎给拖出来了…… 这就是说陛下也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想到这，礼部尚书突然明白自己该说什么了…… “爱卿行这么大的礼是要说什么吗？”萧宣帝继续问道。 礼部尚书将头磕了下去。 “老臣想问问陛下……皇太女和皇太孙的册封仪式是放在一天吗？是一起祭拜太庙吗？”礼部尚书小声说道。 朝堂上的百官…… 萧宣帝也没想到礼部尚书居然会说出这样的问题来。 “这个……你们礼部拟个章程出来吧！有了具体的章程了写了折子呈上来。 这事情……要辛苦礼部了！”萧宣帝笑着说道。 礼部尚书赶紧谢恩。 “不辛苦！分内之事！” 礼部尚书这么上路子让大家都措手不及。 特别是翰林院的更是眼里都是怒气，这时候应该礼部站出来反对，然后他们翰林院的站出来声援。 他们已经想好了怎么引经据典的来求着陛下收回旨意了，现在…… 翰林院一共三位大学士在朝会上，现在有两个已经被点名申饬了，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马大学士了。 大家都看着马大学士站了出来。 只是还没等马大学士开口呢，萧宣帝先开口了。 “来，大家把那两根柱子的地方给马大学士让出来。” 百官…… 马大学士…… 大家都明白萧宣帝的意思，你们翰林院不是动不动就喜欢以头抢地吗？ 好，今天不用你们以头抢地了，朕给你们清场就是 了。 看，那两根大柱子喜欢吗？给你们准备的，不管有多少人往上面撞都没事，大不了让内监们多冲洗两次就是了。 至于说为什么触柱…… 呵呵，羞愧的呗！毕竟不是狎妓就是在背后议论天家，哪样不是大罪啊！ 萧宣帝笑眯眯的看着马大学士的反应。 马大学士先是懵了会儿然后猛的反应过来了。 这场朝会从一开始陛下就给大家设了个套，翰林院和礼部的人都被拿了小辫子，现在说什么都会底气不足。 要是自己坚持说些什么陛下不爱听的，那最后的结果…… 八成要遗臭万年了！ “陛下，老臣想问皇太孙进学的夫子可还是从翰林院中挑选。 要是从翰林院挑选的话，老臣这就回去考教一下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马大学士急中生智，赶紧换了个话题。 萧宣帝这才点点头。 “马爱卿辛苦了！回去挑一下吧，然后把人选送到林相那边就行。” 到此，叶云舒被册封为皇太女终成定局。 萧宣帝笑眯眯的勉励了大家几句，然后丢下退朝两个字转身就离开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应对。 毕竟，册封叶云舒为皇太女的事情，叶云舒本人暂时还不知道。 等她知道了，肯定会进宫来的，自己还是赶紧准备起来比较好。 …… 一炷香之后，还在监察司抓紧一切时间看账本的叶云舒有点懵的看着来送圣旨的内监。 “你说什么？皇太女？我？”叶云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第250章 必须谈谈条件 内监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是啊，陛下在今日的朝会上册立殿下您为大渝的皇太女，朝臣们都说陛下圣明呢！”内监忙说道。 叶云舒…… 朝臣们说陛下圣明？呵呵，这是被威胁了吧！ 首先礼部和翰林院那帮老家伙儿就不可能说高呼圣明，不来个以头抢地或者触柱而亡都算是轻的…… 等会儿…… 叶云舒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两日自己那个父皇让人来取走了她这边关于礼部和翰林院那些官员的日常记录…… “父皇今日在朝会上可惩罚了什么人？”叶云舒突然问道。 说到这个，内监可有的说了。 “嗯，殿下的消息果然灵通，今日的朝会一开始陛下就罚了礼部和翰林院的人。 今日礼部和翰林院的人可老实看，陛下说看在他们这些年劳苦功高的份上网开一面就继续往下追究了。” 叶云舒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自己的那位父皇为了让礼部和翰林苑的人闭嘴还真没少在背后忙活呢！ “除了这道圣旨之外，还有其他的圣旨吗？”叶云舒继续问道。 “有！太子自请卸下太子尊号，陛下改立成了贤王。 三皇子和七皇子都加封一品亲王，另外还每人都赏了两个大庄院。 十二皇子封为晋王。 小皇孙萧璟珏封为皇太孙，即位顺序在您之后！”内监一口气将今日朝会上重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叶云舒终于明白自己父皇的意思了。 她这个皇太女先当皇帝，当完了之后再把皇位给萧璟珏…… “殿下，您……赶紧接旨吧！”内监小心的看着叶云舒。 怎么这位公主殿下好像不怎么高兴呢？这要是换了别人……那不得先仰天大笑几声，然后再欣喜若狂的将圣旨接下来啊…… 叶云舒哼了一声，看着内监手上捧着的圣旨突然就轻笑了两声，然后就突然起身，一把抓过内监手里的圣旨转头就往勤政殿的方向走。 内监被叶云舒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赶紧小步的跟在叶云舒身后。 “公主殿下，奴才能当您现在已经接旨了吗？ 要不然的话……奴才不好交差啊！”内监的额头上都是冷汗。 叶云舒这才回头看了这个内监一眼。 看着有点眼生，应该是刚进宫没多久 。 按照以往，这么重要的圣旨应该是那位薛公公亲自来送，但现在找了这么个小内监来…… 呵呵，父皇也知道要是派了薛内监来，自己肯定不会接下圣旨，而是让薛内监怎么把圣旨拿来的再怎么把圣旨拿回去吧！ 叶云舒停住脚步，深深呼吸了一口，转头看向身后战战兢兢的小内监。 “行了！圣旨你已经送到了，不用多想什么！ 拿着，这是给你的赏钱！”叶云舒说着就把袖里的一个小荷包往小内监的手上一丢。 小内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公主殿下给了赏赐了，那就意味着接旨了，他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奴才多谢公主殿下赏赐！”小内监赶紧跪了下来磕头谢恩。 叶云舒看了他一眼，挥了下衣袖继续往勤政殿的方向走。 …… 从监察司到勤政殿的路程不算短，这一路上叶云舒看到了不少人。 好像只一会儿的功夫，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册立成皇太女了。 路过的人不管是谁，在看到叶云舒第一时间都是赶紧跪在一旁，然后说着参见皇太女…… 开始的时候叶云舒还有点气恼，但随着这一路上见的宫人和内监多了，她慢慢的就平静下来了。 这一路上，叶云舒想了很多。 圣旨已经下了，那就说明父皇是铁了心要让自己趟这趟浑水了。 收回圣旨是不可能了，即使她闹的再凶，再怎么甩脸子，父皇都不会收回圣旨的。 第189章 既然这样不行，那得好好和父皇谈谈条件了。 原本她都已经答应了，只要珏哥儿登上皇位，她可以当一个摄政的大长公主。 那时候老七在外面守着边境，是有军权的王爷，自己在京城看着文武百官，两边一起帮着珏哥儿把皇位坐稳。 珏哥儿年幼，年幼的君主登上大位了，很容易让一些官员心里生出一些不好的心思。 在权力和利益的诱惑下，原本老实的官员难免会做出一些背主的事情来…… 虽然叶云舒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不想趟这趟浑水。 但叶云舒自己也知道，在京城里，论和百官打交道的经验，还真没人比她更多。 除了林相之外…… 叶云舒可太清楚怎么拿捏百官了。 所以，这也是自己那个父皇一门心思的想让自己当这个皇太女的原因吧！ 叶云舒心里想了很多。 她想着，既然父皇下了这道册封自己为皇太女的圣旨，他金口玉言的不能朝令夕改，那就再过两个月把自己这个皇太女给废了…… 要是他不答应……那可别怪自己撂挑子什么都不干了！ 再退一步讲，自己可以当这个皇太女，就当是个靶子竖在那里也行。 但父皇必须要答应自己暂时不会离开京城，他必须要再当十年以上的皇帝才行。 这样的话，自己的事情也就能少一点了。 要是这都不行的话，那自己只能跑路……或者是把萧怀瑾那个家伙从西南给薅回来了…… 想了这么多，叶云舒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自己刚拿到一本看不懂的账本了，要慢慢来，慢慢理清里面的思绪…… 然后就可以把账算明白，最后清账！ …… 很快，叶云舒就走到了勤政殿门口。 薛公公和郑菀菀两人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特别是郑菀菀最高兴。 忽然间她的大人就成了皇太女了，那是不是说自己以后连地方都不用换就可以伺候在大人身边了…… “大人……”郑菀菀高兴的迎了上去。 “陛下呢？”叶云舒一把拽住要往下跪的郑菀菀。 “陛下在里面……是他把我们都赶出来的。 不过陛下说了，您来了可以直接进去！”郑菀菀赶忙说道。 叶云舒呵呵了两声，拿着那道圣旨就进了勤政殿的大门…… 第251章 突然间的心软 叶云舒进入勤政殿之后就愣住了。 以前每次到勤政殿来，她的父皇不是在御座上批折子就是在一旁的棋盘前等着她去下棋。 但今天她的父皇……却是站在一堆的画架前…… 勤政殿的大殿里摆满了各种大小的画架，每个画架上都有一幅画。 叶云舒往前走了两步，小声喊了一句，“父皇！” 萧宣帝这才抬头看向叶云舒。 “舒儿来了？快过来，正好陪父皇看看！”萧宣帝冲着叶云舒招招手。 叶云舒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开口问萧宣帝怎么好端端的册封自己当皇太女的事情，她走上前，跟着萧宣帝看着大殿里的那些画。 在看向第一幅画的时候，叶云舒就移不开眼睛了。 大殿里所有的画都是她的母亲，大渝的先皇后，也是监察司上一任监察司卿…… “父皇，这……”叶云舒有点错愕。 萧宣帝笑笑，轻轻抬手拂过第一幅画。 画上的叶皇后看着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的监察司主事的官袍，头上也是一样的襆头包发。 这个年龄的叶皇后看着灵动，俏皮，手上还拿着一把金算盘…… “这是你母后刚进监察司的时候朕给她画的，那时候她总说我画的不好，没有把她打算盘时候的霸气画出来。 其实……那时候我满眼都是她，哪还看得到其他啊！ 她手上的金算盘你应该清楚吧！ 这种算盘一共十二把，是监察司那个第一位大算师和安邦侯成婚的时候曾祖父赐的。 现在还在你们叶家的库房里放着呢！ 除非是要去查重要的大帐的时候你母后才会拿出来，其他时候，你母后基本不碰。 说是太重了，不如她现在手上用的趁手！”萧宣帝给叶云舒介绍着第一幅画。 叶云舒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幅画…… 这就是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吗？原来母亲也是这么小就进了监察司啊！ 萧宣帝随即又看向第二幅画。 画上的叶皇后稚气已脱，头上戴着凤冠，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案几上的账本。 “这是你母后刚和朕大婚时候朕偷摸给她画的。 那时候你母后既要管着宫里的宫务又要管着监察司的账，每日忙的连用膳的时间都要没有了。”萧宣帝继续说道。 叶云舒还是眼睛都不眨的看着画。 她的母亲…… 萧宣帝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神情落寞了很多。 再往后面的画还都是叶皇后。 不是在看账本就是在处理宫务…… 萧宣帝慢慢看着每一幅画。 “这个时候你母后已经怀了你们，怀相很不好，她的心疾一直都是朕心头的一根刺。 那时候药王谷的那位连老大夫给你母后把完脉之后就说了，要想保住你母后的命，必须要落胎。 你母亲不愿意，因为这个问题，她有半个月都没搭理我。 她说你们既然选了她当母亲了，她就要对你们负责，你们就是她的孩子，她一定要护你们周全。” 萧宣帝像是想到了那段日子的事情，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叶云舒心里也跟着难受。 这些事情她听崔大姑姑说了，现在又从父皇嘴里听到就更难受了。 看着眼前这张母后大着肚子的画，叶云舒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萧宣帝继续带着叶云舒看画。 “你母亲看着和顺，其实脾气可犟了，她很少求神拜佛的。 但是在知道太子患有先天心疾的时候她几乎拜遍看满天神佛。 甚至……她说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太子的命。” 叶云舒不说话，只是跟着萧宣帝的步子一幅一幅的看着眼前的那些画。 叶云舒能认出来，眼前的这些画都是父皇画的。 她的父皇丹青一直都很好，但却很少见他动笔，原来他一直以来只给自己的母后画。 “这幅画是你母后走了一年之后朕画的。 朕不想她再受病痛的折磨，有意把她画的和以前不一样一点！”萧宣帝指着一幅画和叶云舒说道。 叶云舒看了一眼。 画中的母亲脸上带笑，眉目间都是温柔，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膝下的三个孩子…… 两男一女…… 再往后面的画……就都是萧宣帝靠着自己的记忆画的了。 只是让叶云舒感觉到奇怪的是，每幅画都是不同的场景，有的在大河边，有的在山里，还有在江南的，甚至还有在更南边的大海边的…… 叶云舒记得很清楚，母后肯定没有去过这些地方。 “父皇，这些是……”叶云舒指着那些画看向萧宣帝。 萧宣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 “以前朕还没登基的时候就和你母后说了，等登基了一定带着她看遍大渝的山山水水。 看着我们治理下的大渝有多好，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的。 谁知道……朕登基之后，每天都是看不完的折子，你母后也是算不完的账，处理不完的宫务。 我们俩一起的时候都宽慰对方，忙起来也好，至少能解决百姓们的事情了。 等孩子们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朕就带着你母后出去看看。 我们一定要好好看看大渝的大好河山。 谁知道……你母后那么早就走了！ 朕到现在都记得你母后说的，她是看不了大渝的大好河山了，让朕一定要替她去看看。 再后来……朕还是忙。 朕一直都没能替你母后出去看看，后来朕就从别人嘴里说的那些地方想，那些地方该是什么样啊！ 然后朕就把那些画下来，再把你母后和朕一起画上去，就当是我们去过了。 谁能想到，大渝的皇帝居然都没能看过自己治理下的江山啊！”萧宣帝自嘲的笑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叶云舒心里突然就难受起来。 替自己的母后，还有自己的父皇难受！ 甚至，叶云舒心里还有点心疼，有点心软！ 眼前的大渝的皇帝，自己的父皇其实也挺可怜的…… “所以，这就是您想册立女儿为皇太女的原因吗？”叶云舒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第252章 在意了才会在乎 萧宣帝知道叶云舒肯定会来兴师问罪。 他也想了很多，原本想着反正圣旨已经下了，即使叶云舒再闹腾也没用，但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好好和叶云舒说说。 第190章 “怎么？你觉得自己担不起这个大任吗？”萧宣帝笑着问道。 “父皇，我是叶家女！”叶云舒提醒了一下。 “朕知道啊！朕又没说让你改回萧姓，说实话，叶家得好好感谢下朕，是朕把这么好的女儿送到叶家的。”萧宣帝哼了一声。 “父皇，您不怕别人说我名不正言不顺吗？”叶云舒再次提醒。 萧宣帝呵呵了两声。 “名不正言不顺？你要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有谁有资格！ 朕和皇后的长女，第一个孩子，还是嫡长女！这个身份够尊贵了。 怎么？你是不是想说大渝的皇室就没有女子当储君的？ 朕今日就是要告诉天下所有人，你，叶云舒就是朕最疼爱的嫡长女。 你配得上这天下所有的东西，包括皇位！ 只要你愿意，朕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女子又如何？女子也能当好皇帝的！ 在朕的眼里，只有谁适合不适合，没有男女之分。 之前是因为答应了你母后，让你一直当叶家女，加上除了太子之外，朕还有老七和珏哥儿。 朕想着，不管怎么说，朕也能给大渝选个合适的皇帝出来。 谁知道……贤王体弱，这些年为了大渝的民生差点把命搭进去了，朕也于心不忍。 珏哥儿年幼，要是让他登基的话，朝臣们多有不服，以后八成会有权臣出来。 老七……那个不省心的死活不愿意从西南回来，更何况老七的脾气比太子要暴躁一点。 他要是登上大位了…… 肯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些朝臣就被他骂个遍了，说不定啊，他还能顺手宰几个给自己登基助助兴。 朕思来想去的，你是最合适的。”萧宣帝平静的说道。 叶云舒看着萧宣帝，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册立自己为皇太女，父皇要承受的压力肯定比想象的要大很多。 他明知道肯定会有人反对，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父皇，您可要知道的，当年母后把我送回叶家，就是因为要我当叶家女的。 您现在弄了这么一出回来，叶家那边…… 您也知道的，叶家这几代下来都是女子当家，我要是进宫当皇帝了，那叶家就要绝后了。”叶云舒还是说出了这个问题。 萧宣帝一听，立刻转过身来看向叶云舒。 “这个好办啊！你现在是皇太女，大不了朕给你广选天下美男。 你看上哪个就宠幸哪个，朕给你纳十个八个的皇夫就是了。 到时候孩子生下来送回叶家，叶家不就不会绝后了！”萧宣帝笑着说道。 萧宣帝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 管他孩子的父亲是谁呢，重要的是孩子是叶云舒生的就行。 到时候生了女孩就送回叶家，生了男孩自己就带着出去游山玩水的…… “舒儿，你说这样好不好？”萧宣帝问道。 叶云舒已经傻眼了…… “还有，挑选皇夫的时候记住了，别挑那些酸唧唧的读书人，那些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个个的自负清高，其实背地里…… 呵呵，不准找酸唧唧的读书人。 要不这样好了，朕让人把京里或者说各个府城的那些还未成亲的世家公子都召到一起，让他们站在一起给你选。 你看上哪个都行。 哎，你怎么这么一副表情啊！ 朕是为你好，你都这么大了，还一个人，你要是一直都这样，还怎么给叶家生个继承人出来啊！ 要是叶家真的绝后了，谁来当监察司卿啊！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广选天下美男……”萧宣帝一说到这个就有点兴奋。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机会给女儿选个女婿了吗？ 那自己必须要好好掌掌眼，不能再让女儿看上个佟时清那样的家伙…… “父皇！”叶云舒及时打断了萧宣帝的畅想。 “怎么了？不对吗？太子有太子妃，皇太女……也应该有个皇夫什么的。 没事，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父皇给你张罗。 父皇一定给你找个绝世好皇夫，对了，沈家的那个沈云山回来了吧，他一直都没成亲。 要不朕把他……”萧宣帝没敢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发现了，叶云舒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充满了警告. 只见叶云舒将手里的圣旨看了一下，然后才看向萧宣帝。 “父皇，这圣旨儿臣接了。 不就是皇太女吗？您放心，等珏哥儿一成年，那位置我就立刻还给珏哥儿。 您想让我看着大渝的百官，所以才想着给我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好，我接了。 但是……我接了这道圣旨了，那您就不能管我其他的事情。 特别是我的终身大事，您不要插手，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安排下去。 至于说您刚刚提议的广选美男，为我选皇夫的事情…… 您要是不怕天下人骂我荒淫无度的话，您就去做吧！ 行了，我来找您本来是想让您收回旨意的，现在一看……倒也不用，您带着贤王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吧！ 至于我……就辛苦的像个老黄牛一样在京里帮你们处理政务。 儿臣告退。”叶云舒说完，恭敬的冲着萧宣帝行了个大礼之后，拿着圣旨转身就走。 …… 萧宣帝看着叶云舒离开的背影有点不敢相信。 “她……刚刚说接旨了？”萧宣帝问着已经进来的薛内监。 薛内监点点头。 “是，皇太女接旨了！” 萧宣帝长舒一口气，但还是有点遗憾。 “朕还以为她会和朕大吵一架呢！没想到……” “陛下，这是皇太女在乎您了，奴才倒是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在意了才会在乎！ 皇太女现在肯定是在意您了！”薛内监小声说道。 萧宣帝…… 没错，叶云舒肯定在意自己了，要是搁以前的叶云舒的做法肯定就是把圣旨往自己面前一摔，然后硬邦邦的说上一句，拿回去，我不接旨！ “嗯，舒儿还是善良的，没那么寡薄无情！” …… 叶云舒成为皇太女的事情在京城立刻引起了无尽的讨论…… 第253章 不介意谁当 萧宣帝册封了公主为皇太女，这让大家都很意外。 勋贵世家暂且不说，平民百姓们想的就要简单一些了。 “陛下一连册封了两位储君，一个是皇太女，一个是皇太孙，这还是对原来的太子珍爱看重的原因。” “哦，这话怎么说？” “先皇后所出，还有一位七殿下，但七殿下在西南久久未归，肯定是有原因的。 陛下应该想的是让那位天元公主暂理朝政，等日后再还将皇位还给太子一脉。 当然，齐王殿下和太子的关系很好，要是齐王上位应该也会对皇太孙很好。 但是谁能保证齐王的后代没想法呢！” “那倒是！不过这位天元公主从十五岁开始入监察司，一直干的就是收拾百官的事情。 这下当了皇太女了…… 百官不得一个个把头缩起来啊！” “嗯，有这样一位主子镇着，百官才不敢折腾出鱼肉百姓的事情来，我觉得挺好的。” “对，陛下选了天元公主当皇太女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我们是挺高兴的，就是那些百官……哈哈哈，他们肯定不高兴。 被女人管着，他们这辈子都是在女人手底下干活了，太让我们高兴了！” …… 老百姓们想的简单，这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了，那就安心接受。 反正那位新的皇太女他们也熟悉，专门干的就是收拾贪官的事情，只要为了百姓好，不管是谁当储君都是一样的。 但各个勋贵家想的却是更多了一点。 眼下的情况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 他们没想到陛下除了立一个皇太孙之外，还立了一个皇太女。 这意思很明确了，就是皇太孙没有成年前，朝政都由这位皇太女来把持…… 他们非常不满！ 立个皇太孙他们是喜闻乐见的，皇太孙年龄小，好糊弄也好掌控。 但立一个皇太女…… 这个皇太女他们可不敢轻视。 不管是出身还是后来的历练，人家都是够格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是个女儿身，要是因为这点反对的话，他们的脑袋也不要想留着了。 因为在傍晚时分，宫里出来了一批内监，给京城的那些勋贵的家里都送了一个匣子。 那匣子里装着的…… 除了陛下赏的从膘国弄来的宝贝宝石之外，就是一封信。 那信里写的是各家的什么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干了什么事情，按照大渝律法应当如何如何…… 第191章 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宣帝的意思就是说你们是想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当好京城的勋贵呢，还是按照大渝律法来，接受律法的审判去当一个被抄家灭族的庶民呢…… 这很难选吗？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于是大家不管心里愿意不愿意，最后都只得安静的接受这个结果。 毕竟荣华富贵享受惯了，谁还想当庶民啊！ 至于说维护什么礼制正统……这不是他们的事情，他们不能干蚍蜉撼树的事情来。 礼部和翰林院都没说话呢，他们就更说不上话了！ 勋贵们异常安静，礼部也有条不紊的准备着皇太女和皇太孙的册封仪式。 萧宣帝呢，也是每日都召了礼部尚书等人进宫问册封仪式准备的如何了。 …… 西南的萧怀瑾在接到京城即将册封叶云舒为皇太女，萧璟珏为皇太孙的消息后，也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能在西南待下来了，等来日长姐登基了，自己再带着贺礼回京庆贺。 “我说你一直待在西南不回去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京里有这么大的事情啊！”皇甫将军也明白为什么萧怀瑾不愿意回京了。 “我要是回去了，现在京城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这样就挺好的！等京里的事情都定下来了，我再写折子回去。 九叔，您不会也对长姐当皇太女有什么意见吧！”萧怀瑾打量着皇甫将军的神色。 皇甫将军笑着摆摆手。 “在我们看来，这都是小事情，我们是武将，头脑里没那么多迂腐的思想。 以前还有女子不能进军营的说法呢！ 现在呢？你看看，不管是威远军还是西南军，不都有支女子亲军的队伍吗？ 再看看北地的凌家女将，那不是人人称赞的女中豪杰啊！ 女子要是聪明起来，那是能把很多男子都碾压的渣都不剩的。 别的不敢说，离西南军最近的膘国几次吃亏不都是吃亏在女子身上吗？ 武帝年间，膘国也想偷摸的对大渝这边侵扰的，被大渝识破了给反打了回去。 膘国还想卷土重来呢，结果呢？ 那位平宁公主略施小计就让膘国换了皇帝，让两国的边境平静了五十年之久！ 现在呢，你的那位宋女官来了后，你就不再成天嚷嚷着要踏平膘国皇城了。 不到两月的时间，膘国自己分崩瓦解了。 齐王殿下，你说，这样的例子在眼面前，我会看不起女人吗？ 我倒是希望这样的女人越多越好。 还有就是……谁当皇帝，当皇帝的是男是女和我关系不大。 我带着西南军只要把西南这一块守好就行，西南守好了，大渝的边境就会安宁，百姓生活就会富足。 至于那些想七想八的那些人，都是自己心里有着小九九的！”皇甫将军坦然说道。 萧怀瑾冲着皇甫将军竖了下大拇指。 这才是真心保家卫国的好将军，难怪父皇放心把西南军交到皇甫家手里呢！ “不过，你那长姐，就是那位新的皇太女年龄是不小了，以前我不好说，现在我倒是可以在你面前说说。 你要不要选些精壮的美男送去京城恭贺你长姐当上储君啊！ 西南这边的 汉子虽然皮相不如京里和江南的小白脸，但是身子够好，你长姐应该会喜欢吧！ 你要不要……” 原本打算给皇甫将军好好喝上两杯的萧怀瑾转头就走。 他可不敢干这事情…… …… 荣华宫里，吴贵妃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那株已经盛开的红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陛下真的册封了那位天元公主当皇太女了！ 第254章 一切都是命 荣华宫伺候的宫人和内监都不敢说话。 贵妃娘娘已经站在那里快一个时辰了，就这么看着那株红梅…… “母妃，父皇的旨意您都听到了吧！”寿康公主一踏进宫门就冲着窗前的吴贵妃嚷嚷起来。 宫人和内监都吓的差点跪在地上。 公主殿下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呢！ 贵妃娘娘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大家都是知道的啊！ 连着立了两位储君，结果都和荣华宫没关系。 唯一出息点的赵王还留在了红毛番邦那里回不来了，虽然十二皇子被册封为晋王了，但是…… 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个添头！ 吴贵妃看着一脸笑的寿康公主进来，心情更加郁闷了。 一年前，谁都知道她颇得圣宠，膝下两个皇子一个公主，不管是哪个都是陛下的心尖上的人。 就连赵王都能和太子过上两招。 女儿更是陛下名下唯一的公主，大渝尊贵的公主…… 现在呢…… 呵呵，赵王跟着御驾亲征回不来了，唯一的女儿也不是唯一的了…… 小儿子从西南回来之后，成日都是七哥带着他干什么了，皇甫将军带着他干什么了，他又跟着萧璟珏干什么了…… 而陛下从回京后就没有来过自己的寝宫过夜过，自己去了勤政殿那边十次，能见到一次还是那个郑菀菀不在的时候…… 宠妃…… 宠妃当成她这样也算是大渝朝头一个了。 吴贵妃感觉疲惫不堪。 原本的那些争强好胜的心思一下子就没了，她现在甚至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真的就要在这冰冷的宫里过完余生吗？ “吵什么吵啊！又不是册立你当了皇太女！”吴贵妃白了寿康公主一眼。 寿康公主可没觉得这个吴贵妃在讥讽自己，她加快了两步走到了吴贵妃身边。 “母妃又在看这株红梅啊！怎么？您还想对着红梅再画上一幅画啊，父皇最近好像挺忙的，应该没时间赏画！”寿康公主随口说道。 吴贵妃心口更疼了。 她狠狠的白了寿康公主一眼，这个死丫头来了，她连忧思的心情都没有了！ 转身回到贵妃榻上坐下来，吴贵妃又瞪了一眼寿康公主。 “你这时候过来干嘛！不好好办你的差事去，来我这里干嘛！” 寿康公主笑呵呵的接过宫人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去过了！善堂那里孩子和老人过冬的衣裳和粮米都送过去了，也都发下去了，孩子们和老人都有过冬的新衣裳了。 累死我了，光是这批衣物我就跑了内府两趟，好歹在过年前给大家发下去了。 呼…… 善堂那边庄子上的老把式说了，再过几日还有场大雪呢！ 母妃，您说，着两日已经够冷了，下的雪还没化完呢！又要下大雪！ 这大学下下来那得多冷啊，孩子和老人要是没过冬的衣服那不得冻死啊！ 幸好…… 再给我倒一杯热茶来！”寿康公主说着就把手里已经喝完的茶杯递给了宫人。 吴贵妃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看着寿康公主。 “怎么了？母妃，我说的不对吗？”寿康公主疑惑的看着吴贵妃。 吴贵妃更生气了。 原来千娇万宠的公主殿下每天尽干一些下面七品官都不想干的事情。 “兰浅，你好歹是个公主吧！那个叶云舒随便说上一句，你就颠颠的去给她干活了啊！ 你……就这么没出息吗？”吴贵妃气的直接拧了一下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眉头皱了一下。 “母妃，您的意思是说那些事情不值得做吗？那些都是民生，关系到百姓疾苦的，这可不是小事。 之前管着善堂的可是太子妃呢！”寿康公主也有点不满了。 吴贵妃当然不敢说这事情不好，但是她心里依旧觉得憋屈。 “对！你能干！你看你现在多能干啊！ 都能干当初太子妃才能干的活了。 你这么能干，你父皇怎么没册立你当皇太女的啊！”吴贵妃不客气的说道。 寿康公主皱眉看了一眼吴贵妃，想都不想就说道，“那是因为您不是皇后啊！ 我 不是先皇后所出啊！这都想不明白吗？” 吴贵妃…… 荣华宫的宫人和内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些话也就寿康公主敢在贵妃娘娘面前说了。 每次说完这些话，贵妃被气的都要好几天吃不香。 “你个死丫头，每次来不说点戳我心窝子的话你就不甘心是不是！”吴贵妃气的又要伸手去拧寿康公主。 还好寿康公主闪的快，没让吴贵妃给掐到。 “母妃，您这样可不好！很早之前我就和您说过了，安心当您的贵妃就是了，不该想的就不要去想。 这一切都是命，命里有的就该有！ 父皇对先皇后什么样您能不知道吗？ 您看看，父皇为了长姐他们都做了多少事情。 您安心当个别人眼里受宠的贵妃不好吗？”寿康公主笑呵呵的说道。 第192章 吴贵妃气的指着寿康公主。 “你……你这个不孝女！ 你和我说，难道你就没想过当个皇太女吗？你连这点出息都没有吗？”吴贵妃气道。 寿康公主挑了个好跑的位置站好，然后认真想了想。 “以前……不知道我还有个长姐的时候还是想过的，毕竟我觉得我好像不比三哥差什么吧！ 但后来长姐出现了，我突然觉得我好像真的什么都比不上长姐。 长姐十五岁进监察司，只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就把监察司所有的账都查清楚了。 三年里处置贪官二十六个，帮户部和内府追回银子上百万两。 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不过，要是皇太女的位置掉到我头上的话，我还是会干一些事情的。 比如说收集天下美男当面首，挑一些好看的给京里的郡主们，还有夫妻间貌合神离的夫人们送过去。 哦，再给长姐也送个十个八个的。 母妃，你要不要啊！您要是想要的话，我先紧着您这边…… 别打我啊！我走还不行吗？” 看着寿康公主欢快的跑了，吴贵妃感觉到日子更没盼头了…… 第255章 就当是个差事 外面纷纷扰扰的，叶云舒却还是和之前一样常驻在监察司。 叶家那边也派人来和她说了，这两日家里的门槛都要被人给踏破了，大家都想来拜她的码头，叶家那边也按照她 吩咐都婉转的回绝了。 叶家那边就一个意思，那就是让叶云舒当好皇太女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至于以后……只要叶云舒生个孩子送回去就行，就像当年她的母亲一样。 孩子的父亲是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必须是叶云舒生出来的。 …… 宋芷眠小心的看着眉目间明显烦躁了很多的叶云舒。 “大人……不，应该是殿下！您把我从东宫调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看您算账的吧！”宋芷眠小心翼翼的看着新出炉的皇太女叶云舒。 是的，宋芷眠被叶云舒从东宫那边要过来了。 皇太孙身边的人已经全被萧宣帝换了一批人照顾，宋芷眠被叶云舒要到身边来当了四品的尚仪宫的尚宫。 现在的宋芷眠不再是五品女官宋司仪，而是四品的宋尚宫。 叶云舒叹了口气，看着案几前的那些奏折更加头疼。 宋芷眠已经把不同部门送来的折子分门别类的放好，叶云舒想看哪个部门的折子随手就能拿到。 “宋芷眠，你说，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心软答应了接旨呢！ 现在一想，我才发现，我好像中计了。 那日……怎么就那么巧，我去了父皇正好在看那些给母后的画像呢？ 然后父皇对我使出了一招苦肉计……不对，这也算不上是苦肉计，充其量叫苦情计。 这么简单的一点计谋我居然 没看清楚！”叶云舒还在懊恼。 那日回来之后她就反应过来了，今日这一遭肯定就是父皇给自己下的一个套…… 当时自己怎么就心软了呢！ 宋芷眠有点同情的看着叶云舒。 是啊，现在反应过来也迟了，毕竟她亲口说了会接下这个担子的。 不过宋芷眠也有点佩服那个萧宣帝，厉害啊，果然是老狐狸，三两拨千斤的就让叶云舒原本想反驳的那些话都给咽了回去。 现在宋芷眠归叶云舒管，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归叶云舒管。 关键是……人家叶云舒还是最大的那个老板，宋芷眠想告状或者是撂挑子都不行。 宋芷眠想了想，决定还是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老板。 既然她已经是古代的牛马了，那为什么不当个善解人意的，能给上集提供价值情绪的好牛马呢？ 只想了一会儿，宋芷眠就知道该怎么安慰叶云舒了。 “其实……陛下也是了解您，知道您肯定不会和他计较这些才那么做的。 还有就是您也是心疼陛下，这是孝心，这可不是说您不够聪明啊！ 要是换个人，别说这么点小招数了，哪怕是三十六计都给您使出来估计都没用吧！ ”宋芷眠小声说道。 叶云舒想了一下，要是那人不是父皇…… 自己好像是不会上当。 这么一想，她好像也没那么郁闷了。 不过在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那些奏折，她又头疼了！ 她一点都不爱看奏折！ “想到以后我不止是要盯着监察司那边，还有忙这些我就头疼。 我都担心我到时候撑不住也来个病遁算了！”叶云舒看向奏折的眼神充满的反感。 她是和百官打交道的多，但是打交道多不代表着她喜欢处理六部的事情啊！ “还皇太女……呵呵，就是苦命的批奏折的人罢了。 别人都说当皇帝有多好多好。 但是呢，皇帝要是当不好那遭殃的就是百姓。 一件事处理不当那就有成百上千的百姓遭殃！”叶云舒叹道。 宋芷眠知道叶云舒说的有道理，但即使责任担子这么大，大家还都想当皇帝。 为什么？ 至高无上的权力，对所有人都有着生杀大权。 而对宋芷眠来说，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坐上了那个位置的人不用给别人下跪，只要等着别人给他下跪就行。 “殿下，其实……您不要想的那么多。 您换个想法想想也许就能想通了！”宋芷眠小声说道。 叶云舒挑了下眉毛，示意宋芷眠往自己身边坐坐。 “你什么意思？好好和我说说，或者说你看怎么让我想通！”叶云舒也压低了声音。 “其实……不管是当皇太女还是当皇帝，您都把这件事当做是个差事就是了。 就像是您当监察司卿一样，您把当皇太女和皇帝是一件差事就行了。 差事办完了，或者说您觉得时间到了再卸任就是了。 就像是您看着监察司一样的感觉。 不过不一样的是，您看着监察司那是希望大渝没有假账，朝堂拨出去的每一分银子都花在了实处，收益的是老百姓。 而您当了皇太女和皇帝呢？那就是看着百官，看着他们做该做的事情，不要祸害老百姓就行。 另外就是要不让别的国家侵扰到大渝。 这不就是差事吗？ 反正在我眼里，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太女，或者说是皇帝，都是一个差事而已。 只不过有人把这差事办好了，有人没把差事办好。 殿下，您说是不是？”宋芷眠笑盈盈的看着叶云舒。 她说的可没错，这不就像是后世的那些家族企业吗？ 爸爸是董事长，儿子或者女儿是总经理，董事长动不动就不在，出去游山玩水的，在公司里苦哈哈的就是总经理。 总经理要是干的不好了，董事长立刻回来召开董事会免了总经理的位置…… 现在萧宣帝的身子骨看着也不像是早早离开的人呢，那不就是稳稳的董事长吗？ 而叶云舒就是把皇帝这个总经理的差事办好…… 宋芷眠的话让叶云舒刮目相看。 没错，这不就是一份差事嘛！ 既然是差事，那自己只要盯着下面的人把差事办好就行了…… “宋芷眠！”叶云舒突然笑盈盈的看向宋芷眠。 宋芷眠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 “殿下……” “你来我身边就当我的贴身女官吧！”叶云舒笑眯眯的说道。 宋芷眠…… 第256章 多了个身份招桃花啊 宋芷眠成了叶云舒身边的贴身女官，地位相当于萧宣帝身边的那位薛大内监，甚至说她的重要性比薛大内监还要重要。 毕竟，薛公公是不能看折子的，宋芷眠可以看折子。 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大家都知道大渝的天有点变了。 有这位皇太女在，大渝的官场肯定要变上一变了。 …… 礼部和内府很快就安排好了皇太女和皇太孙的册封仪式。 宋芷眠作为叶云舒的贴身女官也有幸参加了这次大典。 看着叶云舒领着萧璟珏庄严的祭天地，宋芷眠的心里突然有了个感觉，这应该就是古代的高级牛马了。 要论会玩还是萧宣帝会玩啊，一点苦情计就让叶云舒心甘情愿的接下这么大的摊子。 不过那个位置……是个人都想坐吧！ 生杀大权，掌控一切，唯我独尊…… 叶云舒被册封为皇太女之后就从叶家搬出来了，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也从监察司换到了勤政殿旁边的凤天殿。 原来的太子要把东宫让出来叶云舒没让。 “珏哥儿还在东宫住着，我住母后之前住的凤梧宫就是了。” 就这样，宋芷眠的工作地点也从东宫换成了凤梧宫。 第一次踏进凤梧宫的宋芷眠明显能感觉到这里和其他妃嫔的宫殿不一样。 第193章 别的妃嫔的宫殿都是极尽奢华，反正大渝富庶，不管是内府还是皇帝是私库都堆的满满当当的，随便赏点就够用了。 凤梧宫却是完全和其他宫殿不一样。 虽然这里很久没人住了，但依旧一尘不染，感觉时时有人来住过。 而宋芷眠能感觉到最大的不同就是凤梧宫的书籍很多，确切的说，不止是书籍多，还有个偏殿是专门处理政务的。 怪不得宫里的一些老人都说，先皇后在的时候因为身子不爽免了宫里妃嫔的请安。 其实……人家皇后娘娘忙的很，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哪有时间听那些妃嫔们在她面前扯头花啊！ …… “现在不管是六部还是京城的那些勋贵人家，突然都开始看男子的脸了。 六部的尚书都在自己的衙门口找那些长的不错的，看着还年轻，最好是还没有家室的男子重用。 我估计就是给皇太女准备的，准备以后给皇太女递折子的时候就让那些人送来。 说不定皇太女能看哪个顺眼，在处罚他们的时候能轻一点呢！”永新郡主一边喝茶一边和宋芷眠说着外面的情况。 宋芷眠赶紧给永新郡主递了块点心。 “那些人想的真多，他们也不想想，皇太女是他们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不管什么折子递上来不都得先交到我这边，我这边再给皇太女递过去。 一个个的不把心思放在衙门的事情上，总想这些歪门邪道。”宋芷眠笑着说道。 永新郡主也直点头，她接过宋芷眠递过来的点心吃了一口后才说道。 “不止是六部衙门脑子犯抽，京城里的各个勋贵家也都开始扒拉家里的那些年轻才俊了。 之前在议亲的现在全部都停了下来，只要是没定亲的都眼巴巴的看着宫里呢！ 至于说那些通房妾室什么的，都悄悄的打发了。 他们啊，都以为陛下会为皇太女广选美男，要给殿下选个七八个的皇夫呢！ 最近这些日子，我外祖母那边都要烦死了，一个个的都送拜帖过来要和我外祖母说话。 我那个表姐也被人烦的不行，杜家正好有个还没成亲的男子，说是长的貌比潘安，杜家人就想着是不是能把那人送到宫里给皇太女当皇夫，天天让我表姐回来和外祖母说这事情。”永新郡主一脸的不屑。 宋芷眠想了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从血缘上讲，叶云舒这个皇太女和韩国公府是有关系的。 而在京里的那些老夫人里面，韩国公府的老夫人目前也是唯一能在叶云舒面前说得上话的老人。 叶云舒对老夫人也是恭敬有加。 “你说的那个杜家的小郎君我知道的，脸长的不错，就是看着有点单薄。 咱们的皇太女对那些弱鸡一样的人不感兴趣。”宋芷眠直言。 永新郡主点点头。 “谁说不是呢！现在谁不知道皇太女最讨厌文弱的男子？ 也是因为这个，家里有合适男子的那些人家现在都对家里的男子管的严了起来。 以前那些人出去不是逛花楼就是去酒楼的，现在那些人都被拘在家里锻炼呢，京里的那些武学师傅们都被请走了。 不管是哪家都指望家里飞出一只男凤凰呢！”永新郡主呵呵笑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 正常！在别人眼里女子谁不想进宫当娘娘啊！男子也是一样的。 当皇太女出现的时候，谁不想进宫当个皇夫啊，当了皇夫一样能光宗耀祖！ 不过…… 宋芷眠突然想到个人。 “郡主，你知道那个……就是佳慧郡主的那个郡马佟时清，他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啊！”宋芷眠压低了声音。 见宋芷眠压低了声音，永新郡主赶忙也压低了声音。 “何止是肠子悔青了啊，估计现在每天在家里哐哐撞墙呢！ 我在郡主府是有人的，我特意让那人盯着佟时清呢！ 听说，自从册封皇太女的消息传出来后，郡主府天天吵架。 佳慧郡主说佟时清后悔了，想着攀更高的枝去了。 佟时清呢，说佳慧郡主不守妇道，见自己不行了，整日和一些面首寻欢作乐的，不把他这个郡马放在眼里。 反正天天吵，光是瓷器就不知道砸了多少。 京城里卖瓷器的可高兴了。”永新郡主越说越高兴。 “吵的这么凶啊！佳慧郡主……哪来那么多的面首呢？都从哪找的啊！”宋芷眠对这个很感兴趣。 “哪来的？寿康公主送的啊！ 原本她也想给我送两个的，后来一想，我还没成亲，送给我面首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用。 索性她把原本给我准备的面首都送给佳慧郡主了。 哦，原来还有给皇太女的，后来都一起送给佳慧郡主了。 那些人……还有好几个是从江南有名的小倌馆弄来的呢！ 啧啧啧，那姿态，甚至比一些女子还要勾魂呢！”永新郡主一边说一边感叹。 宋芷眠…… 真想亲眼看看啊…… “哦，宋芷眠，我那日听外祖母说了，宫里的禁军统领换了是不是？”永新郡主突然压低声音凑了过来。 宋芷眠觉得有点奇怪，这很正常啊！ “是啊！换成了定国公府的那位沈云山大公子了！怎么了？不妥吗？” 永新郡主立刻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出来…… 第257章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 宋芷眠一见永新郡主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后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怎么了？这位沈家大公子不好吗？ 我可听说了，这位新的沈大统领可是沈老将军最爱的孙子，在北地的战场上也是身经百战，杀了很多红毛番邦人的。 英勇善战，而且还自律的很，不管是对皇族还是对大渝，那都是忠心耿耿。”宋芷眠立刻说道。 永新郡主嘿嘿笑了笑，又往宋芷眠这边凑了凑。 “这位沈家大公子，就是现在的沈大统领，以前和皇太女……是认识的，关系也不错。 后来出了佟时清那个事情，沈大公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说不想当世子了，把世子的位置让给了他弟弟，就是你见过的那个沈云川。 沈家大公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常驻北地。 不过，我这里可是知道的，那位沈大公子每年都会给皇太女送东西。 从北地送来哦！专人送来！”永新郡主越说声音越小。 宋芷眠…… 这什么情节？北地将军和京城四品女官长达二十年的爱恨交织…… “那位沈大公子一直都没有成亲？”宋芷眠更吃惊的。 永新郡主摇头。 “不止是没有成亲，是连个通房都没有的！” 宋芷眠有点不敢相信，那位沈大公子好像比皇太女大了一岁吧，在古代，一个北地经常上战场的将军居然没有成亲，还没有通房…… 他……不会不喜欢女人吧！ “这里面不会有其他的事情吗？”宋芷眠还是有点不信。 “怎么样？你不相信吧！我开始的时候也不相信，但是他在京城的时候我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 萧怀瑾好像知道一点，但萧怀瑾死活不说，我把他灌醉了他都不说。 后来我问了外祖母了，外祖母和我说了一点。 我只和你说，你听听就好，毕竟你在宫里，又是在皇太女身边，肯定要和那位沈大公子也就是沈大统领见面的。 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多一点会更好！”永新郡主小声说道。 宋芷眠赶忙点头。 “嗯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你快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宋芷眠说着又给永新郡主倒了杯茶。 永新郡主这才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 叶云舒小时候是和那个佟时清一起长大的没错。 但那位沈家大公子沈云山也是跟着一起长大的，沈云山的年龄比两人都大了一岁，很多时候都是沈云山在照顾他们俩。 沈云山虽然年长，长的也不错，但是寡言少语。 加上他又喜欢舞刀弄枪的，慢慢的和叶云舒来往就少了点。 再后来…… 那个佟时清就中状元了，正好就有了庄王带着佳慧郡主进京的事情。 叶云舒呢，在知道佟时清和佳慧郡主议亲后，也只是惊讶了一天，然后想了一夜就想通了。 人往高处走嘛！一个郡主和一个将来只能进监察司的女子，谁都知道怎么选。 也许在叶云舒心里，佟时清还没有她手里的账本重要吧！ 不过也正是因为佟时清的事情，让叶云舒看透了，男人……就那么回事。 有为男人悲春伤秋的时间还不如多看基本账本呢！ 也是这时候，沈家大公子约了佟时清出来……等佟时清从茶楼出来的时候是挡着脸的。 第194章 后来沈大公子去见了叶云舒，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沈家大公子回了定国公府后就不想当世子了。 沈家那边只得上折子把世子换了人，让沈家大公子去了北地进了威远军……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这么多年来，沈云山鲜少回京城。 但每年沈云山的随从都会从北地回来给叶府送东西。 北地每次军情紧急的时候，咱们那位皇太女也会特别注意北地的事情。 好几次都动用了自己私人的能力往北地跑了好几趟。 就你捐嫁妆那次，皇太女也是对北地是事情特别上心。 现在陛下特意把沈云山从北地调回来，还安排他当了禁军大统领……呵呵，陛下肯定也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你知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所以，宋芷眠，你在宫里当差注意点，特别是见到那位沈大统领更要注意点。 说不定人家就是将来皇夫的不二人选呢！”永新郡主嘿嘿笑道。 宋芷眠…… 将来的女帝和禁军大统领，这怎么越想越好磕啊！ “陛下想的真长远！”宋芷眠突然感叹。 永新郡主也不断的点头，对，没错，陛下想的是长远。 原本在别人看来册封皇太女会遇到巨大阻力的，现在不管是六部的还是京里的勋贵们一个个都不敢说话。 “宋芷眠，以前你敢想女子当政吗？”永新郡主突然问道。 宋芷眠想了想，摇摇头。 “没敢想过，虽然以前的时候也有不少女子站在朝堂之上。 像是平宁公主，还有叶家的那位大算师，她不也是大渝朝第一个女尚书吗？ 还有那位赫赫有名的熙宁公主，都是站在朝堂之上的。 但是女帝……还真是第一次见。 陛下有远见，不代表那些朝臣们有远见，郡主，你信吗？那些朝臣们肯定会出幺蛾子的。”宋芷眠平静的说道。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 就是，那些家伙们肯定要出幺蛾子的，新的储君出来了，还是个女的，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刁难的。 皇太女的压力肯定不会小的。 “宋芷眠，那你的压力肯定也不会小的。 毕竟你是皇太女身边的贴身女官呢……” “你们俩在这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永新郡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刚从外面回来的叶云舒打断了。 宋芷眠赶紧迎了上去将跟在叶云舒身后内监手上的托盘接 下来。 托盘里都是奏折。 永新郡主忙过来就要大礼参拜。 “行了！不用那么多礼，以前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叶云舒说着就在上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见叶云舒脸上没有什么笑，宋芷眠知道肯定有事。 “殿下可还是有事情？” “有！礼部尚书上了折子，说是要告老还乡，翰林院的两位大学士也以年龄大为由想辞官。 这都是他们的折子，父皇让我把这些折子带回来看着处理。”叶云舒冷笑着说道。 宋芷眠…… 呦，这就来给下马威了啊！ 第258章 换点新鲜的 永新郡主一见这个阵仗就知道八成是要说朝政上的事情了，赶忙就要告退。 “慕晓留下吧！不是什么大事，你听听也无妨。”叶云舒示意永新郡主留下。 永新郡主这才小心翼翼的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有点紧张！ 叶云舒却是不看她，而是端起宋芷眠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你看看！”叶云舒示意宋芷眠看看那三本折子。 宋芷眠没推辞，拿起折子认真看了起来。 屋里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好一会儿，宋芷眠把那三份折子都看完了。 “怎么样？什么感觉？”叶云舒笑着问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后才说道，“字写的挺好的，理由也都挺充分的！好像不批的话都说不过去。 时间一长，人家该说陛下不体恤朝臣了。 就是有点可惜，这么好的字以后都不能在奏折上看到了。” 永新郡主…… 宋芷眠在说什么？ 这是字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吗？还说什么以后看不到这么好看的字了？ 这明明是……那些人想给皇太女下马威的事情啊！ 即使永新郡主不接触朝政她也清楚，这就是朝臣们的试探。 先让礼部和翰林院那边打先锋，以退为进，这样既不伤自家的元气也不伤陛下的面子。 他们想用自己辞官来和陛下谈条件。 谁都知道陛下这么急着想把朝政交给皇太女是想早点带着前太子出去。 既然这样……大家要跟着新主子了，那不得和陛下谈谈条件啊！ 比如说赏点什么，陛下承诺点什么，让皇太女维持现在朝堂的局面不要想着大刀阔斧的改变什么。 大家都是老手了，陛下总不能看着朝政停摆是不是？ 永新郡主知道，这样的折子只是开始，要是陛下不早点给个承诺或者安抚一下老臣们，那下面将会有更多这样的折子送上来。 陛下呢，碍于这么多年君臣的感情，至少要口头承诺一点什么吧！ 这样君臣的面子都有了，看，不是他们不想争取什么，肯定是争取了，但能争取到什么就不知道了。 然后大家还是干着各自的差事，叶云舒这个皇太女呢，也会知道大家想要什么了…… “宋芷眠，你要不再好好想想？那些老臣们不止是字写的好看，他们……”永新郡主一直冲宋芷眠使眼色。 宋芷眠当然知道永新郡主这是为自己好，想让自己好好想想。 但宋芷眠就是不愿意随看了那些老臣的意思。 今天上折子要请辞，那不就是后世那些小管理，动不动就来一句，我不干了！ 你不干可以！谁都有换个地方当牛马的自由。 但是你用自己不喜欢这个新来的领导为理由就过分了吧！ 就因为新来的领导不是你想的那个，也不是你一直溜须拍马的那个，你就要撂挑子不干啊！ 还说什么，要么给我升官要么给我加工资…… 这些人真的是一点当牛马的道德都没有！ 遇到这个种人…… “对，芷眠说得对，这些老臣们字写的都挺好看的。 是有点可惜了，以后在奏折上看不到这么好看的字了。 既然年龄都大了，也都有各自的理由。 父皇既然把这些折子交给我来批，肯定也是于心不忍，不想这些老臣们继续苦哈哈的为朝廷劳心劳力的。 我刚当了皇太女，我这里不批的话好像也不好，万一让别人说我不体恤老臣的话，这不是枉费了父皇的一片苦心吗？ 宋芷眠，你去礼部和翰林院其他官员的履历都找来吧！ 这些老大人这么辛苦，早点告老还乡也挺好。 这些粗活重活还是让其他人来干吧！ 我记得新科不少进士还都在候补吧，看看哪些人合适，都往这两个地方放放。 另外把其他衙门那些老臣们的履历也都拿来看看，要是还有想告老还乡的也都一同批了吧！”叶云舒淡淡说道。 宋芷眠笑着应了下来。 就是嘛，惯着这些人干嘛！ 今天这些人闹这么一出，下次再有什么不如意了再闹一出，难道每次都要退让吗？ 一个个的真当自己是朝堂上的大动脉割不得啊！ 真正的大动脉那可都在皇帝手里握着呢！ “是，微臣这就去。” 宋芷眠笑着去拿叶云舒想要的资料了。 永新郡主愣愣的看着远去的宋芷眠，又看看已经拿着点心在吃的叶云舒。 “殿下……” “你今日来的正好，你不来的话我还要着人去寻你呢！”叶云舒示意永新郡主继续做。 永新郡主一听，赶紧在下首的椅子上端正的坐好。 “殿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叶云舒看了有点紧张的永新郡主一眼，放下手里的点心。 “慕晓，你年龄也不小了吧！”叶云舒笑着问道。 永新郡主…… 皇太女问这个什么意思？想给自己指婚吗？还是说要巩固自己的势力，需要把自己指给谁家来拉拢一下…… 不对啊！京城里现在各家谁都想扒着皇太女不松手，哪里需要刻意去拉拢谁啊！ 再说了，皇太女想拉拢谁的话，只要让那家把府里适龄的公子送到宫里就行。 哪需要用到自己啊…… “殿下什么意思？我还不到十九！”永新郡主老实说道。 “十九也不小了！别人家十九的姑娘孩子都有了！”叶云舒笑着打趣。 永新郡主心里握草看一声，完了，连这种话都说了，那八成是要给自己指婚了。 就是不知道指的谁家，最好那个人没什么通房小妾，再或者说不要长的太难看也行…… 第195章 为了皇太女的大业，自己牺牲就牺牲一下吧，大不了以后再和离…… “殿下……您是看上了哪家？”永新郡主小声问道。 这下轮到叶云舒有点懵了。 “什么我看上了哪家？我哪家都没看上啊！ 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是我话没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你不小了，都十九了，已经是大人了，就不要像以前那样到处赛马到处游玩。 也该出来做点事情了！ 卫言礼不在京里的时候你不是帮着他把春不晚打理的很好吗？ 反正那个家伙跟着老七在西南短时间也回不来，你就继续看着春不晚。 还有，我不止是要你看着京城的春不晚，还有大渝江南和岭南的春不晚一样要看好了知道吗？”叶云舒看着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让自己嫁人！ 第259章 没想到吧 永新郡主没想到刚当上皇太女的叶云舒给自己安排了这事情。 “殿下……这不好吧！一来春不晚的卫家的产业，二来……我人微言轻的，前段时间看着京城的春不晚都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 现在……”永新郡主有点担心。 叶云舒却觉得永新郡主有点小看自己了。 “你挺适合在春不晚待着的，卫言礼给京城这边来信了，春不晚的信物他也让人送回来了，已经在路上了。 慕晓，你在春不晚做的挺好的。 你很聪明，一点就透，不管什么事情交给你了，你都能做的很好。 我当了皇太女，各地反对的声音肯定不会小，虽然我也听习惯了，但是……我就怕有人借着那些反对的声音背地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看着春不晚，我放心！”叶云舒认真说道。 永新郡主见叶云舒这么说，想了想，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叶云舒行了大礼。 “是！” …… 很快，叶云舒对礼部尚书和翰林院的两位老学士告老还乡的折子批下来了。 她不止是允了三位老大人告老还乡的折子，另外还让内府的人给每个老大人都送了五百两银子。 说是当做返乡的盘缠，生怕三位老大人一生清廉，没有银子返乡。 折子和银子是同一天发回去的，也在那一天，那三位老大人的位子上就有人了…… 朝堂上除了林相外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大家都知道那三位老大人就是做做样子去当敲门砖的，按照以往的惯例，陛下肯定是把折子留中不发。 然后三位老大人继续上折子…… 即使真的有哪位老大人是因为身子骨的原因真的需要告老还乡了，那也要连上三道折子辞官的。 毕竟……这也是体现君臣关系的一种方式吗？ 你干的很好，皇帝舍不得你，还想让你继续发光发热。 你不是不想干，也不是拿乔，真的是身子不行了，还请陛下体谅…… 然后……皇帝才会准了折子。 当然了，在皇帝准了折子之后，还会问一下老大人的意见，比如说哪位才俊接替他的位置比较好啊。 然后老大人就会推荐自己看中的人选…… 但现在…… 呵呵，三位老大人只上了一遍折子，也才过了一天，折子的批复就来了。 不仅准了三位老大人告老还乡还给了返乡的盘缠，这是生怕他们走的不够快，也怕他们赖在京城啊！ 至于接替的人选…… 呵呵，都是之前和这三位老大人有点冲突甚至吵过架的！ 这么一手大家不傻眼都不行。 有人说折子不是陛下批的，是那位新上任的皇太女批的折子。 三位老大人在这个时候上折子要辞官就是在打这位皇太女的脸。 这位皇太女可不是好脾气的，身份没公布之前干的就是和六部作对的事情，现在有了更高的身份了，那不得把六部的人往死里整啊！ 呵呵，你辞官？那正好，我正愁没地方安插自己人呢！ 百官们对皇太女心里有气又不敢发。 即使折子是这位皇太女批的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要拿去给陛下过目？ 而陛下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把折子发下来了，那说明陛下是站在皇太女那边的…… 所以……他们必须要老实点，这样的花招最好不要再耍了，耍着耍着就容易耍过头。 看，那三位老大人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朝堂上的百官们一下子就老实了，该干嘛就干嘛，至于之前想煽风点火的那些人一下子就萎了…… …… 叶云舒和前太子一样开始上朝了。 连所在的位置都和之前太子上朝站的位置一样。 萧宣帝心疼皇太女，特意让人在那个地方摆了张椅子，让皇太女可以坐着听政。 慢慢的，大家也都发现了，陛下是真的很着急把朝政交给皇太女。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朝臣们奏的，他都会问皇太女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一场朝会下来，叶云舒感觉到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 “宋芷眠，我这是头一次知道，朝堂上真的是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拿出来说。 哪里挖出来块样子奇怪的石头了，哪里的鱼发出了怪叫了。 哦，还有哪里的老母猪一胎生了二十八个都要拿出来说。 他们也奇怪，要是觉得父皇心情不好，想收拾他们了，一个个的争着说这些都是祥瑞。 是大渝要更加强盛的标志。 要是他们想作妖呢，那这些就都是上天的警示，是上天要警示大渝的皇室了，父皇应该怎么怎么样的才行。 反正是黑是白都是他们一张嘴。 ”叶云舒又在宋芷眠面前发牢骚了。 宋芷眠赶紧示意医女来给叶云舒按一下肩膀。 即使是坐着，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那里也挺累的。 叶云顺享受着医女梦到按摩，又接过宋芷眠递过来的茶水。 “今日送来的折子都在那里，你还是按照之前那样分类。 重要的等会儿先给我，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你放到一边，过几日再说！ 监察司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各地监察署的折子送上来了吗？”叶云舒叹问道。 当皇太女都这么累了，要是当了皇帝了…… 叶云舒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宋芷眠已经把监察司那边送来的折子递了过来。 “两位少卿和少使们已经把整理好的账务送过来了。 除了江南之外，其他地方都还好，温少卿说，江南那边的监察署来了折子。 今年江那风调雨顺，不管是地里长的还是河里游的，出息都比去年要多。 因着要供应北地和西南调拨了不少出去，价格没有大的改变。 按理说今年的税赋应该是要比去年多的，但是……江南那边收上来的税赋基本上和去年持平。”宋芷眠小声说道。 叶云舒眼睛眯了一下。 那就是说江南那边有人在税赋上动手脚了。 现在就派人去查吗？ 还是暂时不要了，父皇这两日好像有事情，等父皇那边的事情定下来了，再查这件事…… 派谁去查呢？ 要是以前自己走一趟就行了，现在……自己肯定走不了了！ “好，我知道了！让监察司那边把江南今年的税赋册子都送过来。 我这里看完之后再做定夺！”叶云舒立刻吩咐了下去。 宋芷眠赶忙应了下来。 …… 第二日叶云舒正准备去上朝，萧宣帝身边的薛公公笑眯眯的过来了。 “皇太女殿下，陛下今日身子略有不适，让您今日代替他处理今日朝会上的事情。” 叶云舒…… 第260章 迫不及待想撒手 叶云舒有点郁闷，只是闷声嗯了一声，然后就带着宋芷眠去上朝去了。 宋芷眠赶紧恭敬的冲着薛公公行了一礼，然后就跟在叶云舒后面走了。 其实宋芷眠还是有点同情叶云舒的。 当了皇太女之后已经上了三次朝会了，这三次朝会那可真是……次次的感觉都不一样啊！ 第一次朝会，萧宣帝说的好听，只是让她听着就行，让她感受一下朝会的魅力…… 第二次朝会，萧宣帝已经开始就一些朝臣奏请的事情问叶云舒怎么办了。 第三次朝会……呵呵，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是朝臣们开口了，萧宣帝都是让叶云舒来说。 今天更好了，萧宣帝直接就不去朝会，让叶云舒自己去上朝。 宋芷眠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跟着叶云舒。 …… 在宋芷眠跟着叶云舒进入朝会的大殿的时候，她眼尖的发现一件事。 原本在御座下方三个台阶放着的叶云舒坐着的那张椅子已经被内监们抬到了御座旁边…… 第196章 已经站好的百官们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先是愣了下，然后就目不斜视的朝着自己的椅子走了过去，随后很大方的坐了下来。 宋芷眠也赶紧在叶云舒身侧站好。 朝臣们心头一凛，看着高高在上的叶云舒，突然意识到，朝堂上真的要大变了，他们的主子真的换人了。 “参见皇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臣们很快就跪了下来，嘴里喊着千岁比任何时候都要诚心。 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们要适应未来的新君。 在薛公公安排的内监的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里，新的朝会很快就开始了。 …… 林相首先站了出来。 “今冬雪大，京郊和北面十六城都遭遇了大雪，好在提前准备好了，百姓们并无伤亡，但京郊的一些百姓的房子却被大雪压垮了。 户部和工部已经着人进行抢修了。” 叶云舒立刻点头。 “户部和工部做的很好，抢修所花费的银两户部出一半，另一半从内府出。 记住叮嘱下面的人，这银子烫手的很，少往这上面伸手，另外所有开销的账本交由监察司审核。”叶云舒立刻做出指示。 林相立刻都应看下来。 紧接着就是各部说的其他的事情。 工部要求多拨一点银子给火器坊和兵器司，虽然现在大渝无战事，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准备的。 叶云舒立刻就应了下来，说这是关乎大渝百姓安全的大事，一定要支持。 还让工部写了申请银子的奏折，另外附上明细开支就行。 至于银子的支取……先从户部支取，户部要是银子不够的话就从内府支取，内府要是还不够的话……那她做主从皇帝的私库里取。 反正参观过萧宣帝私库的叶云舒知道，就那一个私库就够养活大渝三大驻军的。 这迅速的让工部尚书都有点懵！ 往常只要是要银子的，哪次不在朝会上打嘴炮啊！ 户部说没银子，其他部的人一个个都指责工部成日就知道要银子。 这嘴炮不打个三五十个来回的压根就不会进行到下一步。 今天皇太女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了……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工部尚书小心的看了一眼户部尚书…… 嗯，户部尚书也有点懵！ 懵也没事，反正皇太女答应了陛下肯定也会答应，等下朝了自己就赶紧回去写要钱的折子…… 工部尚书高兴的退回去了，兵部尚书立刻走上来了。 年底了，三大驻军的将士们都挺辛苦的…… 不等简尚书的话说完，叶云舒就打断了简尚书的话。 “这件事父皇前两日已经和孤说过了，今年大渝两处用兵，将士们都辛苦了。 三大驻军的年底是犒赏比照去年的份例都加了三成。 所有的花费都从内府和父皇的私库里出。 父皇只提了一个要求，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还是那些银两，都要发到每一位将士的手里。 另外，阵亡将士的抚恤银两也要发放到位。 记住了，一定要发到阵亡将士的家眷手上。 简尚书，吩咐兵部的人，好好的把这差事办好了，办差了一点，孤就要他的脑袋。”叶云舒笑眯眯的说道。 兵部尚书又惊又喜。 喜的是陛下还是和以前一样看重三大驻军的将士，惊的是今年的犒赏有这位在监察司干了十五年的皇太女在，那些账务自己可是一定要认真核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错误。 兵部尚书高兴的退了回去。 吏部尚书一见，觉得今日皇帝不在，皇太女好像挺好说话的，赶忙也站了出来。 他要奏请的事情也是年底了，对于朝堂上百官们的年底节礼的发放…… “杜尚书你要奏请的事情先放一放，孤这里有事情要问你。 吏部一直管着百官的升迁，今年百官的考评记述怎么还没有送上来？ 考评记述不送上来，宫里怎么根据百官平时的考评来发放节礼？”叶云舒不客气的问道。 杜尚书…… “是老臣的失职！”杜尚书赶紧跪了下来。 “三日之内把百官的考评记述交上来，正好春不晚那边的折子也送了上来，孤正好放在一起看。”叶云顺淡淡说道。 杜尚书身上冷汗直冒。 和春不晚的折子一起看……那自己是想徇私都不行啊！ 说完吏部的事情，百官们都不敢说话了。 礼部新换了老大，最近正在慢慢接手礼部的公务，目前还不知道该汇报些什么。 刑部……叶尚书是叶云舒的本家，目前也暂时没找到什么好说的。 即使有，他也可以私下先找叶云舒问一下，等合适了再在朝会上提出来，主打一个坚决不给叶云舒添乱。 见百官们都不说话了，叶云舒立刻站了起来。 “既然没什么大事，那就退朝吧！不方便在朝会上说的事情还是用折子呈上来吧！” 叶云舒说完起身就走。 还没来得及恭送皇太女的百官们…… 这是他们上过的最短的一次朝会！ 简单迅速，把事情解决了就退朝，一句废话都没有…… 他们的新主子好像并不想听废话和吹捧的话。 …… 叶云舒快步往凤天殿走。 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和那些人说些废话啊！ “父皇在哪里？”叶云舒突然问道。 “刚刚薛公公说了，陛下今日去了荣华宫！”宋芷眠忙说道。 第261章 陛下不要臣妾了吗 在听到萧宣帝去了荣华宫之后，叶云舒没有像以前那样毫不掩饰的翻个大白眼。 她只是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在这个宫里的……总会再多几个可怜人的。 “把早膳送到凤天殿来，折子也都送过来。 另外，让人去看看珏哥儿醒了没有，醒了的话就带到这边来。 他现在也要学着看折子，总不能什么都要等长大了才学吧！”叶云舒安排了下去。 宋芷眠给萧璟珏掬了一把同情泪。 可怜的皇太孙，以后彻底没有玩闹的时间了。 …… 萧宣帝的身子并没有任何问题，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的。 只是在被内监们伺候着洗漱完之后他突然就有了个念头。 上了那么多次的朝会了，头一次他有不想上朝会的念头。 在想了会儿后，他立刻就让薛公公去通知叶云舒了，让她一个人去上朝。 …… “皇太女今日的朝会处理了不少事情，又简单又快速，很多朝臣都不适应。 现在不少朝臣们都等在凤天殿门口等着召见呢！ 林相那边也来问了，陛下下次朝会要是还不去的话，最好知会一下林相，免得林相也被打个措手不及的。”薛公公小声和萧宣帝说着今日朝会的事情。 萧宣帝笑着点点头。 不错，女儿第一次一个人去朝会就处置的这么好，看来以后那帮老东西们有点苦头吃了。 “行，朕这里知道了，没及时通知林相是朕的失误，以后会先通知林相的。 至于其他人…… 他们应该谢谢朕给他们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储君。 看看，皇太女多体贴他们啊，知道他们一个个老胳膊老腿的，不好站那么长时间才这么快结束朝会的。 好了，去荣华宫吧！”萧宣帝拍了下大腿。 不错，离能把身上的担子卸下来的日子又近了一点。 虽然把所有的重担都甩在女儿身上有点不地道，但是大渝的皇帝……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身为儿女就多为父亲担当一些吧！ 萧宣帝一边想着什么时候离开这个皇宫一边往荣华宫走。 从北地回来后，他还没有进过后宫呢！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安排下去比较好。 …… 荣华宫里，宫人和内监们脸上的神色终于轻松了很多。 自从陛下带着赵王御驾亲征之后，荣华宫的宫人和内监好像都提着一颗心。 大家都生怕那位曾经赌的盛宠的贵妃娘娘突然生气，然后随便找个由头责罚大家。 近日来大家更是都硬着头皮办差。 毕竟陛下回京后就没有再来荣华宫，以前……那可还是隔三差五的就来荣华宫坐坐的。 加上那位天元公主被册封为皇太女，贵妃娘娘更感觉天都要塌了。 今日陛下终于来荣华宫了…… 宫人和内监们都长舒了一口气。 荣华宫里，吴贵妃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了。 萧宣帝还和往常一样坐在自己惯常坐的位置，吴贵妃小心的陪坐在一旁。 十二皇子正和萧宣帝说着自己在西南的时候每天都在干着什么，在说到膘国人的时候逗的萧宣帝不时的哈哈大笑。 第197章 寿康公主也被萧宣帝叫了过来。 她也是笑盈盈的看着十二皇子小嘴叭叭个不停。 “父皇，小十二去了西南后好像长大了很多，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淘气了呢！”寿康公主笑着和萧宣帝说道。 萧宣帝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不错，琛儿好似长大了很多。” 十二皇子嘿嘿笑了笑。 吴贵妃看着殿内的一切，脸上的笑容热切了很多。 还是现在这样好，陛下在身侧，儿女在膝下，要是赵王在的话…… “陛下，喝茶！”吴贵妃赶紧亲手给萧宣帝递了一杯茶。 萧宣帝放下手里的手炉，将茶杯接了过来。 “兰浅，最近你没在宫里住？上次朕问了司宫令，说是你最近一直都住在别院？”萧宣帝看着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立刻凑了过来。 “是啊！父皇，您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在宫外住了，不过我可是得了长姐允许的。 长姐说只要注意安全就行，然后还给我派了十个护卫呢！” “是吗？好好的住别院干嘛？”萧宣帝问道。 说到这个寿康公主更有话说了。 “长姐让我去管着京郊善堂的事情，说是冬天要到了，善堂的事情不是小事情。 之前一直都是太子妃管着，现在太子妃要忙着照顾太子，对善堂的事情不能亲力亲为，长姐就让我去了。 长姐还说了，多了解一些善堂的事情对我们都好，皇族的人一定要多了解民生才行。 父皇，我现在才知道，我头上随便一根簪子就够善堂的那些孩子们过完一整个冬天了。”寿康公主认真说道。 萧宣帝点点头，对寿康公主颇为赞赏。 “不错，你长姐说得对，一定要多关注民生。 善堂的事情你长姐和朕说了，你做的很好，你长姐有没有说再让你做点其他的？”萧宣帝问道。 寿康公主立刻点头。 “说了啊！长姐说等过完年了，开春后要巡查大渝各地的善堂。 长姐说让我去呢！”寿康公主颇为得意。 “好好干！你长姐信任你！”萧宣帝笑着拍了下寿康公主的肩头。 寿康公主高兴的答应下来了。 又跟寿康公主和十二皇子说了会儿话之后，萧宣帝才示意两人出去玩会儿。 俩人都知道萧宣帝是有话要和自己的母妃说了。 …… 看着寿康公主带着十二皇子出去了，薛公公立刻示意荣华宫的宫人都出去。 萧宣帝这才看向吴贵妃。 “贵妃这些日子清减了很多。” 吴贵妃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陛下……” “好了，其余的话不用多说什么了，阮氏那边……你处理的很好，全了皇家的面子。 赵王在外面估计三五年的也不会回来，十二那边也封了晋王了，朕打算给他修个王府。 等王府修好了，你可以常去看看他，这样一来，朕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事情了。”萧宣帝淡淡说道。 吴贵妃心一下子就慌了，她赶忙跪了下来。 “陛下……是不要臣妾了吗？” 第262章 知足 萧宣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吴贵妃，本来想斥责两声，当了这么多年的贵妃，怎么还不知道隐藏自己的情绪…… 但在看到贵妃这张和皇后有着五分相似的脸的时候，还是叹了口气。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别忘了你是贵妃！”萧宣帝叹道。 吴贵妃这才赶紧起来，然后眼泪汪汪的看着萧宣帝。 “陛下，您真的……不要臣妾了吗？”吴贵妃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宣帝。 萧宣帝指指另一侧的凳子，示意吴贵妃先坐下来。 等吴贵妃坐下来之后，萧宣帝才看向她。 “朕是怎么纳了你的你还记得吗？”萧宣帝问道。 吴贵妃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 那年她刚入选了女官，因为一手好丹青被选入了皇后宫里，那时候皇后娘娘身子不好，膝下只有一个体弱的太子…… 当时后宫妃位空悬，除了皇后娘娘外并没有其他妃嫔。 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非常好。 吴贵妃虽然是皇后宫里的女官，但却不能贴身伺候，只能远远的看着。 她对皇后最大的印象就是……娘娘总是在偏殿里待着，那个偏殿别人不能进去，不管是打扫还是贴身伺候都有专人负责，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吴贵妃还记得，一个外院洒扫的小太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跑到皇后的那个偏殿，后来……被陛下当场杖杀。 再后来周王叛变的时候大家才知道，那个小太监其实是周王的人。 吴贵妃就这么在皇后宫里办差。 她每天干的事情都是一样的，不会出一丝差错。 但也有人会悄悄和她说，其实她的脸和皇后娘娘还是有点相似的。 吴贵妃不敢多想什么，她进宫当女官也是为了家里想，家里的那些兄弟们不争气，她不愿意早早地嫁人，正好遇到宫里遴选女官，她就来参选了…… 闲下来的时候，宫里也有其他宫人会问她，以后要是有机会出宫她会怎么打算。 她当时说的是不想出宫就在宫里待着。 要是非要出宫的话，就找个有能力的男人嫁了，不想自己的亲事再被娘家用来牟利…… 后来有一天，司宫令突然来问她要不要一直留在宫里…… 和她一起被皇后看中的一共有四个人，其他人都不愿意，只有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了。 后来她听别人说，是陛下只有一个子嗣被太后娘娘训斥了，这才想着充盈后宫的。 而她因为一手好丹青也得了陛下的宠爱。 她先当了荣华，然后成了贵人，再然后成了贵嫔…… 皇后娘娘仙逝之后，她就成了贵妃。 京城人都说她是在皇后娘娘仙逝之后独得圣宠的妃嫔，也是因为如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的娘家也从京城的破落户成为了新贵。 她也连着给皇帝生下了三个孩子。 满宫人谁不知道，陛下只要进了后宫多数都会到荣华宫。 也有人说贵妃得宠那还是因为那张脸和皇后娘娘有着五分相似，要不是靠着那张脸，贵妃之位哪会轮到她一个破落户家的女儿啊！ 但她偏偏就有这么一张脸，一张可以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脸。 突然有段时间吴贵妃不想照镜子，不想看到自己的脸。 她悄悄的改了自己的装扮，让自己看起来和皇后娘娘不那么像…… 可陛下在看了她新的妆容之后，连着一个月都没有进荣华宫，反而是去了别的妃嫔那。 吴贵妃这才慌了，赶紧恢复了之前的妆造，并且在一次宫宴上重新复宠。 吴贵妃心里既喜又忧，这张脸的重要她总算是明白了。 她也明白了，陛下只想看到这张脸！ …… “陛下，臣妾知道当初陛下纳了臣妾是情非得已，但是臣妾这些年……对陛下也是真心的啊！ 您不能……就这么不要臣妾了啊！ ” 吴贵妃越想越伤心。 萧宣帝无奈的笑了笑，示意吴贵妃赶紧干脸上的眼泪擦擦。 “你在说什么呢！朕不会不要你，你还是宫里的贵妃，别人眼里最得宠的贵妃。 你还是赵王和晋王的母妃，也是寿康公主的母妃。 以后你还会是太妃。 论身份尊贵，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你的。 你不用担心以后朕不在的日子，皇太女心里装的都是大事，后宫的事情……她看不上的。 你最大的愿望不就是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吗？ 当初朕纳了你的那晚上就和你说了，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朕都可以给你，但你不能肖想的也不要去触碰。 贵妃，这些年来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容忍了你很多了。 要不是看在赵王，晋王，还有兰浅的面子上，你这个贵妃能当的安稳吗？”萧宣帝缓缓说道。 吴贵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眼前这个大渝最有权力的男人心里只装着一个人。 “那陛下……是要离开京城吗？”吴贵妃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问道。 “应该吧！贤王身子一直都不好，朕带着他出去走走，顺便走访下名医，这么多年，他也挺辛苦的。”萧宣帝说道。 吴贵妃不敢再说话，只是小心的伺候着萧宣帝。 其实，她应该知足了！ 要说她有多爱眼前这个男人……那倒也没有，她害怕失去这个男人只是害怕失去这个男人能带给她的一切。 现在自己有两个亲王儿子，一个还算受宠的公主，又有贵妃的地位，应该知足了啊！ 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陛下也说了，即使他不在京城，那位皇太女也不会动摇自己的位置，她还是最高贵的贵妃！ 第198章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反而是越来越空了。 …… 萧宣帝慢慢的不再去朝会，即使有朝臣请见也都是避而不见。 最多也就是见下林相，让林相再多操劳几年，帮着皇太女把朝政给理顺了。 一直到除夕那天，萧宣帝大摆宴席。 坐在最上首位置的他看着下面的众人。 叶云舒坐在他的左下首，以前的太子，现在的贤王坐在右下首的位置。 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萧宣帝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卸下这份重担了…… 第263章 都是可怜的孩子 年一过完，大家就很少能见到萧宣帝了。 几乎所有的朝政都是叶云舒一个人在处理。 开始的时候叶云舒还觉得有点累，后来宋芷眠给她出了个主意，各部的事情让各部自己拿出解决方案。 除非是大事再送到她面前。 偶尔的来个小抽查就行。 叶云舒很受用，就是，朝廷养着六部的官员不是让他们来问自己该怎么办的，而是让他们来告诉自己，事情是很多，但是他们已经解决了，他们不是白拿俸禄的人。 只一个月的时间，百官们就摸透了这位新主子的脉。 这位皇太女不喜欢听废话，也不喜欢听假话，只想听真话。 就像是她之前经手的那些账本一样，不管你怎么说这些账有什么问题，她只要一本如实记录的账本。 还有就是你在给皇太女回禀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把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并想出来，不能只提出问题不解决问题。 要是敢这么做的话，皇太女就会认为你是个废物，白拿朝廷的俸禄了。 也是这一个月的时间，百官们对皇太女好像更加畏惧。 毕竟皇太女和陛下不一样，陛下有时候还会听听老大臣的哭诉，心情好了还会安慰一下。 但皇太女……人家能听着你把话说完就不错了，谁还敢指望皇太女安慰人啊，这些老家伙又不是年轻的公子郎君，也不是貌比潘安宋玉的绝世美男…… …… 刚出了正月，萧宣帝突然宣布禅位，将皇位传给了皇太女叶云舒。 这也真是大渝唯一的女帝时代，这一年也是后人们所说的永和元年。 叶云舒也成为别人眼里的永和女帝。 宋芷眠也成了叶云舒身最得力的女官。 …… 虽然新帝登基，但宫里的改变不大，原来萧宣帝的妃嫔住在什么地方现在还住在什么地方。 唯一不同的是大家的称号都成了太妃而已。 叶云舒这位新的女帝呢，几乎每日都找萧宣帝讨论朝政，让萧宣帝烦不胜烦但又不好发火。 终于，想着彻底撂下朝政的萧宣帝在二月末的一天带着贤王和贤王妃悄悄的出了京城。 去往什么地方了，只有叶云舒知道。 …… 萧璟珏手里拿着个小包裹孤零零的看着宫门的方向。 他前两天就偷听到父王和母妃要跟着皇祖父出去的，怕他们不带上自己，萧璟珏这两日几乎都和父王睡在一起。 偏偏昨日他贪玩了一些，累极了之后就睡的很沉了。 今日一起来……父王和母妃就都不见了。 萧璟珏心情很不好，他知道皇祖父带着父王和母妃出去游山玩水去了。 他也知道自己是储君，但是他还小啊，姑姑刚当上皇帝至少要当个大几十年吧，等姑姑老了再把皇位传给自己就是了。 之前的这段时间他就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玩玩吗？ 萧璟珏非常生气。 哼，都是欺负他身边没人对不对。 要是他身边有人的话现在肯定让那些人快马加鞭的把自己送到父王和母妃身边了。 抱紧了怀里的小包裹，萧璟珏的小脸依旧气呼呼的…… “珏哥儿！”冷不丁的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萧璟珏回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十二皇叔，也就是现在的晋王殿下。 “十二叔，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萧璟珏气呼呼的问道。 晋王原本还真没有这个心思，他就是单纯的想找萧璟珏玩的，但被萧璟珏这么一问，他立刻点点头。 “对，就是来看你笑话的！ 你看，你父王和母妃自己跑出去玩了，他们不要你了呢！”晋王得意的说道。 萧璟珏白了晋王一眼，呵呵笑了两声。 “是呢！我父王和母妃是出去玩了，他们是不要我了，你的父皇也出去了呢，是不是也不要你了呢！”萧璟珏反问。 晋王…… 是啊，带着珏哥儿父王和母妃出去玩的人可是自己的父皇呢！ 晋王一下子就泄气了。 “我们都是可怜的孩子！”晋王终于说道。 萧璟珏点点头，对，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都是被父母不要的孩子…… 他们的父母都是只顾着自己出去游山玩水不顾他们的人！ “珏哥儿，你还出去玩吗？”晋王小声问道。 萧璟珏又往宫门那边看了一眼，然后飞快的转过身。 “不出去玩了！姑姑那边让我每日都去她那边看着她处理朝政。” 晋王想了想，珏哥儿是皇太孙，长姐现在是女帝，每天肯定都有好多事情要做。 他……其实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比如说自己的晋王府已经开始修建了，自己可以去看看，是不是可以在王府里修个练武场什么的，说不定以后还能上战场了。 看完修建的王府了，再去找兰浅姐姐说说话，兰浅姐姐现在不忙了，应该能带着自己玩了。 就这样，俩小孩各自损了对方一顿之后就又各找各的去处了。 晋王先去看了自己的王府，提了一些建议，然后还装模作样的让管家们一定要记好账，不能做假账，否则的话他就要找那位当了女帝的长姐来查账了。 看完这些，他再去找寿康公主却扑了个空，他的姐姐被长姐召进宫议事去了…… …… 凤天殿里，叶云舒看着手上的奏折，宋芷眠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笔墨。 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都小心的看着不说话的叶云舒。 萧璟珏呢，手上也拿着一本奏折在看，虽然他看不明白，但叶云舒说了，看不明白也要看，看着看着就明白了。 自从萧宣帝走后就调到凤天殿伺候的郑菀菀高兴的给每个人都上了茶。 叶云舒不说话，其他人也都不敢说话。 终于，叶云舒看完手上的奏折了，她放下奏折沉默了一会儿。 “陛下，可要用茶！”宋芷眠小声问道。 叶云舒手一伸，宋芷眠立刻把茶送到了叶云舒手上。 叶云舒喝了一口后才说道。 “朕想派人去江南查去年的税赋！” 宋芷眠，永新郡主，寿康公主…… “让哪个部去查？监察司还是户部？或者说联合查？”宋芷眠小声问道。 叶云舒摇摇头。 “哪个部都不用，监察司太过扎眼，监察署呈上来的账本是没问题的。 但江南的税赋肯定有问题。 所以，朕想派无关的人去查江南的税赋。” “那陛下想派谁去？”宋芷眠小声问道。 “你陪着她们俩去！”叶云舒放下了手里的茶碗。 宋芷眠…… 第264章 我们不是那块料啊 不止是宋芷眠傻眼，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一样傻眼。 唯一高兴的就是旁边的萧璟珏了，他忙狗腿的将点心盘子递到了叶云舒面前。 “姑姑，饿了吧！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其实我也可以一起去的，我是小孩子，不管干什么事情别人都不会注意的，我觉得我跟着她们一起去肯定会更好的。 真的……我在西南的时候七叔就说我可机灵……”萧璟珏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 这是个好机会啊！要是能跟着慕晓姑姑和兰浅姑姑，外加宋尚宫一起下江南的话，这不也相当于是出去游玩吗？ 可惜叶云舒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给我老实点在宫里待着，会看折子了吗？等你会看折子了，能写出让林相夸赞的策论后再给朕想出宫的事情。”叶云顺毫不犹豫的打破了萧璟珏的念想。 萧璟珏…… 郁闷的将点心盘子收回来后，萧璟珏就继续看手上不怎么能看懂的折子。 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还是很震惊的样子。 宋芷眠反应的比较快，她很快就明白叶云舒的意思了。 “陛下的意思是现在江南的税赋从账本上已经查不出来什么了，需要从别的地方来查是不是？”宋芷眠问道。 叶云舒赞许的看了眼宋芷眠。 不错，还是她第一个想到了这些。 “你说的没错，账本上……所有的账目都能对上，不管是衙门那里的账本，还是江南监察署的账本，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第199章 但越是这样问题也就可能越大。 监察署不会出问题，地方衙门也不敢给监察署假账。 但江南税赋的问题又在那，所以肯定是在账本之外的地方出问题了。 兰浅，之前朕不是就和你说过的吗，让你去巡查大渝各地的善堂。 正好这次借着让你去巡查江南一带善堂的事情去查查江南税赋的事情。 慕晓正好也带着春不晚的信物去看看江南一带的春不晚。 宋芷眠嘛……借着给朕采买的由头一起去。 你们去查查看，说不定能查出来不一样的事情呢！” 宋芷眠赶紧起身行礼接旨。 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也只得起身接旨。 她们俩有种感觉，这就好像是她们俩才启蒙，然后作为大家长的叶云舒突然把她们俩叫了过来，还轻描淡写的告诉她们俩，你们俩已经识字了，去给姐姐考个进士回来吧…… 宋芷眠也有一种感觉，感觉就像是后世别人给了你一道公式，然后让你根据这道公式造个火箭出来。 …… 旨意是接了，大家也都知道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接了旨意要去江南巡查善堂了。 不管是吴贵妃还是韩国公府心情都不错。 不错，新君对他们这边还是很友好的，刚一上任就派了差事。 还是巡查善堂这种轻快的差事。 而宋芷眠也接了去江南采买的差事和她们一起下江南。 百官们心里却不是滋味。 果然女帝上位了还是有很大改变的，要是搁以前，这些差事都是那些大老爷们的，哪能有那些女子的事情呢！ …… 韩国公府老夫人很开心，拉着永新郡主的手说了好多话。 “陛下看重你，你一定要把差事办好。 虽然这次是和寿康公主一起去办差，但陛下这是把比当心腹来看的。 善堂的事情多重要啊，陛下交给你们，这是看重你们。 好好干，外祖母相信你，肯定能把差事办好的。 等你从江南回来了，肯定还有更重要的差事交给你的。”韩国公府老夫人拉着永新郡主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永新郡主尴尬的笑笑，善堂的事情是不难，春不晚的事情也不难，难的是江南税赋的事情啊！ 连监察司都查不出江南税赋的问题在哪里，她一个郡主就能查出来了？ …… “宋芷眠，你说这差事该怎么办啊！”永新郡主拉着寿康公主来找宋芷眠。 宋芷眠已经在收拾去江南要穿的衣服了。 见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都是一脸愁容，她赶忙放下手里的活。 “公主和郡主怎么还子啊发愁啊！”宋芷眠笑着问道。 寿康公主叹了口气。 “能不发愁吗？我连账本都看不明白，长姐就让我去查江南税赋的事情？ 长姐啊长姐，你还真看得你这个妹妹啊！ 烂泥扶不上墙你非得扶，我不是那块料啊！”寿康公主也冷静下来了。 只是越冷静就越发愁。 永新郡主也嗯了一声。 “是啊！我们都不是那块料好不好啊！就我们三人加起来，看一本账本估计得要三天。 江南税赋的事情连监察署和监察司都查不出来，那肯定是一屋子账本的事情啊！ 宋芷眠，我总觉得这次我们要无功而返。”永新郡主也消极了起来。 宋芷眠却不这么想。 她给俩人都倒了茶后才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 “陛下派我们出去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陛下也说了，江南去年的税赋是监察署和监察司查都查不出来的，或者说是查不出问题的。 那就说明要想查清楚江南税赋的事情就不是单纯的看账本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不是要我们去看账本，而是让我们去查账本之外的事情。 而账本之外的事情无非就是市面上的事情。 所以，我倒是觉得这次的差事应该不会那么难。 陛下应该是想借着我们三个的眼睛去看看江南税赋后面真正的问题。 这就是说，我们不用去关心账本的事情，而是要看和账本看着无关的事情。”宋芷眠笑道。 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想了想，也是！ 陛下是知道她们俩几斤几两的，不可能真的任人唯亲，明知道她们俩没什么本事，还让她们出去办差。 要是办砸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 “那……我们就去？”永新郡主小心说道。 “去！必须去！我就知道，我长姐那么厉害，我肯定也不是只知道找面首的废物！”寿康公主拍了下桌子。 宋芷眠点点头，继续收拾东西。 第265章 没什么突破 就这样，宋芷眠跟着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下江南了。 在临行的前一晚，叶云舒把宋芷眠叫了过来。 “这是朕在监察司的令牌，到江南了，你给那边监察署的主事看，什么事情她都能帮你办到。 还有这块金牌，也是给你准备的。 兰浅和慕晓俩人都和皇族有关系，有些事情她们俩不适合出面，那时候你拿着御赐金牌出面就行。 记住了啊，安全为主，只要能查出来东西就行。 还有，看住了兰浅那个丫头，她性子有点急，也有点傲气。 在皇城里在朕面前还能压着脾气，出去了，遇到了不顺心或者看不惯的事情，肯定收不住脾气的。 你看着点，只要不是太过分，就由着她，她本性不坏的。”叶云舒给宋芷眠交代了很多。 宋芷眠都一一答应下来了。 不过宋芷眠还是有种感觉，感觉叶云舒当了女帝之后，脾气好像好多了。 “陛下，您之前让我去西南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您轻描淡写的告诉我，去把阮行止给我杀了，那感觉…… 现在陛下好像脾气收敛了很多。”宋芷眠突然说道。 叶云舒先是愣了下，然后就轻笑了一声。 “是啊！以前做事情不管不顾的，只要一个真相，那还是因为朕知道，不管有什么后果都有父皇担着，那时候的朕真的是恃宠而骄啊！ 现在……没人给朕兜底了，不管什么事情朕都要想想后果。 当皇帝也不好，至少不能由着性子来了！” 叶云舒的话让宋芷眠恍然大悟。 是啊，现在的一切都要叶云舒自己来承担。 三日后，宋芷眠跟着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一起去了江南。 一路平安，没有任何的阻碍。 …… 金陵知府准备的院子里，宋芷眠，寿康公主，永新郡主坐在一起赏月。 今天是十五，天上的月亮比任何时候都皎洁。 三人到了金陵已经三日了，再过两日就要去姑苏了。 “姑苏的叶家是长姐的本家，虽然长姐那一脉早早的就分出来了，但谁都知道姑苏叶家有多辉煌。”寿康公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都不断点头。 姑苏叶家，虽说是皇商之家，但其地位可一点都不比京城的那些顶级勋贵家差。 京里的那些勋贵家，谁家和叶家没点关系啊！ 要是从根上说，现在的女帝叶云舒，还有先皇后可都是叶家的子嗣，甚至京里的韩国公府也和叶家有关系。 对于叶家，她们可不敢轻视。 “嗯，我外祖母也说了，让我去给叶家的老祖宗上柱香呢！”永新郡主也跟着说道。 宋芷眠也想着去姑苏好好看看，也许在姑苏能查出来一点线索呢！ 在金陵的三天，她们三个是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查出来。 寿康公主去金陵的善堂转了一圈，也把善堂周围的庄子转了一圈，一切都正常。 善堂的老人和孩子脸上的笑不像是假的，也不像是被威胁的。 庄子上的人也不像是被压榨的，大家好像都挺知足的。 寿康公主还去了学堂，一样的一切正常。 看来金陵的善堂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永新郡主也去了金陵的春不晚，她把手里的信物一拿出来，金陵春不晚的掌柜立刻把大家奉为上宾。 看了一圈，春不晚也没有问题。 宋芷眠是打着采买的名头来江南的，既然是采买，那肯定就绕不开金陵的各家织坊。 在召集了各家织坊的东家开了个小会之后，宋芷眠也明白了，宫里的采买还真的没有什么花头，各家的报价给的都是正常价格。 甚至说好多家都是赔本赚吆喝。 毕竟自己的东西能送进宫里，被内府采买那也是一种荣耀是不是？ 就因为这个，金陵周围所有的大小织坊都送了自家最精美的东西过来，希望着祖坟冒一次青烟，自己的东西能送进宫。 所以说，在别人眼里，三人的差事办的好像挺好的，也挺顺的。 第200章 其实她们三人真正想办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 …… “没事，不用担心，下面还要去姑苏和扬州呢！这两个地方也繁华，越是繁华的地方越能看出问题来。”宋芷眠小声安慰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 俩人都点点头，然后继续抬头看月亮。 金陵的月亮挺好看的！ 又在金陵闲逛了两天，三人把善堂和春不晚所有的事情都认真理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的疏漏，三人才往姑苏去。 原本从金陵去扬州更近，但三人考虑了一下行程，决定把扬州放在最后一站。 因为寿康公主说了，扬州有大渝最好的花楼和小倌馆。 她想在差事办完之后去看看，顺便看看小倌馆里有没有不错的小倌带回京城，自己长姐看谁家大人不顺眼就给谁家夫人送个小倌…… 要输先去了扬州了，看上小倌再去姑苏的话，影响不太好，别人会以为她们三个玩物丧志，沉迷美色。 …… 车队一路不停，很快就到了姑苏城外了。 看看远远的还有点模糊的那座寺庙，宋芷眠心里一下子就冒出来那句有名的诗词。 姑苏城外寒山寺！ 在江南果然是一处一景，一景一诗…… 后世的江南文旅压根就不用对外宣传什么，足有古代的这些诗人们给江南做宣传。 还是那种你从小上学就必须要学…… “前面就是姑苏城了，一路奔波的，我们在城外修整一下再进城吧！ 另外这次是公务让人先去通知下姑苏城的知府。”寿康公主建议。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立刻都答应下来。 马车颠簸了这么长时间，大家好像都挺累的，休息一下也挺好的。 车队很快就停下来休整了。 下了马车之后，宋芷眠三人才发现，姑苏城外的官道两旁也比其他地方要繁华。 官道两边都是一些简易的棚子，有人卖茶水，有人卖包子，还有人卖馄饨和其他的吃食。 宋芷眠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一个让她意外的身影…… 宋芷睛…… 那个头上包着粗布，一身布衣做妇人装扮的年轻女子不正是自己那个曾经恨的咬牙切齿的妹妹吗？ 第266章 自力更生 一个简单的棚子，一个柴火灶，上面坐着一个大铁锅，铁锅里是翻滚的开水，靠着官道摆着三张桌子并一个长凳。 柴火灶旁边的案板上是已经包好的馄饨和汤圆。 宋芷眠，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坐在靠里面的桌子旁。 她们衣着精致，别人看着架势立刻都不过来了。 宋芷睛笑着将下好的馄饨和汤圆放到了三人面前。 “尝尝看，我自己做的，干净着呢！每样只给你们盛了一半的份量，都尝尝看！”宋芷睛说着还从案板下面掏出了三个洁白的瓷勺。 “我一直收着的，就是怕在这边遇到富贵人家的客人，没想到你们是第一个用到的。” 不止是宋芷眠没说话，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没说话。 她们俩也是认识宋芷睛的，在京城里，她们举办的宴会，宋芷睛曾经也是她们宴会的座上宾。 虽然宋芷睛身份和她们不能比，但是好歹也是京城的闺女，侯府之女，现在…… 一身的布衣，手也因为经常干活变的粗糙起来，还有脸蛋也因为风吹日晒的不如在京城的时候白嫩。 宋芷眠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吃了下去。 茴香馅的，有着一股特别的清香。 再尝一口汤圆，黑芝麻馅的，口感也很好。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也都各尝了一口。 “味道不错，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会做这些吃食啊！”宋芷眠问道。 宋芷睛笑笑。 “以前……也没机会做！” “怎么会在这边的？我以为你会去金陵，我前些日子在金陵还打听了一下呢！”宋芷眠继续问道。 宋芷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刚离开京城的时候是想去金陵的，那时候我以为金陵肯定是江南最繁华的府城。 后来跟着姑苏的商队一起往江南来的。 和商队的那些人聊了聊，他们都说姑苏的繁华不输金陵。 而且姑苏这边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的也很多，我就跟着商队一起来了姑苏。”宋芷睛解释了一下。 宋芷眠点点头，继续吃馄饨和汤圆。 一旁的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又问了宋芷睛一些其他的事情…… 宋芷睛住在姑苏城外，租的一个小院子，一年十两银子。 原本她也想在姑苏城里摆个摊子的，但在姑苏城里摆摊子的花销要比在城外要高，没有合适的地方不说，每日进城出城都要不短的时间。 后来宋芷睛见官道这边来往的商队也多，就决定在这里摆摊子了。 宋芷睛对外人说自己是男人死了到姑苏这边讨生活的，因为在家里排行第二，别人都称她宋二娘。 “棚子是找人帮忙搭的，虽然姑苏雨水多，但也算结实。 馄饨和汤圆的馅不止是素的，也有荤的，但没给你们包荤的，你们是贵人，可不敢给你们吃外面油腻的东西，万一吃坏了肚子就不好了。”宋芷睛一边说一边继续包着馄饨。 “一天能挣多少？”宋芷眠问道。 “一天的话……除去成本至少能挣五十个钱左右，还行，挺稳定的，我的汤圆包的好吃，不少城里人都会来吃呢！”宋芷睛说到这个还有点骄傲。 宋芷眠点点头。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又问了一点宋芷睛其他的问题。 宋芷睛也都一一回答了。 “可买地了？要是手里有田地的话日子应该会要好过一点吧！”宋芷眠继续问道。 宋芷眠知道宋芷睛手上肯定有能买地的银子的。 不连她母亲偷偷塞给她的，就是宋芷眠给她的那个小荷包都能买不少的地。 买个小院子，再买点地，宋芷睛在姑苏这边的小日子过的应该挺自在的。 宋芷睛却是笑着摇摇头。 “长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手里有地，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有出息，能把日子过下去。 但我就一个人，要是买了地还得雇人或者是佃给别人种。 我身边又没个秀才或者举人的，免不了田税。 这样一算下来，辛苦一年也落不下几个钱。 虽然朝廷体恤百姓，已经减少了很多税赋，但我一个女子……还是觉得吃力。 万一遇上年成不好了，那日子更难过了。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摆个小摊呢，成本也不高，每天都能见到钱，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宋芷睛笑呵呵的说道。 宋芷眠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闪了一下，但很快就过去了。 她看着宋芷睛现在的样子突然小声问了一句。 “累吗？” 宋芷睛一愣，然后就轻轻摇了摇头。 “不累！虽然说每天都要起早贪黑的，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但是……好像感觉更踏实了。 以前当着千金小姐的时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看着好像很自在。 其实心底都藏着事情。 但现在呢，每天忙完了，挣钱了，就睡的特别香，感觉很踏实。 至少现在吃的喝的都是我自己的双手挣出来的，我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我不管在哪里好像都能生活的下去。 长姐，你不用担心的，我过的很好，现在的日子很踏实，我也很知足，粗茶淡饭至少安稳，不用整天担心自己被人拖到屋里揍一顿。”宋芷睛看着宋芷眠认真说道。 宋芷眠点点头，不再问宋芷睛这些事情。 临走的时候，即使宋芷睛百般推辞，寿康公主还是留下了一个荷包。 “拿着吧！我出来办差还能遇到故人，这就是缘分。 怎么？本公主的赏你还不敢接吗？” 宋芷睛这才把荷包接了下来。 永新郡主另外还给宋芷睛留了一份帖子。 “一个人过日子肯定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的，以后要是遇到不好解决的事情了，拿着这个帖子去姑苏的春不晚，那里的人会帮你的。” 宋芷睛接了下来，随后又看向宋芷眠。 她知道，这俩人都是看在宋芷眠的份上才这么照顾她的。 “长姐……”宋芷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好好照顾自己，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你那么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不管怎么样都会比之前要强的。 我们走了！”宋芷眠轻轻拍了下宋芷睛的肩膀后就上了马车。 宋芷睛看着三人都上了马车，看着马车驶往姑苏城门…… 她笑了笑，将荷包和帖子收好后继续大声招呼。 “馄饨汤圆，素馅荤馅的都有！” 宋芷眠悄悄回头看了眼招呼买卖的宋芷睛，心情突然轻松了一点。 第201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第267章 姑苏叶家 姑苏知府带着姑苏的官员和当地的勋贵们在城门口迎接了这支从京城来的队伍。 虽然不是钦差，但是一位公主，一位郡主，还有一位陛下的贴身女官，这阵仗……比一般的钦差都要厉害吧！ 姑苏知府恭敬的迎了宋芷眠她们进城。 宋芷眠她们呢，也和在金陵的时候一样，先去干了自己明面上的差事。 宋芷眠召集了姑苏的那些织坊和工匠坊的东家议事。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呢，一个去了善堂一个去了春不晚。 …… 第一天结束后，三人又在住的院子里总结忙了一天的结果。 “姑苏的善堂比其他地方的善堂都大，不管是孩子还是老人们生活的都挺自在的。 我仔细看了下，姑苏这边善堂的孩子们吃穿好像都比别的地方善堂的人要好很多。 还有学堂，善堂旁边的那些学堂也比其他地方的要好。”寿康公主说道。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一点都不惊讶。 姑苏善堂的条件几乎是大渝所有善堂里最好的了。 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因为姑苏的善堂和那个免费的学堂都是姑苏商会供养的。 姑苏商会的会长就是大渝第一皇商，也是大渝第一富的叶家。 听说他们家每年往善堂和学堂拨的银子至少都在万两以上。 叶家人做善事做的很多，不管是夏天水灾捐银子，还是冬天下大雪设粥棚，叶家都非常积极的掏银子。 上百年来，光是皇家给叶家赐的牌匾就有三块。 “嗯，叶家的确有钱，我今天去了春不晚了，春不晚的掌柜的也和我说了叶家的事情。 姑苏的商贸发达，在江南这边甚至都超过了金陵。 这些都和叶家商队有关系，春不晚的掌柜的说了，叶家的商贸几乎覆盖了姑苏所有的行当。 姑苏城里的铺子有一半都是叶家的。 而叶家每年交的税赋也是最多的。”永新郡主也跟着说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 今天她见的那些东家和掌柜里，至少有一大半都和叶家有关。 宋芷眠一点都不意外。 姑苏叶家上百年来一直都是大渝最大的皇商，天南海北就没有叶家去不了的地方，叶家还有个船队，专门做海外的生意。 姑苏又是叶家的大本营，这里的商贸发达也是应当的。 “我们刚进城那天叶家老太太就托姑苏知府送了帖子过来了。 我们哪天去叶家？”寿康公主拿着一份帖子笑着问道。 “后日吧！先忙两天差事，至少让别人看着我们的确是来办差的吧！”宋芷眠笑道。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点头称是。 该办的差事还是要办的，至于陛下私下安排的事情……慢慢来，不着急！ …… 又在姑苏城里晃了一天，大家都知道京里来的这三位贵人真的是在认真办差了。 不过他们也不担心，姑苏的善堂和春不晚可没有什么猫腻，随便查，他们一点都不怕的。 至于说什么冤假错案的，姑苏更没有了。 …… 一日后，宋芷眠跟着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去了叶家。 叶家的宅子不小，但据说百年前就是这么大，并没有因为家里出了有出息的人或者说得了圣宠就把周边的人家买下来。 叶家的宅子一看就是年代很久的老宅子了。 宋芷眠她们到了叶家的这个巷子的时候，叶家人已经都恭敬的在大门外面候着了。 “参见寿康公主，永新郡主，尚宫大人！”叶家众人在三人一下马车的时候就大礼参拜了。 成年的男子们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就赶紧离开了。 叶家的女眷们在叶家老太太的带领下非常恭敬的将寿康公主，永新郡主还有宋芷眠给迎进了叶家的后宅。 宋芷眠只扫了一眼就在心里暗暗赞叹。 叶家的确豪富，从大门开始就都处处透露着有钱两字。 但好像又不是那么招摇。 所有的东西看着普通但认真一看都是价值不菲的。 而更让宋芷眠惊讶的是，叶家所有人的吃穿用度几乎没有一样是逾制的。 叶家分出去的一支可是出了 不少能人的，但姑苏叶家这边好像一直都本分的很。 唯一一样看着逾制的就是叶家女眷们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是天丝缎了。 关于这点，熟知宫里仪制的宋芷眠还是知道一点的。 大渝第一织坊百织坊是叶家的产业，虽然后来成了那位大算师的嫁妆了，但因着百织坊在姑苏，一直都是姑苏的叶家帮着管理。 百织坊所出的天丝缎更一直是皇家最钟爱的料子。 而叶家也早在百年前就得了宫里的恩赐，除了皇家之外，叶家是唯一能享用的天丝缎的人家，除了明黄和富贵紫两种颜色。 宋芷眠看着满脸慈祥，但不经意间就能看出杀伐果断的叶家老太太，再一次感叹了大家族大家长的重要性。 永新郡主从春不晚那边打探过皇商叶家的消息。 皇商叶家不管是在商贸上还是在后宅的事情上，基本上都没有内斗的事情。 在商贸上，叶家所有房头都拧成一股绳，大家都知道，只有叶家强盛了大家才会更好。 至于在后宅…… 别的大家族出现的那种各房斗来斗去，嫡庶之间争来争去的事情在叶家压根就不会发生。 不管是哪一房，只要出现了一点这样的苗头，立刻就会被当家主母掐断。 也是因为这样，叶家的后宅比任何人家都要团结。 “公主，郡主，尚宫大人请坐！这些日子辛苦了。”叶家老太太笑着请三人坐了下来。 三人按次序落座之后就示意大家都坐下来。 “老夫人身子可好，出京的时候陛下特意和我说了，要我来叶家拜见一下老夫人呢！”寿康公主笑着说道。 叶家老太太赶紧起身谢恩。 “陛下还挂念着老身呢，一年前陛下来江南办差，老身还见了陛下呢！”叶家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说了，老夫人是难得的女中豪杰，特意叮嘱我，让我有事情一定要来见见老夫人。”寿康公主继续说道。 叶老太太明白了，这三位主来江南肯定不是表面上的那点事情。 “公主殿下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和老身说的。 别的地方不敢说，姑苏地面上的事情，老身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老身在城外有个庄子，殿下要输不嫌弃，可以去小住两日的，那里独有一番风光。”叶家老太太立刻表态。 第268章 常年的隐患 对于叶家老太太的邀请，宋芷眠三人立刻就答应下来了。 这样一个见过无数场面的 老太太邀请她们去农庄上看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也许叶家老太太就是想通过带着她们三个去农庄上看看提醒他们一些事情呢！ …… 宋芷眠三人在叶家老宅用了晚膳才回了知府衙门安排的住所。 三人都一个感觉，那就是叶家的老太太真的是个厉害人物，说话滴水不漏不说，做事情也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即使在别人眼里是商户，但叶家上下所有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宋芷眠，你说后日叶家老太太想让我们看什么呢？ 难道说江南这边的土地有什么问题吗？”寿康公主还是觉得疑惑。 宋芷眠耸了下肩膀。 “我也不知道，等后日去了再说吧！也许叶家老太太想的就是让我们看看姑苏田庄的风貌呢！” 永新郡主也是这个想法。 土地能看出来什么？现在又没有灾没有难的，土地上的那些作物长的不是都挺好的吗？ …… 叶家老宅里，已经换了家常衣服侧躺在贵妃榻上的叶家老太太眼睛半眯着。 一个丫鬟手里正拿着美人捶小心的给叶家老太太捶着小腿。 叶家大夫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 “母亲，点心和果子都送到知府衙门那边了，知府衙门的人说了，已经都交给伺候贵人的内监了。”叶家大夫人小声说道。 叶家老太太点点头。 “这是礼数，虽说陛下没有改回皇族的姓，但君臣有别，叶家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 说完，叶家老太太一挥手，原本给她捶腿的丫鬟赶紧放下美人捶，小心的扶着叶家老太太坐了起来。 叶家老太太在贵妃榻上坐直了之后，扫了一眼屋里伺候的人。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大夫人说两句体己话！”叶老太太说道。 丫鬟婆子们赶紧都退了出去。 叶家大夫人一听，赶紧也站了起来。 “来！”叶家老太太冲着叶家大夫人抬起了左臂。 第202章 叶家大夫人赶忙过来扶着叶家老太太站了起来。 叶家老太太在大夫人的搀扶下走到了窗户边，看着窗外院子里已经泛绿的玳玳花。 “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叶家老太太问道。 叶家大夫人轻轻福了下身子。 “母亲，好端端的请那三位贵人去庄子上……您是想提醒一下她们吗？ 其实……今日宴请的时候把下人遣了出去说就是了。 虽说现在暖和了，但您这两年身子骨……”叶家大夫人眼里都是担忧。 叶家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大夫人扶着自己左臂的手。 “知道你孝顺，不想我来回奔波。 但这事情……不能是我提出来，也不能是我说出来。 得让那三位贵人自己想出来，自己提出来。 我能做的就是让她们想到那些。”叶家老太太笑道。 “可是……您也知道，这三位贵人都不是擅长生意上的事情，对于税赋上的事情更有可能不通。 也许后日去了庄子那边什么都看不出来呢！”叶家大夫人还有点担心。 叶家老太太轻笑出声。 “大夫人，你多虑了！ 你该不会认为咱们那位女帝真的就是让那三位来巡查一下善堂和春不晚吧！ 谁不知道江南的善堂是最不可能查出来问题的。 去年的时候陛下还是监察司卿来江南办案子，不也顺便把善堂查了一遍？ 陛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位宋尚宫可是陛下的贴身女官，她来也就是代表着陛下的意思。 内府采买江南物品那都是有定数和规矩的，现在京里没有什么大事情，哪需要突然来人采买啊！ 即使采买，也该是行商司出头采买，怎么会让陛下的贴身女官亲自来呢？ 所以，这次三位贵人来江南，主要就是那位宋尚宫。 而陛下让宋尚宫来江南，八成就是为了江南税赋。”叶家老太太笑道。 叶家大夫人叹了口气。 “母亲，这层窗户纸要是由叶家来捅破的话……” “不会！不会是叶家捅破这层窗户纸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这层窗户纸是叶家捅破的，那叶家不止将是江南勋贵士族的眼中钉，更是大渝所有勋贵士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我的意思是让那位宋尚宫自己发现这些事情。 这样的话，三位贵人也就好回宫复命了。 陛下那里在听完三位贵人说的事情之后也会明白叶家的处境的。 至于最后陛下会怎么做……那就要看陛下的魄力了。”叶家老太太轻声说道。 叶家大夫人眼里的愁容更多了一点。 “陛下才登基，又是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女帝的，朝堂上百官多有不服，但在太上皇的强力压制下，他们只能低着头。 这次陛下要是真的下定决心去做这件事的话…… 那得罪的将是朝堂上的百官，陛下的压力……将会很大。”叶家大夫人轻声叹道。 叶家老太太却不觉得什么。 她轻轻摆了摆手，又轻轻拍了拍叶家大夫人的手。 “你呀，什么都好，管家理事一把好手，就是太会操心了。 陛下是什么性子的人我们叶家人能不知道吗？ 她在监察司十七年了，十五岁进的监察司，只两年时间就把监察司握在手里了。 论和百官打交道的资历，林相都不一定有咱们这位陛下足呢！ 她要是想解决这件事，那肯定就是有了方法去解决的。 我们看着是要和朝廷百官作对，其实陛下心里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江南税赋的猫腻从去年开始就有的，去年陛下还没登基，那时候她知道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她选择了隐忍不发。 等登基了，她才开始查这个事情。 陛下既然要查，那就是心里有了决断，我们不用为她操心的。” 叶家大夫人想了想，想着去年的时候，那位还是监察司卿的陛下来江南办案子，住的就是叶家的院子…… 陛下聪明，睿智，冷静，做事果断…… “母亲，是我多虑了！”叶家大夫人也笑了。 叶家老太太这才点点头。 “好了，想开了就行！明日就打发人去庄子上准备吧！该打扫的就好好打扫一下，伺候的人也好好挑一下。” “是！”叶家大夫人轻轻福了一礼。 第269章 一望无际 宋芷眠她们去叶家在姑苏城外的庄子并没有带多少人，轻装简行只带了贴身伺候的人。 即使这样，也有六辆大车。 加上叶家的车子，浩浩荡荡的一行有二十辆车往城外的叶家庄子上去。 叶家老太太请宋芷眠她们去的庄子在姑苏城的另一个城门那里，和之前宋芷眠她们进城的那个城门一南一北。 …… 叶家的庄子精巧别致，每个院落都不一样，真的是做到了一步一景。 宋芷眠，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从进了庄子后就随着叶家老太太的步子往前走。 “老太太，那边是湖塘吧，要多久才能看荷花啊!”寿康公主指着叶家庄子外不远处的湖塘笑着问道。 “那可要扫公主殿下的兴了。 那塘里可没种荷花也没种藕，只是种了鸡头米，也就是大家说的芡实。 殿下要想看荷花，要到六月之后过来，我们这个庄子后面有一处大湖塘，那里种着藕。 夏天的时候看荷花，吃莲蓬，等到了秋天的时候就看残荷，那时候会把湖塘底下的藕都给挖出来。”叶家老太太笑着和寿康公主解释。 寿康公主觉得有点可惜。 那么美的景色看不到了。 她还想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接天莲叶无穷碧呢！ “好，等那个时候我一定求了皇帝长姐，让她再派我来这边办差事。”寿康公主立刻说道。 大家都笑了笑。 叶老太太给大家介绍了庄子上的各种景色，大家边走边看，越看越觉得心旷神怡。 “都说金陵门多，姑苏桥多。 之前看着姑苏城里就觉得名不虚传了，三步两桥的，今日到了这城外一看，这桥果然也多。 而且还都是各种各样的小桥。 石桥，木桥，拱桥，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特色！”永新郡主也觉得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她很少出京城，最多也就是去京郊骑马。 江南的这些景色她最多就是在和卫言礼还有沈云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听他们说。 还有就是游记上面写着江南多么美，多么好！ 永新郡主知道江南美，但是美成什么样还真不知道。 今日一见……永新郡主顿时觉得没有白来了。 就冲着这些日子看到的景色，即使差事没办好回去被陛下给训了也值了。 即使是宋芷眠也感觉眼睛看不过来了。 什么是真正的江南美景她算是见识到了，这可真的天然去雕饰啊！ 一时间，宋芷眠都觉得叶家老太太真的是带他们出来赏景来了。 …… 在院子外面转了一遭，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叶家的院子外面有好几处的亭子，叶家大夫人让人把午膳摆在了亭子里。 亭子的角落里放了驱虫的药包，惊蛰后出来的那些虫子都不敢往这边来。 宋芷眠他们跟着叶家老太太在亭子里吃着姑苏当地的美食。 “很多菜都是我们庄子上自己种的，吃个新鲜。 那些鱼虾什么的也都是自家湖塘里有的，等到了金秋八月啊，是吃螃蟹的好时候。 连着好几年，我家孙儿都会在这边招待他的那些同窗们。 年轻的学子们在这里一边饮酒作诗一边赏荷吃蟹，哎，那时候啊，老身都觉得自己这辈子白活了。”叶家老太太一边笑一边说。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用完午膳，饮完茶之后叶家老太太带着宋芷眠三人在庄子的另一边闲逛。 这边的景色和刚刚看到是完全不一样。 之前看到的那一侧多数都是池塘，有着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 而庄子的另一侧……则是一望无际的田地，一眼都看不到边的那种。 乍一看到这样的景色，不管是宋芷眠还是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吓了一跳。 眼前这一望无际的农田怎么有种北方军田的感觉啊！ 那些农田里还有农民们在耕种，远远的看去又是另一番的感觉。 “老夫人，这不会是叶家的祭田吧！连成这么大一片，等到了秋天收割的时候肯定更漂亮。”宋芷眠笑着打趣。 谁知道叶家老太太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宋尚宫说笑了！我们叶家哪能有这么大的祭田呢？叶家的祭田在另一处，一共加起来也就是三百亩不到的地。 还不是这样连成一片的，都是分开来的。”叶家老太太笑道。 第203章 宋芷眠一愣，不是叶家的田地？ 这么大一片的土地居然不是叶家的土地？ 姑苏城里不是叶家是最富有的吗？这么大一片的土地居然不是叶家有的，那能是谁家的呢？ 不止宋芷眠有此疑惑，就是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也都是一样的心情。 叶家作为首富居然不是那片土地的主人？ 那会是谁的？军田？不可能！江南一带，特别是金陵和姑苏一带是没有军田的。 军田多数是在西南和北地，平南军多数靠着海外的一些岛上的作物产出。 现在这么一望无际的一大片农田居然不是叶家的。 在姑苏城里，除了叶家还有谁家能有这么大一片农田呢！ “真的不是吗？老夫人，我们一直以为是叶家的田地呢！”宋芷眠笑着打趣。 叶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也看向那处一望无际的农田。 “叶家产业是多，但是多的是铺子，至于庄子农田什么的，就是随意准备一点。 祭田的庄子是有，但也就表面上过得去就行。 叶家置办农庄多数都是给出嫁的女儿当嫁妆，其实的时候…… 田地的出息有限，也不好带走，叶家不会置办太多的田地的。”叶家老太太继续解释。 寿康公主刚要多问两句却见到不远处有一群书生往更远处的一处大庄院走去。 “那些人……去那边做什么？ 农田里的庄稼不是刚种下去吗？还没到收割的时候呢，他们难道也是在赏景？”寿康公主疑惑的问道。 “哦，那是江南前学政的庄子，那些学子们应该是去拜访那位前江南学政的。 那边的那些农田都是那位学政大人的。”叶家老太太笑着说道。 宋芷眠，寿康公主还有永新郡主的眸色都暗了下来。 一个前江南学政一个庄子的土地居然能比大渝首富的土地还多，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吧！ 第270章 钻了空子 叶家老太太好像没看到宋芷眠三人的脸色一样，转头就和他们介绍起其他的景色来。 庄子边上哪家的米糕做的好，哪家老太太的豆腐做得好，还有哪家的蟹黄酱做得好。 “一到了中秋前后，姑苏城里城外都是卖螃蟹的。 好多金陵的一些文人学士们都专门过来吃蟹呢！ 今年等螃蟹肥了，老身让人多送一些进京，用大木桶装着，里面放上一点水，十天半月的螃蟹还是能活着的。”叶家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 宋芷眠三人赶紧都应了下来。 这时候叶家大夫人也笑着说了两句话。 “正好派四郎去，四郎的那位启蒙的夫子今年也到了京城，他以前可爱吃螃蟹了。 每到螃蟹上市的时候，他的餐桌上必定要有螃蟹。 他还吃出花样来了，蟹酿橙，蟹黄豆腐，蟹黄包，还有年糕烧螃蟹，各种方法他都吃了个遍。 当初就是因为叶家的一个湖塘里长的螃蟹好，那位父子才同意到叶家来坐馆的。 不过，那位父子当真是有才学的，只五年的功夫，就给叶家教出来三个秀才，一个举子呢！” 宋芷眠和寿康公主永新郡主一听，赶忙都夸上两句。 “叶家的孩子聪明，又有这么好的夫子，将来必定能蟾宫折桂。” 叶家老太太爽朗的笑了两声。 “蟾宫折桂我们就不想了，能认得几个字就行。 他们考中了秀才已经很好了，至少每人名下都能有个八十亩地免田赋呢，虽然叶家看不上这点，但这也是朝廷的恩裳是不是？”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附和着笑了两声。 宋芷眠却如醍醐灌顶想到了一些事情…… 再加上在还没进城的时候，城外的宋芷睛偶尔说的那句话，让宋芷眠把原本觉得混乱的一些线索都连在了一起。 她好像知道江南税赋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 在叶家的农庄上住了两天，隔壁的那个江南前学政的夫人还带着家里的小姐们来拜访了。 叶家老太太也都热情的接待了。 这两天时间，宋芷眠三人都真切的感受了一下真正的锦绣江南。 从庄子上回来后，宋芷眠三人继续住在了姑苏知府衙门准备的宅子里。 …… 叶家老宅，叶家老太太还是侧躺在贵妃榻上看着堂内的一只狸花猫在玩耍。 叶家大夫人坐在下首的位置。 “母亲，这两日……那三位贵人好像并没有多问什么。”叶家大夫人小声说道。 叶家老太太不以为意。 “不问才是对叶家好，问了的话明日叶家就将成为姑苏城里乃至整个江南文人士族口诛笔伐的对象。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也许想不到什么，但那位宋尚宫…… 她在听到我说了家里的秀才可以免八十亩的田赋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也许人家现在就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叶家老太太淡淡说道。 叶家大夫人赶紧称是。 …… 宋芷眠三人住的宅子里，寿康公主和所有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 “肯定是那个前江南学政贪腐了，要不然一个清廉的学政哪来那么多银子买田地？”寿康公主情绪有点激动。 她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情。 来江南一趟，江南的赋税没怎么查明白，但却让她们发现了一个大贪官。 这也算是有个交代了不是？ 现在寿康公主恨不得立刻下令让人把那个前江南学政给绑起来好好审问一下。 永新郡主想的却没那么简单。 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桌上摆着的烛火摇了摇头。 “我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我们知道那个前江南学政有那么多的土地应该是叶家老太太让我们看到的。 但后来前江南学政夫人带着家里的小姐来访，叶家老夫人那热情的态度不像是假的啊！ 反正我感觉叶家老太太想让我们看的肯定不是这个问题。 更重要的是，这么明显的事情叶家老太太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呢！ 我们刚从叶家庄子上走了，然后就把前江南学政给抓了？ 这不是摆明了这事情和叶家有关吗？ 叶家可还有好几个要参加科举的儿郎呢，现在的江南学政可是前江南学政的学生，叶家会拿自己家儿郎的前程当儿戏吗？ 这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永新郡主笃定的说道。 寿康公主一听，也冷静下来了。 是啊，叶家没那么傻，叶家老太太即使想做什么，也不会这么明显的让这件事和叶家扯上关系。 寿康公主也在永新郡主面前坐了下来，和永新郡主一样双手托着下巴。 “那……叶家老太太真的就是单纯的让我们去叶家的庄子上住两日的？”寿康公主小声问道。 永新郡主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在一旁书案前忙碌的宋芷眠。 寿康公主这才看向宋芷眠。 “宋芷眠，你在干嘛呢！ 从叶家的庄子上回来后你就在那写写画画的，还动不动就沉思，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要是发现了什么，你就和我们……” 寿康公主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宋芷眠站了起来。 宋芷眠没有先回答寿康公主的话，而是走到了门外叫来了叶云舒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去姑苏监察署帮我把这个账本拿来。” 看着那人离开了，宋芷眠这才转回头看向永新郡主。 “郡主，让姑苏春不晚的人查个事情吧！”宋芷眠笑道。 “什么事情？你说！”永新郡主立刻坐直了身体。 “查一下姑苏这边有多少童生，多少秀才，多少举子！”宋芷眠说道。 永新郡主刚要说这事情问姑苏衙门的人就行了…… “行，我立刻让人去查！一定悄悄的查！”永新郡主立刻爽快的答应下来。 做完这些后，宋芷眠也在俩人坐的桌子前坐了下来，还顺手拿了块盘子里的糕点塞进了嘴里。 “江南的点心做的果然精致又美味！” …… 第二日，宋芷眠想要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宋芷眠看了之后才把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叫了过来。 “那个前江南学政并没有贪腐，但是他也是钻了朝廷一些政令的空子！”宋芷眠轻声说道。 第271章 这是政令的问题 “钻了政令的空子？宋芷眠，你是说要是从律法上来说的话，那个前江南学政是没有问题的对不对？”永新郡主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寿康公主却觉得有点不可能。 一个江南学政一年的俸禄银子能有多少？ 除去日常的吃喝拉撒的，还能剩多少？那么多的土地，一眼都望不到边了，得要多少银子才能买到啊！ 反正她心里那个前江南学政肯定是贪腐了。 第204章 毕竟那日她的夫人和女儿可是来了的，两人哪个身上不是穿金戴银的，一个没什么油水的江南学政的家眷能穿那么好？ 呵呵，要不是娘家有钱那就肯定是贪腐来的……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也不啰嗦，只是把监察署送来的账本往桌子中间一放。 “你们看看！”宋芷眠示意两人都看看账本。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同时摇头。 “看不懂！”寿康公主笑道。 “不看！看了也是白看！”永新郡主跟着笑道。 宋芷眠……好吧，其实太细的账本她也看不明白，但是账本上的字和意思她还是明白的。 “额，其实我也不太能看得懂账本，不过账本上的意思我还是能看明白的。”宋芷眠赶紧说道。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点了点头。 “嗯，那你就把你看得明白的告诉我们就是了，我们相信你的。”寿康公主立刻说道。 宋芷眠想了想，算了，她们俩不看就不看吧！看了之后估计还是要问自己为什么。 “行，我就把我看到的给你们说一下，你们想想这里面是什么问题。”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赶忙都点头。 宋芷眠这才把监察署送来的那本账本拿到自己面前。 “三年前，姑苏收上来的税赋银子是五十二万两，去年姑苏收上来的税赋银子是五十一万两。 你们觉得有问题吗？”宋芷眠问道。 两人立刻摇头。 肯定没问题啊，三年一直都这么稳，能有什么问题？ 不止是没有问题，反而还说明了姑苏三年来民生稳定，国泰民安。 “你们也觉得没问题是不是？ 好，我们再看另外一组数据。 三年前，姑苏收上来的五十二万两银子中，和商贸有关的银子是三十八万两。 但去年，姑苏收上来的五十一万两银子中，和商贸有关的是四十五万两。 你们看出来问题了吗？”宋芷眠继续问道。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即使再怎么不爱看账本也看出来这里面有问题了。 “商贸的税赋银子越来越多，但是姑苏总的税赋银子却没有增加？ 不可能啊！这三年来姑苏一直都风调雨顺的，商贸的银子增加了，其他的银子不敢说增加，但至少要保持稳定吧！”永新郡主立刻说道。 寿康公主赶忙也点头。 宋芷眠没说话，转而拿出来另一本账本。 “之前我请郡主您让春不晚的人去悄悄查了一些消息，您再听听这些消息怎么样？ 三年前，姑苏城所有的童生，我说的是从大渝立国开始后的童生。 一共是三千四百二十六人，秀才是一千零六十三人，举子是四百八十二人。 而去年的数字是童生三千七百一十六人，秀才是以前一百一十三人，举子是五百一十二人。 除了童生之外，秀才名下可以有八十亩土地免田赋。 举子名下一百二十亩田地免田赋。 姑苏是江南学子聚集的地方，秀才举子尤其多，他们的名下有多少亩田地呢？ 挂在他们名下免田赋的土地有多少呢？ 当初大渝立国的时候太祖为了安抚江南士族，颁发过一条政令。 只要是有功名在身了，那名下就可以有田地免田赋，而且哪怕是那人死了，没了，后代依旧可以享受到名下田地免田赋的照顾。 并且还允许了另外一种情况的存下。 要是秀才本人名下没有那么多的田地，也可以将同族其他人的田地挂在自己名下，这样同样享受免田赋的照顾。 当初太祖颁发这一条政令一是为了安抚江那士族，二来也是为了鼓励寒门能出更多的有学识的人出来。 进学花费高，很多家族都是举全族之力才能出一个或者是两个的秀才出来。 等供养出秀才出来之后，回报族人或者是同乡，让大家的田地免田赋也是应当的。 但也就是这条政令，让有些人钻了空子。 就那位前江南学政，他的田地很多，要是按照正常来算，他有的土地越多，要交的田赋也就越多。 但他把土地都挂在那些秀才和举子的名下……那还需要交田赋吗？”宋芷眠问道。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立刻都明白宋芷眠什么意思了。 手里的田地越多那要交的田赋也就越高，但前江南学政却把那些田地都挂在了秀才和举子名下…… 这样的话他手里的土地就是免田赋的。 别人也许做不到这些事情，但江南学政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只要是江南的学子们，哪个和江南学政没有关系呢？ 或者说，哪个学子不想和学政有点关系，能得到学政的另眼相看呢！ 这一样一来，帮着江南学政免一些田地的赋税……好像也不违律法吧！ ……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听的目瞪口呆。 原来文人玩贪腐还能这么玩啊，既不违反律法，还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怪不得那个前江南学政有这么多的田地呢，他的田地都不用交税，还用祭田的名义，以后即使出了什么事情了，祭田也不会受损，后代也能得到保障。”寿康公主叹道。 “更重要的是，现在一个江南学政就能有这么多的土地，那其他地方呢，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问题？ 怪不得刚刚你说这是政令的问题呢，这么一看，还真是太祖…… 算了，你们当我没说这话，太祖的政令我可不敢多说什么。”永新郡主赶紧闭嘴。 宋芷眠点点头。 的确，他们只是小人物，有些事情她们不能提出任何的异议出来，否则的话，让朝堂上的人知道了，就会攻讦她们藐视太祖…… “宋芷眠，既然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我们现在就回京城吗？”寿康公主已经没了心思。 宋芷眠立刻摇头。 “是叶家人让我们发现这些事情的。 我们这时候回京城，只要陛下处理这事情了，那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叶家在我们面前说了什么。 为了不让事情牵扯到叶家，我们还是去扬州一趟吧！ 然后在扬州把这事情给扯出来，把事情按到和叶家无关的家族身上。”宋芷眠说道。 第272章 烟花三月下扬州 三人一同在屋里商量了好久终于决定了三日后就去扬州。 在临走之前，寿康公主在姑苏的松鹤楼宴请了姑苏城里所有勋贵家的夫人和小姐，叶家人也在受邀之内。 宴席上，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不管是对谁家都是笑脸相待，让人觉得观之可亲。 大家也都知道了，三位贵人在姑苏的差事办的很好，姑苏没让这三人查出来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 在宴席结束后，宋芷眠还小声和叶家老太太说了两句话。 “今年姑苏的雨水不错，螃蟹长的应该会更好。 陛下也爱食蟹，特别是叶家的螃蟹，陛下更爱。 等到了中秋的时候，老太太这边要是往京城送螃蟹，还记得给内府送上几篓。 本官在这里多谢老太太提点了！” 宋芷眠说完，还轻轻冲着叶家老太太福了一礼。 叶家老太太一见，赶忙闪到一边不受宋芷眠这个礼。 “宋尚宫多礼了，能给陛下做点事情，是老身的荣幸，也是叶家的荣幸。 今秋老身一定会选叶家湖塘里最好的螃蟹送进宫。”叶家老太太忙也小声说道。 宋芷眠笑笑，不再说话。 在别人看来，这只是宋芷眠和叶家老太太说的两句客套话。 …… 很快就到了启程去扬州的日子，在临行前，姑苏城的勋贵和百姓们亲眼看着京城来的车驾出了姑苏城。 即使姑苏人知道姑苏没什么大事情，但大家依旧是每天都提着一颗心。 现在终于把京城来的贵人们都给送走了，他们也都可以放心了。 “其实我觉得京城派人来江南多此一举，江南的善堂是最不容易出问题的。” “谁说不是呢，大渝各地的善堂有哪些善堂能和江南的善堂比啊！ 江南的善堂可是有商会供养的，商会怎么会缺银子呢？” “我倒是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按理说，陛下虽然刚登基没多久，但去年的时候陛下还是监察司卿的时候那可是来过江南的啊！ 当时也去了善堂的，不可能不清楚江南善堂的事情。 但现在还是派了寿康公主她们来江南巡查善堂，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啊！” “这谁知道呢！即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也迟了。 姑苏可没什么事情值得贵人们兴师动众去查的。 我看啊，想查姑苏是假的，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在扬州。” 第205章 “对，真正的目的肯定是扬州，要不然贵人们怎么会把扬州当做最后一个目的地呢！” “难道说……那些贵人们想查的其实是扬州的夏家的事情？” “应该不会吧！夏家虽然有点跋扈，但是在江南的地界上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即使查，夏家能查出来什么事情呢？”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贵人们是往扬州去了，下面就该是扬州的勋贵和百官们提心吊胆了。 不过扬州百姓要是有什么冤屈的话，这也是个好机会啊！” …… 宋芷眠和寿康公主永新郡主同坐了一辆马车。 她们三人觉得还是坐一辆马车好，这样说话也更方便点。 加上叶云舒这个新的女帝对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算不错，让内府给寿康公主造的公主的车驾又宽敞又舒适。 即使是三个人坐在里面也都不觉得拥挤。 “所以我们这次去扬州其实就是找事情。 然后再顺理成章的把事情给捅出来是不是？”寿康公主问道。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立刻都点头。 “对！就是这么干！” “那为什么非得是我来干这事情呢？”寿康公主有点不解。 宋芷眠没有说话，永新郡主却是非常实在的把话说了出来。 “那是因为……你最合适干这事情啊！ 寿康公主，太上皇曾经最爱的女儿，在京城的名声一向都是刁蛮跋扈的，您在扬州的地界上找点事情……那也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你看，除了你之外，是我能找事情还是宋芷眠能找事情？ 我虽然背靠韩国公府，但终究不能彻底算是韩国公府的人。 宋芷眠呢，那可是陛下的贴身女官。 她要是找事了，那不是……打陛下的脸吗？ 所以啊，这个差事还是你最合适了。”永新郡主笑呵呵的说道。 寿康公主呵呵笑了两声。 按照永新郡主说的，这差事还真就是自己最合适呢！ “那扬州本地的事情该怎么找呢？总不能说我看到个人就上去抽人家鞭子吧！ 这找事情也要找的合情合理吧！”寿康公主有点发愁了。 见寿康公主这么说，宋芷眠赶紧开口。 “殿下不用发愁，我和郡主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肯定不会让您无缘无故的发火的。 来，这是我们俩商量了快两个时辰商量出来的办法，您看看。 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宋芷眠赶紧拿出一张纸出来。 看着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寿康公主也凑了过去。 “扬州夏家……他们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 车驾往扬州城驶去。 现在正好是三月末的时候，古人云烟花三月下扬州。 还没进扬州城，刚到了瓜州的地界，宋芷眠三人就看到了热闹的场景。 三月末的扬州真的是花团锦簇的时节。 都说隋炀帝修大运河就为了能在琼花开的时节来到扬州赏琼花。 宋芷眠她们却觉得扬州不止有琼花可以赏，扬州吸引人的地方太多了。 扬州可是有个大渝第一花楼的万花楼呢！ 宋芷眠也是在路上才知道，万花楼可以算是京城叶家的私产，叶云舒在没当皇帝之前，身边那些伺候的女子都是都是万花楼送过去的。 那些女子……个个色艺双绝，随便单拎一个出来就能在京城的花楼当花魁。 宋芷眠在听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说完之后，立刻就有去万花楼逛逛的冲动。 美人……不止是男子喜欢看，女子也一样喜欢看的。 第273章 真是个好地方啊 宋芷眠一行人进了扬州城。 扬州知府也早早的就在城门口迎接了，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基本上都来了。 宋芷眠她们没有下车，一直到进了扬州知府安排的那套园林宅子才下车。 扬州知府一点都不敢怠慢三人，毕恭毕敬的在外面候着。 一直到寿康公主身边的人出去说了公主她们来这里只是巡查善堂，并无其他事情，扬州知府才离开。 巡查善堂啊，那就查吧！ 反正他们不怕查，扬州的善堂和姑苏的善堂一样自有专人供养，而且善堂里的孩子还可以学自己想学的东西。 想念书的，只要有那个能力的善堂都会供着孩子读书。 想出来学手艺做工的呢，也自有各家工坊和行商安排。 总之，善堂的孩子们出来后肯定是能养活自己的，甚至说勤快一点的，以后还能靠着自己的能力成家立业，单独再立门户呢！ 扬州知府很自信，扬州的善堂肯定能让三位贵人满意。 同时他也派人去了姑苏问了，三位贵人在姑苏也就是巡查一下善堂，然后就是和当地的勋贵们聊聊天，说点家常的事情。 扬州知府回去后，立刻就让家眷安排起来了。 等三位贵人巡查完善堂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带着扬州当地勋贵士族们的家眷去拜访一下贵人。 那三位贵人可都是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的。 ……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还是和在姑苏一样，该去善堂的去善堂，该去春不晚的去春不晚。 宋芷眠呢，还是和在姑苏的时候一样和当地的那些商家作坊打交道。 看了一遍扬州的作坊，宋芷眠暗自赞叹。 扬州的繁华不输姑苏，也不输金陵。 甚至在某些地方，扬州的繁华更甚。 三人各忙各的两天之后，终于把该忙的事情忙完了。 “下面该干嘛了？”宋芷眠小声问道。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嘿嘿的笑了笑。 “逛花楼！”寿康公主冲宋芷眠挑了下眉。 “逛茶楼！”永新郡主也冲着宋芷眠眨了下眼睛。 宋芷眠心里一喜，但面上还是装作有点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花楼和茶楼有什么好逛的啊！” “万花楼要选今年的花魁！”寿康公主立刻说道。 宋芷眠眼睛一亮，选花魁啊，那肯定是能看到万花楼最美的女子了。 “春不晚这两日也要选茶魁出来！”永新郡主也小声说道。 宋芷眠的眼睛更亮了。 春不晚选茶魁啊，那就是说她能喝到扬州春不晚最好的茶娘子或者是茶公子泡的茶了？ “而且扬州春不晚的掌柜的和我说了，这次扬州春不晚参加评选的有好多茶公子呢！ 个个都面如冠玉清新不俗！”永新郡主又补充了两句。 “那这必须要去看看了！茶楼才是能知道更多消息的地方。 这么好的机会可是一点都 不能浪费的，也许我们能从哪里知道更多的事情呢！”宋芷眠立刻说道。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她们俩就知道，没有人会不喜欢看美人的。 看美人不止是男子喜欢看，女子一样会喜欢看美人。 …… 两日后，宋芷眠跟着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去了万花楼。 今日是万花楼选花魁的日子，从早上开始，万花楼门口就挤满了人和各家的马车。 做小生意的，特意来万花楼捧场的，还有从外地慕名而来的。 总之，今天扬州城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万花楼了。 寿康公主早就凭着叶云舒给的一个信物和万花楼的那个女掌柜联系上了，女掌柜给三人安排了万花楼看选花魁最好的位置。 宋芷眠跟着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从后门进的万花楼，也是在万花楼掌柜的伺候下进了那间包房的。 早就在万花楼里等着看选花魁的那些人都有点惊讶。 正对花魁表演才艺的那间房间以前可是从来都不会开的，今天…… 看来有贵客在呢！ 大家都更精神了，万花楼的花魁三年选一次，只要是能进入到最后遴选的五人几乎个个都是绝色佳人。 难怪那间不常开的包房都有人了呢，肯定是慕名而来的有身份的显贵…… …… 宋芷眠看着自己在的包间都有点咂舌。 奢华，精致，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是烛台都是一整块的青玉雕刻而成。 她们三个能用到的一切东西据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宋芷眠在宫里是见过好东西的，但万花楼这间房间的奢华精致还是让宋芷眠大开眼界。 “这栋楼据说至少也有一百五十年了，听说是大渝以前最厉害的那个匠人做的。 我长姐和我说了，说是万花楼的这栋楼安全性非常高，只要不想出去，这栋楼就是最安全的。 别人想进来那是不可能的！”寿康公主还在和俩人介绍着。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都拼命点头。 对对对，寿康公主说什么都对，万花楼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第206章 她们俩现在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选花魁了。 很快，万花楼的掌柜已经站在那个遴选台上公布选花魁的流程了。 万花楼选花魁一共分五步。 琴棋书画颜！ 琴棋书画是大家都知道的， 颜当然就是看脸了。 参选的女子要接受五次打分，最后五项得分最高的女子就是今日的花魁。 至于打分的人…… 万花楼的掌柜的已经开始介绍了。 有扬州城里有名的勋贵乡绅，有饱读诗书的文人学士，还有各家的风流公子哥儿，还有…… 额，宋芷眠揉了下眼睛看了下外面的几个妆容精致的女子。 扬州城里最有名绸缎铺子和胭脂铺子的女掌柜！ “万花楼的女子都是苦命的女子，虽然个个色艺双绝，但是万花楼是卖艺不卖身的地方。 到了合适的年龄，或者说那些女子遇到了心仪的男子，万花楼调查完之后觉得男子不错的，就会让姑娘跟着男子离开。 还有那两个女掌柜，可也是扬州城里有点身份的。 她们俩主要看这些女子的妆容举止是否过关。”寿康公主又解释了一下。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都看着寿康公主不说话。 被俩人盯的不好意思的寿康公主赶忙又解释了一下。 “都是别人和我说的，我也比你们早知道没一会儿。 额，其实不远处的小倌馆选竹魁也是一样的，都是这么选的。” 宋芷眠，永新郡主…… “那个竹魁……什么时候选？”永新郡主小声问道。 寿康公主刚要回答，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琴音。 选花魁开始了！ 第274章 花魁选举 在琴声响起来的瞬间，原本热闹的万花楼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什么叫绕梁三日的琴音宋芷眠也算是领略到了。 遴选台上一道半透明的屏风遮挡，大家只能隐隐的看到屏风后是一个女子在弹琴，至于女子长什么样，没人能看到。 五个姑娘接二连三的上台表演自己的琴技。 下面可以打分的人只能听着琴音来打分，至于分打给了谁……大家都不知道。 很快，琴技比拼结束了，紧接着艺比拼的就是棋艺了。 棋艺比拼不是让姑娘当着大家的面来下棋，而是万花楼早就请了大渝有名的棋艺大师来，大师给出五个一般人解不开的棋局来。 五位姑娘随机抽取棋局来解。 谁能解的又快又准的谁就能得高分。 对于这样的设置没有人有异议。 在一定范围内保持一定的公平是大家都想看到的。 很快，五个棋局摆出来了。 宋芷眠，寿康公主，永新郡主都伸着脑袋看了一下…… 好吧，没有一个棋局是她们三个能解开的。 宋芷眠开始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好歹自己也是宫里的四品尚宫女官，应该会一点吧！ 但是…… 在看到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也是一脸惊讶又加点懵逼的表情后，宋芷眠心安了。 大家都一样，不是她一个人是废柴。 她们三个都是从京城来的……废柴！ 棋艺比拼很快就结束了，虽然看热闹的人里面多数人都看不懂，但不妨碍大家热情啊！ 一声又一声的掌声里，花魁选举很快就进入到第三项了。 书写！ 五个女子一字排开，除了有屏风遮挡外还有面纱遮面，五人面前都是一样的笔墨纸砚。 一首诗，五个人同时抄写，一阵龙飞凤舞之后，五幅字送了出来。 …… “那字写的确实都不错，应该都是下了一定功夫的。”被宫里的夫子强压着也练了不错书法的寿康公主看到那五幅字之后不断的点头。 “那你能看出来谁写的更好一点吗？”宋芷眠问道。 寿康公主认真看了看。 “额，各有千秋，不一样的感觉，都写的挺好的，肯定比我们三个写的好！”寿康公主说道。 宋芷眠…… 好吧，又被打击了一下，在这些方面她们三个的确是不如人家的。 书法比完下面就是绘画了。 五个姑娘的绘画技艺肯定也比宋芷眠她们要强了。 按照宋芷眠的意思，这五个姑娘都应当当花魁，怪不得别人都说万花楼的姑娘个个都是色艺双绝呢！ 这个艺……可真的是把大多数的人甩十八条街的。 在宋芷眠看来，这要是在现代的话不就是妥妥的艺考吗？ 甚至比艺考还要难些…… “快看，下面要比的就是颜了，这就是纯粹看脸了是不是？”永新郡主拽了下神游太空的宋芷眠。 宋芷眠赶紧朝外面看去。 这时候的屏风已经撤了下去。随着一阵丝竹声，五个姑娘慢慢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们都是一样的衣衫，一样的首饰，面上依旧遮着面纱。 她们每走一步，就好像踩在了在场那些人的心上。 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五个女子，生怕呼吸的声音大了一点把五个姑娘给吹倒了。 五人站在了台前之后，这才都轻轻拽下了脸上的面纱…… 现场立刻都是一阵安静。 宋芷眠在看到那五个女子的脸之后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的比拼不是屏风就是面纱的。 就这五张脸露出来让大家看到了，谁还有心思看什么才艺比拼啊，都尽顾着看脸了。 五个姑娘要么清冷，要么美艳，再要么就是脱俗，娇俏…… 总之，看完这五个人之后，大家都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姑娘…… 哎，还是台上的五个好看！ 寿康公主更是一直都不眨眼。 “长的都好看，我算是明白什么叫美人绝色了！ 哎，看到这五个姑娘我都想当皇帝了，然后把这五个人都纳入后宫夜夜笙歌……”寿康公主小声嘟囔。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都拽了她一下。 虽然她姐姐皇帝，但那是同父异母的，这种话她最好不要说。 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回宫后寿康公主八成要被关在宫里抄写宫规一百遍。 …… 那些负责打分的人立刻对五人的仪态，衣着还有脸蛋都打了分。 宋芷眠悄悄瞅了一眼，琴棋书画的打分她是没看到的，但颜值的打分她还是能看到，五人的评分基本上就是不相上下。 很快，经过最后一轮的评选，最终的花魁被选了出来。 那个叫晴菀的姑娘以微弱的优势夺得了万花楼三年才选一次的花魁。 其他的姑娘……也都一战成名。 晴菀姑娘很快就出来致谢，感谢各位的支持…… …… “花魁选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变化吗？”宋芷眠问道。 “这个我知道，当选了花魁是可以自己挑选客人的，而且万花楼会保证每个姑娘的安全。 想请花魁共同饮酒要千两白银起。 那些银子花魁和万花楼五五分成。 其他的姑娘……是三七分，万花楼占七成，姑娘占三成。 等哪天姑娘想离开万花楼了，就可以带着那些银子离开了。”寿康公主笑道。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都哦了一声，照这么说的话，还不算太黑…… “那个……一直盯着晴菀花魁看的年轻公子就是夏家的那个大公子了吧！”宋芷眠问道。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往外面看了一眼。 一个年轻的，看着有二十五六手上拿着折扇的男子正小声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那人的眼睛可是一点都没从晴菀身上挪开。 “对，那人就是夏家的那个大公子夏元亨。 这人一向好色，家里姬妾无数，他舅舅就是姑苏的那个前江南学政。”永新郡主小声说道。 宋芷眠又看了一眼那个夏元亨。 这次的目标就是这个家伙，希望这两天能找到这个人的事情…… “殿下，请晴菀姑娘来给我们抚个琴？”宋芷眠冲着寿康公主眨了下眼睛。 寿康公主立刻拍了下巴掌，外面伺候的人立刻进来了。 第275章 一起凑热闹 万花楼新当选的花魁当天是可以选一位客人给客人弹琴，然后顺便聊聊人生，聊聊理想，再听客人诉苦他多么苦闷，一直到见到了花魁之后才觉得人生有了希望…… 当然，这一切都是要花银子的，而且还不是花小数目的银子。 平日里见花魁一次要上千两白银，这一次要想拔得头筹那可就要花上万两银子了。 哦，还有一条很重要，那就是花魁得要愿意见你才行，要是人长的像猪八戒他二舅一样，出再多的银子花魁也是不愿意见的…… 外面坐在贵宾席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很自信的摇着手里的折扇。 他们刚刚都把自己愿意出的银子和展示自己才艺的诗文或者丹青水墨都放到了万花楼侍女送过来的托盘里。 第207章 银子数目是给万花楼的掌柜看的，丹青水墨是给花魁看的。 不管是谁今日谁能进得了花魁的屋子那都将是扬州这几日大家谈论最多的事情。 夏家的大公子夏元亨得意的摇着手里的折扇。 论才学他是不怎么样，但是之前他花重金请人做了一首诗，将花魁比作了九天玄女下凡尘了，那首诗花魁应该很喜欢吧！ 另外，他给出的银子数目可是一万五千两，夏元亨相信，万花楼里其他人不会有人出的银子会比自己多了。 自己肯定是能进晴菀的屋子的…… 万花楼里几乎所有人都满眼热切的看着刚刚选花魁的那个台子。 按照三年前选花魁的规矩，再过一会儿花魁身边的侍女就要来请晴菀的第一个客人了。 会是谁呢？大家都想知道。 只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再次出现在遴选台上的不止是晴菀的侍女，还有晴菀本人。 晴菀已经再次戴上面纱，莲步轻移的往万花楼最大的那个包间走去。 侍女跟在她后面，怀里还抱着琴…… 大家都有点傻眼了，这 是什么情况？ 不是应该侍女来请吗？怎么晴菀亲自来了呢？这个包间里到底是什么人坐着的…… 大家都有点吃惊，那些还在想着是不是可以多和晴菀说上两句话的男子们也有点懵。 上次万花楼的花魁选举，来的那些客人里面身份最高的是庄王爷，太上皇的亲弟弟。 即使身份高贵入亲王进了万花楼也要遵守万花楼的规矩。 但现在那个包厢里的人居然能让万花楼更改自己的规矩？ 那里坐着什么人？是什么人身份比庄王爷的身份还高？ 大家心里都在打鼓，也都在猜测是什么人？ 难道……是出京游玩的太上皇和前太子？ 大家都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没有人去想是不是京里来的那三个贵人，在他们眼里，那三个贵人身份是贵重，但一来是女子之身，二来……好像身份再贵重也没贵重到让万花楼改了规矩吧！ …… 夏元亨心里虽然气恼，但也知道，能让万花楼改规矩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去打听一下，那个包厢里到底是什么贵客！”夏元亨小声吩咐了一句。 下人立刻就去打听，但很快就回来了。 “公子，靠近不了，都是武艺高强的人守着的，小的刚过去就被人一脚给踢回来了。” 夏元亨…… 很快，晴菀的琴声再次在那个包厢里响了起来。 …… 当晚，扬州城人都知道京城的三位贵人去了万花楼的事情。 “我就说嘛，能让万花楼改规矩的肯定是身份尊贵的人，以前大家都说万花楼的规矩大，其实啊，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人家看不上你。” “就是，钱再多有什么用，在贵人面前还不是一样要乖乖的听话。” “那位寿康公主还有逛花楼的爱好啊！” “我家有亲戚住在京城，他和我说过这位寿康公主的事情。 从小就深得太上皇的喜欢，因为那位长公主是送到叶家养大的，宫里就这么一位公主，所以陛下就骄纵了一些。 这位主在京城那可没少干出格的事情。 听说最喜养面首，别院里面养了好多俊俏的面首。 她还喜欢给人送面首。 她给郡主们送，还给那些看着不顺眼的王公大臣们的夫人们送。 总之，不管她高兴还是不高兴，就是喜欢送人家面首。 人家还不敢不收！” “这……倒是一个很特别的爱好，那下面的官员们要是想巴结她的话，是不是只要给她送面首就行。” “那可不行，她喜欢自己挑，自己搜罗，不喜欢送上门的。 当今陛下又有点宠着她，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陛下都不会管的。” “说的也是，难怪她会来看万花楼花魁选举呢！ 万花楼虽然厉害，但是新帝登基，不管怎么着也要给新帝的面子吧！” …… 夏元亨那边也知道了包厢里坐着的居然真的是京里的三个贵人。 他叹了口气。 舅舅那边来信了，这三人虽然是女子，但却都是能在女帝面前说上话的人，让自己收敛着点，不要冲撞了他们。 他想了想后才吩咐了下人。 “去和母亲说，准备厚礼送到那三位贵人主动 宅子那边，不管人家召见不召见，都要把礼数做到了。 还有，那三位贵人既然都来万花楼看花魁选举了，两日后的出不完是茶魁选举肯定也不会错过的。 让母亲那日和我同去，有女眷在，也许贵人能召见一下。” 下人很快就去安排了。 夏元亨手里依旧摇着折扇，只是摇了两下后好像觉得有点凉了，这才把折扇放下。 扬州城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三位贵人过来一趟？ 自己家可没违反律法，那些贵人想找事也找不到自己身上吧！ …… “夏元亨的舅舅是姑苏的那个前江南学政，他的父亲是扬州本地最大的富商，做的是海贸的生意。 虽然和皇商叶家没法比，但是在扬州这边确实数一数二的。 另外，他的大伯是平南军的一个将领，只是可惜……他的那个大伯没有子嗣，一直都把夏元亨当做儿子看。 这也是夏元亨在扬州本地嚣张跋扈的原因。 不过，万花楼和春不晚两个地方夏元亨肯定是不敢招惹的。”永新郡主继续和宋芷眠说着夏元亨的情况。 宋芷眠哦了一声，细想了一下。 “那后日春不晚茶魁选举他肯定也会去的对不对？” “嗯！春不晚的掌柜的已经来说了，夏元亨已经定了位置了。”永新郡主立刻说道。 “那我们也去凑热闹去吧！”宋芷眠和寿康公主同时说道。 第276章 俊俏的茶公子 春不晚茶楼的茶魁选举一样热闹。 虽然说春不晚的茶魁是一年选一次，但热闹一点都不输万花楼。 为什么呢？ 因为万花楼的花魁选举，选出来的都是女子，而平常去万花楼的多数都是男子，女子去逛万花楼还是很少的。 即使有女子去，那多数都是女扮男装去凑个热闹。 但春不晚选茶魁可不一样的，春不晚给客人泡茶的有茶娘子也有茶公子。 而经常光顾春不晚的不止是那些男子，各家的夫人小姐们也都经常来春不晚喝茶的。 所以，相比较而言，春不晚茶魁的选举好像更热闹一点。 …… 茶魁选举这天，春不晚茶楼的门口一大早就车水马龙的，各家的马车都要把一条街给堵死了。 各家的夫人和小姐们都早早的就来到了茶楼。 大家差不多都认识，正好再借着这个机会多交流一下感情，顺便的看看是不是可以给家里的孩子们相看一下。 不到巳时二刻春不晚就坐得满满当当的。 各家的勋贵们都会下意识的往最好的那间包房看过去。 他们在昨晚上就知道了，京城来的那三位贵人不止去看了万花楼的花魁选举，还定了春不晚的包房。 大家都不敢大声交谈，只敢小声嘀咕，离的远的就是用眼神交流。 很快，包房的窗户打开了，寿康公主的脸出现在窗户旁，大家赶紧都站起来准备行礼。 “免礼！本宫只是来凑个热闹的，大家自便！”寿康公主笑了笑，然后就靠着窗户准备看那些茶娘子们和茶公子们表演茶艺。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一左一右的坐在两旁。 下面的人一听赶紧又都坐了下来。 坐在靠前面位置的夏元亨母子也看到了寿康公主。 夏元亨的母亲小声和夏元亨说话。 “昨日送了厚礼，公主殿下的人收了下来，但没说什么话。 听说跟着公主殿下一起来的有宫里的四品女官，还有韩国公府的外孙女永新郡主。 儿啊，你要是有机会能结交的话就最好了。 母亲可是让人打听过了，那位永新郡主还尚未婚配！”夏元亨母亲小声说道。 夏元亨差点翻个白眼。 永新郡主尚未婚配？大渝谁不知道啊，这需要你去打听吗？ 他母亲什么心思他能不知道吗？不就是想着看是不是能攀上韩国公府的高枝吗？ 也不想想自家什么情况，人家韩国公府是后族，现在韩国公还手握京卫大营，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这么一个商户之子呢？ 即使他舅舅是前江南学政，大伯是平南军的一个将领也不够格。 就凭他……呵呵，能当个面首就不错了！ 夏元亨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即使那位永新郡主眼瞎了看上自己了，他也不愿意。 毕竟现在每天逛着花楼茶楼，夜夜笙歌的日子才是他最喜欢的。 第208章 “母亲，我们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夏元亨哼了一声。 夏元亨母亲叹了口气，什么话都不说了。 弄了那么多的姬妾回来，却没一个能生的，这简直就是造孽啊！ …… 茶魁比赛很快就开始了，第一个上来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女子。 大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春不晚上一任茶魁吗？ 听说是杭州人士，一直在春不晚当茶娘子，这些年挣的可不少。 大家都在想，这位吴娘子是不是能再拿下一任茶魁。 吴娘子的手法娴熟，不管是茶碗还是茶壶在她手里听话的像是孙子一样。 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让大家看的眼花缭乱的，不愧是扬州城首屈一指的茶娘子啊，就这一手泡茶的绝活人家在扬州城可都买房买地了。 吴娘子展示完自己的泡茶手艺后大家都是一阵欢呼。 吴娘子却是面色如常，她心里清楚，她只是一个热场子的，真正的好戏在后面呢！ 她只要安分的当着茶娘子就行，反正她现在已经吃喝不愁了。 …… 一个又一个的茶娘子和茶公子都上台展示自己的手艺。 宋芷眠发现了，春不晚的茶娘子个个都是貌美如花，言行举止都自有一番大家风范。 而茶公子呢一个个的也都内秀俊朗，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流姿态。 “啧啧啧！这一个个茶公子可比我找的那些面首要好多了啊！ 至少我找的那些面首没有一个能泡这么好的茶的！”寿康公主一边看一边感叹。 “那等会茶艺比拼结束后让那些茶公子来给你泡茶。 要是真的喜欢，按照你的身份带回京城也不是难事。”永新郡主立刻说道。 寿康公主呵呵笑了笑。 “算了！都挺不容易的！人家在茶楼当茶公子想的不就是多挣点银子吗？ 我还是不添这个乱了。 我的面首不是那么好当的。”寿康公主笑道。 宋芷眠一直都没说话，只是看着下面的人群。 她发现了，在扬州的春不晚茶楼里，好像茶公子更受欢迎一点。 不管是哪个茶公子出来了，这些夫人小姐们几乎都是个个都眼睛发亮，即使再腼腆的人都会偷摸的多看两眼。 宋芷眠不禁感叹，男色……其实市场更大一点！ 怪不得扬州城里的小倌馆生意一点都不比花楼差呢！ 永新郡主说了，扬州小倌馆的客人还有不少女客人呢，听说都是自己出来行商的女东家！ 那些女东家花钱一点不比男的小气，遇到好看的男子也会一掷千金…… 宋芷眠想的正出神，冷不丁旁边的永新郡主低呼了一声。 “好俊俏的公子啊！” 宋芷眠一愣，再看了一眼寿康公主，果然寿康公主也坐直了身体。 宋芷眠忙也朝下面看了过去，只一眼，宋芷眠就不住的点头。 果然是个俊俏的茶公子啊，虽然穿着和其他茶公子一样的衣衫，但那通身的气质……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慢慢走向茶童已经准备的茶桌前，然后轻轻冲着客人们揖了一礼。 下面的夫人小姐们一个个都是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这个茶公子。 “朗公子，年十八，学茶艺十年，杭州人氏。”茶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朗公子。 坐在前面的那个夏元亨脸色却是变了变…… 怎么会这么像的…… 第277章 草民想告状 朗公子似乎也看到了夏元亨，不过他只是扫了一眼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茶桌上。 他跑到扬州的春不晚来可不只是想拿个茶魁。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朗公子又看了一眼楼上的那个包房。 他刚刚在后台的时候能看到楼上的包房里坐着的是女子，应该就是别人嘴里京城来的公主。 今天…… …… 朗公子泡茶的手艺的确让人赏心悦目，从取茶到煮水，洗茶，冲茶，泡茶…… 恍惚间，大家都能感觉到这位泡茶的朗公子好像被一股雾气包围着一样。 在那些雾气的包围下，衬的这个朗公子更像是位谪仙公子一样。 …… 等朗公子将泡好的茶送到了扬州城各位茶中老饕手里后，大家一眼就看到茶碗里似乎还有一幅山水图…… “好手艺！以茶作画！已经很久没有人露过这一手了！” “好茶也要好的人泡啊！这位朗公子用的应该是杭州那边的龙井茶吧！而且这茶树至少也有上百年的历史。 好的茶树才能长出来好的茶叶！” “好水配好茶，这泡茶的水闻着好像是梅花上的雪水…… 但这梅花香却又没抢了茶叶的清香。 相反，两种香味相辅相成的，让人更感觉到神清气爽的感觉。 恍惚间，不止是茶香，还有数九寒天清冽的梅花香…… 好茶好茶！” “这位朗公子不是扬州人氏，杭州那边也有春不晚啊，怎么不在杭州那边的春不晚呢！”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杭州春不晚的一位茶娘子也是以一手泡茶手艺名震杭州。 那位茶娘子好像也姓郎，莫不是一家人吧！” …… 大家议论的越多，夏元亨的脸色就越差。 他已经能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一个人的家人。 只是这人……他到扬州来的目的的什么？真的只是为了拿下茶魁吗？ 看着夏元亨的脸色不对，夏元亨的母亲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儿啊，是有事情吗？” “母亲，您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座茶山的事情？”夏元亨小声问道。 夏元亨母亲…… “怎么了？这人是那个人的……家人？”夏元亨母亲也吓了一跳。 夏元亨点点头。 “八成错不了！这个小子……是到扬州来找事情了！” …… 在所有人的预料中，这位朗公子一举拿下扬州春不晚这年的茶魁。 从今日起，请这位朗公子泡茶至少要百两银子起，而且在不违反大渝律法的情况下，春不晚会答应朗公子的一个私人的请求。 几乎所有的夫人小姐们都在想，等过了今日，一定要找个机会请这位朗公子泡茶。 在一番热闹之后，朗公子带着茶童进了楼上的包房。 寿康公主端坐在上首，宋芷眠和永新郡主分坐两旁。 朗公子进来后就深深的揖了一礼，然后就是大礼参拜。 “草民郎秋竹参见贵人！” 寿康公主并没有让这位朗公子起来。 朗公子来她们这个房间并不是永新郡主安排的。 虽然开始的时候永新郡主也想安排朗公子来给她们三人泡茶。 毕竟之前在万花楼的时候，寿康公主可是让花魁来给她们弹琴，还陪着她们聊天的。 现在到了春不晚了，永新郡主作为暂时的半个主子还是可以让茶魁来泡茶的。 但让永新郡主意外的是，不等她开口呢，这位新的茶魁就主动要求来给三人泡茶。 这上赶着的可不是买卖，扬州春不晚的掌柜正要拒绝，这位朗公子居然说这就是自己当茶魁后提的那个要求。 春不晚掌柜的不敢大意，赶忙遣人来说了朗公子的意思。 宋芷眠三人都觉得有意思。 “大老远的从杭州跑到扬州来当茶魁，这肯定是有目的的。”宋芷眠立刻说道。 “八成是有事所求，而且还是那种不好办的事情。”永新郡主跟着说道。 寿康公主却叹了口气。 “心眼子有点多，可惜了那么好的茶艺，也可惜长的那么好了。” “那我们见吗？”永新郡主问道。 “必须见啊！说不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呢！”寿康公主笑道。 就这样，朗公子当了茶魁后第一个泡茶的客人就是京城来的三个贵人。 …… 夏元亨的心跳的厉害，在看到那个朗公子进了楼上的包房之后，他就知道那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儿啊，这事情……要不要通知你舅舅那里？”夏元亨的母亲有点着急。 夏元亨却是冷笑一声。 “那件事律法上是站得住的，我们又没有巧取豪夺，一切都是他哥哥愿意的。 即使他告到京城，他也站不住脚。 真以为给几位贵人泡了茶了就能告状了？迂腐！母亲，不用通知舅舅。 这么小的事情不用舅舅出手。” 夏元亨母亲想了想，也觉得好像问题不大，律法上都能站得住脚了，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 “你抬起头来吧！”寿康公主打量了朗公子好一会儿后才开口。 第209章 朗公子慢慢抬头，但眼睛却不敢看上面的三人。 寿康公主打量了一下朗公子的脸。 不错，离得近看的话好像比之前看的更俊俏一点了…… 这皮肤……比一般的女子的皮肤还要白嫩，还有那泡茶的手……更是骨节分明，纤长白嫩的像是在牛乳中泡过一样。 比自己养在别院里的那些面首要好很多。 至少自己的那些面首不会有这么好的泡茶技艺。 寿康公主还没想完呢，冷不丁的被宋芷眠轻轻踢了一脚，她这才回神。 “你……有所求？”寿康公主姐姐问道。 朗公子又将身子伏了下去。 “是！草民是有所求，草民想告状！” 寿康公主看了宋芷眠和永新郡主一眼。 看，猜的没错吧，肯定是有大事的…… “既是告状，那去知府衙门即可，来找本宫干嘛？本宫这里不是断案的衙门。”寿康公主笑了。 “因为去知府衙门告不赢！草民想求一个公道。”朗公子继续说道。 寿康公主哦了一声，随即就侧靠在榻上。 “这样啊！那你先泡茶吧！本宫要看看你的茶艺是不是值得本宫给你出一个头！”寿康公主笑道。 宋芷眠…… 看，这才是公主该有的纨绔姿态嘛！ 第278章 好像是告不赢 朗公子的茶艺很好，即使已经喝过茶了，在喝到朗公子亲手端过来的茶之后，三人依旧觉得茶香入肺。 一壶茶泡完，朗公子端正的跪坐在三人面前。 寿康公主这才微微欠了下身子又打量了一下朗公子。 “说吧！你想告谁！只要你有理怎么会告不赢的！”寿康公主淡淡说道。 朗公子赶忙又伏下身子磕了下去。 “草民要告扬州第一富商夏家的大公子夏元亨！ 草民要告他侵占百姓山地，骗取他人产业，残害他人。”朗公子正色说道。 寿康公主一听，立刻看了一眼宋芷眠和永新郡主。 这可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啊，她们仨正计划着该怎么从夏元亨身上下手呢，立刻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想到这，寿康公主看向朗公子的眼神都比之前要和善。 “这么大的冤屈啊！那肯定是要听听的！ 来，先别跪着了，你这么一跪本宫的心立刻就软了，快坐吧！坐下慢慢说！”寿康公主态度立刻好转。 朗公子虽然觉得有点不适应，但还是老实的坐在了一旁的小凳子上。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寿康公主抓了把瓜子。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也都端起了茶碗。 能让远在杭州的一位公子跑到扬州来争茶魁告状，这里面的冤屈肯定大了去了。 朗公子也稳了下心神，将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了出来。 …… 郎秋竹在家里排行第三，上面有个姐姐，还有个哥哥，在他们家乡，别人都叫他郎三郎…… 郎家原本有个茶庄，专门做茶叶的生意，在当地也是有点资产的，郎家的人，不论男女，都有一手绝佳的泡茶手艺。 后来朗公子的父母在一次贩茶的路上走了山路跌落山崖尸骨无存，郎家从此败落。 郎家大姐从此担上了养家的担子，郎家大公子郎夏柏正好考上了秀才。 郎家的祖籍是在姑苏，郎家大公子参加科举也就回了姑苏参考。 后来郎夏柏跟着同窗们一起去了前江南学政，据说得了提点受益匪浅。 郎家大公子为了感谢前江南学政的提点之恩，听了别人的建议把名下八十亩免田赋的土地挂上了前江南学政家的田地。 郎家大姐郎春兰为了弟弟的学业，也默许了。 后来…… 郎夏柏在一次和同窗的游山玩水中一脚踩滑从台阶上跌了下去伤到了左腿。 虽然经过遍请名医，但终究还是落了残疾，走路的时候左脚总是一跛一跛的。 所有和郎夏柏认识的人都知道，他的科举之路到此为止了，不管是举人还是进士，朝堂都不会要一个身有残疾之人的。 郎夏柏在消沉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接受了现实，不再执着于科举。 他想把家里的茶叶生意重新捡起来。 正好郎家本家一个老人离世，那个老人曾经受过郎家姐弟父母的恩惠，遂将名下的一座茶山赠与郎家姐弟。 在大渝的律法中，山田和农田一样需要缴纳税赋，同样的，山田和农田也一样可以挂靠在有功名在身的人名下免除田赋。 那座茶山足有四十亩，要是正常缴纳税赋的话每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郎夏柏虽然不打算参加乡试，但是他依旧有秀才的名头，只是秀才能免的八十亩的田赋已经挂了前江南学政家的土地了。 后来思索再三，郎夏柏还是去拜见了前江南学政，想拿回来四十亩免田赋的份额，把自家的茶山挂上去。 前江南学政痛快的答应下来了，但后来却遇到了困难。 挂在郎夏柏名下的土地不满五年不可以更改。 前江南学政立刻就给郎夏柏想了个办法。 “不就是四十亩的山田吗？好办，我给你找个人，你先挂靠在他的名下。 等我这边的能更改了，就把我名下的土地从你名下挪出来。 等你那边满五年了，你再把茶山挂回自己名下就是了。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是朝廷的律法在这呢，不好违背的。” 郎夏柏一听，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就按照前江南学政的法子去做了。 只是他挂靠茶山的那个人是扬州这边的，是前江南学政夏元亨帮忙找的。 茶山是顺利挂靠了，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那茶山却突然换了主人，挂靠的那个人私自将名下的茶山抵押了出去。 因为当初郎夏柏在把茶山挂到那人名下的时候并没有私下写下契约…… 再后来呢，那座茶山被转卖了，辗转了好几手到了夏元亨手上。 郎夏柏气不过要找夏元亨理论，结果还没见到夏元亨呢，就在船上掉下去被淹死了…… 郎家姐弟递了好几次的状子，结果都是求告无门。 从律法上来说，无法定夏元亨任何罪名。 他是通过正当买卖的方式拿到郎家的茶山的。 而郎夏柏失足落水的时候夏元亨并不在场，这也有其他人可以作证。 就这样，郎家大姐郎春兰和三郎郎秋竹只能找其他的办法去告状。 后来郎家大姐郎春兰去给扬州春不晚送茶的时候知道了当了春不晚的茶魁可以向茶楼提一个要求。 郎春兰立刻去了杭州的春不晚当了茶娘子。 只是每次茶魁比赛，郎春兰都是差了那么一点。 再后来郎秋竹就来到了扬州才春不晚，他要在夏元亨的地盘上把这个状告下去。 …… 宋芷眠，寿康公主，永新郡主听了都直摇头。 按照郎秋竹说的，郎夏柏当初也不是完全无辜。 要不是想和江南学政搞好关系，想拜在学政名下，何必做那些事情呢！ 说到底，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想从中得到点什么。 谁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让别人钻了空子。 “从正常方面来说，好像是告不赢！”宋芷眠总结了一下。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立刻都点头。 “对！要是单纯的递状子的确是告不赢！” 朗公子的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但谁让你茶泡的好呢！本宫喜欢你泡的茶，给你出气还是可以做到的。”寿康公主笑眯眯的说道。 朗公子愣了。 “就是说，她用公主的身份帮你出气，然后把事情闹大还是可以做到的。”宋芷眠笑呵呵的解释了一下。 “就是她要当个骄纵跋扈的公主！”永新郡主又解释了一下。 朗公子更加紧张了。 第279章 蓝颜祸水 扬州城接连有了两场热闹之后突然出了件大事。 从京城来的寿康公主突然派了身边的人砸了扬州第一富商夏家的铺子，还把夏元亨给打了一顿。 大家都吓了一跳，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夏家就得罪了那位寿康公主呢！ 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涌到了春不晚茶楼。 果然，茶楼就是大家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 “听说那位公主是给新选出来的茶魁出气！” “茶魁？那位杭州的朗公子吗？他怎么和寿康公主扯上关系了？” “这有什么啊，那位朗公子长的那么好，面皮儿比一般的姑娘都白嫩，还泡的一手好茶。 那位公主殿下可是有着搜罗面首的爱好的。 你们看，那日那个茶魁进了公主殿下的屋子就没出来吧！ 人家这是捡了高枝了！” “哦，原来这样啊，看来不止是爷们为了姑娘会争风吃醋，那些公主贵人们也会为了好看的爷们大打出手啊！” 第210章 “那为什么偏偏是夏家呢？夏家是得罪了公主还是得罪了那位朗公子啊！” “肯定是得罪了朗公子啊！ 要不怎么会说公主贵人们到了扬州城都好几天了一点事情都没有。 偏偏那个朗公子进了公主殿下的屋子了，夏家大公子就被打了呢！ 肯定是朗公子吹的枕头风呗！ 肯定是夏家大公子以前得罪了那位朗公子，然后呢，朗公子不远千里的从杭州跑到扬州来，就是为了当茶魁出气。 现在好了，正好傍上了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现在正稀罕着朗公子呢，一听朗公子被夏公子给欺负了，这不就生气了，得罪了朗公子那不就跟得罪了公主殿下一样啊！” “哎，那位朗公子算是攀上高枝了，那可是公主殿下！” “就是啊，公主殿下还没有驸马，万一朗公子伺候的好呢，说不定就成驸马了！” “就是夏家大公子有点可怜的，这个哑巴亏算是吃定了！” “那公主也太跋扈了一点吧！” …… 不到一日的功夫，扬州城就传遍了夏元亨被寿康公主派人给打了，夏家的铺子也被砸了。 夏元亨母亲看着躺在床上一直哎呦的夏元亨只知道哭。 在夏元亨被抬回来后的第一时间她就准备了厚礼去了知府衙门了。 但扬州知府连门都没敢让她进去。 “实在是没办法！公主殿下的人打人了我一个四品知府有什么办法啊！ 你的意思是让我派人把公主殿下拿下吗？ 先不说我敢不敢吧，就是公主殿下的那些护卫就能把我扔出去。 你们就认了这个哑巴亏吧！”扬州知府最终还是派人小声和夏家夫人解释了一下。 夏元亨母亲觉得忍不了。 “难道……就没人能管得了公主了？不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她一个公主……” “哎呦，夏夫人，你怎么就一根筋呢？ 那些话听听就算了，那位公主有没有罪只有龙椅上那位说了才算。 怎么，你还想在扬州城治那位殿下的罪吗？ 还有，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心里没数吗？ 那位朗公子怎么就认准了你们家呢，扬州城那么多的公子呢，怎么偏偏朗公子跑这么远过来就盯上你们家大公子呢？”扬州知府不客气的说道。 “可……可也不能把我儿打成那样，还把我们夏家的铺子给砸了啊！ 我就没个说理的地方了吗？”夏夫人气的直哭。 “有啊！朝堂上啊！你想要说法，只能让御史出来说话。 只有御史能参公主殿下，也许御史在朝堂上参了公主殿下之后，陛下碍于法理，会稍微惩戒一下公主。 但你能找到御史给你出头吗？”扬州知府问道。 夏夫人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御史？ 她是不认识，但是她娘家哥哥认识啊！ 自己的亲哥哥是前江南学政，自己是他最小的妹妹，这些年儿子也没少帮那个舅舅办事情。 这口气她是咽不下去的。 于是夏夫人立刻就坐着马车往姑苏的娘家去了。 …… 又过了一日，只这一天的时间，寿康公主又砸了夏家的一个茶庄。 扬州百姓们也都知道，这事情肯定暂时结束不了了。 “这要砸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还砸到什么时候呢！人命关天的事情，人家现在只是砸了两个铺子而已，说不定最后就是冲着要夏家大公子的 命去的。” “怎么说？这里面还有更厉害的事情？” “肯定有事情！这里面的事情可大了。 哎，首先说明啊，我也是从别的地方打听来的。 那位朗公子就是专门来报仇来的，他的大哥据说就是死在了夏家大公子手里面，这里面有着人命呢！ 人家亲哥的命……朗公子这不得和夏家大公子玩命啊！” “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和我们说说！” 于是，拿到第一手消息的人立刻就把知道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什么八十亩地，还有四十亩的茶山，后来抵押，转手到了夏家大公子手里，还有郎家的那位大公子是怎么没了的都说了出来。 大家听的津津有味的，原来这里面真的有这么多事情吗？ 还真是人命关天呢！ …… 寿康公主悠闲的在春不晚的茶楼上听着下面喝茶的人说着这些话。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也都听的津津有味的。 原来听别人说着自己这边的八卦这么有意思啊！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别人嘴里为了美色嚣张跋扈的公主了。”永新郡主笑着打趣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呵呵笑了两声。 “说就说呗！反正京城的人已经都认为我嚣张跋扈了，现在最多就是传到外面来而已。 不管别人怎么说，长姐不这么认为就行。 其他人……呵呵，我才不管呢！”寿康公主自在的吃着糕点。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都点点头。 对，只要陛下不这么认为就行，至于其他人…… “宋芷眠，你的折子写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已经都写好了。 不过现在有个消息还是要让公主殿下知道的。”宋芷眠看向寿康公主。 “什么事情？”寿康公主有点好奇。 “前江南学政找了自己的同年，那人也是个御史，据说已经把折子递上去了，是专门参您的折子。 陛下那里看过折子了，正等着我们回去呢！”宋芷眠说道。 寿康公主哦了一声，将手里最后一点点心塞进嘴里，然后拍了下巴掌。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回去了！” 第280章 越大越好 宋芷眠她们三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们闹的越大越好，闹的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参与进来才好呢！ 永新郡主又小声和春不晚的掌柜的嘱咐了一下。 扬州城里立刻就寿康公主无端打砸商家，还伤了人的事情传的越来越热闹。 大家分成两拨，一拨站在夏元亨这边，说寿康公主不该无端砸人家商铺。 另一拨呢又站在那位朗公子那边，说人家为了报仇都献身给公主了，这才打砸了夏家的商铺而已，还没要夏元亨的命呢！ 大家越吵越热闹。 终于，在大家的激情辩论中，京里来的三个贵人返程回京了。 在临出扬州城的时候，寿康公主又派人砸了一间夏家的铺子，然后带着那位朗公子大摇大摆的回京城去了。 …… 京城里，女帝叶云舒正看着今日的折子。 萧璟珏坐在她旁边，手上也有模有样的拿着一份折子。 只不过这次萧璟珏的脸上没有什么厌烦和无奈的神色，相反，他的脸上还有一点雀跃的神色。 “姑姑，这份折子是现任江南学政呈上来的，是参兰浅姑姑打砸商户还伤人的折子。 这还有三份折子，也都是江南的官员呈上来的。 都是参兰浅姑姑的。 哦，还有两份是参慕晓姑姑和宋尚宫的，说他们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萧璟珏将一摞折子放到了自己面前。 “你都看了？”叶云舒笑着问道。 萧璟珏赶忙点头。 “对，都看了！” “看的明白吗？”叶云舒继续问道。 “嗯，这些折子能看明白，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都是骂兰浅姑姑，慕晓姑姑还有宋尚宫的。 比他们歌功颂德的折子容易看懂。”萧璟珏老实说道。 叶云舒点点头。 不错，能看懂就行！ “好，这些折子就放这吧！你继续看折子，看完之后告诉朕，通过这些折子你都看出来什么了。”叶云舒摸了摸萧璟珏的脑袋。 萧璟珏哦了一声。 看出来什么了？这些人的字都挺好的，但是骂人的话和那些三姑六婆没什么区别，嘴巴都脏得很。 真是白瞎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了。 “那姑姑会惩罚兰浅姑姑她们吗？”萧璟珏小声问道。 “你猜！”叶云舒没有直接回答。 “应该不会吧！要是姑姑想惩罚她们的话，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呢。 至少不会什么都不管，任由大家上折子。 而且姑姑要是想惩罚她们，现在的问罪的密旨肯定都送到了。 但兰浅姑姑她们现在还能大摇大摆的回京城，肯定是不怕姑姑惩罚她们的。”萧璟珏立刻说道。 叶云舒笑了笑。 不错，这么多天的折子没有白看…… “呕……”叶云舒感觉到心里一阵恶心。 一旁伺候的郑菀菀赶紧凑了过来。 “陛下……您这是不舒服了？奴婢这就去传太医！”郑菀菀吓坏了。 第211章 叶云舒却是想到了什么，她一把拉住郑菀菀。 “不用兴师动众的，让太医来请个平安脉即可！” …… 宋芷眠她们不紧不慢的往京城走，只不过往江南去的时候坐的是马车，走的是官道，回去的时候直接走了水路。 一路上也算是游山玩水了。 被寿康公主带着一起进京的郎秋竹心里有点不安。 他没想到寿康公主帮自己出气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他也是听到不少人背地里骂寿康公主的。 难道说寿康公主真的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 不可能啊！寿康公主就让自己泡了一壶茶，后来就没怎么见自己了。 再说了，大家都说寿康公主喜欢搜罗好看的男子当面首养在别院，自己虽然容貌不差，但远没到让寿康公主搭上自己的名声吧！ 离京城越近，郎秋竹就越不安。 寿康公主她们身份贵重，即使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了，最多也就是被陛下训斥一段。 但他一介草民…… 最后少不得落下个蛊惑公主，惑乱公主的罪名。 自己最后会怎么死呢？被判斩刑还是绞刑？再或者被流放三千里…… 自己要是走了，郎家就只剩下姐姐了，姐姐要怎么样才能承受两个弟弟先后离开的悲痛啊！ 郎秋竹想的很多，越想他的脸上就越露出一种悲怆的神色来。 远远看着他的三人…… “他在想什么啊！怎么感觉像是上了刑场啊！”寿康公主忍不住问道。 永新郡主叹了口气。 “是啊！这一路上一言不发的，老实的像是个兔子一样，突然就露出这样的神色来了。 难道说他想到了自己那失足落水的哥哥了？ 肯定是啊！现在他也在船上，肯定是触景生情了！”永新郡主觉得自己真相了。 宋芷眠却摇了摇头。 “他肯定在想着自己该怎么死吧！毕竟在他眼里看来，公主殿下是因为他才嚣张跋扈的。 陛下要是给朝臣们一个交代的话，肯定会杀鸡儆猴。 而郎秋竹就是那只鸡。”宋芷眠解释。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呵呵了一声。 “想的真多！他怎么不想想，他连只鸡都算不上！”寿康公主嘀咕了一声。 “嗯，这人……要说聪明吧，有一点，但还是傻乎乎的！ 估计是他的姐姐和兄长把他保护的挺好的。”永新郡主也说了两句。 宋芷眠点点头，对，就是家人保护的太好了，让他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了。 他怎么就不想想，她们三人把他带到京城，难道就是想让他血洒菜市口的吗？ 三人同时都叹了口气，然后都转头不看在那悲春伤秋的朗公子了。 …… 一日后，一封信送到了宋芷眠手里。 宋芷眠拆开看了之后面色如常。 “怎么说？朝堂上的那些人是不是还揪着这事情不放？”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追问。 宋芷眠点点头。 “何止是揪着不放啊！简直就是愈演愈烈了。 现在几乎一大半的朝臣都上了折子参了我们三个。 还有一小半的看在韩国公府的面上保持中立。 那些大臣们只要上朝会了，准有新的折子送上去。 陛下说了，参公主殿下的折子已经摆满一箱子了，那些人关心这事情简直比关注西南军情还积极。 这事情是越来越大了。” 寿康公主呵呵笑了笑。 “越大越好，不大的话很多事情还抖不出来呢！” 第281章 你们继续吵 宋芷眠一行人是在四月二十二那天进的京城。 她们的车驾直接就进了皇城，连停都没停。 在她们的车驾一进入京城开始，京城老百姓们就伸长了脑袋往皇城里面看，想着是不是能看出点东西来。 有人想看那位嚣张跋扈的寿康公主会不会拿着鞭子抽人。 有人想看刚登基没多久的陛下是会大义灭亲呢，还是选择息事宁人随便找个替死鬼出来。 还有人想看那位让寿康公主不顾律法的约束去打砸商户的扬州茶魁长什么样…… 都说红颜祸水，但现在看来蓝颜一样也可能是祸水…… …… 在所有人的翘首以待中，想象中的惩罚并没有，相反，据有点人脉的人说，在寿康公主一行人回到宫里后，陛下立刻召见了三人，然后凤天殿里很快就一片欢声笑语了，后来还传了酒菜呢…… 这些话传出来后可把朝堂上的百官给气坏了。 他们觉得这是陛下在无视他们，他们之前上了那么多的折子居然石沉大海了，陛下这是一点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于是，他们决定在下一次的朝会上一定要据理力争，让陛下惩治那个骄纵的公主。 …… “相爷，百官们准备了新的折子，还是参寿康公主的，这次连着永新郡主都被参了。 听说韩国公老夫人已经带着府里的女眷们骂了不下五户人家了。”林相身边的幕僚说道。 林相点点头。 “知道了！那些人……还是看不清啊！ 咱们这位女帝虽然是女儿身，但从十五岁开始就和百官打交道，她可太清楚百官想什么了。 同样，百官的软肋在哪里，咱们这位陛下也知道。 太上皇一向英明，选了这位主子即位，也是知道能治住百官的只有这位主。 他们想逼着陛下退让……这辈子都别想了。 一个个的现在正在往陛下设的圈套里面钻呢！”林相冷笑一声。 幕僚细细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龙椅上这位……可不是个善茬。 以前就有人说过，得罪了陛下还有林相和太子可以帮你求情。 要是得罪了这位……谁说情都没用。 即使光明正大的杀不了你，事后那人总会因为其他的原因暴毙…… 龙椅上的那位看着不爱说话，其实……心狠手辣呢！ “那林相您……”幕僚有点担心的看着林相。 林相却笑着摆摆手。 “老夫又不怕什么，老夫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再说了，帮着陛下看顾几年老夫就退了，剩下的事情陛下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明日的朝会……老夫会正常参加的。 不过，老夫有预感，明日的朝会将会非常热闹。” 幕僚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恭敬的给林相端上一杯茶。 …… 凤梧宫里，叶云舒已经把头发解开披在了肩上，郑菀菀小心的给她按着肩膀。 宋芷眠跪坐在一旁，和叶云舒说着江南的事情。 “江南的税赋乍一看是没有问题的。 但实际上……问题很大，陛下要是想彻底解决江南税赋的问题，估计压力不小。” 宋芷眠说着就把手上搜集来的那些信息都摆在了叶云舒面前。 叶云舒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微微闭着眼睛。 “你说给朕听就行，朕这两日有点倦怠，今日又忙了一天了，有点累！”叶云舒轻声说道。 宋芷眠赶紧将自己查到的信息都细细说了一遍。 从怎么发现端倪的，到后来又是怎么在叶家老太太的引导下发现问题所在的，再到后来扬州发生的那些事情都说了一遍。 叶云舒闭着眼睛一边听一边点头。 等宋芷眠说完，叶云舒依旧闭着眼睛。 好一会儿她才问道。 “没有人怀疑到叶家吧！” “没有，我们在姑苏查出来这些的，但在姑苏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些。 一直到了扬州才借着那个茶魁朗公子的事情把事情捅了出来。 现在外面虽然说不少人议论寿康公主怎么跋扈，但也有不少人在议论前江南学政的行为让人不齿。 没有人把这事情和叶家联系到一起。”宋芷眠赶忙说道。 叶云舒这才点点头。 “很好！和叶家没关系就行。 明日你还是跟着朕上朝，明日的朝堂上估计会热闹的很。” 宋芷眠赶紧应了下来，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忧。 “明日那些人会不会都一边倒的参寿康公主啊！” 叶云舒一下子就笑出声了。 “放心吧！明日的朝会只会更热闹，韩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的。 那些人明日只会吵的更凶！” 宋芷眠彻底放心。 既然如此，那明日她就等着看戏就是。 …… 第二日的朝会，宋芷眠陪着叶云舒一起上的朝会，不过比她没离开京城的时候又多了个萧璟珏。 还打着哈欠的萧璟珏拼命让自己清醒起来。 姑姑说了，今日的朝会他不可以再打盹了，今日的朝会有很好玩的事情。 在三呼万岁里，叶云舒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之上。 第212章 同时，萧璟珏也被她拉着坐在身侧。 宋芷眠还和以前一样站在叶云舒的身侧。 下面的朝臣们很快就进入了朝会的正常流程。 …… 朝臣们在看到宋芷眠的时候一下子就像是被按下了每个开关一样，他们争先恐后的开始参寿康公主，并且顺带的还要参永新郡主。 他们认为公主和郡主在扬州的所为有辱皇家颜面，践踏了大渝的律法，按律当罚…… 这一下子让韩国公府人不高兴了。 你们参寿康公主就参寿康公主，干嘛要参他们韩国公府的永新郡主呢！ 打砸商户铺子的又不是永新郡主，寿康公主想干什么，永新郡主想拦也拦不住吧！ 韩国公府的人立刻就开始反驳。 一时间朝堂上立刻热闹起来。 只是大家吵着吵着就发现龙椅上的那位好像一句话都没说。 慢慢的，大家的声音都小了，一直到一点声音都没有…… 叶云舒这才慢慢开口。 “吵啊！你们继续吵！” 第282章 对簿朝堂 叶云舒的话让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臣惶恐！陛下息怒！”大臣们都开始有点担心了。 他们也想起来了，这不是太上皇，太上皇的脉他们摸的很清楚，但这位的脉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清楚的。 现在这位陛下可不是太上皇，太上皇偶尔还会惯着他们一点，这位陛下可一点都不会惯着他们的…… 这位主喜欢动不动就收拾你，还是把你抄家的那种收拾，不管收拾谁，都不手软。 这时候他们赶紧跪下来承认错误才是对的。 今日的这场架……还是不要吵了，免得伤到了自身。 他们偃旗息鼓了，叶云舒却不愿意了。 刚刚吵的不是挺开心的吗？她和侄儿两人听的正高兴呢！ 甚至她都想好了等朝会结束之后，让侄儿写一份今日朝会学到了什么，以后需要注意什么的文章了。 “继续说，朝会上不就是让大家畅所欲言吗？怎么都不说了，朕听的都觉得挺有道理的，你们继续。”叶云舒缓缓说道。 朝臣们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叶云舒顿时觉得无趣，萧璟珏也觉得没意思了。 这些人……胆子真小，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就不说话了。 时间一长，那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不是就成了暴君了呢！心里指不定在怎么骂自己呢！ 叶云舒突然很期待有人骂自己暴君那一天…… 朝臣们都不说话，叶云舒这才坐直了身体。 “这些日子大家想说的朕都看到了，大家今日吵成这样无非就是因为皇妹在扬州打砸了行商的商铺，伤了个行商。 你们觉得皇妹此举践踏了律法。 又觉得朕包庇皇妹，纵容皇妹骄纵无常。”叶云舒淡淡说道。 朝臣们赶紧又跪了下来。 “臣等不敢！” “好了，敢与不敢的你们自己明白。 这些日子朕也收到不少折子了，也都看过了，你们想说的朕也都知道。 但光听你们说了那些事情，朕总要听听皇妹是怎么说的吧！ 朕可不相信，在京城好好的，一心只想着把善堂的事情做好的皇妹怎么到了扬州突然就性情大变了。 今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皇妹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好端端的怎么就偏偏砸了扬州的一家商户呢！ 还伤了扬州的一个商户呢！”叶云舒说完就一摆手。 宋芷眠赶忙就宣寿康公主上殿。 …… 一身朝服的寿康公主带着那位朗公子上殿了…… 朝臣们一看就头疼。 你一个皇家公主居然公然带着面首上殿，这成何体统啊…… 寿康公主可不搭理那些朝臣，她很大方冲着每一个路过的朝臣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嚣张的态度像是在说，你们能拿本公主怎么样？一群大傻逼…… 寿康公主的态度让那些朝臣们险些气炸了肺。 不等他们跳出来指责寿康公主，寿康公主已经大礼参拜了，朝臣们赶紧闭嘴。 已经瑟瑟发抖的朗公子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已经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 他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就是想给哥哥报仇啊，想告个状怎么就得见天颜了呢，他……还没准备好啊！ 寿康公主又白了一眼没出息的朗公子，然后又轻轻踢了他一脚。 “说吧！你不是一直想告状吗？还说在各地的衙门都告不赢。 现在大渝最能给你做主的这位在眼前了，你有什么冤屈快说吧！”寿康公主轻声说道。 朗公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抬起头。 “陛下，草民是要告状！” …… 朝臣们耐着性子听了郎秋竹是怎么告状的，也知道了郎秋竹为什么要告状。 大家听了之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从律法上来说，夏家的人和前江南学政好像都没错…… 额，前提是那个郎秋竹的大哥不是那个夏元亨害死的。 但怎么就那么巧呢，那座茶山就到了夏元亨手里，郎夏柏怎么就那么巧的在船上失足掉入河里淹死了呢…… “既有冤情，那就好好查查吧！ 扬州知府查不清楚的事情那就让刑部的人下去查。 只要是做过的事情总能有蛛丝马迹露出来的。 郎夏柏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查查吧！”叶云舒淡淡说道。 郎秋竹赶紧谢恩。 刑部叶尚书也赶紧站了出来表示一定会派出最得力的主事去往扬州彻查此事。 朝臣们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 他们参了那么久的寿康公主，现在不止是毫发无伤，还当场让刑部的人彻查郎夏柏家的事情…… 轻轻巧巧的，他们多日的所为看起来就像是笑话一样。 大家都不做声，只是沉默的站着。 寿康公主得意的带着郎秋竹下去了，临出大殿的时候又送了在场的大臣们一人一份大大的白眼…… 这下真的把那些朝臣们给气的不轻…… “好了，既然事出有因，那这事情和寿康公主就没什么关系，寿康公主也是为百姓鸣不平而已。 一时间错了章法而已。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罚还是要罚的！ 既如此，那就罚寿康公主幽禁荣华宫三个月，交由吴太贵妃好好管教，并罚一年俸禄，让她好好长长记性。”叶云舒还是象征性的罚了一下寿康公主。 朝臣们…… 这就是他们这一个月参人的结果…… 立刻有人就要站出来表示处罚的太轻了…… “还有一事！朕觉得这里面关系重大，爱卿们都好好议议，这事情你们都怎么看！” 叶云舒说完又是一摆手。 宋芷眠立刻示意早就准备好的内监们将一份份折子送到了每位朝臣的手上。 百官不知道这折子里写的是什么，都赶紧打开看了看…… 这一看，不少官员的眼里都是惊诧。 宋芷眠看着朝臣们惊讶的样子，心里冷哼一声。 这些人里面有几个家里不是这么操作的？谁家里是足额交了田赋的…… 他们现在想的肯定不是如何交上那些田赋，而是怎么从这场争议里全身而退，让自己的所为合乎常理…… 第283章 你们谁是清白的呢 朝臣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都拿着手上的折子发抖。 叶云舒靠在御座上看着下面的百官们的神色有点想笑。 之前的义愤填膺呢？之前的要为百姓请命的的大义凛然呢？还有那种誓死捍卫大渝律法公正的决绝呢…… 那些远不及回旋镖打到自己身上重要吧！ “念！”叶云舒轻轻吐出一个字。 宋芷眠立刻拿着手上的折子上前。 “前江南学政胡孝宗，名下土地四千八百亩，缴纳田赋的土地不足二百亩。 其余所有土地均以供养学子的名义挂靠在有功名的学子名下。 其中秀才十二人，举子二十二人。 扬州行商夏元亨以供养学子名义，替胡孝宗在诸多学子身上挂靠田地共计一千零七十八亩。 那些学子在挂靠土地之后，多和胡孝宗保持着密切来往。 现江南学政周一昌也用同样的方式在学子名下挂靠土地一千三百亩。 其中秀才五人，举子八人，还有一名已逝的举子。”宋芷眠一字一句的念着。 大殿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听到的，一个前江南学政居然弄了这么多不用缴纳田赋的土地…… “陛下……”礼部尚书硬着头皮上前。 可是叶云舒压根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第213章 “爱卿先别急，朕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呢！宋尚宫，继续念！”叶云舒示意礼部尚书退回去。 宋芷眠继续念着折子上的数字。 “去年大渝户部收到的各种赋税一共三千一百二十万两，其中商贸税赋两千六百万两。 前年大渝户部收到的各种税赋一共三千零七十万两，其中商贸税赋两千三百万两。 再往前一年大渝户部收到的各种税赋一共两千八百四十万两，其中商贸税赋两千零一十二万两。 大渝户部的收入除了商贸税赋之外，主要来源就是人头税和田赋。 太上皇三年前免了人头税，只征收田赋。 大渝的疆土是越来越大了，但是田赋的收入却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大渝这几年风调雨顺，田地产量喜人，但为何田赋却一年比一年少。 还有，那些挂靠的田地中，有不少人挂靠了都在五十年以上。 这就是说，那些有功名的人在死牢里后，名下挂靠的土地也享受着免田赋的待遇。 长此以往，大渝收到的田赋将越来越少。 随着有功名的人越来越多，能挂靠的土地就越来越多，长此以往，大渝甚至有可能会有没有田地交税赋的那一天。” 宋芷眠的话说完，朝臣们一下子就议论开了。 他们各家多少都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谁家没挂靠过土地？ 要是按照规定来交田赋的话，谁家也不可能留那么多的土地在手上啊！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有太祖的政令在那里，此事需从长计议！”林相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一步。 叶云舒笑了笑。 “林相说得有理！当初太祖颁发这么一道政令出来，那是为了大渝百姓着想，想着大渝更加强盛。 要是太祖看到当初的政令成了那些宵小们敛财的手段了，是不是会后悔当初颁发了这么一道政令呢！ 林相，你们好好商量一下，这事情该怎么解决。 要是继续维持这样的局面呢，那索性朕就免了天下所有的田赋。 免得百姓们因为要交田赋，不能和那些勋贵之家享有一样的待遇心生不满。 也免得有些人为了那点子利益连脸面都不要了。”叶云舒笑道。 叶云舒是笑了，下面的百官们却是吓的脸色都白了。 永久免田赋…… 呵呵，没有哪个朝代的皇帝这么做吧！ 要是田赋都免了，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岂不是一句笑话…… “陛下息怒！”林相赶紧带着百官请罪。 叶云舒哼了一声，拉着萧璟珏就起身离开了大殿。 朝臣们面面相觑。 现在好了吧！原本他们还义愤填膺的想显示一下他们的公正大义，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人现眼。 要是一个个的查下去，他们都得受惩罚。 …… “林相，这事情……这是太祖的政令啊，我们也没有违反大渝的律法吧！” 刚一走出大殿，百官们立刻就把林相围了起来。 “就是啊！我们没有违反大渝律法，这……陛下要是因为这个来罚我们是不是有点……” “好了，你们就别说话了。 自身不正说话也没有底气，你们就不要因为那点三瓜两枣的再辩解了。 现在的问题很严重，时间一长，要是再让你们折腾下去，大渝真的就是没有可以交田赋的土地了。 时间一长，百姓们还愿意种地吗？还有地可以种吗？ 所有的土地不都集中到勋贵手里了？ 赶紧都回去，先想想该怎么解决眼下这个问题。”林相说完这些话就拂袖离开了。 剩下的朝臣们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还是先回去吧！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对，先想想办法吧！要是不想办法的话，陛下肯定会震怒，要是让陛下震怒了…… 现在这位陛下可没有法不责众的心思。 她可是巴不得我们都退出朝堂，这样她才可以多多的在朝堂上安插女子呢……” “对对对！赶紧回去想办法！” …… 大家都一哄而散，各回各家想各自的办法去了。 叶云舒却是抓紧时机教导萧璟珏。 “永远不要顺着朝臣们的思路去解决事情，他们越想解决什么，你就越不要搭理。 然后再出其不意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知道了吗？” 萧璟珏拼命点头。 “知道了！姑姑，那他们会想出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吗？”萧璟珏问道。 “他们想的归他们想的，姑姑又不会用他们的办法。 让他们回去想想，只是让他们想想自己做的事情是账本辱没先人的。 好了，该到你听夫子讲学的时候了，先跟着朕用早膳，用完早膳后…… 呕……”叶云舒来由的捂了下心口。 一直跟在后面是宋芷眠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 这什么情况…… 第284章 孩子的爹是谁啊 宋芷眠第一个反应就是，坏了，自己是不是要准备伺候月子了。 随后她脑子里想了很多，在现代伺候月子都是怎么做的，需要准备什么…… 但后来一个更大的问题在脑子里冒了出来。 她们走了也就两个月不到，这位陛下怎么就能有身孕了呢？最关键的问题是孩子的爹是谁啊…… 宋芷眠半张着嘴看着叶云舒不动声色的轻拭了一下嘴角，然后继续往前走。 叶云舒走了两步后才发现宋芷眠没有跟上来，这才回头。 这一回头正好看到宋芷眠微微侧着脑袋半张着樱桃小口惊讶的看着她…… “怎么了？被什么东西冲撞了？”叶云舒淡淡笑道。 宋芷眠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快步走过来小心的扶着叶云舒的手臂。 “陛下，您慢点！”宋芷眠现在恨不得让内监赶紧把轿辇抬过来。 叶云舒登基后，不像萧宣帝那样坐着饺子上下朝，她喜欢自己慢慢在宫里走。 并且一边走一边想事情。 现在轿辇……离叶云舒远着呢！ 叶云舒轻轻的把手臂从宋芷眠手里抽出来。 “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来人，送皇太孙去夫子那边！”叶云舒轻轻说了一声。 立刻有两个内监过来领着萧璟珏往外面走去。 一直到萧璟珏走了，叶云舒才看了眼宋芷眠，示意宋芷眠跟在自己身后。 “这事情……你就当是个正常的事情就行。 我总得给监察司弄个人出来吧！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一生下来我就送到叶家去。”叶云舒小声说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看来陛下是想效仿先皇后了。 当初先皇后生下孩子之后不就是悄悄的送回叶家的…… “那就是说……这孩子也要瞒着？悄悄的生？”宋芷眠立刻压低了声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就要准备束缚带之类的东西，用什么料子做好呢？天丝缎吧！天丝缎的料子最好，做成束缚带的话应该会很好用。 还有，也要通知内府的绣坊那边要多做一些宽松一点的衣服，等陛下的肚子大起来了也好遮挡啊！ 哦，还有轿辇必须要让陛下坐，可不能像现在这样由着陛下的性子来…… 还有还有……在陛下要生的时候一定要通知在西南的萧怀瑾那边，让他做好应对，防止有人趁着这个时机作乱。 当然了，要是能回来一趟的话最好了。 宋芷眠的脑子转的很快，也想了很多。 毕竟，在登基后亲自生孩子的皇帝……这还是头一个，身为陛下身边的第一女官，她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你这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朕生孩子需要偷偷摸摸的吗？ 光明正大的生就是了，反正朕又不会让她当皇帝，朕走了之后皇位是珏哥儿的，这是父皇定下来的。”叶云舒转头轻轻敲了一下宋芷眠的脑袋。 宋芷眠哦了一声，赶紧又跟着叶云舒往前走。 “陛下……最近宫里纳了皇夫了？”宋芷眠小声问道。 叶云舒瞥了她一眼。 “你不就是想问孩子的爹是谁吗？ 宋芷眠，朕告诉你，孩子的父亲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朕生的就行，她出生后就是要接手监察司的。 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很重要！” 说完，叶云舒大踏步的就往凤天殿走。 宋芷眠看的心一直都提着，赶紧跟了过去。 对于叶云舒来说，孩子的爹是谁不重要，但是对于朝臣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 叶云舒对自己有身孕的事情并没有隐瞒，光明正大的让太医院拟了安胎的方子，还让内府那边开始准备日后需要用到的一切东西。 第214章 做完这些之后，叶云舒还亲自写了两封信。 一封信给在外游玩的萧宣帝他们，告诉他们自己有身孕了，要生孩子了，他们是不是要回来管一下朝政了，毕竟，大着肚子处理朝政的话情绪起伏会很大，这样对胎儿不好。 另外一封信给西南的萧怀瑾。 也是告诉萧怀瑾自己有身孕了，他就要当舅舅了，但自己孕期的反应有点大，萧怀瑾是不是可以回来当个摄政王管一下朝政。 毕竟她大着肚子什么都不想干，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叫萧怀瑾一声舅舅呢！即使不心疼她这个大的，心疼一下小的总是应该的吧！ 虽然两封信送出去后很快就收到了回信，但两封回信的内容让叶云舒非常不开心。 那位太上皇直接就说了，有身孕这是好事，至少叶家这一脉不至于绝后了。 另外他相信叶云舒即使有身孕了也一定能把朝政处理好，毕竟她十五岁就接手监察司，那时候遇到的困难可比生孩子要难多了。 现在……他相信宝贝女儿一定会安排好一切事情的。 当然了，在外孙女出生的时候他一定会有大礼送上的。 另外，太上皇还悄悄问了问，孩子的爹是谁啊，自己的这个女婿应该不是中看不中用的文弱书生吧！ 萧怀瑾那边随着回信送来的还有两大车的礼物，吃的用的玩的都有，都是从西南还有四分五裂的膘国那里弄来的。 萧怀瑾也给叶云舒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回信。 首先他恭喜了长姐有身孕要当母亲了，也对自己能顺利当上舅舅表示了期待。 但是现在膘国情况复杂，虽然他也心疼长姐，但为了大渝长久的安宁来看，他暂时还不能离开西南。 在信里他还说了，没事，宋芷眠聪明冷静，长姐把事情交给宋芷眠就行。 在信的最后他也问了一下，他的那个姐夫是谁，有机会的话要是能切磋一下就更好了。 叶云舒被这两封信气的晚膳都多用了一碗粥。 她就知道，关键的时候亲爹和亲兄弟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 女帝有身孕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京城的百姓们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也不敢公开议论这事情。 随着每日工作量增大，宋芷眠也不敢抱怨什么。 这日，叶云舒带着萧璟珏去京郊外看农田的长势如何，特意让宋芷眠不用跟着去，留在宫里休息会儿。 宋芷眠正准备休息呢，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来了。 俩人都是一脸兴奋。 “宋芷眠，你知道长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寿康长公主眼里都是雀跃。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的！怎么？殿下知道是谁的？”宋芷眠随口问道。 “当然知道了！”寿康公主得意的昂起了脑袋。 宋芷眠…… 第285章 原来是他啊 “谁啊！”宋芷眠差点跳起来。 她最近几日可是把进宫的男子翻来覆去的查了几遍了，结果都没发现谁合适。 不是太老了就是太文弱了，一看就不是陛下的菜。 “还能是谁啊！沈家的大公子，那位从北地回来，现在是禁卫军大统领的沈大统领啊！”寿康公主笑呵呵的说道。 宋芷眠…… 那位禁军大统领……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呢，当初可是有人提醒过的，但是…… 那位大统领这些日子不是正常当差…… 不对，这几日没来当差！ “殿下是怎么知道的？内府那边送来的进出皇宫的名册……对哦，人家是大统领，进出皇宫那不就是家常便饭吗？”宋芷眠恍然大悟。 寿康公主嘿嘿笑了笑。 “我也是听我母妃说的。” “你母妃说的？你母妃好好说这个干嘛？”宋芷眠有点吃惊。 “她现在是太妃，父皇又不在宫里，十二每天都往宫外的新王府跑，她在宫里没什么事情不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啊！ 长姐有身孕之后大家不都在猜长姐肚子里孩子的爹是谁吗？ 这可是一下子撞到我母妃的强项了。 她好像一下子就找到自己擅长做的事情，人一下子就精神了，看着都年轻了好几岁呢！ 她不是掌管过后宫吗？经过她一番细致的，有理有据的，还追根刨底的查探，终于确定了长姐肚子里孩子的爹就是那位沈大统领。 至于怎么查出来的，我也没细问，总之我母妃特别肯定，孩子就是沈家的。 我母妃特意把我叫过去说的，让我以后见到那位沈大统领的时候态度好一点，不要摆公主的架子。 还说什么这是我姐夫，女帝的男人，这可不是一般人！”寿康公主笑道。 宋芷眠…… 那位吴贵妃……还真是有点本事呢！ 自己查了一圈没查出来的事情她居然查出来了。 不过宋芷眠突然有点看那位沈大统领有点不顺眼。 陛下有孕后，宫里宫外的都传遍了，那位沈大统领居然告了假没有来当差。 呵呵，这不就是妥妥的渣男行径吗？ “确定吗？要是他的话……”宋芷眠没有说接下来的话。 “确定，我外祖母那里也说了，孩子肯定就是沈大统领的。”永新郡主也插话。 宋芷眠赶紧又看向永新郡主。 “真的，你外祖母也这么说？” 永新郡主非常用力的点了点头。 “外祖母说的非常肯定，但也让家里人不要在外面乱说了，这事情对沈家来说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情，还是装糊涂比较好。” 宋芷眠也明白为什么这事情对沈家不好了。 沈老将军手握威远军驻扎在北地，要是陛下生的孩子是沈家的后代，难免会让一些人拿来当话柄。 毕竟，当年武帝时期，常胜公府的千金入宫当了皇后，生下太子之后，皇甫家可是立刻就交出手里所有的军权的。 沈老将军是好的，对大渝，对皇族忠心耿耿。 但手下人可不能保证都和沈老将军一样。 毕竟富贵迷人眼嘛！ 陛下生的孩子身份尊贵，要是有了沈家的血脉……那皇太孙的位置可就有点尴尬了。 “怪不得那位沈大统领这几日告假没有来宫里当值呢！原来也是为了避嫌啊！ 不过他这么做确实有点冷漠了，陛下怀着孩子，还要被那么多人议论，他却……”宋芷眠为叶云舒鸣不平。 “这怪不了沈大统领，他是想去当差也当不了。”永新郡主打断了宋芷眠的话。 “当不了差？为什么啊！”宋芷眠觉得有点奇怪。 “沈大统领挨了板子了，被沈家老夫人用家法收拾了，听说打的很重，都爬不起来了。”永新郡主小声说道。 宋芷眠…… “真的打的很重？太医院那边没有去定国公府出诊的记录啊！”宋芷眠压低了声音。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 “没有惊动太医院的人，请的外面的郎中，那位郎中在的铺子正好有我们府里的本钱。 据说打的是下不来床了，只能趴着睡了。”永新郡主细细说道。 宋芷眠这才想明白了。 原来这么回事啊！是因为下不来床才当不了差的啊！看来是自己错怪那位沈大统领了。 不过这也怪不了自己，这些事情沈家都是瞒着的，自己又不知道他起不来床了。 不过，女帝的男人怎么因为一顿板子就起不来呢！ “那现在外面都怎么说啊！毕竟陛下有身孕……这事情可不是小事啊！”宋芷眠还是有点担心外面的事情。 “外面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毕竟陛下都能以女子之身当皇帝了，那生个孩子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皇家出什么事情也都让人不觉得意外了。 不过现在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陛下肚子里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永新郡主嘿嘿笑道。 “不管是男是女都是陛下的孩子，陛下肯定会安排好的。”宋芷眠也跟着笑道。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嗯嗯嗯了一声，随后三人又凑在一起该准备什么样的东西。 …… 因着女帝有了身孕，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朝堂外都有了一些改变。 内府对于陛下的衣食住行都做了相应的调整。 朝臣们上朝的时间也做出了调整，比之前上朝的时间推后了一个时辰。 毕竟女帝有孕，不都说孕妇嗜睡吗？为了陛下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朝臣们也只得按照林相说的推迟了上朝的时间。 并且在叶云舒的指示下，只要不是很重要的折子都送到了林相那里。 重要的折子……送进宫之后叶云舒也会让宋芷眠先看看。 重要的就送到她面前，不重要的就放在一边，等有时间了再看。 第215章 …… 叶云舒自在的吃了两口水果，终于不是那么忙了。 “宋芷眠，告诉林相那边把他们议好的农田天赋的事情的折子送上来。 那事情该有个结果了！”叶云舒吩咐了下去。 宋芷眠立刻应了下来。 “对了，那个什么朗公子……还在兰浅的别院里住着？”叶云舒突然问道。 宋芷眠小声嗯了一声。 不是寿康公主舍不得那个朗公子，而是那个朗公子觉得寿康公主帮他报仇了，他一定要报恩。 这报恩的方式就是想留在寿康公主身边当一个专门的泡茶下人…… 第286章 没有谁家是干净的 “那个告状的还没走？”叶云舒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宋芷眠赶忙给叶云舒的腰后面又垫上一个软枕，小心的扶着她慢慢的靠上去。 “还没呢！不过殿下没有怎么见他。 殿下的意思是他喜欢泡茶，要是想讨生活的话就安排他进京城的春不晚。 那个郎秋竹却说他等着刑部的人回来，看看他大哥的案子查的最后结果是什么。 大仇得报之后就跟在殿下身边。 即使是去京城春不晚，他也只为殿下一个人泡茶。 殿下没说什么，只是把他安排到了别院。”宋芷眠笑着说道。 叶云舒这才点点头。 安排到别院了啊，在那里兰浅可是养了不少面首的，把那个郎秋竹安排到那边也好，让他看看，想伺候公主的人可多呢，不是就他一个。 他想伺候公主，必须得老老实实的排队。 “很好，你帮我盯着点就行，兰浅也真是的，养那么多面首干嘛？ 现在她稍微多朝哪个男子看一眼，大家就认为她是想把人家弄去当面首。”叶云舒一边说一边皱眉。 宋芷眠不敢议论这个话题。 其实……要是允许的话，她也挺想养几个长的好看的面首的。 心情烦躁的时候，把那些面首都叫过来，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再来几个露着八块腹肌在自己面前扭两下…… 哎，那小日子不是挺好过的嘛！ 叶云舒瞅了宋芷眠一眼，知道她脑子里肯定在想一些事情。 “宋芷眠！” “啊？陛下有何吩咐！”宋芷眠赶忙半蹲下来。 “那么紧张干什么？不要动不动就行礼，跟在朕身边不用那么有那么多的礼数。 监察司那边查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叶云舒笑问。 宋芷眠赶紧把今日监察司刚送过来的折子拿了过来。 “陛下，下午监察司刚把折子送过来。 监察司暗地里查了查，朝堂上所有的官员家里都有着挂靠学子名下免田赋田地的行为。 即使是林相家里的一处庄子都有挂靠的事情。 但这事情林相好像不知道，是相府的外院的管家弄出来的事情。”宋芷眠小声说道。 叶云舒叹了口气。 她相信林相，但是林相每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家里的一些小事他不一定全部都知道。 “把这折子给林相送过去吧！你亲自送去。 过两日让林相带着六部的人去凤天殿议事。”叶云舒平静的说道。 宋芷眠立刻拿着折子去了相府。 …… 林相看着手上的折子，有点不敢相信。 在那个宋尚宫来之前他还很自信，自己经得住查，不管陛下怎么处置，都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现在…… 林相感觉脸火辣辣的疼，他怎么就没想到家里的管家会弄出这样的事情来？ “把这个混账给我叫来！”林相的手都在发抖。 林家大爷赶紧给林相端了杯茶过来。 “父亲……这是下人的事情，和您无关，孩儿一定好好的教训一下他。” 林相摆摆手叹了口气。 “陛下这是给我留着脸呢！说到底这还是我们府上的事情。 管家为什么敢这么做？还不是仗着相府的名号？ 连这种事情他都敢做，背地里又会打着相府的名号做多少坏事呢？ 那些心甘情愿的帮着挂靠土地的人肯定也是有所求吧！ 去查查吧！也许能查出来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 林相安排人去查了府里管家私自挂靠学子土地的事情，等事情都查清了，不止是林相一身冷汗，就是林府的其他人都感觉被人捅了一刀。 相府的管家在外面还是很唬人的。 这个外院的管家悄悄的给相府的一处庄子弄了免田赋的土地，然后还给自己家也弄了三百亩免田赋的土地。 这还不算，平时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这个管家也没少干。 他家里的人遇到什么事情了几乎都来找他，他呢，也打着相府的名义帮着干了不少。 最过分的一次就是家里的一个远房亲戚在天津卫那边占了人家孤儿寡母三十亩地，他立刻就让自己儿子跑了一趟天津卫。 还告诉县令，自己的侄儿是帮相府办事情的，让那个县令看着办。 并且还威胁了县令，“要不我回去和相爷说一声？” 林相是什么人！那是百官之首，哪个当官的不想巴结林相，那个县令自然就按照管家的意思把案子给判了。 最后那对孤儿寡母求告无门…… 林相没有藏着掖着，把这些事情都写了下来，然后就跪在凤天殿的门口请求责罚。 在跪了半个时辰后，叶云舒才见了他。 …… 也不知道叶云舒是怎么和林相说的，总之，林相出了凤天殿的时候脚步蹒跚。 在带着百官去凤天殿议事之前，林相把百官们都召集到了一起。 他把自己家查出来的事情放在了台面上。 “大家回去都查查吧！查出来之后上个请罪折子，陛下那里会酌情处理的。 有些事情要是等着陛下说出来那就晚了。”林相淡淡说道。 “相爷，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哪敢……”有人还想稍微辩驳一下。 林相呵呵笑了笑。 “我不是不相信各位，我是不相信各位能把府里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里。 在前天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别的不敢说，老夫一直都认为自己一生清廉，从未做过对不起朝廷的贪腐之事。 但老夫没做过，不代表府里其他人没做过。 各位都回去查查吧，从身边人，远房的亲戚，还有那些下人们都查起来。 也许会让各位大开眼界呢！ 老夫还是那句话，你们自己查出来了，写个请罪折子上去，只要不是你们干的事情，陛下不会追究的太狠的。 但你们要是什么都不查……等陛下在朝会上指出来……那什么后果你们也该知道的。 谁敢保证自己家都是清白的呢！”林相沉声说道。 百官们都不敢说话了。 是啊，他们能保证自己清白，但能保证家人清白吗？ 还有那些亲朋故旧，那些打着府里名号的下人们…… “相爷，我们这就回去查，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 …… “宋芷眠，你说，要是让你处理这个田赋的事情的话，你会怎么处理？”凤梧宫的叶云舒突然问在一旁整理折子的宋芷眠。 “我？简单粗暴点解决就是了。 既然他们能想出招来免田赋，那索性让免田赋的那部分好处让所有人都享受到就是了。”宋芷眠说道。 第287章 一刀切 “哦？仔细说说！”叶云舒立刻来了兴趣。 宋芷眠笑笑，跪坐了下来。 “陛下，不管能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来，或者说出什么样的政令出来，他们总能找到应对的办法。 有些人想要牟利的话会想出各种办法出来。 要是因为这件事朝廷不断的颁布各种政令，那只会让百姓看到朝廷的无奈。 为什么那些人会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免了田赋的土地能带来更多的收益吗？ 就拿那个前江南学政来说，他名下那么多的土地，一年光是田赋就省了至少上万两的白银。 要是让他正常缴纳田赋，他会买那么多的田地吗？ 就是因为他手里田地的维护成本比一般的农民要少了很多他才弄了那么多的土地。 时间一长，农民种自己的地要正常交田赋，远没有那些勋贵免了田赋的人拿到手的多。 慢慢的，农民靠着田地养家糊口的日子就会越来越难。 手里的田地也会被那些勋贵们收到手里。 等农民手里没有田地了，万一遇到个灾年什么的，连饭都吃不饱，那八成就会出乱子了。 与其这样，不如让农民觉得种田还是有盼头的，农民只要有地种，能吃饱了，就不会惹事。 陛下，您想啊，要是农民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和那些勋贵们一样享受到田地的税赋优待会怎么样呢？”宋芷眠看着叶云舒。 第216章 叶云舒细细一想就明白这里面的关键了。 “一样的税赋优待……对，这样的话，那些人还怎么想通过免田赋放土地来屯更多的土地呢！ 这个办法倒是好！”叶云舒也表示赞成。 宋芷眠又往叶云舒身边靠了靠。 “陛下，林相不是回去让那些人好好查查家里人都干了哪些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事情给解决了。 那些人现在恨不得把头缩裤裆里了，您这时候不管做什么他们都不敢回嘴的。 与其让那些人想着法子占了这些好处，不如大方的把这些好处让给百姓呢！ 他们不是拿着太祖的政令说话吗？ 可以啊！太祖本就是农民出身，也是因为吃不上饭才带着农民们反抗的。 现在把这些好处还给农民了，这才是太祖最大的心愿呢！”宋芷眠继续说道。 叶云舒爽朗的笑了两声。 “你说得对，把这些好处还给农民，让农民们看到希望了，大渝才能一直稳固下去。” “陛下，您想好怎么做了对不对？”宋芷眠两眼发亮。 叶云舒点点头。 “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了，不过这些事情还要林相那边帮着一起办。 哦，对了，宋芷眠，还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叶云舒突然坐直了身体。 宋芷眠心头一跳，能让这位女帝这么正经的说的肯定是大事，难道说在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又有了自己不知道的什么事情吗？ “陛下可是有事情要吩咐？”宋芷眠赶紧跪好。 叶云舒示意宋芷眠靠的近一点。 “前日齐王从西南那边送了封信回来。”叶云舒小声说道。 宋芷眠心头一凛，难道说西南有事情？ “他在信里找朕要一个人！”叶云舒继续说道。 宋芷眠更加吃惊。 找陛下要人？ “要谁啊！是京里的哪个武将吗？西南那边不是一直都是皇甫家驻守吗？京里的武将……”宋芷眠下意识的问道。 “是个女的！”叶云舒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瞪大了眼睛。 要个女的过去……不会是要…… “是要永新郡主过去还是要萧软软过去，萧软软最近在整理行商司的事务，等都理清了肯定就出发去西南了。 永新郡主……那边不是有卫言礼吗？”宋芷眠只想到了这两个人。 叶云顺呵呵笑了笑。 “他要朕的贴身女官宋芷眠宋尚宫！” 宋芷眠…… “他有病吧！”宋芷眠下意识的开口。 叶云舒…… 自己那个弟弟……好像是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他说你聪明，去了那边能把膘国的那些小部落耍的团团转，想让你过去当个幕僚。 宋芷眠，你去不去？你要是想去的话，朕就只好割爱了。 谁让朕还指望着这个弟弟守护大渝的西南呢！”叶云舒打趣。 宋芷眠想都不想就摇头。 “不去！我脑子坏了才过去呢！” 叶云舒更加吃惊了。 齐王……可是王爷啊，还有实权，又是自己的亲弟弟，即使以后等珏哥儿上位了，地位也不会受到影响。 还有一点就是……自己这个弟弟长的还是不错的，是京里很多小姐们仰慕心仪的对象。 谁不想当个齐王妃啊！ 原本叶云舒以为宋芷眠在西南待了不短的时间，和萧怀瑾熟悉了，少女怀春，八成也会有那么一点点心思的。 要真是那样……她也可以稍微成全一下的。 但现在宋芷眠这个态度…… “真不去？”叶云舒又问了一遍。 “肯定不去！陛下现在有了身子，要注意的事情多，身边正是用人的时候，我怎么能现在走呢？ 另外就是……西南那边好是好，但和京城比……还是差了一点的。 我干嘛放着京城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去西南啊！ 还当幕僚呢，他身边有卫言礼了好不好啊！我去了干嘛？我在京城不管去哪里了，谁见了我不得恭敬的叫我一声宋尚宫！ 去了西南帮他出主意耍人家……到时候别让人家给注意到，然后背地里把我给收拾了。 我怕死，不愿意去！”宋芷眠坦言。 “他说送你两个大庄子，还说给你的庄子上安排一下你想要的人！”叶云舒继续说道。 宋芷眠这才顿了一下。 “那也……不能现在去，至少要等陛下这里什么都稳定下来才能去。 陛下，西南那边卫言礼能搞定的，您不用多担心的！ 来，太医院那边送来了安胎药，您是现在喝还是等放凉了再喝……” …… 一日后，林相带着一群都面如菜色的百官们去了凤天殿。 一进了凤天殿，所有的官员们都从衣袖里掏出一本折子高举过头顶。 “臣有罪！” 第288章 继续看你们吵 凤天殿原本宽大厚重的那张大木椅已经换成了舒服的贵妃榻了。 叶云舒舒服的靠在榻上，身后垫了两个软枕，面前的案几上还摆着茶水和点心。 宋芷眠站在叶云舒身后，面色严肃的看着下面跪着的百官们。 内监将百官们的折子都送了上来，大家都不敢说话，还是跪在那里。 叶云舒随意翻了两本…… 果然都是大惊吓啊！ 之前一个个的都挺直腰板觉得自己没错的现在一个个都像是鹌鹑一样。 叶云舒在这些百官们没来之前就知道各家查出来什么了。 虽然说草菅人命的事情没有，但是欺男霸女，侵占他人产业的事情还是不少的。 简单说，每家都有人不老实或者说背地里仗势欺人。 有家里的子女背着老子干坏事的，有家里的族人靠着家里有个当官的狗仗人势的。 还有家里的下人们背着主子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 总之，每家都有理不清的烂账。 …… 叶云舒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翻看着案几上的折子。 下面跪着的百官们个个头上都开始冒冷汗。 龙椅上那位是一直管着监察司，最看不得百官的贪腐行为，虽然说他们没有直接贪腐，但是府里的人…… 这次他们八成要被罚了。 大家都叹了口气，这下可真的是把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陛下……”也跪着是林相刚想说话。 叶云舒手一抬，制止了林相继续说下去。 “来人，给林相赐座！” 林相终于能坐下来了，其他人还得老实的跪着。 叶云舒把每本折子都翻了下，心里大概也都有数了。 “都在这了？”叶云舒轻声问道。 林相脸色有点尴尬。 “陛下，现在能查出来的就是这些，时间有点紧，各位祖籍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查，但各府也都派了人回去了。 只要查出来肯定会立刻上报的。”林相赶紧说道。 叶云舒点点头，将手上的一本折子放了下来。 “既然如此，爱卿们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事情呢？”叶云舒问道。 百官们说都不敢说话，林相却是站了起来。 “按照律法处置，不管是恶仆还是族中之人，只要触犯到律法了，就必须要罚。”林相沉声说道。 叶云舒嗯了一声，随后又朝榻上一靠。 “林相既然有了主意就这么办吧！该罚的罚，该处置的就处置。 不过，要是诸位爱卿是不知情的，那就罚那些人就是，爱卿们也就是一个失察之罪。 罚个两年的俸禄就行了。 至于名下那些挂在学子名下的田地……还是恢复原样吧！ 总不能说让百姓们说朕的官员们都监守自盗吧！”叶云舒慢悠悠的说道。 百官们赶紧都磕头谢恩。 还好，只是罚了两年俸禄，他们还以为会被革职查办呢！ “谢陛下开恩！”百官们赶紧都磕头谢恩。 “先别急着谢恩，自家的事情自己处理，涉案以权谋私仗势欺人的那些人你们各家自己送到衙门里。 不要再给朕出任何幺蛾子，否则的话朕一定不会轻饶。 众位爱卿，大义灭亲，壮士断腕的决断还是要有的。”叶云舒继续慢悠悠的开口。 百官赶紧都磕头表示一定会大义灭亲。 这个时候，事关他们将来仕途的事情，他们可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大过自己的前程…… 不管是家里的兄弟姊妹还是妻子的娘家人，再或者是自己的心腹，只要偷摸着做错事情了，都得要处置。 还要严格处置，让陛下看到自己铁面无私的一面。 “刑部叶大人上前！”叶云舒继续开口。 叶尚书赶紧跪着上前了两步。 第217章 这次自查，叶家也查出来一些事情，不过和其他人家比起来要小的多，无非就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 但这也够让叶尚书丢脸的了。 他们可是陛下的本家呢，家里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打陛下的脸吗？ “臣在！”叶尚书跪伏了下去。 叶云舒看了一眼叶尚书，换了个姿势靠在榻上。 “之前杭州的那个男子状告扬州第一富商的事情可派人去查了？” “已经派人去扬州了，这里面涉及到前江南学政……”叶尚书赶紧说道。 “一起查了！不管涉及到谁都好好查一遍。 朗朗乾坤，还百姓一个公道。”叶云舒淡淡说道。 叶尚书领旨。 …… 又不咸不淡的训斥了百官们几句之后，叶云舒才示意依旧跪着的百官们出去，只留了林相下来。 百官们都有点提心吊胆的。 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搁以前监察司要是查出来这么多的事情那不得把他们的家都给抄了啊！ 看来法不责众还是有点道理的。 百官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位陛下一点都不像是能被胁迫的人啊，她是不是还憋着个大招呢！ 会不会等他们都自投罗网之后然后再把他们一锅端呢！ 还好林相被留了下来，等林相从宫里回来后再去林相的府里打探一下消息吧！ …… 百官走后，林相颤巍巍的站在殿下不敢说话。 “林相，您坐啊！怎么又站起来了呢？”叶云舒有点无奈。 林相叹了口气。 “老臣有罪！百官今日犯下这样的错是老臣监管不力造成，还请陛下降罪。”林相说着又跪了下来。 叶云舒叹了口气，借着宋芷眠的搀扶从榻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台阶下面亲手把林相给扶了起来。 “林相，您什么为人朕能不知道吗？ 要是按照您的说法，百官犯错是您的错，那你们做了错事岂不是朕的责任了？ 难道朕还要下个罪己诏不成？”叶云舒问道。 林相赶紧又磕头。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 “既不是这个意思那就起来好好说话。 事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君臣要想的是该怎么把这事情给解决了。 眼下的大问题是那些田赋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林相您是百官之首，应该清楚不管这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叶云舒问道。 林相这才抬头，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折。 “陛下，臣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还请陛下御览！” 第289章 雨露均沾 百官们翘首以盼的等着林相从宫里出来，结果当天没等到。 据说陛下专门在内府那边安排了一个小院子让林相住，在下一次朝会前林相是不会出宫的。 所有人都知道了，陛下肯定和林相在商量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相府的人也担心，借着要给林相送东西的借口想见一下林相，谁知道一向对相府的人笑脸相迎的内监们赶忙都推脱。 “不行的，陛下有旨，让林相这几日在宫里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田赋的问题。 任何人都不可接近林相。” “换洗的衣物总能送两件吧！”相府的人赶忙说道。 “内府一应俱全，什么东西都有，相爷在内府这边什么都不缺。”内监立刻说道。 “那……我父亲现在日常都吃着丸药，送两瓶药丸进去总该可以吧！”林相的大儿子还是有点不甘心。 “陛下安排了两位太医守着相爷呢，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再说了，宫外的丸药再好还能好过宫里太医院的丸药吗？”内监笑道。 至此，大家都知道，陛下让林相做的事情肯定是大事了。 …… 三日后的一个晚上宫里突然出来一群内监往有资格上朝会的百官们家里送信。 “陛下有旨，明日朝会正常！大家都要参加朝会，不得缺席。 缺席者杖责五十！” 还想着是不是装病看能不能躲过这一劫的百官们只得都灰溜溜的去上朝。 他们知道，这次朝会肯定要给大家一个大惊雷。 …… 叶云舒端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大臣们高呼万岁。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废话，直接就让宋芷眠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田地挂靠层出不穷……尸位素餐，以权谋私……与民争利，令人唾弃…… 百姓日子难过，农民苦不堪言…… 为大渝社稷想，为普通百姓想…… 田赋减免五成，有功名者可免田赋，秀才十亩，举子二十亩，进士三十亩…… 非族人不可挂靠，一旦查明，革除功名。 另从军者同样享有免田赋优待，普通士兵每人可免五亩，伍长可免十亩，什长免十五亩，屯长免二十亩。 为大渝捐躯者三代内永久免田赋。 从军者免田赋同样不可挂靠，一旦查明，军法处置…… 即日起，监察司会同户部，吏部通查官员挂靠田地之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从即日起，若有无关挂靠者以贪腐罪论之…… 钦此……” 圣旨一读完，朝堂上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是想到过陛下要解决挂靠免田赋的事情，但大家认为这是大事，还涉及到太祖政令，肯定之事查一下就行了。 让百官们心里有个数，不要做的太过分。 但现在这道政令…… 好吧，该查的是要严查了，这个和大家想的一样。 为了安抚百姓减了一半的田赋大家能想到，反正现在大渝的商贸更加发达，从商贸上面收的税赋更多了。 但为什么有功名者名下能减免的土地少了呢，从之前的秀才八十亩到现在的只有十亩地可以免税…… 举子一百二十亩免田赋的地成了二十亩…… 更过分的是文人们看不上的那些大头兵们居然名下也可以有减免田赋的土地了…… 这可让一向奉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那些读书人不满了。 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吗…… “陛下……”礼部一个五品的员外郎立刻就站了出来。 “怎么？钱有之有话要说？ 朕好像记得你家中小妾的哥哥威胁了五名举子，把自家的田地挂在了那五名举子名下是不是？ 你把你家小妾的哥哥送进大牢了吗？ 哎，你是礼部的官员，应当视金钱如粪土，只注重礼法的！怎么对那么点田赋看的那么重呢！ 为官者，当以民为主，钱有之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这点道理不明白吗？”叶云舒淡淡问道。 礼部的员外郎立刻跪伏在地。 “微臣不敢！” “不敢最好！退下吧！先把你家里那一档子事情处理好再说吧！”叶云舒看都不看那个瑟瑟发抖的礼部员外郎。 翰林院的一个老大人一见，忙也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陛下，当初给有功名者免田赋是太祖的政令……” “怎么？你就记得这一条政令啊，太祖的政令那么多你怎么不都记得呢？ 太祖还说过君为轻，民为重，大渝当以民为本，农民日子艰难，当首要关照。 朕减了五成的田赋不就是为了百姓着想吗？怎么？这些你都不明白吗？ 还是说你只记得对你有利的政令呢？”叶云舒继续问道。 翰林院的老大人…… “老臣不敢，老臣说的是……” “哦，那老大人的意思就是朕不应当给大渝的那些驻军的家眷们免除田赋是不是？ 郝大人，你这可就不对了啊！ 大渝的将士们保家卫国，为大渝的安宁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怎么就享受不得免田赋的优待呢！ 郝大人，你可要清楚，要是没有大渝将士们流血流汗的，你还能每日有那个闲心搂着娇妻美妾吟诗作画吗？”叶云舒毫不客气的说道。 翰林院的老大人…… “陛下，臣不是没那个意思啊！”翰林院老大人赶忙也跟着跪了下来。 叶云舒的话一说完，朝堂上的那些武将们这才反应过来。 特别是兵部的那些人一开始被这道政令给吓到了，没想到原来减免田赋的好事也能落到从军者身上。 他们正在发懵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叶云舒故意把话让这上面引，他们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是啊，这道政令好啊，凭什么只能是有功名在身的那些酸腐书生们可以享受免除田赋的优待，他们这些武夫就享受不了吗？ “就是啊，郝大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这些莽夫不配啊！ 要不是我们在外面拼死保卫大渝，守卫边疆，你上哪去享福去啊！ 第218章 就你们天天拿个笔杆子可以免除田赋，我们这些拿着性命往前拼的就不配了是吗？” “就是！陛下的这道政令很好，是真的为百姓着想的，你们这些小人心里有鬼才会跳出来反对吧！” “呵呵，就应当把这些人送到北地或者西南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沙场……” 朝堂上很快就分成两派吵了起来。 …… 叶云舒满意的看着下面吵成一团的百官。 父皇说的没错，当事情棘手的时候就撺掇朝臣们吵架，据说这是大渝的皇帝压箱底的手段之一。 看了一会儿，叶云舒看着下面又安静下来了，这才示意宋芷眠继续宣旨。 第290章 百姓的拥护 接下来还有一份旨意是针对前那个扬州茶魁状告扬州府上夏元亨一事。 经过刑部派下去的人一番细致的走访调查，最终确定了郎秋竹的哥哥郎夏柏的确是在夏元亨的设计下死掉的。 郎夏柏在船上的时候被夏元亨安排的人灌了酒已经走路不稳了，加上船头那个位置又被悄悄洒了香油，腻滑无比，郎夏柏这才脚底打滑失足掉下船的…… 而夏元亨这么做就是为了霸占郎家的那座茶山。 这后面也有那个前江南学政的舅舅在暗中帮忙。 最后夏元亨收监待判，前江南学政革去身上的功名，负责判案的扬州知府革职查办…… “田赋之事事关重大，为大渝社稷想才出了这样的政令。 事发突然必有不服者。 若有不服者拒不执行此政令，革去身上功名。 若顽固反抗者，杖一百，若有为了私利私下勾结串联者，判处劳役五年，流放一千里。 若有更甚者……斩刑！” 宋芷眠一字一句的将叶云舒和林相研究了三天才颁布的政令的相关处罚读完。 百官们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他们知道，在这道圣旨宣读之后，他们要是敢有任何异议，这位女帝会现场办了他们…… 候补的官员那么多，他们被撸下来了，很快就有人会替补上去。 “臣遵旨！”百官们只能躬身行礼。 …… 关于田赋的政令很快就发到大渝的各个地方了。 叶云舒安排了人盯着这件事，即使是再小的县城都有政令送到，并且必须要安排专人在张贴政令的旁边给大家解读。 毕竟很多农民都是不识字的…… 当大家知道朝廷给大渝所有的田地都减免了五成税赋之后，那些靠着种地生活的农民们当即就跪了下来对着京城的方向磕了又磕。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他们身上的担子减轻了一半，这就意味着家里的存粮会更多一点了。 除了普通的农户之外最高兴的就是家里有孩子参军的家庭了。 在大家知道政令后的十天内，各地的府城，县城，包括下来村庄的里正就拿着兵部发下来的驻军名单挨家挨户登记了。 那些人家已经降了一半的田赋了，家里有一个当大头兵的，立刻就有五亩地不用交田赋，要是孩子在驻军里当个小小的什么长了，能免的就更多一点。 要是家里有孩子为大渝战死沙场的，那更是三代内永远免田赋…… 这可让那些家里有人三大驻军的家庭高兴坏了。 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呢，陛下真的为他们着想呢！ 一时间，不少人家都偷偷的在家里立了女帝的长生牌位，日夜祷告，希望这位女帝能一直都是大渝的皇帝。 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不高兴。 这次政令第一个受损的就是那些有功名的人了。 他们读书是为了什么？真的为了天下人吗？肯定不是！ 他们读书可是为了光宗耀祖，能为家族谋取利益，能高人一等…… 现在这政令的颁发直接就把他们打回原形了。 能免八十亩的田赋成了十亩……这不就是打发要饭的吗？ 这些人觉得自己寒窗十年最后落到这样的田地肯定不甘心。 他们是没有力气，也没有那个能力和朝廷作对，但他们有笔杆子啊，他们很多人立刻写了歪诗来讽刺朝廷的政令。 还把叶云舒说成天下第一荡妇…… 只是还没等叶云舒的人动手呢，那些百姓就不答应了。 在春不晚的茶楼里，几名秀才正在大放厥词，说什么牝鸡司晨乃是亡国之象…… “我呸！你们这些就知道动嘴皮子写几首酸诗的现在就想着大渝不行了，你们好去当别人家的狗了？ 就你们这样的，就是当狗了也没人要！” “对，你们当狗都没人要，你们早就习惯了拿自己学的那点东西给自己谋利益。 你们是心甘情愿的把免税的田地给别人家挂的吗？ 你们要是那么好心怎么不给穷人家挂靠土地呢？ 你们为了巴结勋贵，想当人家的狗才把土地给人家挂靠的吧！ 就你们这样的还自命清高呢？呵呵，说实话，你们还真一点骨气都没有。 哪天要是番邦人再打过来了，你们这些人肯定跑的比谁都快！” “人家跑什么啊！人家不会跑的！ 人家会拿着笔杆子写一些吹捧的诗然后继续给番邦人当狗。 我呸，吃人饭不干人事，除了一张嘴喷粪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拿去填锅底当柴烧都烧不着，一群废物！” 几个秀才立刻就急了，指着那些百姓就嚷，“你们懂个屁！大渝能这么强盛，那都是我们读书人……” “闭上你的臭嘴吧！”外面刚买完菜的一个大妈拿起篮子里的一颗白菜就砸了过去。 “砸的好！还你们读书人？大渝强盛那是三大驻军血染沙场打出来的。 大渝以战立国谁不知道，不管是北地还是西南，再或者是岭南，不都是三大驻军打下来的？ 有你们这些人什么事情？ 大渝的将士们为大渝的百姓奋勇杀敌怎么就不配有免田赋的土地了？ 照我说啊，就不应该给你们这些酸腐的秀才免田赋，你们除了捣乱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用处。 怎么，难道你们的意思是大渝的将士们不配吗？” 秀才们立刻反击。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读书人就是高人一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高你娘个头啊！就你们这种就该塞回到你娘肚子里。 吃人饭不说人话，还敢说大渝的将士不配，老子今天就要教训你们……” 很快，茶楼里喝茶的其他人也都加入到互殴的场面里，那几个秀才被大家扔茶杯，扔烂菜叶子…… 最后鼻青眼肿的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最后衙门的处置是那几个秀才挑事在先，辱骂大渝将士，罪不可恕，革除功名之外还要赔偿春不晚损坏物品的损失。 当然了，这样的事情在大渝各地都有发生。 只不过百姓们都站在了朝廷这边。 大家都认为这道政令对百姓好，对农户好，对那些守边的将士们更好…… 第291章 民心最重要 新的政令在大渝很快就推行下去了。 开始的时候，那些利益受损者反抗的也挺激烈的，但百姓们拥护，加上叶云舒也不废话，让人抓了跳的高的几个。 革除功名的革除功名，该杖责的杖责，该流放的流放，还顺带的把前江南学政的儿子给斩了…… 恩威并施之后，政令终于顺利推行下去了。 …… 太上皇萧宣帝此刻正在一个山间的小亭子里和贤王饮茶呢！ 贤王妃在一旁给两人烹茶。 亭子里的石桌上除了有一套茶具之外就是一盘茶点了，虽然看着简单，但这父子俩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在。 他们出来已经快半年了，这半年俩走过了不少地方，但从大渝的版图来看，只是很少的一点地方。 贤王的脸色已经红润起来，身上的那种不适早就没有了。 太上皇呢，也同样的脸色红润。 “父皇，长姐这一手……可是把读书人得罪狠了！”贤王还是有点担心。 “得罪就得罪了！他们能奈你长姐如何？真正心里有大渝的人不会在意那点小利的。 不过你长姐做事情的确果断，借着别人告状的机会就把事情给办了。 即使是朕……要是处理这事情的话也是徐徐图之！”太上皇笑道。 贤王也跟着笑了笑。 “长姐的确果断，她把兰浅和慕晓两人用的很好。 虽然是叶家提醒了事情的关键在什么地方，但现在这事情却和叶家无半点关系。 大家都说是扬州的夏家得罪了兰浅才把事情闹出来的，同时那个前江南学政也因为这事情被牵扯进去， 长姐处置这些事情越来越像父皇了。”贤王笑道。 太上皇呵呵笑了笑。 第219章 “怎么？还在怪当初父皇给你身上加了那么重的担子？ 好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来，尝尝这个茶饼，朕记得你母后当年可喜欢吃这个茶饼了。 但她会吃不会做，一直都是告诉身边人该怎么做，朕昨日也按照她说的法子做了茶饼。 你尝尝看怎么样？朕倒是觉得茶香四溢！”太上皇指指石桌上的茶点。 贤王拈起一块尝了尝…… 好吧，是茶饼的样子…… 就是这味道……离茶香四溢差的有点远。 “可入口！”贤王笑着说道。 太上皇…… “你这小子，出了京城了什么话都敢说了，你呀，还真是有点你母后的样子。 你母后…… 你长姐长的像你母后，性子也像你母后，眼里揉不得沙子，一切都爱较真。 你呢，现在这性子也越发像你母后了，那时候朕给他雕了块玉佩，雕工嘛……朕觉得还行。 但你母后往身上一挂就说了句凑合吧，能看出来像是只鸟。 可朕明明给她雕的是凤凰！”太上皇一边说一边摇头轻笑。 贤王和贤王妃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说完这些，太上皇好像陷入了某种情绪里，只是看着桌上的茶饼发呆。 好一会儿才说道，“你长姐这个女帝当的不错，她知道大渝的皇帝能坐稳天下的原因是什么。 那就是把百姓放在心里，得了民心才能坐稳这天下。 你长姐……肯定能坐稳这个天下的。 朕听说珏哥儿现在每日都跟着你长姐看折子，这样很好，不会差的。” 贤王和贤王妃都笑了笑。 他们也收到过儿子的来信，儿子在信里表示了一定好好当好皇太孙的，但也想在当好皇太孙之前跟着祖父和父母一起出来看看大渝的天下到底是怎么样的。 贤王和贤王妃没敢回信。 太上皇说了，现在珏哥儿正是磨练性子的时候，要把性子磨好了才能带出来。 “父皇，长姐有身孕了，您真的不回去？”贤王笑问。 太上皇立刻摇头。 “不回去！回去了要想再出来就不容易了，你信不信，只要回去了，你长姐肯定会借着要保胎的借口把事情都推到朕和你身上。 然后呢，还要坐月子，这么一折腾至少半年的时间。 有些事情你只要捡起来了，就推不回去了。 放心吧，朕的人十天就往返京城一次，京城有什么事情朕这里都知道的。 宫里有太医院，你长姐身边也有得力的人，叶家更是有不少能人异士。 你长姐肯定会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的。”太上皇笑着说道。 贤王嗯了一声。 “那沈家那边……” “不用管！沈家大郎的事情和沈老将军无关，沈老将军忠心耿耿，不管什么事情你长姐都不会让沈老将军从北地回来的。 至于沈家大郎…… 这个小子看着沉稳，也是个没用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能让你长姐给他个名分。 等着吧，等你长姐的孩子生出来再说吧！”太上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贤王和贤王妃都不敢说话。 在京城那边传来长姐有了身孕之后他们俩也是吓了一跳的。 再仔细一打听……哦，原来是沈家大郎沈云山啊！那就不意外了。 毕竟当年两人也是有那么一点苗头的，但后来长姐醉心于要把监察司掌握在手里，沈云山又想征战沙场，两人这才没了后续的。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 京城皇宫里，宋芷眠正看着叶云舒用了午膳。 今日叶云舒的胃口不是很好，闻到一点点荤腥的味道就吐个没完，御膳房那边的御厨们都快愁白了头发了。 “陛下，再用点吧！早膳您只用了小半碗的白粥，午膳您这用的连早膳都不如。”宋芷眠小声劝了劝。 叶云舒皱着眉头让宫人把午膳都撤了下去。 “不想吃，一看到那些吃的就想吐。 宋芷眠，你说每个女人有身子后都这么难受吗？那母后当年……是不是也这么过来的啊！” 宋芷眠不敢多说先皇后什么，只是给叶云舒送上了清口的茶水。 “陛下，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的，有人嗜睡，有人吃不下东西，还有的人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您的这个情况太医不是说了吗？等过了三个月就好了，但现在您还是要努力吃点。 要不然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叶云舒嗯了一声，但依旧不看宫人已经在收拾的午膳，只是接过茶水漱了漱口。 “今日的折子……”叶云舒正要开口问今日折子的事情。 “陛下，沈大统领……在外面候着呢！”一个内监小心翼翼的过来说道。 叶云舒…… 宋芷眠眼睛放光。 哦莫！正主来了啊！终于把伤养好了啊！ 第292章 你怕什么 宋芷眠小心的看了一眼叶云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郑菀菀冲着门口哼了一声，还不高兴的撅起了嘴。 这个沈大统领来准没好事，以前每次来陛下都把自己给支出去，然后……陛下就有了身子！ 现在陛下有身孕了，自己可不能让他们俩再单独在一起了。 “陛下，我去打发了他……”郑菀菀下意识的就想像那时候打发吴贵妃一样把沈云山给赶走。 “让他进来吧！”叶云舒淡淡说道。 郑菀菀…… 有点郁闷的郑菀菀只得去请沈大统领进来。 宋芷眠还想当个隐形人，什么声音都不出留在这里多看看呢…… “宋尚宫，去御膳房那里说一声，晚上准备点清淡爽口的小菜，近日不要把荤腥往这边送。”叶云舒突然开口。 宋芷眠…… 这点事情随便叫个内监就能去传话了，还非得让自己这个尚宫去传话…… 哎，热闹是看不成了。 宋芷眠行了一礼后就往膳房去了，殿外，郑菀菀也是一脸郁闷的拧着手里的帕子。 “你怎么还生气啊！”宋芷眠小声问道。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陛下有身孕后都难受成什么样了？他倒好，这时候才来，什么压力都让陛下一个人承受了。 他干什么了啊！我这是心疼陛下！”郑菀菀小声嘀咕。 宋芷眠拍拍郑菀菀的肩膀。 “好啦！你别生气了，这肯定是陛下自己想要的事情，陛下要是不想，谁敢勉强陛下？ 好好当差吧！我去御膳房了！” 郑菀菀哦了一声，然后就在宫门口站着，不时的还往里面看上一眼。 …… 沈云山进入大殿后就单膝跪了下来行了大礼。 叶云舒笑笑，示意他起身。 “怎么？敢来宫里见朕了？身上的伤好了？”叶云舒问道。 沈云山这才抬起头看向叶云舒。 “陛下，是臣鲁莽了，臣这些日子……有些不便，这才没有进宫的！”沈云山轻声说道。 叶云舒嗯了一声。 自己有孕的事情传出去后，沈家的老夫人立刻就杖责了沈云山，听说打的很重，即使曾经是武将，在沈老夫人下了狠手责罚之后，沈云山也吃不消了。 那五十军棍……每一军棍都是实打实的打在了他身上。 “身子好了？可要传太医来看看？”叶云舒小声问道。 “陛下，不用了！臣已经大好了！听说陛下这两日不爱吃东西，臣从沈府带了点东西来，陛下尝尝！”沈云山说完就将手里带着的那个食盒打开放在了案几上。 一股酸辣的味道直冲叶云舒的脑门，但她却没有一点想吐的感觉，相反，她反倒是有点想吃东西的冲动…… 伸手拈了一块酸萝卜放进嘴里…… “酸辣酸辣的，这是老夫人的手艺。 朕记得小时候去定国公府玩，那时候是酷夏，天气热，朕也吃不下什么东西，沈老夫人亲自做了小菜，也是酸辣酸辣的。 那时候朕可吃了不少东西呢！”叶云舒笑道。 沈云山见叶云舒对这个东西并不恶心，也松了一口气。 在祖母将食盒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也有点担心，叶云舒会不会一直都吃不下去。 “陛下喜欢就好！”沈云山小声说道。 叶云舒又拈了一块，一边吃一边点头。 沈云山不说话，还是离叶云舒有点远。 叶云舒挑了下眉头。 “怎么？怕我啊！还怕我再吃了你啊！沈云山，可别说那日你什么都不知道……”叶云舒就这么看着沈云山。 沈云山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陛下，那日……臣知道！”沈云山小声说了一句。 “哦！知道啊！知道就好！放心吧！以后你好好当差就是。 第220章 这个孩子不会影响到沈家的，沈家还是萧氏皇族最信任的家族。 你今日来了正好，陪朕说说话吧，这两日有点心烦，想听听外面的事情。”叶云舒笑道。 沈云山这才跪坐在叶云舒对面。 叶云舒认真的听着沈云山说着北地的事情，听他说北地风光…… 沈云山能看出来，叶云舒的眼睛亮亮的。 他有点心疼叶云舒。 从小时候开始就心疼，沈云山一直都知道叶云舒的身份，他是看着叶云舒很小就被送到了叶家，也知道叶云舒过的最多的日子是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 再后来长大了又遇到了佟时清那个混蛋。 只十五岁就进了监察司，然后把当时乱成一团的监察司掌控在手里。 沈云山的脑子里一直都有那个皱着眉头抱着一把算盘，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的小姑娘…… 他真的心疼，即使在北地的时候，只要是晚上在军营里巡查的时候都会想到那个倔强又坚定的女孩。 只是现在……那个女孩成了女帝！ 沈云山轻声和叶云舒说着北地的风情，叶云舒也不时的问上两句，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着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祥和。 …… 宋芷眠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沈云山出来的时候。 看着沈云山，宋芷眠赶紧轻轻福了一礼…… 这腰细腿长还宽肩的，长相也是英武俊朗，光是这张和沈云川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就知道这人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别人眼里的翩翩公子，难怪陛下喜欢呢…… “宋尚宫，我带来的小菜陛下好像还能入口，要是吃完了，宋尚宫每日着人去定国公府取就可以了。”沈云山冲着宋芷眠躬身行了一个抱拳礼。 宋芷眠赶忙应了下来。 从那天之后，宫里就有人专门从沈府拿了食盒回来。 叶云舒的胃口也一天比一天好了。 …… 等再次到了盛夏的时候，宋芷眠已经成了所有人眼里女帝身边的第一红人。 她不再只是关注后宫事务，朝堂上很多事务她都能给出一定的建议，叶云舒也非常信任她。 宋芷眠也不想操劳那么多的事情，但没办法，叶云舒的肚子已经显怀了。 之前看不出来的肚子已经能看到了，身上穿的衣物龙袍也都换了宽松的。 “这天气是真的热，还好朕生孩子的时候不是夏天，要不然朕非得热疯了不可！ 宋芷眠，让人在放点冰块进来。”叶云舒小心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着鱼贯而入的宫人端着冰盆进来了，叶云舒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叶云舒休息了，宋芷眠这才转到外面的偏殿，开始整理今日的折子。 “宋尚宫，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来了！找您的！”内监小声说道。 宋芷眠一愣，这俩人来了肯定是有事情吧！ 第293章 郁郁而终 “你说什么？佟时清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宋芷眠吓了一跳。 佟时清怎么好端端的死了呢？他是成了个废人了，也是太上皇所为，但太上皇为了让佟时清后悔当初瞎了眼，可是让太医院好好把佟时清的身子调理了一下。 据太医院的人说了，佟时清除了在房事上不行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还能什么时候的事情？就前日死了的。 听说是死在自己的书房里的，身旁也没个人伺候，整整一夜，等下人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寿康公主补充道。 宋芷眠看了一眼寝宫里，陛下睡的正香。 “走，去外面的亭子那边说，让宫人送点瓜果过来。”宋芷眠示意那俩人去更远处的亭子。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也往寝宫里看了一眼，然后都往不远处的亭子那边走。 陛下这两日辛苦，身子重了不少，朝政上也有不少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这种事情比较好。 那个人……现在不配陛下给一点眼神。 …… 三人在亭子里坐好，宫人很快就在三人的身边都放了冰盆，还送来了水果。 “到底是怎么回事？”宋芷眠示意两人现在可以说了。 永新郡主又往四周看了看，见宫人和内监都离的远远的，这才开口。 “就是前日的事情，开始的时候郡主府还慌乱了一阵，但佳慧郡主却是直接把人送到了佟家了。 说这是佟家的人，身后事还是让佟家办比较好！ 佟家呢，现在没一个人能说得上话的，只能把佟时清接了回去，加上现在天气热，棺材也不能长时间放着。 佟家昨日就匆匆把人下葬了。” 宋芷眠有点惊讶。 只停灵了一天就把人给下葬了？不应该啊！ 即使是穷苦百姓家至少也都停灵三日呢，他们家怎么就…… “就这么简单？”宋芷眠有点不相信。 寿康公主在一旁插话。 “哪能真的就那么简单呢？现在天气热，按理说哪户大户人家在夏天不用冰？ 佟家即使现在不如以前了，那也是有底蕴在的。 用天气热，棺材不好摆放来当借口太牵强了。 其实就是佟家想赶紧低调的处理完这事情，不想因为这事情再让京城人议论才赶紧把佟时清给下葬了。”寿康公主小声说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 也是，之前佟时清在京城也算是风云人物了，亲王的女儿看上他了，还是状元…… 简直是前途无量啊！ 但后来的一切好像和大家想的不一样。 佟时清并没有受到重用，相反，他连榜眼和探花都不如，只能一直待在翰林院里。 即使这样，大家依旧对这个状元郎另眼相看，毕竟是郡马，佳慧郡主又是陛下的亲侄女，以后肯定有其他的安排。 可陛下就像是忘了这么一号人。 再后来呢？叶云舒身份公布，居然身份是大渝最尊贵的女子，更是皇室的嫡出长公主…… 大家看佟时清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 当初佟时清放弃了刚进监察司的叶云舒，选了佳慧郡主，这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他佟时清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怪不得陛下不待见佟家也不待见那个状元郎呢…… 现在叶云舒又成了女帝了，还有了身孕。 要是不出幺蛾子，佟时清就是准准的皇夫，佟家也将成为皇亲国戚。 现在…… 什么都没了！ 佟家是京城最大的笑话！ “那……佟时清到底是怎么死的呢？他那个身子骨也好像不是什么暴毙吧！”宋芷眠更好奇了。 说到佟时清是怎么死的，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几乎都是冲天翻了个白眼。 “还能怎么死的？气死的呗！”寿康公主说道。 “气死的？他就这么不经气啊！”宋芷眠有点不相信。 “肯定是气死的！长姐是皇家嫡长公主，现在还是女帝，大渝最尊贵的人。 他佟时清算个屁啊！一个靠着皮相靠着女人上位的臭男人而已。 长姐越厉害，越显得佟时清那个家伙是个废物。 还有就是我给佳慧郡主送了那么多的面首，谁不比他皮相好？ 佳慧郡主整日流连在男色里快活得很，他能受得了这个吗？ 就是被活活气死的。”寿康公主说道。 “说是被气死的也对，但可不是被气的吐血而亡啊！而是他自己受不了，自己把自己给嘎了的！ 我去刑部那边打听了，听说是一根绳子吊死的，然后小厮发现的时候还吊在房梁上呢！ 去吊唁的人说了，脖子那里有明显的勒痕。”永新郡主神秘兮兮的说道。 宋芷眠心里一惊。 “不会是他杀吧！” “不会！”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同时摇头。 “谁没事杀他啊！大家都等着看他的乐子呢！把他杀了，我们上哪看乐子去啊！” “就是！我们可不希望他死，佳慧郡主更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就是他自己气不过，转不过那道弯来，才自缢死掉的。 但对外面说自缢不好听，就直接说了暴毙，也草草的埋了。 哎，这两年是不能给佳慧郡主送面首了，总得让人家明面上守三年孝吧！”寿康公主托着下巴说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示意那俩人继续吃瓜。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没人想看到佟时清死，陛下更没有把佟时清放在心上。 宋芷眠可是知道的，陛下登基之后，佟家那边还悄悄的上了一份请罪折子，陛下连看都没看…… “宋芷眠，这事情长姐要是不问的话，你就别说。 她现在有身子了，这些腌臜事情不要主动告诉她。 即使她问了，你挑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不要说，她身子金贵，可别因为这点事情冲撞了什么。”寿康公主小声提醒。 第221章 宋芷眠赶紧点头表示知道了。 说完了这件事，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拍拍手，转头就要走。 “你们来怎么这么急啊！再坐会吧！陛下应该很快就醒了。”宋芷眠赶忙说道。 “不了！今日本来就是给你说这事情的，让长姐好好休息吧！ 我和慕晓还有事情呢！”寿康公主说着就急着要拽着永新郡主走。 “你俩到底干什么去啊！”宋芷眠更好奇了。 “打麻将啊！就是你之前教我们的那一百六十张牌的那个啊！ 那个比叶子牌好玩，我让内府重新做了一副，白玉的，可好了！ 今日正好和母妃说了，我和慕晓来陪她打麻将！”寿康公主说着就嘿嘿笑了笑拉着永新郡主走了。 宋芷眠…… 第294章 使臣 宋芷眠也是无意间教了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打麻将的。 谁能知道她们俩居然学的那么快，还学的那么好。 两人不止自己带着宫人内监打，还带着身边其他人打。 别的不说，就永新郡主那边就带着韩国公府的老夫人，还有韩国公夫人，那些婶婶，姐姐嫂子们天天打麻将。 韩国公老夫人特别喜欢打麻将，而且赢的还多。 但每次韩国公老夫人赢了钱之后都把从儿媳他们身上赢来的钱赏给了下人们。 这么一来，韩国公府的那些下人们可高兴了。 每次看到韩国公老夫人请夫人们去打麻将的时候，下人们伺候的可开心了。 韩国公老夫人身后更是站满了丫鬟婆子们，大家想尽办法让韩国公老夫人赢…… …… 在殿内休息的叶云舒已经醒了。 “兰浅和慕晓干什么去了？急慌慌的！”叶云舒笑着问道。 “打麻将去了！”宋芷眠小声说道。 叶云舒先是一愣，然后就轻笑着摇摇头。 麻将那个东西她开始的时候也有点好奇，还拉着宋芷眠郑菀菀和兰浅打了一会儿…… 后来把规则摸清楚之后立刻就没兴趣了。 一点难度都没有，比起看账本差远了。 “她们爱打就打吧！吴太妃……一个人在宫里待着也无趣。 让内府那边多做两副麻将牌送过去，另外，再送两千两银子过去。 她不好意思赢小辈的银子，别让她自己添的太多了。”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赶紧应了下来。 …… 叶云舒的肚子越来越大之后，宋芷眠要忙的事情也更多了。 后来因为朝臣们送上来的折子多了，宋芷眠直接把崔大姑姑请了过来，专门伺候叶云舒的日常饮食。 而她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整理折子给叶云舒看。 整理的多了，宋芷眠也慢慢的对朝政上的事务了解的更多一点。 其实……朝政也不是很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各部的人各司其职，谁的事情就是谁的。 谁的事情要是解决不好了就找那个部的人说话，要是再干不好那就不要干了，换人…… …… 郑菀菀给靠在贵妃榻上的叶云舒喂着水果，宋芷眠坐在另一侧给叶云舒念着今日的折子。 现在叶云舒愈发懒了，她是一点都不想动。 现在的她经常想着，当年母后怀着她和贤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累啊，自己这肚子里还只是一个就这么累了，母后那时候肚子里还是两个呢！ 母后那段时间居然还天天看账本，把江南水患的账本理的清清楚楚的，没有一点点纰漏…… “朕还是不如母后！”叶云舒叹了口气。 宋芷眠不敢说话。 先皇后她可不敢随意评论。 “陛下……”郑菀菀想夸一下叶云舒。 “陛下，齐王殿下派人回京了，正在凤天殿外候着呢！”一个内监突然过来说道。 叶云舒和宋芷眠都愣了下。 这个时候萧怀瑾派人回京？不会是有 不得了的大事吧！ 叶云舒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吓的郑菀菀和宋芷眠两人赶紧去扶。 “是有重要的事情吗？赶紧给朕更衣！”叶云舒以为西南又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内监赶忙跪了下来。 “来人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是西南那边有个小部落独立建国，想来朝贺大渝，使臣已经在路上了。 齐王殿下派人来就是提前给陛下说一下，免得京里没了准备！”内监忙说道。 叶云舒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番邦小国来朝贺的啊！ “这事情归礼部和理藩院管，让他去礼部和理藩院就是了，干嘛非得要见朕。”叶云舒重新坐了下去。 “奴才也是这么说的，但那人是齐王殿下的心腹，还带了信来。 说是齐王殿下另外交代了一些事情，这事情……一定要见到陛下或者宋尚宫。 陛下身子重，那封信交给宋尚宫也是一样的。”内监说道。 叶云舒点点头，示意宋芷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宋芷眠快步来到凤天殿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人单膝跪在凤天殿门口。 “蓝将军！”宋芷眠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萧怀瑾身边的一个福将。 蓝将军见是宋芷眠也松了口气，赶忙抱拳行了一礼。 “宋尚宫！陛下她……”蓝将军小心的看着宋芷眠。 “陛下在看折子，这段时间身子重，都没有在凤天殿处理政务。 蓝将军是有重要的事情吗？要是紧急的话我这就领你去见陛下。 要不是很急的话，你和我说也一样，我一定会如实呈报给陛下的。”宋芷眠眼神清澈。 蓝将军赶忙摆手。 齐王殿下本来就是想让他直接来见宋尚宫的，但是要见宋尚宫，那就 不能绕过陛下。 现在好了，直接就见到宋尚宫了。 “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齐王殿下说了，还是要和宋尚宫说一下的。 至于陛下那里，让宋尚宫挑个合适的机会说就行。 还有就是西南那边，殿下一定会守好西南的，请陛下放心。”蓝将军小声说道。 宋芷眠点点头，继续看着蓝将军。 蓝将军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封加了火漆的信。 “这是殿下给宋尚宫的信，说是一定要您看，看完了之后最好写封回信。 末将这两日都在京城，要等克钦族的使臣觐见过陛下了，要回去了，末将再护送着他们回去。”蓝将军小声说道。 宋芷眠点点头，当着蓝将军的面把信拆开…… 等看完信之后宋芷眠稍微想了想才说道。 “蓝将军，回信过两日我再给你，我要先把信里的内容和陛下说一下。 一旦涉及到番邦必定绕不过理藩院和礼部。” 蓝将军立刻抱拳应了下来。 “对了，那个克钦族的使臣……到哪里了？”宋芷眠问道。 “离京城还有不到一百里的路程，估计最多两日就到了！”蓝将军立刻说道。 宋芷眠…… 这些人还真心急呢！这么快就要到京城了！ 第295章 就是来抱大腿的 “说是克钦族刚刚建立的自己的皇廷，他们的王龙椅坐的不稳。 打着来大渝朝贺的名头，其实就是想陛下承认他们的地位。 只要陛下郑重接待了他们，那就是承认他们的地位了，他们愿意永远奉大渝为天朝上邦，年年朝贺，岁岁纳贡。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齐王殿下特意送信来就是说原来膘国的那些小部族都有这个心思。 但又担心大渝这边看不上，现在都看着克钦族会不会成功，要是成了，他们也会效仿的。 齐王殿下的意思是番邦朝贺的事情不属于军务，属于朝政，他不能随意应允，这才把事情推到京城这边的。 从西南到京城路途遥远，殿下怕万一那些人路上要是出什么事情了有点麻烦，这才派了蓝将军一路护送的。 哦，殿下还说了，这次克钦族来的使臣八成会提什么要求，让我们不要给他们好脸就行。”宋芷眠说着萧怀瑾信里的话。 “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这么兴师动众的！”叶云舒眉头微皱。 “还能怎么回事？膘国自从四分五裂之后天天打个没完。 有西南军驻守的府城还要好点，没人敢碰。 没有西南军驻守的呢？动不动就战火连天的。连带着连西南的边贸都受影响了。 之前的克钦邦和掸邦还有实揭城都是在大渝的控制下，即使别的地方整天打仗，但这三个地方却依旧商贸繁荣。 但现在呢？外面的那些地方打的越来越凶，想躲避战乱的人都往这三个地方跑。 弄的这三个地方人满为患。 克钦族既然自立了自己的皇廷了，那肯定也是想好好做点事情的。 第222章 齐王殿下的意思是找个听话的出来管一下，整天打来打去的耽误了大渝的进项。 我估计这个克钦族……就是齐王殿下想找的听话的人里面的一个。”宋芷眠笑道。 叶云舒嗯了一声。 “既如此，这事情你通知礼部和理藩院处理。 既是来朝贺的，只要不损害到大渝，朝贺就朝贺吧！ 到时候朕在朝堂上接见一下他们的使臣就是了。 至于老七那里…… 你给他回信的时候记得嘱咐一下，事情可行，西南军可酌情处理西南相应事务，包括田赋，商贸，官员任免。 至于那些番邦小国……找听话的人可以，但切忌养虎为患！”叶云舒轻声吩咐。 宋芷眠赶忙迎了下来。 …… 两日后，京城百姓们看到了远在西南那边的一个番邦小国来京城朝贺大渝的皇帝了。 看着那些人和自己不一样的装束，京城的人只看了一会儿热闹就散了。 “来朝贺的番邦小国，以前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就是，只要打过仗了，被咱们大渝打的屁滚尿流了，最后不都是灰溜溜的跑过来俯首称臣。” “也有例外的！北地更北面的那个红毛番邦不是连朝贺的机会都没有吗？ 听说现在皇廷是赵王的人占着，原来的红毛番邦人想朝贺都找不到路了。” “不过这个来朝贺的番邦小国到底是膘国哪个部族啊！这人怎么看着比我们黑啊！ 虽然不是昆仑奴那样黑，但是好歹也是代表着部族的脸面的，怎么就不能派一些面皮儿白净的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膘国那里的所有人，从上到下，从皇族到下面种地的百姓都是这个色儿！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在他们那边已经算是白净的了。” “哦，这样啊！看来是太阳晒多了的原因。 不过他们这马车上装了这么多的大箱子，这不会就是朝贺的贺礼吧！ 这是知道咱们陛下要生了，这是先把生孩子满月的贺礼送来了？” “还真有可能呢！” …… 克钦族的使臣进了京城没有急着去觐见女帝，而是在理藩院安排的院子里，跟着礼部的人老老实实的学了三天的礼仪。 在殿外站在哪里，进大殿的时候先迈哪条腿，还有身子要躬成什么样，眼睛要看向哪里，磕头的时候手要怎么放，要磕几个头…… 礼部的人教的非常用心。 从陛下登基以来，这是礼部被陛下委以重任的第一件事，他们一定要让这些番邦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朝上邦，什么是礼仪大国…… 终于在克钦族人进京五日后的朝会上，克钦族的使臣觐见了大渝的女帝。 他们严格按照礼部人的教导，一丝不苟的行着大渝人的礼节。 同时还把从克钦族带来的宝贝都呈送了上来。 整块的白玉雕成的观音，还有碧绿碧绿的翡翠摆件，比鸽子蛋还大的各色宝石…… 一箱箱的宝贝就这么摆在了朝堂上，百官们看的眼睛都直抽抽。 看来还真是带着诚意来的呢！ “克钦国使臣丹娜拜见大渝皇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使臣恭敬的带着人郑重的三叩九拜。 宋芷眠这才知道克钦族的使臣居然是女的…… 他们都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叶云舒，心里都在想，克钦族还是个有心眼的啊，知道大渝的皇帝是女的，也派了女子来当使臣。 宋芷眠却知道这都是巧合。 这个使臣丹娜是克钦族现任国王的亲妹妹，两人从小就相依为命。 在过了一段时间颠沛流离的生活之后，才当了克钦族的首领，正好又遇到了膘国内乱，这对兄妹俩才抓住了机会…… 萧怀瑾在信里说了，克钦族的那个国王对自己的妹妹非常信任，他的妹妹也是克钦族第一个女国公。 派自己的亲妹妹来大渝，也足以看出克钦族的国王对这次觐见大渝皇帝的重视。 而且他肯定对这个妹妹有了其他的交待…… …… 觐见仪式结束后，宋芷眠跟着叶云舒出了朝堂，然后送了叶云舒上了轿辇，随后她就站在原地不动。 她知道，那个使臣丹娜肯定要来找自己。 不止是萧怀瑾在心里提了这件事，在朝会上，那个丹娜也下意识的看了自己好几次。 果然，等了没一会儿，丹娜就走了过来。 “见过宋尚宫！”丹娜依旧躬身行礼。 “使臣有事情吗？陛下今日忙，应该没空见你们了，改日吧！”宋芷眠笑道。 丹娜赶紧摆手。 “不是的！我不是想现在就见陛下的，陛下日理万机，现在肯定没空见我。 我看到宋尚宫就有种见了多年老友的感觉，这才过来叨扰的。 这是我给宋尚宫准备的礼物，明日在京城的九肴楼我备下了薄酒，还请尚宫大人赏脸。” 丹娜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送到了宋芷眠手里…… 宋芷眠…… 哎，大渝的礼数还是没学全啊，行贿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呢！ 第296章 两面夹击 “手笔这么大啊，看来所图不小嘛！”侧卧在榻上的叶云舒听完宋芷眠念了折子后，终于愿意看看那位克钦族的使臣送给宋芷眠的礼物了。 一个硕大的有鸡蛋那么大的鸽血红的红宝石。 宋芷眠把案几上的奏折都分门别类的放好，然后示意内监送到专门的地方存档后才开始发牢骚。 “陛下，您见过这么送礼的吗？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送礼一样。 您信不信，今天晚上京城各家大人的府里就要传陛下的贴身女官收受番邦使臣的礼物了，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说我呢！ 说不定御史台那边都写好了参我的折子呢！”宋芷眠越说越觉得郁闷。 那个丹娜…… 肯定就是故意的。 “不会！朕身边的 人御史台不敢乱参的。 即使想参，也要先告知朕，或者说御史台的人想参谁，都是朕授意的。”叶云舒立刻说道。 宋芷眠哼了一声这才端着郑菀菀倒的茶水喝了起来。 叶云舒看着宋芷眠突然就笑了笑。 “那你明日去赴宴的时候带上两个暗卫。 虽然谁克钦的使臣安排在九肴楼宴请你，朕也得防着点。 暗杀下毒之类的她是不敢的，万一她对你使个美男计呢！那朕不是少了一员大将了！”叶云舒笑着说道。 宋芷眠…… “陛下！”宋芷眠有点不满了。 叶云舒赶紧摆手。 “好了好了！朕和你说笑呢！不过你要是真的看上哪家的公子了和朕说一声，朕给你们赐婚！ 到时候再送你一份十里红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人。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啊，你就是嫁人了，还是要来朕身边当差的。 只不过那时候不能在后宫当差，朕得想想给你安在六部的哪个部呢……”叶云舒已经在想这个问题了。 宋芷眠有点头疼。 是不是每个孕妇在有了身孕之后都会性情大变啊！ 陛下自从有孕之后思维真的是跳跃式的，她都要跟不上陛下的步子了！ 看看，现在明明在说番邦使臣的事情，陛下却想了那么远…… “陛下要不早点休息？”宋芷眠说着就要起身。 叶云舒忙笑着示意宋芷眠坐下来。 “朕和你说笑呢！好了，说点正经的事情，那个什么……丹娜是吧！ 你说那个丹娜使臣宴请你所为何事呢？不管什么事情她应该要宴请的是林相他们吧，但却巴巴的宴请你，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芷眠，你好好想想，她宴请你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叶云舒的神色正经起来。 宋芷眠稍微一思索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了。 “肯定还是想寻求大渝的庇佑。 或者说她已经不只是单纯的想大渝承认他们的地位。 克钦族是膘国的老牌皇族，从血脉上来说有膘国原有皇族魏家的血脉的。 但实力单薄，这些年被原来的皇室压制的把老本吃的差不多了。 现在的膘国乱成一团，各个大族都自立为王 ，像是掸邦还有白家那些实力都比克钦族要强大。 偏偏克钦族就在这两股势力中间，两面夹击，随时都有被吞并的危险。 克钦族的王派了自己的妹妹来大渝，一来是想告诉那些其他势力，他和大渝皇室来往密切，不要动他。 二来也是想看看大渝这边能不能借兵让他们没有这种困扰。”宋芷眠慢慢分析。 叶云舒点点头，没错，和自己想的一样。 那个丹娜使臣来八成是想借兵。 而且想借的是西南军。 “那里有老七在，朕不担心西南军。 第223章 芷眠，你明日正常去就是了，她们提什么要求你看着办，西南那边的事情你和老七商量着办就行。 那边派了个女使臣过来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还有，朕明明有旨意让老七对西南事务酌情处理，他还把事情弄到京城来，应该也是想师出有名。 明日你看着办吧！ 明日的朝会……你不用陪着朕去，让菀菀陪着朕去就行。 你带着那个丹娜使臣随处逛逛，让他们见识下京城的繁华。 人家请你吃饭，你不得请人家喝茶啊！”叶云舒打了个哈欠。 宋芷眠立刻笑盈盈的凑了过去。 “陛下，是内府出钱吗？” 叶云舒…… “肯定是内府出钱啊，不过你也可以让理藩院出这个钱。 你明天可以多找两个茶公子泡茶，还可以找两个琴公子弹琴，想找几个找几个！ 朕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宋芷眠赶紧乐呵的答应了下来。 这是奉旨喝茶，还可以找茶公子和琴公子……哎呀吗，体制内就是好啊，不管干什么事情都能报销。 …… 第二日宋芷眠换下尚宫的官服，一身家常的衣裳就出宫去了。 丹娜使臣在住处等了好一会儿后终于等到了宋芷眠。 在看到宋芷眠的时候，丹娜心里一直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还好，这位女官来赴宴了，这说明大渝的那位女帝也是允许了的。 至于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应该能有希望了！ “宋尚宫今日是另一种风姿，差点让我不敢认了！”丹娜笑着迎了上来。 宋芷眠笑笑，打量了一下丹娜。 虽然换了大渝的装束，但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人不是大渝人。 “丹娜使臣宴请，本官荣幸之至！请吧！”宋芷眠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丹娜赶紧示意宋芷眠先行…… …… 京城最大的酒楼九肴楼的三楼今日被包了下来，只有宋芷眠和丹娜使臣，二楼和一楼还是正常营业的。 看着客人们不断的进入九肴楼，隔着窗户看到的街上的人群，另外还有自己这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场景，丹娜使臣心里羡慕不已。 什么时候克钦族的地方也能像大渝一样呢…… 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处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大渝真乃天朝上邦！”丹娜不由得说道。 宋芷眠看了眼丹娜，端过伺候的伙计送上来的香茶喝了一小口，然后示意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 佳肴放了满满一桌子，但桌上只有宋芷眠和丹娜。 宋芷眠不提公务，只是示意丹娜尝尝九肴楼的饭菜。 好一会儿，丹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宋尚宫，今日我是有事相求！” 宋芷眠哦了一声。 “公事还是私事，公事的话按照规矩应该是你先呈送理藩院，由理藩院呈送到陛下的案前。 要是私事嘛…… 我一直在宫里，估计帮不上什么大忙！” “但是大渝的齐王殿下说了，这事情只有您能帮我！”丹娜忙说道。 宋芷眠…… 第297章 真会给自己找事 宋芷眠在听到丹娜说是齐王让她来找自己的时候，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各种想法。 这个丹娜和齐王很熟？ 齐王为什么让这个丹娜直接来找自己？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或者说这个丹娜和齐王之间关系已经好到了某种地步…… 宋芷眠不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夹了菜慢慢的放进了嘴里。 丹娜见宋芷眠不说话，立刻就有点急了。 “宋尚宫，真的，真是你们的齐王让我来你们的京城找你的。 他说……我们克钦族遇到的事情他爱莫能助，没有办法，他只是一个守边的王爷。 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京城的女帝来决定。 而能让女帝帮我们的人只有她的贴身女官！ 所以我这才不远千里来京城觐见的！”丹娜小声说道。 宋芷眠皱了下眉头，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都能左右陛下的想法了。 这个萧怀瑾……还真能给自己找事情呢！ “丹娜，明人不说暗话，你千里迢迢的来京城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可以说，至于能不能成，那要看陛下的意思。 陛下要是不答应，我怎么说都没用的！ 要不你先说说你们的意图如何？”宋芷眠看着丹娜。 丹娜听宋芷眠这么问，顿时就松了口气。 还好，没用直接拒绝！ 于是，丹娜立刻就看了下四周…… “放心吧！安全的很，周围有人守着，你今日说的话只有我知道，除了陛下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宋芷眠笑道。 丹娜这才把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宋芷眠说了一下。 …… 宋芷眠听的很认真，和昨日在宫里和陛下说的差不多。 丹娜来京城一来是想得到大渝的庇佑，想得到大渝的认可，只要得到了大渝的认可就可以在膘国站稳脚跟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希望大渝的西南军相助，助他们拿下掸邦和白家…… 现在膘国的不少势力已经对克钦族虎视眈眈了…… 要是大渝不管克钦族的话，不出三年，克钦族不是被掸邦吞并就是被白家吞并了。 宋芷眠没有说话，只是细细的听着丹娜的话。 此刻的她已经想清楚齐王为什么把丹娜打发到京城来了。 一来是想把这个功劳送到京城，毕竟新帝登基，立刻就有番邦来朝拜肯定是好事。 二来也是做给朝堂上那些百官们看的。 陛下是有旨意西南事务齐王可以酌情处理，不管是商贸还是官员任免，叶云舒都给了齐王最大的权限。 但萧怀瑾可不想被人落了话柄。 出兵膘国这么大的事情……他可不能真的就说出兵就出兵了。 这事情他必须让叶云舒知道！ 所以，齐王把丹娜打发到京城来，好像也没错！ …… 丹娜说完自己的目的后就打量着宋芷眠的 脸色，见她迟迟不说话丹娜就有点慌。 不会这次来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吧！那自己不是白来了…… 还有，要是大渝不管克钦邦的话，那自己和兄长八成又要四处逃亡了，说不定连逃亡的机会都没有会被那些人给杀了祭旗…… 丹娜越想越心慌。 宋芷眠把丹娜的神色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她依旧不动声色。 一直到丹娜终于想再开口的时候，宋芷眠终于开口了。 “这事情……肯定是要陛下同意的，我这里现在无法给你回复。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丹娜使臣，你们寻求大渝的庇护，那大渝能得到什么呢！ 总不能说为了帮你们兄妹俩把让大渝陷入泥沼之中吧！ 而且，丹娜使臣，你们的目的肯定不止是只在克钦邦吧！ 或者说你们其实是想借大渝的手荡平膘国其他的势力，可是膘国其他的势力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大渝只能帮你们不能帮别的势力呢！” 宋芷眠的意思很明白，要大渝帮你们可以啊！但不能白帮吧！ 以前你们吹捧两句说什么天朝上邦把大渝架到一个高位了，然后大渝就无偿的帮你们复国啊，或者是报仇什么的。 现在…… 对大渝没好处谁帮你啊！想让大渝出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来吧！ 现在可是你们有求于大渝，而且和你们一样目的的人不少，大渝想帮谁，肯定是谁给的好处多就帮谁了！ 宋芷眠的话让丹娜松了口气，只要有要求就行，有要求了说明这事情有可能成。 “宋尚宫，如果大渝能庇佑克钦族的话，克钦族将对大渝永世称臣，岁岁纳贡。 另外……实揭城那里膘国已经无力经营，恳请大渝接管实揭城。”丹娜认真说道。 宋芷眠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实揭城！ 现在实揭城虽然有大渝的驻军在，但管理的人依旧是膘国人，为什么大渝没有派驻官员过去，那是因为担心膘国人把灭国的仇恨转移到大渝身上。 对于实揭城，大渝只是部队驻扎，日常的管理……并没有参与进去。 之前膘国的二皇子和西南军签署了协议是把实揭城划给了大渝，但那之后膘国就内战了。 大渝只是派兵进入实揭城，并没有派人管理。 现在丹娜这么一说那就是彻底的要把实揭城让给大渝了。 宋芷眠想了一会儿，萧怀瑾来信说了，想在膘国找个听话的人…… 丹娜兄妹俩肯定是听话的，而且自身的实力不强，要想坐稳王位只能依附于大渝。 其他的那些势力都有自己的想法，这边帮了他们，那边他们就有可能反咬一口…… 第224章 “这事情……我得奏请陛下！至于能不能成，还要看陛下的意思。”宋芷眠只能这么说道。 丹娜却有点急。 “宋尚宫，这事情……还请陛下能早日给个决断，膘国那边……乱的很。 要是大渝不管克钦族的话，也许不用一年……克钦族就不复存在了。 还请宋尚宫救克钦族！”丹娜说着就要起身给宋芷眠跪下来。 宋芷眠一见赶紧一把拉住了丹娜。 “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不是说了要奏请陛下吗？ 算了，你先起来，其实……你们就是想借兵嘛！但是这兵肯定不是说借就能借的。 至于说你们克钦族现在遇到的情况……我倒是有个办法，你要不要听听！”宋芷眠压低了声音。 丹娜赶紧又坐好。 “宋尚宫但说无妨！” 第298章 你们还是打吧 “你们克钦族是和白家还有掸邦有矛盾，他们也都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你们。 这些情况你们自己也都知道吧！不过既然齐王殿下给你出了主意到京城来了，那说明齐王殿下还是想帮你们的。 既然如此，我也给你交个底吧！ 你们对大渝称臣纳贡，大渝肯定会庇佑你们的。 说句实话，只要陛下见了你们，那就是承认了你们的地位，这消息传出去，不管是掸邦还是白家都不会动你们的。 毕竟，你们刚朝贺完大渝的皇帝回去了就被掸邦和白家给打了，那他们打的就不是你们，打的是大渝皇帝的脸面。 白家的那位家主和掸邦的小王爷那么精明，会直接和大渝对上吗？ 所以，你们克钦族的安全并不是没有保证的。 只不过……你们要的更多一点而已！ 你们想扩大自己的实力，想要更多的地盘！ 既然这样，那你们不如去打若开族。”宋芷眠笑道。 被宋芷眠说中了心思的丹娜先是有点尴尬，觉得不好意思，但在听到宋芷眠建议他们打若开族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打若开族？” 若开族可是膘国的第四大势力，他们和缅族混住在一起，要是打若开族肯定要和缅族对上。 缅族人多，还是平民百姓居多，真要对上的话，克钦族不一定能占到好处。 更重要的是……他们要是打若开族了，掸邦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去偷袭克钦族的，那时候克钦族的地盘肯定不保。 “对！就是打若开族！”宋芷眠爽快的说道。 “宋尚宫可否说的详细一点。”丹娜直视宋芷眠。 “因为你们克钦族和掸邦都和若开族有仇！”宋芷眠直言。 丹娜…… 丹娜有点吃惊，眼前这个女子怎么会知道克钦族和掸邦有个共同的仇人若开族的…… 见丹娜不说话只是吃惊的看着自己，宋芷眠索性说的更明白一点了。 “克钦邦和掸邦原本都是膘国皇族之后，你们的祖宗在争夺大位的时候失利，并且原本的封地被膘国的皇帝分成了克钦邦和掸邦两块。 后来若开族因为族里的一个女子嫁到了膘国的皇室之中，破得圣宠，诞下皇子，风头一时无二。 也是因为那位宠妃，若开族也慢慢强大起来。 后来因为争夺水源，若开族和你们两族起了纠纷，小打小闹了几次之后，若开族并没有占到便宜。 再后来，若开族的那位族长干了一件事情，他带着人掘了你们两族那位共同的老祖宗的坟墓，并且把看守坟墓的那些人都杀了个一干二净。 等你们收到消息的时候，你们两族共同的老祖宗已经曝尸荒野多日，尸骨都不全了。 也是因为这样，你们两族和若开族结下了大仇。 因着膘国皇室的关系，若开族并没有收到皇室的责罚。 相反，你们两族因为一些小事情倒是被皇室责骂了。 也正是这样，你们两族其实和若开族是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的。 以前若开族有着膘国皇室的庇佑，你们奈何不得，但是现在呢？膘国的皇室已经不存在了。 若开族虽然实力不错，但要是你们两族共同对他下手的话，他们应该抵抗不住吧！”宋芷眠笑道。 丹娜心里大惊。 眼前的这个女官居然对三族之间仇怨这么清楚，她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廷女官吗？ “可是……掸邦怎么可能和我们一起攻打若开族呢？ 即使他们有什么想法 那肯定也是想先把我们克钦给拿下来。 说不定我们在攻打若来组的时候，掸邦还会在背后偷袭我们呢！ 此举……有点冒险！”丹娜说出自己的疑问。 宋芷眠笑笑，看了一眼窗外热闹的街景后才继续开口。 “你们有着共同的祖宗，你们打着为祖宗复仇的旗号呢？你们说掸邦那边的人会怎么想？ 还有就是，你们是得到了大渝的认同的，掸邦想趁着你们国力空虚的时候进攻你们，那也得看大渝同意不同意啊！ 你可以去找西南军，找那位齐王殿下。 在你们攻打若开族的时候，请西南军帮着看着你们的国土。 这点小忙西南军肯定会帮的。 那时候……掸邦还敢动你们吗？ 要是掸邦也想给自己的祖宗报仇，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你们一起去攻打若开族。 至于另一股势力白家……这时候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只能在一旁看着。 这样做最后你们都不会吃亏。 掸邦不参与的话，你们损失大一点，但是能独吞若开族的势力。 掸邦参与了，你们的压力就小一点，那时候可以和掸邦平分若开族的势力。 那时候你们克钦族的势力也会大增，不管是对上掸邦还是对上白家，你们都不怵。 掸邦和白家想对你们动手，那是因为你们弱。 你们都不弱了，他们不会想着先对付你们的，他们想的是先吞并那些小势力。 这样一来……你们就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以后你们能发展成什么样子，那可就是看你们兄妹俩的能力了。”宋芷眠笑道。 丹娜久久都没有说话。 她的心里一直都在想，这就是大渝人说的以战止战？或者是借力打力？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女官能知道这么多呢！ “那……西南军会愿意帮着我们守卫我们的家园吗？”丹娜突然问道。 宋芷眠挑了下眉。 “西南军不会无缘无故的帮谁，也不好随便掺和他国的事情，但是在大渝人的利益要受到损害的时候，西南军肯定会出手的。 丹娜使臣，你想一下，要是你们克钦族的王城有着大渝的买卖，有着大渝的商队…… 掸邦进攻你们，那肯定会让大渝的利益受损。 你说……那时候西南军会坐视不理吗？ 西南军肯定会想到要保护大渝行商的利益的，那时候出兵……是不是师出有名！”宋芷眠看着丹娜。 丹娜终于明白宋芷眠什么意思了。 她要的不止是实揭城的管辖权，她甚至还要大渝的行商能在克钦族的王城里畅行无阻…… 孰轻孰重…… “多谢宋尚宫指点！”丹娜立刻端起手边的酒杯。 宋芷眠笑笑，也端起了酒杯。 萧怀瑾，你把事情推到京城…… 呵呵，现在又要还回去了！ 第299章 不想找个蠢的 叶云舒很快就知道了宋芷眠给丹娜出的主意。 那就是膘国还是要打仗，打的时间越长越好，这样西南军才有事情做。 “老七又有的忙了！ 不过老七也太小心了一点，这点事情还把人往京城送，朕能不相信他吗？”叶云舒一边说一边摇头。 宋芷眠手上拿着理藩院的折子，上面写着叶云舒在什么时候单独见克钦族的使臣比较好，并且理藩院已经把该教的礼节都教了。 “齐王殿下也是为了陛下好。 陛下登基还未到一年，不少朝臣和勋贵们心里肯定还是不服的。 齐王殿下来这么一手也是告诉大家，西南军在您的控制之下，威远军也在您的控制之下。 那些有想法的人最好老实点，要不然别怪他不客气。”宋芷眠说着就把手上的折子送到了叶云舒面前。 叶云舒随手翻了两下，然后就拿着朱笔在折子上点了一下。 “老七要是真心疼朕怎么不见他回来呢？ 我现在身子重了，他要是能回来当个摄政王什么的不是很好吗？ 你给他找点事情做也挺好的，不能就是朕一个人累。”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点点头，将叶云舒批完的折子拿了过来放好，又把另一份折子放到了叶云舒面前。 “北地的折子，赵王想在过冬之前在北地采买一批粮食。 红毛番邦的地盘这一年干旱，农田减产七成。” 第225章 叶云舒嗯了一声后会拿着折子认真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后并没有拿起笔批注，而是把折子放到了宋芷眠手里。 “等会儿送去给林相看看吧，让林相斟酌一下。” 宋芷眠点点头。 其实这折子就是林相那边送来的，沈老将军先是把折子送到了兵部， 兵部不敢做决断立刻就送到了林相那边。 林相呢，对于赵王那边的事情也不敢乱做决断，这才呈了上来。 现在女帝有话了，让林相带着朝臣们商量，林相这才敢带着大家一起商议。 “还有就是……珏哥儿这两日的功课不错，进学的态度也很好。 让林相每日到书房一个时辰，专门给珏哥儿讲讲朝政上的事情。”叶云舒又吩咐了一件事。 宋芷眠立刻都记了下来。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叶云舒才在郑菀菀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然后挺着肚子在凤天殿里小步走了起来。 宋芷眠也跟在她身后。 “西南的事情……还是让老七全权处理吧！朕给了他令牌，他放心大胆的做就行。 至于说那个克钦族的事情…… 让老七斟酌着办。 克钦族要想借西南军一用，光是让出一个实揭城的管辖权是没用的。 实揭城不管他们让不让那都是大渝的地盘了，他们这么一说无非就是面上好听一点而已。 他们想不让能行吗？ 西南军可以借给克钦族用，但克钦族的王城里必须要有大渝行商的行馆在。 另外……萧软软已经到了西南，让她看看在克钦族的王城里做点什么买卖，挂靠在内府名下。”叶云舒继续吩咐。 宋芷眠赶紧都记下来。 “芷眠，你想的很对，膘国的情况复杂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老七想在膘国找个光会听话的可不行。 听话的废物不如不找。 最好能找一个听话的，还能有点能力的，这样大家才省心，要是那人既不听话也没能力了，那就换了吧！ 你给老七写封信，让他处理还膘国的事情，最近半年内朕不想看到膘国的人来大渝。 至于其他的……不管他缺什么来信就行，朕都给他准备。” 叶云舒边走路边吩咐了下去。 宋芷眠立刻答应下来等会儿就给齐王殿下写封信。 说完这些，叶云舒又告诉宋芷眠，后日在勤政殿她会见那个丹娜使臣，丹娜想要的大渝的庇佑会给她…… …… 当晚，宋芷眠就给萧怀瑾写了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首先感谢了尊贵的齐王殿下相信自己的能力，把丹娜的事情弄到了京城。 其次就写了自己给丹娜出了个什么样的主意，并且告诉了萧怀瑾，丹娜肯定会去寻求他的帮忙的，陛下这边也算是同意了自己的办法，剩下的事情就是萧怀瑾自己来做吧！ 随后宋芷眠还说了陛下是如何的辛苦，是如何的想让齐王殿下来帮着陛下处理政务。 最后宋芷眠就说了陛下说了，尊贵的齐王殿下缺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来信，只要不是太离谱的陛下都会答应。 哪怕是想要那张椅子，陛下也会敲锣打鼓的欢迎齐王殿下回来的…… 信写好后，宋芷眠让人连夜都送了出去。 …… 又过了一日，叶云舒终于在勤政殿见了丹娜使臣。 从进门开始，丹娜就严格按照大渝的礼制进行了三跪九拜。 她也看到了大家嘴里说的那个大渝厉害的女帝…… 叶云舒态度随和，丹娜却依旧不敢直视，只是低着头表达了自己的尊敬，还表示克钦一定会世代称臣，岁岁纳贡…… 两人说了不少的事情，可以说得上是相谈甚欢…… 等丹娜离开大渝京城的时候终于把腰板挺直了。 来的时候她是带着奇珍异宝来的，回去的时候同样的也带了大渝皇帝的赏赐。 绫罗绸缎，精巧的各种摆件，还有内府工坊送来的可以在农田里用到的器具，将来时的马车堆的满满的。 更让丹娜安心的是，大渝的女帝赐了一份诏书给她的哥哥，承认了他哥哥作为克钦王的身份。 有了这份诏书，克钦族就会受到大渝的庇护，受到西南军的保护。 以后不会有人敢随意攻打他们…… 他们要做的就是按照大渝皇帝的意思，将那些小的势力一个个的吞并，成为大渝最忠诚的属国…… …… 半个月后，西南再次有消息传来，克钦族举全国之力剿杀膘国的若开族，以报当年被掘了祖坟的大仇。 原本和克钦族敌对的掸邦思虑再三也加入到对若开族的征讨中。 西南军为了保护大渝行商的利益，派出一队人马驻扎在克钦族的王城…… 同时，齐王萧怀瑾也送回来一封信…… 第300章 缺个王妃 萧怀瑾的信写的情真意切的。 说着自己到了西南之后非常想念京城的长姐，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想到长姐对自己的谆谆教导，恨不得立刻就快马加鞭的回京城看望长姐。 但想到西南事务繁杂，膘国内乱不止，为了保护大渝边境安全，让长姐在京城能安心处理其他政务，他还是留在西南比较好。 在国家大义之前，他还是坚持站在了大渝的大局这面。 长姐能念着自己，想着自己在西南过的好不好他已经很开心了，还说什么父皇和贤王出去那么长时间了都没想到过他，思来想去的，他觉得还是长姐对他最好。 信里还写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比如第一次被叶云舒教训啊，长姐第一次给自己带外面的东西吃啊，还有长姐送给自己的第一匹小马他都记得呢…… 叶云舒本就是思绪多，情感丰沛的时候，被萧怀瑾这么一哄，眼眶居然红了。 她也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教训萧怀瑾这个弟弟的场景了…… 想到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孩子居然也能带兵守卫边疆了，她心里怎么能不感动！ 只是…… “长姐问缺什么都要和京城这边说，皇弟什么都不缺，每个月内府都会送东西过来，什么东西都是和京城一样的，一应俱全。 要是说真的缺什么的话…… 皇弟觉得好像还缺个王妃！毕竟来往的那些人里不少人都是有家眷的，每次宴会只有自己形单影只的是有点可怜……” 原本已经红了眼睛的叶云舒…… “他是说想成亲了？想娶媳妇了？”叶云舒有点不敢相信。 念完信的宋芷眠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叶云舒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看了宋芷眠一眼。 “就是不知道他看上谁家的小姐了，这家伙，也不在信里面说清楚，朕总不能随便给他赐婚吧！ 要是能随便赐婚的话当初父皇早就给他赐婚了。”叶云舒边说边摇头。 宋芷眠哼了一声。 “陛下，先别管这事情了，说不定齐王殿下在西南是看上了某位姑娘也说不定呢！ 您现在身子重，别因为这点小事分心了。 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腹中的孩子生下来。 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宋芷眠说着就扶着叶云舒躺了下来。 这个齐王……还真是不经夸呢！ 前些日子陛下刚夸了他有担当，有谋略，有义气……现在就说想要成亲了。 你想成亲就成呗，你一个王爷想娶谁不能娶？ 不知道陛下现在身子重，每日要处理的事情多吗？自己娶媳妇这点小事情还来烦陛下，真的是被陛下惯坏了！ “没事，朕现在还行，还没到要临盆的那天呢！ 芷眠，你帮朕给老七回封信吧！让他把自己想找什么样的齐王妃告诉朕。 京中贵女这么多，总能找到个合适的！ 或者说他心里要是有中意的人选和看上的人了都可以来告诉朕！”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当晚宋芷眠就给萧怀瑾写了封信，很简单的几个字。 “陛下说了，你看上谁都行！” 萧怀瑾一看那字体就知道是宋芷眠的字迹，登时就笑出了声。 “宋芷眠，本王送你的大宅院还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本王在西南这边再给你盖一座？”萧怀瑾立刻回信。 这次的信宋芷眠没有及时回信，她现在越来越忙了，哪有时间和齐王打嘴炮啊！ 叶云舒的肚子越来越大了，随之就是宋芷眠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 本来日常的政务就多，西南那边，北地那边又都有事情，各种折子雪花一样的送到了叶云舒的案前。 宋芷眠每日忙的连用膳的时间都没有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了，叶云舒的肚子也有九个月了。 …… “陛下应该这两日就要生产了。”太医院的院正一脸严肃的和宋芷眠说道。 第226章 宋芷眠一听，立刻就着手安排了下去。 之前的女子禁卫全部调入皇宫贴身保护，韩国公那边也手持诏书，带着人守卫在京郊。 京城这两日宵禁的时间提前了不说，巡防营的人更是在京城日夜巡逻。 韩国公老夫人被接进了宫里，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也都日夜守在了凤梧宫这边。 已经迷上了打麻将的吴贵太妃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麻将安分的在宫里烧香祷告，希望叶云舒能顺利生下孩子。 要不然的话不管是谁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宋芷眠更是和崔大姑姑一起严格查验叶云舒生产时要用到的一切物品。 除了这些之外，太医院的太医和医女，宫里的接生嬷嬷们都至少查了五代，每个人的家门口都有禁军看守。 就连远在北地威远军当军医的连翘都被宋芷眠叫了回来。 “一旦有事情，我只信你！”在看到连翘的那一刻，宋芷眠握着连翘的手终于放心了。 连翘一听，更是日夜不眠的守在叶云舒身边。 进口的东西，身边用的所有的东西连翘都认真查验了一遍，就连近身伺候的宫人和太监们连翘都认真检查了他们所有的东西。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叶云舒那边也发动了。 叶云舒开始的时候只是感觉到肚子一坠，然后肚子就有点痛了…… 在宋芷眠和崔大姑姑的指挥下，大家立刻都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 痛是一阵一阵的，叶云舒在阵痛的时候居然还看了两本折子…… 等阵痛越来越明显的时候，一向淡定的叶云舒终于皱了下眉头。 “陛下，您先用点东西，吃完有力气了才好生孩子！”韩国公老夫人带着接生嬷嬷过来劝道。 叶云舒这才点点头，随后在郑菀菀的伺候下吃了不少东西。 她吃完了一大碗面之后看了一下凤天殿里…… 很好，除了太医院的人之外，她自己身边的人，江南那边送来的名医稳婆也都在。 一切都很妥当…… 感觉到肚子又开始阵痛了，叶云舒突然一挥手。 “你们都先出去一下，宋芷眠留下！” 韩国公老夫人一听就知道叶云舒有事情要给宋芷眠交待，赶紧带着人都出去了。 凤梧宫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宋芷眠赶紧跪坐在叶云舒身边。 “陛下有何吩咐！” 叶云舒抓住了宋芷眠的手，从自己的枕头里摸出了一道明黄色的诏书塞到了宋芷眠手里。 “这个你拿好！” 第301章 密诏 “陛下，这是……”宋芷眠有点吃惊。 “你拿好了！这是传位诏书，朕已经盖了印了，一旦朕有什么不测……你就宣读这份诏书。”叶云舒勉强笑道。 “陛下，您这是……”宋芷眠有点不知所措。 她万万没想到叶云舒居然在这个时候给她一份传位诏书。 “都说女人生孩子都是从鬼门关走一遭，朕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 这份诏书是以防万一的。 父皇不在京城，万一朕有什么事情京城难免会乱，有这份诏书在，总能让不安分人安分下来。 你先看看，做到心里有数！”叶云舒一边忍着阵痛一边小声说道。 宋芷眠赶紧打开诏书看了一遍…… 传位于皇太孙萧璟珏，齐王萧怀瑾为摄政王，赵王不得离开番邦，各大驻军不得擅自离开驻地…… 林相为帝师，沈云山调往京卫大营，韩国公世子调任禁军大统领…… 违令者诛三族…… “陛下，那臣现在就通知齐王殿下赶紧回京。”宋芷眠说着就要去命人快马加鞭往西南赶。 宋芷眠下意识的就想赶紧让萧怀瑾回来，她也是第一个想到萧怀瑾的。 要是萧怀瑾在的话，她应该不会这么紧张的。 她没遇到过皇帝生孩子的事情啊，现在是古代，不像是现代…… 万一胎位不正的话怎么办？万一难产怎么办？ 即使是在现代……羊水栓塞也是会死人的。 宋芷眠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发抖，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让她遇到了呢？ 叶云舒一把拉着宋芷眠的手。 “不用！老七已经在京郊了！昨晚上到的，他一个人回来的，没惊动任何人，就是怕朕有任何闪失的。”叶云舒小声说道。 宋芷眠…… “齐王殿下回来了？”宋芷眠眼里都是欣喜。 叶云舒点点头。 “前些日子朕就想到这些事情了，这才写了密信给老七，他在的话，你至少有个商量的人。 他在京郊原来太子的别院里，没有其他人知道。 朕要是有事情，你记得在凤梧宫的院子里放这个信号就行！老七认得的，他看到这个信号就会进京的。 芷眠，你记住了，一旦朕有事情，第一时间就是控制住百官，扶珏哥儿上位。 这是朕的私印和兵符，你都收好！”叶云舒又往宋芷眠的手里放了两样东西。 宋芷眠小心的将兵符和私印都收好。 她知道，这两样是能登上大渝皇位最重要的东西。 “陛下！您一定会平安的生下孩子的。”宋芷眠跪了下来。 叶云舒笑笑，正要说话，阵痛又来了…… …… 叶云舒原本还能忍住，但随着阵痛的频次越来越多，叶云舒也忍不住吃痛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凤梧宫的气氛也紧张起来了。 随着太医再一次进去诊断，宫里的接生嬷嬷也进去查看之后，大家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陛下……胎位有点不正！”太医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 不管是谁心里都是一惊。 胎位不正……这就意味着难产啊！ 凤梧宫里大家都有点慌了，胎位不正，这可怎么办啊！ 宋芷眠下意识的就看向殿里年龄最大的韩国公老夫人，老夫人先是一惊，然后就沉声说道，“都安静一点！ 这么多杏林好手在这呢！你们慌什么！” 说完就看向刘院正。 “刘院正……现在你觉得该怎么办？” “先正胎位，宫里的接生嬷嬷们都有这个本事，先让他们试试吧！”刘院正正色说道。 医女们立刻拥着接生嬷嬷们往叶云舒的床榻前走去。 接生嬷嬷们的手都在发抖。 她们一直在宫里当差，给宫里的贵人们几声，外面的勋贵家接生，她们心里都清楚一件事，在到了一定的时候，她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肯定都是保小，即使是宫里的贵人们也都是一样的。 但是陛下……这可不是保大保小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她们的脑袋，不对，应该是全族人的脑袋都会掉的。 给皇帝接生…… 有哪个接生婆干过这事情啊！ 看着宫里的接生嬷嬷们一个个手都在发抖，宋芷眠叹了口气。 算了，也怪不得她们，她们也没给皇帝接生过，经验不足…… “江南来的那些稳婆先来试试吧！”宋芷眠示意韩国公老夫人身后的江南来的稳婆们一眼。 韩国公老夫人点点头，这才上前。 其中一个头发全白的老人先是握了下叶云舒的手。 “陛下，老奴现在只把您当做是一个普通的母亲来看，老奴要做的就是看着您大小均安！ 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陛下恕罪，也请陛下按照老奴说的做。”老婆婆轻声说道。 老婆婆的话虽然轻但是却温和，叶云舒原本还有点紧张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好，你怎么我就怎么做！”叶云舒也轻声说道。 老婆婆示意身边的人掀开叶云舒身上盖着的被子，将手放在了叶云舒的肚子上摸索着。 大家都不敢说话，都看着这个老婆婆…… 老婆婆上手一摸就知道叶云舒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样一回事了。 “陛下放松！呼气……吸气…… 对，就这样，很好！继续呼气，吸气！ 这里是孩子的小手，这是孩子的小脚……” 突然，老婆婆手上用力快速的一转……紧接着就是叶云舒的一声闷哼…… 胎位被正过来了！ 老婆婆这才松了口气。 “参片准备好！剪刀，热水，都准备好！ 连大夫，您的银针也准备好，还有太医们的药也都赶紧熬好！ 羊水很快就破了！” 老婆婆的话刚说完，叶云舒一声惊呼，羊水破了！ 凤梧宫立刻忙成了一团…… 第302章 长庆公主 从叶云舒开始喊第一声开始，除了殿里的稳婆医女们，凤梧宫内外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叶云舒每喊一声，就像是一道雷劈在他们头上一样。 第227章 他们不是没见过妇人生孩子的，以前身份再尊贵的人生孩子他们都没这么紧张。 但是皇帝生孩子这是头一遭啊，万一有什么不测的话，他们在这边的这些人估计都活不了…… 所有跪着的人都无比诚心的祷告上天，比自己老娘生孩子的时候都要诚心。 老天爷啊，赶紧让陛下平安的快点把孩子生下来吧，不能这么折磨大家啊…… 大家一边祷告一边都看向一直跪在凤梧宫外的那个身穿盔甲的男子，沈云山沈大统领！ 大家看着沈云山的眼神都带着怒气。 都是这个家伙惹出来的事情，他当皇夫就偷摸的当就是了，干嘛非得弄出来个孩子啊！ 是，孩子来了大家挡都挡不住，这事情也总不能让陛下喝药吧！ 但沈云山你就不能给自己灌一碗绝嗣药吗？ 现在惹出事来了吧！让大家都跟着一起遭罪！ 沈云山好像也感觉到大家怎么想了，但他觉得无所谓，你们心里再怎么骂都行，他现在只担心里面那个什么时候能平安的把孩子生出来。 至于以后…… 明天就找太医院的太医让他们配一副让男人绝嗣的药出来。 …… 叶云舒感觉到整个身体就像被撕裂了一样，她是知道生孩子疼的，但是生孩子这么痛她是真没想到。 叶云舒一边疼的冷汗直冒一边听着稳婆的话调整呼吸。 叶云舒心里一直在想，等生完这个孩子的，一定让太医那边熬一碗绝嗣的汤药出来，以后再也不生了！ 宋芷眠见一向稳重冷静的叶云舒疼的五官都变形了，更是感觉心跳一百八。 她跪在叶云舒床榻边上，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叶云舒的手。 “陛下，很快就好了！您再忍一忍！”宋芷眠只能说这句话。 为什么现在没有剖腹产啊，为什么不能一点都不疼的就把孩子给生了啊！ 还有就是……以后不管陛下宠幸哪个人了，宋芷眠一定先给那个人喂下一碗绝嗣药…… 没那个功能了，陛下就不用受那个罪了。 “疼！太疼了！”叶云舒的头发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陛下，再忍一些，孩子很快就能出来了！”那个白发老婆婆一边说一边手在叶云舒的腹部轻轻推着…… 随着叶云舒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孩子终于出生了…… …… 听着凤梧宫里传来的孩子哭声，宫外跪着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放下，另一个问题就出来了。 陛下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还好说，肯定是送回叶家让叶家教养，以后掌管监察司。 要是男孩的话……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公主！是位公主！陛下生了一位小公主！”接生嬷嬷的话从凤梧宫里传了出来。 所有人彻底松了一口气。 老天爷庇佑！陛下终于平安的生下了一位公主，皆大欢喜啊！ “天佑大渝！”众人都高呼了起来。 …… 宋芷眠也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流眼泪的，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着那位白发婆婆将刚生出来的还哇哇哭的小公主检查了一遍。 “小公主身子骨很好！”白发婆婆满意的将小公主交给了一旁等着的接生嬷嬷。 接生嬷嬷这才赶紧给小公主擦了擦身上，然后用锦被包好，由宋芷眠送到了叶云舒的身边。 “陛下，小公主长的好看呢！”宋芷眠小心翼翼的将小公主放到了叶云舒的枕边。 已经完全脱力的叶云舒这才扭头看了看身边包被里的孩子。 “怎么红红的，像个小红虾一样！”叶云舒侧首碰了碰小公主的脸。 “陛下，孩子出生的时候越红长大后的皮肤就越白嫩！ 咱们小公主的眼线这么长，说明以后的眼睛又大又漂亮！ 陛下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红呢！”一旁的崔大姑姑也笑着说道。 叶云舒这才笑了笑，她又用脸蹭了蹭旁边的女儿。 “是个会折磨人的！小家伙，可把你母亲我折腾的够呛呢！ 你以后就是朕的长庆公主了！大名就叫叶时微！”叶云舒轻声说道。 众人立刻都跪了下来，小公主刚出生就有了封号，以后大渝又多了一个身份尊贵的女子，长庆公主！ 就是不知道将来哪家的儿郎能入了这位天之骄女的眼了…… 宋芷眠赶紧说了两句恭贺的话，然后就让人把小公主抱了下去。 乳母都已经安排好了，叶云舒肯定是不能亲自哺乳了。 叶云舒感觉有点累，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不过该赏赐的还是要赏赐的！ 殿里殿外伺候的人都得到了赏赐。 让大家紧张了一天的气氛一下子就喜庆起来了。 连翘也赶紧过来给叶云舒诊了脉，让医女们熬了汤药过来，叶云舒喝完汤药之后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 女帝生下一位公主，封号长庆公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第一个得到消息就是叶家。 从前天开始，叶家的老小都一脸紧张，他们都等着宫里的消息。 他们在等。 终于…… “陛下生下一位公主，赐名叶时微，封号长庆公主！”宫里的一个女卫急急的来报信。 叶家的老管家脸上立刻就笑开了花。 “好！好！叶家将迎来新的家主叶时微！ 各位夫子先生们可以准备起来了，小公主从三岁开始就要进学了，夫子先生们的本事都可以拿出来了！” “是！必定不辱使命！”在院子里等候的那些夫子先生都恭敬的冲着皇宫的方向拜了又拜。 他们都是大渝有名的筹算师，一辈子学的都是算账的本事。 他们在叶家待了很多年了，不少人都是教过先皇后和陛下的，现在他们将迎来第三位主子了！ …… 同时，定国公府也收到了叶云舒生下一位公主的消息。 手里一直捏着念珠的沈老夫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第303章 奉旨进宫 女帝生产这么大的事情最紧张的就是沈家了。 京城谁不知道女帝肚子里的孩子是沈云山的，要是一般的勋贵家就算了，偏偏沈家还是京城第一勋贵。 沈老将军手握威远军，沈家满门都有功名在身。 要是女帝生下了皇子…… 即使定国公府的人没有想法，万一手下的人或者是那些远亲有了什么想法呢！ 所以，生个公主出来是最好的！ 沈老夫人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就一挥手。 “赏！府里所有人都多赏一个月的月钱！另外让管家开了库房，老身亲自去挑选贺礼送进宫！ 至于山哥儿……不管什么时候回来都让他来见我！” 府里的人立刻都应了下来。 …… 叶云舒生完孩子后就一直睡觉，偶尔醒了也是用点膳食。 宋芷眠带着连翘一直都守在这边。 “你在北地挺好的？”宋芷眠处理好手边的事情这才有空问连翘的境况。 连翘笑着点点头。 “挺好的，平时都是在大营里面帮忙，大家对我都熟悉了，我在那待着可高兴了。 然后每五天回一趟我的那个惠民堂给城里的百姓们看病。 虽然说北地比以前富庶很多了，但和京城还是没办法比的。 不少百姓还是看不起病，抓不起药。 好在你们补贴了我不少，我那个惠民堂啊，还是靠着你们才能继续下去的。 哦，也不止是你们经常给我送银子，沈老将军还有那些小将军们也经常给惠民堂送银子。 当地的行商，勋贵也都不时的送点过去。 我都让人记了账了，每一分银子的出处都能查到。 我师父去了那边后直说我的惠民堂比以前白家的那个惠民堂更好呢！” 看着连翘两眼放光的样子，宋芷眠由衷的替连翘高兴。 连翘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朕让内府每年都给你那个惠民堂拨一笔银子吧！”冷不丁的，叶云舒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了起来。 宋芷眠和连翘两人赶忙给叶云舒的背后放了个软枕。 叶云舒活动了下脖子，又伸了下胳膊，有点不耐烦了。 “朕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陛下，下地活动的话明日就可以了，但出这个大殿是万万不可的。 现在外面风大，您还是不要见风比较好，要是想出这个大殿……至少要一个月的。”连翘笑着说道。 叶云舒泄气了。 她不喜欢躺在床上的那种感觉，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陛下，各府的勋贵们都有贺礼送进宫，都整理好了，这是册子！等过两日的您再过目吧！ 第228章 还有这些是宫里的太妃娘娘们送来的贺礼。 哦，这三份是萧软软，永新郡主还有寿康公主送来的，说是专门给长庆公主的。 都单独入册了，也单独放到了库房里。”宋芷眠将厚厚的一沓礼单放在托盘里让叶云舒看了一眼。 叶云舒点点头。 “你看着收拾吧！你做事，朕还是放心的。 最近朝堂上有没有重要的事情？”叶云舒问道。 “大事情是没有的！赵王从番邦那边也快马加鞭送了贺礼过来。 其他的事情林相带着众位大臣们处理的，一切如常。”宋芷眠忙说道。 叶云舒嗯了一声。 “慕晓和兰浅两人最近在干嘛？” “郡主那日送了贺礼进宫，又来瞧了瞧您，您当时正在休息，郡主就回去了，现在日日都在春不晚待着呢！ 寿康公主这几日一直都是晚上在宫门落锁前回来，她一直都在忙善堂那边的事情。 您生下公主那日，寿康公主捐了三万两的体己银子给善堂，说是替长庆公主捐的。 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寿康公主都会来看看您和长庆公主。”宋芷眠小声说道。 叶云舒长舒了一口气。 不错，平时都没白疼这几个，关键的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京郊的别院那里……”叶云舒突然问道。 “齐王殿下派人送了贺礼进来了，他一直都在京郊的别院待着，没有陛下的旨意，他可不敢进城。”宋芷眠笑道。 叶云舒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芷眠，你去通知老七，让他明日进宫！”叶云舒突然说道。 宋芷眠愣了下。 “陛下……您是要召见齐王殿下？” “放心，我知道规矩的！召他进宫是有事情要说，你们在大殿里摆上屏风隔着就行了。 我在屏风里面说的话他一样听得到！”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只得应了下来。 …… 宋芷眠到了京郊那个别院的时候，萧怀瑾正在耍一套枪法。 那一套枪法耍的……反正宋芷眠看的是眼花缭乱的。 不错，就冲这么花哨肯定能刮倒几个…… “齐王殿下……” “宋芷眠！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啊！”将手里的长枪丢给一旁的护卫，萧怀瑾这才大踏步的朝着宋芷眠走了过来。 宋芷眠看着萧怀瑾的脸有点恍惚。 明明她离开西南也没多久……咦，差不多有一年了呢！ 萧怀瑾的这张脸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变化，西南那么大的太阳居然没把他晒黑呢！ 宋芷眠真想问问萧怀瑾用了什么方法防晒的…… “怎么？本王这张脸看着还行吗？有资格给宋尚宫当个小的吗？”萧怀瑾故意问道。 宋芷眠…… “陛下有旨！”宋芷眠把脸板了起来。 萧怀瑾一听，赶忙就要跪下来。 “陛下说了不用跪，站着听就是了，是口谕！”宋芷眠赶紧纠正了一下。 萧怀瑾这才站好。 “陛下召您明日进宫！”宋芷眠只说了这句话。 萧怀瑾哦了一声，然后就打量了宋芷眠一下。 “宋芷眠，你现在颇有点御前红人的气势了！怪不得克钦族的那个女使臣回去的时候一个劲的夸你呢！ 哦，那个丹娜送你的宝石你喜欢吗？ 我和她说的你喜欢红宝石的，越大越喜欢！” 宋芷眠…… “多谢殿下为下官想着了！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下官就回去了！”宋芷眠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萧怀瑾赶紧快走两步拦下了宋芷眠。 “本王一年没见你了吧！和你说说话怎么了？ 走，本王那边备了美酒佳肴，一起喝点。 放心，长姐那边有人伺候，你离开这么一会儿不会有事的！”萧怀瑾说着还轻轻拽了下宋芷眠的衣袖。 第304章 误会了什么 以前的太子别院虽然没什么人但依旧每日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萧怀瑾对这里可太熟悉了，他就像是到了自己府里一样，招呼宋芷眠落座。 宋芷眠看着眼前摆着的用来炙烤肉类的工具，突然就想到了刚进宫的时候在公主别院伺候的场景来…… “别客气！都是内府送来的新鲜的肉。 在西南待的久了，对京城那些精致做法的吃食没什么胃口，就喜欢这种炙烤的吃法！ 来，喝一杯！”萧怀瑾边说边给宋芷眠倒上一杯酒。 宋芷眠赶紧摆手。 “不能喝！回去了还要去陛下那里伺候，另外还要去小公主那边看看呢，身上不能有了酒味的。 就这回去我还要再换身衣裳呢！”宋芷眠拒绝。 萧怀瑾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现在长姐情况特殊，最小的那个更金贵…… “小公主长的好吗？”萧怀瑾小声问道。 宋芷眠立刻点头。 “刚出生的时候红红的，皮肤还有点皱，现在长开了可好看了。 粉嫩粉嫩的像个小粉团子一样，谁看了都喜欢。 哦，崔大姑姑说了，小公主和陛下出生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呢！”宋芷眠立刻说道。 萧怀瑾一听心里立刻就痒痒的，像个小粉团子，还和长姐那么像……自己什么时候能看到那个小家伙啊！ “皇太孙每日下学之后都要去看小公主，一口一个我是你哥哥，快叫哥哥！ 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也去看了小公主。 特别是寿康公主更抱着小公主不放，让小公主叫姨母呢！”说到长庆公主，宋芷眠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萧怀瑾越听越羡慕，此刻的他就恨自己不是女儿身。 要是女儿身的话应该早早的就能进宫了，不用在别院这里等着召见了。 “那我父皇和贤王那边派人回来了吗？”萧怀瑾小声问道。 “陛下生产那一日太上皇就派了人回来的，陛下顺利生下小公主之后那人就离开了。 昨日的时候那人又送来了一批贺礼，应该就是太上皇和贤王给小公主准备的。 陛下让我告诉您一声，让您最近消停点，不要惹出什么事情来，太上皇和贤王八成就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呢！”宋芷眠笑着说道。 萧怀瑾听了直叹气。 他们就是故意的，明明离京城不远就是不让人来找自己。 这一年多，他也挺想自己的父皇和兄长的好不好啊！ “父皇真偏心，心里只有兄长，都不知道带我出去走走！”萧怀瑾酸溜溜的说道。 宋芷眠不说话，只是吃了一口萧怀瑾夹过来的烤肉。 萧怀瑾也没指望宋芷眠能回答什么。 他一边唠叨，一边在烤架上摆弄着烤肉，不时的挑一些烤的火候正好的给宋芷眠夹过去。 终于，在唠叨了一会儿太上皇偏心之后，萧怀瑾转移话题了。 “你怎么瘦了啊！我才一年没见你，你好像瘦了一圈了。 来，多吃点补补！ 按理说不应当啊，你现在是御前的红人，吃食上面应该比以前更好了啊，怎么会瘦这么多呢！ 你都不知道，我刚刚看到你第一眼，都害怕你被风给刮跑了……” 萧怀瑾一边唠叨一边往宋芷眠面前的盘子里放烤肉。 没一会儿，宋芷眠面前的餐盘里都放满了。 “殿下，够了！不能再放了，再放的话我真的吃不完。 还有，我有那么瘦吗？”宋芷眠有点怀疑的低头看了下。 还是之前那样啊，衣裳好像是空了一些，但这不是这些日子忙的原因吗？ 萧怀瑾却是拼命点头。 “肯定瘦了啊！反正比在西南的时候瘦了不少。 别人都说京城的水土养人呢，我没觉得，我就是觉得你瘦了好多。 就连克钦族的那个丹娜都说，见过你之后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说大渝的女子别有风姿，我看你们就是瘦的！” 萧怀瑾的话让宋芷眠眯了下眼睛。 齐王殿下连这个都和丹娜说，难不成说齐王殿下看上的那个人就是克钦族的丹娜…… 这个念头一在宋芷眠的脑子里出现，宋芷眠立刻就被吓了一跳。 还真有这个可能呢！ 齐王殿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啊，京城的各种美女都见过了，没去西南的时候可没见这位殿下有想娶王妃的念头呢！ 怎么去了西南了，那位克钦使臣来过京城了，他突然就有了娶王妃的念头呢？ 肯定是发现了和大渝美人不一样的女子了呗…… 丹娜虽是皇族之后但是从小历经苦难，颠沛流离，经历千辛万苦才和哥哥创立的克钦族的王廷…… 好像还挺励志的啊…… 宋芷眠越想越觉得她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宋芷眠，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两句话听听吧！”萧怀瑾又给宋芷眠倒了一杯茶。 第229章 宋芷眠放下筷子，认真看了看萧怀瑾。 “殿下这次回来可是要把娶王妃的事情解决了的？”宋芷眠问道。 萧怀瑾眼睛一亮，连烤架上的肉都不翻了。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虽然长姐让我回来是怕有人趁着长姐生产的时候捣乱，但我也有点自己的私心的。 要是这次回来能把这事情解决了那就太好了。 宋芷眠，你有什么想法没有？”萧怀瑾小心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看向萧怀瑾，神色严肃。 “殿下，陛下正在坐月子，还是不要用这事情去烦陛下了。 还有，您贵为大渝的齐王，又是嫡子，身份上尊贵无比，您的婚事不是儿戏。 您自己心里所想……您觉得可能吗？”宋芷眠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长姐说了，本王想娶谁都行！”萧怀瑾立刻说道。 宋芷眠摇头。 “还请殿下三思，西南的情况复杂，您又是驻守西南的王爷，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 要是娶了……别人会怎么想？”宋芷眠劝道。 “娶就娶了呗！本王娶王妃关别人什么事情！”萧怀瑾神色也严肃起来。 “可是……”宋芷眠还想劝。 “宋芷眠，你不用说了，本王想娶的肯定会娶，本王不想娶的谁也劝不住。 好了，你快吃吧！吃完了后我送你回宫。 嚯，肉都要糊了！来人，再送两盘肉过来！”萧怀瑾手忙脚乱的翻着炙烤架上的肉…… 宋芷眠叹了口气。 希望到时候别和陛下争执起来，不行，自己一定要先给陛下打个预防针！ 第305章 真的走不了了 萧怀瑾大张旗鼓的进城了，大家这才知道，这位王爷在皇帝生产的时候就在京郊住着，京里有任何情况他都能做出应对。 而且他手里肯定有着陛下给的密诏什么的…… 所有人都庆幸，幸好陛下生产顺利，要不然一些阴暗里的人跳出来的话，京郊外肯定会有一场大战的。 “陛下生了小公主了，还是随了陛下姓叶，将来小公主会不会……”茶楼里的一个人没敢把话说完。 大渝都有了女帝了，保不准会出一个皇太女呢！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我听说陛下的本家叶家已经开始准备小公主进学的一切事务了。 还是叶家的那些老夫子和老先生们，大渝最会打算盘的那批人！ 陛下应该会把孩子送到叶家的，就像是当年先皇后把陛下送到了叶家一样。” “掌管监察司和当皇太女不冲突吧！ 陛下不就是先当了监察司卿之后才当的女帝吗？ 皇太孙……位置有点不稳啊！” “看着吧，看陛下对皇太孙上心不上心就知道了。 太上皇和贤王可还都在呢！” “是啊，太上皇和贤王可还都在呢！” …… 外面人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要有，宫里的气氛却是异常的和谐。 萧璟珏趴在小床前看着熟睡的长庆公主。 “姑姑，妹妹睡觉怎么砸吧嘴巴啊！”一下学就跑过来的萧璟珏小声问着同样看着长庆公主的寿康公主。 “应该是做梦还在吃奶吧！”寿康公主小声说道。 “她好小啊！嘴巴红润润的，像是涂了口脂一样，姑姑你看她的小手，攥的这么紧……”萧璟珏越看越欢喜。 寿康公主嗯了一声，又往下趴了趴。 “时微，我是你姨母，你快些长大，姨母带你出去玩。 等你长大了姨母给你送好多面首，再给你多修几个大宅院！”寿康公主摸着长庆公主的小手。 萧璟珏也摸着长庆公主的另一只小手许诺。 “时微妹妹，我是你哥哥，虽然是表哥，但也是目前来说你唯一的哥哥。 以后我保护你，不管你想要什么告诉哥哥就行，哥哥都给你找来。 你要快快长大，不要只知道吃奶和睡觉，我每日卯时就起来了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睡的昏天黑地的长庆公主说话，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 一旁的乳母宫人和内监们都习惯了，每天这个时候这两位主都要来和小公主说一会儿话…… 俩人自言自语的说的正开心呢，冷不丁外面又来了个人。 “这就是小时微？”萧怀瑾也小心的踏了进来。 寿康公主和萧璟珏看到是萧怀瑾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赶忙都站了起来。 “皇兄！”寿康公主小声叫了一声。 “七叔！”萧璟珏也叫了一声。 萧怀瑾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也像他们俩之前的动作一样蹲在了长庆公主的小床前。 这么一看，他终于明白宋芷眠说的小粉团子是什么样了…… 小小的，软软的，还白白的，虽然眼睛闭着，但小嘴巴还不时的咂吧两下。 头上戴着的小帽子更是衬的脸又小又精致。 “她每天都这么睡？”萧怀瑾小声问道。 寿康公主和萧璟珏立刻也都趴在了小床边。 “嗯，除了吃奶的时候！”寿康公主说道。 “还有被抱到姑姑那边的时候！”萧璟珏补充。 萧怀瑾哦了一声，然后也伸出手想摸长庆公主的小手。 谁知道还没摸到呢，就被寿康公主和萧璟珏给拽住了。 “洗手！然后用干净的棉布把手擦干！”两人同时说道。 萧怀瑾…… “宋尚宫说的，说必须这么做，这样小孩子才不容易生病！”萧璟珏补充。 萧怀瑾只得起身去洗手，擦手，然后再回来摸摸长庆公主的小手。 “时微啊，我是你七舅舅！第一次见吧！没事，舅舅来见你就是了。 舅舅一直在西南，你想要什么以后舅舅都给你弄，你只要好好长大就行。 来，叫一声舅舅听听…… 没事，现在不会叫也没事，以后舅舅多教教你就行，来，舅舅……”萧怀瑾逗着小床里依旧睡的香甜的长庆公主。 “皇兄，你见过长姐了吗？”寿康公主小声问道。 “刚从凤梧宫那边绕了一圈，宫里人说长姐正在休息，还没醒，我就先到这边来绕一圈，先看看小外甥女。 你今天没出宫？”萧怀瑾随口问道。 “早上出去了又回来了，善堂那边没什么事情我就回来看着时微了。 皇兄你不知道，时微可好玩了呢，她昨天对着我吐泡泡呢！” “吐泡泡？怎么个吐法？”萧怀瑾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在殿里伺候的宫人和内监们都不敢说话。 放在两年前，谁能想到这三人能凑在一起啊！ …… 过了一个时辰后，凤梧宫那边终于有人来了，萧怀瑾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嘱咐那些宫人内监。 “好生伺候，精心着点，本王会有赏赐的！” 宫人和内监们都赶紧应了下来。 这可是陛下的孩子，真正的亲自生下来的，谁敢不尽心啊！ …… 萧怀瑾那边到了凤梧宫之后只在大殿里跪着，几道屏风将寝宫和外面的厅堂隔了开来。 “臣萧怀瑾……”萧怀瑾正要大礼参拜。 “行了，别那么多礼数了，赐座吧！”叶云舒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行了一半礼的萧怀瑾赶紧站了起来，宫人也立刻端来了凳子。 萧怀瑾刚坐下来，叶云舒就直奔主题。 “老七，这次回来了就别回去了，这些日子你就住在内府那边。 院子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最近的折子多，你带着珏哥儿在勤政殿那边看折子，把林相也带上，好好教教珏哥儿怎么处理政务。 朕封你当个摄政王。”叶云舒淡淡说道。 萧怀瑾…… “长姐，您在信里不是这么说的！ 您说的是……等 您生产完，京里无事我就可以回西南了！ ” 萧怀瑾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这不是京里有事情嘛！”叶云舒不紧不慢的说道。 萧怀瑾…… 他有种感觉，好像真的回不去西南了！ 第306章 鸡同鸭讲 萧怀瑾一听叶云舒这话就知道自己是拿这个长姐没办法了。 “长姐，现在京城里……也没什么大事情啊！ 朝政上有林相看着，宫里也都一切照旧，没有什么大事情啊，臣弟还是回西南比较好。 现在西南那边的膘国内部各股势力正是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回去看着点也放心。”萧怀瑾赶紧说道。 还躺着的叶云舒却不这么想。 宋芷眠在见完萧怀瑾回宫后就把自己和萧怀瑾说了什么都告诉了叶云舒。 “肯定是看上了那个丹娜使臣了。 我说呢，为什么在京城的时候不想娶王妃，去了西南那么长时间了也没说娶王妃的事情。 第230章 克钦族的事情一出来殿下就想娶王妃了。 陛下您想想啊，那个丹娜使臣怎么好端端的到京城来的？ 还有，齐王殿下还派了身边的蓝将军护着他们来京城。 我和丹娜使臣聊天的过程里她也好几次提到了齐王殿下呢！”宋芷眠把自己想的都告诉了叶云舒。 叶云舒一听，开始的时候觉得有点惊讶。 不对啊，这个弟弟可是给自己来信要过宋芷眠的，她一直以为齐王看上的是自己的女官呢！ 怎么可能是那个膘国的克钦族的使臣呢？ 但宋芷眠说的又有鼻子有眼的，自己再好好想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难道……他真的看上了那个番邦使臣？”叶云舒觉得不可思议。 “肯定是啊！要不是齐王殿下来信了，大渝这边能那么顺利的就给克钦族国书吗？ 要不是齐王殿下，丹娜能摸到京城来吗？ 还有，齐王殿下一心想早点回去西南，肯定也是因为这个事情。 他要是喜欢了一般人家的姑娘了，直接和您说就是了，有必要那么藏着掖着吗？ 肯定是他自己也觉得这事情不好办呗！”宋芷眠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 叶云舒想了想，越想神色就越严肃。 她是答应了老七想娶谁就娶谁的，但是那人必须是大渝人！ 番邦的公主……绝对不行！ 更何况还是膘国那边克钦族的公主，那个公主能当做克钦族的使臣来大渝就说明不是个单纯的。 叶云舒可不想自己的弟弟娶一个有异心的王妃…… 于是，叶云舒立刻就想棒打鸳鸯了。 棒打鸳鸯第一步就是把两人隔开，不让两人有接触的机会，时间一长，感情说不定就淡了呢！ …… “朕现在正在坐月子，你也看到了，朕就是见你都要用屏风挡着。 太医院的太医们说了，说朕在生长庆公主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一定要好生将养着。 但大渝的事情那么多，总不能把事情都推给林相吧！ 林相年岁已高，之前已经请辞过好几次了，要是真的把林相压垮了，那么多的事情怎么办？ 你不想在京城帮着朕也行，那你出去把父皇和贤王给找回来。 他们俩回来了朕立刻放你回西南！你能做到吗？”叶云舒问道。 萧怀瑾…… 他做不到！ 他要是知道父皇和兄长在哪里早就找过去了。 “长姐，您登基才一年吧，总不能说这个时候就撂挑子吧！ 好歹您先做个十年八年的啊！ 至于现在……一时困难是有的，但出了月子不就好了，臣弟……真的要回西南啊！”萧怀瑾还想挣扎。 叶云舒冷哼一声。 还是想回西南啊，看来西南那边真的有人让他牵挂着呢！ “西南那边有皇甫家在，不用你操心。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带着珏哥儿处理朝政，好好的把珏哥儿带出来。 至于朕……等朕出了月子了忙的事情也不少。 现在有了时微，朕不得好好的教一下时微怎么查账算账啊！ 你没有孩子，不知道带一个孩子有多累！ 好了，就这么定下来了，你当摄政王，帮着朕处理一些朝政。 兵部尚书前些日子还上了折子请辞，他年龄大了，又上过战场身上有伤，想回去安度晚年也是正常的。 这样吧！你当摄政王的时候顺便的看着兵部就行。 记住了，不管处理什么政务都把珏哥儿带上，事情就这么定了。”叶云舒立刻说道。 萧怀瑾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进宫准没好事，怪不得宋芷眠对自己进宫有什么事情是一个字都不肯说呢！ 他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宋芷眠！ 想了想，看来西南是暂时回不去了，那自己也不能就这么乖乖的听了长姐的话在京城待着啊！ “长姐，您让我在京城待着也行，不就是带着珏哥儿处理政务吗？没问题！ 臣弟可以答应下来。 但臣弟也想请长姐答应臣弟一件事。”萧怀瑾准备提条件。 叶云舒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虽然隔着屏风，萧怀瑾还是能隐约的感觉到，原来半侧着的长姐一下子坐了起来。 “什么事情，你先说说看！”叶云舒慢慢说道。 “臣弟想成亲，想娶齐王妃！”萧怀瑾慢慢说道。 叶云舒哼了一声。 那个丹娜……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她呢，真没想到那么平平无奇的一张脸居然能把自己的弟弟迷成了这样。 都敢拿这事情来和自己谈条件了。 “想成亲可以！不过成亲的对象朕要好好的给你看看，毕竟是将来的摄政王妃，可不是一般人能坐那个位置的。”叶云舒缓缓说道。 萧怀瑾一听更急了。 “长姐，你说过的，我想娶谁都行的！” “是，朕是说过你想娶谁都行的，但那只是在大渝的女子中，你想娶番邦女子为正妃就是不行。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娶那个克钦的丹娜。 朕告诉你，不可能的！”叶云舒语气一下子就严肃起来。 萧怀瑾…… 他什么时候要娶那个丹娜了…… “长姐，臣弟没想娶那个丹娜，臣弟想娶的是您身边的宋芷眠！”萧怀瑾脱口而出。 “那就更不行了！你把她娶走了，朕这里怎么办？她现在可是朕身边最重要的人！”叶云舒更不愿意了。 第307章 当女官好 萧怀瑾彻底无语了。 “长姐，你刚刚还说了，只要是大渝的女子我想娶谁都行的，君无戏言！” “朕刚刚说的是普通的女子，宋芷眠是普通的女子吗？她是朕的贴身女官。 谁不知道这一年来宋芷眠帮着朕处理了很多事情？ 就今天，她刚刚又把处理好的折子送到各部去了，有她在，朕省了好多事情！”叶云舒还是拒绝。 萧怀瑾不说话了。 也是，宋芷眠当了长姐的贴身女官之后，的确帮了长姐好多。 但是…… “老七，你是不是就非得要宋芷眠？”叶云舒也觉得自己的刚刚的态度好像有点坚决了，是不是伤了这个弟弟的心了，赶紧又放缓了语气。 萧怀瑾闷声嗯了一声。 叶云舒叹了口气。 “要不……朕同意你娶那个丹娜当个侧妃什么的？至于宋芷眠……你就别想了吧！朕身边真的离不开她。”叶云顺试探着说道。 “长姐，我说了，我没想娶那个什么丹娜，我和她没关系，我就是想着他们兄妹俩听话才有了那么一点来往的。 我怎么可能娶一个番邦的公主当王妃呢！”萧怀瑾真的有点急了。 叶云舒一听，就有点发愁了。 “这样啊！但我舍不得宋芷眠怎么办啊！ 要不…… 不对！老七，你想娶宋芷眠的事情宋芷眠自己知道吗？”叶云舒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就宋芷眠平时的一些行为来看，她不像是想嫁人的样子啊！ 更何况……宋芷眠知道老七想娶的王妃是她吗？ 她要是知道的话怎么会和自己说老七是想娶克钦族的公主为王妃呢？ 萧怀瑾被这个问题一问顿时就有点郁闷了。 “她还不知道！但是王妃谁不想当啊！我还是您的亲弟弟呢，齐王妃的身份足够显贵了，应该没人会拒绝吧！ 到时候您只要赐婚了，不就什么都成了！”萧怀瑾小声说道。 叶云舒…… 原来这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怪不得宋芷眠那边什么都不知道呢！ “什么叫谁都想当齐王妃？你就这么自信啊！ 以前不是也有人说哪有谁不想当皇帝的啊！但偏偏就是有人不想当啊！ 所以，有些话不要说的那么满，也许宋芷眠就不想当这个齐王妃呢！”叶云舒不满的说道。 萧怀瑾不说话，只是沉闷的坐着。 叶云舒想了想，觉得要不还是问问吧！ “老七，现在宋芷眠还不知道这个事情，要不你先到一边的偏殿里躲一会儿，等她回来了，朕来问问。 说不定就能问出来呢！” 萧怀瑾一听，也觉得这个办法好，还是悄悄的问问吧，这样大家都不会没面子的。 宋芷眠是个姑娘，自己要是去问，她肯定以为自己是想和她开玩笑的呢！ “行，长姐那您就好好问问吧！ 臣弟在一旁的偏殿听着！”萧怀瑾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 很快，去外面送折子的宋芷眠就回来了。 此刻大殿里的屏风已经撤掉了，叶云舒正在斟酌着该怎么问宋芷眠想不想当齐王妃的问题。 “陛下，林相那边说了，北地的粮食已经都运了过去，具体的折子臣带回来了，等会儿就念给您听。 第231章 户部那边也拨了一笔银子去了北地，连同有功将士的封赏都一起送了过去。”宋芷眠和叶云舒说着今日重要的事情。 叶云舒哦了一声，随后就看了一眼身边的郑菀菀。 郑菀菀立刻明白叶云舒的意思，忙把殿内的宫人和内监都带了出去。 叶云舒这才冲着宋芷眠招招手。 “过来，陪朕说说话！” 宋芷眠赶紧过去扶着叶云舒坐了起来，然后自己跪坐在榻前，顺便的还拿着美人捶小心的给叶云舒捶着小腿。 叶云舒笑笑，舒服的半眯着眼睛。 “芷眠，你今年多大了？”叶云舒突然问道。 “二十了，到四月的时候就二十一了！陛下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想在臣生日那日赏点什么吗？”宋芷眠笑着问道。 叶云舒有点恍惚。 “你都快二十一了啊！朕还记得当初你紧张的要见朕，要把自己的嫁妆都给捐了。 当时朕就想着这个姑娘不简单，有魄力，有想法，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没想到你最后成了朕身边最重要的人了！ 芷眠，要是没有那些事情，你要是生在一个有着父母疼爱的家里，你是不是也和其他的姑娘一样谈婚论嫁，说不定已经三媒六聘的嫁出去了呢！”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笑笑，继续小心的给叶云舒捶着小腿。 “陛下，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不管怎么说，这条路我是走下来了。 我的想法就是眼前没有路了，那就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如果只有一条路，那就一条路走到黑！总有活下去的办法！ 陛下，是臣说的不对吗？您干嘛这么看着臣！”宋芷眠见叶云舒一直盯着自己看，有点疑惑。 有人在陛下面前给自己上眼药吗？谁啊！这么没眼色，这不是给自己的康庄仕途大道添堵吗？ “宋芷眠，你想嫁人吗？”叶云舒突然问道。 宋芷眠一愣，随后就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不想，好端端的嫁人干嘛？是嫌现在的日子不好吗？ 我现在是四品女官，又是您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这样的日子不好吗？我干嘛给自己找事情做？ 嫁人？吃饱了撑的！现在已经活的很好了，我干嘛还要去给自己找 不自在？ 嫁人要想着什么公婆关系，小姑子小叔子的关系，还要想着不让他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说不定他还能给你弄出一堆的姨娘孩子出来。 我干嘛要让自己过那种日子？ 现在这种给陛下分忧的日子不好吗？”宋芷眠说了一串。 “那要是嫁给身份很高的人呢？比如说王爷什么的！”叶云舒紧盯着宋芷眠。 “那更不能嫁了，身份越高这些事情越多，送命升天的机会也就越大。 坚决不嫁！”宋芷眠态度非常坚决。 叶云舒非常满意宋芷眠的话。 看，这才是自己看重的人，心里有数，没有因为谁一张脸好看就昏了头。 “那……你看到好看的男人就没点想法？”叶云舒压低了声音。 “有啊！找个大宅院藏着，没事去看看，让他们给我跳舞！”宋芷眠也压低了声音。 第308章 为什么不愿意嫁我 叶云舒没想到宋芷眠那温婉又得体的举止之下，居然有这么一一颗躁动不安还想看美男的心…… “你别忘了你以前是尚仪女官！”叶云舒提醒了一下。 “尚仪女官又怎么了？现在我是陛下的女官。 陛下，当您的女官是要一定不能看美男子跳舞吗？不能听美男子弹琴吹笛吗？”宋芷眠问道。 叶云舒…… “那倒没有！”叶云舒笑道。 毕竟她自己不也是宠幸了一个美男，她还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说宋芷眠。 “对嘛！陛下都没要求，我为什么不能看。 反正现在外面已经有不少人背地里暗暗的骂我了，大不了就让他们多骂两句就是了，难不成御史台还能因为这个来参 我？ 那他们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宋芷眠呵呵笑道。 叶云舒嗯了一声。 的确，别人还这 没那个资格骂宋芷眠，毕竟自己不也是突然就有身孕还生孩子了，别人要是敢正大光明的参宋芷眠，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你放心吧！朕说过的，朕身边的人御史台的人不敢参的。 不过，宋芷眠，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叶云舒非常好奇。 说到这个问题，宋芷眠可有话说了。 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呵呵，她一直都有这么一个想法的好不好啊！ 她们那个时代的年轻女子谁不想看一排男模站在那里给大家展示腹肌顺便扭两下扫腿舞啊！ “陛下，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后来我们府里出了那些事情，我一下子就看清了好多事情。 我母亲一辈子为宋开山那个人操劳，劳心劳力的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了，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不说就连留给我的嫁妆都差点没保住。 反过来看呢，宋开山不还是一样的宠爱小的，糟践我母亲的真心吗？ 男人都那么回事！开始的时候对你好，后来呢，有几个是有真心能从一而终的？ 我没那个功夫操心这些事情，现在的日子挺好的。 陛下，您想啊，我现在是您的女官，别的人管不了我，我呢，也没有那种要对夫君忠诚的责任。 想看哪个美男就看哪个美男，想听谁弹琴就听谁弹琴，这样多好啊！ 其实我挺羡慕寿康公主的，养了一个别院的面首，想看谁看谁，多好啊！”宋芷眠笑道。 叶云舒哦了一声，然后就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偏殿的方向。 听到了吧！人家只喜欢看美男！ “那就是说不管是谁你都不想嫁？”叶云舒又确定的问了一句。 宋芷眠立刻点头。 “对，别说王妃了，就是你让我当皇后我都不当。 现在当女官多好啊！每天帮着您忙点事情，其他的时候想干什么都可以。 反正我觉得当您的女官 比当什么劳什子的王妃要好！”宋芷眠肯定的说道。 叶云舒放心了。 看，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还，都和自己一样，当初自己一门心思的查账算账，现在身边的人呢？ 宋芷眠一门心思的想当一个好女官。 还有那个郑菀菀，更是一门心思的想当一个好侍女。 不管是谁都有自己明确的目标，多好啊！ 宋芷眠说得对，当女官不比当什么王妃要好吗？ “你这么说朕就放心了，看来朕没看错人。 好了，你先去趟叶家，帮朕看看叶家准备的那些夫子先生是否妥当了。 还有就是……宋芷眠，你要是想嫁人了，告诉朕一声，朕一定风风光光的给你准备一副嫁妆把你嫁出去。 另外再给你一块免死金牌！”叶云舒笑眯眯的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 “陛下，那些事情……再说吧！至少臣现在是谁都不想嫁的。 也许臣也想像崔大姑姑一样呢，一辈子都在皇宫里呢！ 陛下，臣这就去叶家。” 宋芷眠说完就起身往殿外走。 等宋芷眠走后，萧怀瑾才沉着脸从偏殿走了出来。 “怎么样？朕没说错吧！宋芷眠不想嫁人，也不想嫁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叶云舒笑呵呵的说道。 宋芷眠还是选择了自己这边，自己不用再重新找个女官了。 萧怀瑾哼了一声。 “也许……她不知道自己要嫁的是我呢！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拒绝的这么快的！”萧怀瑾还是有点不相信。 叶云舒却非常自信。 “这没问题啊！要不你亲自去问问？只要她松口，朕立刻就给你们赐婚。” 萧怀瑾一听，二话不说，立刻就躬身行礼然后就大步往殿外走。 宋芷眠的脚程慢，此刻应该还没走远。 看着萧怀瑾走远了，叶云舒自在的靠在了软枕之上，郑菀菀也从外面进来伺候了。 “陛下，齐王殿下真的想娶宋尚宫啊！” “怎么？你舍不得啊！”叶云舒笑问。 郑菀菀点点头。 “是有点舍不得！宋尚宫对陛下忠心，冷静稳重，要是去当齐王妃了，陛下身边就少了个可用之人了。 再说了，嫁人有什么好的。 宋尚宫聪明果决，帮陛下处理政务是一把好手，这样好的人干嘛要被困在王府里相夫教子呢！ 我可不信齐王殿下在婚后能让宋尚宫还过来办差。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郑菀菀小声嘀咕。 叶云舒点了下郑菀菀的脑袋。 “老七没那么迂腐！不过这是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第232章 还有你，你要是哪天想嫁人了也告诉朕，朕一样给你准备一副嫁妆……” “我不嫁人！我就这么陪着陛下！”郑菀菀立刻拒绝。 叶云舒…… 好，这个也是不想嫁人的，一样的只想在自己身边待着。 …… 萧怀瑾那边快走了几步很快就看到了正准备上马车往叶家去的宋芷眠。 “宋芷眠，你等会儿再走，本王有话和你说！”萧怀瑾叫住了宋芷眠。 宋芷眠被萧怀瑾吓了一跳。 齐王什么时候进宫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殿下……有何吩咐？”宋芷眠只得回头。 萧怀瑾往前走了两步，示意内监把那辆马车往前赶两步，他要和宋尚宫说话。 宋芷眠没说话，只是觉得萧怀瑾今日有点奇怪。 “齐王殿下……” “宋芷眠，你为什么不愿意当我的王妃？”萧怀瑾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的大脑立刻宕机…… 第309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盘算 宋芷眠有点懵，她抬手感受了一下阳光，又看了看萧怀瑾身后的影子。 阳光普照，这位尊贵的齐王殿下应该没有被什么脏东西附身。 还有就是萧怀瑾身后是有影子的，不存在有什么山精鬼怪假冒那位齐王殿下…… “宋芷眠，你在想什么呢？”萧怀瑾见宋芷眠一会儿看太阳，一会儿看自己身后，觉得有点无奈。 宋芷眠这才慢慢回神。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这位齐王殿下问为什么宋芷眠不愿意嫁给他…… 怪不得之前在凤梧宫陛下问了莫名其妙的问题呢，原来根在这里啊！ 宋芷眠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脑子里又想了想这个问题，宋芷眠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殿下，这个问题……能让臣好好想想吗？您这突然一问，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样吧！我先去办差，陛下安排了差事，我先把陛下安排的差事办完了再想这个问题行不行？”宋芷眠想着先拖延吧！ 萧怀瑾却摇头。 “没事，本王陪你一起去办差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的差事，叶家我也熟悉，陪着你一起去也不是不行！”萧怀瑾说着就也要往马车上走。 宋芷眠下意识的就拉住了萧怀瑾的衣袖。 很快她又意识到不妥，立刻又松手。 萧怀瑾 停下了脚步，只是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被萧怀瑾盯的脑袋嗡嗡的，她脑子里有点乱，这位主怎么脑子突然抽了，想娶自己？ 这就好像是…… 在现代社会的话这就好像是她在大街上走的好好的，然后一个只见过几次的，还是因为工作原因接触过的霸道总裁突然告诉自己，让自己准备好户口本，找个时间和他一起去领证。 然后她就成了豪门太太了…… 呵呵，宋芷眠不是傻子，也没那么恋爱脑。 这不就是相当于是让自己放弃一家最大集团的董事长特助的工作回家当个家庭主妇一样的感觉。 她可没那么傻！ 这背后……肯定都是阴谋！ 宋芷眠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了，好端端的，齐王殿下要娶自己干嘛？ “殿下，我们借一步说话！”宋芷眠示意萧怀瑾往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走。 没看到路过的宫人和内监一个个都眼神发亮吗？一个个的还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萧怀瑾点点头，抬步往一处宫墙走去。 俩人都站定了之后，宋芷眠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 萧怀瑾一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想娶我当你的王妃？殿下，这在外人看来可说道的地方可太多了。 您是太上皇和先皇后的嫡子，陛下是您的长姐，从身份上来说您身份尊贵，您想娶京城里任何一个贵女别人家都会笑呵呵的。 正因为如此，您才不能娶我啊！ 我是陛下的贴身女官，陛下每日做了什么我都知道，您娶我了，不怕别人说您对皇位有想法啊！ 还有就是，我一不是您的青梅竹马，二来也不是您的白月光。 三来呢，我更不是 您的救命恩人，不需要您以身相许来报答恩情。 我们是熟悉了一点，但也都是因为差事的原因才接触的，您这突然说要娶我…… 我接受不了！”宋芷眠摇头。 萧怀瑾…… 什么青梅竹马白月光什么的，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不过这宋芷眠想的的确和别人不一样，一下子就能想这么多出来了，看来平时出宫的时候没少去茶楼听那些话本子…… 不愧是长姐身边最贴心的女官啊，看看这觉悟，这警惕性，这脑回路…… 他就不明白了，他就是想娶一个人而已，怎么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对皇位有想法的人了？ 不过……宋芷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外面那些吃饱了撑的人的确会想的有点多，也很有可能会把这件事和皇位联系在一起。 这就好比长姐只是想生个孩子送回叶家等着以后接管监察司一样，在别人眼里这不也是对皇位有了更深一步的想法吗？ “别人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就是想娶你了。 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吗？”萧怀瑾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好？哪哪都不好！ “殿下，您看上我什么了？长的好看？宫里宫外长的比我好看的多了去了，别人不说，光是陛下身边的郑菀菀那可就是艳压六宫了。 论聪明吗？宫里宫外的聪明的也很多啊！安邦侯府的萧软软，还有在北地的连翘，永新郡主，他们都很聪明啊！ 有个性？那北地的那位小凌将军更有个性，英姿飒爽的，谁见了都挪不开眼睛。 我有什么啊！ 我就是一个想努力活着的宫中女官而已。”宋芷眠直言。 萧怀瑾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很想娶宋芷眠。 开始的时候这个念头还没这么强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哦，宋芷眠从西南回京城后，萧怀瑾突然就开始想着宋芷眠在身边的那些日子。 有人和自己斗嘴，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人给自己出主意…… 所以后来她给长姐写了封信，想让宋芷眠去西南，谁知道被拒绝了。 再后来，他就突然有一种想娶了宋芷眠的想法。 “宋芷眠……”萧怀瑾想解释一下。 “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捋一捋！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宋芷眠突然就制止了萧怀瑾说话。 “你肯定是突然有这个想法的对不对？ 那就是说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有了这个想法，而娶我当王妃就是你解决自己遇到的那件事的方法。 而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呢…… 我得好好想想！”宋芷眠将眉头皱了起来。 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天上不会掉馅饼的，即使掉了，馅饼里面包着的肯定也是让自己拉肚子的东西…… 突然，宋芷眠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 “呵呵，我知道你是什么盘算了，其实你真正的目的压根就不是娶我对不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盘算是什么！”宋芷眠一下子就明白了。 萧怀瑾…… 自己什么时候干了坏事让宋芷眠知道了吗？自己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干了坏事？ 第310章 我不是你的挡箭牌 “我……我做什么了？”萧怀瑾下意识的问道。 宋芷眠白了他一眼，又哼了一声。 “其实你真正想娶的人是克钦族的那个丹娜，但是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陛下就不会同意你去克钦族的公主。 所以你就退了一步，只娶丹娜当侧妃，然后呢，娶我当正妃。 一来可以堵住大渝朝臣们的嘴，二来呢也是让陛下放心。 在你眼里，我忠心陛下，肯定会盯牢了丹娜的，不让她干出来有损大渝的事情。 殿下，您太自私了！哼！” 宋芷眠说完就狠狠的白了萧怀瑾一眼，然后转身就往内府的马车边走。 太可恶了，居然想拿自己当挡箭牌，自己真是白认识萧怀瑾了…… 萧怀瑾已经傻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了。 宋芷眠在说什么啊！ 自己什么时候想娶那个丹娜了，还有…… “宋芷眠……”萧怀瑾彻底无语了。 怪不得长姐突然说自己是不是想娶克钦族的那个公主呢，八成也是听了宋芷眠的话吧！ 不过，萧怀瑾还是认真想了想，现在宋芷眠的样子肯定是不愿意嫁自己的，现在不能把人逼的太急了。 她可是长姐身边的大红人，长姐那么信任她，自己可不能把人得罪狠了。 萧怀瑾自己也在想，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很想娶宋芷眠了呢？ 第233章 难道说自己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 坐在马车上的宋芷眠心里还是有着怒气。 齐王殿下真的是有点过分了，莫名其妙的跑到陛下面前说想娶自己，这才让陛下问了自己那些问题吧！ 万一陛下认为自己想嫁人怎么办？ 皇帝身边的贴身女官这份工作多难找啊，自己要是因为这个丢了工作怎么办？ 想到这，宋芷眠决定了，等去完叶家之后，立刻就和陛下表忠心。 …… “陛下，我不想嫁人，我只想在您身边当个女官！”宋芷眠非常认真的和叶云舒表态。 正在喝汤的叶云舒…… 看来自己的弟弟暂时没办法请自己赐婚了。 “好！只要你想，你就一直在朕身边当女官吧！”叶云舒答应了下来。 宋芷眠松了口气，看来陛下没有因为这事情对自己有想法。 好工作不好找，自己可不是为了男人就能放弃工作的人。 虽然齐王殿下的那张脸挺好看的，自己看着看着也会失神一会儿，但是差事最重要…… 不过宋芷眠还是想了一个问题。 要是萧怀瑾不是齐王就好了，就凭着那张脸……自己都想把他藏到自己在郊外的大宅子里。 …… 萧怀瑾还是留在了京城，按照叶云舒的意思，他每日带着萧璟珏看折子，上朝会，和百官们斗智斗勇的。 叶云舒呢，也在朝会上宣布了萧怀瑾为摄政王的旨意。 现在的齐王真正成了仅次于叶云舒之下的第一人了。 同时，京城里各家勋贵也都盯上了还没有娶王妃的萧怀瑾。 摄政王呢！现在陛下明显是要放权给摄政王，这是为皇太孙将来登上大位做准备。 来日皇太孙登上大位了，摄政王的地位还是会很牢固的。 这可是一条金大腿啊！一定要抱牢了！ 而抱好摄政王大腿的最好渠道就是摄政王身边能有自己家的人。 加上前段时间有传言说当时还是齐王的摄政王有意想娶王妃，陛下已经想着在京城贵女里挑一个了。 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情就没了消息。 各家有待嫁千金的立刻都暂停了给自己闺女议亲的事情。 万一摄政王看上自家的闺女了呢？ 说不定自己的闺女也能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带着家族一起昌盛起来呢…… 为此，京里的各大茶馆茶楼还有酒楼赌坊什么的，都对摄政王将来娶谁进行了一次有深度又有强度的讨论。 …… “摄政王的王妃那必定会是勋贵家的人，殿下迟迟不肯大婚，估计宫里也有自己的考量。 现在摄政王总揽朝政，大权在握，陛下心思只在小公主身上，这个摄政王妃就至关重要。 一般人家的女子当不得如此大任。 我估摸着不是林相府里的千金就是原来兵部尚书府里的。 毕竟摄政王接管了兵部，要想把兵部收入囊中，必定要安抚原来的官员。 那些官员多数都是兵部尚书一手提拔上来的，摄政王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了兵部尚书的孙女。 兵部尚书的那个小孙女今年方十七，正是最好的年华。” “不对，摄政王已经这么有地位了，陛下明显是在放权给摄政王。 而陛下放权给摄政王的目的是想摄政王扶持皇太孙上位。 如果摄政王娶了家世显赫的女子为摄政王妃了，那对皇太孙不利。 那时候摄政王权势滔天，皇太孙身边两个可用的人都没有，这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吗？ 我觉得摄政王妃应该是温婉知礼，但是家中无背景的女子。 甚至说可能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而不是勋贵家的千金。 毕竟摄政王想娶勋贵家的谁，肯定早在太上皇还在京城的时候就娶了。 哪还会等到今天啊！ 说不定摄政王总揽朝政就是和陛下谈好了，他不会娶勋贵家的女子。 即使娶了勋贵家的女子，那八成也会是林相府里的。 摄政王是带兵的，林相是文臣，娶了林相府里的人……对摄政王会更有好处。” “说的有道理，摄政王妃非常关键，肯定不是随便哪家的女子就能当的。” “哎，宫里的事情每件看着是小事情，但实际上……哪件都不是小事情。 看着吧，为了摄政王妃的事情，京城里肯定会热闹起来的。” “千金坊那边下开了赌局了，都在说谁家千金能成为摄政王妃的事情，你要不要去下个注 啊！” “真的吗？必须去看看，我觉得的是林相府里的千金！” “我觉得是兵部尚书的孙女！” …… 皇宫外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也许觉得大家还不够热闹，皇宫里很快就传出一个消息…… “陛下让吴贵太妃和韩国公老夫人组织了一次赏梅宴，专门请了京城里各家没有婚约的小姐们！” 第311章 陛下的意思 大冬天的，宫里组织千金小姐们去赏梅…… 不管是谁都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赏梅，八成还是陛下想给摄政王找个王妃。 接到消息的吴太贵妃感觉心口闷闷的。 她居然要帮着张罗以前的齐王，现在的摄政王的事情，邀请京里的那些小姐们进宫赏梅…… 她自己的亲儿子还在那个冰天雪地里忙着呢！ “母妃，您也别有什么情绪，这是长姐信任您，才把这事情交给您和韩国公老夫人的。 陛下的意思是您只要把人都请进宫就行，其他的事情……主要还是看七哥自己的意思。 哦，要是有什么拿不准的您再和韩国公老夫人商量一下。”寿康公主还安慰着吴太贵妃。 吴太贵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摄政王的王妃…… 呵呵，亲爹在，亲哥也在，只不过这两人一起出去游山玩水了。 亲姐姐也在，但却把这事情交给自己…… 她这是什么命啊！ “京城的各家小姐们都是有数的，谁家的小姐什么样的品行陛下能不知道吗？ 要我说……陛下直接赐婚就好！干嘛还费这个事情啊！ 要是让摄政王自己挑，他肯定还和之前一样谁都挑不中。 陛下直接选个品貌俱佳的赐婚就是了，难不成摄政王还能抗旨吗？ 勋贵家的小姐们……都不会差在哪里的！ 谁家的小姐礼数能不周全啊，不都是夫子们精心教导过的？”吴太贵妃小声嘀咕。 寿康公主看自己的母妃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想了想，好像这事情对母妃来说是有点为难啊！ 不管做的好不好，总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的。 不过…… “母妃，长姐也不是只为七哥操心的，这不也是在为十二考虑吗？ 长姐心里也有十二呢！”寿康公主赶紧说道。 吴太贵妃一愣，赶紧拉着寿康公主坐了下来。 “你和我好好说说，是不是陛下和你说什么了？你天天往凤梧宫跑，肯定知道了什么事情对吧！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快和我说说！ 彩弦，重新泡杯茶来！”吴太贵妃说着就紧紧盯着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哼了一声后在贵妃榻上坐了下来。 “您怎么不想想宋尚宫那边送来的名单里除了适龄的女子之外，是不是还有不少人家十一二岁的姑娘。”寿康公主问道。 吴太贵妃一愣，好像是的！ 林相家的小孙女各大尚书府的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也都在受邀之中。 原本她以为是顺带着带进宫的，现在一想…… 自己的十二可是已经可以议亲了…… “陛下的意思是……”吴太贵妃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 寿康公主看了吴太贵妃一眼。 “反应过来了？您还是十二的母妃呢，这事情还要长姐想着啊！ 长姐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趁着这个机会，您也好好看看，给十二选个未来的晋王妃出来。 长姐倒是可以直接指婚呢，但长姐指婚的您肯定不会满意的。 索性长姐把这个事情交给您自己来看，您自己给十二挑个好的王妃，也给自己挑个称心的儿媳。 但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啊！ 舅舅家的那些……还是算了，上不得台面，别到时候丢了您的脸面。”寿康公主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吴太贵妃…… 其实刚刚她的确有想把娘家的那几个小的也一起叫进宫来的意思。 现在一想，十二已经慢慢长大了，刚修好的晋王府也是华贵无比，自己娘家的那些侄女之类的……的确有点上不得台面。 “怎么说话呢！那是你舅舅家！”吴太贵妃还是给自己娘家辩驳了两句。 第234章 寿康公主撇了下嘴。 “母妃，您想好了，这是十二一辈子的事情，晋王妃可是要管着整个王府的，您想十二以后一直因为王府后宅 不安宁分心吗？”寿康公主不客气的说道。 吴太贵妃…… “我知道轻重的，你放心，正妃我肯定好好挑选，一定给十二挑一个……” “不是正妃也不行！您不会还想着往十二的王府里塞两个吴家人当侧妃吧！ 母妃，您是看不得十二好是不是啊！ 要是王府有了正妃了，您再塞两个娘家人过去当侧妃，那俩人有了您撑腰，仗着舅舅的名头，还能把正妃放在眼里吗？ 您这是想给十二找事还是单纯的就不想十二的日子好过啊！”寿康公主打断了吴太贵妃的话。 吴太贵妃…… “我这不是……” “行了！我把话放在这边，十二的王府里的正妃不可以是吴家人。 同样的，侧妃之类的也不可以是吴家人。 要是您塞了哪个吴家人进王府了，别怪我拿鞭子把人给抽出来。”寿康公主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吴太贵妃张张嘴，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 “行，这一些都听你的，我不会给十二添堵的。 那个……我还以为陛下让邀请那些小的是为了皇太孙想呢，没想到是为了十二！”吴太贵妃叹道。 “珏哥儿？怎么可能呢！珏哥儿以后的正妻那可是大渝未来的皇后，长姐和七哥肯定会慎之又慎的。 母妃，您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把这次赏梅宴操持起来是正事。 这两日韩国公老夫人不是日日都要进宫吗？您和她好好说说这事情。”寿康公主提醒。 吴太贵妃立刻点头。 她看着已经非常能干的寿康公主，想了想还是说了两句。 “兰浅，你年龄也不小了，总不能说一直都养面首吧！ 要是有合适的人……陛下那里是不是可以给你赐婚啊！” “母妃，我的事情您不要插手好不好？我现在好不容易能过两天清闲松快的日子了，您能不能别添乱啊！”寿康公主立刻就急了。 吴太贵妃立刻不说话了。 …… 宋芷眠也给叶云舒嘀咕。 “摄政王这次肯定要挑花眼了，这么多的京城贵女都在，总有一个适合他的！” “万一要还是挑不中呢？”叶云舒问道。 “一直挑！赏梅宴结束了再来次赏雪宴！”宋芷眠毫不客气的说道。 第312章 你去送点东西 宋芷眠知道，她不愿意干的事情多的是人想干。 即使嫁给摄政王当个挡箭牌又怎么了？对于各个勋贵世界来说那也是荣耀的事情。 家里出了个摄政王妃多好啊，那地位不是蹭蹭往上涨吗？ 至于说女儿嫁进去会过的怎么样？那一点都 不重要，家族利益最重要。 宋芷眠想着，萧怀瑾赶紧成亲吧，别来打自己的主意了。 别到时候事情嚷嚷开了，再让自己丢了差事。 …… 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好像知道了一点消息，她们俩赶紧就过来问宋芷眠。 “七哥想娶你？”寿康公主有点惊讶。 “你怎么知道的？”宋芷眠有点吃惊。 那天她和萧怀瑾说话的时候旁边明明没有人啊！ “哦，是你们站的墙那边有两个洒扫的内监在，他们听到了，后来他们刚想传就被我母妃知道了，母妃问清楚什么事情之后就训斥了他们两句，让他们不要乱传。”寿康公主笑道。 宋芷眠…… 是呢，吴太贵妃训斥了内监不让乱传，但自己却转头就告诉了自家闺女。 说到底，还是没防住啊！ 看着宋芷眠一脸无奈的样子，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知道事情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了。 “真的啊！看来你没看上萧怀瑾那家伙！”永新郡主立刻也凑了过来。 宋芷眠呵呵笑了笑，随即就把自己猜测的萧怀瑾其实就是想拿自己当挡箭牌的猜想告诉了俩人。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虽然觉得有点不太可能，但是见宋芷眠说的这么认真，突然就相信了。 在她们俩眼里，宋芷眠心思缜密，稳重大方，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胡说呢！ “萧怀瑾这个家伙一向这样，以前他不想成亲，就拿我当挡箭牌。”永新郡主深有感触。 寿康公主想了想也表示赞同。 “对，那时候我们都信了，都以为你看上他了，非他不嫁呢！ 结果……呵呵，七哥真会装！ 不过慕晓，你怎么会配合他的呢？”寿康公主问道。 永新郡主尴尬的笑了笑。 “那不是……我也不想成亲吗？那时候太后娘娘还在，我就怕太后给我指婚，所以我就默认了。 他也不想成亲，我也不想嫁人，我们就一拍即合，让大家误会到现在了。”永新郡主干笑道。 宋芷眠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她才认为萧怀瑾就是想拿自己当挡箭牌的。 “摄政王为了心里的那个人真是煞费苦心啊！”宋芷眠叹道。 “就是，他一向这样，谁入了他的眼了，能让他上心了，他就当眼珠子一样看。 那个克钦族的使臣有两下子哦，能把七哥的心给拢住了。 以后啊，不管是谁当摄政王妃日子都不好过。 我得和长姐好好说说，让她多给以后的摄政王妃一点脸面，别让人家爬到头顶上了。 更重要的是一定要看好那个人，不能让那个人损害大渝的利益。”寿康公主深有同感。 “对，宋芷眠你可千万别轻易嫁人。 嫁人有什么好的？只要你嫁人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想干嘛就干嘛吗？ 说不定你连女官都大当不了呢！”永新郡主也劝宋芷眠。 宋芷眠又不傻，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差事不能丢了。 这么好的差事丢了的话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至于嫁人……呵呵，谁爱嫁谁嫁，反正她是不嫁的！ …… 吴太贵妃对这次赏梅宴非常上心，让宫里的内监给各家的小姐们都送了帖子。 哪家有几位小姐，有几个适龄的，只要没有婚约的都送了帖子。 另外还让内监给各家的小姐们都说了，只要收到帖子的都必须要去，那点后宅的心眼子最好别在这时候玩。 只要是名单上的一个都不能少。 谁要是出什么幺蛾子了，那可别怪自己事后算账。 虽然太上皇不在京城，自己的大儿子去了番邦了，但是她还有晋王在，还有一个已经出息了的女儿。 她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吴太贵妃信心满满的操持着赏梅宴。 韩国公老夫人更是每日进宫和吴太贵妃商量着赏梅宴的一切细节。 终于在十日后赏梅宴开始了。 …… 这天下雪了，虽然雪不大，但是飘飘扬扬的还是把京城都换上了一层白色。 宫门口外，除了身份显赫的那几家的老夫人的轿子可以直接抬进去，其他人家都在宫门口下了马车。 好在吴太贵妃和韩国公老夫人体恤大家，派了内监准备了很多的轿辇让夫人小姐们坐。 生怕这些小姐们的鞋袜或者裙摆脏了…… …… 落梅阁这边一改往日的清静，从昨日开始就热闹了起来。 落梅阁的窗户都被打开了，阁里摆满了座位，每个座位旁都有一个炭盆。 从窗户往外面看去，都是落了雪已经盛开的散发着阵阵幽香的梅花。 腊梅，红梅，还有稀有的白梅花，争相斗艳。 听说落梅阁是武帝给皇甫家的皇后修的，梅花都是从各地弄来的。 就是为了怀念他和皇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宋芷眠还问过寿康公主，好好的落梅阁怎么会有一些供炙烤的台子的，是不是那位武帝经常带着皇后在这边一边吃烧烤一边赏梅花…… …… 吴太贵妃和韩国公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阁里的众位夫人。 然后又看了看阁外的景象。 阁外的几个小亭子里，各家的小姐们一边看着梅花一边在已经铺好的宣纸上准备作画。 美人美景相映衬，不管是谁看到了都会多看上两眼。 “让各家小姐们该作画的作画，该作诗的作诗，难得出来玩一趟，不得尽心啊！ 你们带着人伺候好就行了！”吴太贵妃笑眯眯的吩咐了下去。 兰浅说了，她只要那赏梅宴办好就行，至于那位摄政王什么时候过来那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事情了。 陛下那里自有安排。 落梅阁里立刻充满的欢声笑语。 各家小姐们都开始展示自己的才艺。 看的落梅阁里面的吴太贵妃他们都有点恍惚了。 第235章 曾经……她们也像现在的这些姑娘们一样开心的，只是嫁人后，慢慢的就把之前的脾性都给磨没了…… …… 凤梧宫里，萧怀瑾无语的看着叶云舒。 “韩国公老夫人在落梅阁那里，你帮着朕给老夫人送点东西过去。”叶云舒淡淡说道。 “长姐，我能不去吗？”萧怀瑾有点无奈。 叶云舒眉头一挑。 “你说呢？” 萧怀瑾…… “好！我去！”萧怀瑾只能答应下来。 第313章 挑花了眼 萧怀瑾到了落梅阁的时候正是落梅阁最热闹的时候。 他身后带着四个内监，每个内监的手上都端着一个茶盘，三个托盘上是给韩国公老夫人的赏赐，还有一个托盘上是一套笔墨纸砚。 至于那套笔墨纸砚送给谁……大家都明白。 谁被摄政王看上了就送给谁，谁就是摄政王妃。 一身黑色嵌金线锦袍，头戴金冠的萧怀瑾一进入落梅阁大家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各位原本还在一起吟诗作画的小姐们立刻都行了蹲礼。 “见过摄政王！”小姐们赶紧都低下头。 萧怀瑾点点头，随后就免了各位小姐的礼，然后就带着内监往落梅阁里面走。 各家千金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偷摸的看着萧怀瑾的背影。 摄政王好像比当齐王的时候长的更好了…… 肩宽腿长，长的又好，加上现在又是摄政王…… 几乎每个小姐的眼里都冒着小星星，成为摄政王妃应该是大家心里都在想的事情吧！ 所有人都看着萧怀瑾走进了落梅阁里。 …… “老夫人，陛下听说了老夫人进宫了，刚好本王刚刚在陛下那里，顺道的就把陛下的赏赐送来了。”萧怀瑾对着韩国公老夫人行了一个晚辈礼。 韩国公老夫人可不敢受萧怀瑾的礼，赶紧在丫鬟的搀扶下闪到了一边。 叶云舒赏给韩国公老夫人的是一柄玉如意，一串沉香的珠串，还有一株珊瑚摆件。 老夫人笑着谢了恩。 萧怀瑾转头就想走，却被韩国公老夫人叫住了。 “今日蒙太贵妃的恩典，各家的小姐们都聚在一起赏梅，刚刚他们吟诗作画了不少。 摄政王得名师教导，在诗画上颇有心得。 就请摄政王看看，给点评一下吧！ 那套笔墨纸砚也是陛下送来的吧，就当是彩头吧！”韩国公老夫人笑道。 要是别人开口，萧怀瑾肯定不搭理，说不定翻个白眼就走了。 不是什么人的诗画都能让他看的。 但是韩国公老夫人…… 即使是陛下见了韩国公老夫人也是有着三分敬意的，萧怀瑾可不想落了韩国公老夫人的面子。 更何况韩国公老夫人的意思八成就是自己长姐的意思。 要是自己就这么拂袖离开的话，这边走那边长姐就要臭骂自己一顿了。 “好，既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老夫人，一起看看吧！”萧怀瑾只得答应下来。 韩国公老夫人立刻就看向吴太贵妃，示意吴太贵妃一起下去看看那些小姐们的杰作。 …… 小雪还在纷纷扬扬的往下飘，落梅阁里的梅花香好像更浓了一些，各位小姐们更是一声不吭的站在了自己的大作前。 萧怀瑾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韩国公老夫人和吴太贵妃以及各家的夫人们。 虽然心里不愿，但萧怀瑾面上看的却很认真。 他不得不承认，各家对小姐们的教导真的没话说。 各位小姐们不敢说才高八斗，但是满腹才华还是可以称得上。 不管是作的各种梅花图还是说写出来的诗，都像模像样的。 萧怀瑾一边看一边点头。 “这幅画不错，画出了梅花的傲骨，虽然笔法稚嫩了一些，假以时日，必定能堪比大家的。 这幅也不错，虽然只是星星点点的画了几朵梅花，但是在雪景的衬托下反倒让让大家的注意力都看向了梅花，不错。 还有这幅画，没有画梅花，但是却画了梅树，别出心裁，不错！” 韩国公老夫人和吴太贵妃互相看了一眼。 这位摄政王还真是…… 不偏不倚，看不出他的心思呢！ 看完了画了，下面看的就是诗了。 和之前看画的时候一样，萧怀瑾夸了每一个人，每个人的诗都点评了一下。 至于说特别的钟爱哪个……还真看不出来。 韩国公老夫人和吴太贵妃都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是一个都没看中啊！ 他连在每个人面前站的时间都是算好的，没有刻意在谁面前多站一会儿。 “好，各府的千金们都是有才学的，要是让大家去参加科举的话，肯定也会有所建树！ 不错，都很好！”萧怀瑾继续说道。 “那……殿下看看，今日谁的大作能拔得头筹呢！”韩国公老夫人笑着问道。 萧怀瑾看了看韩国公老夫人，又看了看身后的内监一直端着的托盘里的文房四宝。 他知道，不管怎么说，这套文房四宝今日都要送出去，要不然大家都不好交代。 但是送给谁呢…… 不管送给谁，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小。 更何况，萧怀瑾是谁都不想送…… “这可让本王有点为难了，各家千金的大作不忿伯仲，这不是为难人吗！”萧怀瑾笑呵呵的说道。 韩国公老夫人和吴太贵妃也赶紧都呵呵笑了笑。 是啊，是挺难为人的！ 但是你要是不送出去的话她们会更为难的，难不成还要再多摆几次宴会，再多请小姐们进几次宫？ 要过年了，大家都挺忙的！ 萧怀瑾又看了一圈，正准备随便把东西送个人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 他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大家都看着萧怀瑾突然转身走到了林相府里的小姐们那边，然后在最小的还梳着包包头的林相最小的孙女面前站了下来。 “若姐儿今日也来了？可作了什么吗？”萧怀瑾笑眯眯的问道。 长的像是个瓷娃娃一样的林相孙女立刻扬起脸笑了起来。 “只写了两个字！写的不好呢！” “怎么会呢！前日皇太孙还说若姐儿已经会写字了，字写的比他都好呢！ 来，我看看若姐儿的字好不好！”萧怀瑾说着就拿起了林相孙女写的字。 两个梅字…… “不错，虽然和大家暂时没法比，但颇有灵气！难怪皇太孙说若姐儿的字好呢！ 若姐儿一定要好好练字知道吗？不能让珏哥儿给比下去了！ 来人，那套文房四宝就赏了若姐儿了！”萧怀瑾大手一摆。 内监立刻把托盘放到了林相孙女的面前。 大家都傻眼了…… 林相的千金只有七岁啊！看这样子，摄政王像是在替皇太孙送的一样啊…… 第314章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萧怀瑾把那套文房四宝给了林相家最小的孙女，这让大家都叹了口气。 看来又是哪个都没看上啊！ 不过她们倒是知道了林相家的小孙女将来可能嫁给皇太孙了。 …… 萧怀瑾离开了落梅阁，心情不错。 呵呵，你们给我挖了个坑下了个套又如何？本王不还是化解了？这些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萧怀瑾背着手大步往凤梧宫走。 这两日长姐已经出了月子了，和她说话也不用挡着屏风说了，正好可以去看看长姐现在是什么心情。 萧怀瑾走到凤梧宫门口后，内监立刻就迎了上来。 “摄政王，陛下正和宋尚宫在说事情！” 萧怀瑾一听，脚步立刻就加快了，他正想听听宋芷眠会不会就今天的事情说点什么呢！ …… 凤梧宫里，叶云舒一身家常的衣裳，殿里的炭盆和火笼摆的够多，大家一点都不觉得冷。 宋芷眠只穿了夹袄，大毛的衣衫放在了一旁。 叶云舒身上倒是披了一件大氅，两人的面前摆着一个大大的火笼，里面烧着无烟无味的上好银丝碳，宋芷眠没一会儿身上就感觉到暖暖的了。 “林相那边已经给北地又送了一批粮草过去。 就是担心今冬北地雪大，万一粮食不够吃的话让威远军受了委屈。 连翘带着那批药草也回到北地了，已经来信了，陛下不用忧心。”宋芷眠说着叶云舒关心的事情。 叶云舒点点头，随后又伸出手在火笼边上烤了下火。 “老七那边的事情你知道了吗？”叶云舒笑问。 宋芷眠一愣，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吴太贵妃和韩国公老夫人组织了一场大型相亲宴的事情…… “怎么样？摄政王看上谁了?那些小姐们是不是都在争奇斗艳啊！”宋芷眠一下子就精神了。 第236章 叶云舒摇摇头。 “那可没有！本来朕给了他一套文房四宝，让他看上谁就把那套文房四宝送给谁。 结果呢，他去看了一圈，看了所有小姐们的大作，结果呢，把文房四宝给了林相家那个只写了两个字的最小的才七岁的小孙女。 你说说……”叶云舒一边说一边叹气。 宋芷眠…… 她没看出来萧怀瑾还有这一面啊！ “难道说林相家小孙女写的字大有深意？还是说摄政王想等着林相家小孙女长大来拖延时间啊！”宋芷眠下意识的问道。 叶云舒…… “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他单纯的谁都没看上。 至于林相家的那个小孙女……他应该是想替珏哥儿定下来吧！ 算了，不想说这个了，他就是成心的，芷眠，你说，下面该怎么办啊！ 总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了吧！”叶云舒有点叹气。 宋芷眠哦了一声，她看了眼叶云舒，觉得眼前这位女帝那是相当心疼自己的弟弟了。 要是别的皇帝…… 呵呵，从大渝的利益出发，从朝堂的稳固出发，从巩固皇权出发肯定直接就赐婚了，哪还管这么多啊！ 但陛下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弟弟能娶个自己看上的，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 “没事，陛下，摄政王估计一开始还没弄清楚状况。 赏梅宴是结束了，这不是已经开始下雪了吗？听说这雪还要再下上几日，隔几日再办看赏雪宴。 赏雪宴结束了离过年也没多久了，您在宫里再宴请百官和百官家眷，又可以办一次宴会。 过完年了要开印了，您还可以……” “挺好的，宫里宴会不断，夜夜笙歌也不错！”萧怀瑾大步走进了大殿并且打断了宋芷眠的话。 宋芷眠赶紧站了起来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萧怀瑾哼了一声，转头就在宋芷眠刚刚坐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宋芷眠不敢说话，只得低着头。 “来人，给宋尚宫赐座，挨着朕！”叶云舒还是心疼宋芷眠。 …… 看着宋芷眠在叶云舒下面一处坐了下来，萧怀瑾也哼了一声。 “没事，你们多在宫里办点这种宴会也挺好的。 这次不是给珏哥儿定下一个吗？等下次的时候，再给晋王定下来一个。 再下次呢，看看是不是再给他们定下俩个侧妃什么的。 长姐，我觉得您也不用只盯着京里的这些女孩子们，应该也把京里各家的公子都召集起来办个宴会。 说不定啊，还能给兰浅和慕晓都找个不错的如意郎君呢！ 再不济……您还有长庆公主呢，这不得把京城各家年龄小的那些公子世子什么的都叫进宫来看一遍啊！ 早早的定几个驸马人选，将来也不至于抓瞎是不是？”萧怀瑾气道。 宋芷眠先是一愣，转瞬就是一喜。 京城所有的公子们齐聚一堂……那场面肯定养眼呢！ “这主意不错，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肯定喜欢！”宋芷眠脱口而出。 萧怀瑾一下子就想到了宋芷眠醉酒后说的话…… 叶云舒也觉得萧怀瑾的主意好。 “对啊！你这个主意好，以后长庆的心思肯定都在监察司上面，哪有时间想着找驸马啊！ 那些男的……又没几个能关注自己的！ 朕还不如早点养几个童养夫在宫里呢，这主意好！ 芷眠，这事情就交给你来办了，你和慕晓还有兰浅都商量一下，看看办个什么宴席合适。 这可是大事啊！落梅阁就别去了，宫里还有个翠竹馆，就在那吧！ 那天朕也去看看！”叶云舒高兴的差点拍大腿。 萧怀瑾…… 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萧怀瑾站了起来。 “长姐，臣弟告退了！宋芷眠，你出来一下，本王有话和你说！”说完，萧怀瑾就站了起来。 宋芷眠还沉浸在一群的世界公子们站在一起的场景…… “宋芷眠，出来！”萧怀瑾又喊了一声。 宋芷眠看了一眼叶云舒之后才慢慢站起身。 …… “宋芷眠，你就这么看不上本王吗？是觉得本王哪里不合适吗？ 还有，本王和克钦族的那个丹娜没有任何关系。 丹娜在他们那里有很多男宠！”走出了凤梧宫的萧怀瑾气道。 宋芷眠…… 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宋芷眠也问出了一个问题。 “殿下，您干嘛就非得要娶我呢？您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或者说看上我什么了啊！”宋芷眠也有点不解。 萧怀瑾还真认真的和宋芷眠解释了一下。 第315章 有种想成家的感觉 “上次和你说了想娶你被你说了之后，我回去后还真的好好想了想。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念头的。 宋芷眠，我们去那边说吧！”萧怀瑾说着就指了指凤梧宫外面的那处小亭子。 宋芷眠想了想，站在凤梧宫门口说这个事情好像是挺不合适的，人来人往的，还不知道路过的人要说些什么呢！ 俩人立刻都挪到了那个亭子里坐了下来。 只是两人刚坐下来，内监和宫人们立刻送来了炭盆，还送了热热的茶水来…… 萧怀瑾和宋芷眠都知道，肯定是凤梧宫里的那位让人送来的。 …… 宋芷眠拢了下身上的大氅，又小心的喝了一口热茶。 “殿下，说吧！”宋芷眠看了眼萧怀瑾的帅脸。 萧怀瑾看了眼宋芷眠，把炭盆往宋芷眠那边轻轻踢了一下，让炭盆离宋芷眠更近一点。 “你在长姐这里挺开心的！”萧怀瑾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宋芷眠点头。 肯定开心啊！最大老板的特别助理，即使是百官之首的林相，还有地位尊贵的韩国公老夫人，谁见到她不是一副笑脸？ 这样的差事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要是可能的话，她真的想干到死那天呢！ “殿下，您还是回答我刚刚问您的那个问题吧！”宋芷眠提醒了一下。 她也挺忙的，陛下那边还有好多事情呢！ 萧怀瑾点点头，自己也喝了一口热茶，然后才说了自己想了好多天的问题。 “为什么想娶你？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想法的。 你也知道，我之前一直都不愿意成亲，即使是早早的开府了，我也没想过这事情。 当初父皇，还有皇祖母都和我说过这个事情。 父皇也想给我指婚，都被我给拒了。 那时候我就想着我一个人守着一个王府也挺好的，只要看着太子哥哥好好的，珏哥儿好好的就行。 还有长姐，只要保护好长姐就行。 至于我自己，我想着我一个人最好，这样没有什么牵挂，也不用因为府里乱七八糟的姻亲关系顾忌什么。 后来……父皇派我去了西南。 你呢，也跟着一起去了西南！ 宋芷眠，你可别笑话我，当初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小可怜，是一个为了活着拼尽全力的小可怜。 我总是下意识的想帮你一点，想让你过的好一点。 但后来我发现了……你好像不需要依靠别人活，你自己就能活的很好。 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怎么会那么聪明的。 好像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了，你都能想到法子去解决。 从一开始的你不着痕迹的设计杀了武安侯家世子，到后来你在宫宴上救了珏哥儿。 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心思缜密，但又懂的保护自己。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等你到了西南之后，你说长姐想让膘国乱，长姐要你杀了阮行止，你也都办到了。 宋芷眠，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不止是我这么说，九叔和卫言礼也都这么说，他们俩说你的身上有着大渝女子所有的优点。 善良，聪明，隐忍，顾全大局，心里有大义…… 宋芷眠，你说，我是一个正常的男子，我怎么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呢！ 在你离开西南之后，我心情焦躁了很多天。 甚至我有了一种想成家的冲动。 每次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的看一眼你曾经住的那个院子，还会在你喝醉的那个小亭子里坐坐。 我总会想，你回京城了怎么样？有没有收到刁难？ 但后来一想，你这么聪明，只有你刁难别人的份，别人怎么会刁难你呢！ 宋芷眠，我想娶你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单纯的想娶你。 我想每日忙完政务之后回到府里就能看到你！ 第237章 至于别人会想到的那些事情……我都没想过！”萧怀瑾一口气说了很多。 宋芷眠听的认真，越听越觉得惊讶。 自己……有那么好吗？ 她不就是一个在侯府生存不下去了，没有办法才孤注一掷的小可怜吗？ 至于后来的那些事情，那都是为了生存下去要做的事情啊！ “就因为这些殿下才想娶我的？”宋芷眠还是有点不信。 萧怀瑾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就是因为这些才想娶你的，至于说你想的那些……都不存在。”萧怀瑾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让萧怀瑾看的有点不自在。 面对这张帅脸，宋芷眠不动心那是假的。 要是真的嫁给萧怀瑾，那可真的是里子面子都有了，在别人眼里，自己的真的可能是大渝最幸运的女子了。 这样的摄政王，谁不想嫁啊！ 但宋芷眠和别人不一样！ 宋芷眠想了想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殿下，我不是拿乔，也不是说看不上您。 您身份尊贵，能和我这样一个女官说这些，说白了，您这是给了我最大的尊重。 殿下说我聪明，心思缜密，身上有着大渝女子的优点。 殿下身上的优点一样很多！殿下您心里有百姓，一切都为大渝着想，您是很好的王爷。 能得到殿下的青睐，是我的荣幸。 但是殿下，我现在对殿下的感觉真的就是敬仰，其他的感情……还不敢有！ 殿下，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和殿下一样，也有了成家的念头。 等到了那一日……”宋芷眠也迎着萧怀瑾的目光硬着头皮说了一番话。 萧怀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宋芷眠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他很好，谁都想嫁，但她目前还不想嫁。 或者说目前萧怀瑾是很好，但还没好到能让宋芷眠有踏进一个未知境地的勇气。 “好，我等着那一日！ 宋芷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由着你的，不会要求你像其他人一样只围着王府转的。”萧怀瑾笑着说道。 宋芷眠长呼了一口气，赶紧冲着萧怀瑾甜甜一笑。 太帅的男人表白是让人受不了，关键是这个男人帅就算了，还有钱有势…… …… “想好了？真的不嫁？”叶云舒小心的看着宋芷眠。 “至少目前不会嫁！”宋芷眠非常肯定。 第316章 自己最重要（一） 从那天之后，萧怀瑾的性子一下子就好像比以前更加沉稳了。 他尽心的带着萧璟珏看折子，教萧璟珏一切自己能教的事情。 叶云舒呢，也慢慢的将手里的事情都安排给萧怀瑾去办。 她自己却是重新将监察司的事情都捡了起来，另外还会抽出时间教导女儿。 而她交给萧怀瑾办的那些事情，多数都是由宋芷眠盯着。 宋芷眠和萧怀瑾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几乎每天都会见面。 慢慢的，大家都知道了，不管是萧怀瑾还是宋芷眠都是女帝最信任的人。 随着萧怀瑾和宋芷眠接触的越来越多，大家好像也看清楚一件事。 摄政王不是没有看不上的人，他看上的人是陛下身边最看重的女官…… 随着这个消息在京城慢慢传了出来，很多对宋芷眠不好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宋芷眠的家世就不用说了，宋开山他们已经是庶民了，从根上论，宋芷眠就是庶民之女。 但人家现在是陛下的四品尚宫，他们还真没法在身份上说人家什么。 现在大家说的最多的就是宋芷眠因为在陛下身边时常能见到摄政王，这才勾搭上摄政王的…… 只是这消息还没传到宋芷眠耳边呢，萧怀瑾就出手处理了这些传言。 贬了三个因为家里的妇人们传小话的官员之后，京里很快就没人说这些了。 萧怀瑾继续每天开心的和宋芷眠一起处理政务。 …… 这天是花朝节，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 萧怀瑾早早的就让人备好了茶点，等着宋芷眠送批好的折子过来。 “这个茶换一下，让人煮了红枣桂圆茶过来，昨日见宋尚宫气色好像有点不好，今日换一种茶。 还有点心，茯苓糕今日别上了，昨日宋尚宫没怎么吃。 今日换了玫瑰酥和雪片糕来！ 还有那椅子上的坐垫也换一个更加软和一点的，宋尚宫整日坐着，要坐的舒服一点。”萧怀瑾细心的安排着一切。 宫人和内监赶忙去安排。 等宋芷眠抱着折子来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好了。 将折子放了下来后，宋芷眠喝了一口已经不怎么烫嘴的红枣桂圆茶。 “喝这个好！这两日我喝茶都喝腻了。”宋芷眠笑着说道。 萧怀瑾嗯了一声，又把那两盘茶点往宋芷眠面前推了推。 “尝尝这些吧！小厨房刚做的！” 宋芷眠都尝了一点，表示了很喜欢，随后两人就开始说着折子上的事情了。 “陛下的意思是在西南那边再设两处榷场，不要把所有的行馆都设在膘国境内。”宋芷眠拿出一份折子说道。 萧怀瑾点点头。 他也是这个意思，榷场设立在哪里，哪里就会更富裕一点。 好事当然要留给大渝人自己了！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等会儿珏哥儿来的时候让珏哥儿看一下这个折子，顺便考教一下他。” “还有这个，岭南那边的商船出海的越来越多了，平南军的担子也越来越重。 陛下问您这里打算怎么处理这事情。” “林相那边已经议过这事情了，折子也写好了，等会儿你回宫的时候顺便带回去给长姐看看。”萧怀瑾忙拿出一份折子摆在了宋芷眠面前。 宋芷眠赶忙将折子放好。 随后两人又说了江南盐税的事情还有北地对赵王的支援问题。 不知不觉的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萧怀瑾和宋芷眠这才放松了一点。 “江南那边的新茶估计要上了，我让那边按照你的口味准备了一点。 除了茉莉花茶你还喜欢什么口味的，玫瑰的怎么样？”萧怀瑾笑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嗯了一声。 “好，多谢殿下了，茉莉的和玫瑰的我都喜欢！” 萧怀瑾笑笑，又示意内监给宋芷眠送上新煮好的红枣桂圆茶。 “你喜欢就好！昨日内府送了一批缎子过来。 有一匹月白宝相花花样的，是你让人送过来的吧！”萧怀瑾笑着问道。 “江南百织坊新送来的天丝缎，陛下让留了一点，其他的让我看着赏下去。 之前见殿下穿过宝相花花样的锦袍，这次正好有这种花样的，就给殿下送了一点过去。”宋芷眠坦言。 萧怀瑾点点头，表示自己很喜欢。 俩人就这么说着一些其他的话。 宋芷眠发现，不管自己说什么，萧怀瑾都会认真倾听，并且说着自己的意见。 同样的，萧怀瑾不管说到什么事情，宋芷眠也都能接上话，表达自己的意见。 相处的时间越长，萧怀瑾对宋芷眠的欣赏就越多。 到后来，不管什么事情，萧怀瑾都会问下宋芷眠的意思。 …… “宋芷眠，你说长姐……她现在什么意思？朝政她是压根就不管了，每日做的事情就是盖上大印就行。 其他的时候都是去看着长庆公主。 她不会……也想像父皇那样吧！”萧怀瑾这一日终于问到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宋芷眠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陛下就是这个意思，有些话陛下不好对您说，她让我在您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转告您。 最多三年！陛下只帮着皇太孙看着大渝三年。 三年之后，皇太孙应该不小了，那时候陛下就退位，让皇太孙上位。 那时候您还是摄政王，帮着陛下处理朝政。 皇太孙什么时候能独立处理朝政了，您什么时候可以不当这个摄政王。” 萧怀瑾有点无语。 长姐还真是对这个皇位一点都不留恋呢！ 怪不得现在什么朝政都交给自己处理，她只有在有朝会的时候才会露个脸，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一下。 “那你想过没有，长姐退位了，你干什么去？ 是留在新帝身边当女官呢，还是跟着长姐去监察司呢！ 宋芷眠，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吧！来当我的王妃，等珏哥儿能独立处理朝政了，我带着你出去游山玩水怎么样！”萧怀瑾试探着问道。 宋芷眠一愣…… 出去游山玩水…… 还有美男相伴，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了！” 第238章 第317章 自己最重要（二） 三年后，叶云舒在所有人的惊愕中笑眯眯的宣布了自己退位的诏书。 虽然朝臣们有了这个预感，但真正的诏书宣读了之后大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他们知道，这位当了四年的女帝不是被人逼着退位的，而是她自己要退位的。 原来真的有人不喜欢当皇帝！ 还不止是一个，他们这些官员们一下子就遇到了两个这样的皇帝的。 萧怀瑾牵着萧璟珏的手将这位小皇孙送上了皇位，史称萧明帝，年号昭德。 叶云舒成了新一任的太上皇。 不过叶云舒这个太上皇在退位后第一时间就把监察司又抓在了手里，唯一的女儿长庆公主更是在启蒙的时候就把算盘抓在了手里。 长庆公主继承了叶家女子的强项，超绝的记忆力和对账本的敏感性。 …… 这日新帝的登基大典之后，头发已经全白的林相带着百官们往外面走。 礼部侍郎一路小跑的跟了过来。 “林相，您看看这事情……太上皇怎么就好好的退位了呢！这是一点准备都不让我们做。 以后我们见到太上皇了……该说什么啊！”礼部侍郎还是有点 不敢相信自己遇到的事情。 他是从礼部员外郎升上来的，短短的十年仕途居然经历了大渝三任皇帝。 他居然都能是三朝元老了…… 不过，眼前可还有个五朝元老呢！ 礼部侍郎又瞄了一眼林相。 “林相……” “好了！老夫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不知道以后该以谁马首是瞻吗？ 你只要知道你的主子是龙椅上那位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要去想。 再弄不懂的话你就去找摄政王，问问摄政王的意思就行！ 还有，你们也要开始慢慢的习惯老夫不在的时候，老夫给你们收拾烂摊子还能收拾几年啊！ 太上皇是退位了，但是你们别忘了太上皇手里有什么，凤令还在太上皇手里呢！太上皇想收拾你们，那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办差才是正经！” 林相说完就拂袖走了。 还想凑上来的其他官员…… 是呢，林相已经是五朝元老了，现在林相的小孙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后了，皇后进宫之日就是林相请辞的时候了。 可是他们已经习惯了林相给大家解决烂摊子了啊！ 现在大渝的境况是大家都觉得棘手的。 除了新帝之外，还有两个太上皇，一个当过太子的贤王，一个摄政王…… 不管是哪个突然冒出来都够他们喝一壶的啊！ “相爷，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您要是退了，我们该怎么办啊！”有官员立刻又跟了上去。 ……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除了一些死囚之外，好多人都被赦免了。 同时还减免了很多税赋，大渝的百姓都高兴的不行，简直就是真的普天同庆了。 朝堂上和朝堂外的人都很高兴，新帝虽然年轻，但跟着摄政王处理朝政的日子也有三年了，也算是有点老道了。 更何况摄政王还坐镇朝堂，他们可不敢轻视新帝，相反，他们还要比之前更加谨慎的办差。 看着好像是是所有人都高兴，唯一不高兴的人就是摄政王萧怀瑾了。 …… 萧怀瑾有点生气，不是因为叶云舒终于把担子甩到他身上了。 今日的状况他已经有了准备。 让他生气的是宋芷眠跑出去玩了，并且没有告知他。 宋芷眠悄悄的跟着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借着给新帝采买内府将来要用到的物品的借口跑出去了。 这可把萧怀瑾气坏了。 之前宋芷眠和自己说的可是她会继续留在宫里，崔大姑姑年龄大了，叶云舒在退位前允了崔大姑姑以后可以在宫里养老。 宋芷眠作为叶云舒的贴身女官，又当过新帝的司仪女官，理所当然的成为新 的司宫令。 谁知道…… 萧怀瑾不知道宋芷眠和崔大姑姑说了什么，居然能让已经半退的崔大姑姑又高兴的把宫务捡了起来，让宋芷眠放心的出去和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游山玩水。 新帝还年幼，那个刚退位的太上皇明显是什么事情都不想管了，萧怀瑾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留在京城。 萧怀瑾原本以为宋芷眠他们最多在外面玩个三五个月的就回来了。 谁知道……她们三个一出去就是整整三年。 去了江南不说，在江南玩遍了之后又往南走去了岭南，在岭南待了快一年。 据平南军的将领传回来的密信说了，这三人还租了条商船出海去玩了一圈，带回来不少好东西。 当然了，她们三人出去玩的时候也没忘了京城的人。 不管是叶云舒的生日还是韩国公老夫人的生日，再或者说是吴太贵妃的生日，她们三人都有一车车的礼物送了回来。 萧怀瑾生日的时候宋芷眠也让人送了礼物回京城了。 这让萧怀瑾只能生闷气。 …… 三年后，三人终于从岭南往回走了。 在刚过江南的时候宋芷眠终于和寿康公主还有永新郡主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们俩先回京城吧！我想去一趟北地！”宋芷眠笑着说道。 “去北地干嘛？那里马上要下雪了，可冷了！等明年开春吧！我和你一起去北地。 去看看连翘！”永新郡主立刻明白宋芷眠的心思了。 “我就现在去！去看看大漠风光！看看北地的千里冰封，看看我们的小连翘。 现在北地那边不都称连翘是女神医吗？我得去看看我们的女神医！”宋芷眠坚持。 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只得看着宋芷眠带着三辆马车往北地走。 她们俩也想去啊，但是京城的韩国公老夫人和宫里的吴太贵妃已经催了她们俩很多次了。 她们俩只得先回京城。 “等着京里该看的人都看过了我们再去北地找宋芷眠和连翘吧！” …… 宋芷眠高兴的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色。 越往北面走越冷，但景色也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了。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吁……”赶车的马车夫突然将马车停了下来。 宋芷眠以为是遇到拦路抢劫的了，心头一凛，立刻打开马车门看了一眼。 拦路的不是什么劫匪，而是一列车队，最中间的马车华贵无比。 宋芷眠心头一跳，正要表明身份…… “宋芷眠！一路同行可好！”对面的马车窗打开后，萧怀瑾那张帅脸映入了宋芷眠的眼帘…… 第318章 自己最重要（三） 万般无奈之下，宋芷眠只得从自己的马车上下来，上了萧怀瑾的马车。 看着宋芷眠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路上都没笑的萧怀瑾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跟着出来的那些人也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接下来的差事应该也不是很难了，至少比刚出京城的时候要好多了吧！ 萧怀瑾准备的很充分，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毯子，还有精巧的炭笼，小巧的案几，滚烫的茶水和香甜的点心。 另外还有一个小巧的书架，书架上都是萧怀瑾精心挑选的一些游记。 宋芷眠进了马车之后，萧怀瑾立刻就递给宋芷眠一个大大的软枕让她靠着，还给她倒了一杯热热的香茶。 “多谢！”宋芷眠赶紧出声。 萧怀瑾没哼了一声，往自己身后的靠枕上一靠。 “这三年玩的挺开心啊？”萧怀瑾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赶紧呵呵笑了两声。 “大渝国泰民安，此乃殿下和朝堂上百官的功劳！” 萧怀瑾…… “哼！你还真自私呢！说跑就跑了，三年来，除了每年给本王送了生辰礼之外，连封信都没有了！”萧怀瑾有点生气。 宋芷眠手上一顿，慢慢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然后才看向萧怀瑾。 “殿下，我只是想……人活这一世，不得多看看想看的东西吗？ 既然有机会，干嘛不趁着走得动的时候多出去看看呢！ 也许不知道哪一天我突然就没了，离开这里了，那时候要是留了遗憾了就不好了。 不知道有谁会记得我，至少很多地方留下了我的足迹，那样我也不算是白来走一遭是不是？”宋芷眠轻声说道。 宋芷眠可不傻，趁着现在有银子，有体力，自己还有点小人脉，不得好好把大好河山玩一圈啊！ 现在不玩到老了玩不动了，银子花没了就更别想了…… 这些话到了萧怀瑾的耳朵里可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宋芷眠孤苦伶仃的，一旦走了就没人记得她了，她只想好好看一下大渝的大好河山…… 第239章 沉默了一会儿后，萧怀瑾只得点头。 “嗯，你说的有道理，谁不想有生之年好好的看看大渝的大好河山啊！ 本王也有此意！正好陪着你去四处看看！” 宋芷眠嘿嘿一笑，立刻笑嘻嘻的端起茶杯继续喝茶。 有人一起陪着出去玩真好啊，还是一个有钱有颜的王爷陪着自己出去玩…… 宋芷眠立刻感觉到和以往的不同了，这不就是理想的言情小说的具象化嘛…… 不过…… “您怎么放得下京里的那一大摊子事情的？陛下登基也才三年，虽然他很早的就接触了朝政了，但是遇到棘手的事情怎么办？ 林相现在也不管事情了，您就不怕朝政会乱吗？”宋芷眠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摄政王跑出来了，京里怎么办？陛下怎么办？ 萧怀瑾呵呵笑了笑。 “不碍事的！长姐不是在京里吗？她要看着监察司，还要教导时微，有她在，放心呢！ 还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陛下的那个亲爹，我的亲哥回来了。 我临出来的时候和他说了，我帮着他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总算可以卸下担子了。 放心吧，那么多人在，大渝乱不了！”萧怀瑾非常自信。 宋芷眠这才知道，原来贤王殿下回来了啊！看来在外面玩的挺好的，身子也养好了，可以回来照看一下朝政了。 …… 萧怀瑾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游玩搭子，宋芷眠和萧怀瑾两人去了北地。 在大雪纷飞的时候到了威远军的驻地。 宋芷眠看到了真正的北国风光，看到了威远军操练的场景，看到了连翘，也看到了连翘的那个惠民堂。 萧怀瑾还带着宋芷眠去了赵王的属地，看着那里金发碧眼的番邦人。 宋芷眠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好看，一切都那么新鲜。 萧怀瑾和她一起看日出日落，看从天而降的瀑布，看咆哮的大河之水，还去看黄沙漫天的戈壁…… 不管宋芷眠干什么，萧怀瑾都会陪着。 两人一起笑，一起闹，一起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会偶尔的处理一些突发的事情。 萧怀瑾也总算是明白宋芷眠为什么在外面玩着玩着就不想回京城了。 其实……他也不想回京城了！ “宋芷眠，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也没有那么多的政务要处理，只要看着眼前的景色就会非常很舒适。”萧怀瑾看着身旁正拿着一棵白菜勾引着不远处一只野兔的宋芷眠。 眼看着野兔警惕的很，不肯过来，宋芷眠只得把整颗白菜都朝着野兔丢了过去。 看着野兔一边直立着啃着白菜，还一边警惕的看着这边的境况，宋芷眠笑了笑。 “殿下，出来玩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我们能这么顺利的在外面玩那是因为大渝国泰民安。 是因为大渝强盛了，所以我们才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啊，要是民不聊生的，肯定到处都是匪乱，我们哪有那个心思玩的这么开心啊！ 殿下，你看那只兔子多肥啊…… 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想吃烤兔子啊！”宋芷眠在萧怀瑾身边坐了下来。 萧怀瑾看着身侧一脸满足的宋芷眠心里也说不出的高兴。 “过几日我带着你去西南再转一圈吧，那里正好可以吃菌子了！”萧怀瑾说道。 “好！”宋芷眠立刻点头。 “再往南诏那边走走，看看那边的风花雪月！” “好！”宋芷眠还是点头。 “苍山很美，洱海也很美，也去看看！” “好！”宋芷眠继续点头。 “去完那边了再南下，我们再去静江府，那里的山也非常美。” “好！”宋芷眠依旧点头 …… 不管萧怀瑾说什么，宋芷眠都是点头。 看着宋芷眠越来越高兴的样子，萧怀瑾又说了一句话出来。 “宋芷眠你嫁我好不好？” “好！”宋芷眠下意识的还是点头。 等点完头了，宋芷眠才反应过来萧怀瑾说了什么。 “萧怀瑾……”宋芷眠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却笑着站了起来，然后一把将宋芷眠也拽了起来。 “走，一样一样实现，我们先去西南吃菌子！” 宋芷眠…… …… 正文完！ 后续有番外送上！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319章 番外 庶民宋开山（一） 京郊外的一处农院，一个中年男子扛着锄头刚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个头发用灰色的布头包着的妇人立刻站了起来。 “当家的，你回来了啊！灶上热着饭呢，我给你端过来。” 男子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然后就放下手里的锄头在院子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宋开山，你们地里的草要赶紧除了，要不然影响明年的收成的。 虽然现在田赋少了很多，但你收的少了一家子能吃饱吗？ 哦，我差点忘了，你们家的二十亩地是不用交田赋的。 你儿子在威远军里是个小头头呢！”隔壁的一个老头趴在墙头上冲着宋开山嚷。 中年男子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宋开山，而端着饭碗出来的妇人正是那个丁氏。 此刻的俩人一点都没有在侯府时候的风光富贵样子。 …… 六年前，还没禅位的萧宣帝去了北地之后，彻查了宋开远一家的事情，不止把害了宋开远一家的人都处死了，也把知情不报的宋开山一家贬为庶民了。 宋开山一家能保住性命已经是萧宣帝留了情面了。 原来的侯府肯定是不能住了，好在宋家在京郊外的祭田旁还有一个院子。 以前这是给看守祭田的下人住的，现在…… 家已经被抄了，已经没什么值钱东西的宋开山夫妇俩只得搬到了这里。 下人们都被遣散了，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夫妇俩在这个以前他们都不想踏足的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原本丁氏还偷偷的藏了一点首饰和银票，但后来宋芷睛被发卖，丁氏悄悄的去把宋芷睛买了下来，将偷偷藏着的银票都给花了。 宋开山知道后，当着宋芷睛的面把丁氏狠狠的揍了一顿。 宋开山并不甘心，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他还有儿女，儿子宋遥青在北地威远军，虽然大女儿和家里断绝关系进宫了，但是他还有小女儿。 小女儿宋芷睛虽然嫁过人了，但长相不错，旁边的一个财主不是看上了宋芷睛，愿意花五百两银子买了宋芷睛去做小妾吗…… 宋开山有了自己的盘算，把宋芷睛卖给那个财主，然后拿着钱去北地。 他现在是庶民了，在京里是没有任何出路了，但是他可以去北地。 换个身份继续参军，他有过管着巡防营的经验，自己儿子还在威远军，肯定能有所作为的。 再或者说，威远军容不下他，他还可以继续往北面跑，跑到赵王的地盘上。 看在以前的情义上，赵王肯定会收留自己，给自己谋个前程的。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不是庶民就行。 宋开山实在受不了从勋贵到庶民，想到以后要和那些农户们一样拿起锄头来干农活，宋开山就恨不得立刻抹了脖子。 谁知道…… 丁氏在知道了宋开山的意图之后，立刻就告诉了宋芷睛，然后还帮着宋芷睛办了个新的身份偷偷的把宋芷睛给放走了。 宋开山想到那日被丁氏下了药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过来，然后就发现了宋芷睛不见了。 随之不见的还有丁氏剩下的那点首饰…… 宋开山没办法只能拿丁氏出气。 丁氏让宋开山打了个皮开肉绽，差点就丢了性命。 “你就是个惹祸精！要不是因为，侯府怎么会到了现在这副境地！芷眠不会进宫，她不会和家里断亲。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把你给扶正的，你就是个惹祸精。 你和你女儿一样，都是惹祸精！”宋开山是一边打一边骂。 不管他怎么打，宋芷睛也不会回来了。 宋开山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宋芷睛，也只得作罢。 现在的他们俩是真的家徒四壁了。 宋开山没了银钱，庄子上的里正管的又严，他作为刚被贬的庶民有整个庄子的人看着，路引都拿不到…… 宋开山只得认命的和其他庄户一样，扛着锄头下地。 他没种过地，什么都不会。 好在周边的庄户们淳朴，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他怎么种地…… …… 丁氏小心的将一个粗瓷豁了一个口子的粗瓷大碗放到了宋开山面前。 碗里是一碗杂粮饭，还有两个杂面馒头，另外还有一小碟的咸菜。 第240章 宋开山什么话都没说，埋头吃饭。 粗茶淡饭和以前的山珍海味肯定没办法比，但宋开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填饱肚子就行。 丁氏小心翼翼的，手上拿着宋开山的一件衣服在补。 “明天我去地里给你送饭？”丁氏小声问道。 “不用！我还是回来吃吧！吃完了还能睡一会儿。”宋开山闷声说道。 丁氏…… 她说把饭送去地里就是想着宋开山不要休息那么久，趁着这几天天气好干净把地里的杂草给拔干净…… 他这吃完了再睡一觉，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想着去年的时候自己地里的粮食比别人家少了那么多，还成了庄子里的笑话丁氏就有点忍不住了。 “没事，我还是给你送……” “你闭嘴！你要是真心疼我，那就去地里干活，废那么多话干什么！”宋开山狠狠的瞪了丁氏一眼。 丁氏被宋开山这么看了一眼立刻就浑身哆嗦起来。 “我……我就是这么一说！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还是回来吃吧！” 宋开山哼了一声，继续埋头大口扒饭。 “那个……今天和里正家的媳妇聊天，听说了一件事！”丁氏小声开口。 “什么事情？是税赋上的事情吗？”宋开山抬眼问道。 “不是！听说摄政王要大婚了！”丁氏小心的看着宋开山。 “大婚就大婚呗！又不是陛下大婚，肯定不会大赦天下，也不会给大家发点什么的，干嘛，你还想去人家门前抢点喜钱啊！”宋开山冷笑。 “不是！听说摄政王妃是宫中女官，是伺候过太上皇和陛下的，是……宋芷眠！”丁氏小声说道。 宋开山…… 他手里的饭顿时就不香了。 第320章 番外 庶民宋开山（二） 宋开山在听到摄政王大婚的对象居然是和自己断亲的宋芷眠的时候，手上的破碗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丁氏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把碗捡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摔成两半了，明天我拿到城里找箍匠把这碗箍一下！” 丁氏一边说一边心疼的把摔成两半的破碗拿去冲洗。 宋开山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的脑子里只有摄政王要娶宋芷眠为摄政王妃…… 这些年，宋开山不是没想过去找宋芷眠。 在吴王的事情事发后宋开山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这个在宫里当女官的女儿，他也托人带话给宋芷眠了，要见宋芷眠一面。 宋芷眠来见了，宋开山也提了自己的要求。 “保住侯府，保住爵位，哪怕没有职务赋闲在家都行，只要能保住爵位就行。” 宋芷眠却是冷笑一声就拒绝了。 “保住爵位？你想什么呢？你们能保住命就已经很好了。 陛下圣明，夺了你们的爵位，留了你们的命，你们该诚心悔过才是，现在还想保住爵位？ 宋开山，你怎么就这么蠢呢！难怪被吴王和蔡伯驹耍的团团转呢！” 宋开山一看软的不行，立刻就又拿宋芷眠母亲的墓威胁。 “你也不想你母亲……” “宋开山，你看清楚现实好不好啊！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威胁到我吗？或者说你觉得我会受你的威胁吗？ 你还当自己是那个威风八面的巡防营将军吗？京城里不管谁见了你都要给两份薄面吗？ 你马上就是庶民了！ 但三叔的爵位还在，三叔即使死了那爵位依旧在。 成了庶民的人是你，进不了宋家祖坟的人是你，你还想用这事情来威胁我？ 宋开山，你觉得你配吗？”宋芷眠出言嘲讽。 宋开山一下子就愣住了。 是啊，他成了庶民后那可是连进宋家祖坟的资格都没有的，他想用宋芷眠目前的坟墓来威胁宋芷眠…… “我已经和族里的老人们说过了，过了年就把我母亲的坟墓还有三叔他们的衣冠冢都修了。 这些……都与你无关了！ 宋开山，你现在威胁不到我了！”宋芷眠正色说道。 宋开山看着这个气势完全和以前不同的女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芷眠也没有急着走，只是坐在窗边看着宋开山。 好一会儿，宋开山才咬牙说道，“你这个孽种！你刚生出来的时候我就该把你给溺死！把你给溺死了也就没现在这么多事情了。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不知道好歹的废物。” 宋芷眠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宋开山，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出来的。 我外祖家虽然名声不显，不如你这种靠着祖宗的功劳吃老本的家族显赫，但外祖家也是书香门第。 只不过到了我母亲这一辈只有我母亲和姨母两个女儿了。 你上门求娶，外祖家把母亲嫁给你了，母亲带着十里红妆进了侯府的门。 可是你又是怎么对待母亲的。 你隐瞒了府里有妾室，而且那个妾室还大了肚子了。 母亲进门刚三个月，你那个妾室就生下了你的长子，你让母亲成了京城人的笑话。 后来我出生了，母亲身子一直都不好，还好姨母嫁给了三叔。 母亲去世后给我留下了丰厚的嫁妆，你迫不及待的把丁氏扶正了。 要不是姨母一直在照看着我，估计我都活不到长大吧！ 宋开山，你自己说，你和三叔一直都不和是不是因为姨母的关系？你觉得姨母看的紧，你没办法动用母亲留给我的嫁妆。 所以，在蔡伯驹对三叔一家下手的时候你没有反对，甚至说，你心里还有点窃喜。 你觉得碍眼的人不在了。 三叔一家遇难你不止不伤心，你还很高兴，你借着三叔的死沾了不少光。 即使害死三叔一家的人站在了你面前，你依旧无动于衷。 你刚刚说我是孽种！好，那这个孽要是你做下来的，你做的孽老天爷都看着呢！ 宋开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会不会看到三叔呢？会不会觉得自己有愧于这个弟弟呢！ 宋开山，你连人都算不上！ 以后的你会是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并且无人拜祭，你会是孤魂野鬼。 要是有下辈子的话，你做人都不配，你只配在畜生道里当猪羊，生生世世让人吃你的肉，啖你的血！” 宋芷眠不紧不慢的说着对宋开山的诅咒。 宋开山浑身发冷，他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宋芷眠。 “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报应？即使有报应也会报应在你身上。 还是说你觉得你的这点破事会连累到我？ 宋开山，你清醒点，你不觉得你什么事情都不顺了是从我离开宋家开始的吗？”宋芷眠笑盈盈的看着宋开山。 宋开山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宋芷眠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 “我故意把嫁妆捐了的，而且我知道你们花了我不少嫁妆，这些年来，你为了自己的前程没少花银子。 侯府出的多，进的少，你很自然的就把目光打到了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上。 所以我拿着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去了监察司，通过监察司把嫁妆捐给了北地的将士。 你知道我为什么做吧！ 因为监察司是你们这些人手伸不到的地方，监察司的人出手了，不管你吞下去多少你都得吐出来。”宋芷眠笑着说道。 宋开山想到了自己为了补上嫁妆东奔西走到处借银子…… “你想把我嫁给一个鳏夫，我就进宫，还是我母亲给我留的嫁妆换来的。 我捐了那么多的嫁妆就是要换一个进宫的机会。 宋开山，你胆子再大也大不过皇权，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进宫当女官。 后来你还真让我大开眼界呢！ 你一个侯爷为了巴结那么一个鳏夫居然把宋芷睛送过去了，那可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 那时候我才明白，在你眼里，只要能让你往上爬，即使是最疼爱的女儿又如何呢！还是成了你往上爬的工具。 就和三叔一家一样，都是你垫脚的基石。 宋开山，你不顾一切往上爬，只是你没想到吧！我会报仇！”宋芷眠笑眯眯的看着宋开山。 “你报仇？你一个黄毛女流之辈……” “蔡伯驹是我杀的！”宋芷眠淡淡说道。 宋开山…… 第321章 番外 庶民宋开山（三） 宋开山有点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他有点惊恐的看着宋芷眠。 “你说什么？你杀了蔡伯驹？是你杀了蔡伯驹？怎么可能？”宋开山一点都不相信。 原本他这里规划的很好，蔡伯驹是老武安侯府的独苗，北地的那些老将军们和老武安侯都是生死之交，蔡伯驹借着给北地押送粮草的差事可以留在北地。 为了武安侯府想，沈老将军肯定会把蔡伯驹带在身边，假以时日，蔡伯驹在北地将有一席之地。 第241章 时间一长，宋开山也会有机会去威远军，还有自己已经在威远军的儿子也会有机会往前走上几步。 宫里的吴贵妃也有心思把天家最疼爱的寿康公主下嫁给蔡伯驹。 蔡伯驹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没想到公主别院里的一场普通的生辰宴让蔡伯驹送了性命…… 蔡伯驹一死，让他们这些人之前的那些盘算都被打乱了，去北地的成了定国公府的人了…… 宋开山也想过蔡伯驹到底是死在谁手里的，他当时想的是太子和齐王，除了这俩人没有其他人能对蔡伯驹下手，也没有人能有这个能力。 但现在…… 宋芷眠说蔡伯驹是她杀了的！ “你……你怎么敢……”宋开山颤抖着手指着宋芷眠。 “我怎么不敢！他都敢杀了三叔一家了，我只杀他一个人过分吗？”宋芷眠仰头笑道。 宋开山第一次感觉到恐惧了。 “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 “女流之辈又如何了？女流之辈也可以杀了他！宋开山，我杀了蔡伯驹，宫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这些。 你不会以为这事情传出去了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吧！ 你别忘了蔡伯驹做下的那些恶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人神共愤的，他死了，是应该的！ 还有你一直追随的吴王，把他扳倒我也出了一份力了。 宋开山，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啊！”宋芷眠依旧笑嘻嘻的。 宋开山往后退了两步，眼前的这个女子肯定不是他的女儿，他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遇到事情只会低头垂泪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干出这些事情来呢！ 杀侯府独子，扳倒亲王……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居然能做到吗？ 见宋开山这样，宋芷眠这才缓缓起身，她将放在一边的纱帽戴在了头上。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清楚，别再来找我的麻烦了，我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干掉你。 你在我心里不是父亲，我也没有什么父女血缘的牵扯的观念，我现在想弄死你就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宋开山，你安分点吧！好好当你的庶民，每天都给三叔一家赎罪，也许将来你死的不会那么惨。” 宋芷眠说完这些就转身离开了。 宋开山没敢阻拦，他能看到跟着宋芷眠出来的人里面有身手不凡的。 这个女儿……已经走到了让他仰望的地步了。 后来宋开山成了庶民了，他也会下意识的打探宫里的消息，打探那个女儿的消息。 慢慢的，宋芷眠的消息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天家禅位，女帝登基，宋芷眠成看女帝的贴身女官…… 这位宋尚宫颇得女帝的信任，即使是百官之首林相对她也是以礼相待。 再往后呢，女帝生产，齐王回京成了摄政王，又过了几年后，女帝禅位给皇太孙…… …… 这两年，宋开山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也听说了京城里的一些事情。 什么摄政王为了一个女子将朝政全部交还给陛下了。 还有人说摄政王带着那个女子在大渝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京城里所有的女子都羡慕那个能被摄政王看上的女子，谁都知道摄政王为了那个女子一直都未娶亲，只要嫁进了王府就是摄政王妃。 谁能知道那个女子居然是宋芷眠。 宋开山就这么坐在院子里，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是一句话。 宋芷眠要当摄政王妃了！ 宋芷眠是他的女儿！ 丁氏忙完之后过来看到宋开山还在院子里坐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当家的，你要是休息的话就早点休息，休息完赶紧去地里把草都给拔了。 隔壁的老王头说了，这俩日雨水足，不止是庄稼疯长，那些杂草也在疯长。 不把杂草给清理干净了，会影响来年的收成……当家的你干什么去！”丁氏吃惊的看着宋开山突然站了起来。 宋开山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我要进城！” “你进城干什么？”丁氏赶紧抓着宋开山的胳膊。 “找我那个有出息的女儿啊！她都要成了摄政王妃了，不得接济一下我这个当爹的啊！ 我又不找她要官，也不找她要爵位，我只要银子。 有了银子了我就可以不在土里刨食了，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了，我也有银子往北地去了…… 她这次必须要给我银子，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庶民了，也没什么脸面了。 她要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有一个庶民的爹最好多多的给我银子！ 你别拦着我，我进屋换了衣服就进城，现在去还能赶在城门关上前回来。” 宋开山一边说一边推开丁氏往屋里走。 丁氏却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宋开山。 他疯了吗？居然想在这个时候去找那个女儿，那个女儿现在哪是他能拿捏的啊！ “当家的，你疯了吗？宋芷眠手段多，连亲王都不是她对手，在她手里吃了亏，你怎么还想去招惹她啊！”丁氏死死的拉着宋开山。 “我没疯！她是我女儿这是事实，她要是不管我会天打雷劈的！她地位越高就越要脸面。 我只要银子，她只要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就够我们生活的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啊！”宋开山说着就将丁氏甩开，进屋翻找衣服。 六年下来，从王府带出来的衣服已经没剩下几件了。 值钱一点的都被当了，他们是庶民，没资格穿那样的衣服。 现在剩下的衣服…… 宋开山突然有点丧气，屋里能找出来的衣服就没哪件能拿出手的，几乎每件上面都有补丁，穿这样的衣服进城…… “当家的，你不能去！宋芷眠不喜人威胁，即使她为了名声不收拾你，但她会收拾别人的。 你忘了我们的儿子遥青了吗？他还在北地威远军呢！”丁氏死死的盯着宋开山。 宋开山的手顿了一下…… 第322章 番外 庶民宋开山（四） 在丁氏提到那个儿子的时候，宋开山有点迟疑了。 但这也就是迟疑了一会儿。 “遥青在北地干的挺好的，他自己可以把路走好！不需要我们操心什么。”宋开山硬邦邦的说道。 丁氏依旧死死的抓着宋开山的胳膊不放，用力太大，她的指甲都有点发白。 丁氏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话的声音在发抖。 “当家的，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有地种，有屋子住，不管怎么说，比那些流民要强很多吧！ 虽然日子不如以前了，但是至少心安啊！ 遥青是在北地，在威远军里面都是靠本事，靠战功往上走，遥青每走一步都要靠自己。 我们现在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但是我们帮不上归帮不上，可也不能扯孩子后腿啊！ 你想想，当初的那些事情让遥青受了多大的牵连，他能留在威远军里已经是沈老将军开恩了。 您现在不能因为那点银子……再让遥青难做啊！”丁氏盯着宋开山的脸苦苦哀求。 宋开山也知道当初吴王和蔡伯驹做的那些事情给宋遥青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好在宋遥青对吴王和蔡伯驹做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才能勉强留在威远军里。 即使宋遥青留在威远军里了，也成了边缘人物，只能养养马，干一些杂活，因为他是宋开山的孩子，宋开山在他们眼里那是不可饶恕之人…… “我怎么扯遥青后腿了？当初要不是我走了王府的关系，他能进威远军吗？ 你别多事，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多嘴，让开！”宋开山说着就把丁氏甩在了一边，继续翻找衣服。 丁氏被宋开山这一推直接就跌坐在地上了。 她看着宋开山在屋里翻找着衣物，想着宋开山去找宋芷眠可能出现的事情…… 丁氏知道自己的女儿去了哪里，也知道女儿在临走前见了宋芷眠，她还知道宋芷眠给女儿送了点东西。 宋芷睛在走的前一天晚上偷偷的告诉丁氏。 “母亲，我们都是父亲用来叫交换的筹码。 他对您不是什么宠爱，他只是在用您把嫡母给气死，这样他才能动用嫡母留下的嫁妆。 您以为他宠爱您是吗？不是的，只是您有用而已。 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送给别人的人，他不配为父。 要是有机会，您也早点离开他吧！不要和长姐斗了，你们斗不过长姐的，安安分分的做个庶民吧！” 丁氏明白自己将来要过的日子，但又能如何呢？ 她什么都干不了，只能依附着宋开山生活。 原本她以为宋开山成了庶民了，又被宋芷眠收拾了，肯定这辈子就老实了…… 谁知道宋芷眠要成了摄政王妃了，他反倒又有了心思…… 不能让宋开山去找宋芷眠，宋芷眠要是生气了会把所有人都收拾一遍的。 第242章 以前的她只是四品女官的时候就能干很多事情了，现在的她要成摄政王妃了，摄政王又那么喜欢她，她能做的事情更多了。 现在的宋开山和丁氏在宋芷眠眼里就是两只蚂蚁…… 甚至……还会牵连到远在江南的宋芷睛和北地的宋遥青…… 丁氏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着，她看着宋开山的身影眼神慢慢的变了。 只要宋开山在，他都会不时的作妖…… 一旦他作妖了，肯定就会影响自己的两个孩子，这样的父亲留着有什么用呢？ 要是宋开山不在就好了……要是宋开山死了，一切事情都结束了，她的一双儿女也就都安全了…… 要不是宋开山，宋芷睛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样呢？ 要不是宋开山，宋遥青在北地怎么可能会被排挤呢？ 要不是宋开山…… 一个念头在丁氏的脑子里慢慢出现了，宋开山死了最好…… …… “你愣着干什么？过来把这件事衣服的裤脚缝一下，天天吃饱了没事干，连针线活都不干了。”宋开山回身冲着丁氏怒吼。 有了心思的丁氏这才回神。 “我……我这就给你缝，你等会儿，我这就给你缝！”丁氏赶紧站了起来。 宋开山哼了一声，看着丁氏有点瘦小的身子心里都是不屑。 等他从宋芷眠那里弄来了银子了，给丁氏留个几十两，然后自己就带着剩下的银子往北地去，最好能去投奔赵王…… 宋开山心里也有了心思，这里他是一点都不想待了，地更是不想种了！ “快点！”宋开山又催促了一句。 丁氏唯唯诺诺的将宋开山丢在自己面前的衣服抱了起来，她低着头想了想，突然满脸堆笑的对宋开山说了两句话。 “当家的，既然要去京城找大小姐，那肯定要好好准备一下。 不管怎么说，大小姐也是您的长女，现在她要成摄政王妃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宋家的荣耀。 她即使走的再高，也抹不掉她是您女儿的事实。 刚刚是我想的有点多了，这些年我也是被吓怕了。 当家的，您这边已经想好去找大小姐了，那就不能让大小姐丢脸，衣服我这就给您好好补补。 另外……您是不是洗个澡啊！ 您天天在地里忙活，身上都是味道，大小姐现在身份尊贵，您还是稍微收拾一下再去吧！ 要不然不是丢大小姐的脸吗？即使大小姐不在意，那她身边的人呢！ 洗个澡好不好？我这就去给你烧水，还有那头发，也洗一洗？”丁氏讨好的看着宋开山。 宋开山一听，原本想说他就是要宋芷眠丢脸的…… 但后来细细一想，那个女儿现在已经不是自己能拿捏的了，要是让她丢脸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自己呢！ 自己还是收拾的干净一点，至少面子上过得去，也许宋芷眠看自己可怜就多给自己送点银子呢！ 宋开山又低头闻了下身上的衣服…… 一股臭味，汗臭味，还有地里沤肥的那种骚臭味，这样一身味道进城，估计连守城的士兵都看不起自己吧！ “你说得对！是要好好洗个澡，你赶紧去烧水，我沐浴！ 多烧两锅，我把头发也洗了！”宋开山又吩咐了下去。 丁氏抱着衣服唯唯诺诺的弯腰出了屋子。 …… 过了半个时辰，丁氏才告诉宋开山水都烧好了，也都倒在木桶里了，宋开山这才去了放杂物的屋子。 宋开山泡了个舒服的澡，换了两次水才闻不到身上的臭味。 只是在他起身正要穿衣服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一个东西砸在了自己头上…… 他摸着顺着额头往下流的鲜血，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 手上拿着种地锄头的丁氏一脸厌恶的看着他。 “当家的，你死了孩子们才安全！” 第323章 番外 庶民宋开山（五） 宋开山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上拿着锄头的丁氏。 丁氏的手还在发抖，但依旧死死的攥着锄头，把锄头高举过头顶。 “你……你敢……”宋开山一只手捂着汩汩流血的脑袋，一只手指着丁氏。 丁氏不断的咽着口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又往宋开山的脑袋上狠狠的砸了一下。 “宋开山，你必须死，为了两个孩子，你必须死！你不能再得罪宋芷眠了。 我不能让你去找宋芷眠，我不能让你去找宋芷眠，你必须死！” 宋开山的脑袋又被砸了一下，他感觉天好像一下子子就黑了，感觉到身上越来越冷了后，宋开山终于仰面倒了下去。 看着地上的鲜血流了满地，宋开山的眼睛睁着，到死都没有合上。 丁氏松了口气，她伸手摸了摸宋开山的鼻息，确认宋开山真的死透了这才瘫坐在地上。 将手里沾了血的锄头放在了一旁，丁氏看着死的透透的宋开山突然就泪流满面。 好了，事情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丁氏心里从没有过这么轻松。 她心里想的是，要是早点把宋开山给弄死了，在一开始被贬为庶民的时候就把宋开山给弄死了，那宋芷睛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跑了。 也许她们母女俩现在相依为命呢！ 丁氏感觉身上一直以来的束缚一下子就没了。 但没了束缚又能怎么样呢？她能干什么呢？ 冷静了一会儿，一直到躺在地上的宋开山的血都不流了，丁氏才慢慢的起身。 她把宋开山弄死了，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把宋开山弄死了。 那下面的事情该怎么办？去衙门口自投罗网还是往外面逃呢？ 再或者说一把火把这个家都烧了，自己也都一起葬身火海是最好的。 但是…… 宋开山死了，作为他长女的宋芷眠的亲事会受到影响吗？要是受影响了宋芷眠是不是又会把怒气发到自己两个孩子身上呢！ 不行，自己把宋开山给弄死就是不想连累到两个孩子，那就不能让别人知道宋开山死了。 或者说即使让大家知道宋开山死了那也得要等到宋芷眠大婚之后。 丁氏很快就有了想法了。 她先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有块种着菜的地，前段时间刚犁过，丁氏已经找别人家要了种子来准备种点菜了。 现在…… 丁氏拿着刚刚打死了宋开山的锄头在那块地上刨着。 以前从来没干过这种活的丁氏一个人干到了深夜才挖了一个坑出来。 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丁氏把已经硬了的宋开山拖到了坑里埋上。 埋坑比挖坑要轻松的多，把宋开山埋好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丁氏看着发白的天空又把放杂物的屋子地上的血用泥土盖上，随后自己又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了里正家里。 “想回娘家看看，我们当家的去城里了，他找两个旧友借点钱，说是陪着我一起回去。 还有就是地里您帮着找人赁出去，只要不让地荒着就行。 没办法，娘家的母亲身子不好，托人送了信来，想回去看看的。”丁氏的理由非常充分。 要是宋开山去找里正的话，里正肯定不会给路引的，但是丁氏来找…… 里正很快就给了路引。 丁氏回到家后，把屋里能送的东西都给四邻送了过去，还和大家说自己要和宋开山回江南的娘家看看，请大家帮着看着点门户。 丁氏的态度恭谨卑微，周边的农户们也知道人家是当过侯夫人的，也都没多问什么。 都说皇帝家还有穷亲戚呢，像这种被贬的老勋贵家也会有那么一两家有出息的亲戚，大家都笑着应了丁氏的要求。 就这样，在一日后，天蒙蒙亮，庄子上还没人起来的时候丁氏背着个包裹出了庄子。 大家在看到院子门上的大铁锁的时候才知道宋开山夫妻俩出远门了。 大家都没当回事。 走亲戚嘛！这不得走个两三个月的啊，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更何况丁氏在临走的时候不是还和里正那边说过了吗？ 她拿了路引不说，还留了一封信。 “我们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上次我家遥青从北地那边捎信回来，说这些日子会回来看看的。 要是他回来的时候我们俩还没回来，您就把这封信给他看看。” 里正很快就把封了火漆的信接了过来。 就这样，宋开山夫妻俩消失在庄子上了。 …… 一个月后，京城的摄政王大婚，听说娶的是宫里的宋尚宫。 说到这位宋尚宫大家都知道，这是女帝身边的贴身女官，在女帝当政的时候帮着女帝处理了不少政务。 另外这位宋尚宫还曾经原先的皇太孙，现在的天家的尚仪女官。 听说手里有太上皇赐的牌匾，女帝给的御赐免死金牌，还有现在陛下送的御赐金牌。 第243章 总之就是只要她自己不作死，就是摄政王都拿她没办法。 大家对京城的这场隆重的婚礼议论了好多天。 “宋尚宫是从内府出嫁的，听说女帝亲自在那边看着的。”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一直陪着的，还有在西南行商的萧大小姐也送来了不菲的贺礼。” “江南的叶家也送了不少贺礼过来。” “摄政王亲迎，那场面……哎，京里的勋贵小姐们可都要羡慕死了啊！” “听说宋尚宫大婚之后就要进入礼部任职了，是天家下的旨意，上来就是礼部侍郎的位置。” “这有什么稀奇的！大渝之前不也有过女的户部尚书吗？还是叶家的人呢！ 男女已经不重要了！” …… 又过了两个月，之前宋开山在的那个庄子上的里正正在嘀咕呢，怎么宋开山夫妻俩一走就走了三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再不回来的话那可要谈下一年地租给谁了啊！ 即使有事也要回来一趟收个租子啊！ 里正没等到宋开山夫妻俩回来，却等到了俩人的儿子宋遥青回来了。 第324章 番外 庶民宋开山（六） 宋遥青风尘仆仆的回到京郊的庄子上后并没有看到自己的父母。 六年来，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就连书信都往来的很少，他唯一的一次感觉到和家里还有关联还是军中登记各人的籍贯，说是可以给家里人免田赋…… 宋遥青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父母已经是庶民了，不是原来的侯府勋贵。 …… “宋小将军，这是你母亲和你父亲临走的时候留下的。 你母亲来说了，说是娘家的母亲病重，她和你父亲回去看看，估计要给老人养老送终之后才会回来。 她怕你回来看不到他们人，这才给你留了这封信。”里正把信给宋遥青的时候还特意说了一下。 宋遥青再三感谢之后就拿着信离开了。 回到了已经杂草丛生的家里，宋遥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外祖家……已经没什么人在了啊！ 外祖母更是在宋家还没出事的时候就走了，母亲哪来第二个娘家母亲病重啊！ 宋遥青只颤抖着手把信打开的。 在看到信的第一句的时候，宋遥青就红了眼眶。 “遥青吾儿，见信唔……母亲已不在人世……” 宋遥青是颤抖着手把那封信看完的。 看完信的他抱着头压抑着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在信里，母亲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离开了，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是罪有应得，让宋遥青不要去寻找。 还有就是她也找了个地方自我了断了。 这辈子她享福享过了，宫里也去过的，该有的尊贵他也都有过了。 但她过的并不舒坦，一辈子都是战战兢兢的，跟错了人，干了很多的坏事，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宋遥青也正是有了他们这样的父母才受到牵连的。 丁氏还说了宋芷睛在江南，已经能养活自己了，不用担心，宋遥青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挂念他们…… 宋遥青闷声哭了好久。 …… 六年前，吴王干的那些事情事发了，在威远军的宋遥青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跟着的三叔是被吴王和当初的武安侯小侯爷给害死的。 一家老小都是死于蔡伯驹和吴王之手。 而他的父亲宋开山也知道这些事情。 宋遥青不敢相信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 三叔……是被蔡伯驹和吴王弄死的，他的父亲知道这些居然知情不报，还安心享受着三叔带来的一切优待…… 宋遥青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他是三叔带到威远军的，三叔在威远军里一直都负责粮草，宋遥青一直跟着他，学了很多。 在宋遥青的眼里，三叔忠勇，对人坦诚，嫉恶如仇，虽然对宋开山颇有微词，但对宋遥青极好。 还有那个泼辣又能干的三婶，俩个可爱漂亮的堂妹，还有那个一直会追着自己跑的小堂弟…… 宋遥青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 这六年来他也收到过宋开山的信，但他一次都没有回过信，他恨宋开山，恨他无情无义。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对父母。 宋开山做的那些事情，他的母亲肯定也是知道的。 后来他收到了丁氏的来信，丁氏告诉他，他们已经搬到了京郊的庄子上住着了，宋遥青要是回去的话可以去那里找他们。 后来丁氏不断的给他去信说着他们的情况。 他的父亲终于愿意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了，虽然农活干的差，但庄子上的人都愿意教他，只是他父亲脾气暴躁，总会和人争吵，而丁氏只能跟在后面给人家道歉。 丁氏还在信里告诉宋遥青，宋芷睛被她偷偷的买回来了，但他父亲想把宋芷睛卖给一户财主家当妾室，她偷摸的把宋芷睛放走了，还把偷偷攒下的银钱都给了宋芷睛。 丁氏叮嘱宋遥青，要是以后可能的话，让宋遥青去江南寻一下宋芷睛。 “听说是在姑苏城外，开了个铺子，你悄悄的寻，寻到了看她过的如何，要是可能的话就帮衬一下…… 远远的看着就行，不要让你父亲知道！” …… 宋遥青在院子里呆呆的闷坐了一会儿，他知道，父亲死了，还是被母亲给弄死的。 而他母亲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兄妹俩。 还有就是他的母亲肯定也不在了，母亲离开这个庄子一是不想让宋开山的死讯传出去，二来也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宋遥青愣愣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在看到院子那处长的极好的杂草的地面时，他的眼神明显变了变。 这处的杂草长的过于茂盛了，下面…… 宋遥青下意识的就想找锄头挖一下那块地下面，但在找到那把已经生锈了的锄头之后他却停了下来。 他知道下面埋着的肯定是宋开山。 要是他把下面的东西挖出来，很多事情就会都冒出来了。 他的母亲肯定会被认为是杀人凶手，不管母亲是不是活着，都是别人嘴里的恶人！ 宋开山躺在这里……罪有应得！ 宋遥青立刻放下了锄头，转身往屋里走。 堂屋的厅堂里落满了尘土，家里能用的东西都已经让丁氏送给邻居们了，屋里只剩下搬不动的一些大的家具。 宋遥青转身又往放杂物的那间屋子走。 一个大木桶……还木桶旁地面上已经是黑色的泥土。 宋遥青知道了，宋开山应该就是在这里送了命的。 再看看院子里……宋遥青似乎看到了丁氏一个人小心的在院子里挖着坑，然后把宋开山埋了进去。 宋遥青在院子里又转了一圈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他告诉里正，宋家的地租给庄子上的人种，租子……就都捐给离这里不远的善堂吧！ 等他从威远军回来的时候再回来种地。 说完这些，宋遥青就进城了。 他要去见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宋芷眠…… 已经很多年没见了，现在成了摄政王妃的她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 宋芷眠在接到宋遥青要见自己的信后愣了好一会儿。 宋遥青…… 哦，宋开山唯一的儿子，丁氏生的，和她的关系……不远不近的。 因为一直跟着宋开远在威远军从军的原因，对她这个妹妹倒是有几分情义在，至少每次往京城里送东西的时候，也会给她这个妹妹带上一份。 “怎么了？不想见的话就不要见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萧怀瑾在宋芷眠的鬓边亲昵的蹭了蹭。 宋芷眠脸红了下，转身就靠在了萧怀瑾的怀里。 “见一下吧！我也想听听他想说什么！” 第325章 番外 庶民宋开山（七） 宋芷眠和宋遥青约在了春不晚见面。 宋遥青在京城的时候也经常来春不晚喝茶，那时候他还是京城的侯府公子，鲜衣怒马惹人羡慕…… 现在呢？原本的侯府公子已经上过战场，比以前稳重了很多了。 “芷眠！”宋遥青看着走进来的宋芷眠后立刻就站了起来。 宋芷眠点点头，拿下头上戴着的纱帽在宋遥青对面坐了下来。 “兄长何时回京的？”宋芷眠轻声问道。 宋遥青愣了下，然后才轻声说道，“前日回来的，一直在京郊的院子里，昨日才让人给你带的话，没想到你还愿意见我。” 宋芷眠笑笑，没有说话，只是给宋遥青倒了杯茶。 两人相对无言，宋芷眠知道宋遥青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情，但是她不开口，她要等着宋遥青开口。 宋遥青想问的，还有她也想问的。 第244章 宋遥青沉默了会儿后终于说了几句话，“三叔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三叔是死于自己人之手。 芷眠，我真的不知道，是三叔把我带到北地的，他一步一步的让我成了威远军的一名将士。 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给三叔报仇的。” 宋芷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宋遥青这些年一直都不搭理宋开山她就能猜到了。 宋芷眠的脑子里依稀还有着宋开远和姨母说过的话，他们俩说还好宋遥青不像宋开山那么无情无义…… “你信我？”宋遥青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点点头。 “我信你！三叔和三婶以前就和我说过，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两个堂妹也说过，说你是好人，他们的话，我都信！”宋芷眠轻声说道。 宋遥青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他又想到了宋开山第一次带他去办差的样子，也想到了办差回来后三婶一家准备了丰盛的饭食等他们…… 但这一切都被人给毁了，而自己的父亲知道了居然还帮着隐瞒…… “是我对不起三叔三婶一家！”宋遥青轻声说道。 宋芷眠没有说话，只是小口的喝着面前的香茶。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宋遥青再次开口，“宋开山他……应该不在了。 我母亲应该也不在了，芷眠，你能帮我找找吗？” “找谁？宋开山？”宋芷眠反问。 宋遥青摇头。 “宋开山……罪有应得！我不会管他在哪里的。 我只想知道我母亲在哪里？我知道她跟着宋开山干了很多坏事，也是罪有应得，但她终究是我的母亲，我还是想让她入土为安。 找到她之后我就回北地，此生再也不会回京城。”宋遥青正色说道。 宋芷眠沉默了会儿。 宋开山和丁氏俩人怎么样她肯定是知道的。 在跟着萧怀瑾回到京城之后，立刻就有人和宋芷眠说了宋开山的境况，对于宋芷眠和宋开山之间的那些事情萧怀瑾也都知道。 为了不给宋芷眠添堵，萧怀瑾一直都让人盯着宋开山夫妻俩。 宋开山被丁氏给弄死了，丁氏把宋开山埋在院子里，然后从里正那里要了路引离开京郊这些事情宋芷眠都知道。 甚至连丁氏在哪里跳崖自杀宋芷眠都知道。 丁氏离开了京郊的庄子之后就往北面走了。 在走到常山那边的东阳郡之后听说山上有个庙很灵。 丁氏就上山拜佛去了，在拜完佛之后丁氏在山上枯坐了一宿就独自去了寺庙的后山，在后山的山崖上，她写下了有罪两个字之后就从山上跳了下去。 当地的村民们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在那里没有人认识她，她的尸首是山脚下的义庄处理的，一口薄棺收殓了埋在了义庄边上的坟茔里。 “常山那边的东阳郡郊外的望子山下的义庄里，你去看看！”宋芷眠轻声说道。 宋遥青记下了这句话，随后就起身躬身冲着宋芷眠行了一礼。 在临走的时候他掏出一个小巧的木匣子放在了桌上。 “你成亲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什么可以送的，这是在北地的时候三叔给我一个玉坠，他说可以保平安。 现在我送给你，希望你这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 放下了匣子，宋遥青转身就出了包厢的门。 在宋遥青出了包厢门的时候宋芷眠叫住了他。 “等一下，我听说你这次回来可以待的时间长一点，其实你可以多等两日的。 再过两日，芷睛就回来了，你和她一起去东阳郡那里吧！” 宋遥青点点头，又冲着宋芷眠深深揖了一礼就离开了。 在宋遥青离开后，隔壁包厢的萧怀瑾慢慢走了出来，他进了宋芷眠在的包厢里。 “他还行，没忘本！”萧怀瑾说道。 “嗯！没忘本！他说以后都不会回京城了！”宋芷眠说道。 萧怀瑾点点头，拿起宋芷眠的茶杯喝了口茶。 “好了，我们回家吧！我让人弄来了新茶，你肯定会喜欢的！ 还有，长姐说她要带着时微去江南看看，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呢……” …… 两日后，宋芷睛到了京郊宋开山夫妻俩住的那个院子，多年未见的兄妹俩见面后并没有抱头痛哭。 俩人说着各自的情况后就离开了京郊。 他们俩按照宋芷眠说的去了常山的东阳郡找到了那个庙，也在那座庙的山脚下找到了那个义庄。 义庄的人听宋遥青和宋芷睛一问就知道他们是来找谁的。 “棺材是善堂那边出的银子，另外那个夫人还有个包裹，里面是几件衣裳，贵重的物品没有。 我们把她葬在了山上大师们管着的坟茔里了，你们要是迁走的话和山上的大师们说一声就行。” 宋遥青和宋芷睛在看到埋着丁氏的坟茔之后只是跪下来烧了纸磕了头。 “这里很好，母亲在这里多听听大师们讲经也挺好的。”宋芷睛说道。 “嗯，这里挺好的，安静，母亲选择这里应该也是喜欢这里了。”宋遥青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给丁氏立了牌位，又给山上的寺庙捐了点香火钱，另外又给义庄的人一笔银子，拜托义庄的人来照看一下。 拜祭完丁氏之后，宋遥青回了北地，宋芷睛一路南下回了姑苏。 两人都没有再回京城。 至于京郊外庄子上埋在院子里的宋开山没有任何人想到他，也没有任何人拜祭他。 真的应了宋芷眠对他的诅咒，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无人拜祭，成了孤魂野鬼…… 第326章 番外 女神医脾气不好（一） 北地已经下了三场大雪了，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威远军的大营里已经有将士们早早的起来清扫这新降下来的大雪。 即使是下大雪的天气，将士们依旧要操练。 将士们扫雪正扫的开心呢，远远的一辆简易的马车往军营这边驶来了，大家只看了一眼就都笑了。 “连神医来了！” “连翘姑娘来了，肯定又给大家带了草药过来了。” “这么大的雪，连神医还来，这是真的把我们都放在心上了。” “快点扫雪吧！别让大雪脏了连神医的鞋袜……” 将士们一边七嘴八舌的说话一边还加快了手上扫雪的速度。 在他们眼里，连神医的地位仅次于威远军统帅沈老将军。 而他们嘴里的连神医就是从京城来了北地就留下来不想走的连翘。 …… 连翘踩着凳子下了马车，已经耍过一套枪法的凌霜已经迎了过来。 “昨晚上下了大雪，路上不好走，我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呢！”凌霜说着就接过了连翘手里的药箱。 刚一下车就被西北风吹了一脸的连翘赶紧把身上的大氅裹的紧了点，又哈了下双手。 “就是下刀子也要来的，十天前给你扎了针，算着日子今日又要扎针了，要是今日不来，后面几日路上的雪更厚了，那更不好来了。 凌霜，我车上还有配好的丸药和配好的药，帮着我一起拿下来吧！”连翘一点都没见外的指使凌霜。 凌霜立刻笑着从车厢里把连翘准备的药材和药丸都拿了下来。 “行，咱们连神医的手可是最娇贵的，诊脉拿针那都要用到手呢！可不能让咱们连神医的手干这些粗活。” 凌霜一边说一边往马车里看…… 嚯，除了一个小箱子之外，都是一包一包的药材。 凌霜一个人是拿不了的，赶紧叫了其他人来帮忙把这些药材都拿到了凌霜的营帐。 大家都知道，连翘只要到了大营这边都是住在凌霜的营帐里。 两人结伴往凌霜的营帐里走去。 …… 连翘一进了大营的大门凌霜这边的将士们就看到了，她们立刻就把炭盆搬到了凌霜的营帐里。 整个威远军的将士里，连神医和凌霜的关系最好。 一来因为凌霜是女将，二来俩人也是同命相连，都是整个家族只剩下一个了。 凌霜给连翘倒了一杯热茶。 “先喝口茶，你吃东西了吗？没吃的话我让人给你准备。”凌霜看着连翘说道。 连翘赶忙点头。 “出门的时候吃了的，不用管我，我和你们一起吃饭就行，哦，你把医所那边的人叫来吧，我有事情嘱咐他们。” 凌霜立刻就让人把医所的人叫来了。 “这些药材我昨晚上配好的，一大包一大包的，你们拿回去给各个小队发下去，下午开始熬。 将士们晚上临睡前每人喝一碗，这是御寒的。 天气这么冷，下面还有几场大雪，，一旦感染了伤寒就不好了，喝了这药能预防伤寒。 记住了啊，看着每一个人都喝。 第245章 还有这药丸，补气血的，给那些夜里巡营的将士每人发上两颗。 巡营前吃一颗，可以管一夜，身子都是热热的。”连翘和医所的人细细嘱咐。 医所的人立刻都应了下来。 看着医所的人把那一包包的药材都拿走了，连翘这才松了口气。 凌霜又给连翘倒了一杯热茶。 “这次来要在这边待不短的时间吧！”凌霜问道。 连翘点点头。 “嗯，估计在这里至少待一个月，我换洗的衣物不是都在你的营帐里吗？也就是换个地方住而已。”连翘笑道。 凌霜松了口气，住的时间长点也挺好，每次连翘回去后她都会担心一点，路上会不会遇到不长眼的人…… “那城里的惠民堂那边……”凌霜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师父在呢！他现在可喜欢在惠民堂待着了，我过来的时候他老人家还说呢，下大雪了，在惠民堂门口摆两口大锅。 一口大锅里熬粥，给饿着肚子的百姓们喝。 另一口大锅呢，熬上一大锅御寒的汤药让出门在外讨生意的人喝上一碗。 现在我师父每天最爱的就是坐堂给百姓们看诊。 他说，一身的医术不做点什么那不是白学了。 哦，我上次回去的时候和他说了帅爷的一些情况，他也给配了一瓶丸药，让我带给帅爷。 现在帅爷应该和将军们议事吧！我先不过去。 凌霜，你去床上趴着，我给你扎针。 给你扎完针了，我还要去给帅爷扎针呢！”连翘说着就放下手里的茶碗，然后去准备给凌霜扎针的事情。 凌霜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去天机城和天居城外巡营，偶遇了一小股从红毛番邦的地盘逃窜过来的一小股的流寇。 说是流寇，其实就是原来的红毛番邦人的部队，赵王占了番邦的王廷，这些部队的人没地方去，只能落草为寇。 去年冬天特别冷，他们没吃的，就想着是不是到大渝这边来抢点。 谁知道还没摸到天机城呢，就遇上了威远军的凌家军。 所有流寇都被斩杀，但凌霜也受了点轻伤，加上天寒地冻的，凌霜回来的时候右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 还好连翘在，给凌霜灌了两副汤药，又给她扎了几针，凌霜终于能像之前那样挥着长枪了。 脱了外衣，只穿了里衣的凌霜赶紧趴在了榻上。 连翘净了手又把双手搓热，银针也在烈酒中过了一遍，这才按着凌霜的肩膀一针又一针的扎了下去。 感觉着身上是酸胀的感觉凌霜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每次扎完针之后凌霜都感觉身上特别的轻松，之前的一些疲惫感都一扫而光。 连翘一边扎针一边和凌霜说着近来军营里的事情。 …… 等凌霜再次穿上衣服，主帅大帐那边的人也过来了。 “连神医，帅爷请您过去呢！” 第327章 番外 女神医脾气不好（二） 连翘到了主帅大营这边的时候在沈老将军大帐里议事的各位将军们正好都出来了。 连翘赶紧福了一礼。 众位将军赶紧都揖手还礼。 “连神医！” 大家对连翘是心服口服，两年前的春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军营里突然有人感染了疟疾，开始的时候只是几个士兵出现打摆子的情况，后来出现这种情况的士兵越来越多…… 连翘带着医所的人很快就弄清楚这是疟疾了，一番追查之后在威远军大营不远处的一处水源地发现了已经腐败的牛羊…… 连翘赶紧禀报了沈老将军用石灰将那处地方埋了起来。 但军营里染病的将士们…… 搁在以前，感染了疟疾的人通常都是隔离起来让他们自生自灭。 毕竟疟疾传染性强，只要接触了那些感染了疟疾的人，很容易被传染上，军营里人多，一旦疫情扩散就控制不住了。 而威远军的任务是要守护大渝的北地，保大渝百姓的安危，这就更不能让疟疾在军营里传染开。 沈老将军在看到那些染病的将士们都被隔绝起来后也是眼泪直掉。 这些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他比谁都舍不得。 连翘也知道情况严重，她想了想后就主动请缨去隔离的营帐照顾那些将士。 “连医女，你要知道你面对的不是一个两个染病的将士，你面对是几百名染病的将士。 你这一去……很容易把自己的命都搭上。”沈老将军开始是拒绝的。 连翘却当着沈老将军的面吃了两颗药丸下去。 “我吃了药预防了！我是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责任，在我眼里，他们都是病人。 帅爷，疟疾是传染人，但也不一定所有感染疟疾的人都会死。 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在药王谷的时候见过各种毒，在我看来，疟疾也是毒的一种，只要是毒，那就有解决的办法。 帅爷，让我试试吧！哪怕是救回来一个人，那也是大功德！” 连翘的话让沈老将军犹豫了起来。 他是知道连翘来自京城的太医院，医术高超不说，就连陛下生产的时候都会把连翘召回去。 连翘要是出事了…… “帅爷，我是医者！就像您是将军一样！我们都有自己的战场！”连翘又说了一遍。 沈老将军沉默了…… 就这样，连翘带着很多药草进了隔离的大营，和那些将士们待在一起。 连翘观察着每个染病将士的情况，根据每个将士的情况添减不同的药材。 一个月的时间，染病的将士全部病愈了，这在整个大渝来说都是奇迹。 将士们都痊愈了，连翘却生生的瘦了一圈，带着将士们出了大营的时候，连翘回去直接睡了三天。 将士们也是在那时候把连翘奉为神医。 在威远军里，除了沈老将军外就是连翘说话最管用了。 …… 连翘进了大营，沈老将军已经迎了过来，跟着沈老将军的正是来了北地四年的定国公府小世子沈云川。 “帅爷，沈江军！”连翘笑着福了一礼。 沈老将军哈哈笑了两声，沈云川赶忙冲着连翘揖了一礼。 “连姑娘！” 连翘没说废话，只是把自己的药箱放在了床榻边。 沈老将军当然明白是什么事情，这是来扎针了。 三个月前沈老将军的左手突然开始抖了起来，连着左半边的身子也行动迟缓起来。 连翘诊脉之后立刻就给沈老将军扎了几针。 沈老将军的手立刻就不抖了。 连翘将银针又放在烈酒里滚了一圈，随后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丸药。 “帅爷，这个是我师父专门给您配的丸药，他说我这里再给您扎上两次针，配着这个丸药吃上一瓶，您的身子就大好了。 不敢说像三十年前一样，但回到十年前的状态还是可以的。 您可要按时吃，每日睡前热水送服！”连翘将药瓶放在了沈老将军面前。 沈老将军赶紧拿了起来，那位药王谷的老神医配的药肯定是一等一的好，人家可是能把贤王的先天心疾都给治好的人呢！ “能让你师父为老夫配一瓶药那是老夫的福气啊！我一定按时吃药的！ 川儿，你记得每日提醒祖父！”说着，沈老将军就把药给了身边的沈云川。 沈云川赶紧应了下来。 …… 沈老将军一边等着连翘给自己扎针一边和连翘说着事情。 “赵王那边身子好像有点不适，给老夫来了信，说是想请你过去看看。 连翘，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的话就不去。 他是王爷，身边有着太医院的太医在，你不去他也说不出什么话出来。” 连翘哦了一声，将手上的银针扎在了沈老将军的肩头处。 “赵王身子怎么个不适法可说了？”连翘问道。 “说是心口偶有剧痛，应该还是在攻打红毛番邦王廷的时候受的那次伤。 那次受伤险些伤了心脉，还好身上穿的护甲挡住了一些，要不然……”沈老将军一边说一边感叹。 “你不想去的话就不去，老夫这里帮你挡下来。”沈老将军继续说道。 沈老将军是知道连翘的身世的，江南的惠民堂全族，除了在外学医的连翘都死于吴王之手。 而吴王那时候唯赵王马首是瞻，虽然后来查明了这事情和赵王无关都是吴王和蔡伯驹所为…… 但连翘心里的那个心结一直都在。 现在想让连翘去给赵王治病……有点强人所难了！ 连翘一边扎针一边嗯了一声。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是病人，我是医者，自然要给他看病。 另外，他是在外征战的将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渝的，从大义上讲，我也会为他看病的。 第246章 帅爷，等过几日的，我看着威远军的将士们没什么事情了我再过去一趟就是。 最多也就是十天半月的就回来。”连翘还是应了下来。 沈老将军扭头看了连翘一眼，不由得点了点头。 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啊！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在一旁伺候着的沈云川。 哎，也不知道沈家有没有这个福气了，这个孙子……有点蠢！ …… 给沈老将军施完针了，连翘背着药箱出来后沈云川也跟了出来。 “连翘，京里送了东西来，有你的！”沈云川笑着说道。 连翘一听，立刻笑的眼睛眯成了两轮弯月…… 第328章 番外 女神医脾气不好（三） 连翘知道，京里送东西来的肯定是宋芷眠和永新郡主。 自从她来了北地后，这两人动不动就往北地送东西。 吃穿用的都给她送，还会送银票过来，自从她在北地重新开了惠民堂之后，两人往这边送的银子更多了。 连翘跟着沈云川进了他的营帐后一眼就看到了摆在角落的两口大箱子。 “这一箱子是宋尚宫和慕晓送来的，说是你冬天用得着的。 哦，还有这里是一万两银票，她们俩说是铺子年底分的钱，都给你拿来了。 另外还有五千两是她们俩单独给的，说是捐给你的民济堂的，估计是听说你的民济堂经常给百姓施药又不收银钱，怕你手上短缺这才送来的。” 沈云川一边说一边把压在自己床铺下的一封信给连翘递了过来。 连翘笑着将信小心的收好。 真好，善堂又有不少银子进账了。 民济堂那边每个月药材的用量都很大，也经常往外面施药。 倒不是说北地的百姓们有多贪小便宜，而是大家总觉得小病扛一扛说不定就过去了，要是有点小病就抓药的话那得浪费多少银钱啊！ 但连翘却知道，很多大病都是小病拖出来的，这些都是靠体力吃饭的百姓，要是生病了那耽误的就是一家的生计。 所以连翘就在民济堂门口定时施药。 施药多了，银子肯定不够花了。 沈老将军也知道连翘做的这些事情，时不时的也会给民济堂那边送点银子，多数的时候威远军用的药材都从民济堂这边进，多少也贴补一下民济堂。 见连翘笑的开心，沈云川莫名的也觉得心情好起来。 三个月前祖父身子不适的消息一直都是压着不敢让外面人知晓，还好连翘医术好，让沈老将军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 “连姑娘，这一箱子是祖母从京城送来的，特意交代了要给你！ 等会儿我一起让人送到你住的营帐里。”沈云川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大箱子。 “沈老夫人送我的？”连翘有点吃惊。 沈云川点点头。 “就是祖母送你的！你帮了沈家大忙，祖父的身子要不是你看顾的话，现在八成要从京里请太医了。 祖母说谢谢你！”沈云川笑道。 连翘哦了一声没有推辞。 要是当做诊金的话也不是不行，就像是师父，帮那些勋贵人家诊一次脉，开一次药方，哪次不收千两白银啊！ 关键是那些勋贵人家还都乐呵呵的双手奉上银子。 当然了，最后那些银子都进了惠民堂了…… 沈云川又和连翘说了一些其他的话，比如说天气冷了，威远军这边的将士们要注意什么，是不是要多煮点汤药给将士们喝。 还有就是开春后为了防止再有什么恶疾发生是不是要提前让将士们准备石灰什么的。 连翘都一一做了回答。 最后沈云川还是小心提醒了一下连翘。 “赵王那里……不缺太医！京里给赵王身边安排了两个太医呢！ 现在天寒地冻的，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的，本来你和他就没什么交情！”沈云川不想连翘这么冷的天再往那边跑。 连翘笑了笑。 “沈将军，我是医者！他要是身子真的不适的话，我作为医者是不能不管的。 为大渝想，我也要走上这么一遭！” 沈云川沉默了会儿后才点点头。 “好，到时候我送你过去，你一个人去的话，我和祖父都不会放心的！” 连翘笑着应了下来，随后连翘就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回了凌霜的营帐。 沈云川那边也派了人把京里送来的东西送到了凌霜的营帐里。 …… 凌霜看着连翘整理着两口大箱子的东西。 “这是吃穿用都有啊！你的那两个朋友对你挺关心啊！”两双一边看一边说。 连翘也很满意。 宋芷眠和永新郡主心细，准备的都是自己这边用得着的东西。 “我们关系一直很好的，她们俩都很聪明，你还没见过她们俩吧！等春暖花开的，我给她们写信，让她们俩不忙的时候来一趟北地游玩。 凌霜，真的，她们俩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姑娘。 特别是宋芷眠，你都不知道她有多聪明！”一说到那两个在京城的好友，连翘脸上的笑是藏都藏不住。 凌霜看着连翘的笑，满眼都是羡慕。 真好，连翘这样的人有这样的好友简直太好了，她值得最好的。 不像自己，除了那些和自己一起战斗的将士们，她身边只有连翘这么一个好友。 连翘也看到了凌霜眼里的羡慕。 “凌霜，你要是见到了她们俩肯定也喜欢的，她们俩也会喜欢你的，你们肯定能说到一起的。”连翘笑着和凌霜说道。 凌霜点点头，她也想知道能让连翘夸赞不停的两位姑娘会是什么样的人。 是和连翘一样聪慧，灵透还有情有义的姑娘。 “连翘，你真的要去给赵王看病吗？”凌霜小声问道。 连翘点点头。 “虽然我不喜赵王，但是他是为大渝征战沙场的将军，他是为了大渝受伤的，我是威远军的军医，也是大渝太医院的医女，我为他看病是应当的。” 凌霜哦了一声，又说了一句话。 “那我送你去吧！我对那条路熟悉，我往那边送过粮草，我送你过去也放心！” 连翘握了握凌霜的手，又捏了捏凌霜的脸颊。 “你在军中好好操练吧！沈将军说他送我过去，那条路他熟悉。 我估计帅爷应该有消息要带给赵王，你就安心在大营里等我回来。 再说了，我即使去那边也要十日之后，在这十日里，我要先看着威远军大营里的将士们没什么问题才能出发。 哦，还有，这两日我给你的女将士们再配一副药，你看着大家们都喝了。 这里是北地，即使你们是威远军最勇猛的将士也要注意保暖知道吗？”连翘嘱咐。 凌霜立刻都答应了下来。 连翘说得对，要注意保暖，像她之前总有几日腹痛，后来就是喝了连翘的药才一身轻松的。 …… 十日后，连翘收拾了一些药草，重新坐上马车往更北面的地方驶去。 护着她去的正是沈云川。 第329章 番外 女神医脾气不好（四） 越往北面走积雪越深，在要到赵王的驻扎地的时候，几乎可以用寸步难行来形容了。 沈云川带着小队的人护着连翘进了番邦的王城。 赵王也早早的就派了人在门口迎着了。 连翘刚从马车上下来就感觉扑面的寒风像是刀子一样割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沈云川赶紧将自己手上的一件大氅又披在了连翘身上。 “这边风雪更大，你注意保暖，你的药箱我来给你拿！”说完，沈云川就把连翘的药箱拿在了手上。 连翘觉得自己穿的已经很多了，但这里的风雪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积雪都到了膝盖，即使赵王的部队每日清扫，王城里依旧到处都是积雪。 连翘的脚上穿着羊皮靴，临出来的时候凌霜还给她套了一副护膝，就这，连翘都被冻的牙齿打架。 好不容易进了赵王的院子了，连翘这才缓过来一点。 “王爷去军营巡查了，马上就回来，神医稍微等一下。”在院子里等着的侍从们一边往连翘待的屋子搬炭盆，一边烧火把屋里的床榻都烧的热热的。 没一会儿，连翘感觉到身上不那么冷了，这才把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 沈云川也脱下了自己的大氅，还给连翘倒了杯热茶。 “快喝口热的！这里比我们那边还要冷，都说北地一到十月就下大雪，这边下雪的时候比北地还要早一个月。 这样冷的天至少还有三个月呢，等开春了就会好点了。” 连翘是真没想到这里会这么冷的，她透过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 大风卷着雪花肆虐，在外面的每个人都穿了很厚的衣服，头上还戴着帽子，手上戴着手套。 第247章 这样冷的天……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连翘也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沈老将军往这边送东西的时候，烈酒准备的是最多的了。 这里的寒冷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 怪不得当初红毛番邦人那么眼馋大渝的土地，想着一切法子要侵占大渝的土地呢！ 连翘一边想一边看着窗外。 很快，一队人马顶着风雪从远处过来了…… 赵王带着侍从们回来了。 …… 赵王对连翘十分尊重，他明白能不顾自己安危去医治那些感染了疟疾的医者对军队的重要性。 威远军很幸运，有这么一位医者在。 赵王恭敬的对着连翘行了一个揖礼，连翘侧身避了过去。 “王爷，请坐好，我要诊脉了！”连翘说着就拿出了药箱里的脉枕。 赵王依言赶紧坐好将手腕伸了出来。 连翘诊脉非常细心，给赵王两只手都诊完后又提出了要求。 “可否让我看一下王爷当初受伤的伤口。” 赵王依言脱掉了身上的盔甲，仅着了里衣。 一直陪着在屋里的沈云川赶紧过来帮着把赵王的里衣掀了起来…… 连翘看着赵王心口处的那处狰狞的伤口明显顿了下。 这个伤口……稍微只要再偏左一点点，赵王的命就保不住了…… 连翘小心的按着伤口，手指轻抚着伤口慢慢往四周推，在推到离心口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的时候突然用力了一下。 赵王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一阵钻心的疼，心脏像是被揪起来一样…… “就是这里！当初处理伤口的时候想的就是赶紧让伤口愈合，没有考虑到靠着这里已经有淤血了。 天气一冷，人身上的血液流动的就会更慢一点，这里的淤血就会越变越大。 王爷，是不是从天冷了开始你的心口才开始疼的？”连翘问道。 赵王点头，没错，就是从天气冷了之后才开始疼的。 开始的时候只是隐隐作痛，他以为的旧伤复发没当回事。 随着这边的第一场大雪降下来之后，他的心口疼的愈发厉害了，已经从原先的隐隐作痛变成了揪心一样的疼痛。 每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都会感觉心口特别不舒服。 “那这……可以治吗？”赵王小声问道。 连翘没说话，只是从药箱里拿出自己的银针…… 沈云川一见就知道了，这是要给赵王扎针了，和给自己祖父扎针一样…… “我让侍卫送坛烈酒过来！”沈云川立刻说道。 看着沈云川去了门口，赵王这才看向连翘。 这个医女他是知道的，江南惠民堂唯一的独苗苗了，但江南惠民堂全族又是被吴王和蔡伯驹给灭了的。 论惠民堂满门被灭，他也有责任。 要不是打着他的旗号，吴王和蔡伯驹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也不会那么顺利的把惠民堂全族灭门。 连翘应该恨他！ 而赵王也知道自己有责任，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遇刺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向威远军求助的原因。 他愧对于这个一心为着大渝将士的医女。 “抱歉！惠民堂的事情……”赵王想开口说点什么。 “王爷，我是医者！既然我答应来这里了，就是把自己当成医者来看的，你在我的眼里和那些受伤的将士们是一样的。 所以，不用说一些废话，我不爱听！ 能治好的我一定会尽心治好。 您不用担心我不尽力，就凭着您能在这冰天雪地的王城驻守了这么多年，我也会尽全力把你的病治好的。”连翘硬邦邦的说道。 连翘的话让赵王无言以对。 他道歉有什么用呢？惠民堂的人能都回来吗？还是说子只是担心连翘不尽心医治自己才道歉的呢？ 连翘的话就是告诉赵王，作为赵王，她不会原谅，但是作为驻扎在番邦王廷的统帅，她会尽全力医治。 “是本王心胸不够大，让连医女见笑了。”赵王只得这么说道。 连翘低头摆弄银针一句话都不说。 终于等到沈云川拿着一坛烈酒过来了…… 赵王看着沈云川帮着连翘熟练的把那些银针放到烈酒里…… 他觉得心底有点发涩。 “王爷，在施针之前我要和你说一些事情，您最好先提前安排好！”准备好一切后连翘才看向赵王。 “什么事情？你说！本王一定都安排好！”赵王赶紧说道。 “您身上的伤需要医治的时间不会短，您最好先安排好军务！”连翘正色说道。 第330章 番外 女神医脾气不好（五） 赵王明显愣了下，“要先安排好军务？需要很长时间吗？” 连翘点头。 “至少你要三天下不了床！这三天来，你连这个屋子都出不去。 这边的 王城情况和北地不一样，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会前功尽弃的。”连翘说的很认真。 赵王想了想，当即就穿上了自己的盔甲往外面走去。 “连医女先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安排！ 另外……我的伤情您这里先保密，我担心有心之人知道了会搞出一些事情来。”赵王边走边嘱咐。 连翘立刻就答应下来了。 她才不会把病人的病情到处说呢！更何况对面是王爷。 不过…… “沈将军，现在番邦王廷这边还是有点乱吗？”连翘小声问道。 沈云川点点头。 “肯定乱啊！番邦的王廷部队当初是被太上皇和王爷带着兵打走的，太上皇班师回朝之后，这里的一切事务都是王爷做主。 跑掉的番邦的部队不少，他们不是当了流寇就是蛰伏在哪里伺机卷土重来。 番邦王城这边更有不少有异心之人。 这几年来王爷光是遇刺就有十多次，好在王爷身边的人警觉，那些人都是还没开始就被抓了。 现在王爷要想治好身上的伤要三天不能出这个屋子，外面肯定有人会捣乱的。”沈云春和连翘说着这边大概的情况。 连翘哦了一声后一直摇头。 “番邦这边不如我们北地！我们北地虽然也苦寒了一点，但是没这么恶劣，只要不下雪，庄稼长的可好了。 番邦这里……难怪他们总想着抢我们大渝的土地呢！” 沈云川也跟着附和了一下。 “对，这里还不如我们北地，不过除了冬天之外，这里的景色还是不错的，等不是冬天的时候我再带着你来这边一趟。 你那时候肯定会喜欢这边的。” 连翘呵呵笑了笑。 她才不会喜欢这里呢，她是在江南出生的，也是在温暖的地方长大的，但现在她却在寒冷的地方…… 沈云川看着连翘一边皱眉一边叹气，也跟着笑了笑。 “连姑娘，你上次回京城的时候都去了什么地方了？”沈云川换了个话题。 “就在京城待着啊，和芷眠还有郡主去了茶楼喝茶，还去了京郊的报恩寺烧香祈福了。 哦，九肴楼的菜也吃了，沈将军，你知道吗？九肴楼新出了芙蓉糕可香了，我们去吃了好几回呢！ 虽然边境十三城这边也有九肴楼，但是口味还是没有京城的好。 等哪天要是和你一起回京城了，你一定要请我再去九肴楼吃饭。”连翘非常认真的和沈云川说着九肴楼新上的菜色。 沈云川赶紧点头应了下来。 “行，下次你要是回京城了我送你！到时候请你去吃九肴楼。” 连翘高兴的眼睛又笑的像两弯小月亮。 …… 半个时辰后赵王安排好一切回来了。 连翘发现了，从赵王回来后，他们的这个院子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经历过不少事情的连翘知道，这周围肯定安排了很多暗卫，只要闲杂人等往这边来了肯定会性命不保。 赵王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刺杀，在这方面的警惕性足够高。 连翘一见赵王进来了，忙又让沈云川通知外面的人再送几个炭盆进来。 这几日，赵王不能受凉。 …… 重新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的赵王很快就被连翘扎下了第一针。 第一针扎进去后赵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连翘说他会三天都下不了床了。 这一针扎进去后赵王立刻就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那痛感还随着连翘不断的捻动银针传遍了全身。 这时候别说下床了，就是动一下赵王都觉得要丢半条命…… 只第一针，赵王就感觉到身上的冷汗一阵一阵的往外面冒。 里衣很快就被汗给打湿了。 赵王咬着牙一声都不吭。 连翘扎完第一针后额头也冒了很多汗珠出来，沈云川赶紧递上干净的绢帕。 看着赵王咬牙忍着的样子，连翘还是小声的提醒了一下。 第248章 “这是天绝二十四针，我跟着师父学的，等二十四针扎完你就好了。 哦，当初的太子，现在的贤王就是我师父用天绝二十四针治好的。 我听师父说了，二十四针扎完，太子连吭都没吭一声呢！” 赵王…… 听说以前的太子都没吭一声，赵王更不愿意自己比他差了，他只是攥紧了手边的枕头…… 原来当初太子治病这么疼的啊，看来是自己小看了太子了，他不是弱者，要是给他一副强健的身体，他肯定比谁都英勇。 他不是上不了马的太子…… 迷迷糊糊的，第一天的八针很快就扎完了。 等身上的八针取下来的时候赵王已经疼的整个身子都麻木了。 原来他是真的下不来床了，不是连翘吓唬他的。 迷糊间，他哈听到了连翘和沈云川说话的声音。 “王爷的伤情严重吗？” “虽然严重，但是没有当初太子的伤情严重，太子的病是先天的，师父说，他给太子把脉之后发现了，太子能活着长大已经是奇迹了。 王爷的伤是后天伤到的，没有太子那么严重。 所以当初太子是连着扎了二十四针不能停。 王爷这里呢，二十四针要分成三天扎，其实我也挺好奇的，王爷要是连着扎了二十四针了，会不会也和太子一样清醒的说声多谢呢！ ”连翘小声说道。 沈云川嗯了一声。 “嗯，你师父当初给太子治病的时候肯定也费了很大的心思。” “那是肯定的啊，师父说了，天绝二十四针就是和阎王爷抢人。 师父说天绝二十四针就是告诉别人天无绝人之路。 好了，你守着王爷吧！我去休息一下，我这八针扎完也要好好休息下，辛苦你了！” 连翘说完就去了隔壁屋里休息。 沈云川只得在这边陪着赵王。 不管是赵王还是沈云川心里都是一个念头。 搁在八年前他们俩怎么都不可能坐在一个屋里的。 即使坐在一个屋子里，俩人想的都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弄死对方…… 第331章 番外 女神医脾气不好（六） 连翘连着给赵王施了三天针，到第三天的时候，赵王看到连翘进来就行礼发憷，不由得的就害怕起来。 那一针针的扎下去，简直就是最大的酷刑。 赵王甚至在想，连翘在给自己施针的时候是不是稍微夹带了那么一点小情绪，用力稍微大了一点点…… 等第三天最后一针施完，连翘把最后一根针拔出来的时候，赵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 他感觉到身体的痛楚达到了顶点，浑身都在颤抖。 眼看着他感觉的眼前黑了起来的时候，他还强撑着和连翘说了一声多谢。 连翘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 呦，不错，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清醒的和自己说声多谢，看来意志力还是可以的。 “休息吧！至少要睡上一天！ 伺候的人在这边守着，记住了，每个三个时辰给他喂一碗药，药我都已经让小厨房的人熬好了，记住了，三个时辰喂一次，一共四碗药。 等着四碗药喝完了，他就彻底好了！” 连翘嘱咐完这些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了。 忙了三天，又要扎针又要配药的，她也很累的，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连翘回屋休息去了，沈云川却没有休息。 赵王现在身子在恢复中，他作为威远军那边过来的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要不然万一出点事情该怎么办吧！ 沈云川就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在院子周围逛了一圈又一圈。 他想好了，等连翘休息好了立刻就带着连翘回北地，还是回到威远军的地盘才能让人安心。 …… 谁知道连翘休息够了后，不等沈云川提出来回威远军大营，连翘却提要求了。 “番邦王城里有药铺之类的吗？” “有啊！有不少是番邦人自己开的药铺，赵王虽然占了番邦王城，但是却没怎么伤害番邦普通的百姓，他们不少人还是在王城里可以开铺子的。 不过番邦王城的那些药铺让人不敢恭维，她们做出来的药……有点可怕！”沈云川立刻说道。 “怎么可怕了？”自小在药王谷长大的连翘立刻有兴趣了。 番邦的药铺做出来的药可怕？能比药王谷更可怕吗？连翘一点都不相信。 “怎么不可怕了！之前我们队伍里有个人也在在这边帮过赵王的，他当时有点不舒服就想在番邦王城这里找点药对付一下。 谁知道去了王城里的药铺之后他立刻觉得自己还能撑得住，可以回北地的时候再医治。 他告诉我，就在王城靠城门那边有个番邦女子开的药铺，原来的番邦人都爱到她那里拿药。 他说去了那个药铺一看……立刻就被吓了一跳。 说什么瓶子里泡着的有老鼠，死人的骨头，还有什么指甲，树叶子什么的…… 黑黢黢的，本来是小病的，那一碗喝下去那不直接去见阎王爷啊！”沈云川越说神色越严肃。 连翘却是睁大了眼睛，这么厉害啊，还用老鼠和死人的骨头啊！ 老鼠和死人的骨头也能治病吗？她一定要去看看…… 要是宋芷眠在这的话就知道沈云川说的那个番邦的药铺是什么人了。 在欧洲一些地方，某些时候女巫是非常重要的一份子，她们擅长的就是用一些恶心的东西来做一些所谓的药水…… “那我要去看看！”连翘立刻做了决定。 还想立刻就带着连翘回北地的沈云川…… “你要看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不值得你看的，他们就是骗子，和你没办法比的。”沈云川赶紧说道。 连翘却猛摇头。 “我觉得吧他们的药铺能存在这么长时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要是一个人都没治好的话这个药铺肯定就被人给砸了。 既然能好好的开着，还有番邦人去她那里拿药，那就说明他们的药肯定有一定的效果。 沈云川，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啊！ 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医者也想多接触些药草，说不定将来就派上用处了呢！ 这就像是你看到了新式的火器和没见过的兵书一样的。”连翘坚持要出去。 沈云川想了想，说的也对，哪个医者不想多了解一些草药呢！ “行，我带你去看看吧！也许你能认识那些草药呢！反正赵王还有段时间才醒呢，我们先出去逛逛吧！ 你快去换衣服，今日外面虽然虽然风雪停了但却还是很冷的，你多穿点。 护膝什么的都穿上。”沈云川答应了下来。 连翘立刻高兴的去加衣服去了。 …… 赵王真的睡了整整一天，他什么都没想，就是在恍惚中自己的护卫每隔一段时间就给自己喂一碗药。 这一天的时间是赵王这几年来休息最好的一天。 他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休息。 身上的疼痛随着那一碗碗的药下去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他喝完最后一碗药又睡了一个时辰后他感觉身体好像恢复到了没来北地时候的状态。 别说之前心口处动不动的剧痛没有了，就连身上的疲惫都没了。 赵王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才慢慢站了起来。 活动了下拳脚，赵王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他不得不佩服起连翘了，怪不得能靠着一个人的能力就医治好疟疾那么厉害的病呢！ 一身轻松的赵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又活动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吩咐了。 “到本王的库房里挑一些贵重好带还不容易坏的礼物送给连医女。 另外再准备两万两的银票。 连医女在北地开了间惠民堂，听说一直免费给百姓施药多准备点银子，她肯定能用得上的！” 随从立刻就去准备了。 又在屋里转了一圈，赵王突然想到个问题。 “连医女和沈将军呢？” “出去逛药铺去了，连医女说要看看番邦这边的药铺是什么样子的，沈将军就带她去了。 估摸着……” 侍卫的话还没说完呢，王府的一个随从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连医女和沈将军去了王城的药铺不小心遇到了番邦余孽。 那些人狗急跳墙之下挟持了连医女……” 赵王脸色大变，不等随从说完就走到内室换上了盔甲。 第332章 番外 女神医脾气不好（七） 等赵王赶到事情发生的地方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一群穿着厚厚的红毛番邦人站在一个身材高大的红发男子身后，那个红发男子挟持着身形娇小的连翘。 “都退后！不然的话我就杀了这个女子！她细皮嫩肉的，肯定是你们最娇贵的客人。 第249章 还有将军陪同，肯定身份不凡，都退后，把你们的大将军叫来！”红发男子操着一口蹩脚的大渝官话。 在更外围的地方是赵王的人，那些人被赵王的兵围的严严实实的，想跑是不可能的了。 沈云川一脸的无奈。 今天出门还真没看黄历，要不然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劫持连神医……呵呵，这些人真是活腻歪了。 看着同样的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连翘，沈云川还是往前上了一步。 “有话好说，你先放了我……妹妹，她胆子小，有什么要求和我提就行。 要不……我们换一下？你们放了我妹妹，我和你们走！”沈云川端着笑脸说道。 红毛男人能听懂沈云川的意思，他带着人在王城蛰伏了几年，学了大渝的话，和大渝人做生意，为的就是这一天。 前两日他的线人来报了，说是占了王廷的那个大渝王爷身子不好，从外面请了神医来诊治。 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正准备带着人去劫大狱，把自己的主子给救出来，谁知道刚策划完，他就看到了一个面生的小白脸将军陪着一个女子出来逛王城的药铺。 看着那个女子身上隐隐的有药香……这个男子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女子就是那个给大渝王爷治病的女子。 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想动这个女子，但这个女子在看到自己人配制出来的准备在开春的时候悄悄撒到王城各个水井里的药的时候突然问了两句。 “你这药够狠的啊！这一瓶下去半个王城的人不得没了啊！” 就这两句话让红毛男子明白，这个女子绝对不一般，或许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计划。 于是，他二话不说，趁着那个面生的小白脸将军看药铺里其他的药材的时候出手挟持了这个女子。 计划有变，他不得不改变计划。 …… 赵王看到连翘被劫持，脸色都变了。 “沈将军，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让别人在眼皮子下面把连医女给劫持了的。”赵王的语气非常差。 沈云川看了一眼脸色红润一点都不像在床上躺了三天的赵王。 “我说是意外你相信吗？” “这种事情你居然说是意外？你怎么保护连医女的？你手上功夫不错，连个人都保护不住，还指望你守卫边疆吗？”赵王的话一点都不客气。 沈云川白了他一眼，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是他不想救吗？明明是连翘不让。 他刚想出手连翘就冲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能搞定，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弄清楚这些人想干嘛。 就这样，连翘非常配合的被红毛男子劫持了。 沈云川也非常配合的把这群突然冒出来的人给围起来了。 “行啊，你行你能力强，你行你上啊！”沈云川不客气的和赵王说道。 赵王…… “好了，人家劫持连医女的目的为了见你，这也就是说是王爷你和人家有仇。 现在你只要答应人家的条件说不定那些人就把连医女给放了呢！”沈云川提醒了一下。 赵王没搭理沈云川，只是看向劫持连翘的那个男子。 “你是古尔族的人吧！说吧，你们到底怎么样才能放人。”赵王沉声问道。 沈云川和被劫持的连翘都清楚了红毛男子的来历。 古尔族，番邦王廷最大的一个家族，也是当年侵占大渝天机天居两城最主要的部族。 在太上皇带着赵王攻占了番邦王廷之后，就下令抓捕古尔族人。 原本番邦第一大族的古尔族很快就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了，只是没想到，时隔五年了，番邦王城居然还这么多的古尔族人。 “大渝的王爷，你们抓了我们那么多的人，都关押在你们的大狱里，你现在把他们都放出来让我们带走。”红毛男子掐着连翘的脖子说道。 赵王点点头。 “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去把你们的人都放出来，你先把她放了！”赵王立刻答应下来。 不就是放几个人吗？放完了自己再抓就是了，那些人跑不了多远的。 红毛男子见赵王答应的这么爽快，立刻就知道手里的女子对赵王很重要了。 这么一来他更不肯轻易放人了。 “没那么简单！你先把我们的人都放了，然后让你的兵都撤了，再然后给我们准备五辆装了吃的和水囊的马车。 快点！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捏死她！”红毛男子说着作势就要继续掐连翘。 沈云川和赵王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不过沈云川很快就发现连翘冲着自己摇了摇头。 “你们先放人！其他的都好说！”赵王可不敢把兵撤了。 王城多数都是番邦人，万一他们钻到哪家去……那就不好找了。 “快点！”红毛男子见赵王不说话立刻就急了。 沈云川一见，立刻就看向赵王。 “王爷，救人要紧，他们提的要求你先答应下来就是。” “沈云川，你知道什么，这些人是古尔族的余孽，就是古尔族人当年屠杀的天机城和天居城人。 这些人生性狡诈残暴，放任他们离开你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吗？”赵王狠狠的瞪了一眼沈云川。 “我知道！我很了解古尔族人。 但我更了解连翘，你先让人撤的远远的！”沈云川坚持。 赵王…… “沈云川，你别忘了……” “王爷，答应他们的要求，让你的人都离我远远的。”连翘终于开口了。 赵王…… “快点啊！没听到连医女说话吗？你连救命恩人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啊！快让他们都撤了。”沈云川又劝了一句。 赵王没办法只得让自己的人都往后退，不要把古尔族人包围的那么严实。 “不够！再远点！”连翘继续说道。 赵王…… 就连红毛男子都有点吃惊了。 这个女子想干嘛？ “你最好别耍花招……” “你是古尔族的人，你们就是这么看着你们的同胞不管的吗？”连翘看向红毛男子。 红毛男子…… 第333章 番外 女神医脾气不好（八） “你在说什么？”红毛男子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被自己劫持的女子。 从一开始被劫持，这个女子就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反抗，更没有像别的女子一样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的。 这个女子冷静的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子。 “我在说什么？你不是听得懂大渝的话吗？ 这个药铺就是你们的联络点吧！ 刚刚我看到的那瓶药你们就是给王城的人准备的。 那瓶药里装的就是疟疾的毒，你们是等着来年春天把这瓶药下到王城的水源里，这样的话，整个王城的人喝了这个水就都会染上疟疾。 无差别攻击！你没有想过现在王城的人还有一半是你们原来的国民吧！ 哦，那年威远军一处水源地被下毒，也是你们干的吧！”连翘淡淡说道。 红毛男子惊愕的看着连翘，她是怎么能想到这些的。 的确，这个药铺是他们的联络点之一，药铺里的那个女子就是他们以前的巫医，巫医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出了能毒害半个王城的毒药出来…… “你老实点！要不然我现在就掐断你的脖子！”红毛男子怒道。 围观的人里面还有不少是原来的番邦人，他们也都躲在不远处看热闹。 在听完连翘的话之后他们才明白，原来古尔族人想着害王城这么多人啊！ 大家看向古尔族的人眼光立刻都不善了。 古尔族人要害大家！ 他们不知道王城这边的水源不多，能用的也就这么点，他们在水源里下毒了，这不是断他们的后路吗？ 古尔族人可以逃走离开王城，那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呢？ “你们……没人性啊！”有围观的人立刻喊了起来。 红毛男子面色涨红，他的确是想这么做，但他们很多人，特别是一个小主子被关在大狱里，他们要先把那些人救出来然后才能离开王城。 等王城这边被毒死的人多了，他们正好可以带着残部杀回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红毛男子喊道。 连翘叹了口气，古尔族人的心还真够狠呢！ 虽然当初太上皇和赵王占了王城，王城的百姓藏了不少古尔族的人，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能在番邦王城藏匿这么久的原因。 连翘把这些话给说透了，也是告诉那些王城的番邦百姓，你们护着古尔族人，但古尔族人可是要您的命啊，他们是要拿着你们的命当垫脚石的。 以后你们还敢藏匿古尔族人吗？ “快点，把我们的人都放出来，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子。”红毛男子又一次冲着赵王和沈云川那边喊了起来。 第250章 “对，让你们的人都再退后一点！”连翘也跟着喊了起来。 赵王愣了下，沈云川却是反应了过来，他赶紧招呼那些手里拿着兵器的将士招呼。 “后退！都后退！赶紧后退！退的越远越好！” 大家都愣了下，然后都看向赵王。 赵王看了一眼沈云川，沈云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这种话的。 “都退下！”赵王这才挥挥手让自己的兵都再往后退了一点。 红毛男子正疑惑，他想着手里的这个女子身份肯定比自己想的要尊贵多了，八成是个公主什么的…… “你……”红毛男子正要再说话，却发现这个女子轻轻的掩了下自己的鼻子。 然后…… 红毛男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像是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他们所有人都就这么突然瘫在地上了。 而连翘呢，轻轻的扇了下，这些人身上的味道真大，差点没熏死自己。 沈云川松了口气，正要迎过来，连翘却冲他摆摆手。 “不要靠近这里！毒性还在呢！谁靠近这里都会瘫在地上。” 沈云川赶紧停下了脚步。 连翘踢了踢脚边的红毛男子，见他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却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你……是魔鬼！” 连翘又走到药铺做药的那个女子面前。 “刚刚我在药铺里看到那些药，你说这是你们王城特有的药，药性比我们大渝的强。 我觉得不对！ 你们的药看着唬人，不是老鼠就是死人骨头，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动物什么的。 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毒药，不能随便吃。 但我们大渝的药……你看看，无色无味的是不是比你们的要强多了啊！所以，不要看不上我们的药，我们随便拿点出来你们就比不上了。 你们……不行！”连翘说着冲着那个红发女子摇摇头。 红发女子……她一脸惊恐的看着连翘，这个女子才是真的魔鬼。 “你们……” 连翘没有再搭理这些人，只是抖了下身上的大氅，然后又将大氅拢紧了转身就往沈云川这边走。 “快走快走！冻死我了！”连翘一边说一边哈手。 沈云川赶紧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披到了连翘身上。 “冻着了吧！你看看你，我以为你要用针扎他们呢，你却把他们药倒了，照我说啊，你就该对他们用见血封喉的那种毒。 他们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不用手软的！”沈云川一边把连翘包的严严实实的往马车上推，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叨叨。 连翘什么话都没说，一头就钻进了马车里。 杀人是沈云川和赵王的事情，她只负责把人迷倒了，其他的事情…… 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去干吧！ 赵王看着沈云川亲自驾着马车离开了后久久都没有说话。 难怪威远军那边对这个连医女那么尊重呢！ 要是她愿意的话，一人可抵千军！ …… 连翘在马车上烤着炭盆终于缓了过来，刚刚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她的脚都冻麻了。 外面赶着马车的沈云川还是不忘问连翘。 “连姑娘，你今天的毒是什么毒啊！就把他们迷倒了是不是便宜他们了？ 我觉得还是上次那种毒好用！”沈云川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劫持威远军的神医……就该受到惩罚！ 连翘长呼了一口气。 “他们是赵王要抓的人，让他们见血封喉那么痛快的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现在落到赵王手里不会落到好处的！估计现在正生不如死呢！”连翘笑道。 沈云川…… …… 赵王坐在大牢里的椅子上，他面前吊着的正是连翘下药迷倒的红毛男子。 “还不说嘛！不说可就没机会说了！”赵王缓缓说道。 第334章 番外 女神医脾气不好（九） 赵王这边怎么做连翘管不到，赵王有自己的考量，怎么对付那些人，怎么把番邦王城的那些藏匿的人找出来是赵王的事情。 就冲着那些人准备了毒药想要毒杀王城的人，赵王就不会让他们好过。 那些人，现在应该是生不如死吧！ 赵王在番邦王城这边待了这么久，心性可是比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要强上很多了。 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必须要心狠手辣！ 赵王在审讯犯人方面已经炉火纯青，驾轻就熟了。 还有之前在威远军的水源里下毒的事情…… “赵王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不用管！沈将军，我们回去吧！回北地！”连翘和沈云川说道。 沈云川笑着答应了下来。 …… 沈云川带着连翘回到北地之后，赵王给连翘准备的礼物也都送到了。 连翘收礼收的心安理得，她治好了赵王的病，收点诊金怎么了？ 连翘继续在威远军里给大家看病。 沈老将军知道连翘在番邦王城治好了赵王的病后还特意把沈云川叫了过去。 “治好了？没有后遗症了？”沈老将军问道。 “嗯，治好了！和刚到北地的时候一样生龙活虎的，现在估计正在忙着审问那些古尔族人呢！”沈云川笑道。 沈老将军嗯了一声，治好了就行。 “那……你和连姑娘就没说点其他的什么吗？”沈老将军继续问道。 “说啦！问了连姑娘用了什么毒，连姑娘还说了为什么没要他们的命只让他们不能动！ 哦，连姑娘还说了那些人就是当年弄出疟疾来的人。 要不是连姑娘聪明啊，估计番邦王城又要遭一次难了！”沈云川继续说道。 沈老将军耐着性子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 “你……就没和连医女说点其他的，比如说一些和这些事情无关的话？”沈老将军忍不住问道。 “其他的啊！也说了 ！连姑娘说了，赵王送来的那些礼物都挺贵重的，然后我找人把那些东西都送回京城卖掉。 说是京城能卖个好价钱，在北地卖不上价钱。 祖父，下次京城的人什么时候来啊，正好让他们带回去。”沈云川乐呵的说道。 沈老将军……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就没说点什么悄悄话！”沈老将军还是不死心。 沈云川还真认真想了想，说什么悄悄话…… 还真没有，连姑娘心里只有那些药，有什么悄悄话也是和医所的人或者凌霜说啊！ “没有！”沈云川老实说道。 沈老将军更无语了，只得摆摆手让沈云川出去。 沈云川刚走到营帐门口却又被沈老将军叫住了。 “摄政王明年应该要来北地巡查，你注意一下，让将士们好生操练。 快过年了，和军需官说说，让将士们过个好年。” 沈云川赶紧都答应了下来。 …… 连翘也知道了明年摄政王会来北地巡查了，她可是知道这位摄政王的，自己的好友宋芷眠经常说到这位摄政王。 “摄政王就是齐王，之前一直在西南那边，我听芷眠说了，他对大渝的将士都特别好。 要是明年来了肯定就是看看将士们过的怎么样的，不用太担心什么。”连翘还安慰凌霜。 凌霜哦了一声，她是见过陛下的，也是见过赵王的，对于太上皇其他的皇子她还真不熟悉。 “那摄政王肯定也是能带兵打仗的人。”凌霜肯定的说道。 连翘嗯了一声。 “我听芷眠说了，说齐王从小就爱看兵书，上马打仗可厉害了，只是之前为了前太子着想，才一直待在京城的。 摄政王在西南的时候可是把西南的膘国收拾的可惨呢！ 芷眠经常说到摄政王！”连翘继续和凌霜说着摄政王。 凌霜只知道带兵上战场，听连翘这么一说立刻就来了兴趣。 “西南的事情帅爷和我能说过，说是齐王殿下用了计谋让膘国乱起来的。 现在膘国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各种势力乱成一团。 哎，我怎么听说摄政王差点纳了一个膘国的什么公主为侧妃啊！”凌霜赶紧和连翘八卦着自己听到的。 连翘还真知道点这个事情。 没办法，宋芷眠和永新郡主每次来信都要和连翘说着京城发生的事情。 膘国克钦族的女使臣进京寻求大渝庇佑的事情她们俩肯定也说了。 “听说是摄政王没看上。 不过芷眠给我分析了一下，说是即使摄政王看上了也没用，陛下肯定不会允许的。 你想啊，摄政王要是真的纳了膘国的什么公主当侧妃，那不是在身边留下个隐患吗？ 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在背后捅大渝一刀呢！ 所以，芷眠说摄政王不会纳那个膘国公主为侧妃的。 第251章 再说了，他连正妃都没有，怎么可能先纳侧妃呢！”连翘肯定的说道。 凌霜有点惊讶了。 摄政王竟然连正妃都没有？这不就是说摄政王一直都没成亲吗？ “摄政王长的难看？”凌霜小声问道。 连翘立刻摇头，摄政王怎么可能难看呢！太上皇的哪个皇子都不难看好不好啊！即使是连翘看都不想看的赵王都有一副好皮相呢！ “那……摄政王有什么隐疾吗？要不是的话那为什么不成亲啊！ 一般人家的人不成亲还好说，或者说像我们这种在战场上拼命说不定哪天就没了的人不好成亲。 摄政王……那可是皇子呢！还是先皇后所出，太上皇怎么不急的啊！ 太上皇要是指婚的话他也不会反抗的吧！”凌霜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连翘也想不通。 “也许和女帝一样呢！女帝还是陛下最疼爱的长女呢！连皇位都给了女帝了，她不是一样没有成亲？ 我觉得肯定是太上皇管不了摄政王，或者说心疼摄政王，不想摄政王娶了不喜欢的人，然后成为一对怨偶， 不过，京城里没成亲的人那么多呢，也不多摄政王一个。” 凌霜嗯了一声也点了点头，就和她一样，一样没有成家，帅爷不是一直想给自己找个家吗？自己不也是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不成亲也挺好的！ 哎，连翘，我听说你在番邦王城又拿了一种药出来，好使吗？能给我们威远军配上吗？” 第335章 番外 女神医脾气不好（十） 虽然有消息说摄政王要来北地巡查，但大家一等就是大半年的时间。 一直到第二年过完中秋节，摄政王才来到了北地。 让连翘想不到的是，跟着摄政王来的居然还有宋芷眠！ …… “芷眠，你吃这个，这是北地的城里做的最好吃的肉干，还有这些干果，我吃过味道都好吃。 还有这个茶，也是北地这边才有的茶，虽然说名气不如江南的茶，但是味道不比那些茶叶差呢！”连翘给宋芷眠拿着她认为最好的东西。 宋芷眠看着忙前忙后的连翘突然就想到了刚进宫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连翘一个人居然想着进宫报仇。 那时候的俩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了。 “连翘，你坐！我们好好说说话！”宋芷眠拉着连翘的手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 连翘赶忙放下那些东西挨着宋芷眠坐着。 开始的时候俩人就这么挨着坐，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对方笑。 后来…… “我好久没见你了，光见你有书信来却看不到你人，没办法，我只能来北地看你了，你在北地过的好吗？不管缺什么都要和我们说。”宋芷眠抓着连翘的手小声说道。 连翘赶忙点头。 “我不和你客气的，我缺了什么要是北地这边弄不到我肯定会写信告诉你的。 其实……北地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苦，你看我们这里也有很多东西的。”连翘又给宋芷眠看自己拿过来的东西。 宋芷眠一边看一边点头，她打量了一下连翘的营帐。 “你和刚刚那位凌将军一起住？”宋芷眠小声问道。 连翘立刻点头。 “嗯，我只要到了大营这边都是和她一起住，凌霜人很好的，她是凌家军的将军。 凌家军你知道的，可厉害了，凌霜的一杆长枪打遍军中无敌手！”连翘非常得意。 宋芷眠看着连翘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那……有没有人会欺负你啊！”宋芷眠又小声说道。 连翘嘿嘿笑了笑，她往营帐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才凑到宋芷眠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没人欺负我的！谁都知道我不好惹的，他们对我可尊敬了！说是除了沈老将军外他们最尊敬的就是我！” 说到这个，连翘颇为得意。 宋芷眠有点吃惊。 照这样说，连翘在威远军里混的可以啊！ 虽说她是医女，但是军中的那些大老爷们…… “他们都怕你？不会是怕你给他们下药吧！”宋芷眠打趣。 连翘猛摇头。 “不是的！他们可不怕我给他们下药，他们也知道我不会给他们下药的。 要是他们不听话的话，我就会给他们扎针！”连翘得意的说道。 “你给他们扎针？真的扎？”宋芷眠有点吃惊。 “对啊！我就给他们扎针，一点都不留情面的。 到目前为止，从帅爷开始，到沈云川，再到下面的火头军，都被我扎过。 他们可老实了！”连翘笑道。 宋芷眠…… “就因为这个？” “对！就因为这个！”连翘肯定的说道。 宋芷眠有点怀疑，这和她听到的有点出入啊！ 在来的路上，她和萧怀瑾乘坐一辆马车，萧怀瑾怕她无聊给她说了好多北地这边的事情。 萧怀瑾非常严肃的和宋芷眠说了一件事。 “你到了威远军大营之后啊，好好的和你那个好友连翘说说，脾气不要那么不好，要平和一点。 看，都把大家吓坏了！” “连翘胆子很小的，怎么可能把别人吓到呢！”宋芷眠不相信。 萧怀瑾没办法，只得和宋芷眠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年前，连翘从城里往威远军大营走，半路上遇到了一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劫匪。 连翘非常识时务，没有大吵大闹就跟着那些劫匪走了。 给连翘驾车的车夫被放了回去，他二话不说就去威远军搬救兵。 等沈云川带着人马找到劫匪老巢的时候，只有连翘一个人在。 其他的劫匪……都死了！ 一个个的都是七窍流血满脸的惊恐。 赶去救援的将士们都呆住了，连翘却还在清点着那些山匪，嘴里还念念有词。 “都和你们说了，不要乱跑不要乱跑的，非不听话，看，自讨苦吃吧！ 我都说了我脾气不好不要动我的药箱，你们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小命都送了吧！ 不过你们也罪有应得，手上那么多条人命，早点去阎王也是对的，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咦，沈将军，你们来了啊！来的正好，他们这里不少好东西，你们都帮我弄走吧！ 弄回去卖个好价钱正好贴补惠民堂。 最近江南运过来的药材价格涨了一点，还是多备点银子比较好。”连翘看到沈云川他们来了也很是高兴，赶忙就让沈云川把劫匪老巢里的那些金银珠宝都运走。 这些……都是她的了，她要把这些东西都给卖了。 “连姑娘，他们都是……你弄死的？”沈云川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怎么？我不能弄死他们吗？你要给他们报仇吗？他们手上都是有人命的，对你们来说就是亡命之徒，不用可怜的。”连翘的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沈云川赶紧摆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们该死，你弄死了他们是做了大好事。 就是……你是怎么弄死他们的呢？他们好几十口人呢！”沈云川疑惑的是这点。 连翘松了口气。 “就那么弄死的，其实……我杀人比救人更容易。 只要我想杀一个人，不考虑后果的话肯定能无形中就把他给杀了 的。 怎么？你还想看我再杀一遍吗？ 可惜没有活口了，是他们先要抢我的药箱的，药箱里有我新配的药，我肯定不能给他们的。”连翘给自己辩驳。 沈云川点点头，赶紧示意连翘跟着自己走。 从那以后，威远军里谁都知道连神医脾气不好，不能抢她的药箱，要不然她会让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336章 番外 卸甲（一） 叶云舒禅位之后日子过的一点都不清闲。 皇位交给萧璟珏了，那小子却是每天都要到她这边来看看，一来是请教朝政上的事情，二来是看看小公主叶时微。 “姑母，妹妹要什么时候长大？”萧璟珏几乎每天都要问。 叶云舒看看已经会走手上拿着一把精致小巧算盘的女儿，满眼都是慈爱。 “要慢慢长大的！现在时微已经会走会说话，还会扒拉算盘了，慢慢的她就会算账了，等别人都怕她的时候，她就长大了。”叶云舒笑着和萧璟珏说着话。 萧璟珏嗯了一声，随后就走到叶时微身边。 原本两手抱着小算盘的叶时微立刻将算盘放在腋下夹着，另一只小手向萧璟珏伸了过去。 “皇帝哥哥，走，出去丸……” 萧璟珏赶紧将叶时微抱了起来，虽然他还是个少年皇帝，但这几年也长高壮实了不少，抱着叶时微还是可以做到的。 “走！哥哥带你出去玩！ 时微，你快点长大，等你长大了，哥哥给你当皇帝，当皇帝可好玩了，比打算盘好玩多了。 第252章 你说这样好不好？时微啊，你当两天皇帝就知道了，当皇帝的好处可大了呢！ 你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怎么样？当皇帝好吧！ 时微，哥哥和你说了这么多了你肯定喜欢当皇帝对不对？ 你说，当皇帝好还是打算盘好？”萧璟珏哄着叶时微。 被萧璟珏抱着的叶时微想都不想就说道，“打算盘好！” 萧璟珏…… “那你喜欢当皇帝还是喜欢打算盘？”萧璟珏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打算盘！”叶时微坚定的选着自己将来的职业。 萧璟珏有点泄气，从叶时微会说话会走路开始，他就坚持不懈的给叶时微灌输当皇帝好的说法，就希望叶时微长大后能像姑母一样当个女帝。 那时候……自己就能出京城了，不管是去西南也好，还是去北地也好，或者像宋尚宫和慕晓姑姑，兰浅姑姑们一样，弄条大船去海的那边看看，看看宋尚宫她们说的蓝眼睛黄头发的异邦人，还有比船大的鱼…… 但时微……眼里只有算盘。 “时微啊，当皇帝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喜欢啊！你当皇帝了就没人敢管着你打算盘不吃饭了。”萧璟珏继续哄。 叶时微哦了一声，然后就认真的看向萧璟珏。 “皇帝哥哥，当皇帝真的好吗？”叶时微问道。 “当然好了！当皇帝是天下最好的事情，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想当皇帝啊！”萧璟珏立刻说道。 叶时微哼了一声。 “当皇帝既然那么好，是最好的事情，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继续当，要给我呢！ 谁会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往外推啊！”叶时微问道。 萧璟珏…… “哥哥是喜欢你啊！是最疼你的，这才把最喜欢的事情给你啊！时微，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哥哥可就要伤心了。 哥哥对你多好啊！”萧璟珏立刻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出来。 叶时微静静的看着萧璟珏表演。 要不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叶时微就被萧璟珏哄住了。 叶时微记得可清楚了，去年母亲把皇位给这个哥哥的时候，皇帝哥哥抱着母亲的大腿大声哭嚎的场景。 “姑母啊，我还小啊，我担不起这么大的担子啊！ 您晚几年再把皇位交给我好不好啊！ 我现在还不行啊，不能当皇帝啊！也不能处理大渝这么多的事情啊！ 姑姑，您心里有大渝，肯定不能看着大渝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对不对？” 叶云舒想都不想只说了两句话。 “要不你老老实实的当皇帝，你七叔当摄政王辅政。 要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大婚，即使年龄不大也没问题，先大婚，把未来的皇后……” “姑姑，我还是当皇帝吧！”萧璟珏立刻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的选择。 就这样，萧璟珏苦着脸登上了皇位…… “皇帝哥哥，要不是你和我一样喜欢吃芙蓉糕，每次你都和我抢着吃芙蓉糕的话，我就相信你说的话了。 你连喜欢的芙蓉糕都不肯让给我，皇位要是真那么好你会让给我？ 还有，母亲，七叔，还有你都把皇位往外面推，这皇位能是好的吗？ 是我母亲不聪明吗？还是七叔不聪明？ 他们都不喜欢，那皇帝肯定就不是好的，我相信母亲和七叔。”叶时微非常冷静的说了一串。 萧璟珏…… 他万万没想到这事情居然坏在几块芙蓉糕上。 “那是因为……”萧璟珏还想解释。 “好了，皇帝哥哥，你不要指望我了，我就喜欢打算盘，我还姓叶，不姓萧。 你只能找姓萧的当皇帝。 不过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小小的叶时微还是决定帮一下皇帝哥哥。 “什么主意？”萧璟珏一愣。 “你赶紧大婚啊！找个人成婚，然后赶紧生个孩子出来。 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行，女的就立为皇太女，男的就立为皇太子。 只要孩子生出来了你就可以把孩子往七叔或者母亲身边一丢，你拉着皇后出去游山玩水的。 孩子是你生的就必须听你的话，要不然就是不孝。 当初我母亲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皇祖父逼着当皇帝的吗？ 所以，你要是不想当皇帝了，只有这个办法！”叶时微说的非常认真。 萧璟珏一听，这个办法……一点都不好！ 他不想大婚，要是大婚了就更不可能出京城了。 和大婚比起来，他还是当皇帝吧…… “算了，当皇帝就当皇帝吧！大不了把差事都推给七叔去做。 时微，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芙蓉糕。 这次给你多吃一块……” 萧璟珏立刻带着叶时微走了。 …… 叶云舒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离开后忍不住笑了，这俩孩子…… 再看看往这边走过来的那个男子…… 叶云舒眼睛没从那个男子的身上挪开。 不错，这么多年来沈云山的身材保持的还是很好的，那一身盔甲下面…… “沈大统领来喝茶！”叶云舒冲着沈云山微微一笑。 第337章 番外 卸甲（二） 沈云山看着一身家常衣衫的叶云舒，暗暗叹了口气后在叶云舒面前坐了下来。 “时微呢？”沈云山问道。 “陛下带着时微去玩了，刚走，你喝茶，我亲自泡的，岭南那边送来的乌龙茶，我吃着不错。”叶云舒往沈云山面前放了个茶碗。 沈云山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香四溢，袅袅余香…… “怎么样？”叶云舒挑眉问道。 “不错，你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沈云山诚心说道。 叶云舒心情不错，自己泡茶的手艺本来就好，叶家的女子虽然下不了厨房，但泡茶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后日是祖母的生辰！”沈云山小心的看着叶云舒。 “嗯，菀菀已经提醒过我了，寿礼我都准备好了，后日一早就送过去，哦，后日早上我让时微跟着一起去，让老太太看看时微。”叶云舒立刻说道。 沈云山松了口气，时微能回去就行，祖母天天在家念叨，想见时微。 还有家里的母亲和婶婶她们……都想见见时微。 总不能每次想见时微了都要进宫吧！ “好，我晚上回去了就和祖母讲，她一定很高兴！”沈云山的脸上都是笑。 叶云舒嗯了一声，又给沈云山倒了杯茶。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喝着茶。 好一会儿，沈云山终于再开口了。 “云舒，我想把禁军大统领的差事给辞了！” 叶云舒…… 禁军大统领守卫后宫安全，多少年来一直都是萧氏皇族最信任的家族里面能力突出的人担任。 毫不夸张的说，禁军大统领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这个差事给辞了？珏哥儿登上皇位才一年不到，虽说朝政安稳，但后宫安全一直都是重中之重。 你知道的，能坐这个位置的，不是皇甫家的人就是沈家的人。 你不坐这个位置了，那就是指望皇甫家的人来坐了？你和皇甫家商量好了吗？”叶云舒问道。 沈云山也正在为这个事情发愁。 按理说，不管是皇甫家还是沈家，都是手握重兵的武将之家。 这样的武将之家已经手握重兵守卫边疆了，要是再把禁军大统领的位置交给这两家…… 这两家要是想造反的话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萧氏皇族偏偏就这么干了，边疆守卫交给那两家。 一家守着西南，一家守着北地。 还把禁军大统领的位置交给这两家，反正不是皇甫家的人就是沈家的人。 这两家的人呢开始也是拒绝的，但是架不住皇帝直接下旨啊！连抗旨的机会都没有。 重任在身，这两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们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表忠心，证明自己没有任何的谋反之心…… “要不……你让摄政王那边说一下？”沈云山小心的看着叶云舒。 叶云舒立刻摇头。 “老七在西南的时候跟皇甫家的九爷关系颇好，皇甫家现在都以九爷马首是瞻，九爷不答应，老七也不好下令的。” “我们家和摄政王关系也不错啊！ 云川从小时候就和摄政王一起玩，这交情也是有的。 也许……”沈云山赶紧说道。 “好啦，这事情你可别指望老七，他这个摄政王当的不情不愿的，要是知道你的盘算他最高兴。 你要是执意不当这个大统领了，也不想让沈家的人当禁军大统领，他肯定下令把九爷召回来。 然后他再说西南重要，不可一日无统帅，他在西南待的时间长，最适合这个位置了，然后他自己就高兴的给自己下个旨意去赴任了。 第253章 我能把他留在京城不容易，他走了谁来当摄政王？ 他一走，珏哥儿还小，肯定又把所有的政务都推到我这边来了。 我好不容易把珏哥儿推上皇位了，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叶云舒嘀咕了好多。 沈云山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要是摄政王借着这个机会跑回西南了，那云舒又要没日没夜的处理朝政了。 云舒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可不能再让她累着了。 “那……我就再当两年吧！”沈云山硬着头皮说道。 叶云舒看着沈云山这不情愿的样子觉得奇怪，怎么这么不想当这个大统领？ 要知道，当了这个大统领至少可以每日都看到自己啊，难道说沈云山有其他心思，不想看到自己了…… 想到这，叶云舒眼睛眯了一下。 不会吧！沈云山什么人自己能不知道吗？他肯定有自己的一些盘算。 “你……为什么这么想把大统领的差事给辞了啊！怎么？是不想看到我和时微了？”叶云舒小声问道。 沈云山…… “不是！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呢！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啊！”沈云山立刻否认。 “不是！那是什么原因？好好的差事怎么就不愿意干了？ 你身子不行了？还是说觉得这差事妨碍你干什么事情了？ 沈云山，你最好别在我面前撒谎，你是知道的，我这辈子一来讨厌做假账的人，二来讨厌撒谎的人。 这两种人在我眼里都是不可原谅的。”叶云舒正色说道。 沈云山…… “云舒，你先别生气，听我好好说行不行？”沈云山压低了声音。 叶云舒哼了一声。 好，她就好好听听沈云山能说出什么样的一朵花出来…… 沈云山端起案几上已经不怎么热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才把自己想的事情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叶云舒。 “云舒，我是有点私心！这个我也不想瞒着你。 我想着现在你已经不当皇帝了，身上的事情也没那么多，陛下虽然年龄小，但从小就跟着林相学习朝政上的事情。 在京城里，大的事情有摄政王处理，只要摄政王在京城，大渝就乱不了。 我就想着这是难得的机会，时微又小，也没到进监察司办差的时候。 要是我能把禁军大统领的差事给辞了，这样是不是就能带着你们俩出去看看了。 你是出去过不少次，但每次出去都是办差查账，大渝的大好河山你都没时间去好好看看。 我想带着你们俩出去看看大渝的山山水水！”沈云山老实说道。 叶云舒…… 当沈云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立刻觉得沈云山想辞去禁军大统领的差事不是什么大事。 不当这个大统领好像也挺好的…… 第338章 番外 卸甲（三） 叶云舒在知道沈云山的盘算之后，立刻也帮着沈云山出主意了。 “你的想法很好，我也早就想出去走走了，现在时微还小，还没到进监察司办差的时候，她需要的是多出去走走，多看看外面的情况对她将来办差事也有有益处的。 还有，我们多出去看看了，才能知道下面有什么情况是我们在京城不知道的。 你说得对，我们是要多出去走走！”叶云舒的态度也非常坚决。 “那我这个禁军大统领的差事……”沈云山小心的看着叶云舒。 “辞了，谁爱干谁干！”叶云舒立刻说道。 “那给谁干啊！”沈云山小声问道。 叶云舒脑子转了一圈后很快就清楚自己要怎么做了。 首先，肯定 不能说让皇甫家那边派人接手这个差事，要是指名让皇甫家接手这个差事的话…… 皇甫家的九爷肯定要回京城一趟，那时候……老七肯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七也恨不得把身上的担子给甩了跑去西南呢！ “还是从你们沈家选人出来！”叶云舒心里有了想法。 沈云山…… “还从沈家选人？选谁啊！谁都不合适啊！云川去了北地死活都不回来，祖父也有意锻炼云川让他接手北地的军务。 沈家其他人……谁都不愿意！”沈云山想不出能找谁。 叶云舒身子往前探了探。 “你那些侄儿里就没有谁能稍微提拔一下的？”叶云舒问道。 沈云山认真扒拉了一下那些侄儿里面…… 虽然那些侄儿的年龄小，但是他们从小就有了自己的目标，一个个的都想往北地跑。 他们说，沈家的大渝的定国公，老祖宗当年带出了威远军，成了家喻户晓的北地战神，沈家人就应该在战马上，在沙场上。 不管是谁，都想着上战场杀敌。 至于说当禁军大统领……他们谁都不愿意。 谁想每天在皇宫里晃来晃去的啊！沈家人谁不知道，你可以从北地回来进禁军，但是要是一开始就进了禁军，那以后想去北地可就难了。 所以他们是很尊重沈云山，但是要让他们接沈云山的位置……他们一个个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们……肯定都不愿意的！”沈云山摇头。 “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情！你只要告诉我你的那些侄儿里面有谁拿得出手的，有那个能力的。 我让老七拟旨，让珏哥儿盖印。”叶云舒立刻说道。 “这……不好吧！”沈云山还是有点心疼侄儿。 沈家的人接了大统领的位置了，那基本上就要干一辈子了。 “没什么不好的！难道说在他们眼里保护皇宫安全不是大事吗？ 还是说在他们眼里保护陛下的安全不是大事？ 沈家不是一向最是忠君爱国吗？保护陛下不是忠君吗？不是大事吗？”叶云舒反问。 沈云山…… 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不想坑家里的侄儿吗？ 叶云舒却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不也坑了自己的侄儿吗？ 当初太上皇禅位的时候和她说的是等珏哥儿成年了就行了，那时候再把皇位传给珏哥儿。 她不是只当了四年的皇帝就迫不及待的把皇位传给珏哥儿了？ 她连自己的亲侄儿都坑，坑一下沈云山的侄儿有什么问题吗？ 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好不好啊！ 沈云山无话可说。 “其实他们都是好孩子，你可以先把他们拉到禁军里来。 北地那边现在安宁，不缺人，他们暂时也去不了对不对？ 不如说先进禁军，禁军至少还是个差事，等北地那边换防了或者说沈家有人回来了再让他们去。 你让他们放心，只要有机会肯定会把他们往北地送的。 但是去北地有个硬性的标准，那就是办过差的，不管什么差事都行，不能说什么差事都没办过就去北地。 你回去就这么说，看看哪个愿意！”叶云舒给沈云山出主意。 “真的？这样能行吗？”沈云山还是觉得不放心。 “怎么不行了，大不了我和老七说说，让他注意一点，只要有北地那边的差事了，优先让禁军的人过去。 这样一来他们也是有了往北地去的机会不是？”叶云舒继续忽悠。 沈云山点点头，决定按照叶云舒的说法回去忽悠一下家里那些晚一辈的侄儿们。 看着沈云山急匆匆的走了，叶云舒心里美滋滋的。 她也有机会出去晃一圈了，她一定也学着父皇那样四处走，让别人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还有就是出去的时间长一点，也玩个三五年的再回来。 还有，只要出了京城那就是天南海北的四处跑。 宋芷眠，慕晓，还有兰浅她们三个都出去玩了那么久呢，那自己出去的时间就不能比她们少…… 至少要把她们玩过的地方都玩一遍。 到时候沈云山驾车，自己带着时微坐在马车上，一家三口出去好好看看，再也不用困在这个皇城里了。 这么一想，叶云舒恨不得沈云山立刻把禁军大统领的差事给辞了。 至于说老七会不会不同意…… 呵呵，他要是敢不同意自己就亲手拉着他在折子上批复…… 反了天了，他还认不认自己这个长姐了？ …… 那边沈云山回到沈家后，先是去了沈家老夫人的院子，和老夫人说了一下后日叶时微会随着叶云舒准备的贺礼一起来给沈老夫人贺寿。 沈老夫人一听，高兴的合不拢嘴。 “好，我这就让人好好准备一下，一定让时微高兴。 那个……时微喜欢吃什么来着的？是九肴楼的芙蓉糕是不是？ 那个一定要吃新鲜出炉的才好。 我这就让人去请九肴楼做点心的师傅来，让他那天就在家里给时微做点心吃。 山哥儿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出去吧！我这里还有事情呢，没时间和你说话了。” 第254章 说完，沈老夫人就拉着身边的妈妈们开始商量后日要准备什么，哪些地方要再好好筹划一下…… …… 沈云山讨了个没趣，只得往侄子们操练的习武场走。 看着侄子们挥汗如雨，沈云山想了想还是冲他们招了招手。 “你们都过来，我有话和你们说！” 第339章 番外 卸甲（四） 沈家年轻一辈的人都赶紧在沈云山面前站好。 他们都两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大伯，他们非常希望大伯能指点他们一下，除了一直驻守北地的沈老将军外，大伯可是他们最佩服的人呢！ 毕竟大伯可是在北地待过很多年的，在北地的那段时间，大伯上过战场，杀敌无数，那些番邦人都说大伯是最像祖父的人。 后来大伯奉旨从北地回来进了皇城当了禁军大统领。 最让人佩服的是，大伯居然能让女帝生下孩子…… 厉害啊！大伯不止是在战场上厉害，在某些时候更厉害啊！ 上战场的将军可以有很多，但是既能上战场英勇杀敌，还能让女帝生孩子的人目前大渝只有一个…… 大家都两眼放光的看着沈云山。 平时大伯只要得空了都会来指点一下他们，或者说给他们耍上一套沈家的刀法，给他们说一下北地曾经有过的战事。 今天大伯这么郑重的把他们叫到了一起，肯定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 沈云山在这些人面前走了一圈，颇为欣慰。 沈家的下一辈……都很出色。 不管是谁都双目有神，神色坚毅，有这些孩子在，沈家的将来不可限量。 想到这，沈云山心里颇为自豪。 看到这些侄子侄女们，沈云山想到了自己的那个闺女叶时微。 虽然自己只有一个闺女，还姓了叶，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失落，相反，他还觉得非常骄傲。 沈家能上战场打仗的人很多，但是能把大渝的账算明白的只有自己那个闺女吧！ 自己的闺女别说在沈家了，就是在京城，在整个大渝那都是独一无二的。 即使那个闺女是女帝生的，不跟着沈家姓…… “你们今日操练的如何了？”沈云山开口问道。 侄子侄女们一听，赶忙都说着自己这一日干了什么了。 “沈家的刀法我练了三套，已经能顺利的把沈家刀法都练下来了。” “我今日试着耍了长枪，虽然不如沈家刀法那样灵活，但也发现了长枪的好处，大伯，要不我给您耍一套看看吧！” “大伯，今日我和弟弟试着模拟了一下两军对战的场景，您指点一下我们吧！” “大伯，今日我们骑马了，妹妹还扎了马步呢……” 沈云山一边听一边点头。 沈家的家风好，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想学什么都可以学。 即使是女孩子也可以上战场，沈家可出过威远军女统帅的。 沈云山走到二叔家的长子沈千凌身边，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霸刀…… 沈千凌立刻把手上的霸刀双手送到了沈云山面前。 沈云山接过霸刀掂量了一下…… 不如自己经常用的那柄霸刀那么重，但是对于沈千凌来说已经算是不错。 沈云山很快就当着所有侄子侄女们的面耍起了沈家刀法。 沈家的小辈们看着练武场上的沈云山将那柄霸刀耍的虎虎生风，随着每一式的挥出，在沈云山的周围也腾起了一阵阵的刀风。 小辈们看的眼睛都不敢眨。 大伯的沈家刀法简直是出神入化，每次他们看都能感觉到不一样的威力。 沈云山一边耍刀一边给这些小辈们讲解。 “沈家的刀法不是花架子，不是图招式好看，更不是取悦别人的杂耍把戏。 沈家刀法是定国公府第一位老祖宗创立的，他是在北地的战场上创立了这套沈家刀法。 每一刀都是杀招，每走一步就要把周围的敌人杀光，只有这样才能保卫大渝的每一寸土地。 看好了，沈家刀法千变万化，唯一不变的就是每一刀挥出去都要见血，都会要了敌人的命。 每个敌人在沈家刀法之下都无须再砍上第二刀，明白了吗？” 一套刀法耍完，沈家的小辈们都两眼放光。 大伯的刀法好厉害啊，这只有在战场上身经百战的人才能使出这么一套刀法出来…… 他们什么时候也能像大伯这样上战场啊！ 看着小辈们都满眼崇拜的看着自己，沈云山这才把手里的霸刀丢到了沈千凌手里。 “好好练练，你们啊，差点远呢！没有实战的刀法永远都是花花架子。 在北地，除了沈家的刀法，你们知道还有什么厉害吗？”沈云山问道。 “凌家枪法！”沈千凌抢着说道。 当初凌家军死守天机城的事情他们是知晓的，他们也知道凌家军为了天机城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 沈云山点点头。 “没错，在北地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除了沈家刀法之外就是凌家枪法了。 凌家的一柄长枪能横扫千军。 你们知道现在凌家枪法使的最好的是谁吗？”沈云山继续问道。 “知道！凌霜将军，她也是能带着凌家军的唯一的凌家女将。”沈千凌继续说道。 说到凌家女将，沈云山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凌家军忠心耿耿，是北地最出色的将军之一。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凌霜将军的枪法使的最好吗？”沈云山看了一眼身边的侄子侄女们。 大家都不说话，都看着沈云山。 “那还是因为凌霜将军从六岁开始耍长枪，八岁就习得了凌家枪法。 她十二岁就跟着威远军上了战场，第一次上战场就斩杀敌人五人。 她的枪法是在一次次的沙场征战中不断完善学成的。 所以，你们明白了什么吗？”沈云山看着侄子侄女们。 沈千凌为首的沈家孩子们眼里都是亮光。 凌霜将军十二岁就上战场杀敌了啊，他们十二岁只能在自家的练武场上玩耍…… “大伯，实战才能有经验，我们缺的是上战场的经验！”沈千凌立刻说道。 沈云山非常满意沈千凌，这在下一辈里是个出色的，可以担当大任…… “你们说得对，你们缺少的是上战场的经验。 但是现在北地安宁，兵强马壮，你们也没那个机会去北地对不对？即使有那么一两次的机会，你们也不一定能抢到对不对？”沈云山平静的看着侄子侄女们。 沈家的孩子都不说话了。 对，现在北地安宁，哪有那么多上战场的机会啊！ 但是…… “大伯，您肯定有办法对不对？”沈千凌看着沈云山。 沈云山嗯了一声。 “你们想去北地的心我能理解！但是这机会却很少，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怎么让你们去北地看看。 想了几日，终于想到了一个机会。” 沈千凌他们一下子就把沈云山给围住了。 “大伯，您平时最疼我们了对不对？” …… 第340章 番外 卸甲（五） 沈云山觉得叶云舒的办法挺好的，反正现在这些侄子们平时也没事，就是在练武场上折腾。 北地没有战事，他们基本上也没有机会能上战场。 当初自己去北地的时候只有十六岁，还是祖父回来把自己带去的。 自己那个弟弟不也是因为蔡伯驹暴毙之后才有机会去的北地吗？ 沈家下面这一辈的人想上战场……真的很难。 既然这样，那就迂回一点让小辈们去北地看看。 …… 沈云山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那些孩子跟着他去休息的地方坐一会儿。 沈千凌立刻带着弟弟妹妹们跟了过去。 沈云山坐了下来，沈千凌他们也都挨着沈云山坐了下来。 沈家下一辈的孩子们不少，上战场的人少了，多数人就在家里生孩子了，除了沈云山只有一个不跟自己姓的闺女之外，其他的堂弟们几乎每家都有四五个孩子。 看着这么一大圈围着自己看的晚辈，沈云山又想了想叶云舒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他作为大伯，还是他们尊敬的人，肯定要为他们好好谋划一下啊！ 这么多孩子，在家里吃闲饭可不好，定国公府的出息是不少，宫里赏的也多，但是再多也架不住这么多张嘴啊！ 一定要让他们自力更生出去挣俸禄…… 打定了主意的沈云山又清了清嗓子。 “你们……都想去北地是不是？”沈云山扫了一眼孩子们。 “想去！做梦都想去，想和祖父他们一起上阵杀敌！” “可想去了，就是怕没有机会，曾祖父他们厉害呢，天天杀番邦人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等我们能去了估计番邦人都被祖父他们杀完了。” 第255章 “是啊！我们可想去北地了，哪怕去那边放马或者烧火做饭都行。” “就是，不管在威远军里干什么都比在练武场上瞎比划要好吧！我每天和你们比划都累了，你们都是老招数！” 沈家的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想去北地的话。 沈云山心里暗暗点头。 对，这才是沈家的孩子嘛！ 只要能上战场，哪怕当个马夫或者火头军都行。 “其实……有些事情你们是不知道的，你们要是想听的话我就和你们说说。”沈云山突然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沈千凌他们一听赶紧都坐好。 “大伯，您说！不管您说什么我们都会听的！” “对，大伯您说，不管您说什么我们都会愿意听的。” “大伯，别卖关子了，只要能让我们去北地，哪怕是去给威远军表演杂耍我都愿意……” 孩子们都殷切的看着沈云山。 沈云山也不卖关子了，接着就说了一些沈千凌他们都不愿意听的话。 “虽然北地没战事，但是京里每年都有固定的两次往三大驻军送给养。 以前送给养都是兵部派人各个主帅府里出两个人一起押送给养。 这就是说，按照以前的规矩，我们府里每年还是可以有人借着这个机会去北地的对不对？” 沈千凌他们立刻都点头。 对，每年那两次机会沈家的那些人都要打破头去争那两个名额。 不管能不能留下来，至少能去北地看看。 只要能到了那边，那时候多和曾祖父撒撒娇，给曾祖父耍一套沈家刀法，让曾祖父看到他们都是沈家的孩子，即使没去北地那也没忘了沈家的根本。 说不定曾祖父一高兴，大手一挥，就把他们留下来做个火头军呢？ “但从明年开始，这样的规矩就要改了！”沈云山叹了口气。 “改了？怎么个改法啊！”沈千凌他们立刻就急了。 “我每日在宫里当差，有些消息知道的比别人要早一点。 摄政王那里已经有了新的想法，以后给三大驻军送给养的事情各家主帅的府里应该是不去了。”沈云山继续说道。 “各个帅府的人不去了？那什么人送去啊！ 三大驻军虽然粮草供应充足，但是各家也有一些自己的东西要送去的啊！ 别的不说，中秋和过年各家都要送点东西过去吧！”沈千凌抢先说道。 “对对对！过年和过中秋要送东西啊，让曾祖父他们知道我们过的很好啊！” “曾祖母肯定有悄悄话要和曾祖父说啊！那些话怎么能和其他人说呢！” “嗯，我也想给曾祖父送礼物！”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都表达了自己的不忿。 沈云山做了一个让大家闭嘴的动作。 “先听我把话说完，不要那么急！ 现在摄政王的意思不是说不给三大驻军那边送给养，而是送给养的人要固定一下。 不能像以前那样去的人里面什么人都有。 摄政王的意思是以后给那边送给养什么的各个府里正常准备就行，但是往那边送的人只能是固定的人，比如说只能是兵部加上禁军的人。”沈云山说道。 沈千凌他们…… “兵部和禁军的？各府不去人了吗？”沈千凌有点不死心。 沈云山摇头。 “你们都很聪明，应该知道摄政王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沈千凌他们都点点头。 本来三大驻军的统帅手里权力大，天家把能给的权力都给了三大驻军，唯一能牵制他们的就是在京里的家眷们。 要是哪家起了不好的心思，借着送给养的机会把家里人都送出去呢？ 摄政王这么想也是为了大渝好。 “大伯，那……我们想去北地是没机会了吗？”沈千凌的声音有点失落。 沈云山一见沈千凌这样就知道有戏了，这孩子想去北地都要魔怔了…… “机会……只能去找！但要想像以前那样肯定是不行的！ 我们得找其他的机会！除非你们在兵部办差或者说你们在禁军当差才有可能有机会去北地。”沈云山沉声说道。 沈千凌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兵部或者禁军…… 是呢，以后送给养就是兵部和禁军的事情了。 进兵部……他们肯定是暂时没戏了，毕竟六部的人几乎都是科举出身，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天天在练武场上的人。 但是进禁军的话…… 沈千凌看了一眼面色沉着的沈云山…… 大伯可是禁军大统领啊！往禁军里面塞两个自家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虽然说禁军的差事就是保护皇城，但是至少每年都有机会往北地去啊！ 只要有机会去北地怎么着都行。 想到这，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沈千凌赶忙去倒了杯水送到了沈云山面前。 “大伯，您说了这么多肯定渴了吧！” 其他的孩子一见也都反应过来了，他们赶紧也都给沈云山捶背的捶背，捏腿的捏腿，还有两个打扇的…… “大伯，您一定会帮我们的对不对？”沈千凌一脸的谄媚。 第341章 番外 卸甲（六） 沈千凌非常殷切的看着沈云山，在他眼里，这个大伯想干什么都行。 这个大伯可是在北地待了很多年的，要不是太上皇下旨，大伯根本就不可能回来。 他们原本还觉得大伯有点可惜，回来进了禁军以后八成就去不了北地了，现在一看…… 大伯这个禁军进的好啊，禁军大统领当的好啊！ “你们想让大伯帮你们什么？”沈云山故意问道。 “大伯，我们想进禁军！您能帮我们的对不对？”沈千凌主动说道。 “你们想进禁军？好端端的进禁军干什么啊！你们之前不是看不上禁军吗？”沈云山笑道。 沈千凌他们赶紧都摇头。 “不是看不上禁军，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还不配！” “对！就是不配！禁军是保护天家，保护皇宫的，我们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让我们去保护天家，保护皇宫那不是儿戏吗？” “嗯，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小孩子呢！一定要等我们都长大了才行！” “大伯，曾祖父不是说过吗？没有什么不好的差事，即使是再差的差事也是重要的。 这就像是威远军开，火头军不重要吗？马夫不重要吗？粮草押运官不重要吗？ 我们可没说过禁军不好的！ 禁军可好了，没看其他人家那些人为看进禁军都要打破头嘛！” 之前一直都不想进禁军的沈家小辈们一个个都情真意切的看着沈云山。 沈云山哼了一声，这些家伙们，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我想听实话，这些场面话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你大伯我不是傻子！好好说话，要不然我什么都不会管的。”沈云山神情严肃。 沈千凌他们互相看了看，还是决定真话假话一起说。 “那个……大伯啊，您也知道的，沈家虽然家大业大的，但人口多，拿俸禄的就那么几个人。 天家厚待沈家，平时赏赐也不少，但是我们作为沈家年轻的一辈，也不能不为沈家着想啊！ 要是能进禁军的话，多少也算是拿俸禄的人了，好歹也能为家里分担一点。” “大哥说得对！多少也能拿点银子回来，免得外面那些人看到我们总说什么我们游手好闲。” “嗯，至少是个差事啊！有枣没枣先打上一竿子再说啊！干的不顺心了以后还可以换……嘛！” 沈云山看着眼前这些孩子，又咳嗽了一声。 “那个……虽然每年禁军都会招一些年轻人进去，但是京城里各家都盯着呢！ 这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加上现在摄政王掌权，禁军的人选问题……还是要摄政王点头的。 大伯只能尽力！”沈云山说道。 沈千凌他们一听立刻都松了口气，只要大伯愿意帮忙，那这事情就有希望。 “大伯，您还要喝水吗？” “大伯，力道够不够啊，要不要再重一点啊！” “大伯，我给您去拿两盘点心吧！您肯定饿了！” …… 两天后，沈云山和摄政王说了叶云舒的打算。 萧怀瑾一听是自己长姐的意思，细细一想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以后给各家送东西就让兵部和禁军负责吧！ 这也是皇恩浩荡的一种体现嘛！ “这个主意好，以后就这么办了，另外只要是往三大驻军送东西的，本王都和长姐说一下，让内府那边也出一份。 将士们在边疆太辛苦了，多补贴一点也是好的。”萧怀瑾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沈云山一边替边疆的将士们感谢了一下摄政王，一边又和萧怀瑾说了一下来年禁军补录人员的事情。 第256章 “我们家的孩子们也都大了，我倒是想着送两个到禁军来，摄政王觉得可好！” 萧怀瑾一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沈家这是转性了啊，那些孩子居然都想进禁军了啊！ 之前他们不是都一门心思的想往北地跑吗？ 现在…… “想送过来几个？”萧怀瑾赶紧问道。 “两个吧！千凌和他弟弟！他们俩是这一辈里面比较出色的。”沈云山说道。 萧怀瑾大手一挥。 “两个怎么够呢？六个！让沈家送六个人进来。” 沈云山赶紧摆手。 “两个就够了！太多了他们就不当这是香饽饽了，就两个名额！足够了！”沈云山拒绝了萧怀瑾的好意。 可不能给他们六个名额，要是给他们六个名额了，他们里面有聪明的肯定就会想着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了。 “行！两个就两个吧！千凌那小子不错，进了禁军了以后就可以接你的班了。 姐夫，你真的是为家里的小辈们着想啊！”萧怀瑾笑道。 沈云山干笑两声不敢说话。 容易吗？他只是想带着叶云舒和叶时微出去玩一圈啊！ …… 当晚，沈云山回去后就和沈千凌他们说了可以送两个人去禁军的事情。 沈家这一辈的孩子有十四个之多，一听说只有两个名额，立刻就争了起来，一个个的都认为自己最有资格去禁军。 经过一番艰难又公平的比拼，沈千凌和自己的弟弟胜出…… 其他的孩子们虽然觉得可惜，但是沈云山也说了，禁军每年都会补录人员，有的是机会。 他们只得再次恳求沈云山一定要把他们都塞到禁军里…… 就连沈家最小的小姐都拉着沈云山的手让他保证一定要弄一个女子禁卫的名额。 “大伯，我觉得女子禁卫也可以进的，毕竟北地还有凌家军呢，她们可都是女的呢！ 京里是不是也要犒劳一下凌家军呢，那送东西的有女子也没错吧！” 沈云山觉得非常有道理。 就这样，沈千凌他们很快就进了禁军。 虽然沈千凌年龄小，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沈家把这一辈里最看重的孩子送来了，那肯定就是来接沈云山的班的。 …… 一年后，沈云山辞去禁军大统领的职务，由一个副统领暂代大统领一职。 辞去大统领职务的一个月后，沈云山带带着叶云舒和叶时微出了京城。 这时候萧怀瑾才知道沈云山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家孩子送进禁军…… 萧怀瑾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多好的机会啊，他差点就能离开京城回西南了…… 不甘心的萧怀瑾开始四处打探太上皇和贤王的消息。 他已经受够了在京城处理朝政了，也不想带孩子了，谁的孩子谁带，干嘛要丢给别人带啊！ …… 往江南的一辆马车上，叶云舒看着窗外一眼看不到边的农田。 “沈大统领，恭喜你解甲归田！” 沈云山笑笑。 “嗯，你也可以说是卸甲！当初你可是巴不得我卸甲呢！” 叶云舒…… 哦，那晚还多了，她是对着沈云山说了卸甲两个字，然后沈云山就乖乖的卸甲了…… 再后来……就有了叶时微！ 第342章 番外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一） 春不晚茶楼里，一楼的大堂里坐满了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都是一个月后要参加会试的各地的举子们，其中有不少是各大书院的骄子，也可以说他们是大渝最优秀的一批学子。 永新郡主从包厢的窗户往下面看了一眼后就看向包厢里侧倚在榻上，手上端着茶碗，看着案几前跪坐的茶公子泡茶的寿康公主。 包厢里除了永新郡主和寿康公主外，还有南青书院的叶明敏。 今日下面那些举子们在下面热烈交谈都是因为叶明敏前日做了一首诗出来，听说把梧桐书院第一才子卫言义都比了下去。 那些举子们这才在春不晚聚在一起讨论那首诗好在哪里的。 …… 永新郡主看了一会儿后就觉得没意思了。 她在叶明敏身边坐了下来，另一个茶公子赶紧将一杯香茶奉上。 叶明敏的手里也端着一杯茶在喝。 三人开始都没有说话，等手里的茶喝完了，永新郡主才示意那两个茶公子出去。 “去换了新茶来，去把江南送来的栀子花茶拿来吧！ 另外再送两盘点心过来。 等会儿过来的时候再叫个琴公子来！”永新郡主小声吩咐。 两个茶公子立刻都躬身退了出去。 等屋里就剩下她们三人后寿康公主才坐了起来。 “你们俩想喝茶想听琴去我的别院就是了，我那个别院里的各个公子不比春不晚差好不好啊！”寿康公主看着俩人说道。 “我得看着春不晚，会试马上要来了，这里的消息最及时。 说不定我能得到点一手消息然后去千金坊下个注能多赚一大笔呢！”永新郡主笑呵呵的说道。 寿康公主呵呵笑了两声又看向叶明敏。 “你呢？也是因为这个？” 一身书卷气的叶明敏笑着摇摇头。 “我没有慕晓那个心思，虽然我也知道不能把钱财当做身外之物，但是银钱这些东西够用就行。 我手边的银钱够用的！”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打量了一下叶明敏身上…… 不管是衣衫还是首饰都是上品，哪样单拿出来都价值不菲，叶家的家底就是厚，当初给那个立了女户的叶家女傍身的东西足够后辈们吃上几辈子的…… “那你来这干嘛？你可不是那种能和我们消耗时间的人！”寿康公主笑道。 叶明敏叹了口气，指了指外面依稀还有点热闹的大堂。 “我也想听听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啊，万一有人也做出了比我的诗更好的佳作呢！ 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得好好学学啊！” 叶明敏的话让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同时别过脸去了。 这就是她们俩不愿意见叶明敏的原因，她可能在你正在点评哪个小倌儿的腰肢比花魁还要柔软的时候来上一句古词…… 这让从小只爱吃喝玩乐的两人怎么能受得了呢！ “好了，今天不说那些影响人情绪的话了，明敏，你突然约了我们俩个喝茶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寿康公主转移了一下话题。 永新郡主也看着叶明敏不说话。 叶明敏从南青书院回来后就鲜少出门，这突然的一下子约了她们两个，还约在了春不晚，肯定是有事情。 “对啊！以前你只对诗会感兴趣，其他的地方都不怎么去的。 现在突然约了我们在这里，还主动给兰浅点了茶公子，这可不像是你的做派啊！ 明敏，你说，你是不是让什么公狐狸精给迷住了？”永新郡主也笑着打趣。 叶明敏看了两人一眼，面色如常，一点都没有羞恼的样子。 “其实我也不想来的，但是前些日子父亲收到了一封信……”叶明敏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看着两人。 “什么信？哪里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案子了？”永新郡主神色严肃起来。 “信里说了什么？难道说又有什么地方的人贪腐了？你告诉我，我立刻回宫告诉长姐。”寿康公主也是一脸严肃。 叶明敏摇摇头。 虽然她伯父是刑部尚书，但是这些事情也不会落到她身上。 “不是朝政上的事情，是一些私事！”叶明敏笑道。 “私事？什么样的私事？”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更好奇了。 “和你们的终身大事有关的私事！”叶明敏继续笑道。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一听立刻就不高兴了。 谁啊，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说她们俩的终身大事，这是吃饱了撑的吗？ “谁啊！我母妃都不敢在我面前说着事情，别人凭什么说啊！ 我长姐现在都不说我 呢，谁这么大胆子啊！”寿康公主立刻不满。 “就是，真是吃饱了撑的，干嘛管我们这个事情啊！ 我来猜猜啊，肯定是那些老学究们对不对?一个个的礼义廉耻忠孝节义挂在嘴上的家伙们对不对？ 他们啊就是闲的没事干了，不找点事情出来就显不出他们的能耐了。 照我说啊，就该给他们多派点活，实在不行让他们去抄书吧！ 兰浅，你今天回宫后就去找你长姐，让你长姐给礼部的那些人安排点活，或者说让监察司的人去查查那些老家伙们的账。 免得她们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干什么…… 哎，明敏，你说，到底是谁给伯父去的信啊，这些事情也轮不到……”永新郡主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后，看到叶明敏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俩。 第257章 “太上皇！”叶明敏吐出三个字。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同时张大了嘴巴…… “是太上皇给我父亲来了信，说了一些家常之外，还让我父亲和我说，让我来劝劝你们俩个。 问问你们俩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实在不行的话太上皇就给你们俩指婚了。 但太上皇呢，又不想你们俩过的不好，这就给我父亲来信，让我来劝劝你们来，顺便多问两句。 所以，我现在是奉旨办事，你们俩确定还要用这副态度对着我吗？”叶明敏笑呵呵的看着吊儿郎当的两人。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彻底傻眼…… “这……太上皇管着兰浅就算了，怎么还管上我了啊！”永新郡主小声抗议。 “哦，太上皇信里说的清楚，慕晓就是顺带的。 谁让你们俩玩的好呢，要是你也一直不成亲的话，难免会让寿康公主心里不满，索性你们俩的事情太上皇都管了吧！ 两位尊贵的殿下，可以说说了吗？”叶明敏说着就准备起自己带来的笔墨纸砚。 第343章 番外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二） “要求？没有要求？只要是个全乎的男的就行。 额，那种天阉的可不行啊！”寿康公主立刻摆明自己的态度。 叶明敏…… “好，第一条，身体强壮，某方面天赋异禀！”好学生叶明敏立刻总结出第一条。 这下轮到寿康公主傻眼了，她玩真的啊！ 叶明敏写完这一条后又期待的看着寿康公主，希望她能说出第二个要求来。 “长相不能差，毕竟本公主还是看脸的。”寿康公主又说了一条出来。 叶明敏点点头，继续在纸上写道，“貌比潘安，容若宋玉，男中西施，有沉鱼落雁之姿。”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互相看了一眼，都一个感觉。 看来是玩真的啊，要不然叶明敏干嘛把文房四宝都带上了啊！ 不过…… “还有还有呢！性子要好，说话也和气，不能大嗓门。”寿康公主立刻凑了过来。 叶明敏明白寿康公主的意思了，继续执笔。 “温润如玉，如沐春风……” “要哄着我，对我曲意逢迎也好，真心实意也罢，一定不和我发脾气，要把我伺候的非常舒坦。 我进门了他就要奉上茶水，我坐下来了他就要过来捏肩捶背，我躺着了他还得宽衣解带。 哪怕我在府里走一步路了，他都得过来搀扶着我。 我喜欢什么他要知道，我不喜欢什么他也要知道。 我想让他出现的时候他必须立刻出现在面前，我不想他出现的时候他就必须要消失，不能在我面前碍眼。 还有，他心里只能有我一个，要是有了别的心思的话我立刻就能把他杖毙…… 哦，还有呢…… 咦，你怎么不写了！我刚刚说了那么多的要求呢，你快写啊！写出来了父皇才能让别人按照这个要求找啊！”寿康公主笑盈盈的看着叶明敏。 叶明敏叹了口气，她看了眼面前的纸上写的那些，想了想还是那那张纸揉吧揉吧丢了。 “你是在找面首吗？你刚刚的那些条件不是在找白头到老的夫君，倒是在找独一无二的面首或者是小倌。”叶明敏说道。 寿康公主嘿嘿笑了笑后就往叶明敏面前凑了凑。 “你生气了？”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啊！是给你找夫君又不是给我找。 即使太上皇怪罪了，我最多就是一个办事不利而已，没多大影响的！”叶明敏也笑呵呵的。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她们俩刚刚的确是……有点随着性子了！ “明敏，刚刚是我们态度不好了，我们俩不是针对你的。”寿康公主首先表达了歉意。 “对！我们刚刚有点过分了，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要不我现在就把茶公子和琴公子叫进来，你喝喝茶，听听琴，消消气！”永新郡主也赶紧道歉。 叶明敏难得找她们俩出来可不能让她一肚子气回去了。 “我没生气，真的！就是刚刚突然想到自己还是修行不够！”叶明敏赶紧摇头。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有点疑惑。 按理说，叶明敏是最烦那些和学问无关的事情的，她一直都说自己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今天却巴巴的找了她们俩。 “父皇是不是给你提什么条件了，说你要是把这件事办好了就答应你什么事情？”对太上皇有点了解的寿康公主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她的父皇可是最会拿捏人的，就是一向独立能干的长姐不也都被父皇拿捏了吗？ 所以，肯定是父皇在信里说了什么，威胁也好，利诱也罢，肯定是拿捏到叶明敏了。 叶明敏稍微沉默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嗯，太上皇在信里说了，只要我把这差事办好了，就会帮着促成一下女子参加科举的事情，不敢说让所有的女子和男子一样参加可就，但是可以在科举中增加女子的名额。 虽然事情很难，但是太上皇出面了，把握肯定会大一点。 我也是看了这个才有点心动的！”叶明敏坦言。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愣了好一会儿。 让女子参加科举是南青书院建立之后一直在做的事情。 南青书院是上官家的那位老姑奶奶创立的，大渝有点才学的女子几乎都在南青书院进学过。 虽然南青书院名满天下，所有勋贵家都想把自家的孩子送到南青书院进学，但是书院的每一个山长都有一个心愿。 那就是让大渝的那些有才学的女子们也能像男子一样参加科举，为大渝做贡献。 但千百年来的传统，还有那些大儒们的阻挠，女子参加科举……一直都没能推行下去。 现在太上皇开口了，这事情…… “原来这样啊！你早说啊！明敏，我刚刚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啊！ 我现在就和你认真说一说这事情。 没事，我肯定帮你完成这个差事的。”寿康公主立刻改变了态度。 “对，我们刚刚都是和你说笑的，那么完美的男子怎么可能找到呢！ 不就是成亲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先成亲了再说，反正我们又不愁嫁。 你信不信，只要我们放出口风了，肯定有的是媒人上门呢！ 来，我给你磨墨，你继续写！ 写完了之后就送给太上皇，反正你的差事也算是完成了。”永新郡主说着就要给叶明敏磨墨。 叶明敏却按住了永新郡主的手。 “不是这样的！之前是我想的狭隘了一点！ 南青书院是想给天下读书的女子争取一份权益，但是却不是要去牺牲其他女子的权益来争取这些。 女子参加科举的事情我会继续努力，但是你们的亲事……我不会干涉。 这也是你们的权益！”叶明敏神色非常严肃。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一下子就都呆住了。 不能牺牲其他女子的权益权去争取另一些的权益…… 她们俩总算是明白那位女帝说的话了。 “你们俩啊，不管是心胸还是才学，或者说是眼光，都不及明敏一半！” “那你……这差事就不干了？”寿康公主小心的看着叶明敏。 叶明敏笑着点点头。 “嗯，我刚刚听了你们说的也觉得挺有道理的，男子都想找合意的女子，同样的女子也想找合意的男子。 就你们刚刚的条件……我觉得很好。 要是能有那样的男子相伴，何必一定要成亲呢！” 寿康公主，永新郡主…… 果然，叶明敏才是聪明的女子，和宋芷眠一样聪明…… 第344章 番外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三） 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都知道，叶明敏从来都不是一个迂腐的女子。 “明敏，你不觉得我们俩是属于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永新郡主看着叶明敏。 叶明敏立刻摇头。 “吃喝玩乐也要有吃喝玩乐的本事啊！你们俩能让陛下笑着看你们吃喝玩乐的，那肯定是你们做对了很多事情。 再说了，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很好吗？ 这就像是我一样，我只喜欢看书，干其他的事情就觉得是浪费时间。 所以，你们俩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反正你们俩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郡主，都是别人想求娶的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不是你们嫁不出去，而是你们想不想嫁的事情。 好啦，我们喝茶聊天吧！想那些让人伤脑筋的事情干嘛，是茶不好喝还是琴不好听！”叶明敏说着就又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永新郡主赶紧又让一直在外面候着的茶公子和琴公子都进来。 第258章 屋里立刻茶香袅袅…… …… 寿康公主一边听琴一边还想着事情。 京城最让人羡慕的女子应该就是她了吧！ 她的父亲是皇帝，她的长姐是皇帝，她的侄儿还是皇帝！ 最奇特的是，不管是谁，对她都很好。 在长姐的身份没有公布的时候，她是宫里唯一的公主，颇得父皇宠爱，她甚至可以在京郊有着和太子哥哥一样的别院。 后来长姐当了皇帝，也没有苛待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相反，长姐还给她派了不少差事。 京郊善堂的事情，还有江南税赋里的猫腻，长姐都让她去做了。 长姐虽然也有点头疼她的亲事，但也私下里和她说过。 “你看上谁了，只要那个人没有婚约，心里没人，他也正好喜欢你的话，我就给你赐婚。 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是大渝尊贵的公主，有我和父皇在，你不管和谁议亲，都是别人高攀。 要是没有合意的呢……也不要紧。 大渝的律法里又没有规定大渝的公主一定要成婚是不是？ 不要勉强自己！” 在长姐的安慰下寿康公主在京城里活的肆无忌惮又热烈张扬。 加上还有个永新郡主也是一样的身份尊贵，两人很快就成了别人眼里最炙手可热的京中贵女，贵的不能再贵的那种。 也有不少人家一边嘴上偷偷骂着这两位贵女一点贵女的矜持都没有。 京里的小倌馆只要来了新的小倌，这俩人跑的比谁都快。 有时候还是三个人，另一个人……他们只知道是宫里的某个人，至于是谁，他们还真不清楚。 另一方面呢，他们也暗暗烧香祷告，要是这两位贵女能看上自家的孩子就好了。 光看这两人的受宠程度就知道了，只要能攀上这两位…… 那就是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大事情。 也是因为寿康公主和永新郡主，京里的那些勋贵家的未婚的公子们前所未有的老实。 至少明面上不敢正妻未娶，妾室已进门了。 …… “兰浅，你想什么呢！”永新郡主轻轻拉了一下寿康公主。 走神的寿康公主这才回神。 “就是，你怎么走神了！这个琴公子的琴弹的不错，有点绕梁三日的感觉，你不好好听琴，脑子里想些什么呢！”叶明敏一边闭着眼睛回味刚刚的琴声，一边问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嘿嘿笑了笑，从荷包里摸出三张银票放在了案几上。 “赏你们的！你们先下去吧！” 茶公子和琴公子只得又都出去了。 永新郡主和叶明敏看着寿康公主，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 难道说嫌弃茶公子泡的茶不香吗？ “怎么？觉得比不上你别院里的那些？”永新郡主打趣。 寿康公主呵呵笑了笑，轻轻拍了下永新郡主的肩膀。 “不一样的！我别院里的那些可没有你看着的这个春不晚里的人这么矜持。 等下次我过生辰的，我还在别院里摆上两桌，请你们去，再把宋芷眠也叫去。 不过宋芷眠去了北地，也不知道那时候能不能回来。 最好是能把长姐也叫上，我们在别院里好好乐上一乐，那时候你们才知道那些男人温柔起来，不比外面的花魁差的。”寿康公主颇为得意。 “嗯，到时候我给你准备贺礼。 早就听说你的别院里的那些男子各有各的长处，总算是有机会可以见上一见了。 不过，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是应该想想怎么应对太上皇吗？ 我这里行不通了，太上皇肯定会想其他的办法的。 比如说……让你母妃吴太贵妃张罗着你议亲的事情？ 你家那位贵太妃……你可是知道的，当初为了给晋王选个正妃出来，没少闹出一些事情来。 你不怕她来个先斩后奏吗？ 她是你母妃，真要来个先斩后奏你也没办法的！”叶明敏提醒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笑着摇摇头。 “我母妃……她不敢的！以前她还能对我指手画脚的，用孝道来压我。 但自从长姐给我派了差事后，她可不敢随意安排我了，她生怕自己做的事情影响了长姐对我的安排。 她要是敢听了父皇的话想着把我嫁出去啊…… 呵呵，我只要和她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长姐不好，毕竟长姐也没成亲，但却生了孩子呢！ 放心吧，只要把长姐搬出来，我母妃可老实了。 父皇在宫里的时候，她还能对着父皇撒撒娇。 但面对长姐……她敢撒娇吗？她那一套在长姐那里没用！ 不过，我倒是可以回宫和长姐好好说说。 总不能让长姐难做啊！要是父皇给长姐也去了信了，我就只能听长姐的了。”寿康公主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希望咱们的女帝还像之前那样一直支持你。”永新郡主端着茶杯冲着寿康公主举了下。 “肯定啊！长姐可好了！才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收拾我呢！ 大不了我和长姐一样，成亲就没必要了，孩子倒是可以生一个的。 哎，你们说我生男孩好还是女孩好啊……” 第345章 番外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四） 寿康公主回宫后直接去了凤梧宫。 把皇位让给萧璟珏后，叶云舒还住在这里，不是叶云舒舍不得宫里，而是住在宫外的话登门的人比较多，叶云舒一向性子清冷，不想和那么多人来往。 索性带着叶时微还是住在了凤梧宫，这样的话，那些不想见的人想见叶云舒就难上加难了。 而叶家的那些夫子先生们每日坐着马车进宫给叶时微讲学。 寿康公主到凤梧宫的时候叶云舒正好刚刚看着叶时微摆弄完算盘。 见寿康公主进来了，叶时微赶紧跑过来对着寿康公主福了一礼。 “姨母好！” “好，今日给你带了外面的竹蜻蜓和荷花灯，都送到你屋子里了，你的女官收着了，得空了就去看看吧!”寿康公主赶紧蹲下来轻轻捏了下叶时微的脸颊。 叶云舒笑着挥了挥手，宫人们立刻带着叶时微下去了。 “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早，明敏不是请了你和慕晓喝茶吗？你没趁机显摆一下你在别院藏着的那些面首？”叶云舒笑着打趣。 寿康公主嘿嘿笑了笑，在叶云舒的身边坐了下来。 “明敏哪有时间像我们一样吃喝玩乐啊！ 她喝了两杯茶，又吃了两块点心，和我们说了两句话就回去了。 长姐，您最近收到父皇的信没有啊！”寿康公主凑过来说道。 叶云舒没有直接回答寿康公主的问题，只是示意宫人给寿康公主端了茶上来。 “长姐，我不喝了！在春不晚的时候已经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了！”寿康公主拒绝。 “安神的！你这几日夜夜笙歌的，眼底都青了，喝一杯吧！晚上休息的好点！”叶云舒还是在寿康公主面前摆上了一杯茶。 寿康公主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见寿康公主喝了小半杯的茶了，叶云舒这才靠着软枕慢慢开口。 “父皇的信每个月都有！你想问什么？” “父皇给明敏的父亲去了一封信，让明敏那边问问我和慕晓想找什么样的夫君，问出来后就给我们俩赐婚。 还说只要明敏把这事情办好了，就帮着办一下女子参加科举的事情。 但明敏……” “拒绝了对不对？”叶云舒笑看着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有点惊讶。 “长姐，你怎么知道的！明敏开始的时候也是有点动心的，后来……就说不管了，说不想用部分女子的权益去换取其他的权益。 她说要自己去争取。”寿康公主赶忙说道。 叶云舒嗯了一声后就在郑菀菀 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兰浅，陪我在院子里走走吧！” 寿康公主赶紧也站了起来跟着叶云舒出了凤梧宫。 叶云舒一边走一边和寿康公主说着悄悄话。 “你自己有什么想法？还是说真的就没有你能看上的人？ 你身份高，一般的人家也高攀不上，在别人眼里，能配得上你的也就那么几户人家。 说实话，我都想好在京城什么地方给你建个公主府了。 但你迟迟没这个想法，也只能暂时搁置。 还有你在京郊的别院，也该修修了，那些猛兽不要养了。 那些动物原本就还生活在山林里的，你把它们都关在别院里那么小的地方可不好。 还有，那么小的地方养了那么多的猛兽味道多大啊！ 我想带着时微过去看看都不行！”叶云舒开始数落寿康公主。 寿康公主赶紧都答应下来。 其实她也不想养那些猛兽的。 第259章 她刚成年的时候跟着父皇出去狩猎，无意间说了一句话，说是喜欢那些猛兽，就被有心之人听去了。 后来每年都有人给她送来捕获的猛兽。 那时候寿康公主又爱表现自己，就把那些猛兽收了下来养在了别院里。 时间一长，大家就都知道寿康公主喜欢养猛兽了…… “长姐，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让人把那些猛兽放归山林，以后也再也不收了。 至于说我的亲事…… 长姐，我挺羡慕你 的，你不想成婚也没人敢在你面前说什么。 即使是父皇都不敢在您面前说什么。 我呢？以前父皇在的时候，母妃觉得自己受宠，膝下又有两个皇子，觉得自己有了底气，就想去争点什么。 但吴家是个破落户，是个靠着女人才进入京城勋贵眼里的人家，哪有什么底蕴啊！ 他们沾着母妃的光，却不能给母妃办一点事情。 为了给三哥增加点筹码，母妃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那时候为了拉拢武安侯府，母妃不是想着要把我嫁给那个蔡伯驹吗？ 还好宋芷眠够聪明，把蔡伯驹给弄死了！要不然啊，我现在就成了寡妇了。 哦，说不定连寡妇都当不上呢！蔡伯驹和吴王干出来的那些事情就是死上十回都不够，那我肯定要被牵连了啊！ 说到这，我还要谢谢宋芷眠呢，她让我躲过了一劫。 后来母妃还想打我的主意，不过都被我用要守望门寡的借口给打发了。 长姐，我现在不想成亲。 至少现在不想，好不容易等到父皇把皇位传给您了，这难得的清闲日子我肯定要多享受几年啊！ 我知道我这几年闹的有点不像话。 京里那些人没少在外面说我养面首的事情。 怎么了，碍着他们什么事情了？他们想当我 的面首还没那个资格呢！ ”寿康公主不服气的说道。 叶云舒嗯了一声，一边听寿康公主说一边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等走到了一处池塘之后，叶云舒才站了下来。 “兰浅，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喜欢什么就喜欢什么！人就活这一辈子，谁不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你看宋芷眠，说出去游玩就出去了，她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你就该和她学学。 不过等她在外面玩够了还得回来老老实实的办差。 你是皇家公主，你能享受的比她还多。 你记住了啊，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但是玩够了还得回来老实办差，明白了吗？” 寿康公主愣了下。 “长姐，您的意思是说……您还有差事交给我啊！” 第346章 番外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五） 叶云舒见寿康公主这么说也有点惊讶。 “怎么了？让你出去办差不好吗？你之前不是办过差事吗？怎么，觉得我把皇位让给珏哥儿了，你就觉得大渝变天了吗？ 珏哥儿巴不得你们多出来办差事呢！还是说……你自己不想办差？和我好好说说。”叶云舒看着神色一松的寿康公主问道。 寿康公主长呼了一口气后就赶紧摇头。 “不是的！长姐，其实我之前是这么想的，您怕我一直都沉迷于吃喝玩乐里才安排我办差的。 那时候我挺开心的，觉得您把我当妹妹看了。 我可想把差事办好了，我觉得长姐能为大渝做事情，我肯定也能给大渝做事情。 其实，我一直不想议亲也是有这个私心在。 我是皇家的公主，不管是父皇还是您对我都好，就连现在的陛下珏哥儿都尊重我。 但我也清楚，不管我和谁成亲，那个人背后的家庭总会得利。 或者说他们总会从各个方面给自己谋利。 打着我的旗号，干一些见不得人的，或者说伤害到百姓利益的事情。 长姐，皇家的公主说着好听，其实也是别人算计的对象。 我不想说因为我的原因再让珏哥儿这边为难，还有，一个人也挺好的。 我现在不就是想干嘛就干嘛吗？ 喝茶，听琴，下馆子，去花楼或者小倌馆看看，闲的无聊了再去别院看看那些面首们。也挺自在的不是吗？ 不过…… 要是需要我去做什么的话，我还是愿意的！”寿康公主笑着说道。 叶云舒没有说话，只是接过郑菀菀手里递过来的鱼食往池塘里扔了一点。 看着池塘里的鱼都游了过来把那些鱼食吃的一干二净了，叶云舒又往池塘里撒了一把鱼食。 寿康公主不说话，就是这么看着叶云舒。 等池塘里的鱼都吃饱了之后，叶云舒才接过郑菀菀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去那边亭子里坐坐吧！”叶云舒指了指不远处的小亭子。 宫人和内监们立刻过去收拾了起来。 等叶云舒和寿康公主走到了亭子里，凳子，茶水，点心也都准备好了。 除了郑菀菀之外，其他的宫人内监都被打发了出去。 叶云舒看了御花园的景色后又看向寿康公主。 “兰浅，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很清楚。 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公主，在没登上大位之前我也是大渝的公主。 不管在哪个朝代，公主的日子……可没那么舒坦。 或者说，不算是哪个朝代的公主，在嫁人之前的日子也许很舒坦，但是只要成亲之后……这日子就没那么舒坦了。 皇家的公主，说的好听，听着体面，其实哪个不是提线木偶呢？ 国家不强，被外族侵扰的时候，公主们就是和亲的对象。 一群拿不动武器不敢和番邦真刀真枪打一仗的老爷们想到了最妥的安生之法。 让公主们和亲，用女人来求得自身的安全。 后来番邦消停点了，不值得中原的皇廷去用公主换安全了。 那些人又想到了用公主来平衡朝局。 公主下嫁成了至上的荣耀，同时公主下嫁也成了拿捏一个家族的手段。 皇帝想夺哪家的权或者说想让哪家退出朝局了，只要把公主下嫁就可以。 皇家公主……尊贵的名头却成了束缚那些人的绳索。 说到底，还是那些人自己的能力不强，不管是对外族番邦还是对朝廷权臣，他们都软弱无比，只能用女子去平衡这些局面。 皇家公主……说来也挺可怜的！”叶云舒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寿康公主不说话。 她开始想的也是，在长姐没登上大位之前，她的将来也许就是平衡朝局的一个棋子。 后来长姐上位了…… “长姐，我们大渝的公主都不一样，既不用去和亲，也不用来平衡朝局，其实我们大渝公主的日子过的最舒坦。”寿康公主赶紧说两句场面话。 “舒坦？舒坦什么了？ 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像是舒坦的样子吗？ 兰浅，你放心，我说过的，你想嫁人就嫁人，不想嫁人不嫁。 不管谁说话都不行，别委屈了自己。 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我不想你因为一些和感情无关的事情而去委屈自己。”叶云舒看着寿康公主说道。 寿康公祖眼睛都亮了，她立刻拉着叶云舒的胳膊开始撒娇了。 “长姐，要是父皇给您来信了，让您给我安排亲事的话，您会怎么说？” “怎么说？直接说呗！他那么大年龄的人都没把自己当年的亲事弄明白，这就来操心小辈们的亲事了啊！ 父皇脸皮虽然厚，但是在这方面理亏的很，不会说什么的！”叶云舒笑道。 寿康公主心里握草了一句。 还是长姐厉害啊，连父皇都敢说，怪不得以前长姐每次进宫的时候父皇总是把勤政殿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呢！ 肯定是怕长姐说他的那些话传出去呗！ “长姐，那要是我母妃那里……”寿康公主又一脸期待的看着叶云舒。 “你母妃那里？她要是说这事情，你就说着是我说的，我还想多留你两年。 另外珏哥儿登基没几年，手里能用的人不多，你算是他姑姑，也是能办差的。 你母妃还想着给十二多谋划点东西呢，肯定乐意的！”叶云舒给寿康公主出着主意。 寿康公主立刻点头。 “那……我以后想养多少面首都可以吧！” “随便你养！我知道你养面首也就是图个眼快活而已。 那些人……你养着就是了，是他们离不开你，又不是你离不开他们。”早就知道那些面首来历的叶云舒不在意的说道。 “那就好，以后我一定好好办差！也一定听长姐的话！ 长姐，您喝茶！以后我一定多进宫陪您说话。 对了，昨天我在宫外看到姐夫了，他是给你去买芙蓉糕的吧！我悄悄躲在一边看着的，我跟了一路呢！ 第260章 姐夫买了芙蓉糕就进宫了，没有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 叶云舒…… 第347章 番外 皇帝的女儿也愁嫁（六） 寿康公主高兴的出去了，事情搞定了，她以后想干嘛就干嘛了。 嘿嘿，她才是大渝最有福气的公主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至于那个一心想给自己安排婚事的父皇…… 他还是在外面游山玩水的好，等他想起来自己的时候也有长姐挡着呢，自己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呢！ 趁着现在城门还没关，先去别院看看，让那些面首们给自己捏肩捶背。 …… 叶云舒在寿康公主出去后就回了凤梧宫。 在凤梧宫里坐了没一会儿，就让人请来了摄政王萧怀瑾。 “长姐，何事？”萧怀瑾对叶云舒的态度依旧和以前一样恭敬。 “芷眠什么时候回来？”叶云舒直接问道。 “她……应该还有两个月吧！本来我们俩一起回来的，但她说要去江南一趟，我就给她留了几个人，你这边又催我回来，我就先回来了。 你找她有事对吧，放心，我明天就去江南把她接回来。”萧怀瑾说着就要起身。 叶云舒赶紧拦住了萧怀瑾。 “行了，送信给她让她回来就行，你就别去接了。 谁知道你这一接又要把人给我接到哪里去呢！ 你别出京城了，我派人去江南接她回来。” 萧怀瑾哦了一声后就又问道，“长姐，你这么急着把芷眠接回来干嘛啊，是有什么事情吗？要不你先和我说说……” “我想安排宋芷眠进礼部，越快越好。 三年之内让她坐稳礼部左侍郎的位置，五年内坐上礼部尚书的位置。”叶云舒直言。 萧怀瑾…… “这……会不会快了点！朝臣们……” “朝臣们有意见？他们不敢！谁让他们没用呢！有本事让他们也能入了我的眼？就按照我说的办。 六部的事情……你看着点，芷眠那边怎么进礼部，怎么安排。 那还是你未来的媳妇，你不护着点吗？”叶云舒问道。 萧怀瑾笑了笑，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膝盖。 “肯定护着啊！我不护着她护着谁啊！还有，她不需要我护着！也许那些人看到她就躲的远远的了。 长姐，还有事情吗？”小怀集问道。 叶云舒嗯了一声，也端起手边的茶碗。 “有！你把叶明敏安排到吏部去！相府那边问就说是我的意思，官职……暂定从五品！具体什么职务你看着办！ 我要的是三年内叶明敏坐上四品的位置，五年内坐稳吏部左侍郎。 还有，在大理寺那边给兰浅找个差事，让兰浅经常在百官面前出现。 具体的安排……我还要再斟酌一下。” 叶云舒的话让萧怀瑾吓了一跳。 “长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女子参加科举的事情拖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要推进一下了。 要想这事情顺利一点，最快的办法就是朝堂上有女官为女子说话。 宋芷眠和叶明敏都聪明，她们俩联手，加上慕晓和兰浅，肯定能把这事情做成的。 你的嘴给我管好了，别让那些老东西知道底牌了。”叶云舒看了萧怀瑾一眼。 萧怀瑾…… 老天啊，长姐现在是真的想让朝堂上热闹起来啊！ …… 从叶云舒那边得到保证的寿康公主真的不担心成亲的事情了。 不管京城的那些勋贵家的公子们怎么着急，她自岿然不动。 有差事的时候就办差事，没差事的时候就四处游玩…… 只是她办的差事越来越多 ，慢慢的很少有机会出京城了。 当然了，她养在别院里的面首们也都被她给遣散了，她悄悄的和已经回了京城的宋芷眠说，“养面首有点费钱。 他们天天都要吃好的穿好的，还要用好的。 那么多的银子要是用在善堂上，那得能买多少米柴，能给孩子老人们做多少衣服啊！ 让他们自己养活自己去，我不想费那个银子了。” 宋芷眠虽然觉得可惜，以后看不到那么多的俊俏公子对她们抛媚眼了，但还是赞扬了寿康公主的做法。 “对，倒贴银子的事情不能干！” 后来寿康公主看上了一个书生，纠缠了快半个月后寿康公主高兴的把那个书生给踹了。 又过了一个月，寿康公主如愿以偿的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非常兴奋的和叶云舒说着自己的打算。 “孩子跟着我姓萧，这就是我们萧家的人。 长姐，你说这孩子以后能当个郡主不？” 叶云舒看着寿康公主还没怎么显怀的肚子，突然就有点心虚。 这丫头不会就是跟着自己学的吧！ 要是在外面游山玩水的父皇知道了，会不会说是自己带坏了弟弟妹妹们啊！ …… 西南滇城的的一处幽静的院子里，一个面白无须的老人正给院子里在挥毫的老人磨墨。 从早上接到京城的来信之后，院子里就安静了下来。 这对主仆正是在外游玩的太上皇和他的贴身太监薛公公。 “陛下，您中午想用点什么啊！”薛公公小声问道。 太上皇哼了一声并不说话，只顾着挥毫泼墨。 薛公公不敢再问第二句，依旧只是本分的磨墨。 好一会儿，太上皇才将手里的毛笔一丢。 “行了！别磨了，磨多了也是浪费。” 薛公公这才停下来。 “陛下，您中午……” “不想吃！气饱了！老薛，你说，别人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为什么朕的两个女儿…… 舒儿就不说了，从小就有脾气，朕不敢多说一句，行，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为什么兰浅那丫头…… 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太上皇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 薛公公赶紧躬身。 “陛下！公主殿下那里有女帝看着，肯定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也许公主殿下觉得这么多她日子过的舒坦呢！老奴是没根的人，但却也知道为人父母者只想儿女一生平安顺遂！ 想必陛下也是想着儿女们都平安才不回京的。” 薛公公的话让太上皇叹了口气。 好一会儿他才摆摆手。 “中午吃的简单点吧！他们的事情……朕是管不了了，回头让人滇城这边的特产给他们送点回去就成。” “奴才遵旨！” 第348章 番外 言之有你（一） 西南的实揭城里最热闹的那条街道旁，那个大家眼里最好位置开着一间茶楼。 大大的春不晚三个字镶嵌在门头上，从这里过的每一个人都是眼含羡慕的看着这个茶楼。 没办法，在大渝往实揭城派驻了官员，把实揭城划到大渝的版图之内后，随着任职官员一起来的就是春不晚的人。 谁不知道春不晚地位超然，不管你犯了什么事情了，得罪了什么了人，只要往春不晚里面一猫，能让掌柜的收留你，你就有一线生机了。 已经在西南待了快六年的卫言礼百无聊赖的坐在靠窗的榻上。 他手上端着一杯茶，一边喝一边看着窗外街道上来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 有原来的膘国人，也有从大渝过来行商的商队的人。 不同的衣着打扮，不同的言语，还有不同的风俗习惯…… 实揭城已经成了一个包容了大渝和膘国各族人的一座城。 也是因为这样，在实揭城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们每天都能看到大家因为各种奇葩的理由在干架吵架。 卫言礼开始的时候还会跟着大家一起去看看热闹。 后来看得多了，也觉得没意思了。 他还特意在给京城的永新郡主写信的时候总结了一下。 “实揭城人吵架，一来为银钱，二来为谁的头上绿的更多，三来还有一些不知道死活的人鼓动别人拿出家产来复国，然后被人家报官…… 哎，天天看这些热闹都看烦了，不过，要是你来这里的话，你肯定喜欢看这些热闹……” 卫言礼觉得自己挺倒霉的，那年跟着萧怀瑾那个家伙来这边的时候说好了就是过来协助一下的。 毕竟搜罗那些消息，在对方的身边安插钉子这是他的强项。 但谁能知道，这出来之后就……回不去了！ 大渝朝廷对膘国这边的基准就是有点乱才好。 只有乱了那些人才不敢对大渝有什么心思，才能想着私下里都跑去讨好大渝。 但是又不能太乱了，要是太乱了这不是耽误我们大渝的行商做生意嘛！ 耽误行商做生意了那就会影响大渝的税赋，卫言礼可是知道的，现在大渝的税赋九成都是靠着商贸的税赋，大渝的皇帝们都心疼农民，现在基本上都不怎么收田赋了。 第261章 所以，卫言礼必须要在实揭城这边看着，他在膘国的各个势力的领头人那边都安插了自己人。 不管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卫言礼这里都会第一个知道。 然后他再根据事情的轻重程度看着是自己这边解决还是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 …… 又喝了两口茶，看着窗外的两个摆摊的大娘吵了一会儿架，又看着其中一个大娘抬出了自己的小闺女给实揭城一个守城的小官当了妾室，然后这场架就结束了。 没办法，在实揭城里，尽管没有规定说大渝的人身份会更高一点，但那些膘国人都清楚，实揭城能保下来不受战火的侵扰，还真是大渝人的功劳。 所以，他们对大渝人有着一种畏惧感。 万一哪天大渝人走了，不要实揭城了，那实揭城不是和外面的那些城池一样了。 动不动就打仗，百姓流离失所…… 卫言礼轻轻关上窗户，看了一眼手边已经凉的茶碗。 他对面的茶娘子正恭敬的看着他…… “公子？再给您换一壶吧！” “不用，你先下去吧！去把外面的人叫进来！”卫言礼摆摆手。 茶娘子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门外一直候着的随从立刻走了进来。 “公子，请吩咐！”随从也弯下了腰。 “去和知府大人说，下面那些捕头捕快什么的都好好教训一下，盘剥百姓的事情不能干，发现了一起就等着被发配吧！ 另外再去和守城的西南军小将军说一下。 让他的手下把裤腰带系紧一点，不要什么人都收，一个个俸禄也不高，能养得起那么多的女人吗？ 养不起怎么办？最后是不是又要从百姓身上弄？ 一个十夫长居然纳了两个小妾，怎么？有劲没处使啊！ 行，要是有劲没处使的话我和知府大人说一声，看哪里要服徭役了，把那些人都派过去。 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卫言礼噼里啪啦的说了不少。 随从赶紧都应了下来。 大家谁都知道，他们的这位公子最近心情不好，他们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要是让他抓了错处了，一顿板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 等随从出去了，卫言礼这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想不到他卫言礼曾经的京城贵公子，现在只能窝在实揭城了，卫言礼越想就越觉得心里憋屈。 他卫言礼也是饱读诗书的，要是参加科举的话，不敢说像家里的那位曾祖一样高中状元，但一甲还是有点把握的。 他曾经也是梧桐书院的骄子好不好啊！ 想到这，卫言礼又在心里怪萧怀瑾了。 他当初离开西南回京城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女帝生产，怕一些有异心的人趁着女帝生孩子闹出一些事情来，他必须要回去守着。 等女帝生完孩子了他再回来。 卫言礼信了！赶紧收拾了东西送了萧怀瑾出了实揭城。 一直到萧怀瑾走了两天了，卫言礼才反应过来，京城哪有什么有异心之人啊，谁敢有异心啊！ 有异心的那些不是被远远的打发了就是已经去投胎了，谁敢对女帝有异心啊！ 算了，女帝是萧怀瑾的长姐，生孩子是大事，萧怀瑾心里挂念担心也是对的。 好，女帝生完孩子了，萧怀瑾没有回来，卫言礼能理解，女人生完孩子了不得还要坐月子嘛！ 即使女帝是皇帝，但终归还是个女子，生完孩子没精力处理朝政也是对的。 但是女帝坐完月子都两个月了，萧怀瑾还是没回来。 这可把卫言礼吓坏了，不会是京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 不可能啊，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回来啊！ 再等了一段时间，终于有消息传来了。 萧怀瑾被女帝扣了下来当了摄政王了！ 卫言礼是又惊又喜！ 第349章 番外 言之有你（二） 卫言礼没想到萧怀瑾居然会被留在京城当摄政王。 不过，在想了一夜后，卫言礼好像也想明白了。 本来女帝登上皇位就是不情不愿的，是太上皇赶鸭子上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 当了一段时间的皇帝后，女帝觉得太累了，不想当了，但又不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不能不管大渝是不是？ 大渝能有今天的地位不容易，那是多少代的皇帝一起努力的结果。 女帝不想委屈自己，那就只能委屈自己的弟弟了。 于是，女帝借着自己要生孩子的事情让萧怀瑾那个蠢的眼里只有长姐的家伙回去了。 等生完孩子了，又借着坐月子的借口让萧怀瑾主管朝政。 再然后呢又借着月子没做好，身子亏空了的借口把萧怀瑾扣了下来。 卫言礼越想越觉得女帝厉害啊！ 不动声色的就把连太上皇都没办法的萧怀瑾也诓回去了。 现在好了，萧怀瑾被扣在京城当牛做马了，西南这边只有自己，连找个人一起对月饮酒都不能了！ 虽然西南军的九爷和卫言礼也认识，对卫言礼也颇为照顾，但卫言礼可不敢去找他喝酒。 九爷的酒量太好了，卫言礼和萧怀瑾两人喝的不省人事了，人家九爷那可是连一分醉意都没有的…… 卫言礼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 在屋里里晃了一圈，卫言礼正准备出去再晃一圈，看看京里九肴楼在实揭城的分号有没有出什么新的菜式出来。 永新郡主上次给他的信里可说了，京城的九肴楼新出了不少的菜式，其中一道点心芙蓉糕深得大家喜爱。 就连宫里的陛下和公主们都喜欢吃呢！ 卫言礼决定去看看，要是有就尝尝，要是没有呢……就督促他们好好和京城学学。 不能就守着那么几道菜式不动，他都要吃腻了。 卫言礼刚走出这间屋子，还没走出春不晚的大门呢，之前离开的随从急匆匆的回来了。 “公子，京里的信！”随从将一封信递到了卫言礼手边。 准备去安慰自己五脏庙的卫言礼并没有接过信，只是问了一句。 “谁的？” 要是萧怀瑾那个家伙的自己现在坚决不能看，他来信总会说些让自己倒胃口的事情，会影响自己食欲的。 要是其他人的，还是可以看一看的…… “是郡主的！”随从赶紧说道。 卫言礼立刻就把信从随从手里接了过来。 郡主的信啊，那是一定可以看的，郡主肯定会在信里和自己说一些京城的事情，张家长李家短的，虽然琐碎但是却很有意思。 一边看着郡主的信一边吃饭的话肯定能多吃一点。 卫言礼心情不错的拿着永新郡主的信去了九肴楼实揭城分号。 …… 四个菜一个汤，果然暂时还没有郡主在信里说的芙蓉糕那些新菜，还是以前的菜式。 不过卫言礼也没计较，只是嘱咐了一下掌柜的，多多和京城那边学习一下，一定要让在这里行商的那些商户们有着家一样的感觉…… 掌柜的赶紧都应了下来。 打发走九肴楼分号的掌柜的，卫言礼倒了杯酒，将永新郡主的信打开了。 喝了一口酒，吃上一口菜，然后就开始看信。 信的开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卫言礼打招呼，永新郡主的信废话不说，场面话更少，上来就是说了些京城的事情。 谁家和谁家结亲了，因为彩礼的事情被京城笑话了。 谁家的儿郎想去参军被退回来然后在兵部门口大哭了。 还有寿康公主又收了几个面首进了别院，其中有个新的面首俊俏的像是花魁一样，腰肢软不说，捏肩捶背的功夫更是一流，目前来说是寿康公主的新宠呢！ 哦，还有哪家的公子一边嘴上说着寿康公主不知廉耻，一边又暗戳戳的制造和寿康公主偶遇，想让寿康公主看上他。 但最后让寿康公主一鞭子抽花了脸。 另外还说了卫言礼的那个弟弟卫言义，就是梧桐书院这一辈的学子里面最有才学的那个。 因为一首词和叶明敏杠上了。 但目前来说，叶明敏占了上风，卫言义已经收拾了包袱又回到梧桐书院继续求学了。 在信的最后永新郡主告诉卫言礼一件事情。 “萧怀瑾那个家伙要成亲了！你不知道吧！你猜他成亲的对象是谁？是你认识的一个人！ 对，就是宋芷眠！ 开始的时候宋芷眠不想答应的，但是萧怀瑾追的紧啊！ 他连摄政王都不当了，追着宋芷眠到处跑。 他陪着宋芷眠到处游山玩水，最后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不过大婚的时间应该在两个月后，你还来得及回来。 卫言礼，你赶紧回来一趟吧！西南那边暂时安排其他人看着，放心吧，那边已经稳定了，又有西南军在，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第262章 实在不放心的话，你就把皇甫家的九爷弄过去看一个月就是了……” 卫言礼已经没了吃饭的胃口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的又把永新郡主的信看了一遍。 其他的事情他都能接受，唯独就是萧怀瑾要成亲的事情他觉得不可思议…… 萧怀瑾怎么就能要成婚了呢？之前给自己的那些信里没有说过这些啊！ 他不是一直在京城当着摄政王吗？怎么就摄政王都没当就追着美人到处跑呢！ 萧怀瑾……你骗我！ 自己不办差里到处游玩，但在给自己的信里那是只字不提啊！ 卫言礼一直以为萧怀瑾在京城过的水深火热，整日不是在看折子就是在看折子的路上…… 原来他早就不当摄政王了啊！ 卫言礼气呼呼的又回到了春不晚，他把这几年来萧怀瑾给自己的信都翻看出来认真看了一遍…… 等所有的信看完，卫言礼终于确定了。 呵呵，很好，他是对自己撂挑子的事情只字不提，每次来信都是说自己多么辛苦啊！ 还安慰卫言礼，让卫言礼好好在西南待着，只要培养出不错的人出来了就能回京城了！ 现在呢…… 他都要成亲了，自己还吭哧吭哧的在实揭城当牛做马呢！ “萧怀瑾，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你要成亲了和自己说一声会死啊！你回去美人在怀了，就不能把我也给召回去吗？ 实揭城的美人哪有京城的美人娇媚啊！” 卫言礼哼了一声，将所有的信都收好。 “来人，收拾一下，准备回京城！” 第350章 番外 言之有你（三） 卫言礼吩咐了随从赶紧收拾立刻回京，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京城，要不然赶不上萧怀瑾的大婚就不好了。 他都能想到萧怀瑾那个家伙心里是怎么盘算的了。 呵呵，他肯定会告诉自己这个消息的，但应该会过段时间再告诉自己，这样的话时间紧一点他就赶不回去了。 然后他就可以继续留在西南了。 萧怀瑾这个家伙现在一肚子心眼，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赤诚相待了，肯定是跟着女帝那些人学的…… 不过，在随从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卫言礼还是去干了一些事情。 和实揭城的知府告个别，说自己有私事要回京城，还去了一趟西南军和九爷说了一声，顺便问问九爷有没有什么贺礼要给萧怀瑾带的。 九爷明显也不知道这事情，不过他知道不知道的也不打紧。 正常的人情往来京城的皇甫家肯定会走的，并且还会顺带着帮他也走一份。 既然卫言礼都特意上门来说这个事情了，九爷也不能不懂礼数对不对？ 九爷大手一挥，带着卫言礼开了自己的小库房，挑了两大车的礼物给卫言礼带回去。 卫言礼一看小库房的规模心里也有数了，这些年帮着挑动膘国内乱，不是帮这家就是帮那家的，九爷没少捞啊！ 整个西南军都肥的流油，更何况这个统帅呢！ 卫言礼拿的心安理得，理所当然，正大光明…… 就这样，卫言礼带着自己的随从，还有给萧怀瑾准备的礼物回京城了。 …… 二十天后，卫言礼回到了京城。 他第一时间先回卫家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衣服就进宫去了。 已经登上皇位的萧璟珏在勤政殿见了卫言礼。 萧怀瑾也在勤政殿里。 在知道卫言礼回来的时候萧怀瑾也是愣了好久。 坏了，自己在这边陪着某人游山玩水的，把还在西南的卫言礼忘了个干净…… 额，也是会偶尔想起来的…… 比如说陪着宋芷眠到某个府城里游玩……不对，微服私访的时候看到春不晚了，两个都会在心里想起来，哦，这是卫家的产业，这茶楼也是卫言礼的，就是不知道卫言礼有没有和这边通过信。 仅此而已，其他的时候萧怀瑾很少想到卫言礼。 所以，在萧怀瑾这边知道卫言礼的车队离京城不到一百里的时候很是惊诧。 他怎么回来了？卫家的那些老人们身子骨都挺硬朗的啊，没有谁身子不爽啊！ 还有和卫言礼一辈的卫家人没有谁要成亲啊！ 哦，倒是父辈有个叔叔纳了房小妾……但纳妾这点小事不至于让卫言礼跑一趟吧！ 再后来…… 萧怀瑾知道了卫言礼是带着五车的贺礼回来的，是回来庆贺自己要大婚的…… 萧怀瑾更不好意思了…… 多不好啊！卫言礼真不愧是卫家人，自己都要忘了他了，他还不远万里的给自己送贺礼…… 哎，以后再多给卫言礼派两个人，让他在西南能如鱼得水。 也是因为这个，不管是萧璟珏还是萧怀瑾对卫言礼的态度都好得不得了。 这个夸卫言礼为了大渝常驻西南辛苦了，赏白银千两，赐西南伯。 那个夸卫言礼忠心耿耿，深入敌后，赏珍珠两匣，并赐了一块随时进宫的金腰牌。 卫言礼非常满意的磕头谢恩。 在总结汇报了自己在西南的工作之后，萧怀瑾大方的表示卫言礼辛苦了，这些日子在京城多休息休息吧，等他大婚完再回西南。 或者说等萧璟珏大婚后回去也不迟。 反正现在西南也出不了乱子，有西南军在，那里安全着呢！ …… 卫言礼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皇宫。 看，所有的权益都是要自己争取的，你不争取，上面的那些人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都不用闹，只要回来了，然后站在这俩人面前一脸哀怨又带点倔强的看着他们就行了…… 赏赐有了，爵位有了，还有带薪长假都有了。 卫言礼非常满意，在京城晃了一圈后就去了春不晚。 他能这么快的得到消息，还得要感谢慕晓啊！ 要不是慕晓在信里说，他能这么快回来吗？ 不回来的话能让宫里那俩个赏了这么多东西吗？ 所以，他能拿到这些是有慕晓的功劳在的，他可不像萧怀瑾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他一定会好好的谢谢慕晓的。 走进了京城春不晚的大门，卫言礼都有点恍惚。 好像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昨日一样，那时候的他还是春不晚的东家，卫家风流倜傥的大公子…… 现在…… “这位爷，包厢今日已经订满了！”掌柜的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卫言礼…… 见卫言礼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春不晚的掌柜的赶紧又打量了一下卫言礼。 这…… “公子？”掌柜的这才认出来眼前这位面色沉着的冷面公子居然是之前的那位让人如沐春风的大公子。 也是他们春不晚真正的掌权人！ “您这……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公子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更加的英武不凡了，我都没认出来。 快，楼上请！郡主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呢！”掌柜的赶紧引着卫言礼往楼上走。 卫言礼哼了一声，不就是想说自己黑了吗？还说什么英武不凡…… 掌柜的更是心里惊骇不已。 自家的公子怎么能黑成这样呢，其实也不是很黑，就是和以前不能比。 卫家是书香世家，自家的公子天生的好相貌，面皮儿和闺阁里的小姐一样白…… 现在……像刚出土的地蛋子…… …… 在包厢里的永新郡主看到卫言礼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这……她知道西南的太阳大，宋芷眠从西南回来后都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好久不出门，猛敷茉莉香粉的…… 但她觉得再大能怎么样啊，最多就是稍微黑那么一点…… 现在一看卫言礼这样…… 永新郡主已经想好了要送什么东西给卫言礼当见面礼了。 自己的胭脂水粉铺子刚出了香粉，和了牛乳敷在脸上能让面皮儿更白嫩，就送卫言礼这个东西了。 “慕晓？怎么？等我很久了！”卫言礼还和以前一样坐在了永新郡主面前。 第351章 番外 言之有你（四） 永新郡主没有说话，看了眼包厢开着的窗户，又看了眼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随后默默的起身关上了窗户。 “你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卫言礼下意识的就以为永新郡主有话要说。 永新郡主干笑两声，赶紧点头。 “对对对！很重要的话呢！你……给萧怀瑾那个家伙准备了贺礼？”永新郡主压低了声音。 卫言礼赶紧点头。 看，京城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慕晓看到自己立刻就为自己着想了，看来自己要是没准备的话，慕晓八成会给自己准备一点呢！ 京城谁不知道慕晓手里的东西多呢…… “放心吧！准备了！我带了一些西南的土特产回来，不值什么钱，商队也能办到。 第263章 但这么远带回来也是个心意对不对？ 哦，给你们府上的我已经派人送到韩国公府了，你晚上回去了你外祖母肯定会对你说的。 另外啊，我还从九爷的库房里搜罗了一些。 九爷说了，一半是他准备的，让我带给萧怀瑾。 另一半是送我的，说是知道我在西南没捞到什么油水，怕我拿不出像样的贺礼。 其实……我的油水可多了！”卫言礼神色有点得意。 永新郡主哦了一声，在心里叹了口气。 哎，卫言礼这个家伙不止是脸变黑了，心也有点黑了…… 在京城的时候，和煦让人觉得温和的卫言礼怎么可能会做出来去别人家搜罗库房来送礼的事情呢！ “那就行！我还担心你回来的匆忙没有准备贺礼呢！ 卫言礼，我和你说啊，萧怀瑾成婚不容易，能让宋芷眠松口嫁他可没少费劲。 他连摄政王都不当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贤王给请回来了，他带着宋芷眠出去游山玩水了。 现在贤王又带着贤王妃跑了，萧怀瑾只得带着宋芷眠回来了。 他们俩在外面跑了一圈心都野了。 正好，你在京城对待些日子。 这几日……你别出门了，在家好好休息也行，在春不晚休息也行！ 哦，我让人把春不晚这些年的账本都整理好了，你这几日正好看看吧！”永新郡主说着就要让掌柜的去拿账本。 卫言礼赶紧摆手表示不用。 “你办事我放心！我要是不放心你干嘛把春不晚交给你啊！ 来，慕晓，我们来说说话吧！ 你都不知道，自从萧怀瑾回京城之后就没人陪我好好聊聊天。 我在那边和那些人说话都要留个心眼……” 卫言礼开始抱怨。 永新郡主一边听一边悄悄的嘱咐了春不晚掌柜的将原先准备好的卫言礼喜欢的雀舌茶换成了杏仁茶…… “你在西南待的时间长了，那边湿气有点重，喝点这个茶，我专门让人配的。” 卫言礼高兴的端起茶碗就喝。 别说，还真另有一番滋味。 …… 接下来的几天，卫言礼都被永新郡主拉着说话。 地点就是春不晚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俩人，每次说话的时候永新郡主都会让人把门窗关好。 从早上说到晚上，基本上不出门，就连吃饭都是九肴楼那边把饭菜送过来了。 在别人看来，春不晚的这两位重要的主关起门来说的事情肯定是大事情，不是事关西南，就是京城里又有那些人家被拿了把柄。 但实际上呢…… 卫言礼和永新郡主说的是西南那边有多好。 本来膘国没有内乱的时候西南就已经很好了，景色美，东西多，风情和大渝完全不一样。 膘国乱了之后那就更好了，不管是大渝什么人往西南走一圈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加上有萧软软这么一个眼里只有钱的人在，西南的富庶程度已经直逼江南，碾压岭南了…… “我这次给你们带了不少宝石回来，都是在膘国刚乱的时候收的。 那时候那些宝石真的就是价格比石头贵那么一点点了。 膘国的百姓要吃饭啊，粮食只有大渝这边有，他们只能拿着宝石来换。 我那时候收来的宝石最小都有你小拇指那么大，每颗都是最好的成色。 等你将来要嫁人了，我给你准备十盒！”卫言礼拍着胸脯保证。 永新郡主一边点头一边给卫言礼倒上杏仁茶。 “难为你还想着我，我挺羡慕你的，能在西南待这么久，其实我也觉得西南挺好的。 要不是……我也想去西南待着了。”永新郡主扫了一眼肤色好像没什么变化的卫言礼。 要是西南的太阳没那么厉害就好了。 之前就听宋芷眠说了，西南什么都好，四季如春的，就是太阳太厉害了，她每次出门都要戴着纱帽，回去的时候要用茉莉香粉敷脸。 “要不是什么?是京城这边太忙了吗？其实你不忙的话萧怀瑾和陛下肯定会安排别人忙的。 没必要什么事情都是你去干！ 宋芷眠就聪明，不声不响的把挑子扔了，跑出去游玩了。 你啊，还是要和宋芷眠学学！ 哎，这两日我听说宫里的变化挺大的啊！寿康公主都出来办差了？”卫言礼喝了一口茶碗里的杏仁茶。 永新郡主立刻点头。 “嗯，之前云舒姐姐登上大位的时候就安排了兰浅办差。 不过那时候就是善堂的事情。 后来又让兰浅去查了江南税赋的猫腻，兰浅也办的挺好的。 回来后兰浅休息了一段日子，每日和我一样，不是喝茶逛花楼和小倌馆就是去她的别院看那些面首吹拉弹唱。 前些日子陛下下旨让兰浅去了大理寺，现在她干的挺开心的，整日就是看卷宗，看能不能找出个冤假错案出来。 大理寺的人这些日子简直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卫言礼哦了一声，看来京城果然变了很多啊，连寿康公主这个女纨绔都能办差了。 果然皇族的人用人从来都是不拘一格…… “那她现在还喜欢养面首吗？要是喜欢的话……”卫言礼已经想好送寿康公主什么了。 就是从西南来的那些体格健壮的糙汉…… 说不定看腻了温柔如水的那些小倌们的寿康公主会对那些糙汉另眼相看呢！ 这送礼不得要往人心坎上送啊…… “别送！她最近在养胎，已经把别院里的面首都遣散了！”寿康公主立刻摇头。 卫言礼…… 寿康公主有孕了？ “那个……孩子的爹是谁她弄清楚了吗？”卫言礼下意识的问道。 第352章 番外 言之有你（五） 永新郡主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看来还是对京里的情况不够了解啊！ “肯定知道啊！兰浅虽然养了那么多的面首，但也就是拿他们取乐而已，那些面首都被兰浅遣散了。 哦，兰浅也没亏待他们，给每个人都送了银子，只要他们不想整日的寻欢作乐，花天酒地的话，肯定够用的。”永新郡主和卫言礼说道。 卫言礼哦了一声，但还是不死心的问。 “我的意思是说寿康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为什么我在西南不知道呢？” 永新郡主呵呵笑了一声。 “为什么要你知道啊！你又不是孩子的爹！ 再说了，兰浅有孕了，孩子的爹是谁重要吗？不重要的好不好啊！ 大家只要知道孩子的娘是兰浅就行了。 怎么，你还担心哪天孩子出生的时候有人会瞧不起这孩子吗？”永新郡主反问。 卫言礼…… 还真不会！ 要是普通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情那的确是天要塌了的大事，即使是勋贵家也一样，女子未婚有孕，这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的。 还会连带着家族蒙羞…… 但现在这事情出现在皇家…… 还是那个让大家看不懂的皇家，那就不意外了。 毕竟当初女帝有孕的时候，大家猜孩子的爹是谁都猜了好久呢！ 就连西南那边对这个事情都议论了好久，大家都在猜，京里哪家的儿郎这么出息啊，居然能爬上女帝的龙床…… 哦，西南的千金坊还因为这事情开了一个赌盘，就是让大家下注猜女帝肚子里孩子的爹是谁的。 只不过后来让知府带着人训斥了…… 寿康公主现在还未大婚就有孕了，只能说是有样学样了！ “也是，不管孩子爹是谁，以后孩子出生了，大家只要孩子的母亲是寿康公主就行。 这孩子……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呢！”卫言礼感叹。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继续给卫言礼倒杏仁茶。 卫言礼自在的靠在榻上，听着琴娘子的琴声，隐约的听着外面街道上传来的说话的声音。 嗯，京城还是比西南舒服多了，自己还真想在京城多待两天呢！ 可惜啊，不知道萧怀瑾那个家伙大婚后是不是立刻就把自己又给打发到西南了…… “哎，慕晓……”卫言礼刚要说话，却听到窗外的声音好像大了点。 好像是有小商贩的摊子挡了路，挡了一户人家的马车，赶车的人在责骂摆摊的小商贩。 卫言礼一直都爱看热闹，一听外面有热闹，赶紧就把关着的窗户推开了。 这一看，卫言礼顿时就乐了。 “慕晓，快来看看，你指定爱看！”卫言礼扭头冲着一脸平静的永新郡主招呼。 永新郡主哼了一声，不就是在街道上吵架吗？京城哪天都有这种事情发生。 不一会儿就有衙门的人来处理这事情了。 “不看，你快关上窗户！”永新郡主皱着眉头说道。 第264章 好不容易养了两天，看着有白回来的趋势了，这么一晒太阳……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你来看，你肯定爱看的！我发誓！”卫言礼继续招呼永新郡主来看热闹。 永新郡主只得起身也往窗户边靠。 顺着卫言礼指的方向看看过去后，永新郡主一下子也瞪大了眼睛。 吵架的双方…… 那个长期在下面摆摊卖馄饨的老太太的摊子今日因为客人有点多，板凳稍微摆的朝外面了一点。 但不影响别人正常通行的。 偏偏有户人家的马车过来了，驾车的人嫌弃摆馄饨摊的老太太挡了路，立刻出口责骂。 老太太是个和善的人，不愿意和别人有口角，很快就帮着吃馄饨的客人把凳子往回挪了挪。 但驾车的那个车夫依旧不依不饶的冲着老太太吼。 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指责那个车夫仗势欺人。 永新郡主明白卫言礼让自己看这个热闹是什么意思了。 她要是没看错的话，那辆马车是她父亲的马车，但马车上坐着的绝对不是她父亲。 慕晓从桌上抓了把瓜子和卫言礼一样趴在了窗户上。 她就喜欢看着老百姓指着他父亲手下人的鼻子骂。 那马车上坐着的应该就是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了吧！ “你妹妹回京了？”卫言礼问道。 永新郡主耸了下肩膀。 “不知道，可能刚回来吧！反正我这边不知道！” “你妹妹不是嫁到天津卫去了吗？我可听说你妹妹在夫家的日子不好过呢！受婆婆的气，受小姑子的气，她男人好像已经纳了三个姨娘了吧！ 哦，在成婚前屋里就有通房了！ 你妹妹当初怎么就愿意嫁过去呢！”卫言礼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永新郡主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吃瓜子看戏。 “关我屁事啊！我可是一直住在韩国公府的，他们的事情我可不知道。” 卫言礼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直接从永新郡主的手里拿了一小把瓜子吃了起来。 下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了。 慕家的马车夫看着周围人都在数落他，顿时觉得脸上不好看，他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馄饨摊前，一脚把一张凳子给踢翻了。 “狗东西，瞎了眼了，敢挡我们慕家的路，是不想活了吗？知不知道……啊！”马车夫突然蹲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大家赶紧往上面一看。 只见春不晚的楼上一扇窗户开着，大家都认识的永新郡主和一个看着有点黑，但长的好像还不错的公子哥站在窗前。 永新郡主的手上还拿着一个茶杯盖…… 刚刚在那个车夫下车踢翻馄饨摊的时候，永新郡主就抓起手边的茶碗砸了下去。 准头很好，正好砸在那个车夫的头上…… “狗东西，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天子脚下居然敢欺凌弱小，你家大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永新郡主出声责骂。 之前还耀武扬威的车夫也管不得头上已经流血了，赶紧就磕头认错。 “滚！”永新郡主又将手里的茶杯盖砸在了那个车夫身上。 车夫只得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车。 在马车离开的时候，永新郡主看到了马车的车窗打开了一点，里面正是自己那个好久没见的妹妹。 她看向永新郡主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第353章 番外 言之有你（六） 卫言礼也看到永新郡主那个妹妹了。 “她怎么回来了？也是回来参加萧怀瑾大婚的？ 不应该啊！她和她夫家好像没那个资格来参加吧！ 跟着你父亲那边去？嗯，有这个可能！萧怀瑾府里的管家看在你的面子上应该会给慕大人那边下个帖子。 你妹妹……看着有点不对劲！”卫言礼一边说一边关上了窗户。 永新郡主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个妹妹自从嫁人后很少回来的，这次自己的父亲居然用自己的马车接了她回来…… “来人，去打听一下天津卫吴家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 慕晨怎么会突然回来的？”永新郡主立刻唤了人进来。 卫言礼见永新郡主脸色不好看，赶紧岔开了话题，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永新郡主却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虽然说她一直在韩国公府生活，但慕府也算是她的家，她总觉得这次那个妹妹回来没什么好事情。 …… “郡主，公子，事情打听出来了。 慕家的二小姐慕晨自从嫁到了天津卫的吴家过的日子一直都不是很好。 吴家的当家夫人性子蛮横不讲理，一直都给慕晨立规矩。 吴家的那位二爷又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在慕晨小姐进府后的半年就纳了姨娘，后来陆续的又纳了两个姨娘。 慕晨心生不忿，但又不敢对那位吴家二爷发火，只把怒气发在了那三个姨娘身上。 前些日子慕晨罚了三个姨娘在太阳下面跪瓷瓦片子，导致了一个有身孕的姨娘小产了。 吴家二爷和慕晨狠狠的闹了一通，慕大人派了人去了天津卫。 后来……慕晨小姐就和吴家二爷和离了。”春不晚的掌柜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这么容易就和离了？”永新郡主笑了笑。 “原本吴家是要休妻的，以善妒无子的名头休妻，但慕大人派去的人打了韩国公府和您的名头…… 吴家那边才不得不答应和离。 不过虽然是和离，但当初慕晨带过去的嫁妆留了一半在吴家。 慕大人想着和离应该就是为了让名头好听一点的。”春不晚掌柜继续说道。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包厢的门再次关上了，卫言礼这才看向永新郡主。 他知道，永新郡主心里肯定不自在。 “你妹妹这时候回来……肯定是要在京城常住了，你父亲八成要你回家看看的。”卫言礼提醒。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后就起身了。 “我去宫里看看时微小公主，这两日就不在春不晚住了，你这两天就住在春不晚。” 永新郡主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卫言礼…… 他回京城是想好好休息的，不是来忙活差事的！现在…… 卫言礼哼了一声往外面喊了一声。 春不晚的掌柜只得又进来了。 “这两日所有的消息都送到我这边来，还有就是慕府的事情盯着点，有任何消息都来和我说。 郡主那边的事情要紧的很，不能耽误！”卫言礼吩咐了下去。 春不晚掌柜赶紧都应了下来。 …… 永新郡主从春不晚出来后直接就带着礼物去了宫里。 把自己这段时间搜罗来的玩具和那些小巧的玩意儿送给了刚打完算盘的叶时微，又去凤梧宫看了叶云舒。 叶云舒笑着和永新郡主说了两句玩笑话，又问了一下这两日外面的情况。 永新郡主都一一回答了。 叶云舒能感觉到永新郡主今日情绪有点不对。 “怎么了？有心事？还是说今日是到宫里来避避？”叶云舒笑着问。 永新郡主嘿嘿笑了笑，讨好的朝着叶云舒身边靠了靠。 “还是陛下了解我！我是想着这两日在宫里住着避两日的，陛下不会嫌我烦吧！” “说吧！怎么一回事？”叶云舒直接问道。 “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天津卫的吴家老二和离了，刚回的京城，她能和离还是打着韩国公府和我的名头。 现在她回来了肯定不会安分的。 我估计我那个爹八成要叫我回去，然后呢，再和我说什么一家人的话给我那个妹妹谋利。 我不想搭理他们！”永新郡主坦然说道。 叶云舒明白了，这是不想掺和一些事情。 “这事情我倒是不好说话，说轻了说重了都不行。 既然你想进宫来避避也行，今日你在凤梧宫陪我说说话，明日去兰浅那里看看兰浅。 正好这两日兰浅胃口不好，一直都恹恹的，你去了，也许她能高兴点呢！” 永新郡主立刻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 就这样，这两日永新郡主就住在了宫里。 韩国公府那边习以为常，永新郡主自小就是在宫里长大的，先太后亲自教养，对宫里更熟悉。 “老太太，慕家那边来人说请郡主回去小住两日。”赵老夫人身边的妈妈进来汇报。 闭着眼睛假寐的赵老夫人哼了一声。 “小住？这是家里又有什么事情了吧！ 不知道轻重的家伙，韩国公府是太给他们脸了吧！他们说接人就接人吗？ 去和来的人说，慕晓进宫了，女帝留了慕晓在宫里住着。 第265章 他们想接人去宫里接吧！”赵老夫人连眼皮都没抬。 汇报的妈妈立刻把赵老夫人的话传给了还在外院站着的慕家的人。 慕家人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又把话传回到慕家。 一直在府里等着永新郡主回去的慕大人在知道永新郡主要在宫里小住两日后什么话都没说。 “父亲，长姐肯定是不愿意见我的。 今日在春不晚楼下，我明明看到长姐的，我想下车给长姐行礼的，长姐却……”慕晨眼泪汪汪的看着慕大人。 “好了，你长姐现在得圣宠！女帝信任她，差事也办了不少，她现在还管着春不晚呢！ 忙那是肯定的，等过两日她出宫了肯定就回来了。”慕大人只能这么说。 慕晨暗暗咬碎了银牙。 凭什么！都是同一个爹生的，为什么慕晓能那么风光呢！ 而自己却要过那么苦的日子！ …… 凤梧宫里，永新郡主在偏殿休息了。 一向睡眠很好的她第一次失眠了。 她好像住在宫里的时间比住在外面要多。 慕府……她好像没住过两日。 第354章 番外 言之有你（七） 永新郡主最早的记忆都是和宫里相关。 她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太后娘娘的寿宁宫，那里金碧辉煌，什么东西都是天下最好的。 太后娘娘既威严又慈祥，威严是对着那些命妇们的，慈祥是对着他们这些晚辈的。 永新郡主一直都记着太后娘娘笑着喂自己吃东西。 “我们慕晓最好了！来，把这点东西吃了就可以去玩了！” 永新郡主第一次见到母亲是在太后娘娘的宫里，那天太后娘娘拿着一幅画告诉自己，画上的女子就是自己的母亲。 从那以后，永新郡主每晚睡觉都喜欢抱着那幅画睡觉。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住的地方这些人动不动就会跪下来。 别人的母亲都是能说话能动还会抱着孩子的，只有她的母亲是只能在画上的。 慢慢的，永新郡主长大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知道了很多事情。 原来她是韩国公府的外孙女，那个经常来宫里看自己的慈祥的老人是自己的外祖母。 宫里的太后娘娘是韩国公府的人，是老韩国公的亲妹妹！ 而自己的母亲就是韩国公老夫人最小的女儿。 母亲后来嫁给了工部尚书的儿子，但幸福的日子只持续了一年多。 母亲在生完自己之后不到一个月就香消玉殒。 外祖母把刚满月的自己抱到了宫里给太后娘娘了。 太后娘娘心疼她从小没了母亲，当即就下旨封了她为永新郡主，并且对外说要亲自抚养。 从此，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后娘娘心疼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就这样在宫里快乐的长大了。 …… 别人都知道太后娘娘疼爱永新郡主，在宫里同一辈的孩子里面，太后最疼的就是这位郡主。 就连一些公主皇子都不如永新郡主在太后面前受宠。 也是因为这样，京里人都说永新郡主刁蛮跋扈，是个不讲理动不动拿鞭子抽人的主。 永新郡主听到外面那些传言的时候已经懂事了，她也知道这样的名声对自己不好，对韩国公府不好，她也想当个温柔体贴还善解人意的姑娘…… 谁知道…… “慕晓！外祖母把你送到太后娘娘身边，那不是让你当个千金大小姐的。 要是想让你当个千金大小姐，外祖母把自己接到身边就好了。 韩国公府教养姑娘的水平那在京城都是响当当的。 外祖母把你送到太后娘娘身边那是要给你寻一个别人都不能动你的靠山。 一个让慕家没法打你注意的后台。 不是说别人说什么样的姑娘好你就要成为什么样的姑娘。 那些话人说话都不作数，都是放屁。 你只要顺着一个人的想法成长就行。 那个人就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想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做什么样的人。 至于其他人……都不用管！ 那些人也不敢管！明白了吗？”韩国公府的赵老夫人在一次进宫的时候悄悄和永新郡主说道。 永新郡主记了下来。 外祖母不会骗她的，外祖母心疼她，外祖母说的话肯定是对的。 就这样，永新郡主就悄悄的观察着太后娘娘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但观察的时间长了，永新郡主就觉得有点迷茫了，她观察了快半个月了，发现太后娘娘……她也不知道太后娘娘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礼部尚书家的姑娘进来了，太后娘娘立刻就夸进退有度，礼仪上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不愧是从小在礼部尚书跟前长大的姑娘。 永新郡主知道了，太后娘娘喜欢懂规矩的。 叶家的叶明敏进宫了，太后娘娘也稀罕的不行，握着叶明敏的手就说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明敏的才学不输任何人家的公子。 永新郡主又知道了，太后娘娘喜欢爱读书有才华的。 叶云舒进宫了，太后娘娘更是拉着叶云舒的手赞叹。 到底是叶家的女孩子就是不俗，那算账的本事让人佩服，以后一定要好好帮着陛下把监察司的账都算明白了。 永新郡主又明白了，太后娘娘喜欢会算账的，会管家理事的…… 慢慢的，永新郡主发现了，太后娘娘对进宫的女孩子都很喜欢。 张扬的，温柔的，清高的，还有木讷的…… 只要是进宫的女孩子太后娘娘都喜欢的不行。 永新郡主想了想，自己要不要把这些女孩子都学一遍…… 只是…… 刚学了一天不到，太后娘娘就发现永新郡主不对劲了。 以前永新郡主最喜欢的糕点送上来了，她居然只吃了半块就不吃了，这要是搁以前，她是能吃半盘子的。 太后娘娘第一个反应就是永新郡主是不是生病了，立刻就召了半个太医院的太医过来。 经过太医们的诊断，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忧思过度！ 这可把太后娘娘吓了一跳，永新郡主不是一向没心没肺的想干嘛就干嘛吗？有自己看护着，谁敢欺负她啊！ 还是说自己不在永新郡主身边的时候有人给她脸色看，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了…… 太后娘娘当即脸色就沉了下去，让身边的大宫女去查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今天永新郡主和谁说话了。 眼看着事情往自己不敢想的方向发展了，永新郡主赶紧拉着太后娘娘的衣袖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家的小姐进宫得了太后娘娘的赞赏，我也想和杜家小姐一样好。 杜小姐不管吃什么东西都是只吃那么一小口，他们说着是规矩。 我就想着……”永新郡主把头低了下来。 这时候她的脑子里就一个成语：东施效颦！ 太后娘娘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永新郡主说的什么意思。 她见自己赞扬了杜家小姐两句，就想学着杜家小姐一样赢得自己欢心……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哀家那都是场面话好不好啊！总不能让哀家说些不好听的话吧！ 这里面好多事情你还不懂，哀家以后慢慢教你。 你只要知道，能进宫的，能让哀家见的，那都是重臣的家眷。 那些人……哀家说的话里面十句有八句都是假的！ 哀家可不喜欢杜小姐的做派，只吃那么一点，这是说哀家宫里的点心不好吃喽！” 永新郡主松了口气，还好，以后不用挨饿了！ “慕晓，你告诉哀家，是哀家对你不好吗？要不然你怎么会想着学别人家的小姐来讨哀家欢心的？”太后娘娘接着问道。 第355章 番外 言之有你（八） 永新郡主那时候还小，她只知道太后娘娘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要是像现在这样她肯定不会直接回答太后的问题了。 永新郡主一边吃着宫人们拿来的点心一边和太后娘娘说着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外祖母说了，别人怎么说我都没用，只有太后说了才行，我一定要成为太后娘娘喜欢的人了，别人才不会欺负我，也不敢欺负我。” 太后娘娘一听，嗯，是自己那个嫂子能说的话。 当初嫂子抱着孩子进宫就是这么直接和自己说的。 “韩国公府树大招风，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入别人的算计。 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娘，我倒是想把她养在身边，但从礼法上说不过去。 更何况，我也担心那边用这孩子来盘算点什么。 思来想去的，我觉得也就你这边适合养孩子了，孩子在你这边，那边的人不敢起什么歪心思。 要不你把慕晓养在身边？不看我和你哥的面子，多少看看这孩子的娘的面子吧！ 第266章 你以前可还是最喜欢她的！”赵老夫人当初说的很直白。 太后娘娘听了后也觉得怀里的孩子挺可怜的，又想着宫人什么人都有，不管是乳母还是伺候的宫人都是现成的，说是让自己养，那就是照看一下，又不是让自己亲自带。 于是永新郡主就被养在了宫里。 现在自己那个嫂子和慕晓说那些话……其实也是在变相的教她一些生存的法子。 想了想，太后娘娘点了下永新郡主的鼻尖。 “你外祖母说的当然是对的了，别人怎么看你不重要，只要哀家喜欢你就行。 至于什么规矩，礼仪，还有什么他们眼里的教养，在哀家这里通通没用。 哀家养出来的人不需要惧怕任何人，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永新郡主有点疑惑的看着太后，她有点不明白。 大渝人都知道太后娘娘是最重规矩的一个人，怎么会不喜欢懂规矩的姑娘呢？ “怎么？不明白？”太后娘娘笑问。 永新郡主轻轻嗯了一声。 太后娘娘揉揉永新郡主的脑袋爽朗的笑出了声。 “你是哀家的娘家人，是韩国公府的外孙女，现在你还是皇家封的郡主，论身份点位，能超过你的人不超过这个数。”太后冲着永新郡主竖了一个巴掌。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 “所以啊！你身份都这么尊贵了，还是哀家养大的，嚣张跋扈一点不是正好吗？ 你代表的是哀家和韩国公府，不用想的太多。 只要哀家和韩国公府在，你就不用惧怕任何人。 慕晓，开心的做你自己就行，不用想那么多！”太后娘娘笑着和永新郡主说道。 永新郡主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啊，她是太后的娘家人，要是她都活的战战兢兢的，那不是让太后脸上没光吗？ 也是让韩国公府上没有光。 于是永新郡主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她一定要成为京城的女纨绔！ 谁见了自己都害怕，都讨厌，但是那些人当面都不敢说她 ，都要恭恭敬敬的。 永新郡主挺喜欢这种感觉的，至少很多腌臜的事情离自己远了。 后来她和七皇子萧怀瑾，还有卫言礼和沈云川他们几个臭味相投了…… 别人更不敢招惹自己了，就连父亲那边也都拿自己没办法。 父亲倒是拿家规罚过自己一次，原因是她在外面的时候看到了家里的一个堂兄言语间调戏了一个姑娘，永新郡主二话不说就拿鞭子把堂兄的脸给抽花了。 慕大人一见当时就说永新郡主下手太重。 永新郡主说自己的鞭子就是不长眼睛的，谁让那个家伙干了不长眼睛的事情呢！ 为了给族中一个交代，慕大人罚永新郡主跪了半日的祠堂。 只是永新郡主这边刚从祠堂放了出来，那边宫里的太后娘娘就下旨召了慕老夫人和新的慕夫人进宫了。 然后这两人因为不知道触犯了哪条宫规，被罚跪在太后娘娘的宫门口三个时辰，俩人差点晕过去。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太后不满慕大人罚永新郡主，在给永新郡主出气呢！ 你不是用家规来罚慕晓吗？ 好，那哀家就用宫规来罚你家里人！ 想试试吗？反正太后有的是手段！ 慕大人立刻消停了！ 也借着这个机会，韩国公夫人拿着当初给永新郡主母亲的陪嫁上了慕府的大门。 “大渝的律法写明了出嫁女留下的嫁妆当由其子女持有。 我们赵家的姑奶奶只有郡主一个孩子，那些嫁妆理应由郡主一人持有。 这是嫁妆单子，老太太说了，当年姑奶奶的嫁妆里有不少田产和铺子，慕府是清贵之家，打理那些俗物肯定不会像我们府里那么顺手。 老太太说了，一并交接了，当初的那些嫁妆就由韩国公府暂为打理。 等将来郡主出嫁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会充到郡主的嫁妆里的。” 韩国公夫人上门来不是商量的，而是直接通知。 慕府即使再不愿意也只得让韩国公府的人按照嫁妆单子把那些嫁妆给弄走了。 为此，新娶的慕夫人气的大半个月。 …… 再后来，太后生病了，永新郡主在宫里侍疾，一直到太后娘娘仙逝，永新郡主才搬出宫去了韩国公府居住。 永新郡主知道，太后娘娘在临走的时候还没忘记她。 太后娘娘那时候已经不能说话了。 她就这么看着永新郡主，眼里的意思只有永新郡主自己知道。 慕晓，你是哀家的娘家人，你是哀家养大的，不用惧怕任何人。 …… 迷迷糊糊的，永新郡主睡着了，她好像又回到了寿宁宫里，太后娘娘满眼含笑的看着那些宫人逗着她玩…… 第二天早上，永新郡主就这么坐在床沿边上发呆。 “怎么了？宫人说你早起的时候就这样，是做梦了？”叶云舒笑着走了过来。 永新郡主一把抱住叶云舒的腰。 “云舒姐姐，我想太后娘娘了！” 叶云舒…… “慕家人……您收拾吧！不用想着给我留点面子了！”永新郡主继续说道。 第356章 番外 言之有你（九） 永新郡主一直都知道叶云舒想收拾慕府的人。 工部当初的一些事情里牵扯到了慕家，但慕家推了个人出来挡枪，从律法上来说还真没什么问题。 但叶云舒要是想收拾慕家有的是办法，但想到永新郡主还是慕家的人…… 算了，先搁那吧，等哪天想收拾了再收拾。 慕家人也知道上面有人想收拾慕家，但迟迟没有动静…… “行，我收拾慕家人，不过呢，现在我退位了，朝政是珏哥儿和老七在管。 他们俩也看不上慕家！一直没收拾他们不就是因为你还姓慕吗？”叶云舒也有点心疼永新郡主。 在她眼里，从小永新郡主就没家，能这么没心没肺的活着挺不容易的。 “陛下！”永新郡主又换回了之前的称呼。 “干嘛？后悔了？”叶云舒笑着问。 永新郡主摇头。 “没后悔！您要收拾慕家就收拾吧！宋芷眠都能把一个侯府给祸祸没了，我也可以把慕家给祸祸没了。 这样啊，我这两日回去慕家一趟，看看他们想让我回去干嘛的。 给你们找个借口收拾慕家。 反正我是京城的女纨绔，嚣张跋扈一点也没什么，到时候你们就当是为我出气就是了。 至于我爹…… 给他留条命就成！”永新郡主揉了下眼睛。 叶云舒…… “慕晓，你爹他……真没犯多大的罪，最多就是一个失察和知情不报！即使收拾，那也就是罢官罚点银子的事情，还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叶云舒赶忙说道。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继续揉了下眼睛。 “嗯，那就罢他的官，他是个官迷，把他官罢了，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罢官好！” 叶云舒嗯了一声，又轻轻拍了一下永新郡主的后背。 …… 原本打算在宫里住两天的永新郡主在去和怀有身孕的寿康公主打了个招呼后就回春不晚了。 卫言礼见永新郡主回来也高兴的不行，赶紧就让人给她泡茶。 “茶不喝了，我等会儿就回慕家找事情，你告诉我慕家现在什么情况。”永新郡主直接拒绝。 卫言礼一听，赶忙将这一天打听来的消息和永新郡主说了下。 “你那个妹妹慕晨回来后就住进了慕家，听说你父亲和那个慕夫人请了全族的人给慕晨接风洗尘。 他们原本要请你的，只是你去了宫里。 还有，今天有新的消息来。 定国公府十日后要给府里的老夫人过寿，京城能请的人都请了。 慕家也在邀请之列。 按照规矩，慕晨应该是不能去的，那日京城勋贵都在，慕晨刚和离，很多人说话应该不会很好听。 但是……今日慕夫人请了京里的绸缎庄子的人进府了。 我让人打听了，就是给慕晨裁制新衣的。 除了请了绸缎庄子的人上门之外，还请了琳琅阁的人带了一些首饰去了慕家，也是给慕晨挑选的。 那些人说了，那位慕晨小姐随口说的两句，说什么不要太素的，定国公府老夫人喜欢鲜亮的颜色…… 我估摸着，她这是为了那日去定国公府赴宴做准备的。 而她想不被人奚落，不被人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你一起去。 毕竟你现在的身份……可比你爹和慕夫人要高得多了！ 所以，你爹想接你回去住，肯定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事情。”卫言礼分析给永新郡主听。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后转身就出来春不晚上了马车。 …… 第267章 马车一晃一晃的往慕府驶去，永新郡主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下来。 其实……她也是有点羡慕慕晨的。 甚至说有时候还有点嫉妒。 她不会忘记自己七岁那年第一次回慕府的情况。 那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妹妹靠在那个继母身边，父亲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慈爱，转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有点疏离了…… 不管那个妹妹做了什么事情，父亲总会对她说没关系。 父亲好像永远都站在妹妹那边。 即使慕晨嫁人后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父亲还是派人去把她接回京城，一向古板的父亲为了她，居然打着韩国公府的名头让妹妹和离了…… 回来后又为了这个妹妹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大家面前煞费苦心。 永新郡主真的有点嫉妒，父亲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关心过。 在父亲眼里，她是皇家封的郡主，是韩国公府的外孙女，疼她的人那么多，不需要慕家再做什么了！ 永新郡主一直都抱有幻想，认为父亲也是心疼自己的…… 但在连着两年收到一样的生日贺礼的时候，永新郡主知道了，父亲心里没有她。 …… “郡主！慕府到了！”永新郡主的思绪被车夫给打断了。 看着车窗外慕府的大门，永新郡主嗯了一声这才下车。 门房看到是永新郡主回来了吓了一跳，赶紧就从耳房里出来请安。 “奴才……” “起来吧！赏你的！”永新郡主看都没看那个小厮一眼，只是往他手上丢了一锭银子。 小厮赶紧跪下来谢恩。 很快就有人进去通报了。 等永新郡主走到花厅之后，慕大人已经带着夫人和女儿慕晨出来了。 “晓儿回来了啊！为父昨日还想让你母亲进宫递牌子呢！没想到你今日就回来了。 来，快坐吧！你已经多日没有回来了，这些日子可好啊！”慕大人赶紧笑着和永新郡主打招呼。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后就走到了花厅里慕夫人经常坐的上首右边的那个位置。 左边是慕大人的位置，按照规矩应该是慕夫人坐在右边，永新郡主和那个慕晨坐在下面。 以前永新郡主不计较这些，都是坐在下面。 但今日……永新郡主就是想计较一些。 她是皇家的郡主，别说这个位置了，就是她父亲的位置，她也是能坐的。 看着永新郡主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不管是慕夫人还是慕大人的脸色都变了变，但他们却什么都没说…… 慕大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慕夫人只能带着慕晨在慕大人下首 的位置坐了下来。 慕晨看向永新郡主的眼神充满了各种情绪。 “晓儿，十日后定国公府宴客，你是……”慕大人首先开口。 “那日我不去，我和外祖母已经说过了，给沈老夫人的贺礼我已经提前送过去了。”永新郡主打断了慕大人的话。 第357章 番外 言之有你（十） “不去？为什么不去啊！这是……你不去会让别人在背后说的，人家还以为你对定国公府有什么意见呢？ 慕晓，你现在年龄不小了，不能这么由着性子了。 以前太后娘娘在的时候你还可以任性一下，现在……”慕大人想说服永新郡主。 “现在怎么了？我还是以前那个我，不管太后娘娘在不在我都是永新郡主。 还有，沈老夫人都没说什么，你们说什么啊！ 贺礼我已经送到定国公府上了，为什么不去也说了，老夫人说差事要紧，哪天等我闲下来了再去找她说话。 父亲，听明白了吗？”永新郡主脸色平静。 慕夫人和慕晨听了脸色都变看又变。 慕晓不去，那她们去……那天的场面她们恐怕应付不来吧！ “长姐，那日京城各家的夫人和小姐们都会去，你不去……别人肯定会多想的，不管是为了慕府还是为了韩国公府，或者说是为了先太后……”慕晨突然卡壳不敢说了。 永新郡主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怒火。 “我做事需要你来教吗？”永新郡主盯着慕晨。 慕晨不敢说话，只是小心的看了一眼慕大人。 慕夫人见女儿这样，立刻就出来打圆场了。 “慕晓，这话说的，都是自家姐妹，晨儿也是为慕家想嘛，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日你还是去一趟比较好，哪怕是去露个面，让大家看到你去了就行了。 正好那日我要带着晨儿一起去，要不你和我们一起……” “和你们一起？妹妹不是嫁了天津卫的吴家吗？即使去定国公府，那也应该是和吴家的人一起去啊！ 现在却要和慕家一起去，怎么？你夫家没有意见吗？”永新郡主故意问道。 慕晨脸色白了又白。 “晓儿，你妹妹她……和离了！吴家人磋磨你妹妹，日子过不下去了才和离的。 她现在回来了，已经和吴家没有关系了。”慕大人硬着头皮说道。 永新郡主哦了一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 “和离啊！这是好事啊！现在和离的女子那么多，女子和离也不少了，不过，族中的那些族老们没说什么吗？ 他们不是一直都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出嫁女就不应当住在家里吗？”永新郡主慢慢说道。 花厅里的三人面色都不好看。 慕家的那些老人思想老旧，压根就看不上和离的女子，即使是慕大人也对那些和离出去立女户的女子颇有微词。 现在慕晨和离回来了，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京城和离的女子也不少，族老们也都理解了。”慕大人赶紧说道。 永新郡主没有说话，只是喝了口下人端上来的茶。 见永新郡主不说话，慕大人三人都觉得有点尴尬。 慕夫人冲慕大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说服永新郡主。 慕大人和永新郡主虽然都在京城，但是见面的机会却很少，永新郡主一直住在韩国公府，有的时候一年都见不到一次。 慕大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继续开口。 “晓儿，父亲是为你好，你现在经常出入皇宫，和宫里的关系好，又要出去办差，更是要维持好……” “父亲，不要拐着弯说话了，您到底想我干什么直接说就好，何必这么迂回呢！”永新郡主的语气不是很好。 慕大人没办法只得实话实说。 “晨儿刚和离，回了京城别人肯定会对她有一些不好听的说法的。 沈老夫人过生辰，你带着她一起去，别人看着你的面子不会为难她的。 要是沈老夫人再和她说上两句话就更好了。 晨儿不容易……” “父亲，我容易吗？”永新郡主打断了慕大人的话。 慕大人…… “晓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妹妹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和吴家闹起来的真当我不知道吗？ 吴家本来是要休妻的，是父亲您派了人打着韩国公府和我这个郡主的名头威胁了吴家同意和离的对不对？ 妹妹在吴家做了什么事情您真的不知道？ 您当京城的人都不知道吗？ 现在您把她接回来了，想给她脸面就想到我了。 按照慕家的家风，她是一个和离女，我还未嫁，您是怎么想到了用我这个未嫁女来给一个差点被夫家休了的人作保的呢！ 父亲您这是生怕我的名声不够坏是不是？”永新郡主语气平静，但眼神却凌厉起来。 慕大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晓儿，这事情不能这么说……都是自家的姐妹，帮衬一下也是有的。 你父亲怎么会不疼你呢！”慕夫人赶紧站起来打圆场。 “疼我？哪里疼我了？他连表面功夫都不做还疼我？ 我在外祖母家生病的时候他可曾去探望过我？他说什么？赵家肯定能请到最好的太医的，不用他操心。 我生辰的时候他记得几次？ 从小到大我过了多少次生辰，他只记得两次，那两次送的礼物还都是一样的。 你说他这是疼我？ 我从宫里搬出来的时候他可曾问过我可想回慕府住？他连我哪日从宫里搬出来都不知道吧！ 现在想给小女儿铺路了才想到我了。 这是一点都不管我的名声了啊！ 有这样当父亲的吗？”永新郡主笑问。 慕大人的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他有点恼羞成怒。 “行了！你在宫里有太后照顾，宫外有韩国公府照顾，你哪能还看得上我们小小的慕家呢！ 反正你是慕家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儿，你就得听我的。 你妹妹现在遭了难了，你不能不管。 十日后你带着你妹妹去沈家！贺礼什么的我们都准备好……” 第268章 “我不去！我不想和讨厌的人一起去。”永新郡主立刻拒绝。 “你……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你要记住……” “我不用记住什么！”永新郡主打断了慕大人的话。 “父亲，您还是别操心这些事情了，说不定到了那一日，你们连踏入定国公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永新郡主说完，头都不回的离开了慕府。 第358章 番外 言之有你（十一） 慕大人在听到永新郡主说了他们可能连进定国公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的时候，心里是咯噔了一下的。 之前工部出了一些纰漏，他很快找人顶了上去，虽说那事情和他没关系，但是他作为上司却有失察和瞒报的过错。 要是朝廷真的追究起来，他肯定要受责罚的。 说不定还会被降职…… 自己这个女儿经常出入皇宫，女帝信任他不说，就连现在的摄政王都曾经是她的好友。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了？ 慕大人想叫住永新郡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离开。 “老爷，不会出事的！那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和您又没关系！”慕夫人赶紧在一旁安慰。 “是啊，父亲，那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现在您不还是正常办差吗！长姐她……就是故意吓唬您的。”慕晨也在一旁帮腔。 慕大人想了想，只是点了点头。 “老爷，那十日后，我们怎么去啊！”慕夫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大人。 “十日后……你不是和许家的夫人交好吗？和她们一起去吧！”慕大人提了个建议。 慕夫人眼神暗了下来。 她是和许家夫人交好不错，但是昨日自己请许夫人喝茶，许夫人却推脱了没来。 到时候她真的愿意和慕家一起去给沈老夫人贺寿吗？ 慕夫人一点把握都没有！ …… 永新郡主再次回到春不晚的时候，卫言礼早就摆好了茶水点心。 “怎么样？终于打算放下了？”卫言礼小声问道。 永新郡主嗯了一声。 “嗯，彻底放下了，本来我在去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顺便把留在那府里的东西都搬回来。 后来一想，居然想不到那府里还有我什么东西。 我好像真的和那府里没有关系了！” 卫言礼把手上倒好的茶递给了永新郡主。 “本来就没有好不好啊！你刚满月就被太后娘娘养在宫里了，那个慕府即使有你用的东西，那也是你刚出生时候的东西。 你觉得你那个爹会有那个心思把当初的那些东西留着吗？ 你娘的嫁妆……也都被韩国公府弄回去了。 太后娘娘仙逝后，你出宫直接就去了韩国公府，你即使偶尔回慕府，哪次不是匆匆去匆匆回的？ 那边没有你的东西太正常了！ 你的家从来都不是慕府。 要说皇宫是你第一个家，那韩国公府就是你第二个家。 也许，将来你还有第三个家，但肯定不会是慕家了！ 想开点，慕府……那就是个客人的家。”卫言礼好言劝道。 被卫言礼这么一说，永新郡主心里总算是好受一点了。 “说的也是，我在慕家住的时候还真没几次，既然这样，我就不伤心了。 那里本来也不是我的家。”永新郡主自嘲的笑了两声。 卫言礼又赶紧给永新郡主递了块点心。 “要我说啊，在这点上面，你还真该和宋芷眠学学。 你看人家宋芷眠，原本是侯府千金吧，后来呢，那么大的侯府说不要就不要了。 宋芷眠在外面从来都不说自己曾经是侯府千金吧！人家只认一个身份，那就是宫中女官。 这不是挺好的！ 你要这样想，虽然你那个爹啥也不是，但是你有更多的人疼爱你啊！ 太后娘娘，韩国公府那么多人，还有女帝，你还有我们和宋芷眠，萧软软…… 喜欢你的人那么多呢，你干嘛还要纠结一只癞皮狗喜欢不喜欢你啊！ 这点你就没有宋芷眠想得开。 宋芷眠是不是说过，人要多想想自己有的，不要总是去想自己没的！”卫言礼依旧苦口婆心的劝着永新郡主。 永新郡主哼了一声，心里却非常赞同卫言礼说的这些话。 就是，自己拥有的那么多呢，干嘛非要纠结那些没有的。 有些东西没有了才好呢…… “好，那我不去想那些了，卫言礼，过两日你估计要和我一起出去办个差事，应该是在沈老夫人生辰之后，萧怀瑾大婚之前回来。” “好啊，我和你一起去！ 哎，慕晓，我和你说啊，你现在这个时候出去正好，慕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了你都可以当做不知道。 我估计陛下他们就是找准了这个时间。 我马上就去收拾东西，哦，我要先回去和家里的老太太他们说一下，要不然他们找我找不到就不好了。” 两天后，永新郡主和卫言礼坐着马车，带着内府的人还有一队禁卫出了京城。 大家都知道，这两位主出去办差了，最近不在京城。 …… 就在永新郡主和卫言礼出去办差的两日后，一道圣旨从那个宫里传了出来。 慕大人因为办差不力，对属下犯下的过错有失察之和瞒报之责被罢黜了官职。 圣旨宣读完的那一刻，慕大人当时就瘫倒在地。 官职被罢黜了……那他以后就只能赋闲在家了。 “慕大人……不，应该是慕老爷，您还是谢恩吧！ 要不是陛下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您可不是罢免官职这么简单了，现在你只是没了官职，还不是庶民呢！ 之前你们工部的那两个涉案的官员可都是贬为庶民了。 您好自为之吧！” 慕大人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找永新郡主。 他知道，他被罢免官职肯定和这个女儿有关，肯定是这个女儿在后面谋划了一些事情。 她怎么敢的呢！她可是她的父亲啊！ 只是他不止永新郡主都没见到，连韩国公府的大门都没能进去。 赵老夫人让人传话出来了。 “慕老爷还是珍惜眼下的生活吧！您要是再闹腾，那会发生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 和永新郡主说的一样，慕夫人没能带着慕晨去给沈老夫人拜寿，慕家好像一下子消失在京城人的视野里一样。 而永新郡主和卫言礼在参加完摄政王的婚礼之后就去了西南了。 卫言礼和永新郡主说，西南什么都好，除了能把人晒黑之外没什么缺点了。 永新郡主不想搭理慕家那些人，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 又过了一年，远在西南的永新郡主和卫言礼接到了一份赐婚的圣旨…… 曾经的女帝心疼永新郡主，让人在西南给永新郡主盖了一座郡主府。 “慕晓，这是你的第三个家！” 第359章 番外 宋二娘（一） 姑苏城外靠近城门的地方，一个简单搭起来的棚子里面，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正在快速的包着馄饨。 这是个馄饨摊子，除了馄饨之外，另外还卖一些油饼油端子之类的小吃。 进出姑苏城的人经常在这停下来吃上一碗馄饨或者买上两个油饼带着。 “宋二娘！今日你来的真早！你那馄饨都包了那么多了啊！”对面卖茶的老大娘一边把摊子支起来一边笑着和那个女子打交道。 宋二娘忙笑着说了两句。 “这两日行商的队伍多，虽说城里馆子多，但总有那些急着赶路不进城的。 这两日天气有点热，我半夜起来把馅调好就过来了。 先包一些放着，要不然等会儿人多了来不及！ 大娘，您今日也挺早的！” 两人就这么你两句我两句的聊了起来。 慢慢的，在城外摆摊子的人越来越多了。 有卖包子的，有卖湖里新捞上来的水八鲜的，还有卖菜和一些水产的…… 太阳刚升起来，这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姑苏城里也有不少卖菜的，但居家过日子的人都知道，在城外也有卖菜的，那里卖的菜比城里的菜便宜不说，也很新鲜的。 计算着过日子的人们都会在城门打开的时候去城外买菜。 姑苏城外的这处地方慢慢的就热闹起来了。 而这个宋二娘已经在这里摆了五年的摊子了，从原来只卖馄饨，每天只能卖出去十来碗到现在每天包的馄饨都不够卖的。 宋二娘就是宋芷眠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宋芷睛。 从京城出来换了个身份的她在姑苏这边安顿了下来。 她喜欢姑苏这边的一切，早起的时候那薄雾掩盖下的古城能抚慰她不安的情绪。 第269章 看着河道密布的古城宋芷睛会忘记自己在京城的所有事情。 其实，她真的是在换个地方开始生活。 长姐说了，路是人走出来的，她不走出来，怎么能走出自己的路呢！ 宋芷睛刚到了姑苏就喜欢上这里了，之前都是在诗词里看到姑苏这两个字，她知道这是江南的富庶之地，也是文人骚客最爱来的地方之一。 就这样，宋芷睛成了宋二娘。 她盘着妇人的发髻，也学着那些做小生意的妇人一样，用帕子包着头发。 别人一听她的口音就知道她不是姑苏人，宋二娘也很大方的和别人说自己的京郊人氏，因为男人死了，又没孩子，被夫家人赶了出来，她原本想着到金陵去投奔一个亲戚的。 谁知道那个亲戚一家都搬到岭南去了。 没办法，她只能继续往南边走，走到姑苏这边走不动就留下来了。 再后来想着不能坐吃山空啊，就想着卖馄饨了。 周围的人一听，立刻对她都同情起来了，哎，都是命苦的人，要不是命苦，这么年轻的姑娘干嘛抛头露面的出来摆摊啊！ 看人家身上衣服的针脚，哪怕找个绣坊都能干的不错呢！ 开始的时候宋二娘看着来往的行商队伍也张开嘴。 但看着包好的馄饨在那，要是卖不出去的话那就只能自己吃了，她胃口小，能吃下多少啊！ 被逼的没办法，她最终还是张口吆喝了起来。 效果很好！至少当天包的那些馄饨都卖了出去。 慢慢的，宋二娘脸上的笑越来越多了，她的馄饨摊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 终于，她的摊子从一个挑子换成了一个有着棚子的小摊子了，能招待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了。 经常跑姑苏城的行商都知道在姑苏城外有个清秀俊俏的小娘子在卖馄饨。 她为人爽朗大方，对所有路过的人都不错，要是遇到手上有点紧，不那么方便的行商，宋二娘总是会笑着和人家说，“没事的，下次过来的时候再给！ 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我能力有限，只能请你吃碗馄饨了！” 久而久之，路过的商队都会在宋二娘这边停下来歇歇脚，吃碗热热的馄饨。 当然，也有人见宋二娘这么能干，想着给她找个人家。 对面卖茶水的张大娘就想过给宋二娘找个人家的。 “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容易，就在姑苏这找个人家嫁了吧！ 找个有田产吃苦耐劳的，这样你也不会太辛苦！” 宋二娘摇摇头，她现在听到嫁人两个字就头疼，她不想再嫁人了，就这样挺好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要是在姑苏这边不想待了，收拾了东西就能走。 宋二娘的馄饨摊子摆的很好，她脑子也不笨，没有人教摸索着也能把这个小摊子给支棱起来。 只是让宋二娘没想到的是，她在这里还能遇到自己的长姐。 那个在宫里当女官的长姐！ …… 宋二娘看着迎面过来的被众多侍卫和随从簇拥着的三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看着对面其中的那个女子，宋二娘下意识的就喃喃自语出两个字，“长姐！” 跟着长姐出来的另外两人宋二娘也都熟悉，一个是韩国公府的外孙女永新郡主，一个是刚登基女帝的亲妹妹寿康公主。 姑苏城外那些摆摊的小摊贩们在看到这队豪华车驾的时候都吓的大气不敢出。 队伍里还有龙旗和凤旗，这是从京城来的贵人…… 那三个贵人看了一圈，最后还是在宋二娘的馄饨摊子前坐了下来。 大家都隔的远远的，不敢上前。 宋二娘却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长姐！”宋二娘用只有她们才能听到的声音叫了一声。 宋芷眠点点头，又看向了她的摊子。 “有什么可以吃的？”宋芷眠问道。 “馄饨，我亲手包的，馅也是我自己调的，有素馅的也有肉馅的。”宋二娘笑着说道。 “给我们煮一点吧！”宋芷眠冲着宋二娘笑了笑。 宋二娘很快就给三人煮了馄饨端了上来。 宋芷眠又拉着宋二娘在桌前坐了下来，大家一边说话一边吃着馄饨。 宋二娘一直都是笑着看着大家。 “日子过的可还行？”终于，吃完馄饨的宋芷眠问了起来。 “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卖馄饨虽然辛苦，但也还是能挣点的。”宋二娘说道。 “买地了吗？”宋芷眠继续问道。 “没买！我一个人下不了地，佃给别人种交完田赋后也不剩下多少了。”宋二娘老实说道。 第360章 番外 宋二娘（二） 宋二娘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后来掀起了多大的波澜，她一直到后来才想明白，原来长姐和那两位贵人过来是要查江南田赋的事情。 看着是不可能解决的事情，但长姐和那两位贵人却完成了。 宋二娘不止一次是想，那么多老爷们没能完成的事情最后是三个女子完成了，果然，这世道和长姐说的一样。 人只分有用的和没用的，不分男女！ 不管是什么人，总会有点用处的，即使再一无是处的人也能丢到地里当肥料！ 这些都是后话。 那天在宋芷眠她们走了之后，大家都围了上来。 “宋二娘，那些贵人没用为难你吧！” “宋二娘，那些贵人你认识，我看她们和你说了不少话啊！” “宋二娘，你没事吧！那些贵人居然吃了你包的馄饨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宋二娘笑着和大家解释了一下。 “当初在京城因为夫家的事情，其中有个贵人帮了忙，让我摆脱了夫家那摊烂泥。 没成想在这里居然又遇到了，这才多说了两句的。” 大家一听，立刻都明白了。 原来那三位贵人还是青天啊！怪不得人家还在宋二娘的摊子上吃东西呢！ 大家立刻对京城贵人的印象好了不少，平易近人，在大家遇到苦难的时候还会出手帮忙，这不是青天是什么啊！ 在宋芷眠走后，宋二娘明显有点心神不宁了。 刚刚长姐走的时候悄悄让人在她放钱的那个匣子里面放了一个荷包。 里面有四颗圆润的珠子和四颗笔锭如意的金锞子。 宋二娘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长姐的意思，那荷包就是长姐的，和当初自己出京城的时候，长姐让人送出来的荷包是一样的。 长姐不止留下了这个荷包，在他们一行人离开姑苏的时候，姑苏春不晚的掌柜的也悄悄的送来了一块牌子。 凭着这块牌子她可以去请春不晚的人解决任何问题。 想着春不晚在姑苏城的超然地位，宋二娘知道，这是长姐安排的，这是怕她在这边被人欺负没人护着她。 宋二娘将那块牌子收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没那个机会用到那块牌子。 …… “宋二娘，你知道吗，朝廷又出公文了，和你们相关呢！”一个专门拉这边吃馄饨的一个男子突然冲着宋二娘说了两句话。 “和我们相关？怎么？朝廷免了我们这些小生意人的税了？”宋二娘笑着问道。 那人觉得奇怪。 “宋二娘，你今日没进城啊！你怎么知道的？朝廷的确免了你们这些人的税赋。 像你们这种做小生意的，一年的流水也没多少的，朝廷免了你们的税赋。 以后，你们是真正的不用缴纳税赋了！”那人笑着说道。 宋二娘一愣，真的不用缴纳税赋了？ 之前姑苏城这边的衙门基本上不上他们这边来收税，都知道在城外讨生活的小商贩不容易…… 但正式的公文还是没有的。 现在朝廷居然免了他们这些人的赋税，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缴纳税赋了。 “真的吗？这可太好了！没想到朝廷还在为我们这些人着想啊！ 以后可以挣的更多一点了！”宋二娘也高兴起来了。 过来吃馄饨的那人见宋二娘这么高兴，又告诉了宋二娘一个消息。 “不止是你们这些摆摊做小生意的人有好事，还有一些农户也有好事情呢！” “什么好消息？”宋二娘又给那人切了点小菜送过去。 “朝廷的规定，农户们每户可以有五亩的地免田赋，家里有战死沙场将士家里可以永久免田赋。 有家人在三大驻军当兵的，也可以免一部分田赋。 哦，当然这些都是要求的，那就是不得作假，不得给那些富户或者地主财主们挂靠，要是查到和那些地主们有什么牵扯了，要严格查处。”吃馄饨的人继续说道。 宋二娘继续点头。 “那还是应当的！这是朝廷给我们这些贫苦人家的好处，怎么能给那些人呢！ 放心吧，要是不缴纳税赋的话，农户们比谁都想有自己的土地！” 第270章 城外这些摆摊的小商户们立刻都就着这个问题讨论起来了。 其实……他们手里也是有点钱的，田地也是能买上一两亩的…… 宋二娘也在心里琢磨开了。 她手里是有点钱的，要是这样的话，田地还是可以买五亩，然后佃给别人种，这样一年剩下的那点也够自己吃了。 慢慢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宋二娘越想越高兴。 …… 就这样，宋二娘的馄饨摊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姑苏城外摆小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宋二娘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 “宋二娘，来三碗馄饨！” 刚忙完一拨商队人的宋二娘刚准备休息就看到又有人来了。 这是看守城门的三位守城官兵。 自从宋芷眠她们几个来过这边之后，这几人就经常来这边吃馄饨。 也是因为他们经常来，周围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基本上不敢来宋二娘这边。 “今日换班的有点早啊！以前可不是这个时辰过来的。”宋二娘笑着说道。 “以前一日两班倒，现在可以三班倒，我们休息的时间就多了点！ 宋二娘，你现在这馄饨的馅调的越来越好吃了，难怪那些商队都爱在你这边吃馄饨呢！”其中一个何姓的十夫长笑着说道。 “何大哥，那是你们饿了！你们这……还换了衣服啊！要往前面走走？”宋二娘问道。 “嗯，我媳妇的弟弟要来姑苏城讨生活。 已经离姑苏城不远了，他人太老实了，我媳妇有点担心，特意嘱咐了我轮值后去迎一迎的。 你看……不远处那个赶着牛车的就是。 你看看，傻不傻啊！有牛车在，他还在地上走着，不知道上车上坐着啊！”何大哥一边笑一边摇头。 宋二娘却能看出来那个男子不是傻，他是心疼那头牛，他不想自己坐在牛车上增加重量让牛拉车的时候更吃力…… “是个庄稼地里的老把式！”宋二娘笑着说了句。 “你怎么知道的？”何大哥有点吃惊。 “心疼牛！牛车上放着的都是农具，而且都是用过的，但又保存的极好，这不是老把式是什么！ 何大哥，请你小舅子过来吃碗馄饨吧！”宋二娘笑呵呵的说道。 第361章 番外 宋二娘（三） 守城门的那个何十夫长的小舅子是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叫龙憨实，他的姐夫说的没错，人如其名，姓虽然大气，但名字非常符合他的性格，人太老实了。 让宋二娘觉得意外的是，这个龙憨实真的在姑苏城外安家了。 他买的小院子和十亩田地的地方正好也在宋二娘住的庄子里，两人住的地方也不算远。 后来两人熟悉了之后宋二娘也了解了龙憨实怎么会突然跑到姑苏来了。 龙憨实是浙江湖州人氏，其实家里也算是小有资产的，家境还行，只是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让龙憨实的父母没了，家里的家业也被那些族人侵占了。 最后龙憨实就拿了一百两银子，常用的农具还有一头牛被赶出了曾经的家门。 远嫁姑苏的姐姐知道后龙憨实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开那个曾经的家了。 最后，那小子先是去了杭州，觉得那边不适合自己，就又往金陵这边跑。 姐姐知道后头皮都发麻，这小子是真的太老实了，她要是不看着点的话，这小子还不知道要被人骗成什么样呢！ 于是，姐姐让人捎信给龙憨实，来姑苏这边讨生活吧，至少在自己身边，她还能帮衬一点。 龙憨实原本不想去麻烦姐姐的，但是姐夫也给在信里说让他来姑苏，说是在姑苏至少他姐姐会安心一点。 左思右想之后，龙憨实也觉得自己有点想姐姐了，于是就又颠颠的往姑苏跑了。 到了姑苏之后，龙憨实按照姐姐说的，在庄子上买了个小院子，把从湖州带出来从小养到大的牛安置好了，又买了十亩地，这一百两银子也花没了，还朝姐姐和姐夫借了一点。 他就一门心思的种地，把地伺候好之后他就去砍柴，去找零活干，总之就是不让自己闲着。 他是真的太老实了，不管谁找他帮点忙，他都乐呵的去了。 一来二去的，龙憨实和宋二娘也熟悉起来了。 龙憨实从姐姐那知道宋二娘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命不好，遇到个闹心的夫家，男人死了后立刻被赶了出来。 这简直和自己同命相连啊！ 知道宋二娘一个人卖馄饨的时候，龙憨实想着都是一个庄子上的人，还都是苦命人，自己能帮把手就帮把手吧！ 于是，他去砍柴的时候总是悄悄的给宋二娘带上一点。 他都是偷摸的背着所有人把柴禾放到宋二娘的院子里。 宋二娘开始的时候还奇怪，自己怎么出去卖个馄饨回来后院子里就多了好多柴禾了？还都整齐的堆在墙角。 宋二娘都想着，是不是庄子上有什么耗子或者黄皮子成精了…… 心惊胆战的宋二娘都准备好找个能看这事的人来看看了…… 结果，终于在一天，往院子里扔柴禾的龙憨实让宋二娘看到了…… 宋二娘有点无语，好吧，龙憨实这人老实的是全庄子上的人都知道了。 “你……要是把地里的活干完了就去山上开荒弄点地，那里的地开荒出来的衙门口不管，你可以种点菜什么的，等长好了就拿到城外来卖，城里的人都爱吃。”宋二娘小声提醒了一下龙憨实。 龙憨实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田里打粮食够吃了，是该种点菜挣点油盐的钱了。 他立刻又拿着锄头去山上吭哧吭哧的开荒种菜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龙憨实觉得自己在这个小庄子上的日子过的挺好的，没有那么多糟心事。 宋二娘也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挺好的，馄饨越卖越多不说，现在还能卖点其他的油饼糍粑还有油端子。 挣钱不多，但肯定够自己用了！ 加上庄子上的人都挺老实善良的，大家相处的也都挺好的。 过了段时间之后，龙憨实种的菜长好了，可以拿出去卖了，他还真听了宋二娘的话，收了菜去了姑苏城外卖去了。 他找了半天地方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宋二娘看不过去了，冲着龙憨实招招手。 “在这边卖吧！我这摊子旁边还有点位置，你在这卖！” 龙憨实立刻颠颠的挑着自己种的菜去了宋二娘摊子旁边卖菜了。 他卖菜只会一招，只要有人路过了直接就眼巴巴的看着人家，连句话都不会说。 宋二娘看了后直叹气，只得一边卖馄饨一边帮着他吆喝。 “大娘来买菜啊！这边看看，自己家种的，可鲜灵呢！” “大哥出来买菜啊！大嫂子就是好福气，买菜的活您都包了，这边看看，早上刚收的菜呢！” 在宋二娘的帮助下，龙憨实的菜终于都卖完了。 他高兴的数着钱袋子里的一个个铜钱，这都是自己种菜的钱…… 菜能卖出去那得好好的谢谢宋二娘啊！ “宋二娘，我回去帮你多砍点柴禾吧！”龙憨实说道。 “好！多谢你了！”宋二娘一边包馄饨一边笑着回应。 “要不你手里的地不要佃给别人种了，我顺带着帮你种了，也不费什么事情，这样你每年能多弄点粮食了。”龙憨实又说道。 宋二娘想了想，也行。 “好啊！地给你种吧！但我该给你的粮食还是要给的，不能让你白种地。”宋二娘也坚持自己的原则。 龙憨实原本还想拒绝，但后来一想…… “行！我帮你种地！你什么时候收摊，我帮你收摊吧！” “不用了！我这里还有会呢！”宋二娘笑着拒绝。 龙憨实也不介意，只要地里收了菜都拿到宋二娘馄饨摊旁边来卖。 别人都知道龙憨实老实，但是老实的人也轴。 龙憨实是吃过亏的，他现在只听他姐姐和姐夫的话，现在也听宋二娘的话。 其他人的话……他只是憨厚的呵呵笑两声，然后该干嘛也干嘛去。 …… 龙憨实又一次把柴禾悄悄的扔进了宋二娘的院子回家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姐姐。 “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最近还好吗？”龙憨实姐姐问道。 “挺好的！” “今天帮宋二娘的柴禾砍了吗？”龙憨实姐姐笑问。 龙憨实再老实也能感觉到自己姐姐的话有点其他味道了。 “姐，你想问什么啊！我笨，你别说话拐弯抹角的！” 第362章 番外 宋二娘（四） 龙憨实一听姐姐这么说，顿时就跳了起来。 “姐，你听谁说的！怎么能说瞎话呢？我们是邻居，在一个庄子上住着，大家你帮帮我，我帮帮你不正常吗？ 第271章 我就给人家送点柴禾，这都是顺手的事情，怎么就成了看上人家了。 还有，我这一身的力气砍柴多砍点也不是什么事情。 姐，你这……不行，你不能把人都想的那么有目的性，这样不好。”龙憨实非常认真的摇头。 龙憨实姐姐…… 她这好心替弟弟想着，怎么到头来还被弟弟给教训了啊！ 姐姐想了想，想着这个弟弟太过老实了，还是觉得要好好说说他。 “憨实啊，姐姐不是来质问你的，就是来问一下，你先别激动哈！来，在那边坐着，和姐说说话。 这些日子，你不是忙着田里的活，就是忙着山上收拾你那菜地，我想找你吃顿饭都不行。 今天你正好在家，咱姐弟俩好好说话。”龙憨实的姐姐赶紧摆出一副笑脸。 龙憨实哦了一声，赶紧找了个离着姐姐有点远的板凳坐了下来。 龙憨实姐姐看着和弟弟那样子，心里是又气又有点心疼。 “憨实啊，你从小就被二舅给带走养的，咱爹走的早，咱娘一个人带着咱们姐弟俩生活挺难的，舅舅这才把你带走的。 一直到你二十了才从舅舅家回来。 那时候……姐姐已经出门子了。 说实话，咱姐弟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是姐姐是真的心疼你！ 娘走了后……算了，家里的事情我就不想说了。 姐也有点后悔，没给你保住那点家业，主要是姐姐这离得太远了，得到消息的时候你把手印都给摁了。 哪怕你没摁手印，姐姐肯定能让你姐夫把那点地给你保住的。”龙憨实姐姐小声说道。 龙憨实憨厚的笑了笑。 “姐，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人在做，天在看，老龙家那些人……会有自己的报应的。” 姐姐叹了口气，只得不再说这个事情。 “好了，那就不说那些，憨实啊，姐姐让你来姑苏这边，本来都已经给你盘算好了。 姑苏城里其实铺子挺多的，那些铺子生意都好，你姐夫和叶家的那个外院的管家关系还不错，他问了叶家的管家了，能不能从叶家的那些空置的铺子里租一个让你做点生意。 人家叶管家都答应了，租金也好说，你偏偏不乐意。 说自己就喜欢种地，就喜欢忙活地里的活，我记得舅舅家也没多少地让你种啊，舅舅不也是跑小生意的吗？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种地呢！”姐姐有点不解。 龙憨实还是憨憨一笑。 “那个……跟着舅舅的一个老友学的，那个师父喜欢种地，我就喜欢上种地了。” 龙憨实姐姐…… “行！你要种地就种地吧！现在种地也挺好的，朝廷免了很多田地的税赋，你那十亩地……也交不了几个钱。 你又是一个人，肯定够吃够用了！ 不过，憨实啊，你……太老实了，可不能说随便送别人粮食知道吗？ 家里多藏点粮食，万一遇到个灾年呢！ 另外就是……你该成个家了，我之前问你是不是对宋二娘有意思，其实也是试探一下你。 我问过你姐夫，你姐夫也说了，宋二娘也是个命苦的人，在夫家受了不少罪。 现在人家不一定想找个人家。 你这边呢……姐让姑苏城的媒婆给你找找看行不行，你这么老实还有一把子力气，肯定能找到个真心和你过日子的人的。 你要是愿意啊，姐等会儿回城就去……” “姐，不要！真的不要！”龙憨实赶忙摆手。 “为什么不要啊！哪个孩子年龄大了不成家啊！你不成家，不有个后，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啊！ 你想让我睡觉都不安心吗？”龙憨实姐姐一下子就急了。 龙憨实见姐姐急的都站起来了，赶紧也站了起来。 “姐，不是……” “不是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爹娘不在了，我这个姐姐就要替你操持这些事情。 你放心，你姐夫那边也是这个意思，他说你每天干完活回来了，家里冷锅冷灶的也不是个事情。 衣服破了都没人给你补……” “姐，我会做饭，也会补衣服！”龙憨实赶忙表示自己可以做这些事情。 龙憨实姐姐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这小子是真的不开窍还是装的啊！ “反正我不管，我这就回去让媒人帮着看看，咱们又不是要娶什么千金小姐，我们就找个能持家过日子的就行。 这事情交给姐姐了，你就安心在家种地吧！把地伺候好就行。” 龙憨实姐姐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龙憨实赶紧跟在后面把姐姐送到庄子口那边。 眼看着姐姐要上马车了，龙憨实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就拉了下姐姐的衣袖。 “姐，我问你个事情！你是怎么知道我给宋二娘送柴禾的！”龙憨实的眼神非常认真。 其实，他是想问姐姐是怎么会想到他是不是看上宋二娘这个问题的。 八成是有人在姐姐面前嚼舌根了，不行，自己一定要去找这人算账。 说自己可以，说人家宋二娘干嘛啊！宋二娘一个人靠着卖馄饨过日子，可不能让人在后面说这些闲话。 “没有谁说！那天知道你卖菜，我担心你第一次卖菜不会卖，我这边又有点事情，就让你姐夫有空的话过去看看。 你姐夫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你在宋二娘的摊子旁边卖菜的，宋二娘帮你吆喝的，菜很快就卖完了。 还有今天我来找你，远远的就看到你背着一捆柴进庄子了，趁着别人不注意就把柴禾扔进宋二娘的院子里了。 你这么做我能不多想吗？”龙憨实姐姐白了他一眼。 龙憨实这才松了口气，姐姐好聪明啊，不像他，笨的要死！ “姐，那你回去吧！路上慢点哈！ 还有件事，是不是给宋二娘送柴禾不好，我以后还能再给她送柴禾吗？ 主要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容易！”龙憨实眼巴巴的看着姐姐。 龙憨实姐姐…… “你想送就送吧！反正我没看到！” 龙憨实姐姐直接就钻进车厢。 看着马车走了，龙憨实立刻冲着马车摆手。 “姐，我知道了，那就是能送对吧！” 第363章 番外 宋二娘（五） 自从姐姐来过之后，龙憨实感觉自己好像不敢往宋二娘那边去了。 柴禾他是正常送的，反正他都是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送过去的，也不用碰到宋二娘。 就是其他的事情…… 以前他看到宋二娘总会远远的就打招呼，现在……远远的看到宋二娘了，他赶紧就想找个地方避过去。 实在避不过去了，他和宋二娘打招呼也是非常紧张的。 直到有一天…… “宋二娘今天的摊子差点让人家给砸了！”龙憨实刚从山上的菜地下来就听到庄子上的人说了这么一件事。 龙憨实吓了一跳，转头就想往城外摆摊的地方跑，但跑了两步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又问说这话的人。 “怎么回事啊！宋二娘多和气的一个人啊！别人为什么要欺负她啊！” 知道怎么回事的人赶忙就和龙憨实说了怎么一回事。 “宋二娘今天正常摆摊子的，在馄饨卖的差不多的时候前后来了两个人，前一个人要了碗肉馅的馄饨，后面那个人也要肉馅的馄饨。 肉馅的馄饨只剩下一碗了，宋二娘就问后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可以吃茴香的。 那人不答应，非要吃肉馅的，那时候馅已经没了，宋二娘也包不出第二碗出来啊！ 就因为这个，那个要砸宋二娘的摊子，还好旁边人护着的，要不然宋二娘的摊子八成要被砸了。 哦，就这，也被那个人砸了个碗，碎片子都打到宋二娘的胳膊上了。” 龙憨实听了气的不行。 这人怎么能这样呢，馄饨没有了你不吃就好了，干嘛要砸人家摊子呢！ 这不就是看人家摆摊的是个娘子，欺负人家罢了，要是换成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那了，那人敢放个屁啊！ 呵呵，不就是欺软怕硬吗？ 龙憨实看着宋二娘家的院子，灶屋的烟囱里已经有烟冒出来了，宋二娘应该已经回来了。 最终龙憨实也没有往宋二娘院子那边去，他已经有了新的想法了。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呢！宋二娘就推着自己的馄饨车往摆摊的地方去了。 现在虽然有个棚子，但是好多东西还是要每天弄到棚子那边的。 好在请工匠做了这么一个可以推着走的木车，倒是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她的胳膊上用布包着，昨天的那点事情让她胳膊受了点伤，她去了药堂那边用药粉涂过了，郎中说了只要这两日不碰水就行。 第272章 只是等宋二娘到了摆摊地方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龙憨实居然已经在棚子旁边坐下来了。 在龙憨实面前还摆着两个看起来很老的大倭瓜…… “龙憨实，你这是……今天你要卖的菜？”宋二娘有点吃惊的看着龙憨实的那两个倭瓜。 “啊？对啊！我今天就是来卖这两个倭瓜的。”龙憨实得意的说道。 宋二娘…… 买菜的人眼睛得多不好才能看上这么两个倭瓜啊！ “那行，你慢慢卖啊！”宋二娘只能这么说。 这两个倭瓜都老成什么样了啊，她没那个脸皮张口帮着吆喝了，来买菜的大家都熟悉，睁眼说瞎话可不行…… 宋二娘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龙憨实要把这两个老倭瓜弄来卖。 当留种的老倭瓜卖？ 来买菜的谁家想种倭瓜啊！ 思来想去的，宋二娘还是决定提醒一下龙憨实。 “龙憨实，这个倭瓜……大家喜欢吃嫩的，你这个有点老了。” 龙憨实赶紧憨厚的一笑。 “没事，卖卖看，说不定有人就喜欢这种老的呢！” 宋二娘没话说了。 行，你想卖就卖吧！反正耽误的不是她的时间。 就这样，宋二娘继续包馄饨卖馄饨，一边忙活还一边周围的那些大叔大娘们说说话。 龙憨实呢，什么话都不说，也不招呼人家看看他那两个老倭瓜，就这么坐在地上，憨笑着看着来往的每一个人。 一直到晚上，龙憨实这两个老倭瓜都没卖出去。 不止是没卖出去，那是连问都没人问，不管是什么人见了这两老倭瓜都是眉头一皱就走了。 这两东西白送都不要，拎着还嫌手疼呢！ 宋二娘收摊的时候还想安慰龙憨实两句…… 龙憨实却是高兴的把两个老倭瓜朝背篓里面一放。 “宋二娘，要我帮你推车吗？”龙憨实笑着问道。 宋二娘看看下天色，已经不早了，估计也没什么人再来吃馄饨了，于是，宋二娘点点头，将馄饨摊子里的东西都收拾了。 …… 又过了一天，宋二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时辰起床准备卖馄饨的东西，然后在天还没亮之前推着车子来出摊。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龙憨实又在那边坐着了。 他的面前还是摆着那两个老倭瓜…… 宋二娘愣了好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龙憨实还是和之前一样帮着宋二娘将摊子上的事情弄好，然后就坐在地上卖着自己那两个老倭瓜。 宋二娘看着他坐在地上，想了想，还是给他递过去一个小板凳。 “地上凉，坐板凳上！” 龙憨实赶紧摇头。 “你那是给吃馄饨的客人准备的，我喜欢盘腿坐在地上。” 说完，龙憨实就盘腿坐在地上了，头上还戴着一顶草帽，然后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 昨天回去后他还上山去了，摸黑把菜地里的杂草给拔了一圈，几乎一夜没睡。 白天自己可要好好睡一觉。 就这样，宋二娘卖了一天的馄饨，龙憨实卖了一天的老倭瓜。 和前一天一样，龙憨实的这两个老倭瓜还是无人问津。 宋二娘一点都不意外，要是这两个老倭瓜都有人买的话，那人得有多傻啊，肯定比龙憨实还要傻！ …… 第三天，宋二娘继续摆摊，龙憨实还是卖那两个老倭瓜。 别说宋二娘无语了，周围摆摊的其他小贩们也都奇怪了。 龙憨实的这两个倭瓜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怎么一直拿出来卖？难道说真的在等什么有缘人吗？ 就在大家都认为龙憨实还是卖不出去的时候，一个中年人蹲在了龙憨实的两个老倭瓜面前。 “这俩倭瓜怎么卖的？” 睡的正香的龙憨实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第364章 番外 宋二娘（六） 宋二娘有点吃惊，周围其他的人也都吃惊，真的有人买老倭瓜啊！ 龙憨实更吃惊。 真的有人比自己还傻吗？还来买老倭瓜？这老倭瓜除了里面的种子能有点用处外，其他压根就没其他用处。 但偏偏还真的有人来问这两个老倭瓜怎么卖？ 还怎么卖呢？肯定不能卖啊！家里就剩这两个老倭瓜了，要是卖了哪还有什么东西拿出来摆摊啊！ 那自己还怎么在这边看着，看是不是有人欺负宋二娘啊！ 龙憨实看着眼前穿着讲究的男子，看他好像不是在说什么笑话，突然就灵机一动。 有人问价了，那自己把价格开的高一点就是了。 价格开的高了，别人肯定不会买，说不定还骂自己脑子有病呢！ “想买？”龙憨实抬眼扫了问价的这人。 那人点点头。 “是想买！你开个价吧！” 龙憨实想了想，自己这辈子拿到手里最多的银子是多少来着的…… 哦，一百两！ “一百两！”龙憨实淡淡说道。 还在观察那两个倭瓜有什么不同的中年人吓了一跳，原本在他眼里有点平平无奇怎么看都很普通，甚至还有点丑的两个倭瓜突然就有点金光闪闪的感觉了。 难道说这两个倭瓜是有来历的？要不然这个憨厚的小伙子怎么敢开这么高的价的啊！ 已经在这边路过三天了，每天这个小伙子都在卖这两个老倭瓜。 而且他也知道这个卖倭瓜的小伙子是什么来历，也知道他很老实。 能让他这么坦然的摆出来卖的肯定是有点东西的吧…… “一百两？价格我倒是能接受！”中年男子叹道。 这下轮到龙憨实傻眼了，他就是胡乱开价想让这人赶紧走，别打自己这两个倭瓜主意的啊！ “额，我说的是一百两一个，两个要二百两！”龙憨实硬着头皮说道。 周围竖着耳朵的人…… 宋二娘更是连手里的馄饨都忘了包了，还真有人比龙憨实还傻的啊！ 问价的那个人先是一愣，但龙憨实的这句话却让他更感兴趣了。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 “是吗？行，二百两是吧！喏，这是昌保号的银票，一张五十两，一共四张，你拿着。 我就一个要求，你把这两个倭瓜送到我家里。 哦，我是叶家的四爷，你进姑苏城一打听就知道了。” 那人说着就把四张银票给龙憨实递了过去了。 周围的人这才清楚，原来是叶家的四爷啊，谁不知道叶家是大渝第一皇商，也是大渝最富的人，姑苏城一半的铺子都是叶家的不说，据说叶家的商队都走到海外去了，那银子是哗哗的往叶家流啊！ 更何况叶家四爷又是个不羁的人，花钱更是没数。 听说之前还花了上千的银子买了一盆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野花。 后来有人告诉叶家四爷，那花……在大理到处都是！ 龙憨实彻底傻眼了，还真有傻子啊…… 但自己这两个倭瓜不想卖啊！自己就是想…… “我不要银票，我只要银子！而且，我不送上门！”龙憨实气呼呼的说道。 叶家四爷…… 我去！有点意思啊！这两个倭瓜肯定不是一般的倭瓜，眼前这人也不是一般的人！ 叶家四爷点点头，从之前的蹲着站了起来。 这两个倭瓜……他今天要定了！ “行，我这就让随从回去取银子，你稍微等一会儿……” 叶四爷的话还没说完呢，从城门口那边来了四个人。 领头的那人一脸怒气，他身后的三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棍子，他们四个人直接就冲着宋二娘的馄饨摊子走过来了。 大家也都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天因为一碗馄饨要砸了宋二娘馄饨摊的人吗？ 怎么又来了？ “就是你去找人告状的是不是？害的老子回去了被家里人责骂一通！你不是会告状吗？老子今天就把你这摊子给砸了，我到底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那人说着就招呼带来的人拿着棍子要去砸宋二娘的馄饨摊子。 宋二娘已经傻眼了。 告状？告什么状啊！她每天都忙着包馄饨卖馄饨，哪有什么时间去告状啊！ 再说了，她也不知道去找谁告状啊！ “你们……”宋二娘一急，立刻就站在了馄饨摊子前挡着。 想砸摊子的那几人哪管宋二娘啊，抡起棍子就开始砸。 眼看着棍子就要砸在宋二娘身上了，一直盘腿坐着的龙憨实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挡在了宋二娘面前。 手臂粗的棍子砸在了龙憨实抬起来的手臂上…… 大家都傻眼了…… 让大家傻眼的不是担心龙憨实会不会被打伤，而是…… 那棍子砸在龙憨实的手臂上居然裂了…… 第273章 那么粗的棍子居然裂了，但龙憨实好像没任何事情，他又一抬手，另一根棍子也裂了…… “你们先动手的，这可不怪我啊！”龙憨实一边动手一边说。 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个龙憨实……深藏不露啊！ 还想着买两个老倭瓜的叶四爷先是愣了下，然后就两眼放光了。 哎呀吗，这个卖倭瓜的果然是有点东西的人，那么粗的棍子打在身上他一点事情没有不说，那棍子还裂了…… 这简直就是金刚不坏的身子啊！ 难道说这人是有什么内力吗？或者说是什么世外高人，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两个老倭瓜给买回去。 叶四爷立刻就在旁边看着龙憨实收拾那几个人。 龙憨实只随便出手了几下，那四个人立刻就躺在地上直哎呦了！ “大家都看到了啊！是他们先打我的，我就是保护自己的，不是我先动手的。 等会儿要是官差来了你们可要给我作证啊！”龙憨实最后一脚把冲上来的小厮给踹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大家立刻都点头。 对对对！大家都看到了，就是他们来要砸人家摊子的…… 宋二娘也是傻傻的看着龙憨实，这个龙憨实还真的有点本事呢！ 第365章 番外 宋二娘（七） 很快就有官差过来把砸宋二娘摊子的那四人个押走了，有着叶四爷和大家在一旁帮着，官差们并没有为难龙憨实，只是问了两句后就走了。 叶四爷呢，也等到了身边的随从回去拿了银子过来了。 将一包银子放到了龙憨实手里，叶四爷满脸钦佩的看了龙憨实一眼，随后又吩咐身边的随从。 “把这俩倭瓜搬到我院子里，回去和下人们说，谁都不准动。” 围观的人眼睛都红了。 两个大倭瓜卖了二百两银子？龙憨实还真敢卖呢！关键是还真有人买！ 弄的他们都想回去看看家里是不是也有什么老倭瓜老黄瓜什么的了…… 就连宋二娘不知道该怎么说龙憨实。 藏拙吗？还是扮猪吃老虎？或者说…… “这位壮士，我是叶家人，你身手不凡，应该是隐士高人吧，在这里有点埋没你的才能了。 这样，你来叶家干活好不好？就跟着我，当我的护卫，我一个月给你十五……不，二十两银子。”叶四爷紧盯着龙憨实不放。 宋二娘总算是明白什么。 这个龙憨实看着老实，其实就是藏拙，他和叶四爷这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 那两个老倭瓜不就是钓叶四爷的那根鱼竿吗？ 龙憨实手里还拿着叶四爷给的那包银子，他现在后悔极了。 刚刚自己好端端的开价干嘛啊！直接说只想卖给有缘人多好，至少什么时候能遇到买那两个老倭瓜的有缘人，那不得取决于山上菜地里的菜什么时候长好啊！ 现在好了，话已出口，不能反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把两个倭瓜卖了，明天拿什么来卖啊！ 难不成把院子那个石碾子弄过来卖啊，太费事了啊！ 还有，这个叶四爷居然让自己去给他当护卫…… 呵呵，当护卫了那自己的那些地怎么办？山上开荒出来的菜地怎么办？ 龙憨实立刻摇了摇头。 “不去！” “不去？为什么不去啊！是嫌银子少吗？这都可以谈的，只要你开价，我都可以接受的。”叶四爷立刻摆出自己的态度。 龙憨实还是摇头，这就不是银子的事情，自己是想挣银子，但也只想通过自己的双手挣银子。 “给你当护卫，太闲了！”龙憨实随口说道。 叶四爷一听，好像明白了什么。 给自己当护卫太闲了？好有道理啊！自己不经常出去，多数都是在姑苏城这边活动。 别说姑苏城了，就是在江南的这些府城里，有几个不知道自己是叶四爷的，有叶家的名头在，谁敢冲他下手啊！ 这个龙憨实……有点东西，人家是不想吃闲饭。 想到这，叶四爷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一些。 “壮士是坦荡之人，我等这些俗人不能明白壮士的抱负，也无法和壮士的胸襟相比。 既然如此，那当我的护卫是委屈了壮士。 像壮士这种人，要是上了战场那肯定是以一敌百的将军，只是大渝现在边境安宁，有三大驻军守着，我们是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了。 不过，我们叶家有不少商队，跟着商队的也有很多护卫的。 跟着商队的人有点辛苦，毕竟大渝的山脉很多，路上也会遇到不少突发状况的。 可以说，商队能不能把货物送到地方完全靠着随行的护卫们。 那些护卫身上的担子重，每次跟一次商队结一次银钱，银子给的……肯定不会少。 壮士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这些！”叶四爷又给龙憨实找了另外一个差事。 龙憨实摇摇头，还在心疼那两个老倭瓜。 明天该怎么办啊！ …… 第二天宋二娘再来出摊子的时候终于没看到龙憨实了。 只是……这边突然多了好多卖老倭瓜和老黄瓜的人…… 那些人都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他们想着，也许叶四爷不一定喜欢，万一什么李三爷，王二爷什么的看上了呢！ 总之，幻想……还是可以有的！ 宋二娘今天心情不错，想砸自己摊子的那些人的家人来她这边给她赔礼了。 说一定会好好管着家里人的，只希望宋二娘不要介意。 宋二娘没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己长姐离开姑苏的时候肯定给安排了一些事情，要不然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哪能这么安分的把馄饨摊子开下来呢！ …… 只是过了两天后，龙憨实又出现在宋二娘摊子前了。 看着龙憨实面前摆着的那一把还没怎么长好的莼菜…… 之前卖老倭瓜，现在卖小莼菜…… “这菜是不是还没长好？”宋二娘小声问道。 龙憨实赶紧辩解了一下，“不是，过两天估计要下雨，我怕……就先收了下来。” 宋二娘笑笑，不说话，只是继续包着手上的馄饨。 龙憨实赶紧又憨憨的笑了笑。 他还是不说话比较好，他能感觉到，宋二娘很聪明的，他的一点小心思肯定瞒不过宋二娘的眼睛的。 …… 龙憨实卖了一天的小莼菜也没卖出去，他现在已经在这里很出名了。 自从上次卖了两个老倭瓜之后，大家都对龙憨实拿出来的东西敬而远之。 肯定死贵死贵的！他们还是不要问了，他们可不是叶四爷，能随便掏出两百两银子出来。 龙憨实高兴的把没卖出去的小莼菜收了起来。 嗯，晚上回家炒着吃，吃完了再去山上的菜地收一些。 还有，田地里也要去看看了，看是不是要除草，还有，还要再砍点柴禾…… 龙憨实心里一边想一边美滋滋的收拾自己的东西，还顺便帮着宋二娘收拾东西…… 只是还没等收拾好呢，对面卖茶水的老大娘神秘兮兮的来和宋二娘说话了。 “宋二娘，有人托我问问你，你现在有没有再成个家的打算。 那个人……妻子走了三年了，只有一个闺女，他家里有五十亩地，日子过的不错，你要不要看看啊！” 宋二娘赶紧摇头。 “我现在……不想的！一个人过挺好的！好了，大娘，谢谢您给我想着。”宋二娘赶紧赔着笑说道。 “哎，宋二娘，你不能一直这样一个人啊，你好歹……” “宋二娘，东西都收拾好了，现在就走吗？”龙憨实突然喊了宋二娘一声。 宋二娘这才冲着卖茶水老大娘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看着离开的俩人，老大娘像是想到了什么…… 第366章 番外 宋二娘（八） 宋二娘和龙憨实就这么回去了。 宋二娘神色还和之前一样，龙憨实倒是有点不自在。 他想了想后才突然问道，“宋二娘，你为什么不再找个人家啊！” 话一说出口，龙憨实就有点后悔了，他问人家这个问题干嘛？他是真傻啊！都知道宋二娘那时候在夫家受了那么多的罪了，自己还问道，这不是让人家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吗？ 自己这张破嘴，说什么不好，非得说这些…… “宋二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 你也不用多想什么，我以后肯定不会问道。”龙憨实磕磕巴巴的说道。 宋二娘却没多想什么，其实龙憨实这段时间和自己来往的有点多，她还是能感觉到一些事情的。 与其让龙憨实多想，不如自己把话说透吧！ “不想找了！一个人过也挺好的，其实……现在有吃有喝的，自己也有手有脚的，不是挺好的吗？ 第274章 不是嫁人才是好日子的，只要能自由自在的，能吃饱穿暖，那就是好日子。”宋二娘轻声说道。 龙憨实有点不解。 其实，他能感觉到宋二娘的身份肯定不止是普通人家死了男人的妇人。 有时候宋二娘无意间给别人的感觉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呢…… “你……为什么这么说啊！是不是以前的日子太难了！”龙憨实小声问道。 宋二娘坦率的点点头。 “龙憨实，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你说！” …… “以前京城有户大户人家，不敢说权势滔天吧，但算是勋贵之家了。 那户人家有两位小姐，一位少爷。 大小姐是那家老爷的第一个夫人所生，那位夫人生完大小姐之后就离世了。 那个老爷呢，也没有多怀念那位夫人，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把一个妾室给扶正了。 那个妾室名下有一子一女，那位少爷呢就是这个继室所出，二小姐也是这个继室所出。 那个继室有点手段，哄了老爷什么都听她的，而大小姐因为母亲离世了没人护着就成了继室欺负的对象。 虽然名义上是大小姐，但是她的日子过的连府里体面一点的丫头都不如。 那位先前的夫人留下了很多嫁妆，那个继室贪了很多嫁妆不说，还干出了很多让人厌恶的事情。 当然了，那位继室的女儿也参与了很多，她欺负长姐，干了很多坏事。 甚至说……她在知道了父亲和母亲谋划着将长姐嫁给一个折磨死四个妻子的年龄很大的男人的时候的，她都没有说一句公道话。 而那位老爷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用大女儿一辈子的事情来给儿子铺路。 那位二小姐当时她还有点欣喜，觉得能把这个长姐弄出去了。 以后那个家里就再也没有外人了。 可惜啊，天算不如人算，那个姐姐知道了他们的谋划，想了办法自救。 她不止给自己找了一条活路，还把陷害自己的继母还有妹妹们都逼上了绝路。 大小姐终于跳出了那个牢笼，有了自己的生活！ 而二小姐的地狱生活才来临。 那位老爷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在他没办法威胁大小姐之后，他只能把目光放到了那位二小姐身上。 他不想得罪好不容易才搭上的那条线，也不想自己之前辛苦的给儿子铺路白费了，他就逼着二小姐嫁给之前的那个人。 二小姐当然不同意了，她觉得自己是父亲最爱的女儿，父亲怎么可能不管她，就这么让她去受苦呢！ 她闹绝食，闹自戕，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一向疼爱她的父亲就是不松口。 她的父亲说了，即使她死了，也要把她的尸体给抬过去。 连一向把她当眼珠子的母亲也劝她认清楚现实。 还说什么只有哥哥好了，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好的。 二小姐见没有人帮自己，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她带着自己的一些珠宝首饰准备逃出来，可惜啊，她的父亲能力有点大，她还没能出京城就被抓了回去。 被抓回去的她被押在自己的院子里。 之前帮着她逃跑的两个丫鬟都当着她的面被她父亲活活打死了。 她的母亲因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被她的父亲责打了。 甚至……她的父亲还告诉她，她再敢跑一次，就把她母亲打死。 二小姐不敢跑了，只能心如死灰的等着嫁人。” 宋二娘说到这里就不说了，然后就看向龙憨实。 “怎么样？还想听吗？”宋二娘笑着问。 龙憨实点点头。 “想听！你说吧！我听的可认真了！”龙憨实笑道。 宋二娘笑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是那个逃出去的大小姐？” 龙憨实…… 他的确这么想过，他真的以为宋二娘就是那个偷跑出来的大小姐。 “不是！我不是长姐，我是那个二小姐！”宋二娘坦然说道。 龙憨实…… “你是那个二小姐？”龙憨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对，我就是那个恶毒的二小姐，我做了很多的错事，和母亲一起欺负长姐，谁能想到最后做的那些孽都回到我自己身上来了呢？ 龙憨实，你还想继续听下去吗？ 我不是你们想像里的那个纯良，受苦的善良夫人。 以前的我恶毒，嚣张，还不讲道理。 你还想听我说下去吗？”宋二娘继续问道。 龙憨实继续点点头。 “你说下去，我还是想听！不过，在你继续说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龙憨实看着宋二娘。 “你说吧！我知道的肯定会告诉你的。”宋二娘笑着说道。 “那个……你现在还恨你的长姐吗？毕竟当初要不是她跑了，那些苦难也许到不了你身上，也许你还活在你是父母最疼爱的女儿的大网里。 所以，你恨她吗？”龙憨实问道。 宋二娘摇摇头。 “我不恨我长姐，她当初是为了自保。 而且在她逃了之后，我有个机会见到她的，她当时告诉我了，要想走出那个困境就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当时她说的话很难听，但是对我来说确实当头一棒一样的把我给打醒了。 既然我靠不上别人，那就只能靠自己。 要不是长姐……我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但我没有长姐的骨气，想的太多，畏首畏尾的才没跑掉。 好了，我要继续说接下来的事情了。” 第367章 番外 宋二娘（九） 宋二娘继续说着自己遇到的事情。 从自己存了死志上了花轿开始到父亲对自己的威胁，要是她敢自戕就弄死她的母亲。 后来就是宋二娘真正的苦难开始了。 “那个人性格残暴，仗着有点军功干了不少坏事，他之前死去的四个妻子都是被他折磨死的。 我是她娶的第五个妻子，他说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也就这么回事，灯一吹和普通农户家的女子也没什么区别。 他对我非打即骂，每次回来就是我受折磨的开始。 他用烛火烫我，用针扎我，让我在大雪天穿着单衣跪在雪地里。 折磨我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后来……他犯事了，犯了死罪，还是抄家的那种。 家里所有的女眷不是发卖就是打入教坊司，我母亲心疼我，找了人花了大把的银子才把我买了回来。 龙憨实，其实我是庶民，即使被母亲买回来了，我还是庶民的身份。 本来我想着，受的苦已经很多了，虽然身份没了，但是总归是能过上点安生的日子了。 谁知道我那个爹不是人。 因为受了那件事的牵连，我父亲也被夺爵了，也成了庶民，但他不甘心，还想着起复，他就想着把我当成个礼物送出去。 母亲心疼我，我也不想再成为他手里能用的一样物件，我就想跑。 后来母亲把身上剩下的一点银子和一点值钱的首饰给了我，还帮我找人办了路引和新的身份。 我这才成了宋二娘，也来到了姑苏。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龙憨实，我不是大家想的那么纯良，我曾经也很坏，我过的不好那是我应得的！ 所以，你不要同情我，我不是什么好人，真的！我自己都讨厌以前的自己。”宋二娘笑着说道。 龙憨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的确，在听到宋二娘亲口说的那些事情的时候，他还是非常惊讶的。 但惊讶归惊讶，他却一点都不讨厌宋二娘。 相反，他觉得宋二娘很坦诚，至少能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去。 不像他…… “宋二娘，你倒是不用这么说，也许你以前有点坏，但你也收到惩罚了，我觉得要是你那个姐姐原谅了你的话，之前的一切也许真的可以一笔勾销。 你现在很好就行了，或者说你现在很好，以后也很好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不要想那么多了。 人这辈子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活，要是想的那么多的话这日子就没办法活下去了。 你还是要把以后的日子过好的。 我不会说话，但是我觉得就是这么个道理！”龙憨实磕磕巴巴的说道。 宋二娘笑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往庄子上走。 等进了庄子之后，宋二娘从龙憨实手里接过车的扶手。 “龙憨实，你是个好人，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和我不一样的，我……真的没想过那些事情。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以后柴禾……不用给我送了，我真的…… 总之，谢谢你！” 宋二娘说完就推着车往自己家院子走去。 第275章 龙憨实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一直到庄子上的狗都叫了起来他才回神。 刚刚宋二娘说自己以后不用给她送柴禾了，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不给她送柴禾，难道她要自己去山上砍柴吗？还是说她要从别人手上买啊！ 那多不划算啊，本来卖馄饨挣的就少，要是再买柴禾了，那挣的不是更少了…… 不对，宋二娘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宋二娘肯定有其他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呢？自己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都怪自己太笨了，连这两句话都想不明白，自己先回家吧，好好想想，也许好好想想就能想明白了呢！ 龙憨实这才赶紧往家里走。 正好他姐姐来看他，还给他带了不少东西。 “憨实啊，姐今天给你带了不少东西来，你记得吃哈！ 顺便姐姐再和你说点事情，之前姐姐和你说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龙憨实的姐姐高兴的不行。 “有着落？什么事情有着落了？”龙憨实暂时还没想起来是什么事情。 自己好像没请姐姐给自己做什么事情啊…… “还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姐姐说给你说门亲事的事情啊！ 上次姐姐回去后就操持这事情了，今天媒婆来和我说了，她倒是有个人选，说是那家的姑娘十八了，和父亲相依为命的，之前是想找个上门女婿来着。 今年的条件降了，说以后生孩子只要有一个随着姑娘家姓就行。 憨实啊，姐姐觉得那个姑娘你可以看看！ 真的……你怎么不说话啊！”龙憨实姐姐盯着龙憨实在看。 龙憨实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姐姐刚刚在说什么？给你相看了一个不错的姑娘…… 可为什么姐姐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自己的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宋二娘笑着说她自己的事情的样子呢！ 闷了好一会儿后，龙憨实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从小到大都是听别人的话，听父母的，听姐姐的，听师父的…… 唯一一次没有听师父的话还造成了很大的后果。 但现在……他还是想听自己的一回。 “姐，不用了！我不看了，我现在不想相看。”龙憨实小声说道。 龙憨实姐姐一听，脸上的笑立刻就消失了。 “不相看？那你打算就这么一个人一辈子吗？” “不知道！姐，你再让我好好想想不行吗？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成家了呢？”龙憨实看着姐姐。 “就你天天知道干活的样子你上哪去成家啊！你…… 我是管不了你了。”龙憨实姐姐也有点生气了。 “好了，姐姐，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强扭的瓜不甜，你再让我好好想想！ 姐，我送你出去！”龙憨实说着就半推半拽的把姐姐推出了院子门。 看着姐姐的马车走了，龙憨实想了想，先回去洗了把脸，然后又想了想心里想的事情，这才往宋二娘的院子走去。 等拿着水瓢的宋二娘开门看到龙憨实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你？” “宋二娘，你说你不是个好人，那我告诉你，我也不是个好人！你要听听我的事情吗？”龙憨实大着胆子问道。 第368章 番外 宋二娘（十） “你说什么？你不是好人？”宋二娘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龙憨实这样一个老实憨厚的人眼里的不是好人能坏到哪里去啊！ 也许在他眼里，没帮着隔壁大爷砍柴就不是好人了。 “龙憨实，你不要这么说自己！虽然你来庄子上的时间不长，但是你人怎么样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好了，天不早了，我也要做饭了，你也要回去做饭了吧！”宋二娘笑着问道。 龙憨实可听不出来宋二娘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他摆摆手。 “我不饿，即使饿了回去随便吃个馒头就行。 宋二娘，真的，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个好人，不是大家眼里的好人。”龙憨实再一次说道。 宋二娘心里叹了口气，人太老实了就是不好，听不懂人家话里的意思。 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瓢，宋二娘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要晚点才能吃上饭了。 “好，那你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呢？”宋二娘小声问道。 龙憨实松了口气，不错，宋二娘给自己说话的机会了，自己可以好好说说了。 只是…… “就在这门口说吗？我能进去说吗？人来人往的，让别人看到不好！ 你放心，我不进屋子，就在你这个院子里说。”龙憨实指指宋二娘住的那个院子。 宋二娘点点头，侧过身子让龙憨实进来了，然后将手里的水瓢放回灶屋的水缸里，又给龙憨实倒了碗水放到了院子里的小石桌上。 “先喝点水吧！” 龙憨实端起碗两口就把碗里的水喝完了。 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后，龙憨实这才看向宋二娘。 “谢谢！”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宋二娘在龙憨实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龙憨实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真的不是个好人！我是个坏人，而且是个很坏的人。 我……杀过人！”龙憨实小声说道。 原本想着早点把龙憨实打发回去自己好做饭的宋二娘…… “你……你说什么？你杀过人？你在梦里面杀的？”宋二娘一点都不相信。 就龙憨实这老实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杀过人的人呢？他要是真的能下手杀人，还能被家里的那些族老亲戚们欺负的连父母留下的产业都保不住啊！ “真的！我没和你说谎！我就是……杀过人！”龙憨实说着说着就局促的把头低了下去。 宋二娘…… 龙憨实这样她更不相信这是能动手杀人的了，不过，应该也有例外。 想着龙憨实平时的为人，宋二娘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太老实了，外面的人不都是喜欢欺负老实人吗？龙憨实肯定是被人家欺负的受不了了才反抗，然后误杀了别人的。 “别人欺负你了？”宋二娘小声问道。 还等着宋二娘满脸惊恐然后把自己赶出去的龙憨实…… “没有！我就是……怎么说呢！这事情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说了的话你肯定会对我失望的。”龙憨实越说声音越小。 宋二娘更好奇了，龙憨实居然真的杀人了，还不是被逼着杀人的…… 这事情……自己是要好好问问，这样以后也好有个防备嘛！ “那你得和我好好说说啊！要不然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说说吧，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杀人的。 杀了几个人啊？”宋二娘坐直了身体，打算好好听听龙憨实是怎么动手杀人的。 “嗯，我一定告诉你！ 那个……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我那次杀了两个人，是一对父子，那个父亲四十多，儿子二十多岁。 我……其实我以前是个杀手！”龙憨实一边说还一边看宋二娘的脸色。 在听到龙憨实说杀了一对父子的时候，宋二娘只是有点惊讶，但在听到龙憨实说他以前是个杀手的时候，宋二娘的脸色大变。 杀手？ 她印象里的杀手可都是冷血无情，心里没有任何是非，只要银子给的多就能帮你杀任何人的江湖人士…… “你是杀手？也就是说你会为了银子去杀人的对不对？ 你是不是为了银子杀了很多人？”宋二娘盯着龙憨实。 龙憨实再傻也感觉到宋二娘的语气冰冷了起来，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随后赶忙站了起来，然后拼命摆手。 “没有！我那是第一次杀人！我没有为了银子去杀人。 我……是把让我去杀人的那对花钱的金主给杀了！他们俩是坏人，他们拿了五千两银子让我去杀人，我后来打听了一下，他们让我杀的那个人是个大好人。 而他们俩才是真正的大坏人。 我不想杀好人，不想那个好人被人给杀了，我就只能……把请我杀人的那对父子给杀了。”龙憨实辩解。 宋二娘…… 脑子转了好一会儿，宋二娘终于明白龙憨实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龙憨实是个杀手不假，但这个杀手真的有点傻！ 别的杀手都是拿银子办事，只要你给银子，银子给的多，杀手的能力也足够，那让杀谁就杀谁。 但这个龙憨实呢第一次当杀手挣钱的时候，比别人细心了一点。 他肯定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心理负担，然后还去对自己即将要动手的对象进行了一番打探。 打探完之后发现了，那人是个好人……是一个龙憨实眼里的好人。 龙憨实立刻就不想杀他了。 但龙憨实不杀他了，保不准那对父子还要再找其他的杀手杀那个好人呢！ 第276章 于是，龙憨实就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 把这对父子给杀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然后龙憨实又打探了一番，发现这对父子的确是恶人，还是大家都讨厌的恶人。 于是，龙憨实就毫无心理负担的把这对父子给杀了…… 额，应该还是免费的！ 想通了这些，宋二娘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再看看龙憨实都要把脑袋低到心口了，宋二娘更无语了。 这是哪个大聪明啊，怎么会想到把龙憨实收了当徒弟的。 还有，这是哪家杀手组织啊，怎么这么不靠谱啊！一定要问清楚了，万一以后自己也需要请杀手了，一定要避开这家杀手组织。 太……儿戏了！ “额，你能把你怎么走上杀手道路的，然后又怎么杀人的，后来又怎么回来的好好说说吗？”宋二娘重新坐了下来。 “你想听？”龙憨实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我想听！”宋二娘立刻点头。 第369章 番外 宋二娘（十一） 为了让龙憨实说的详细点，宋二娘又给龙憨实倒了碗水过来。 龙憨实呢，也把自己到底是怎么成为一个杀手，又为什么后来当不成杀手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 龙憨实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家里只有母亲和姐姐，算是一家子相依为命。 他的舅舅来看望自己妹妹的时候，见龙憨实力气大，还不是一般的大，就把龙憨实带走了，顺便的帮着妹妹减轻点负担。 龙憨实跟着舅舅跑了不少地方，虽然人老实，但是老实的过分了，当个跑腿的伙计都当不明白。 他舅舅也没办法，正好在一次去北边送货的时候，他舅舅碰到了一个自己以前的旧友。 那人是个种地的，庄稼地里的老把式。 那人就和龙憨实舅舅说了，这孩子心眼实诚，不适合去走商队当行商，不如老老实实的种地呢！ 龙憨实舅舅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能把地种好也行，自己妹妹手里也有不少地的，到时候这个外甥只要把地种好也饿不死。 就这样，龙憨实就跟着这个师父学种地了…… 但谁都没想到，这个老实的看着只会种地的师父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他是一个杀手组织下面一个分堂的堂主！ 平时就是在家里种种地，养养鸡，偶尔的出去一段时间杀个人，日子过的倒也自在。 龙憨实跟着这么一个师父…… 嗯，地种的很好，连他师父都夸。 同样的，功夫学的也好，加上他本身有点天生神力，加上师父几年的调教，身手上肯定没问题了。 他的师父想着，这个徒弟完全就是继承了自己的衣钵，会种地，身手不错，下面只要再杀人，就能成为一个很不错的杀手了。 龙憨实呢，也老实的过分了。 跟着舅舅的时候什么都听舅舅的，舅舅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跟着师父了呢，那就什么都听师父的，师父让种地那就种地，师父让练功就练功，一点都不耽误的。 当师父说要把他往杀手上面培养的时候，他也没有迟疑。 师父肯定不会害他的对不对…… 等龙憨实二十岁的时候，他的师父准备让他出师了。 “过两天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做，你把那个任务完成了，赏银是五千两，明白了吗？”龙憨实师父问龙憨实。 龙憨实立刻点头。 不就是杀人吗？他现在身手不错，应该可以出师的。 不过，龙憨实的师父还是提醒了他一下。 “憨实啊，你人太老实了，这条路走下去呢……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样啊，你看着办吧！总之，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该教的师父都已经教给你了。” 龙憨实立刻答应了下来。 很快，出了银子要龙憨实杀人的那俩金主龙憨实偷偷的见过了。 一对脑满肠肥的父子，走路虚浮无力，一看就是身子被掏空了的人。 再看看自己要去杀的那个人…… 一个四十来岁的状师…… 人很瘦，平时在街上帮着人写写信和状子谋生。 龙憨实就不明白了，这样一个人怎么就能让那对父子花五千两银子来杀呢…… 本着一定要把事情办好的原则，龙憨实特意上山去砍了柴禾放在集市上卖，这样好有机会接近那个状师。 只一天的时间，龙憨实就看出来了，那个状师的人缘很好。 周围的人都爱和他说话，和他打招呼，小孩子也喜欢在他身边玩。 他是帮人代写信的，每次帮人写信的时候都非常耐心，帮人家把所有的话都写到信里。 有时候人家手头紧，他还会不收钱。 哦，他还会经常帮人写状子，要是苦主要上堂，他还会跟着去当状师。 前不久才帮着一户农户赢了一场官司呢！ 那户农户人家的小儿子被城里的一个少爷骑马踩踏死了，那户少爷就赔了十两银子，农户家里没办法，只能写状子告状。 这位状师不止免费帮着人家写了状子，还免费上堂当了状师。 最后那户富户人家的少爷蹲了大狱，家里花了银子也出不来了。 龙憨实觉得这个状师是个好人。 要是杀了是话……谁帮这些老百姓写信写状子当状师啊！ 龙憨实觉得自己有点下不去手…… 这天，龙憨实又砍了一捆柴在这边观察这位状师。 那位状师正好闲着，见龙憨实这么看着自己，以为他想找自己写信，忙就冲着龙憨实招招手。 “那位后生，你过来吧！我现在不忙了。 你是要写信给什么人啊！”状师笑着问龙憨实。 龙憨实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那位状师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我没钱！”龙憨实有点不好意思。 状师看了看龙憨实手上的老茧，又看了看他背出来的这一大捆柴，以为龙憨实是哪个地主家的长工呢！ “没事的，以后有了再给我，我听你的口音不是我们府城的人吧！好像是江南一带的口音。 你要写信给谁呢？”状师问道。 龙憨实想了想，自己好久没有写信给湖州的母亲了。 “给家里的母亲吧！她在湖州！”龙憨实小声说道。 状师立刻提笔。 “给母亲的啊，那得好好写！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你在外面讨生活，最担心的就是家里的母亲了。 不要让母亲担心，多说些母亲想听的。 当母亲想听的无非就是孩子在外面吃饱穿暖，没有受人欺负。 当然了，要是可能的话，还是要回去看看母亲的。 父母在，不远游……” 状师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龙憨实也认真的说了自己的情况，看着那位状师把自己说的那些都写到了信里。 龙憨实识字，但他却发现这个状师的字写的非常好看。 状师帮着龙憨实把信写好了，还告诉龙憨实去什么地方找什么样的商队把信送回去。 龙憨实也知道了，这个状师孑然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每个月还去城外的善堂给孩子们讲学…… 龙憨实了解的越多就越不想杀这个人。 这么好的人要是被杀了，以后给帮着大家写信啊！ 还有，城外善堂的孩子是不是也少了一位先生了。 龙憨实就想回去和师父说不想接这个任务了。 但后来一想，这个任务自己不接了，肯定会有其他人会接啊，自己得想个法子啊！ 龙憨实又想了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那对父子要杀这个状师呢…… 第370章 番外 宋二娘（十二） 龙憨实又开始打探那对父子的情况了。 这一打探可不得了， 龙憨实发现了，那对父子简直就是鱼肉乡里，无恶不作，欺男霸女…… 龙憨实打探到了，这对父子想杀这个状师的原因居然就是因为家里的一个少爷就是被状师告的进了大狱的。 这对父子不敢光明正大的收拾那个状师，怕别人怀疑到他们，这才找了杀手的。 这一找就找到了龙憨实的师父手上。 龙憨实想了想，自己的师父自己不动手，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肯定也是不忍心。 回去想了想，龙憨实想着师父说的让他自己想想这事情该怎么做…… 龙憨实立刻想了个永绝后患的办法，半夜潜入那家富户人家，把那对父子的脑袋给拧了…… …… “后来呢？”宋二娘眼巴巴的看着龙憨实。 把事情说了个大概的龙憨实没想到宋二娘还会这么问。 “后来……后来就是我找师父坦白了，师父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再后来师父说是不适合当杀手，让我回家好好种地！ 第277章 我就回来了！这就是我第一次当杀手，也是最后一次了。”龙憨实继续说道。 宋二娘哦了一声。 “那就是说你是被赶出杀手组织的？那你没完成任务不说，还把人家送钱的人给杀了，你们组织就没有惩罚你吗？ 毕竟你的做法也算是违背了杀手组织的一些规矩吧！ 他们怎么惩罚你的？是不是打你了？还是说他们要废你身上的功夫了？ 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宋二娘认真问道。 龙憨实…… 挠了挠头，龙憨实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我没受到惩罚！本来我也准备好被师父责罚的。 但师父说了，又没有人找上门，等有人找上门了再说，我就这样被师父赶回来了。” 宋二娘…… 可不是没人找上门吗？金主都要让你给拧断脖子了，别人怎么来告状啊！ “这样啊！这就是你说的你杀了人的事情，也是你说的你不是好人的原因？”宋二娘问道。 龙憨实点点头。 都杀人了，怎么不是坏人呢！ 宋二娘想了想，又问了龙憨实另一个问题。 “你之前待的那个杀手组织叫什么啊！没事，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的，我就是随口问问。” 龙憨实想了想，好像师父没说过不能说，师父那时候和自己说过的，在外行走纪要大大方方的…… “叫……如意盟！”龙憨实立刻说道。 宋二娘…… 她在京城的时候好像听过，有一次去书房给父亲送点心的时候听说过如意盟。 那时候那个蔡伯驹还没死，好像他们说了什么要找如意盟的人去杀什么人，但是如意盟开价太高了，还不一定接这种单子…… “那我以后要远离如意盟的人！”宋二娘小声说道。 龙憨实…… “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我都杀人了，这不是坏人是什么？”龙憨实小心的看着宋二娘。 宋二娘笑了笑。 “这个……不能这么说的，要是说杀人了就是坏人了，那三大驻军的人不都成了坏人了？ 那些将士们上战场了，谁手上没杀过两个番邦人？他们杀的不是人吗？ 要是按照你说的，那他们呢？也是坏人？”宋二娘反问。 龙憨实…… “话不能这么说！我怎么能和那些将士们比呢！将士们杀的是想侵犯我们大渝的番邦，那些人不能算是人。”龙憨实嘀咕。 “那你杀的那对父子就能算是人吗？”宋二娘问道。 龙憨实不说话了。 “你说是不是？将士们为了保护大渝的将士们杀了番邦的人。 你呢，为了那些百姓，为了让那位状师继续给帮着百姓们杀的那对父子。 在我看来，你们杀的都是坏人，没什么区别。 要说有什么区别吧，也是有的。 那就是你的做法不是朝廷官府提倡的，其他的，没什么区别！”宋二娘轻声说道。 龙憨实想着宋二娘说的话，好久都没有说话。 宋二娘也 不说话，只是去了灶屋做饭。 这次她做了两人的饭，等她把饭端上来的时候，龙憨实好像已经想通了。 “宋二娘，那按照你说的，其实我也算不上是坏人对不对？”龙憨实问道。 宋二娘点点头。 “嗯，你不是坏人！确切的说，你比这世道上很多人都好，你至少……有良知！ 好了，龙憨实，来吃饭吧！我多做了点，你一起吃了，免得你回去了还要自己做！” 龙憨实在宋二娘家吃了第一顿饭。 …… 从这天之后，龙憨实脸上的笑多了不少，话也多了很多。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上山砍柴，砍了柴禾就送到宋二娘的院子里。 山上菜地里的菜长好了就收下来在宋二娘的馄饨摊子旁摆着卖。 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终于，在一次帮着宋二娘收了馄饨摊子的时候，龙憨实开口了。 “宋二娘，你觉得我是个过日子的人吗？你要是觉得我不错的话，你嫁给我吧！ 或者说我入赘也行，我们俩搭伙过日子。 我不敢说让你穿金戴银的，但是我肯定会对你好的！我会让你吃饱穿暖，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是可以的话，明日我就让我姐姐找媒婆来说这事情。 你……先不要拒绝我好不好，先回去好好想想行吗？”龙憨实一口气说了很多。 宋二娘愣了好一会儿。 看着龙憨实那紧张又有点期待的眼神，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道口子。 那轻微的咔嚓声像是一个信号一样钻到了她的脑子里。 宋二娘想了想，看了下四周，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她突然做了一个举动，当着龙憨实的面将自己的衣袖挽了起来。 以前的她，不管什么天气都是穿的严严实实的，即使夏天天气再热，她的衣袖都是把胳膊挡的严严实实的。 现在她把自己的一只胳膊伸到了龙憨实面前。 原本白嫩的胳膊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伤疤。 有银钱大的烫伤，有两寸长的划伤，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弄出来的伤疤。 那些伤疤在白嫩的胳膊上更显狰狞。 “我的身上，只要是衣服挡着的地方，都是这些伤！”宋二娘轻声说道。 第371章 番外 宋二娘（十三） 龙憨实感觉到，宋二娘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他是习武之人，平常还会干些粗活，但即使这样，他的身上也很少有像宋二娘身上这样的伤疤。 那一道道的，一个个的伤疤像是一把刀一样扎在龙憨实的心上。 他不敢想，宋二娘看着是个娇弱的女子，当初那个人在她身上留下那些伤的时候，宋二娘该有多绝望。 但现在她……就这么把这些伤展示给龙憨实看。 龙憨实明白了，这也是宋二娘拒绝自己的一种方式。 宋二娘不止是在提醒龙憨实她嫁过人的事情，还告诉龙憨实，有些伤是永远留下来的，是祛除不掉的。 “宋二娘，你把袖子放下来。”龙憨实赶紧帮着宋二娘把衣袖又卷了下来。 宋二娘笑了笑，将衣袖重新整理好。 “龙憨实，不是说我不想往前走一步，而是我往前走一步的话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 我只想安稳的过日子，能像现在这样活着，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说完这些，宋二娘推着自己的馄饨摊子回自己家院子了。 …… 龙憨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那个院子里的。 他一头扎到床上，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眼睛一闭，都是宋二娘那满是伤疤的胳膊。 “我身上衣服挡着的地方都是这些伤，很多…… 我不是不想往前走，而是我往前走一步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 龙憨实，我只想安稳的活着……” 宋二娘的那些话不断在龙憨实脑子里回响，一遍又一遍的扎的他心口疼…… 迷迷糊糊的，龙憨实就这么睡着了。 只是在睡梦里，龙憨实好像看到了一身鲜红色嫁衣的宋二娘哭着被送上了花轿。 还有宋二娘被一个男子鞭打，拿蜡烛烫的场景…… 甚至还有只穿了单衣的宋二娘披头散发的被罚跪在雪地里的场景…… 每一样场景都让龙憨实感觉到心痛。 他想做什么，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夜，就这么过来了。 龙憨实醒来后也没有起床，就这么看着房顶发呆。 …… 宋二娘却是和以前一样早早的起来备好了出摊子要用到的东西，然后早早的到了摆摊子的棚子那里。 和她想的一样，龙憨实并没有和以前一样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宋二娘笑了笑，这就对了嘛！过日子是长久的事情，不是一时兴起说能走到一起就走到一起的。 现在自己这样就挺好的，一个人摆摆摊子，挣点钱，够自己用的，也不用想那么多其他的事情。 至于龙憨实…… 他是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好人！他心里有一把自己的秤，他应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对面卖茶水老大娘见今天龙憨实没有过来还觉得奇怪。 前面几天龙憨实几乎每天都早早的来了的，卖上一点自己种的菜，不管谁家需要搭把手的，他都过去帮忙。 今天…… “宋二娘，今天龙憨实怎么没来的？”老大娘笑着问道。 “估计有其他事情在忙吧！地里的活很多的，他应该忙那些事情去看。”宋二娘笑着说道。 卖茶水的老大娘哦了一声。 也是，地里的活多忙啊！哪能天天在这边帮大家忙活呢！龙憨实即使再傻也该分得清轻重吧！ 第278章 宋二娘继续包着馄饨，然后热情的招呼过往商队的人来吃馄饨，她脸上的笑也和之前都是一样的。 只是在忙完之后，她总是下意识的会往摊子旁边看一眼。 以前龙憨实总是在这边摆摊。 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莼菜，整齐的摆在地上，龙憨实盘腿端正的坐在那里…… 虽然他不会吆喝，但是不管谁过来，他都是一脸憨憨的笑。 …… 将今天准备的馄饨都卖完了，宋二娘一个人收了摊子回家了。 在路上，宋二娘还想着，明天要进城一趟，要买点肉，还有秋油也要买点了，板油也要买一点，用板油熬的猪油放一点在馄饨的汤碗里会更香一点…… 进了院子将门关上，宋二娘正准备把摊子上的东西搬下来，在看向墙角的时候她还是愣住了。 墙角的地方摆满了柴禾，和之前一样堆的整整齐齐的。 院子的石桌上还摆着两捆鲜灵的莼菜，一张纸上写着一行字用石块压在了石桌上。 我进趟城，明日回来。 看着那行字，宋二娘愣了好久。 这是龙憨实的字！那些柴禾还是龙憨实送回来的，他还送了两捆菜来，还留了字条给自己…… 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干嘛呢？ 龙憨实难道还没死心吗？宋二娘不姓龙憨实在看到他胳膊上的那些伤的时候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他偏偏还让自己等他回来…… 宋二娘只是愣了一会儿就把纸条收了起来。 然后继续和之前一样，开始做晚饭，就像是刚刚的那张纸条不存在一样。 ……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宋二娘还和之前一样，早早的起床准备出摊的物品。 这一天下来，依旧是包馄饨，卖馄饨，笑着和大家说话。 等一天忙完了，她终于感觉到有点累了。 第一次感觉到有点累的宋二娘推着自己的摊子又回到了院子里。 一进院子，她就看向了墙角的地方。 这次那里没有柴禾了！ 宋二娘转过头，长舒一口气，把馄饨摊子上的一些东西往下面搬。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宋二娘正想回屋子里休息一下…… “宋二娘，你在吗？”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宋二娘疑惑的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是龙憨实还有他的姐姐…… “你们……” “宋二娘？我是憨实的姐姐！我能进去和你说话吗？”龙憨实姐姐笑着问道。 “哦！请进！”宋二娘赶紧请了龙憨实姐姐进来。 龙憨实赶紧也跟着进去了。 龙憨实姐姐打量了一下宋二娘的院子，不错，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的！ “宋二娘，我弟弟说想娶你！你愿意和他一起过日子吗？”龙憨实的姐姐直接问道。 宋二娘…… 第372章 番外 宋二娘（十四） 宋二娘最终还是点头了。 没有其他原因，其实她也觉得龙憨实不错，宋二娘不敢说龙憨实是最好的人，但龙憨实却是她见过的最善良的人。 他的心里有一杆秤，一杆由他自己掌握的秤。 另外，打动宋二娘的还有龙憨实姐姐说的几句话。 “我和憨实相依为命，虽然后来憨实离开了很多年，但是我却很了解我弟弟。 他说好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他说你们都是命苦的人，他想和你过一辈子。” 宋二娘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龙憨实的姐姐和宋二娘说话的时候，龙憨实已经去院子里收拾去了。 就这样，宋二娘决定和龙憨实搭伙过日子了。 …… “我姐找了官媒了，一切按照人家说的来安排，该安排的一定要安排上。 哦，嫁衣我姐已经和城里的绸缎庄子说了，她们那里有现成的，让她们送一套过来，你看着大小改两针就行。 还有彩礼，我姐也准备了。 就是那大雁……不好打，不过你放心，我肯定能弄到。 哦，还有酒席，我和庄子上的那个师傅说了，人家说了，日子定下来后告诉他就成，一定给我们留着时间呢！ 到时候我们把庄子上的人都请来吃席，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大家都是好人，对我们也挺照顾的，正好也告诉大家，我们在一起过日子了。 给你的聘礼我姐那边已经准备了。 我和她说了，给你多打两对金镯子，金簪子也打两根，你戴着好看。 哦，还有还有……”龙憨实看起来很兴奋。 宋二娘有点懵！ 她以为的搭伙过日子就是两边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不用那么大排场的。 但现在龙憨实做的完全就是要把婚礼的流程都走一遍。 “憨实，不用的，这太浪费钱了，你现在挣点钱不容易，不能这么……”宋二娘想劝劝龙憨实不要办的那么大。 龙憨实却摆摆手。 “银子的事情你别担心，你忘了啊！我卖了两个老倭瓜挣了二百两银子呢！” 宋二娘…… 她差点忘了，龙憨实傻人有傻福，丢路边都没人要的两个老倭瓜他居然能卖二百两银子。 “哦，我姐说了，当初她出门子的时候，我娘除了给我姐准备了嫁妆之外，还悄悄的给我姐塞了两张银票。 一张五十两，让我姐替我存着。 我姐说了，那时候我娘就能猜到我的那些本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她走了后，我肯定保不住那些家业。 她就提前弄一些东西出去让我姐收着。 等以后我成家了，就都给我。 我姐那天都告诉我了，说不用担心银子的事情，她说娘给我留了银子。 至于老家的那些地和房产……不要就不要了。 姐让我们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婚礼。”龙憨实给宋二娘交底。 宋二娘还想劝，但龙憨实却直接拿着砍刀上山去了，他还要砍柴呢，不砍柴的话明天宋二娘卖馄饨烧什么柴禾呢！ 宋二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样一样东西搬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 离俩人的婚礼没两天了，宋二娘也暂时不卖馄饨了。 在城外摆摊的人都知道宋二娘要成亲了，成亲的对象就是那个老实的小伙子龙憨实。 大家一点都不意外。 宋二娘长的不错，有人看上太正常了。 龙憨实……也是个能过日子的好人，两人在一起，好像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大家都送上了祝福。 卖茶水的老大娘更是和宋二娘保证，一定会帮着宋二娘看着那个棚子，不让别人用那个棚子。 等宋二娘忙完了婚事，回来可以继续摆摊子卖馄饨。 …… 宋二娘将手上嫁衣的上的最后一针缝好，又打量了一下手上的这件嫁衣。 和上一次成亲时候那件昂贵的嫁衣不一样，这件嫁衣好像寒酸了一点。 但是……宋二娘拿着这件嫁衣却感觉到非常的踏实。 甚至说，她有点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上次坐上花轿的时候她是心如死灰的，这次坐上花轿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轻轻摸了摸手上的嫁衣，宋二娘小心的将嫁衣放到了箱子里。 她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已经放满了不少东西了。 龙憨实和她说了，成亲的时候他来把她接到自己的院子里，以后……宋二娘想住哪个院子就住哪个院子。 总之，宋二娘住在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 想到龙憨实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宋二娘突然觉得脸颊有点烫。 也许……两个人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两人相互搀扶着慢慢往前走，应该也会走的很顺当…… “宋二娘？宋二娘？你在家吗？” 宋二娘正在想事情，院子外面响起了里正娘子的声音。 宋二娘赶紧快步去开院子门。 “大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宋二娘吃惊的看着跟着里正娘子来的那个女子。 一身的华服，面容美艳，脸上是得体的笑容。 “您是……”宋二娘打量着这个女子。 “宋二娘是吧！我是姑苏春不晚的掌柜莲娘！今日来是找你有点事情的。 从岭南来的有个商队是我们春不晚的老客户，他之前最爱吃你家的馄饨。 这两日……你没出摊子，他觉得有点可惜。 今日他歇在了城里，还念叨着这一口呢，我想着，带着厨娘来学一学，回去了做给那个行商吃。 您放心，酬金我都带来了，肯定会让你满意的！”莲娘说着从跟着来的侍女手上接过一个匣子看着宋二娘。 宋二娘…… “宋二娘，你先招呼贵客！我就是带个路的！”里正娘子适时的离开了。 第279章 “进去说？”莲娘笑盈盈的看着宋二娘。 宋二娘只得领着莲娘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莲娘就把手里的匣子给宋二娘递了过去。 “这是给你的添妆，从京城送过来的，你看看吧！” 宋二娘已经想到了这会是谁送来的添妆。 她的那个长姐！刚刚和摄政王大婚的原女帝的贴身女官宋芷眠！ 第373章 番外 宋二娘（十五） 对于长姐，宋二娘心情有点复杂。 曾经，她是那个差点造成长姐陷入地狱的帮凶之一，最后那个地狱长姐逃脱了，她自己踏了进去…… 她恨长姐吗？曾经是恨过的…… 但后来……宋二娘想着，要是自己站在长姐的身份来想的话，那她估计恨不得要把她们给抽筋扒皮吧！ 长姐没把她放在眼里，虽然说在别人看来长姐早就和他们断了关系，宋二娘却知道，长姐有时候还在关注着自己。 她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把嫡母的一块玉佩还给了长姐。 长姐托人送了她一个荷包，荷包里银票，有珠子，还有金锞子。 她知道，那是长姐给她的盘缠。 后来在姑苏城外她又看到了出来办差的长姐，虽然长姐没说什么，但宋二娘知道，长姐暗地里安排了很多。 从长姐离开后，春不晚的人送来了一块牌子不说，知府衙门的一些官差也会动不动专门跑到城外来吃她一碗馄饨。 那些人对她的态度很好，经常来这边，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也就知道宋二娘是有人护着的人，几乎都不敢来这边找事。 宋二娘从心底还是感激自己这个长姐的。 要不是这个长姐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她也许都没那个勇气走出京城。 而她能在姑苏这边立足，肯定也有长姐的保护。 …… 送走了莲娘，宋二娘关上院子门回到了屋里，看着摆在床上的那个乌木匣子，宋二娘沉默了一会儿。 打开乌木匣子，里面是一对成色极好的玉佩，一对金簪，一串珍珠项链，一对嵌宝的金镯子。 在这些首饰下面还压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宋二娘摸着那些东西，想了想，还是把匣子都收了起来。 她知道，长姐原谅她了，要不然也不会送了添妆过来。 心情突然一下子变好 宋二娘难得的笑出了声。 笑了一会儿之后，宋二娘趴在了桌边上，看着桌上摆着的烛台上摇曳的烛火，第一次感觉到日子好像有了奔头。 …… 两日后，宋二娘和龙憨实成婚了。 很热闹，庄子上的人都来帮忙了，宋二娘什么都不用做，里正娘子带着庄子上的那些小媳妇们操持着一切。 傍晚时分，顶着红盖头的宋二娘被龙憨实抱上了花轿。 花轿在庄子上绕了一圈进了龙憨实的院子。 龙憨实的家里家外都摆了酒席…… 虽然被盖头挡住了一切，但宋二娘还是能感觉到周围的热闹。 和上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没有未知的恐惧，只有对以后日子的向往。 …… 婚后十天左右宋二娘就继续出门摆摊卖馄饨了。 龙憨实不想宋二娘那么累，说自己有的是力气，能干好多活，不需要宋二娘出去挣钱。 但宋二娘却坚持出去挣钱。 “都是干习惯了的活，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出去多挣一点，将来要用钱的时候也不会抓瞎啊！ 你放心吧！大不了以后我早点回来就行。” “那我陪着你一起去出摊子，要不然你一个人忙不过来。”龙憨实还是想陪着宋二娘。 “家里的地不管了？ 你那时候买了十亩地，我手上也有五亩地，不都要人看着吗？ 还有，你还在山上种了菜，还要砍柴，好多事情呢！”宋二娘认真给龙憨实分析。 龙憨实一听，娘子说的很有道理。 家里还有地呢，还有菜地要照看呢，还要上山砍柴呢，要不然娘子煮馄饨的柴禾从哪里来啊！ 自己把地伺候的好一点，打的粮食多一点，收的菜多一点，那样的话手里的银钱也会多点。 到时候去城里的铺子里给娘子买个坠子或者镯子簪子都行…… 哎，还是娘子聪明，会安排，这样家里剩余的银钱肯定会多的。 龙憨实非常高兴的按照宋二娘的吩咐去做了。 他有的是力气！又会种地，肯定能把地种好，让家里的日子好过的！ “娘子，你自己去摆摊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要是再遇到那些来捣乱的，你别搭理他们，不和他们冲突，回来后你告诉我就行。”龙憨实还是嘱咐了一下。 “要是别人欺负我了，你还打算找他们算账？”宋二娘打趣。 龙憨实却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肯定的！你是我娘子，我肯定要护着你的，要不然还是男人吗？ 你放心，我说过，你嫁给我了，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宋二娘心里暖暖的。 有人真心实意的护着自己了，虽然这个男人有点老实的冒着傻气，但却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好，有人欺负我一定告诉你！ 但你也答应我，不要轻易的再把人的脑袋给拧断了，这样不好！” “行！我答应你不拧断那些坏人的脑袋，但我会打断他们的腿！”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了下去。 宋二娘和龙憨实两人都奔着过好日子的目标努力。 宋二娘卖馄饨存了一点钱，龙憨实呢，把庄稼伺候的不错，加上风调雨顺的，不管是粮食还是菜地里的菜收成都很好。 在当年的冬天，宋二娘有了身孕。 第二年秋收的时候，宋二娘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不管是谁看到这两小丫头都喜欢的不行，两个小姑娘长的白白嫩嫩的非常漂亮。 宋二娘和龙憨实，还有龙憨实他姐姐一家，都把这两个小姑娘当眼珠子一样疼。 宋二娘的馄饨摊子规模又扩大了，姑苏城里不少人也喜欢吃她包的馄饨，她和龙憨实一合计，在姑苏城里靠着城门口的地方租了一间小小的铺子专门卖馄饨。 龙憨实的姐夫又是守城的官兵，非常安全。 龙憨实看着两个乖巧又漂亮的女儿，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 “二娘，我想……出去走镖！”龙憨实和宋二娘说了自己的打算。 “出去走镖？”宋二娘吓了一跳。 “嗯，出去走镖，就是护着叶家的商队走，之前那个叶四爷找过我的，他和我说护送商队一次，我至少可以拿三十两银子。 这样挣银子快，你也不用这么辛苦！”龙憨实认真说道。 第374章 番外 宋二娘（十六） 听到龙憨实要出去走镖，宋二娘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干嘛要出去走镖啊！现在家里的日子过的还可以啊！你是怕没银子用吗？ 我不是和你说了那些吗？”宋二娘有点不解的看着龙憨实。 其实在成婚后没两天龙憨实就说要去挣大把的银子，一定要让宋二娘穿金戴银的。 想着龙憨实曾经有过的那段乌龙杀手经历，宋二娘真怕龙憨实为了银子再去找两个有钱人把人家脖子给拧了…… 于是好说歹说的不让龙憨实出去，还把自己藏着的体己的那些东西都给龙憨实看了。 “这些东西要是拿去当了至少能当个上千两银子呢，都是我长姐给我的。 咱们家……不缺银子！” 龙憨实这才知道自己的娘子不是没银子打扮自己，而是不稀罕打扮自己。 虽然龙憨实知道宋二娘手里的宝贝多，但还是和宋二娘提了意见。 “那些东西……是别人给的，能不用就不用。 你长姐给你这些，肯定是给你当傍身用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用。 咱自己能养活得了自己。” 宋二娘都应了下来，本来她也没打算动用那些东西，有那些东西在，她心安不说，还能有个念想。 现在有了一双女儿了，龙憨实想出去挣银子的心思又出来了。 “憨实，咱们现在的银钱虽说不多，但也够用了！真的没必要出去走镖。”宋二娘还是不放心。 出去走镖多危险啊，翻山越岭的不说，万一路上遇到一些山贼山匪什么的呢…… 龙憨实虽然身上的功夫不错，但是人老实啊！ 万一被人下了药或者说中了其他的圈套了怎么办？ 还是老实点在家种地吧！至少人在跟前，踏实啊！ 要是搁以前，龙憨实被宋二娘这么一劝，肯定立刻不去想这事情了。 陪在娘子身边多好啊！娘子做饭好吃，还对自己好，自己不管在地里忙活的多累，回家了总有热乎饭吃。 搁以前龙憨实是恨不得拴在宋二娘身边的，但现在…… 第280章 他有两个女儿了，他要为女儿想…… “娘子，你先别急，我把我心里想的都告诉你，你好好想想，最后再告诉我可以不可以去。”龙憨实拉着宋二娘的手说道。 宋二娘叹了口气，只得坐下来听龙憨实怎么说。 “要是只有咱们俩人，我肯定不走，我陪着你就行了，只要你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真的，我以前就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我们俩有两个女儿了，而且两个女儿都像你，长的好不说，还都聪明。 她们俩还这么小，你教什么她们就会什么。 你也说过，等到了年龄，就送两个孩子去学堂念书，念书很花钱的，笔墨纸砚都要花钱。 我还想着是不是能请好一点的先生夫子多教教两个女儿呢！ 以后咱也让两个孩子去书院读书，这些都是要花银子的。 还有，两个女儿以后都要嫁人吧！ 虽说我们准备不起大户人家的十里红妆，但是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 孩子的嫁妆多了，嫁到夫家了也硬气不是。 两个女儿投胎到我们家了，那是我们的福气，她们俩没嫌我们父母穷，还是来当我们的女儿了，这就是缘分。 一世的家人，要修多少辈子啊！ 所以，我想尽可能的给她们俩好的生活，你放心，我挣够了两个闺女的嫁妆就不干了，专门回来陪着你。 我们是当父母的，这不就得多为孩子想吗？”龙憨实轻声说道。 龙憨实的每说一句话宋二娘的眼眶就红一点。 当听到龙憨实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女儿的时候，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原来为人父母是这种感觉啊！ 不是所有的父亲把女儿当做是物件一样送人的…… “憨实……”宋二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宋二娘哭了，龙憨实吓了一跳，她的娘子很少哭的，除了在新婚夜的时候他说了一些话，娘子当时也哭了。 现在是自己第二次见娘子哭…… “娘子，你别哭啊！你要是真的不想我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真的，你别哭！千万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要不你打我吧！来，打我！”龙憨实说着就抓着宋二娘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宋二娘边哭边摇头。 龙憨实慌了，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呢！ 怎么办？要不要把两个女儿带过来啊，自己以前要是犯错了娘子生气的时候只要把两个闺女抱过来肯定就没事了。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两个闺女肯定在睡觉啊，打扰了闺女睡觉多不好啊…… “娘子，你打我！真的，要不你罚我睡地上行不行？”龙憨实真的没办法了。 宋二娘哭了一会儿后突然又笑了起来。 “好了！你别这样，我没生气，刚刚就是……一时间没忍住！真的！我没事的。”宋二娘赶紧把差点要跪下的龙憨实拽了起来。 龙憨实松了口气。 还好，娘子没生气就好，那自己刚刚说的事情…… 没事，现在娘子不同意也没关系，大不了自己去找姐姐来和娘子好好说说。 娘子和姐姐每次说话都说好久，姐姐肯定能劝娘子的…… “你真的 想去给叶家商队护镖！”宋二娘看着龙憨实。 龙憨实点点头。 “叶家给的银子多，去北地一趟，一趟一个半月，能给四十两银子，要是去西南膘国那边的话，一趟至少能给五十两以上的银子。 往岭南去是给三十两银子。 听说去海外的更多，一趟至少上百两银子。 但去海外的时间长，而且……我不会水，上船了八成会晕船……”龙憨实越说声音越小。 宋二娘点点头，不错，看来还真的特意去了解了，还了解了很多…… “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先去一趟试试吧！ 你记住了，安全最重要，多少银子都比不上你的安全，你要是有任何事情，你让我们母女怎么办？”宋二娘握着龙憨实的手小声说道。 龙憨实脑子晕乎乎的，娘子这是答应了？ 第375章 番外 宋二娘（十七） 龙憨实得到了宋二娘的允许，立刻就开始张罗着护镖的事情了。 他从宋二娘那边申请了五两银子就开始准备走镖时候的东西了，趁手的防身的家伙要带的，还有一些金疮药…… 宋二娘呢，也给龙憨实准备着出去走镖要带的东西。 新做了两套耐磨的衣服，把经常磨到的地方还做了防护。 另外，她还准备了一些耐放的食物，肉干，肉脯，还有炒的焦香的花生米，至于说其他的干粮…… 宋二娘没准备。 叶家的商队会准备的，叶家商队的人对护镖的人一向大方，肯定会安排好一切的。 至于自己准备的那些…… 龙憨实饭量大，跟着大家一起吃完饭后万一再饿了该怎么办！ 就这样，龙憨实在大家殷切的目光里出去走镖了。 宋二娘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开馄饨铺子，龙憨实的姐姐每天都过来帮着带带孩子，宋二娘倒是不觉得太累。 加上现在馄饨铺子也请了个人，一切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哦，还是有点变化的。 叶家的那些人突然都会往宋二娘的馄饨铺子吃碗馄饨了。 加上宋二娘的馄饨铺子离城门近，这里又是龙憨实姐夫的地盘，大家也都认识宋二娘，也会时不时的来吃碗馄饨。 宋二娘的馄饨铺子生意好像更好了一点。 姑苏城外的地已经都佃给别人种了，龙憨实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宋二娘带着孩子住在馄饨铺子后面的一间厢房。 这是龙憨实姐姐帮着租的，她不放心这母女三人住在城外，坚持要她们三人住在城里。 宋二娘就这样每天卖着馄饨带着女儿，还要想着龙憨实在外面怎么样了。 有没有吃饱啊，穿的够不够多啊，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啊…… 总之，宋二娘只要做梦了，肯定就是和龙憨实有关的。 一天天的就这样过去了。 在一个月后，宋二娘已经开始算着龙憨实回来的日子了。 那天叶家来人说了，这次的货物是送到膘国那边的实揭城的，路上耽搁了点，但好在一切顺利，现在已经都回来了。 那人还特意和宋二娘说了一些让宋二娘心惊肉跳的话。 “你家龙爷是个人物！是这个！这次要不是龙爷在，咱家三爷八成得去西南军搬救兵了！” 说完，那个人还冲着宋二娘竖了下大拇指。 宋二娘吓坏了。 这个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啊！ 都要出动西南军了，这肯定是遇到山匪了啊，还不是一般的山匪…… 宋二娘更加发愁了。 龙憨实应该不会有时候的吧！叶家那个人刚刚说的话应该是没事的，龙憨实傻人有傻福，肯定不会有事的。 在宋二娘的期盼中，龙憨实终于跟着叶家的那些人回来了。 …… 这天宋二娘正在铺子里给人家煮馄饨，突然听到城门口一阵热闹的声音。 她赶忙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把宋二娘激动坏了，原来是叶家商队的人和护镖的人都回来了。 之前走在商队最后面的龙憨实这次居然骑着大马走在最前面。 在走到他们家的馄饨铺子门口的时候那些人还都热情的和宋二娘打招呼。 “宋二娘生意兴隆，改天我们来吃馄饨。” “宋二娘这是在等着龙爷吧！” “龙爷今晚别想睡觉了！” …… 那些人一边乱起哄一边还恭敬的和龙憨实告别。 “龙爷，过两天一起喝酒，说好了的！” “龙爷，过两天去我家吃饭，我娘的手艺可好了。” “龙爷，后日松鹤楼，叶家已经定好了，可不能不来啊！ 和你娘子好好说说嘛！” …… 大家对龙憨实的态度和刚出城那天简直是两样，那天的龙憨实第一次加入进去，大家都没拿他当回事。 那时候，大家对龙憨实的称呼还是憨实，龙家小子…… 这一趟镖走回来……大家对他的称呼都变成龙爷了。 宋二娘知道，这一路上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那些人都是走南闯北的人，要不然不可能会对龙憨实的态度来个大转弯的。 想到这，宋二娘的心更揪起来了。 龙憨实背着自己的包袱笑呵呵的进了馄饨铺子，将包袱交给宋二娘后，龙憨实赶紧急站在两个女儿面前不接触的逗着两个女儿。 他身上脏兮兮的，可不敢抱女儿。 龙憨实姐姐也来了，看着龙憨实这样子，也高兴的不行。 “二娘，你去和憨实说话吧，我来看着侄女们！” 第281章 宋二娘没拒绝，直接就拽着龙憨实的衣领就进了后面的厢房。 龙憨实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宋二娘拽进了厢房。 一进厢房，宋二娘就去解龙憨实的衣服…… 龙憨实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心里就大喜，娘子是这是想自己了啊，看来自己在娘子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但是…… “娘子，这样不好吧！等晚上的好不好？还没洗澡呢，身上臭烘烘的，我刚刚都怕熏着两个闺女。 你要是实在想也不是不行……”龙憨实的脸居然红了起来。 “赶紧把衣服都脱了。”宋二娘没工夫和龙憨实闲扯。 龙憨实赶紧快速的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就穿了一条中裤。 宋二娘认真看了看龙憨实的身上…… 还好，前胸没有，后背也没有，头上应该也没伤…… 长呼了一口气后，宋二娘终于放心了，没有缺胳膊少腿，一切都全乎着呢！ 龙憨实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娘子这是怕他受伤才检查的。 “好了，穿上衣服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烧水给你洗澡！”宋二娘说着就要转身去前面馄饨铺子多烧点水。 龙憨实却赶紧拉住了宋二娘。 “娘子，你刚刚只检查了上面，下面……是不是也该检查一下啊！” 宋二娘…… 果然啊 ，再老实的男人只要出去了肯定都会学坏的！ …… 龙憨实洗完澡后神清气爽的。 这时候馄饨铺子也关门了，一家四口挤在这个小厢房里。 龙憨实稀罕了一会儿两个闺女，看着两个闺女都睡着了，这才往宋二娘身边凑了凑。 “娘子，我这一趟挣了三百两银子！”龙憨实冲着宋二娘比划了三根手指。 正打算把龙憨实带回来的衣服拿去洗的宋二娘…… “你们路上遇到危险了？”宋二娘的声音都在发抖。 第376章 番外 宋二娘（十八） 龙憨实之前和宋二娘说过，这次他跟着叶家商队的人往西南走，根据时间的长短来算银子，这次去西南的货物不少，还有不少是贵重货物，还由叶家三爷带队，给大家的银子就更高了一点。 估计能拿个一百两。 想到这次跟着商队的都是叶家的老人，宋二娘心里更紧张了。 “你倒是和我说说这次的事情啊，要不然我心里不放心！”宋二娘盯着龙憨实。 龙憨实开始不想说，只是把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往宋二娘手里塞。 “说不说？不说的话睡地上！”宋二娘生气了。 龙憨实赶紧坐好了，“娘子！你坐好了，我这就告诉你我们这趟走的多精彩！” …… 叶家这次运送的货物里对外说是叶家商队的货物，其实有不少是西南军按照朝廷的要求秘密在江南采买的一些送到膘国的东西。 这事情从明面上肯定没办法走，要不然膘国的其他一些势力肯定会闹腾，认为大渝这边偏帮某个势力。 因为想到以后的一些计划，朝廷的某位人才找了叶家商队的。 要不是这次货物有点特殊，叶家三爷也不会亲自带队了。 偏偏这个消息在进入膘国境内的时候让膘国的其他一些势力知道了。 那些势力就想来个黑吃黑…… 他们明面上是不敢动大渝的商队没错，特别是皇商叶家了，更不敢动。 但在知道那些货物里有什么的时候，那些人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他们想着截杀商队，抢夺货物，然后嫁祸给其他的势力…… 而叶家的商队在大渝境内都是非常顺畅的，在进入到膘国原先的范围之后……各种麻烦就来了。 下药，设障，甚至还买通了沿途驿站的某些人…… 其他的麻烦叶家商队的那些老人都能应付过去，但进了驿站之后……大家肯定就放松心情了。 龙憨实开始的时候也就是跟着大家伙一起行动，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但进了驿站之后，龙憨实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的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了师父教过自己的那些事情。 最让人放松的地方往往是最危险的地方…… 那个伙计在把饭菜端过来的时候手腕用力的地方不对，明显是紧张，这是心虚的表现…… 驿站的伙计在喂马匹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 还有，饭菜的味道是对的，但是端上来的那些馒头却有问题。虽然别人闻不出来，但龙憨实是有一个能当上第一杀手组织堂主的师父，他给龙憨实闻过并且试验过各种迷药…… 龙憨实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了！ 龙憨实看着驿站的那个小官和叶三爷热络的说着话，他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但事实却是……那个驿站的小官已经被收买了。 跟着叶三爷的人查验了所有的菜，唯独没注意到那一筐馒头…… 商队的人吃完饭后都觉得浑身瘫软，只有龙憨实没有反应。 但他也装着和别人一样浑身无力…… 看着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驿站的小官只是叹了口气。 “三爷，对不住了！我这也是……没办法！他们给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 你放心，你是叶家人，我们不敢动你，但这些货物我们肯定要带走的。 到了凌晨……你们就会好了！” 说完，驿站的那个小官就往外面发了个信号…… 只是在他刚发完信号，转身就看到了一个人也站在他旁边。 “你……”驿站小官惊讶的看着这个人。 这个人是新加入商队的，一点都不起眼，他都没当回事，偏偏这人…… “你怎么会没事的？”驿站小官的嘴唇都在哆嗦，他明明看到他吃了很多的，馒头就吃了三个…… 怎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叶三爷那些人也都吃惊的看着龙憨实。 这小子……刚刚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啊，他怎么就偏偏没事呢！太不可思议了！ “哦，你说的这个啊！这些东西对我没用！你说说你，好好的当个好人不行吗？ 非得要收钱当坏人，你这不是耽误我挣银子吗？ 呦，你还敢上前来啊！”龙憨实一只手就掐住了想悄悄过来偷袭的伙计的脖子，随后一用劲，那个伙计就瞪大了双眼，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驿站的小官已经吓傻了，转身就要跑，却被龙憨实一手给拽住了。 “三爷，这人是坏人吗？”龙憨实转头问正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的叶三爷。 “留活口！”叶三爷努力喊出这句话。 龙憨实一听随手就卸了这个驿站小官的下巴，然后朝着他的双腿各踢了一脚，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啊啊啊的驿站小官的双腿登时就咔嚓一声…… 被踢断了双腿，卸了双臂和下巴的驿站小官就这么绝望的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同伙们往这边跑来…… 龙憨实呢，提了张椅子坐在了驿站门口…… 叶三爷那些暂时不能动的人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龙憨实把那些收到了信号来运货物的膘国人一个个的解决了。 看着憨厚老实的龙憨实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明显两眼放光。 他一出手就是杀招，没有任何犹豫，比任何人都利索，好像是演练了很多遍一样。 这些人是膘国人，也是番邦人，娘子说过的，只要是番邦人就是对大渝有过想法的，要不然干嘛在西南这边放个西南军啊！ 这些人还是想来抢夺他们押送的货物的，那肯定不是好人。 所以，番邦加上坏人两重buff相加，龙憨实收拾这些人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估计是嫌脏，他没用刀，基本上每个人都是被龙憨实直接拧断了脖子，连救治的可能性都没有…… 当然了，最后还是留了两个活口的，这还是叶三爷开口说要把这两人送到西南军龙憨实才手下留情的。 等到凌晨的时候，所有中了药的人都恢复正常了。 看着完好的货物，还有一地的尸体，大家看向龙憨实的眼神都充满了敬意。 这才是真的世外高人吧！看着老实，其实出手就是杀招。 叶三爷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叶家这是捞到宝贝了啊！这样一个人一定要留在叶家，留在自己身边，不能让其他商队的人给抢走。 “龙爷，辛苦了！”叶三爷当即就给龙憨实揖了一礼。 龙憨实吓的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龙爷？叫谁？叫他吗？还是憨实听起来顺耳…… 第377章 番外 宋二娘（十九） “这么危险？”宋二娘紧紧的攥着龙憨实的手。 感觉到宋二娘的手都在发抖，龙憨实赶紧还安慰了两句。 “不危险的！这算什么危险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要处在那个环境中了，人好像都不笨了。 第282章 会发生什么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好像都一下子在脑子里面了。 人也不傻了，不需要别人告诉我做什么，我自己就知道做什么了。 娘子，真的，你听着觉得好像很危险一样，其实一点都不危险的，我觉得……出去走镖比我出去卖菜要容易。 卖菜我还要想着怎么吆喝，怎么把菜卖出去。 但出去护镖的话……感觉好简单的！” 宋二娘看着龙憨实那依旧老实憨厚的脸，突然就伸出手来摸了摸…… 还是那个憨厚的龙憨实！ 也许，龙憨实之前是被他师父当做杀手来教的，论警惕性，一般的镖师哪有杀手来的专业啊！ 不管是杀人，还是看破那些人耍的手段，杀手都是最强的！ 所以，龙憨实这才是真的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事情吧！ “那你以后还要继续去走镖啊！”宋二娘小声问道。 “走啊！为什么不走！走镖多简单啊！出去一趟最多两个月就回来了，回来一趟就能有好多银子呢！ 娘子，你看，这是三百两的银票。 我想好了，这些银子都用来买地。 之前我就打听过了，离姑苏不远的地方的那些田地卖的都不贵。 好点的只要六两一亩，我们现在有三百两，可以买五十亩呢！ 正好一个闺女二十五亩，现在她们还小，我们先帮她们管着，佃给别人种，收租子，这样我们手里的粮食是不是也更多了。 将来等她们出嫁了，这就是陪嫁。 我想好了，等闺女们出嫁的时候至少每个人都要有二百亩田地的陪嫁，其他的……我再慢慢挣！”龙憨实越说越高兴。 看着下面小床上睡着的两个闺女满眼都是笑意。 闺女啊，这是你爹给你们挣下的嫁妆啊！以后你们可不能嫁的远啊，要不然逢年过节的，谁给爹打酒喝啊！ 宋二娘还看着那三张银票发愣。 “怎么了？高兴傻了？没事，以后我还会挣银子啊！ 其实本来是只要给一百两就行的，但叶三爷说了，这次我的功劳最大，应当奖励一百两。 另外，他第一次押镖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简直太惊险了。 还好我帮着他解决了这些事情，要不然的话，他以后都别想出来押镖不说，丢的那些货物肯定要出乱子的。 后来他就又给了我一百两。 哦，还有这个，也是叶三爷给我的，说是给我的，我看着不错，就带回来给你了。” 龙憨实说着就又从包袱里翻出自己的钱袋子，从里面摸出了四块宝石放在了宋二娘面前。 宋二娘看着那四块鲜红欲滴的鸽血红红宝石直接就愣住了。 她以前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但成色这么好，还都有拇指大的红宝石还真是第一次见。 随便拿一颗这样的宝石去当铺都能当上五百两银子。 那位叶三爷一出手就是四块…… “叶三爷让你下次还跟着走镖的？”宋二娘立刻反应了过来。 龙憨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娘子真聪明，这都猜出来了！叶三爷是让我一直跟着他的，他手里的商队每年要跑好几趟，我一定要跟着他，要不然他不放心。 不过，娘子你放心，叶三爷说了，我们可以在家里休息二十天呢！ 等二十天后再出发。”龙憨实讨好的说道。 宋二娘嗯了一声，将银票和宝石都收好。 等明天的姐姐来了，她就让姐姐去牙行帮着问问，有没有田地可以买。 至于那四块宝石，先收着，等将来女儿大了再说。 “出去吃酒了没有？”宋二娘继续问道。 龙憨实赶紧摇头。 “肯定不会吃酒的，即使货物都送到了，大家放松了，别人都吃酒了我都没吃。” “那……那些人有没有拉着你去花楼？”宋二娘继续问道。 龙憨实更是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肯定没有啊！我是有媳妇的人，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娶回来，我能去花楼那种地方吗？ 还有，叶三爷也和我们说了，我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出来了家里人肯定担心，可不能做对不起家人的事情。” 宋二娘松了口气。 不错，叶家的家风不错，那些事情……叶家不会允许发生的。 “那就好，早点睡吧！”宋二娘这才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龙憨实嘿嘿笑了笑，他赶紧也躺了下来，还往宋二娘身边靠了靠。 靠了一会儿后，龙憨实轻轻推了推宋二娘。 “二娘，要不你再检查检查我下面受伤没有吧！” 宋二娘…… “不是检查过了吗？” “那是刚回来的时候检查的，检查的不仔细，你现在好好检查检查……万一旧伤复发了呢？” 宋二娘…… …… 龙憨实在家的这二十天又成了一个憨厚的小伙子。 他去了城外的地里看了看，把两个小院子都打扫了一遍，回来后又帮着宋二娘忙活馄饨铺子的活。 虽然一起走镖的人都来找他吃饭喝酒。 但龙憨实就拉着人家在自家的馄饨摊子上吃，最多就是让松鹤楼把饭菜送过来。 大家就经常看到龙憨实在自己的摊子上和人家边说话边吃菜，然后里面的宋二娘一声吆喝，龙憨实立刻放下筷子颠颠的跑进去帮忙去了。 大家都觉得龙憨实厉害！这才叫深藏不露吧！ …… 日子过的越来越快，龙憨实靠着帮叶家走镖已经挣了很多银子了。 这些银子他和宋二娘两人都买成了田产和房产，准备给两个闺女当嫁妆。 时间一晃，龙憨实和宋二娘成亲已经十五年了。 龙憨实已经成了叶家新成立镖局的总镖头了。 宋二娘的馄饨铺子规模也扩大了，不止卖馄饨，也卖面条还有各种糕点…… 他们俩的女儿也都长大了！ 两个姑娘长的花容月貌的不说，还饱读诗书，是姑苏城里有名的才女。 第378章 番外 宋二娘（二十） 姑苏城里的一个两进的小院子。 小院子里，一张石桌前坐着两个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的姑娘，还有宋二娘和已经蓄须的龙憨实。 已经快到了不惑之年的宋二娘虽然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但面容依旧秀丽。 两个双胞胎女儿老大叫龙方悟，小女儿叫宋漠烟，两人此刻正眼巴巴的看着龙憨实。 龙憨实被两个女儿盯的有点心虚。 “那个……姑苏的学堂不少的，你们要是真的想找个好先生的话，爹去给叶三爷和叶四爷说说，让你们俩进叶家的学堂怎么样？ 咱不一定去那个……什么书院来着？”龙憨实看向宋二娘。 “南青书院！”宋二娘立刻说道。 “对！南青书院！那个书院太远了，爹押镖回来后你们要回来看爹，坐马车的话还要走上一天呢！ 爹想你们了怎么办？”龙憨实决定先打感情牌。 这次押镖回来后，满心欢喜的他一进家门就收到了两个闺女告诉他的事情。 “爹，我们俩想去南青书院念书！” 龙憨实脑子里想了半天南青书院在哪里？ 后来才模糊的想起来，南青书院是大渝排名第一的女子书院，好像很厉害。 但那个书院离姑苏很远，两个这么漂亮的闺女去那么远的地方……他真的不放心！ “娘子，你说说吧！”龙憨实期待的看着宋二娘。 宋二娘笑笑，看向两个女儿的眼神都是笑意。 “南青书院，大渝最好的女子书院，这些年出了很多的才女，即使是以前排名第一的梧桐书院，也曾对外说，南青书院女学子占据了大渝七成的才气。 京城的那些公主，郡主，相府的千金，各位国公家的小姐们几乎都在南青书院求学过。 大渝读书的女子都以能去南青书院为荣。 现在那位叶相当初可是南青书院最有名的才女呢！ 大渝现在不是正在推行让女子应试的事情吗？ 有消息说，很有可能是先从各大书院开始。 方悟和漠烟两人想去南青出院读书，这个目标很好！” 龙憨实听宋二娘这么一说也知道了，娘子是支持女儿们去南青书院上学的。 “我就是……担心她们俩没出过姑苏城，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遇到那些脾气不好的勋贵家的小姐们…… 你说对吧！在姑苏城，我还能护着两闺女，在外面……我鞭长莫及啊！”龙憨实还想挣扎一下。 龙方悟和宋漠烟赶紧都看向宋二娘。 宋二娘呵呵笑了笑。 “憨实，你想的太多了，南青书院能有这么大的名气并不是因为在里面读书的权贵家的孩子多。 而是南青书院教学非常严格。 第283章 身份即使高贵如公主，进了南青书院也只可带一人伺候。 要是有人在学院里欺凌别人，山长会立刻将人驱离，并且永远不让那人再进入南青书院。 你想啊，即使这样，那么都勋贵家依旧想把孩子送到南青书院念书。 在大家看来，只要能进了南青书院的门 了，那就少不了一个才女的名头。 还有，南青书院教书的那些大儒可都是大渝最有名的那一批，个个都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 在那里学上一年，抵得上在外面学上三年。 只不过……南青书院招生极为严苛，不止是要参加三场考试全部过关，还要有至少两家当地有声望的望族推荐才行。 进南青书院……很难的！”宋二娘继续说道。 南青书院……当年她也想进的，但那时候自己心浮气躁的，第一场考试就没过…… 长姐倒是有那个资格进呢，但偏偏让那个爹给耽误了。 那个混账爹想让长姐早点嫁人，不准长姐去南青书院念书…… 现在想想，真的是后悔啊！要是自己也能去南青书院读书多好啊！ 龙憨实见宋二娘好像在一些事情，赶紧想着把话题岔开。 “你们俩书读得好，既然想去……那就去吧！ 就是要经常回来看看我和你们的母亲，她不容易的。 至于说要当地望族的推荐……”龙憨实顿了一下。 自己的姐夫虽然现在官职升了一点，但是离望族的身份还差了很多，更何况姐夫还是武将，去书院读书的事情应该是帮不上忙了。 他现在虽然是总镖头，但身份和京城的那些贵人们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实在不行的话…… “我去找叶三爷和叶四爷说说吧！叶家是姑苏城有名的望族了。 虽然是皇商，但是叶家也出了不少厉害的人，不是都有传言说那位大渝第一位女帝也是叶家人，只是很多年前分出去而已。 我去找叶家……”龙憨实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两个闺女在拼命摇头。 “不行的！叶家的六小姐这次也想报考南青书院的。 书院有规定，家中有人想报考书院的不得作保！” 龙憨实…… 还有这事情？那自己找谁啊？这不是故意为难大家吗？ 叶家都不行，那找哪家啊！ 宋二娘也知道南青书院有这个规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南青书院招收了不少贫穷人家的孩子，也做出过只看成绩不看家世的决定，但后来有些女子的家人找上了书院，说书院耽误了他们家姑娘说亲，当时还闹的很大。 再后来……南青书院就改了一些入学的规定。 现在…… “我记得以前南青书院曾有过规定的，说是只要成绩能考在前五的话，是可以免去推荐，只要家中父母写下文书表示愿意送孩子进书院读书就行。 要不你们俩……”宋二娘看着俩闺女。 既然拼不了爹也拼不了娘了，那你们自己努力一下可还行？ 两个闺女立刻又摇头。 “娘，您不知道，以前南青书院一年招收八十八名学生。 但今年只招收四十八名学生，比以前少了四十个。 今年是必须要有推荐才能入学的，而且夫子说了，这次招收的那些学生将统一教学，不再是让书院的大儒们自己挑选学生。 而是学院统一安排进学。” 宋二娘…… 只招收四十八个……还统一教学…… 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小…… 第379章 番外 宋二娘（二十一） 宋二娘也是在京里待过不少时间的，对于朝廷一些政策的敏感性远比龙憨实要强。 加上自从两个闺女读书后，她也把丢了很多年的书捡了起来，和那些夫子们来往的多了点。 姑苏城原本就不缺才子才女，接触的多了，宋二娘的眼界也就比之前宽了很多。 南青书院突然减少了四十个招录的学生，还必须要有当地望族的举荐才可…… 还有盛传已久的女子将被允许参加科举的事情…… “那对入学女子的年龄是不是也有要求？”宋二娘突然问道。 龙方悟立刻点头。 “嗯，娘真聪明，这都猜到了。 以前南青书院招收学生都没有年龄限制的，偏偏今年有了限制，要十八岁以下方可。 娘，您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吗？” “对啊，娘，那以后想进南青书院是不是更难了啊！”宋漠烟也好奇的看着宋二娘。 宋二娘一下子就明白什么事情了。 还能怎么回事，女子参加科举的事情最多再过一年就要有说法了。 女子参加科举自古以来就是天大的难事，即使大渝有了女帝，为了这个事情都没少费心思。 为了让女子能正常参加科举，那位女帝从登上皇位那天起就开始布局了。 终于…… 这次南青书院招收的四十八八个学生八成都是勋贵家的孩子。 而且这次招生肯定还是京里某些贵人示意的…… “方悟，漠烟，你们好好考试，找望族保荐的事情你们不用发愁！”宋二娘激动的说道。 “娘，我们肯定会好好进学参加考试的，但是找望族保荐……能行吗？”龙方悟和宋漠烟都有点担心。 “你们放心，娘说能行那就一定能行！ 好了，你们俩快回屋看书去，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和娘说，娘给你们找夫子去！ 憨实，这两日你该干嘛就干嘛去，不要耽误两个闺女进学。”宋二娘说着就拉着龙憨实走了。 …… 龙憨实跟着宋二娘进了他们俩的屋子后立刻就向宋二娘保证。 “娘子，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找那些兄弟们，看看谁家和一些望族关系好。 实在不行我就找叶三爷去，听说叶三爷的岳家是金陵的望族，我请叶三爷帮帮我……” 宋二娘却是拉开了一个衣柜的门。 她现在没心思搭理龙憨实。 两个女儿的前程最重要…… “娘子？娘子？你找什么呢？你告诉我，我帮你找。”等了半天没等到宋二娘反应的龙憨实赶紧也随着宋二娘弯下了腰。 宋二娘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想了想，宋二娘终于看向了那个收着两个女儿嫁妆的大箱子。 “把那个箱子给我搬下来。”宋二娘指了指放的最高的那个柜子。 龙憨实赶紧上前把宋二娘指的那个柜子搬了下来。 宋二娘在那个柜子里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最里面的匣子里找到了一块牌子。 将那块牌子紧紧的抓在手里，宋二娘长舒了一口气。 “你等会儿去小厨房那边给两个闺女做点饭吃，我出去一趟！” 宋二娘说着就将那块牌子收好，转身就往外面走。 龙憨实赶紧追着问。 “你……刚刚找的什么啊！” “你闺女的前程！好好在家做饭，我出去办完事情就回来！”宋二娘说着就出了院子。 龙憨实…… 闺女的前程？ 不对啊！之前娘子不是说了吗？那个箱子里装的都是给两个闺女准备的嫁妆啊，怎么就成了闺女的前程了？ 哦，其实说是前程也是对的，有时候嫁妆多了，前程不也就好了吗？ 好像想通了什么的龙憨实立刻高兴的去厨房给两个闺女还有娘子做饭去了。 虽然他做饭一般，不如娘子那么好吃，但是闺女和娘子每次都会吃的很香。 他喜欢做饭！ …… 那边宋二娘出了自家的院子直接就去了春不晚。 春不晚的掌柜还是之前的那个莲娘，这么多年过去了，莲娘依旧风姿动人。 “宋二娘？你要见我！”莲娘摇着团扇笑着把宋二娘迎进了一间包厢。 “莲娘掌柜！”宋二娘冲着莲娘掌柜恭敬的福了一礼。 莲娘赶紧避了过去。 “宋二娘，有事情就说吧！我们已经很熟悉了！”莲娘笑盈盈的说道。 宋二娘也不废话，直接就把当年长姐离开姑苏的时候让人送来的那块牌子拿了出来。 “当年……有人说过，我要是遇到事情了就拿着这块牌子来春不晚找掌柜的，现在还作数吗？”宋二娘紧张的问道。 莲娘看了一眼那块牌子，立刻点头。 “当然作数的，你拿着这块牌子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情，当然，违反律法的事情是不可以的。” “我……我想请你出面帮我的两个女儿找两个名门望族出具一份保荐信…… 我想让那俩孩子上南青书院！这个……可以吗？要是不行的话就当我没说行吗？”宋二娘的声音依旧紧张。 莲娘没说话，只是起身走到包厢外面冲着外面候着是一个侍女小声说了一句话。 第284章 很快，那侍女就从莲娘的屋子里取了一封信过来。 “来，牌子你收回去，这点小事情用不着那块牌子。 这是有人早就准备好的，你拿回去吧！ 那位贵人说了，举荐信有了，下面要看的就是令爱的才学能不能过关了。 宋二娘，抓住这个机会！”莲娘轻声说道。 宋二娘吃惊的看着那个信封，这里面就是两个望族的举荐信吗？ 长姐……怎么知道自己需要这个的？ “这……” “宋二娘，回去吧！叶家这次请了大儒教府上的小姐，你回去的时候叶家人应该派人去你家了，你家两位小姐最近可以去叶家的学堂进学。”莲娘继续说道。 宋二娘回去后果然听龙憨实说了叶家来人请两个闺女去叶家一起进学的事情。 …… 两个月后，龙方悟和宋漠烟俩人都出现在南青书院的招录名单中。 一起被招录的还有叶家的六小姐叶松韵！ 一年后，朝廷出台政令，女子书院的学生，年龄十八以下的可以参加科举。 大渝的女子争取了百年的事情终于往前进了一大步！ 第380 章 番外 摄政王夫妻的官场生活（一） 萧怀瑾洗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 没错，就是花瓣澡！ 为什么洗花瓣澡呢？呵呵，因为他的王妃说了，最喜欢抱着他的时候闻到他身上的香味，让她有种被所有人爱着的感觉。 萧怀瑾也挣扎过，想着是不是可以用熏香来代替…… 但只熏了一次他的王妃就皱着眉头提意见了。 “这味道不对，好像是掉进了香粉堆里一样，甜的发腻不说，还让人想吐！” 还想等着被夸夸的萧怀瑾…… 怎么就甜的发腻了？怎么就让人想吐了？ 他正想拉着宋芷眠问个究竟，宋芷眠却是眉头一皱，将被子一裹，翻了个身背对着萧怀瑾睡觉了。 那神色明晃晃的告诉萧怀瑾，我没抱着被子去另一间屋子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萧怀瑾愣了好一会儿，想了想，自己还是问个明白吧，要不然以后不得天天这么睡啊！ “芷眠，你告诉我为什么熏香不好闻？”萧怀瑾将手搭在宋芷眠肩上。 “明天再说，现在我要睡觉！”宋芷眠又离萧怀瑾远了一点。 萧怀瑾更伤心了，他又往宋芷眠身边挪了挪。 “你就告诉我嘛！要不然我就一直问，你今晚都别想睡好。”萧怀瑾说着还把放在宋芷眠肩上的手往下挪了挪。 宋芷眠…… 这个家伙说到做到，就像是大婚那天一样，他说不让自己睡觉，自己好像就真的没睡成…… 虽然后来补了一天的觉，但宋芷眠还是觉得累。 深呼吸一口气，宋芷眠只得又翻了个身面对萧怀瑾。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熏香的味道吗？ 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就是不喜欢。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好像很久没洗澡，但为了见客把一盒盒的香粉往身上倒的感觉。 虽然从远的地方闻着是香香的，可是靠近了的话……还是可以闻到身上的馊味的。 当然，我不是说你身上有馊味，你要是不熏香的话，身上的味道也不错的。”宋芷眠说的很认真。 萧怀瑾…… “不是你说喜欢香香的感觉的吗？我以为你喜欢呢！其实我也不喜欢熏香！真的不喜欢！”萧怀瑾忙说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后继续给萧怀瑾科普。 “我说喜欢香香的味道说的是喜欢那种自然的香味。 你想啊，你洗澡了，把身上所有的味道都洗没了，然后呢又有一些花瓣的香味进入你的身体里，让你的身体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香味，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算了，和你说不清楚，你又不泡花瓣澡，当然不会那种味道多好闻的。”宋芷眠说完又毫不留恋的翻身睡觉了。 萧怀瑾只能看着宋芷眠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刚刚宋芷眠是不是在嫌弃他啊，想说他馊了…… 萧怀瑾低头闻了下身上穿着的里衣的味道…… 呕……是有点香的发腻的感觉，伺候的随从怎么办事的，怎么能把里衣熏成这个味道呢！ 第二天的傍晚萧怀瑾就泡了个澡，他想着宋芷眠泡澡的时候就会放花瓣，于是也让伺候的人在泡澡桶里放了花瓣。 当晚，宋芷眠过来休息的时候直接就抱着萧怀瑾精瘦的腰开始撒娇。 “真好闻！这味道真好闻！” 萧怀瑾立刻就笑的睁不开眼了…… 从那以后萧怀瑾隔三差五的就泡个花瓣澡，宋芷眠每次都喜欢抱着萧怀瑾的腰开心的闭上眼睛。 …… 今天已经早就准备好的萧怀瑾在寝室里等了好一会儿。 香茶都喝了一杯了，自己那王妃还没来宠幸自己…… “来人，去王妃那边看看，问问王妃什么时候忙完？”萧怀瑾看了下外面，终于忍不住了。 没一会儿，下人就来回话了。 “王妃让王爷先休息，她在写折子！说是明天要送到宫里的。” 萧怀瑾…… 花瓣澡白泡了！ 郁闷的萧怀瑾只得自己先睡，只是身边没了媳妇，萧怀瑾怎么都睡不着。 他已经想好了，等天亮的，自己一定要进宫，一定要和长姐说一下，不要给宋芷眠安排那么多的活。 自己这才大婚多久啊，十天倒是有五天是独守空房的。 按照这样，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当父亲啊！ 心里想着事情，萧怀瑾一点睡意都没有，一直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萧怀瑾还是睡不着。 终于，萧怀瑾决定去宋芷眠那边看看。 穿上衣服，叫上贴身的随从，又让厨房赶紧备上点心和宋芷眠爱喝的粥，萧怀瑾往宋芷眠处理公务的院子走去了。 小厮在前面提着灯笼照着路，萧怀瑾跟着走在后面，他身后还有随从手里拎着食盒。 在到了宋芷眠处理公务的院子的时候，萧怀瑾一眼就看到院子里书房的位置还点着烛火。 “东西给我，你们都在这等着吧！”萧怀瑾从随从手里接过食盒。 …… 宋芷眠正好写完了折子，正准备看今天带回来的其他公务。 听到门轻轻打开的声音，宋芷眠立刻抬头。 “还没忙完？吃点吧！”萧怀瑾笑着将食盒放在了另一边的桌上。 看到食盒里的粥，宋芷眠这才感觉到好像是饿了…… 心满意足的喝了碗粥，又吃了块点心，宋芷眠这才笑着看向萧怀瑾。 “不是让你先睡吗？怎么还过来？” “看看我的王妃有多辛苦！来，过来我给你按按肩膀？”坐在榻上的萧怀瑾拍拍身边的位置。 宋芷眠摸摸有点发酸的脖颈…… 萧怀瑾给宋芷眠按了一会儿后，宋芷眠很快就舒服的靠在萧怀瑾怀里睡着了。 萧怀瑾也不动，就这么让宋芷眠靠在自己的怀里，他还轻轻的帮宋芷眠按着肩膀，胳膊…… 一直在院子外候着的随从们面面相觑。 他们就知道，王爷进了王妃的院子就不走了，这和那些大户人家给老爷送汤送点心争宠的夫人们有什么区别吗？ 呵呵，王爷这个摄政王当的……哎，不提也罢！ “明天……”其中一个随从看了下自己的老大。 “老规矩，两辆马车，王爷一辆，王妃一辆。 这俩人也真是，都是去上朝，但王妃就是不和王爷坐一辆马车，还说什么让人家看到不好！ 满京城谁不知道这俩人是睡一个被窝的啊！”随从的老大也有点郁闷。 第381章 番外 摄政王夫妇的官场生活（二） 下朝之后，宋芷眠坐在礼部处理公务的院子里，她的手边是一摞礼部相关的公务。 现在的她已经是礼部员外郎了。 礼部第一个女子之身的官员。 宋芷眠依稀记得，她刚接到圣旨到礼部上任的时候，礼部上下的官员看着她那一脸就像是便秘了半个月的神情。 嗯，他们不爽，她就爽了！ 当然了，开始的时候她也被排挤的，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她从那边路过，别人都会在她走后在背后小声蛐蛐…… 宋芷眠怕吗？ 宋芷眠才不怕呢！她可曾经是现代社会的牛马，论在办公场合生存，宋芷眠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厉害。 想对她用古代版的办公室霸凌…… 呵呵，到时候谁霸凌谁还不知道呢！ 更何况，宋芷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她可是摄政王妃！ 摄政王的马车每天都准时出现在礼部大门口，等着接王妃回家。 那些人除非想被收拾了才会想着和宋芷眠作对。 …… 宋芷眠正想着是今天进宫去见那位虽然退位但依旧管着不少事情的曾经的女帝呢，礼部的一个主簿躬着腰过来了。 第285章 “宋大人，这是我们大人让我送来的，他说……请大人把这个看一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给摄政王那边送去。 他今日有点其他事情忙，摄政王那边又一直都忙，他去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主簿小心的将一本折子放在了宋芷眠的手边。 宋芷眠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先打开折子看了一眼…… 哦，是礼部写的关于中秋宫里要接见番邦使臣的一些流程规制。 不是什么大事，照章办事就行。 “好，我等会儿就送过去。”宋芷眠答应了下来。 主簿松了口气，这才后退着出了宋芷眠的屋子。 没办法啊，宋大人刚到礼部的时候，大家也想着要给这位女大人下一点绊子的…… 但还没等他们下绊子了，他们先被下了绊子。 那段时间里，不管礼部呈上去什么折子都会被摄政王骂个狗血淋头。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呈上去了，都会被打回来。 一时间，礼部尚书和两位礼部侍郎都自我怀疑了，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真的像摄政王说的那样，他们尸位素餐，碌碌无为，平庸至极吗？ 终于，在第九十九次折子被打了回来，被摄政王狠狠瞪了一眼之后，礼部尚书突然灵光一闪。 他们这些人送折子都被打回来，那要是换成摄政王的王妃来送折子呢？ 都说摄政王非常宠爱自己的王妃，甚至有两年连摄政王都不想当了，专门陪着未来王妃出去游山玩水这才把王妃给娶到手的。 他们就不信了，要是那些折子是摄政王妃送去的，那位摄政王敢这么骂自己的王妃吗？ 要是敢骂，他们真的佩服摄政王是真爷们！ 要是不敢骂，那更好，以后礼部有救了，出头之日不远了。 礼部尚书当即就把折子拿回去稍微修改了一下，然后送到了宋芷眠这边。 “宋大人，这是修改过的折子，老夫今日有点不适，还烦请宋大人帮我送一趟。”礼部尚书的态度非常温和。 基本上没什么事情干的宋芷眠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很快，宋芷眠就把礼部尚书的折子送过去了。 萧怀瑾什么废话都没有，只看了一遍然后就在折子上批复了。 礼部尚书在看到宋芷眠拿回来的折子后松了口气。 不错，终于给出回复了，礼部的人都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被训了，礼部的春天终于来了，他们终于摸准了摄政王的脉了！ 原本清闲的每日只能喝茶的宋芷眠一下子就忙碌起来了。 宋芷眠可一点都不觉得大家在利用她。 在来礼部之前，女的叶云舒就和她说过。 “礼部是老学究和老顽固最多的地方，你想在那里站稳脚跟，就不要想着自己什么地方好被他们看到，让他们欣赏你。 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会看上任何女子的。 所以，你在刚去的时候日子会有点难过。 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求着你的，至于是不是真心实意的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要让他们知道，你在礼部能做很多他们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就是我专门安排过去让礼部那些人认清现实的。 以后的日子……那就要看你怎么把礼部掌握在手里了。 是人都有弱点，你要做的就是恩威并施！” 宋芷眠非常赞同叶云舒的话，她又不是当孙子的，她是来当大爷的！ 宋芷眠不是帮所有人送折子，像礼部右侍郎的折子她就不会送。 原因很简单，礼部右侍郎不止一次的在背后说宋芷眠牝鸡司晨，仗着一些狐媚功夫勾引的摄政王把她安排到礼部来的。 宋芷眠又是傻缺，别人都骂自己了，自己还上赶着吧！ 反正最后急的不会是自己！ …… 在手里的折子又一次被打回来之后，礼部右侍郎气的快炸了。 不就是申请一笔修缮礼部院子的银子吗？拢共也就不到一万两银子，为什么摄政王就是不批呢！ 他手下的人也发愁。 是啊，也就这么点小事，为什么摄政王那边连看都不看就把折子打回来了呢？ 以前可是很爽快的。 “大人，要不请宋员外郎送一下吧！之前尚书大人的折子就是她送的。 虽然修改了一下，但是摄政王那边给的批复很快。 还有左侍郎大人那边的折子，也是她送去的，批复的也很快！”手下人小声建议。 礼部右侍郎心里憋着气，他也知道这样会很快的，但是他要是把折子送去了，那不就是在和这个女子低头吗？ 但现在这折子……又不得不送，要是这点事情他都办不成，那就太让礼部的人看不起了。 “行了，我知道了！ 这个……你给她拿过去，就说我这里要得急！”礼部右侍郎终于决定低头。 手下人一听立刻摇头。 “大人，这折子还是您亲自去送比较好！尚书大人和左侍郎大人的折子都是自己送过去的。 难不成……现在您还是注意一点吧！” 礼部右侍郎…… 也是，尚书大人都亲自送折子过去了，自己也不要摆谱了…… 第382章 番外 摄政王夫妻的官场生活（三） “宋大人，这份奏折你送一下！快点送去，我这里急着等批复。”礼部右侍郎将一份奏折放在了宋芷眠的手边，说完这两句话后转身就背着手往外走。 谁知道他刚走了两步就被一句话给惊的停住了脚步。 “送不了！”简单的三个字让在宋芷眠这边忙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礼部右侍郎有点不敢相信，他又转回头。 宋芷眠连看都没看他，依旧拿着笔在写着什么。 “宋大人，你刚刚在说什么！”礼部右侍郎走到了宋芷眠对面。 将最后一笔写好，放下了手里的毛笔，宋芷眠这才抬起头看向礼部右侍郎。 “我说送不了啊！怎么了？朱大人年龄大了耳朵开始背了吗？ 要是耳朵开始背了那就赶紧找郎中看，别上朝的时候都听不到陛下说话。”宋芷眠一点都不客气。 这个右侍郎是礼部最不招人待见的人。 上次叶明敏来找自己的时候也是一副别人欠了二百大钱没还的一副嘴脸。 叶明敏当时就问朱大人是不是受凉脸僵了，不行的话她介绍个好的郎中给朱大人脸上扎几针。 今天又来支使自己…… 谁给他的脸啊！ “宋大人，本官官职三品，在你之上，安排你做点事情你最好照做！”朱大人脸上不是很好看。 宋芷眠微微一笑。 “这样啊！那本王妃是除了是礼部员外郎之外，还有一个身份是摄政王妃。 朱大人对尊卑这么清楚，又时刻把品阶等级挂在嘴边，那朱大人说说看，本王妃这个摄政王妃是几品呢？ 你见到本王妃了，又该行什么样的大礼呢！”宋芷眠笑道。 朱大人…… 当初宋芷眠来礼部当差的时候曾经客气的和大家说了，平时不要当她是摄政王妃，就当她是个普通的员外郎就行。 现在……宋芷眠还是决定摆一下摄政王妃的谱。 “怎么？不说话了？朱大人，你的奏折还是自己送吧！ 别人让我送折子的时候都是态度恭谨的，至少都说声请呢，你刚刚是什么态度？还是礼部的侍郎呢，连基本的礼数都不知道吗？”宋芷眠不客气的说道。 朱大人的脸涨的通红，他伸手将自己的折子从宋芷眠的桌上拿了起来。 “既然是摄政王妃那就待在该待的地方，回摄政王府好好的当王妃不好吗？为什么要到衙门口来……”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来这里不就是替摄政王看着像朱大人这样的人是怎么样支使别人干活的！”宋芷眠不客气的打断了朱大人的话。 朱大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几句话来。 “那倒是，王妃是女人，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比不过王妃在摄政王面前软语两句吧！” 屋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都知道，朱大人完了！ 京城谁不知道摄政王最爱的就是王妃啊，为了娶这位王妃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功夫呢！ 摄政王妃要是大发雷霆了，那礼部所有人都要…… “呦！想不到朱大人还有喜欢趴人床底的爱好啊！ 朱大人与其天天想着这些歪门邪道的，还不如多往家里走走，免得头上的颜色都绿成一片草原都不知道。”宋芷眠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这个朱大人说的话…… 呵呵，不值一提！ 朱大人……当场就被气晕了过去。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朱大人被大家又是往脸上喷水，又是掐人中，还被太医扎了两针才醒过来。 第286章 他醒过来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坐车回府去了。 当天京城的人就知道了，礼部右侍郎家里闹开了，听说礼部侍郎的一个小妾跟名义上的表哥私通被礼部右侍郎抓了个正着…… 然后家里就闹了起来。 …… 宋芷眠可不管这些，别说朱大人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她都知道，礼部的，甚至是朝廷上其他部门的那些官员家里的事情她都知道。 不止是她知道，叶明敏也知道。 这些都是永新郡主让人送来的，说是有那些东西在，宋芷眠和叶明敏几乎可以在各自的衙门里大展拳脚了。 “那些男人都要脸面，别看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其实背地里谁知道有什么腌臜事情呢！” 宋芷眠和叶明敏都笑纳了。 …… 晚上回到王府后，宋芷眠还是在自己的书房里写折子。 明日要进宫去见叶云舒，她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 萧怀瑾在屋里等了好久也没见到自家王妃来宠幸自己，只得又带着甜汤来这边寻宋芷眠。 “芷眠，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你不觉得冷落了你的摄政王吗？”萧怀瑾的语气里都是抱怨。 宋芷眠只得放下手里的笔，回身轻轻抱了下萧怀瑾的腰。 “王爷，我也就是这些日子忙，等忙过了这些日子就好了。 那时候……好好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宋芷眠软身劝道。 萧怀瑾稍微使了下劲就把宋芷眠拉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到了榻上坐下来之后，萧怀瑾这才问道。 “今天在礼部受了委屈？” “没有！和朱大人怼了几句，然后揭了朱大人一点底，下午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行了，你也不用收拾朱大人了，他也挺可怜的。 最宠爱的小妾给他戴了绿帽子不说，连最疼爱的小儿子都可能不是自己的。 人家情场上已经失意了，官场上就放人家一马吧！”宋芷眠轻轻摸了摸萧怀瑾的脸。 哎，萧怀瑾这张脸长的就是好啊……怎么都摸不够。 萧怀瑾很享受。 趁着宋芷眠分神的时候，萧怀瑾还想为自己多争取点东西。 “芷眠，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最近十日我倒是有五日是独守空房的。 这样……是不是 不好啊！”萧怀瑾笑着问道。 宋芷眠呵呵笑了两声，立刻就回神了，她忙从萧怀瑾的怀里坐了起来，然后和萧怀瑾面对面。 “我最近和明敏在忙着……什么时候能从你们男人手里抢更多的肉出来！” 萧怀瑾…… “我是男人不假，但我是你男人！你想要的不用你抢，我直接送给你！”萧怀瑾认真说道。 第383章 番外 摄政王夫妻的官场生活（四） 宋芷眠摇摇头，将萧怀瑾推的远了点。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说从你手里拿东西，我和明敏的意思是从天下的男人们手里抢点东西出来。 萧怀瑾，你可别说你不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宋芷眠看着萧怀瑾。 萧怀瑾赶紧又把宋芷眠拉到怀里。 “知道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当初安排你和叶明敏进了礼部和吏部，不就是冲着那件事去的吗？ 只是……你也知道，这事情有多难！ 即使是长姐当了女帝，对这件事也不敢操之过急，只是先把你和叶明敏两人安排了进去。 也就只做了这么一点，朝廷上都差点闹翻了天。 你是有身份的，叶明敏又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还是南青书院最得意的门生。 就这，那些人不还一样闹腾。 你们想的那件事……要是真的提出来，那可就是把天给捅破了。 那些老家伙平时贪生怕死的，真到了那个时候少不得来几个没几天活头的真的来个以头抢地，血溅朝堂了。”萧怀瑾小声和宋芷眠说道。 宋芷眠当然知道这些。 女子从男人手里抢东西，还是那种长久的抢回来，那更是一场血雨腥风。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最佳。 “王爷，那我是不是可以问问您，王爷对这事情是怎么看的？是不是也认为女子不该入朝为官呢！”宋芷眠搂着萧怀瑾的脖子问道。 萧怀瑾赶紧摇头。 “我可没这么想过啊！我是皇族中人，在我看来，朝廷的官员那都是为大渝的社稷服务的。 只要有才学，有能力，能把大渝治理好就行。 在我看来，有些时候女子的心思更细腻一些，处理一些事情也会更妥当。 从我的角度来看，谁有才学谁就可以入朝，不分男女！ 为什么从开始的时候就要把一半的人排除在外呢！ 所以，我是支持的！ 但也能背后悄悄的支持，不能光明正大的支持。 芷眠，很多事情还是要长姐还有你们来慢慢谋划，我只能给你们提供一些便利。”萧怀瑾认真说道。 宋芷眠嗯了一声，她知道萧怀瑾不能做的太过分，要不然还不知道下面的那些人要闹腾些什么。 总不能说让萧怀瑾把那些人都杀了吧！ “好了，不说那么长远的事情了，你先告诉我长姐那边是怎么想的吧！这样我也好为你们计划一下。”萧怀瑾小声问道。 “女帝说了……朝堂上女子越多，能为女子争取权益的力量也就越大。 所以，朝堂上不应该只有我和明敏两人。 监察司那边有两个少使应该可以调到户部去了！”宋芷眠轻声说道。 萧怀瑾明白了。 监察司的人擅长查账，借着查账的机会能把之前在户部养着的那两个蛀虫给拖出来了。 顺便的把监察司那两个女少使送到户部。 慢慢的……户部也就再次有了女官了。 不错，长姐的徐徐图之果然厉害啊！ …… 一个月后，萧怀瑾突然让人查了户部的账，在监察司的努力下，户部的两名主事还有一个员外郎贪腐的事情被查了出来。 三人被革职查办。 萧怀瑾说在户部暂时找不到人顶替上去，只能先从监察司调几个人过来。 一来是监察司的人职责就是算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职务相同。 另一方面，让监察司的人暂代职务，也是为了就近管着户部的人，免得户部的人再走错了路子。 就这样，户部在时隔六十年再次有了女官。 不过，户部的人已经习惯了，没有像礼部和吏部的反应那么大。 …… 萧怀瑾呢，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等着自己的王妃不忙了，来找他探讨一下人生的日子。 为此，京城不少人都在背地说摄政王夫纲不振，丢了男人的脸面。 就连远在西南的卫言礼都来信问萧怀瑾，说他宠爱王妃没个底线，西南那边已经有赌坊开了赌盘，大家都想赌摄政王什么时候受不了会纳个侧妃。 萧怀瑾可不敢把卫言礼的话告诉宋芷眠。 他知道宋芷眠会怎么做，只要他有那个心思纳侧妃，宋芷眠肯定就高兴的进宫请长姐允许他们和离了。 宋芷眠没成婚之前的目标是什么？ 不就是在郊外有个大庄子，然后在庄子里养一群美男子每天给她跳不穿上衣的舞吗？ 要是真的闹到长姐面前了…… 呵呵，长姐肯定举双手赞成自己和宋芷眠和离的。 毕竟长姐和寿康公主可都是没成婚就生孩子的，宋芷眠只是和离，在她们俩面前这就是小儿科啊！ 萧怀瑾知道，只要自己有纳侧妃的心思，宋芷眠肯定不会伤心的。 …… 两年后，宋芷眠成了礼部左侍郎，叶明敏成了吏部的左侍郎。 又过了五年，宋芷眠彻底将礼部收服，礼部的人也对宋芷眠从开始的看不上到后来的尊敬有加。 叶明敏也在吏部站稳了脚跟，成为了吏部尚书。 三年后，叶明敏统领百官成了大渝朝的第一位女相！宋芷眠成为礼部尚书。 也是在叶明敏成为女相的第二年，大渝第一的女子书院南青书院开启了最严格的一次招录学生。 不止是招收名额大幅度缩水，只有以前的一半多一点，还要求报考的学子必须有两家望族的举荐方可。 并且入学后的教学方式也采取了统一教学的方式。 虽然大家议论纷纷，但更多的权贵家都想把自家的孩子送进去。 又过了一年，在一次大朝会中，叶相提出允许各大书院的适龄女子可以参加科举的提议。 因为这个决议朝会上吵翻了天，双方吵的是势均力敌，最后在曾经女帝的拍板下，女子书院的学生们可以参加科举。 当年，南青书院四十八名学生参加县试，府试，全部过关！ 第287章 第二年，这些女子继续参加了乡试，还是全部过关，成为大渝第一批女举子。 第三年，这批女举子进京参加了会试，殿试…… 四十八名女子全部榜上有名，在殿试中更是拿下了状元和探花…… 至此，女子为官正式踏入了大渝的朝堂。 也把大渝推向了一个新的里程…… …… 正文完！！！ 谢谢大家的支持。